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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婚王妃》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凝翠坦白

“奴婢见过王妃!”

“嗯,起来吧!”

不消片刻,景嬷嬷就将凝翠找了过来,凝翠好像知道钱沫沫会找她过来一样,来到钱沫沫‘床’前请过安后,钱沫沫叫起都没有站起身来,依旧跪在地上。

“怎么?这是何意呢?”

挑挑眉‘毛’,钱沫沫别有深意地看着凝翠,从一开始她对凝翠就是抱有质疑的态度,只不过这种质疑是存在于潜意识里的,平常一直都克制自己不要去多想,这个时候却怎么也无法压制了。

“奴婢明白王妃这个时候唤奴婢过来是什么事,奴婢自知逾越了,不敢起身。”

凝翠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钱沫沫,那样子,理直气壮。

“哦?你知道?那你先说来听听。”

钱沫沫斜睨了凝翠一眼,转眸看向站在一边的景嬷嬷,景嬷嬷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这倒是让钱沫沫对凝翠更加好奇的紧了,不禁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准备好好听一听凝翠的解释。

“王妃,凝翠知道王妃唤奴婢来是为了刘氏的事,赤焰的确是奴婢有意引导向刘氏院子那边的。只因着有一次刘氏前来给王妃请安,手中的那方素锦蓝帕奴婢无意中在‘侍’卫周林那边看到了。当时还以为是周林在哪里捡到的,没成想那周林却是一直贴身放着。”

她倒是聪明,自己只是换了她来就猜到了是因为刘氏的事,这丫头果然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见惯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总是有着过人的敏感。

“就算是贴身放着也不一定就是和刘氏有‘奸’情啊,只是贴身放着就引起你的怀疑了?”

钱沫沫故作不以为然地抬手捋了一下自己滑下额际的碎发,似笑非笑地看着凝翠。

“平常人若是捡到什么东西应该是怕被失主发现偷偷放起来才是,可是那周林却频繁拿出来使用。奴婢一开始也没有在意,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奴婢才发现周林鬼鬼祟祟地偷偷向刘氏的院子附近‘摸’去,奴婢偷偷地跟上去一看才发现了刘氏与周林的‘奸’情。”

“所以你就开始频繁的利用赤焰前往那一边探查?”

凝翠点点头肯定了钱沫沫的反问,继续道:

“那个时候奴婢刚被王妃从宫里带回到府中,很多事奴婢是明白的,因着之前奴婢的一时冲动,冒犯了王妃,王妃心善,嘴上不责备奴婢,奴婢还是心中过意不去的。因此奴婢也不敢冒然就揭发刘氏‘私’通,若没有什么证据,奴婢怕王妃会认为奴婢是在搬‘弄’是非。”

凝翠说到这里不禁低下了头,声音也一点点小了下去,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势,双手缴着自己的一角,一副不好意思歉然的样子。

钱沫沫心里也是一惊,这是凝翠第一次跟她说起之前她刚来到夜冥被其打了一个耳光的事,这件事她一直没有说起过,也很自然地跟凝翠相处着,没想到还是被凝翠发觉了她的防备。

心中虽然已经为凝翠的细腻觉的震惊,表面上她还是故作镇定地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情绪,也没有‘插’话否认或肯定,示意凝翠接着说下去。

“奴婢几次借着找赤焰的由子探查,发现刘氏和那个周林见面的时间也算是比较相对固定的,在得知她之前小产的孩子不是王爷的血脉时,奴婢真的要气炸了,她利用自己腹中子栽赃王妃的事奴婢也是小有知情的,越想越气,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张地决定先暗暗监视着,找准时机再揭发的。”

“今天就是你所说的时机?还有,你又怎么知道刘氏当初小产是为了栽赃给我才有的事情?这件事,好像到现在王爷和我都没有公开说什么吧!”

这凝翠心府之深让她不得不重新认识一番啊,原来她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她竟然不知道。

“奴...奴婢,奴婢是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刘氏和周林说的,今天听到周林似乎有退出的想法,奴婢怕以后周林不再和刘氏来往,所以才选择今天揭发的。”

凝翠的解释确实也让钱沫沫有些挑不出什么‘毛’病,毕竟这个时候周林可能已经死了,而刘氏已经被打发到军妓营,所有的事往他们两个人身上推确实也不失为一个开脱自己的方法。

刚才凝翠已经坦白了和她之前一开始的误会,她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好像‘鸡’蛋里头挑骨头一样,岂不是显的有些太过斤斤计较?

忽然,察觉到景嬷嬷似乎有些忧虑的眼神,钱沫沫抬头看向景嬷嬷道:“嬷嬷有什么想法吗?”

景嬷嬷被她问,也是惊的一愣神,随之双眼清明。顿了顿说道:“也没什么,老奴不过是听凝翠说话入神了而已。”

景嬷嬷随口敷衍着,心里却在纠结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警示一下凝翠,省得她哪一天在王爷还没有说起那件事之前就先说漏了嘴,这次刘氏的事,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

刘氏当初要不是设计陷害凝翠的姐姐失了孩儿,恐怕凝翠这一次回到王府也不会首先就拿刘氏开刀,果然啊,当初她的担心还是应验了,凝翠果然就不是单纯的想要逃避皇宫而让王妃带她来九王府的。

这些想法在景嬷嬷的脑中电光石火般地闪过,布满沧桑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有那一双稍显浑浊的眼睛里划过一道亮光。

钱沫沫自然是感觉到了景嬷嬷的敷衍,但因着凝翠在场以为景嬷嬷是不方便说出来才这样一带而过的,也就不再追问下去。而是将自己的视线又转回到了凝翠身上。

“好了,起来吧!既然是为了我,我也不好再说你什么不是?只不过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还是先和我说一声的好,就算是觉得和我说有些不妥,也应该和景嬷嬷通通气的,像今天的事,那周林和刘氏也是一时惊慌才被吓的没有反抗之力。若是那周林起了杀人灭口之心,你岂不是危险了?”

向景嬷嬷示意一个眼‘色’,景嬷嬷会意地走到凝翠的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角。

“赶紧起来吧!王妃都说了没事了,还跪着做甚,也就是王妃平常将你们惯成的这样。”

因着心里的事,景嬷嬷对凝翠说话的口气也不算太好,在钱沫沫那理解,以为是景嬷嬷不满凝翠自作主张的行动呢,也就没有说什么。

凝翠倒也是会审时度势的,顺着她和景嬷嬷的双管齐下也就起身站了起来。只不过因着跪的时间稍微有些长起来的时候‘腿’一软晃了一下。

“王妃,晚膳已经备好,是否用膳!”

内室的‘门’口传来英宁的清冷的声音,钱沫沫下意识地向窗棂外看去,可不是天已经黑透了么?外面回廊下的灯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亮了。

“夜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唉...凝翠,你等下将自己如何看到的刘氏和周林‘私’通的事写出来,然后送到管家那里,管家应该知道怎么做。好了,景嬷嬷,传膳吧!凝翠你也先下去吧!”

凝翠和景嬷嬷两人同时福了福身子走了出去,钱沫沫‘揉’‘揉’自己发紧的太阳‘穴’,透过窗棂的视线呆呆地定格在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日子她除了吃饭就是吃‘药’,整个都感觉要当成猪来养了,怎奈她的右手被竹板固定着,做什么事都不方便,白虎的熬的汤‘药’中似乎也有安神的作用,‘弄’的她总是觉得十分的困乏,连看书的心思都没有了。

想到一会吃过晚膳后还要喝的汤‘药’,钱沫沫哀嚎一声抓起‘胸’前的被角将自己猛了起来。

龙啸殿院中的回廊下,景嬷嬷趁着没人拦住了凝翠前行的脚步。

“嬷嬷此举是何意?王妃还在等着咱们送晚膳过去呢!”

“一会儿老奴自己送过去就行了,倒是你,你想做什么?”

景嬷嬷转过身面对凝翠而站,单刀直入也不和打什么哑谜,在宫里的时候她和凝翠就有些脾气不投,只不过都是服‘侍’湘妃娘娘的,也就各司其职很少对话。

这会子景嬷嬷这样一问,凝翠脸上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歉然的低姿态,一直微躬着的身子忽的一下站直了。

“凝翠不明白景嬷嬷在说些什么,想做什么?难道说,凝翠所想之事就都能做么?”

景嬷嬷也没想到凝翠会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眼前这个样子的凝翠才是过去一直傲慢的凝翠,不过,这些日字看多了她谦卑的样子,猛的一下还是无法适应。

眼角沟壑的皱纹舒展一下,随即又紧紧拧在一起,景嬷嬷冷声道:

“在王爷没有主动和王妃说起你姐姐的事之前,你最好不要再王妃面前提及,今日刘氏之事,别人或许不知,但你别想糊‘弄’我,我虽然人老了,但眼还不瞎!”

“哦?嬷嬷又知道了什么?我姐姐?哼,王爷现在是否还记得她都不敢说,我又有何资格站在这里说!倒是嬷嬷你,要是觉得这件事可以让你排除异己,让王妃将我送出王府,随便找个小厮婚配,尽管去说啊!你就告诉王妃,我和我姐姐长的有多么相像!”

第一百七十章 默契游戏

凝翠压低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许薄怒吼出最后一句,一把推开景嬷嬷向走廊的一头走去,

寒风吹过的走廊上,景嬷嬷的衣衫被吹的紧紧贴在自己的腿上,回廊上朱红的纱灯也随之一阵摆动,景嬷嬷叹口气,带着不好的预感抬脚向厨房走去,

消逝在风中的是她独自的喃喃自语,“这天恐怕是又要变了,”

景嬷嬷带着晚膳回到龙啸殿内室的时候,钱沫沫还在发呆,不过很快她就被食盒里溢出的饭香勾得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本來钱沫沫是还想像午膳那样到桌子旁边去吃的,却被景嬷嬷给拒绝了,说是晚上不必中午,屋里虽然点了炭盆还是有温度差别的,更何况现在外面已经起风了,

钱沫沫被景嬷嬷唠叨的有些无奈,想想也沒有人能像夜殇一样将她给抱过去,自己走过去终归是会牵扯到伤口的,也就作罢了,

这时候她才发现原先认为走路和胸口肌肉沒关系的想法是多么可笑,直到这次胸口的箭伤才让她所为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什么意思,

景嬷嬷知道她是不想让她喂,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将一张矮几抬到了钱沫沫的床上,几样可口的小菜一一摆上,还沒吃上几口,白虎和那一碗定时到达的汤药就來了,

弄得她原本食指大动的食欲瞬间减去一半,连抬手夹菜的想法都沒有了,

“王妃不必这样激动,今晚的药属下保证不苦,王爷心疼王妃,特地命属下改了方子,”

钱沫沫一听简直肺子都要气炸了,感情还有不苦的药方呢,这白虎不是明摆着欺负她么,王爷说话好使,她这里苦的都嘴发麻了他也无动于衷,简直不把她这个天圣公主九王妃放在眼里嘛,

接过景嬷嬷为她端过來的汤药,钱沫沫还是怀疑地先嗅了嗅,果然沒有之前那么浓郁的苦味了,想到自己之前苦的脑袋都发麻的感受,钱沫沫的眼神犹如利刀一般咻咻地向白虎飞去,

“呵呵......王妃别吓唬属下,属下胆子小,良药苦口利于病,之前的药是有些苦但是绝对是对症下药的,现在改过的药方虽然沒有那么苦了,但是药效却沒有之前的更有效,也正因为如此,王妃恐怕还得多见几次属下这张讨您嫌的脸,”

白虎笑嘻嘻地对钱沫沫威胁的目标毫不在意,钱沫沫也明白自己的震慑到底沒有夜殇的气场强大,白虎这些常年跟随夜殇的暗卫,早就已经对夜殇强大的气场免疫了,又怎么会觉得她吓人呢,

看着钱沫沫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白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怎样,属下沒有骗王妃吧,”

暗自鄙视了一下白虎讨好的小脸,钱沫沫总是感觉面对白虎这样的人最是无奈,你一拳打出去就像打在了棉花里一样,一点击中的感觉也沒有,而且你越是觉得气恼,他就笑的越是灿烂,

都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却有种想要撕开白虎那张笑脸,看看后面的真实表情,叹口气,她终于了解朱雀为什么总是会被白虎气的直跳脚了,

“白虎,话说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可有中意的人啊,”

钱沫沫貌似无意地用丝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口中沒有太过苦腻的味道也就沒有吃蜜饯,只是用清水漱了漱口,

与她的淡定相反的是白虎的呆愣,白虎一下子沒反应过來钱沫沫问的问題内容,愣愣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硬,

看得钱沫沫在心里偷偷的好笑,看來无论什么时代只要被问及女朋友的事都会是一样的表情啊,憋着心里的好笑故作镇定地以一副疑惑并且有些可惜的样子看着白虎,她完全可以想象当时自己的表情有多么复杂,更是佩服自己的演技,

“看样子你应该还沒有,怎么样,要不要本妃给你介绍一个,”

放下手中的丝帕,钱沫沫抬眸看着白虎略显狼狈的表情,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來隔着被子轻轻地掐着自己的大腿,

“额,还是不用了,王妃安心养病才是,属下的事不敢劳费王妃忧虑,”

白虎拱拱手婉言谢绝了钱沫沫的“好”意,见钱沫沫喝过药也沒有什么事了,赶忙收拾着自己为了保持汤药温度的食盒,

“白虎为了本妃如此费心,本妃只是想要报答一下白虎的辛劳罢了,你又何必如此惶恐呢,还是说白虎侍卫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

钱沫沫故意拿着架子放柔了自己的声音,说到白虎取向的问題时突然声音一下拔高,吃惊的看着白虎,一副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着白虎,只将白虎看的浑身发毛,

“王妃多思了,属下正常的很.......嗯,嬷嬷这瓶药请等一下为王妃的伤口换过,属下告退,”

他果然不该欺负王妃,同时也为自己王爷的未來深深地感到担忧,不过,以后的九王府恐怕是不会寂寞了,这个肯定不是他们在很早之前就预料到的么,

白虎心中窃喜着自家王爷和王妃以后多彩的生活可以让他不再觉得无聊,手脚却丝毫不敢停留,这会子还是先避一避的好,每次只要他给王妃一送药,王妃几乎都要用眼神凌迟了他,

几乎落荒而逃的白虎,将需要更换的药塞在景嬷嬷的手中就夺门而出,

白虎的身影刚消失在龙啸殿的内室,钱沫沫就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起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白虎的斗智斗勇成了她和白虎之间的默契游戏,

行至龙啸殿回廊下的白虎听闻屋里爆出的爽朗笑声沒脾气地耸耸肩,挂着惯有的嬉皮笑脸领着食盒走向走廊的一头,

若有人留意,就会听到他呢喃的倒数数字飘散在寒风渐起的夜色中,

“三...二...一...疼了吧,让你笑我,........”

温暖的内室里,钱沫沫坐在床上完全忘记了自己胸前的伤口,放声大笑虽然放松了她的心情却也扯动了她的伤口,

什么叫痛并快乐着,说的就是现在的钱沫沫,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犹止不住抽着冷气的笑声溢出唇瓣,

看着钱沫沫扭曲着的脸上明明已经疼的整个人都龇牙咧嘴了,却还是能发出类似**的痛笑声,景嬷嬷也是觉得头疼的紧,

这样的王妃,估计也就独此一家了,

叹口气,景嬷嬷抽出自己的丝帕,來到床前分身将钱沫沫大笑溢出眼角的泪拭去,景嬷嬷打趣道:“老奴只见过喜极而泣的,王妃这痛极反笑的倒是第一次看到,王妃也是,这般打趣白侍卫不怕他再将汤药换成那苦口的,”

“哈哈.......嬷嬷,你不懂.......哈....白虎他不是有意要让我吃苦药的,他也是为了我的病情,否则也不会专门送來那他亲自腌制的蜜饯,我这是和他逗着玩呢,不然都是像玄武那样的闷毒瓶子岂不是要闷死人,”

钱沫沫笑着深呼吸了两下,笑嘻嘻地和景嬷嬷解释着,只不过笑靥如花的俏脸在看到景嬷嬷手中的药瓶时还是垮了下來,

换药,对于她來说真的是如同上刑,只不过,这一箭能换得假展茯在五王爷那边的信任也是值了,现在五王爷被传出喜好男色,二王爷被人阉了,这些事就足以让她咬牙挺过换药时的痛苦,

换过药,毫无例外的她又是一身的黏腻,景嬷嬷帮着她擦拭过身子后才又替她换上了干净的中衣,右手上的夹板也被暂时去掉了,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只要不用力就不会疼,

不用再固定着竹制夹板着实让她轻松不少,心情愉悦的钱沫沫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让景嬷嬷在床头放了一盏灯,打算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夜殇回來,

沒想到只翻了两页她就已经昏昏欲睡了,想到可能是白虎的药中添加了安神药的缘故,也就翻个身睡了过去,

作为现代人,她还是明白深度睡眠是最能恢复身体机能这一道理的,深度睡眠中伤口的新生组织也是比平常恢复的速度快上不少的,

一夜无话,钱沫沫头脑昏昏沉沉地醒來的时候已经是近正午的时候,这一觉,她可以说是睡的浑身酸疼,正身体都像散了架子一般,提不起精神來,

询问过景嬷嬷才知道昨晚夜殇回來后已经近三更天了,过來看了看,怕吵醒她就到书房去睡了,早上天刚蒙蒙亮就又走了,只留了一封信给她,

接过景嬷嬷递來的信,钱沫沫撇撇嘴打开,明明人就在眼前叫醒她不就得了,还费劲写什么信,不过,这样偶尔的小浪漫倒是她喜欢的调调,

表面上虽然不以为然,心中却早就乐开花的钱沫沫美滋滋地打开信一看,几乎要气的七窍生烟,这丫的那是什么**的情书啊,明明就是偷窥她的血证,

“沫儿,昨夜晚归,甚是愧疚,沫儿睡颜甚是娇艳,本王一时感悟,随手之作送与爱妃打发时间,无題,口水潋滟湿巾罗,声声娇鼾荡轻波,婀娜之姿磨贝齿,烛下美人本王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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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人一碗

夜殇,好样的,

竟然敢打趣她睡觉时流口水磨牙加打鼾,就算你最后承认本妃是美人也沒用,你丫的已经将本妃惹毛了,本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钱沫沫冷笑着用受伤的右手轻轻捏着信纸的一边,左手利索地一点点缓慢将信纸撕碎,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

本王婆,

呵呵...这就说她老了么,连婆都用上了,黄脸婆还是老太婆,她一定要好好问问夜殇那厮是如何想的,不就是打油诗么,她也会写,就不信她会输给那厮,

”嬷嬷,帮我准备纸笔,我要回信给那个可恶的家伙,”

钱沫沫突然的邪火让为她准备洗漱的景嬷嬷也是一愣,王爷和王妃不是已经和好,两人不是已经蜜里调油了么,这又是怎么了,

景嬷嬷不由的头疼起來,开始好奇王爷到底写了什么让王妃如此生气,

“王妃先洗漱可好,王爷昨夜來的时候王妃的被子都已经踢掉到了地上,老奴也是不中用,要不是王爷过來,还打着盹不知道呢,还是王爷给王妃盖的被子,后來又吩咐每半个时辰过來替王妃看一下,”

景嬷嬷将昨夜发生的事大概和钱沫沫说了一下,希望能让她消消火气,毕竟王爷是她看着长大的,在遇到王妃后的改变她是最清楚的,

王爷王妃若是举案齐眉那就算是她死了也对湘妃娘娘有个交代了,否则她也是无颜前去见湘妃娘娘的,

这么想的景嬷嬷自然沒有将夜殇昨晚最后那句,“本王那日得空一定得将沫儿的睡姿临摹下來,然后好好治治她踢被子的习惯,”说出來,想到这里,景嬷嬷忽地明白过來,难不成那封信就是说的王妃睡姿不雅之事,

“哼,我是他老婆,给我盖被子是他的职责,”

等等,老婆,

钱沫沫开始翻看自己已经撕碎的信纸,找到“烛下美人本王婆”那一句的几片字对上,这才明白过來夜殇那个“婆”字的用意,是她说给他现代人称自己妻子为老婆的,她怎么自己倒先忘了,

恍然后的甜意袭上心头,钱沫沫拍拍自己的额头,看着锦被上碎成一团的信纸又开始叹气,她怎么那么冲动,虽然自己睡姿不雅,但他还是喜欢她这个老婆的情书就这么被毁了,

眨巴眨巴眼睛,钱沫沫有些心疼地转眸看向景嬷嬷,

“嬷嬷,找个锦囊过來吧,将这些碎纸装起來,和我那个琉璃兰花的坠子放到一起,”

琉璃兰花坠子是王爷送给王妃的定情之物,这个景嬷嬷是知道的,这些碎纸和那个坠子一样重要吗,若是一样重要为何还要撕碎,

有些搞不清楚王妃在想些什么的景嬷嬷,也只好听从地找了一个锦囊帮钱沫沫将那些碎纸装了起來,

心情不错的钱沫沫也忘记了让景嬷嬷给她准备纸笔回信给夜殇的事,哼着小曲任由景嬷嬷替她梳洗着,近些日子她是越來越习惯衣來伸手饭來张口的生活了,不知道突然回到现代会不会一下子生活不能自理,

想到这点,钱沫沫又是一阵好笑,她的喜怒善变只看的景嬷嬷一愣一愣的,只叹息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

钱沫沫梳洗一番后跟着就是早膳,这种单调的生活弄的她都快闷出芽了,本想着一会喝完药估计又该睡觉了的她却先迎來了意料外的一个人,

“民女见过王妃,”

展婧抱着一把古琴站在那里,清冷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沒有,很多时候钱沫沫都不禁在想,也许展婧和英宁更像是一对姐妹,都是那么的冷淡漠然,

“也沒外人,展小姐就不必多礼了,嬷嬷,看座,”

钱沫沫随手挥挥,示意展婧不必多礼,一边已经主动过來伺候不再休息的凝翠接过展婧手中的古琴放到了桌上,转身去为展婧奉茶,

展婧坐下沒多久,人妖央那细嗲的声音就传了进來,

“小沫沫,伦家來陪你了,怕你一个人寂寞,伦家过來弹琴给你听可好,”

随着人妖央娇嗲的声音,一袭白衣丰神俊朗的人影掀开内室的帘子走了进來,故作妖娆的媚眼如丝看的钱沫沫直冒冷汗,这人妖央有多久沒有犯病了,难不成白虎给他的药里加的黄连份量重了,让他又犯病了,

人妖央婀娜的身姿迈着细碎的步子柔软的腰肢犹如风拂柳,看的钱沫沫都有些汗颜,一个大男人居然都能走出这样**的步伐,让她这个正牌的女人情何以堪,

“展婧小姐,人妖央有按时吃药么,”

展婧斜眸撇了人妖央一眼并未说话,径自端起凝翠奉來的热茶抿了一口,

看到钱沫沫碰了一个软钉子,人妖央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指着钱沫沫笑道:“九王妃,本公子家的展婧小姐可是千金一句话,你不拿银子就想问问題,怎么样,碰壁了吧,”

钱沫沫也沒想到展婧会这样惜字如金,连个面子也不卖给她,被人妖央一闹有些面子上下不來的脸上难堪起來,刚要臭骂人妖央清冷的声音就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來,

“他是为了躲避吃药才來这的,昨晚的那碗药,他喝完就哭了,”

展婧的话音刚落,钱沫沫就非常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來,风水轮流转,刚才人妖央那丫笑话自己,这会子她可要好好的笑回來,

“人妖央,你居然会被一碗药吓到跑到这里來,还哭鼻子,你几岁,哈哈.......咳咳......”

笑的有些用力过猛,钱沫沫胸前的伤口被牵扯的有些发疼,疼痛的感觉让她倒抽一口气沒顺好呛的咳嗽了起來,

人妖央刚才还有些悻悻地俊颜露出了些许担忧,刚要说些什么,看钱沫沫还是指着他一副好笑的样子,心中一松知道她沒事,

摸摸自己鼻子,幽幽地道:“婧儿,你就不能给表哥留点面子么,”

展婧看着人妖央俊脸的视线停留了两秒忽地就冷哼一声,转向了别处,好不容易顺好气,停住笑声的钱沫沫一看人妖央亲情牌打出來都逃不过吃展婧一鳖,又捂着心口乐不可支地半是痛苦半是幸灾地呵呵起來,

内室的棉质帘子一掀,白虎拎着一只食盒走了进來,脸上算计的笑意挂在嘴角,钱沫沫顺着白虎的视线看向人妖央,不由的挑了挑眉,

“属下给王妃请安,王妃安好,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属下大老远就听到了,”

白虎躬身向钱沫沫行过礼后也不等钱沫沫说话,径自起身拎着食盒來到内室中间的圆桌旁将手中的食盒放了上去,

钱沫沫眼睛一亮,看样子,白虎是料定人妖央会來她这里了,今天估计又有好戏看了,她也不用费心和白虎暗暗较劲了,这几日也正好无趣的很,今天她这里倒是热闹起來了,

一副准备看好戏的钱沫沫身上一紧,立即抬眸看向白虎,正好与他四目相对,白虎眼中那抹警告让她心中一凉,她又哪里惹到这家伙了,这家伙不会又拿那种苦到脑仁都发麻的药來给她喝吧,

想必那种苦到要人命的药,她还是希望多喝几天这种沒什么苦味反而有一丝回甘的汤药,

“央公子让在下好找啊,还好在这里碰到了公子,正好,你的药我也带來了,”

说着,白虎也不管人妖央哭丧的脸,直接将打开食盒将上面一层的药碗端了出來,递到了人妖央面前,

苦腻的味道瞬间就弥漫开來,熟悉的味道飘入钱沫沫的鼻腔,记忆中的感觉让她舌根子都感觉开始分泌唾液了,

不过相比较这个,人妖央那张耷拉到胸前的苦脸还是让她赏心悦目的,

“王妃,你也别羡慕央公子,王妃若是再因为肆无忌惮的大笑牵扯到伤口,属下也不介意将您的药换成之前的方子,”

都说医者父母心,怎么白虎就这么心狠呢,

钱沫沫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意,为了自己的舌头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再也不会大笑了,其实也难怪白虎会生气,昨晚他离开之前钱沫沫大笑的时候牵扯到伤口,方才他进屋之前又听到钱沫沫的大笑声,

这样下去,就算是他白虎有神丹妙药也难让王妃伤口尽快愈合,倒时候王爷发怒,他这小身子板可就要遭罪了,好不容易小雀雀那个瘟神不在,他才不要因为照顾王妃周独自一人受罚呢,

打开食盒的第二层,白虎又端出一碗汤药,

“劳烦嬷嬷伺候王妃服药,”

景嬷嬷立即走过去接过白虎手中的药碗,转身准备去服侍钱沫沫吃药,看到那黑漆漆的药汤子,钱沫沫突然开始怀念现代的糖衣药丸,即省事还不苦,

叹息一声,她的目光无意中和人妖央的视线交集,两人同时哭丧着的脸又同时愉悦了对方的心情,两人相视苦笑,同时端起那碗黑漆漆的汤药,

“小沫沫,伦家今日也算是与你共苦了,先干为敬,”

人妖央单手持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似乎喝下去的不是药而是酒,喝完还吧嗒吧嗒嘴,一副回味的感觉,只有好看的剑眉出卖了他的真实感觉,

“央兄客气,小女子自当奉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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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一百七十二章 麻将扑克

钱沫沫也憋足一口气一饮而尽,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白虎中间将汤药弄撒了,钱沫沫总感觉自己的药似乎被人妖央的那碗传染上了苦味,

钱沫沫和人妖央两个人喝药的做作,让一屋子服侍的陪同的都黑了脸,这两位感情是将汤药当做美酒了呢,估计整个夜冥王朝放眼去寻,也独此一份了,

也亏得人妖央过來捣乱才让钱沫沫无味的养伤日子好过了很多,连着两天人妖央和展婧都是每天早上带着古琴过來陪她一起吃药,然后三个人一起再用早膳,

白虎也乐得这样,他也不用两边跑了,而且每天都能看到钱沫沫和人妖央每天的磨牙抬杠也是别有一番情趣的,

钱沫沫的右手已经完全不用再绑夹板了,胸前的伤口也已结痂不用再换药,只要注意平常的动作幅度不会拉扯到伤口就沒什么事了,

也终于脱离了云床美人的挽留,可以下地慢慢自由活动了,

她不得不承认白虎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医者的,在这种沒有消炎药沒有西药的古代,只靠草药就能这么快让她下床,可以说完全是出乎她的意料,

尤其是那瓶每次换药都犹如上刑的创伤药,更是药效奇佳,只是换了几次药伤口就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骇人的红肿,

人妖央也是已经可以不再服药了,到底身体底子好又内功深厚,中了毒剑居然这么快就好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天天都跑到她这边陪她打发时间,能够自由活动后,天天弹琴解闷的法子也渐渐腻歪起來,尤其是人妖央几乎将她所记得的歌曲全学会后,更是觉的无趣,

趴在睡塌矮几上和人妖央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时候,另一边收拾屋子的凝翠将她前几日用來固定手臂的主板收了起來,准备拿去扔掉,

看着凝翠手中的主板,钱沫沫眼睛突然一亮,她怎么将国民娱乐的王牌武器给忘记了,

“凝翠,你先将那东西放一边,给我拿笔墨纸砚过來,”

坐在对面的人妖央一听她这么说,还以为是她又想起來什么曲子了呢,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小沫沫莫不是又想起來什么好曲子了,”

人妖央这么一问,抱着古琴擦拭的展婧也抬起了头,这两日展婧也算是真正的了解到了钱沫沫,大大咧咧的沒架子不说,脑子里总是装着一些脱离这个时代的东西,不得不承认,有些曲子她的确也是喜欢的紧,

“no!no!no!不是曲子,是一种游戏,麻将知道么,”

一想到现在盛行的棋牌游戏,钱沫沫整个人都沸腾了起來,如果有机会,她要么开个赌场,要么就弄个茶楼兼棋牌室,

人妖央和展婧都被她口中的麻将给勾起了兴趣,忽略她晃动的食指,直冲主題发问,

这两日和钱沫沫在一起聊天谈论曲子的时候,偶尔也会听到她突然冒出一两句英文,一开始还挺好奇,后來也就习惯了,养成了直接忽略那听不懂的鸟语的习惯,

“麻将,在下只听过马厩,麻将是骑马用的东西么,现在我是沒什么事,不过你......你确定白侍卫会同意你骑马,”

钱沫沫哀嚎一声,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无奈地吼道:“老天啊,你救救我吧,”

她这一吼人妖央更是不懂了,刚要接着发问,被展婧一拍肩膀还以为展婧知道,赶紧就转过身去了,结果被展婧伸出去的手指给弄的有些发蒙,

一旁的钱沫沫嘿嘿的笑了起來,看來有的人还不算笨嘛,起码比人妖央这家伙聪明多了,

“你是说麻将和这东西有关系,”

人妖央顺着展婧的手指看去,距离他们不远的桌子上放着凝翠暂时放在那里的竹制夹板,人妖央一看那竹板就更是觉得疑惑,那玩意是固定骨伤的,跟麻将又有什么关系了,

“行了,你们都别猜了,麻将就是一种棋牌游戏,展婧让你看那夹板是因为我刚才看到那竹板,突然想到可以用竹子做成麻将來玩,”

钱沫沫得意地看着人妖央,等凝翠为她摆好了笔墨纸砚就开始将麻将的万、筒、条依次画了出來,这些麻将的花色钱沫沫自然是熟悉的很,她在现代工作时,闲來无聊就会在电脑上玩一会,

人妖央和展婧在一旁却是看的满头雾水,最后虽然看懂了这些花色都是从一到九,却依旧不知道这些东西要怎么玩,难不成是填数字格玩,

站在一旁的凝翠也跟着一点一点的看着钱沫沫画,本來心中还在想自己是一直伺候在湘妃娘娘身边的,在皇宫里什么东西沒见过,结果这会子也是忍不住向前蹭了蹭,研究钱沫沫笔下那从來沒有见过的小花样,

“小沫沫这字可是越來越像小殇殇了,果然是夫妻一体啊,连写的字都如出一辙,”

人妖央看着钱沫沫写的那几笔万字和数字啧啧地感叹着,他这一会子倒是不急着知道麻将到底是什么,又怎么玩了,

既然王妃都已经着手在做了,还愁沒得玩么,倒是钱沫沫笔下的那几笔字迹让人分外觉得不舒服,总觉得,这样相同的字迹迟早要出事的,

“好了,”

钱沫沫放下手中的笔,将画着麻将图案的宣纸拿起來吹了吹,满意地转头对凝翠吩咐道:“你去找人将这些图案刻在竹板上,然后每个图案所刻的竹板都裁制成这般大小,嗯......一层竹板还是有点太薄,你让工匠将两层竹板合在在一起,”

指着图纸上画着的麻将大小,钱沫沫一边说一边不时的看看凝翠,确定她完全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才将图纸交到了她的手中,

凝翠拿着图纸离开后,钱沫沫拍拍自己的双手咳嗽一声笑道:“好了,接下來呢,本王妃就给你们讲讲麻将的玩法,你们可要注意听哦,等凝翠带着麻将回來后咱们可就开玩了,输的可是要付钱的,”

钱沫沫奸笑着开始想象自己等会子怎么赢人妖央和展婧银子的画面,完全沒想过她加上人妖央和展婧才三个人,而打麻将是需要四个人的,

温暖的室内一派祥和,钱沫沫执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跟人妖央和展婧细细地说着麻将的玩法,还有胡牌的几种方法,人妖央和展婧虽说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倒也兴致盎然,

和人妖央他们说完麻将的玩法后,因着凝翠那边不可能这么快就弄好回來,也就趁着兴致又说了扑克牌的几种玩法,

在说到扑克牌虽然好玩但是却找不到合适材质去做的时候,人妖央一下來了精神,平时他们书写用的宣纸也是分薄厚的,钱沫沫和人妖央比划解释的那种硬质纸张其实也可以用几层厚点的宣纸粘合到一起用的,然后画上所需图案不就行了,

人妖央将这个想法和钱沫沫一说,两人立即一拍即合,又开始在纸张上书画扑克牌的花样,在画到王子,皇后,国王的时候,钱沫沫的笔停了下來,

在这里,国王皇后就相当于皇帝和皇后,她若真的按之前的意思画出來还指不定被谁大做文章呢,想了想,她就将王子,皇后还有国王换成了小鸡,母鸡和公鸡,

画完对着那副草图扑克花色忍不住笑了起來,要是被别人知道这小鸡,母鸡和公鸡背后原本的版意,不知道她这个九王妃还有沒有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侮辱当今圣上,估计是难逃一劫的,

“又犯病了,什么好笑的事,跟人家分享一下呗,”

单手撑着下巴一直默默看着钱沫沫画草图的人妖央突然开口,正在神游的钱沫沫被吓的突然心脏的跳动加快了两下,

“下次说话能不能先有个动静,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还想不想听这扑克牌的玩法,”

钱沫沫有些不满地撇了人妖央一样作势想要将那副扑克牌的花样收起來,人妖央又怎会让她得逞,嗖的一下就将那副图纸给夺了过去,

“别啊,你这画都画了哪有再收起來的道理,不如这样,这个扑...扑....”

“扑克牌,”

钱沫沫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这家伙到底有沒有在听她说啊,这扑克牌的名字她都说了几遍了,他怎么还是记不住啊,

“对,就是扑克牌,这扑克牌我來找人帮你做如何,”

人妖央也学着钱沫沫一拍额头,一副恍然的模样,随后信誓旦旦的将这做扑克牌的事拦到了自己身上,有人主动请缨钱沫沫自然也就乐得清闲,

侧首斜眼吊了人妖央一样,视线越过人妖央落在了展婧的身上,

“行吧,今个就看在展婧姑娘的份上就不治你惊吓本妃之罪了,就和你说说这扑克牌的玩法,”

半是好玩半是得意地钱沫沫一说到扑克牌的玩法就开始滔滔不绝起來,扑克牌不像麻将那般玩法单调,光是她知道的几种玩法就够讲上半天了,再加上现代流行的几种扑克牌算命的方法,说着说着就在不知不觉中天色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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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一百七十三章 麻坛开战

“唉,估计今个是玩不上了,天都黑了,不过也是正好,你和展小姐可以先趁今晚消化一下我说的,省得到时候输了招借口,”

“哦,你就知道我们肯定输了,”

看钱沫沫拽拽地样子人妖央就忍不住地想要挑衅一下,恶劣的性子总是促使他不错过一次地去撩拨钱沫沫,

“就凭你,我先让你两局暖暖手你都不一定能赢得了我,”

想她在现代的时候可是棋牌游戏的高手,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输给人妖央这只刚上道的菜鸟,岂不是丢了她这个为师的脸,

“那可不一定,不然我们來点赌注......”

“王妃这是在聊什么,属下大老远地就听到了,难不成是在说属下的药疗效不够么,还是央公子想陪着王妃多用几日汤药调养调养,”

白虎提着盛放汤药的食盒准时地出现在龙啸殿,向钱沫沫拱了拱手算是行过礼了,这几日白虎每天都会按时出现在龙啸殿,钱沫沫不喜,白虎也就懒得行礼,

此言一出,钱沫沫和人妖央全都是怕怕地摇了摇头,尤其是人妖央,他好不容易已经摆脱了白虎的魔爪怎会再自动送上门,

他也是肠子都悔青了,自己以前也沒少受伤什么的,这一次虽说是好的最快的,却也是最痛苦的,真是后悔听了钱沫沫的话來到九王府养伤,

知道白虎是在间接性的抱怨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担忧钱沫沫的伤口会受到影响,有些理亏的钱沫沫拍拍自己的额头,谄媚地一笑,

“那个,白虎啊,你知道麻将和扑克牌么,我今天下午和人妖央还有展小姐讲了好一阵子呢,现在就等凝翠那边做好麻将后拿回來一起玩呢,一二三,正好三缺一,你也加入好不好,”

“麻将,扑克牌,那是什么,先吃药再说,”

本以为白虎已经心动,那里知道他完全沒有像人妖央那般上当,前一秒还是好奇宝宝的样子,下一秒就又变成了笑面虎,端着一碗汤药站在那,跟哄骗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的孟婆都有一拼,

撇撇嘴,钱沫沫双肩一耷拉,将景嬷嬷接过白虎手中的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现在她好像也渐渐地适应了这种吃中药的方式,虽然每次只要一吃药就被撑的沒有地方再吃饭,她也是乖乖地喝的一干二净,

都道是世上有两种人不能得罪,医者与化妆师,这两者一但你得罪了其中一方,你就等着默默地被收拾吧,深谙此理的钱沫沫虽说平常经常和白虎抬杠,却是精确地掌握着分寸的,

刚喝完药,在钱沫沫漱口之际内室门口的帘子一起一落,一个青碧色的人影走了进來,是凝翠,钱沫沫立即一扫之前的阴郁,双眸亮晶晶地看向凝翠怀中抱着的大盒子,

“王妃,做好了,好漂亮的呢,”

凝翠抱着盒子身子倾斜向一边,看样子那东西似乎还挺有分量,而这一预测也在凝翠将那盒子放到桌子上时发出的动静得到了验证,

漱过口的钱沫沫接过景嬷嬷递來的帕子,胡乱地擦了两下嘴角就从睡塌上出溜了下來,拖沓着鞋子就冲到了桌面前,

她这一慌里慌张的动作着实是将景嬷嬷和白虎吓了一跳,全都有些后怕地蹬着她,这要是万一不小心跌倒,撕裂了伤口可就沒有像第一次那样伤了止血药就可以的了,

“王妃,你慢点,你这要是有个好歹,恐怕这一屋子的人都要跟着你遭殃的,”

接受到白虎的示意,景嬷嬷明白白虎是不好开口说什么,也不能太过逾越,只好自己倚老卖老地埋怨着钱沫沫,

“嗯嗯,这不是沒事么,哇,真不错诶,这么短的时间做的这样精致,真是太厉害了,”

一边敷衍着景嬷嬷,一边将木质的盒子打开的钱沫沫刚打开盒子的盖,就忍不住发出阵阵赞叹,

清一色暗碧色的竹子本色整齐油亮地码放在盒子中,随手拿起一颗,两片竹板紧紧地结合在一起,犹如精致的糕点,

苍劲的字体刻在这般的里侧,崭新的刻痕就像这些散发着竹子清香的麻将一般,都是刚刚制成不久的,偏偏就是这刚刚做好的麻将,居然能打磨的像是千万遍摩擦过后的,

“九万,这字体倒是有几分傲骨,只从这字体上就不难看出此人必定是心高气傲的能工巧匠,”

钱沫沫把玩着那颗麻将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來,

“王妃所言不差,此人是咱们九王府里专门做刻章的,平常里那可是傲气的很,今天奴婢本來是找的其他人做的,结果那人看着王妃的手稿图觉的有趣这才主动出手的,要是平日里,恐怕也就只有王爷能请的动了,不过,也亏得他肯帮忙才能这么快就做完了,”

凝翠舒了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说着话,因着从來沒有见过麻将为何物,生怕这些做的完全不是王妃所要求的那样,心里的紧张在看到她的笑脸时才化成了长篇大论,

“好,我也沒想到这么快,还以为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呢,这不,刚还和人妖央说让他和展小姐今晚先回去消化消化游戏规则呢,”

钱沫沫爱不释手地将那些精致如糕点的麻将一一翻开來看,那些筒子和条索居然还细心地涂上了一些别的颜色,看着就惹人欢喜,

“这就是王妃所说的麻将,”

白虎也伸手拿起了一颗在那里研究,他这一伸手旁边站着的人妖央也忍不住拿了一颗把玩观赏,一帮人围着一盒子麻将在那里啧啧称奇,好像这一盒子竹板不是麻将,而是稀世珍宝一般,

“怎么样,要不要先來一局,凝翠,你去找一个薄点的小褥子铺到这桌子上,”

嘿嘿......这样就不会觉得时间难挨了,可以一边玩一边等着夜殇了,省得自己等不到夜殇就困的睡着了,这下也算是有打发时间的利器了,

“好啊,小沫沫你说的让我们几局暖手学习的话可还算数,”

人妖央摩拳擦掌地一边已经双眼放光了,

“当然算数,白虎,一起玩吧,正好三缺一,嬷嬷,咱们这边有骰子么,”

景嬷嬷也是沒见过这些东西,一下午都在听自家王妃和央公子谈论着这些玩意,心里大概也有个模糊的轮廓,难得看到钱沫沫这般高兴赶忙就出去找骰子去了,

凝翠这边也麻利地将一张薄薄的小褥子铺到了桌子上,褥子还沒有铺好,钱沫沫就迫不及待地将盒子里的麻将都倒了出來,

“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逾越了,”

白虎抱抱拳,和人妖央还有展婧一样学着钱沫沫的样子开始码牌,四方的战场竣工,景嬷嬷那边的骰子也送到了,

“我先坐庄,今晚上就当是为了给你们上上体验课,白虎你今天下午沒有听过麻将的玩法,就先跟着我们來玩,咱们一边玩,我一边和你们讲玩法,这样比纸上谈兵要学的更快一些,”

钱沫沫接过景嬷嬷手中的骰子,随手一掷,撇了一眼骰子的点数嘴里念念有词地从对门展婧面前码好的麻将牌里数了数,开始抓拍,

按着逆时针的收牌方式,钱沫沫后是人妖央展婧,最后是白虎,几个人犹如机器人一样全都跟着钱沫沫一一收牌出牌,因着是第一局,所有人都是明牌來玩,这样也方便钱沫沫來及时纠正他们的错误,

这样玩了四局,正好一圈,人妖央和展婧已经能够自如地将钱沫沫下午和他们说的玩法运用了,就连白虎这个沒有听的人也都不用钱沫沫指导了,

本來还以为能多过一会为人师的瘾的钱沫沫一下子也沒了用武之地,人妖央白虎这些人果然都不是正常人,想当初她学玩麻将的时候学了那么长时间,还总是发生诈胡的事呢,这些人居然这么快就上手了,

最让她觉得无地自容的是,到后來她觉得应该打出去的那张牌却被这些人用另一种想法给留了下來,然后就运气非常好地就胡了,弄的她渐渐地开始被怀疑是不是故意想要让他们输牌的,

“好了,既然你们都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那么咱们这一圈就不再明牌了,看看你们能怎么样,”

她还就不信了,这群刚上道的菜鸟还能赢她是怎么地,现在正常玩,就不信自己会输,

不再明牌后人妖央几个人也不再像之前的那一圈散漫开玩笑,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的牌面考虑,每个人打出去的牌更是似乎不敢错过,

他们这个样子倒是看的钱沫沫心中暗爽,心道,该,让你们不虚心受教,

事与愿违的是,一开始还一派轻松的钱沫沫只是轮着出牌不到四圈她就发现不对了,这几个人已经完全知道如何跟牌,如何避免打到别人需要的牌面了,

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展婧也是每次出牌都深思熟虑后才会出手,身为庄家的钱沫沫在三家的逼迫下居然沒能从三个菜鸟手中占到一丝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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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添人进口

码好的麻将一颗颗减少,钱沫沫的手心里都忍不住有些沁出汗來,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麻将这东西么,怎么感觉像是麻坛老手呢,

这一走神之际,白虎那边犹豫再三打出了一颗三万,钱沫沫眼睛一亮手中的一字长蛇啪的一下全部推倒了,

“胡了,”

“唉,早知道就不打那一张了,失算啊,”

白虎摇摇头,将手中的牌推了出去,

一颗颗青竹制成的麻将在四个人的手下搓动,互相撞击的哗啦啦洗牌声清脆悦耳,让人听着十分舒服,尤其是钱沫沫,

“王妃,你这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景嬷嬷在一边趁着钱沫沫赢得一局心情不错,适时的提醒着,这两天央公子虽然天天都过來陪着王妃解闷,却也影响了王妃的休息时间,她也是看着王妃高兴才沒有说,

“哎呀,嬷嬷这才刚玩,那个我们再玩一圈,好不好,夜殇不是也沒有回來么,”

钱沫沫这时候哪里听的进去,好不容易能有一样喜欢的东西玩,只是兴致高昂的时候哪里听的下來,

“王妃今日中午又不曾小憩么,”白虎轻轻扫了钱沫沫一眼,视线落在景嬷嬷的身上,

“可不是么,今个中午王妃和央公子谈论这麻将的玩法,一时兴起也就沒有休息,”

景嬷嬷也不理会钱沫沫那边拼命的使眼色,如实说与白虎,眼下马上过年了,王妃若是再不好好调养,恐怕阖宫宴饮的时候就要吃力了,

“嬷嬷,.......”

“禀王妃,王爷回府了,”

钱沫沫的话被进來通禀的小丫头打断,这小丫头是她安排在王府门房那边的,只要夜殇回府就会第一时间回來通禀,

虽然这种派人盯梢的行为之前她是深深唾弃的,可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期许,她还是万般鄙视自己的做了,

“那王爷现在何处,”

“王爷和西蒙大人到书房去了,好像还有事相商,”

自家主子能与王爷琴瑟和鸣,在下人里面也是脸面十足,小丫头也算是伶俐,回答的简单明了,

“好了,既然王爷回來了,我们也该告退了,打扰到王爷与王妃的雅兴可就不好了,”

人妖央伸个懒腰,戏谑地调侃着钱沫沫,尤其是雅兴二字咬的极重,生怕这里的人不明白他想多了,

钱沫沫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却在人妖央的调笑下变的有些扭捏起來,红着脸猝了人妖央一口,

“就沒见过比你还不正经的人,白虎,今日之事是央公子非要拉着我问才耽搁了午憩的时间,他今日恐怕也有疲累,开些安神的药给他吧,我记得上次你给我加的那两味安神药就挺好的,”

人妖央一听钱沫沫又拿白虎來治他,也顾不上什么礼不礼的,起身拱手一拜就拉着展婧落荒而逃,

“我的药就这么可怕吗,”

白虎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对着人妖央的背影叹了口气,

麻将,四人游戏,少了两人自然也就完不成了,再说这一耽搁,知道夜殇回來了,钱沫沫也就沒了兴致,让一旁的凝翠将东西收拾起來,她也站了起來,

坐了那么长时间腰背都有些酸痛了,方才注意力在麻将上自然不觉得,这会子精神一放松倒觉得有些疲惫的很,

“这是最后一瓶药,王妃再换两次药应该就沒事了,等结的血痂脱落后属下会再调制祛疤的药给王妃的,”

白虎从袖中掏出一瓶钱沫沫十分熟悉的药放在桌角,钱沫沫的嘴角忍不住的抽动了两下,好在也就再换两次药的药量,

白虎留下药后便拎着自己带汤药來的食盒告退离去,龙啸殿又再次安静下來,在景嬷嬷的伺候下钱沫沫换了药也简单擦拭了一下身子,换上了干净的中衣,

做完这些后已经是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后的事了,一日的贫乏袭來,钱沫沫歪在床上竟有一些抵不过那阵阵袭來的困乏,犹如小鸡啄米似的打起了盹儿,

“王妃,王妃,你若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吧,老奴和凝翠先替王妃看着,若王爷过來,再叫醒王妃,”

迷迷糊糊的钱沫沫被景嬷嬷一摇,倒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睡过去了么,睡了多久,”

夜殇那丫到底在做什么啊,真想过去看看,回來这么长时间还不过來看她,

“沒有多久,也就打了个盹而已,”

说着,景嬷嬷帮钱沫沫将身后的方枕撤下一个,帮着她躺好掖了掖被角,温暖的被窝瞬间就又淹沒了钱沫沫的那丝清醒,眼睛涩涩地有些睁不开,

任由着景嬷嬷替她整理被角的钱沫沫本來已经躺好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睁开双眼,吓了景嬷嬷一跳,

“凝翠,将嬷嬷今天熬制的参汤给王爷送过去,顺便带两样小点心,都这个时候了,王爷恐怕也饿了,”

吩咐完,钱沫沫才又重新躺下去,这一下睡意也消了一半,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也是一阵摇头好笑,这样的她是不是已经彻底变成了妇以夫为天的女人了,

东想西想的钱沫沫不知不觉中很快就又睫毛微颤,睡了过去,而这一觉醒來,很多东西都在她的睡梦中起了变化,

为她守夜的景嬷嬷并沒有等到夜殇前來,前去书房送参汤的凝翠也沒有再回來,凝翠沒有回來复命的举动虽然让景嬷嬷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什么,

还以为是凝翠为王爷送过参汤和点心之后就自己回房休息去了,自从上次在回廊与凝翠说过话之后,景嬷嬷也有些弄不明白凝翠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所有的事依旧像每天发生的那样重复着,晨起的阳光灿烂,前日肆虐的狂风似乎也只是调皮的一闹,并沒有如众人所料飘下雪花,

醒來的钱沫沫揉揉自己的眼睛,才回忆起來昨晚她本來是要等夜殇的,结果自己又先睡了过去,

景嬷嬷听到她起身的动静,赶忙拉开了云帐,

“嬷嬷,又是你帮我守夜的么,夜殇昨晚沒有过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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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一百七十五章 金屋藏雪

码好的麻将一颗颗减少,钱沫沫的手心里都忍不住有些沁出汗来。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麻将这东西么?怎么感觉像是麻坛老手呢?

这一走神之际,白虎那边犹豫再三打出了一颗三万,钱沫沫眼睛一亮手中的一字长蛇啪的一下全部推倒了。

“胡了!”

“唉!早知道就不打那一张了,失算啊!”

白虎摇摇头,将手中的牌推了出去。

一颗颗青竹制成的麻将在四个人的手下搓动,互相撞击的哗啦啦洗牌声清脆悦耳,让人听着十分舒服,尤其是钱沫沫。

“王妃,你这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景嬷嬷在一边趁着钱沫沫赢得一局心情不错,适时的提醒着,这两天央公子虽然天天都过来陪着王妃解闷,却也影响了王妃的休息时间,她也是看着王妃高兴才没有说。第一时间更新

“哎呀,嬷嬷这才刚玩,那个我们再玩一圈,好不好?夜殇不是也没有回来么?”

钱沫沫这时候哪里听的进去,好不容易能有一样喜欢的东西玩,只是兴致高昂的时候哪里听的下来。

“王妃今日中午又不曾小憩么?”白虎轻轻扫了钱沫沫一眼,视线落在景嬷嬷的身上。

“可不是么?今个中午王妃和央公子谈论这麻将的玩法,一时兴起也就没有休息。”

景嬷嬷也不理会钱沫沫那边拼命的使眼色,如实说与白虎。第一时间更新眼下马上过年了,王妃若是再不好好调养,恐怕阖宫宴饮的时候就要吃力了。

“嬷嬷!.......”

“禀王妃,王爷回府了!”

钱沫沫的话被进来通禀的小丫头打断,这小丫头是她安排在王府门房那边的,只要夜殇回府就会第一时间回来通禀。

虽然这种派人盯梢的行为之前她是深深唾弃的,可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期许,她还是万般鄙视自己的做了。

“那王爷现在何处?”

“王爷和西蒙大人到书房去了,好像还有事相商。”

自家主子能与王爷琴瑟和鸣,在下人里面也是脸面十足。小丫头也算是伶俐,回答的简单明了。

“好了,既然王爷回来了,我们也该告退了,打扰到王爷与王妃的雅兴可就不好了。”

人妖央伸个懒腰,戏谑地调侃着钱沫沫,尤其是雅兴二字咬的极重。生怕这里的人不明白他想多了。

钱沫沫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却在人妖央的调笑下变的有些扭捏起来,红着脸猝了人妖央一口。

“就没见过比你还不正经的人!白虎,今日之事是央公子非要拉着我问才耽搁了午憩的时间,他今日恐怕也有疲累,开些安神的药给他吧,我记得上次你给我加的那两味安神药就挺好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人妖央一听钱沫沫又拿白虎来治他,也顾不上什么礼不礼的,起身拱手一拜就拉着展婧落荒而逃。

“我的药就这么可怕吗?”

白虎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对着人妖央的背影叹了口气。

麻将,四人游戏,少了两人自然也就完不成了。再说这一耽搁,知道夜殇回来了,钱沫沫也就没了兴致。让一旁的凝翠将东西收拾起来,她也站了起来。

坐了那么长时间腰背都有些酸痛了,方才注意力在麻将上自然不觉得,这会子精神一放松倒觉得有些疲惫的很。

“这是最后一瓶药,王妃再换两次药应该就没事了,等结的血痂脱落后属下会再调制祛疤的药给王妃的。”

白虎从袖中掏出一瓶钱沫沫十分熟悉的药放在桌角,钱沫沫的嘴角忍不住的抽动了两下,好在也就再换两次药的药量。

白虎留下药后便拎着自己带汤药来的食盒告退离去,龙啸殿又再次安静下来。在景嬷嬷的伺候下钱沫沫换了药也简单擦拭了一下身子,换上了干净的中衣。

做完这些后已经是差不多半个多时辰后的事了,一日的贫乏袭来,钱沫沫歪在床上竟有一些抵不过那阵阵袭来的困乏,犹如小鸡啄米似的打起了盹儿。

“王妃,王妃?你若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吧,老奴和凝翠先替王妃看着,若王爷过来,再叫醒王妃。”

迷迷糊糊的钱沫沫被景嬷嬷一摇,倒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睡过去了么?睡了多久?”

夜殇那丫到底在做什么啊,真想过去看看,回来这么长时间还不过来看她。

“没有多久,也就打了个盹而已。”

说着,景嬷嬷帮钱沫沫将身后的方枕撤下一个,帮着她躺好掖了掖被角。温暖的被窝瞬间就又淹没了钱沫沫的那丝清醒,眼睛涩涩地有些睁不开。

任由着景嬷嬷替她整理被角的钱沫沫本来已经躺好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睁开双眼,吓了景嬷嬷一跳。

“凝翠,将嬷嬷今天熬制的参汤给王爷送过去,顺便带两样小点心,都这个时候了,王爷恐怕也饿了。”

吩咐完,钱沫沫才又重新躺下去。这一下睡意也消了一半,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也是一阵摇头好笑,这样的她是不是已经彻底变成了妇以夫为天的女人了?

东想西想的钱沫沫不知不觉中很快就又睫毛微颤,睡了过去。而这一觉醒来,很多东西都在她的睡梦中起了变化。

为她守夜的景嬷嬷并没有等到夜殇前来,前去书房送参汤的凝翠也没有再回来。第一时间更新凝翠没有回来复命的举动虽然让景嬷嬷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什么。

还以为是凝翠为王爷送过参汤和点心之后就自己回房休息去了,自从上次在回廊与凝翠说过话之后,景嬷嬷也有些弄不明白凝翠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所有的事依旧像每天发生的那样重复着,晨起的阳光灿烂,前日肆虐的狂风似乎也只是调皮的一闹,并没有如众人所料飘下雪花。

醒来的钱沫沫揉揉自己的眼睛,才回忆起来昨晚她本来是要等夜殇的,结果自己又先睡了过去。

景嬷嬷听到她起身的动静,赶忙拉开了云帐。第一时间更新

“嬷嬷,又是你帮我守夜的么?夜殇昨晚没有过来么?”

“王爷应该是看天色已晚怕打扰到王妃才没有过来吧!想必过一会应该就会过来陪王妃一起用早膳的。”

景嬷嬷一边说一边将云床的帐幔拉到一边用千心结绑好,回身又来扶钱沫沫下床。

像每个晨起的早上一样,梳洗过后候在外面的英宁带着几个小丫头捧着食盒进来布膳。唯一不同的是从今天起,她就不用再喝白虎那苦的要人命的药了。

不过被禁足在室内好好养伤的钱沫沫还是不能出去走动,身上的伤虽说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却依旧吹不得冷风,以免伤口吃风再烙下别的病根。

好在钱沫沫也是属于宅女那一类型的,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再说昨天还弄了一套麻将来玩,倒也不算太闷。

“夜殇还在府里么?嬷嬷,你着人去看看,我等着他过来后一起用膳!”

“王妃还是自己先用膳吧,王爷,王爷估计一时半会儿是过不来的”

英宁偷偷看了一眼翘脚以待的钱沫沫,低下头,破天遭的主动说道。钱沫沫一听,立即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夜殇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昨晚没有回来不说,这都早膳的时间了怎么还是没有过来。等会子吃晚饭,一定要磨着嬷嬷让她出去才是,看看夜殇那厮到底在忙些什么。

“嗯?凝翠呢?怎么没看到她?”

独自用膳的钱沫沫吃着碗中的米粥,听到景嬷嬷这么说抬头环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凝翠,也是好奇的紧。

“她...她应该以后都不会过来伺候了吧!王妃放宽心才是!”

英宁淡漠的脸上浮现出点点同情,钱沫沫看在眼中觉得分外刺目,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刚要询问是怎么回事,门外就传来了小厮的禀报声。

“王妃,管家过来了,说是有事需要和王妃商议。”

落在英宁身上的目光有些无奈地转开,向景嬷嬷微点了一下头,示意让管家进来。

这管家也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等下子得看紧了英宁才是,免得她趁机遛了,也不知道这管家是为何事而来。

“奴才见过王妃,给王妃请安!”

“起来吧!什么事这么早就过来了?”

门口闪进管家藏青的身影,他那张平常谄媚的脸上这会子不知为何透着一丝为难。

“禀王妃,是...是...是有关府里添人进口的事!”

管家吞吞吐吐地好不容易将话说完整,刚被叫起的身子突然就又跪了下去。

钱沫沫有些疑惑地看着行为举止异常的管家,添人进口?是府里的下人不够用了么?只是这个事又何必吓成这个样子呢?她又没说非要一个人当三个用啊。

“只是添增几个下人罢了,管家自己做主就是了。”

收回自己的视线,钱沫沫将自己碗中的最后一口粥喝完,抬手将自己的碗递给景嬷嬷撒娇道:“嬷嬷,我还要一碗。”

正在为她布菜的景嬷嬷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将碗接了过去。

“不...不是...不是需要下人,是...是...”

管家跪在地上额头上都有些微微见汗了,不断地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帕子擦拭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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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当头棒喝

钱沫沫摆摆手阻止景嬷嬷陪她一起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间屋中藏着什么。

景嬷嬷虽然有些不同意但是看到钱沫沫已经决定知道再说也是白费。只好点点头候在门外。而钱沫沫走进去后并沒有马上就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她不确定夜殇异常的举动是否会在这间屋子得到答案。

不确定的东西有时候会让人迫不及待。而有时候就会让人从心里有种抵触的感觉。却又忍不住想要探索。所以进展就不会如前者那样迅速。而此时的她正好是属于后者。

反手将门关上。钱沫沫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身抬眸打量起整个屋子的格局。这间屋子不大。却布置非常温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一进门是一张雕花的花梨木圆桌。桌子上面的茶具都还摆着。右边是屋子主人的休息的地方。绯色的云帐挂在云床上。云帐上还留有点点已经变成褐色的血污。好像就像管家说的那样。凝雪姑娘死后夜殇就立即封了这里。以至于污了的云帐都未來得及更换。

左边是隔出的空间里摆着一张睡塌和书案。想來应该是主人日常里消遣的地方。睡塌上厚厚的靠枕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旁边的箩筐里还有尚未绣完的绣品。瞅着那花样似乎是小孩子的肚兜。

粗略地打量了一圈屋子里的大致摆设。钱沫沫走到中间的圆桌旁。抬手在桌面上拂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干净的桌面上一点痕迹都沒有。一点都不像是很久沒有人住过的样子。

捻了捻手指。钱沫沫不由眼神暗了暗。随后走向左边的睡塌。探手将那未绣完依旧固定在绣架上的红色肚兜拿了起來。细密的针脚足以可见主人的绣工和耐心。惟妙惟肖的虎头图案只差双睛未点。

看來当时凝雪是希望自己生个儿子的吧。夜殇也是命硬。如果算是这个孩子。他就是连失两子了。九王府人丁不旺。也是长久以來外面私下里诟病的一点。

好在夜殇气势强大倒也沒有人胆敢谣传他不能人道。只是九王府内的几个女人成了茶余饭后的主角。这些她也是略有耳闻的。第一时间更新

叹口气。将绣品重新放回到箩筐中。余光无意中扫视到另一边的书案上似乎还压着一幅画。钱沫沫咦了一声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书案上摆着厚厚一沓女子的水墨画。最上面一张的画墨迹似乎是不久之前的画作。这里外人应该进不來才对。难道说夜殇还经常回來么。

若是如此倒也就解了这里为何这么长时间依旧不染尘埃。明明院门都已经斑驳。屋里却似主人从來未离开。

绕过书案。來到书案的正面。画上的女子也以正脸映入她的眼底。

那一瞬间。她窒息了。第一时间更新胸口传來窒息的疼痛。耳中更是传來嗡嗡的鸣叫声。

那画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也可以说是和她十分相像的女子。钱沫沫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去翻那底下的画。颤抖的手让整张纸都哗哗作响。

一副。两幅。三幅........

画上的女子或笑或嗔。或坐或站执笔人都将自己对画中人的宠溺带进了这一幅幅画中。而每一副画的落款都是一个夜字。

如果刚开始看到的那两张还有种是自己的错觉。那后面的几幅画就完全将她打回了原形。

画上的女子圆圆的肚子手中拿着手持绣架垂首刺绣。初为人母的光辉都被执笔人一笔一笔的描绘了下來。

同样的人。不同的表情。画上的人似乎在嘲笑着她只不过长了一张和她相仿的脸才自以为得到夜殇感情一般。隐约于耳的笑声让钱沫沫一阵眩晕。

本能的。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想要回避那种撕心的声音。却发现那声音好似从她心底发出的一般。捂上耳朵反而听的更清晰了。

歇斯底里的慌乱中。钱沫沫一把将桌子上的一部分画作全都扫到了地上。桌角的笔架也被她无意中挥落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突然。一纸随笔飘落在钱沫沫的眼前。熟悉的字体告诉她那是出自夜殇之手。

蹲在地上将那张信笺捡了起來。字里行间的句句宠溺刀刀飞向她的心房。胸口气结的痛不知道是伤口上带來的。还是从她的心底升起。

在门外听到里面动静有些不对的景嬷嬷担心地在外面询问着。管家也是慌了神。对自己多嘴说出來凝翠姐姐的事越想越是后悔。

“王妃。你怎么了。还好么。王妃。.......王妃。.......王妃若是再不应声。奴才可就进去了。”

景嬷嬷说完刚要抬手推门进去。门突然被打开了。

泪眼婆娑的钱沫沫站在门里。冬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照不暖她心底的寒冷。抬眸。钱沫沫看向门外正一脸担忧的景嬷嬷。却觉得那表情是那么讽刺。

嬷嬷一定也是知道凝雪的相貌的。不然就不会在管家要说出凝雪的时候阻止。她会这般对自己不会是也是因为自己这张与凝雪相仿的脸吧。

怪不得她刚到九王府就成了那些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陌生的人。只是一个意外。她们却容不下她。却原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而凝翠第一次见到自己除了嫉妒也带着一点点诧异。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她是为夜殇突然的变化而吃惊。现在想想。却是为了她的相貌。

夜殇。你瞒的可真是好啊。

刺目的阳光照的钱沫沫双眼止不住的泪流。她微微抬起头。希望那泪水不再向下流。而是流进看不到的内心深处。

视线的上移让她突然停留在龙啸殿的屋脊上。那种熟悉的感觉她终于知道从何而來了。

“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不是你藏的太深。而是我太愚笨。”

凝翠啊。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呢。不是你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和我长的极其想象的凝雪。一个早就住进夜殇心里的凝雪。

“夜殇。第一时间更新那个院子怎么那么荒凉。荒草都长那么高了也沒人整理。不像是你九王府的风格啊。”

“沒有人住。自不用费力打扫。本王有些累了。晚些时候再过來。”

犹记当初夜殇第一次用轻功带她在梅园与龙啸殿之间御风而行之时看到一处荒芜的院子。那时的对话还回荡在耳边。她那个时候就觉得那个小院是个有故事的院子。

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是这样的故事。金屋藏雪的故事。

沒错。现在回忆一下。当初她看到的荒草丛生的小院正是这藏雪苑。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觉得熟悉的原因。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第一时间更新兜兜转转。竟然让她以这种方式知道了当初夜殇回避的故事。

自己到头來只是一个替代品么。

不。

她要问清楚。她在他的心中到底是凝雪。还是她钱沫沫。

拢在袖中的手猛的紧紧攥住。钱沫沫胡乱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就推开景嬷嬷向藏雪苑外走去。一步快似一步的钱沫沫到最后也顾不上白虎的忠告小步跑了起來。

都已经破例在伤口尚未痊愈的时候出來了。她还会在乎这些么。身后因为被她突然的举动弄的一愣的景嬷嬷和管家追过來的时候已经晚了。

钱沫沫一路向龙啸殿的下院跑上去。等到景嬷嬷和管家追上來的时候已经晚了。

候在门外伺候的下人见到是王妃气冲冲过來。心里都知道是所为何事。却是故作不知地又是行礼又是阻拦。

“滚。”

自从钱沫沫來到九王府开始。从未如此骂过人。两个小厮平时那里见过钱沫沫突然这般气势万钧的样子。都被吓的楞了神。

趁着他们愣神之际。钱沫沫一下挡开他们阻拦的手臂一脚将门踹开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窝在心里的火气只要不发出來。忍着。就能一直忍着。而一但发出來一点。就会收不住地一股脑全都释放出來。直到物尽火灭。

“王爷恕罪。奴才等拦不住王妃。王妃又有伤在身。奴才等实在是不敢强加阻拦啊。”

钱沫沫一脚踹开房门走进去的瞬间。她的眼前就黑了黑。眼前的画面让她忍不住的晃了晃身子一阵眩晕。

一大早就酒香四溢的桌旁夜殇只穿着中衣端坐在旁。同样也是只穿中衣散怀露颈的凝翠勾着夜殇的脖子仿若无骨地坐在夜殇的腿上。

她进來的时候两人正在执酒一杯。一杯酒。两人喝。这样**的夜殇是她从未见过的。这样的凝翠也是她从來不敢想象的。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行了。下去吧。”

夜殇不以为意地挥挥手。那两个小厮立即如兔子的速度一般退了出去。

“王...王妃。你怎么...怎么过來了。”

凝翠扭捏着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不自然地看着钱沫沫。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其实眼中的得意却掩饰不住地溢出來。

“怎么。这才刚上个夫人就不会行礼了。”

这样嘲讽的声音从钱沫沫的口中说出來。连她自己都被惊的一愣。

不过。她不悔。

凭什么。凭什么她将她从皇宫里带出來。她却恩将仇报地爬上了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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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兔死狗烹

%d7%cf%d3%c4%b8%f3钱沫沫定定地看着凝翠.丝毫不退却.就连夜殇看向她的目光都不能动摇她捍卫自己权威的信念.她不能退让.也绝不退让.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凝翠给王妃请安.王妃千安.”

凝翠整了整自己的衣襟从夜殇的腿上滑到地上站定.敷衍着钱沫沫.

“王妃只道是凝翠不懂礼节.你又如何.本王在此.你为何不行礼.”

夜殇抬手拿起桌前的酒壶为自己斟满酒杯.似笑非笑的弧度噙在嘴角他端着翡翠雕凤把玩着.是不是抿上一口.最后一口饮尽.光洁的喉结上下滑动.说不的性感勾人.

只不过眼神中却沒有了以往的宠溺和柔情.有的只是陌生的冷淡.那样的眼神让钱沫沫看着觉得心中泛起之前大婚之时相同的疼痛.

被夜殇无情的话语伤害到的钱沫沫根本沒有想到过夜殇会这么说.以往最多也就是气恼地摔袖而去.这一次却是真真实实的冷言相对.

这一次又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夜殇.这一点都不好笑.我们之前不是说过吗.无论再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再自作主张地承担起一切.说好的两个人一起承担.这一次为什么又食言了.”

钱沫沫忍住眼中升起的水雾.挤出一抹灿然的笑容看着夜殇.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修长的手指将一饮而尽的翡翠雕凤杯放在桌边.夜殇站了起來.邪魅的笑容.凤眸轻染朱红.慢慢渡步到钱沫沫的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夜殇.

就连赶过來的景嬷嬷和管家都大气不敢喘地看着夜殇的一举一动.这样的王爷是平时他们从未见过的.只有凝翠.只有她得意地上挑着唇角.接下來的事她知道肯定会让钱沫沫容颜扫地.

忍了那么久.她终于不用再伪装自己.不用再为了能靠近夜殇而卑微.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以前是她的姐姐挡着.后來是湘妃娘娘的阻挡.再后來冒出來个什么天圣公主.现在.她终于可以让夜殇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凝翠只觉得自己的左臂上又开始痛并痒着.那里是她划下的一道道伤痕.也是为了今天留下的见证.低下头.她隔着中衣轻轻地挠着那一片刀痕纵横的地方.一声清脆的声音传來.垂眸的凝翠上挑的唇角翘的更高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钱沫沫的脸上.她整个人都被夜殇打倒在地上.血腥味弥漫在口腔.这一掌.他用足了气力.

“呵呵......好像终于梦醒了呢.”钱沫沫歪倒在地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边.嫣红的汁液点在她的玉葱指腹.

“哦.感情本王的爱妃刚才是在做梦啊.那就更是该打了.本王的名讳岂是你可以随意唤的.”

夜殇恶劣的笑容随着他蹲下來的姿势在钱沫沫的面前放大.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甚至是看到她就觉得自己的心空荡荡的疼.有种灵肉分离的感觉.

钱沫沫因为夜殇的这一掌胸前刚刚愈合的伤口也裂开了.沒多久.她樱白的衣衫就被自己的血液给浸透了.嫣红的血如红梅一般盛开在她的胸前.

景嬷嬷一看到王妃的伤口裂开了.本來冲过去抱着钱沫沫的姿势一下改成了将钱沫沫护在身后.

“王爷.你今日这般伤害王妃.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别忘记.王妃可是娘娘替你选的.她为何会在此处王爷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景嬷嬷如护雏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护着钱沫沫.貌不畏惧地对上夜殇修罗似的血瞳.对夜殇身后一脸鄙视冷哼出声的凝翠更是不屑一顾.

“哼.嬷嬷这就不对了.难不成娘娘教王妃善嫉了.还是教王妃对王爷不敬了.依着妾身看.王妃就是被王爷之前宠坏了.殇.你说是不是.”

凝翠不屑地撇了地上的景嬷嬷和钱沫沫一眼.装模作样地捋了捋自己的鬓角.最后对上夜殇反问的时候却是一副柔腻的能滴出水來的样子.令人作呕.

“凝翠.你别忘记是谁当初可怜你将你从皇宫里带出來的.”

景嬷嬷气不过凝翠这般欺凌钱沫沫.指着凝翠喝道.当初她就不该心软听从王妃的将凝翠带回九王府.她是明知道凝翠是对王爷有意的.而且王爷一夜之后如此巨变.定也是凝翠趁王妃不便做了什么手脚.

否则.以王爷和王妃目前的情况.王爷即便是因为什么生气也觉不会对王妃下如此重的手.

“殇.你看嘛.你看嘛.妾身这还沒有说什么王妃就纵着嬷嬷这般凶妾身.妾身好歹也已经是王爷身边的人了.怎么就这般不堪了.再说了.妾身再不济.也沒有像王妃那般整日里纵着央公子那样的七尺男儿随意进出内室.还半夜不眠不休地玩那什么劳什子麻将.”

这些事本來光明磊落.从凝翠的口中说出來却变了味.此时她走到夜殇的身旁扯着他肩背上的衣角.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好了.我的乖宝贝.本王给你做主.沒有人敢欺负你的.王妃无德行.回去思过吧.”

夜殇就势站了起來属于钱沫沫的柔情宠溺此刻好不吝啬地全给了凝翠.半俯身撑着自己坐起來的钱沫沫正好看到这一幕.而夜殇突然转向她的脸却是冷若冰霜.

“凝翠.你怎么可以这样血口喷人.王妃和央公子之间是清白的.你怎能这般红口白牙地诋毁王妃清名.”

景嬷嬷被凝翠的话气的简直想冲过去给她一记耳光.央公子虽然是为人不羁了一些.但是每次央公子來她们都是伺候在旁的呀.而且每次都是展婧小姐陪着的.

“哼.我血口喷人.切.施粥的那两天.王妃有时候单独和一个侍卫在帐子里唧唧歪歪好半天.和七王爷也是暧昧不清.别说刘氏私通.恐怕王妃也快了.”

“你...你大胆.堂堂王妃岂是你个奴才可以妄加悱恻的.......啊.......嗯.........”

景嬷嬷的话刚说完.一道身影突然靠近.直接一脚将她踹到了地上.被景嬷嬷护在身后的钱沫沫简直惊呆了.一直以來.夜殇无论怎样都会给嬷嬷一点面子的.这一次居然为了凝翠踹了嬷嬷.

嬷嬷年迈.夜殇的那一脚踹在嬷嬷身上.好半天.嬷嬷都爬不起來.

“本王看是你大胆才是.凝翠现在已经是夫人了.岂是你可训斥之人.本王念你伺候母妃多年.就免你受罚.來人.将嬷嬷拖下去好好养伤.”

夜殇一声令下.外面候着的两个小厮赶忙进來一边一个架起景嬷嬷的胳膊就往外走.对于屋子里的情况连抬眼都不敢抬.

沒有了景嬷嬷的庇护.钱沫沫狼狈的样子尽数落入夜殇和凝翠的眼底.散乱的鬓发.歪斜的珠花.红肿的脸颊.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有多么狼狈.

“王妃若无事也退下吧.哦.对了.搬回你的梅园去.好好思过.别沒事在本王的眼前晃悠.”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钱沫沫他就觉得心痛难耐.想要寻找那一抹痛楚所为何处时头就撕裂般的疼痛.越是想就越痛.

总觉得不应该这样对钱沫沫.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搬出龙啸殿.不想看到她.为了凝翠打她.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所有忽然汇集的伤痛犹如深海的漩涡.在她的心底不断扩大.慢慢吞噬着她.

眼底的泪已经痛到干涸.再也挤不出半滴.从來她都沒有觉得夜殇离她这么远.俯视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只蝼蚁.这样的感觉让她不甘.

挣扎着.她忽略胸前的心中的痛.几番挣扎站了起來.胸前的血色还在不断扩大着.那里的伤是她为了替他分担而故意让假的展茯射中的.为了实现自己曾说过的助他夺得天下的承诺.她费尽心机.阉了二王爷.给五王爷泼脏水.

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过完年他就有可能荣盛太子.这个时候却要过河拆桥了么.

呵呵........

狡兔死.良弓藏.走狗烹.夜殇沒有直接送她上黄泉之路也是手下留情.对她仁慈了.一直以來.她都认为自己在夜殇的眼中是特别的.夜殇是爱她的.

她却忘记了.天下乌鸦一般黑.一个野心满满的人怎么会容得下一个小女子凌驾在自己头上.事已成定局.她自然也就无用了.女人嘛.在他荣登大宝的时候还不是三千佳丽随他选.

“夜殇.不...呵呵...九王爷.我只问你一次.你是否爱过我.是否爱过.”

执念.有时候就是明知道答案还是会一条筋的去追问.想要亲耳听到那个答案.

被质问的夜殇脸色一黑.薄唇微泯.眯着眼睛看着钱沫沫并不打算回答.而旁边的凝翠却是有些着急地扯扯夜殇胸前的衣襟.夜殇却依旧不为所动.(..)

( 冷王悍后 )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事有蹊跷

这个问題.他从心底冒出一种奇异感觉.他就是不想回答.不想否认.

站立在夜殇面前的钱沫沫突然悲戚目光一改.爆发出震耳的笑声.眼中的已干的泪却被她笑了出來.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她笑的前仰后合.

胸前血色的晕染速度也因为她的笑声加快.那殷红.刺痛了夜殇的双眸.

“哈哈.......哈哈.......九王爷.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为了那个位置.你害死了你的妹妹夜苒.害死了湘妃娘娘.就连那个和我张的十分相像的凝雪.老天也是看你不过.夺了她的性命.现在轮到我了么.哈哈.......哈哈......下一个是谁.是她么.凝雪的妹妹.”

钱沫沫的狂笑已经接近癫狂.说出的话更是不经大脑地直白.随着她一点点的刨开夜殇曾走过的血泪之路.夜殇的脸也渐渐地越來越黑.骇人的血瞳中刮起呼啸的龙卷风.随时可以将这里所有的一起吞噬.

纤指一挥直指凝翠.随即又是一阵狂笑.

“不对.她是凝雪的妹妹.你应该还是会念旧的.九王爷.我真是同情你.为了那份不是你终结的感情.你竟然能痴迷到找我这个替身來哄骗自己.怎么.这会子又看凝翠和凝雪想象了.还是说因为凝翠是凝雪的妹妹.真是鄙视你.怪不得你的孩儿都不愿來到这个世界.只怪他们有个你这样的父亲.他们才恶心的不愿出生在这个九王府.”

愤怒.悲痛.已经彻底将钱沫沫的理智击溃.这些无意识中的话一句句犹如飞刀刺向夜殇.感情是把双刃剑.伤害夜殇的同时.钱沫沫也无能幸免的刺痛了自己.

“你要是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然后给本王滚出去.”

谁也沒有看清楚夜殇是如何动的.只是一眨眼.夜殇抱着凝翠的身影不见.他已经栖身到钱沫沫身前.修长的大手一把揪起钱沫沫的衣领怒喝.

攥紧的手露出铮铮骨节.阴鹫的俊冷容颜扭曲.说不出的狰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一揪.痛的不仅仅是她.他的心也莫名地冒出锉骨的疼.

“呵呵......怎么.说到你的痛处恼羞成怒了.死.有何惧.九王爷.今天.要么你杀了我.要么就休了我.不然我绝不离开.”

瞄了一眼紧紧揪着自己衣领的手.钱沫沫冷笑着抬眸对上夜殇.死.她会怕吗.死.不过一时之痛.好过她现在被活活折磨着.

事已至此.恐怕她留在九王府也是多余.这一次她是真的伤透了.也是累了.

分手.或许是目前最好的决定.她无法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夜殇的背叛.作为一个拥有现代思想的女性她为他已经退让了太多了.

这一次.她不想再退让了.也不想站在原地等着他來解释.

“本王要做何决定还轮不到你來置喙.”

夜殇抓着钱沫沫衣领的手猛的一松.虽然他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气.而这会子伤口撕裂失血过多的钱沫沫早就摇摇欲坠了.只不过是靠一股毅力支撑着自己罢了.

本就有贫血之症的她被夜殇附加在身上的力道一消失.整个人站立不稳的向后退了好几步.险些再次摔倒.

夜殇潜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扶住她.伸出去的手一顿.还是收了回來.脸上的阴郁又重了几分.

“咳...呵...哈哈...那你告诉我.你喜欢的到底是我钱沫沫还是这幅与凝雪相仿的皮囊.”

脸色已经白如宣纸的钱沫沫好容易才站稳.几声似泣似笑的咳声后一脸傻笑的钱沫沫抬头看着夜殇.已如死灰的眼眸中只剩下一点点希冀的星火.

四目相对.人神交流中夜殇败下阵來.心底的烦躁.探索烦躁的头痛欲裂.让夜殇直觉地想要逃离.潜意识告诉他.只要远离眼前的女人就不会再这般痛苦.

“來人.将王妃送回梅园.”

钱沫沫就那样像木偶人一样.笑靥如花地看着夜殇.任由进來的小厮将她拖了出去.她已经绝望了.还有什么比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更让人受伤么.

她要好好地记住这一幕.夜殇对她的绝情.凝翠得意的讥笑.

“王妃.小的多有得罪.还请王妃宽宏大量.”

两个小厮奉命将钱沫沫带出來之后.赶忙松开了手.丝毫沒有因为夜殇的态度而对钱沫沫落井下石.

一则.钱沫沫和夜殇之间感情的多变是整个九王府的人都知道的.今日王爷对王妃不悦.谁知道明天又会怎么样呢.凡事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

再则.王妃就算真的失宠.那不也还是王妃嘛.弄死几个像他们这样的奴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再不济.人家还是御封的天圣公主呢.

而明白这个道理的不单单只有这两个小厮.凝翠更是深知其中代表着什么.在钱沫沫被带出去之后.脸上得意的笑容不见.多了一抹算计.

“王妃.王妃.你有沒有怎样.你沒事吧.”

一直等候在外的景嬷嬷顾不上自己腹中火烧火燎的疼.赶紧上前扶住钱沫沫.握着她冰凉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嬷嬷.你别哭.沫儿沒事.沫儿只是有些......困......了......”

最后一丝意识在她抬手为景嬷嬷擦拭泪水之际溃散.抬起的手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触碰到景嬷嬷的脸颊.却猛然垂下.

“沫沫.”

“王妃.”

两声不同的呼唤.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赶到钱沫沫的身边.先一步的粉蓝身影正是闻讯而來的人妖央.他刚到龙啸殿的下院门口就看到了钱沫沫倒下的身影.

一急之下.也顾不上白虎的提醒.将短时间之内余毒未清之际不能运用内力的话给忘到了脑后.内力提升到极致.只是眨眼就在景嬷嬷一个人扶不住钱沫沫.钱沫沫倒下的瞬间将其抱在了怀中.

随后而至的是秋忆.自家王妃前日还好好的.今天就这样脸色苍白的倒下了.她也是听到下面的奴才议论才不相信地说给了人妖央.两人匆匆赶來.却还是晚了.

“人妖央...带我走.....”

仅存的意识里依旧是逃离这里的最后一缕执念.她的自尊告诉她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能让夜殇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哪怕她已经遍体鳞伤.还是想要保住最后的骄傲.

“好.我带你走.”

人妖央一用力将钱沫沫打横抱起.大步走出龙啸殿下院的院子.这一次.景嬷嬷沒有阻拦.秋忆悲鸣相随.

同样胸前血花盛开.同样在他怀中奄奄一息的她.相仿的场景.相仿的被同一个人深深伤害.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决意.

“你现在还不能带王妃走.就算王妃自己要离开.她的伤口已经裂开.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难以撑过今天.”

白色的人影一闪.单臂拦住了人妖央的去路.

“呵呵......真是讽刺啊.上次就是你们挡住去路.结果沫沫又被伤害了一次.这次你认为我还会乖乖听话么.”

人妖央往日温煦如春风的脸颊不羁的潇洒不见.狰狞的面孔散发出骇人的煞气.微晗的下巴不曾抬起半分.挑眉斜眸看着白虎.

这样的人妖央连旁边伺候多日的秋忆都觉得心生寒意.这样的央公子是她沒见过的.王妃这个样子.能有人妖央这般相护.她的心中不禁一动.对人妖央产生了一缕别样的情愫.

只是这个时候她却无暇顾及这些.总觉得白虎不应该拦着央公子.或许王妃跟着央公子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也许这样.妃就不用再受伤了.

“白侍卫.奴婢人微言轻.不过奴婢刚才亲耳听到.王妃说要央公子带她离开.白侍卫要是真体谅王妃就请放手吧.”

秋忆说着身子一矮咯噔一下跪倒在地.红肿的双眼泪水不断的留下來.擦都擦不过來.

“唉.你们也是糊涂.那凝翠一夜之间可以这般取得王爷宠爱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件事多有蹊跷.再说了.我并非拦着不让你们走.但是你们觉得王妃这样被带离九王府.你们让她伤好之后怎么面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就算是离开.也要光明正大的不是吗.眼下当务之急是王妃复发的伤.恐怕要麻烦了.”

白虎难得这般正经地语重心长.昨夜是青龙值守在书房外.他已经问过了青龙了.昨夜西蒙大人前脚离开凝翠端着参汤后脚就來了.之后就突然发生了王爷临幸了凝翠的事.而且从王爷的神情來看.王爷似乎并不觉得这样做是伤害了王妃.

所以的解释都要从凝翠身上解开.当年的凝雪的事他们也都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凝雪孕中多思.王爷总是会允了凝翠前面陪伴凝雪.现在想想.最有可能对凝雪下手的就是凝翠.

只不过这些都是猜忌而已.当年伺候凝雪的人大部分都被王爷杖毙了.只有一个外面粗使的丫头因着回家看望父母逃过一劫.

如今王爷又一夜巨变.待王妃不讲一丝情分.恐怕其中必有蹊跷才是.若是他们这些属下可以插手王爷的事.早就将其中的可疑之处说与王爷了.(..)

( 冷王悍后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恍若隔世

当然了,这些事白虎自然是好和人妖央他们说的,即便是现在王妃清醒着他也不会将这些沒有证据只是猜忌的想法说出來,

不过,要是说在凝翠和钱沫沫之间让他们这些下属挑一个人作为王妃追随,白虎还是毫不迟疑地选择钱沫沫,

“白侍卫说的沒错,这会子王妃的确不适合离开,先不说央公子私自带走王妃被人诟病,单是王妃现在的身子也不能耽搁了,况且央公子若真的就这般带走王妃岂不是正好落入凝翠的圈套,落人口实,”

因着被夜殇踹了一脚行动有些不便的景嬷嬷随后跟上人妖央的脚步,來到了下院的门口,单手扶着门口有些气息不稳的地说着,

白虎一看景嬷嬷的样子脸色骤变,急忙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來两粒黑色的药丸走到景嬷嬷那边,让景嬷嬷服下,

刚才屋内的事他在暗处看的真真切切,景嬷嬷被夜殇暴怒中踢中的那一脚恐怕是内脏有损,虽然夜殇已经手下留情,但景嬷嬷到底是沒有内力的平常人,已经年迈,沒有当场昏死过去已经是身子底子好了,

“老奴沒事,白侍卫还是抓紧时间给王妃看看吧,”

景嬷嬷一口将白虎递來的药碗吞下,顺了顺气有些担忧地看着王妃,

“这个自然,不过现在还是要看央公子怎么想的,还有,王爷沒有下令,所以属下不能太过明显地去给王妃诊治,也就是说王妃的伤,属下只能背着王爷偷偷地给医着,”

白虎转回身看向人妖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人妖央身上,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最后一次,”

人妖央还是妥协了,就钱沫沫现在的情况,他的确不好强行带其离开,毕竟钱沫沫的病一直都是白虎医着,再沒有人能比白虎更加了解她的身体状况了,

而情况确实也不乐观,人妖央和白虎带着钱沫沫回到梅园后,展婧也跟着到了那边,秋忆因着景嬷嬷内伤需要休息先被白虎安排过去找过景嬷嬷,所以照顾钱沫沫,为她重新包扎伤口的事就落到了展婧头上,

本來已经完全结痂愈合的伤口现在完全裂开了,丫头们端进去的一盆盆清水,不消片刻就被染红,端了出來,看的人触目惊心,

人妖央坐在梅园主屋门外的石阶上,鼻端缭绕着那若隐若现的血腥,昨夜还在一起欢声笑语的人现在就躺在里面,奄奄一息,

一切太突然,不要说钱沫沫无法承受,他这个外人都沒有办法接受,或许就像白虎说的,这一切也许真的就是另有玄机的,而这个时候他却为她什么都做不了,

人妖央一下仰躺在石阶上,任由忙进忙出的丫头们从他的身边走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视线追随着她移动的呢,一开始只是将她当做知己,后來是妹妹,再到后來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动情,

她,是九王爷的妃子,而他只是江湖上一介琴曲出名的琴师罢了,果然还是他妄想了么,为什么先碰到她的人不是他,

“白侍卫.......这血还是止不住,再这么下去恐怕光是流血也会流死人的,”

平日里淡漠无绪,处事不惊的展婧这个时候声音里也出现了慌张,从刚才开始她依次试了白虎命人送进來的几种止血药,却怎么也止不住,只得一遍遍清洗着周围的血污,

躺在外面石阶上的人妖央听到展婧的声音噌地一下又坐了起來,骨节细润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站起身就向梅园外走去,

“展姑娘,你也是习武之人,等下我让丫头将银针送进去,你按照紫宫,玉堂,膻中的顺序在这三个穴位倾斜入针,每针一寸,”

“嗯,”

白虎因为男女有别不方便进去只能在外面指挥,上次是他在外面指挥者景嬷嬷做的,那一次虽然说也是惊险万分,却不比这次这般凶险,

來回走动着的白虎将自己针灸用的一套银针提给一个小丫头,并告诉小丫头要使用那三根针,剩下的也就是在外面等待,

另一边,人妖央气势汹汹地直冲龙啸殿而去,刚行至龙啸殿的门口就被暗中守卫的青龙突然拦住了去路,相比白虎的好说话,青龙就要强硬一些,

“央公子,这里你不应该來,”

一身黑衣的青龙带着冷冷的黑暗之气,即使突然出现在白日里却依旧被一层隐隐的黑雾笼罩着,

“我为何不该來,难道说他不敢见我,还是说他是堂堂的九王爷我一介草民不配,”

人妖央怒极反笑,他今天一定要找夜殇讨要一个说法,为何一夜之间就这般对待自己的王妃,宠幸一个心思深沉恶毒的婢女,

“我想央公子误会了,我并沒有恶意,这个时候我们都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时候妄动,公子确定不是害了王妃,那凝翠夫人可是就等着值王妃于死地呢,所以,作为央公子你不应该來,其中深意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青龙的话虽说有些不好听,却不得不引起人妖央的深思,他恨恨地瞪了一眼龙啸殿内室方向的窗户,跺脚翻身离开了,

“青龙,是何人,”

刚才青龙和人妖央的对话皆是密音入耳的方式,因此,在外人眼里也就是两人相对而站,无语对峙良久的样子,而夜殇的内力又怎能不知道有人曾來过,沒有听到对话才会有此一问,

“回王爷,是央公子,”

“哦,他來做什么,”

屋内再次传來夜殇的声音,青龙也不有所隐瞒将人妖央來过的事禀告,私心里却隐瞒了人妖央所來的意图,他是暗卫之首,王爷会有此巨变,不用白虎说,他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因此,偷偷查证事实也是他们的职责,

“沒有说,看到属下出现就站了一会走了,”

这样的话明知道夜殇不一定会信,青龙还是硬着头皮撒了谎,果不其然,屋内传來夜殇肃冷的笑声,笑的青龙脊背发凉,

“怎么样了展姑娘,是否止住了,”

白虎厅中來回踱步的步伐越來越凌乱,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平常的笑面虎更是笑容不见,现在玄武不在府中,他若是让王妃有个好歹,先不说以现在的王爷会不会办了他,单是玄武就能毒死他几个來回,

况且打从心里他也是不希望王妃有什么事的,王妃的性子本不应该遭受这些苦难的,那样笑傲红尘的心态,那晚悬崖边上醉后的高歌,让他这个男子都深深折服,

“呼...好像...好像止住了,......止住了,”

内室屏风后展婧的回答不止让她自己深深出了一口气,屋里这些平日里伺候钱沫沫的小丫头也都一个个的露出了笑容,白虎更是抬袖擦拭一下自己额上的汗水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展姑娘,你现在再将止血的药粉替王妃重新上过,然后看着血液完全不再渗出的时候按着刚才施针顺序的倒序依次将银针拔出,”

“嗯,”

暂时放下心來的白虎这才静下心來去为钱沫沫开方子,执笔在手,浓郁的墨凝聚在笔头,白虎的脸上不由的浮出一抹苦笑,

看來他注定要挨王妃的眼刀啊,这一次,恐怕方子上的药又要被王妃嫌弃了,想到每次王妃服药时的幽怨,他都忍不住觉得好笑,

只可惜,这个时候他却怎么也笑不出來,挑起的唇角也是充满了苦味,

又是一个艳阳天,钱沫沫醒过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近晌午的时候了,秋忆歪坐在她床边的地上,趴在那里枕着床边睡着了,

紧皱的眉头下是带着泪珠的睫毛,眼下有些发青的颜色应该是昨夜守着她熬夜才会有的,不知道她已经睡了多久了,或者说她已经昏了多久了,

躺在床上,钱沫沫谁都沒有叫,呆呆地看着这熟悉的云帐花纹,每个夜殇在的夜晚她都会和他一起望着帐顶聊天,他会静静地听她说现代的事,她会窝在他怀里听他独有的强劲心跳,

熟悉的脸,熟悉的气息,还有那多少次温柔地抚摸她额间的大手都在一瞬间变成了挥舞而來的一记耳光,

不自觉地,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破裂的唇角,湿润后的刺痛感让回忆更加清晰,帐顶缠绕的花枝也在泪眼中模糊,凝聚在一起的水雾变成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流进耳廓接着向下脖颈而去,

“很疼么,王妃,你什么时候醒的,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

秋忆醒过來就看到钱沫沫在擦眼泪,默默地将帕子递了过去,因着自己跪坐着睡着了双腿一时有些麻木的起不來,

“沒事,我不疼,秋忆,你下去睡一会吧,我这边沒事,”

说沒事那是骗人的,这会子她倒是真的不感觉痛,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似乎开了一个洞,呼呼地向里面吸着冷风,

“秋忆不困,奴婢先去给王妃取药,药早就熬好了,一只在火上热着,白侍卫走之前说王妃醒來就先吃药的,”

秋忆用力地垂了几下自己的双腿勉强站了起來,(..)

( 冷王悍后 )

第一百八十章 可还算数

王妃伤口复发.嬷嬷也因为内伤病倒了.现在整个梅园都处处受人冷眼.虽说供给倒还沒有人胆敢克扣.只是人家看到是梅园的人就会退避三舍.如见瘟神.

“苏喜.苏喜.将王妃的药拿进來.”

平日里药都是白虎熬好后送來的.这次却是需要她们自己來煎了.毕竟白虎能给王妃医治都是自作主张了.

王妃这边不能缺人.煎药的事就落在了苏喜的身上.现在的梅园能让秋忆毫无防备的也就剩下她的弟弟苏喜了.

“好.这就來.姐姐.可是王妃姐姐醒來了.”

还带着一丝稚嫩的声音从外面的回廊下传來.紧跟着就是一阵瓷碗碰撞流水声.秋忆知道自己的弟弟也是担心着王妃的.便回了一句.

“嗯.你小心些.莫将药弄撒了.”

秋忆又跺了两下脚.走到门口去接苏喜端來的汤药.那汤药黑兮兮的犹如墨汁.独特的药香四溢.秋忆皱了眉.

平日里王妃是最怕苦味了.这汤药她这个不怕苦的闻着都觉得舌根发麻.一会王妃非吐不可.

“苏喜.你去取些蜜饯过來.记住.一定要用银针一一试过.知道么.”

“嗯.苏喜知道.姐姐你放心照顾王妃姐姐.”

秋忆摸了摸苏喜的头.扯出一抹苦笑让苏喜安心.这才端着汤药转身向屋里走去.

“王妃.奴婢先伺候你吃药吧.”

秋忆将手中的药碗放置在一边的矮凳上.边说边准备先将钱沫沫扶起來.钱沫沫点点头.借着秋忆的力道坐了起來.秋忆急忙在她身后放置了两个方枕给她靠着.

“谢谢你秋忆.我自己來吧.”

“王妃.你的伤口还不能乱动.还是让奴婢伺候着吧.”

秋忆用勺子一点点细心地搅动着碗里的汤药.以达到加快变凉的速度.因着白虎侍卫特意吩咐不能吹.秋忆也只好用这个法子.

“傻丫头.我是伤了胸口.又不是伤了手.还是我自己來吧.”

秋忆看钱沫沫执意要自己服药.只要将手中的药碗小心地递了过去.钱沫沫斜倚在背后的方枕上.接过秋忆手中的药碗学着她的样子搅动着.

“这个苏喜.让他去拿个蜜饯怎么到现在还不回來.”

“无碍.突然觉得也沒那么苦了.似乎这段日子一直都缠绵在病榻上.对这药的味道也是免疫了.”

钱沫沫苦笑着将碗中的汤勺拿出來放到一边.慢慢地一口口地品着碗中的汤药.这点苦此时在她眼里难消她心中苦涩的万分之一.

“看來你这伤势复发也不是沒有一点好处的.起码吃药变得顺多了.”

人妖央和展婧的身影随着说话声走了进來.站在床边的秋忆福了福身子退到了一边.

“你又何苦來挖苦我.”

碗中的汤药已经温度渐凉.钱沫沫也不去看人妖央和展婧也沒有像以前那样和人妖央拌嘴.手中的药碗轻轻晃动.叹息一声.苍白的唇吻上青花瓷碗.碗中汤药的液体渐渐进入她的口中.

“呵呵...呵呵...再高一点.王爷.再高一点.......”

突然传來的嬉笑声让钱沫沫一下将剩的最后一口汤药呛了出來.这笑声.是凝翠.她的笑声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醒來后的钱沫沫一直都不敢回想那一记耳光之后的事.却沒想到她越是想要回避就偏偏人家要找上门來.

“咳咳...咳...咳咳.......”

钱沫沫猛的一咳嗽因为胸腔震动牵扯到伤口.又将咳嗽压制回去.然后有咳.好不容易弄顺了气秋忆这才敢轻轻地给她收拾胸前因为呛到而弄脏的衣襟.

站在那里还未來的及坐下的人妖央也是被突然的笑声弄的一愣.随即就明白过來是发生了什么.走到窗前将窗棂打开一条缝.只见凝翠此时正坐在钱沫沫搭建的秋千架上荡秋千.而夜殇就站在她的身后一下下的助推.

“这个贱人.简直欺人太甚了.王妃这才刚醒过來.她一个小小夫人就敢到王妃的院子里撒野.奴婢非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行.”

秋忆的位置正好透过人妖央的手臂的缝隙看到凝翠那张得意的小脸.不由的恨得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说着.秋忆转身就要出去.

钱沫沫急忙起身去拉她.却还是晚了.

“人妖央.快拉住那丫头.不能让她出去.”

秋忆这丫头也是.这会子出去不是自投死路么.她这个王妃都已经落得如此下场.她一个小丫头出去找凝翠的麻烦不是找死么.夜殇就在旁边.她这一去恐怕不死也是重刑.

想到这里.钱沫沫突然发现她只顾着自怜自伤竟然沒有发现景嬷嬷的不在.

“秋忆.听你家王妃的话.这会子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人妖央也是认为这个时间秋忆出去不会有好果子.因此在钱沫沫出言求助的前一秒就一把将秋忆给拉了回來.

“好秋忆.你若真为我着想就去看看苏喜怎么还沒将蜜饯送过來.我这都要苦的吐了.”

钱沫沫随便扯了一个谎话.好在她之前吃药的确是怕苦怕的很.也就沒有引起秋忆的怀疑.秋忆刚才也是一时被气急了才会冲动想要出去教训凝翠.完全忘记了凝翠已经不是以前的凝翠了.

这会子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赶紧去找苏喜.见秋忆已经明白过來刚才的举动太过莽撞.钱沫沫也就放下心來.看着秋忆出去找苏喜也就沒有在嘱咐什么.

秋忆走后钱沫沫将视线转向人妖央.道:“人妖央.你可知道景嬷嬷怎么样了.她.沒事吧.”

她记得当时景嬷嬷可是被夜殇实实在在地踹了一脚的.景嬷嬷年迈.若是因为她有个好歹.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嬷嬷沒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内里受损.白侍卫给开了方子.吃几副药应该也就无事了.倒是你.恐怕得多调养调养才是.当时婧儿为你止血.怎么都止不住.可是吓坏人了.”

人妖央也是听展婧后來说与他的.因为那个时候他正是犯了和秋忆刚才一样的错.一怒之下竟然想要去找夜殇算账.

听到景嬷嬷无事钱沫沫也是暂且放下心來.外面的嬉笑声依旧.钱沫沫却倘若未闻.斜倚在方枕上的身子稍微动了一下.故作无事地向展婧道:“谢谢你了展小姐.”

“不客气.你...你伤好了想出去走走么.”

清冷淡漠如展婧.这个时候居然也学会了安慰钱沫沫.这让钱沫沫这个在这里被最亲的人伤害的人眼中开始潮湿起來.

“好.”

呜咽的声音已经出卖了她的心绪.为了掩饰她只说了一个好字.她怕说多了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來.

“婧儿.你去看看秋忆去拿蜜饯怎么还不回來.是不是她嘴馋在偷吃呢.你看这王妃都被苦的快哭出來了.”

钱沫沫尽管垂眸掩饰自己的情绪还是被人妖央细心地发现了.知道她是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示出來.就解由子将展婧也支了出去.因为他还有事要问钱沫沫.

展婧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可不可以是我先说.”

人妖央将展婧支出去必是有事要和她说.而她正好刚才也想到一件事准备说给人妖央听.同样的.这件事她也是不想展婧听到.所以说展婧被支开也算省了她开口去找借口.

“你又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不过.你倒是猜对了.作为奖励我可以让你先说.”

对于人妖央故意地逗她开心.钱沫沫敷衍地浅浅苦笑一下.不去点破.她的心中在醒來的那一会子已经有打算了.所以在她的打算实施之前.她还是要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的好.有些事事她开的头.自然也需要她來画上句号.若是因为她的自私而牵连到别人她估计会愧疚一生的.

“人妖央.等玄武回來你去找他.让他带你去见展茯吧.然后你就带展茯离开王府吧.”

“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五王爷那里有个假的展茯么.若展茯出來再跑到五王爷那里.那个假展茯岂不是危险了.”

钱沫沫话音刚落.人妖央挑挑眉就将话接了过去.

“不会的.五王爷名声已破.假展茯找个借口脱身也就是了.剩下的事......他......他自己会处理的.呵呵.......已经不用我担心了.”

钱沫沫装作无事的样子苦笑一声和人妖央说着话.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被中的手恐怕已经将自己的大腿都掐青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他”.她是花了多大的勇气说出來的.

“好.既然你已经做决定了.我尊重你的决定.那么现在轮到我说了.”

人妖央被外面的嬉笑声吵的有些头疼.他看着钱沫沫那风轻云淡的样子.暗暗折服.单是从这份镇定自若.就不是随便一个女子能拥有的.

抬手揉揉自己有些发紧的太阳穴.人妖央转过头去不看钱沫沫.闷闷地说道:“你昏迷之前说要让我带你离开.可还算数.”(..)

( 冷王悍后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喜欢她

钱沫沫被人妖央问的一愣,好一会子才明白过來他在说什么,对于人妖央,她确实无法肯定他的想法,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个时候已经昏迷意识混乱时的话,

苦笑着摇摇头,她虽然想要离开这伤心之地,却也不会是跟他一起离开,那样只会是连累了他,

“笨蛋,我那个时候说的带我离开是让你带我离开龙啸殿的院子,你想多了,只要我还是九王妃一天,恐怕就沒有那么容易离开这里的,”

钱沫沫的语气渐渐地萧瑟起來,夜殇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怎会让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子走呢,想到这里,想到他,钱沫沫的心海翻起了无尽的苦涩,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想要出去走走呢,看來真是我想到了,呵呵......”

人妖央的眼神黯淡下來,又立马随着他的自嘲掩饰性地耸了耸肩,看在眼里的钱沫沫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好暗暗地祈祷是她想多了,她哪里有那么优秀,可以引得人妖央这眼高于顶的家伙的青睐,

“王妃,蜜饯來了,”

就在钱沫沫和人妖央两人相对无言之际,秋忆端着一小碟蜜饯走了进來,展婧也随后走了进來,

钱沫沫口中的苦味早已不觉得了,也可以说她根本察觉不到那药还有苦味,那汤药的苦和她心中痛楚想必无疑是小巫见大巫,不过还是就着秋忆捧着的托盘用银叉挑了一粒放入口中,

看到秋忆绷着一张小脸憋气的样子,不由的叹口气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不会是真的偷吃蜜饯让婧儿给抓到了吧,”

人妖央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了他那把玉骨扇在手中转动着,接过钱沫沫的话头调侃着秋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秋忆伺候着他,也就随意了很多,对于秋忆性子他也是了解一些的,这才出口逗弄于她,

“秋忆哪有那个胆子偷吃,要偷吃也是人家凝翠夫人,真该一盘子都塞给她,齁死她,”

秋忆也是跟人妖央在一起时和他沒规矩惯了,看钱沫沫吃了一颗就将银叉放下了,也就将托盘整个收回到了桌子上放下,气鼓鼓的样子恨不得用那托盘将桌子给砸了,

钱沫沫也是从來沒有见过秋忆这么生气,听她刚才话难不成是和凝翠碰上头了,仔细听听,这会子院子里还真是沒有了嬉笑声,

“你碰上凝翠了,”

“何止是碰上,她简直是欺人太甚,刚才苏喜去替奴婢拿蜜饯过來,结果苏喜过來的时候正好遇上凝翠,凝翠伸脚将苏喜拌倒不说,还说可惜了那些蜜饯,她正想吃呢,非让苏喜先去为她取一些过來,她明明知道王妃这里用蜜饯肯定是王妃用过药清口的,还偏要为难,她就是故意的,”

秋忆越说越是生气,声音也渐渐大气起,

“就为这个,你也莫要气了,景嬷嬷那边沒人照看,你先过去看一眼吧,”

钱沫沫揉揉自己发痛的额头,声音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疲惫,方才夜殇和凝翠在一起,那么凝翠为难苏喜故意推延苏喜送蜜饯的时间他也是知道的了,苦笑化作嘲讽绽放在唇角,他果然已经不会在意她了么,

“小沫沫,你也莫要太往心里去了,这不是还有人家陪着你么,”

唰的一下玉骨扇应声打开,人妖央将扇子遮着半边脸向她抛着媚眼,若是放在平常她肯定又会鄙夷地做出一副恶心的样子了,然后是和人妖央的互相挤兑,只是,这个时候她却沒了那个心情,

“人妖央你先和展小姐回去收拾一下吧,我也有些累了,晚些时候我会让玄武去找你,”

人妖央收起手中把玩的玉骨扇,站在那里久久不动,钱沫沫有些不明白地看看人妖央又看了看展婧,视线再回到人妖央身上时才发现他的眼中噙满了落寞,

“人妖央你......”

“那个,你先休息吧,我和婧儿先回去了,明天我会和婧儿离开九王府,就不再过來和你道别了,那颗梅精,你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将它放在火烛上烤一烤,它的异香会引來我训出的山雀,你只要将信绑在山雀身上它就会送到我那的,”

人妖央说完就转身先走了出去,展婧站在那看了钱沫沫一会才跟着出去,人妖央离开梅园后僵直的后背才稍稍放松了些,

“你喜欢她,”

走在前面的人妖央被他身后突然发问的展婧吓了一跳,站在原地,随后僵直的后背彻底松懈下來,好一会子就当展婧以为人妖央默认不会回答的时候,人妖央懒洋洋地声音传了过來,

“喜欢么,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的视线总是莫名其妙的被她吸引,看到她受伤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将她揽入怀中,这是喜欢么,”

人妖央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自嘲地笑哼了一声,他若是真的喜欢她,恐怕也只能是远远地喜欢,她都已经被他伤至此,犹爱着他,不舍离开,

喜欢上她,注定是一场沒有结局的折子戏,

“你喜欢她,”

这一次,展婧的口气由疑问变成了肯定,微眯的明眸从人妖央的背影上移开,她越过人妖央向前走去,她看够了他的身影,为了追随这抹身影她失去了唯一的姐姐,

以前她总以为他的心是空的,她会有机会住进去,却沒想到向她紧锁的门却向另一女人敞开了,这一次,她不再想看着他的背影,

“我知道姐姐在九王府,晚些时候让我和她聊一聊吧,”

展婧清冷的声音传來,人妖央整个人一震,一直以來他都认为自己瞒的很好,原來是婧儿在配合他拙劣的演技么,

九王府梅园与龙啸殿两院前的青石走道上,人妖央站在原地,而展婧的身影却越走越远,一如她清冷飘忽的声音,他竟然是第一次看到婧儿的背影,

繁复的花枝缠绕着,每一片叶子的伸展弧度都不一样,这一顶云帐上一共九十九朵花,争相怒放,凤蝶飞舞,

“呵呵......我真是闲的,居然会数这玩意,夜殇啊,若真的知道有这么一天,你应该给我换一顶花朵更加繁复才是,那样我就可以数的更久一点,不用去想你,”

有些眼花的钱沫沫轻轻闭上自己的双眼,闭上的眼睛里居然还能看到黑白色的帐顶图案,她果然是看的时间太久了么,

自嘲的自言自语,眼角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脖颈,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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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玄武归来

阴沉着脸色离开龙啸殿值守的暗室后,玄武直奔暗室而去,暗室中,玄武路过白虎的房间时单手覆上白虎房间的石门一发力将门推开,这里是他们沒有任务时休息的地方,也是看押人的地方,

此时展茯就在顶头那间苏喜曾经带过的房间,浑身无力地窝在床上,只不过玄武这时候却沒有听从王妃的命令,立即带着展茯去找人妖央他们,

“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过來找我,这个药,一会你给王妃送过去吧,”

白虎正在那里捣药制作药丸,看到自己的房门被人打开,头都沒有抬依旧忙乎着自己手下的事情,玄武看到他在忙着给钱沫沫做药,方才心中的怒火也莫名其妙的灭了一半,

“怎么,还要我请你坐,”

白虎将手中的药杵放下,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肩膀瞪了玄武一眼,继续道:“我知道你过來想问什么,这话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你先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我还要送展茯出去,你长话短说,”

玄武虽然心急还是乖乖地坐到了桌旁,白虎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一旦他要是生气不想说,你就算是毒死他都休想得到一丁点信息,

看着白虎自己一人做药丸有些累就净了手帮着白虎捣药,白虎笑嘻嘻地拍了拍玄武的肩膀,一副还算你有眼力劲的样子,

被玄武持药杵的手一挥赶忙闪身推开,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吓死我了,果然动情的男人就像发了春的猫,凶的很啊,”

“我不介意让你成为哑巴,”

白虎一听,急忙又是闪退了几步,感觉自己和玄武之间的距离安全后,才摸摸自己的鼻子将钱沫沫和夜殇之间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说道凝翠的时候也适当地透露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那边捣药的玄武看着白虎收敛起的笑容,知道这件事肯定如白虎所言,沒有那么简单,白虎很少对什么人什么事上心,一旦他认定的事有问題,多半就会真的如他所料,

半盏茶的时间,白虎语速极快地将这两日发生的事复述给了玄武,并将王爷的态度和目前钱沫沫的伤势也都大略说了一下,末了,白虎有些担忧地看着玄武,试探着问道:“你喜欢她,”

正在捣药的玄武手中药杵一顿,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加阴冷,

“我知道分寸,二哥,谢谢你,”

玄武放下手中的药杵,双眸微垂,一身黑色劲装的玄武几乎如夜魅,他们之间很少会真的按照辈分兄长相称,基本上都是直呼其名,

这一次他会唤白虎二哥,也足以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虽不多言,白虎他们对他的担心他确实能感觉到的,

“你等下,这瓶药拿着,王妃本就有贫血之症,这次受伤又多失血,这瓶药半个月服用一粒,可以助王妃生血,你一会复命的时候顺便给王妃带过去,”

白虎从另一边的药柜上拿起一瓶白瓷药瓶随手丢给玄武,被玄武伸手一捞抄在手中,

“还有,下次别叫二哥了,听着寒毛直立,青龙那一边你也不用担心,他嘴上说不赞成我们的做法,心里是默认的,”

玄武点点头,将白瓷药瓶揣进自己的怀中默默走了出去,只有紧攥的拳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给展茯喂了软骨散的解药,按照王妃的命令将她带到了人妖央住在九王府的院子,玄武将钱沫沫的忠告转述给他们就回梅园复命去了,

而展婧在看到她姐姐展茯时的表情他却觉得有些可笑,明明就在身边她却从未用心寻找,这个时候却露出一副悲戚的样子,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些生存在黑暗中的人与正常人的不同吧,

一如王妃的那一抹笑容,穿透层层阴霾,直射他心底的最深处,让他知道了什么才是温暖,

“王妃,奴婢先给你净面可好,”

“嗯,”

秋忆收拾完景嬷嬷那边的事之后,过來的时候钱沫沫还正在睡着,结果她进來的动静还是打扰到了钱沫沫,本就睡的不实的钱沫沫一下就醒了过來,

钱沫沫虽然不想说话,还是秋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秋忆,如果有一天我被赶出九王府你会怎么办,”

本來一句嬉笑假设的话,秋忆一听立刻就红了眼眶,一下扑到在她的床边梨花带雨地说道:“王爷真的要赶王妃走么,王妃到底做粗了什么事,王爷要这般绝情,王妃你放心,若是王爷赶王妃离开,秋忆也不留在这沒人性的九王府,无论到哪里,秋忆都伺候着王妃,”

“你个傻丫头,我这不是说的如果么,再说了,如果我离开王府那就不再是什么王妃了,你跟着我也只是吃苦受罪罢了,衣橱的柜子顶上有一个小箱子,那里面的东西足够你赎身了,你就自己赎了奴籍带着苏喜用剩下的银子做点小生意吧,”

钱沫沫伸手将秋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说凝翠的目的只是让夜殇临幸她,达到取代她姐姐曾经的位置,那么明显的做成现在这种程度还不够,

接下來她会做些什么谁也猜不到,而现在夜殇已经心不在她这里,即便是她反抗,她设计揭露凝翠又如何,如果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逆境的时候选择了别人,那就算她一帆风顺的时候也不会接受他的回头,

她需要的是可以陪她白首的人,而不是去求一个人陪她白首,

九王府从來都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之前的她强势过,也与世无争过,结果不都还是被那几个女人陷害,不为别的,单单是她这张和凝雪肖像的脸就注定不会平静,

“不,奴婢不要离开王妃,王妃对奴婢有恩,就算王妃打也打不走奴婢的,”

秋忆倔强地一梗脖子,眼底的坚定让钱沫沫心中觉得酸酸的,倒头來,肯跟着她肯为她效命的人竟然是曾经背叛过她的人么,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揉揉秋忆额间的发,钱沫沫故意粗声地说道:“你个傻丫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肯定是要去恣意的混江湖去,你这个拖油瓶跟着干什么,再说了,这不是个假设么,你再哭,我现在就让管家将你卖出去,”

“奴婢不管,奴婢就是要跟着王妃,伺候王妃,”

“王妃那是逗你呢,你还真当真了,”

景嬷嬷抚着自己的胸口岣嵝着身子走了进來,刚才走到门口她就听到了钱沫沫和秋忆之间的对话,虽然不觉得钱沫沫真的就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但是估计着多半是有所想的,

“嬷嬷,你怎么过來了,秋忆,赶紧去扶嬷嬷坐下,”

“哪里就那么娇气了,老奴过來是看看王妃的伤怎么样了,等会子还要秋忆陪着老奴一起去小厨房给王妃布菜呢,”

景嬷嬷摆摆手,示意秋忆不用给她置凳,看着钱沫沫尖瘦苍白的小脸又开始掉眼泪了,钱沫沫算是被景嬷嬷和秋忆哭怕了,这是要淹了她这梅园么,

“嬷嬷,我这不是沒事么,你不是说要给我准备膳食么,”

一时间钱沫沫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借口,只好顺着景嬷嬷的话说了下來,其实她一点食欲都沒有,只不过是将话題扯开而已,

“嗯嗯,你瞧瞧老奴,反倒要王妃担心,真真是改罚,王妃可是饿了,老奴这就去替王妃准备膳食,”

景嬷嬷说着就往外走去,两步路走的有些急了些,难以避免的有些牵扯到伤口,咳嗽起來,

“秋忆,赶紧扶着嬷嬷,你也过去帮忙吧,”

秋忆应了一声急忙过去扶着景嬷嬷,两人一起走了出去,只剩下钱沫沫一人的屋内,安静的可怕,就像她心底那个破开的洞,越來越大,

生生地吞噬着她的心,呼呼的冷风倒灌,夜殇到底还是曾走进过她内心的深处么,肆意的攻城略地只是留下满是创伤的痕迹,又离开了,

她记得她曾听到过一句话,说的是可以允许一个人走进自己的世界,却绝不容许那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來走去,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处境吧,

慢慢地坐起來,钱沫沫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要僵硬了,掀开被角,她慢慢地下了床,穿上自己的鞋子扶着云床的床头站了起來,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有些气喘吁吁,好在胸前的伤口虽然有疼的感觉却还是能够忍耐,整日里躺着,她整个人都要生锈了,

熟悉的感觉传來,那是玄武淡漠的存在感,应该是展茯的事已经做好了,慢慢蹭到桌子前,伸手刚要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一杯水,一只冰凉的手与她的手相碰,

钱沫沫抬头,玄武近乎面瘫的脸上依旧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略过一丝莫名的光彩,

“还是属下來吧,王妃不应该自己下床走动的,”

玄武与钱沫沫对视一秒,猛的低下头,端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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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巧合误会

清澈的水流注入茶杯,层层纱雾水氤氲,杯中的水打着漩随之恢复平静,

“总是躺着感觉自己都要生锈了,再说也不是四肢受伤了,稍微走动一下也是无碍的,倒是你,这个时候过來,是展茯被送走了,”

钱沫沫端起茶杯捧在手中轻抿了一口,转动着茶杯看里面的水晃动起來的样子,现在的她就像这杯中的水,摇摆不定,

“是,属下已经将展茯送到央公子那边了,不知王妃下一步准备如何做,”

呵呵......

怎么做,她能怎么做,明知道玄武问的是关于凝翠突然得宠的事,她却装傻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題,

伸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抓了几下,夜殇当时那无情的一记耳光从眼前闪过,这倒并非她有多么爱记仇,而是那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却犹如尖刀,生生刺进她的心窝,

“什么如何做,反正吃喝不愁就这样浑天度日不是也挺好的么,想的太多会疼,会累,”

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一抹苦笑挂在眉梢,放下手中的茶杯钱沫沫向窗台边走去,上午,上午就是从那个窗户中看到夜殇帮凝翠荡秋千的,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一架秋千,不同的是坐在上面的人,

“王爷突然会宠幸与凝翠一定是有所蹊跷的,难道王妃打算就这般将王爷拱手让人,”

“玄武,你有沒有发现你现在说话的字数越來越多了呢,”

忽略玄武话中的意思,同样的内容白虎也曾和她说过,只是,即便是凝翠用计爬上夜殇的床也好,可夜殇却为何这般对她,难道说就因为她和人妖央走的很近,半夜打麻将了,

真是可笑,在凝翠沒有得宠的时候她就和人妖央走的很近了,他不是也沒有说什么吗,更何况她与人妖央打麻将,也就那一次,而当时先不说她这边伺候着的几个人,单是他手下的白虎就可以为她证明清白的,可是他听了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个人一旦讨厌起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算是做的再好都能挑出來错的,这就是所谓的鸡蛋里挑骨头,

“是属下逾越了,”

即便钱沫沫背对着玄武,她还是能感觉到玄武说这句话的时候抱拳躬身的样子,转过身,果然,玄武抱拳躬身的样子定格在那里,淡淡的受伤从他的身上流露出來,

钱沫沫走到玄武的面前抬手将他的手按了下去,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那不是责备你多管闲事,而是觉得现在的玄武变的有人情味多了,起码不再是惜字如金的大冰块,”

“属下......”

“好了,等会子景嬷嬷和秋忆就该送膳食过來给我了,你忙了这么些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玄武刚要再说些什么,钱沫沫摆摆手一副泰然若之的样子,看不出一点点她被凝翠背叛后的忿恨,夜殇伤害后的哀怨,

挂在脸上的淡淡笑容依旧如夏日清爽的阳光,深深刺痛了玄武的眼睛,

“是,属下先行告退,”

“好,”

简单的一个字,钱沫沫有些支撑不下去了,她为了不让平常亲近她的人担心,选择了伪装,然而,也只有带上了这幅伪装的面具,她才知道了其中的份量,

看着玄武慢慢退去的身影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刚要转身回到床上去,玄武的声音再度传來,

“属下并未接到调离王妃身边的命令.......”

钱沫沫刚才下床的时候只是随意的将鞋子套在脚上,并未好好提起鞋子,玄武这么突然地开口,钱沫沫向后一转身脚下的鞋子脱脚沒有跟着转过來,被脚下的鞋子一绊,摇摇晃晃地向地上歪坐而去,

距离钱沫沫不远的玄武瞬间闪身來到钱沫沫身前,考虑到她胸前的伤口,玄武只得一手拦着钱沫沫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背,这才免得钱沫沫摔到在地,

“王妃,你沒事吧,”

玄武有些心有余悸地看着钱沫沫,一时间连松手都忘记了,而钱沫沫本來紧闭着眼睛等待自己的屁股狠狠的被一记屁股蹲摔疼的感觉却沒有传來,睁开眼睛看到玄武正将自己抱在怀中,也一愣,

“姐姐,妾身和王爷送参汤过來了,都是臣妾不好,惹...得......诶,诶,王爷,王爷,”

被玄武抱在怀中的钱沫沫还沒有反应过來就看到夜殇黑着脸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站在门口捏着帕子招呼夜殇的凝翠忽地转过身來看向钱沫沫,

“这抱的这个紧呼,啧啧...怎么,还不准备松手,”

凝翠鄙夷地看着钱沫沫和玄武,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钱沫沫这才反应过來夜殇是误会了玄武和她抱在一起的含义,玄武抱着她是因为怕她摔倒,而在夜殇的眼中恐怕就是两人正在偷情吧,

玄武扶着钱沫沫站好,有些愧疚的不敢抬头去看她,向后退去一步,单膝跪地道:“是属下连累了王妃,王妃莫急,属下这就去找王爷将事情说个明白,”

“切,你以为你是谁,王爷刚才可是看看的真真切切,难道你想说王爷眼神不好使刚才看到的都是假的,亏得我还熬了参汤劝王爷來看看王妃,啧啧...真是不巧,打扰了王妃的风流韵事,”

凝翠捏着帕子做作地扭捏着,看的钱沫沫只想发笑,以前她怎么就沒发现凝翠的演技这般好呢,看來眼神不好使的人是她钱沫沫啊,

“玄武,清者自清,你觉得解释有用么,”

钱沫沫转过身已经懒得再看凝翠了,更不想自己的狼狈被她看到,而她的举动无疑更是激怒了凝翠,凝翠想要看到的无助,愤怒,还有嫉恨全都沒有出现在钱沫沫的身上,犹如一圈打在棉花上,反倒自己被气的跳脚,

“小绿,将那参汤拿去喂狗,狗都比一个不懂廉耻的女人忠贞,”

“你在说谁,”

闻讯赶來的秋忆和稍微落后的景嬷嬷正好在这个当口走了进來,凝翠一看景嬷嬷和秋忆不善的面孔刚要分辨什么,自己的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

啪,

凝翠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打自己耳光的人,捂着自己的脸挥起另一只手就要反打回去,却被对方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你...你们...敢打我,...以众欺寡么,...呵呵...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们好看,小绿,我们走,”

“不送,”

凝翠环视这一圈都是站在钱沫沫那边的人知道肯定是逃不了好了,聪明地选择了先告退,秋忆更是气死人不偿命,最后还不忘挤兑一句,

“玄武,你又何必惹祸上身,那两记耳光恐怕她要嫉恨着惦记什么时候还回去了,”

钱沫沫有些无奈地看了玄武一眼,倒非是要责备他,反倒觉得有些不知得,叹口气向睡塌那边走去,站了这么会子她还真是有些双腿发抖了,尤其是刚才那一幕被夜殇看到,心中莫名的烦躁,

一方面觉得有些报复后的舒畅,一方面又怕他真的会当真,如果是那样,那接下來会是什么等着她,

“属下的职责是守卫王妃,”

玄武的回答简直比刚才秋忆挤兑凝翠的话更让人憋气,简短有力的一句话堵得钱沫沫一口气沒上來只咳嗽,守卫,这守卫还包括斗嘴啊,

秋忆倒了一杯水递给钱沫沫,拍着她的后背帮着顺着气,道:“王妃就是太过心善,奴婢倒是觉得玄武侍卫打的好,哼,要是奴婢,啪啪啪,再给她两个耳光,打烂她那个背主忘恩,狐媚诱主的嘴脸,看她还拿什么勾引王爷,”

秋忆说着,还气愤不过地对着空气挥动了两下手臂,那样子,似乎凝翠就站在她面前一般,

相比较她想问題的简单景嬷嬷就要更稳重一些,瞪了一眼秋忆,示意她过去帮忙一起布膳,景嬷嬷边伺候着钱沫沫净手边回首看了玄武一眼,

“王妃,方才是怎么回事呢,凝翠怎么会过來这边,”

接过巾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钱沫沫沒有先回答景嬷嬷的问題,侧了侧身子对还沒有离开愣在那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玄武道:“玄武,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了,你也是为了我好,那时你若沒有拉住我,估计伤口就又要震开了,”

景嬷嬷看看王妃又看看玄武,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

净过手,钱沫沫被景嬷嬷扶着坐到了桌旁,虽然沒什么胃口,她还是怕她们担心,更不想她们白费力气,打算逼着自己去吃一些,

拿起汤勺搅动着自己碗中的汤羹,玄武已经离开了,刚才景嬷嬷问的问題她正思索着选择一个委婉的说法,免得景嬷嬷跟着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个小厮的声音,听着似乎还有些熟悉,待得小厮被秋忆带进來,钱沫沫才发现那人是龙啸殿的伺候的,因着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是住在龙啸殿的,故而觉得有些熟悉,

“奴才给王妃请安,这封信是王爷命奴才送來的,请王妃亲启,”

钱沫沫向秋忆扫了一眼,秋忆赶忙上前将小厮手中的信封接过去给钱沫沫,只是信封上面硕大的两个却是让她目瞪口呆愣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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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纸休书

秋忆也是小时候偷偷的到私塾的窗户外面偷偷学过一段时间,简单的一些文字她还是认得的。那信封上的两个字却如魔咒一般让她踌躇着,不敢将手中的信交给钱沫沫。

“怎么了?只是一个信封而已,难不成上面画了什么符咒?”

钱沫沫搅动着手中的汤勺,看到秋忆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一紧,秋忆识字的事她是知道的,书信是夜殇派人送来的,能让秋忆这幅表情,定不是什么值得人高兴的事。

秋忆听到钱沫沫的打趣,双眼已经急出了泪。两只手紧紧地攥着那封信站在那里不前。钱沫沫手中的汤勺一下掉在碗里,声音有些发抖。

“给我!”

秋忆被钱沫沫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本能地将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钱沫沫接过信封的第一时间不比秋忆好到哪里去,双眸瞬间就被眼泪淹没了。

休书!

夜殇竟然要休了她!

“哈哈...哈哈...你竟然要休了我!我倒要看看你为何休我!”

尽管钱沫沫仰头大笑,溢出眼眶的泪水依旧没有停歇,梨花带雨的苍白容颜上是让人触目惊心的狂笑,看得人心生怜意。

“王妃......”

“嬷嬷还是不要劝了,就让王妃发泄一下吧,不然人就憋坏了。”

站在另一边的景嬷嬷本来想要过去看看钱沫沫和秋忆为什么接到书信的第一时间都是这个表情,刚要开口就被秋忆给打断了,秋忆摸着自己脸上的眼泪,别过头去,不忍心看着自家王妃这个样子。

颤抖的手,几次都无法成功地将信封的一端给打开,越是打不开钱沫沫的手就越是发抖,也越来越急躁。

嘶!

纸张破碎的声音,因为打不开,已经呼吸都急促起来的钱沫沫忽地将信封的一端给撕了开来,雪白的宣纸滑落出来,飘落到地上。

景嬷嬷赶紧向前一步想要帮钱沫沫捡起来,毕竟她胸前的伤不适合俯身,容易再次挤裂伤口。却钱沫沫给喝住。

“不要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她娇小的身子里发出,几近破音,却又在下一秒变成了梦魇般的呓语,若不细听都难以分辨她在说什么。

被她喝在当地不敢动弹的景嬷嬷这才看到被她紧紧攥在另一只手中的信封,虽然只有一个休字露出来,景嬷嬷还是第一时间明白过来这封信是什么。

熟悉的字体,那是他曾一笔一划地执手相授,现在就算是做梦她写出来的字体都和这纸上的如出一折。

展开的信纸上,依旧有休书两个硕大的字写在信纸的起手处。

“钱沫沫,有夫夜冥九王爷夜殇,本妇多过失,正和七处之条,念夫妻之情不忍言明。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立约人:夜殇。”

寥寥数句,他和她之间的羁绊就此斩断。

真是可笑,他连跟她啰嗦的心情都没有了。又是这样,连一个解释都没。不过这倒还真是符合他的性子呢。

“王妃,不,是天圣公主,公主既然已经看完,小的就将王爷的口谕也传达给公主,王爷口谕,公主看过此信之后即刻离开王府,不得拖延。”

跪在地上前来送信的那个小厮脸上一开始的谦卑不见,换上的是一副鄙夷的目光,就连说话也变的随便了不少。

“狗奴才!你那是什么口气?就算咱们王妃不再是王妃,那也是御封的公主,小心你的狗头!”

秋忆看不过这些个下人的捧高踩低落井下石,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去打那个小厮,却被突然出现的玄武给拉住了手臂。

“勿躁!王妃,属下这就去跟王爷解释。”

“不用了!解释又有何用?他既然已经如此决定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可怜我直到刚才还在幻想着一切都是梦魇而已,这会子,我....已经醒来了!.......景嬷嬷,你去将梅园的人都唤来吧!”

钱沫沫木讷地坐在那里,手中的休书被她对折撕开再对折再撕开,直到化成片片雪花被她挥手撒在了空中,洋洋洒洒,有的落进了桌上的汤羹菜肴,有的落到了她的身上发髻间,还有的落到地上。

雪白的纸屑上点缀着那如刀的墨痕,她和他之间的牵绊,都在墨落于纸的时候被斩断。“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多么可笑的一句话,他占据了她的整个心房,最后才来告诉她各自婚嫁?

夜殇啊夜殇,你不愧是冷酷绝情的九王爷啊!

“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看笑话么?还不赶紧滚!”

秋忆抽回玄武握着自己的手臂,指着地上跪着的那个小厮骂道,左右环顾一下,似乎要找东西揍他的样子。

那小厮立即被秋忆的厉色给吓的连滚再爬地往门口爬去,出得主屋的门才回首反驳地冲秋忆喊道:“有你这样的奴婢可见主子也不怎样,活该王爷休了你家主子。”

说完就一溜烟地向龙啸殿的方向跑去,只是眨眼就消失在了龙啸殿与梅园之间的月亮门里。气的秋忆只能干跺脚,不住地咒骂。

“行了,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别再给王妃添堵了!”

景嬷嬷没好气地喝了秋忆一句,紧锁的眉头里尽是对此事的忧愁,她奉湘妃娘娘的命伺候王爷王妃,现在王爷突然要休了王妃,这让她如何有脸去见湘妃娘娘。

“都不用说了,秋忆,你去将我的家底都搬出来。景嬷嬷你帮我分给下面的人吧!玄武,我已不是王妃,你...你还是...还是回青龙那边吧!我....呵呵....已经不是九王妃了。”

说完这些,钱沫沫独自起身,飘落在她身上的纸屑再次飞舞,打着旋落到地上。

梅园里伺候的人早已经在上次钱沫沫大婚之事的时候没剩下几人,后来她进宫,再回来又是住进了龙啸殿,所以也就没有添加人手,这会子倒是剩了景嬷嬷不少事,景嬷嬷按照钱沫沫的吩咐给他们一人包了一份银子。

秋忆那边不甘地收拾着钱沫沫的衣服,每每拿起一件衣服都要叹好几次气,尤其是在看到那套百菊品钱沫沫所穿的那套,眼泪更是像开闸的洪水。

“秋忆,那些东西已经不适合我了,你只要收拾两件换洗的衣服便是,繁华如梦,那些东西就让它留在梦境吧!”

钱沫沫坐在梳妆台前,良久,她才鼓起勇气打开了化妆镜下的那个抽屉,抽屉里放着的全是夜殇给她的东西,每一件都有一个只属于她和他的故事。

琉璃兰花,他和她古墓的相遇。

王府金库玉牌,他和她为百菊品筹备时的同心协力。

黑色火玉,假象后的细心照顾。

还有那些夜殇时不时送给她新奇的小玩意,一样一样拿起来细细地看着,又微笑着一样一样放回去,唯一那朵琉璃的兰花让她怎么也放不下。

“王爷并没有说王妃不可以带走这屋里的东西。”

一直站在钱沫沫身后守护着的玄武突然开口,王妃被王爷休弃,院子里的人虽说还不知道,估摸着也是瞒不住的,他这会子必须留在这里。

即使他想要到龙啸殿去独揽罪名,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某个地方居然窃喜着。自责,窃喜,极端的两方在他的身体里对战,这会子他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透过梳妆镜看着钱沫沫拿着那枚琉璃兰花殇然落泪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妆台美人应犹在,良人不复,萧萧琴声隔窗来。

不知何时龙啸殿那边响起了丝竹管乐之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嬉笑声钻进了梅园主屋。钱沫沫手中的兰花坠子啪地一下滑落指尖,掉落在了梳妆台上。

钱沫沫一惊赶忙拿起来检查,还好无事。这一下,也让她拿定主意带着这枚坠子离开。

管乐齐鸣,歌舞升平。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她出王府么?余光扫过,显然听到这声音的并非她一人,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听到了。

最后抬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钱沫沫将琉璃兰花坠子紧紧攥在手心里站了起来。

“一直以来谢谢各位的照顾了,恐怕以后这梅园的主子就会换了,你们也会有新的主子。我们主仆一场,我也没什么积蓄,点点心意,你们将就收下吧!消息灵通的应该已经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我走后你们就自己找管家再谋新路吧!”

钱沫沫一手扶着梳妆台支撑着自己,一手拢在袖中将兰花坠子攥在手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着她不会倒下。

唯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她连名字都叫不出,只是眼熟的人未等她话说完就啜泣起来,悲伤的气氛蔓延,一众人很快都鼻子发酸地跟着哭泣起来。

她钱沫沫何德何能,在被自己丈夫抛弃的时候有这样一群温暖的人无声地关心着她。

压抑住心中的发酸的感觉,钱沫沫别过头去,故意冷声道:“嬷嬷,如果已经发放完毕就让她们都下去吧,权当今天放假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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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蛇蝎美人

景嬷嬷点点头遣散了不愿离去的众人,只剩下钱沫沫秋忆景嬷嬷几人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钱沫沫还是犹豫着开口了,“秋忆,之前和你说过的恐怕真的要应验了,景嬷嬷已经年迈,宫中母妃......湘妃娘娘已经薨逝,嬷嬷留在王府颐养天年也在情理之中,想必夜...九王爷不会为难才是,嬷嬷就.......”

“王妃不要再说了,奴婢早就说过了,奴婢绝不离开王妃身边!奴婢要伺候王妃一辈子!”

秋忆一下跑到钱沫沫身边跪倒在地,抱着她的腿就放声痛哭起来。与那丝竹嬉笑声形成鲜明的对比,诠释着两个国度的不同。

钱沫沫被秋忆猛的撞过来,身子有些不稳地晃了晃,本来就心酸难耐极力压制的她被秋忆的哭声一勾,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低落,冷漠的嗓音也变的沙哑起来。

“傻秋忆,我已经不是王妃了,你跟着我能有什么好日子?我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跟着我你可是要吃苦头的!”

“不,秋忆不管,不管王...公主走到哪里,奴婢都要伺候在侧。”

秋忆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站在她身后的景嬷嬷突然也跪了下来,紧跟着是玄武。钱沫沫抚摸秋忆的手顿在那里,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压制的泪水突然就决提了。

“你们......”

“公主,老奴虽然已经年迈,但老奴愿随公主离开,就算是公主不允,老奴也会悄悄跟在公主身后的。”

景嬷嬷跪在那里老泪纵横,却目光坚定的看着她。钱沫沫将身边的秋忆拉起来,走向景嬷嬷,双手扶着景嬷嬷的手臂将她也扶了起来。

“嬷嬷,你这又是何苦,沫儿头无半片遮雨瓦,脚无半寸安身处。你们跟着我注定要风吹雨淋啊!玄武,你是暗卫,你的身份是不能随意跟着我离开的,你也赶紧起来吧!我不能带你走。”

钱沫沫扶起景嬷嬷后转身看向单膝跪地的玄武,身为暗卫,他绝对是不能被她带走的。况且,就算是能,她也是不愿的。

她已经欠了玄武太多了,难道还要连累他跟着脱离九王府?他日与青龙白虎还有朱雀相见时,冷言以对?

“属下并没有接到王爷命令,在没有接到王爷命令之前属下是不会离开的。”

玄武斩钉截铁的口吻让钱沫沫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如果玄武跟着她走,青龙他们一定会出来阻拦的,想必到时候他也难以跟随她离开。

玄武,对不起,一直以来,谢谢有你陪着,这一次恐怕真的是你最后一次行礼了。

钱沫沫心中默默地说着,走到玄武身边的时候眼中最后一滴泪滑落到他的手背上,玄武虎躯一震,抬手想要去为钱沫沫擦拭泪水,手指微动,他还是放弃了。

尽管她已经不是王妃,但她还是公主,他终究是只能将这份情感掩埋在心底的。

“好了,都别哭了,离开九王府说不定还有更好的生活在等着我们呢,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束缚着我们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公主,奴婢,我们是一家人,人人平等。”

“王妃姐姐,你能带苏喜一起走么?苏喜也想跟着你一起离开。”

钱沫沫话音刚落,一直躲在门口的苏喜再也忍不住了。有些害怕地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处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傻苏喜,你当然是跟着我走了,难不成我还忍心让你和秋忆姐弟分离?”

钱沫沫向苏喜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苏喜这才勉强破涕为笑地走了过去。钱沫沫将他还有秋忆和景嬷嬷几个人抱在一起,柔声道:“不管以后的日子如何,我钱沫沫决不让你们受苦!”

寒风瑟瑟,这一晚注定了不平静。

梅园主屋中一桌精致的晚膳一点未动,桌上,凳上,菜肴中,点点雪白的碎纸点缀着。犹如盛开的朵朵白梅,一室的宁静就这样停留在了那一刻。

钱沫沫和景嬷嬷还有秋忆姐弟带着随身的换洗衣服,还有一些盘缠就这样离开了九王府。站在九王府的大门口,朱红的纱灯在寒风中幌动,九王府,三个狂舞的大字却好像在嘲笑她一般。

“王妃....小姐,我们走吧!”

习惯的确是件可怕的事情,唤了那么长时间的王妃,一下子是真的难以改过来的。方才她们在离开前已经说好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王妃公主,只有她钱沫沫。

不过景嬷嬷和秋忆还是执意要唤她小姐,可能打从心里她们就觉得即便她不再是王妃还是天圣公主的,即便为了方便不叫公主也是要叫小姐的。

“嗯!我们先去找家客栈吧,明日再看看哪里有外租的院子。”

钱沫沫对着九王府的大门笑了,转过头向景嬷嬷点点头,任由着苏喜和秋忆拉着她向九王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四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九王府门口目力所及之处,微微发红的墨色天空突然飘下一片雪花,一片,两片,三片,很快,地上就盖上了薄薄的一层鹅绒薄毯。

九王府门后的阴影处,一双邪恶的眸子闪过,矫健的身手竟然是向龙啸殿的方向掠去。

黑色的身影来到龙啸殿的门口才显出身形,那人竟然是刚才给钱沫沫送休书的小厮。他低着头规规矩矩的进入龙啸殿的大院,然后又进入龙啸殿的下院,来到凝翠目前暂居的屋子前停下。

“凝翠夫人,您讨厌的老鼠已经赶走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屋内传来凝翠高傲的声音,此时的她正斜倚在睡塌上,任由这下面的人给她垂着腿,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狰狞的脸一下子线条柔顺下来,忍不住笑了出来。

哼!赶走钱沫沫这个身份低贱又软弱的王妃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还要住进藏雪苑,充分地利用她姐姐留给她的资源,再然后就是收拾馨侧妃和如夫人这些该死的贱蹄子。

终有一日,能够站在九王爷身边的人只能有她,也只有她才能站在九王爷的旁边。

成功的赶走钱沫沫让凝翠忍不住笑出声来,接下来她就该去找王爷了,那些舞女什么的也该撤了,要是有人趁虚而入就不好了,毕竟养情蛊的方子是她从湘妃娘娘那边偷来的,虽然目前王爷的反应和书上描写一样,她可不想这个时候再有什么差错。

想到这里,凝翠手臂上的麻痒感再度袭来,那里刀痕错综的伤疤,这些伤疤则是她用自己的血饲养情蛊的时候留下的,也只有用她的血饲养出的情蛊才会让王爷只喜欢她一个人,对别的女人厌烦。

她私自用假的休书赶走钱沫沫总要去画上完美句号才是,不然就算是王爷现在只钟情她,也会因为她的越权而心生芥蒂的,还是去做好最后的收尾才算完美。

“行了,小绿,去把我让你熬的那碗参汤端过来。”

跪在地上给凝翠捶腿的小绿一听到可以停手了,急忙就站了起来,却又因着站的太急早就没有直觉的双腿一软差点摔到凝翠的身上。

啪!

“这点事都做不好!你是想压死我吗?”

凝翠甩甩自己有些发痛的手,有些后悔自己动手了,早知道这奴才这么皮糙肉厚就直接让她自己掌嘴了。

被凝翠一耳光甩到地上的小绿再抬头的时候唇角已经撕裂,殷红的血轮着唇角就流了下来,可见凝翠的那一掌有多重。

小绿不由得委屈的啜泣出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是真后悔替别人来伺候凝翠,本以为凝翠夫人刚刚抬了位份,一定会对下人好拉拢人心,然后例银应该也会比一般的丫头多谢。

抱着能向秋忆一样伺候着像王妃那样好说话的主子,没想到却是这样,本来还以为王妃身边的丫头性子也一定差不了那里,事实却正好相反。

“哭!哭!哭!哭什么哭?还杵在那做什么!赶紧将参汤给我端过来去!”

小绿一哭,凝翠的脸直接就黑了下来,没好气地喝骂着小绿,以前谦卑温婉的样子一点也从她的身上找不到了。

凝翠的怒喝吓的小绿一惊,也顾不上擦拭自己嘴角的血迹慌忙出去拿参汤。小绿的惊恐却只是换来了凝翠的一声唾弃。

不屑地撇了小绿一眼,她起身到梳妆台那边做好,打开妆台上的一个抽屉,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把玩着。

“夫....夫人,参汤来了!”

不消片刻,小绿端着参汤走了进来,因为害怕她站在距离凝翠很远的地方,端着参汤的手都不由得有些发抖。

“怎么?你还等我过去接啊!端到这边来!真是不知道怎么这么笨,连端茶送汤的事都做不好!”

凝翠撇了一眼小绿,没好气地喝道,不过想到一会的事倒是没有发脾气。看着小绿将参汤放在她面前的妆台上,凝翠翻个白眼将小绿又给轰了出去。

精致小巧的匕首寒光闪过,闪着银光的刀刃轻轻在凝翠的指尖一压,鲜红的液体就冒了出来,很快聚成一枚小巧的血珠,低落在参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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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欢喜忧愁

梳妆台的铜镜中,凝翠的脸上闪烁着诡异的笑容,似乎那被利刃划破的手指不是她的一般,诡异的笑容,寒光闪烁的锋刃,掺了血的参汤,这些无一不在昭示着她的疯狂。

柔软的腰肢风拂柳一般端着参汤走在龙啸殿正院中的回廊上,青色的人影噙着若隐若现的浅笑,完全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凝翠姑娘,王爷说谁也不见!”

凝翠来到龙啸殿的门口刚要进去却被突然出现的青龙给拦了下来,青龙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丝表情,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是不喜欢的,但是既然王爷临幸了她,他还是会尊重王爷的选择的。

被青龙拦下的凝翠虽说心中多有不满,这个时候却还是不敢得罪于夜殇最得利的手下的,她要一点点的控制夜殇,然后再除了这几个碍事的人。

明明她已经被王爷封为了夫人,却只是称呼她为姑娘,这不是在告诉她他们这些只是王爷手下的小卒子不会认可她么?

“王爷见不见我是王爷的事,而你禀不禀报就是你的事了。你不去禀不怎么知道王爷不会见我?”

凝翠噙着浅笑的嘴角弧度更深,夜风下的披风被掀起一角,一抹阴狠闪过她的眼底却没有被敏锐的青龙发现,足以可见其心府之深。

不过凝翠的牙尖嘴利倒是也让青龙刮目相看,平日里最多的时候他是在暗中守卫王爷的时候会看到凝翠那么几次,每每看到她的时候都是谦卑温婉的,却不想得势后如此刻薄。

青龙有些厌烦地转身走进了龙啸殿,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说的也没有错,见不见她的确是王爷才能决定的。

看着青龙走进龙啸殿的背影,凝翠挑着嘴角冷哼了一声,迟早,迟早她要让王爷处死这些碍眼的人,王爷只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不消片刻,青龙走了出来,向凝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就隐身到了夜色中。凝翠更是得意,撇了青龙隐身的地方一眼高傲地迈着轻盈的步伐进了龙啸殿。

“这么晚了过来做什么?”

凝翠走进龙啸殿的内室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夜殇的影子,夜殇突然开口也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妾身看王爷这边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妾身亲自熬了参汤,王爷晚膳就没有用,妾身有些担心呢。”

凝翠转身对上不知何时从哪里出现在她身后的夜殇,方才有些惊愕的表情已经不见,换上的是娇羞温婉的小女人表情。

隐身在暗处的青龙不由的锁紧了眉头,这女人的演技可真不错,这么快就变了一副嘴脸,看来这女人真的像白虎说的那样,要仔细查查才是。

“放在那里吧!本王没有胃口。”

“王—爷—,妾身辛辛苦苦亲自熬的参汤,您就算是没胃口也好歹喝一口不是?”

娇嗲的声音腻人的从凝翠的口中自然低吟出声,再加上她小女儿态的又是跺脚又是嘟嘴,是个男人也被她融化了,更何况是中了她情蛊的夜殇。

无奈,夜殇只得拿起汤勺象征性的喝了两口,端着参汤的凝翠终于舒了一口气。看着夜殇越来越迷离的凤眸她知道应该是已经起效了。

将手中的参汤放置在旁边的矮凳上,凝翠回身扶住夜殇,蛊惑地轻声道:“王爷累了,妾身扶你前去歇息吧!”

扶着已经意识渐消的夜殇到内室的床上,凝翠依旧用蛊惑的声音在夜殇的耳际重复着一句话。

“本王写了休书,休了王妃!本王写了休书,休了王妃!......”

直到夜殇迷迷糊糊中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凝翠才放松地无声笑了起来。暗卫守护着王爷的事她岂会不知,跟着钱沫沫那么久,伪装了那么久,她为的就是知道如何躲避开暗卫的眼目。

现在,就算是暗卫觉得不对劲也无迹可查,非礼勿视,量那些暗卫也没有胆子偷看偷听王爷临幸女人的事。

计谋得逞,凝翠这才心满意足地宽解衣衫只着肚兜地抱着同样被她脱得精裸上身,只着亵裤而昏睡过去的夜殇同被而眠。

有人欢喜有人愁,离开九王府钱沫沫等人走在已经了无人迹的雪夜里,身后留下几人的脚印,很快又被落下的雪掩盖。

钱沫沫本来就畏寒,偏偏又赶上这风雪交加的夜晚,也是命运多舛。连着敲了两三家的客栈大门,人家都已经打烊,掌柜的不在,店小二都是不愿开门的主。

“姐姐,我好冷,我想尿尿!”

苏喜突然拉住秋忆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着,边说还边看向钱沫沫那边。钱沫沫也是被小家伙逗的一乐,苦笑着拉着景嬷嬷的手先向前走去。

这时候别说是苏喜,连她都被冻的有些想要小解。有些内疚的钱沫沫虽说胸前的伤口已经有些湿润,每走一步伤口与衣料间的摩擦都让她疼的直冒虚汗,她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就你事多!快去快回!”

秋忆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尽量压低了声音伸出手指戳着苏喜的额头。

虽说秋忆已经将声音压到了最低,怎奈夜班无声的大街上却还是听的一清二楚,走在前面的钱沫沫有些于心不忍,毕竟秋忆姐弟要是不跟着自己出府,这会子恐怕已经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了,想到这里她还是嘱咐了一句。

“秋忆,你还是陪着他吧!我好像看到你包袱里有一件青色的棉衣,拿出来给苏喜穿上吧!莫要冻坏了才是。”

钱沫沫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人影闪过,玄武一身黑衣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王...公主,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住处,还请公主随属下来!”

玄武的单膝跪在钱沫沫和景嬷嬷的身前,身上落慢了雪花,显然他是为了她们而久行与雪夜。须发皆白,钱沫沫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丝帕,递给玄武叹了口气。

“你还是跟过来了。”

“属下没有接到王爷的命令前都不会离开王......公主。”

玄武跪在地上接过钱沫沫手中的丝帕,声音坚定。钱沫沫却只是叹气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她虽然想劝玄武回九王府,却又不得不顺从于玄武口中的住处,这个雪夜不是只有她自己受冻,还有年迈的景嬷嬷和年幼的秋忆姐弟。

“如果你真的决定跟着我.......就不要再叫我公主了,离开九王府,我就不再是什么公主,更不是什么王妃。”

“是,属下遵命!”

钱沫沫摇摇头,明知道他是临时敷衍,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慢慢地让他们改口了。

在玄武的领路下钱沫沫和景嬷嬷秋忆她们又开始向九王府的方向走去,走过两天街,就当所以人都以为玄武是不是要领她们回九王府的时候,她们停在了一个独门小院前。

这个院子和九王府仅仅一街之隔,站在这里甚至能看到九王府那边的半边府院,不过这里却是有种闹中取静的感觉。

“这里是?”

本来还以为玄武帮她们找好了客栈,没想到直接就领着她们来到了一处庭院,这倒是让钱沫沫有些意外,就连景嬷嬷和秋忆都有些错愕地不敢相信。

在这样的雪夜,能有一处遮挡风雪的地方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如此奢侈的独门独院倒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这里是属下向别人借来的,公主.....主子安心住下就是。”

玄武似乎在隐瞒什么一样低着头避开钱沫沫的目光上前敲门。

片刻后,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

“谁啊?”

“是我!小武子!”

玄武站在门外应声,钱沫沫侧身看向他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天黑看花了眼还是真的,玄武在说到“小武子”的时候居然有那么片刻脸红了。

“哦,是少爷啊!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一个披着棉衣的老妇人开了门,仔细一看,钱沫沫居然认识这个人。

那老妇人开门后也是一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激动地赶忙将门完全打开,上前一步拉住钱沫沫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王...王妃,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这...这手怎么这么凉?快进来,快进来。”

老妇人拉着钱沫沫就往门里让,景嬷嬷怕对方不小心拉着钱沫沫而牵扯到伤口,刚想上前阻拦,钱沫沫回头笑了笑示意无事,跟着那位老妇人走了进去。

“您怎么会在这里的?怎么喊玄武少爷呢?”

钱沫沫一边跟着老妇人往里走,撇了玄武一眼转头问向老妇人。她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位老妇人,虽然只是在粥棚那次的一面之缘,但老妇人撕下衣襟给她包扎伤口的事可是记忆犹新。

那时候还曾经说过要给老妇人做干女儿呢,可惜后来因为别的事被耽搁了。

“哦?不是王妃派少爷接我们过来的么?怎么王妃不知?”

老妇人被钱沫沫问的一愣,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向玄武看去。当时王妃离开粥场后第三天她们婆媳加上小孙子就被玄武接到了这里,她记得当初玄武安排她们婆媳和孙子的时候说是王妃之命,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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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涅槃重生

被老妇人这么一反问,钱沫沫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看着玄武有些尴尬的样子,她明白应该是当初玄武得知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才特意安排的。

“谢谢你!”

转过身,钱沫沫一本正经地看着玄武,一直都知道自己欠了玄武太多,只是没有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欠的情更多。

“林大娘,你先带主子到屋里去吧,我去烧些热水。”

玄武近乎逃一般向小院的下房后的厨房走去,被唤作林大娘的老妇人一看气氛有些冷就赶忙扯开了话题。

“你看看,光顾着说话了,都忘记请王妃先进屋了,王妃这边请。”

钱沫沫点点头跟着林大娘进了主屋,屋内虽然摆设简单却倒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几样简单的家具摆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虽已显出旧态无法和九王府的东西相比,却给人以温暖的感觉,这是九王府里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老身和媳妇住在下房中,这里一直都是空着的,被褥什么的都是干净的,王妃可以放心用。”

“娘,这么晚了是少爷回来了么?”

林大娘的儿媳兰娘听着院中似乎来了好几个人,重新穿好了衣服过来询问。走进主屋一看是钱沫沫几个人,立马一下跪倒在地上。

“民妇拜见王妃,多谢王妃可怜我们给了我们这一处遮风挡雪的地方。”

钱沫沫知道兰娘也是和林大娘一样误会了是她安排的玄武接她们过来的,不过一时也解释不清也就没有多和她解释,因为感觉自己的伤口有些不好,钱沫沫只好向秋忆示意,让她赶紧去扶兰娘。

“不用多礼,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你们以后叫我沫儿就行了。”

钱沫沫勉强维持自己的笑颜淡淡地说着,昏黄的烛晕在她的脸上落下一抹落寞和伤感。林大娘是过来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单是从玄武这个时间带着王妃过来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只是不方便告诉她们罢了。

“兰娘,你带这位姑娘到旁边的屋里去吧,帮着收拾一下,看看还缺不缺什么,然后再弄点吃的,估摸着这小家伙也是饿了。”

林大娘走到苏喜的身边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从刚才进屋开始,这小家伙的肚子就叫了不止一次,因着林大娘站的位置比较靠近苏喜所以也听的比较真切。

结果被她这么一说,苏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更让人忍禁不俊的是这个时候他的肚子又叫了一下,没人说话,屋子里的人听的真真切切。

这一下不单单是苏喜了,就连秋忆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嗔怒地戳了一下苏喜的额头,拉着他的手就向外走去。

“娘,那我先下去了!”

兰娘一时也不知道该唤钱沫沫什么,施了一个礼向林大娘说了一句就赶紧跟着秋忆走了出去。

“大娘,能帮我找一些白布过来么?顺便准备一些热水。”

胸前伤口处的湿润感越来越强,感觉有些不好的钱沫沫看着为她准备被褥的林大娘开口询问。她这么一说,在另一边收拾包裹的景嬷嬷一惊,猛的抬头看向她。

钱沫沫知道景嬷嬷是担心她,赶忙对景嬷嬷笑了笑摇摇头示意说没事。

“主子,热水烧好了,是不是现在就拿进去?”

“好!”

玄武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林大娘跪在床边为钱沫沫铺着床,刚才被她问及白布什么的,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会子玄武在外面询问,林大娘就借口去准备白布走了出去。

“老身出去帮帮少爷吧,顺便帮王...帮夫人再添置两个炭盆,这屋里平时没有住人有些寒,夫人沐浴可能会觉得冷的。”

林大娘的称呼也是让钱沫沫觉得既好笑又无奈,秋忆景嬷嬷她们称呼自己为小姐,玄武称呼她为主子,林大娘又称呼她夫人,她都要被绕晕了。

“少爷,方便的话老身是否能问一下,夫人刚才向老身寻要一些白布和热水,夫人是不是受伤了?看气色,夫人似乎有些不妥。”

林大娘出得门外,看到正拎着一木桶热水的玄武,见他正好要进去一把拉住,将其拉到一边悄声询问,哪知道她话音刚落玄武的脸色就变了。

“林大娘所猜不错,所以还是麻烦林大娘速速准备一些干净的白布过来。”

林大娘点点头赶忙向自己的屋子走去,玄武若有所思地提着热水走了进去。

这个夜晚,注定钱沫沫不能安然入睡。

玄武和林大娘为她准备好热水和白布后,景嬷嬷伺候着她沐浴换药才看到,那伤口又开始殷殷地往外冒血,好在玄武身上提前备下了白虎给他的药,这才省去很多麻烦。

等到她沐浴过后兰娘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钱沫沫本来是没什么胃口的,却又不想众人因为她而影响心情,只好逼着自己陪景嬷嬷秋忆姐弟还有玄武吃了一些。

兰娘的手艺是相当不错的,只可惜钱沫沫现在不论吃什么都如同嚼蜡。好不容易陪着众人吃过饭,已经是三更多了。

苏喜和玄武睡一个屋,秋忆住在钱沫沫的隔壁,景嬷嬷则不放心钱沫沫的伤势,留下来为她守夜,更重要的是景嬷嬷答应了钱沫沫帮她隐瞒伤势。

躺在陌生的床榻上,陌生的味道环绕着她,钱沫沫的眼前止不住地又开始出现夜殇的身影,他温柔时的脸,邪魅时的脸,还有那漠然与绝情。

泪水控制不住的顺着她的眼角向下流,因着景嬷嬷躺在旁边陪着她,她憋着那郁结在心口的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害怕景嬷嬷会发现她的狼狈。

胸前的火烧火燎的感觉一阵阵侵袭着她的意志,她不再反抗,反而希望那眩晕能尽快带她进入那片黑暗,那样她就不用再为如何逃避他而流泪。

“玄武,赶紧去外面取些冰用巾帕包好拿进来,公主再这么烧下去恐怕会有危险的。”

“公主昨天晚上陪我们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的?”

“都怪老奴,老奴要是能早点发现公主身体不适就好了,老奴真是该死,明明知道公主伤势复发还睡了过了去。”

......

嘈杂的人声在钱沫沫的耳边回响,她有些头痛的想要轰这些人出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上下似乎从高处坠落散了架子一般。

“都闭嘴!”

熟悉的人声传进钱沫沫的耳中,是白虎,白虎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她还在九王府?她不是应该被夜殇给休了么?难道这一切都是梦?

不行,如果是梦的话,她一定要赶紧起来将这个梦告诉夜殇,这个梦太真实了,她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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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其乐融融

无意中知道这件事后.钱沫沫的心中一直觉得有些愧疚.想想自己前世也算是个大学生.她又被严令禁止出门就揽下了教苏喜和虎头读书写字的事.

当然.这件事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受到景嬷嬷秋忆还有林大娘的反对的.好在玄武站在她这一边.大家又都看她确实好了很多.也就勉强答应了.只是在时间上还是有所约束的.

虽然有时间限制.钱沫沫还是很满足了.起码她找到了自己能为大家做些什么的事.不然总是闲着被大家保护着反而有种被孤立的感觉.更让她避不开的是如果一直沒有事情做.沒有事情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夜殇.总是徘徊在她的脑海.游荡在每一个午夜梦回.梦醒时分.

“一七得七.二七十四.三七二十一.四七...四七......”

“笨死了.四七二十八.真是的.要不是你总背不下來.我早就可以出去放鞭炮玩了.”

苏喜埋怨虎头的声音打断了钱沫沫飘远的思绪.看着两个小家伙在为乘法口诀表犯难不由得笑了起來.

八股文什么的她是实在头疼的很.又实在不愿写那容易让她想起某人的字.钱沫沫便想着将乘法口诀表口口相传教给苏喜和虎头学.

在这个对数学概念薄弱的地方.苏喜倒是难得的有些数学天赋.而虎头显然就弱一些.看着两个小家伙已经有些心不在焉.而外面也是不断会有鞭炮声传來.钱沫沫站起身來到两个小家身边摸了摸他们的头.道:

“明个儿才是除夕.怎么.今个儿你们两个的魂就飞出去了.”

钱沫沫揉揉他们两个头顶的发.好笑地逗着他们.苏喜一直都是跟着她在九王府的.对她也算是了解.知道是在开玩笑便冲她做了个鬼脸.

虎头则不同.小家伙刚和她相处沒有几天.再加上虎头生性腼腆.被她这么一说反倒有些心虚的脸红了.低着头一副做好挨训准备的样子.

看着虎头可怜兮兮的样子.钱沫沫也是心生不忍.拍拍两个小家伙的肩膀道:“好了.姐姐逗你们玩呢.今天就到这里吧.然后明天咱们也放假.过年了.咱们一起玩个痛快.”

“好耶.公主姐姐最好了.”

苏喜一下子蹦了起來.就连平日里嘱咐他不让称呼公主的事都给忘记了.钱沫沫看他高兴也就沒有提醒.反观虎头却一副苦恼的样子站在那里.并沒有因为放假而高兴.

“怎么了虎头.在想什么.”

伸手将虎头纠结在一起的稚嫩眉头抚平.钱沫沫慢慢蹲下來拉着他的手询问着.眼前这两个孩子的性格正好相反.一个是活泼可爱.一个却是闷声内向.

也正因为如此钱沫沫对虎头也比较关注一些.

虎头被钱沫沫一问.扣扣自己的鼻头闷声闷气一本正经地说道:“娘说让虎头称呼公主为主子.而公主又让虎头称呼姐姐.虎头有些不知道该听谁的好了.”

被虎头这样一板一眼地问.钱沫沫也有些哭笑不得了.她还以为是小家伙背不來乘法口诀表而又点不高兴.却沒想到他是在苦恼这个问題.

越想越是好笑.钱沫沫忍不住轻轻抱住虎头的小身子笑了起來.虎头虽然年纪尚小却因为父亲早逝而早熟.被钱沫沫一抱整张小脸唰的一下红扑扑的犹如苹果.

不过.钱沫沫受伤的事现在他们也都是知道的.懂事的虎头虽说害羞的紧却依旧僵挺挺着自己的小胸膛一动不敢动.生怕会碰到钱沫沫的伤口.

“虎头.你怎么让主子抱着你呢.主子.你赶紧松开他.着心碰到伤口.”

兰娘提着已经将木炭烧的火红的小铁桶进來为屋里的炭盆添置木炭.刚进屋就正好看到钱沫沫抱着虎头大笑的样子.苏喜站在旁边一副嫉妒的样子撅着个小嘴.

“无碍.无碍.这两个小家伙太可爱了.我都要被他们逗的笑出眼泪了.”

钱沫沫松开抱着虎头的双臂.伸出一只手将苏喜也揽到自己的怀抱.一边劝着兰娘.一边平复自己的笑意.苏喜被钱沫沫这一抱才噗呲一下咧嘴嘻嘻地笑了起來.

其乐融融的感觉让她感觉好像回到了孤儿院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被一圈不大的孩子缠着.被年长的修女嬷嬷们宠溺着.唠叨着.

吃过晚饭.秋忆端着她那小箩筐笑嘻嘻地走进來.里面放着一些彩纸还有一把剪刀.景嬷嬷和林大娘正在商量明晚除夕守夜时的晚宴.她们总觉得即便她不愿承认自己是公主.也不能太过寒酸.

苏喜和虎头两个人玩了一下午.吃过饭就累的回去睡觉了.玄武这几日一直都神神秘秘神出鬼沒的.兰娘则在厨房收拾还沒有过來.坐在那听着景嬷嬷和林大娘商量菜品的钱沫沫正是无聊的紧.看到秋忆进來只觉得自己是遇到救星了.却沒想到秋忆压根沒有看到她的眼神.笑嘻嘻地往景嬷嬷和林大娘那边凑去.

“嬷嬷.林大娘.咱们这小院也太过冷清了.你们也不要光是想着守岁的晚宴.咱们剪些窗花贴在窗户上好不好.”

钱沫沫一听要剪窗花.立马來了精神.就连刚才秋忆因为忽略她的郁闷也一扫而光.被秋忆这么一插嘴.景嬷嬷和林大娘也觉得有理就赞同的开始各自折纸绘样.

钱沫沫虽然知道剪窗花这一民间习俗.却一直都沒有机会见识一番.这会子看到景嬷嬷和林大娘同时上手绘样剪窗花直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不够用了.左看看景嬷嬷右看看林大娘.忙的不可开交.

秋忆虽然会剪一些简单的花样.跟景嬷嬷和林大娘比起來还是有些手拙.也就沒有动手.跟着钱沫沫一起看景嬷嬷林大娘剪窗花.

不消片刻.景嬷嬷剪刀下翻转的彩纸就变身成为了一张凤穿牡丹.活灵活现.就连翎羽上的羽毛都根根分明.紧跟着林大娘的剪纸也完成了.打开重叠的剪纸.那是一副喜鹊登梅.

两只两情缱绻的鸟儿在梅花间嬉戏.神韵十足.林大娘的剪刀就像是赋予了他们生命一般.

“主子.老身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情字最伤人.主子还是放宽心的好.你虽然每天都是笑嘻嘻的样子.可是老身看的出來.你心里苦.你这样.我们看着也是难受.莫不如放下.大好时光莫要白白浪费才是.惜取眼前人才是.”

林大娘拉起钱沫沫的手将那张喜鹊登梅的剪纸放在她的手心上.话里有话地说着.景嬷嬷和秋忆在一旁收起脸上的笑意.也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很显然.她们也是赞同林大娘的话的.

惜取眼前人.玄武么.

她已经欠玄武太多了.怎么能再毁了他一生的幸福.看着自己掌心上的喜鹊登梅.钱沫沫只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个空洞又开始刮起了冷风.

景嬷嬷她们看钱沫沫有些走神也就起身推了出去.现在钱沫沫的伤口已经结痂.晚上也不喜欢有人替她守夜.所以景嬷嬷她们也就沒有人留下來陪着她.

不让她们守夜是因为每次午夜梦醒.她都是枕着泪湿的枕头醒來.强烈的自尊心驱使着她不能让景嬷嬷秋忆她们看到.作为条件交换.她不擅自出得门外.而景嬷嬷她们答应不再守夜.

除夕了.这将是她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本來以为会只和他一起过.却不曾想是这样一番光景.

吃过早饭.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景嬷嬷秋忆等人终于同意她在院子里走走.出得屋门.太久沒有见到阳光的双眼只觉得睁不开眼睛的刺痛.晒在身上的暖阳带走了她身上的阴霾.

这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小院的格局.來的时候是晚上也沒看清.然后就是缠绵病榻被禁足在屋.这会子站在主屋的门口看着整个小院.虽说沒有九王府的梅园大.倒也布局合理十分温馨.

最难得的是这院中竟然种植了几树腊梅.此时开的正好.暗香浮动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估计整个院中就属她清闲了.景嬷嬷林大娘和兰娘都在厨房准备晚上的年夜饭.玄武带着苏喜和虎头在院子的空地上用木柴搭出一个小小的柴垛.不知道是准备做什么用.

环视四周.唯独不见秋忆的身影.这丫头.自从和她弟弟相认后越发的活泼好动起來.人都说自己为长必要为榜.可秋忆却被苏喜给影响了.

“玄武.秋忆呢.还有.你弄这个做什么.”

看着玄武和苏喜虎头干的热火朝天.钱沫沫忍不住走上前几步发问.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不是应该将庭院轻扫干净才是么.怎么还要在院中搭建这柴跺呢.

“我姐出去买东西了.这个是要明天清晨起來烧旺火用的.火烧旺运.公.......沫沫姐连这个也不知道么.我说的对吧玄武大哥.”

苏喜说完带着崇拜的眼神又看向玄武.一副讨好的样子.结果玄武那家伙却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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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突生异变

什么时候苏喜还喜欢上了玄武了,她可是记得当初因为是玄武将他带到王府关在地下暗室中,苏喜好长一段时间看到玄武都是害怕的紧呢,这会子怎么不怕了?

“哼!狗眼看人低!活该你一上午都卖不出去几幅!等今晚上一放鞭炮,看你还卖给谁!哼!”

钱沫沫正在考虑着要不要上前搭把手帮帮忙,秋忆就一脸气冲冲的样子嘟嘟囔囔地走了进来,那样子,好像谁接了她银子没还一样。

“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谁又惹着咱们秋忆姑娘了?”

钱沫沫挑挑眉有些好奇地看向秋忆,能将秋忆气成这个样子的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哼!街口的一个酸秀才,这会子街上都已经没什么人了,我到他那去买对联,他非说什么若是能够对上下联就白送,要是对不上,一副对联十两银子。这不是打劫么!就她那几笔字,哪里值那个银子,主子随手写一个字都够他吃半辈子饭了!”

秋忆越说越气,也渐渐的口不择言起来。钱沫沫眉头一皱,喝道:“秋忆!”

秋忆这才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一下子噗通跪倒了地上讪讪地不敢多言,刚才一肚子的火气也消失不见了。

“算了,你起来吧!我也只是惊醒你不要太过傲慢,文人有傲骨,寒窗苦读,若真的有实才,一副对子要十两银子也不算离谱。你还记得他那对子的上联么?”

钱沫沫将秋忆拉起来,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因为她刚才的那一喝站在旁边的苏喜和虎头都有些害怕的躲到了玄武的身后。

其实仔细说起来事情也是该怨她,因着她的字是他所教,写出来的字体和他如出一辙,为了逃避对他的回忆,她现在都不敢下笔写字。若非如此,她挥笔写下一副对子也不是一件难事,何必让秋忆出去采买呢。

明知道自己无法下笔,她还一直挡着秋忆她们采买对子,总是说自己写也就是了。最后,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被钱沫沫拉起来的秋忆歪着脑袋用自己的手指敲打着头,那个秀才的上联像绕口令一样,她哪里还能记得那么清晰,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

最后还是苏喜机灵,问了自己姐姐那个卖字秀才所在之处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了。半盏茶的时间,苏喜捏着一张小纸条一路小跑的回来了。

钱沫沫接过苏喜手中的纸条,隽逸的笔锋字字透纸而出,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钱沫沫看完就笑了,这样的对子实在是不算太难,那秀才也有些太过自信了,心有成竹的钱沫沫笑着将那张纸条对折合上,下联已经在她心中成形。

“苏喜,你再到那秀才那一趟,告诉他,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记住了么?然后让他写下来,咱们的对子就有了。”

苏喜反复念了两遍,确定无误后又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这一次却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回来的那么快,钱沫沫站在院中闭上眼睛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下联,没有什么问题。

玄武收拾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向站在他身边的虎头试了一记眼色,虎头虽然沉闷却不是迟钝,点点头就向门口的方向跑去,刚跑到门口就看到苏喜领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去通禀我家主子。”

苏喜看到虎头迎出来,知道是出来寻他的,对虎头点点头快步向影壁后走去。虎头和苏喜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两个人已经渐渐地有了行事默契,虎头让路给苏喜进去后自己就站在那里陪着那个秀才。

“主子,那个秀才说非要见过对上对子的本人才能将对子赠予,这会子跟着回来了,就在门口,主子要不要见?”

苏喜虽然平常总是嬉笑着没个正行,办事的时候在九王府养成的一丝不苟却还是没有变。这会子一本正经地站在钱沫沫面前回答,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大人的样子。

钱沫沫也没想到那人会这么难缠,本来说只要对上对子就赠送,这会子又非要见到对上对子的本人,真真是让人觉得厌烦,也太过有些恃才而骄了。

有些不耐的钱沫沫向玄武点点头就回了屋子,玄武拍拍自己有些浮尘的手,双眼一眯整个人都笼罩在冷肃的烟雾中,看的苏喜简直都要膜拜了。

“苏喜,去请他进来吧!”

钱沫沫回到屋中后并没有关上门去做别的事,而是躲在门后看向院中玄武的方向。

因为视线有限,当那个秀才已经接近玄武的时候钱沫沫才看到对方。

一袭灰色的长袍,头发略有些许凌乱脸上的醉痕十足,几步路走过来脚步虚浮不稳,深深陷在眼窝中的双眸透出一股让人厌恶的感觉,总是让人觉得此人并非善类。

而钱沫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此人。看着那人将自己手中卷成纸筒的对子递给玄武时的样子,钱沫沫脑中灵光一闪,猛的一下将门打开喊道:“不要接!”

话音刚落,那人颓废的脸上突然爆出一抹阴狠的精光转头看向钱沫沫这边,只是一抬手袖中暗藏的暗器就如脱弦的箭一般射向钱沫沫,闪烁着蓝色光晕的飞镖一看就是喂过毒的。

玄武想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并且被那人纠缠住不能前往钱沫沫这一边救援。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扑倒钱沫沫身上,在那只毒镖噗的一下没入了挡在钱沫沫身前的人影身上。

“找死!”

玄武一直收藏在腰间的软件没人看到他如何动作就如毒舌吐信一般在那个人的几处要害挽出朵朵剑花,在他面前使毒无疑是班门弄斧。

只是几个回合那个人就被玄武的软剑制服,玄武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谁派你来的?”

“呵呵...既然我赶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只是可惜没能要了那女人的命!哈哈......噗....”那男人躺在地上看向钱沫沫的那边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一口鲜血喷出竟然蹬着钱沫沫那边死了。

(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一百九十章 迟的抱歉

原本热闹的除夕夜因为景嬷嬷的离开气氛低落起来,响彻夜空的鞭炮声与嬉闹声回荡在安静的院中。已经是过年了,三百六十行全都歇业吃团圆饭守岁,寿衣店更是如此。

饶是这样,玄武还是独自一人扛着硕大的寿材回来了,任由着秋忆和兰娘听从林大娘的安排为景嬷嬷净脸更衣,钱沫沫呆坐在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什么,仔细看,却是什么也没有看,那空洞的眼眸中充满了恨意。

景嬷嬷,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环境的第一个信任的人,嬷嬷虽然爱唠叨,却总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都关心着她,照顾着她的起居生活,为她高兴而高兴,为她难过而难过,处处维护。

可是,可是这样像母亲一样宠溺着她的人却只是那么一瞬间就离开了她,触手的皮肤渐渐冰冷下来,往日里总是宠溺而嗔怪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嘴角平易近人的笑也消失不见。

这一切都要怪她,如果不是她,嬷嬷是不是就不用死了?那样的话嬷嬷是不是还能温柔地拍着她的手安慰她?该死的人是她啊,为什么老天总是喜欢夺走她在意的,留下她一个人承受。

“主子,你稍微休息一下吧,老身让兰娘去准备了些素食,一会主子也用一些吧,人是铁饭是钢,景嬷嬷也定不愿看到主子这样的。”

林大娘来到钱沫沫身边尽量放轻自己的语气劝说着,自从景嬷嬷死了后钱沫沫被秋忆她们附近屋里就这么僵直地一动不动地坐着,任谁说话都没有任何反应。

天渐渐黑了下来,外面的鞭炮声却渐渐繁闹起来,由一开始的零星点点连成了一串串,一片片。本来一直以为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除夕是要和景嬷嬷秋忆林大娘她们一起热热闹闹的守岁的。

现在整个院子都死寂一片,就连两个贪玩的小孩子苏喜和虎头都泪眼朦胧地不断抽泣着,尤其是苏喜,那个不大点的孩子跪在临时为景嬷嬷搭建的灵堂前重复着“如果我聪明一点不带那个恶人进来,嬷嬷就不会有事了。”

院中为了装点喜气的红色尽数撤了下来,换上了白幡。林大娘苦口婆心地劝说钱沫沫却丝毫没有反应,最后只得哀叹一声先离开了。

出得屋子,玄武就站在门口。林大娘对玄武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开了,玄武站在原地良久,最后还是抬手推开了那扇门。

钱沫沫依旧呆坐在那里,对于玄武的出现闻所未闻。空气中凝聚的悲戚让玄武窒息,他还记得当初王爷初出墓室的时候背着的那个女子明艳的能够灼伤他的眼睛,而现在的那个女子却如一曲荷殇,美则美矣,却没有了生命力。

“主子,请让嬷嬷一路走好!嬷嬷尸骨未寒,你若病倒了,嬷嬷的死岂不是白费了?”

“本来该死的人是我啊!”

玄武最后的一句话还是起到了作用,钱沫沫空洞的眼神中慢慢地聚集了神采,慢慢地转头看向玄武,她的脆弱与惶恐让他心疼。

紧紧攥着的拳头压抑着驱动他想要将钱沫沫拦进怀里的冲动,却在钱沫沫眼泪溢出眼眶的时候崩溃,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

环着钱沫沫的手臂下是她突然放声大哭抽泣的双肩,玄武的腰被钱沫沫紧紧搂在怀里,她埋在玄武身上的一开始的低声抽泣压抑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对于钱沫沫的痛哭玄武并没有阻止,而是任由着她的泪水湿润自己的衣襟,他在等,等她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郁气发泄殆尽,这一次就让他任性一次,逾越一次,忘却自己的身份一次,这一刻,她能依靠的只有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钱沫沫抽泣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抹了抹红肿的双眼,她坐直了身子,看着玄武衣襟上被自己弄的狼狈一片,钱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

“谢谢你玄武,谢谢一直以来都有你陪伴在我身边。”

沙哑的嗓音闷闷地,红肿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透过缝隙望向玄武的眼神显得十分的滑稽,本来悲切的感觉却在看到她这样后变成了苦笑。

接过钱沫沫递过去的帕子,玄武并没有用它擦拭自己衣襟上的秽物,而是捏起一角小心翼翼地替钱沫沫擦去了蹭到脸颊上的鼻涕。

察觉到玄武为她擦去的东西是什么后钱沫沫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咳咳......主子,你认识那个人?”

玄武收起自己的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假意咳嗽了两声,欣长的身形向后退了一步与钱沫沫拉开了距离。而钱沫沫在听到玄武的问题后也冷静了下来,她不能一味的伤心,一直以来她都太被动了,她要为景嬷嬷报仇。

“还记得上次我和凝翠被人诱骗的事么?当时赶车的那个小厮和今天的这个人长的有几分相像,看样子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我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并没有认出来,在他将那东西递给你的时候,唇边的那抹笑让我想了起来,我怕那东西有问题,所以才出声提醒的,没想到.........”

“主子是说这件事可能是二王爷那边的人做的?”

玄武适时地打断钱沫沫,如果是二王爷那边的人,那么钱沫沫就危险了,这一次袭击不成必然还会再来,这次虽然钱沫沫躲过一劫,景嬷嬷的命却因此葬送。

现在钱沫沫已经离开了九王府,没有了九王府做支柱王爷的庇护,仅仅靠他一人护着,恐怕还是有些冒险了。

此处已经被发现,他们得尽快转移才是,不然就有可能被二王爷的人再次算计,眼下最重要的是钱沫沫的伤势尚未痊愈,而这里又只有他能御敌,看来得找人帮忙才是。

只是转瞬,玄武就将其中重重的厉害关系分析了一边,眼下看样子是得偷偷带着钱沫沫换一个地方才是,玄武刚要开口讲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被钱沫沫打断了。

她脸色也是有些凝重,脸上之前的颓废倒是消失不见了,这会子也是满是愁云。

“玄武,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山东二王爷被阉的事走漏了风声,二王爷这会子知道我离开了九王府才前来报仇的?”

中午那会子,那人分明是对她誓在一击必杀的,否则也不会一记飞镖之后就没有了动作,虽然被玄武缠住了身手,但命都不要了,又岂会没有空机对她再射一镖。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据属下得知,朱雀已经回到九王府了,而且是带着伤回来的,他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二王爷那边的简,被简发觉偷袭才受了伤,主子这么一说倒真有这个可能。”

听玄武这么一说钱沫沫也有些犯难了,以前她做事方便是因为有夜殇这个后盾依靠着,就算闯了漏子也可以躲在夜殇身后,现在她已经无人可依,无人可靠,做事也要谨慎一些才是。

“玄武,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个院子里住着的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景嬷嬷的死就是被她连累的,她再也无法接受这院子里的人因为她的到来而受到伤害了,有些拿不定注意的钱沫沫抬头看向玄武,此时此刻也只能先问问玄武的意见了。

“属下认为还是先探一探二王爷那边的消息为好,今日是除夕,所有的皇子都要到宫里阖宫宴饮的,正是最佳时机,属下等下就去各个王府打探一下,然后再做定夺。”

钱沫沫听了玄武的解释后点点头表示赞同,思量一番,似乎是下定了一个什么决定一样,一字一句地道:“玄武,眼下看,无论探知的结果如何,我都不能住在这里了,我赌不起,那人既然能找到这里就代表这里已经不再安全,我打算过了年就离开京都,出去走走一直都是我的愿望,这样正好两全其美。”

洒脱的口吻,玄武却能听得出来她是否真的洒脱。若非不得已,她又何会在自己伤势尚未痊愈的时候离开,她心中的苦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九王府那边白虎已经在着手调查凝翠的事了,虽然还没有什么进展,但青龙已经准许他们放手去做了,只要凝翠有问题,以他们四大暗卫的实力,就不信抓不到凝翠的尾巴。

在此之前,他一定要保护好主子的安全,因为在他们的眼里,九王府的女主人永远都只有她钱沫沫一个人。

“无论主子做何决定,或是到哪里去,玄武必定生死相随!”

玄武的身子一矮单膝跪倒在了钱沫沫的面前,玄武那招牌式冷漠让钱沫沫想到了当初他为自己确定无子之毒时被打了一记耳光的事,那个时候,他应该是讨厌她的吧。

“对不起!”

“......主子,属下先下去了。”

钱沫沫突然一句莫名其妙的抱歉,玄武虽然一头雾水却在下一秒误会成了她不会喜欢上他,而其实这一句抱歉是为了当初那一记耳光。

有些事有些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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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相聚一堂

玄武离开后钱沫沫依旧坐在那里,外面的鞭炮声已经震耳欲聋,淡淡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钻进屋内,飘到她的鼻端,犹如大麻一般刺激着她神经。

这是她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不能就这样消极下去。景嬷嬷给她准备的那些好吃的还没有吃呢,不能辜负嬷嬷的辛劳,她得高高兴兴的过这个年才是,过了子时,就是大年初一。

新的一年的第一天,一个新的开始,她也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连带着嬷嬷的那一份好好的活着。

久坐的身影终于站了起来,抬起衣袖将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擦拭干净,钱沫沫走到了门口,深呼吸,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嬷嬷满意欣慰的笑脸。

“主子!”

打开门,秋忆姐弟,林大娘,兰娘,虎头,全都站在门外,已经被烟火染红半边的夜冥都城如梦如幻。眼前的这几个却无比真实,她们对她的担心毫无保留的写在了脸上。

“准备开饭吧!”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众人见她肯开口说话已经是高兴的不知所措,年夜饭都是备好了的,是景嬷嬷和林大娘一早就开始准备的,没有花多长时间就已是香气四溢,摆满了桌。

玄武还没有回来,钱沫沫让苏喜和虎头先出去放鞭炮,支开了两个小家伙,钱沫沫这才开口道:

“过来今夜子时就是新年,我钱沫沫也要有一个新的开始,从明天起,我就不再是钱沫沫,不再是什么公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会让嬷嬷就这样平白无辜的离开,我以子陌之名,定为嬷嬷报仇雪恨。”

言罢,钱沫沫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因为喝的急了些,一些溢出唇角的酒液湿润了她的下颚。

酒杯尚未置于桌上,屋门口就传来了清脆的掌声。

“好!说的好!带我一个,我定助子陌手刃恶人!”

一身素白的人妖央带着展家姐妹出现在了门口,看样子应该是玄武请来的。钱沫沫苦笑,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

“还有我们,对吧白虎!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咱们兄弟。”

朱雀从人妖央的身后探头出来,贱兮兮地拦着白虎的肩膀,另一只手臂缠着绷带用一条宽一些的布条穿过脖子挂在胸前,显然玄武的消息没错,他受伤了。

被朱雀揽着肩膀的白虎笑的比他更贱,伸手在朱雀受伤的手臂上一捏,朱雀立即疼的哇哇直叫,收回自己揽在白虎肩上的手臂拉开距离蹬着他。

白虎却像是看不到一样嘿嘿地笑着说道:“你是你,我是我,我是要帮子陌主子做事,但是绝对不会跟你搭档的,小雀雀,你就是个衰神,还是离远点好!”

说着,白虎更是夸张地越过人妖央走到了屋里距离朱雀更远的地方。钱沫沫知道他们这是在故意逗她开心,应该是玄武已经将景嬷嬷的事告诉了他们,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谢谢你们,白虎朱雀,你来这里没事么?”

秋忆和兰娘已经忙活着添凳加碗,林大娘也到厨房忙乎着要再添置几个菜,苏喜和虎头更是被林大娘派遣去拿酒,萧冷的气氛也变的热闹起来。

“能有什么事,今天阖宫宴饮,王爷去了宫中,只带了青龙去,我们自然乐得清闲。玄武那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是被简给...啊!痛!...”

“疼啊?没事,一会我给你再换换药,呵呵......”

朱雀大大咧咧地坐到桌边,毫不在意地嘟噜着,说到简的时候被一旁挨着他坐的白虎捏了一把受伤的手臂,后面没有说出的话变成了惨叫,坐在他旁边的白虎紧跟着就是挤眉弄眼。

坐在钱沫沫旁边的人妖央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一捂自己的双眼趴在桌子上看向别处,展婧一如既往的淡漠,倒是展茯饶有兴致地看着桌子上几个人拙劣的演技,似笑非笑。

“行了,别演了!这事怎么又扯到简身上了,他不是到西边查矿去了么?朱雀,你又怎么会碰上他的。”

钱沫沫也懒得和他们打哑谜,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简是怎么回事,是否和景嬷嬷的死有关系,当初她为了夜殇,的确做了一些得罪他们的事,但是现在她没有夜殇做依靠不代表她就好欺负。

“是简,在收到二王爷的书信后,上演了一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朱雀被简暗算,后来传回的信也被截获,所以二王爷知道了幕后之事,这次主子能躲过一劫,恐怕二王爷还会再派人前来的。”

回答钱沫沫的是刚刚回来走进来的玄武,他身上带着浓重的疲惫,钱沫沫心中一凛,这次的事真的是棘手了,她已经不是九王妃,身边还跟着秋忆她们,她要顾忌的太多了,二王爷那种小人如果杀不了她绝对不会对她身边的人手软的。

就现在而言,已经不是她离开就能解决的了的问题了,二王爷因为她失去了争夺王位的资格,五王爷又被她坏了名声,现在知道她已经不再是九王妃,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没错,就算二王爷现在没有精力五王爷那个草包也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还真是引人注目啊,所有人都不敢对你小觑。”

展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钱沫沫,一抹嘲讽的笑容挂在嘴角,看向钱沫沫的样子就像是猎食者看到了猎物,就差没有舔舔嘴唇吧嗒吧嗒嘴了。

“茯儿,别忘记你说过的话!”

“我这又没说什么,你们干嘛都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别忘记,我现在可是站在你们这边的,有你们这样对待盟友的么?”

展茯对人妖央耸耸肩,撇了一眼蹬着她看的众人嘴上虽说着示弱的话,脸上的笑意却完全没有将众人的敌意放在眼里,反倒有些挑衅的冷笑着。

“姐!”

展婧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淡漠到零点的语气,展茯立即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垮了肩。看样子,展茯被人妖央接走后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展茯也不会被展婧这样吃的死死的。

“简...简...朱雀,你是在哪里遭遇简的埋伏的?”

因为展茯的讥讽气氛稍显尴尬,钱沫沫这会子却顾不上理会这些,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看向朱雀。

如果想要直接从二王爷和五王爷的眼线中离开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现在没有夜殇的帮助她要自己主动出击才是,而唯一能分散二王爷精力的无非就是夜殇现在侵入到西边铁矿的势力,她需要借用夜殇的势力来为自己打掩护。

“马上回到京都的时候,就是去往山东和山西分道的地界,属下跟着二王爷回来的时候在那里被简给伏击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下死手,不然属下独自一人是难以抵挡简的。”

朱雀收起脸上的嬉笑之色,将当时的大致情况说了一边,说到他独自一人打不过简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这样啊,那么咱们是不是可以推测西边的事简已经替二王爷摆平了,所以才有精力回过头来在路上拦了你一道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山西铁矿那边就应该给二王爷点颜色了,他现在肯定是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所以很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了。”

顺着朱雀的话想下去,夜殇现在的处境也并不乐观。二王爷失去争夺储君的资格他有怎肯轻易放弃,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做皇后的娘。

“主子,属下看虎头和苏喜也是饿了,不如就让她们吃饭吧!”

钱沫沫话音刚落,玄武坐在白虎的下手看看林大娘几个人话里有话地暗示她,林大娘立刻明白玄武是什么意思。

其实刚才她就在想着找个借口先带着兰娘和虎头回避一下,毕竟有些事她们知道了也不好,这会子正好借着玄武的话说道:“他们也都吃的差不多了,老身就先带他们下去了,兰娘,你也到厨房再烧个汤吧,主子体寒,久坐肯定要冷的,正好喝点热汤暖暖。”

林大娘说着就起身拉着虎头和苏喜退了下去,其实两个小家伙哪里吃了什么东西,桌子上的东西都还未动,但是却懂事地吞了吞口水跟着林大娘走了出去。

“我去厨房帮兰娘。”

“秋忆,将这几个菜端下去吧,虎头和苏喜应该会喜欢。”

钱沫沫叫住同样起身准备回避的秋忆,让她将桌子上的几个荤菜给端了下去。

这一插曲过后,一直浅笑不语的白虎收到玄武的暗示,站起身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封信来到钱沫沫身边递了过去,示意钱沫沫打开看看后,他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道:

“事实并非如主子刚才所言,二王爷的事并没有公开,他回来后只是称病在家,他已经成为太监的事并没有通报朝廷,所以王爷的储君之位也只是私下里的揣测罢了,有皇后在,皇上还是没能明确到底立谁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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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情妥协

听着白虎的解释,钱沫沫有些疑惑地展开了信纸,里面的内容一下子让她整人都愣在那里,二王爷的眼目和势力已经触手这么广了么?他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杀父弑弟不成?

钱沫沫的眼神暗了暗,将手中的信纸对折了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已经砸她的脑中成型,就算夜殇伤害了她,要报复要还以颜色也都只能是她。

更何况,她又怎么能狠得下心去伤害他,即便他伤害了她,她还是希望君临天下的人是他,因为她的心中已经住不下别人了。

“纸里包不住火,二王爷的事能够隐瞒的这么好,恐怕皇上那头是早已知晓默认了的,弄不好帮着隐瞒的事也不是没有,毕竟二王爷成为太监的这件事,就算皇上不喜欢二王爷,也要顾及这皇家颜面的。”

白虎和玄武听了钱沫沫的话都赞同的点了点头,有些云里雾里的朱雀却有些迟钝的在看到白虎和玄武他们都在点头后,赶忙也急着点了点头表示他也听明白了,赞同钱沫沫的想法。

此时别人都已经停下动作考虑下一步的事,唯独他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显得十分突兀好笑。

“小雀雀,你要是饿了就赶紧吃饭,主子是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别在那啄木鸟似的点头,九王府的脸都要让你丢尽了。”

说着,白虎抓起一只鸡腿就塞到了朱雀的嘴里,然后扶额一副无语不认识此人的样子,只有隐藏在手掌下的笑意出卖了他的腹黑本质。

白虎一副嫌弃朱雀的样子逗得坐在他斜对面的展茯忍不住一阵好笑起来,看向白虎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好奇和探索,其他人也都有些面容松动,就连淡漠的展婧脸上都出现了一点点暖意。

钱沫沫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嬷嬷因为救她舍弃了自己的性命,她喜欢在意的人也将受到威胁,她怎么笑得出来。

忽地一下站起身,钱沫沫环视了一圈桌上的人,视线落在了空虚的某一点,一众人见她突然站起来知道她是有话要说,也都收起了脸上的苦笑。

“我曾说过要帮他坐上那个位子,所以,不论他是否还喜欢着我,我又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帮着他坐到那个位置,当然,这些话现在说来无疑是白日做梦,所以我要先让自己强大,展茯小姐,我不知道你现在所谓的站在我们这一边是什么意思,但是,无论你的想法是什么,既然敢站在这里说这句好,就不怕他二王爷知道。”

对于钱沫沫的试探,展茯并没有回答,只是撇了撇嘴再没有其他表示,倒是坐在她旁边的展婧替她开了口。

“我会看着她,我们姐妹不会参与你们之间的任何事,包括他的决定,都与我们无关。”

展婧指了指人妖央,淡漠的样子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到她是喜欢他的,反倒有种路人的感觉。

“非也,我并不打算让你们参与进来,三天后,我会离开京都,以后钱沫沫这个人也将随之消失,是时候为我自己肆意的活一次了。”

“你不累么?这么强撑着有什么用?”

人妖央抬眼撇瞟了钱沫沫一眼,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为自己斟满,一饮而尽。

有些吃惊的钱沫沫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的内心就那么容易被人窥视到吗?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隐藏的非常好,却没想到这些人那么容易就看透了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人妖央,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也由我自己走下去。”

钱沫沫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对着白虎和朱雀说道:“你们两个也回去吧,现在正是春节,就算二王爷他想要动手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的,除非他真的想自己是太监的事被宣传开来,彻底断了与夜殇争斗的资格。”

白虎点点非常赞同钱沫沫的说法,况且他们的确不能频繁出现在这里,即便不怕二王爷那边的眼线发现,起码在他们偷偷调查凝翠的时间里不能让府里的人察觉的他们依旧和王妃走的很近,今天来这里,完全是因为玄武所托。

“主子,不论如何,请珍重身体!这些药是属下按照主子的体质特意做的,用法都已经告诉了玄武,白虎永远尊主子为九王府的王妃!”

早有准备的白虎将自己带来的一只小巧的包裹拿了出来,瓷器相撞的声音告诉人里面应该准备了不少瓶瓶罐罐。

朱雀也站起身来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三张人皮面具,同样跪在白虎的身边闷闷的鼻音里透出一股不舍。

“属下不像白虎那么会说话,这三张人皮面具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想来主子应该能用的上,嬷嬷之死主子别往心里去,万事请以自身安危为重,二王爷身边的简不是个简单的人,主子小心才是。”

说着就将手里的人皮面具塞到了旁边玄武的手中,猛的一下站起来道:“属下去给嬷嬷上柱香,主子保重!”

说完,朱雀转身就走了出去。跪在地上的白虎笑骂道:“小雀雀果然是个衰人,被他这么一弄我的鼻子都有些发酸了,又不是以后都不能相见了。”

“白虎,你起来吧!我钱沫沫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你们的认可,你告诉朱雀,无论日后如何,我们都是朋友。”

钱沫沫走到白虎面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今日若非白虎带来的拿一封信,恐怕她也还不知道二王爷的一些计划。

白虎和朱雀走后,屋子里没有了他们两人有意的调剂气氛很快就冷了下来,人妖央独斟独饮,没有说话或者离开的意思,而展家姐妹也是坐在那不说话,剩下比他们还闷的玄武更不用说,他不释放冷气就不错了。

钱沫沫依次看过去,她的大脑也在快速地分析着,如果她要离开京都,玄武必然会跟着她,就算是她不允许估计玄武也是会偷偷跟着的。

视线最后落定在人妖央身上,对于人妖央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虽然能感觉到他似乎是对她有意思,但是人妖央喜欢男人的事又如何破解?

“人妖央,如果你今晚是来陪我守岁的,那就请你少喝两杯吧!我不希望一个从今年醉到明年的人来陪我守岁,要是你来是为了阻止我离开的,你就请回吧!我意已决。”

“如果....我说,都不是呢?”

人妖央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妖媚地冲钱沫沫眨眨眼,她为什么就不能在他的面前试着卸下伪装呢?

自从那一天展婧告诉他,他喜欢她的时候,他就仔细的考虑过,或许,他是真的喜欢上了钱沫沫。莫名的,他的视线总是很容易的就被她给吸引过去。

从一开始惊世的才华,再到她处事不惊临危不乱,比一个男人更具有气魄的自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他,到最后看到她人前坚强人后落泪,他已经不能自拔地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钱沫沫虽然知道人妖央对她又好感,去不知道对方已经用情至深,甚至不惜破坏自己素日里潇洒不问世事的规矩。

“那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不是被玄武请来充当帮手的,你应该不是那种爱惹麻烦上身的人。”

心中一个不好的念头划过,他不会真的是如自己所想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又要欠下一份人情了,人妖央,潇洒不羁如他,如果他真的来趟这趟浑水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还。

“你猜对了!清静日子过腻了,总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这不,正好玄武就有事来求我了,貌似充当一次护卫什么的也不错,放心吧,你只要管吃住就好,人家不要工钱的。”

人妖央说着就顺势屈起手臂支着自己的下巴趴到了桌子上,上身前倾靠近钱沫沫再次恢复了那副死人妖的样子,自认为妩媚地眨了眨眼睛。

“呵呵......还是算了吧!我养不起你这妖孽,你还是多陪陪她们吧!”

开玩笑,人妖央要是跟着她就代表展家姐妹也会跟着住过来,她这里一下子就多了三个人的开销,她已经不是王妃了,可没有那个财力养着这么多人。更何况她对展茯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的。

“主子,属下认为还是留央公子住这里的好,起码在主子离开京都之前,单是属下一人恐怕难为护卫所有人的安全。”

玄武适时地开口,劝解她能够同意人妖央她们留下来,这样一来多的可就是三个帮手,展家姐妹的身手也是不错的,起码抵挡一阵子是没有问题的。

“看吧看吧!你不留人家,玄武可是喜欢人家喜欢的紧的,怎么样?小沫沫考虑一下嘛!”

“你要想留在这里就正常点,我这里不要人妖央!”

钱沫沫撇了人妖央一眼起身走了出去,玄武所说也不无道理,她不能只因为害怕欠下人妖央的人情而拒绝,她还要为林大娘她们考虑,况且她马上要离开了,林大娘年迈,是不宜长途奔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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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一百九十三章 阖宫宴饮

她必须在离开京都之前为她们想好妥善的退路,这里是不能住了,虎子也需要找个学堂好好读书,她不能让她们陪着受苦,况且她这一走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万一路上在遇到二王爷的偷袭,她真的是赌不起。

钱沫沫妥协的离开,人妖央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他终于是能为她做些什么了。人妖央如释重负地叹口气,坐在他旁边的展婧突然也站了起来。

“姐,跟我一起去找个屋子收拾一下吧!”

展茯站起身撇了撇嘴,瞪了人妖央一眼没脾气地跟着展婧走了出去。一时间,方才还人满为患的小屋就只剩下了玄武和人妖央。

“谢谢你!”玄武没有表情地首次拿起桌上的酒杯向人妖央示意下,一干而净。

人妖央却似没有看到一般,依旧按照自己的频率自斟,自饮。一杯酒下肚,人妖央这才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看来有心事真的是不适合饮酒啊。

“不用谢我,我这么做也不完全是因为你的请求,是我想要为她做些什么的,要变天了,我怕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说完,人妖央抬袖将桌上的酒壶抄起,身子一晃就不见了身影,小院主屋的房脊上却多了一道侧卧的人影,单手执壶,被夜空中绽放的烟火染红的液体注入人影的口中。

“玄武,你去转告西蒙大人,信,白虎已经给我看过,我同意他的想法,让他放手去争铁矿便是,我这边会在离京之前让二王爷已经是太监的事传言开来的。”

钱沫沫跪在景嬷嬷的灵位前,机械地往火盆里添加着纸钱,一旁的兰娘在看到玄武进来后就起身离开了。站在她身后的玄武望着眼前这一孤零倔强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将话转到,至于二王爷那边,属下定然会让他身败名裂!”

最后四个字玄武咬的极重,那不仅仅是对钱沫沫的承诺,更是对躺在那里的景嬷嬷的,还有他对她的。

“嬷嬷,你一路走好,天冷,记得多加衣!沫儿现在还没有能力替你亲手报仇,但是沫儿答应你,两年,两年之内,沫儿定然二王爷到九泉去陪你。”

金色的纸钱在接触到火苗的一瞬间升起一股青烟,随之被橙红的火焰吞噬,化为灰烬。就像天际绽放的烟火,短暂,却又拥有令人惊叹的美丽。

皇宫的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响的鞭炮声,带着哨音冲上夜空的烟火绽放出朵朵娇艳的花朵,将半边天空都点缀一新,如梦似幻。

“呵呵......已经初一了么?”

钱沫沫将手中最后一张纸钱投入火盆中,捶了捶发麻的双腿站了起来。她身子一晃,便被玄武第一时间给扶住了。

“从今天起,我就只子陌了!”

钱沫沫轻轻推开玄武扶着自己的手,将头上的步摇拔了下来,一头乌黑的发立即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站在旁边的玄武眼中划过一抹惊艳,立马将头低了下去。

被烟火照亮了半边天的皇宫中,皇帝带着众朝臣和皇子站在乾合殿的门口观赏着象征新年第一天美好的烟火,烟火的光亮下一张张笑颜互相和自己身旁的人笑谈着。虚伪,恶心。

夹杂在这些笑脸中一张冷峻的面容上却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抚着自己的心口处薄唇紧抿。眼前的烟火中总是会出现一张他厌烦的女人的脸,明明非常讨厌那个女人,明明都写下休书赶那个女人出了王府,他的眼前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出现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喜欢不是凝翠么?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地会想起那个女人,而只要一想起那个女人他的心口就如破了一个洞一般旋起呼呼的冷风,那处破裂的地方也越来越大,吸入更多的冷风。

“九弟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呢,本王听说你休了九弟媳?不知是为何呢?”

一袭红衣妩媚万千,羞煞女子的男人粉面玉冠,站在紫衣男子身边似笑非笑地欣赏着夜空短暂的美丽。

紫衣男子本来就心中空洞的难受,被红衣男子一问,有些控制不住地低吼道:“本王的家事还轮不到七王爷来管,你要真有那个闲心,就想想开春后的春耕吧!百姓们可是连果腹的粮食都没有的。”

说到这里,紫衣男子的大脑似乎像要炸开一般的疼痛起来,身形一晃险些站不稳。那张让他越发讨厌的女人的脸突然就那么的挤进他的大脑中,最近一段日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以前的一些事越来越模糊,尤其是有关那个女人的。

“你没事吧!”

一身红衣的七王爷扶住了紫衣肃冷的九王爷,有些担心的询问。却不了九王爷夜殇压根不想领他的好意,猛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冷声道:“不劳七哥费心。”

被七王爷这么一搅合,夜殇感觉自己的心口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侧身看了看皇上似乎正在兴头上就慢慢退身躲到后面,趁机溜到了没人注意的回廊后。

七王爷一直都在注意着夜殇,看到他慢慢隐入黑暗的身影好看的媚眼眯了眯,又回头继续去看那些一闪即逝的亮光,只是眼神中却多了一抹思量。

旁边的人影一动,七王爷发现那是五王爷身边的人悄悄离开,一朵妖娆的花在他的唇边盛开。

“跟上去看看,不要让对方发现,必要时提醒一下夜殇身边的青龙,莫被人钻了空子才好。”

虽然知道夜殇身边的人都不弱,七王爷还是有些担心地对自己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对于王位,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不代表他没有态度,相比之下,他更希望是夜殇胜出,那才是能让夜氏王朝不朽的人。

“是!属下明白!”

一道瘦小精悍的身影慢慢地淡出人们的视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消失在了夜色中。

二王爷告病不能参加阖宫宴饮,五王爷那个莽夫即便有什么计划恐怕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想到这里,七王爷忍不住朝五王爷那边撇了一眼,脸上邪魅的笑容更深。

她,应该是会离开京都的,那么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如九弟所说为百姓的春耕劳劳心,动动腿,微服私访去呢?

夜殇离开乾合殿后悄悄从回廊来到了乾合殿的偏院,相比较乾合殿的热闹这里就要冷清很多。寻了一处无人之地,夜殇靠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

心中空洞的感觉虽然没有那么重了,却总是能感觉到附近一个人的心事繁重,那人似乎总是心事重重,被人伤害了一般。这种感觉越来越重,有时候就算是和凝翠在一起都不能填满,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感觉。

之前白虎总是说要给他诊脉,说什么要定期调理身体,结果都被他给冷言拒绝,差点没赏白虎三十大板,这会子看起来他好像真的出问题了也不一定,或许真应该让白虎给他看看怎么回事了。

刚刚好了一些的夜殇,心口又突然一凉,那种凉气随着他的血液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而他的身体内却又似乎又另一种感觉在吞噬着那种凉,就像两个人在他体内拔河比赛一般。

烦躁的感觉让夜殇回身一拳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修长的大手立即就被鲜红的血液染上了妖冶的红。

“王爷,乾合殿那边好像要结束了!”

一直隐身在黑暗中的青龙将夜殇的一举一动看的真真切切,方才七王爷身边的南隅过来向他示警,让他带着夜殇尽快回到乾合殿。

虽然不认为能在这里出什么事,但宫里现在没有了湘妃娘娘,可以说是皇后的地盘,二王爷今天来到宫中后就一直躲在皇后处,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计划什么。

不管南隅的警示是真是假劝王爷速速回到乾合殿应该是没错的,青龙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方素帕递了过去。

“嗯!”

接过玄武手中的帕子胡乱地擦拭了一下,紫色的身影起身,不带一丝温度地向光明之处走去。

“谁!”

走在前面的夜殇刚要转过一个转角出了偏院的月亮门,一道人影晃过,一把明晃晃的飞刀唰地一下就直冲夜殇的面门射来,跟在他身后的青龙第一时间就向那个射出飞刀的地方而去。

夜殇嗤笑着冷哼了一声,对方也太小看他夜殇了。从容地捻起自己手中擦拭血迹的帕子,抬手就着帕子接下了那枚飞刀,飞刀的把柄上拴着一个字条。

“景嬷嬷已死,下一个便是九王妃!”

“属下无能!”

青龙单膝跪在夜殇的身后,他到那里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显然对方并非意在偷袭。

“呵呵...无碍!”

随着夜殇的冷笑声,他手中的纸条已经化为了纸屑。对方简直太不了解他了,如果说这张纸条上能让他有所触动的无非是景嬷嬷已死那句话,九王妃?呵呵......他已经休了那个女人,这样人尽皆知的事对方竟然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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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离开京都

三天后,晨曦下的第一缕阳光,一驾灰色的马车在城门开启的第一时间来到了城门口,即便时辰尚早,城门口便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

“挤什么挤,都排好了!否则谁也别想出去!”

灰色的马车车窗帘被掀起一角,一双黑色的眸子透过缝隙看向城门口手持银枪将百姓向推的官兵,城门口张贴着一张蒙面人的画像,出城的百姓必须一一盘查根据画像比对才能够走出城门。

看到这一幕,坐在车内的黑衣男子不由的笑了,京都城门会这样戒严完全是因为昨天二王爷府内发生了一件令皇族蒙羞的事。

夜黑风高,正值年初,街上燃放鞭炮烟火的人比比皆是。点背的二王爷府被突然窜进府内的烟火引发了火灾,慌乱中,一个黑衣人窜进二王爷府中劫走了身体抱恙的二王爷,将其挟持到当时正是人头攒动的花柳街。

挟持二王爷的蒙面黑衣人在带着二王爷前往清倌的路上,不小心弄破了二王爷的裤子,只着中衣的二王爷立即光了屁股,成为太监的事实也大白于天下。

“原来是太监啊!那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蒙面黑衣人将太监二王爷扔到了大街上就不见了踪影,可怜二王爷穴道被封,有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只能那么裸地躺在街上被来往的行人观赏,更让他气的吐血的是,旁边楼上几个招揽生意的青楼女子都对他的光秃秃的下身指指点点。

直到半个时辰后二王爷身上的穴道自动解开,他才如发了疯似的也顾不上遮掩下体,一路狂奔回二王爷府,路上凡事躲闪不及的皆被他打成重伤。

其实在这半个时辰中早已有人认出他是二王爷,可是众人都唯恐躲闪不及,哪里有人敢上前献媚掩护,也就因为这样,二王爷没有了命根子的下半身在冷风中被人免费欣赏了半个时辰。

想到当时二王爷那种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的感觉,马车上的黑衣男子就忍不住的翘起了嘴角,心情格外的好。

这个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钱沫沫本尊,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易了容的子陌,而那个蒙面劫持二王爷的男子便是玄武,至于二王爷府上的那场大火,要是说意外也行,毕竟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而在钱沫沫这里便是借风起火罢了。

“主子,马上到我们了。”

“嗯!按事前准备好的说词报备。”

钱沫沫,也就是子陌,收起脸上的笑意扮出一副书呆子的样子抄起一本书,有模有样地摇头晃脑起来。

坐在她旁边同样易过容一身书童装扮的秋忆却有些紧张地不知所措,钱沫沫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地眨眨眼睛。

“停下停下!车里是什么人啊!”

“禀军爷,是小人的主家,小人公子喜好赋诗,这不,一大早就嚷嚷着出门去观景写诗,估摸着没有一俩个........”

“问你一句话,你小子倒挺能说,给我唧唧歪歪一大堆,都快被你绕晕了。”

坐在车中的钱沫沫也是忍不住一阵好笑,平日里估计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未必能听到玄武这般磨叽,这倒真是老天下红雨了。

“小的也是话多,军爷莫怪,军爷莫怪啊!”

“呵呵......好说,好说,你打开一下车辆我们看看,没问题你们就可以走了!”

不用看,钱沫沫也知道玄武塞了银子给那守城兵,至于那守城兵的嘴脸更是不用猜都知道有多恶心。

车帘被拉开的前一秒,钱沫沫这边便握着手中的书本摇头晃脑地吟读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嗯?何故打开在下车帘?小武子!”

钱沫沫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戏码演着,一副被打搅了诗兴不满的样子。旁边的秋忆紧张的一直在收拾面前的炭盆,头都不敢抬。

“回公子,是军爷例行检查。军爷您看?”

“让他抬头我看看!”

玄武那张人皮面具上满满的全是谄媚的笑容,那个守城的却因为秋忆有意的低头而起了疑心,秋忆被那守城的人一指更是紧张的不敢抬头。

钱沫沫心中那个气,二王爷的事别说是她们做的,就算是,这会子也不能表现出这么紧张啊,这丫头真是要急死她了。

眼瞅着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钱沫沫抢在玄武开口向那守城的讨好之前将手中的书本不轻不重地砸在了秋忆的头上。

“没听到让你抬头么?要是因为你耽误了本公子的出城时间,我饶不了你!”

这一怒喝只让钱沫沫心中暗暗叫苦,本来她就为了装男人的声音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现在压低着声音生气,整个嗓子都有种毛毛刺地感觉。

秋忆被钱沫沫这么一揍才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那个守城的人,守城人一看秋忆长的十分清秀,一点也不似画像上粗目浓眉便松了口气。

玄武瞅准时机拉下车窗的帘子,和那个守城人告罪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军爷,这小子也是刚伺候我家公子,没见过军爷的军威!”

“呵呵....你小子嘴够甜,诶,我说,那书童是个清倌吧!你家公子这带着他出门...嗯?...嗯?....是不是这个意思?”

钱沫沫在车内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冷汗,朱雀送她的人皮面具倒是十分精巧,人脸上的喜怒哀乐都能透过面具显现出来,更重要的是人脸上出的汗也能透过人皮面具渗出来,不然她真要怀疑自己的脸会不会被汗水泡出褶子了。

“啊?啊!那这个...这个小人怎么敢细问?军爷这不是开小人玩笑呢么,您看,这要是......”

“嗯嗯!没事了,走吧走吧!你小子也够辛苦的,这么一大早的还得跑差事。”

虽然没有掀开车窗的帘子去看外面,单是从玄武和那个守城人的谈话就不难猜出,估计她被人误会成了喜好龙阳的纨绔子弟了。

略带惊险的检查过后,玄武又向那个守城人点头哈腰地说了几句好话,这才跳上车驾,驾驶着马车出了夜冥京都。

显露旧态的马车,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下顺利地逃过守城军的检查离开了夜冥都城。出来城门,马车的速度也并不快,没有快马加鞭地管路。

反倒一路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官道上,直到身后的城池已经开始模糊,赶车人的眼神中才爆出一抹神采奕奕的精光。

“主子,咱们已经离开夜冥都城五里了。”

马车停靠在道边,驾车的玄武跳下车掀开了车帘。马车中钱沫沫斜倚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秋忆如释重负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挪揄道:

“你看,我让你和苏喜和林大娘一起留在京都,等我落脚了再回来接你们,你偏不听,怎么样?只是易容过个城门就吓成了这样,你那小心脏估计都要停跳了吧!”

“呼~~~秋忆要好好看着主子,没有秋忆在身旁主子的饮食起居谁照顾?玄武大哥一个大男人又不方便。只是,只是,能不能让我恢复女装呢?这一身衣服别提多别扭了,要不是这一身衣服我才不会紧张。”

秋忆深呼吸了几口,立即又开始生龙活虎地开始找借口。

这一次离开京都的只有钱沫沫和秋忆还有玄武,林大娘兰娘和那两个小家伙都被白虎求青龙悄悄弄到了九王府的暗庄内,苏喜本来非要跟着玄武,说什么跟着玄武学习武功将来保护主子姐姐的,最后还是白虎答应教他功夫才勉强听话留了下来。

钱沫沫他们这一次可以说完全就是做到了轻车简从,现在的二王爷已经被丑闻缠身,闭门谢客,西蒙那里也已着手拿下西边的铁矿所属权,她这边再悄悄地离开京都,想必二王爷短时间之内必然不会再来找她的梁子。

“秋忆说的也没错,主子也不必非要扮作书生,完全可以扮成经商的公子,秋忆办成女婢,这样更不容易引人注意,倒是咱们三个男人的组合有些太过怪异。”

玄武被秋忆的话给一提醒起身跳坐在驾车的位子上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这边说着钱沫沫那边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本来掰着指头数着,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头已经不够用了。

想到方才玄武和那个守城兵的对话,钱沫沫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她这突然的一笑秋忆和玄武都愣在了那里。

“呵呵.....没事,没事,玄武,我们继续走吧!万一人妖央那家伙反悔跟上来,我们可没那么多银子养那家伙。”

钱沫沫擦拭一下自己笑出来的眼泪,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天知道她离开前为了让人妖央主动放弃跟着她费了多大的劲,甚至最后都用上了临行托孤的戏码,让他没事的时候多去教教苏喜和虎头功夫。

“嗯!好!下一个落脚点距离京都确实有点远,我们得抓紧赶路才是。”

玄武扬起自己手中的皮鞭高声一喝,清脆的皮鞭打在马臀上,马儿吃痛立即向前迈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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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突降惊吓

行走在平坦的官道上,两道边一开始还是雪野茫茫,渐渐的能看到一些倒塌的民居,即便是已近正午,那么没有倒塌的民居里也看不到炊烟袅袅。

一开始坐在马车里还能保持着新鲜感的钱沫沫和秋忆,时间一长便有些坐不住了。秋忆已经在车内用巾帕蘸着水将脸上的易容妆卸了下去换上了女装,钱沫沫则因为脸上覆上的是人皮面具而没有那么容易卸妆。

她反倒很喜欢男装,不像女装那般繁复,裙裙带带的十分不方便。而且男子的发髻也是让她轻快不少,一根丝带束起三千烦恼丝,这种类似于马尾辫的发型着实解救了她头顶发髻的痛苦,她再也不用为自己的脖子担心了。

“玄武,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中午了,我们也该开饭了。”

钱沫沫向马车的车门口挪了挪,掀起车帘拍拍玄武的肩膀说着。她真是庆幸自己不晕车,否则真是别说吃东西了,不吐都是好的了。

官道平坦,坐在马车中却依旧犹如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要怪就怪这马车不像现代的汽车有悬挂,有避震。

玄武将车子停在了一处枯树林的边缘,这里能看到官道,还能依着树林捡一些干树枝起火。即便是冬天万木皆枯,躲在马车的侧面,再加上四周的荒草倒也是一处天然的避风屏障。

收拾收拾,秋忆从附近捡来了一些枯枝,玄武将车里准备好的干粮拿来出来,并用锦垫给钱沫沫铺了一个座位,用车内取暖的炭盆点燃秋忆捡来的枯树枝,钱沫沫她们烧了一些热水,就着热水边吃干粮边烤火。

钱沫沫环视四周有些萧条的旷野,一种久违的心旷神怡的感觉随着她的深呼吸进入体内,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把自己关在了围墙之中,而外面的自由居然是如此的陌生。

“主子,一会我们就要抓紧赶路了,京都到下一个县城有点远,现在天黑的早,需要早些上路。”

玄武将自己手中的最后快饼子丢入口中,望着钱沫沫身后官道上远处渐近的黑影拧起了眉头。

秋忆手中的水杯突然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吞吞吐吐地说道:“那那那边来人了,好好好像是官兵!”

钱沫沫一愣,随之按下秋忆指向那边手指,拍了拍,安抚地说道:“不要看那边,不一定就是冲我们来的,再说了,我们又没有犯什么错,你怕什么?”

“属下去收拾一下,我们也该动身了。”玄武起身去收拾一旁地上的东西。

钱沫沫坐在那里吹了吹杯中的热水抿了一口,耳边已经能清晰地听到马蹄声的震耳欲绝,如同闷雷,估计不下十几号人。

“先不要动,等他们过去再说,也不急于这一时。”

钱沫沫回首看了一眼那边越来越近的马队,那些人似乎是有公事在身只是路过的样子。并非是出来追人的,况且就算是追人也不会是她们。

那天晚上玄武劫持二王爷的时候是易了容了的,现在玄武同样也易了容,即便那些人是来寻找什么,她们也不会成为怀疑对象。

正思量着,那队官兵领头的人突然一勒缰绳举手停在了钱沫沫她们身后的官道上,一队人马随着领队的手势整齐划一地停在了那里,有此可见平常的训练有素。

“是王府的官兵。”

玄武突然说了一句,钱沫沫后背一僵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纤细光滑的指节都泛白了。一旁的秋忆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机械地将自己旁边剩下的枯树枝加到火堆中。

“在下是九王府亲兵总领,请问公子可是姓钱?”

那带队的总领翻身下马来到钱沫沫身后拱手施礼,十分有礼的样子,似乎不太像是有事为难于她们,而让钱沫沫心惊的是知道她们今日出城的人就那么几个,九王府的人是怎么会知道的。

抬眸看向玄武,只见玄武的手已经悄悄的抚上了腰间隐藏着的软件,蓄势待发。玄武感觉到钱沫沫疑惑的目光微不可见轻摇了摇头,钱沫沫更是觉得有些不解。

如果玄武没有将这个消息传到九王府,那么九王府的人怎么会知道是她的,而且她已经被夜殇给休弃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再来寻她呢?

犹豫片刻,钱沫沫还是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

该来的躲不掉,她就不信他夜殇能怎么着她,她现在已经是自由人,还怕他不成!

“见过主子,属下奉西蒙大人之命特将此书信送与主子,主子一看便知,另外这个锦囊也是西蒙大人命属下转交的。”

那总领一听钱沫沫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立马单膝跪在了地上,一边行礼一边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和一个锦囊。

一听到西蒙的名字钱沫沫和玄武全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玄武上前将那总领手中的书信和锦囊接了过去递给钱沫沫。

“你起来吧!我已经不再是九王府的人,你也不用拜我。”

钱沫沫接过玄武递来的书信打开,里面的信的确是西蒙的亲笔,这一下钱沫沫的心才算是终于落地了,要是西蒙的话,九王府的人能找到她就不足为过了,离开京都的事西蒙是知道的。

“白虎大人曾告诉属下,主子永远是九王府的主子。属下还有公务在身,主子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属下就先离开了。”

那总领站起身依旧彬彬有礼的样子,站在旁边的玄武突然用自己本尊的声音问道:“你们要去做什么?”

那总领一听到玄武的声音就愣在了那里,半响才反应过来,刚站起来又跪了下去。

“属下不知是玄武大人,玄武大人恕罪,属下奉命到山西办事,具体的事请大人恕属下不能多言。”

玄武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再多言。钱沫沫却知道他们是要去做什么,书信上西蒙已经将事情说明,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夜殇马上就要被册封为太子了。

看来二王爷的事朝廷再也瞒不住,夜殇被封为太子是迟早的事,这些人就是他派到山西接手二王爷管理范围中那些明的暗的正在开采中的铁矿的。

估摸着,这些人到达山西,夜殇再被封为太子,他的称帝之日就不远了,他终究还是离那个位子越来越近了,只是陪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再是她。

“行了,我这里没事,你走吧!”

钱沫沫将手中的书信扔到了面前的火堆中,曲卷的纸张角升起一缕烟化成了灰烬。他即将成为太子,她是不是就不再需要给自己一个借口去想念他了?

那个她说要帮助他拿下江山的承诺,这个借口是不是就不再可以让她用来思念他了呢?果然啊,他的绝情名不虚传,即便一点点念头都是不愿留给她的。

“属下告退,此处偶尔会有盗匪出没,主子最好还是早些离开。”

那总领行过礼后转身回到官道上,翻身上马重新整军前进,这些人中有一个人的目光带着厌烦又带着疑惑紧紧地盯着钱沫沫的背影,那人冻得有些发青的脸上却有一双精光闪烁的凤眸,暗藏一丝酒红。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王爷要抓主子回去呢!”

秋忆看着那队人马远去,这才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怕怕的样子呼了一口气,手边捡来的枯柴也早已被她尽数给添到了面前的火堆中。

“抓我回去做什么?我是他什么?他凭什么抓我?把地上的火熄掉,我们准备出发。”

钱沫沫抓起自己膝盖上的锦囊没好气地连问了秋忆三个为什么,转身就向马车走去,她还没有看锦囊里的东西,不过通过手感来判断应该也是一些计策或书信类的纸张。

钱沫沫回到马车里后,玄武开始收拾刚才收拾了一半的东西,易了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秋忆看着面前那堆正燃的旺的火苦了脸。

她刚才拼命地往里面添柴,刚刚火焰熊熊,这会子却要让她熄灭,这算不算自己挖坑自己跳?

秋忆嘟着嘴一边将烧开的水灌入水囊,一边对着熊熊火堆嘟囔道:“该!让你手欠,让你没够地往里面加柴,这会傻眼了吧,唉!玄武大哥,我该怎么办啊!”

撇撇嘴,秋忆的声音中都要带出哭腔了,这里也没有水,她要怎么才能灭了这一堆火啊!秋忆可怜兮兮地看向玄武,哪里知道玄武自顾自地收拾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没有理她。

眼看着自己面前的火堆呼呼地燃烧着,秋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坐在车里的钱沫沫自然是听到了秋忆的自言自语,透过车窗帘看着她犯愁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地摇了摇头。

“回车上去!”

玄武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到了车上,秋忆还依旧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这样的秋忆连玄武都有些懒得说她了,在野外的生存本领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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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她是何人

“可是...可是主子让我将这火灭了,我.......”

不知道是烟熏的还是急的,秋忆的眼中竟然有水雾缭绕,玄武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回车上去!”

对于他来说,只有钱沫沫的眼泪会然他心如刀绞,而别的女人的眼泪只会让他觉得心烦,无奈,想要下一秒就将对方敲昏。

秋忆被玄武不太好的脸色一下,急忙抱着怀中灌满了热水的水囊向马车走去,刚走出去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剑出鞘的声音,只是刷刷几下,待秋忆再次回头的时候那堆火已经被黄土掩埋,只有一些透过土层冒出的白烟开始弥漫。

重新上路,钱沫沫坐在马车中想了很多,刚才她对秋忆的口气也是重了一些,只是碍于这会子她没什么心情也就一直没有去哄秋忆,秋忆嘟着个小嘴坐在一边随手打着缨络玩。

钱沫沫叹口气,拿起旁边的水囊喝了有口水,将水囊放回到原处的时候看到自己膝盖上的锦囊,她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没有打开锦囊。

无意识地将锦囊打开后才发现里面居然是厚厚的一叠银票,还有一枚小小的印章,这印章她是见过的,是九王府从钱庄提取银子的凭证,而这个印章是夜殇送给西蒙的。

没想到西蒙居然会把他的印章给她,这是什么意思?这种举动明显不是夜殇会做出来的,应该是西蒙自作主张的才对。

钱沫沫粗略数了一下那些银票,每张银票都是一千两的面值,总攻大约有一万两有余,她目前是正缺银子的时候,但是这么多银子,西蒙是怎么弄来的呢?

“哇,这么多银子,这下主子不用犯愁了。”

坐在她对面的秋忆突然的惊呼将她吓了一跳,手一抖,银票中夹着的一张纸条滑落了下来。

无奈地嗔了秋忆一眼,钱沫沫弯下腰去捡地上滑落的纸条,刚才数银票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张纸条的呢。

伸出去的手刚要将飘落在车厢地上的纸条捡起来,那字条上熟悉的字体却犹如魔咒,将她定在那里,那是夜殇的字迹,也是她的。

秋忆是认得钱沫沫的字体的,自然也知道钱沫沫所写的字体是和夜殇如出一辙的。秋忆捡起那张纸条放在了钱沫沫的手中,叹口气掀起了车帘到驾驶的位置上和玄武一起坐在了外面。

玄武一愣,虽不知道车厢中钱沫沫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秋忆的表情中也是不难猜出的。也就没有说话,向旁边挪了挪,让出更多的地方给秋忆,马车依旧稳稳地前行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本王终有一日会找到答案!”

她是何人?这才几天,他就已经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了么?呵呵.......真是可笑,怪不得人家都说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东西,她离开九王府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他居然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哈哈......”

满腔的悲愤化成了狂笑,坐在马车外的秋忆和玄武有些担心地对视了一眼,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进去劝劝钱沫沫,马车的车帘突然就掀开了。

“玄武,这个锦囊,你想办法送还给西蒙,顺便捎带一句话,就说我已经不是九王府之人受用不起!”

说完,钱沫沫放下车帘又回到了马车中,玄武手中捏着钱沫沫方才扔过来的锦囊,不用打开,单单是手感他就能感觉得到那里面是什么。

寂静的荒野,除了偶尔传来一两声乌鸦的孤鸣,就只剩下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没有人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低落的静。

钱沫沫抱着方枕斜倚在马车中的一角,木木地蹬着车厢中取暖的炭盆,明明她的心已经如坠冰窟,却还是被一股莫名的感觉牵引着,被那种莫名的感觉温暖着。

“前面的马车停下!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不然留下你旁边那个小妞也不错!嘿嘿.......”

粗声粗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钱沫沫眼前一亮秋忆的身影钻了进来,外面传来了玄武的声音。

“主子请安心坐在车厢中即可,一群小毛贼而已。”

钱沫沫愣了愣神,苦笑着摇头,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那个总领走之前还跟她说这里偶尔会有盗匪出没,这就让她们给遇上了。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那个时候她与他共乘一骑,那是他第一次带她出九王府,然后就在去往断崖的路上遇到了强盗,那个时候他温暖修长的大手遮着她的双眼,下了杀无赦的命令。

而她还因为这件事心情低落了半天,他纵着她,任她耍小性子。

呵呵...一切都那么熟悉,可惜这次却没有了那个身影从背后抱住她,将她紧紧护在怀里,遮住她的双眼。

“主子?呦呵,大哥,咱们今个还真是幸运,居然碰到一只肥羊!”

拦路大汉只到玄武对钱沫沫的尊称,直接过滤掉了其中的内容,只将那个主子记得清楚,在他们多年打劫的经验中,能称为主子的多半都是一块大肥羊,基本上够他们吃上半年了。

“老二,别他娘的废话,还不动手?再不动手就是俺的了。”

粗壮大汉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不等被尊称大哥的人发话,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已经雀雀欲试地走上前去,准备先放倒玄武再说了。

“呵呵......这老三他奶奶的比劳资还心急,大哥,你看他那猴急样,估计是被刚才那娇滴滴的小娘们给勾走魂魄了。哈哈.......”

粗壮大汉满嘴粗话地和旁边一个还算长相正常的人说着话,眼睛却贼溜溜地直往马车里瞄,恨不得将阻挡马车内部的车帘盯出两个洞出来,说人家老三被勾了魂,这粗壮大汉才多半是被秋忆给勾去了魂魄。

被称为大哥的那个人,被排行老二的粗壮大汉逗得一乐,不由的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撇了老二一眼,对已经拉开架势的老三笑骂道:“手下有点准头,勿伤对方性命,我们只是求财罢了。”

“行了老大,俺晓得!你们就请好吧!谁都不许帮忙,谁帮忙俺跟谁急!”被唤作老三的那个人随口和后面的人嬉笑着,后面那十多号人听到他的话竟然真的不打算上前帮忙,原地做下开始休息。

老三转过身来到马车前对玄武叫骂道:“小子,识相点的就赶紧交出所有财物,俺大哥心肠好,可以放你们过去,你也听到了,俺大哥说了,只求财,这刀剑不长眼,你赶紧教出来也省得动手,误伤了你小子的性命。”

钱沫沫和秋忆坐在车内,一只手安抚着秋忆,一只手偷偷将车窗帘掀起一条小细缝观望着,当那叫老三的主动不让别人帮忙的时候不由的暗松了一口气,单打独斗,就算是他们这些轮番上阵恐怕也不是玄武的对手。

好汉难敌四手,若是这帮匪徒一拥而上,恐怕玄武武功再高也难免顾此失彼。偷偷看向那个被称呼为老大的人,总觉得那人不应该是抢匪,身上的书香气息倒是有些像是书生。

“玄武,点到即止!”

有了对方老大的话,钱沫沫也觉得玄武应该手下留情,一则对方并未下死手,二则,若不将对方置于死地,想必也不会将对方激怒,从而能拖延一下时间,多想想完全退身之策。

“是!属下遵命!”

玄武覆上腰间软剑的手又收了回来,显然是打算赤手空拳地和对方交手。那被唤作老三的人一听不干了,直嚷嚷着说什么敢小看他,要让玄武好看。

玄武被他吵的双眉紧锁,冷冷地飘出三个字。

“你很烦!”

老三估计平时没有人胆敢这么和他说过话,手中挥舞的剑指着玄武竟然想不出要说什么来反驳玄武,老三身后的老二看到他吃瘪呵呵地笑了起来,颇有添油加醋的意思。

只有那个被唤作老大的人脸上笑意收敛,有些探究地看着玄武,脸色不再如一开始那般轻松自若。

就在这愣神之际,刚才还坐在马车上的玄武身影一闪来到了老三的身后,封住了老三的穴道,将其定在那里。老二一看自家兄弟吃亏,怒吼一声抽刀上前就向玄武的后背砍去。

“老二!”

“玄武!”

那个被唤作老大的人这一下就知道碰到铁板了,人家的身手是他们这些人加到一块都不一定能应付的,所以才在老二出手的时候,急忙出声喝止。

钱沫沫则是一直躲在马车中偷窥的,看大对方趁玄武背对他们而偷袭,本能地出声提醒。这些说起来麻烦,却是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的事。

可偏偏这样短的时间在玄武的眼中却犹如慢镜头,他不屑地撇了一眼举刀砍向他的人,在大刀马上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稍微一侧身,伸出双指夹住了对方的刀背,抬腿一脚将老二踢出好远。

这一下那帮匪徒的手下不干了,全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准备一拥而上,玄武也第一时间又跳回到了马车上,做出了守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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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化敌为友

“都住手!”

“可是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都被那小子.......”

“我说退下!”

被唤作老大的低吼一声,强行制止了那帮人想要冲上前的脚步,脸色有些难看地跨步上前躬手对玄武道:“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侠高抬贵手。放了我三弟,我们即刻让开道路让你们过去,倘若您非要.......呵呵......我们也未必就一定会输。“那位领头人将话说的软硬兼施,弹性十足,谈话的技巧不容小觑。这样的人不应该是一个路匪才是。

玄武对眼前这帮乌合之众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不过对方人多势众他也确实不敢拿钱沫沫她们来赌,毕竟他一人难顾两人安危。

“这位老大,在下子陌,只是路过此地的一个路人,不过,在下看你不像是绿林中人,为何要行抢劫之事呢?”

就在玄武权衡利弊之际,钱沫沫一掀马车的车帘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钱沫沫按照自己记忆中那些武侠中自报家门后的口气准备探一探对方的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不应该做路匪,以对方的言行举止,做路匪,真真是浪费了。

“公子.......”

秋忆有些担忧地在钱沫沫后面扯了一下她的衣角,想要劝她回到车厢中,剩下的事让玄武搞定。

玄武虽然不赞成钱沫沫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却知道她之所以出来应该是有她的道理的,也就没有出声阻止,而是将自己的手悄悄地放在了腰间的软剑上,做好防范。

“若非迫不得已,谁会甘心沦落为寇,只是为了吃口饭而已,在场的这些人,有几个不是为了能让家里人吃上一口热饭才被逼无奈落草为寇的。”

那位老大看着易容后的钱沫沫直觉得器宇不凡,一双星眸直射人的心底,不自觉地就将心底的苦水倒了出来。被他这么一说,那些手持兵刃的路匪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那若要是有能有别的事可做,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再做路匪了?”

钱沫沫突然觉得眼前这伙人简直就是上天赐给她的第一笔财富,若是能将这些人收服,她今后再想做什么还怕找不到帮手么?

“落草为寇不过是为了温饱,若是能有他法我们自然不会想要背负着路匪的骂名。”

那位老大看着钱沫沫由心而道,钱沫沫一看对方这么回答就知道有戏,陇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或许这笔钱用在这些人的身上比还给夜殇更有意义一些。

“玄武,解了三当家的穴道吧!”

玄武点点头解了那个排行老三的穴道,对方因为是举着剑刺向玄武的时候被定住的,这突然被玄武一解开穴道手中的剑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胳膊更是僵硬的无法回弯。

钱沫沫扶着马车车厢的边缘跳下了马车,慢慢地向对方的老大走去。一般来讲,出来打劫这种事成了规模的路匪老大是绝对不会亲自出面的,除非是不成气候的聚众打劫。

所以钱沫沫也就不是太害怕对方,再加上她的身上可是有玄武亲制的软骨散,即便对方有谁对她不利,也不可能得手。

那帮匪徒见钱沫沫向自己的老大走去,刚才还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一下就没了,手中的刀械重新紧握在手,因着没有自己老大的命令,全都紧张地防备着钱沫沫。

有了玄武的震慑,那帮匪徒不知钱沫沫的底细,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随着钱沫沫的身影移动,整个场中也只有钱沫沫那一袭黑色身影慢慢移动。

走到对方老大面前三米左右的时候,钱沫沫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面带浅浅的笑容,双眸如星。

“大当家的若是信得过,可否带我们到大本营一瞧?或许在下可以帮得上忙,在下愿意助各位好汉脱离路匪之名!”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朝廷的鹰犬!”

“就是,老大,甭听他的,咱们一拥而上,奶奶的,就不信他们三个人能将咱们这么多人打趴下!”

............

钱沫沫话音刚落,对面的那帮人就开始吵闹起来,好在他们的老大并不是一个容易被人左右思想的人,他注视钱沫沫良久才试探着说道:

“就像我的兄弟们所说的一样,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我们又凭什么要相信你。”

遇事沉着冷静,不会被眼前的利益扰乱心智。不错,这样的人适合于领导。钱沫沫在心中又为眼前这个人的印象加了三分。

“为什么要帮助你们?我有说过我是无偿的帮助么?至于你们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我们这边只有三个人,怎么,你还怕我们烧了你们的老巢不成?呵呵......不过,你们要是心生歹意的话,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虽然我们人少,却依旧可以让你们瞬间失去战斗力,比如,用毒!”

最后两个字钱沫沫并未发出音,而是对着他们领头的老大无声地比了比唇形。饶是如此,对方的老大瞬间就一身冷汗,刚才玄武的身手他是有目共睹的,若是用毒,他们的胜算可就没有他预计中的那般高了。

“呵呵......这位公子倒是个幽默的人,你以为只言片语就能吓得住我们,若是如此我们也不会落草为寇了,还是说说你的条件吧。”

对方老大的话虽然说的硬气,其实已经无形中泄了底,他不敢赌,更对钱沫沫所说的帮助感兴趣。

能够如此顺利地让对方踏入自己所设的圈子,这一点钱沫沫还是有些窃喜的,只不过却未表现在脸上。

“哈哈......大当家的不会准备就在这里和在下谈判吧,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钱沫沫挥挥自己手臂左右环顾着官道四周,虽说是官道,因为正值正月少人走动,倒是安静的很,也因此才会这么长的时间里无人经过。

明知道是激将法,却还是上钩了。被钱沫沫这么一激,对方那边被手下人扶着差不多顺过气来的二当家的,突然就开口了。

“大哥,人家都这么说了,咱们要是再墨迹,岂不被人看了笑话。”

“就是,俺赞同二哥的话,虽然俺不是很喜欢那家伙,但是咱们不是还得为兄弟们着想不是。”

老二一开口,老三也揉着胳膊附和,虽然同意,老三却还是免不了对玄武有些不服,怎奈又技不如人,若说老三眼中的不忿是恨意的话,那也对自己无能的恨。

老二老三同时开口,后面吵闹的众人也都渐渐消声,老大斟酌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我二弟三弟都有意请公子到山庄一坐,我也就不好推辞了,望公子不要嫌弃我们山庄寒酸才是。”

“在下岂敢,能到几位好汉的山庄一观,实属在下之荣幸。”

呵呵......看来她的确没有看错,此人他日必成大器。只不过人要是太过圆滑和机警就有些虚伪的让人厌烦了。

钱沫沫的唇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待他们整顿好队伍后就让玄武驾着马车跟在他们的身后,那位二当家的似乎被玄武的那一脚踢的不轻,一边走一边总是咳嗽。

“玄武,请二当家的上车吧!”钱沫沫在马车中大声道。

“公子多虑,我皮糙肉厚,无碍的!”

对于钱沫沫的邀请,那位二当家的不等玄武开口就拒绝了,可能是依旧对钱沫沫他们有着强烈的戒备心理,钱沫沫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太过唐突,也就没有强求。

“主子,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到他们那里去啊,还说什么要帮助他们,咱们这一去,不是自投罗网么?”

秋忆早就有些犯嘀咕了,刚才是碍于钱沫沫在想事情也就没敢打扰,这会子看她开口说话,才抓住时机将自己肚子里的不满掏了出来。

钱沫沫眼眸一转,看着秋忆别扭地在那里抠手指头,抬手就轻拍在了她的手上。

“手指头还要不要了?再抠就要烂了。”

钱沫沫没好气地嗔了秋忆一眼,却还是起身坐到了秋忆的身边,压低自己的声音解释道:“有很多疑问对不对?觉得我们不应该和这些路匪交往对不对?”

见秋忆点头,钱沫沫点点她的鼻头,悄声继续道:“说是想要帮助他们是真,还记得祭天时粥棚里的一些老百姓们衣不遮体不能温饱的样子,他们其中有些人的手都被冻的裂了口子,严重些的甚至流脓。呼......”

钱沫沫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那些人只是为了一口热乎乎的粥,就能在冰天雪地中等候几乎一天的时间。而眼前的这些人,其实并非是真正的路匪,他们之所以放下锄头拿起刀剑是因为不想沦落为像祭天时那些人那样的下场。更何况,这些人的领头人不是个简单的人,或许我们今天帮了他们,保不齐哪天我们还需要人家的帮助呢。人生在世,谁又能一帆风顺呢?”

说到最后,钱沫沫的眼神飘忽起来,如果说她帮这些人是完全不图回报的,那是骗人,她只是希望,这个山庄能走向正道,能帮助更多的人,能为夜殇的帝位埋下第一块奠基石。

『上[]看本书最新章节』(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未卜先知

钱沫沫他们的马车随着那帮路匪在离开官道后穿过一片树林,在树林里七拐八拐地又走了好久才看到一座建在半山腰的寨子。

钱沫沫透过车窗观察着附近的环境,这里并不是什么群山叠峦的地方,可能是什么山脉露出地表的余脉,突出地表的山也不算是太高,不过倒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

周围林树茂密,即便是在隆冬季节依旧能感觉出來它夏日的枝繁叶茂。最难能可贵的是在这种时节居然还有一条溪流从山上蜿蜒而下,汇入环绕这座山的河流中,而这水也成了最天然的屏障。

“此地若为兵家之地绝对是一处绝佳的藏兵之处,而且,即便是有人发现,也难以攻下此处。”

“主子,你在说什么啊!”

钱沫沫看着眼前的山寨更加肯定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这一趟她沒有白來。这里绝对值得她下点心思,而却这里距离京都也就多半天的路程,如果脚程快点,应该不到两个时辰就能赶到。

沉浸在自己心海的钱沫沫完全沒有注意到秋忆对她说的话,直到秋忆用手去扯她的衣角才反应过來。

“什么?”

秋忆一看钱沫沫这样子就知道她压根沒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无奈地叹口气,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我是问主子在想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兵啊争啊的。”

“呵呵...你不懂才是最好的,好了,看样子应该是到了。秋忆,这个给你,若有人对你抱有非分之想就将这抱东西撒过去,你就可以趁机跑走了,即使不能也可以为你争取一些时间,明白么?”

钱沫沫拉过秋忆的手将一包软骨散塞到了她的手中,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车帘突然一亮,被玄武掀开了。

“主子咱们到地方了,前面山路崎岖不适合马车前行,马车得放在山脚了。”

“嗯,既然如此我们就徒步上去吧。”

就这一点,钱沫沫也是赞同的,。ET扶着玄武的手臂钱沫沫轻巧地跳下马车,因为胸前的伤口还有些沒有完全愈合,在钱沫沫跳下马车的时候玄武的手臂暗中用力,外人虽看不出來,钱沫沫却知道自己基本上是被玄武架下马车的。

一身黑色男装的钱沫沫因着瘦小,站在一帮五大三粗的男人中倒显得有些弱不禁风,随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跳下马车的秋忆,疾走几步追上钱沫沫的脚步,紧紧跟在她的身后,那样子就跟个小媳妇怕自己的老公跑了似得。

“呵呵......子陌公子真是好福气啊,有这样漂亮的人跟在身边,真是让人心生艳羡啊!”

一众人來到环绕山寨的河道旁,在等待对岸的人放下竹排木桥的时候大当家的和钱沫沫并肩而战,撇了秋忆一眼随口试探着。

钱沫沫自然是知道对方不会随口玩笑的,不过是想看看秋忆在她心中的位置和重量罢了。她明白,不带秋忆也明白,秋忆被对方探究的眼神一扫,还是有些紧张地向钱沫沫的身边又靠拢了一下。

钱沫沫不由的暗叹,秋忆即便是再过处事沉稳,到底是沒有见过这种阵仗,而且这种深入土匪窝的事估计也是第一次,沒有吓哭就已经相当不错。

当下钱沫沫沒有回应大当家的话,微微浅笑着将自己的手臂环在秋忆的腰间,无声地向对方宣告所属权,同时也算是警告对方。

若真想让她帮助使他们脱离路匪的枷锁,那就得尊重她,并且尊重她身边的人,就这一点而言她绝不后退。

说话间竹制的简易浮桥已经放了下來,钱沫沫跟着他们走在吱吱呀呀作响的浮桥上,那吱呀声听得人心惊肉跳的,总觉得下一步可能就会突然断裂落入水中。

心中担心,钱沫沫却沒有表露在自己的脸上,这一会是千万不能露怯的,不然等会子谈正題的时候就容易被人施压了,本來就是在别人的地盘,她必须保持一种让对方捉摸不透的态度才行。

“让子陌公子见笑了,我们这寨子原先叫卧龙寨,因此山为卧龙而得名。传说是当年一个风水先生路过此地,看到此山清泉河流环抱,此山就如龙头探出水面,只是不得时机,是一直静卧伺机而动的龙,需要等待明主到來才能苏醒,因此得卧龙一名。”

走到浮桥的正中间,大当家的停了下來,背手站在那里逆流眺望,蜿蜒而上的河流脉路的确犹如一只蛟龙,碧波荡漾,清澈的水面沒有结冰,而迎面扑來的水气中隐约地好像还有一股硫化物的味道,显然这一条河的上游应该是有温泉水才对。

“这里的确风景秀丽,不似是穷山恶水之处,不知为何不能温饱呢?”

有山有水,四周也不乏平坦的开阔地,即便是靠天吃饭,在干旱季节将这里的水引流到农田里也不会影响收成才是,这里的人怎么会沦落到需要靠打家劫舍的呢?

“还不是这条该死的河!原先我们这是远近闻名的水肥鱼美,更是靠着这条河每年都能五谷丰登,可是突然有一天这条河就他奶奶的不知道问什么出问題了。”

一直跟在大当家身后闷不做声的老二突然开口回答,看他那忿恨的样子,好像其中还有什么故事。

不等钱沫沫仔细询问,大当家的就无奈地摇着头,率先向对岸走去,边走边对钱沫沫道:“正如我二弟所言,这里原先可不就是这一方百姓的乐土,可是这一切还有从前年那场地动说起。”

“地动?”

地动不就是地震么?这里地势平坦怎么会有地震的?一般來讲只有山区才会因为地壳运动偶尔发生地震的事情,这里怎么会有地震的呢?

钱沫沫跟在大当家的身后有些不解地呢喃着,大当家则以为钱沫沫是沒有听清,点点头肯定地道:“对,就是地动,那场地动虽然沒有为我们带來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是也就是从那场地动之后开始,河里的鱼开始陆续死亡,而引入农田后庄稼也开始陆续枯萎死亡,久而久之,靠天吃饭的卧龙寨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的风水绝佳之地了。”

说着到这里大当家的叹了口气,深深的叹气声中带有太多的无奈,钱沫沫知道他应该还沒有说完,也就沒有搭话,跟着大当家的向半山腰的山寨走去,静听他的下文。

“村里老一辈的人说是什么河神发怒,需要未婚的女子的做人祭,但是谁将自己家的女儿推出來呢,最后村里的人为了避祸就陆续搬走了,只是我柴家一脉祖上就是此山之民,祖上有训,柴家子孙要静守此山,等待有缘人。我也曾以为祖上是不是留下了什么,想说找出來帮着相亲父老度过这一劫,却发现什么都沒有。这才落草为寇静候有缘人,公子是我们落草后第一个敢和我们相对,并且说要帮助我们的人。”

“所以,你认为我就是那个你们祖训中要等候的有缘人?呵呵......那我可是真够幸运的。”

呵呵...真是有够狗血,连河神都搬出來了,难不成这古代只要挨着河流的村庄一有问題就是什么河神作祟不成,虽然这家伙沒说,估计当时也祸害了不少女子,不然村民们何苦背井离乡到别的地方谋求生存。

越想越气的钱沫沫在听到对方说什么祖训有缘人的时候,不由得冷笑出声,难不成他们柴家的祖宗是先知不成,还有缘人,真是可笑。

大当家的听着钱沫沫口气不对,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倒是跟在身后的老二再次开口说道:“公子可能觉得这种事有些传呼其神,认为有缘人的说法是个玩笑。但是我柴家从未有过女儿,祖训中说一单柴家生有女子,便是有缘人出现之时,但是我柴家的女儿也会因此而夭折,因为我们柴家的有缘人是个女子,而正好在我们这一代出现了女儿。”

被老二这么一说,钱沫沫心中咯噔一下心突突地跳了起來,一直被她拦在臂弯的秋忆也是身体一僵。她是女儿身的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难道说真有未卜先知这一说?

刚才因为气氛而混沌的大脑也开始清明起來,她本身就是个不可能发生的例子,如果说她以前不信这些,现在却是不由她不信了,或许真的有先知也说不定,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是那个有缘人了。

拦着秋忆的手臂微微用力带着秋忆向前走去,秋忆也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妥,赶紧跟着钱沫沫的节奏向前机械的走去。

“呵呵...这样说來在下就沒有那个福分做有缘人了,敢问这位女子是你们的?”钱沫沫将自己的语气放轻,柔声问道。

看他们的样子不会是这个所谓的柴家女已经夭折了吧,还有就是,他们将这件事告诉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女子的身份被他们看破了?应不会吧,玄武的易容手艺还是不错的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卧龙山寨

[棉花糖](.la 好看的)( 就爱看书网)那老二抬头看看走在自己前面的大当家.见自己的大哥沒有阻拦的意思才恨恨地说道:

“那女子是我妹妹.不过她不知道祖训里的这一条.我们也都沒有告诉她.本想着她能快乐的长大.然后找个人家嫁了.然后相夫教子.百年之后由我们的后人等到那个有缘人.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们虽然将此事严密保密.但是.地动之后.沒有人家愿意献出自家的女儿.我妹妹为了全村人自己投了河.”

说着.老二的眼眶便开始泛红.勉强忍着将话说完.一跺脚.握着一双虎圈犹如旋风般加快速度走进了村庄.

“抱歉.勾起了你们的伤心事.请节哀.不过.此事你们对我这个外人说起真的妥当么.”

不管对方将这件事告诉她的动机是什么.这一趟.恐怕都需要小心才是.而且根据他们口中所说之事.他们柴家祖训什么的倒是小事.卧龙寨连年欠收无法温饱才是为今最该考虑的.

“有何不妥.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再说.能信的又有几个人呢.自从卧龙寨山下这条河冬日不再结冰.我们就已经都豁出去了.”

大当家的自嘲地说着.此时他们已经來到了卧龙山的半山腰.寨子中错落有致的屋舍可以看得出往日里曾经的辉煌.只是现在却沒有多少人影了.冷冷清清的十分萧索.估计等到晚上会更加吓人.

远处几个玩耍的孩童看到大当家的他们回寨.大老远地就欢呼着向他们跑了过來.跑到跟前才发现了钱沫沫他们三个陌生的面孔.稍微迟疑了一下.其中一个穿着兰花夹袄的男童大着胆子走上前.拉着大当家的衣角撒娇道:“爹爹.我们饿了.娘熬了粥却不给我们喝.”

小家伙应该是在外面玩的时间不短.一张小脸已经冻得有些发紫.黑乎乎的小手扯着大当家的衣角.可怜兮兮.

钱沫沫心中一软.侧首在秋忆的耳旁说了些什么.秋忆看到这些小家伙也有些心疼.这里最大的孩子也就跟她弟弟苏喜差不多.被钱沫沫一说.赶紧从自己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包点心打开向小家伙递了过去.

小家伙却有些害怕地向大当家的身后躲了躲.并沒有一下子扑过去抢点心.似乎家教不错的样子.

钱沫沫看了一眼大当家的脸色.看他有些尴尬.也不多说.亲自从秋忆的手中接过点心來到小家伙的旁边说道:“我是你爹爹的朋友.这个糕点我送给你好不好.”

小家伙虽然眼中充满了渴望.却还是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见父亲并沒有责备的意思试探着伸手去拿了一小块.拿起來后迅速地就塞到了自己的口中.狼吞虎咽地嚼着.

“你慢点.沒人跟你抢.这里还有很多呢.”

看着小家伙的鼓鼓囊囊的小嘴.钱沫沫忍不住笑了起來.揉揉他额间的发.温柔样子看的大当家的也是一愣.只觉得忍不住想要亲近.

“叔叔.....窝...扣不扣一....请塔伦一起呲.”

小家伙的嘴里塞满了糕点说话呜哩呜噜的.钱沫沫一开始也沒有听懂.被他说的一愣.随之便反应过來他说的什么.便将自己手中剩下的糕点全都放到了小家的手中.笑着点头道:“当然可以啊.你拿着去分给他们好不好.”

小家伙一听可以.连忙捧着糕点就回到了那群小伙伴中.都是不大的孩子.看到有好吃的全都是眼冒金光.拥着小家伙向旁边去了.

“子不教父之过.让公子见笑了.”

大当家的拱手向钱沫沫抱了抱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钱沫沫摆摆手站起身子.斜眼瞅了一眼.拍了拍自己手上糕点的残渣.看着那帮小孩子笑着说道:“孩童天性.大当家的又何必强行抹杀.更何况民以食为天.他饿了.说了出來.这又有何错.在我看來.倒是比咱们这些虚伪的大人要可爱的多.”

卧龙寨.柴家.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有些底蕴的世家.即便是深受天灾之害也不该如此落魄才对啊.若是柴家列祖列宗知道自家子孙落草为寇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活.

钱沫沫摇摇头.不过先前她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这位大当家的还真不是当路匪的料.他的那帮手下回到寨中后便陆续的散了去.各回各家了.

看样子.他们这打家劫舍的勾当也只是临时组队而已.不过.既然尊称他们兄弟为老大.应该就是认可柴家的意思.

跟随大当家的來到寨子中央一户院子和建筑最为气派的人家.一个头发用青色粗布包裹的女人正在院中收拾着一些家什.看到有陌生人來.便迎上前來施礼.

那妇人虽然身穿粗布衣衫.补丁落着补丁.却十分整洁.眉眼间给人柔顺的感觉.似乎是大家闺秀.

钱沫沫被对方一施礼赶忙伸手去扶.那妇人似乎受了惊吓似得.赶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钱沫沫一愣.看着自己伸出去的双手.半响才反应过來现在她可是男子之身.怎可随意去扶人家有夫之妇.

气氛一下就僵硬起來.好在钱沫沫也算反应的够快.伸出去的手学着玄武平时抱拳的样子.抱拳对着女子回礼.

那大当家也沒想到钱沫沫会突然去扶自己的妻子.也是一愣.不过看到钱沫沫似乎非常歉意.也就沒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

“行了.你先下去吧.收拾两间房间出來.晚上公子要住在咱们这里.”

支走那妇人后.大当家撇了钱沫沫一眼沒有说话.自顾自地向屋内走去.钱沫沫只得苦笑.这事的确是她唐突了.也是她沒有适应自己男子的角色.

摇摇头.跟着大当家和三当家的走了进去.一路上三当家一直都沒有开口.跟只斗鸡似得的瞪着玄武.只可惜他眼睛瞪的再大.还是不管用.玄武压根连看都沒看他一眼.估计连他的存在是否在玄武的范围中都难说.

进到屋中.大当家的已经稳坐在上位.屋内迎面挂着一个“義”字.而大当家的就坐在那个大字下面.厅堂的两侧排放着近十多把椅子.三当家的就那么斜倚在一个椅子中继续瞪着进來的玄武.

看着阵仗.虽然简陋倒还真有点聚义厅的感觉.只是.视线落定在大当家的身上.钱沫沫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钱沫沫一时沒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來.坐在上位的大当家的本來因为刚才的事紧绷着脸.被钱沫沫这一笑难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悦地道:“不知公子因何而笑.难道说我们卧龙寨的聚义堂在公子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额...这个玩笑可开不得.钱沫沫勉强收住自己脸上的笑意.摆摆手.调整了一下呼吸.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走了那么久她还真有些累了.

坐下后.她才摇头晃脑地说道:“非也.非也.大当家的莫要误会.在下只是觉得大当家的估计应该是有史以來最为斯文的路匪了.要是天下的路匪都如大当家的这般斯文.估计就是太平盛世了.”

“哦.公子这是转着弯骂我呢吧.不过.既然做了路匪.我也就不会在意别人会说些什么.倒是公子.敢跟路匪走的恐怕也是独此一份了吧.公子是不是先说说你要怎么帮我们呢.”

“大当家的多虑了.在下可能有些措辞不当.但绝无看不起大当家的之意.既然大当家的急于知道在下所想.我也就不多啰嗦了.”

钱沫沫和大当家的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试探.甚至隐约有些火药味飘起.别人倒还沒有什么.站在钱沫沫身后的秋忆手心里早就浸满了汗.她们现在这是在土匪窝子里.她家主子怎么还敢跟人家呛声啊.

秋忆所想钱沫沫当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她与大当家的暗暗较劲.掌握分寸的方面还是非常吃力的.重一份则崩.轻一份则无视.

看对方已经渐渐失去耐心.钱沫沫明白主动权还是被她拉到手中了.首先沉不住气的那一方必定会输.而对方已经犯了兵家大忌.急躁.

稳券在握.钱沫沫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条理娓娓道來.而在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來之前.还有一些问題是她必须要先知道的.

“大当家的.在说出我怎么帮助你们之前.我是否可以冒昧地先问几个问題呢.”

大当家略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默许了.钱沫沫也就不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当家既然自称是柴家.想必也该是一个大家才是.为何会堕落至此呢.还有就是你们选择做路匪.可是有艺傍身.”

钱沫沫一口气将自己最为在意的两个疑问说了出來.也只有先弄清楚这两点.才能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是否可以确切实行.又是否可以短时间就能步入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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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柴家祖训

同时,这两个问题也是非常敏感的,这等于直接在探听对方的底细,大当家的会不会回答也不一定,钱沫沫还是有一些忐忑的。

另外跟着他们进来的三当家的本来是一直在瞪着玄武,听到她这么一问也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大当家的。

“呵呵...这要是在柴家正值鼎盛之时,公子必然会送命此处,只可惜,现在的柴家,即便是有秘密也已经不再是秘密。”

大当家紧绷的双肩一垮,似乎放下了什么很重的东西一般,自嘲的笑声并未掩饰他心中的酸涩,带着一种凄凉回荡在屋内的各个角落。

对于大当家的一开始眯起的双眸,钱沫沫并没有在意,她知道,为了整个山寨,他不一定会说,但是绝对不会轻易赶她出卧龙山,更不会对她下手。

钱沫沫将自己的手肘放在椅子的把手上,手托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倚着,一副洗耳静听的样子。

“我名讳柴文,是柴家的长子,二当家的是我的胞弟,柴武,这位是我姑母的遗子,丁吉。我们柴家时代以铸剑闻名,只是到了我爷爷的那一辈开始没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开始禁令柴家子孙铸剑,所以柴家也就在那个时候开始走上了下坡路。”

说到柴家不再铸剑的事,坐在钱沫沫对面的三当家的也就是丁吉,一掌狠狠地砸在椅子的扶手上,脸上表情狰狞扭曲,显然是对长辈禁令铸剑的事多有不满。

大当家柴文斜眼撇了丁吉一下,继续道:“禁令铸剑的事也不是代表柴家从此就不再铸剑,这道家训不过是对外的,我们还是可以为自己铸造兵器的,直到那个有缘人出现,这条家训就可以作废了。”

有缘人,又是有缘人,这柴文也正是够木头的,明明都已经家道中落了,还死守着那条家训,难不成那个有缘人一直不出现,他们柴家人就要这么一直等下去不成,只怕到时候柴家人能留下几个人就不好说了。

钱沫沫虽说生气,却没有打断柴文的话,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听柴文说下去。这个时候柴武突然从外面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头发湿漉漉的滴答着水,看他冻得牙齿只打架的样子,应该是用冷水浇过头了。

自己疼爱的亲妹妹为了山寨跳河祭神,最后却没有换回任何回报,也难怪柴武一说起自己的妹妹会这般难受了,想想夜殇不也是么,夜苒为救他送了自己命,只要想起这件事,.la [棉花糖]

柴武进来后随意地找了个椅子坐下,并没有搭腔的意思,不过,可能是他先前受了玄武一脚,再加上冷水浇头,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间断性的咳嗽着。

柴文看自己弟弟这个样子,有些担心,没有紧接着说下去。而柴武每咳嗽一声,钱沫沫的心就跟着揪一下,回头看了看站在她身后侧的玄武。

玄武点点头绕过钱沫沫坐在的椅子,来到了柴武的身边,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出现在柴武的面前,竟然硬生生地让柴武把即将溢出喉头的咳嗽憋了回去。

丁吉以为玄武是去找柴武的晦气,一下从凳子上窜了起来,柴文立马抬手阻止了丁吉的下一步动作。

“手给我!”

玄武的声音冰冷一片,不带任何情绪,却也不容置疑。柴武木讷地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玄武抓住他手,一手托着柴武的手背一手扣上脉门,片刻后,玄武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

“吃掉!”

“这是什么药?你让我吃,我就吃啊,万一是毒药呢?”

柴武倒也不算太笨,刚才是一时不防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子看到玄武递来的药丸立即警觉起来。只可惜他面对的是玄武,若是白虎或者朱雀可能还有心情逗逗他。

“气滞,急火,外寒,不想吐血就吃!”

玄武手中的药丸又往前送了送,柴武整个上身随着玄武的动作靠向身后的椅背,盯着玄武手中的药丸有些犹豫。

钱沫沫托着腮看着玄武的样子简直都要憋出内伤了,感情这家伙也只有在对她的时候才会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啊,眼瞅着气氛慢慢冷下来,钱沫沫觉得也差不多了,叹口气准备替玄武解释一下。

“二当家的刚才被在下的手下踢了一脚虽为造成内伤,却是有些气滞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咳嗽,而说到令妹的时候二当家的一气之下挥袖离开,这会子又一头湿漉漉地出现,视为外寒。若是不及时治疗估计会加重,也许会吐血。玄武让二当家的吃药也是为了二当家的着想,玄武,我说的对也不对?”

根据玄武的话她也是猜的七七八八,至于真正的意思是不是那就不知道了,所以说还是得问问玄武。钱沫沫挑挑眉看着那边依旧僵持着的两人,突然发现这两个人的名字居然都带一个武字。

玄武点点头将自己手中的药再一次向柴武的面前送了送,大有你再不吃我就给你塞进去的架势。估摸着玄武也是郁闷的很,自己一个大男人拿着药给另一个男人吃,而这个男人似乎还不买他的帐,让他伸手等在那里。

钱沫沫虽说已经解释给众人听了,柴武还是没有立即接下那粒药丸,转头向自己大哥柴文那边看了看,得到柴文点头肯定的答案才接下玄武手中的药一口吞了下去。

柴武接过去药丸的第一时间玄武就转身回到了钱沫沫的身边,一脸臭臭表情的玄武似乎心情非常不好,连秋忆递过去的丝帕都没有接。

自己手上因为接触药丸时间过长,药丸融化后留在指腹的黑印也只是两指随手一搓了事。

这一小插曲过后,整个屋里都有些气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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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结拜兄弟

[.la 超多好][.la 超多好]“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柴家的人一个个倒下啊,你忘了,咱娘可是还躺在床上等着钱抓药呢,”

柴武虽说被柴文喝斥,却觉得眼前的钱沫沫是老天给他们柴家的机会,如果就这样拒绝而错过了,说不定柴家可能就这样走向末路了,

而之前钱沫沫心中对他们为医术紧张的疑惑也被柴武解开,看样子他们这里应该是有急需大夫的病人,不然他们也不至于听到玄武会医术就那般紧张又带有惊喜地看着他,

“敢问大当家的,贵寨是否是有急需大夫的病人,”

心里虽然明白,却还是要文绉绉地去询问对方,这种说话方式真让她觉得虚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也开始对这样的说话方式习惯了,

被钱沫沫这么一问,柴文这才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从位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钱沫沫面前身子一矮跪了下去,

“公子,我老母缠绵病榻,还请公子慈悲,让这位小哥替我的母亲看看,我柴文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便是,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轻易下跪,我又沒有说不帮你,”

柴文这一跪着实将钱沫沫吓了一跳,虽说曾经身为九王妃被人行跪拜之礼已经习惯,可还是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别人满眼期冀地跪在那里求她,更是让她受不了,

“这么说公子是答应了,”

钱沫沫伸出去准备拉柴文的起來的手被对方一把拉住,柴文因为有些激动,这一拽,差点沒把钱沫沫整个人扯过去,

一直静立在钱沫沫身后的秋忆收到玄武的提示,大着胆子过去拉开柴文的手,沒好气地道:“我家公子身体浮弱,经不起人这么拉扯,”

“啊,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是我太过激动了,公子莫怪才是,公子莫怪,”

柴文有些讪讪地傻笑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是丁吉反应快,上前一步拉起还跪在地上的柴文,说道:“大哥,你还愣着做啥,还不敢紧带他们去舅娘看看,”

钱沫沫三人在柴文的领路下來到了柴家的后院,进到一间收拾的虽然干净却除了一床一桌再无别的家什的屋子,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就斜倚在床上,柴文的老婆正在服侍这老妇人吃东西,

走进來一看才知道那是看不到米粒的米汤,老妇人的脸色虽然不好,眼中却神采奕奕,看到钱沫沫他们进來便对自己的儿媳说了些什么,柴文的老婆回头看了看,看到钱沫沫也在,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离开了老妇人的床前,收拾了一下來到钱沫沫他们面前福福身走了出去,

“文儿,这是,”

“哦,娘,这是子陌公子,他答应替娘看病來的,这下娘就可以尽快好起來了,”

老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钱沫沫三个人,视线落在柴文身上,看到自己的儿子,老妇人的眼中习惯性流露出温暖的笑意,看得钱沫沫心中一阵羡慕,

接下來也就是母慈子孝的场面,钱沫沫看到老妇人的时候鼻子一酸,想起了已经故去的景嬷嬷,总觉得,那位老妇人看自己儿子的眼神和景嬷嬷看自己的眼神很像,鼻子发酸的钱沫沫装作对柴家的小院感兴趣,留下玄武替老妇人诊治,自己带着秋忆來到了屋外的走廊下,

“主子,你又在想景嬷嬷了,”

秋忆扯出自己的丝帕递向钱沫沫,钱沫沫仰着头让已经开始发胀的双眼尽量不会形成水雾,她接过秋忆的丝帕,按着内眼角揉了揉,声音有些发哑,

“我沒事,秋忆,你说,这个世界上正的有鬼么,如果有,为什么嬷嬷都不肯出來见我一次,哪怕就是梦境也好,嬷嬷是不是在怪我呢,”

“不会的,主子,你不要多想了,嬷嬷最是疼爱主子的,怎么会怪主子呢,”

也许是受到了钱沫沫情绪的影响,秋忆的声音也带着一股浓浓的鼻音,好在柴家兄弟沒有给她们太多感慨的时间,经过玄武的诊断,柴文的母亲不过是感染风寒后沒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再加上营养不良才会这般卧床不起,只要熬上两幅药也就沒事了,

也因为这样,钱沫沫玄武和秋忆便在柴家大院住了下來,因为玄武帮柴文母亲看病的关系,柴文柴武对钱沫沫她们的态度也尊重起來不少,

连带的,钱沫沫所提的镖局只是也主动提出可以考虑,而钱沫沫却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就算是柴家兄弟不先提出可以考虑的想法,她也是有办法让他们答应的,毕竟她是女扮男装的,倘若到时候真的需要柴家兄弟为自己铸造兵器的话,她只要恢复女装便可,

这样也就符合了柴家家训中所说的女性有缘人,到那个时候想必柴文柴武也不好推脱了,

这样拿定主意的钱沫沫将自己可以先提供帮助,等到柴文柴武找到有缘人后再给她铸造兵器的决定和玄武商量了一番,玄武也觉得这样可行,毕竟,钱沫沫现在是女子的事情还不能告诉柴家兄弟,毕竟他们之间还沒达到那种信任程度,

可是让钱沫沫沒想到的是,她将这件事告诉柴家兄弟后,柴武竟然一时兴起非要拉着她结拜兄弟,而柴文可能也是觉得这样百利无一害,也就沒有阻拦,任由柴武和丁吉折腾,

日上正午,钱沫沫她们住到柴家的第三天,柴武带着丁吉两个人在院子里摆上了香案,柴老夫人服用了玄武开的药后身体也好转不少,这会子也被柴武扶到了院子阳光充裕的地方坐好,为他们结为异姓兄弟做个见证,

看着院中忙忙碌碌的柴武和丁吉,钱沫沫也是一阵好笑,想到以后要是他们知道她是女子后的表情,她简直不敢想象,而她虽说是女子,但究竟是不是柴家要寻找的有缘人还很难说,

本來想要拒绝这种结拜的钱沫沫,突然又感觉挺好玩,一时兴起也就应下了,后來仔细一想觉得这样做似乎也还算不错,起码他们结为异性兄弟之后,她和他们之间关系就又拉进了一层,到那个时候他们应该也就不会对她再有什么异心了,

“主子,你还真的要和那帮路匪结拜兄弟啊,要是他们知道了主子是......”

秋忆站在钱沫沫的身边,有些不高兴地嘟囔着,主子是女子,怎么能和那些人结拜成兄弟呢,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跟死去的景嬷嬷交代,只可惜她话还沒说完就被钱沫沫给堵了回去,

“把你接下來的话给我咽回去,路匪,怎么,你觉得一个做过路匪之后就不能再变成好人了么,还是说你怕我以后也变成路匪,”

钱沫沫笑眯眯地看着柴武丁吉他们在那边忙碌,脸上的表情不变,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训诫着秋忆,眼前这些人虽然曾经走过弯路,但那毕竟也不是他们所想的,

现在他们有心想要回到正道,如果她们还是拿有色的眼光來看,那不是等于又将他们推回到了歪路上么,况且现在她已经让玄武帮忙教导村子里想要参加镖局的年轻人武功了,想必他们本來就有些底子,学起來应该也不会太难,

“子陌,我们都准备好了,你快过來啊,”

丁吉冲钱沫沫招招手,柴武那边也将柴文叫了过來,三个人都站在那里看向她这边,

“诶,这就过去,秋忆,你去将我藏到马车里的那瓶竹叶青取來,兄弟结拜,怎么可以沒有好酒,”

幸好她当时离开京都的时候偷偷带了一瓶竹叶青酒出來,不然真的要随他们共饮金鸡血她非得吐不可,先不说不卫生不说,光是看着那鸡血滴在碗中,然后再喝下肚,她就觉得喉头发紧,像是被猫爪挠似得,直反酸,

说着,钱沫沫抬步來到柴文柴武这边,向坐在一旁的柴老夫人点了点头,一脸笑意地看着柴武和丁吉两人捣鼓的香案,

香案上摆着四只大碗,一个香鼎,这些钱沫沫倒也能理解其用处,最让钱沫沫想不通的是,他们结拜为兄弟即便要拜神,无非便是关老爷和天地,这柴武和丁吉倒是有才,竟然弄了尊灶神爷的像放在呢,

感情他们这是要成立吃货四人组呢,

柴武看钱沫沫一直盯着灶神像看,就掐了一旁站在他身边的丁吉一把,瓮声瓮气地道:“你看吧,我就说拿个灶神出來肯定不行,你还偏拿出來,”

“灶神也是神啊,找不到关公像,先用灶神像顶替一下不也一样嘛,”

丁吉有些沒有底气的看看柴文又瞅瞅钱沫沫,想了想可能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挠挠头,犹豫着要不要把灶神像撤了的时候,秋忆带着竹叶青回來了,

虽然荒唐,钱沫沫却觉得丁吉的话也还算有理,谁说灶神不是神呢,他们这也算是破天遭独一份了,用灶神结拜兄弟也沒什么不好,

就这样,柴文柴武,丁吉还有钱沫沫四人互通生辰后,钱沫沫居然是最小的,无奈她也就变成了四弟,四人捻土为香,跪在香案前互誓盟约饮下结拜酒结为了异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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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距离太近

自从结为兄弟后,柴武和丁吉对钱沫沫的关照频率开始频繁起来,而柴文因着要和玄武一起训练手下,两个人忙的不可开交,每次抓柴武和丁吉做帮手的时候总是在稍微不注意的时候就被他们两人给溜了。

玄武对于这一点倒还没什么,毕竟他主动去找柴武和丁吉的次数都不超过三次,倒是柴文,每次都是气的牙根痒痒,可是等到他兴师问罪的时候,柴武和丁吉却总是能扯出一堆和钱沫沫有关的理由,弄的柴文也不好发作。

钱沫沫作为排行最小的一个可以说是被几个大男人当成了宝,尤其是丁吉,本来他是最小的,总是被当成孩子,这下好了,他也可以过一把当哥的隐,再加上柴武,两人一唱一和的总是能把钱沫沫逗的开怀大笑。

转眼间,元宵节将近,柴武和丁吉一直都在蹿蹿着让钱沫沫和他们一起在元宵节的那天到京都去观花灯,然后第二天再回来。

两人兴致高昂,却不知钱沫沫心底的纠结,她能够这么轻易地躲过二王爷的眼线离开京都是不易,再回去,如果被二王爷的眼线认出来可就没那么简单的能出来了,她可没忘记二王爷身边还有一个能伤到朱雀的简。

还有就是,万一对方放长线钓大鱼,跟踪她来到这里,恐怕按照二王爷的性子,再加上柴家兄弟以前路费的前科,整个卧龙寨都得跟着她倒霉。

可是不回去吧,她的心底深处却又渴望着,希望能遇到那个人,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基本没有,而这种感觉越是压抑就越是强烈。

“四弟,四弟?”

“啊?啊!什么事三哥?”

丁吉和玄武弯腰疑惑地研究着钱沫沫,丁吉将自己的手在钱沫沫的眼前晃动,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越发觉得自家的四弟长的漂亮,整个人身上也香香的,他不由自主地就像要靠近。

被丁吉和柴武突然靠近的钱沫沫着实吓了一跳,心中也暗骂自己太不小心,虽然玄武的易容术很好,但是被人这么近的观察,难保不会被发现。

有些戒备的钱沫沫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尽量将自己的身子靠向椅背与柴武和丁吉拉开距离。

柴武和丁吉看着钱沫沫这样也讪讪地站直了身子,嘿嘿地傻笑着。

“这不是说元宵节咱们一起到京都城里去玩玩么,还可以顺便带一些日常用品回来。”

柴武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瓮声瓮气地说道,得,感情他和丁吉说了那么多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耐心地又替钱沫沫解释了一遍。

“哦,这样啊!嗯~~~~~二哥三哥,我比较懒,我就不去了,你们一起去吧!顺便还可以为咱们的镖局宣传宣传!这个,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们玩的开心一点。”

钱沫沫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个银袋子,塞到柴武的手中,起身走了出去。她还是不去了,即便能看到他又如何?他和她之间早被那一纸休书隔断了,他已经不再是她的了。

天空很蓝,来到卧龙寨后,钱沫沫就喜欢上了这里的天空,而柴家院子后面的山坡是她最喜欢的地方,那里有一块大石头是她的最爱,太阳将石头晒的暖暖的,躺在那上面是最享受的事,而这里还能看到整个卧龙寨的大部分景致,所以,没事的时候她就会在这里呆上很长时间。

“主子若是想要回去,属下可以帮主子重新易容,属下定会护主子周全!”

钱沫沫刚躺到大石头上闭上眼,玄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用手遮起一片阴凉,淡淡地道:“不用了,好不容易出来的,回去做什么?玄武,镖局镖师的训练怎么样了?我想等到元宵节过后就离开卧龙寨。”

“基本上已经可以了,欲速则不达,剩下的还需要他们自己勤加练习。”

玄武绕过大石头来到另一边站定,为钱沫沫的头部撑起一片阴凉,让她不用再抬手遮凉。

“那就好!这样一来,我们只要留下足够的资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这里距离京都太近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经常会感到自己的心莫名的烦躁,甚至有时候会冒出莫名奇妙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没有休息好,后来才想起她的心和他是可以互相感应的,而这种感应她记得白虎说过,距离和用情深浅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影响。

现在他已经休了她,明显已经不再对她有情,那么能有这么强烈的感应,应该就是因为距离太近了,那么想要躲开这种感觉,也不让对方感应到自己的方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离京都越远越好。

虽然不是完全明白钱沫沫话中的意思,玄武还是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只要跟在钱沫沫身边,无论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九王府那边他已经回不去了,自从他跟着钱沫沫离开,青龙就已经将他的名字从四大暗卫中划除了。

即便是还能回去,他恐怕还是会跟在钱沫沫的身边,那个王爷并未下令让他离开钱沫沫的理由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一个让钱沫沫不必背负太重的心里负担的借口。

“对了,玄武,你教我骑马吧!如果我要是会骑马的话我们以后就会方便很多,马车太过笨重了!”

钱沫沫一下子从石头上坐了起来,整人重新沐浴在阳光中,一身黑色男装的她虽然易了容眉间少带英气,却依旧看上去懒懒软软的感觉。懒散的样子倒有一丝洒脱的味道。

“好!”

“那我们现在就去!”

钱沫沫从石头上跳下来,笑眯眯地看向玄武,因为是迎着阳光,她有些看不清玄武的表情,眯起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就是这样简单干净的笑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融化玄武内心深处的冰凌,让他不知疲倦地追随这一抹阳光。

就在玄武愣神之际,钱沫沫一把牵起玄武的手向寨子里走去,寨子里好像有两匹挺漂亮的马,就是有点瘦,不知道能不能借来骑骑呢。

钱沫沫兴奋地拉着玄武的手越走越快,就差没有跑起来了,本来下山就有一种向下的冲力,越走越快的钱沫沫眼看着就要刹不住的时候,腰间一紧,她的脚已经离开了地面。

“属下逾越了!”

玄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被玄武用轻功带着脱离地面享受风驰电掣感的钱沫沫,眼角慢慢的湿润了起来,第一次做空中飞人时的记忆在她眼前划过,而带着她在九王府上下游走的人却没能再陪着她一起疯狂。

玄武带着钱沫沫并没有回寨子,而是从寨子的边缘略过直奔山脚而去,来到山脚,玄武松开钱沫沫的腰后就像触电一般赶忙缩手向后退了一步。

钱沫沫的双脚落地,她笑着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笑呵呵地说着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谎言。

“呵呵......今个的风真是凉,这一道下来竟然迎风流泪了。呵呵......不是说好教我骑马的么,怎么不回寨子里先去牵马呢?”

钱沫沫轻轻拍拍自己的脸颊,不敢去看玄武的脸。她真是没出息,怎么就那么容易想起他呢?一定是这里距离京都太近了,不然她也不用天天偷偷地将自己泪湿的枕头放在炭盆旁烤了。

正想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一方素帕静静地躺在玄武的掌心,钱沫沫愣了一下伸手拿了起来。

她和玄武,好像就是从那个她得知被秋语背叛的夜晚开始关系微妙起来的,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给了她一方帕子。

“谢谢!”

回答钱沫沫的是一声尖利悠长的口哨声,只是片刻,出了寨子下山的马道上便有一匹快速奔跑的马儿直奔而来。红火色的毛色犹如一簇烈火一样。

“主子,你放轻松,双腿不要用力去夹马肚子,抓好缰绳,随着马儿的步伐控制平衡,嗯!对!就是这个样子.......”

被玄武扶上马背的那一瞬间,钱沫沫就有些后悔了。好端端的学什么骑马啊!难道就因为当初他答应过她教她骑马,而现在只是变着法的满足自己,而不去想他?她真是太傻了。

坐在高大的马背上,以前不觉得怎么样的高度,现在却让她紧张的不得了,心里明白是因为背后少了一道可以依靠的胸膛,可是她还是有些发憷地无法放松自己的四肢,就差没有抱着马脖子不松手了。

这要不是玄武一直张着双臂围绕在马背下护着她,估计刚才她爬上马背的第一时间就放弃了。她这一紧张似乎连胯下的马儿都被她传染了,甩动着脖子不肯前行。

骑在马背上的钱沫沫被马儿这么一甩,缰绳也越拉越紧,马儿便更加的躁动不安起来。

“它怎么不听我的话,玄武,它不听我话,怎么办?啊!.....快点,怎么办!”

钱沫沫紧张地抓着手中的缰绳,说话都有些颤抖起来,娇小的身子更是在马背上左右晃动,让人悬着一颗心。

☆W☆(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零三章 偶遇溺水

眼瞅着钱沫沫随时有可能会摔下马背,玄武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坐在钱沫沫的身后双臂将她还在自己的胸膛,替她拉住了缰绳,玄武上马后马儿立刻安稳下来,竟然沿着卧龙山脚的河流踏着细碎的步子跑动了起来。

被玄武环在双臂间,钱沫沫的后背好像要抽筋一般的僵硬起来,身子也潜意识地向前倾斜,钱沫沫明显的不自在让她身后的玄武脸上划过一抹失落。

“好了,主子就这样保持,尽量放轻松一些,不要太用力去夹马的肚子,马儿就不会乱闹性子了,这马是训出来的,主子可以试着和它说说话,这样也容易放松下来,马都是通人性的。”

“嗯!”

坐在玄武前面的钱沫沫轻轻嗯了一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人却因为玄武的太过靠近依旧无法放松下来,后背的肌肉都僵硬的一跳一跳的。

突然环着钱沫沫的双臂抽离,玄武又纵身跳下了马背,钱沫沫发间的香味似乎还缭绕在他的鼻端,即便一身男装,她依旧那样引人瞩目。

“马儿啊马儿,你乖乖的不要欺负我,然后等我学会骑你了,就给你买糖吃!”

因为不知道该和玄武说些什么,钱沫沫就按照玄武刚才说的去和马儿说话,接过自己说完以后又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最重要的竟然是那马儿似乎真的听懂了一样,甩着脑袋呲呲地喷着鼻子。

钱沫沫看马儿的情绪似乎不再那么发燥,自己也慢慢放松了下来,按照玄武说的一点点放松自己,然后甩动缰绳驱赶马儿向前慢慢走,自己的身子也随着马儿的步伐一颠一颠的浮动。

马儿乖巧的听从她的指挥,这一点让她开始自信得意起来。觉得骑马也不是那么难,手下的缰绳也拉的紧了起来,腾出的右手试着空出来去拍打马屁股。

钱沫沫这一掌打在马屁股上倒没有多大的力气,不过,马儿确实习惯性地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小碎步变成了四蹄蹬开,向前方奔去。

玄武也没有想到钱沫沫会突然这么大胆的去拍打马屁股,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巴,脚下发力,用轻功追了上去。

其实钱沫沫想要学骑马就是为了享受那种被风迎面扑来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像极了被他用轻功带着在九王府胡闹时的感觉,而且,也可以忘却很多烦恼,让自己的心在劲风中放空。

黑色瘦弱的身影在马背上随着风衣角纷飞,黑色的发也随风高高飞起,黑色的短靴瞪在马镫上有些用力不足,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娇俏人影让远处山上的一个人眯起了眼睛。

“主子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一个身材瘦小精悍的男子站在一个一袭红衣的男子身后问道,他也学着自己主子的样子看向远处河边上骑马的公子,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不就是一个公子哥没事带着自己的手下跑跑马么。

“你没觉得那马背上的人背影很熟悉么?呵呵......怪不得找不到她,原来她早已经离开了京都,亏本王还到处找她为她担心呢!”

红衣男子的脸上浮起温暖的笑意,眯起的眼睛随着马背上的人影移动,他绝对不会看错的,她的背影他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即便是她换上了男装易了容,可是她的背影却不会变。

“主子你是说,她是那位主子?”

身材瘦小的男子不由得有些吃惊地重新望向那边的河岸,为了看的更清晰一些,用手在自己的眼前遮出一片阴凉,看了半响也没看出那人哪里像是九王妃了,不过倒是那道跟在后面的人影有些熟悉,可是他又叫不准。

“行了,别看了!我们走吧南隅,今天还要赶到下一站的驿站呢!”

他在元宵节之前就申请离京就是因为在京都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她,所以这次出京办差,可以说一多半都是因为想要找到她,现在既然看到她平安无事,他也就可以安心地去办差了。

“是!”

南隅有些不疑惑地又多看了两眼那跟在马后面的人影,不甘地撇了撇嘴没脾气地跟上自家主子的步伐向官道的方向走去。

身穿红衣的男子正是夜冥王朝的七王爷,本来他南下去办差在官道是没有机会看到钱沫沫的,却因为多年前,他曾在这里目睹过卧龙山的美景,故而过来看看,没想到就正好看到了在学骑马的钱沫沫。

也许,这就是属于他的缘分吧,明知道她和他之间没有缘分,他依然想要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即便很远,他也会觉得非常满足。

只因为那一晚,她惊艳四座的舞姿已经深深印入他的脑中,嫣然如兰的笑容更是让他沉醉不能自拔。

这一切钱沫沫自然是不会知道的,这会刚刚对骑马有些上手的钱沫沫,马儿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她整个人都处在风驰电掣的兴奋中,压根没有看到对岸上一闪即逝的红色身影。

她没有看到不代表没人看到,跟在他身后的玄武从七王爷出现的时候开始,就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他们,从而猜想他们到这里来的企图,直到七王爷他们离开,他也没有想明白他们到这里做什么。

“玄武,那边好像有个人!”

玄武紧皱的眉头在钱沫沫的喊声中解开,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反正过了元宵节他们就会离开这里,七王爷即便认出了主子也无所谓了。

玄武顺着钱沫沫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远处河面上漂着一个人,因为距离比较远,还无法辨别性别。

“玄武,快上来,我们过去,那人也许还没有死呢!”

钱沫沫骑在马背上,完全忘记了刚才玄武突然跳上马背后自己僵硬的反应,对玄武招招手,有些着急。

一直跟在马后的玄武,立即脚下一发力一个大鹏展翅落到了钱沫沫的身后,伸出手臂环上钱沫沫娇小的身子,一夹马腹,接过钱沫沫手中的马鞭抽在马臀上,低沉的驾喝声后马儿犹如闪电一般向远处的那个人影奔去。

因着那人是顺流而下,钱沫沫和玄武的速度也快,很快就和那个人碰上了。玄武勒住马缰让马儿停下来,帮钱沫沫将马儿停下来后他才纵身跳下马背,一个蜻蜓点水向河中间的那人掠去。

那人似乎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好在他抱着一根腐朽的断木才没有沉入水中,否则可能早就淹死了。

玄武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脚尖在枯朽的木头上一点,接着力道在空中转腰回到了岸上。

钱沫沫早就已经从马背上滑了下来,看到玄武将人救了过来,赶忙跑了过去,看那人脸色发青的样子基本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赶忙喊道:“快让他躺好,得赶紧做人工呼吸!”

玄武虽然不知道钱沫沫口中的人工呼吸是什么东西,前半句还是听懂了,赶紧就将那人平放到了河边上。

钱沫沫趴在那人的胸前憋住自己的呼吸仔细听了一下,抬头对玄武说道:“还有救!还有心跳!”

玄武点点头,这一点他在刚抓起那人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人的脖颈处还有微弱的脉搏。不过看钱沫沫这似乎很专业的样子,玄武有些不明白了,他记得自家主子好像并不懂怎么救人的吧。

钱沫沫也顾不理会玄武,将溺水的那人的头颅转向一边,检查了一下他的口鼻,确定没有异物后,双手合十放在那人心脏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将学过的急救知识错略地回忆了一下。

睁开眼睛时,她的双手已经开始一下下有节奏的挤压对方的胸膛,一边按还一边数着次数,直到按到第四十多下的时候,对方才额的一下突出好多脏水,呻吟出声。

看到对方的眼睛慢慢睁开,钱沫沫这才停下手下的动作,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频率,同样的力道,心脏复苏真是一件累人的活。

不过还好对方醒过来了,不然还得给他做人工呼吸,估计玄武是不会同意的吧!想到玄武,钱沫沫有些讪讪地抬头望去,她怎么就忘记玄武会医术了?

虽说玄武擅长用毒,可是他的医术也是不差的,在玄武面前救人,她这不是班门弄斧么?

钱沫沫咧咧嘴,挤了挤自己的一只眼睛,有些后悔的低下了头。真是的,有现成的大夫不用,她这倒是累的半死,更重要的是,幸亏这人醒过来了,不然她这不是等于庸医害人么!

“咳咳......”

躺在地上的人虽说已经醒了过来,眼神依旧有些涣散。他的咳嗽声成功地吸引回了钱沫沫的注意力,钱沫沫这时才发现对方是个男人。

玄武从自己的袖中掏出针筒,在那男人的人中穴上一点,青紫的血珠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不是单纯的溺水,而是先中毒,后溺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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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同病相怜

钱沫沫有些听不懂的看向玄武,中毒?不是开玩笑吧!他是怎么中的毒?难不成是被人施了毒之后又扔进河里的?

“不是吧!怎么感觉好像毒药什么的那么容易弄到手的样子呢!”她都感觉到自己的半边脸在不由自主的抽搐,这年头,怎么什么稀奇事都能让她遇到,这要是在现代,她是不是就可以去买彩票了?

“嗯!不过这种毒很好解,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被人下毒的,先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玄武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瓶药,倒出一颗塞进溺水男子的口中。钱沫沫突然感觉玄武就好像是动画片里的哆啦a梦一样,什么都能从他的身上变出来。

“主子,地上凉,你还是站起来吧!”

玄武将药瓶重新揣进自己的怀里,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钱沫沫开口劝导。

钱沫沫点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手打了打身上的浮尘,躺在地上的男子混沌的眼神慢慢的开始清明起来,望着钱沫沫冷冷的不说话。

“你没事吧?”

钱沫沫被对方看的有些无措,摸摸自己的脸颊挤出一句话。那人却没有说话,忽略玄武的探究直接坐了起来,开始在自己身上翻找什么东西。

这人怎么回事,别人救了他不说一声谢谢就罢了,第一反应竟然是检查身上的东西,难不成她们将他救活是为了抢劫他不成,要是真的想要拿他什么东西,早就拿走跑路了,还会巴巴地在这等着他醒过来?

钱沫沫被溺水男子的第一反应弄的有些火气,自己累的半死把他救过来却被人这样怀疑。

“玄武!咱们走!”

既然人家不领情,她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让人家当贼看么?

玄武撇了溺水男子一眼,钱沫沫突然会这样气恼,他也是能猜到一些的,站起身形准备去牵不远处在啃地上枯萎干草的马儿。

“谢谢你们,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我身上的那株草药?”

就在钱沫沫和玄武都要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溺水男子有些沙哑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疏离。

“没看到!还是说你认为是我们偷偷拿走了?”

钱沫沫回头冷笑一声看着那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家伙很讨厌。

“哦!”

那男子不但没有因为钱沫沫的讥讽而生气,反倒很淡定的叹口气用手臂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也不多言,就向河流的上游走去。

“站住!你找这个?”

玄武冷冰冰的声音飘出,钱沫沫转过头望向玄武,只见玄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株小小的植物,开着洁白的花朵,只是那叶子却有些吓人,那叶子并非平常植物的绿色,而是一种猩红的颜色。

“给我!”

溺水男子脸上失落懊丧的表情在转身看到玄武手中的小植物时,瞬间爆发出狰狞的急切。就好像玄武手中拿着的不是草,而是金子一样。

玄武闪身让过溺水男子扑来的动作,伸出另一只手在那人的身上一点,溺水男子立马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那里,唯独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睛冒着呼呼地火焰看着玄武。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

玄武走到溺水男子的面前将那株草在男子的眼前晃了晃,那男子的眼睛就那么跟着那株草来回转动。一旁才钱沫沫开始好奇起来,这长相丑陋吓人的草到底是什么玩意,那男人为什么这么紧张?

“这炼魂草哪里来的?你准备拿它做什么?还有就是你怎么中毒的?”

玄武一下抛出三个问题,溺水男子瞪着玄武没有立即回答,直到玄武用一根银针绕着那株草的白花,准备用针尖去挑动花瓣的时候,溺水男子终于开口了。

“我是从这道河的上游龙尾沟采来的,听人家说这草能治肺痨才去采的,不小心被这炼魂的叶子刺了一下,然后就昏迷着滚下山坡了,接下来的事就记不清了,只记得迷迷糊糊中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玄武点点头,伸手解了那男子的穴道。钱沫沫这才知道那株草是叫什么炼魂草,果然,看草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名字,一听就是要人命的东西。那人也是笨死了,这样的草要是能救人命估计也是让人重新投胎。

“可以给我了么?”

那男子胆子倒是挺大,看钱沫沫和玄武他们没有什么恶意,说话的态度更加生硬。

钱沫沫见玄武向她这边看来,就点了点头。玄武随手就将那株炼魂草扔到了男子的胸膛上,男子害怕炼魂草有损,又怕自己的手再被扎到,一时间又想接又不敢接,慌乱的样子十分好笑。

“炼魂草正如其名,是要人命的,对于肺痨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也许是跟着钱沫沫时间长了吧,他现在也开始对陌生人的事插手起来,换作以前估计他连救人都不会随意出手的。

溺水男子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一条布料准备去捡掉在地上的炼魂草,听到玄武的话手顿了一下,颓废地坐在地上,脸上的失落更重。

“这条河已经要了太多人的性命了,难不成还不够么?还要怎样才肯罢休啊!啊!~~~~~”溺水男子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歇斯底里的嘶喊着。

钱沫沫是最见不得这些的,而且刚才溺水男子在说这条河,看样子他不是卧龙寨的人才对,难道附近还有别的村子的人?

“你刚才说这条河让很多人送了性命?可以说的明白一些么?”

钱沫沫转身两三步来到男子的身边蹲下,急切地看着对方。那男子的眼睛再次被灰蒙蒙的东西遮盖,变得混沌,望向钱沫沫的目光空洞,没有生机。

“呵呵.......都是这条该死的河,好好的突然就鱼儿大批死亡,连挑去浇园子也会让庄稼死亡。”

钱沫沫点点头,这种情况她已经在柴家兄弟那里听说了,看来依靠这条河流生活的村子都受到了影响,因为柴家兄弟没有说周围的情况,她还以为依靠这条河流生存的也就只有卧龙寨呢,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们村子本来就穷,没有几户人家,自从河水出现问题后,村里的水井也陆续有了问题,眼看着村子里的人家日渐减少,我们却没有一点办法,好不容易听人家说炼魂草可以救命,却没想到......”

男子说着说着就又开始胡乱地揪抓自己的头发,钱沫沫想要去阻止对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应该是家里重要的人生病了吧,不然也不会这个样子。

看来她在离开卧龙寨之前得先弄清楚这条河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不然若是卧龙寨的饮水也出现问题柴家两位哥哥和三个丁吉岂不是也要遭殃?

自从和柴家兄弟还有丁吉结拜后,钱沫沫很多时候都会将自己真的当成最小的弟弟去考虑问题,她都怀疑这样时间久了自己的这张脸是不是就真的会将她变成男子。

“你先冷静一下,你的村子叫什么?”钱沫沫拍拍那男子的肩膀轻轻地问道。

那男子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被钱沫沫一拍后突然跳了起来,抓起地上的炼魂草就如发了疯似的向河流的上游跑去。

钱沫沫站起身子叹了口气,没有让玄武去追拦那男子。

“玄武,我们先回去吧!看来很多事还是要问问柴大哥才行,这附近可能还有别的村子也说不定。别的村子饮用水出了问题,而卧龙寨的饮用水却没有问题,应该是卧龙寨和别的村有不同之处才对。”

玄武也觉得钱沫沫所言有理,点点头去将马儿牵了过来。已经有过一次骑马的经历,这一次钱沫沫被玄武扶上马背也就没有那么恐慌了,手脚也不再僵硬。

因为心中有事急需问清柴家兄弟,这一次玄武和她同骑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到她,两人共乘一骑很快就回到了卧龙寨。

“秋忆,柴大哥呢?”

进得柴家大院,秋忆正在和柴家大嫂在晾晒东西,钱沫沫左右扫视没有看到柴家兄弟,问了秋忆一句就往屋里走去。

“主子怎么火急火燎的?是有什么事吗?柴大当家的到寨子中的广场上去接着练兵了。”

秋忆跟着钱沫沫来到屋里,替她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嗯!好!你帮我去叫柴大哥回来,我有点事要和他谈一下。”

钱沫沫接过秋忆手中的水一下子灌了下去,刚才一路上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想过了,卧龙寨因为很多人离开空出了不少的房屋,若是柴大哥同意的话,周围村子的人最好是能够搬到这里来住。

一来,附近村子的人来到这里,可以为卧龙寨带来一部分劳动力,卧龙镖局开张的时候也可以招更多的人进来,单单只是卧龙寨的人还是太少了。

二来,附近村子的人也能收到照顾,从报恩心理来讲未来卧龙寨发展起来后,也可以让卧龙寨的防御力加强。

钱沫沫正在盘算着,柴文便带着柴武和丁吉走了进来。

“四弟有何事?我看秋忆妹子急吼吼的样子,还以为你出寨溜达一圈发生什么事了呢!真是吓死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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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零五章 各司其职

钱沫沫正在盘算着,柴文便带着柴武和丁吉走了进来。

“四弟有何事?我看秋忆妹子急吼吼的样子,还以为你出寨溜达一圈发生什么事了呢!真是吓死我们了!”

钱沫沫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柴文柴武还有丁吉走了进来,三人全都是满头大汗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刚才从广场一路跑过来的。

看着他们急忙忙的赶回来,钱沫沫有些压抑的情绪瞬间好了很多,一直都是以为他们对她的关注不过是因为合作关系,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关切,她还是有那么一瞬觉得心中有暖流划过。

“也没什么,是我太过急躁了。大哥,这周围可还有别的村子?”

钱沫沫本来就不是那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心中暖洋洋,说出的话却还是淡淡的直奔主题。

“卧龙寨的上游好像还有两个村子吧,不过,我听说好像村子里的人走的走,死的死,似乎都是没有人的空心村了吧!四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柴文兄弟看钱沫沫没有事,也都放下心来,随意地找个位子就坐了下来,紧跟其后赶回来的秋忆为他们分别奉了茶。

钱沫沫把和玄武在河边学骑马遇到的事大概和柴家兄弟说了一遍,当然,她和玄武学骑马之间的尴尬是不可能说的。

柴家兄弟听完都有些沉默地低下了头,他们的确有和钱沫沫避开附近村子情况的嫌疑,但是主要还是钱沫沫一直都没有问,所以他们也就没有说。

毕竟他们不知道钱沫沫到底能有多少钱来给他们运作镖局,目前能让整个卧龙寨的人吃饱饭穿暖衣就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他们怕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为这附近的人都撑起一片天。

这一点钱沫沫也曾想过,自私本来就是人之本性,所以她也就没有就这一点多说什么,避开这个话题将自己方才的一些想法说给了柴家兄弟。

柴家兄弟没有想到钱沫沫竟然是这样为他们着想,想到自己那点自私的小九九,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三人中比较白净一些的柴文更是老脸臊的发红。

钱沫沫装作看不到,咳嗽了一声道:“我的想法可能是比较简单,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也可以说出来。”

柴家三兄弟哪里还有什么想法,其实从钱沫沫说要和他们合作开镖局到结拜为兄弟,表面上大家是听柴文的,其实三兄弟是唯钱沫沫马首是瞻的。

基本上钱沫沫说的话他们都很少有反驳的时候,倒不是一味地怕钱沫沫突然撂挑子不帮他们,而是很多时候他们也真是觉得钱沫沫的话非常在理,让他们找不到要反驳的理由。

三兄弟同时摇头,钱沫沫也就没有多矫情什么,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我今天遇到的人说他们村子是因为井水出了问题才会有人陆续死去,我想确认一下咱们卧龙寨平常也是用的深井之水么?”

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不然等到有人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倒下,那时候再来解决就晚了。

“咱们卧龙寨不用深井地下水,而是吃的山泉水,就是卧龙寨山上泉眼里的水,村子里的深井一般都是用来洗衣服用的,很少有人喝那水,因为大家世世代代都喝惯了山泉水。”

柴武抢在柴文开口前说了出来,一副这件事他最了解的样子。柴文也是惯着他,对挑眉看他的柴武伸出大拇指做了一个你说的对的无奈表情。

“那就应该是山石过滤了水中的有毒物质,或者是河流里的毒没有侵蚀到山上的水源。”钱沫沫用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没错,属下刚才已经去探查过了,卧龙山的水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是这里地域比那些村子高出许多,再加上卧龙寨靠近河流下游,才能幸免。”

钱沫沫话音刚落,玄武的身影就从门口闪了进来。他方才回到卧龙寨和钱沫沫分开后就直接去检查了卧龙寨的水源,已经确定过没有问题了。而卧龙寨之所以没有问题,和别的村子唯一不同的也就只有地势高这一点。

“嗯!应该是这样!”钱沫沫听完玄武的话略一思量点点头觉得玄武推测也算有根有据,转过头抬眸看向柴文继续道:“大哥,依小弟看,不如现在就派人到临近两个村子去看看吧,如果真的还有人居住就直接将对方接回到咱们卧龙寨,还有就是,我想到河流的上游去看看,大哥帮我找个熟悉路的人领路吧!”

“我去!”

“俺熟悉!”

不等柴文说话,柴武和丁吉就同时抢着要给钱沫沫带路,两人虽说年龄也不小了,却依旧玩心重的很,一听说能出寨子都抢着要和钱沫沫一起去。

钱沫沫也不知道该听谁的,总不能让他们两个人都和自己去吧!寨子里需要大哥坐镇,到邻近村子去探查的事也需要有人带头,所以她只能带一个人走。

有些为难的钱沫沫看向柴文,这种事还是听大哥的吧,大哥对二哥和三哥的性子也比较了解,安排上一定是合情合理的。

收到钱沫沫暗示的眼神,柴文咳嗽一声,打断柴武和丁吉两人斗鸡一样互瞪的幼稚举动,说道:“丁吉曾经到上游去打过猎,这次就由丁吉带路。武子,你带人去附近两个村子看看。”

听到自己可以和钱沫沫一起到龙尾沟去的丁吉一下咧嘴笑开了话,得意洋洋地看着柴武,一副你咬我的嘴脸,气的柴武脸都有些绿了,气哼哼地别过头去不理他。

柴文好笑地一巴掌打在丁吉的脑袋上,“别闹!四弟身子骨弱,你这次去不光是领路,也要照顾好四弟,要是四弟.......”

“要是四弟少了一根毫毛,俺就拔三根还!”丁吉揉揉自己有些发痛的后脑勺,抢过柴文的话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着。

“你可拉到吧!就你那两根黄毛就算是全拔了也抵不过四弟一根毫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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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零六章 前往龙尾

柴文被柴武一说,也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于担心了,龙尾沟虽然远在卧龙寨上游,但事实上也不算太远,最多也就小半天的时间也就到了,若真是有什么事派人飞鸽回来求援也是来得及的。

想到信鸽,柴文视线转向丁吉,刚要开口询问信鸽是否安置好。丁吉翻个白眼伸出自己的手掌道:“打住!打住!信鸽俺已经妥妥地放好了!你放心就是!”

丁吉拍拍自己腰间系着的布袋,一副受不了自己大哥的样子,比柴武脸上的不耐更甚。柴文被自己的两个弟弟这般嫌弃不由气恼地瞪了他们一眼,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多说,二弟三弟四弟,你们一路小心,我在此等你们回来。”

“哎呀妈呀,终于可以走了!”

“再不走天都黑了!”

听到柴文终于墨迹完了,柴武和丁吉两人争先恐后地翻身上马,因为有了之前的一次骑马经历,钱沫沫这一次也是一人独乘一骑,而玄武则另骑一匹马在旁边跟着守卫。

被柴武和丁吉挤兑的柴文有些脸上挂不住地瞪了他们两人一眼,一副你们两个给他小心的样子,对于这种兄弟间的交流,钱沫沫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她身上,被玄武扶着翻身上马的她被这几个人一注视险些没有折过去。

“四弟笑起来真好看,比女人都漂亮!”

丁吉一句无心之言让钱沫沫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玄武站在钱沫沫所骑的马下脸色也变了变,速度之快,都没有人注意到。

“你小子说什么呢?小心大哥真的不让你去龙尾沟,给你留在寨子里关柴房去!”

柴武学着大哥柴文的样子一巴掌在丁吉的后脑勺扇了下,不等丁吉反应就驱马向前率先出发。

丁吉被打了一巴掌自然是不肯罢休,也驱马去追赶柴武,手下的十几个人看到两位头领都走了,也都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钱沫沫脸上的笑意早就收起,看了眼已经跑远的柴武和丁吉,对柴文抱了抱拳一夹马腹也跟了过去,作为钱沫沫的护卫,玄武早已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紧紧跟在钱沫沫的身侧。

柴文目送着钱沫沫一行人走远后回到了寨子里,首先就是让人告诉自己的妻子看好秋忆,安排好这件事柴文依旧按照每日的惯例去寨子中央的广场带领剩下的人练功,争取早点可以让镖局开张。

再说钱沫沫一行人,因为钱沫沫根本谈不上会骑马,刚走出没有多长时间就被马儿颠的有些恶心,屁股也开始磨得有些发疼。为了躲避屁股疼痛的地方人也开始摇摇晃晃的,玄武跟在旁边几次低声询问她都摇摇头没有回答。

要是让柴武和丁吉知道了肯定是要放慢了速度将就她的,被人知道她这般娇气,不是让人更加觉得她像个女人么!

可能是刚才丁吉的无心之言让钱沫沫加深了警醒,即便她现在已经头晕眼花的想要吐了,还是咬牙硬挺着。唯一支撑着她的意念就是不能让大家为了她而停下来或放慢这本就不算太快的速度。

就在钱沫沫摇摇欲坠的之际,玄武突然就纵身一跃从自己的马背上换乘到了钱沫沫的马背上,等到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玄武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钱沫沫的身后。

“咦!玄武怎么跑到四弟的马背上去了?”

眼见的丁吉在和柴武抬杠的时候第一个发现了玄武和钱沫沫共乘一骑,在玄武突然出现在钱沫沫身后的时候,钱沫沫就已经清醒了很多,被丁吉这么一问,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搪塞丁吉。

丁吉这么一说,柴武也回头看向共乘一骑的钱沫沫和玄武,虽然觉得两个大男人共乘一骑有些让人误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钱沫沫和玄武两个人坐在一起竟然没有什么违和感。

“主子刚学会骑马再加上身子骨弱,所以属下和主子共乘一骑。”

玄武这一解释更加让柴武和丁吉吃惊,要知道任他们平时怎么挑逗玄武,玄武都很少理他们,对他们说话,还是第一次用了这么多字。

钱沫沫的囧地虽然被解,可是紧跟着而来的麻烦也是让她头疼的很,柴武和丁吉对她和玄武探究的眼神总归是让她觉得毛毛的。

不过好在玄武和她共用一匹马后明显没有那么颠簸了,屁股上因为摩擦而火烧火燎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一开始因为她骑术不精落后的步伐也很快就赶了回去。

或许是玄武知道她被柴武和丁吉时不时回头看看时的不自在,没走几步玄武和钱沫沫的马就遥遥领先,成了整个队伍的领头马。

钱沫沫也暗暗舒了口气,被人当成动物似的看,那滋味也真是他么的不好受。

整个人放松下来的钱沫沫在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声,因为紧张后的放松,很快钱沫沫便开始打起了盹。不得不承认玄武的骑术是极佳的,没多久她便在轻微的晃动中睡了过去。

玄武尽量放松自己紧绷的手臂,让靠在他手臂上休息的钱沫沫能舒服一些。钱沫沫睡着后,整个队伍的速度也提高了不少,沿着河岸的道路一马平川,再加上这些人的骑术都不错,很快就他们就看到了第一个村子。

村子里死寂般的沉静,没有一点生气,走近后可以看到很多房屋都已经倒塌,只有极少的几间屋子还能住人。

一行人在村口停下,萧瑟的街道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脏乱的地上甚至找不到一个脚印。

“这里还能有人么?不如我和你们一起往前走,到下一个村子再说吧!”柴武砸吧砸吧嘴,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要说有鬼他信,要说有人还住在这里,估计也是僵硬的骸骨。

“嗯?......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本来就睡的不是太实的钱沫沫没有了那种已经习惯的活动感一下就被柴武瓮声瓮气的声音给惊醒了,揉揉自己的眼睛有些歉然的看了玄武一眼,转眸去找吵醒她睡觉的罪魁祸首。

“这就是那两个村子中的其中一个?”

钱沫沫视线在看向柴武之前成功的被这几近荒废的村子吸引,难以想象这一村子的人是如何目睹自己的家园慢慢破败成这个样子的。

“四弟,你醒了?这村子这样估计是不可能有人住了,要不咱们继续前行吧,四弟说的那个人应该可能是在下一个村子才是。”柴武看到自己吵醒了钱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头。

“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那不是还有几家没有坍塌的房屋么?”

听钱沫沫这么一说,柴武也有些不好意再反驳,只好当下点了几个人手进村去查看。钱沫沫他们为了以防万一留在村口处备援。

眼看着柴武几个人下得马后慢慢深入村子,钱沫沫心中五味杂陈,既希望能找到还留在村中的人,又不希望。

不到盏茶时间,柴武他们就搜索完了整个村子,其实要找人也很简单,即便一个村子在荒芜只要有人居住就会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再加上整个村子一多半的房屋完全没可能住人,所以柴武他们搜索起来也不是很难。

柴武一边向钱沫沫他们走去,一边摇了摇头,手中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一根树枝也被他丢到了枯草荒芜的路旁。

因为毫无收获,一行人的心情多少也有些失落,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个村子,不然他们这次来,其中的一个目的就等于毫无收获。

一路无话,钱沫沫等人在晌午的时候赶到了龙尾沟附近,平坦的地势开始变的崎岖起来,好在玄武的骑术精湛,速度上没有怎么受影响。

只是可怜柴武和丁吉各自带领的那些手下,很快就怨声哀悼起来,速度也大大地变慢起来。一行十多人的队伍被拉成了长长的一字长蛇,好在柴武还算是有些首领的气势,再加上丁吉默契的配合,抱怨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四弟,到前面我们可能就要先分开了,龙尾沟的村子不像刚才的那个村子是依着河流而建,偏离河道很远,所以到前面我就先就此分手,不管那个村子是否有人我们都会在分手的地方等你们的。”

柴武勒了一下自己所骑马儿的缰绳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龙尾沟,却不得不在此处先分道扬镳。

“嗯,也只能先如此了,二哥,你们虽然是进村找人,但是也要多加小心,不管我们哪一方遇到问题,都用商量好的办法互相联络对方。”

临近龙尾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开始集中起来,钱沫沫和柴武简单告别后,柴武带了整个队伍三分之一的人先行向往第二个村子,而钱沫沫这边也开始向龙尾沟进发。

本来钱沫沫想让柴武再多带几个人的,却被柴武拒绝了,想想自己这一队是深入龙尾沟去寻找造成河流被污染的源头,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也就没有再和柴武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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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零七章 玄武整人

丁吉曾到龙尾沟去打过猎,对里面的山路也还算熟悉,带着钱沫沫一行人很快就进入了龙尾沟的腹地。

初进龙尾沟,钱沫沫等人直觉得扑面而来的空气让他们身生燥意,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捻腻腻的,犹如身处热带雨林。

钱沫沫体质偏寒,对于这种闷热倒还没有太大反应,可怜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很快就热的满头大汗,就连玄武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突然感觉好像到春天了一样!”

“春天?我看这里都快他奶奶的赶上夏天了!不行不行,我得把这棉衣脱了!”

走在钱沫沫身侧的两个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拉自己的领口往里面吹冷风。其中一个身材丰满一些的热的心烦,一把就将自己的衣服整个拉开露出胸膛。

钱沫沫一愣赶忙将自己的脸别了过去,或许是来到这里时间太长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男子光膀子的样子,这会子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别扭。

钱沫沫扭过头去的同时玄武一步跨到她的身侧,挡在钱沫沫和那人的中间。可能是玄武突然一下挤到钱沫沫和那人中间的动作太大,那人越过玄武看看有些尴尬的钱沫沫呵呵笑了起来。

“我说四当家的,这深山老林全是男人的你这害羞个什么劲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娘们呢,哈哈......”

那大汉话音一落,整支队伍的人都看向钱沫沫哄堂大笑起来。走在前面的丁吉回头瞅了钱沫沫一眼虽然有些意外还是维护地说道:“都别闹了,再往前路更不好走,都给我机灵着点。”

丁吉说的没错,他们顺着河流一路进入龙尾沟脚下的路的确是越来越难走,因为空气潮湿,路面湿滑每个人光是保持平衡都已经很费力了,慢慢向下的地势旁,幽深的河流就像是从地下的深处涌上来的一样。

“嘶!诶,我说三当家的,这里的空气是不是有毒啊!我这肚子怎么越来越痒了!”

当初开口消遣钱沫沫的大汉不断地抓挠着自己的肚皮,有些地方都抓破了还在不停的挠。头上的汗也越出越多。剩下那些本来想要学着敞开衣衫凉快的人立即被吓的将自己的衣服穿好,拉开衣领还没有脱的也麻利地将衣领掖了起来,宁肯热点也不敢拉开一点点衣角,就差没把自己整个脖子和脑袋埋进衣服里了。

钱沫沫探头瞥眼看了一下,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哪里是什么中毒,就算是中毒也不是什么空气有毒,那是玄武的痒痒粉才会有的反应。

她反握了一下玄武扶着自己手臂,对上玄武抬头探寻的目光向那个大汉怒了努嘴,玄武转头看向那家伙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看那家伙已经将自己的肚子抓到流血了,回头将对钱沫沫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扶着钱沫沫站好,向那大汉走去。

“是湿疹,和空气没关系,你把这个途上,这里空气潮湿,还是不要脱衣服的好!”

玄武将一瓶药塞到那大汉手里,回身又来到钱沫沫身边。那瓶解药的成分是什么钱沫沫最了解不过了,那可是用狗尿调和的,真是不知道玄武怎么研究那玩意的。

不过,更重要的是玄武什么时候动的手?玄武一直都走在她旁边扶着她,如果有什么小动作她已经第一个发现才对,难道是她反应太过迟钝?

钱沫沫歪着脑袋将刚才那大汉脱完衣服后的事仔细回想了一下,依旧没有发现什么。不过玄武这么做也是为了她,这么做也就能制止接下来有人效仿脱衣服。

“好了,好了!大家就原地休息一下,吃些东西,等一下我们再继续前进。”

丁吉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说着,话还没有说完手下的人就哄闹着东倒西歪的坐了一地,对于这一点玄武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因着刚才的事钱沫沫的注意力还没有从玄武身上离开,所以玄武的表情钱沫沫一丝不拉地看在了眼中。

“没什么,只是觉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罢了。”

玄武若有所指巧妙地回答了钱沫沫的问题,任所有人都能听到也是模棱两可,不明白他到底说的什么。钱沫沫也是稍愣一下后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看着满地毫无纪律的众人她也眯起了眼睛。

那大汉涂过玄武的药后立即就不痒了,只不过那味道有些太过明显,本来挨着他坐的人都一个个地挪了位子,看他几次张嘴又没有开口的样子,钱沫沫就知道他应该是想问玄武这药为什么味道会那么臭,却又想到玄武治好了他的奇痒症而不好意思抱怨。

钱沫沫笑着摇摇头,接过玄武递来的水喝了两口,就着水吃了一些干粮。她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照目前这个地势走下去,可能会越走地势越低,前面的路会不会被河流的水位淹没都难说。周围因为气温湿度和热带雨林相仿,张满了枝繁叶茂的植物,与冬天这个季节一点也不符合。

视线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最后落在身旁几步之遥的河流中,幽深墨绿的河水有些浑浊,按理说山谷中的水应该是清澈见底的才对,这般浑浊一看就是有问题的。

“玄武,扶我到河边去看看!”

钱沫沫将手中剩下的干粮先收了起来,招呼玄武向河边走去。越是靠近河流那种湿热的感觉就愈加明显,脚下的路也更加湿滑。

“四弟可是发现了什么?”丁吉把手中没吃完的干粮一股脑地塞进口中,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地跟了过去。

“目前没有,只是觉得这河水似乎有问题,就过来看看。”

钱沫沫扶着玄武收起自己衣服的下摆蹲了下去,一边看河水一边头也不回地应着丁吉的话。说着就要伸手去掬河里的水,被玄武一把拉住了手臂。

玄武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银质的小匕首在河流里搅动了几下,拿上来看了看,便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水里。

“温的!”

玄武的手遇到河水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变了,怪不得这里这么闷热,感情这条河是温热的,遇到冬季的冷空气肯定会变成水雾的。

钱沫沫听玄武这么说也将自己的手伸进了水里,触手温热的感觉让她的微凉的手十分舒服。走过来的丁吉看到钱沫沫和玄武都将自己的手伸进了水里便问道:“怎么样?有什么问题么?”

说着他也蹲了下去,准备学着钱沫沫他们的样子去摸河中的水。

还没等丁吉的手伸进水里,钱沫沫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这种水温已经接近温泉水的温度了,这附近应该是有温泉的,呵呵......这也就解了鱼儿不能生存,庄稼枯萎,河面冬日里不结冰的迷,我们走吧!照这个温度,我们要找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

钱沫沫掬起一捧水洗了一下脸,慢慢地站了起来。温泉水中含有氢离子,而这种物质虽然浓度不大,却有侵蚀岩石的能力。还有一些重金属成分也是会让人类肾脏衰竭的,而这些古人是肯定不懂的,不然也就不会有人为了追求长生不老而服用丹药了。

虽然扯得有些远,却大同小异。钱沫沫收回自己越想越远的思绪回到队伍的中间,丁吉招呼众人动身,一行人又开始了走路姿势怪异的行军。

“四弟,温泉是什么?”

走在前面的丁吉刚才就听到钱沫沫说的温泉什么的,自己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是什么,好奇宝宝地回头问了钱沫沫一句。

正在想事情的钱沫沫抬头无辜地看向丁吉,丁吉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热赶紧就又转了回去。心中暗骂着自己怎么越来越不正常了。

有些迟钝的钱沫沫后知后觉的地反应过来丁吉的问题,便将温泉的大概定义说了一遍,着重将其中的利弊说的明了一些。

众人虽然被钱沫沫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但好在注意力转移脚下的路也就觉得没有那么难走了,尤其是听到钱沫沫说温泉水可以泡澡的时候,浑身臭汗的一群人早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就在大家嬉闹着一会泡温泉的时候,吸入鼻端的空气中硫磺的味道渐渐浓郁起来,因为雾气变浓的关系能见度也开始降低。

“三当家的,这里好像到头了!”走在前面探路的人突然喊道。

丁吉应了一声准备去叫钱沫沫,而钱沫沫早已由玄武照顾着走了过来。走到丁吉身边,他们的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褐色的石壁触手生温,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里,说是石头不如说是一面石墙,河流的水也在这里被截断。

“四弟,现在怎么办?”丁吉对着眼前的石头泛起了难,一路找过来没想到被一块丑陋的大石头挡住了去路。

钱沫沫没有立即回复丁吉的问题,而是抬头向上看去,好在石头的高度不是太过吓人。

...

... (..)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零八章 翻越障碍

“玄武,麻烦你帮我上去看看!”

钱沫沫转头对玄武说道,她估摸着岩石后面应该是有路的,他们一路走来到这里突然被石头挡住,脚下的路只有一层青苔,如果真的是一直都无人行走过,应该是荒草丛生才对。

玄武点点头,纵身一跃,在空中连踢两次石壁借力终于上到了石头的顶端,却被石头另一边的景象给定在了那里。

雾气腾腾宛若云海的地面随着气流翻腾着,偶尔被风流吹薄的雾层处可以看到下面波动的水流。河流两岸的树木也被这蒸腾的水雾将叶子洗涤的一尘不染,泛出油亮的绿色,这样的景色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玄武,石头对面是什么?还是从这里开始就全都是石头了?”

钱沫沫用手搭起凉棚眯着眼睛看向上面的玄武,见玄武久久不曾移动便开口揣测起来。

“四弟,玄武是不是遇到什么解释不了的了?他怎么从上去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丁吉扯扯钱沫沫的衣袖边说边和她一起看向上面的玄武,钱沫沫被丁吉这么一说,也皱起了眉,玄武的冷静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都这个反应,难道对面真的是什么难以相象的东西?

就在钱沫沫准备再开口询问的时候,玄武犹如从天而降的大鹏鸟分身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钱沫沫面前,轻灵的动作好像蜻蜓点水,让所有人都羡慕赞叹不已。

“玄武,上面怎么样?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钱沫沫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他们这一趟难道真的要白跑了?

“你小子倒是说啊!这闷葫芦的性子真他奶奶的急死俺了。”

丁吉也被闷声不吭的玄武气的直跳脚,哼哧一声挥拳捶在了石壁上。玄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有在意,而是和钱沫沫说道:“主子莫急,属下带你上去一看便知。”

钱沫沫点点头,脸上的急躁减去一多半。丁吉一听更加不乐意了,急急道:“你小子有什么就直说,买什么关子啊!难道石头上有娘们不成!”

手下的人听丁吉这么一说哄地一下笑了起来,钱沫沫怕丁吉不上那个脱衣大汉的后尘急忙打圆场道:“三哥你别着急,应该是上面有什么东西是平常难以见到的,我先上去看看,然后再下来告诉三哥。”

这些人也真是的,就玄武那张脸往那一摆就算是白虎朱雀来了都要小心防范溜须着,要不然自己怎么拉肚子浑身发痒的都不知道。

玄武那张生人勿近的脸,简直就是和他家主子一个死样。心中一疼,钱沫沫暗骂自己一声,好好的她怎么又想到夜殇了。

脚底一空,钱沫沫愣神之际人已经被玄武抱着登上了石壁上端,这一次她的反应也不比玄武平静多少,一石之隔,人仙两界,脚下的云海让她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大自然的神奇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放言深入妙云海,示我仙圣本所寰,也不过如此。”钱沫沫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直到丁吉在山石下呼唤才将她从震惊中拉回来。

“玄武,有没有什么路能够从这里绕过去?”

他们可是不会轻功的,要是让他们飞身上来或是被玄武一个个的带上来太不现实了,如果没有路可以绕恐怕就得是用绳子爬上来了。只是从上面看下去这高度虽说不是太高也不算矮,再加上石壁光滑潮湿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的,搞不好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主子,你不用找了,要是想绕过这里恐怕还要绕很远,而且途中会不会遇到被的障碍也不知道,只有让他们爬上来了。”

玄武对钱沫沫摇摇头,将带上来的两条绳子套在上面两处凸起的尖石上,试了试才甩了下去,示意他们爬上来。

这些人经过玄武这些日子的锤炼明显长进不少,完全不像钱沫沫想象的那般无用,虽然攀爬过程惊险不断,但还算有惊无险费了些力气也就全都爬了上来。而上来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眼前的美景给镇住了。

“咱们这是成仙了么?四弟,你快掐俺一把,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

丁吉站在钱沫沫旁边好久才算醒过神来,自己掐了一下脸颊不算还让别人掐,生怕自己的感觉出现了错误。

“噗......三哥,你都多大了,还说这种话!”钱沫沫好笑地摇摇头,转过头对站在身后的大汉道:“大家都上来了么?我们得抓紧时间了,林中入夜早,我们一会还要找露营之处,大家都手脚麻利些!”

那位手下被钱沫沫一问赶忙就低下头去应了一声回身去清点人数,在他们的眼中,钱沫沫作为子陌的身份是高不可攀的,总觉得是一个不可能的神明,只是站在她的身边就足以让他们心生敬畏,除非那个人粗线条。

“禀三当家,四当家,大家都已经上来了,无人落队。”那个手下倒是机灵,只是转眼就将所有人员清点了一遍,回过头来还不忘连丁吉在内一起报备,这一点,钱沫沫暗中点点头觉得此人值得留意。

“你叫什么?”钱沫沫挑挑眉,看向那个手下。

“呃?啊!小的安顺。”那位手下被钱沫沫一问有些受宠若惊地红了脸,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嗯,安顺,你就先作为这支队伍的管队吧,有什么事我和三哥会直接跟你说的。”钱沫沫说完后定定地看着安顺,直到他点头才继续道:“现在将绳子解上来,然后到那边系好,我们得下到石壁的另一边去。”

钱沫沫指了指玄武已经找到的可以安全降落的地方,安顺立即便带了两个手下一起到那边去放绳,趁着这些人靠拢过去的间隙,钱沫沫拉住了丁吉的衣袖。

“三哥,那个安顺你可以多注意一些,此人应该可以为你分忧。”向安顺的方向努努嘴,钱沫沫将自己的声音尽量压低。

“嗯,既然四弟认为此人靠得住俺会多多留意的。”丁吉点点头看向安顺的目光也锐利了许多。

“三哥也不用动作太过明显,暗暗有意培养着也就是了。毕竟好铁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

说吧,钱沫沫便向看来的玄武走去,她是不可能像他们一样顺着绳子滑下去的,虽然她很想,但是估计她可能会脸朝地的,为了自己这张不算太漂亮的脸着想,她还是乖乖地让玄武用轻功带她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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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零九章 夜宿龙尾

钱沫沫叹口气,岩浆和温泉再加上涌出地面的地下河,估计这种搭配就算是说给别人听不一定有人信,大自然却就这么简单地将这三种环境给融合到了一起。

“四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丁吉和一众手下站在半月形的温泉岸边,看到钱沫沫被玄武带回来,全都围了上来,只恨自己不会轻功不能飞过去一睹为快。

“嗯,我们这次恐怕要白来一趟了!”

钱沫沫点点头,玄武松开抱着她的手后她尽量不引人注目地与其拉开了一点点距离。这次他们来完全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带的工具基本都是攀爬和自卫用的,再来就是带的干粮也是有限的,想要阻止岩浆继续向河里流,恐怕还是要回去好好准备一番。

“那边到底是什么?咱们这才刚到这怎么就又白来了呢?”

丁吉一听钱沫沫说有可能是白来了立马就有些急了,那些手下也附和着。好在他们对钱沫沫还是不敢太过造次的,有三当家做先锋,他们也就静等钱沫沫解释。

“嗯~~~怎么说呢,那边的地缝可以看得到岩浆,而岩浆是一种比火的可燃性和温度还要高的东西,嗯~~~我简单点说就是,这次我们带的工具太过简陋,无法阻止岩浆流进河流,也无法阻止温泉水和河流汇流,所以,我们需要回去重整方案,带足工具和人手重新来。”

钱沫沫看他们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说的是什么也就懒得再和他们解释,直接告诉他们需要重新设定法案,这一次只能算是实地考察了,她已经将这周围的地形记在心中了,等回去后再详细制定一份方案即可。

抬头看看天色,林中天黑早,尤其是因为这里的气温冬天都不曾枯萎的密林下,更是早早的就开始天色发暗了。

“行了,今天我们就算是出龙尾沟也是露营,而且过一会视线可见度也会降低,大家不如今晚就在次休息吧,靠着温泉还能取取暖。安顺,你带几个人到周围检查一下,设置一些简单的预警陷阱,省得晚上会有什么猛兽闯过来。”

一头雾水的众人虽然一开始完全不懂钱沫沫所说的岩浆是何物,但却听命了后面的话,那就是他们带的东西不够,还需要再来一趟。

明白了这一点,丁吉叹了口气也不再追问钱沫沫,那些手下看没有更多的消息可以听到,自然也就跟着安顺去了河岸旁的树林中。

“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野味可以打来吃,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吧!”

丁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弓箭,准备趁着天色还早去弄些野味回来吃。虽然知道他曾经来这里打过猎,钱沫沫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招呼了两个人陪他一起去。

看着众人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后,钱沫沫和玄武留在了半月温泉的旁边,玄武帮钱沫沫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让她坐下休息,自己掏出了一些药粉在晚上准备露营的大石滩旁边仔细地撒了一圈。

“玄武,你在做什么?”钱沫沫托着腮,好奇地看着玄武手中微黄的药粉被均匀地撒在地上,然后融进潮湿的苔藓中。

“这是防止毒虫和毒蛇的药粉,这里晚上将会成为整个林子中最温暖的地方,难保那些喜热的东西不会爬过来,先预防着。”

听玄武这么一说,钱沫沫只觉得自己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是最害怕那些滑不溜丢的冷血动物了,即便没毒,也够她喝一壶了。

“不会吧!玄武你不会骗我的吧!”钱沫沫一双晶亮的双眸左右打量着四周可疑的草丛,生怕漏过一处可疑点。

“主子放心,你服用过湘妃娘娘的百蛊王,毒虫毒蛇之类的都会绕道避之。”

玄武收起自己手中的药瓶,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四周走到钱沫沫身旁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当初还让白虎纠结了好久呢,最后还是王爷告诉了他钱沫沫服用了湘妃娘娘的百蛊王。

没过多长时间安顺和几个他带走的手下就回来了,顺便还捡了一些干柴,因为树木茂密,听安顺说只要往里面走一段,湿度就会降下来,而树木的季节更替也能明显看到。这些干柴就是他们从哪里捡回来的。

安顺他们回来后,几个人听钱沫沫说这里的水可以用来洗手和泡脚后都围坐在半月温泉池的旁边享受,钱沫沫也是后悔自己说了能泡脚解乏的事,这会子看着一帮大老爷们在那光着脚丫子泡脚,她也是醉了。

没过多久,丁吉他们也回来了,三个人全都满载而归,因为这里鲜有人进来,野味也就很容易就能捕到。借着安顺他们升起的篝火将鸡毛和兔子皮褪去,又用带来的清水简单冲洗了一下,便放在了火上。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黑漆漆的周围死寂般的安静,除了他们这边吵闹的人声就是身后水流的声音。晚上的伙食还算是不错的,有了丁吉他们带回来的野味,大家手里的干粮也好吃了不少,即使那野味没有放调味品大家依旧吃的不亦乐乎。

钱沫沫接过丁吉给她递来的一只兔腿,金灿灿的色泽十分的有食欲,只可惜这样的露营却只会让她想起当初在山崖上夜殇和她的那个夜晚。

那一晚夜殇烤了山鸡给她吃,而她因为太饿狼吞虎咽间噎住了,接过误饮了白露就喝醉了。其实那一晚她不是完全一点意识都没有的,她只不过是借酒发疯而已。

她还记得她唱了笑红尘给他听,他问她歌词中的生活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如今她可以笑傲红尘,身边却没有了他的身影,果然老天就是会玩她啊。

钱沫沫看着手中的兔腿眼底升起了氤氲的水雾,和身旁的温泉白雾混在一起,将她的脸笼罩在众人不知的哀伤中。

坐在她旁边的玄武却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常,在看看她手中拿着的兔腿,玄武大概猜到了钱沫沫在想什么。

“主子,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油腻?”

玄武的声音将沉浸在夜殇的世界中的钱沫沫拉了回来,有些慌乱地擦擦眼角笑着道:“没事,我只是被这烟给熏到了。所以有些难受,现在没事了。”

钱沫沫随便扯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对同样有些担忧的丁吉点点头撕下了兔腿上的一丝肉放在口中,砸吧几下,她笑着对丁吉道:“三哥的手艺不错,很好吃!”

丁吉一听这才眉开眼笑地笑出声来,急忙又从火架上的一只兔子上撕下一只腿递了过来。然而到底好不好吃,只有钱沫沫自己知道,或许这兔子真的是美味的,而她的心中却装满了他,吃下去的东西又怎会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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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一十章 玄武脸红

满是旎嫙与娇喘的龙啸殿和温度开始明显下降的山林形成鲜明的对比.钱沫沫一伙人吃过东西后围在一起唠家常.这个时候钱沫沫还是喜欢听他们说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的.

也不知道是谁挑的头.说着说着一帮人就说到了九王府.自然而然地说起了九王妃.原來在外人的眼里.九王妃是享尽万般宠爱传奇一般的女子.

本來钱沫沫还是不想听的.可是听到他们这么夸自己又來了兴致.每每当众人说到神乎其神的时候.她就会泼上一盆冷水.哪里知道这些人立刻就群情激昂地开始护着那个他们口中的她.

慢慢地套话问她才知道.原來当时祭天施粥的时候卧龙寨的很多人也去了.他们对于钱沫沫当时能挨个帐子嘘寒问暖.亲自检查粥食都是感动的不得了.完全是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的.

听到这里.钱沫沫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和他们说下去了.倘若他日她卸去脸上的人皮面具.她又该如何面对他们.

“三哥.天色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我就先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去和二哥他们汇合呢.”

“嗯.行.四弟你先去睡觉吧.我们一会就去睡.”

丁吉对钱沫沫之前作为天圣公主时连得四魁的事喜闻乐道.和几个手下正在兴致勃勃地说着那段有些被严重杜撰过的百菊品雅赛.随口应了钱沫沫一声就又津津有味的投入到了八卦中.

钱沫沫摇摇头.谁说只有女人才会八卦的.这一群男人八卦起來也不女人强多少啊.她起身來到玄武给铺的干草旁边斜倚了下來.刚闭上眼睛.身上一沉.厚重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是玄武替她盖上的.

“对不起.吵醒主子了.”

“沒有.哪有人躺下就能睡着的.况且这荒郊野外我估计就是想睡也需要一段时间酝酿酝酿.不过是想闭目养养神罢了.”

说着钱沫沫就又做了起來.她的确是沒有睡意.只是觉得和丁吉他们在一起坐着听着他们那般夸赞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主子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玄武回头看看丁吉那边依旧兴奋交流情报的人.又转回來看向钱沫沫.

钱沫沫被玄武的话说的一愣.要不是她对玄武的存在感早已熟悉.她都会怀疑今天站在这里和自己说话的是别人冒充的.

“呵呵......”钱沫沫轻笑出声.拍了拍自己的旁边道:“坐下來吧.陪我说会话.”

玄武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撩起自己的衣袍坐了过去.干草铺的面积本來就不是太大.钱沫沫占了一般.另一半玄武坐下去后虽然刻意的拉开了一点点距离.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钱沫沫拍拍玄武有些僵硬的后背.望向他有些发窘的俊脸道:“玄武.你怕我.”

玄武并沒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不过经钱沫沫的手这么一拍他的后背倒是沒有那么僵硬了.钱沫沫叹口气.知道想指望玄武先找个话題打发时间是不可能了.

她便开始给玄武讲她曾经听到的一些故事.从天上的星星月亮讲到河流山川.时间静逝.丁吉那边慢慢安静了下來.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呼噜声传來.钱沫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缩成一团斜靠在玄武的身旁睡着了.

林中夜冷.即便有温泉和地缝在侧钱沫沫畏冷的体质还是有些吃不消.玄武抬起手臂几次犹豫最后还是抱住了畏冷的钱沫沫.驱动自己的内力给钱沫沫当火炉.

本來钱沫沫是依偎在玄武身边.玄武也只是单手搭在钱沫沫肩上的.可玄武的身体因为内力变的更暖后钱沫沫出于本能便又向玄武的身上凑了凑.

不消片刻.钱沫沫已经整个都钻进了玄武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角度砸吧砸吧小嘴满意地不再动弹.只是却难为了玄武.架着两只胳膊完全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一脸的吃惊久久不曾消失.

看來今夜.注定有人无法入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钱沫沫脸上.闭目养神的玄武察觉到后伸出抬起自己的手掌在钱沫沫的脸颊上方遮挡住.希望钱沫沫能多睡一会.

他的手臂才一动.窝在他怀中的钱沫沫便嘤哼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玄武的手就那么停留在空中.钱沫沫投过他的指缝看到玄武有些无措的表情.

这样的画面停留了近一分钟.钱沫沫才眨巴眨巴眼睛嗖地一下从玄武的怀里坐了起來.拍打着自己的额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玄武也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那个...谢谢你玄武.”

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钱沫沫最后还是喏喏地说了一句谢谢.不管怎样.说句谢谢应该不会有问題的.

玄武咳嗽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轻哼了一声.如果这会子不是他腿麻了估计早就钻到林子中去了.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针筒.刚想为自己的双腿扎上两针來加快知觉的恢复.便被钱沫沫一把夺了过去.

“你做什么.”

钱沫沫还以为玄武是自责准备惩罚自己.可是等仔细一看才知道她有些太过紧张了.玄武的性子要是看到自己已经醒來.肯定早就跳起來和她拉开距离了.

此时他还老老实实一脸苦相地坐在地上.再加上他那僵直的坐姿.钱沫沫拍拍自己的额头拿过玄武的针筒将银针重新放回去道:“是被我压的腿麻了吧.你也是傻.怎么就不知道动动呢.”

“属下是怕吵醒主子.......”

玄武的话刚说一半就被钱沫沫一记怒瞪给憋了回去.

钱沫沫把针筒塞回到玄武的手中.半跪在地上两只手开始在玄武的腿上揉捏加速血液的流动速度.她这一按不要紧.玄武那种仅次于夜殇的万千冰块脸居然害羞的泛起了潮红.两只手急忙去拉钱沫沫的手臂.

“主子.属下怎可让主子为我做这种事.主子快停下來......”

钱沫沫仗着玄武这会子双腿麻木沒有感觉.两条腿无法躲避.让开玄武抓向自己的手.想玄武脚的方向又躲了躲.两只手力道适中地揉捏着玄武腿上僵硬的肌肉.

为了让玄武放松一些.钱沫沫笑眯眯地道:“嗯.怪不得你轻功那么好呢.这两条腿一点赘肉都沒有呢.”

钱沫沫是想调节一下气氛.那里知道她这句话刚说出來.玄武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别着头不去看她.反应迟钝的钱沫沫忽然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露骨了.本來在现代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暗啐了自己一口.钱沫沫一时间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有些讪讪地笑着.脸上的笑容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惊醒了那边昨晚聊天睡在一起的丁吉他们.丁吉也揉揉眼坐了起來.可能因为睡姿的原因.咧着嘴嘶嘶地揉着自己的脖颈.

突然看到钱沫沫蹲在那里给玄武揉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瞌睡虫一下子吓沒了.猛地一下跳起來.堪比海豚的高音将所有睡醒的沒睡醒的全都吓醒了.

“四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玄武的腿怎么了.”丁吉一边嚷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來到钱沫沫身边.

“三哥你这一大早的练狮吼功呢.玄武不过是腿麻了而已.我帮他揉揉罢了.”

钱沫沫瞪了丁吉一眼.视线扫了一眼那边不知所以向这边瞄來的目光.有些头痛起來.

手下的双腿一动.玄武的腿已经恢复了一些直觉.他用双手撑着旁边的岩石站了起來.

“谢谢主子疼惜.属下已经无碍了.”玄武站直身子视线越过还蹲在地上的钱沫沫.温度慢慢变冷.抬眸望向那边往这里窥视的人群.冰冷如毒蛇的感觉立即便让那些人低下了头.不敢再向钱沫沫这里看.

“沒事了就好.我们准备一下.吃点东西后就准备回去吧.估计二哥他们应该已经在地方等着咱们了.”

钱沫沫并沒有发现刚才的事.拉起干草上的披风站了起來.准备一会儿到温泉边上去擦把脸.

“四弟手艺这么好.那四弟能不能给俺揉揉脖子.俺这脖子好像是落枕了.疼的很.”

舒口气安下心來的丁吉注意力又被脖子上的酸疼感给吸引了注意力.看钱沫沫几下就帮玄武麻木的双腿按好了.有些羡慕的将自己的脖子凑了过去.

钱沫沫的额头立即就冒出一条黑线.她这成专业的按摩师了么.抬起手刚要去给丁吉按脖子.玄武的身影一下挡在她的面前.手中银光一闪.银针那修长的小身子骨就有一半都沒入了丁吉的皮肤中.

收起针落.那动作极其潇洒利落.等到丁吉发觉疼的时候.玄武的第二针都已经刺入了丁吉的皮肤中.

“嘶......你干嘛.俺让四弟帮俺揉揉.你咋用针扎俺呢.”

丁吉完全被玄武黑沉沉的脸色给吓到了.一开始还高吼的声音.随后就变的跟小绵羊一样沒有了任何伤害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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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一十一章 顺利回寨

手拿银针的玄武冷冷一笑对丁吉道:“三当家这是落枕.揉.治不好.一会还要赶路.属下帮你扎几针保证止疼.”

钱沫沫站在旁边觉得自己肚子都要抽筋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将整人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可怜的三哥看來是得吃玄武几针了.

“俺....俺现在就不疼了.你还是给俺把这些针去了吧.”

丁吉歪着脖子一动都不敢动.只要他稍一动施针的地方就疼的要命.这那里是治病.简直就是上刑.

玄武淡淡地嗯了一声.快速地将丁吉脖子上的银针拔除.顺手夹住他的脖颈向他躲避疼痛的反方向猛的一拧.只听咔吧一声.丁吉一声惨叫后再也不歪着脖子说话了.

不等玄武说好了.丁吉就如看到了怪兽一样迅速地与玄武拉开距离.防备的看着玄武.他捂着自己脖子上方才扎针的地方.直觉的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明明只是两个针眼却疼的他额头直冒冷汗.

“你沒事吧三哥.要是真的疼就让玄武再给你扎两针.他手艺真的不错的......”

不等钱沫沫说完.丁吉已经使劲地摆手表示不用了.笑的有些发苦地向那帮手下走去.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落枕了不说.莫名其妙的挨了两针.结果落枕的地方不疼了.针眼却疼的他直冒虚汗.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洗漱一番.简单地吃了一些干粮便开始动身上路.与來的时候不同.那时候是漫无目的探寻过來.而回去就要轻车熟路的多.

钱沫沫他们首先还是攀过那道石壁.然后就是踏着湿滑的小路向龙尾沟的谷口走去.一路无话.即便众人全都埋头赶路.在与柴武汇合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远远地钱沫沫他们就看到柴武的队伍里多了几个人.进到近前在心中细数了一下才发现一共多了六个人一头牛一条狗.

这些人一个个全都是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样子.就连拉车的老黄牛都瘦的皮包骨头.不过那条狗倒是精神的很.在人群中來回溜达着.这边闻闻那边嗅嗅.

看到这条狗钱沫沫突然就想起了她的那只小狐狸赤焰.只可惜她沒有带它出來.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希望它能过得好好的才好.自己沒能多和它玩耍.希望它能遇到一个爱护它的主人才好.

钱沫沫的视线跟着那只小土狗停留在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身上.当她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人便是她和玄武在河岸边上救的那个青年人.

钱沫沫稍一错愕便恢复了常态.她走到柴武的跟前互相交流着彼此遇到的事情.玄武粗略地给这些人检查了一下.发现除了有一位老妇人有肺痨之外.剩下的人也只是长期饥饿营养不良而已.并无中毒的迹象.

“好了.既然大家都平安无事.我们就抓紧时间上路吧.大哥还在等着我们呢.”

柴武和钱沫沫简单的互相通报彼此的境遇后.柴武看玄武那边也差不多了.看到并沒有什么情况后便下达命令.

一行人便在柴武他们的指挥下启程了.因为多出來六个人.虽说有一头黄牛车可以载几个人.但若六个人都用那牛车.估计那头成功减肥的老黄牛也得罢工.

因此钱沫沫他们这边的人便有几个人和乘一骑.空出來几匹马给那些村民骑.谁知道哪些村民已将完全沒有力气去骑马了.最后实在沒办法钱沫沫只好让他们带來的人一人带上一位村民.

那头老黄牛也就是拉着肺痨的妇人和一些村民带出來的生活用品.再就是赶车人.一行人因为要照顾到牛车的速度.走的都并不快.

钱沫沫和玄武共乘一骑.几次她回头看向跟在她和玄武身后像散步一样的众人.她就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倒不是她心急.这么走下去恐怕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二哥.三哥.依照咱们现在的速度回到卧龙寨恐怕也得是傍晚了.不如先派两个人快马回去给大哥报信.这样一來也能让大哥先行安排一下这几位村民的住处.二來大哥也好放心不是.”

“还是四弟想得周到.这事就依四弟的.”

柴武赞成的点点头回首叫了两人的名字.让他们先快马加鞭回山寨去报信.丁吉对着钱沫沫竖起大拇指一副佩服的样子.不过等他看到玄武回头的时候.脸上的笑立马变的比哭还难看.

钱沫沫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轻不可见的微摇了一下头看向远处河流与天际混为一线的景色.因为來的时候她基本上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过來的.这回去的路上自然要好好欣赏一下风景.不然她岂不是白來了.

一行人为了照顾那些体力不支的村民.走走停停.等回到卧龙寨的时候已经是残阳西斜的时候了.卧龙寨的大当家柴文已经在山脚下等候多时.

看到钱沫沫他们平安地回來.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焦急化为一抹笑意.

“你们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要派人去接了.”

柴文一边说一边挨个检查自家的三位兄弟.看到几个人气色都不错才彻底放下心來.忙招呼人去搀扶那几位体弱的村民.一副东道主的样子.

一直趴在牛车上的小土狗也跳下车跑先跑后地跟着一群人凑热闹.忽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來.带着浓浓地哭腔一下就扑到了钱沫沫的怀里.

“主子.你可算回來了.可担心死秋忆了.我不管.你要是再出门我一定要跟着你.”

钱沫沫一脸苦笑地拍拍秋忆的后背.示意她先松开自己.那里知道她越是拉秋忆.秋忆就越是将她抱得紧.

“好了.傻丫头.我这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再说你陪着大嫂不是也挺好的么.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别将自己的鼻涕弄到我身上啊.”

“哼.主子净会欺负我.不理你了.”

被钱沫沫这么一说秋忆终于肯松开她了.小脚一跺满脸通红地扭腰跑了.跑出好一段距离才又回头喊道:“秋忆去给主子还有玄武大哥烧些热水去.”

“疯丫头.”

钱沫沫摆摆手让秋忆先回去.这丫头是跟着她时间长了.现在连洗澡的事都能大声喊出來了.也不知道避讳避讳.

“秋忆姑娘倒是活泼的很.”

柴武在一边眯着眼睛望向山道上秋忆的背影由衷地说道.

“二哥不会是喜欢上我家秋忆了吧.那丫头可是心野的很.恐怕......”

要说以前那个背负自己弟弟生命时沉闷的秋忆还算不太惹人注目的话.此时这个活泼好动的秋忆恐怕已经是人见人爱了.

虽说秋忆迟早要嫁人的.但她还不知道那丫头是个什么想法呢.就算是嫁人.也必是她喜欢的才行.绝不会秋忆吃亏了便是.

“恐怕人家不一定能看得上二哥啊.秋忆妹子要是会喜欢二哥.俺以后就倒着走.”

丁吉闻声突然从旁边窜了出來.不怀好意地一笑阴阳怪气地挤兑柴武.不过也算是解了钱沫沫后面不方便说出的话.

“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呢.我又沒说我喜欢秋忆妹子.你着什么急.难不成是你自己喜欢.”

柴武的嘴也不笨.立马就回了一句.将丁吉顶的哑口无言.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话來反驳.

“行了.你们两个要是真的闲的沒事.就去把多余的力气帮助村民上山进寨.在这吵什么吵.”

一旁正忙着安排手下将村民和牲口带进山寨的柴文在柴武和丁吉的后脑勺上一人扇了一巴掌.沒好气地骂道.这两个弟弟真是被他给宠坏了.

柴武和丁吉一听.两人立马拉下脸來.纷纷求饶无果后只好互瞪着哼了一声去帮那几位村民拿带來的行礼.

柴武和丁吉一走.钱沫沫便将她在龙尾沟里的事大概和柴文说了一遍.柴文的感应也不比柴武和丁吉他们的反应好到哪里.也是被钱沫沫说的一头雾水.不过最后他是听明白了.那就是他四弟应该是有办法阻止那个什么岩浆和温泉的东西流进河里.

回到山寨钱沫沫和柴文他们草草吃了一些晚饭便早早歇下了.两日的奔波虽然沒让她出什么力还是有些困乏.那些村民也已经被柴文妥善地安排进了空闲的民房里.

卧龙寨民风朴素.村民们将自己家中不多的粮食分了一些出來送到了那几位村民的家中.看到他们身体虚弱还自发地安排了人主动过去照顾.

这一点.钱沫沫是一点心都沒有费.这一点倒是挺让她欣慰的.

一夜安枕.钱沫沫第二天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开始筹划如何阻止岩浆和温泉水混入河流的事.因为第二天便是元宵节了.柴武丁吉和几位手下便准备提前一天去京都.

钱沫沫一想.觉得河流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倒是镖局的事.这次他们进京都倒是一次可以利用起來的机会.便让秋忆去请柴武和丁吉先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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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一十二章 若有所思

秋忆将柴武和丁吉请过來的时候.钱沫沫已经吃完了早饭正伏案书写她对于河流源头如何阻拦温泉水和地缝岩浆的大体计划.

“弟弟.你叫我们.”

“哦.二哥三哥过來了.瞧这样子是要出发了.”

钱沫沫抬头揉揉自己的眉心.见柴武和丁吉两人已经穿戴整齐.那样子好像要去相亲似得.看來幸好她早早地让秋忆去请了.不然都有可能扑空.

“四弟叫我们來是有事要说吧.是不是想让我们兄弟给你带点什么东西.你尽管说.只要京都有的我们肯定给你带回來.”

柴武拉开钱沫沫旁边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丁吉则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学.反正有什么事他二哥在.他也就跟着听听就成.

“嗯.我长话短说.”

钱沫沫点点头将手中的笔放在笔枕上.正色道:“二哥三哥此去京都可以打听一下哪里有门市出租.最好是独门独院的.咱不要太过气派的但绝对不能寒酸.银子不是问題.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先定下來.作为咱们在京都的据点.毕竟咱们卧龙寨离京都有一段路程.所以招揽生意什么还是在京都方便.”

这个问題柴文也曾与柴武和丁吉他们说过.这会子听到钱沫沫这么说也觉得此法可行.两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看两个人沒什么意见钱沫沫嗯了一下继续道:“另外就是你们吃饭的时候要有意无意地散布一下咱们卧龙镖局开张的事.不要说的太过离谱.但是声势还是要适当的造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找些乞丐.给些银子.让他们也帮着宣传.”

说完.钱沫沫将一沓银票从自己的袖口里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推到了柴武和丁吉面前.红唇几番轻启心中剩下的那件事还是沒有说出來.

柴武和丁吉走后.钱沫沫坐在桌子旁边久久都沒有回过神來.提笔写在白纸上的字也并非她要写的计划书.而是一个人名.

她想让柴武和丁吉他们帮她探听一下九王府的近况.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这个口.他们要是问起來为何偏偏是九王府她怎么回答.难道说九王爷夜殇是她的前夫.她的心还放不下前夫.

越想越有些烦躁的钱沫沫将手中的笔重重地搁置在笔枕上.起身打算到院子里去透透气.离开前视线落在白色的宣纸上.“夜殇”这两个字刺疼了她的眼睛.

一把抽掉那张写着夜殇名字的纸张.钱沫沫三两下就团成了一个纸团.随手扔在一旁的炭盆里.不到三秒便化成了灰烬.

心口抽痛的冰冷感再次传來.这更让她下定了尽快解决卧龙寨的事情.然后再次南下的决心.也许真的离京城越远她和他的感应就越淡吧.

钱沫沫來到门口.院中太阳底下的石桌旁.秋忆正在教柴家大嫂一些新绣样.大都是她闲來无事描给她绣着玩的.不过看秋忆被大嫂夸赞时的成就感.想來大嫂也是对那些绣样感兴趣的.

看两个人正聊在兴头上.钱沫沫收住了迈出去的脚.转身又回到了屋中.

是她太过在意那种感觉了吧.或许只是她写出的字与他相像就已足够让自己烦躁不已了.何苦还要再找个理由呢.

深吸一口气.钱沫沫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如何治理河流源头的事情上面.忽略提笔写下的那些字的形态.慢慢地.钱沫沫似乎掌握了一种可以屏蔽夜殇的方法.那就是拼命的去做一件事.从來让自己沒有时间去想他.

这一次.钱沫沫写写画画直到接近正午都沒有觉得饿.反倒用种精神饱满的感觉.地缝的旁边不是有一道阻碍去路的石壁么.他们在石壁上凿些炮眼.将爆竹塞进去.然后炸裂的碎石再倒入地缝和河流交界处的岩浆中.

那里的岩浆因为喝水的冷却已经开始变得粘稠.如果再加上石头估计能加速它凝固的时间.从而达到在河流和地缝的中间筑起一道石墙來阻隔.然后再慢慢地向地缝这边推进.那个地缝不算太宽.想必填埋应该是不成问題的.

只是如果全填埋了不会知道会不会影响了大自然的地形.从來引起再一次的地动.思來想去.钱沫沫决定填埋地缝的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可以用作地脉呼吸來用.

这种事她虽然不是什么地质学专家.但是科教节目看多了还是懂得那么一星半点的.剩下的就是温泉水的问題.钱沫沫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又回忆了一下龙尾沟的地形.觉得那里会有温泉估计一半都是因为地缝岩浆的影响.

如果接着堵的话恐怕沒那么容易.毕竟现在温泉池的三分之一已经和河流混为一体了.如果是隔断这个方法.在现代有发掘机这类机器的帮助下倒是沒那么难.关键是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要是靠人力的.

况且就算是阻隔成功.时间一长万一被水流冲垮.不是又要重蹈覆辙.

钱沫沫有些犯难地将脑海中的地貌地形画在纸上.毛笔的笔尖在地缝和温泉之间來回的圈点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拍拍自己的额头.怎么就忘记水火相克大自然最基本的原理了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钱沫沫的脑中诞生.她要将温泉水引导地缝那边去.然后再在温泉池和河流的中间做一道双墙水渠式隔断.这样不仅仅可以起到双层保险的作用.还能让河流流进來的水转一圈再回到主流上去.既不会出现阻断墙长时间被水流冲击力冲到的问題.还能降低温泉池那边的水位.从而达到双赢.

人就是这样.想不到办法的时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一旦找到解决问題的突破口就会思绪源源不断地涌入脑海.

钱沫沫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将整个计划书写了下來.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她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看着纸上自己的计划书满意地笑了笑.搁笔一旁.拿起自己写的计划书将墨迹还沒有干的地方吹干.手指轻弹纸张道:“搞定.”

“主子弄完了.”

门口突然传來秋忆的声音.将钱沫沫吓了一跳.她又些嗔怪地瞪了秋忆一眼摆手让她进來.秋忆立即笑嘻嘻地走了进來.其实刚才她已经过來好几次了.每次看到钱沫沫都在全神贯注地写东西.都沒好意思吱声.只是在门口偷偷看上一眼就退下去了.

“怎么.和大嫂聊完了.”

计划书搞定.钱沫沫心情极好.捏捏秋忆的脸颊挑挑眉笑道.

“什么啊.人家早就和大嫂说完话了.大嫂都已经把午饭做好了.这不.我都來了好几趟了.看主子一直在写东西就沒敢打扰.柴大哥和大嫂还在正堂等你过去吃饭呢.”

秋忆拍掉钱沫沫手气鼓鼓地噘着个小嘴.钱沫沫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就知道我家秋忆最好了.不闹了.大哥他们还在等着.我们赶紧过去吧.”

秋忆点点头跟着钱沫沫走在后面.一起向柴家的正堂走去.柴家虽说家族已经沒落.不过祖上一直流传下來的规矩倒是从來不肯废去.只要家里有一个人不到就不能开动.当然因病需要独自饮食的除外.

柴文的母亲就是这样.虽说她的病已经被玄武治好.但毕竟是上了年龄.身子骨弱便一直都是自己在房中独自用餐.

“让大哥大嫂久等小弟.小弟真是有罪.”

钱沫沫一走进大堂便是告罪.和柴文夫妇寒暄了一番才正式开动.虽说寝不言食不语.但这些钱沫沫却从來不在意.当初景嬷嬷还在世的时候都沒能板正.最后还是任着她高兴.

因此趁着吃饭的空档钱沫沫将自己所写的大概计划和柴文说了一遍.柴文沒去过龙尾沟.对于钱沫沫说的方法也是一知半解.最后两人匆匆吃了些饭就一起到钱沫沫的房间去了.

玄武去过龙尾沟.也被钱沫沫点名一起讨论.饭桌上一下子只剩下了秋忆和柴家大嫂.两人相视苦笑.互相夹了菜继续吃饭.

钱沫沫他们这一讨论就是一个下午.等到确定下來最后的方案后已经是墨色夜晚了.期间要不是秋忆过來添了三四次茶水.估计他们几个的嗓子非得冒烟不行.

“那么这件事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元宵节一过.咱们就兵分两路.大哥二哥到京都去准备卧龙镖局据点开张的事.我和三哥还有玄武到龙尾沟去解决河流的问題.”

“嗯!就依四弟所言.卧龙寨的明天一定是充满曙光的.四弟.能认识你.真是我柴家祖上积德.若不是四弟是男儿身.大哥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们柴家的有缘人了.”

柴文一脸可惜地叹息.钱沫沫正在喝茶润嗓子.被柴文这么一说一口茶差点喷了出去.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两声吞吞吐吐地说道:“大大哥.你.你也别太急于得见有缘人.说不定咱们这卧龙寨一旦兴旺起來.你所说的那个有缘人也跟着來了呢.”

柴文苦笑着摇摇头道:“四弟有所不知.这位有缘人只有在柴家落魄的时候才会出现.若是柴家兴旺是不可能看到的.”

说罢.柴文叹口气走了出去.留下愣在原地的钱沫沫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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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一十三章 聚散有时

一个月后.卧龙寨的山脚下钱沫沫玄武还有秋忆.三个人站在马车旁边.柴文柴武和丁吉一副不舍地看着钱沫沫三个.开春的风虽然沒有了冬日的凌厉.吹在人的脸上依旧不那么亲和.

“大哥二哥.还有三哥.你们留步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再说我这一去也不是不回來了.你们又何必太过苦恼.”

钱沫沫依次看过去淡淡地说着.而其实在这些日子里她对这里也产生了感情.也是不愿离开这里的.而自从卧龙寨在京都的卧龙镖局开张后生意日渐多起來.來山寨托镖的人也越來越多.她的心那种发冷的感觉越加明显.

就在前两天她遇到了一个托镖的人.那人长相普通却有一双震慑人心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充满了探究和不解.而时她心中那个空洞竟然刮起了比往日里更加强烈的旋风.让她无法抑制地疼痛.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将离开卧龙寨一推再推的决定说了出來.

“四弟.我们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或者说当初我们遇到你的时候就打断了你某个决定.但是.四弟你记住.卧龙寨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们永远等着你回來.”

柴文再次上次拍了拍钱沫沫的肩膀.双手紧握她纤细的手臂.一字一顿地说.一旁的柴武倒还好一些.附和着柴文的话.丁吉却有些声音呜咽的说不出话來.

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他和钱沫沫在龙尾沟监工.所以就相处时间來说他也是和钱沫沫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个人.虽然经常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对钱沫沫脸红心跳.一度怀疑自己有问題而避开钱沫沫.但到了离别的时候丁吉却最是不舍.

“玄武.照顾好我家四弟.虽然我们不说你也会.但是我总觉得对你嘱咐一遍心里踏实.秋忆.这个给你.你一个小姑娘.也要注意安全才是.”

柴武闷着鼻子在一边唠叨着.一边将自己喜欢的一把小匕首塞到了秋忆的手中.不等秋忆拒绝.柴武转身便头也不回地往进寨的山道上跑去.

“二当家.........这二当家的怎么也不听人说话啊.”

秋忆有些气恼地跺了跺脚.手里拿着匕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向钱沫沫求救.见钱沫沫冲她点点头这才嘟着个小嘴将匕首收了起來.

“好了.大哥三哥.聚散终有时.这次的分别是为了我们下一次更好的相聚.到那时我希望卧龙寨已经焕然一新.人气鼎盛.那小弟脸上也有光不是.”

钱沫沫叹口气.沒想到最后先说再见的还得是她.想想也是.分离哪有那么容易说的出口.只不过再不说她们今儿个就又不用走了.

“定不负四弟所望.我们一定按照四弟留下的计划书慢慢地让卧龙寨兴旺起來.”

“四弟.这一去.若是在哪里落脚了.记得给俺们來信报个平安.说不定到时咱们走镖还能碰到呢.”、

相比柴文的理性.丁吉就有些太过虚幻了些.但是这种虚幻还是给了他们幻想的空间.说不定到时候他们镖局走镖真的会碰到钱沫沫他们也不一定.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即便还有很多话沒有说出來.千言万语在离别的时候汇成了一句“珍重.”

玄武驾着钱沫沫他们最初离开京都时的马车缓慢行驶在大道上.坐在车内的钱沫沫心中五味杂陈.当时离开京都的时候只是为了出來换一个心情.沒想到居然在这里为了一开始的异性天开停留了下來.时间一长离开这里竟然还有了不舍.

是啊.这里就像是一个大家庭.大哥二哥三哥全都是拿她当最小的亲弟弟那般宠爱着.卧龙寨在元宵节后也在京都选址开张.一步步踏上了正轨.而她这边对于水源的治理也完美的收工.

要说这些事情都是一切顺顺利利的办下來的那是骗人.单说当时镖局开张.因为是初入此行当人家都据生不认.怕上当.他们也沒少发愁.最后还是玄武写信给了在京都的人妖央和白虎请他们帮忙.这才一点点做起來.以至于现在他们人手不够急需招镖师來充盈队伍.

河流治理好.需要定期有人到龙尾沟去检查.从而达到有问題及时解决.龙尾沟也有了人员定时前去检查.而河流无鱼的事.她也和柴文说过了.等到春暖花开.买些鱼苗投进去.禁渔两年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坐在车里.钱沫沫笑眯眯地弯起了眼睛.嘴角也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笑.那样子就像已经看了卧龙寨水美鱼丰.人气鼎盛的样子.

“主子笑什么呢.笑的这么甜.与秋忆说说.”

秋忆拿起旁边的薄毯盖在钱沫沫的腿上.现在虽然已经柳枝发新芽.倒春寒却还沒有过去.钱沫沫又畏寒.多注意些也是好的.这阵子她家主子可是累的不轻.

“笑你啊.”钱沫沫转眸盯着秋忆的小脸不怀好意.

“笑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开花了.”秋忆替钱沫沫将薄被的边掖好.随口开着玩笑.

“嗯.是开花了.人面桃花开啊.不然二哥怎么会看上你呢.果然是桃花运來了挡都挡不住啊.啧啧......”

钱沫沫探身过去.故作神秘地在秋忆的脸上左右探究着.眼中的好笑掩都掩不住.

“哎呀.主子.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秋忆气的在两只脚在车厢的地板上拼命地跺着.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摇头如拨浪鼓.

钱沫沫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起來.二哥喜欢她旁人无论是谁都看得出來.偏偏这丫头就像一块木头一样油盐不进.钱沫沫知道这丫头是感觉得到的.要不她也不会成天个躲着二哥了.

只不过看秋忆的样子应该是对二哥沒有意思.她每每试探过后都是秋忆回避的举动.估计她二哥是沒什么戏了.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拍拍秋忆的肩膀钱沫沫不打算再逗她.今天心情不错.已进中午到外面透透气也是极好的.钱沫沫一掀车帘矮身穿过车厢的门來到玄武的旁边.

玄武回头看是钱沫沫就向一边挪了挪.淡淡地道:“你又逗她.”

不是疑问.是肯定.可见这样的事钱沫沫沒少做过.也亏得秋忆的脸皮早就被她逗的越练越厚.不然还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长路漫漫.总要有些小玩笑开开心嘛.今天我心情不错.给你们唱首歌.”

钱沫沫坐到玄武的旁边双手撑着车板歪头看着玄武.两条腿在空中來回的踢荡着.

“好啊好啊.好久沒有听到主子唱歌了.”

秋忆的小脑袋突然从车门帘的后面探了出來.一脸的期待.钱沫沫回手一个脑瓜崩弹在秋忆的额前.笑骂道:“哪里都有你.这会又要听了.”

秋忆吃痛地“嘶”了一声.缩缩脖子将自己的粉舌尖一吐做了个调皮的鬼脸.伸手将碍事的车门帘给卷了上去.

“《笑红尘》”

“什么.玄武你大点声.我沒听清.”

钱沫沫低头盯着马屁股正在想唱什么.玄武突然闷闷地來了一句.她也沒有听清.好在一直坐在他们两个身后的秋忆听到了.抢答道:“《笑红尘》.玄武说的是《笑红尘》.对吧.”

对于秋忆的询问.玄武不置可否.自言自语道:“笑傲江湖.人生几何.红尘中.浊酒一杯当开怀高歌.”

钱沫沫一愣.原來那时她和夜殇在山崖上唱歌时的事他还记得.当时的她的确希望自己能够潇洒红尘.与夜殇天涯海角.只可惜现在陪伴她的却是另一个人.

“好.今儿个高兴.就唱《笑红尘》.”

钱沫沫清清嗓子眼眸望向远处的风景开唱.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

钱沫沫刚唱了一个开头.玄武就伸手打断了她.不待钱沫沫询问.便道:“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玄武很早就发现后面有人了.一开始以为那些不过也是赶路的和他们不期而遇而已.哪知道突然降下速度跟在了他们后面.玄武将他们的马车更加放慢速度.后面的马车不但沒有赶上來.依旧跟着减慢速度在他们后面.

钱沫沫扶着马车车厢的边向后望去.可不就有两个人骑着马跟在她们后面嘛.因为带着防风的斗笠看不到面容.不过从身材和衣着上來看必是富家子弟无疑.否则谁会带个防风的斗笠骑马.

玄武将车子停到路边上.装作是下车检查马匹的缰绳.手却一只沒有离开腰间软剑超过三寸.全副戒备着.

跟在后面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拉着马缰一夹马腹加快速度向前走去.在与钱沫沫擦肩而过的时候.带着斗笠的头转了过來.盯着钱沫沫隔着一层薄纱互相对视.最后转回头去的时候斗笠的纱卷起一角.露出光洁的下巴.

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钱沫沫依旧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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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市侩白井

“主子.主子.”

玄武重新跳上马车.见钱沫沫还在发愣忍不住唤了两声.

“啊.哦.玄武.你有沒有觉得刚才的那个人很奇怪.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钱沫沫依旧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两个人消失的方向.再沒了刚才唱歌的好心情.

玄武听钱沫沫说完.开始暗暗回忆刚才的经过.那个貌似是主人的男子的确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偏偏一时又想不起來.

“嗯.是有些熟悉.”

玄武点点头.继续赶车.默不作声.

“要我说呢.主子和玄武哥就不要再多想了.刚才我看到那人穿的靴子是宫里才有的绣工.想來应该是主子初入皇宫时面熟的人吧.”秋忆坐在马车的门口处.倒了一杯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來.

钱沫沫和玄武听秋忆这么一说也都赞同地点了点头.要是说宫里的人的话也算是合情合理.那人穿着不素.又有熟悉的感觉.应该是宫里的人吧.

接过秋忆递來的水抿了一口.钱沫沫的眼神慢慢地暗淡了下來.提到皇宫.不可避免地就会让她想到夜殇.

而只要想起夜殇.她的心口就会不由自主地抽痛.被呼呼地冷风灌进去.无力反抗.

“我累了.你们到地方再叫我吧.”

钱沫沫把手中才喝了一半的水重新放到秋忆的手中.自己起身钻进了车厢.随手抓起马车上准备着的抱枕堵在心口的位置.钱沫沫身子一歪斜倚在了一边.面朝车厢壁让人不知是睡是醒.

一路无言.在午饭的时候钱沫沫他们來到了这些日子首次看到的大城池.白井镇.初次听到这个地方的名字时钱沫沫还挺佩服这里人的诚实呢.拜金.喜欢钱还要大声说出來.

后來才知道她是听错了.人家是叫白井.因为这个镇子上有一口汉白玉的水井故得此名.

白井镇.虽说是镇却因为是离开京都后必须途径的第一个地方.这里的繁华竟然比京都还要热闹三分.

钱沫沫他们的车刚一进城就开始堵在路上.好容易找了一家客栈还沒有房间.沒办法.他们只好又开始了龟速的爬行.寻找下一家.

“玄武.这里怎么比京都人还多.看着样子.好像这里才应该是京都才是.”

进城后钱沫沫就被大街上热闹的叫卖声给吸引了.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钱沫沫的心情突然也好了起來.所以就有那么一句话嘛.千万不要把钱交到一个正在生气的女人手里.

“京都乃皇家所在之地.皇室子弟多.官员也多.所以在那里随便撞个人都有可能是百姓们惹不起的.而这里就不一样了.比邻京都.又是进京要道还不用天天看官员的脸子.大多商号都喜欢在这里.”

玄武看钱沫沫的心情好了不少.话也就多了起來.尽量将这些事详细地说给她听.

“这样啊.看來天子脚下好当官真的只是对当官的说的啊.”嘲讽地扯了扯嘴角.钱沫沫不在想这些.饶有兴致地看着街道两旁的人和商品.

马车停在一处偏离主街的拐角处.那里有一家醉香楼.幸运的是里面真的就还有客房.钱沫沫一行三人点了一些吃食饱餐一顿后便上街了.跟在她身后的玄武和秋忆一开始还都挺有兴致.

慢慢的.秋忆的腿都要走不动了.钱沫沫还是兴致勃勃地在看看这里.摸摸那边.那样子和她身上的一身男装十分不符.引得旁人侧目.

相比秋忆的跑断腿.玄武就要好上很多.占据身高优势的他即便是不紧紧跟随在钱沫沫的身边.也能将她的行踪尽收眼底.即便有事也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

“咱这主子也太能逛了吧.这干逛还什么也不买真是服了.”

秋忆勉强跟在玄武的身后.看到玄武停下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望向那边正在挑手链的钱沫沫.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秋忆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在冒火.

“嗯.”

玄武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钱沫沫在人群中略显娇小的身影.随口应了秋忆一声.旁边的秋忆听到玄武应她高兴地抬头去看他.才知道他的眼中并沒有她的位置.是她又想多了.

轻启的薄唇略显干裂.张了张嘴.秋忆什么也沒有说出來.看玄武向前走去.自嘲地呵呵了两声跟了过去.

“这位公子好眼光.这可是少有的暖玉.您看看这色泽.冬天带着手上可以触手生温.”

钱沫沫站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前.看着一颗黑色的珠子.黝黑的色泽光晕饱满.第一眼她就看到了那颗珠子.那珠子的色泽像极了某人平常不生气时的黑眸.

“这个多少钱.”

钱沫沫拿起那颗珠子放在自己的手心上.逛了这么久她什么都沒买不是心疼钱.而是根本沒有她想买的东西.这颗小黑珠子却勾起了她购买的yuang.

“不多.十五两银子.”小商贩一副笑的快要将嘴咧到耳根的样子.一双眼睛中除了算计还有期待.

“十五两银子..你抢钱呢.这么一颗猫眼大的珠子就要十五两.五两.五两我就买了.”

开玩笑.真当她什么也不懂啊.这么一颗小玩意就要十五两.真是看她脑袋大了.

钱沫沫呵呵一笑.将那颗珠子在手里掂了掂.觉得这小商贩就是欺生.像他们这种本地人只是一打眼就能看出來是过路的还是本地的.

“五两.那您还是把珠子还给我吧.十五两银子已经是最低了.刚才又个人出二十两我都沒卖呢.”小贩一听钱沫沫将价格压了三分之二谄笑的脸一下拉的老长.不耐烦地伸手管钱沫沫要那颗珠子.

“哦.二十两.那你怎么不卖.”让过小贩的手钱沫沫将珠子放到了她拿起來时的位置上.冷笑一声.觉得这小贩也太能瞎扯了.

“我卖不卖关你什么事.不买就赶紧走.别挡着我做生意.走走走...”小贩听钱沫沫这么一说从摊位后面转了出來.开始轰人.

钱沫沫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那颗黑色珠子一眼.看來她和他无缘连带着和跟他相像的东西也无缘.转身就要离开时候.身后又传來了别人询问那颗珠子价格的声音.

那小商贩将对她说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小商贩说的价格是十两银子.还说刚才有个人掏十五两都卖.钱沫沫忍不住乐了.感情刚才他说的那个二十两的也是这么个情况啊.

逗弄心起.钱沫沫转身又回到了那个小摊前.小商贩看到她又转回來了.因为有别的顾客在.是笑也笑不起來.怒也怒不得.憋的一张脸转眼就红了.

“你刚才不是说十五两银子么.怎么又十两了.”

“我....我...我卖多少钱关你什么事.”

面对钱沫沫的质问.那个小商贩明显有些理短.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诶.怎么就不关我事了.刚才你要是说十两银子沒准我就买了.你还跟我说刚才在我之前有个出二十两银子的你都沒卖.这位小姐.刚才他和你说的我也都听见了.我就是他说的那个十五两都沒卖的主顾.”

钱沫沫学着人妖央有时正经时向女子行礼时的样子向那位小姐拱手算是问好.哪知道那女子却羞涩地放下珠子就转身走了.临走前还喏喏地回了钱沫沫一句.

“嗯...公子多礼了.公子若是喜欢.我愿让与公子.”

走出两步.竟还一副不胜娇羞地回头看了钱沫沫一眼.风吹过.她额间的刘海被吹开.一块红色的胎记显露.女子赶忙一捂自己的额头.犹如收到惊吓一般地迅速消失在人海中.

还以为是她孟浪了.原來是那女子面有瑕疵不敢与她相视而已.看到那女子被风吹开刘海后的惊恐.钱沫沫有些无奈地咧了咧嘴.她都沒怕.她到先逃了.

心中为那位女子惋惜的同时.钱沫沫抬步准备向别的小摊走去.那小商贩立马就不乐意了.走出摊位伸手拦在了钱沫沫的面前.

“你不是要买这珠子么.十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商贩一手拿着珠子.一手伸到钱沫沫面前要钱.

“我又沒说要买.”钱沫沫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小商贩.就知道他会來这么一招.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十两银子的话你就买么.你把我客人都撵跑了.你不买谁买.沒让你赔偿我损失就不错了.”小商贩一副好人的样子.这演技.看得钱沫沫都想拍手鼓掌道一声“好”.

“我有说我要买吗.你仔细想想.我刚才说的是.你要十两银子我沒准就买了.沒准.懂吗.就是还需要考虑的意思.我现在考虑好了.我不买.所以你还是等别人买吧.”

忍住笑.钱沫沫突然觉得原來戏弄一个人可以这样爽.尤其还是戏弄这种市侩的小人.

小商贩竟然真的歪着脑袋开始回忆刚才钱沫沫说过的话.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个所以然來.钱沫沫懒得再逗他.绕过他准备继续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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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妖娆千妖

她这刚一动.那小贩立马就又缠了上來.这一次他不再像刚才那么客气了.直接一副有些气恼的表情瞪着钱沫沫道:“别走.你搅了我的生意不买下这珠子休想离开.十五两.一个子都不能少.”

钱沫沫看着拦住她去路的人.不知道已经被他幼稚的举动气笑了几次.这次也不例外.她转头笑了一下.又转回來对上那小商贩道:“十五两.刚才不是还十两么.你这价格也改的太快了一点吧.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强买强卖.依照夜冥律法会如何不用我说给你听吧.”

“主子.怎么了.”

玄武刚才就看到了钱沫沫离开后又回去的举动.以为是她看上了什么东西才又决定回去买呢.哪知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了.带着秋忆赶忙就过來了.

“呦呵.这是带帮手來了怎么着.告诉你.就算是.我也不怕你.我正经做生意.你搅了我的生意.我倒要看看那个什么劳什子律法怎么说.”

本來被钱沫沫吓唬的有些犹豫的小商贩.一看到玄武和秋忆两个人出现.再加上被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竟然学着泼妇的样子单手叉腰指着钱沫沫的鼻子骂.

玄武刚要上前被钱沫沫一把拉住了.钱沫沫像玄武和秋忆各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别动.对上小商贩已经被怒火烧去理智的双眼冷冷道:“你确定要跟我到县衙走一趟.先不说你这边会耽误多少赚钱的生意.我还可以担保你绝对不会赢.”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怕耽误我生意就现在痛快掏钱.就算到了县太爷那里.你也得买我的珠子.别以为你有一个打手就能吓唬到我.哼.我不怕.”

那小贩越说嘴越利.刚才玄武想要上前的时候被钱沫沫拉住的举动他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就吃准了是钱沫沫怕他.也吃准了钱沫沫大约不会让玄武出手竟然说着说着挺着个胸膛跟斗鸡似得离钱沫沫越來越近.

钱沫沫是完全沒有想到对方如此彪悍.她预料到了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好搞的人.却沒想到对方一个大男人会想个泼妇一样闹.

向后退了两步站定.钱沫沫向那小商贩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道:“这不是比谁大声谁能说就算谁对的.你若真的认为我是假慈悲.大可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到县衙一诉便是.”

小商贩一看钱沫沫真的要去县衙.突然就有些软了下來.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什么.其实咱们这点小事也不必惊动府衙大老爷.大老爷那断的都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你只要买了我这东西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大家也都挺忙的.”

钱沫沫被小贩说的一乐.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听错.这说了半天她成小人了不说.人家压根就沒有想要去县衙.

“你让我把这珠子买下.那你想卖多少.”钱沫沫压制心中的烦躁.她是沒有想过将这件事闹到县衙.也不想让人注意到她.想到刚才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会子.她也开始后悔起來.

拍拍额头.面对这一圈围观的人.钱沫沫肠子都悔青了.本來还说在这里玩两天呢.看样子.明天一早就得出发了.这里离京都也不算远.鬼知道有沒有京都那伙人的眼线在.她可不然为那帮人也能被她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完全骗过去.

小商贩一听钱沫沫这么说.立马认为钱沫沫是理亏怕了自己.腰杆一挺大声地说道:“刚才我就已经说了.十五两.一个子不能少.咱们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嘿.感情这小商贩还读过两年书是怎么地.说话一套一套的.真是应了那句“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当然.换成奸商也可通用.

“你真当我是害怕上县衙么.十两银子.这是你刚才告诉那位小姐的价格.你考虑一下吧.”

钱沫沫一把拉住旁边被气的满脸通红准备和那小商贩理论的秋忆.她可不想围观的人越來越多.这种市侩小人缠着她不放不过就是为了多赖些银子罢了.若是换做从前.她必与他理论个清楚不可.

“这是十五两银子.你将这小玩意卖给我如何.”

小商贩还要争辩些什么.突然一声暖暖的声音如清风过耳般传进在场的每个人的心中.一位一身绛紫衣袍的男子.轻纱遮面.长发散落肩头只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让人感觉异常妖异.

沒有人注意到这位如女子般的男人是怎么出现的.而且.若是此人不说话.估计也不会有人认为他是男子.

小商贩一看有人肯掏十五两买这珠子.脸上立马就又挂上了他招牌的谄媚笑容.接过银子拱手将珠子送了上去.

“好美的人啊.这可真是羞煞三千粉黛啊.”秋忆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看着那位绛紫衣袍的男子.两只眼睛就差沒有贴到人家身上了.

“好了.不要发花痴了.这里沒咱们什么事了.咱们走吧.”

那位男子的妖娆让她想起了七王爷.只是相比七王爷温润如玉的妖娆.眼前的男子多了一丝媚意.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经过这事一闹.她也沒了逛街的心情.有些郁闷地准备回醉香楼早些休息.

周围的百姓见无戏可看也就慢慢散了去.这倒是替钱沫沫他们让开了路.

“公子.公子.请留步.”

钱沫沫几个人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來了那柔糯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地打个颤皮肤上出现一层沙粒.

钱沫沫停下自己的脚步.那绛紫衣袍的男子绕到钱沫沫的前面.修长如玉的手掌摊在钱沫沫的面前.黑色的暖玉珠在他的手心更显莹润.

“公子.你忘记拿走它了.”

绛紫男子翘起的眼角明显让人感觉面纱底下的脸是笑着的.钱沫沫被对方似有隐喻的眼神盯着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毛毛的.这家伙该不会是喜好男风.认为她也是同道中人吧.

她的确在沒有熟人的时候很少为了隐藏身份而压低声音.扮作男子的她身材比较正常男人也的确娇小了些了.但是这不能说明她就是喜好男风的男子啊.

钱沫沫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都要抽筋了.先是人妖央.后來是七王爷.这又突然冒出一个比前面两者更妖娆的家伙.人家穿越都是被一圈帅哥直男围绕.到她这仅有的一个直男帅哥还休了她.倒是喜好男风的出现不少.

“我想你弄错了吧.这珠子是你掏银子买的.怎么会变成我的呢.”

钱沫沫拍拍自己的额头.尽量不去看对方的眼睛.虽然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她还是刻意回避着.这家伙的眼睛太过灵动.明明整张脸被遮住了大半.却只一双眼睛就能将所有的笑怒嗔表达出來.

“这本來就是我买來送与公子的.公子收下才是.”

说着.那妖娆男子就主动拉起钱沫沫的手将那颗珠子放进了她的手心.钱沫沫直觉得对方双手柔若无骨.触手传來一股凉凉的感觉.将她心头的烦躁的郁气抚平.她整个人也跟着平静了不少.

“无功不受禄.在下子陌.敢问公子为什么要送我这珠子.”钱沫沫抽回自己的手.有些尴尬地自报家门.毕竟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手拉手太过引人注目了.

“嘻嘻......我叫千妖.我们之前不曾见过.也不认识.只是公子身上有一样东西是我赠与故人的.想來我那故人一定是非常喜欢公子才会送与你的.所以我就想问一问.他......可好.”

千妖说到故人也许是非常喜欢钱沫沫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如果钱沫沫沒有看错.那失望中似乎还有一些受伤的感觉.在那样美丽的眼睛中出现这种感觉.让人心生怜意.

不过.钱沫沫还是被千妖的话弄的一头雾水.她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物品.除了秋忆硬要给她佩戴的一块玉坠和香囊别无他物.哪有什么千妖口中的古人之物.

“公子.你不用找了.若不是我鼻子灵敏.也不知道你带着那物件.你是贴身带着的.”

钱沫沫这才想起自己偶然间发现人妖央送给她的那块梅精只要贴着皮肤.有热源就会散发出淡淡的梅香.她喜欢这冰沁梅香的味道才贴身戴着的.难道说千妖说的就是这个.

当初人妖央的确说过是别处得來的.而且也说过如果遇到危险将梅精放到热源之地烘烤.就会有训练过的鸟儿前來.人妖央不会是诓骗眼前这位男子的吧.

钱沫沫眼角不自觉地跳动了两下.试探着问道:“你不会是说梅精吧.”

虽说是疑问句.其中肯定的成分却占据主要位置.

千妖点点头肯定地给了钱沫沫答复.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中竟然隐隐地升腾起了水雾.钱沫沫是最见不得人哭的.尤其还是美人.连忙道:“千妖公子.你若方便的话.请随我移步醉香楼.我将梅精取下來还与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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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一十六章 妖影楼主

一阵春风吹过.千妖的面纱被风吹起一角.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在他耳中安静下來.眼中的黯然更浓.

“不用了.毕竟我已经送给央了.他之后如何处置也是他自己的事.是我太过冒昧了.”千妖努力掩饰自己的受伤.抬眸看向钱沫沫道:“我也住在醉香楼.那里清静.子陌公子若是不嫌弃.我们一起回去吧.我请你喝酒.”

“好.”或许是她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千妖和当初刚离开九王府的自己很像.她很想陪陪他.起码有人陪着就暂时不会被寂寞包围.

“主子.你......”

“无碍.我们回去吧.”

钱沫沫挥挥手打断秋忆的劝阻.她知道秋忆在担心什么.她是女子的身份很容易在酒后暴露出來.不过.今天想要买醉的是千妖.而并非她.

“子陌公子如不嫌弃.就直接唤我千妖吧.千妖公子千妖公子的我听着拘谨.”千妖望向钱沫沫的眼神中流露出暖暖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人妖央将梅精送与钱沫沫的原因吧.爱屋及乌估计就是这样.

“哈哈......那我就不矫情了.千妖也可以直呼我子陌.今儿个咱们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是缘分了.”

这么看的话.千妖果然要比那个人妖央随和的多嘛.想当初她第一次和人妖央相识的场面.钱沫沫在心里又骂了几声人妖央.不过却无几分真意.

远在京都的人妖央因为受钱沫沫所托.基本上一直都在为卧龙镖局的事忙活着.毫无姿势可言的他随意地斜倚在一张睡塌上.鼻端一痒.猛地坐起來连着打了两三个喷嚏.

抬手揉揉自己的鼻端.感觉莫名其妙的人妖央一脚踢开了睡塌旁边的窗户.夹杂着春天气息的清风拂面而來.人妖央朱虹的唇角翘起.望着外面蔚蓝的天空淡淡地笑了.

她应该正自由自在地尽情与山水间吧.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她.他是不是应该也挪挪窝了.

一路说说笑笑和千妖一起回到醉香楼的钱沫沫选了二楼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來.千妖坐在她的对面.秋忆因为怕钱沫沫喝多.紧紧地挨着她坐下.

玄武倒是无所谓的很.眼前这个人钱沫沫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何方神圣.他玄武可是清楚的很.单是隐藏在他们周围的那些高手就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应付的.

既然有人替他放哨.何苦自己还要绷着一根筋呢.玄武随意地坐在千妖的旁边.正襟危坐.一如他平常的姿态.而这样的随意却只有玄武自己和千妖知道是何意.

若千妖主动靠近钱沫沫真的是有所图谋.擒贼先擒王.他挨着千妖坐还是有机会第一时间用毒放倒对方的.

千妖如水媚眼斜睨了玄武一眼.面纱下的嘴角翘起.起了逗弄玄武的心思.就这一点.千妖和人妖央还真是一样的欠揍.

“敢问这位怎么称呼.”

“玄武.”玄武并有任何表情冷冷地回答.

玄武对于陌生人的冷漠钱沫沫是知道的.他并非是心怀恶意.而是对陌生的防备.怕千妖误会玄武的钱沫沫在一旁傻傻地笑着解释:“呵呵......他是我的家人.与大哥无异.性子冷淡了些.千妖别太在意.”

“不会不会.我只是很诧异.堂堂有名的暗卫玄武居然会心甘情愿地让人颐指气使.可见子陌不是一般人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玄武.”

千妖自顾自地说着.解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绝世的容颜上却可惜地被红豆大小的胎记毁去.或许正是唇角的这一颗红豆痣让他的美带有了一点点残缺的同时.更显惹人怜惜的妩媚.

“妖影楼楼主的面前在下怎敢卖弄.倒是楼主为何会这般注意我家公子呢.”玄武第一次转脸看向千妖.毫无畏惧.

“哈哈......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的确是因为梅精的味道才靠近的.并非有意.这一点你倒大可放心.不过.一开始我还是吓了一跳.本來还以为是九王爷呢.走进才知是......九王妃.”

千妖顿了顿.最后三个字无声地只用嘴型说了出來.

钱沫沫一愣.心里咯噔一下.本來还在为玄武说千妖是妖影楼楼主的事好奇的钱沫沫脸色瞬间就僵硬在那里.满是防备.果然易容这种东西在这种人眼里是无用的.眼前的千妖大约就是玄武所说可以用内功分辨男女心律的高手吧.

“我就说这人沒安好心吧.主子.我们走.我们别家客栈住去.”秋忆沒想到千妖能这么准确地说出钱沫沫的身份.拉住钱沫沫的手腕就准备起身离开.

“这位姑娘不必气恼.我并沒有恶意.一开始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和央的确是......好朋友.置于子陌嘛.恕我直言.你们两位可能不知.但是玄武一定知道.我们妖影楼就是以买卖消息为生的.所以关于子陌的事并非我刻意调查后前來接近.而是无意中得知罢了.刚才的话其实也只是一个试探.沒想到真的被我蒙对了.”

千妖淡淡地一笑.让人感觉他嘴角的红豆痣都闪烁这妖异的光芒.

“我想子陌想要结识的并非妖影楼楼主.而我也不是为了什么利益才靠近子陌的.我只是想交子陌这个朋友罢了.若是给各位徒增烦恼了.我这就离开.”

千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钱沫沫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真挚.并无任何杂念.那种纯净钱沫沫感觉得到.也能理解.

如果一开始对方就是有意靠近自己.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何必是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方式呢.如是她有一点点心情不好决绝和他相识.他也是无计可施的.从头再來只会更加引起她的警觉.更何况玄武已经识破他的身份.

“小二.点菜.”

钱沫沫与千妖对视的脸上浮现出暖暖的笑意.抽回秋忆拉着自己的手.将那颗黑色的暖玉珠拿了出來.

“我不认识什么妖影楼楼主.不过.我想认识送我这颗珠子的千妖.”

“主子.他可是......”

秋忆一听钱沫沫这么说就急了.方才玄武和千妖的对话她虽然沒有完全听懂.不过那千妖是买卖消息为生的话还是听懂了.万一他将钱沫沫在这里出现的消息卖给二王爷.那个二王爷岂会放过她家主子.

可秋忆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钱沫沫给打住了.钱沫沫将她拉回到座位上.拍拍她的手道:“沒事的.我想我还沒到那个需要妖影楼楼主出面的价值.更何况.咱们这只有萍水相逢的朋友.哪有什么楼主.千妖.你说呢.”

钱沫沫调皮地冲千妖眨了眨眼睛.既然对方已经只晓她是女儿身.她也就不用再装了.这样随性些更好.

千妖被钱沫沫的举动给逗的哈哈大笑起來.他或许明白人妖央为什么会将那梅精送与眼前这位女子了.这份自信.这份魄力.的确是女子中少有的.

钱沫沫他们这里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完全消失后.一直躲在楼梯口的店小二这才敢过來伺候.钱沫沫他们几个可能感觉不到.旁人对他们这边那种肃杀的气氛可以能明显感觉到的.

即便气氛已经好了很多.店小二还是有些战战兢兢.千妖似乎是这里的老主顾.随口点了几个醉香楼的招牌菜就放小二下去准备菜去了.

钱沫沫和千妖两个边喝茶边聊的不亦乐乎.可怜一旁的秋忆是瞪着玄武想不出什么能让钱沫沫离开这里的办法.

秋忆知道钱沫沫一旦下定主意九头牛也是拉不回來的.坐在旁边干着急却沒有办法.只得瞪着玄武让他劝钱沫沫离开.

直到店小二上菜.玄武再也受不了秋忆那种眼神.轻叹了口气道:“你该瞪的人不是我.是他.我想他还不至于言而无信.”

玄武转眸看向旁边的千妖.他这一句话算是将了千妖一军.硬生生地给千妖带了一顶高帽子.千妖若真的是只和钱沫沫兴趣相投成为朋友那说明他还算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若是真的想套取什么信息或出卖钱沫沫就沦为奸诈小人的行列去了.

况且.就算是他们现在带着钱沫沫走.千妖如果打定主意要泄露已经知晓其钱沫沫身份的行踪.他们一样是沒办法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白井.妖影楼的爪牙可不是废物.

“还沒有请教这位姑娘的芳名.不知是否有幸得知呢.”

千妖从头到尾都注意到了秋忆的举动.也为暗暗赞赏这样护主的她.只是一直沒有合适的时机开口.直到玄武扯向他的话題给了他机会.

伸手不打笑脸人.秋忆即便是再觉得千妖有问題.也还是不好怒目相斥.看钱沫沫并沒有替她回答的意思.有些喏喏地说:“秋忆.”

“好名字.秋之华美.忆海难消.子陌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是极出挑的.”千妖依旧笑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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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开怀痛饮

对于千妖刻意奉承秋忆的言行.钱沫沫并未揭穿.反而有些想笑的看向秋忆.秋忆毕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被千妖这么一说.脸上的不满变成了羞涩.

钱沫沫悄悄地冲千妖伸了伸大拇指.千妖虽然不懂其确切之意.还是明白钱沫沫那是在夸奖他的意思.红唇一抿笑的更开.

素手执壶.替钱沫沫斟满.笑盈盈的样子就像这春天.暖暖的.却又不失其力道.耐人回味.

“好了.菜也终于算是上齐了.相聚便是缘.我敬子陌一杯.”

千妖替钱沫沫将酒斟满.笑盈盈地说道.白皙俊美的脸上少了一丝妖艳.多了一份真挚的情感.她.配得起那块梅精.

天圣公主九王妃的事.别人可能只是以讹传讹的听说.他作为妖影楼的楼主收到的情报可是一点水分都沒有的.只有她神秘的身份是他查不到的.也正因为如此她在他眼里才多了一份神秘感.

“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就不和你矫情了.先干为敬.”

钱沫沫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觉得自己的嗓子一道火辣辣地感觉直烧到胃里.这是她自从误饮一次白露后再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这是什么酒.这么辣.”

被辣出眼泪的钱沫沫一边哈着气一边动手为自己夹了一口菜來冲淡那股辣味.率真毫不做作的样子惹得坐在她对面的两个男人都眯起了眼睛.

千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不可思议.一直以來他喜欢的都是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眼前这个认识不到半天的女子有了心跳的感觉.不知道央是否也是如此.

“主子.你不能喝还逞什么能.是酒当然会辣.你平常又不喝.”

秋忆心疼地为钱沫沫的茶杯里续了茶.拍着她的后背帮忙顺着气.

“是我疏忽了.这是醉香楼自酿的醉生梦死.一般人是喝不惯的.小二.再上一壶青梅酒.”千妖也抱歉地帮钱沫沫夹了一些菜.随手招呼小二再來一壶比较清淡的青梅酒.

“咳咳......让你见笑了.我平时很少喝酒.所以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这酒的味道倒是挺香的.”

说着钱沫沫就拿起酒杯又嗅了嗅.那股清冽的酒香味的确有一种让人一醉方休的冲动.怪不得叫醉生梦死呢.

换过青梅酒后.钱沫沫明显沒有了之前被辣出眼泪的那种感觉.相比醉生梦死的浓烈.青梅酒就有些像是甜水了.

钱沫沫和千妖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很多话随着入口后的酒香飘了出來.出口的话也轻飘飘的变成了怪异的腔调.

秋忆在旁边夺了两次酒壶无果后也就赌气不再管钱沫沫.嘟着一张小嘴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钱沫沫和千妖两个人互诉衷肠.

“我跟你说.你知道吗.京都现在有一种麻将的东西盛行.其实那是从我手里传出去的好吗.不过.这样也好.也好.反正我也沒有想好到底要做些什么.不如.嘻嘻......不如开赌坊吧.哈哈......日进斗金.到时候我就可以富可敌国了.”

已经有了七分醉意的钱沫沫将前几天还在卧龙寨时.偶然从柴武那里听到京都盛行麻将的事说了出來.好在醉香楼的二楼早就被千妖包了下來.并无外人在.不然肯定会认为她是在吹牛皮了.

“噗......富可敌国又如何.我问你.要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能换來自己喜欢人的一抹笑靥如花.还是能换得喜欢的那个人的青睐.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就算我再耀眼.他都不会看我一眼.就是个白眼狼.负心人.”

单手撑腮斜倚在桌子上的千妖.另一只手捏着酒杯醉眼惺忪地看着钱沫沫.越说越是气恼.白皙的脸庞不知是酒醉的红晕还是因为生气.红扑扑地甚至娇艳欲滴.简直比女人还祸水.

“哈哈......我知道你在说谁.你在说人妖央那家伙对不对.我告诉你.那家伙现在都还单着呢.你放心.以千妖你的姿色.他定然不会爱上别人的.实在不行.哥们帮你霸王硬上弓.攻了他.”

钱沫沫半趴在桌子上的上身突然挺起.差一点坐到后面的地上.好在秋忆眼疾手快将她扶了回來.饶是如此她也不肯消停.打掉秋忆的手拍着自己的胸膛对千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子.

“好.一言为定.我他奶奶的就不行了.我堂堂千妖风华绝代还能搞不定那个臭琴师.來.我们干.”

被钱沫沫那么一激.千妖也來了精神.豪情志满的样子哪里像是谈恋爱.分明是要攻城略地的感觉嘛.

玄武坐在一旁少有兴致地看着面前已经接近醉鬼行列的两人.突然觉得.千妖这家伙也沒有那么让他讨厌了.起码在他这里还是有一定用处的.

晶亮的眸子转向钱沫沫.她今天也算是彻底发泄了心底的郁气.长久以來她总是温温吞吞的.其实心中一直都在为王爷的巨变而堵心吧.只是不想他们担心而沒有表现出來罢了.

“喂.子陌.你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趴桌子上了.你不是还要开赌坊么.不如到凤池看看如何.我保证那里的人绝对不比这白井的人穷.还有就是我的大本营在那里.嘻嘻......你要是同意.倒时候我们就可以经常喝酒了.”

千妖将自己杯中的酒倒进喉咙.眼睛中闪过任何人都不曾察觉的亮光.若是她能答应再他的地盘安顿下來.迟早有一天他会通过她看到那个臭琴师央的.

“啊哈.你说什么.你让我去你那边就是为了方便陪你喝酒啊.你大爷的.告诉你.想让我去你那里开赌场也不是不行.得看看那里我喜欢不喜欢.更重要的是.你个地头蛇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钱沫沫摇摇晃晃地又坐了起來.伸手去拿自己的酒杯时.好几下都沒有成功.甩甩脑袋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才算将酒杯拿到手里.刚要喝就被秋忆一把给夺了过去.

“主子.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醉了.还有.主子你怎么可以说粗口呢.这才刚认识就被某些人给带坏了.”

秋忆不满钱沫沫喝酒.更对她酒后言语粗俗而生气.沒好脸子地瞪了一眼千妖.显然她口中的那个某些人就是大刺刺地指向千妖.

千妖无辜地看着秋忆.他就不明白了自己这张脸多少女子都沉迷其中.尤其是对他的注视更是毫无抵抗力.怎么这丫头就这么讨厌他呢.

秋忆和千妖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已经半趴在桌子上的钱沫沫探手摸向桌子一边的酒壶.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來了争吵的声音.

“实在对不住啊.楼上确实已经客满了.您看.您在楼下吃酒不也是挺好的么.小二.还不赶紧给这几位大爷收拾桌子.”

单单只是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到掌柜的讨好的笑脸.那小二也还算机灵.一听掌柜的招呼立马应声去收治桌凳.哪里知道那几个人根本不依.只听动静就能知道掌柜的已经拦不住对方了.

“你给我让开.你这楼上明明就只有一桌人.我们刚才在外面都看到了.怎么.你害怕爷爷吃酒不给钱还是怎么着.告诉你.老子有的是钱.兄弟们.咱们今儿个还就到楼上去吃酒了.”

随着一阵起哄声.楼梯的木板上传來杂乱的脚步声.应该不下七八个人才是.掌柜的声音被掩盖在纷杂的吵闹声中.

“你看吧.我就说楼上只有一桌人吧.这掌柜的明明就是怕咱们吃不起.还敢诓骗咱们.”

领头的壮汉浑身散发着汗臭味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已经基本喝醉的钱沫沫被上來这伙人的体味一熏.红扑扑的小脸一下变的刷白.一阵阵呕意只击喉头发出阵阵干呕的声音.

“几位大爷.这楼上是只有一桌不假.可是人家已经将二楼包下來了.你们是不是移步一楼呢.”掌柜的即便再不愿还是得硬着头皮上來劝阻.毕竟他收了千妖的钱在前.

“怎么.你这是小瞧我们怎么着.老子也不是包不起.你让他们四个滚到一楼去.我双倍包下二楼.”

领头的壮汉说着就向挨着钱沫沫他们另一张临窗的桌子走去.也不去理会掌柜的难色.径直招呼他的人随便坐.

“这位兄台.无论做什么总得有个先來后到吧.这里我已经包下.还请你下去.”千妖勾人的桃花眼一紧.再无半分妩媚妖娆.透出冷冷的杀气.

“啥.你说啥.哪里來的蚊子.哼哼唧唧的都听不清说的啥.”

“可不是嘛.长得跟个娘们似的怪不得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我看啊.多半是.......哈哈哈.......”

几个壮汉一唱一和地在那里说笑着.虽然尽量压低了声音.千妖和玄武还是听清了.那人认为千妖和钱沫沫是清倌.玄武是买笑的.

一帮人这一嬉笑.身上的味道更加快速地弥漫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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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心慈手软

%d7%cf%d3%c4%b8%f3背对着他们而坐的秋忆虽然沒有饮酒.但也是被那几个体味甚重的大汉熏得干呕起來.钱沫沫更干脆.直接就冲大地一声怒吼哇地吐了出來.

不知情况的她醉眼朦胧撅着红艳艳的小嘴不满地四处寻找让她恶心的味道.嘟嘟囔囔地道:“好吵.怎么这么臭.臭死了.玄武.是不是谁家猪跑进來了.快撵出去.我...我...哇~~~”

话沒说完.钱沫沫就又吐了一次.坐在她背后的人立马就被她无意中的抱怨给惹恼了.领头的那个大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巨大的声响将钱沫沫吓了一跳.

“臭小子.你骂谁是猪呢.毛都沒有长全就出來学大人吃酒了.还是滚回家去吃你娘的奶去吧.哈哈......”

“哈哈......”

一帮人都随着那大汉的调侃笑骂着.玄武的右肩一矮手腕微震.一把红尾飞刀捏在指尖.不等他将飞刀飞射出去.一声破空声后那大汉的惨叫便响彻整个二楼.

醉香楼的掌柜倒是机灵.一看苗头不对撒腿就往楼梯口跑去.连滚带爬就咕噜到一楼去了.

等众人反应过來的时候.那大汉的左脸颊上已经被一支筷子刺入.贯穿口腔从右脸颊穿了出來.殷殷地流出两道血迹.那大汉嘴巴一张一张地却只能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來.因为痛.自己几次试探想要将筷子拔下去.终是沒有勇气自己动手.

“既然只会乱吠不晓得人话该如何说.还是闭嘴的好.哦.不用这么激动的看着我.不谢.帮你闭嘴只不过举手之劳.”

千妖手边的筷子只剩下一支.在他的手指下转动.另一只手掌撑着下巴正以一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着对桌虎视眈眈的一帮大汉.那样子像极了一位驯兽师.

只不过他这迷死人的眼神在那帮大汉的眼中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罢了.

“秋忆.扶主子到我身后坐下.不论发生什么只要我不说话都不要回头看.尤其是看好主子.”

玄武的脸已经接近锅底黑.黑沉的吓人.他生气.不单单是对面的那群草包出言不讳.而是作为保护钱沫沫的所在.他居然出手比千妖晚了一步.这一点.让他心情非常郁卒.

秋忆这时候也不敢多问什么.乖巧地点点头.扶起钱沫沫就向玄武和千妖身后靠近墙角的桌位走去.在那里背对着所有人扶着钱沫沫坐下.

钱沫沫其实早就喝多了.被那群大汉的体味一熏更是头昏的不得了.再加上被秋忆扶着走了几步路更是头痛欲裂.一下扑倒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可怜的秋忆一个人胆战心惊地背对众人.

不过.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在千妖和玄武这两尊煞神的震慑下.压根沒有人敢第一个冲上前來.最后还是那个受伤的大汉抽出自己的大刀冲过來后.那帮人才叫嚣着跟在后面.

“一帮乌合之众.我就不出手了.正好见识一下传说中暗卫的能力.”

千妖执壶又为自己斟满酒杯.那慵懒惬意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醉意.

玄武本就脸色不好.被千妖这么一说.额头上的青筋跳起.飞起一脚将冲向他的大汉踢飞起老高.紧跟着又是凌空一脚将那个倒霉蛋从窗口踹了出去.直接从二楼摔倒了外面的大街上.

一帮人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大被人那么轻轻一踢就给踹飞了.一个个看到迎面而來的玄武都露出了恐惧之色.两条腿抖如筛糠.哪里还敢和玄武交手.

正在气头上的玄武才不会管他们什么表情.犹如陀螺一般冲进人群.三下五除二.将那些人全都从二楼窗户送了出去.

背对他们坐着的秋忆虽然想要回头看看究竟怎么样了.但每次都被那些人的惨叫声吓的缩了回去.

这些事说起來啰嗦.却都是转瞬即逝的事.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整个二楼便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千妖身形一晃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來.

“不错不错.名不虚传.干净利落.出手果断.只不过......”千妖故意拉长了语调去逗弄玄武.发现玄武压根沒有在意他说什么后有些失望地接着道:“只不过.下手太软.”

“正如楼主所言.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何必赶尽杀绝呢.”

玄武径直走向钱沫沫和秋忆的所在.心里却明白千妖说的是事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心慈手软了.这些人要是放在从前.估计都不会活过今晚吧.玄武微微眯起的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温柔.

对于玄武的冷漠千妖笑而不语.拎起桌子上的酒壶仰头将壶中残酒灌了下去.曾几何时.他也这般心慈手软过.只可惜.却差点阴沟里饭了船.要不是央.估计他现在一定在奈何桥排队.

溢出唇角的酒液让那颗红豆痣更加妩媚耀眼.他走到窗台前随意地斜倚在那里.手中已空的酒壶悬空出窗外.随着他的手指松开“嘭”地一声落在了那些依旧躺在地上打滚**的大汉中间.白色的酒壶碎了一地.

“喂.要是觉得心有不甘.到凤池城的妖影楼找我.我叫.千.妖.”

人的名树的影.本來还躺在地上乱哼哼的一帮人一听妖影楼千妖这几个字也顾不上疼痛.翻身爬起來手脚并用地穿过围观的人群向街口跑去.

玄武瞥了一眼犹自在窗口自怜的千妖.扶起钱沫沫对秋忆道:“秋忆.我们走.”

“嗯.”

秋忆应了一声扶起钱沫沫的另一只胳膊.钱沫沫此时小脸潮红.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完全不知道配合.偏偏两只手还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嘴里嘟嘟囔囔地还在招呼千妖干杯.

靠在窗台边上的千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主仆三人.这样可爱的女子为何那个九王爷就不知道珍惜呢.真是可惜了.

钱沫沫醒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的时候了.说是她自己醒过來倒不如是被酒后的干渴感给难受醒的.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她有一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胃里也火烧火燎的泛着恶心.

苦笑着摇摇头.钱沫沫放轻自己的动作.來到桌子旁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只两口就喝了个干净.连喝了三杯才觉得自己的嗓子沒有那么难受了.

放下杯子.趴在桌子上的秋忆呼呼地睡着.钱沫沫叹口气.轻轻摇了摇了秋忆的手臂.

“秋忆.秋忆.到床上去睡.你这么睡着了会着凉的.”

秋忆哼哼唧唧地抬起头.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双眼呆呆地看向钱沫沫.带着刚睡醒后浓浓的沙哑道:“你醒了主子.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好了.我不饿.你到床上去睡吧.你也是的.趴在这里也能睡着.也不怕自己着凉.”

钱沫沫说着就将秋忆拉了起來.刚要推着她向床边走去.已经稍稍清醒过來的秋忆伸手摸向桌子上的用暖盒罩着的两晚汤羹.

“呼.还好沒有凉.这是玄武替主子准备的.说是主子醒了就趁热喝.可以解酒的.头就沒有那么疼了.”

秋忆将一碗微微发黑的解酒汤推到了钱沫沫面前.钱沫沫看看这一碗.又看了一眼那边暖盒里剩下的一碗.发现两碗的颜色有些不同.暖盒里的那一碗明显颜色是琥珀色的.

“怎么会有两碗.看样子.好像不是一种吧.”

“那一碗是那个千妖公子送來的.我不好推脱.就接了过來放在了一起.主子.你还是喝玄武准备的这一份吧.”

秋忆嘟着个嘴有些不乐意地解释着.也是.若不是千妖.钱沫沫又岂会喝醉.不过.钱沫沫到底是自己想要喝多的还是真的不胜酒力.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哦.这样啊.行了.我知道了.秋忆你先睡去吧.我喝了醒酒汤就去睡.”

钱沫沫揉揉自己的眉心.她也不是完全喝醉到什么都不记得的.迷迷糊糊中她记得好像后來又來了什么人.然后被玄武和千妖收拾了一顿.

再后來的好像是被玄武和秋忆扶回了房间.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秋忆看钱沫沫好像也沒什么事便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到床上去睡了.钱沫沫坐在桌前盯着那盏灯烛愣愣地发呆.

她记得好像酒间曾和千妖说过要开赌坊的事.这件事虽然已经捉摸了很久.但她一直都沒有说出來.今天酒后嘴快说了出來.沒想到那个千妖好像还挺感兴趣的.

或许她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到他说的那个凤池去看看.出來许久.虽然并沒有涉足多少山川但是却心生倦意.再有就是她身上的银子大部分都在卧龙寨花掉了.再不想想挣钱的事估计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灯烛爆出一朵火花.将钱沫沫从沉思中一下惊醒过來.手中汤勺和汤盅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看了看床上已经睡去的秋忆并沒有醒來的意思.这才安下心來用汤勺盛起一些解酒汤.

轻抿了一口.好像味道还不错.酸酸的味道中带有一点点药香.想必是玄武特意为她煮的吧.

端起汤盅几下喝光.钱沫沫砸吧砸吧嘴觉得胃里面瞬间好受多了.看了千妖送來的那碗解酒汤一眼.犹豫一下.她还是伸手端了出來.

同样用勺子尝了尝味道.也是酸酸的.只不过相比玄武的那碗多了一股花香的味道.淡淡的.好像是梅花的味道.

...

... (..)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何为禁忌

淡淡的梅花香味的确有很好的安神效果.钱沫沫连喝了两碗醒酒汤后算是彻底灌了个水饱.人也算完全精神了.趴在桌子上呆呆地愣了好久才算有点困意.揉揉自己酸涩的眼睛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

再次醒來起床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玄武早就等候在门外.钱沫沫带着秋忆和玄武來到一楼的时候.千妖那张妖魅惑众的脸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看桌子上的菜明显是在等他们.而且应该已经等了许久.

“子陌早.昨天那醒酒汤如何.”

钱沫沫淡淡地一笑道:“让千妖笑话了.我平日里不怎么饮酒.昨天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盛情难却.钱沫沫也不好驳千妖的面子.便拉着秋忆和千妖坐到了一桌.千妖应该是废了一番心思的.点的尽是一些清淡爽口的菜.还细心地准备了白粥.

“昨日也是我太过孟浪了.不应该劝子陌喝那么酒的.这不.今日特意让小二熬了粥來谢罪.”

说着.千妖就替钱沫沫盛了一碗.钱沫沫道过谢后接在手中.熟悉的梅香再次传來.这已开春.到底是哪里來的梅花清香.她身上的梅精.味道沒有这么浓郁.况且这味道和她身上那块梅精相比.少了些清泠.多了丝甜腻.

“嗯.好香的粥啊.昨晚的醒酒汤里就有同这粥一样的梅香.不知道千妖公子是不是用什么秘方熬制啊.说來听听.也好让我家秋忆学一学.以后做來吃.”

钱沫沫用汤勺搅拌着碗里的粥羹.半是开玩笑地和千妖说着话.心里却暗暗嘀咕.千万不要是什么珍贵费力之法才好.要不她这人情可是欠大了.

“哈哈...子陌好鼻子.你先尝尝.看看合不合口.”

钱沫沫看着千妖满是期待的样子只好先用勺子喝了一口粥.糯糯的白粥香气四溢.她的整个口腔立马就被梅花的味道充斥.唇齿留香.

“嗯.不错.很好吃.那现在能告诉我这么好吃的粥是怎么做的了么.”

钱沫沫放下自己手中的汤勺.换上了一副郑重的神色.即便再美味的东西如果心存疑问恐怕谁也不会觉得好吃吧.

“子陌.你这表情也有些太过吓人了吧.这粥与昨晚的醒酒汤里不过滴了几滴梅花油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千妖虽然诧异钱沫沫沒有尝出其中所放为何物.还是笑盈盈地捋了自己一缕头发在手里把玩着回答了钱沫沫的问題.

“楼主好大的口气.梅花油必须是冬日盛放的雪前梅所制.先不说每年冬天有多少梅花可以赶在下雪前开放.单是采摘梅花时所用的玉镊子就不能是凡品.最后制成的梅花油不说千金难求.也是极其昂贵稀少的.”

玄武明白钱沫沫肯定不知道这梅花油为何物.又不愿千妖随口糊弄自家主子.少见地开口解答梅花油的几个必要条件.

方才他过來的时候闻到味道就已经在怀疑了.沒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

听玄武说完.钱沫沫不禁有些哑然.看向面前那碗白粥.只不过一碗白米粥.沒想到其中竟然暗藏了这么名贵的东西.这让她觉得自己昨晚那碗醒酒汤再加上这碗粥实在是奢侈的心慌.这些东西恐怕最少得花一千两银子吧.

“玄武.你这有些太过夸张了吧.”千妖见钱沫沫面色有异立即开口解释.

“梅花油的确少有.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千金难求吧.从你甚至其制作必备条件來看.九王府应该也不缺此物才对.”

千妖因为有些着急.言语中对玄武的态度也冰冷不屑起來.完全不以为意.

千妖话音刚落.钱沫沫突然上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她虽觉得千妖这个人应该不错.再加上是人妖央的朋友亲近了不少.但对他说话的方式还是不能苟同.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九王府的人了.九王府用什么东西又与她何干.

“此物如此珍贵.千妖公子实在不应该随意拿出來给我食用.昨夜那碗醒酒汤我会让秋忆折成银子给你.还有.我不知道什么九王府.也不想和那里搭上什么关系.玄武.他是我家人.就像大哥.请你尊重.”

钱沫沫的脸色不是太好.本來她会离开卧龙寨一路远离京都就是为了离九王府远点.不想再听到那里.不想再让自己的心被那种空洞吞噬.偏偏就有人不长眼.非要在她这里提起夜殇那个该死的回忆.

千妖可能也沒有料想到钱沫沫回这么说.一时间愣在那里完全不知该作何回应.

“秋忆.你去找掌柜的买些干粮.玄武.折一千两银子给千妖公子.这地方与我八字不合.我们即可启程.”

第一天遇到一个市侩商贩.后來本以为他乡遇知己.沒想到又是一个不知何为尊重的狂傲之辈.虽然是为了她所为.但是她还是不能认同有人对她的家人这般说话.

越想越觉得气闷钱沫沫转身就向楼上走去.而秋忆早就看千妖有些不顺眼.一听钱沫沫这般说立即高声应了一句.冲千妖做了一个鬼脸就去找掌柜了.

“千楼主.这是一千两银票.还请您验过.”

玄武将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轻轻推到千妖的面前.他得抓紧时间带钱沫沫他们离开白井.方才这么一闹.恐怕有心人早已经留意.就算钱沫沫已经易容.但凡是懂些江湖伎俩的人只要仔细一看.恐怕也是早就看穿.

“你这是在骂我么.我只不过想结交子陌这个朋友而已.你应该看出來我并无恶意的.”

千妖看看桌子上的银票.抬眸看向玄武.他真是恨不得打自己两下.怎么就忘记消息里曾经说九王妃和逃难的老百姓共处一室嘘寒问暖的事了呢.这样的她肯定是不拘小节将自己身边的人视为家人的啊.

“千楼主.这个.不是问題的所在.九王府那个才是.那是我家主子的禁忌.而且.之前我家主子得罪过二王爷.主子之所以易容也是为了逃避二王爷的眼线.恐怕这么一闹我们得加快脚程了.这里.虽然不是京都.却也不算远.”

玄武再三斟酌还是将自己的担忧换了个方法说了出來.其中不乏利用的成分.眼前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或许可以一用才是.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里到底有沒有二王爷的眼线在他也不知道.他必须利用这个人对主子的歉疚心理來以防万一.就算日后被发觉.有人妖央在.应该问題也不大.

敏锐如妖影楼楼主.还是不知不觉中钻进了玄武的圈套.多年以后说及此事千妖还是追着玄武直骂腹黑小人.

“主子你就别再想那个什么妖了.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长的比女人还女人.那皮肤.那睫毛.长在他脸上真是浪费.不过好在老天有眼.偏偏就在那么一张妖孽的脸上长了一颗红豆痣.还长在嘴角.哼.那就是媒婆痣.”

钱沫沫自从上车就一直沉默不语.这会子已经出了白井镇有一段距离了还是默不作声.坐在她旁边的秋忆就有些忍不住了.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如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停不下來.

“行了.真是越來越啰嗦了.你这明显的就是在嫉妒千妖比你长的漂亮嘛.还媒婆痣.你见过有这么妖媚的媒婆.真是该找个人家赶紧把你嫁出去.”

“哼.人家还不是为了替主子出气才那么说的.主子倒好.竟然还向着外人.哼.”秋忆气鼓鼓地一转身子背对着钱沫沫生闷气.

钱沫沫却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拍拍额头.她是实在是受不了秋忆这唠叨神功了.

仔细想想.在处理千妖的这件事上她也有些太过冲动了.毕竟人家拿好东西出來给她吃也是一番好意.虽然目中无人了些.但就这点.夜殇恐怕比千妖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夜殇.她怎么又想起來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与拿身边遇到看到的人或事和他比了.她不是下定决心要把他忘记么.

现在人家估计已经快要成为太子了吧.上次卧龙镖局的人回來请示命令就曾带回消息说九王爷不日将登记为太子.整个京都都沸腾了.尤其是那些官宦之家有女未嫁的.更是天天想着如何将自家女儿送进九王府.

好了好了.不想他了.不想他了.

钱沫沫在心中默念几遍.拍拍脸颊让自己快些冷静下來.看到秋忆还在生气便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刚要开口.马车的后车壁上就传來“嘭”的一声破裂声.

一直明晃晃的羽箭的利刃就那么穿透木板射了进來.好在秋忆背过身子背对着她.否则肯定凶多吉少.

“主子.趴在车底上.我们遇袭了.”

玄武的声音从车厢外传來.语气虽然同平时一样淡漠.但钱沫沫还是听出了一丝担忧.

...

... (..)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二十章 穷途末路

紫you阁本能地钱沫沫拉着秋忆一下扑倒在了车厢的地板上.紧跟着马车的车厢上就发出“砰砰”的声响.犹如冰雹打在车厢上.

几只穿过车窗射进车里的箭羽掉落在钱沫沫和秋忆的身上.吓得她们更是不敢将头抬起一点点.

与此同时.车厢外传來刀剑交锋的撞击声.伴随着一两声闷哼击打着钱沫沫和秋忆的耳膜.她们生怕这些声音里面会有玄武的.

突然.车顶上一声巨响.似乎有人落在了上面.纷杂的脚步声沒有几下就化作了一声惨叫.

趴在车厢地板上的钱沫沫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玄武有沒有受伤.此时她多希望自己可是出去帮玄武一起御敌.更恨自己的大意.

何人会偷袭他们.必是二王爷无疑.一定是他们在白井镇被二王爷的眼线认了出來.一路尾随至此才偷袭动手的.

这些都要怪她.怪她太沉不住气了.她在白井镇不改那般引人注目的.易容术这种江湖伎俩.恐怕早就被有心人识破了吧.

马儿因为受惊.导致整个马车也是一直处在晃动中.钱沫沫趴在地板上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想到马车外孤军奋战的玄武.钱沫沫不禁担心起來.

“秋忆.你趴好别动.我去看看玄武怎么样了.”

好汉难敌四手.玄武虽然是用毒的高手.但这里毕竟是荒郊野外.毒药会迅速散去.恐怕会大大减少其药力.

“主子.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玄武不是让咱们趴好么.你这万一.......”

马儿长长的嘶鸣一声.马车的抖动比之前更加剧烈.似乎是有人伤到了马儿.钱沫沫趁着这个时机.扯过秋忆拉住自己的衣袖趴在地板上尽量保持平衡向车门处爬去.

就在钱沫沫伸手想要将车窗帘掀起一角的时候.马车一沉.驾车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双脚.与她仅仅一张车帘之隔.那一瞬间钱沫沫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完全空白了.

眼前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慢镜头.整个世界甚至都安静了下來.

那不是玄武.黑色的鞋子根本不是玄武平时所穿的样式.钱沫沫的手就停在车门帘的边上.这突然的巨变让她忘记了呼吸.整个身体都僵硬在那里.

方才抱着她腿准备阻拦的秋忆察觉到钱沫沫不对劲.拉拉她衣角刚要说什么.便被钱沫沫一脚踹向了马车的一边.反力道的作用让钱沫沫整个人也滚向秋忆的反方向.

与此同时.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划破车窗帘劈向钱沫沫方才的位置.那一刀几乎是贴着钱沫沫的鼻尖砍下來的.她仿佛都已经感觉到了那金属的凉意.

不等她和秋忆回过神.眼前一黑一亮.嘭的一声.那个手握弯刀的男人就摔倒在了她和秋忆两个人的中间.而此时她和秋忆才想起來尖叫.

剑光闪过.玄武的软剑从那个男人的后背拔出.一身青色衣衫的他身上早已被鲜血染成了墨色.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方才他为了赶过來将这个趁机想要进入车厢的人拦下.自己空门打开.右肩靠近锁骨的位置被人一剑刺中.他握剑的右手已经有些颤抖起來.那伤口此刻正殷殷地流着血.与衣衫上别人的血混为一体.

“玄武.小心身后.”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玄武的身后.钱沫沫整个心都要悬起來了.那冰冷的剑锋直直地朝玄武的后心刺去.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一剑要是真的落下玄武的身上会如何.

钱沫沫预警的尖叫声话音未落.玄武身子一矮.单脚为轴回身一转的同时他手中的软剑也犹如灵蛇出洞一般刺入那个黑衣人的胸膛.而黑衣人的剑也同样刺中玄武.

玄武一脚将那黑衣人踹飞下马车.挥剑将自己胸前的利刃斩断迅速封住了自己心口几处穴道.

钱沫沫的世界再次变的空白.玄武刚才那转身的一刹那.后背上几处破损的衣料中鲜红的血在不断地然后周边的衣料.她甚至可以看到那皮肉外翻的伤口.

已经发蒙的她手脚并用地爬起來.左右环顾.完全顾不上害怕.从刚才那个被玄武一剑毙命倒在车厢中的男人手里拔出了那把弯刀.

她不管了.绝对不能再让玄武孤军奋战.这一次她也要拿起武器和他并肩而战.新仇旧恨.景嬷嬷的死.玄武的伤.二王爷.倘若今日她不死.他日必将取尔之狗头.钱沫沫双手握着刀柄走出马车來到玄武身边.

“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和秋忆独自离开.那么就让我和你站在一起.我也有我想要守护的.”

钱沫沫又将手中的刀攥紧了些.在玄武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和玄武一起站定在马车的驾驶位上.钱沫沫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

马车的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数具尸体.一多半脸色铁青.就连嘴唇都是骇人的深紫色.一看就知道是身中剧毒而亡.而这.也多亏了玄武曾事先在马车车厢的外壁上暗藏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否则即便玄武功夫再好.恐怕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将这么多人击毙.

鲜红的血将地上的黄土染成赤色.那些被玄武一击毙命的黑衣人就像染料一样.用自己鲜活的生命染红了大地.

这样的场景钱沫沫是从來沒有见过的.更确切的说是她从來沒有见过这么多死人.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已经到阎王处报到的人.钱沫沫将视线转向了对方依旧站立着的四个人.

只是这四个人却并沒有立马冲过來.似乎有什么忌讳.

“玄侍卫.我们敬重你是条汉子.只要你将这个女人交出來.我们就可以放你离开.”

一个似乎是这伙黑衣人头领的人拉下了自己的面巾.手中的长剑也垂了下去.似乎是想要表示自己的诚意.

“哼.做梦.”

玄武斩钉截铁的声音在钱沫沫的旁边想起.

“我就说吧.九王府的人净是些榆木疙瘩不识时务的笨蛋.”

黑衣头领旁边一个同样身穿黑衣的家伙笑呵呵地说着.那声音听起來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钱沫沫有些疑惑地看向玄武.只见玄武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上眉头紧皱.冷漠的表情隐隐地偷着一股担忧.

“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着想么.你不怕他的毒刚才干嘛还躲那么远.平白无故死了这么多人.回去王爷非得臭骂咱们不可.再说了.榆木疙瘩.简.你这是骂自己么.你不也是九王府里出來的.”

不用钱沫沫再浪费脑细胞细想.那个黑衣头领便将答案告诉了她.

简.是那个能够伤得了朱雀的简.是那个背叛了九王府的简.他们可真是走运.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他.

玄武已经身受重伤.而那个简不单身强体健.还有三个高手相助.反观他们这边.要说帮手她算么.

“玄武.我欠你的太多了.这一次就让我來保护你们吧.照顾好秋忆.谢谢你一直以來的陪伴.对不起.......”

说完.钱沫沫手中的弯刀哐的一声扔到了地上.她顺势跳下马车向不远处的简他们走去.看來这次她真的是要玩完在这里了.

玄武抓向钱沫沫的时候只有衣角划过指尖的触感.再伸手的时候因为胸口断剑的牵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很多.钱沫沫已经走到了简的能力范围内.

“主子.你回來.咳咳......我...主子.......”

玄武捂着自己的胸口跳下马车.却不敢再往前一步.因为他看到了简的长剑抖动了一下.以此时他的身手.恐怕就算强行上前也只会送了钱沫沫的命.让她为他和秋忆的付出付之东流.

“玄武.你放心吧.他们这会子是不会杀了我的.如果我沒猜错的话二王爷应该是想要活捉我.”然后再让她生不如死.

后面这一句钱沫沫自然是沒有说出來的.她一直暗藏在袖子里的一步.已经被她攥在手心里用指甲戳破.一步的药粉也从而被她藏进了指甲的缝隙里.

一步.她从玄武哪里偷出來的毒药.本來是为了防身用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成了能够为自己解脱的灵药.只要玄武能平安离开.她绝对会让二王爷只得到一具尸体.

只是.景嬷嬷的仇恐怕她就不能为报了.钱沫沫停下脚步站在简几个人五步开外的地方仰头看看蔚蓝的天空和几朵点缀其上的白云.她似乎看到了嬷嬷伸开双臂欢迎她的笑脸.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关注.那几个黑衣人甚至有种幻觉是她马上就会不见.

突然.钱沫沫的右手突然举起那包一步.能够自杀的量她已经藏进指甲里了.而这剩下的药则是为了吓唬人演戏的.她在赌.赌这些人是要活捉自己.

穷途末路.无论如何.她都要保玄武和秋忆平安离开.

“马上放玄武离开.否则我就将这包药吞下去.让你们拿一具尸体交差.不要怀疑这药能不能死人.这是玄武的一步.你们应该知道的.见血封喉.杀人于一步.”

第二百二十一章 锋回路转

“有胆量你就吞了它呀,反正我们只要带你回去就能交差,你这个条件根本不成立,也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简!难道你忘记王爷的吩咐了!”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黑衣首领瞪了简一眼,而简则冷哼一声将脸别了过去,一副遇到白痴的样子。看来,这个简也并不是完全受到二王爷的信赖嘛。

如果真是信任他,何必还找一个人来这么盯着他呢?明显简刚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偏偏那个头领就是呆呆地没有察觉,或者说故意没有察觉而拆穿他。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赌赢了!

一抹得意的浅笑在钱沫沫唇角翘起,她将拿包药打开,白色的粉末在牛皮纸上细腻如雪。

“看来是我高估自己的价值了,如此说来,我也确实没有什么资本和你们谈条件了!你们那个二王爷是个什么东西?我落到他手里还能有好?还是一了百了的好!”

说着,钱沫沫就将牛皮纸对折,做出将毒药一步往嘴里倒的样子,她对面的黑衣人,还有身后的玄武秋忆都被她这一举动吓白了脸。

“主子!不要!”

“且慢!我又没说我不答应!”

两方阻止的声音充斥着钱沫沫的耳朵,不管出自何种原因,在她临死前能有这么多人说不要,她也是满足了。自嘲地笑笑,钱沫沫望着那个黑衣首领静等下文。

黑衣首领身边的简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不在看向这边。估计是不管他说什么,最后还是那个黑衣头领说了算吧。

“刚才我就说只要玄侍卫交出你,就可以放玄侍卫走,我说话算话,他们可以离开了!”

那个黑衣头领说着往钱沫沫这边迈了一步,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钱沫沫手中的那包一步。

钱沫沫岂会不知他是何想法,不过是想靠近她趁其不备夺了毒药罢了。这么简单的伎俩也在她面前使?怪不得简看他就像是在看白痴。

“别动!你再往前我就吞了它。你是为二王爷办事的,身手岂会弱?被你靠近过来,我可就真的没有太条件的资本了。”

钱沫沫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毒药更加靠近唇边,那个黑衣首领立马就被她的举动吓的赶紧又后退了两步,生怕钱沫沫真的会将那包药吞下去。

拉大距离,钱沫沫这才呵呵地苦笑道:“这就对了嘛,反正我现在在你们这边,你们着什么急?你刚才只说了玄武,我要你答应,秋忆和玄武一起离开,半个时辰后我自然会放下手里的毒药!”

“那怎么能行,万一他们跑远了,你还是要服毒怎么办?”

那个黑衣人稍微想了想一口拒绝,看样子他也不傻嘛!

钱沫沫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已经犹如白纸的玄武,不能再拖下去了。否者就算是他们答应玄武和秋忆一起离开,玄武也会因为耽误治疗而送命。

忽略玄武眼中深深地不同意,钱沫沫狠心转头看向马车上的秋忆,“秋忆,玄武就交给你了!”

“其实很简单,你们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等到离开这里一段距离之后,我自然会放下手中的药,跟着你们一起走,你们还怕自己的身手不能成功阻止我服毒?”

钱沫沫心急如焚,脸上却隐忍着不敢表现出来,万一被对方察觉有意拖延时间,玄武可就真的危险了。

“主子,我不会让你跟他们走!”

“我也不要!主子,我们要跟你在一起,即便是死秋忆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玄武冰冷声音中的坚定,秋忆的抽泣,在钱沫沫的身后犹如一根线,扯得她心口生疼。当初她要是早早看清夜殇那个家伙,不去招惹二王爷,兴许今天就不会有这生与死的离别了吧。

不过,她不悔,即便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这么做。

“光说不做有何用?”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自傲,全都化作一道酱紫色的光芒落在了黑衣人的身后,是千妖。

一身遍绣粉色樱花酱紫衣袍的千妖飘然落地,脸上依旧蒙着面纱。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的,衣袖翻飞,在他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四位黑衣人中的两人应声倒地。

好久,他们的上身才诡异地炸裂开来,化作一块块血肉。

就在千妖出现的同时,玄武顾不上身上的伤用尽自己身上的气力闪身到钱沫沫身边,一把打掉她手中的毒药,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从玄武身体中贯穿而过的剑刃出现在钱沫沫的眼前,那明晃晃带着丝丝血迹的剑刃就那样从玄武的后背刺出,刺痛了她的双眼。

“千楼主,此事乃朝廷皇家之事,你何必插手,你可知与朝廷对立会有何后果!”

简一边吃力地与千妖手中的长鞭周旋,一边开口劝千妖离开。千妖的功夫的确不弱,以一敌二毫无压力地与黑衣首领和简同时交手。

一把银质长鞭犹如闪电一般将黑衣首领和简圈在自己的范围中,一双桃花眼满是不屑与自傲,披散着的黑发随风舞动,更是为他平添了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我好怕怕呀!你们那阉人主子已经可以代表朝廷了?好像马上成为太子的是九王爷吧!你们也真是志向远大,跟着个阉人做手下。真是替你们惋惜啊!不如来我妖影楼吧!”

千妖手中的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似得,不管黑衣首领和简怎么见招拆招总是能迅速地改变方向在他们的身上开出一条血口。

也许是黑衣首领和简被千妖逼的只有招架之力,不敢分心回应,也或者是被千妖说到了痛点无话反驳,两个人这次倒是默契十足,全都是牟足了劲一句话也不说,唯有手下的招式越发凌厉,而千妖却依旧动作潇洒,应付自如。

不出五十招,黑衣首领和简的额头就已经开始冒汗了。妖影楼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楼主千妖的武功已经达到这种出神入化之境,恐怕就算刚才那两个黑衣同伙没有死,恐怕也难以占据上风。

钱沫沫踮起脚尖从玄武的肩膀处看过去,只觉得漫天花影,千妖酱紫色的衣袍和两道黑色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偶尔传来一两声金属相撞的声音,完全看不清千妖他们是如何交手的。

“好无聊!不陪你们玩了!青云青峰,你们陪他们玩玩吧!”

千妖虽然跟黑衣首领和简打的不亦乐乎,但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钱沫沫这边的,玄武虽然一直护着钱沫沫,恐怕也是强弩之末,硬撑罢了。要是再拖延下去恐怕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了。

千妖说的简单,撤手也快,话音刚落,他方才还挥舞着长鞭就不见了,不知被他收到了哪里。背着个手就向钱沫沫和玄武走去。

黑衣首领和简以为有机可乘,同时将手中的武器往千妖的脑袋上招呼,千妖就像没有察觉一样,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彷若未闻地不去管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简和黑衣首领以为自己即将成功得手的时候,脸上舒心的笑意突然就僵硬了,他们手中的剑在离千妖不到三寸的时候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吸住了一样,被突然出现在场的两道青色身影给拉了过去。

“青云青峰,别下死手,人家好歹也是王爷手下的狗,惹恼了人家,小心二王爷将自己府中的女人都送给你们两个!”

千妖勾起一边唇角,话里有话。只要不傻,都能听出来他这是变着法地说二王爷是个太监,府里的女人都是摆设,只能看看,没有那个能力玩。

“谢谢你!”

千妖走到玄武面前,还没有开口说话,玄武一句道谢后便直挺挺地倒向了千妖。千妖被玄武的举动给气的有些好笑。

“这家伙,就算是晕倒也不想压倒你呢!这知道的是他性命垂危,晕倒在我的怀里,万一不知道的传出去还以为是喜欢我,对我投怀送抱呢!”

千妖扶住玄武,一手揽过他的脖颈微微弯腰另一只手穿过玄武的双腿用公主抱的姿势将他给抱了起来,若是此时玄武清醒着,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而千妖又是否有幸不被他毒死。

“你还知道他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呢,你轻点,只要你治好玄武,我绝对不会告诉人妖央你抱过玄武。你快救救他!”

钱沫沫看着千妖仿佛开玩笑似的抱起玄武说笑,心中不禁火光大起。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玄武要真有个什么闪失,她绝对有办法让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人妖央。

“我知道,你先别慌,他胸前这一剑虽然看着吓人了点,但是避开了要害,没事的,他现在只不过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而已。”

千妖抱着玄武向钱沫沫他们所乘那辆已经千疮百孔犹如刺猬的马车走去,酱紫色的身影在那一瞬间变得高大起来。之前离开的时候她那般言语刻薄,他依旧出手帮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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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三年之变

三年后,凤池城,栖云山庄。[.无忧]

钱沫沫站在栖云山庄后山主峰上,一袭黑衣如旧,脸上的人皮面具早在三年前玄武身受重伤那次换掉,相较之前那张脸的清秀,这一副面具就要沉稳冷漠许多。

自从她花重金买下这闹鬼的栖云山庄翻新一遍后,她基本上每天清晨都要到后山的主峰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在这里让自己有一个全新的状态迎接崭新的一天,忘记午夜梦回中那一抹紫色恢弘的人影。

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事,她早已不再是那时的纯情少女,而那个依旧每个夜晚都会在她睡梦中触痛心底深处的人,也早在两年前成为了太子。

想到夜殇,钱沫沫的心又开始冷冷的发空,原本以为只要距离够远,便一定可以减轻这种感觉,没想到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发作的越来越频繁。

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又何苦离开卧龙寨,也不会途遇二王爷的人偷袭,估计现在的她应该在卧龙寨天天喝茶发呆吧,也不必为了现在这偌大的家业而劳累奔波。

想到这里,钱沫沫不禁又在心底说了声谢谢。当初他们路遇二王爷偷袭的时候若不是千妖出手相助,恐怕,她早已化为白骨躺在那深冷的地下了吧。

犹记得,当时玄武胸口被刺中一剑,虽避开了要害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是千妖为玄武拔了断剑止血包扎,那是的她却只知道一味的害怕,一味的憎恨,完全不知道救人为先。

而千妖明知道他们几个是被二王爷派人追杀,不但毫无畏惧,还自报家门的挑衅与朝廷,甚至将他们几个带回了自己的地盘,凤池城。

也是造化弄人,她来到凤池城的第一感觉就是那么的亲切,陪着玄武养伤的日子,也做下留在凤池城的决定。

凤池城,一如千妖所描述的那般,山清水秀,民风朴实。更重要的是因为这里靠近运河,水上交通发达,是一处极为富饶之地。

从钱沫沫下定决心留在这里开始,她便开始了对凤池城的调查,结果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

第一,这里的环境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其城池的繁荣也非常适合她那些比较另类的想法,适合在此处立业。

第二,二王爷那件事后她想了好多,玄武一个人保护她还有秋忆实在是太过勉强。她不敢再那么恣意地到处游走下去。

那一次玄武就已经差点送命,还好是千妖及时出现才救了他们,谁敢保证,如果再有下一次,还会有人不畏皇权地就他们于生死边缘么?她不敢赌。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留在千妖的地盘上更为妥当,这虽然有利用千妖的嫌疑,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好在这里是千妖的地盘,很多事被悄悄地隐瞒消化,加上和京都是在夜冥王朝土地上的两个极端,一南一北,他们又行事低调了很多,这三年来倒也是平安无事,当初她准备开的赌坊已然成为凤池城的第一赌坊,也是夜冥王朝所有陌字号赌场的总部。

不仅如此,她钱沫沫除了赌场在夜冥王朝各处遍地开花,酒楼,玉器店,布料行更是如此,而经营这些店铺的人只知道自己的东家是一位宅心仁厚一丝不苟的公子,却无人见过其本人。

即使见过,也都是远远地瞧见过一抹纤瘦的背影,无缘得见其庐山真面目。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开始刚刚起步的时候,一旦盈利,有些心术不正的人便想着将商铺据为己有,让钱沫沫伤透了脑筋,好在千妖派人及时镇压而得以解决。

从这件事后,钱沫沫便让玄武大肆收揽流浪的孤儿,若愿为她效命,便加以培养,若是不想,便好好养大给一笔银子让其另谋出路,久而久之,明白钱沫沫其用意的玄武竟然培养起了一批不次于千妖那些手下的陌家军,专门全国各地的收账和搜集情报。

“主子,晨起风大,您还是莫要久吹凉风的好!”一个黑衣少年站在钱沫沫身后,手里拿着一件暗绣青花的披风,皱着双眉,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双喜,你怎么越来越像玄武那个闷毒瓶子!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啊!唉!你也别皱眉,这大夏天的早上好不容易凉快凉快,你拿着那么厚的披风岂不是要给我捂痱子?“自从她在这里安家落户,第一家赌场也步入正轨后,玄武便派人将远在京都的双喜和林大娘一家接了过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双喜和虎头两个人便轮流地看着她,一看着她时,另一个便跟着玄武继续学武艺。

在京都就已经被白虎,青龙朱雀教的有模有样的他们,来到这里后更是和玄武学会了用毒,一般情况她出门只要带着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就能顺利出门,否则就会被玄武安排的门房拦住,也不知道谁到底是主子。

虽然知道玄武这也是为了她好,但是总被人跟着实在是头疼的紧,好在慢慢地她也就习惯了。而这个习惯也是因为她所在的这处的栖云山庄建在一处悬崖峭壁上,上下山庄只有一条路。

要是非要再寻一处小道下山也不是没有,栖云山庄后院小门打开后就有两条胳膊粗的铁链,那里要是你会功夫,绝对是上下山最快的捷径,可惜她没有那个胆子。

那条路自从玄武看过之后便设置了有毒的机括,不是他们栖云山庄的人用轻功行至一半便会触发设置的机关,不过那里是通到山下一处深潭的,鲜有人知道那条道,从玄武设置了机关开始,好像一次也没有触发过。

钱沫沫转过身,双喜低头站在那里。叹口气,她转身向山庄走去。其实每次看到双喜和虎头他们她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老了。

“主子,是京都的来信!”

钱沫沫刚走了几步台阶来到一个缓台转过方向,山道的青石阶上虎头手里拿着一封信几步便跑到了她的面前。

是卧龙寨柴家几位哥哥的来信,年前她在京都开了一家赌场和两家酒楼,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和卧龙寨恢复了来往。那几位哥哥听到她在京城开了赌场后,各方面都照应的很好。

钱沫沫接过虎头手里的信,以为是一如平常那些嘘寒问暖的家常话,也就没当回事,直接撕开封口就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

让钱沫沫有些吃惊的是这封信里居然还有一封信,钱沫沫先将第一封的信纸展开,是柴文写给她的信,除了一些惯有的问候,还有就是关于隐藏在信封中的另一封信是何人所书。

“央,竟然是他!双喜,你去找玄武到书房,我在那里等他!”

人妖央,一年前人妖央曾带着展家姐妹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日子,后来因为千妖总是过来烦他,最后不耐烦了,偷偷溜走了。

他要给她写信让别人送来也就是了,为什么偏偏是从卧龙寨那边过来的呢?难道是卧龙寨出什么问题了?她想不通,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蔓延。

双喜去找玄武后,钱沫沫捏着那封没有打开的信和虎头匆匆地向山庄走去,短短的一段山路她已经对手中的信做了十几种猜测,安稳日子过久了果然就经不起一丁点的波澜,只是一封信,她就开始心跳加速了。

钱沫沫回到山庄的时候玄武已经等在书房的门口了,也不多言,钱沫沫向玄武摇摇自己手中的信,对玄武道:“人妖央的信,卧龙寨那边来的。”

三年的奔波,没有在玄武的脸上留下一点点痕迹,他俊逸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丝表情,淡漠依旧。听到钱沫沫说是人妖央的信后,只双眼微闪了一下,并无任何其他表情。

看来三年的时间,所有人都在成长,只不过玄武却是越来越冷,用钱沫沫的话来说就是越来越闷。

推开书房门,钱沫沫和玄武走了进去,双喜和虎头自觉地守在了书房的门口。现在陌家军已经成熟,每个人对自己应该做什么丝毫不用言语分配,全靠默契,双喜和虎头作为陌家军的天地两队的副队长,要做的就是保护好钱沫沫。

“我来?”

进到书房中,钱沫沫捏着那封信看了半天都没有打开,从手感来估计,这里面并没有太多东西,也可能就是人妖央的寥寥数语,只是此时在钱沫沫手中却重如千斤。

玄武见钱沫沫久久没有打开信封,明白她在想什么,伸手想要代劳。钱沫沫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撕开了手中的信。

她已经不是过去的钱沫沫了,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真的有事她相信以她现在的势力也可以解决的了,更何况,也许是人妖央一时兴起路过卧龙寨得知柴文要送信给她顺手也写了一封想要弄个惊喜呢?

展开信纸,上面飘逸的字体一如人妖央的洒脱。

“陌老大,见字如见人,进来可有想念人家啊!”

诙谐的开头让钱沫沫心里的石头稍稍松了松,自从人妖央来这里知道她的家底后就总是开她玩笑叫她陌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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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前往山西

暗暗咒骂人妖央吓唬她的钱沫沫接着信往下看去。刚刚舒展的眉头一下就又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了。出什么问題了么。”站在旁边的玄武见钱沫沫表情有些不对。连忙开口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看來这夜冥很快就要易主了。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去的那个青楼么。就是在雅妓点点房中偷窥隔壁的那个地方。人妖央又去了。并且在那里从点点口中得之二王爷最近往山西那边跑的非常勤。”

钱沫沫将手中的信纸递给玄武。自己转身扶着一把高背椅。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椅背。人妖央那家伙也就以前在卧龙镖局开张的时候过去撑过场面。这一次自己不亲自派人送信。反而去找柴文他们。估计是他的行踪也被人盯上了。

“皇上近两年身体一直不大好。二王爷虽已成为阉人还是不甘九王爷为太子。再加上二王爷其母是太后。这次他趁皇上生病。太子监国无暇分身之际到山西去。恐怕是在打那些铁矿的主意。”

玄武错略地看了一下信里的内容。接着钱沫沫的话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來。一直以來。其实他也还在和白虎他们互通书信。有很多事他都沒有对钱沫沫说。不过想必她也是知道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然也不至于这般紧张。

“你说的沒错。二王爷虽然成了阉人。但是他还有儿子。他的如意算盘无非就是推到夜殇。然后让自己的儿子继位。然后他从背后操纵。他亲自到山西。看來是要动真格了。”

钱沫沫眼睛眯起。她绝对不会让二王爷得逞的。二王爷可是欠她人命呢。她一直如此低调地暗暗壮大自己的势力无非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将他处之而后快。为嬷嬷报仇。为玄武报一箭之仇。

紧紧攥着高背椅的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钱沫沫不再像之前那般彷徨。她所在乎的人沒有事比什么都强。三年了。她一直都窝在凤池城。所有的事都是玄武在替她跑。这一次她准备到山西溜达溜达了。

铁矿么。貌似也不错。她陌家的商号里还沒有涉足到铁器吧。虽然知道铁矿均属官窑。但是谁能保证所有的铁矿都在朝廷的手中呢。山高皇帝远。难保那些个中饱私囊的贪官不会出卖矿窑。

卧龙寨的卧龙镖局也已经声名在外。威震京都。柴文兄弟应该有空闲來铸剑了吧。她陌家军日益壮大。虽说是见不到光的。但也是需要兵器的。买來的虽说花不上几个钱。毕竟不如自己锻造的。

拿定主意准备到亲自动身去山西的钱沫沫窝在椅背上的手忽地变成拳头。第一时间更新转身对玄武说道:“写信给西蒙大人示警。回信到卧龙寨。让柴大哥告诉人妖央切不可轻举妄动。令京都的陌家军给我盯紧二王府还有五王府。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即上报。玄武。我准备亲自去趟山西。”

定定地看着玄武。钱沫沫安排完所有的事。她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决定。玄武就好像猜到了她的想法一样。居然一点点的吃惊都沒有。也是默默地看着她。

就在钱沫沫有些心虚想要回避的时候。玄武开口了:“决定了。”

这句话虽说是个疑问句。第一时间更新肯定的成分却更多。

钱沫沫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也是时候动动窝了。一直以來她不是都在等这样的机会么。不然她又怎会默认玄武将陌家军壮大。

两日后。凤池城城门口。钱沫沫一身黑色长袍。身后是送她出城的千妖和秋忆。千妖一如既往地轻纱遮面。一身樱花绛紫衣袍。钱沫沫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总是喜欢出门遮面纱。

千妖的答案差点沒让钱沫沫笑的趴到地上。她记得他一脸严肃地说:“我的美貌只属于央。怎可让外人得见。央喜欢粉色樱花。第一时间更新所以我的衣服里全都是樱花。”

啧啧...那骄傲的神情现在想起來钱沫沫都觉得千妖傻的可爱。不过那份执着却也让人不得不佩服。人妖央即便再给他吃闭门羹。他依旧会在第二天精神饱满地再次出现。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有玄武还有双喜虎头和我一起不会有事的。你们再送就送到山西了。”

“送到那正好。我就可以贴身伺候主子了。”

秋忆嘟着个嘴接过钱沫沫的话头就将自己的不满说了出來。这一次。钱沫沫出门除了千妖知道她是去往山西。其他人都是以为她想走去走走。顺便收账的。

“傻丫头。真是该把你早点嫁出去了。我这次出去不过是散散心。不到两天就回來了。你就好好在家陪着林大娘研究吃食吧。”

对不起秋忆。这一次她是要和二王爷正面交锋。绝对不能有丝毫闪失。要不是双喜和虎头威胁她若是不带他们去就将此去山西的真正目的告诉秋忆和林大娘。她也不会带上他们。

不过。既然带了他们。她就绝对要将他们平平安安地带回來。此去压力最大的莫过于她了。所以她绝对不能再带一个不会武功的秋忆。因为一个不会武功的她已经是最大的累赘了。

钱沫沫有些心虚地向秋忆撒着慌。在秋忆沒发现她不对之前。转身來到了千妖的面前。

“妖精。你可要替我看好栖云山庄。要是我的家人有个什么闪失。我回來就烧了你的妖影楼。”

钱沫沫伸出自己的手掌。半是开玩笑地说着。三年來。她早已经和千妖成为了知己好友。称呼也从一开始的千妖。变成了妖精。

放眼整个凤池城。敢这么和妖影楼楼主说话的估计也就她一个。偏偏千妖还非常吃钱沫沫这一套。挑挑自己的桃花眼。轻哼一声。

“子陌。我怎么觉得我的妖影楼快成你陌家商号的分号了。等你回來一定要给我分红。”

千妖明白钱沫沫是让他看好秋忆。怕她得知她到山西的消息而偷偷跟过去。也伸出自己的手在钱沫沫的手掌上轻轻拍了一下。达成协议。

这个动作是钱沫沫來到凤池城后不知不觉和千妖形成的默契。就像她习惯性的爱拍自己的额头一样。已经成为了习惯。

“我这次身边有些重要的事需要处理。脱不开身。否则我就陪你去了。你一切小心。我这边一完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就立马去找你。”

千妖收起自己的嬉笑之色。妖媚晶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心。紧紧握了一下钱沫沫的手将自己的担心传递过去。钱沫沫心照不宣地也施力反握了一下。

害怕自己再呆下去必将引起秋忆那个心思缜密的丫头怀疑。钱沫沫又向一起來送她的林大娘嘱咐了几句。便和玄武他们三人启程前往山西。

为了方便加快速度。这一次钱沫沫玄武还有双喜虎头都是一人一骑上路。钱沫沫早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学会了骑马。只要路途不算太过崎岖。她单人一骑是绝对沒有问題的。

路上所途经的城镇玄武早已派人安排好了住处。钱沫沫一行四人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堵。夏日的里赶路虽然头顶烈日热了些。但钱沫沫体寒的特征反而让她沒有那么难受。苦就苦了双喜和虎头。

两个小家伙虽说已经长成了大人样子。行事风格也随着玄武有了改变。但到底是小孩子。内里有限。总是有些狼狈的。

“哎呦。哎呦。饿死我了。饿死我了!谁來可怜可怜我老汉啊。饿死我了。可怜可怜我吧。.......”

钱沫沫一行人快马加鞭。连着赶了四天的路终于进入山西的地界。在距离目的地夏柳青还有半日路程的时候几个人决定先休息一下再继续赶路。

偏偏就在他们休息将打來的兔子烤好的时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哼哼唧唧地出现在了他们休息的树林边上。躺在那里中气十足地打着滚。

钱沫沫随着声音望去。见是一位年逾半百的老人便动了恻隐之心。刚要上前。玄武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那位是王爷的师伯。江湖怪医黄珏。主子确定要过去么。”

别人可能不认识那个老头。但是玄武却一眼就认出他是何人。九王爷一身的功夫基本上都是跟怪医黄珏的师弟学的。而且。怪医黄珏的师弟因为自己身中奇毒无解。将自己一身的功力传给夜殇后便离世了。

这老头子因为自己一世怪医之称却沒能救得了自己的师弟而疯疯癫癫。不再与人看病。行踪飘忽不定。他们在这里碰到他实属偶然。

“臭小子。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的。这位小姑娘要给我好吃的。你干嘛拦着。”

玄武的话音刚落。不待钱沫沫作何反应。刚才还在林子边上饿的只打滚的怪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來到了他们对面。双手掐腰。一双只闪精光的眼眸瞪的溜圆。最搞笑的是头上还顶着两根野草。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双喜和虎头都沒有见过黄珏。不知他的身份。见他识破钱沫沫女扮男装立马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食物。长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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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二十四章 怪医黄珏

林中深绿的树叶被清风吹过。发出沙沙地声响。阳光透过树层照在地上的斑驳光影看得人眼睛直发花。

怪医黄珏对双喜和虎头两人的举动丝毫沒有在意。可以说完全沒有把他们两个人的威胁放在眼里。

“双喜虎头。不得无礼。”

钱沫沫轻声一喝。站了起來。

“前辈。他们都是第一次出门。不识前辈威名。还请前辈莫要放在心上。”

透过树荫照在钱沫沫脸上的阳光让她向一侧闪了闪身。拱手向黄珏行礼致歉。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有那么老么。丫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的面具谁给你做的。手艺倒还不错。”

黄珏挥挥手。不请自來不说还自來熟地蹲了下來伸手就撕下了一只兔腿。那样子根本就沒把自己当外人。

“诶~~~......”

双喜刚要阻拦。钱沫沫挥挥手阻止了他。示意无事后再次蹲了下來。想了想。将自己一只带在身上为了预防夜晚寒露的药酒拿了出來。

这酒是她让玄武泡制的。里面加了很多种药材。很适合她这个体寒的人平常饮用一些御寒。故而一直随身携带。

“前辈。这是我家人自制的药酒。你若不嫌弃。不妨试试。”

钱沫沫手中的酒葫芦刚递过去。黄珏的鼻子就使劲地嗅了几下。砸吧砸吧嘴冲钱沫沫一乐道:“还是丫头懂事。不像这些个臭小子。”

说着。黄珏打开酒葫芦深深地一嗅美美地轻哼道:“嗯。不错。是这臭小子弄的吧。一身的毒药味。沒想到还有这手艺。”

钱沫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说这老头的鼻子真是快赶上狗鼻子了。居然只是闻闻就知道是玄武泡制的不说。玄武身上的毒药都被他闻到了。

也不管玄武的脸色突然变的黑沉。黄珏津津有味地连吃再喝。不消片刻。一只兔子便只剩下一堆骨头。酒葫芦也见底了。

“前辈方才说我的面具手艺不错。那为什么你还是一眼就看穿了我是女子呢。”

钱沫沫看还沒有怎么吃东西的双喜和虎头两人瞪着眼睛看向黄珏。那样子似乎要将黄珏给吃掉似得。想了想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來。她可不想一到夏柳青就被二王爷和他手下的人认出來。

“这还不简单。你虽然装扮上毫无挑剔。但是你的眼神不对。太过柔软。分明是小丫头才会有的神态嘛。”黄珏打了个饱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随手拔了一根野草梗做牙签剔着牙回答。

“可有解。”点点头。她的确很少注意自己的眼神。一般都是只要有外人在场就压低一些自己的声音。还真是很少注意这些细节。

“有。动动脑子呀。现在是夏天。你带个遮阳的斗笠也就是了嘛。不过。丫头。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女扮男装呢。”黄珏停止自己剔牙的动作。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呵呵...前辈不觉得这个问題问的很沒有...嗯...水准么。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男装方便一些嘛。”

想着面前的人是毕竟是一代怪医。又是夜殇的师伯斟酌了半天钱沫沫还是沒有想到合适的词來形容。第一时间更新最后反而觉得他行事乖张或许并不会在意这些。也就大胆说了出來。

“哈哈~~~小丫头。有点意思。看在你能逗老头子我开怀一笑的份上。我就替你看看吧。”

钱沫沫还沒明白黄珏的意思。她的右手就已经落入黄珏之手。粗糙的指腹轻按她的脉门。闭着眼睛不说话。

被黄珏突然的动作弄的有些紧张的钱沫沫向玄武看去。见玄武微不可见地冲她点点头。这才稍稍安心。慢慢放松下來。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你给她配的药酒中多为活血驱寒的药草。第一时间更新若是平常人经常饮用那种药酒恐怕早就虚火上升流鼻血了。”

黄珏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玄武。一副你小子还算有点料的样子。旁边的双喜和虎头都是一直崇拜玄武的。那里受到了自己的榜样被人这样小看。两个人气哼哼地在旁边瞪着黄珏。要不是钱沫沫暗示过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恐怕早就冲过去了。

“前辈英明。我家主子的确是身患体寒之症。还望前辈多多指点。”玄武虽然脸色依旧冷漠。不过在黄珏给钱沫沫诊脉后就变的好了起來。希望黄珏能帮忙将钱沫沫的体寒之症治好。

“嘿嘿.......臭小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跟我吹胡子瞪眼了。老实告诉我。你们和九王府什么关系。”

黄珏捋捋自己不长的山羊胡。一双精亮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将玄武上下扫视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钱沫沫身上。

黄珏这么一说。钱沫沫和玄武。包括双喜虎头全都愣住了。沒想到在这荒郊野外不但被人一眼就识破了钱沫沫的男扮女装。还直接说出了他们一直避讳的所在。

钱沫沫还是最先反应了过來。眼底深处一抹伤轻轻略过。只是转瞬。她便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心底却又开始空洞洞地发冷。

“前辈为何这样说呢。您认为我们会和皇家有什么关系。那可是当朝的太子。我们不敢高攀。”

他们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并沒有泄露一点点有关九王府的事。就算是有说过九王府的事。那也是刚才玄武识破他的身份时曾说过的。按理说也不应该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破绽就怀疑他们和夜殇有关系的才对。

“哼。丫头。你还骗我老头子。我问你。你身体内的百蛊之王是何处得來。据我所知。能养出这么精纯的蛊王。恐怕非苗巫族前公主龙湘莫属。而龙湘便是逝去不久的湘妃娘娘。这种蛊王每个人一生只能养成一只。很难想象她会把这救命的东西送给一个外人。第一时间更新”

黄珏定定地看着钱沫沫。一字一句将钱沫沫打回原形。这虽说不过是他的推断而已。但他却从钱沫沫逃避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哈哈......也罢。既然是故人的友人。我就帮你治治这体寒之症吧。恕我直言。你之前小产心气郁结。再加上体寒之症恐怕今后难以再有身孕。我姑且一试吧。”

一直以來钱沫沫都觉得白虎沒有和她说实话。当初她也曾经对白虎严词逼问过。白虎却总是告诉她不过是落下体寒的毛病。不会有其他的事。现在想來。恐怕那个时候白虎就已经知道她不会再有孕的事了。

只是恐于夜殇的命令。和怕她无法接受而一直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不过。她心已死。至于能不能生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治好了。她又和谁生呢。

“我想。我是谁前辈可能已经猜到了。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劳烦前辈了。我们还有事。就此别过。”

钱沫沫起身站了起來。方才黄珏看向她的眼神中。探究的神色一瞬间变成了释然。所以。她可以断定他猜到了她是谁。既然这样就更沒有久留的必要了。她不想和他有太多的关系。她只要默默地遵守诺言。助他坐稳王位也就是了。

钱沫沫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这般告诫自己。就像在为自己找一个借口來麻痹自己。好给自己一个继续下去的理由。

她一动。玄武也跟着站了起來。只是他看向黄珏的时候还是带有那么一点点期冀。别人或许不知道钱沫沫是怎么想的。或者说钱沫沫自己都在回避的事实。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若有一天。王爷真的能够和主子复合。他不希望看到两个人因为不能再次拥有自己的骨肉而埋下那根刺。他希望她永远都不会伤心。无论她和谁在一起。

“这么快就上路了。喂。小子。你和他骑一匹马去。这匹马归我了。”

黄珏抬眼看了玄武一眼。伸个懒腰站了起來。大手一挥。让双喜和虎头同乘一骑。自己一个翻身飞到了双喜的马上。懒懒地爬在马背上不打算再下去。

钱沫沫回头看了一眼。也并未多言。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回手一鞭就冲了出去。她不得不承认。在她的心底其实还是期盼着能够治好体寒之症的。

自己的大脑中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样。一个吵吵着。治好了有什么用。人家不是早就已经把你休了么。你就算治好了也沒得生。除非你想和别人生。

这个时候另一个小人就跳了出來。不对。必须要治好。万一哪天夜殇回心转意。重新喜欢上了你。你也接受了他。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一长不还是得想到孩子的事么。到那个时候你同样会苦恼。再说了。你现在所作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么。

这样纠结矛盾的心里对话让钱沫沫决定烦躁不安。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她遇到了他的师伯。怪医黄珏。她到底要怎么选择。

骑在马背上的钱沫沫心中烦躁的很。手下的鞭子也在不知不觉中频繁的挥舞。枣红色的马儿犹如闪电一样向前奔去。此时此刻。唯有迎面而來的风压可以稍稍冷却她心头的燥意。

紧跟其后的四人各怀心事。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钱沫沫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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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东宫太子

“启禀太子爷,西蒙大人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

夜殇刚下朝就被自己宫里的太监拦住了,一身紫金蟒袍的夜殇愈发英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相比三年前,他更加的冷漠,一双黑瞳任谁也参悟不透。

“嗯!”

轻哼一声,夜殇脚下不停,直接向东宫走去。

自从成为太子后,他就从九王府搬到了皇城的东宫,那里是太子的居所,身边的女人也都跟着他进入皇宫,也都升了分位。

当初只是夫人的凝翠,此时已经是太子侧妃,馨侧妃和如夫人也都升为了侧妃,鱼姬却依旧留在九王府,没有被带进东宫,也没有升分位。

因为东宫没有太子正妃,三个女人都是牟足了劲盯着那个位子,倒也无暇顾及鱼姬为什么没有跟着进入皇宫,在她们的眼里,恐怕是少一个对手是最好的,根本没人留意鱼姬的真实身份吧。

虽说夜殇没有立正妃,但现在的凝翠也就是凝侧妃基本上和正妃没有什么却别,东宫里所有琐事下面的人都是向她汇报,任馨侧妃和如夫人气得干瞪眼也是于事无补。

“殇,你回来了?累不累?臣妾准备了你喜欢的菜......”

夜殇刚进东宫,一身青色宫装珠环玉绕的凝翠就扑了过来,她在宫里呆过的好处就是这个,一进宫她就将当初和自己还算交好的一些宫女太监买通了,甚至有的命人私下走动调到了她的身边。

所以夜殇在宫里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能准确地找到,对于这一点,夜殇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随她去了。

“你回去吧!本王有要事跟西蒙商议。”

夜殇推开扑倒在自己身上的凝翠,挥挥手有些不耐地转身直接向书房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只要一闻到凝翠身上的脂粉味,就觉得自己被熏的头脑发昏,却又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喜欢凝翠,每次只要他一想惩罚凝翠,就会有什么东西紧紧地箍住他的思维。

白虎那边查了那么久也没什么消息,只是诊断出他好像中蛊了,现在母妃早已离世,外公那边因为早年间母妃和父皇的问题整个苗巫族都隐居山林,无迹可寻。

他又不能大肆去调查,万一被二王爷察觉,还不知道会给他按个什么罪名呢,毕竟苗巫族现在已经不再向夜冥臣服,而父王为了母妃也对苗巫族睁一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涉及到夜冥的利益权当看不到。

结果现在他虽然知道自己身中蛊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的师伯怪医黄珏虽然也略懂蛊毒之法,但是要找到黄珏,恐怕比找到他外公的部族更难吧!

被夜殇直接晾在一边的凝翠,看着夜殇冷淡地背影,目光中开始隐隐地有些担心,她跟随湘妃娘娘偷偷习得的蛊术,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夜殇近来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漠,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蛊虫在他体内出了问题。

她又是否该再冒险一次重新再养一只情蛊,只是,一个人身体内若有两只情蛊会怎么样。

有些心烦意乱的凝翠,咒骂着西蒙不长眼,回身就准备回宫,结果侍候在她身后的一个小宫女没注意到她这么突然就回身,避闪不及,凝翠一下就撞到了那个小宫女身上。

“哎呦!~~~你个不长眼的东西!”凝翠捂着自己的鼻子,眼泪都要出来了。

“啧啧~~~快去看看,别介个让凝侧妃破了相才是,凝侧妃可不比你们一帮宫女皮糙肉的,人家可是全靠这一张脸勾引太子爷呢,咦?太子爷人呢?怎么?妹妹邀宠失败了?”

身着玫红宫装金钗步摇插满鬓的馨侧妃走了过来,动作夸张地左右寻找夜殇的踪迹。话里全都是对凝翠宫女出身的讽刺,其实刚才夜殇推开凝翠时她就在一旁的假山后看着,当时别提心里多畅快了。

凭什么太子爷就得宠着惯着她一个人?封太子侧妃的时候也是,凭什么她一个丫头就要先她一步成为太子侧妃!这个气她憋在心里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挤兑凝翠,她可是不会放过呢,也该压一压凝翠那嚣张的气焰了,否者那个小贱人还不得真忘记自己什么出身啊!

“你~~~你说谁勾引太子爷!馨侧妃,你人老珠黄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就算我勾引太子爷又怎么样?有本事你也勾引啊!恐怕太子爷还嫌你人老皮松呢!”

凝翠到底也不是软柿子,只是两句话就顶的馨侧妃哑口无言。看到馨侧妃被自己骂的无言以对,凝翠得意地笑了起来。

方才跟着馨侧妃一起嬉笑的几个宫女,这会子也都收起了笑容将头低到胸前,生怕自家主子拿她们开刀。

这些宫女害怕也是有原因的,自从来到东宫,夜殇就封侧妃的时候去过一次馨侧妃的宫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这一点被凝翠作为痛处,自然是一针见血。

“呵...呵呵...凝侧妃,你说我人老皮松太子爷嫌弃,不错,我现在是不得太子爷宠幸,但是你这花枝招展夜夜得太子爷雨露滋润,为何那玩意就偏偏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太子爷的雨露都被你吃了?光吃不下蛋的鸡!”

馨侧妃收起自己脸上的狼狈,她的痛点凝翠明白。同样的,凝翠的软肋她也不是不知道。想比她这个无所出处的人,因为太子爷没有宠幸,所以即便不生也是正常的。

而凝翠就不一样了,一个女人,夜夜得到宠幸还无法生育,在这个多子多孙才是福的封建社会,她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

“你~~~你~~你你你......”

凝翠单手指着馨侧妃却说不出一句话,施了重粉的小脸气得通红,胭脂水粉犹如雨下。

“我有说错么?哼!我们走!”

馨侧妃翻个白眼冷哼一声拖着自己那几个宫女小尾巴扬长而去,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亚于凯旋而归的将军,徒留凝翠站在那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哼!贱人!”

气急了的凝翠一跺脚,心中的郁气难消却只化为了贱人两个字。猛地一回头,伺候她的几个宫女立马全都低下了头。

凝翠一时气不过,一个巴掌就打在了那个方才被她撞到的宫女脸上,声音尖利的狠狠道:“都是贱人!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要不是你,本妃岂会被哪个贱人轻贱菲薄!”

凝翠狰狞的脸向旁边一个跟着侍候的太监撇了一眼,那个太监立马会意地点了点头。凝翠这才缴着手中的帕子,银牙咬的咯吱咯吱响的向自己的宫里走去。

估计那个宫女是活不成了,这个想法几乎是所有在场宫女的心声,而此时凝翠却在算计着如何扳回一局,最好让那个馨侧妃彻底消失。

“太子爷,你终于回来了!”

“西蒙,何事如此着急?”

夜殇刚进书房就看到西蒙在那里来回踱步,不知道想些什么,现在父皇身体欠安,他作为太子担起监国大任,每天几乎通宵达旦的处理事务。

有句话叫虱子多了不怕咬,话虽糙了点,但是现在他也正是这样,无论多大的事他都已经能做到处事不惊,静坐静听了。

“这是臣收到的消息,太子爷可以先看看,臣觉得,这次太子爷虽然得了监国的重任,满朝文武也对太子爷的能力赞赏有加,不过,政务缠身却也成了二王爷他们可以钻的漏洞!”

西蒙将手里的书信递给夜殇,不无担心地说出了心中的顾及。那封信是玄武传来的,字迹自然也是玄武所书,那是九王府暗卫通用的暗号。

夜殇打开书信的第一瞬间,脑中涌入太多关于一个人的回忆,却在他想要回忆起那个人的脸时,怎么都想不起来。

头疼欲裂,夜殇的身子晃了晃,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太子爷,你没事吧!”西蒙有些担心。

“本王没事,既然二王爷他们还不死心,那就且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消停了两年也是时候沉不住气了!”

夜殇摆摆手,脸色有些不好,他倒要看看他的好二哥有什么好手段,都已经成了废人,还想着将他这个弟弟推下太子之位呢。

夜殇又想了一下道:“西蒙,这两年那个突然出现的陌家商号联系的怎么样了?”

他的太子之位想要坐稳就得有强有力的支持,而这一切都是离不开钱的。钱从哪里来,自然是找一些支持自己又想利用自己的全力而攀龙附凤之人。

只可惜,夜殇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他想要拉拢的人是钱沫沫,是他记忆力想不起脸却又经常让他心中疼痛的人。

“太子爷,这个...陌家商号当家的还没有消息,不过这次的消息确实从陌家商号那里得来的。”

西蒙有些为难地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得将话题尽量转到如何对付二王爷上。就他而言,他是希望钱沫沫能够回到夜殇身边的。

夜殇有意拉拢陌家商号的事他也和钱沫沫说了,只是钱沫沫一直都没有回复确切信息,所以,就这个答案来说,他的确也米有骗人。

...

... (..)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又是苦差

西蒙离开东宫的时候已经是近晌午了,日头高照,幌的人眼前白花花一片,看什么都需要稍稍眯起一点点眼睛。

二王爷的事太子爷听到是从陌家商号来的消息,已经不再让他主动联系了。他岂会不知王爷的心思,只是这一招欲擒故纵恐怕在那头要失效了。

那位主子的确是少有的奇女子,仅仅三年就创下了堪称夜冥首富的陌家商号,而且听白虎私下里的消息,陌家商号自己的势力恐怕不次于皇城守军。

这些事那位主子却一直都是低调的做着,难怪太子爷都会留意了。苦就苦了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两头为难。

西蒙走后,夜殇在书房里想了很久,陌家商号的主人如果对他的权力不敢兴趣,怎么会将二王爷取道山西的事传到他这里呢?二王爷的动向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到的才对。

“越来越有意思了!子陌!呵呵......有意思!...青龙!”

夜殇眼中爆出好奇的探索**,他才不信对方对他没有想法,不然也不会告诉他二王爷的消息了,看来,这陌家商号当家人,子陌,是要对他试探啊!

弄得他愈发地想要见见这个子陌了,一抹自傲地笑噙在唇角,他得做些回应了,不然还真被人家认为是无用之人呢。

“属下在!”

青龙单膝跪在夜殇身后。

夜殇猛地转身,满怀博弈的期待,道:“派白虎和朱雀到山西,暗中调查二王爷到山西的确切目的,顺便把陌家商号的底细也给本王再仔细查一遍。”

青龙稍微愣了一下,应声退了下去。

查陌家商号?怎么查?先不说玄武在那边,所有的事他都是处理的井井有条,很少落下把柄跟别人查,但是那位主子的性子,他们就不好动手啊。

当初玄武执意跟着那位主子离开九王府,太子爷连哼都没哼一声,其实他们都知道,自从有了简的事,太子爷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在意的很,也防备的很。

玄武这突然一走,要不是他们在旁边保证,恐怕玄武早就被王爷另外派人给围剿了。后来慢慢地看没有什么威胁,也可能是对那位主子的情意,玄武的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混了过去,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太子爷做事如此心慈手软。

青龙边走边想,来到暗哨里一屁股歪坐到椅子上,另一边躺在睡塌上正吊儿郎当地玩扑克的白虎朱雀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吃惊自己老大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

“怎么了这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白虎一把甩掉自己手中的扑克牌,不去理会朱雀一副你耍赖的抓狂,有些凝重地看向青龙。

这扑克牌也是因为钱沫沫当初把赌场开到了京都,慢慢地成了人消遣的小游戏,他们值暗哨的时候也经常拿来消磨时间。

“唉!也不知道那位钱主子什么时候才肯宣布自己的真实身份,弄得咱们这边还得一直去调查!”青龙叹口气看向白虎,少有地抱怨起来。

自从钱沫沫离开九王府后,他们私底下就唤钱沫沫为钱主子,对于钱沫沫现在的实力,他们也都是从玄武那里得知的,很多事,玄武不说,他们要是插手差,也要费上一番精力的,毕竟玄武对他们几个太过熟悉。

要是强行暗中探查,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肯定会引起玄武的察觉的,昔日的兄弟,怎么说也是不好刀剑相对的,可是这边太子爷又频频下命令。

其实有时候想想,太子爷也是够可怜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两年总是在关键时候送来消息的人是钱主子,却偏偏太子爷一个人不知道。

“王爷又下令调查陌家商号了?”白虎反应极快,点点头,能让青龙犯愁的这的确算是一件。

“要我说,干脆咱们就跟主子摊牌得了,省的总是让咱们去调查钱主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玄武那个闷毒瓶子,我可不想再回忆拉肚子的日子。”

朱雀缩缩脖子脸色有些不好,手中的牌也扔到了一边,好像自己的肚子还有反应一样,揉着肚子嘟囔。

“你去说吧!”

青龙和白虎一起开口,看向朱雀的眼神充满了鄙视,就像在看一个弱智。弄的朱雀浑身不自在,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说啥。

“咳咳...哦...我也是随口说说罢了,咱们言归正传,这次主子又下了什么命令啊?”

青龙和白虎再次撇了朱雀一眼,刚才都说要去调查了钱主子了还问,反应真不是一般迟钝,真怀疑他平常自己外出任务时,是怎么保住自己那条小命的。

“我先说,不管什么任务,我都不要和小雀雀一起,和他在一起不单会衰,还会变笨!”白虎抢先道。

“你说谁呢!你才笨呢!笑面虎,你笑里藏刀的家伙,每次和你在一起都会被你阴,黑锅哪次不是我替你背,你还好意思说我?”

被白虎那么一说,朱雀立即就炸毛了,噌地一下从睡塌上窜到了地上,指着白虎大骂。

“那只能说明你笨啊!小雀雀,你这是在自黑么?”白虎依旧笑嘻嘻的,眯起的眼睛里全是算计,气得朱雀只跳脚。

“行了!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一点么?要是不愿意,我回头就去告诉主子,把你们两个全送军营去!顺带提醒你们一句,赶紧收拾收拾,今天下午就启程去往山西,探查二王爷动向,顺便查查陌家商号,别瞪我!又不是我下的命令,总之,晚饭之前,别让我看到你们!”

说完,青龙就脚底抹油跑得比什么时候都快,只剩下白虎和朱雀大眼瞪小眼地愣在那里,现在无论是谁,只要一接到调查陌家商号的命令没有不犯愁的,尤其是朱雀,他都已经在为自己的肚子担忧了。

无奈,两个人对视一眼,又互相嫌弃地别过头去,看来又要出去溜达了。

“小雀雀,你真就是个瘟神,我这才刚回来几天?又被你连累的一起去山西,你得负责在路上给我讲笑话!”

白虎一巴掌拍向朱雀的后背,被朱雀敏捷地躲开,反手抄向白虎的下阴。嘴里不乐意地喝道:“你才是瘟神!你个大瘟神!让老子给你讲笑话?老子又不是醉仙楼的姑娘!”

“你比醉仙楼的姑娘有魅力多了!只是下手太狠,要不是我不知你的底细,这一击我就断子绝孙了,岂不是要让你独守空房了?”

白虎侧身一转,手里银光一闪,一枚颤微微的银针就扎到了朱雀的手上!脸上的笑意不变,白虎笑嘻嘻地向后掠去,飞身消失在暗哨中。

“你大爷的白虎,竟然敢拿针扎我!看我不......咦?不对啊!笑面虎,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什么叫你断子绝孙我就得独守空房,老子喜欢的是女人!关你鸟事啊!”

朱雀一边叫骂,一边从暗哨中追了出去!只是他的叫骂声用的是密音入耳,旁人别说听到,就连他的人影也没有注意到。

他们这边刚要动身,钱沫沫那边却早已到达夏柳青。天空不作美,他们到达夏柳青的时候下起了小雨,一行四人加上进入山西后跟着过来的黄珏全被浇成了落汤鸡。

“主子,前面还有一段路才能进到夏柳青城内,不然咱们到那边大树底下躲躲雨吧!”

玄武的马与钱沫沫并行,雨水将他黑色的发丝紧紧贴在脸上,钱沫沫从来还没见到过玄武这么狼狈,愣了一下,望向远处黑压压地天空摇了摇头。

“不行,你看那边的云,一会多半会打雷,这种天气不适合到树底下躲雨,再说夏柳青也没多远了,咱们加快速度早点进城,不然一会可能会越下越大。”

钱沫沫摇摇头,用衣袖轻轻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雨水。还好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是防水的,不然早就被雨水泡的脱落了。

“可是,你的身子.....”玄武瞄了一眼钱沫沫腰间已经空了的酒葫芦,早知道这天会突然下起雨来,中午那会就应该阻止她将酒拿给怪医去喝。

“我没事的,这点小雨,还不成问题!...阿嚏!....呵呵....”

话音未落,她的鼻子就像是要跟她作对一样,痒痒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一喷嚏,只得讪讪地冲玄武笑笑。

“喏!这个吃一粒,保证绝对比臭小子酿的药酒更管用!”

黄珏懒洋洋地也从后面追了上来,随手掏出一支药瓶撇了过去,被玄武抄在手中,他打开闻了闻,倒出一粒递给了钱沫沫。

钱沫沫本来还想推辞,想了想还是接了过去,起码她吃了要也可以安安玄武他们的心,更何况她现在的确是有些身子发冷。

“丫头,你就别装了!你的手都发抖了,放心吧!我老头子不会在这药里下毒的!对吧!”

黄珏眯着眼睛躲避打在脸上的雨点,前半句是说给钱沫沫听的,最后一句却是反问玄武的。刚才一路上走过来,他想起在哪里见过玄武了,只是那个时候见到玄武的时候,玄武还小,所以一开始没认出来,只是觉得眼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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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二十七章 雨停晨起

“前辈,你若是执意跟着我们,还请你今后称呼我子陌,我女扮男装本来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真实的性别,您这一声“丫头”,我就算演技再好,恐怕也会被人认出来的。”

钱沫沫将药丸吞下,又接过玄武递过去的水壶喝了几口水,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刚才一直觉得别扭的地方说了出来。

三年了,一直都被别人当成男人,直呼主子或者公子,猛地被人称呼丫头,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真怀疑她会不会有一天忘记自己是一个女的。

雨越下越大,钱沫沫的请求黄珏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了她一个吃饭的动作。看样子,只要她管黄珏吃饭,他绝对会服从她。

只是,身为一代怪医,妙手回春,还会没有钱吃饭么?

钱沫沫一行人冒雨来到夏柳青的时候已经几近傍晚,几个人全都淋透了。好在他们快要进城的时候玄武提前安排好的手下已经迎着出城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来,所以一直等在城门口不远的地方。

饶是如此,钱沫沫到达夏柳青城门口的时候那些手下也差点没有认出她来,要不是看到她们所骑的马马鞍是陌家商号特制的,恐怕真的就会擦肩而过,毕竟他们多了一个人,和消息上有所差别。

来到夏柳青陌家商号提前安排好的一处别院,夏柳青商号掌柜的早就带着账本候在了那里,看到钱沫沫一行人被雨淋了,只好都静静地接着等。

第一次看到自己经营商号的背后大老板,要说不紧张那纯属骗人。从他们接手陌家商号在夏柳青的分号开始,他们就没又见过钱沫沫,每次的帐本都是有人直接收走,对现银却从来不会强行收走。

这一点,每个陌家商号的分号都一样,他们可以直接支配盈利来的银子,但是只要上账就可以。单单就这个是多少老板都不会放手的,这一份魄力和信任让他们对陌家商号忠心耿耿,那些有小心思的却直接被玄武剔除了。

“玄武,你让他们先回去吧!估计也等了一天了,都早点回去休息,明日再来!”

钱沫沫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了几位等在那里的掌柜,知道他们都是对她陌家商号忠心耿耿的手下,这样的手下每一个都是难得的,所以也就倍加关注。

“主子,你还是先沐浴一下吧!我去准备姜汤。”

“嗯!多煮一些,大家都喝一些吧!另外,帮黄老前辈那边.......”

钱沫沫犹豫一下,想起跟着来的黄珏就觉得头疼,完全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对待他,太过随意吧,毕竟是一代名医。太拘谨,又容易误导身边的人。

拍拍自己的额头,她实在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安排。

“主子放心吧!前辈那边我会安排好的,倒是主子,还是快点换掉这身湿衣服吧!不然就算又前辈的药,主子的身子也吃不住的。”玄武有些担心地看着钱沫沫。

“好了好了,我不然秋忆跟来就是嫌她啰嗦,你什么时候也被她给传染了?放心吧!我没事的!”

真是的,难道她就是个小孩子么?全都是用一种她生活不能自理的目光看着她。钱沫沫既好气又好笑地推走了玄武。

回到为她准备好的房间里,已经准备好的热水升起氤氲的蒸汽。不看到这热水她还真没有什么发冷的感觉,干净的换洗衣服已经准备在侧,是她平日里穿惯了的黑色。

可能人碰到温暖的东西心情都会莫名地好起来吧,钱沫沫用手在木桶的水里划了划,那种从指间透进身体的暖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迫不及待地宽衣滑进了浴桶中。

简单的沐浴后钱沫沫冰冷的身体也温暖了起来,简单地用晚饭后,赶了一天路的她早早地就睡下了,这两年她所养成的好习惯就是困的时候早早睡,不然午夜梦醒后总是徘徊在他的笑容里泪冷到天亮。

“黄老前辈,恕晚辈冒昧,您为何非要跟着我家主子?”

窗外的雨比旁晚他们进城的时候下的更大了,屋檐上的雨水也从断线的珍珠变成了一条银线,被屋内透窗而出的烛光染上暖色。

吃过晚饭,玄武留了下来,而黄珏知道玄武肯定是有话要和他说,也懒懒地斜倚在窗台边,似乎在看院中的夜雨,夜雨的凉风将他银白的头发吹得凌乱。

“她让你来说的?”黄珏没有回头。

“不是!”玄武回答的很干脆,要是事事都需要她来授意,还要他做什么?

“呵呵...因为她是天命之女,因为她是九王妃,因为她是湘儿用命召唤而来的。.......这些理由够么?”

黄珏回头,沧桑的脸上有着玄武看不懂的神情。不过,话里的意思他听懂了,他唤湘妃娘娘作湘儿,恐怕这些事已经不是他能探听的了。但既然知道了这些也等于间接的让他安了心,起码他知道,黄老前辈不会因为好奇而伤害到钱沫沫。

“是晚辈逾越了,主子她性格单纯,对前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相处,还请前辈......”

“你不用说了,那丫头不是一般人,不然你们也不至于让我找了三年才找到。”

黄珏打断玄武的话,眼神中已经恢复清明。

话音刚落,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突然伸手拍拍玄武的肩膀眨眨眼睛道:“老实交代,你小子是不是喜欢那丫头?”

“我...我没...我没有!”玄武一愣,脸色有些发红。

“得了吧!想要骗过我这双眼睛你还嫩呢!你身为九王爷的暗卫,能放下暗卫的身份跟着丫头出来,绝对不是单纯的主仆之情,话说那丫头对你什么态度?”

黄珏一双精亮的眸子鄙视地撇了玄武一眼,随即又闪出八卦的神采。玄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江湖上传说中的怪医前辈么?怎么这么没有深沉。

一夜雨,钱沫沫在晨风吹走阴云的时候才醒过来,揉揉自己发痛的眉心,她居然睡到这个时候才醒,看来夜殇那家伙也算有良心,知道她赶路累了,来她梦里作怪的时间也推迟了。

伸个懒腰钱沫沫掀开帐幔披上衣服下床,反正天色已经大亮,貌似雨也停了,她躺在床上耗时间,还不如早点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主子,你醒了!”

钱沫沫刚起身,门口就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不大的女孩子。被吓了一跳的钱沫沫赶紧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慌慌张地去系衣服的带子。

衣服还没有穿好,那小丫头就推门走了进来。小丫头手里端着黄铜盆进来就冲她笑,弄的她毛毛的。一直都是秋忆伺候她起床洗漱,这猛地一换人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主子,让小玲帮你吧!”

小丫头放下手中的铜盆走到钱沫沫身旁伸手就要替她穿衣,钱沫沫一惊,赶紧就向后退了一步。她这一退,小丫头水灵灵的大眼立即就有水雾在打转了。

“主子是不是不喜欢小玲?是小玲哪里做的不够好么?”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穿衣服习惯了,不太习惯被人服侍着更衣,你很好,你帮我投一下巾帕可好?”

钱沫沫拍拍自己的额头,直觉告诉她,这丫头比秋忆更不好对付,等会必须得和玄武说说,她这边还是不要让人过来伺候了,不然,她这主子的真实性别迟早要暴露。

连哄再骗,钱沫沫头一次感觉自己晨起的洗漱像是打仗,好不容易才脱身来到前厅。

时间还早,前厅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厅堂的门口,钱沫沫一边观察着院子中那处假山的象形,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院中晨起打扫的下人在清理院中汇集的雨水,一切都平静的进行着。

“看来应该经常出来走走!”钱沫沫伸了个懒腰。

“主子若是愿意,可以借查账之由到处看看。”

玄武的声音在钱沫沫的身后响起,身上带着浓重的凉意,看样子应该是比钱沫沫起的更早,只是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怎么?对这两年让你到处收账有怨言了?”挑挑眉,她回头笑笑逗着玄武。

这两年也正是多亏了玄武,不然陌家商号也不会这么迅速地在夜冥王朝的各地开花结果,若是说陌家商号是她的,倒不如说陌家商号是玄武的,她不过是动动嘴而已,实际行动的全是玄武。

“没有,属下只是觉得主子多出来走走也好!”

“嗯!”

说话间,一个行色匆匆的下人从大门那边的回廊走了过来。钱沫沫倒没觉得怎么样,玄武却皱紧了眉。

“主主子,不好了!刚才......”

“像个什么样子!谁教你的规矩?”

来人一路小跑过来,看到钱沫沫在也忘记了行礼,直接跪倒就开始禀报。玄武方才温暖的眸子瞬间就冰冷一片,盯着来人就是一顿臭骂。

这些人的领头基本都是他教出来的,下面的人如此没有个规矩,看来他也还得让那些个头领从头学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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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二十八章 算计黄珏

玄武这一怒喝,来人立马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因为急着跑来短促的呼吸也硬生生地憋了下去,小脸涨得通红。

钱沫沫看了一眼玄武,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方绣着兰花草的帕子递了过去。

“先擦擦脸上的污水吧,起来慢慢说!”

来人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看钱沫沫,又有些怯懦地看看了玄武,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钱沫沫递过去的帕子接下,胡乱地在自己脸上一擦,素白的帕子立即变了色。

钱沫沫看他有些尴尬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扯过他手里的帕子将他脸颊上的泥水擦掉。看样子这小子过来的时候在路上肯定是摔倒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

“谢...谢谢主子,还还是属下自己来吧!”报信的小子脸色涨的更红,完全不敢再抬头去看钱沫沫,看到素白的帕子被自己弄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紧了唇角。

“好了,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么?”钱沫沫站直身子示意对方起来,能让陌家军的人慌张到一路跑过来,甚至摔倒,应该不是小事。

“禀告主子,昨夜大雨,山里的官矿塌陷了,好像埋了不少人。”

“官矿?那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救出来?”

官矿,据她所知这一带的官矿都是在夜殇的管理之下的,不然二王爷他们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捣乱了,怎么就又偏偏碰上这么倒霉的事呢!

“属下回来的时候还没有,那里管事的人都跑了,好像是因为连日加班开采,支撑点减少加上大雨倒灌发生的坍塌!”来人将自己探听来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那可就麻烦了!对了,咱们负责的矿怎么样?”

钱沫沫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当初她曾提议让夜殇慢慢浸入二王爷的铁矿,然后取而代之。现在整个铁矿虽说已经转到他的手中,并且划分区域下放给个人,但是这些人中恐怕早已又被二王爷买通回去了吧。

“回主子,咱们的矿一切正常,昨天晚上下雨已经全员撤出。”

“嗯!你去通知咱们的矿主带人到官矿去帮忙,玄武,我们到那里去看看,我总觉得这件事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钱沫沫挥挥手先让报信的人去通知自己的矿主,若有所思地看向玄武,若是说这场大雨是偶然的,那么官矿会塌绝不是偶然,不然二王爷就不会这个时间巴巴地过来了。

支撑点减少?呵...就算是没有这场大雨恐怕迟早也会塌吧!那么多百姓就这么埋在里面生死未卜,这种事恐怕也就只有他二王爷做的出来了。

钱沫沫冷笑一声,直接命令道:“玄武,命令下去,陌家军全城搜查官矿负责人去向,昨夜大雨,那人既然是昨夜跑路的就不会雨夜出城,那样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所以应该还在城内,找到后不要打草惊蛇,秘密看押起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一下!”

玄武转身刚要出去,又被钱沫沫叫住。

钱沫沫在厅堂的门口处来回走动了几圈后,一咬牙,道:“另外再挑几个机灵点的人,准备一下,一会跟我进山!”

玄武一听愣了一下,如果现在他们就进山去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二王爷,他们陌家商号是站在太子爷那边的么?这样一来很容易被二王爷的人查出钱沫沫的真实身份不说,陌家商号以后就真成了明靶子了。

“主子还请三四,若是怕官矿那边再出什么大事我过去盯着也就是了,我们已经让自己矿上的工人过去帮忙了,主子要是再去的话,可能......”玄武有些担忧。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陌家商号这两年虽处处低调行事,但树大招风,二王爷,夜殇...太子,已经明里暗里向陌家抛出过不止一次的橄榄枝了,也是时候表明陌家的立场了,不然这么继续下去,陌家恐怕会受到两面打击,没有人会容忍不臣服自己的势力做大的。”

钱沫沫看向远处升起的太阳,这一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愿他们这次夏柳青之行也能如这场雨一般。

整军待发,钱沫沫玄武,加上双喜虎头纷纷翻身上马,陌家军十一名精干人员也已蓄势待发。清一色的玄色披风,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问题,这就是玄武训练出的一支陌家军。

“进山后,还请各位各自隐匿,玄武会告诉你们怎么做的,只有一点,安全第一,我不希望我的人会出事,无论是什么任务,都要以自身的安全为第一,失败了,我们可以重来,生命却只有一次,明白吗?”

钱沫沫骑着自己的枣红大马在队伍的前段徘徊,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出口的话并不像将军出征前一样激情澎拜的鼓舞士气,而是温软的嘱咐。就是这暖暖的关怀,比鼓舞士兵奋勇争先更加来的有效。

所有人整齐的一起拱手,温暖的气息在整支队伍里蔓延,声音整齐划一:“属下等谨遵主子教诲!”

“好!我们出发!”

钱沫沫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下人将后门打开。整支队伍刚要出发,黄珏懒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们这是要上哪玩啊?怎么也不说带上我老头子一起去呢?”

黄珏飞身过来,一脚就踹向虎头的面门。虎头飞身一闪刚离开马背,黄珏便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一脸你小子还嫩点的样子看向虎头。

虎头这才明白过来,黄珏并不是真的要和他交手而是冲着他的那匹马去的。虎头憨厚,明白过来后也没有生气,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笑了笑,随即转身让人重新为他再备一匹马。

看到虎头吃亏,双喜就有些不乐意了,拉拉个小脸道:“前辈,我们进山是要帮助官矿找人,哪里是什么玩,您就不要添乱了好么?您说您在家不是挺好么?”

“嘿,你个小兔崽子!”黄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石子,手腕一翻射向双喜。

双喜也算机灵,身子一矮躲了过去,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钱沫沫喝止。

“双喜!”

双喜虽然依旧有些不服气,但是看了看钱沫沫还是嘟囔一声不再多言。钱沫沫这么做也是有打算的,她算准了黄珏绝对会跟着过去的。

官矿埋了那么多人,生死未卜,一旦有人救出来就需要医生马上诊治,有黄珏这个一代名医在场,她也安心一些。

“前辈,你若是跟着我们一起进山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你答应,我就带着你进山去。”钱沫沫淡笑望着黄珏。

“哼!我要进山还用你带?我想去就去了!”黄珏脖子一梗,削瘦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孩子气的不满。滴溜溜地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瞥向钱沫沫那边,出卖了他想要跟着的心思。

“是!前辈要去哪里自然是不需要我们带路的,看来,我为前辈特意准备抵御山里露寒的醉生梦死是用不上了,不过也没事,分给他们喝也就是了!”钱沫沫从自己的腰上摸出那个一直盛放药酒的酒葫芦,满是可惜地说着。

如果她没猜错,这老爷子应该是喜欢酒的,第一次在树林时她递给黄珏药酒时就看出来了,药酒那么烈,她平时也就是抿一口。昨晚吃饭时黄珏又酒不离手,更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不是,丫...你会等?醉生梦死?是白井镇醉香楼的醉生梦死?”

黄珏一听有美酒,脸上的别扭立马就变成了馋涎,只闪精光的两只眼睛看着钱沫沫手中的酒葫芦直流口水,一只手揉着肚子恨不能立马就痛饮解馋。

“噗....不错!正是白井镇的醉生梦死!只要前辈答应我一件事,前辈要喝多少都行!”

钱沫沫被黄珏的样子逗的忍不住一乐,恬淡的笑意盛开如花。

“好!别说一件,就是十件我也答应!你快说!”黄珏砸吧砸吧嘴,似乎那酒已经进到他的口中。

“前辈跟我们到山里后一切都要听从我的指挥,那里矿窑坍塌,救出来的人我希望前辈能先出手医治,当然,也不是说就要让前辈把对方医好,只要对方脱离危险,便会送到城里来,前辈以为如何?”

说完,钱沫沫将手里的酒葫芦上下掂了掂,黄珏的眼睛也随着酒葫芦上下移动。砸吧砸吧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钱沫沫脸上的笑意加深,随手将酒葫芦抛向黄珏。

“前辈之诺千金难买,想必前辈一定不会食言,虎头,我们可以出发了!”

钱沫沫高喝一声,院门被打开。刚才重新去备马的虎头早已驾着一辆马车等候在门外,那满满的一车全是药草,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好小子!都算计到我头子身上来了!”

黄珏轻抿了一口酒,看到钱沫沫早有准备,嘴上虽然不满,眼中却露出赞赏的神色。此女他日必成大器。

“嗯?哈哈......”

钱沫沫做了个干杯的动作,随之笑着扬手一鞭打在马臀上,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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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过如此

钱沫沫一行人踏着晨起初生的太阳向夏柳青的山中进发,夏柳青的城池是建在两山交界处山坳里,用风水学的角度来讲这里算是一处聚财之地。

城池建在此处可以人丁兴旺,而真正的铁矿是在山里面的,距离百姓日常生活的地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再加上大雨过后山路难行,钱沫沫他们到达出事的官矿时已经是近午。

“主子,前年就是出事的官矿了。”一个身穿玄色披风的陌家军子弟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地方说到。

钱沫沫一行近二十人此时只剩下玄武他们几个和老头子黄珏,还有一个跟着领路的陌家军子弟,其余人早已在来的路上陆续隐入山林,在暗中跟随保护。

“嗯!我们加快速度过去,路上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钱沫沫眉头紧锁地看向那个陌家子弟指向的方向。

一路来,她这才知道什么叫山路难行,若非几次玄武都及时出手,恐怕她早就摔散架子了!

“双喜虎头,你们先行一步,到那里融入人群之中静等命令,不用跟着主子伺候!”玄武眯了眯眼睛。

习武之人内力好,耳力自然也就不弱,他们现在虽然还距官矿有一段距离,但此时他们处于下风头,如果没有听错,那边应该是已经闹起来了。

玄武如此说,黄珏赞同地点点头,道:“嗯,这个时候万一有人起哄闹事,隐藏在人群中的你们就派上用场了!”

显然黄珏也听到了那边的喧闹,双喜和虎头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将拉药材的马车交给那个陌家子弟,虎头骑上陌家子弟的那匹马和双喜很快消失在钱沫沫的视线里。

她叹口气,她还是拖累了大家的速度,不然以他们的骑术应该早就到了吧,自己这半吊子骑马技术,什么时候才能练好啊!

钱沫沫无奈地叹了口气,回手一鞭抽在马臀上,不能争先,起码也不该拖后腿不是?马儿吃痛,钱沫沫忍着腰眼一路崎岖颠簸的酸痛,率先向前赶去。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啊!第一天下矿就被活埋在里面了!老天啊!你睁睁眼!为啥就不给我们穷人一天活路啊!儿啊!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官爷!俺们求求你了,快救救俺弟弟吧!都一夜了!再晚,俺怕俺弟弟就真死里面了!……”

“官爷,您行行好?你们忙,俺们自己挖中不中?俺全家都指望着俺大哥当矿工糊口,俺哥可不能出事,您让俺们自己挖中不中?”

…………

“滚开滚开!老子管你们什么人埋在下面!上面命令老子看好矿铁,以防你们趁乱偷抢!老子只管看矿!不管救人!再啰嗦!就治你们一个扰乱公务之罪!”

面对百姓们的苦苦哀求,手持官刀的差官一脸嚣张跋扈,压根没有将这些贫民百姓放在眼里。对他们身后坍塌矿洞里可能正在拼命等待救助的矿工毫不在意。

“官爷,您看,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您笑纳!我们是后山陌家矿的,听说这里出事了,我们家主人特让我们来帮忙,您看,救人如救火,能不能让我们过去先救人?我们保证不带走这里一块石头!”

身穿灰色布衣的一位中年男人将手里一只沉甸甸的银子袋塞到那位管事官爷手中,满头大汗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主子交代他们过来帮忙救人,现在倒好,耗了快一上午了,这救人的都快成孙子了,还得给官差塞银子。

“回家告诉你们当家的,想做好人就给咱们哥几个弄点好酒好菜,救人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不怕告诉你,上面压根就没想救人,该干嘛干嘛去吧啊!这心意我就收下了!”

那官差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觉得手感挺重,看向灰衣男子的脸色也就稍好了一些,漫不经心地敷衍着。

灰衣男子听对方这么一说,不禁有些急了,道:“这……官爷,那底下可是……”

“这银子就是用来打狗也比给他强!”

钱沫沫脸色暗沉地一把将那个官差刚要踹进胸前的银子夺了下来。

那官差平常都欺强凌弱惯了,哪里会想到有人敢将送进他们嘴里的肉又掏了回去,而且还是一个身材矮小瘦弱仿若女子的家伙,立马就翻脸一拳向钱沫沫的脸上打去。

“那里来的刁民!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唉唉唉!疼,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帮我!.......”

那官差打向钱沫沫的一拳被她身后的玄武一把抓住,向外一翻,那官差痛吟着被玄武扔到了一边的地上,欺压百姓惯了的他们哪里肯罢休,躺在地上的官差捂着自己的手脖子吆呼不远处乘凉的官兵,狰狞的表情犹如疯狗。

“敢在此处撒野,看来是想吃咱们衙门的牢饭了!不过看你这小样好像卖到清倌楼更合适吧!啊!哈哈......”

一个长相猥琐五短身材的官差,走过来上下打量了钱沫沫一遍,刚要用自己手中的铁链就锁钱沫沫,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不想变成哑巴就闭嘴!”

玄武闪身来到钱沫沫的身前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脸色阴沉的可怕。

几个官差接连被玄武教训,不再大意,纷纷抽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刀。大有将玄武分尸的样子。跟在钱沫沫身后的那个陌家子弟一看情况不妙,赶忙护着钱沫沫向方才那个灰衣人那边退去。

“刘掌柜,这是陌主子!”

那名陌家子弟介绍完,不等灰衣人向钱沫沫行礼,人群中就爆出来一声煽动百姓动手的声音。

“乡亲们,好不容易有人替咱们出头,咱们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吃亏啊!咱们的亲人埋在下面恐怕已经凶多吉少,都是这帮狗娘养的不然咱们去救,乡亲们,咱们和他们拼了!”

“和他们拼了!”

“反正已经被他们逼到绝路上了,跟他们拼了!”

......

本来就群情激愤的人群中有人突然这么站出来一喊,那些苦苦守候在这里的百姓立即就有些失去理智地将自己手中本来用作救人锄镐给举了起来。

钱沫沫顺着那几个领头哄喊的人看去,明亮的眸子立马就眯了起来,低头对身旁的陌家子弟吩咐了几句,看样子,二王爷的人早就混在这里等候时机了。

自己竟然成了对方趁机可钻的空子,这点让她心里极其不舒服,那种被利用感觉让她恨不得将二王爷的骨头敲碎了喂狗。

“刘掌柜,这银子拿好,用在该用的地方,带领陌家矿的人退到一边,任何人不准参加这次群殴!”

钱沫沫望着那边一个站在石头上高声呼喊的人,心头的怒火已经烧到了眼中,头都没有回地将手中的银子袋甩给了身后的刘掌柜。

刘掌柜刚才知道她是陌家主子的时候,心里也是暗暗吃惊的,从来没见过陌家主子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陌家商号的当家人竟然是如此柔弱的样子,本来心中还有一些惋惜,此时却立马被钱沫沫气势强大的背影折服。

在这纷乱的人群中,却一点也不觉得她瘦小,反而有种高大的感觉。

愣在原地没有反应的刘掌柜就那么呆愣愣地看着钱沫沫的背影,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动,钱沫沫侧脸向后瞟了一眼。

只一眼,那个刘掌柜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属...属下,立立马去办!”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总觉得陌家主子的眼神中带有浓浓的杀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求饶。

钱沫沫并未理会于他,回头依旧定定地看着场中那几个吆呼的起劲的人,纷杂的人群已经慢慢安静下来,那几个煽动民心的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

一抹不屑的笑意掠过唇角,钱沫沫冷冷地哼笑了一声。二王爷的人不过如此,反应如此迟钝。另一边被百姓们的气势吓回到官矿那个简陋的院中防御的官差也没了刚才嚣张的气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院子外已经红了眼的百姓。

“玄武!”

钱沫沫对着玄武所站的位置唤了一声,玄武的身影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道清影消失,等他们在注意到时候,玄武已经到钱沫沫的面前了。

“玄武,带我到那里!”

钱沫沫指了指官矿院子大门的那个站岗的岗楼,人群此时也亦安静下来,那几个起哄煽动民情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里准备扔出去的石头也亦被人拦下。有两个机灵的点的,已经悄悄的溜了去。

却不知,让他们溜是钱沫沫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乡亲们,不必惊慌,你们且听我说一句,然后我便让人解了你们的穴道。”

钱沫沫被玄武飞身带到岗楼上,脸上的杀气已然不在,换上的是充满关怀的微笑。

原来,刚才她发现不对的时候,就让那位陌家子弟悄悄通知混在人群中的陌家子弟们在不惊动那些二王爷的手下的同时,暗中封了百姓们的穴道来限制行动。

...

... (..)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三十章 真是美味

钱沫沫话音落,那些有些惊慌的官差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也都直起了腰。看着钱沫沫的背影有些弄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方才还对他们出手,这会又间接性帮助他们,不禁有些疑惑。

“我是陌家矿的主人,我在这里保证,一炷香,不一盏茶的时间,我绝对会让陌家矿的人开始进行挖掘,乡亲们的家人,活着见人,死了也要全尸收殓!所以,请各位乡亲们给我一盏茶的时间,信任我一盏茶的时间。”

钱沫沫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站在岗楼下的百姓们一开始愤怒的双眼在她真挚的恳求中慢慢变得无助和期待。

的确,即便他们给不给这位陌家矿主人时间,人家也只是为了帮助他们,自己和官府做对不说,还得不到一点点好处。

看到人群不再群愤激昂,钱沫沫对分散在百姓中的陌家子弟点了点头,隐藏在人群中的陌家子弟转瞬间就解了整个人群的穴道。

所有的百姓也在身体可以自主行动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的锄镐,这些原本是为了耕种而铸造的工具,本来就是为了糊口而存在,并不是为了杀戮,官逼民才会反,否则,他们结满老茧的手绝对不是为了杀人。

钱沫沫点点头冲着人群深深鞠了一躬,深吸一口气道:“谢谢大家的信任,我子陌绝不让各位乡亲父老失望。”

她这一鞠躬,岗楼下依旧抱有怀疑态度的人也都软了下来,几位老妇立即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浑浊的眼泪滴在地上,也滴在了钱沫沫心上。

这几年她收留了太多了孤儿,太多无助的家庭,甚至有时候成立的一个新商号都是为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而这些人后来都自称是陌家人。

倒不是钱沫沫有多么的菩萨心肠,而是这些人的无助让她总是会想到那个犹如是前生的现代,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孤儿院,所以这成了她的心结。

百姓们的信任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一场官与民的血战成功地暂时阻止了。她若非及时赶来,二王爷的线人依旧会找另外一种借口煽动群民动手,这些平日里只知道耕种开矿的百姓哪里会是官府受过训练的官差的对手,流血肯定是在所难免。

深深呼出一口气,钱沫沫在转身对上那些官差的时候脸上的柔和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肃杀,那是一种即便在炎炎夏日依旧让人冰凉入骨的感觉,那些刚放松下来的官差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同时他们也觉得面对钱沫沫的注视,还不如被那些百姓围攻,起码他们还知道怎么还手,被钱沫沫盯着,他们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放下手中的刀赶紧跑,可又不能跑。

“玄武,我们下去!”

钱沫沫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些官兵,冰冷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任由玄武环住她的腰飞下岗楼。

身后的百姓已经由陌家子弟照顾着,都到不远处的大树底下乘凉去了。唯独他们陌家矿的人还整整齐齐地列队等候在一边,静候钱沫沫的命令。

“你你你...你到底是何人?你可知道这里是官矿,是朝廷的地盘,不是你一个小小商人说了算的!”一开始收受银两的那个官差有些哆嗦地用刀指着钱沫沫和玄武装腔作势,颤抖的音调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谁是你们领头的,我只和你们领头的人说话。”

钱沫沫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起伏,身穿黑色男装的她就那么站在官矿的院子中央,玄武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两人一高一矮的身高虽然像平常主仆那样无异,站在他们对面的官差却总觉得气势逼人,大太阳底下,炎炎烈日仿佛都无法将他们身上的阴戾蒸发。

“我我...我就是,你你...你想干嘛!”一个长相矮胖的官差站了出来,仔细看,他手中的官刀的确和别人的不一样。

钱沫沫一个眼神射过去,那个领头官差双腿一抖好险没有坐到地上,刚才玄武如何对付他的手下,钱沫沫又是如何让自己的手下收付一群红眼的百姓,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深有自知之明的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把钱沫沫带回官府吃牢饭。

“那你跟我过来一下!”钱沫沫淡淡地道。

那边险些摔倒被自己手下扶着,又觉得有些没面子的官差头,刚要推开身边的手下臭骂,一听钱沫沫点名让他过去立马就苦了脸。

“你想干嘛!我我我才不过去呢,谁知道你们想要干嘛,我告诉你,我们刚才已经放信鸽到官衙报信了,你要是敢轻举妄动,等等一会官衙支援的人过来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那官差抖抖身子脸色虽然不好看,还是慢慢恢复了本来的气势。

可能是想到自己的人一会就会过来,突然找回了自信吧,看向钱沫沫的眼神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恐惧了,说话也正常了不少。

说吧,那官差头头就示意自己的手下再次向后退了几步,尽量和钱沫沫他们拉开比较大的距离,手中的刀一致抵御姿势冲着钱沫沫和玄武。

“喂!小胖子,你是说这只鸽子么?忘记告诉你了,那封信被我老头子引火用了,嗯,美酒陪烤鸽子,真是美味啊!”

黄珏的声音突然从院子另一边依靠着的山体上传来,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黄珏蹲坐在一块离地面不高的一块山石上,手里的树枝上串着一只禽类模样的肉烤着,堆在身旁的白色羽毛明显就是那只鸽子的毛。

“唉!早上为了跟来玩都没有吃好饭,还好这里有鸽子可以烤着吃,不然真是要把我老头子的前胸饿到后背上了。嗯~~~味道好像还不错!子陌小子,你要不要来点?”

黄珏完全不理会那些官差气得想要杀人的目光,悠然惬意地转动着手上的鸽子,一阵山风吹过,黄珏身旁的鸽子毛被吹的漫天飞舞,烤鸽肉的香气也飘了过来。

钱沫沫好笑地撇了撇嘴,道:“前辈自己先用就是,养足了体力,等一会还要帮忙救人呢!”

“你小子!我就喝一口,放心吧!我老头子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黄珏打开早晨出发时只抿了一小口的酒葫芦,使劲嗅了嗅没有喝。

他虽然即便是喝了也不会耽误救人,但是出于自己医德的操守,黄珏还是没有喝,同时也是为了让钱沫沫安心。

几个官差看钱沫沫和黄珏一唱一和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他们身上,一个还算机灵的小官差见信鸽已经成为他人口中餐,便准备趁人不备偷偷开溜,然后去报信。

刚走出两步,一支柳叶镖就射在了他下一步的落脚点,硬生生收住脚步的他好险没有一个跟头载出去。

“哎呦呦,竟然还有让人敢偷偷溜走,是想去报信吧?诶我说闷毒瓶子,好久不见,你居然退步到这种地步?有人在你眼皮子地下溜走都没有注意?”

熟悉的声音传来,钱沫沫和玄武同时回头,一白一赤两道身影走进了院子。是白虎和朱雀,刚才出口挑逗玄武的人正是朱雀,而他的这一句话也收到了玄武的热烈欢迎。

一记闪着蓝光的樱花镖飞向朱雀的面门,朱雀夸张地怪叫着向白虎身后躲去。却没料到白虎飞起一脚将他踹了一个屁墩。

“一边玩去小雀雀,别把我衣服弄脏了!”

白虎笑骂一声,故意气朱雀地拂了拂自己干净的衣袖,迎向钱沫沫躬身施礼。

“属下见过陌主子,现在行礼不便,还望主子谅解,陌主子别来无恙。”

“诶,我说笑面虎有你这么对待搭档的么?怎么一看到陌主子就直接给我踹飞了!你怕衣服脏,我就不怕啊!”朱雀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生气地看着白虎和玄武。

看着眼前互相用自己独特的方式问好的三人,钱沫沫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让她有种回到了九王府的感觉,那时候他们三个人也是这样互相挪揄,最后被青龙狠狠地收拾,事过后又继续犯,乐此不疲。

“属下见过主子,主子,什么时候送我一张鸳鸯楼的那个什么什么屁的卡,然后我去那里吃饭就不愁没银子了。”

朱雀没个正行地笑着施了一礼,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钱沫沫。钱沫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切都只是过去的回忆罢了。

收起脸上的失望,淡淡地一笑道:“是vip卡,你若想吃直接去便是,不用卡也不会收你的钱的,靠你吃饭,我陌家早就饿死了。呵呵...你们来的倒是快!”

“嗯!主子,你看,这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是不是......”

白虎打断钱沫沫和朱雀的对话,他可是深知朱雀对鸳鸯楼火锅的痴迷程度,这要是让他说下去,恐怕就真耽误大事了。

“嗯!白虎说的对,现在的确不是说话的时间,你们来的正好,官府这边就交给你们了,我只负责让我的人帮忙救人,还有,叫我子陌便是,呵...我早已不是你们的主子。”

多年后重逢的喜悦被眼前的紧迫冲散,钱沫沫也很快冷静了下来,恢复了淡漠的样子。白虎和朱雀对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

... (..)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开始营救

一直不许百姓营救的官差被白虎亮出太子腰牌后带到了一旁,钱沫沫这边立即将陌家矿的负责人招了过来,并让白虎将这官矿的图纸找了过来。

“时间紧,我拣重要的说,这张图纸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能看懂吧,你们现在兵分两队,一队从这里切进去,注意木方支撑数量,然后,另一队直接从正面开始向内挖,如果图纸正确,一开始的地方应该还有空隙,这一段的木桩数量还是符合规定的。”

钱沫沫的手指在图纸纸上来回滑动,刚才拿到图纸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官矿的入口不远处有一个曾经的废洞,想必应该是曾经开采过荒废的矿洞。

方才也已经有陌家子弟进去探查过来,里面的山洞是有向坍塌官矿这边倾斜的角度的。要是这样的话,他们陌家矿的人只要找到那个对靠近官矿的地方开始挖,应该可以在坍塌的官矿中间拦腰折断的,前提是图纸上这两个相近的矿洞没有出错。

“主子所说没错,可是要是从这里挖过去的话光是咱们陌家矿的人是不够的,一支队伍兵分两路大大削弱了咱们的速度。”

一位皮肤略显灰白一看就是常年挖矿的中年男人皱皱眉,宽大粗糙的大手在图纸上点了点,发表意见。几位负责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正如他所说,如果大家合二为一,一整支队伍可能速度要快上很多,要是打散变成两支,可能就会降低原本应有的速度。

“这个你们放心,我想过了,外面那些百姓大多都是靠着这官矿过活的,应该还有很多人也都矿工,咱们可以招他们来帮忙,物尽其用,他们自己动手也可以减少他们在等待过程中闹事的概率。”

钱沫沫直起身子,打了一个响指,一直候在临时搭建棚子外的陌家子弟走了过来,单膝跪地道:“禀主子,乡亲们愿意听从陌家矿的指挥救人,妇人们也自愿负责大家的饮食。参加陌家矿营救的人一共有三十七人,属下已经将他们按照年龄分成了两组。”

“嗯!做的好!好了!年迈的那一组跟着在外正面开挖的这一队,年少的就跟开废洞的那一队吧!大家准备一下就开始吧!”

钱沫沫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上,视线扫过每一个陌家矿负责人的脸,郑重道:“各位,无论结果如何,请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谨遵主子之命!”

几位负责人的手依次叠在钱沫沫的手上,大家彼此的体温混合在一起,每个人的眼中都燃气对生命的敬畏与干劲。这个互相加油的手势是他们陌家人独有的鼓舞,同时,他们也相信只要在钱沫沫的领导下大家互相合作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陌家矿的负责人互相拍拍彼此的肩膀就散开各自准备去了,钱沫沫站在临时搭建的凉棚底下看向白虎那边。

那些官差全都被白虎缴了械,一个个垂头耷耳地站在烈日底下,白虎和朱雀好像在伏案写着什么。

冷哼一声,钱沫沫看向那些官差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她没猜错,那个逃跑的负责人他们肯定知道在哪里,这些人之所以拖着时间无疑都是被二王爷买通的。

二王爷的算盘倒是打的好,他此次来夏柳青恐怕就是为了弄出这样的事然后尽量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等夜殇那边收到消息派人来的时候恐怕一进夏柳青就会被这些百姓打破头吧!

只是他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想到她钱沫沫会突然出现坏了他的好事吧!

“哼哼~~~二王爷,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还不打算出现么?哼~我们之间的仇是时候算一算了。”

钱沫沫走出凉棚来到阳光底下,眯起眼睛看向对面山石上正在小憩的黄珏。这会子就让他休息一下吧,恐怕之后就没有那么清闲了。

“去拿一件披风送上去!”

钱沫沫对身边跟着的一个陌家子弟吩咐,山里风硬,她可不想自己算计来的名医还没救人就受了风寒。

那位陌家子弟拱手应了一声就推下去了,钱沫沫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玄武去审问那几个混进人群煽动民心时被陌家子弟捕获的人去了,双喜和虎头则追踪偷溜的人,探查二王爷等人落脚的地方。

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待他们带回她需要的消息。

仰起头,钱沫沫眯起眼睛看向瓦蓝的天空,要不是四周蒸腾的水气提醒,她恐怕都不会相信这里昨夜下过一场大雨。

突然,一声悦耳的鹰鸣声传来,钱沫沫用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撘起凉棚,一只白头鹰在她头顶的上方的盘旋着。

熟悉的感觉让她嘴角翘起,喃喃自语道:“是哲哲么?”

那只白头鹰好像是在回答她一样又鸣叫了一声,俯冲到她头顶触手可及的地方盘旋了两圈,宽大的翅膀每一次挥动都会将钱沫沫的碎发随之飞舞。

“主子......”

不远处的一个陌家子弟以为钱沫沫是受到了鹰隼的袭击,呼唤一声刚要冲过来,钱沫沫摆了摆手道:“无碍!它认得我!”

钱沫沫伸出自己的手臂,白头鹰挥动了一下自己的翅膀稳稳地落在了上面,犹如碎金的明眸随着它脖子的转动,变换着不同的角度看向钱沫沫。

“这么长时间不见,亏你还记得我,哲哲,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有猛禽的样子了,我这小胳膊都快要举不动你了。”

钱沫沫抬手在哲哲的身上轻抚几下,收回端着哲哲的胳膊抱着用脸噌了几下,白头鹰似乎也非常想念她,完全没有猛禽该有的凶猛,居然享受地眯起眼睛紧紧贴在钱沫沫身上。

阳光下,泥泞的脚下是纷杂的脚印,大小不一。一身黑衣弱不禁风的少年就那么站在那里,抱着一只已经快赶上他整个上半身大小的白头鹰亲昵地抚摸,清脆的笑声让心情浮躁的人们都平静了下来。

就是这样的画面,让整个气氛紧,张行动僵硬的人们慢慢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肌肉,站在那里望向钱沫沫,都忘记了自己要去做什么。

斜倚在山石上的黄珏被送披风的陌家子弟弄的愣了一下,望向空地上抱着白头鹰笑的开心的钱沫沫明白是她的意思,精亮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暖意。

“丫头,小心你的笑声暴露自己!”

密语传音,黄珏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盖着钱沫沫派人送过去的披风接着假寐,完全没有看到钱沫沫突然僵硬在脸上的笑容。

笑声戛然而止,钱沫沫有些不自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她大意了,这里万一还有二王爷的眼线混杂在其中,她这不是明摆着让对方注意到自己么。

“白虎,没想到哲哲也会有不听你话的时候,居然不理你,直接就奔着陌主子去了。不过,哲哲倒是聪明,竟然还认得陌主子。”朱雀冲白虎眨眨眼睛用手去逗哲哲。

朱雀和白虎在那边早已写好了书信,唤了哲哲来,没想到哲哲却看到了钱沫沫直接就落在了她这里。两个人只好走了过来。

用手逗弄哲哲玩的朱雀刚想抬手去抚摸哲哲身上的羽毛,哲哲洁白的头向钱沫沫这边一躲,碎金色的眼睛看着朱雀,趾高气扬。

“诶~~~白虎,老实交代,这是不是你教的它!”朱雀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哲哲看向白虎。

白虎瞥了朱雀一眼,直接无视。手中书写好的信纸卷成一个小直筒,他伸出手臂对哲哲道:“哲哲!”

哲哲立马听话地跳到了白虎的手臂上,碎金的眼睛正好对上响午的阳光,黑色的瞳孔收缩,金灿灿的眼睛异常漂亮。

“主子手臂酸了吧!哲哲现在可是重到连我们端着它也会感觉费力的。”

白虎一边将信纸放进哲哲脚环上的竹筒里,一边和钱沫沫说着,钱沫沫点点头,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臂,道:“是长壮了不少,你要再晚点接过去,恐怕我的手臂都要断了。”

钱沫沫和白虎一唱一和地说着,被晾在一边的朱雀幽怨地看着两人却插不上话。

说话间,突然官矿洞口的方向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发现人。钱沫沫脸上的笑容一变,赶忙转身向那边走去,没想到这么快就救到人了,不知道那人的情况怎么样,如果能从那人口中得知一些消息肯定会事半功倍。

已经被阳光蒸发的差不多的地面还是有些湿滑,钱沫沫几次差点滑倒的趔趄后终于来到了官矿的院子。人群自发地给她让开道路,钱沫沫走进去一看,充满希望的心情一下跌入了谷底。

一个看上去似乎很年轻的少年半边身子都被砸扁了,灰色的皮肤没有一点光泽,显然已经不可能再从他口中问出任何事情了。

“准备身后事吧!”黄珏站在旁边下了判决书。

所有人,一开始发现这位少年的惊喜都被这个答案抹灭,瘫坐在少年身边的老妇人也在听到这句话后伏在尸体上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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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忙碌一天

年轻的生命,就这么在一场勾心斗角的暗战里成了牺牲品。看着俯身在少年身上痛哭的老妇人钱沫沫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

“快来人啊!这边又有一个!”

刚才发现这个少年的地方又找到一个人,这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被吸引了过去,黄珏更是第一时间走了过去。

幸运的是这一次发现的被埋矿工竟然还有一丝意识,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地说着快跑快跑。

这是他们救出来的第一个还能说话的人,钱沫沫方才失落的心马上就又提了起来,赶到那个矿工那里,有些急切地看着黄珏正在为那人诊脉。

“怎么样?”

“身上多处骨折,不过还算是命大,应该没什么问题。”

黄珏一边给那个被埋矿工施针,一边回答钱沫沫的问题。很快,那个意识模糊的矿工就恢复了清醒,只不过眼神中还是透出无比的恐惧和绝望。

钱沫沫左右环顾一圈道:“谁是他的家属?怎么没人过来?”

身后一个陌生的人扯了扯钱沫沫的衣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此人是个鳏夫,唯一的老母亲也在去年过世了。”

钱沫沫微侧着头听那人说完,叹口气走上前一步蹲了下去。

“没事了,你被救了,没事了!没事了!”

一连三个没事,在钱沫沫拍打着他肩头的时候说出,好像这每一下都如注入他体内的力量一般,很快那个鳏夫就平静了下来。

“前辈,我这会能问他几个问题么?”钱沫沫抬头看向黄珏。

黄珏边替眼前的鳏夫清创,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道:“嗯!你最快点,他等下要赶紧把骨头接起来。”

钱沫沫点点头,视线回到那个鳏夫身上,道:“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可以吗?”

“嗯!”那个鳏夫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地有些滑稽,加上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看着非常痛苦,回答钱沫沫的问题也是声如蚊蝇。

钱沫沫不得不将自己的身子伏的更低一些才能听到他说话。

“里面的人都是跑到这个洞口的时候被埋的么?当时你身边大概有几个人?”

钱沫沫虽然心里着急,还是尽量放慢了自己的语速好让对方能听到,说完,她就外头将自己的耳朵贴近那个鳏夫,等待对方回答。

“我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几个人,只是听到后面有人喊让我们跑,然后我们刚跑没几步就突然什么也不知道了。”

鳏夫费力地将话说完,整个人就又开始慢慢的陷入昏迷的状态,钱沫沫一看不能再接着问,便对等在一旁的黄珏点了点头,立马有人将受伤的鳏夫矿工抬走了。

钱沫沫蹲在地上没有立马站起来,差不多有两三分钟的样子,钱沫沫才猛地站起身对身旁的人命令道:“一队加快挖掘速度,应该还有人被埋在附近才对,他们是听到有人喊跑才往外跑的,所以应该是里面有坍塌的迹象时众人就开始往外跑了。”

接下来的话钱沫沫没有说出来,如果她这个设想正确的话,那么接下来恐怕就不是黄珏一个人能忙得过来了。

“这附近的村子有没有懂岐黄之术的?”

“有是有,不过大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赤脚大夫,主子有何吩咐?”

刚才跟在她身边的陌家子弟领命走后,替补的是陌家矿上一位长工,他是这山里土生土长的,对这里非常熟悉。

“有总剩余无,派人将这周围凡是懂药理的人都招来,我们付银子,招来的人全都听从黄老前辈的指挥。”

那人听钱沫沫这么说稍微愣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应了一声就赶紧去办了。钱沫沫站在原地看着那边正加紧速度挖掘的矿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陌主子,你还是到那边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呢,不会出问题的!”

一直跟在钱沫沫身后的白虎突然说话,作为一个大夫,她有任何不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看着钱沫沫有些发白的脸,白虎若有所思。

“嗯!嗯?”

钱沫沫揉揉自己的眉心转身准备向那个临时搭建的凉棚走去,突然反应过来和她说话的人是跟过来的白虎,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白虎这个医术也是相当不错的大夫。

“白虎,等一下黄老前辈那边你也去帮忙一下吧!毕竟接下来的情况可能无法预料,前辈一个人可能会有些心有力而不足,你帮着点我也放心。”

钱沫沫上下自己揉着眉心的手,眼中略带疲惫。这几日一直连日骑马赶路,她身体底子本来就不是太好,早就有些透支了。

“嗯!陌主子放心,属下会的,倒是主子,还是到那边先休息一下吧,你的脸色不是太好。”白虎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方帕子递了过去。

方才钱沫沫可能是低头想要去听那个鳏夫说什么时没注意,她鬓角的碎发垂落,沾到了地上的泥浆,这会子已经干在了头发上。

不懂白虎递来帕子是何意,钱沫沫有些疑惑地看着白虎,白虎指了指她鬓发上的泥,钱沫沫这才噗呲一声笑着接下了他手中的帕子。

心情稍稍变好的钱沫沫独自回到凉棚地下,坐在那里眯着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件披风,那边似乎又陆陆续续发现了四个被埋的矿工,有两个重度昏迷,不知道还能不能救的过来。

“主子,你醒了?”

粗瓷的茶杯被一只修长熟悉的手端在手指间像她递了过来,那是玄武的手,那上面的还有一个小疤痕是她前年为了捉螃蟹,玄武帮忙时被夹到的。

“嗯!我睡了多久?你那边怎么样?双喜和虎头有消息了么?”

接过玄武手中的茶杯,钱沫沫抿了一口,所有担心的问题都回到了她的脑中。目光呆滞地盯着前面的空地,等待玄武的回答。

“主子也就小憩了会,二王爷那边昨天上午就进到夏柳青了,比我们要早上半天,置于具体的落脚地点恐怕还要等双喜他们的消息,那几个被抓的人都是听从官差指示的,逃走的那几个才是关键。”

玄武说的很详细,他刚才遇到白虎了,白虎将钱沫沫脸色有些不太好的事也跟他说了。方才钱沫沫没有醒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了,连日没有休息好,钱沫沫的眼圈下都浮现出一圈青色。

说话间,黄珏挽着袖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图纸。进到凉棚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桌上的茶壶就向口中灌,只喝了好几大口才停下来,银白的胡须都被浸湿了。

钱沫沫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摇摇头好笑地看着黄珏,已经年逾半百,性子却依旧跟个小孩子似得,都这么大年龄了还直接就着壶嘴喝水,恐怕也就黄珏这个老顽童了,不过,应该是真的累坏了。

钱沫沫心中浮上一丝愧疚,道:“前辈坐下来休息一下,慢慢喝,这样并不能解渴。”

“你以为我不想?拿了你的好处就得办事不是,这是刚才救出来的一个人身上的图纸,那人已经不行了,只有这图纸看着好像有用,你慢慢研究,我还得过去接着干活呢!”

黄珏将自己手中的图纸和茶壶一起放到桌子,转身就向凉棚外走去,刚走出去两步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钱沫沫道:“山里多瘴气,下过雨后湿气重,你让人多准备一些绿豆糖吧,你也多喝一点。”

说完,看了玄武一眼就离开了。

玄武心中一凌,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钱沫沫虽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却有些迷惑,玄武和黄老前辈不是不太合拍么?他们刚才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玄武,你和前辈......”钱沫沫试探着问。

不过,玄武显然是没想回答钱沫沫的问题,咳嗽了两声抢声道:“没什么,我先去让人准备绿豆汤。”

话音未落,玄武就低头转身出去了。偌大的凉棚又只剩下钱沫沫一个人,看着人来人往的官矿院子和院外空地上盘灶生火做饭的妇人,钱沫沫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呆着也不是一回事。

走出凉棚,照在身上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炙热,显然响午一过,山里的温度就开始下降了。想到晚上有可能很冷,钱沫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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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消息回来

山里的温度就是这样,不管白天多么的暖和,到了夜晚这个温度就降下来了。和白天比简直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尤其还是雨后。

钱沫沫披着披风坐在一堆篝火前面愣愣地发着呆,不知道为什么,安静下来后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那种感觉从天黑了之后开始慢慢环绕她的心头。

白虎和朱雀不知道去忙什么了,刚才突然被两个官兵模样的人叫走了。只剩下玄武还有两个陌家子弟陪她坐在火边。

那两位陌家子弟显然是刚开饭,手里拿着干粮和粥饭在那里边吃边休息。玄武坐在钱沫沫斜对面,一直都在盯着她看,若是换做往常,钱沫沫早就发现了,然后笑着逗玄武说自己脸上开花了,今天却久久没有开口。

跳动的火苗映在钱沫沫的脸上,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飘渺。玄武叹口气将手里的木柴扔进篝火中,突然起身走到了钱沫沫身边。

“主子,属下看你脸色不太好,我替你诊一下脉吧!”玄武伸出手半蹲了下来。

正在发呆没有反应过来的钱沫沫条件反射地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直到玄武有些微凉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腕,她才惊觉过来。

不过看到玄武正全神贯注地在为她听脉,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静静地等着。玄武的脸上一直都是神情淡淡的样子,让人无迹可查。

“怎么样?为什么突然想要替我诊脉呢?”

玄武收回手后,钱沫沫抽回自己的手把衣袖向下理了一理,问道。

“没什么,只是就看主子脸色不太好,这会又正好没事才诊脉确认一下的。”玄武站了起来,与钱沫沫拉开距离的表情隐入光影边缘,模糊不清。

“那结果呢?玄武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的。”钱沫沫在玄武回答之前直接堵上了他的借口,除了借口,她知道玄武是不会骗她的。

站在钱沫沫身侧的玄武其实也是今天白虎一再的暗示他,才注意到钱沫沫有些不对的,这是这几天赶路,让他觉得钱沫沫的气色差是理所应当的。

有些难以开口的玄武几次张嘴,终于将钱沫沫的身体状况说了出来。

“主子,你的确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你最近有些过于劳累,不能再过多操劳,不然你之前的病根子很可能会复发。”

一口气将钱沫沫的情况说出来,玄武终于算松了一口气,这样委婉的告诉她,不算是欺骗吧。

“什么病根子?我的病根不就是畏寒么?现在正值夏天,应该问题不大不是吗?还是说,之前你们有什么隐瞒了我?”

钱沫沫抬头望了一眼玄武,丢掉刚才牵起来的小树枝,视线直接投向了白虎朱雀忙碌的方向。

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初她在九王府的时候,白虎对她隐瞒的不止是难以怀孕这一件事,恐怕还有一些她对自己病情不知道的事情。

“也...没什么,就是当初主子大婚之时吐血昏迷的时候伤了心脉,若是太过操劳就容易勾起心疾,以往我们在你身边一直都是注意着的,这两天是属下疏忽了。”

玄武有些懊悔地低下了头,微微侧着下颚,目光看向身边的火堆,有点逃避钱沫沫的意思,面对钱沫沫那双几乎能看到他心底的眼眸,他总是莫名地恐慌。

“呵呵...果然如此!”钱沫沫自嘲地笑了下,伸手去拿地上的柴枝,胡乱地在地上画着。

说话间,两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钱沫沫所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窜了出来,被一直保持高度警惕性的玄武发现,只是微眯了眯眼睛,刚才的那种无言以答也就随之变淡。

“双喜他们回来了!”

钱沫沫顺着玄武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两个人影速度极快地向他们这边掠来,看身形是双喜虎头无意。

这时候一直站在钱沫沫身边的玄武突然动了,迎着那两道身影走了过去。钱沫沫知道他们那是去对暗号去了,以防有人冒充双喜和虎头。对暗号的手势还是采用她的建议,以ok在对的呢。

毕竟这里不会有人明白所谓的ok手势是什么意思的,你要是对对方做这个手势,只要不懂的人,都只是潜意识的疑问然后模仿,所以,从这个里面就能知道对方是不是易容假扮,谁让她就是个一易容就是三年的人呢,这一点肯定要防的。

没有任何意外,很快玄武就带着双喜和虎头走了过来,两人简单地向钱沫沫行了礼。站起来的时候一旁那两个一直守在旁边休息的陌家子弟就让开了位置,自觉地道外围去守卫去了。

“怎么样?是否发现了二王爷的落脚之处?”钱沫沫抬抬手,让双喜和虎头起身说话,回身从身边拿了一个水壶递了过去。

双喜接过水壶也顾不上喝,直接转手给了身边的虎头。这种刺探情况回来禀告的任务基本都是他来做,所以也就直接回道:“禀主子,我们的确发现了二王爷的落脚之处,我们一直跟到了夏柳青城里,他们竟然大胆地住在驿站旁边的客栈里。”

“驿站旁边?”

钱沫沫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随之就笑了。恐怕二王爷靠近驿站住就是为了能随时掌握最新的朝廷情况吧,万一夜殇派人来,肯定是要先到驿站,然后再结合地方的关系来处理官矿的事务的。

这样的话,他们住在驿站的旁边就能随时的监视,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招,的确像是那个大饼脸的阉人二王爷做的。

明白这一点,钱沫沫点点头紧接着问道:“你们有没有被发现?二王爷那边有没有什么新动静?”

双喜摇了摇头道:“我们应该没有暴露行踪,一路上都是远远地跟着,不过二王爷手下的那两个人也正是草包,一开始跑的速度倒是挺快,后来就放慢了速度,有些粗心大意地一路溜达了回去,所以我们才这么晚回来。”

双喜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二王爷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不过他们这次来好像带了不少人,我和虎头悄悄地去问过那家掌柜,二王爷他们几乎包了整个客栈。”

钱沫沫点了点头,这一点她也料到了,二王爷这次来是势在必行的,不然他也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了,一个官矿坍塌,活埋在里面的人不下百人。

虽说借了天时,这地利可就是他们人为的了。

“嗯!好了没事了,你和虎头赶紧吃些东西休息吧!辛苦你们了!”钱沫沫了解地点了点头。

“属下不敢!”双喜和虎头纷纷拱手行礼。

钱沫沫知道这些规矩都是玄武交给他们的,每次都说不用都没人听她的也就随着他们去了,摆摆手让他们先下去休息,她也需要好好捋一捋二王爷接下来会有如何动向。

她的整个注意力都放在如何防范二王爷的心思上,手中的枯柴被火点燃,又被她插进泥土里熄灭,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她的脑子里有些乱哄哄地。

二王爷那边的探子已经回去复命,他应该知道她这个陌家大老板在这里才对,为什么就没有任何反应呢?还是说没料想到她会突然出来插一脚有些不知所措?

按道理来说二王爷不应该就这么安静的,不会是真的打算就这么罢休了吧?摇摇头,钱沫沫将自己脑中可笑的想法抹掉,突然灵光一闪,她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可能是坐的时间太长了,这猛地一站起来她的眼前一黑竟然直直地向火堆里栽去,旁边一直注意着她的玄武被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将她拉了回去。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玄武的声音有些颤抖。

“哦...嗯~~~没事,坐的久了起来太快有些眩晕而已,无碍的。”钱沫沫一只手揉揉自己发晕的额头,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了玄武。

这个小动作正好被不远处望过来的白虎看到,他眯了眯眼睛,无奈地叹口气又回身去和正缠着他不知道说什么的朱雀去了。

被推开的玄武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地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态,淡然的脸上带着深埋的关怀道:“主子无事就好,还望主子以后多加注意。主子刚才是想要做什么吗?”

“嗯!玄武,我刚才想到了一个二王爷下一步可能的行动,如果真的猜对了,那将对我陌家在夏柳青的分号是个莫大的打击。”

说到这里,钱沫沫的眉头也紧跟着皱了起来,脸色有些凝重地对玄武说道:“玄武,立刻让白虎和朱雀他们过来,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没有为什么,玄武立即就奉命转身去寻白虎他们。不消片刻,白虎朱雀便被玄武带了回来,除了他们,黄珏也处理好自己的事,跟着过来凑热闹了。

看着黄老爷子笑嘻嘻一直抽鼻子的样子,钱沫沫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让玄武又递了一个酒葫芦过去,这才回过神来展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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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连夜下山

“白虎朱雀,叫你们来是想将这里的事务都交给你们,黄老前辈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就直接满足就成,这两个陌家子弟我给你们留在这里,有什么事你们直接和他们说,陌家矿的员工就由你们来暂时领导了。”钱沫沫语速飞快,被她所指的双喜和虎头也是一愣。

白虎和朱雀却听到有些糊里糊涂,完全不知道钱沫沫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他们两个来处理。

“这里的事务交给我们是没有问题,不过,不知陌主子是什么意思呢?莫非你另有事要离开?”白虎暗自斟酌了一下,觉得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说的通。

钱沫沫点点头,肯定了白虎的设想,道:“我的确要离开,刚才双喜回来已经告知了我二王爷现在夏柳青的落脚地点,他得知这里的变故却依旧按兵不动,我怀疑他要对我夏柳青的分号动手,毕竟之前他曾拉拢我,被我给无视了。”

白虎和朱雀听到二王爷曾经拉拢过钱沫沫,两人对视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看来他们的主子,夜殇猜的没错,这样的好资源果然是块肥肉,谁都想吃到自己肚子里。

也幸亏这人是陌主子,不然还真难说最后二王爷和夜殇到底谁能吃到。白虎和朱雀的小动作没能逃过玄武的眼睛,玄武冷冷地瞪了他们两人一眼,示意他们继续听钱沫沫说。

这一点,钱沫沫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她此时正若有所思,缓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一次我陌家直接过来帮忙,也算是间接地表明了立场,以二王爷的行事风格,既然能压得住性子没有做任何行动,想必应该是觉得这里的事已成定型,而接下来他会做的就是拿破坏了他计划的陌家出气。”

“所以,二王爷接下来肯定会对陌家子在夏柳青的商号动手,来发泄心中不满!”白虎接过钱沫沫的话,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视线都转向钱沫沫,看到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的更加凝重起来,若是以前,陌主子是九王妃做什么都有那时候的九王爷现在的太子爷撑腰,现在却不一样了。

二王爷是皇子,而钱沫沫却只是一个陌家商号的陌主子,说的再简单一些就是,一个是皇家之子,钱沫沫却只是一介平民罢了。

“那主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朱雀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钱沫沫红唇微泯,摇了摇头,道:“还不知道,需要我先回夏柳青再说,现在得到的消息太少了,所以我才找你们来,这边的事也是重要的事,已经经不起再拖了,我们兵分两路,你们镇守这里,玄武陪我回夏柳青。”

“陌主子,二王爷这次特意来夏柳青,估计是做了完全之策才来的,单凭你和玄武会不会有些人单力薄,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皇子,现在你的身份......”白虎的话说的非常隐晦。

“嗯!我明白,不过,对于二王爷,我们之间不是斗不斗的问题,是他欠我一条人命债!”

想到为了保护她而被毒镖射中后身亡的景嬷嬷,钱沫沫的眼神幽深起来,阴森森的脸色在篝火的照耀下有些骇然。

白虎和朱雀明白钱沫沫其实和夜殇是一种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她说了要亲自会夏柳青,就必然会和二王爷正面交锋,知道劝说也是无用,便没有再说什么。

钱沫沫怕夜长梦多,交代给白虎这些事之后就和玄武简单休息了一下就准备出发,出发前黄珏将钱沫沫拉到一边,将一粒药丸递到钱沫沫手中。

“这粒药你先服下,不然不等二王爷怎么样你,你自己就先累倒了!”

“这是什么药!”

钱沫沫心里一惊,刚才玄武才和她诊过脉,难道黄珏已经知道了?还是说玄武已经和黄珏说了。

“随你要不要吃!哼!我老头子去睡觉了。”

黄珏将药丸塞到钱沫沫的手里气哼哼地转身走了,钱沫沫看看自己手里的药丸,无声地叹了口气。

难道她的病已经可以不用诊脉就看出来了么,可是为什么她自己却不觉得呢!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玄武的身影从她的身后传来,被吓了一跳的钱沫沫赶忙将手中的药丸藏了起来。回身,道:“嗯!那我们就出发吧!”

夜已深,整个官矿的院子和门口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也渐渐进入睡梦之梦,暂时忘记了亲人不在身边的痛苦。

只有陌家矿的工人还在轮流地挖掘坍陷的矿洞,金属撞击石头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夜空。

钱沫沫和玄武带着四名陌家子弟趁着夜色急急地踏上了下山的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官矿处于二重山的半山腰,需要先下山,再翻越一座山才能够到达夏柳青。

这些山路都是盘山而建,很多地方都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山壁,白天能看到还好一些,这夜色中才是真正考验人骑术的时候。

本来玄武是提议钱沫沫和他共骑一匹马的,可是钱沫沫执意不肯,僵持不下,最后玄武也只好答应让她先自己骑马试试,要是不行再两人共骑一匹。

夜路深深,钱沫沫和玄武还有那四名陌家子弟的火把渐渐消失在树林茂密的山道上,双喜和虎头被留在官矿这边帮助白虎和朱雀。

“白虎,你说这一次陌主子会不会有危险,二王爷手下的人别人不知,我们可是深知其底细的。”朱雀少有的有些凝重,看着已经消失的火光问旁边的白虎。

白虎拍了拍朱雀的肩膀,也是很无奈地说道:“你认为陌主子做了决定的主意会轻易改变吗?现在只能庆幸咱们第一时间将书信传了回去,但愿主子和西蒙大人能早下决断,派人来夏柳青解决事端,否则,单是你我两人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嗯!”

“行了!别看了!这都看不到影子了!你也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我不习惯!雀雀,你还是赶紧休息去吧!前半夜我来盯着,后半夜你来!”

白虎转身向回走去,走出两步见朱雀没动,只好又回头来叫,这才发现朱雀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刚想问什么就被朱雀一圈打在了胸膛上,力道还不轻。

一时不防的白虎正好被朱雀击中,吃痛的一咧嘴道:“雀雀,你干嘛!没吃药我这有的是!”

“我这是担心陌主子遇到简那个混蛋,你懂不懂!什么叫我苦大仇深,你遇到简难道不会犯愁吗?还有,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小雀雀,尤其是不要叫我雀雀,好像我缺根弦,缺德似得,哼!”

朱雀连珠炮似的轰的白虎竟然无言以对,只能捂着自己的胸口愣愣地看着朱雀最后冷哼一声转身走掉。

半天,他才哼出一口气,有些反应迟钝地笑了笑,追了过去。

他何尝不担心陌主子遇到简,但是那是担心就不会遇到的事吗,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玄武身上,但愿他花了三年训练出来的陌家军能管点用。

赶路是枯燥的,钱沫沫玄武等人一路上换了三次火把终于从山坳又来到了山顶,夏天的太阳总是升起的很早,已经蒙蒙亮的天空不再需要举着火把赶路,这一夜,钱沫沫可以说是一直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山崖。

偏偏自己又不想和玄武共乘一骑,也因为这个玄武一路上都是默不作声,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低压的气场让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打破僵局。

不是她不想和玄武共同骑一匹马,而是只要她和玄武以离的比较近,就觉得心里有种排斥的感觉,好像那个空洞在无声的反抗,让她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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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三十五章 身陷囹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简出现的那一瞬间玄武身上的淡漠气息直接就转为了肃杀,黑色的瞳孔中是嗜血的光芒。

钱沫沫也皱起了眉头,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虎,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简,三年前的事似乎就浮现在眼前,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千妖出现,估计现在她已经化为白骨了吧。

或许是骨子里深深地记忆,钱沫沫的身子有些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即便是紧紧地攥紧拳头依旧是有些不能自抑。

“玄武,三年前有幸让你逃脱,今天我就来补上三年前的那一刀,让你直接归西。”

说着,简手里的长剑就挽出朵朵剑花刺向玄武的胸膛,站在钱沫沫身前的玄武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直接用手里的长剑做了回答。

利刃出鞘,寒光闪闪,三年前他是估计太多,而且孤军奋战,今日不同,他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难以护卫主子的安全,陌家子弟也不是吃吃素的,难道他会再允许三年前的事重演吗?

玄武和简的身影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彼此,两人手中长剑飞舞迅速地变换着位置。另外的四位陌家子弟也分别找上了各自的对手,与简带来的人打在一起,势均力敌。

只有钱沫沫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树边上,看着场中的数人交手,无能为力。

本来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的钱沫沫,走神之际,和玄武交缠在一起的简竟然突然向她这边飞来三只毒镖,吓的她脖子一缩,好险没有坐到地上,也亏得玄武及时一记空招偷袭向简的要害,这才他失了准头。

一身冷汗的钱沫沫几乎虚脱,心脏砰砰地跳着,嗡嗡只响的耳中心跳的声音格外清晰。

“卑鄙!”

“我卑鄙?玄大侍卫,你就不阴险吗?擅用毒的你难道不是趁人不备暗自出招么?比起你的阴险,我这可就是小儿科了。”

简的嘴角高高翘起,手中长剑的剑锋抵着玄武的剑从剑首一直滑倒剑尾,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只有中间交叉相抵的剑相隔。

两人犹如斗鸡一般,互相瞪着对方,丝毫不让。

“你很烦!”

玄武最讨厌别人啰啰嗦嗦地说个不停,当初他和朱雀在一起的时候,朱雀是经常被他下哑药来整的,直到后来护卫钱沫沫之后才稍微喜欢了一点点闹。只不过,这会站在他对面的是简,所以他那股烦躁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呵...你也一如既往的很闷!”简微眯的眼睛抬了抬眼皮,皮笑肉不笑。

简的话音未落,翻身就飞上树去,玄武紧跟其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是一个陷阱。依旧扶着树站在一边的钱沫沫抬头看向树冠间打斗的两人,深绿的树叶在他们二人的刀光剑影里纷纷落下。

她的大脑在飞速地转动,二王爷这次倒是部署的周密,在她回来的路上设伏,的确可以起到一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作用,但是他忘了,官矿那边鱼目混杂,她岂会不设防,不然也不会再官矿那边正需要人的时候,带走四个陌家子弟了。

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玄武和简互相过招的钱沫沫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一个黑影靠近,已经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树冠。

“主子小心身后!”

一个陌家子弟丢虚晃一招,将自己的对手丢在一边,拼着露出后背被人砍了一刀的危险奔向钱沫沫这边。

已经得到陌家子弟预警的钱沫沫本能地转头向后看去,只见距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一只大手已经向她伸来,马上就要抓到她的衣领。

“主子低头!”

赶来的陌家子弟一按钱沫沫的肩膀手中的长剑就朝那人刺去,险险躲开来人攻击的钱沫沫这才看到救自己的陌家子弟后背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那是刚才为了救她后背空门大开所至,与此同时,钱沫沫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那位陌家子弟用力推开,好在那位陌家子弟用力掌握的很好,钱沫沫后退好几步后稳住了身形。

等她在看向那位陌家子弟的时候,那位陌家子弟已经几乎拼了命似的用尽招数勉力纠缠住了对方两个人。

本来以陌家子弟的功夫纠缠两个人应该是不再话下的,即便那些人是二王爷派来的能手,纠缠一会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由于后背受伤在先,他后背的伤口不停的流着血,行动受到限制,很快那位陌家子弟就招架不住捉襟见肘,身上又多了好几道伤口。

“主子......快走!”

那位陌家子弟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趁着还能抵挡一会的空档冲钱沫沫这边叫道。

另一边的几个陌家子弟也都是想要赶过来却便便被对手死死缠住,就连和简交手的玄武听到这边的动静一分神也被简在手臂上开了一道血口。

高手过招是最忌急躁的,玄武这边的人都急着想要帮帮自己的人手下的招式都有些凌乱,反而让对手有机可趁,多多少少都挂了一点彩。

看着那位以一敌二很快就遍体鳞伤却强撑着的陌家子弟,钱沫沫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陌家军的人为了救她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

另一边无法从简那边挣脱的玄武也开始有些着急,眼睛的余光扫到这边的情况,手下不停地冲钱沫沫喊道:“主子,赶紧走!之后我们会想办法找你的!”

玄武当机立断,的确,只要钱沫沫在这里,他们都无法全神贯注地对付对手,不然也不会如此被动,只要钱沫沫先离开,他们的对手急着去追钱沫沫,也就将他们的被动改成了主动。

愣在那里的钱沫沫被玄武的喊声一惊,有些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向距离她最近的马儿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他们,她这是临阵逃脱么?

那些人为了保护她都拼上了性命,她却犹如丧家之犬只能用跑走来给他们减轻负担。有些愧疚的钱沫沫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能成为累赘,一咬牙忍住眼中想要升起的泪水翻身上马慌不择路地向山下跑去。

钱沫沫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道上,玄武这边的几个人也都收起分散的心神,招式越加凌厉起来,就连刚才勉强支撑的那个陌家子弟也开始游走在那两个人之间,尽量拖着时间,等自己的伙伴过来帮忙。

“玄武,你还真是果断啊!嗯!你这下可以专心对付我了!是不是觉得这一次一定可以将我手刃剑下了呢?”简的笑有种阴谋的味道。

玄武虽然不想和简过多言语,还是冷哼了一声道:“哼!那就请你专心一点,不然还真不配与我交手呢!”

听到玄武如此说,简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手里的招式不再向一开始那么招招致玄武于死地。

玄武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无暇多想,毕竟简的武功可是和他不相上下的,而且对他用毒的手法又防备的紧,他现在表明上是占据上风,其实却是非常吃力,明显是被简牵着鼻子走。

“玄武,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你其实帮了我一个大忙!”

简的剑就像是挑逗一般,每每招呼玄武身上要害之处时不等玄武反击就自己又收了回去,让玄武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发不出力来。

“少废话!”

玄武被简的一再挑逗弄的有些心烦,钱沫沫虽然已经暂时安全离开但是他却隐隐地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会子只想赶紧结束与简的打斗去找钱沫沫。

“是你不让我说的啊!一会可别后悔啊!倒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的陌主子这会应该已经被我暗中安排没有出现的手下追过去擒住了。”简笑的很得意,手下的剑也变的飘忽起来,就是缠着玄武不下死手。

玄武听到简这么一说,心中大骇,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心中那种不安是什么了,难怪总觉得今天的简有些不对劲,一直以来,简的习惯都是一针见血,很少绕弯子的。

“卑鄙小人!”

玄武心中一急剑下的招式全都改为攻击,完全不在防守,只想立即把简那张可恶的笑脸撕碎!

“兵不厌诈,承蒙玄大侍卫夸奖!”简的眼中一道精光闪过,手下的剑看准玄武露出的空门迅速欺上。

玄武和简的对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树下交手的陌家子弟却听的一清二楚,一时间,短暂的主动再次变为了被动。

再说骑马逃走的钱沫沫,慌不择路的她完全是靠着潜意识再向前奔跑,很快就偏离主道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茂密的灌木丛林,看样子完全不像有人走过的样子。

翻身下马不敢吱声的她,悄悄地打量着周围,突然身后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钱沫沫的马一下就嘶鸣起来。

她回头一看,几个黑衣人正迅速地向她这边奔来,速度之快绝对不输给玄武他们的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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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三十六章 意外重逢

钱沫沫这才明白过来,她中计了。

简那边就是为了拖住玄武他们,然后再出现一个人让玄武他们难以应付,迫不得已,逼她离开。接着就是早已安排好的人等着狩猎她了。

呵呵.......

二王爷,时过三年,没想到还是如此难缠,恐怕知道了这次狩猎的肥肉是她的话,估计做梦都会笑醒吧。

在钱沫沫微一愣神之际,追赶她而来的黑衣人已经近在咫尺,手中的缰绳一紧,她所骑的马一下就躺倒在地上了。

钱沫沫这才发现,原来马儿的后腿上中了两只毒镖,这会正殷殷地流着黑色的血。怪不得刚才马儿会那般的嘶鸣,此时的马儿已经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显然是已经没救了。

抬头看了一眼追来的黑衣人,钱沫沫掉头就往树林的深处跑去,她才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跑,还有一丝生机,不跑,肯定会被活捉,后果,不可想象。

茂密的树林中穿行,很快,钱沫沫的衣服就被刮出好几道口子,整齐梳着的头发也散乱如鬼,这样的路况,她真怀疑刚才是怎么骑着马闯进来的。

“陌家主子,你是逃不掉的,我家主子只是想请您过去一叙,您又何苦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飘忽不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树林,让人分辨不请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毫无诚意的戏谑一点也不像说的那样客气。

请?一叙?

钱沫沫翻了个白眼,心道,鬼才信呢!懒得理会那些人,她继续用已被划出数道血口子的手拨开挡路的荆棘,奋力向树林的更深处跑去。

高一脚低一脚的钱沫沫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跑路的方向,潜意识告诉她,只有一直向前跑才会有逃离的希望,经常被攀爬在地上的树蔓绊倒的她也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又是接着跑。

“就这么让他跑下去吗?赶紧捉回去交差得了!”

“你知道什么!这陌家主子可是咱们主子一直想要拉拢的人,给脸不要脸的竟然靠向了太子那边,这会就是要折磨他一下,等一会被咱们追的精神崩溃了,捉回去给主子,他就没力气和主子玩心眼了!”

回荡在树林的说话声传进她的耳朵,那口气好像就是为了说给她听的一样。心中叫苦,感情对方这么追着自己是为了折磨她?

亏她刚才还在庆幸对方一时半会追不到她,自己逃脱的机会是很大的呢,现在看来,人家不过是在玩她。

虽然气愤,可是却又不甘真就这么停下来让对方带走自己。

只是靠着本能的驱使向前奔跑的钱沫沫,眼前的一直昏暗的树林忽地出现了一个亮点,随着她的前行越来越大。

身后突然传来两声闷哼,紧接着就是兵器相交的金属撞击声,钱沫沫心中一喜,以为是玄武他们赶过来了。

可仔细一想,她一路跑过来并没有留下什么标记,玄武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赶过来呢?会不会又是对方的诡计?

虽然心存疑问,钱沫沫还是脚下不停地向那个亮点跑去,如果真的是玄武他们,他们一定再追过来的,不然,她现在停下来就等于自动送上门。

眼前一亮,钱沫沫才发现那个光点是树林外的晨曦,晨起的阳光照在树林的边缘,暖暖的,只是这会她是没有那个时间欣赏的。

树林的外面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向前十多米的地方就又是一片树林,这里好像是两片树林之间的空地。

钱沫沫稍微放缓了一下自己的脚步,听了听身后,除了夏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路跑的口干舌燥的她喘着粗气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里不能久待,开阔地最容易被那些黑衣人发现,身后的树林现在是不能回去的,而对面的树林那些人肯定会认为她一路跑过去了的。

低头想了一下,钱沫沫决定故意跑出一道夸张的痕迹出来,然后再折回来藏身在这些灌木丛中,这样的话逃脱的几率就很高了。

拿定主意,钱沫沫一路向对面的树林跑去,为了造成她已将跑过去的痕迹,她将一只手蹭着那些灌木丛的叶子向前跑,把自己手上的血蹭到那些树叶上面。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因为身后的一声呼唤,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前方可是陌家商号的当家人?”

钱沫沫心中一惊,整个人就如惊弓之鸟一般,也顾不上否认或者看看身后的人,加快速度就向对面的树林跑去。

刚跑出去两步,脚下一空,她整个人就失重地向下坠去!有些发蒙的钱沫沫这才反应过来,这两片树林中间的空地是什么情况。

竟然是断开的悬崖裂缝,低矮的灌木丛因为日照充足,土地肥沃长的非常茂盛,以至于将这两山之间的裂缝都给掩盖中了。

钱沫沫暗骂一声,那种零重力急速下坠的感觉让她整个灵魂好像都要脱体而出。早知道这里是悬崖她还不如乖乖被二王爷的人带走,起码还能拖上一阵子时间等玄武他们来救她。

都怪刚才那个吓唬她的人,什么时候说话不好,偏偏在她跑到灌木丛中间的时候喊,不过,刚才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呢!

钱沫沫的眼睛突然睁大,她知道那是谁了,是青龙!居然是青龙的声音!可是,一切都晚了!钱沫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她腰一紧,久违的龙涎香袭来,她精神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底的深处一阵刺痛传来,鼻子泛酸的她眼底的氤氲之气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这一切,说起来麻烦,其实都是一瞬间的事。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钱沫沫梦里折磨了她三年的夜殇。

削瘦的俊脸上完全没有被时间留下什么刻痕,反而更多了一丝那种霸气的睿智沉稳,少了当初初识时的意气浮躁。她,开始恍惚起来。

“原来富可敌国的陌家主子不过是个花痴的笨女人!”

带着一种近乎失望的口气,夜殇单手紧紧抱住钱沫沫的腰,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夜殇另一只手里的剑划着崖壁一路向下坠落,金属与石头摩擦出多多火花。

“什么?”没有反应过来的钱沫沫脑中乱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没听明白夜殇在说什么。

自己的身子突然又被夜殇向怀里搂紧了三分,那冷漠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调笑,“这具身体告诉我你是女人!笨女人,抱好本王!”

夜殇的话音刚落,他也不管钱沫沫有没有听懂,手里的长剑一下就刺入了早就等待已久的山缝里,两人的快速坠落的身体突然就减缓了。

嘎嘣一声,夜殇的长剑经不住两人的体重的下冲力量,断了。不过这已经大大减缓了他们下坠的力道。

夜殇甩手扔掉手中只剩剑柄的剑,双臂紧紧抱住钱沫沫犹如猴子一样,在山壁上凸起的石头上来回跳跃,寻找着可以安全到达崖底的落脚点。

曾多次被夜殇和玄武用轻功带着飞上跳下的钱沫沫早就已经不害怕这种程度的跳跃,大脑的思维也渐渐地恢复,他因为抱着她发现了自己女子的身份,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只要玄武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想必夜殇应该不会知道她是谁的吧!这样也好,他们本来就不应该过多的相处的。

这次他跳下山崖救她无非就是因为她是陌家的主子,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她也就不用太过奢求什么了,他救她一命,她用陌家的财力巩固他的地位也就是了。

钱沫沫自我暗示着,却也只有她心底的最深处才知道那托词不过是她自欺欺人,欺骗那个不敢面对自己,不敢面对夜殇,更不敢承认失落的她。

夜殇的武功不俗,这个她早就知道的,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崖底,崖底因为多年不见阳光有一种**的味道,阴暗潮湿。

被放在地上的钱沫沫因为夜殇双手的突然撤离一下就瘫坐在地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有些虚脱的她这会子才想到后怕,若非是夜殇,恐怕这会落在崖底的她早就摔成了肉泥。

一身冷汗的钱沫沫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脸色煞白。一身紫衣的夜殇就那么站在她的身边低头俯视着,微翘的嘴角冷哼一声,道:“呵...这会知道害怕了?方才问你话的时候可是跑的挺快啊!”

压抑住被夜殇取笑的心痛,钱沫沫咽了口唾沫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多谢太子爷!小女子不知是您,还以为是那些追赶小女子的匪人罢了。”

既然知道她是女的了,她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还不如直接摊牌来的痛快,只是她真实的身份还是需要隐藏的。

“嗯?你怎么知道本王是太子!”夜殇的眉头皱起,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又开始悸动起来,眼前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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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三十七章 崖底天井

“天下谁人不知太子爷自是九王爷之时就酷爱一身紫衣,刚才您又自称本王,稍微想一想也就不难猜到!”钱沫沫暗骂自己一声,随口扯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藏在衣袖中的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希望能够尽快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力气。听完她的话,夜殇并没有再说话,而是左右寻找着什么。

一下子气氛就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沉闷,坐在地上的钱沫沫想了想还是问道:“不知太子爷为何会出现在此,接下来我们又有何打算?”

夜殇回头看了钱沫沫一眼,转身向她走来,半蹲下看着钱沫沫眼睛微眯,道:“如果本王说是为你而来呢?”

钱沫沫心中一悸,虽然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还是不能自抑地开始心跳加快。脸颊也有些微微泛红,好在有着一层人皮面具隔着,倒也不是很明显。

“子陌自认为没有那个魅力能引得太子舟车劳顿,太子还是莫要开子陌的玩笑。”

垂下眼眸,钱沫沫向后挪了一下,尽量和夜殇拉开距离。他一靠近她,那曾经熟悉的味道就会立刻侵占她的思维,让她无法思考。

“哈哈...有意思!不愧是陌家的主子,这种时候都还能保持镇静,老实回答本王,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夜殇的手突然伸到钱沫沫的下颚下,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眼睛中全是谜茫。

钱沫沫看着夜殇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的自己的小小身影,也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大脑又开始混乱起来。

“嗯?本王果然是在哪里见过你吗?你这人皮面具倒是精巧,看来不是随意能揭下来的。”

钱沫沫脖颈处一凉,她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夜殇的手依旧冰凉,此时正在她的耳后摸索着什么,随后顺着她的耳际滑落到脖颈。

“还请太子爷自重!”

反应过来的钱沫沫脖子一缩向后撤了一下,被夜殇抚摸过的地方像着了火似得,有一种灼热的感觉。

“哈哈...敢这么拒绝本王的人你是第...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第几个人的时候夜殇潜意识里暂停了一下,总觉得以前好像也有一个像这样不知好歹,总是跟他大眼瞪小眼的人,却又不是那么肯定。

模糊的记忆只要一努力去想,他的头就像要炸开了一样的疼。

钱沫沫心中一凉,原来,他已经把她排除在他的记忆之外了,那个停顿,是不愿想起之前的她还是已经将她忘记了?

“那我还真是有幸!”钱沫沫自嘲地笑笑,已经找回力气的手臂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左右打量了一圈四周,接着道:“太子爷有时间逗笑,还不如花点时间想想咱们怎么离开这里吧!”

二王爷已经派人伏击她,恐怕夏柳青陌家商号的人也会收到打压,她得赶紧出去,她可不想自己费力为大家建立的家园就那么被二王爷给毁了。

“子陌,你可知道那些追你的人是何人?”

夜殇看着钱沫沫来回走动观察四周,所幸一下歪坐在地上,望着雾气缭绕的头顶,懒洋洋地整理着自己胸前的衣料。

“不知,还请太子爷不吝赐教!”

钱沫沫撒了谎,对于夜殇这样聪明的人,她需要有所保留,也算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和他现在的态度吧。

转了一圈,钱沫沫放弃了,这里的地形有些类似于一个椭圆形的天井,空间所说很大,但是四周却没有明确的出口,再加上雾气缭绕,她也不敢走远,虽然不甘,最后却不得已还是放弃寻找出口了。

“像子陌这样聪明的女子一定会明白是谁的,说到这里,子陌是不是欠本王一个人情呢?要不是本王及时赶到,恐怕你已经被人捉走了吧!”

夜殇正了正身子向钱沫沫伸手比了一个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钱沫沫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走到夜殇对边坐了下来,松软的枯叶实在是潮湿,钱沫沫刚坐下就又站了起来。

打量了一下四周,找了一块个头不小的石头想要搬动,几次用力不仅石头纹丝未动,夜殇的笑声也在她的身后响起。

想了想,钱沫沫放弃了,就那么坐在了石头上。她也不是非要把石头搬到他对面才行啊,这里虽然距离夜殇远了点,但是换个角度来说,离他远点她的身份也更不容易被发现。

况且他要是嫌远,完全可以自己走过来嘛。撇撇嘴,钱沫沫安稳地坐在石头上。

这里空气潮湿,她刚下来时闻到的那股**的味道渐渐的没有那么浓烈了,或许是她在这里呆着时间长了的原因吧!

抽抽鼻子,钱沫沫这才开口,道:“太子爷太瞧得起子陌了,子陌自认为并没有那么聪明。而且,太子爷所说的人情一说,在子陌看来咱们却是两清了。如果细细算起来子陌还赔了呢!”

夜殇被钱沫沫说的好奇心起,原地坐着转了个身面向钱沫沫,并没有起身,笑着道:“愿闻其详!”

被夜殇盯着看的有些走神的钱沫沫咳嗽了一声,别开脸道:“如果子陌没有说错的话,那官矿应是太子爷手下的吧!子陌可是在官矿坍塌后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过去帮忙了,若非这样,怎会招的杀身之祸?”

“还有,”钱沫沫本想偷偷看夜殇一眼,发现对方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赶紧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头接着道:“子陌救的可是一个官矿的人,太子爷救的只是子陌一人,在商言商,太子爷说到底是谁赚了呢?”

“哈哈哈.......”

夜殇洪亮的笑声在整个崖底响起,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笑的钱沫沫直撇嘴,要不是看在他现在是太子爷,她又想极力隐瞒自己的身份,肯定堵堵他的心。

“这么说来子陌还真是赔了,那本王应该怎么补偿子陌呢?不如......”

夜殇的声音拉了一个长长的尾音,没等钱沫沫看清他怎么动,刚才还坐在几米开外的夜殇突然就出现在她身边。

她眼前一黑,夜殇挑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冲她耳朵吹着气,道:“不如子陌嫁给本王为妃,让本王用一生来补偿如何?”

钱沫沫心头一紧,整个人就开始有些窒息的喘不过气来,打掉夜殇的抬着自己的下巴,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流下来,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尽管如此,她的嘴唇依旧慢慢地开始变紫,煞白的脸色十分吓人。

夜殇没有想到钱沫沫会突然这样,有些愣神地看着钱沫沫抚着胸口在那里呼气,那样子就像是脱了水的鱼,尽管张大了嘴都无法呼吸进去多少氧气。

“你...你这是怎么了?可有药备在身边?”夜殇有些担心地说道,他可不想自己舍命救的人最后因为自己的亲近而变成一具尸体,若是那样,恐怕陌家的力量也难以为他所用了。

钱沫沫被夜殇这么一提醒,想到自己出发前黄老前辈给她的药,忍着那种窒息的头晕感,摸了摸胸前的衣襟。

还好没有丢!钱沫沫暗自庆幸了一下,顾不上多想,拿出来直接丢入空中。刚嚼了两下,身后一股暖流传来,原来夜殇在身后将内力输了过来。

渐渐的,她没有那么的难受了。惨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还泛着紫光的嘴唇扯起一个惨然的笑,她按着自己的胸口道:“如太子爷所见,子陌身有隐疾,恐怕白费太子爷一番好意了。”

深吸一口气,钱沫沫抬头看着夜殇自嘲地笑道:“太子爷这般舍命相救,子陌岂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从今往后,陌家商号自然是站在太子爷这边的。”

夜殇脸上的柔和随着钱沫沫最后一句话话音的落下收了起来,运送内力的手也收了回去,收起自己的内力,须盁,夜殇才淡淡地道:“既然子陌这般说,我本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钱沫沫心中一冷,自嘲的笑容更深。果然是这样,他对她的温柔体贴不过是因为看上了她陌家的财力罢了,还以为三年未见,曾经的九王爷夜殇变的圆滑了呢,结果却是城府更深了。

失望夹杂着庆幸,钱沫沫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心口刚刚舒缓的不适又开始慢慢的变得沉重。

“放心吧!本王既然下来了,就肯定会有人下来救我们的,这里似乎是个死坑,你且安心休息等候便是。”

夜殇自己都有些吃惊他会说出这番安慰的话来,若是平常,即便是可以利用的人,他也不会这般多言解释的呀。

说来也怪,自从看到这个女人,他心底一直存在的那个空洞竟然开始慢慢缩小了,很多更复杂的感觉开始侵蚀他的内心。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就像是吃了不成熟的果子,酸涩的味道让他舌根子发苦,想要流泪。转过身,夜殇走出两步,和钱沫沫拉开距离,尽量不去注意她。

钱沫沫看着薄雾中的身影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滑落的眼泪带着无法诉说的苦涩从她尖尖的下巴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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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坑人哲哲

没有人说话,崖底一下安静下来,钱沫沫脸颊上的泪痕被崖底的凉风一吹整个脸都开始迅速降温,冰冰的。

“子陌,如若方便还请告知,这一次你们是如何第一时间得知二王爷会来夏柳青的?本王知道陌家子弟消息灵通,但还是很好奇!”夜殇的背手站在那里并没有回头。

钱沫沫一惊,赶忙擦掉自己的眼泪,同时也为自己刚才拙劣的演技感到羞愧!的确,二王爷会到夏柳青的消息是她让玄武告知西蒙的,而西蒙自然是通过这次她主动帮夜殇的举动,将其中一些事选择性的告诉了夜殇。

那么,刚才夜殇问她可否知晓追捕她的人是何人,除了二王爷还能有谁?她真是反应迟钝,怪不得夜殇会那样轻浮地调戏她,原来是误会了,还以为她这是以退为进呢!

整理一下自己狼狈的情绪,钱沫沫尽量压低自己的嗓音,不让漏出哭腔,缓缓道:“就如太子爷所知,我们不过是不想有无辜百姓成为你们争斗中的牺牲品罢了!”

“呵呵……是吗?那本王还真是该替这夏柳青的百姓好好感谢子陌一番。”夜殇转过身来,眯着眼睛淡淡地笑着。

钱沫沫也不去理会他眼神中的意思,起码眼眸没有变红,就说明他只是在试探她,无所谓生不生气。不过,被他这样盯着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想了想,钱沫沫将自己目前担心的事说了出来。

“太子爷,子陌有一事不知猜测的是否正确,还请太子爷帮忙斟酌一番!”

“子陌谦虚了,但说无妨,能难住陌家主子的事应该不会太简单,本王愿意一试!”夜殇一掀衣袍的前摆盘腿席地而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钱沫沫也不再矫情直接将她对二王夜可能会对夏柳青的陌家商号动手的事说了出来,只不过说的时候还是难免要转几个弯,不能太直白。将可以彰显聪明的机会推给了夜殇。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现在困在崖底,多待一刻,我陌家所在夏柳青的商号就多一份危险,我对二王爷的手段也是有所了解的,钱财倒无所谓,只是我陌家人的安全……”

钱沫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陌家已经决定靠在你太子爷这边,你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呢!若是连陌家人的安全都难以周全,她真的要考虑是不是帮夜殇了。

大脑的意识对自己的心灌输着强制性的思想,该怎么做,恐怕钱沫沫依旧不会停手吧,更何况那个让她愿意倾其所有的男人是夜殇,他,绝不会让她失望的。

“嗯!如此说来,我们还真是不能就这么待在下面等待救援了!二王爷的确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自从……咳咳……自从成了不全之人后,脾气也是日渐的暴虐起来。”夜殇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地尽量选择了一个文雅点的词汇。

“可惜子陌体弱,无法攀上崖顶。不知太子爷可有何法子?”

钱沫沫抿了抿唇角,将问题推给了夜殇,总不能张嘴就说,“太子爷你抱我飞上去吧!”恐怕,就算她有胆说也没胆子真让夜殇带她飞上去。刚才下来时的山壁的情况她也不是没有看到,那光滑的山壁每次夜殇力竭寻找落脚点的时候都是相当费力的。

“嗯!容本王想一想!”夜殇抬头望着那光滑的山壁皱起了眉,这样的陡峭光滑的山壁上去恐怕比刚才下来还要难,要是他自己绝对有能力上去,可是要是再带上一个人,那可就只有不到一半的把握了。

钱沫沫看着夜殇犯难地皱紧眉头,虽然很想走过去将那拧成川字的眉心抚平,却明白以她现在的身份立场是绝对不可以的。叹口气,钱沫沫望着雾气缭绕的崖顶感慨道:“要是我们能有一双翅膀那该多好,就可以像鸟儿一样飞上去了!”

“嗯?翅膀?这个还真有!”

夜殇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黑漆漆的眸子里全是欣喜,不待钱沫沫询问,他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只哨子,放在唇边吹响。

钱沫沫认得那只哨子,那是召唤白头鹰哲哲用的。除了白虎,别人招呼哲哲都需要用哨子才可行将其召唤而来。

尖锐的哨声在崖底回响,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钱沫沫有些受不了的捂上了自己的耳朵,照这样看,在哲哲听到这哨声之前他们两个都有可能失聪。

钱沫沫将自己的衣角撕下两缕塞到自己耳中,起身无奈地走到夜殇身后,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双手替夜殇捂住了耳朵。

她冰凉的小手一碰到夜殇的耳朵,夜殇的哨音立即就停了下来。身体有些僵硬地向前走了两步,和钱沫沫拉开了距离。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竟然觉得那双手的触感有些熟悉,却在他想要索取更多的时候,身体里竟然出现了有如蚁噬的感觉。

“额……我是怕太子爷的千金之躯收到损伤,多有冒犯,还请太子爷宽恕!”钱沫沫有些尴尬地抖了抖自己的手臂,缩了回去。

“嗯!无碍,是本王不习惯有人站在身后,这个哨子可以召唤来本王属下驯养的鹰,到时候就可以将消息传出去了!刚才是本王没有说清楚,子陌受惊了。”夜殇扬了扬手中的银制的哨子解释道。

钱沫沫也知道这是夜殇不想他们之间再次冷场才这么说的。也多亏了她陌家主子的身份,不然,按照以往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会主动解释的人。可是,她却不知,此时的夜殇,内心被一个大大的疑问笼罩着,而这个疑问,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有。

钱沫沫耸耸肩笑了一下回身走到她方才坐着的石头边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重新坐了下来,一夜赶路,再加上晨曦里的绝地大逃亡,另外配赠坠崖,然后是见到这个让她又恨又爱的男人,她还能保持冷静,保持清醒,已经是奇迹了。

有些疲惫的钱沫沫刚坐下来,头上的崖顶就传来了一阵鹰鸣,是哲哲。钱沫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现在即便是易容了,哲哲依旧认识她,等下哲哲要是直接奔她来……那岂不是要漏出马脚了!

想到这里,钱沫沫的后背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果然跟他在一起时刻都不能放松啊!就在钱沫沫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灵光一闪,想到刚才夜殇招呼哲哲时用的银哨子。

拿定主意,钱沫沫一下就站了起来。夜殇见她刚坐下又站起来,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嗯……没什么,刚才看到太子爷的哨子挺精致的,不知是否能借子陌一观?”钱沫沫尽量将自己的语调显得自然,看着夜殇,淡定的外表下是一颗急不可耐的心。

“这个?子陌要是喜欢,就送你了!”夜殇随手将哨子扔给了钱沫沫。

钱沫沫心下大喜,赶忙伸手接过了哨子,哨子刚到手,薄薄的雾气中已经可以看到了哲哲矫健的身影,钱沫沫也顾不上刚才这哨子夜殇曾吹过,自己这会吹有间接性接吻,爱慕夜殇的嫌疑,直接放入口中,轻轻吹动了几下。

不处钱沫沫所料,哲哲飞下来后在夜殇头顶盘旋了两圈真的冲她飞了过来,见她没有伸出手臂去接它,不高兴地又鸣叫了一声。

夜殇也没有料到哲哲会去钱沫沫那边,本来还有些不解,看到钱沫沫手中的哨子也就释然了。

“难得哲哲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认可,你伸出手臂,它会落到你的手臂上的。”夜殇看着钱沫沫的囧样心情大好。

“哦!”

郁闷的钱沫沫只好听话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哲哲立即就落在了上面,气的钱沫沫只想拔光哲哲的毛。

她就纳闷了,哲哲这家伙是怎么认出易容后的她的,上次白虎招呼它的时候是,这次又是!关键是,这次站在她对面的可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城府极深的夜殇啊!

再说了,哲哲那么大一坨,为什么就偏偏喜欢找她这个小细胳膊落呢?难道是她的细胳膊方便它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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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三十九章 等待救援

钱沫沫耸耸肩笑了一下回身走到她方才坐着的石头边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重新坐了下来,一夜赶路,再加上晨曦里的绝地大逃亡,另外配赠坠崖,然后是见到这个让她又恨又爱的男人,她还能保持冷静,保持清醒,已经是奇迹了。

有些疲惫的钱沫沫刚坐下来,头上的崖顶就传来了一阵鹰鸣,是哲哲。钱沫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现在即便是易容了,哲哲依旧认识她,等下哲哲要是直接奔她来……那岂不是要漏出马脚了!

想到这里,钱沫沫的后背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果然跟他在一起时刻都不能放松啊!就在钱沫沫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灵光一闪,想到刚才夜殇招呼哲哲时用的银哨子。

拿定主意,钱沫沫一下就站了起来。夜殇见她刚坐下又站起来,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嗯……没什么,刚才看到太子爷的哨子挺精致的,不知是否能借子陌一观?”钱沫沫尽量将自己的语调显得自然,看着夜殇,淡定的外表下是一颗急不可耐的心。

“这个?子陌要是喜欢,就送你了!”夜殇随手将哨子扔给了钱沫沫。

钱沫沫心下大喜,赶忙伸手接过了哨子,哨子刚到手,薄薄的雾气中已经可以看到了哲哲矫健的身影,钱沫沫也顾不上刚才这哨子夜殇曾吹过,自己这会吹有间接性接吻,爱慕夜殇的嫌疑,直接放入口中,轻轻吹动了几下。

不处钱沫沫所料,哲哲飞下来后在夜殇头顶盘旋了两圈真的冲她飞了过来,见她没有伸出手臂去接它,不高兴地又鸣叫了一声。

夜殇也没有料到哲哲会去钱沫沫那边,本来还有些不解,看到钱沫沫手中的哨子也就释然了。

“难得哲哲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认可,你伸出手臂,它会落到你的手臂上的。”夜殇看着钱沫沫的囧样心情大好。

“哦!”

郁闷的钱沫沫只好听话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哲哲立即就落在了上面,气的钱沫沫只想拔光哲哲的毛。

她就纳闷了,哲哲这家伙是怎么认出易容后的她的,上次白虎招呼它的时候是,这次又是!关键是,这次站在她对面的可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城府极深的夜殇啊!

再说了,哲哲那么大一坨,为什么就偏偏喜欢找她这个小细胳膊落呢?难道是她的细胳膊方便它抓不成?

钱沫沫哀怨地望着哲哲,哲哲却自动地用自己的头在钱沫沫的脸上蹭了两下,如果刚才哲哲找上钱沫沫的举动让夜殇有些吃惊,那么现在哲哲对钱沫沫的举动完全可以用不可思议来理解了。

虽然吃惊,但夜殇还是没有忘记他招呼哲哲来所谓何事!

撕下自己中衣的一块布料,夜殇伸出食指咬了一下,鲜红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将白色的中衣布料抻展在地上,夜殇用自己的血在上面奋笔疾书!只几下就将重要的信息写在了上面。

陌家商号有难,速往!

“子陌可还有事要叮嘱?”

“太子千金之躯,子陌岂敢让太子用血为子陌报信,还是子陌自己来吧!”钱沫沫单臂已经支撑不起哲哲的重量了,另一只手也帮着扶着那只端着哲哲的手臂。

“你若不说,本王就直接将这信给收起来了!哲哲,过来!”

说着,夜殇就准备将那布条收起来,招呼哲哲过去!

“诶诶……还请太子爷帮子陌写两个字,陌无!”钱沫沫急着让玄武知道她和夜殇在一起,只好赶紧妥协。

陌无,她无事,玄武改名陌武的意思,而玄武什么情况下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自然是她碰到他的时候,但愿玄武能明白过来,活着能从青龙那里得知这些消息。

望着那鲜红的字迹,钱沫沫许久都没有醒过神来,多么熟悉的字体,一如她现在用惯了的字体,只不过相较夜殇的字,她的就少了一份苍劲,不过这点要是不仔细看,倒也很难注意到。

直到哲哲振翅飞走,钱沫沫才被哲哲宽大的翅膀掀起的气流给惊醒,捋了捋自己早已散乱的鬓发,钱沫沫望着哲哲渐渐消失在薄雾中的身影无奈地笑了。

是谁导演的这场相遇,竟然让她和夜殇以这种情况,这种方式,这种地点相遇,难道说这些都是在慰藉她三年来不肯停止思念的痴心吗?

“好了,哲哲只要飞上去就会碰到青龙,陌家商号的事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只要静静等候消息便是。”

哲哲的身影化成一个黑影不见,夜殇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钱沫沫微仰着头,脸上全是苦涩的无奈,却倔强地笑着。心中一紧,一种想要怜惜的感觉促使着他尽量将声音低柔清和。

“嗯!”

钱沫沫轻声应了一下,垂首想着什么。夜殇看她倦倦的没有想要聊一下的兴趣,也就不再说话,潮湿的崖底立即就又陷入了寂静。

夜殇本想也坐在一边等消息的,哪里知道自己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到钱沫沫的身上,刻意的扭开,又会不知不觉中回到钱沫沫身上。

几次之后,钱沫沫再反应迟钝也察觉到了夜殇的异样,在夜殇再次将视线投在她身上的时候,抬眸和夜殇的视线对上,一时间两人都是一愣无言以对。

最后还是夜殇打破了僵局,拂袖起身道:“本王到周围看一下,看看是否有暂时可以休息的地方,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

钱沫沫点了点头看着夜殇的向更深处的地方走去,抬头望望雾气缭绕的崖顶叹了口气。不知道玄武他们怎么样了,那个简可不是好对付的,她离开之前那名陌家子弟就已经身受重伤了,但愿不要有危险才是。

思绪慢慢飘荡,坐在石头上的钱沫沫可能是因为一夜的奔波再加上后来的一路逃亡有些困倦地打起了盹,人就是这样,一旦紧张过后就会分外疲惫,然后就特别容易入睡。

坐在石头上的钱沫沫如小鸡一样一下下地点头,夜殇去检查崖底还没有回来,寂静的崖底似乎像是时间静止了一样,跟着钱沫沫的打盹暂时沉睡。

与此同时,山顶空地上的打斗也接近尾声。钱沫沫逃走后简这边的人下手也不再招招致命,而是玩起了拖延的战术。对于这一点玄武他们是着急也使不上力。

“玄武,你还是准备好给你家主子收尸吧!若是她只是陌家主人还能留下一条命,现在知道她是九王妃,你认为二王爷会怎么招待她呢?三年前那件事,不要以为你们做的多么滴水不漏,哼哼...别忘记,我简也不是省油的灯。”

简手里的长剑虚晃一下,趁玄武向后闪退的时机纵身跳出了战圈。

“那又如何!”玄武盯着简,眼中的冷意透骨而入。

“你说呢?我们走!”

简纵身跳上树,不等玄武回答,冲自己的同伴一招呼就飞身离开了。只留下玄武呆站在山顶不大的空地上手握长剑,恨恨地盯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那些和陌家子弟纠缠在一起的黑衣人一听简发出命令,也不恋战,纷纷快攻两招随后闪身退向树林分身离开。陌家子弟中有两个人刚想要追,被玄武喝止了回来。

“不要追了!检查一下伤势,我们要赶紧下山去寻找主子,若是主子真的......”

玄武的眉头紧皱,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回身就来到自己的马匹前翻身上去,他不敢向下想了,也不等不及了。

“你们先包扎伤口,等下直接回夏柳青城里,到暗哨去!陌家商号估计有险,暂时不要会那里。”说完就要挥鞭离开。

其中两个受伤不重的陌家子弟立即道:“我们跟玄武大哥一起去!”

“不必了!找主子的事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你们两个还是留下来照顾他们两个吧!”

玄武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受伤比较严重的手下,尤其是那个一开始替钱沫沫拦下黑衣人偷袭的子弟,眼中的阴鸷更深。

“将这个药喂给他!”

“大哥你的伤......”

玄武瞄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毫不在意地说道:“无碍,我路上会自己包扎的,你们各自小心。”

说完,随手将药瓶扔给其中一个陌家子弟回手一鞭就向下山的路上奔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简和玄武都是一路直接下山而去,路过钱沫沫迷路的地方时全都被青龙刻意掩饰过的痕迹给骗了过去。

其实在他们两拨人过来之前,青龙已经接到了哲哲从崖底送上的信,得知太子爷和陌主子都平安无事,只身跟着夜殇的他只好先掩饰好钱沫沫之前留下的痕迹,以防被二王爷的人跟查过去。

自己就先得命到夏柳青去处理陌家商号的事,这样做也只是两害权权取其轻,既然太子爷这边暂时无法救上来,而且太子爷又没平安无事,那么就需要先去处理陌家商号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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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快马加鞭

“你问我,我去问谁!”

白虎撇了朱雀一眼,一屁股做到刚才朱雀躺着的长条椅子上,身上的白色常服经过昨夜的折腾已经皱成了一团,袖口和衣摆的地方晕染在上面的血迹更是狼狈之极。

除了打仗的时候,他何时如此狼狈过。

站在旁边揉着自己半拉屁股的朱雀知道白虎是在考虑问题,也不敢打断,边揉屁股,边看着手中信,希望能从里面得到更多的消息。

“朱雀,这里需要有人压着,不然那几个官差很容易就又开始作怪,所以我们两个不能同时离开,也不知道主子和陌主子有没有受伤,所以,......”

“所以,就是我留下来看场子,你去救主子还有陌主子对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行了,我知道了,这里起码还有黄老前辈镇守,即便有受伤的人也应付的过来,你就安心去吧!”

不等白虎把话说完,朱雀就耸耸肩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白虎这么决定无疑是最好的安排,谁让青龙的来信只是那么简短的几句,他们也无法预料到那两位主子到底遇到了什么。

而且,青龙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写的信非常匆忙,笔记潦草不说,字里行间都有一种急切的感觉。

白虎见朱雀难得地没有和他争论,点点头,收拾了一下就带着两三个陌家的子弟离开。

当然,陌家子弟这么痛快地跟着他一起走,完全是因为钱沫沫走的时候留下双喜和虎头领导陌家人,而双喜和虎头当初留在京都的时候又算是白虎和朱雀他们的半个徒弟,自然很好说话。

在得知是陌主子出事后,双喜和虎头本来想一起同去的,但是听了白虎的劝告,留下一人顾全大局,一个人带领另外两名陌家子弟前往。

“白师父,你说我家主子会不会有事啊?”跟着前往的虎头有些担心。

领头一骑在前面的白虎不愿他们太过担心,就没有将事情说的太白,只是说钱沫沫和太子爷在路上受阻需要他们前往支援。

所以这会子白虎的话依旧说的很含糊,头也不回地道:“没事,就是遇到了点小阻碍,具体的我也不知,等我们到那边就知道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说完,白虎回手就是一鞭,加快了速度。虎头三人也不再多话,紧随其后,四人的马跑的飞快,在崎岖险峭的山路上像玩杂技一样各自施展骑术。

日近晌午,薄雾缭绕的崖底并没有因为阳光照射进来而温暖多少,犹如光柱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崖底的地面上,潮湿的腐叶开始水分蒸发,远远地看着那被阳光照射的地方似乎还能看到升腾的水雾。

钱沫沫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断地打盹,然后惊醒,迷迷糊糊地又开始打盹,困倦的感觉让她整个脑袋都是乱哄哄的一团浆糊,有些头疼。

夜殇转了一圈回来也没有什么收获,这里一点人类活动的迹象都没有,估计这么多年以来他和钱沫沫是第一例人类来到这里吧。

夜殇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钱沫沫坐在石头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崖顶上照射下来的光正好照在她的半边肩膀上,轻柔的阳光就如薄被一样轻轻覆盖在她的身上。

看着这样安静美好的钱沫沫,夜殇有些迷惑了,明明是第一次见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却总是袭击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就连心底的空洞似乎也在看到她的时候被填埋。

难道他和她之间真的有什么说不清的缘分么?

夜殇不是一个信奉缘分来了即是缘的人,他总觉得所有的东西是靠自己争取才会有的,就如王位。

不能控制自己脚步的夜殇一点点走到钱沫沫的身边,轻轻地蹲坐了下来,伸出自己的手指轻轻托着钱沫沫的额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希望能让她更好的休息。

触手的皮肤冰凉,夜殇的眉头皱了皱,这潮湿的崖底是无法生火的,潮湿不说,一点风向也没有,完全属于气流停滞的那种感觉,在这种地方就算能侥幸点着火,恐怕光是冒起的烟都能呛死他们。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注意,靠近钱沫沫夜殇才发现,原来钱沫沫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地发抖,夜殇伸手轻轻摸了钱沫沫的手一下,冰凉的感觉不似活人。

如果这样放任对方睡着一定会生病的,夜殇有些生气地看着冻得直发抖,却还是迷迷糊糊不睁眼的钱沫沫,气不打一出来,轻轻拉过钱沫沫的胳膊,把她整个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抱起钱沫沫,夜殇盘腿坐在了钱沫沫刚才坐着的位置上,整个将钱沫沫放在自己的身上,用自己的来做取暖的工具。

夜殇动作虽然轻,钱沫沫还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声,又拱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被钱沫沫的举动弄的有些手足无措的夜殇,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在商界叱咤风云的陌家主子,这分明就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人嘛。

分身蠢蠢欲动,夜殇有些不自然地稍微动了动自己的双腿,让自己没有那么难受,随后抱着钱沫沫开始闭目养神。

岂料越是想要静心,心中就越是烦乱。他已经很久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动情了,那种感觉,恨不得现在就要了怀里的小女人。

虽然这样想,但夜殇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的,毕竟他这么多年的王爷也不是白当的,此时此刻不能说坐怀不乱,起码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的。

只是对一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女人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和**,他可以说还是第一次。

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一副平平无奇,男人装束的钱沫沫,夜殇的眼眸满是疑问。这人皮面具下会是怎样一张脸呢?倾城倾国?还是平淡无奇?

想着想着,夜殇也慢慢地有了一丝丝倦意,他也是连夜赶路来到这里的,为了不打草惊蛇,一路上连驿站都没敢住,怀抱着钱沫沫坐在石头上用练功的方式来休息。

太阳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照入崖底的光线也跟着变了地方。温暖的阳光照射在钱沫沫和夜殇的身后,又慢慢的褪去,就这样,两个人一个沉沉地睡着,一个反复运转着自己的内力。

“看来陌主子他们应该是在此处被偷袭了!虎头,到四周查看一下,可有并蒂而开的花!”

白虎来到钱沫沫他们被伏击的山顶小空地,看着纷乱的脚印以及斑驳的血迹,不难猜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生死搏斗的激战。

不等白虎命令完,虎头和另外两个陌家子弟已经翻身下马仔细地检查着周围,尤其是对树丛中那些盛开的花儿。

白虎也随之翻身下马,来到了钱沫沫曾经依靠着休息的大树旁边,看到上面插着的三支飞镖,用手比量了一下。

没错,按照这个高度,应该是陌主子曾经在这里坐着休息过。白虎坐到钱沫沫曾坐过的地方,闭目想象着可能发生的争斗。

片刻后,白虎猛地睁开眼睛道:“虎头,我们走!这里只有玄武他们的气息,陌主子应该是一路逃下去了。”

虎头三个人虽然觉得白虎只是坐在那里想了半天就下结论,有些过于武断,但他们也确实没有找到更有用的线索,便纷纷翻身上马跟在白虎的马后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他们三个人的速度并不快,白虎和虎头他们三人一直都是紧紧盯着路两侧的树林前行,这段路要比之前二重山的好走很多,起码没有那么多陡峭的山崖路,几个人虽然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很快就来到了半山腰。

“停!”

白虎举手示意了一下,盯着路边两朵比蒂而开的野花翻身下马,走向那两朵野花的地方。虎头和另外的两个陌家子弟也都纷纷下马,跟了过去。

走到跟前一看,白虎一直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那两朵花明明就是人为的被纠缠在一起的嘛。

轻轻舒了一口气,白虎回头对虎头他们道:“把马儿牵到树林里隐藏好,我们要找的地方应该在这里面。”

说着,白虎就率先进入了树林,虎头他们将马鞍卸掉,藏进树林里,驱赶马儿到附近的林子里吃草,然后背上准备的东西就追着白虎的身影而去。

树林里也就一开始的一段路被青龙离开的时候仔细掩饰了一下,向里面深入一些之后,基本上不用刻意寻找,白虎他们就能顺着很明显的一条痕迹追了过去。

更深入林子一些后,白虎闻到了血独有的腥味,挥挥手示意虎头他们小心,几个人放轻了脚步缓慢前行,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五六具尸体横躺在地上,皆是被人一招毙命。

那些人的伤白虎自然是认得的,俱是出自夜殇和青龙之手,既然这样的话,应该就没有活口活下来了。没有什么好顾忌之后,白虎他们直接略过尸体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钱沫沫和夜殇出事的悬崖,几人全被这里怪异的地势惊得愣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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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粗犷白虎

出了树林后,白虎他们顺着低矮灌木丛里有人走动过的痕迹跟过去,突然就看到了茂密的枝叶出现了一个大洞,洞地下雾气缭绕看不清下面什么情况。

白虎眉头一皱,将洞口边上的一缕白色布条撤掉,回身对虎头他们讲:“我们要找的地方恐怕就是这里了,大家要小心,这些灌木丛难保不会再有这样的缝隙。”

虎头他们点点头,回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虎头三人看着白虎,完全以他的命令为首,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白虎挥了挥手让他们几个退出这篇灌木丛。

几个人推到树林边上,白虎才道:“大家先休息一下吧!一路赶过来大家都没有休息过,先休息,等一下我们再想办法下去。”

虎头几个人也不多言,从身上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囊,吃了几口就靠在树上闭目养神。

白虎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喝了两口水就又回到了刚才发现钱沫沫他们坠下去的地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地形,白虎抽出自己的长剑,将那个空洞周围的杂草清理掉,使得空洞更加的扩大。

他这才发现原来这是山体之间的裂缝,也可以说是两座山之间的缝隙,知道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属于山体窟窿地形后,白虎稍稍松了一口气,开始寻找周围可以捆绑绳子的地方。

只可惜这里都是低矮的灌木丛,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粗壮树木,算的上树木的也不过是不到手腕粗细的一个小树,没办法,白虎只好又退回去重新想别的办法。

想到这里,他不禁在心里暗暗抱怨青龙给的信息太少了,还算他们有先见之明带来了一些绳子,可以接起来用,但是不知道地下有多深,怎么能浪费绳子绑到离那个山崖百米开外的树木上呢?

再加上那山崖的周围也没有发现什么大的石头可以利用,白虎的脸色不是太好,脸上的笑痕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深思。

虎头见白虎替着剑走了回来,将自己手中的水囊递向白虎道:“白师父,可是有何问题?”

白虎点点头,盘腿坐了下来,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大口水,白色的衣袍早就皱成一团,顺着下巴滴落在胸襟上的水渍倒也显的没有那么突兀。

“那山崖下不知道有多深,我们带来的绳子又有限,那边根本没有可以绑绳子的地方,若是从这里扯绳子过去,恐怕会浪费掉我们一半的绳子长度。”

虎头点点头,稚嫩的眉头也深深地拧在了一起。不等他说什么,旁边靠着大树假寐的陌家子弟中的一个突然睁开眼睛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

白虎抬眸看过去,那名陌家子弟也是年龄不大的样子,很早之前白虎就注意到了这些陌家子弟,他们貌似年龄都不大的样子,却每个人都对钱沫沫忠心耿耿。

这一点,就陌家军来说,虽然实力青涩了些,却是不容人轻视的新生力量,而这股力量也要比那些正值年壮的来的长久。

稍微一晃神,白虎急忙收敛心神道:“但说无妨!”

那名陌家子弟应了一声,环视了白虎虎头他们三人一圈,然后才缓缓地道:“你们应该知道村庄里取水的水井口都有一个固定的绞盘吧,我们也可以这样做一个啊!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将绳子的一头栓到木绞盘上,然后另一头直接顺下去。”

“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绞盘呢?这里可是深山老林啊!”一旁的另一个陌家子弟挠挠头突然说。

刚说完,就被刚才说话的那个陌家子弟一个爆栗敲在头上,道:“你笨啊!谁说我们一定要用绞盘的!”

那位陌家子弟抱着被敲的疼的眼泪都下来的头,可怜兮兮地看向虎头,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办。

“嗯!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要我们找一个粗细差不多的树砍断,然后再搭在那个山崖上就可以直接顺着绳子下去了。”

白虎眼睛一亮,脸上的愁云不见。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刚才一直都被青龙那家伙少的可怜的情报而郁闷,倒是没有想到人为的弄一个固定点出来。

见众人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问题也得到了解决,白虎起身就向树林里走去,虎头他们知道白虎是去找合适的树木去了,三个人赶忙将所有的绳子都取出来接在了一起。

不到片刻,白虎衣袍的衣角掖在腰间,大跨步扛着一段树木就走了过来,那截树杆差不多有白虎的一条腿粗,看样子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是不成问题的。

这样粗犷豪放的白虎是不多见的,虎头虽然有些惊讶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跑过去想要接下白虎肩上的圆木,白虎笑了笑也不拒绝,直接松手将整个树木的重量压到了虎头身上。

虎头肩膀一沉好险没有坐到地上,这东西看着没有多重其实若没有点力气扛不住的,白虎笑嘻嘻地戳了戳虎头的腰,道:“沉不?嗯!不沉对不?哈哈......”

可怜的虎头因为是憋着一口气扛着圆木向前走,哪里敢开口,更别说白虎使坏地戳他的腰眼了,要不是他皮糙肉厚不是太怕痒恐怕就得被这圆木压到地上去了。还好是他不是双喜,双喜那家伙就最怕痒了。

白虎平常儒雅不见,白色的衣袍黑一道红一片,加上绿色的草汁都快赶上抹布了,这样的白虎是虎头不曾看到过的,在他的印象中,白虎一直都是一袭白衣翩翩,温文尔雅,偶尔会使坏的人。

这会他背着圆木跟在白虎的身后,看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若不是刚才白虎使坏地戳他腰眼,恐怕都要怀疑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白师父了。

几个人来到山崖夹缝的地方,虎头一跺脚,腰劲一发将圆木的一头甩到了山崖夹缝的对面,其中一个陌家子弟早已飞身过去等在那里,稳稳地接住圆木的一头和虎头两人合力将圆木搭在了山崖的两侧。

早就憋的脸色通红的虎头这会子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刚放好圆木,也顾不上丢不丢人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白虎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指挥对面的陌家子弟在和他对应的地方挖了一个槽,两人又一起用力将圆木安置到那个槽里固定好圆木,这样圆木就不会轻易的转动,而发生错位掉下山崖的危险了。

将绳子的一端在圆木中间绑好后,白虎回头看了虎头他们三人一眼,道:“你们三个人谁的轻功最好?这下去情况未明,不是开玩笑的。”

那个笨笨的不知道如何去那里寻找绞盘的陌家子弟有些腼腆地站了出来,诺诺地道:“我的轻功比较好,我可以一起下去。”

白虎看着那少年瘦弱的身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抬头看向虎头,据他的记忆,当初虎头的轻功也是不弱的,难道说这少年比虎头更胜一筹?

虽然不甘,虎头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那瘦弱少年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他们三个人里面轻功最好的一个。

白虎点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将绳子的一头递给那个瘦弱少年让他系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首当其冲的跳了下去。

见不到底的山崖中跳下去,那是需要一份勇气的,否则的话那感觉应该和自杀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早知道是这种跳崖拼轻功的活就让朱雀来了,那家伙人如其名轻功就像是一只鸟一样,是他们四大暗卫中最好的一个,有时候耍赖就是靠轻功逃跑的。

白虎几个人在山崖顶上的动作从一开始就惊醒了闭目养神运功调息的夜殇,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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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成功出崖

这小子轻功果然不弱,怪不得虎头会有些窘迫,看样子,似乎都不在他的轻功之下。

本来还有些点心的白虎,看到那瘦弱的陌家子弟并被他担心的那样,也就释然了。两人一前一后犹如两只随风上下跳动的风筝,轻灵地保持着姿态,以自己能掌握的速度一点点向崖底而去。

这山崖果然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深,绑在瘦弱少年身上的绳子少说也得有一百米左右,就在距离地面还有差不多两三丈的时候,那少年腰间的绳子已经用尽。

好在距离地面也没有多高了,那少年回手抽开系在腰间的绳子,跟着白虎轻盈地落到了地上。

白虎回头看看那少年只是略微有些气喘,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不错!真是英雄出少年!”

那瘦弱的陌家子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后脑勺低下了头。

白虎也就不再和他多说什么,率先走在前面,看着悄无一人的崖底,顺着两行不是太清晰的脚印慢慢走了过去。

“主子,白虎收到讯息前来,还请主子安心现身。”

向前走了几步,白虎知道夜殇应该是听到动静,隐藏了起来。立定身形报出姓名,随后又是一串外人听不懂的对号暗语。

藏在浅洞里的夜殇老早就听到白虎的声音了,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别人模仿的,又不敢贸然露头,只好屏住呼吸等待。

直到白虎说出暗号,夜殇脸上的凝重和肃冷才渐渐消去,抱着钱沫沫走了出来。

白虎一看夜殇抱着钱沫沫从不远处的一个拐角走过来,以为钱沫沫是受了重伤,赶紧就跑了过去。因为按照他的推断,陌主子应该是不会跟太子爷坦白身份的,那么,太子爷抱着陌主子,十有**是受了重伤,否者陌主子怎么会让太子爷抱着。

“主子,陌主子可是受了什么伤?”

白虎跑到夜殇身边伸手就要去接钱沫沫给她检查伤势,那里想到,夜殇身子一侧让过白虎的手臂,冷冷地道:

“她无碍!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又被这里的寒气给冻到了,一睡着就有些发热了,上去再说吧!”

白虎一愣神,这样的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那时还是九王爷的太子爷也是这样不让别人碰陌主子,现在又是,而且从太子爷的神情里看,似乎他还没有认出陌主子,看来,缘分二字的确是妙不可言啊。

夜殇看白虎愣在那里没反应,也懒得理他,抱着钱沫沫就向他们下来的地方走去,刚才他在浅洞里都听到了,白虎他们下来是有所准备的。

这处崖底要不是阴冷潮湿,还真不失为一处安静之所,一点点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直到夜殇与白虎擦肩而过,陌家瘦弱的少年从地上站起来扯了扯白虎的衣袖,白虎这才一下惊醒过来。刚才瘦弱的陌家子弟见到夜殇和他们陌主子的时候就跪在地上行礼了,怎奈夜殇根本就像没有看到一样,直接就忽略了。

这会子他们两个要是再不跟上去恐怖夜殇就先上去了。

“主子,你已经抱了陌主子有一段时间了,不如属下......”

白虎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夜殇回头撇了一眼,这一眼,白虎立即就闭上了嘴,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是却偏偏就想试一试。

结果,还是和当年如初一折啊!

那个时候陌主子刚来到夜冥,王爷也是这般紧张,从陵寝一路抱进王府就算累的两条手臂都僵硬了依旧不肯借人他手,这一次又是这样,看来陌主子和太子爷之间还是有戏的嘛!

起码,起码陌主子为了太子爷付出这么多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太子爷在不知陌主子真面目之时就可以这般维护,看来又要热闹起来了。

白虎低头的瞬间,一抹看好戏的笑浅浅地从眼底溢出,他才不会信他家主子这么抱着陌主子没有发现陌主子是女的呢!

这一抹笑在白虎抬头跟上夜殇的时候隐入眼底,加快两步来到夜殇身侧才道:“属下等刚才下来的时候顺了绳子在两面崖壁之间,只是估算有误,绳子的长度不够,向上两三丈才能碰到绳子。”

“嗯!足够了!”夜殇点点头。

从他抱着钱沫沫开始,他就一直在运功调息,所以抱着钱沫沫也没有手脚僵硬,反而精神更加饱满,嘱咐了白虎两句,看了白虎身后的少年一眼,抱着钱沫沫一个旱地拔葱就向一边的山壁上跳去。

薄雾中,夜殇的抱着钱沫沫的身影就像一只敏捷的羚羊,在两面山壁上以之字形迅速地向上飞射,很快就到达了有绳子的位置。

抱着钱沫沫的夜殇在空中换手,单手抱着钱沫沫一只手借着绳子的力道飞速地向上攀爬,有了这道绳子做借力点,夜殇很快就爬了一半。

烧的有些犯迷糊的钱沫沫被阵阵迎面扑来的风一吹,趴在夜殇的胸膛上打了一个冷战,睁开了眼睛。

“不用怕!我们很快就到崖顶了!”夜殇低头看了看钱沫沫解释。

烧的有些发迷糊的钱沫沫本来就有些发困,再加上很久没有这么安心地靠在一个人身上休息,只是点了点头就又睡了过去。

看到自己怀里的小女人这么乖,完全没有像想象中那些女人矫情,夜殇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好感,莫名的,似乎只要抱着她就觉得暖暖的,连心中一直困扰他的空洞也填满了。

相对于夜殇,钱沫沫更是如此,潜意识里告诉她,只要有夜殇在身边,她就不用担心任何事,那种心安是三年来一直都不曾有过的。

各自心安的钱沫沫被夜殇带着飞速向上而去,紧跟其后的白虎和瘦弱的陌家少年也如狡兔一般在山崖上攀爬,几个人也不多话,集中注意力向上借力攀爬。

守在山崖顶上的虎头和另外一位陌家子弟早在夜殇第一次用绳子借力的时候就知道他们要上来了,两个人趴在崖边上向下张望,只可惜缭绕在下面的薄雾任他们眼睛瞪的如铜铃也是看不清。

直到夜殇接近崖顶的时候,他们才看着夜殇和钱沫沫两人的身影由一个小黑点,慢慢地变的清晰起来。

只是转眼,夜殇最后一次借着绳子发力后,一跃而起,跳到了山崖上,温暖的阳光立马就将他们身上潮湿的阴冷散去。

夜殇将钱沫沫抱到一块空地上放下,被太阳晒得微热的土地让钱沫沫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可是她紧紧攥着夜殇衣袖的手却没有松开。

随后上来的白虎和陌家少年也都平安无事,只是相较夜殇的气定神闲,他们两个人就有些气喘。

“白虎!”夜殇冲刚上来的白虎唤了一声。

白虎没脾气地耸了耸肩,刚才在崖底不让看,这会子也不让他喘口气就喊他过去,只可惜他没那个胆子跟夜殇发脾气啊。

白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或许他也该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离开九王府跟着玄武和陌主子混。

当然,这也只是白虎心里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来到夜殇和钱沫沫身边,看到钱沫沫紧紧攥住夜殇衣袖的手,白虎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看什么?赶紧给她看病!”夜殇撇了白虎一样,将就着钱沫沫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坐到了钱沫沫旁边。

见自家主子没有离开的打算,白虎更加肯定了夜殇知道钱沫沫是女人的可能性,不然依着他家主子的性子,觉不会任由一个男人拉着自己的袖子,还这般妥协的。

害怕再被夜殇用眼神凌迟的白虎,收敛心神将钱沫沫的一只手放平,三指并拢覆在钱沫沫手腕的脉搏处。

随着钱沫沫脉搏的跳动,白虎一直含着淡笑的脸上渐渐的凝固,笑意中透露出一股苦涩。

果然不出他所料,钱沫沫疲惫的身体本来就很容易引起心疾,经过这番折腾又收到了阴寒之气的侵袭,现在是心疾复发,外加感染风寒。

虽然中间吃过了药,但是那药好像也只是预防而已,对她心疾的病情并不能完美的压制。而且,据脉息所看,钱沫沫之前好像情绪起伏有些剧烈。

想到这里,白虎不由得偷眼看向夜殇,拿捏不准钱沫沫这情绪起伏过大是因为坠崖还是因为碰到了太子爷。

“看本王做什么?她到底怎么样了?”

一直盯着白虎的夜殇,也随着白虎脸上表情的不对开始心神不宁,打从心底里不希望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事。

白虎被夜殇突然一问,赶忙低头,收回自己的手道:“回主子,陌主子是心疾复发,她应该之前曾经因气郁而伤及过心脉,再加上本就畏寒的体质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待得过久,才会发烧昏睡。”

“嗯!没有什么大事就好!”夜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钱沫沫。

气郁?这样的一个女子,到底是谁能将她气的伤及心脉呢?他夜殇还真想见见那个能将商界叱咤风云的陌家主子气成这样的人。

不过,若是钱沫沫或者白虎知道夜殇的这个想法的话,估计两个人都能被气的吐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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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回城路上

“陌主子的病目前是沒有什么大碍。但是得赶紧找地方将她的烧给退下來。然后好好休养一阵子。不然。再好的底子也熬不住的。”白虎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道。

夜殇点了点头。喝了两口水又问了几句有关官矿的事。听到白虎说官矿之所以沒有出现暴动是因为眼前这个生病的小女人。夜殇的眼中浮出说不清的情绪。

白虎见说了好久夜殇都沒有接话。也就不再打扰夜殇的思绪。和虎头他们几个人就到旁边坐下來休息。

“白师傅。我家主子真的沒什么事么。.......”

几个人刚坐下來。虎头就拉了白虎的衣袖一下轻声问。白虎伸过去想要捂住虎头嘴的手还是晚了一步。沒能在虎头叫他白师父的捂住。

手心里一下全是汗的白虎转头看向一边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夜殇。看样子好像他家太子爷沒有注意到这边。深深呼出一口气。白虎瞪了虎头一眼。

收回自己的手。白虎沒好气的说道:“刚才不是说了么。你家主子现在沒有危险。只要好好休息几天调养一下就会沒事的。”

不明白刚才为什么突然被白师父捂住嘴的虎头。这次学乖了。紧闭着嘴嗯了一声点点头。不敢再张嘴乱说了。

白虎看着虎头那憨憨地样子。也生不起來气。在虎头的脑袋上打了一下。向后一仰躺在了地上。

虎头是陌主子的贴身护卫。叫他白师父。这样的关系真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太子爷解释了。一个不注意可能被太子爷发现。陌主子的身份也就暴露了。到时候别说太子爷收拾他。恐怕陌主子和玄武也不会放过他的。

越想越觉的心烦的白虎。有些怨怼地躺在地上转头看向夜殇和钱沫沫待着的方向。发现王爷已经整理了一下衣衫站了起來。陌主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白虎。第一时间更新休息够了就准备上路。”夜殇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白虎哪里还敢多躺在地上一秒。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來。赶紧收拾一下就让虎头他们先行去备马。

虎头三人也不多问。互相对视一眼就迅速向树林正射去。白虎悬着一颗心走过去对钱沫沫说道:“陌主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觉的身上哪里不适。”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多余。白虎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过去询问。钱沫沫虽说烧的脑子有些发昏。不代表她烧糊涂了。立即就反应过來。白虎这是在暗示她将关系疏离一些。

点点头。钱沫沫从地上站了起來。客气地回道:“劳烦白侍卫担心了。我沒什么大碍。”

白虎点点头不再说话。等着一旁的夜殇开始下命启程。钱沫沫也转过身看向夜殇道:“太子爷。若是沒什么事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夜殇点点头。转身就向树林中他们來时的路走去。他走的并不算太快。起码比他平时走路要慢上许多。跟在他身后的钱沫沫明显可以感觉到这是在迁就她。不过也不好戳破。也就沒有说什么。

反倒是跟在最后的白虎。似笑非笑地看着前面的两人。眼里全是看好戏的挪揄。太子爷可是很少这么体贴一个人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刻意地放缓自己的脚步來等一个人可以说在他白虎的记忆力也就是太子爷碰到陌主子的时候遇到过几次。

越想越觉得好玩的白虎。忍不住戳了戳钱沫沫的后背。在钱沫沫回头看他的时候挤眉弄眼地示意她看夜殇。弄的钱沫沫无语地斜睨了他一眼。撇撇嘴转过头继续走路不去理他。

这会子她自己脑袋都要疼的炸开了。自己这幅身子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可以说基本上不知道生病是什么东西。來到这里却变成了林黛玉。越到关键时刻。越是喜欢出來给她加点乐子。

“白虎。方才那少年是你徒弟。”夜殇不带任何情绪的话从最前飘了过來。

钱沫沫有些吃惊地回头看向白虎。白虎耸耸肩。回道:“是陌主子见属下医术还算入得眼。在官矿那里救治百姓的时候。陌主子让那孩子跟着我学习医术的。不过属下沒有答应。那孩子倔。就自己那么一直喊着。”

白虎脸部不红心不跳地撒着慌。好像说的事实就是这样一般。钱沫沫走在白虎前头头也不回地将自己的手高高地伸出一个大拇指。向他表示佩服。

夜殇走在前面自然是不知道钱沫沫和白虎在后面的小动作。听白虎这样解释。也就应了一声。缓缓地道:“既然如此。你就教那少年一些日常易懂的医术也无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免得让人家白唤你一声师父。”

白虎沒想到这么简单就混了过去。赶忙连声应了下來。保证会抽时间教虎头一些容易些的医术。

人家都说男人只有遇到自己心仪的女人的时候。智商基本为零。看來他家太子爷也不能幸免啊。日后若是知道自己今日他面前的女子就是易容后的前任王妃。不知道太子爷会不会杀了他灭口。

白虎跟在最后有些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前面两人的目光越发的深邃。这次山西夏柳青之行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沒有的嘛。

三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很快就出了树林來到下山的主道上。当然。路过那个躺着尸体的地方时。夜殇和白虎都是默契地绕了一下。钱沫沫也就沒有看到那些横躺在树林里的黑衣人。

不过估计她也沒有那个时间去发现路途不对。跟在夜殇后面的她本來就因为发烧头昏脑涨的。想到自己当时一路乱闯无意间进入这片树林。她都想找个地方钻进去。更别提认路了。

估计要是让她自己领路回到主道上。肯定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的。最后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

回到主道上的时候虎头他们三个已经套好马鞍牵着马等在那里了。看到钱沫沫几个人出來赶忙迎着走了过去。

看着虎头和另外两个陌家子弟牵着马过來。钱沫沫这才注意到马儿只有四匹。他们这却又六个人。那么接下來问題就來了。到底谁和谁共骑一匹呢。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钱沫沫偷眼看了看夜殇。堂堂太子爷肯定是要独自骑一匹的。那么剩下的三匹就需要他们五个人平分一下了。

“咳咳...虎头。哪一匹是你的。”钱沫沫咳嗽一声走上前问道。

这里除了那两个陌家子弟都知道她是女人。大家尴尬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只要她先做出选择。剩下的问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虎头这次也算反应快。牵着自己的马上前一步道:“是这匹。”

“嗯。那我就骑你的马了。刚才在树林里白侍卫已经答应做你的师傅了。你还不赶紧过去和你师傅套套近乎。”说着钱沫沫直接走了过去。瞪着马鞍一下就翻身坐了上去。

虎头虽然不知道钱沫沫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好在虎头一直都是那种不懂的事直接按照指示去做的孩子。也就沒有犯傻地去问。径直走到白虎身边。

钱沫沫如此一做。所有人也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两个陌家子弟将一匹马牵到白虎那里。他们两人共骑一匹。

白虎摸摸自己的鼻头。将自己骑着來的马儿牵到了夜殇身边。夜殇什么都沒有说。直接纵身就跳了上去。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钱沫沫那边。

她现在正是发烧头脑发胀的时候。自己一个人骑一匹马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马匹分配完毕。钱沫沫扬手一鞭抽在马臀上。就率先冲了出去。剩下的人也都赶紧催赶马儿跟了上去。

她已经等不及了。随说夜殇已经派人去陌家商号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希望能尽快赶过去。

钱沫沫的骑术并沒有多么出色。一路上却一直走在最前面。就连骑术精湛的太子爷夜殇都落后她半个马头。不过她心里担心陌家商号也就沒有注意那么多。

一路上。钱沫沫几次头脑发昏。身子也被迎面吹來的风冷的瑟瑟发抖。好强的她都咬牙硬生生地挺着。

几次夜殇都想纵身跳过去到钱沫沫的马上和她共骑一匹。但还是忍住了。他今天可是破太多例了。如果这迎面吹來的风还不能让他清醒。那他可就真不配做这夜冥王朝未來的君主了。

想到这里。夜殇也不再迁就钱沫沫。扬手抽打了一下手中的鞭子。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越过钱沫沫成了首位。

下得山道后路途平坦起來。钱沫沫夜殇他们的速度也就快了很多。沒多久就來到了夏柳青的城门处。几人的速度也就变慢了很多。

夏柳青虽说是个小镇。可是因着盛产铁矿而出名。人口也是相当密集的。他们的速度若是太快伤到百姓就不太好了。

那里知道。就当他们要进城的时候。一队官兵直接将他们拦了下來。

“前面的请下马接受检查。”官兵的头子冲着夜殇叫喊。

夜殇勒住缰绳。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人。并沒有打算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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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四十四章 坦白身份

“我,我让你下马!你耳朵聋了还是怎地,没有听到么?赶紧下马!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守卫头领被夜殇的气势压的有些胆怯地磕巴起来,转念想到这里也算山高皇帝远,不会有什么大人物前来,也就又挺起了腰板。

夜殇噙着一丝笑意的唇角翘起,故意驱使胯下的马儿向那守卫头领而去,将那守卫吓的怪叫着连连后退,直到那守卫摔倒在地上,夜殇才紧紧勒住缰绳,让马儿站立了起来。

马儿嘶鸣的声音在城门口响起,那守卫的领头觉的自己脸上无光,有些恼羞成怒地翻身想要从地上站起啦,让自己的人就捉拿夜殇。

他刚一动,夜殇所骑的马儿两只高高抬起的脚就落了下来,几乎吓破他的胆子,马儿两只前蹄稳稳地落在那守卫头领的两腿之间,不等大家有何反应,一股橙黄骚臭的液体就从那守卫头领的裤裆留了出来。

夜殇冷哼一声拉动了一下马缰,让马儿向后退了两步,不屑地看着那瘫坐在地上的守卫头领,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势浑然天成。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拿下他们!”守卫领头气恼地蹬着夜殇。

被守卫头领一唤,那些还愣着旁边的守城军立马就拔刀要冲向夜殇和钱沫沫他们,刚跑出去两步,就被白虎给喝住了。

一直呆在夜殇和钱沫沫后面的白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马上下去了,手里拿着一块金灿灿的腰牌,上面只有一个字,“九”,九是夜殇身为皇子的排位,也是他之前做九王爷时的号。

现在已经身为太子爷的他依旧习惯用这个腰牌,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九,是所有数字里单数最大的,而他九王爷登基太子位,也可以说应了这个最大数字的说法,无论是九王爷还是太子爷他都是要成为王者的男人。

所以,当白虎亮出这个九字的时候,那些官差一下就僵在了那里。现在夜冥王朝随便拉一个平头百姓都知道当朝太子爷是之前的九王爷,更何况他们这些身在官衙吃皇粮的人。

看到那个硕大的九字时,那一刻只有一种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催命符到了。

“见到太子爷还不赶紧行礼!该当何罪!”白虎将手中的纯金腰牌又像前送了送。

那些还在犹豫真假的官差这次觉得,是真的遇到催命符了。一个个面色如土地跪在地上,哪敢上前检验白虎手中腰牌的真假。

这些官差一跪,周围有些本来看热闹的百姓也都赶紧跪了下来。钱沫沫不愿如出如此风头,揉了揉自己本就疼的厉害的眉心,一夹马腹,轻声驱赶马儿尽快离开这里。

跟在她身后的虎头三人也都跟着穿过跪在地上的官差向城内走去,留在原地的夜殇脸上笑痕更深,紧紧地盯着钱沫沫离开的背影变的深邃。

懒得理会那些官差,夜殇唤了白虎一声也催马跟了过去。手握腰牌的白虎太口气没脾气地对那个依旧坐在地上尿液中的守卫头领道:

“啧啧...上火了吧?”

说完,好像已经闻到了那骚臭的味道一样,故意夸张地捏着鼻子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扬手一鞭追向钱沫沫夜殇他们。

钱沫沫是一路向陌家商号而去的,到那里时所属陌家商号的君悦酒楼已大门紧闭,并没有做生意的迹象,按理说,这个时间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也不应该关门大吉啊。

钱沫沫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调转马头就向自己落脚的院子而去,青龙已经回来处理陌家商号的事了,还会这样,钱沫沫的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子陌公子,你若是放心,就先回去休息,你现在还在发烧,本王会将陌家商号的事处理好的!”

从后面跟过来的夜殇遥遥就看到了紧闭大门的君悦酒楼,再看看钱沫沫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钱沫沫有些吃惊于这样的夜殇,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让她去休息,她怎么能安的下心去休息。

顾不上和夜殇再过多解释,她直接催马向自己在夏柳青的院子而去。其实夜殇不用说,她也知道他肯定会帮她解决陌家的事的,不然的话,又何苦在城门口那里故意让白虎亮出他太子爷的身份。

再说夜殇和钱沫沫走后,收到消息赶到城门口的夏柳青知府扑了个空,没有看到夜殇他们,又赶紧着人去打探夜殇他们的去向,可怜夏柳青知府一身的肥肉折腾的直冒油。

夏柳青知府这边找的辛苦,钱沫沫和夜殇那边也不轻松,都是拧着一双眉愁云不展,一个是担心陌家商号,一个是莫名其妙地担心刚认识的陌家主子。

几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到钱沫沫落脚的院子,刚到门口,里面就有人迎了过来。

“主子,你可算回来了!”

来人迎向钱沫沫,在她翻身下马后替将马儿牵住,眼神里满是期待。

“怎么了?陌家的几个管家可在这里?”钱沫沫也顾不上和那人客气什么,问了一句,不等回答,就直接往里走去。

“几位管事都在里面,有个青衣男子在酒楼出事的时候突然出现,让管事的关了酒楼,然后大家都等在这里。好像出了什么事,那青衣男子安排奴才守在这里等着主子的。”门房的也还算伶俐,几句话就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钱沫沫点点头,知道门房说的青衣男子应该是青龙,听到酒楼出事,急忙就加快脚步向院长里走去。

进门的时候,因为头晕的缘故差点一脚没有迈过去扑倒在地上,好在跟在她身后的夜殇及时拉住了她,被夜殇的惯性拉进怀里的钱沫沫有些不自然地推开了他,转头离开。

她不能再多想了,不然本来就发烧滚烫的脸颊肯定要沸腾了,稍整思绪,钱沫沫来到了客厅,几位管事看到钱沫沫回来了,立马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青龙也直接从椅子上走到夜殇的面前,附耳在夜殇的耳边将自己离开后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原来青龙进城后立马就被一伙可疑之人给吸引了注意力,那些人将路边的一个乞丐骗走,弄了有毒的饭菜给乞丐吃,随后趁药力尚未发作又带着乞丐到了陌家的君悦酒楼,结果那乞丐就死在了君悦酒楼。

这时候玄武正好赶了过来,听了青龙给他的解释后,直接顶了君悦酒楼老板的身份被人抓到了县衙。

玄武走后,青龙暂时命人将君悦酒楼给关了,然后又让人把所有陌家商号的店铺全部歇业,将各位管家聚集在这里等待钱沫沫他们回来。

毕竟陌家的事他不好插手,又不知道夜殇是否要暴露其身份,只好用了缓兵之计,陌家商号所有店铺歇业,二王爷就算是想要寻衅滋事也没有机会。

夜殇听完冷笑了一声,冲白虎点了点头,带着青龙就走了出去。他的好二哥还真是每创意,这种用乞丐陷害人的事也不嫌有失他二王爷的水准,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太子都出现了,他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夜殇走后,钱沫沫那边也刚听手下的管事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觉得青龙虽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但让陌家商号全部歇业其实也算是完全之策了。

夏柳青虽说山高皇帝远,他二王爷应该还不会太过明目张胆地派人大白天的烧了她陌家商号,不过,自古民不与官斗,这样退一步示弱,也不失为一计上策。

得知陌家商号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只有玄武和两个厨子被官府带走了,钱沫沫的心也就稍送了一下,有玄武跟着,那两个厨子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

精神一放松,钱沫沫的眼前一黑身子猛的一晃差点没有摔倒,早就注意着钱沫沫的白虎赶忙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

“陌主子放心,我家主子已经带着青龙前去县衙要人了,你还是赶紧休息一下,属下给你熬一副驱寒退热的方子先把烧退下去才是。”

钱沫沫点点头,又叮嘱了那几个管事的几句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在夜殇没有将二王爷揪出来之前,他们陌家商号的店铺还是先歇业的好,正好趁着她在,很多地上也可以休整一下。

几个管家看钱沫沫的脸色实在是不好,也就没有多留,各自按照钱沫沫的吩咐退了出去。他们这刚来开,钱沫沫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也或许潜意识里知道夜殇在,她这里就肯定不会出问题,钱沫沫这一昏简直就是昏天暗地,睡梦中的她被人扶着喝了药,烧退了之后也是昏睡不醒。

直到第二天黄昏,钱沫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切确地说应该是饿醒的。

“你醒了?”

是夜殇!钱沫沫一个机灵整个人都精神了,他怎么会在她房间里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松出一口气,面具没有被摘掉。

“怎么?你的真是容颜就那么见不得本王?不过,你越是这样,本王还真越是好奇你到底是丑陋不可见人,还是倾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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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四十五章 熟悉陌生

钱沫沫沒有立即答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坐了起來。或许是分开时间长了吧。她有些不习惯于仰视他了。

“自然是丑陋不可示人的。若是倾人城国又何必要遮遮掩掩。太子爷您说呢。”钱沫沫冲夜殇挑挑眉抓过床边的衣服披在身上掀被下床。

夜殇笑了笑。说道:“沒想到子陌竟如此风趣。本王倒更想见一见子陌的庐山真面目了。”

钱沫沫走到桌子旁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道:“子陌惶恐。太子爷还是不看的好。省的惊了太子爷。”

闷闷的声音里不带一点起伏。完全沒有将这个话題继续下去的心情。更沒有察觉到自己面对的人是主动找上她的太子爷。

不过。钱沫沫也不傻。夜殇这个时间出现这里。多半是有什么事要和她说的。不然以她对夜殇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这样等着一个不算熟稔的人。就算知道她是女人也是如此。更何况还是一个沒有看到真面目的女人。

“子陌。我们之前真的沒有见过么。”

看着眼前的钱沫沫。夜殇迷惑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不是说见过一个人忘记了。而是那种熟悉的气息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

钱沫沫愣了愣。淡笑着掩饰自己的慌乱道:“太子爷若是有事和子陌商量。大可直说。这种搭讪的方式。太子爷不觉得有些太过俗套了么。不应该是太子爷会做的才对。”

“哈哈......”

夜殇的眼眸更加深邃。带着点点闪烁的光芒盯着钱沫沫开怀大笑。被夜殇笑的有些郁闷的钱沫沫撇了撇嘴。继续喝自己的水。她才沒兴趣去欣赏太子爷醉人的笑声。只盼望太子爷赶紧说完事走人。她也好赶紧找人弄些吃的來。

“本王明日一早就要回京都了。所以今天先來和子陌告别。也多谢子陌在山矿出事的第一时间派陌家人前去帮忙。”夜殇止住自己的笑声。口气也变的郑重起來。

听到夜殇说明早就启程。钱沫沫沒由來地感觉有些失落。不知道是因为从始至终夜殇都沒有认出她。还是因为刚相见就又要离别。

“嗯。......那子陌祝太子爷一路顺风。”

好多想说的话还有疑问被钱沫沫压在了心底。沉甸甸的。最后压缩成了一句道别的客套话。

夜殇见钱沫沫并沒有心情和他多说什么。又说了几句道谢之类的话就离开了。只可惜后面的话钱沫沫一句也沒有听进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意外的相逢。匆匆地离去。

夜殇走后钱沫沫趴在桌子上许久都沒有动。刚才强烈的饥饿感也感觉不到了。直到玄武秉着一支灯烛进來掌灯。钱沫沫才惊觉自己的脸颊已经是湿润一片。

慌乱地擦掉自己脸颊上的泪痕。钱沫沫这才注意到玄武变了样子。个头比平常矮了半头不说。之前健硕的身材也变的有些臃肿。满面油光的黑脸上全是坑坑洼洼的麻子。

那样子。让人看了第一眼绝对不想再看第二眼。若非玄武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她又非常熟悉玄武的气息肯定会直接喊救命的。饶是如此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心里那股难受的感觉也不知不觉跑了一半。

“你这是。噗...玄武。你这样子还真是......还真是.....我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來形容了你了。”钱沫沫趴在桌子上笑的眼泪都出來了。

“主子可是觉得玄武这样的装束很丑。”玄武将屋里的灯点燃。扣上兰花灯罩才回头幽幽道。

钱沫沫咳嗽两声。尽量忍住想要溢出喉咙的笑声。道:“沒。沒有。怎么会。只是很少看到你这样自毁形象的易容。还有。你怎么将自己变这么矮的。”

看着个头矮了许多的玄武。钱沫沫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要是长高的话。她还能理解。毕竟她也曾试着让人给她做过内增高的鞋子。这些后來也被玄武选为了改变自己身形的东西。就是变矮这个她还真是不知道。

“很简单。缩骨功而已。行走江湖的雕虫小技。”

玄武说着。就听他的身上传來咯嘣咯嘣的声音。身子四肢一下子就伸出好长一节。身子也变的沒有那么臃肿了。

钱沫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缩骨功。还真有这种功夫啊。以前她也只是在里看到过而已。沒想到真的有缩骨功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

可是转念一想。钱沫沫又觉得这样即便从外表改变了自己的形象。让人猛的认不出來。可是刚才她认出玄武也沒用多长时间啊。

玄武易容成这个样子无非就是想要躲避夜殇。而他和夜殇在一起的时间绝对不会比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短。这样的话。她能认出玄武。夜殇也未必就不会。

“你和夜殇见过了。他沒有认出你。”钱沫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來。

玄武自然明白钱沫沫在担心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笑了笑。身子又慢慢地恢复了刚才又胖又矮的样子。连带的。眼神也变的浑浊不清明。甚至给人一种市侩的感觉。身上冷漠的气息变成了热切。

这种由内到外的变化。让钱沫沫禁不住咋舌。看着玄武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地变的陌生。她甚至有一种看魔术大变活人的感觉。

“主子觉得现在属下被太子爷认出的几率有多少。”油腻的嗓音从玄武口中说出來。

钱沫沫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玄武平常都是淡漠清冷的声音。听惯了那种说话方式猛的一换。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犯恶心。

打了一个颤。钱沫沫竖起大拇指刚要说话。她的肚子就咕噜一声叫的响亮。钱沫沫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脖子。

玄武轻声笑了一下。道:“属下去帮主子弄些吃的來。”

吃过晚饭后。钱沫沫又从玄武那里问了一些有关陌家商号和官矿的事。知道沒什么问題后也就随着食困睡下了。

官矿那里已经在中午的时候來人通禀。说是被埋的人都已经找到了。大部分人虽然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是都已经沒有生命危险了。只有一小部分人被坍塌的石头砸到了要害。总的來说这次还算是幸运的。

那里的伤员最晚明天中午也就全都送到城里來了。而陌家商号的事夜殇已经通过知府衙门摆平。听玄武说。好像夜殇暗地里已经见过二王爷了。陌家军在夏柳青的暗线也已证实二王爷离开了夏柳青。

虽然不知道夜殇和二王爷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二王爷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然后离开夏柳青真是挺让人意外的。

躺在床上。钱沫沫本來还想借着食困睡觉的。哪知道左想右想的竟然就精神了。叹口气。想着自己已经睡了差不过多两天。钱沫沫坐了起來。靠着床头开始将这次她來到夏柳青的事从头到尾的分析起來。

时间慢慢流逝。床边的高脚灯台上流下一滴红颜的烛泪。一阵清冷的箫声从窗外传來进來。清幽的箫声带着一种谜茫的感觉。让听到人不禁也为吹奏者深深叹息。

这一下钱沫沫是彻底睡不着了。想着反正也睡不着。钱沫沫直接披了件衣服就出去了。想要看看是哪里传來的箫声。听声音距离应该不远才是。

來到院中。低沉深远的箫声更加清晰。随着声音寻去。钱沫沫在隔壁院子的屋顶看到了一抹黑色的人影。夜色深沉。只是觉得那人影熟悉。也无法分辨。

“长夜漫漫。看來睡不着的不止是本王啊。”

箫声戛然而止。夜殇清冷挪揄的声音传來。钱沫沫翻个白眼。转身就准备回屋。夜殇的声音再次传來。

“既然都出來了。又何必这么着急回去。逼着自己拜见周公大人呢。”

“太子爷好雅兴。子陌只是怕打扰到太子爷罢了。更深露重。子陌就不久陪了。太子爷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钱沫沫拱拱手委婉地拒绝。回身就准备回屋里去。既然注定心痛。又何必在伤口快要结疤的时候再揭开呢。就像她麻木自己忽略他。他却又该死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那样无辜地在她的视线里走來走去。她知道自己无法忘记他。但是起码请让她可以做到回避痛苦。

明天他就要走了。就算今晚说再多又有何意呢。就算他不走。他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所以。一切的一切还是避开的好。

钱沫沫低着头不去看夜殇。有意的回避却在她迈出去一步后撞到了一个宽厚结实的胸膛。

揉揉自己发酸的鼻子。钱沫沫才发现自己撞到的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夜殇。转头看看那边的屋顶。确定那边沒人。这边的的确是夜殇。钱沫沫叹口气想要退后一步和夜殇拉开距离。

身子一晃。她整个人并沒有成功的后腿。而是被人揽着腰肢圈进了一个胸膛。她熟悉的胸膛。

好闻的龙涎香被一股淡淡的酒香覆盖。钱沫沫这才发现夜殇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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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四十六章 恣意而行

“太子爷,你喝酒了!”钱沫沫明知故问。

“嗯!”

夜殇身上微醺的酒气慢慢将钱沫沫笼罩,钱沫沫轻轻推了推夜殇,想要和对方拉开距离,一推之下,反而被夜殇搂的更紧。

“做本王的妃可好?”

夜殇清明的眼眸蒙上一层薄雾,搂着钱沫沫低下了头,性感微薄的唇慢慢地接近她的,清冽的酒香喷在钱沫沫的脸上,温温的,湿湿的。

陷入迷惘的钱沫沫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眼前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她和他刚开始认识的时候。

就在钱沫沫意识游离的时候,微冷的唇已经带着阵阵酒香覆上了她的温热,夜殇唇上的那一丝凉意惊醒了谜茫中的钱沫沫,虽然她很想就这么沉沦下去,沉沦在他的胸膛。

可是最后一丝理智却不允许她这么做,有些发软的手臂推了推夜殇,没想到不仅没把夜殇推开,反而被夜殇搂的更紧。对方的舌也侵占性的趁她不备攻了过来,纠缠着她的香丁。

“嘶!你咬我?”

夜殇突然放开抱着钱沫沫的手,抚着自己的唇角有些不敢相信的瞪着钱沫沫。

“还请太子爷自重!今晚是太子爷喝多了,子陌就当是被狗咬了!还请太子爷让开,我要回屋了!”

钱沫沫笼在袖中的手使劲地攥着,锋利的指甲深深地陷阱自己的掌心,她用这种痛来麻痹心中的依恋和不舍,还有那一点点不愿正视的利诱。

被钱沫沫骂做狗的夜殇冷笑一下刚要质问,突然眼前一晃,一个熟悉的场景晃过,那里的人好像也在被他强吻后说被狗咬了,只是他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时,自己的脑袋却向要炸开了一样。

夜殇的身子一晃,差点摔倒。还好被钱沫沫及时给拉了一下,只是夜殇高大的身材钱沫沫很难能扶得住,险些没有被夜殇给扑倒。

“太子爷,你是不是醉了?我扶你回房吧!”

钱沫沫还是心软了,拉过夜殇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准备扶夜殇回隔壁院子。刚走出一步,就听到自己头顶上又传来夜殇充满谜茫的声音。

“子陌,我们真的没有见过么?你能不能摘掉面具让本王看一看?本王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你,在本王的记忆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和你很像,但是本王每次努力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偏偏就头疼的厉害。”

“是吗?...既然想不起那就不要再想了,太子爷不过是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钱沫沫的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她在他心中早就已经连一道影子都不是了么?

“主子,还是属下扶太子爷回去吧!”

钱沫沫有些费力地扶着夜殇站好,一身玄衣的玄武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地方。钱沫沫抬头见是玄武也就点点头答应了,这会子她的心正乱呢,玄武送过去也好。

玄武接过夜殇的手臂后半背半扶地拽着夜殇向两院之隔的圆拱门走了过去,看着玄武扶着夜殇消失在门里,钱沫沫的眼角这才滑下了一滴泪。

以前,在梅园和龙啸殿两个院子之间的墙上也曾有这么一扇方便他们来回走动的月亮门,可是那个门后来却成了他们之间无法拟补的空洞。

一阵夜风袭来,钱沫沫打了个冷战,这才惨然一下抹去脸上的泪痕转身回屋。今夜,看来不是被他从梦里吵醒,而是在现实中被他本人给扰乱了心绪,无法入眠。

夜殇,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离开这颗被你伤害的千疮百孔的心房呢?

钱沫沫捂着自己的心口回到了屋内,回身关上了门。

“本王没有醉,你走吧!”

其实,玄武扶着夜殇一离开钱沫沫的视线,夜殇谜茫的眼睛就清明了起来,抽回自己的手清冷地对玄武说。

经过刚才,他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他肯定在哪里曾经见过子陌,因为最后一次的质问,子陌并没有否认,而是劝他不要再想。

玄武后退一步,习惯地将自己隐入黑暗中,太子爷没有醉,他从一开始在暗处就看的清楚,之所以出现,是怕钱沫沫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会子既然太子爷都已经挑明,他也就没必要再演下去,拱手道:“既然太子爷无事,属下就告退了。”

“等一下!”

夜殇向前一步,右手一挥衣袖背手而站,盯着玄武皱起了眉,那眼神就如盯上了猎物的鹰隼。

“你家主子以前叫什么?或者说,真名叫什么。”

他曾派人调查过钱沫沫的身份,结果却是突然出现的一个无名商人,钱沫沫的身份和来历在凤池城似乎被人刻意地隐瞒了下来,而外界所有的线索又都是来自凤池城,根本无从查起。

所以,夜殇对钱沫沫的好奇越来越浓烈,这样一个无据可查的人,不是偏偏就在告诉他,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么。

“就如太子爷所知,夜深了,属下就不打扰了。”

这次玄武不等夜殇再阻拦,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中。夜殇盯着玄武消失的方向唇角一翘笑了起来,他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凭空出现不成。

而夜殇不知道的是,很多消息是四大暗卫暗中消化完之后又与西蒙先生商议隐瞒了许多,所以夜殇这里得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夏日的破晓总是来的很早,天刚蒙蒙亮,一直斜倚在床头不曾合眼的钱沫沫就穿衣起身了。思来想去,她决定,她要和夜殇回京都一趟。

这一次出来都出来了,何不也回到京都去看一看呢,再说,她离开卧龙寨也三年多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柴家的三位哥哥了。

打开门,清晨微凉新鲜的空气一下就将她整个包围了起来,钱沫沫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瞬间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没有那么沉重了。

“玄武!”

“属下在!”

钱沫沫伸个懒腰,脸色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精神还算不错,随口招呼着玄武,而玄武也如平常一样,应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我们去京都玩吧!”钱沫沫眯起眼睛看向晨曦升起的方向。

站在她身后的玄武微一愣,睁大的眼睛随即又垂下了眼帘,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眼底,冷冷地道:“主子已经想好了么?”

“嗯!我知道你会不高兴,但是我还是想回去看看,毕竟那里是我来到夜冥后第一个生活的地方,嗯~~~感觉就像是故乡吧!再说我们也很久没有去看看柴家几位哥哥了。”钱沫沫转身笑嘻嘻地看着玄武。

“既然主子决定了,属下这就去安排,让人收拾下路上要用的东西。”玄武退后一步想要离开。

钱沫沫叹口气,收起脸上的笑痕,悠悠地道:“玄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这次真的只是回去看看,没有想要和他怎么样的,我......”

“主子不用多言,是与否,主子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玄武抬眸对上钱沫沫的眼睛,钱沫沫哑然。

是啊,一夜未睡,她想的无非就是想要和夜殇在多相处一段时间,贪婪地想要再多看他一眼,甚至是一想到他,昨晚被夜殇亲吻过的唇边就会热热地发麻。

钱沫沫不由自主地抬手抚摸自己的唇角,这无意的举动却深深地刺伤了玄武的眼睛,玄武转身离开了廊下。

钱沫沫随夜殇他们出发的时候太阳已将升起一半,策马奔驰在平坦的官道上,红彤彤的太阳在地平线上一点点升起,给人一种心怀开阔的感觉。瞬间就感觉人类是那么的渺小,不过随风而逝的一粒沙粒而已。

夜殇一马当先在前,其次便是钱沫沫和青龙,剩下白虎朱雀还有玄武都跟在后面。这是三年来他们四大暗卫又一次聚首在一起。每个人的心情似乎都不错,脸上全是久违的浅笑。

钱沫沫回首看向玄武的时候正好看到朱雀和白虎一左一右地夹着玄武,两人全都是满脸笑意地冲玄武那张黑大的麻子脸挤眉弄眼。

弄得本就不怎么高兴的玄武脸色更加难看,直逼锅底黑。钱沫沫好笑地摇摇头,回头的时候这才注意到青龙也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久违的温暖立马就充斥在钱沫沫的整个胸膛中。

单手勒住缰绳,钱沫沫掌心向上冲青龙伸了过去,青龙被钱沫沫的举动弄的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钱沫沫是什么意思,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夜殇。

钱沫沫恍然,伸出的手收回来轻轻拍拍自己的额头,吐了吐舌头。她怎么就忘记,这个时候击掌肯定会被夜殇听到的。

随即,钱沫沫冲青龙竖起了大拇指,青龙也回了同样的手势,余光里,白虎朱雀玄武也都同时伸起了大拇指,五个人同样的手势。

青龙张张嘴,无声地说道:“又在一起了,真好!”

钱沫沫笑着点点头,不管接下来如何,此时此刻她觉得,这个决定她是作对了。如果可以,这会真想痛饮一番,也不枉她丢下黄珏前辈偷偷离开夏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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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夜访镖局

想到离开夏柳青时她留下的那封信,估计黄老前辈看到的话会被气死吧!说起来,黄珏为了救人一直在山里矿上,都没有看到他这个已经是太子爷的师侄。

钱沫沫离开夏柳青之前,因为是匆匆离开,就给还在从山里撤回到城里路上的黄珏和双喜留了一封信,让他们在夏柳青休息两天后由双喜带路,他们先回凤池城的栖云山庄。

朱雀是头天被城里知府派去的人替回来的,所以比黄珏双喜他们两个早到城内一天。

本来玄武是想给钱沫沫准备马车,这样好让她休息的,但是夜殇这边出来时是偷偷出来的,这会子二王爷已经悄悄地上路在先了,怕他先回城告一记刁状,所以夜殇这边也得赶紧快马赶路。

因此,钱沫沫也就只能骑马同行,好在夜殇还算怜香惜玉,一开始虽然对钱沫沫要和他们同行回京都的决定挺意外的,但是也没有怎么阻拦,心底反而有那么一丝窃喜。而对于昨晚的事,夜殇和钱沫沫两人也都默契地闭口不言。

突然,钱沫沫溜号之际她被青龙挥动的手势惊醒,这次注意到青龙跟她比划着要不要比赛赛马,趁夜殇不注意他们直接加速超过去。

回首一看白虎和朱雀都是跃跃一试的样子,玄武也没有反对,就连沉稳老成的青龙都难得的想要放纵一次,钱沫沫知道,这是他们四大暗卫兄弟之间久别重逢后想要任性一把的心情。

看看还闷头赶路的夜殇,钱沫沫也无声地笑了起来,一行六人,除了夜殇,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从某种角度来讲,夜殇这个倒霉太子也够可怜的了。

自己的手下竟然和前任王妃打成一片,这会又要联手赛马挪揄他,恐怕日后他要是知晓今天的事,四大暗卫又免不了要受罚了。

五个人默不作声地鼓足了劲,随着青龙的手势齐齐挥手扬鞭,吃痛的马儿犹如离弦的箭就窜了出去。首当其冲的就是钱沫沫和青龙的马,因为他们两个本来就比较靠前,一下就超过夜殇向前跑去,紧随其后的便是白虎玄武朱雀。

五人齐齐发力,一下就将夜殇给甩在了后面。夜殇也没想到自己的三个手下会和钱沫沫一起赛马估计将他甩在后面,晶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望着前面五个人时不时回头看过来的笑脸好心情地翘起唇角,连抽两下马鞭追了上去。

夜殇的骑术的确精湛,在朱雀打着胆子三番两次出招阻拦依旧被超越后,四大暗卫互相对视一眼开始联手对夜殇频频出招,这下反而便宜了钱沫沫,骑术最次的她反而成了第一。

几个大男人一路上难得好心情的互相暗算着,让枯燥的赶路也没有那么的无味。男人的胸膛里都有一种叫放荡不羁的东西,夜殇也许久没有这般放纵自己的性子,一路上和四大暗卫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他啧啧称赞玄武和他的三个侍卫配合默契,就像多年养成的一样时,这场玩闹才落下帷幕,几个人都有些悻悻地不敢多答话,反倒弄的夜殇有些意犹未尽。

一路无话,夏柳青离京都的距离要比夏柳青和凤池城近上许多,几个人隔天的下午就来到了京都。

一如京都,他们才各自穿上了属于自己的那个身份枷锁,本来夜殇是打算邀请钱沫沫到他以前的府邸,九王府暂住的,却被钱沫沫拒绝了,两拨人在进城后就分开了。

夜殇带着青龙他们向皇宫的方向离开后,钱沫沫和玄武两人就直接去了陌家在京都的商号。两人来到陌家在京都开的酒楼后,一亮陌家腰牌,掌柜的立即就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

带着钱沫沫玄武穿过厅堂来到酒楼的后院,两人换了一身装束后才从后院的小门到了酒楼后面的小巷,随后在掌柜的带领下,很快就走到了小巷子的顶头。

在那里,玄武吩咐酒楼掌柜的一些事之后,直接带着钱沫沫纵身一跃就从小巷子翻身来到了一处院子,双脚刚一落地,便有人出来相迎。

钱沫沫脑子里一直都是刚才拒绝夜殇不去九王府暂住的懊悔,其实当时她是想要去的,却又怕会往夜殇回忆起什么,或者自己情绪失控,所以拒绝了,可是拒绝之后又后悔的要命。

草草的收拾一番,钱沫沫沐浴过后换了一身衣服来到院中,已近黄昏,空气凉爽了不少,钱沫沫坐在院中石桌旁用自己的指甲轻轻地描绘着桌面上的花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玄武也已洗去了身上的伪装,依旧一身干净利索的玄色精装,看到钱沫沫趴在石桌上发呆,知道她多半又在想太子爷的事,便走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

“主子,其实你要是想到那里看看的话,等会天色黑下来后属下可以带你回去看看。”玄武盘算着九王府现在已经无人居住留下的也不过是看守,应该不会很难,便说了出来。

玄武话音刚落,钱沫沫两只眼睛就闪闪放光地盯着玄武欣喜道:“真的么?真的可以带我回去看看?”

因为激动,钱沫沫的手也不由自主地一把抓起玄武的手紧紧握着,生怕玄武临时又改变主意。

“咳咳...嗯!”玄武有些尴尬地抽了抽自己的手。

钱沫沫这才惊觉自己正攥着人家玄武的手,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那样子很容易让别人误会他们之间有些什么。

玄武的肯定让钱沫沫心情大好,一下从自己的凳子上跳起来,大手一挥道:“那我们现在上街去吧!去卧龙镖局看看,说不定会碰到柴家兄弟也不一定呢!”

钱沫沫兴高采烈地说着,完全没有了刚才萎靡不振的样子。

玄武笑着点点头,难得看到钱沫沫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他也不好扫兴,嘱咐了钱沫沫两句自己便回屋去易容了,等玄武将自己又恢复到那个又黑又胖的麻子脸时,钱沫沫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了。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钱沫沫回头看到玄武又变成了那个黑黑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有些不解地问道:“玄武,你当初易容的时候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么一张脸呢?”

.......

从钱沫沫发现开始,玄武就紧抿着一张嘴不再有任何表情。钱沫沫的疑问也被他以沉默回答,钱沫沫怕再问下去玄武会反悔带她回九王府去看看,只好讪讪地笑了笑先走了出去。

夜冥的都城就是不一样,即便是傍晚,大街上依旧很是热闹。钱沫沫手持折扇一摇三晃地走在前面,左看看右看看半天也走不出两米。

跟着她身后的玄武也不做声,就那么如木头人似地随着钱沫沫慢慢移动。天色渐渐暗下来,街道两边的摊子很多也都收了起来。

逛久了有些索然无味的钱沫沫不再晃悠,向人打听了一下便直往卧龙镖局而去。跟着她身后的玄武虽然不说话,但也是随着钱沫沫不再漫无目的瞎逛而松了一口气。

他倒不是嫌陪着钱沫沫逛街累,而是要一直警惕着周围有没有二王爷的眼线紧张着,这里是京都,几位王爷的势力错综复杂,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人注意到的。

钱沫沫不是没有想过这些,而是觉得她和玄武都易了容,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何况在来的路上她和夜殇约法三章,其中就有一条是,夜殇要保护他们陌家每一个人的安全。

陌家则会倾尽所能帮助夜殇坐稳太子位,直到他登基。

一路招摇过市,钱沫沫和玄武终于找到了卧龙镖局,现在的卧龙镖局早已不是当初三年前开张时那个小小的店面,而是真正的成了一座镖局。

朱漆大门两旁摆放着两头一人多高的石狮子,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派大家之气。钱沫沫打量了一圈,视线落在卧龙镖局几个大字的牌匾上,赞赏地点点头。

“柴家几位哥哥一定吃了不少辛苦才会有这番成就!”钱沫沫摇摇手中的折扇忍不住赞叹。

玄武在她身后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

“我们进去瞧瞧吧!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惊喜!”

说罢,钱沫沫摇着扇子拾阶而上,守卫的门房立马就迎了过来。

“这位公子,这里是卧龙镖局的府邸,您要是托镖,请到旁边镖局的会客堂,那里自然会有人接待公子。”守卫彬彬有礼地指了指旁边不远处卧龙镖局专门接镖的地方。

钱沫沫回头看了看那边,对守卫的态度满意地点了点头。不仗势而欺,不傲不躁,不错,看来柴家几位哥哥平时对他们应该也是要求甚严。

“这位小哥,我不是托镖的,我是来找你家当家的。”钱沫沫笑眯眯地说。

那门房守卫听钱沫沫这样说忍不住上下扫视了钱沫沫一遍,有些防备地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找我家当家的又有何事?小人也好前去禀报!”

钱沫沫眼角的笑意有些高深莫测,她收起自己的折扇,幽幽道:“你只说有客自凤池而来,你家主子就会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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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四十八章 神秘纸筒

夜风吹过,卧龙镖局门头上的两只大红灯笼晃了晃,守卫门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到另一个守卫旁边说了些什么,期间还向钱沫沫这边看了好几次,直到另一个守卫连连点头,那个和钱沫沫说话的守卫这才走了进去。

钱沫沫失笑地闭了一下眼睛,摇头转身和玄武看向已经呈墨蓝色的夜空,比较亮的几个星星已经清晰可见。

“玄武,你想栖云山庄了么?那里的星星可是比这里的要亮上许多呢,不会被这里的尘埃沾染。”钱沫沫手中的折扇时不时摇动一下,有感而发。

站在她旁边的玄武没有说话,只是跟随着她的目光望向如墨的夜空,也或者他比钱沫沫看的更远,透过那些闪烁的星辰看向更远的地方。

“俺就知道是四弟,二哥,你还不信!你可是欠俺一顿饭了!”

急乱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钱沫沫收回自己的目光笑着回头道:“三哥既然赢了二哥一顿饭,不知四弟可否也能去凑个热闹呢?”

钱沫沫笑嘻嘻地看着柴家两兄弟,柴武和丁吉两人也都激动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丁吉听到钱沫沫的挪揄更是连连称是。

道:“那当然!就算是二哥不请我也觉对要和四弟一醉方休,四弟,你这回来怎么也不说打声招呼呢!”

丁吉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柴武一脚就踢了他屁股一脚,没好气地道:“我有说不请四弟么?你他奶奶地别污蔑我!”

两个人一如钱沫沫离开时那样,总是喜欢挪揄对方。那个入府禀报的守卫那里会想到面前的这个瘦弱公子是他们卧龙镖局一直都非常神秘的四当家,有些怯懦地低头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四弟,这次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你回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柴武故作气恼地数落着。

钱沫沫笑的更开心,她还在怕自己离开这么长时间,突然回来和柴家几位哥哥见面会不会有些尴尬,没想到他们还是老样子。

待柴武数落完,钱沫沫收起手中折扇作揖赔礼道:“二哥,三哥,小弟知错了,不知是否可以让小弟进去再说呢?”

“啊?都怨你扯着扯着就远了,四弟刚回来肯定累坏了,我们赶紧进去,你边休息边听我们说话。”

柴武又一脚踢向丁吉的屁股,已经吃过亏的丁吉这次机敏地闪了过去,也不再和柴武抬杠拉起钱沫沫的手臂就往府里带,柴武走出两步后突然又停了下来。

站在那里向门的四周打量,不知道在找什么。玄武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当家,我们这次回来是有事要办才路过的,你......”

“你不用找了,我没有带秋忆回来,就我和玄武两个人!”钱沫沫转身接过玄武的话说道。

柴武有些尴尬地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呵呵...我也就是怕拉下人,既然这样,那我们赶紧进去吧,一会我让下面准备一桌菜,我们今晚开怀畅饮。”

说着就率先走了进去,钱沫沫叹口气看了看玄武跟着丁吉走了进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柴武的这份心恐怕是要落空了。

进到后堂,钱沫沫和柴家兄弟寒暄了几句便有人将准备好的酒菜端了上来,几个人一边说一边饮酒,钱沫沫因为心疾刚犯过,玄武不同意她饮酒,柴家兄弟也不好硬劝,也就让钱沫沫以茶代水。

谈话间,钱沫沫才知道柴文大哥不在家是因为前两日回卧龙山寨了,而人妖央也在那边,据柴武所言,人妖央得知二王爷前去夏柳青的第二天就秘密出城了,一直都住在卧龙寨。

五王爷那边现在似乎有些动摇,对二王爷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就有脱离之意,而据柴武他们所得消息来报,好像是因为五王爷大婚后,王妃娘家的势力想要扶持五王爷上位,毕竟二王爷已经不是个男人,所以难免受到冷落。

也正因为如此,二王爷和五王爷之间还曾大吵过两次,之后两人的关系也就没有那么好了。

“四弟,你这次回来就多住些日子,我们兄弟都甚是想你,你这一去,不但在那么远的地方落了脚,这么时间才回来一次。要不是之间隔三差五还有书信来往,我们兄弟都要杀过去,将卧龙镖局落户到凤池城去了。”

酒过三巡,柴武丁吉因为高兴喝的也就有点多,说话也就随性起来。丁吉也难得地没有反驳柴武,附和道:“二哥说的没错,四弟你要是还不回来,俺下趟镖就准备亲自走一趟了,正好可以路过凤池城去看看你。”

丁吉醉眼惺忪,显然比柴武喝的更多,打了一个酒嗝趴到了桌子上。

“玄武,扶三哥去休息吧!命人给他煮些醒酒的汤,估计等他醒来肯定要头疼的。”钱沫沫摇摇头,打开折扇挡住丁吉打嗝喷来的酒气,对玄武说。

玄武扶着丁吉离开厅堂后,钱沫沫想到刚才丁吉说的话不由的好奇起来这次他们接了一份什么镖,要走那么远,凤池城本就已经远离京都靠近边疆,路过凤池城,难不成他们还接了一份跨国的镖不成?

“二哥,你们接了一份什么镖,还路过凤池城,难道说比凤池城距离京都还远?”

柴武听钱沫沫这么一问,脸上立马浮出一抹神秘的色彩,身子向钱沫沫这边探了探,又看了一眼门外才小声道:“还真被四弟说对了,真就比凤池城还远,是送东西到边境,然后邻国会有人来取。这份镖就是今天早上刚接的,大哥没在,是我接的。”

说着,柴武还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随后又继续道:“这可是我和丁吉两人第一次接这么远这么大的镖,光是镖银对方就付了我们这个数。”

柴武得意地向钱沫沫伸出三根手指,钱沫沫扫了一眼,试探道:“三千两?”

“嗯~~~不对!”

柴武摇摇头,重新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手势,钱沫沫有些不敢想象了,看柴武的表情刚才她猜的明显是猜少了,难道说对方是出了三万两?

钱沫沫心里凸了一下,三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到底是什么镖对方会出这么高的价格,路途虽说远了些,但是三千两白银也就已经足够了。

“不会是三万两吧!”钱沫沫有些不肯定。

柴武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点点头收回自己的手,道:“没错,三万两,而且是对方先开口定下的价,不止这样,需要我们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大物件,好像是一幅画吧!”

说罢,柴武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看的出他心情不错。钱沫沫却暗暗皱起了眉头,难道就没人发现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能存在问题的么?

“二哥,那东西是否能让我看一看,还有你们准备什么时间出发?”

“可以,不过就是一个装画的纸筒,不过不能打开,对方说这东西里面有毒,不能随便打开,不然中毒就是我们的事了,不但没解药,连那三万两镖银也得如数奉还。”柴武站起身走向里屋。

不一会,柴武手里就拿着一个专门存放画作的纸筒走了出来,钱沫沫接过在手里检查了一圈,的确如柴武所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纸筒,非要说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这纸筒的封口被蜡封着,纸筒通体被一层油纸包裹着。

“这东西我和丁吉看了一下午了,没什么手感,估计里面也就是一幅画。明天一早丁吉带两个镖师快马送过去,估计最多也就十多天半个月的就回来了。这东西咱们看着不值钱,可能对画的主人有什么意义吧,管他呢,反正也不是咱抢的,他们自己愿意出这些银子的。”

柴武说着说着就迷迷糊糊地爬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嘴里偶尔还会嘟囔一声什么的,钱沫沫也听不清,更没注意去听,倒是手里的画筒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主子,这东西那里来的?”

玄武走进来一把将钱沫沫手里的东西抢了过去,微眯的眼睛紧紧盯着钱沫沫的两只手,看了半天没有什么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发呆的钱沫沫被玄武一夺手里的东西,猛的吓了一跳,反应稍微慢了半拍道:“是有人高价托给二哥他们的镖,怎么?有问题么?”

玄武点点头,从自己的手里拿出一只银针轻轻在纸筒的油纸包装上刺破了一点,银色的针迅速就变成了黑色。钱沫沫立即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开了,双手也莫名地传来一阵阵灼热感。

稍一愣,钱沫沫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柴武,赶紧拉起他的手去查看,仔细翻看了两步没发现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不是无缘无故给这么高的价格啊!玄武,能不能打开它,然后再重新封上?”

钱沫沫紧盯着那支纸筒,明知道私自打开别人的东西不太道德,还是决定要将这个纸筒打开,直觉告诉她,这纸筒里面肯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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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事态严重

将柴武所说的情况大概和玄武复述了一遍,玄武点点头,两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那个油纸包裹的纸筒上。.

“主子,这东西不能在这里打开,得到外面去,如果真如所说那样里面有毒,在屋里是很容易中招的。”玄武又打量了一番手里的纸筒,举步向外走去。

钱沫沫紧跟着后面,心中盘算着,若这里真的只是人家视为珍宝的一副画作他们这般拆开是否又是妥当呢?

不容她再多想,玄武來到院中一处石桌旁,挥了挥手让她先停在这边不要过去,钱沫沫知道玄武是要开封了,里面的毒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才沒有让她过去。

只见玄武翻手掏出一把轻薄小巧的匕首,寒光闪闪的锋刃在纸筒的低端一下划开,玄武之所以选择低端是因为尽量避让正面碰到有毒的地方。

果不其然,从低端划开后,纸筒内掉出一圈白纸,再无他物。

玄武又检查了一下纸筒后才对钱沫沫打了个手势让她过去,钱沫沫过去后玄武已经用帕子垫着将那张纸铺了开來。

上面沒有任何字,倒是画了很多圈圈点点的符号,整张图在钱沫沫的眼里无疑就是一张鬼画符,难道说就这么一张鬼画符就值三万两白银?

钱沫沫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玄武:“沒了?就这么一个东西?.......”

话说一半,钱沫沫就发现玄武有些不对劲,他紧紧盯着纸上的线条,双眉紧皱。那样子,似乎他能看得懂这东西。

“玄武,玄武?”钱沫沫扯了扯玄武的衣袖。

玄武这才如梦初醒地看向钱沫沫,钱沫沫直接问道:“你看的懂这东西?”

“嗯!这是边疆的布防图,这里,这里是夜冥大军驻守的地方,这里是粮草囤积之地,而这里,是唯一靠经边界的城池,水杉郡。”玄武指着图纸上几处被用红笔标注的地点解释道。

钱沫沫的视线跟着玄武的手指來回移动,即便有了玄武的解释,依旧还是感觉乱的一团浆糊,她不得不开始佩服古人画地图的功夫,这种地图就算是送给她估计也是被她当鬼画符用來镇宅。

“嗯.......我还是沒有看太懂,不过就一张地图需要这么神秘兮兮地高价让镖局押送么?”钱沫沫不以为然地坐到桌子旁边,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玄武摇摇头将那张地图收了起來,接着解释道:“主子,这地图可是夜冥的机密,有人将这地图送往边境,然后境外有人來取,很明显,这是有人通敌叛国。”

“沒那么严重吧!”

不过一张地图而已,在现代这种东西可以满大街都有卖的。等等,钱沫沫好像明白过來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玄武。

“你是说有人想要将边境布防图给邻国送过去!!!”钱沫沫一字一顿。

玄武郑重地点点头,接过钱沫沫的话继续道:“这地图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手的,这些东西都是当做机密被藏在大内的,如果说有人想要里通外国,那肯定也是皇宫中的人。”

钱沫沫这下彻底惊呆了,事情复杂了,这东西若真的被送出去,恐怕就真的要出大事了,卧龙镖局可是有多少个脑袋都掉不起的啊。

她不由得开始庆幸自己因为好奇而选择打开了这个纸筒,不然,她真的不敢往下再想。

“据属下看,这张图应该是被人从原图上扩印出來的,这上面并沒有皇上的玉印,而且有些地方也有些模糊。”

“嗯!这件事不是小事,若是真的有内奸,不将此人找出,恐怕还会出事,到时候不一定还会这么幸运地截下了。”

钱沫沫很快冷静下來,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的跳动着,许久,她才缓缓道:“现在能不能联络到夜殇他们,这件事得尽快解决,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明日丁三哥还要押镖出发,我们需要弄一副假的给他。”

得到玄武肯定的答案后,钱沫沫和玄武带着那副地图就离开了卧龙镖局,趁着夜色匆匆地向九王府的方向赶去。

说起來也算巧了,本來打算是等夜深了悄悄地潜到九王府去看看,沒想到这次居然成了光明正大地进去。

钱沫沫和玄武顺利地來到九王府,偌大的九王府早已沒了之前的生机勃勃,静悄悄,几盏挂着的宫灯更添一丝荒凉。

虽说是光明正大的來,钱沫沫还是在玄武的带领下从只有他们暗卫知道的门进入了府内,在院中,玄武不知道从哪里寻出一直烟火点燃,紫色的烟火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夜空炸响。

紫色的亮光并沒有立即就落下來,而是悬停在空中,闪烁了很久才慢慢熄灭。这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信号吧!

“好美!不过,这样不年不节的放一个烟火会不会太过显眼?”钱沫沫望着那闪烁的紫色,直到烟火熄灭才揉揉脖颈回头去问玄武。

这么突兀的信号弹,看到的恐怕不止夜殇他们那边的人了吧。其他有心之人可能也会看到也不一定。

“无碍!京都中几位王爷都有自己特殊的信号烟火,即便是发出信号也只能说有事需要联络,不一定就会引起注意,只要小心就不会有事的。”玄武淡淡地说,显然这种事之前沒少干。

钱沫沫也就不再担心,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夜殇过來,或者是青龙白虎他们。等待的时间里,钱沫沫还是不能避免地在这既陌生又熟悉的环境里陷入了回忆。

不由自主地,她举步向梅园走去。她走的很慢,好像怕吵醒了什么一样。玄武跟着她的后面沒有催促,现在的他能做的只有静静地陪着她。

寂静的夜色中,九王府的院中一个人也沒有,那些留守在府里看院子的人也许都已经睡了吧!

走进梅园,院中的布局一如从前,未多一物也未少。当初她命人搭建的秋千架还在那里,夜风中秋千时而会被清风吹的稍稍晃动一下,随即又恢复静止。

钱沫沫无意识地走了过去,习惯地握上当年握着的地方,任由秋千轻轻的摆动。玄武站在旁边并未上前去帮她。

坐在秋千上的钱沫沫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滴清泪溢出眼眶,冲出睫毛的阻挡顺着脸颊滑落。

钱沫沫和玄武就那么静静地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钱沫沫坐在秋千上的腿都快麻了,终于听到有人走过來的声音。

“玄武,何事如此着急,竟用了紫色信号。”

黑影闪过,白虎朱雀的身影出现在钱沫沫的面前。钱沫沫撇撇嘴,又用脚撑了一下地面,让秋千加大摆动的幅度才悠悠地说道:

“知道着急还这么慢,都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半路上做贼去了!”

白虎意外地沒有接钱沫沫的话扯皮,干净利落地回道:“刚才在路上遇到了偷袭,想是对方也看到了信号,故意拖延我们时间。”

钱沫沫这才注意到白虎和朱雀的衣衫的确有些凌乱,尤其是白虎的衣服上,竟然还能看到点点血迹。

“沒事吧?那些人呢?”钱沫沫皱了皱眉。

白虎见钱沫沫沒有从秋千上下來的意思,一撩衣摆席地坐了下來,喘了口气道:“沒事了,那伙人想要再爬起來估计还得等十八年。”

钱沫沫点点头,示意玄武将那张地图拿了出來。借着夜色玄武将地图只扯开一角,白虎的眉头就皱了起來,脸色凝重地问道:“这东西你们怎么得來的?”

“我去!真的假的?”朱雀凑过去一看,也是吃惊不小,刚要伸手去摸,就被玄武一巴掌将他的手给拍掉了。

“有毒!不想死就管好自己的手!”

玄武淡淡地撇了朱雀一眼将手里的图又给收了起來,郁闷的朱雀皱了皱鼻子嘟囔了一句也就不再说话,将目光转向了钱沫沫。

“先别管怎么得來的,能不能让夜殇过來。”钱沫沫用脚止住秋千,站了起來。

这件事还是见到夜殇商谈的好,不然这样一层层的解释,等到解释完天也快亮了,到时候丁吉不能准时出发,很容易惊动那个藏在暗处的人的。

“太子爷一会就到!”

“子陌好大的胆子,对本王竟然敢直呼其名!”

白虎的声音和夜殇的同时响起,后者的话虽然严厉,却听不出真正的责备之意。钱沫沫转向夜殇所在的那边,只见他一身紫色常服站在夜色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草民逾越了,草民子陌,给太子爷请安!”

钱沫沫有些赌气地弯身想要下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小心眼的赌气,等到她反应过來的时候,夜殇已经拉住了她的胳膊。

“果真是小女子,本王这还沒说什么呢就是小性子了?”夜殇有些玩味地笑了笑,拉着钱沫沫的手就向龙啸殿走去。

走出好几步,钱沫沫才惊觉自己的手还在对方手里,向回拉了拉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反被夜殇握的更紧,几番对持无果,钱沫沫也就不再浪费那个力气。

沒想到她放弃了,他也放开了。(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五十章 不要暧昧

几个人跟着夜殇进到龙啸殿后,钱沫沫再次慌神,这里的一切太熟悉了,所有的摆设都在原先的位置上,就连那扑面而來的龙涎香都一如那时。

钱沫沫愣神之际,跟在她身后的玄武悄悄地捅了捅她的后背,白虎已经将书房的灯烛点燃,钱沫沫这才恍然回神,收敛心神跟着夜殇走到书案前。

不待钱沫沫说话,玄武就上前将纸筒里的地图拿了出來,平铺在书案上。

和白虎朱雀一样,图纸刚展开一角夜殇的脸色就暗沉了下來,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还请子陌相告,这地图是何处得來?”夜殇抬眸紧紧地盯着钱沫沫。

钱沫沫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开始收缩了,夜殇的眼神中带有太重戾气,偷偷地看了一眼,果然,他的眼眸已经被一丝丝红色渲染。

叹口气,钱沫沫尽量让自己在夜殇凌厉的目光中放松下來,将从卧龙镖局得來这幅地图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她和卧龙镖局的具体关系是被她一带而过的。

夜殇对钱沫沫的话将信将疑,再无之前对她的那种调戏之意,凝重的看着钱沫沫许久,他才点点头,缓缓道:“既然这幅地图是子陌无意中得來,不知子陌接下來可有什么计划?”

这话中试探的意思让钱沫沫非常不舒服,有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心里堵的喘不过气,多么熟悉的感觉啊。

钱沫沫自嘲地笑了起來,是啊!当初身为他的王妃自己一颗心交给他都不曾被信任,又何况今天只是一颗棋子的她。

“呵呵...这件事还需要太子爷定夺,子陌一介草民岂敢涉足国事,今日若非事关重要,子陌也不会从兄长那里偷偷拿出这幅地图。”

说完,钱沫沫寻了一张椅子远远地坐下,不再多言。

夜殇被钱沫沫这番夹枪带棍的一顿挤兑后,眼底的暗红慢慢消退,心里不禁有些懊悔刚才的态度,却又放不下面子,有些讪讪地道:“子陌莫要误会,本王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而已。”

“草民并无看法!只要太子爷怜惜,给草民一个可以和兄长交代的理由就好!”钱沫沫依旧有些生气,说出去的话自然也就沒什么好口气。..

另一边的夜殇被钱沫沫这么一说不但沒有生气,反而笑了,撇了一眼书案上的地图,笑道:“子陌好主意,自当如此!”

坐在远处的钱沫沫脸上虽然还有些气鼓鼓的,眼神中的满意却出卖了自己。闷闷地哼了一声,坐在那里逐一扫过每一件家什。

这里有太多的回忆会让她随时陷入回忆里,若非玄武在旁一直不断地暗中提醒她,恐怕她早就被人怀疑了。

“白虎,磨墨!”夜殇挽起衣袖的一角,修长的大手伸向桌角将笔架上自己习惯用的狼毫挑起。

本來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白虎和朱雀立即明白过來,夜殇这是要临摹一副地图出來,然后将图纸上重要的标记给改动一下,这样的话,如果真的要开战,他们也可以请君入瓮。

这两年边关骚乱不断,看來这次边关布阵图被盗也不是偶然,只是沒想到他们的眼线已经伸到皇宫里去了,这无疑是在打夜冥王朝的脸。

“子陌,那个托镖的人可否还能找到?”

夜殇手里的笔不停,询问着一边坐在的钱沫沫。神游太虚的钱沫沫被玄武一推,这才回过神來,有些疑问地看看玄武,随即又将视线转向那边正在临摹地图的夜殇。

“陌主子,不如属下跟你回去吧,这样也方便调查那个托镖之人,不知陌主子意下如何?”白虎放下手里的墨锭一边说一边看着夜殇的反应。

夜殇并沒有反对,而是等着钱沫沫回答。钱沫沫回头看了看玄武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若能如此最好不过,不然下次再出现什么问題,草民也好有个证人!”

夜殇一愣,随即明白钱沫沫还在为之前他的质疑而不满,叹口气,将手里的笔放下,抬头看了白虎一眼,白虎立即会意地冲朱雀使了个眼色,扯着玄武出了书房随手将门关上。

他们刚出门,就迎面碰到了两个王府留守的门房守卫,那两个守卫本來是夜里出來巡逻看到书房这边亮着灯过來查看的,刚进龙啸殿的院门就看到了白虎和朱雀,立马行礼。

白虎笑嘻嘻地让他们先起來,示意他们跟着他到院外去,朱雀看好戏地坐在了龙啸殿门口的石阶上。

这些人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他们都进來这么长时间了才发现,要是有什么歹意,恐怕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玄武也沒有多事,他有些担心地回首看了看书房的门,随着朱雀坐在了门口。

“子陌,本王一开始并不是有意的,只是万万沒有想到这种事,所以反应有些失态,你莫要放在心上才好。”夜殇绕过书案來到钱沫沫的面前。

钱沫沫心里虽然别扭,还是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旁边的书架前与夜殇尽量拉开距离,从刚才他让白虎他们出去,她的心跳就开始加速。

幸得这会是晚上,只在书案那边点燃的灯烛照到这里光线已经很暗,看不到她微红的双颊。随手抽出一本书,钱沫沫想要把话題扯开。

“这些书都是你看过的?”钱沫沫明知故问。

夜殇忽略钱沫沫的逃避,径直又走了上去。瞄了一眼她手里的书,修长的手伸向钱沫沫耳际斜上方,钱沫沫拿着书的手在夜殇靠近过來的时候几乎将那本书攥碎,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夜殇。

“你...你...你要......”

夜殇身上的龙涎香不受控制地钻进她的鼻腔,整个大脑都无法正常的工作,这种暧昧的压力,让她有种想要逃跑却又双腿无力的感觉。

钱沫沫吞吞吐吐之际,夜殇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收回的时候自己的手故意在她的耳际划过,坏坏地挑起嘴角,道:

“子陌想要说什么?本王只是觉得,你若是对此类书感兴趣,这一本或许你更有兴趣。”

钱沫沫看着夜殇递來的书,几乎要气炸了,刚才他绝对是故意的。这样玩弄她很有趣么?钱沫沫并沒有去接夜殇手里的书,而是瞪着他恨不得上前咬几口。

“对不起...你若是觉得委屈尽管打或者骂,本王绝不还手,地图的事你不用再担心了,只要带白虎回去就可以了。这次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夜殇微冷的手指覆上钱沫沫的脸颊,拇指自然地摩擦着钱沫沫的唇畔,他什么时候才能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呢?为何她的感觉总是如此熟悉。

夜殇的道歉让钱沫沫吃惊,即便是从前在他身边的时候,她都很少听到他主动向一个人说对不起,骄傲如他,即便是自己错了,也不会轻易向任何人说出那三个字。

恐怕这三个字说出來的频率一只手都能数过來吧,对于她这个相见不过几面又未看到真实面目的她而言,能让他道歉简直就是天上下红雨。

趁着钱沫沫吃惊之际,夜殇忍不住地低头想要去一品那指腹间的柔软,微颔首,刚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夜殇只觉得自己的脚都要被对方踩扁了。

真是不知道这小女人哪里來的这么大力气,又对他如此大的怨恨,别的女人若是被他这样温柔相对,恐怕早就化为无骨藤蔓缠绕在他身上了吧。

钱沫沫一脚使劲地踩在夜殇的脚上,接着他的脚做垫背,用力地向上一顶,几乎将夜殇的下巴顶碎,她自己也是感觉头顶咚的一下,眼睛都发花了。

靠着书架,看着夜殇捂着自己的下巴眼睛里似乎都噙着泪水,钱沫沫甩甩自己发晕的头,得意地笑了。

“太子爷,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泛滥的暧昧,我可不是你那些夜夜等待宠幸的女人。”说到这里钱沫沫的心不能避免地抽痛了一下,却依旧勉强自己傻笑着。

夜殇揉着自己的下巴,良久后才幽幽地说道:“那要是本王想让你也成为这些女人里的一个呢?”

钱沫沫一惊,随即恢复冷静,靠着书架别过头去不看夜殇,深呼吸一下才淡然地道:“你不会,除非你想陌家倒向二王爷或者五王爷那边,当然,七王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钱沫沫将自己手里攥变形的书回手放在一边的架子上,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站定,沒有回头地说道:“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那地图你弄好了就让白虎带着到御香楼找我。”

言罢,钱沫沫推开门走了出去,书房内还站在原地的夜殇阴沉的脸色隐入黑暗之中,是他这个太子当的太安稳了么?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人给反将了一军呢。

冷冷的笑在书房一点点弥漫,突然哐的一声,将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钱沫沫脚步顿了顿,沒有停。

“我们回去!”(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发现尾巴

玄武起身跟着钱沫沫离开了龙啸殿的院子,刚收拾人回來的白虎看着钱沫沫阴沉的脸叹了口气,沒有上前阻拦,只是对玄武点了点头。..

钱沫沫的身影消失在九王府的夜色中,朱雀有些感慨地说道:“这是又怎么了?好好的好好的就闹别扭,刚才太子爷不知道将什么东西踹翻了,那动静,真是吓死个人。”

白虎瞪了朱雀一眼,沒好气地说道:“怎么?你还想进去看看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让主子控制不了情绪的人唯独陌主子一个,要是主子面对陌主子能冷静才有鬼了。”

“也是,这恐怕是三年來主子第一次失去冷静吧!”朱雀点点头,赞同白虎的说法。

这三年來即便是有再让人心生怒火的事,夜殇总是能安然处之,不闻喜怒。沒想到和陌主子在一起才两天,就给气的摔了东西。

白虎和朱雀两个人自然是不敢大声讨论这事的,两人的交谈都是用的密音入耳,否则被夜殇听到他们两个估计也要成炮灰了。

知趣的两人悄悄地坐在书房的门口,等着夜殇自己消气后传唤他们两个,不然这会子进去肯定要被误伤的。

钱沫沫和玄武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离破晓只剩不到半个时辰,想到一会白虎应该就会带着临摹好的地图过來,一夜未睡的钱沫沫也就硬挺着沒有去睡觉,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在院子里來回溜达,打算就这么等白虎过來。

好在钱沫沫离开的时候夜殇的画基本就已经画的差不多了,沒有多等,白虎带着那副临摹好的边关布阵图就过來了。玄武立即接手他的地图,按照图纸上原來的毒均匀地摸了上去,有将纸筒复原。

钱沫沫这才带着玄武和白虎还有复原好的纸筒回到卧龙镖局,踏着晨起的阳光,钱沫沫他们一进镖局就听到柴武和丁吉两人争吵的声音。

原來丁吉准备动身,却发现要押送的镖不见了,这才急的和柴武吵了起來,看到钱沫沫将别人要押送的镖安然无恙地送回來,两人都深深舒了一口气。

钱沫沫却不以为然地将他们两人拉进了厅堂内,将昨夜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关于太子爷那一段当然是简则简,柴武和丁吉知道这里面是边关布防图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小,若沒有钱沫沫发现,真的将这东西送出去,他们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在钱沫沫和他们将事情的经过说完之后,白虎适时地出來安慰了柴武和丁吉两句,试探着询问他们托镖之人的事,柴武和丁吉也沒能说出个所以然來,那人大早上前來托镖之时就带着一顶斗笠,斗笠上又有黑纱遮面,对于这样的托镖人柴武他们也沒有少见,所以当时也就沒有在意。

白虎听到柴武他们如此说,也是犯难地皱起了眉头,本想说能从柴武他们这边得到一点消息最好不过了,现在看來只能是从头计议了。

“二哥,这次押镖可是三哥前去?可还有何人?”钱沫沫见沒有人说话,就出声询问。

柴武点点头,明显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愕中沒有完全醒过神來,有些木讷地回答道:“因为东西太过简便,但又被对方高价托镖,所以这次是打算让你三哥带三个镖师一起走的。现在.....四弟,你看现在我们如何做?”

“二哥莫要慌,这次太子爷派人过來并非是要责备大家,而是希望这次押镖的事能让这位白侍卫一同前往,不知二哥这边是否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如果有太子爷的人跟着,那敢情好!”柴武一扫刚才的担心,满脸欢喜地看着钱沫沫。

钱沫沫也就不再绕弯子,直接将这次押镖的事揽了过來,让丁吉一路上暗中听从白虎行事,只要到边关能和对面的人接头,那剩下的事就沒有卧龙镖局的事了。

丁吉听钱沫沫交代完点点头表示沒有意见,此时太阳已经跃出地平线,距离准备出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白虎和丁吉他们也就不再耽误时间,准备了马便准备启程。

“二哥,然下人们多准备两匹马吧!我和玄武暗中随他们出城,看看是否有人跟踪,顺便,我也想会卧龙山寨去看看了。”钱沫沫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回头向柴武说道。

柴武有些犹豫,钱沫沫这次回來虽说先來的京都看的他们,但是也沒怎么好好说说话就要走,打从心底里,他是有些舍不得的,但是现在又事关重要,镖局又不能沒有人主事,想了想柴武也就点点头答应了。

“好,既然四弟已经有计划了,二哥就不耽误了,你路上切记小心,若可以的话,就再回來看看二哥,咱们这一别多年,二哥还有好多话沒有和你说呢。”柴武恋恋不舍地说。

也是难为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出这么感性的话估计也是头一次了。看着柴武那憨态可掬的样子,钱沫沫想笑却又笑不出來,她明白,这就是亲情。

见钱沫沫郑重地点了点头,柴武这才高喝一声命人又准备了两匹快马。知道钱沫沫畏寒的毛病,还特意让人为她准备了披风。

钱沫沫心中一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叫了一声“二哥”。

白虎和丁吉几个人启程后大约盏茶的时间,钱沫沫和玄武才慢慢悠悠地开始出发,出发前,钱沫沫让柴武近些日子莫要再接來路不明和奇怪的镖,又嘱咐他有事就到陌家商号去求救,诸如此类的话,说了很多,才依旧有些不放心的离开。

“主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明陌家军在京都的暗点秘密保护卧龙镖局了,主子大可放心便是。”玄武对久未说话只是一味低头想事的钱沫沫说。

钱沫沫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飘渺地说道:“玄武,太平日子过久了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想要改变一下生活的方式,甚至不惜伤及他人的安危來寻找成就感?”

出的城门,空气一下子就清新了许多,沒有那么多人的存在,也就清静了很多。不再像京都里那边空气浑浊,有种压迫感。

玄武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地说道:“是,也不是,可是昨晚太子爷和主子说了什么?”

对于玄武的试探,钱沫沫失声笑了,回眸看向有些尴尬的玄武挪揄道:“是说了很多事,其中一件就是让我做他的女人,做太子妃,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呢?”

玄武哑然,脸上的失落尽管已经尽力遮掩还是沒能逃过钱沫沫的眼睛,钱沫沫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淡了下來,看着前面的路,对玄武说道:“不要多想了,怎么可能呢?我刚才问的是是否真的要打仗了!”

玄武沒有回答,清脆的马蹄声在官道上传出好远,直到钱沫沫又要无趣的陷入对自己的世界,怀疑自己是否推断错误,根本沒有什么人会跟着白虎他们出來的时候,玄武才慢悠悠地开口。

“这两年南律国一直对我夜冥王朝的边境骚扰不断,尤其是今年开春以后,蛰伏了一冬的南律国不仅拖延进贡时间,对我朝边境的百姓更是骚扰尤甚。”

“那边关的守军就沒人关么?”钱沫沫有些吃惊,这些事她很少关心,因此玄武他们跟她说起的也不多,知道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边关早有狼烟。

玄武有些气愤地将手中的缰绳攥的更紧,森森白骨都快要将手背上的皮肤撑破的样子。恨恨地道:“南律国狡猾,他们尽是挑那些守军距离远的地方下手,每每守军到达的时候,那些贼人早已溜走了。”

钱沫沫了解地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令人困扰的问題。这样的问題若要是真的大动干戈,派大军过去,那也不是开玩笑的。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打仗,那可是烧钱的事。如是不打吧,南律国又一直骚扰不断,南律应该是也看中了夜冥不会随意派兵开战这一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频频挑衅。

两人议论之际,突然,发现前面两人精装打扮的人,各骑一匹马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在官道上晃悠,凡是骑马在官道上行走的人多半都是有事要办,不会说像他们这样慢慢溜达的。

现在正值夏季,也不是出外郊游狩猎的季节,所以,这样的人最是可疑。

钱沫沫和玄武两人对视一眼,稍稍加快速度超了过去,超过他们的时候钱沫沫还故意对玄武说了一句:“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出來的时候,爷爷说今天搞不好会下雨,也不知道准不准。”

玄武配合地说道:“准不准的还是赶紧赶路要紧,万一要下雨了,这附近可是沒有可以歇脚的地方,肯定会被淋成落汤鸡的。”

钱沫沫和玄武甩出那两人一段距离之后,依旧不见那两人赶上來,心下便肯定了之前的想法。方才两人超过他们的时候,玄武余光审视了一下那两人,那两人应该都是武功不弱之人。

“恐怕就是他们了。”玄武对钱沫沫说。

钱沫沫笑了笑道:“他们也太大胆了,竟然配了宫里的官刀出來。”(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是女子

玄武点点头,这些人的确是有些太过有恃无恐,竟然敢带着宫里的佩刀招摇过市,难道真的觉得他们的计划已经滴水不漏了么?

钱沫沫和玄武也不再多想,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白虎,其实他们这三拨人互相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太远,钱沫沫和玄武追上白虎的同时还能看到身后不远处不紧不慢跟着的那条尾巴。.

为了不引起怀疑,钱沫沫和玄武从白虎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并沒有减速,而他们之间也不需要说些什么。完全是按出发前都已商量好了的方法來做的。

如果一路上钱沫沫和玄武并未发现可疑的人跟着白虎他们,那么她和玄武就会一直在后面跟着,不会超越他们,直到他们离开卧龙山寨的地界。

但若是钱沫沫和玄武他们快马加鞭一言不发地超过白虎他们,那么就是相反的结果,这也说明白虎他们的身后有条小尾巴跟着,急需处理。

“白侍卫,俺四弟超过咱们到前面去了,是不是说明咱们的身后......”

“不要回头看!”

白虎及时阻止了忍不住想要回头的丁吉,言语中带着少有的凌厉,一向温文尔雅的他这次也被对方给激怒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也太小瞧他们了吧,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在他们身后。

“一切按原计划行动,不要做多余的事,不到卧龙山寨的地界,就保持现在这个速度。”白虎的脸色不是太好。

丁吉虽然一肚子的疑问却还是憋了回去,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出点什么差错,肯定是要背上叛国的罪名的,还是听从白侍卫的好。

倒不是丁吉多么贪生怕死,不知道那副地图已经被掉包过的他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些的好,他自己一人若是因为此时死了倒沒什么,他怕的是万一连累了整个卧龙镖局,甚至是卧龙山寨和边关百姓,那他可真就是万死难咎其责了。

另外几个跟着丁吉一起押镖的镖师对白虎的來历不是太清楚,见白虎对丁吉的态度不是太好,自然也就有些不太高兴,敢对他们三当家的这么说话的人还真沒有几个。

其中一个一路上爱嘻嘻说笑的汉子有些阴阳怪气地旁边另一个镖师说道:“真是他奶奶滴见识到啥叫鸠占鹊巢了,敢情咱们这是要改名换姓了?”

另一个镖师并未应他的话,而是看了白虎和丁吉一眼笑了,笑容中透出那么一股说不出的隐晦,似乎已经看透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一般。。。

“诶?我说你装什么哑巴?跟你说句话连个动静都沒有,你放个屁应个声也是啊!”那爱嬉笑的镖师冲另一个镖师嘟囔,却换來了丁吉的臭骂。

“俺说你他娘的能不能消停会,一路上比个娘们还能墨迹,这一路上,咱们还得多仰仗白侍卫,你他娘的沒事少放闲屁!”丁吉本來就有些窝火,他向來是那种有事喜欢明明白白的那种,受不了一点的马虎眼。

几个镖师看丁吉真的动怒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一个个沉声不再说话。

现在白虎这边的事因为很多原因不能和丁吉明说太多,他自己也知道很多事知道的越多,对他也沒什么好处,可就是憋在心里难受,这下全将活撒在了那个说怪话的镖师身上了。

一直沒有说话的白虎对于这种突发的事早已是意料之中,沉默是金,这个时候不需要他來解释什么,解释,反而容易越描越黑,更何况丁吉在,应该轮不到他说什么的。

白虎和丁吉一行人保持着原來的速度行进在官道上,钱沫沫那边已经和玄武到卧龙山寨,命人在那段路上设伏,这次一定要活捉那两个尾巴,询问出背后的指使者才是,否则后患无穷。

钱沫沫和玄武的时间是有些紧的,到达卧龙山寨的时候碰巧的是人妖央和展家姐妹也在,顾不上太多寒暄,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不等柴文做出答复,人妖央和展茯已经是握手擦掌跃跃欲试了。

于是,玄武便带着人妖央还有展茯以及柴武这边的几个手下一起下山到官道那边去设伏了,钱沫沫不会武功便和柴文留守在山寨上等消息,省的过去也是添麻烦。

玄武带人走后,钱沫沫将事情经过大概和柴文说了一遍,柴文也沒想到会有这种事,听到钱沫沫向她的描述后,有些犹豫地说道:“若是像四弟所说的那样,恐怕真的要出事了!”

钱沫沫一愣,虽然多年未见,但是柴文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她还是知道一些的,柴文很少会说出这样的话的,这么说肯定就是有事。

“大哥,你但说无妨,我也是将二哥所讲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其中细节恐怕还要和二哥详谈!”

柴文点点头,说道:“其实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曾发生过几次类似的事,只不过那时都是送到白井镇,到沒有像这次需要送到边关去。但愿是我想多了。”

“大哥,这件事还有谁知道?那个托镖的人你可认识?”

“不认识,那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每次都是像阿武说的那样带个斗笠,唯一不同就是托镖的地点。”

柴文说的有些含糊,钱沫沫还是听明白了,眉心紧锁,如果柴文之前遇到的事和这次是同一人,恐怕这件事就是预谋已久的了。

想了想,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明白的,钱沫沫也就不再多想,准备等捉到那两个人后一起将消息传给夜殇。

“柴大哥,我这次回來本來只是來看看你的,但是现在出了一些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些事。”钱沫沫犹豫良久,终于还是说了出來。

柴文见钱沫沫面色凝重也严肃起來,郑重道:“四弟有事说就是了,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套。”

钱沫沫起身在厅堂里來回踱步了两圈才开口道:“柴大哥,你是否还记得当初我提出的一个条件?”

柴文一时愣住了,许久才叹口气点了点头。该來的看來还是來了,只可惜他四弟是个男人,若是女人,那就必是那个有缘人,他也就不用为此而犯愁了。

“四弟,我当然记得,但是......唉!祖训不可违,我......”柴文犯难地皱起了眉头。

钱沫沫不等他说完,就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大哥不必为此犯难,我...我...我是女人!”

此言一出,柴文当时就傻眼了,半响,柴文还是有些不相信地说道:“四弟,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又何故用这种话來诓骗我呢?”

“我真的沒有骗你,大哥,你可以等人妖央和展家姐妹回來后问问他们,我确实是女子,当初只不过是为了行走方便才隐瞒了身份,大哥莫要见怪才好。”钱沫沫解释。

可是很明显的,她的解释让柴武依旧有些将信将疑,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

沒办法,钱沫沫只好无奈地用处最后的杀手锏。

“大哥,你若是还不能相信的话,等玄武回來后,将我脸上的人皮面具摘掉,我恢复女装你也就知晓了。但是,对外,我希望大哥能继续替小弟...不,替小妹隐瞒。”钱沫沫苦笑。

柴文这才有些相信,但还是不肯死心地又问了一句,生怕刚才是自己幻听了。

“四弟你真的是女人?”

钱沫沫笑着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柴文也一下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钱沫沫知道这种事需要给柴文时间缓缓,也就沒有再开口打扰,喝了两口茶便到院子里去了。

转了两圈,觉的无聊便出了院子在寨子里漫无目的的乱逛。此时的卧龙山寨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了,记得那时候寨子里都沒什么人气,一副死寂的感觉。

现在却截然不同,寨子里大多都是新建的房舍,那些守在寨子里的老妇人和女人们都在一起做活,孩子们也在旁边的空气上玩的正欢,一派祥和。

走了一阵子,钱沫沫也有些累了,决定回去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轻拍拍了额头,惭愧地她又不好去问别人,怎么说她也曾在这里住过好一段时间不是。

凭着感觉钱沫沫想要走回到那个寨子的中心,却总是走进死胡同。

“小沫沫,终于找到你了!自己來这边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來,钱沫沫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头讷讷地道:“沒什么,随便走走罢了。你们那边得手了?”

“那还用说,有我出马肯定成啊!话说小沫沫,你这三年沒见,好像更瘦了呢?”人妖央一副好兄弟的样子搭上钱沫沫的肩膀往回走去。

钱沫沫趁他不备在手臂内侧皮肤最嫩的地方轻轻掐了他一下,人妖央立马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夸张地揉着自己的手臂内侧,撅着嘴不满地瞪她。

“别闹了!我问你,那两个人可有承认?”

人妖央耸耸肩,说道:“一个服毒了,另一个动作慢了点,被玄武给制止了,白虎已经联络京都那边了,估计下午就有人來领走他了,你就不用担那个心了。”(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是皇是宦

钱沫沫回到柴文在山寨的府中后才发现白虎他们沒有回來,原來白虎他们怕耽误了时间被人怀疑,也就沒有停顿。..

回到柴府,只有玄武和柴文在厅堂里喝茶,两人好像在说什么,看到钱沫沫和人妖央进來都停了下來,尤其是柴文,异样的目光看着钱沫沫。

“怎么?大哥可是有什么事?”钱沫沫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并无不妥抬头问道。

人妖央更是好奇地看看柴文又看看钱沫沫,最后沒有看出个所以然來就径自到旁边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他这些日子住在这里和柴文也已非常熟稔。

柴文摸摸自己的鼻子声音有些含糊地回道:“也沒什么,只是知道四弟真是女子有些不习惯而已,不知道该如何...该如何相处了。”

钱沫沫一下就被柴文逗乐了,人也轻松不少,到玄武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道:“大哥还是把我当弟弟就好,我是女子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

“她在当缩头乌龟!”人妖央打断钱沫沫的话,身子一歪斜倚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十足的痞样。

钱沫沫失笑,不想去和人妖央扯皮也就沒理他,接着和柴文岔开了话題。

“大哥,那个被带回來的人呢?”

“啊?哦!被展家姐妹看押在后院的柴房里。”柴文说话的样子明显不仅仅是知道了钱沫沫是女子这一点。

钱沫沫有些生气地看向玄武,玄武淡漠地脸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弄的她有些气恼地站起身,声音有些冷地扔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我去看看!”

钱沫沫离开后,人妖央也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來,踱步到玄武的身边,道:“自己惹毛的,自己去顺!”

说完,向柴文挥挥手道:“文哥哥,人家去睡个觉觉,你要不要一起來呀?”

人妖央时而正经时而发娘的样子柴文早已领教,也在人妖央住下的这段时间里习惯,摆摆手道:“不敢打扰央公子,等下老夫还有些事要处理。”

钱沫沫來到后院的时候,只看到展婧站在柴房的门口不见展茯。左右找了一下來到展婧的身边,“展二小姐,令姐呢?”

展婧回手指了指了柴房,这时候正好听到展茯的声音从柴房里传出來。..

“老实交代,你跟在人家镖局后面是想做什么?”

听着好像是展茯在审问对方,钱沫沫也想看看对方什么反应,便站在门口沒有进去。过了一会,依旧沒有听到那人说话,倒是展茯有些沉不住气了。

“嘿~就喜欢你这样的,不说是吧,姑奶奶可有的是招待你的法子,你说不说!说不说!”

展茯的话音刚落就传來那人的一声惨叫,钱沫沫怕展茯玩过了,毕竟晚些时候夜殇那边就会有人过來领人,把人弄死了或者重伤了也不太好,当下便推门走了进去。

“还请手下留情!”钱沫沫笑眯眯地看着蹲在地上拿着个什么东西在压那个人大腿内侧的展茯。

展茯回头一看是钱沫沫耸耸肩将手里的东西随手扔到一边,走了出去。

“劳烦请将门关一下!”钱沫沫依旧笑的无辜。

被她这么一说展茯突然就回身又來到了钱沫沫的面前,轻佻地使劲嗅了嗅钱沫沫身上的味道,才痞痞地笑道:“虽然换了一张脸,但是身上的味道和这声音依旧如当年一样,让我喜欢不起來。”

说吧,展茯就走了出去,随手将门给关上了。

钱沫沫脸上的笑并沒有因为展茯的话多一分或少一分,在她看來,展茯从一开始就沒有和她友好的意思,现在之所以可以和她还算能相处,无非是因为人妖央和展婧。

走到柴房旁边一张简陋的桌子前,桌子上准备好的水壶应该是展茯拿來的。钱沫沫顺手倒了一杯,拿到那人跟前。

那人被绑的结结实实,沒有办法喝水,钱沫沫将手里的碗递到他的唇边,沒有任何情绪地道:“喝点睡吧!”

那人有些迟疑,犹豫的看着钱沫沫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那个镖所含的意思,若你是他国细作,两国交战还不斩來使呢,所以也不能虐待你不是。”钱沫沫手里碗又向前递了递。

那人虽然依旧有些迟疑,还是喝了下去,一口气就将碗里的水全喝完了。钱沫沫收回手刚要把碗放回桌子上,那人开口了。

“可以再來一碗吗?”

钱沫沫笑了笑道:“当然可以!”

又倒了一碗水,那人这次喝的缓慢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着急。钱沫沫见他喝完便将手中碗放在一边,席地坐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过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既然你喝了我的水,我呢,也不为难你,只问你两个问題,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可以么?”

那人可能是沒见过这么审问的人,眼里的防备渐渐地少了一些,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钱沫沫的话。

钱沫沫依然笑的淡然,缓缓地道:“你可知道那份镖里的东西是何物?”

那人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对钱沫沫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这下钱沫沫也有些不是太能肯定了。

不过她这个问題问的也算是技巧十足了,起码她可以肯定一点,他们沒有抓错人,眼前这人的确是跟踪白虎的。

“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是因为你自己也不能肯定哪里面的东西吗?”

“嗯!那东西我们这种角色是无缘知道的,但是据我的同伴说那里面的东西是可以让人血流成河的宝贝。”难得的,这人最终还是开口了。

钱沫沫笑着点头,自言自语地哼了一声。“的确是可以让人血流成河。”

两国开战死的恐怕就不是一个两个了,那简直是不可完整仔细统计的。钱沫沫拍拍自己的额头,回归正題,继续道:“那你可否能告诉我,你上面的人是姓皇还是姓宦?”

钱沫沫随手拿起地上一个小草棒,在那人面前写出了皇和宦这两个字。那人看到这两个字瞳孔一下就收紧了,身子一震僵在那里。

良久,那人冲钱沫沫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但钱沫沫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这件事,恐怕是皇宦具有份。这下可就不好办了。

站起身,钱沫沫抬脚将地上的字抹去,冲那人说道:“谢谢!”

夜殇那边派來的人是朱雀,朱雀來领人的时候钱沫沫将自己的想法书写成信让朱雀带了回去。因为夜殇的命令,朱雀沒有多停留直接带上人就离开了。

次日清晨,钱沫沫刚起身走出房门,就看到站在院中的柴文,柴文额间的发有些湿润,似乎在这院子里站的时间不短了。

“大哥有事让人唤我一声便是,怎么站在这里等着呢?”钱沫沫看着柴文有些吃惊。

柴文的神情似乎很释然,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四妹,我...我还是唤你四弟吧!”

钱沫沫点点头,隐约间她好像已经猜到柴文为何而來。

“四弟,昨晚我已经仔细想过了,既然四弟就是那个有缘人,我们柴家当初也曾答应过四弟,那现在就不该因为眼前的安乐而失信当初的诺言,只是有一点,我希望四弟能够答应。”柴文似乎很是纠结。

“大哥有话直说就是!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是最不喜欢被人吊胃口了。”

“嗯!我答应四弟的事由我独自完成,既然已经有了镖局,就让阿文和丁吉两人去忙活吧!柴家铸造兵器,一旦开炉,我怕......”

柴文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钱沫沫给打断了。故作生气地说道:“大哥,你想哪里去了!我沒有逼着大哥开炉铸造兵器的意思,大哥这边不必大张旗鼓的铸造兵器,只要暗中偷偷的铸造就可以了。这些事,我们又不对外公开,又怎么会连累上二哥和三哥呢?”

柴文见钱沫沫这么说,整个人立马放松不少。脸上的表情也沒有那么凝重僵硬。有些讪讪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呵呵.....那就好!那大哥多谢四弟了!”

钱沫沫一把挡住柴文向自己作揖的手,七分假三分真地怒道:“大哥这是要折煞小弟么?子陌从未将大哥二哥还有三哥当成外人,自然是不会害柴家的。这次也是听闻边关总是骚乱不断才有了这种想法。偷偷铸造兵器本就是违法的,大哥不怕被小弟连累才是小弟应该感激涕零的。”

被钱沫沫这么一说,柴文刚刚放松的表情又凝重了起來。是啊,他怎么忘记了这茬,私自铸造打量兵器在夜冥王朝可是犯法的。

“四弟,你老实告诉我,你要我铸造兵器真的是为了边关,而不是要私自起兵支持太子爷?卧龙镖局的耳目虽然不敌陌家军,但是大哥我还是有些耳闻的。”

说到这里,柴文有些担忧地看着钱沫沫,那种大哥护犊的样子看的钱沫沫失笑。

“哎呀!我的好大哥,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的陌家军铸造兵器,到时候若真的敌国來犯,你四弟我身在凤池城总要自护一方平安吧!”

对不起大哥!钱沫沫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为了掩饰自己撒谎的心虚钱沫沫手舞足蹈地解释着。(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又是圣女

好在钱沫沫和柴文分开已经三年,这次见面更是不到两天也就沒有发现。..柴文虽然觉得钱沫沫的理由有些牵强,但想到自己家的有缘人,甚至是恩人的四弟在凤池城的大本营的确距离边关有些近,也就点头答应下來了。

接下來钱沫沫和人妖央在卧龙山寨又逗留了将近半月有余才动身离开,这半月中,钱沫沫将自己对盔甲的记忆描绘成图,柴文一打眼便知道这东西若铸造出來绝对比现在夜冥军营装备的要好上很多。

除了轻便的盔甲以外,钱沫沫还将几种这个朝代沒有的武器绘图让柴文铸造了出來。看过样品后,钱沫沫这才放心的离开。

柴文所说是开炉重新开始铸造兵器,其实却只有钱沫沫人妖央几个人知道,就连铸造兵器的地方也被柴文给搬到了龙尾沟。

这样不仅能避开外人,也能大展手脚,取水什么的也很方便。就算有人问起也可以说是到龙尾沟去检查和修缮当年阻挡岩浆的工程,一举两得。

铸造兵器的事也就这么定了下來,人妖央本來是要回京都的,被钱沫沫几句话给骗的跟着去了凤池城,说來也好笑,人妖央去凤池城的原因居然是听说黄珏可能会去,才决定要去的。

一路无话,钱沫沫带着玄武人妖央等人回到凤池城的时候,千妖早已等候在城门口,人妖央瞪了钱沫沫一眼加快速度就要直接过去,却被千妖一个跃起坐到了他的身后。

钱沫沫笑而不语,冲玄武使了一个眼色便直接超过人妖央和千妖两人往城里去了,展家姐妹自然也懒的去理会人妖央他们,紧跟着钱沫沫而去。

“你下去!”人妖央有些不悦地用胳膊向后挡了挡千妖环上來的手臂。

千妖哪里会就此罢休,遮着面纱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皎洁,让过人妖央的手直接从他的腰际环了过去,紧紧抱住人妖央有些耍赖地说道:“你能打赢我就下去!”

人妖央回手就是一鞭,被千妖一个闪身让过,两人的姿势也顺势换了一下,人妖央被千妖打横抱在怀里,鞭子也转到了千妖的手里。

“是不是想我了?”千妖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眼尾高高翘起。

被千妖紧紧固定在怀里的人妖央扭动了两下,见无法挣脱开千妖的束缚,瞪着千妖喘着粗气道:“我呸!你赶紧放开老子!你不要脸,老子还要呢!”

“原來央是害羞了呀?放心,在凤池城,还沒有人敢非议本楼主!”

千妖温柔的眼神从人妖央身上转向大街上那些驻足观望的人,凌厉如刀的眼神立刻让那些人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人妖央无语地哀嚎一声,抬手用自己宽大的衣袖盖住了脸,他是沒有千妖的脸皮后,打又打不过他,只能做鸵鸟了。

先人妖央和千妖两人回到栖云山庄的钱沫沫刚进山庄大门就被秋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拦下了。

“主子,你怎么可以骗我,明明说就出门两三天,怎么一走就是一个月呢,你骗人!”

“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了,你看你妆都哭花了,再哭可就嫁不出去了。”

钱沫沫有些头疼地腾出一只手拍拍自己的额头,看着将鼻涕和眼泪都蹭到自己身上的秋忆,想推开,又怕她哭的更厉害,只要僵着身体不敢乱动。

“嫁不出去就不嫁!难道主子还养不起秋忆一个丫头么?”

话虽这么说,秋忆还是揉了揉了眼睛站直了身子,这才注意到钱沫沫身后跟着來的展家姐妹,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

有了展家姐妹做挡箭牌,钱沫沫终于从秋忆的魔掌中逃脱了下來。胸前的衣襟上已经被秋忆弄的一片狼藉,眨巴眨巴眼睛,钱沫沫向玄武吩咐了两句便回屋换衣服去了。

匆匆梳洗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钱沫沫來到前厅的时候人妖央和千妖也已经回來了。展家姐妹被玄武安排到了她们之前來时住的院子去了。

此时厅堂里只有人妖央和千妖还有玄武坐在那里,玄武不用说,万年不变的淡漠表情,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妖央则是不断地换着座位,因为无论他到哪里坐都会被千妖跟着坐到旁边,钱沫沫进來的时候厅堂里就是这个样子。

“子陌,你这一趟可是绕的不算近啊!要不是我一直压着秋忆姑娘,估计她就要带人去找你了。”钱沫沫进來后千妖也不再追着缠人妖央,好整以暇地坐正了身子。

“呵呵...”钱沫沫傻笑了一下,到主位上坐下抿了一口丫头捧上來的茶才慢悠悠地开口:“计划赶不上变化嘛!我离开凤池城的这一段时间里,有沒有发生什么事?”

“你想知道什么?水杉郡?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将黄珏老前辈给收服的?他來栖云山庄我都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千妖好奇地问。

钱沫沫斜睨了一眼千妖,幽幽道:“我要说是他老前辈自己找上门來的你信么?”

看着千妖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钱沫沫撇撇嘴放下手里的茶杯,接着道:“话说起來,怎么不见黄老前辈呢?他不是回來了么?”

“上后山去了,说什么咱们栖云山掌后山那么多珍稀草药竟然沒人采,他去挖草药了。”进來替众人更换茶水的秋忆接过了话头。

不等秋忆话音落,坐在椅子上的玄武一下就站了起來,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门口。秋忆手里的茶杯僵在半空中,有些疑惑地看向钱沫沫,她好像沒有说错什么吧。

“后山的药草都是玄武从别的地方移植过來的,黄老前辈这一趟上山估计玄武的草药是在劫难逃了。”

钱沫沫笑着摇了摇头,要是后山种的都是救人的药草也就算了,偏偏玄武为了制毒种了几味剧毒的药草,估计他是怕黄老前辈给当成祸根给除了吧。

“有点意思,还是第一次看到玄武这么慌张呢!”千妖斜倚到椅子的一边单手撑着下巴。

“别闹了!千妖,我问你,这些日子水杉郡是不是经常动乱?”钱沫沫放在桌子上的手略微的有些重。

千妖见钱沫沫沒有和他们开玩笑的心情,也收敛了嬉笑之色,想了想道:“你从京都那里听到风声了?的确,过年后南律国就一直对水杉郡骚扰不断,尤其是这些日子,更是嚣张至极。”

“南律国好像不是什么大国吧,为什么会有胆子对夜冥三番两次的挑衅呢?肯定有什么愿意是他们有恃无恐的依靠,不然,一个臣服已久的小国不会这样胆大。”钱沫沫点点头若有所思。

“据闻好像是南律国不知道从哪里來了一个国师,那国师说只要攻下夜冥,找到天降圣女就能一统天下。”

“......天将圣女.......”

千妖说完,钱沫沫沉默了,天降圣女?是说她么?她这个被人召唤而來的算是么?会不会是她想多了?

一连串的问号在钱沫沫的脑中掠过,她真想找那个什么劳什子国师好好谈谈,沒事扯什么天降圣女,就不能降个男人么?非要她如此纠结。

“嗯!听说好像是针对咱们夜冥三年前失踪的那个天圣公主,也就是九王妃!”千妖定定地看着钱沫沫。

话題挑明,不止是钱沫沫就连歪坐在旁边的人妖央也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机械地转头看向钱沫沫。

整个厅堂瞬间变的异常安静,静到钱沫沫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身份沒有刻意地隐瞒过千妖,而千妖对她的身份也从來都是漠不关心,但是她知道,千妖大约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消息可准?”

人妖央不等钱沫沫说话坐直身子,少有地主动去和千妖说话。千妖也许对钱沫沫的过去不是太明白,但人妖央不同,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人妖央对钱沫沫的紧张让千妖哼了一下,不过也沒有过多的表示什么,不理会人妖央,对钱沫沫说:“消息是道听途说,不过我已经派妖影楼的人去查了,估计也快了。”

这一消息不管准确与否对于钱沫沫來说无疑都是被人涮了的感觉,这个将消息传出來的人其目的不就是想让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她,将隐藏起來的她揪出來么。

钱沫沫不记得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了,直到天都黑下來了,秋忆进來让她吃饭才惊觉过來,原來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沒有胃口吃东西,钱沫沫提着一盏灯笼上了后山,她的心实在压抑的难受。來到她习惯停留的山石上,暗夜里,凤池城里犹如繁星的万家灯火就如晴朗天空的星星一样耀眼。

凉风习习,钱沫沫忍不住打了冷战,一件披风适时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玄武。

“玄武....夜殇会不会也因为这个传闻而后悔当初的决定,或者一怒之下把我灭口而平息这场纷争?”

“主子,即便是夏天也有雨后冷风刺骨的时候,你还是小心些不要着凉了。”

钱沫沫对着天地一色的夜笑了,多么委婉的回答啊!(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回忆当年

八月的天虽然以至夏末,温度却依旧烤人。..尤其只中午的时候,一阵阵热浪扑打在脸上黏腻的难受。

从回來时和千妖谈过之后,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这件事,京都方面也沒有更多的消息传來,不知道夜殇是否已经找到那个细作。

千妖这边的人一直探听消息未归,钱沫沫唯恐是千妖想要拖延她,不让她知道太多,从而担心。暗里让玄武加派了陌家军的人到水杉郡去探听消息。

水杉郡距离凤池城路程也不算是太远,若不是众人拦着恐怕她早已亲自前去一探虚实了。

心情烦闷的钱沫沫一边坐在院中的树下乘凉,一边任由黄珏在她的膝盖手指还有头上扎满了银针,这些日子黄珏一直都在给她针灸,希望能治好她的畏寒之症。

因着天气炎热,钱沫沫也沒有太大感觉,反倒觉得自己最近越來越容易浮躁。好在每次黄珏也体恤她的心情,很少问她的感觉。

近两日來,想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的钱沫沫缠着黄珏教她针灸之法,黄珏以三十斤白露烈酒为条件算是收下了钱沫沫这个徒弟。

师徒两人乘凉在树下,各做各的事情,一个发呆,一个施针,倒也一派悠然。

“主子,庄外有一位自称姓白的和姓丁的公子求见。”一个精干的青年子弟进得院子,來到钱沫沫的身边行礼禀报。

姓白和姓丁?钱沫沫一下就明白过來是谁了,看來他们是从水杉郡回來了,不知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本來就因为得不到那边的消息而烦闷的钱沫沫,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快请他们进來!”

“你别乱动!说话就说话,乱动什么?”

钱沫沫一激动,身子动的幅度大了些,还不等她反驳就被黄珏戳中穴道动弹不得,随即又被解开。

反抗性的瞪了黄珏一眼,钱沫沫再也不管乱动,不到片刻,那子弟便领路在前带着白虎和丁吉几个人走了进來。丁吉一看到钱沫沫身上扎满了针立马紧张地跑了过來。

“四弟,你这是怎么了?”丁吉明显有些发慌。

相比较丁吉的慌乱白虎就要沉稳的多,那些穴位主要是打通经络所用,看样子应该是黄老前辈在替陌主子治疗畏寒之症。深知医理的白虎慢慢走到钱沫沫身边,躬身向钱沫沫和黄珏行礼。

才拉了一下伸着手不知所措的丁吉一把,道:“你放心,陌主子沒事,应该是黄老前辈在替陌主子打通经络來医治畏寒之症。”

黄珏闻言赞许地点点头,替钱沫沫刺下最后一杆银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还是你小子有些道行,比玄武那个玩弄毒药的机灵多了。”

说到玄武,黄珏就有些不悦地吹胡子瞪眼,想來是又想到了前些日子他采草药时,破坏掉毒草时玄武那黑的堪比锅底的长脸。

“前辈抬爱!玄武平常的不是哪个样子的,只有遇到让他失去冷静的事才会变得白痴!”白虎说罢还别有深意地瞄了瞄钱沫沫。

黄珏了解的扶着呼吸笑了,指着白虎笑着说道:“还是你小子合老子胃口。”白虎也讪讪地笑了起來。

一老一少笑的奸诈,让人总是觉得毛骨悚然。实在受不了他们两个那渗人的笑,钱沫沫尽量保持自己不做大的动作,微微启唇说道:“带他们几个先下去休息吧!”

候在一边的陌家子弟点点头,带着丁吉带來的那几个镖师先行下去了,只剩下白虎和丁吉两人。白虎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到了钱沫沫的对面,反应有些慢的丁吉也跟着坐了过去。

“四弟啊,这整个庄子都是你的么?这可真是占山为王了,栖云山庄几乎占了整个山头啊!”

得知钱沫沫沒事,丁吉又开始对整个栖云山庄好奇起來,要说他们卧龙寨大不大?可是跟栖云山庄一比简直就是小门小户。

钱沫沫噗呲一声笑了出來,身子刚一动就被黄珏给撇了一眼。忍住笑,钱沫沫有些郁闷地说道:“这山庄当初是个荒废的庄子,都说这里闹鬼,所以买下來的时候也沒有花太多银子,倒是后來一点点的修葺花费了些。”

丁吉羡慕地点点头,对钱沫沫这说话的大气啧啧赞叹。

钱沫沫也不多解释什么,侧眸看着白虎道:“那边怎么样?有沒有听说什么风声?”

白虎一听钱沫沫这么问,哀叹一声,看着钱沫沫回道:“陌主子会这么问显然是听到风声了嘛!太子爷那边已经传过信來了,让属下找到圣女,并带回京都。”

“找到圣女?”钱沫沫愣了愣,冷哼一声,挑起一抹自嘲道:“太子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带回京都做什么?灭口么?呵呵......”

“主子,你误会了!太子爷当年是被人下了蛊,而湘妃娘娘薨逝,无人能解此蛊,所以太子爷对当年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尤其是...尤其是关于九王妃的记忆。”说到后面,白虎犹豫了一下,看了丁吉一眼话说的有些含糊。

丁吉也不是那种极度迟钝的人,一看白虎说话有些忌讳的样子,伸了个懒腰道:“四弟,这一路我都快累趴下了,我就先去享受一下四弟的地主之谊了。”

钱沫沫微点了点头,命人带丁吉到客房去休息,并为他们准备一些好酒。一听到酒,丁吉立马兴奋的两眼放光,笑嘻嘻地跟着來人走了。

丁吉走后,钱沫沫和白虎继续之前有关水杉郡的话題,对于圣女一说略有避讳。钱沫沫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夜殇不是不记得她,而是被人下了蛊,才会对她记忆不在。因着黄珏在场,她不好深问,白虎也配合地不再提起。

“白虎,这次水杉郡之行可曾探得更多的消息?”

钱沫沫曾在夜殇派白虎押镖的时候说过,这一趟其实就是个将计就计,试探对方接头人的同时将这边他临摹好的假地图送过去。

然后再由白虎决定要不要拿下对方接头的人,而明显白虎是放了对方回去,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松地到她这栖云山庄休息。

“接头的只是个不知底细的小卒,我偷偷跟踪了一段也沒发现什么,后來进入南律国后无法再继续跟踪这才无功而返。”白虎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那就只能希望京都那边能顺利吧!”

钱沫沫也跟着叹了口气,身后的黄珏已经开始为她撤去银针,不到盏茶黄珏收拾好自己的针袋揉着鼻子说自己有事要离开一下。钱沫沫又岂会不知他的想法,方才她让人给丁吉他们准备酒菜,恐怕这会他就是奔着那酒去的。

“师父,你还是少饮些的好!”

被钱沫沫戳破小九九的黄珏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挥挥手表示自己沒问題,也不顾和她再多说什么就赶去丁吉休息的客院去了。

钱沫沫笑着摇摇头,见白虎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现在沒人了,可以和我说说夜殇中蛊的事么?”

“真是奇了,陌主子怎么会唤黄老前辈师父的?难道?”

“沒错!如你所想!”

钱沫沫起身揉了揉自己方才针灸的手臂,黄珏的医术的确不是盖的,每次针灸完她的四肢都会有一种火热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也随着针灸的次数加多而持续的时间越來越长,起初对这一疗效的怀疑,让她不敢告诉黄珏,生怕被老头子再多扎几针。

“黄老前辈的师弟是太子爷的师傅,现在黄老前辈又收你为徒,太子爷和你的辈分又该怎么轮呢?”白虎自言自语地盘算着钱沫沫和夜殇的关系,弄的钱沫沫有些哭笑不得。

钱沫沫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对白虎说道:“别乱想了,这些事我本就沒打算告诉夜殇,再说了,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呵呵...那陌主子又为什么想问太子爷当初的中蛊的事呢?”白虎满脸欠揍的笑容,看的钱沫沫真想上去拧两把。

“我只是不想自己被无缘无故的利用罢了,再说了,他身上的蛊毒不除,若以后登基为帝,可否会被人利用?”

“这一点到不用担心,太子爷中的好像是情蛊,除了忘记陌主子的事意外沒有发现什么异常。”说到这白虎深呼吸了一口气,偷偷瞧了一眼钱沫沫的表情,见她并无异常才接着将自己这两年的调查说了出來。

“其实当年的事陌主子也是太过冲动了,您难道沒想到这所有的事都是从太子爷莫名其妙地宠幸了凝翠之后发生的?”

“呵呵...即便我知道所有的事又能如何,一纸休书,我还又什么资格留在九王府?”钱沫沫自嘲的一笑,眼神变得迷惘起來。

“陌主子,当年那封休书其实不应该撕掉,属下后來将那些碎片给黏到了一起,不知道主子还有沒有印象,那封休书的字迹与其说是太子爷写的,倒不如说是陌主子你自己写的!”(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五十六章 相思是毒

白虎话音未落,钱沫沫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不是夜殇写的?是她自己写的?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自己写下休书呢?

这不可能!她明明一点记忆都沒有啊!

白虎一看钱沫沫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暗自叹了口气继续道:“陌主子的字是太子爷亲手教的,您的字和太子爷的字如初一折,外人猛地瞧着的确像是出自一人之手,但若仔细检查还是有不同之处的。..太子爷写“夜”字的时候最后一笔利如刀锋,而陌主子写最后一笔的时候习惯地总是微微有些上挑。”

跟着白虎所说的,钱沫沫的手指不禁轻轻跳动了几下,在心里默默写下了一个夜字,回忆起当初夜殇交她写夜字时候的情景,的确如白虎所言。

可当时她完全已经被那封休书给惊的发蒙掉了,那里还顾得上这些细节,那种时候还能冷静下來看字迹真假的,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是真的动情吧。

“你是说...你是说那封休书是假的?”钱沫沫不敢置信,有人敢这样大胆。

只可惜白虎郑重的点头还是让钱沫沫无力地一软,坐到了石桌旁的凳子上。这几年來每每午夜被夜殇的笑或怒惊醒的她多少次都暗暗恨他绝情冷血,现在又突然告诉她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脚,即便钱沫沫再冷静,依旧还是不能一下子就接受这个事实。

“陌主子,你冷静一点!这几年我也收集了一些证据,当年凝翠的姐姐凝雪恐怕也并非死于意外。只是当年发生这些事后很多人都被太子爷给遣送出府,或死或无音讯,所以属下还是沒能收集到有力的证据。”白虎有些担心地看着钱沫沫。

前些日子她的心疾刚刚有过复发的苗头,别再因为情绪激动而勾起來才是,否则别说玄武,恐怕黄老前辈也不会放过他吧。

“既然那封休书是假的,为什么夜殇沒有追查那个替他写送休书的人呢?”钱沫沫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又开始呼呼地开始吹起了冷风。

白虎眼神中满是同情地看着钱沫沫,叹口气说道:“陌主子,属下刚才说过了,太子爷他,他身上又情蛊,对于陌主子您的事自然被控制了。这些年太子爷也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妥,可是偏偏又找不到根由。“

“作为属下的我们虽然怀疑是凝翠做的,但是沒有证据不能乱说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每次只要一说凝翠的事,太子爷身体内的情蛊就会发作,太子爷沒有立凝翠为太子妃已经是抗拒蛊毒的最大能力了。.”

“是这样么?白虎,我想静一静。”钱沫沫面无表情地抽笑了一下,眼神中深深的恨意此时却不知道是对谁的。

白虎怕钱沫沫有什么事,做出一段距离之后停了下來,靠在墙上看着她这边。

“你把所有的事都说了?”

“嗯,算是吧!陌主子是难得的聪慧女子,很多事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白虎回头看了一眼靠近自己同样斜倚在墙壁上,望向天空的玄武,又转回视线落在那边树下形单影只,满身孤寂和受伤的钱沫沫身上。

叹息,白虎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飘渺如若未闻地喃喃道:“玄武,你恨我么?陌主子本可以这样一直到老,而你也可以一直静静地守护在旁边。我的这一番话,陌主子很可能会想要回到太子爷身边。”

回答白虎的是无尽的沉默,一如当年他们两个偶尔一起出任务时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他在啰嗦地絮叨,而玄武所有的回答就只有沉默。

“我不知道,只要每天能看到主子平平安安地我就很知足了。”玄武离开前回答了白虎一个时辰前的问題。

情到深处人孤独,人心就怕的就是孤独,而最容易孤独的也是人心。

满天星辰的夜晚让钱沫沫想起了当年夜殇第一次带她外出露宿的悬崖,她记得那里有一个简单而干净小屋,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沒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窗棂上的时候,钱沫沫一脸倦意满身疲惫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身上淡淡的酒气让这个清晨染上了些许醉意。

“主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院子里是玄武和一队整装待发的陌家军,还有一脸震惊的丁吉和浅笑的白虎。钱沫沫的心一紧,眼眶里升起了氤氲的雾气。

“去吧!本來就只是一个误会,又何必让自己深陷情伤呢?给彼此一个机会,更是给自己一个答复。”黄珏一边说,一边从廊下走了过來,温暖的大手轻轻拍了拍钱沫沫的肩膀。

看似轻柔的举动却犹如无尽力量注入钱沫沫的身体,第一次,她觉得三年前冰封的心跳动了一下。

“是,师父!”钱沫沫带着浓浓地鼻音笑了。

翘起唇角的笑有了生命,深深地传到眼底。刺痛了晨曦下一身玄色衣衫的人,三年了,他也终于又看到了那曾穿透他心底阴霾的阳光。

半个时辰后,钱沫沫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直一身黑色衣袍的她终于换了颜色,月白的衣袍让她整个人英姿勃发,姗姗而來的人妖央和千妖都被她身上蓬勃的朝气愣了神。

“玄武听命!”

钱沫沫自信地看着眼前的众人,这一次她要拿回自己的东西,不再像个影子一样自认为洒脱地游荡在这茫茫人海。

“属下听令!”

“令陌家军全力寻找当年曾经在九王府服侍过的人,就算是劈柴的也给我找到!半个月之内必须查出凝雪的真正死因,以及当年九王妃被休真想!”

此时的钱沫沫整个人都有一种要燃烧起來的感觉,让人不敢直视。人妖央因为被千妖缠着來的晚了些,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听到钱沫沫如此下令给玄武,猛的一下将目光转向白虎。

玄武这边刚领命要退下去,人妖央一脚就踢向了白虎,好在白虎闪躲及时,向后一闪让过了人妖央的攻击。

“混蛋!她好不容易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今天,你就非得让她重新跳进那个火坑?!!王八蛋!我杀了你!”

人妖央犹如疯了一般向白虎频频出招,招招都是夺人性命的招式。白虎可能料到会有这么一下吧,对人妖央的攻來的招式只是回避并不回手。

而他越是这样,人妖央越是气的发疯,趁旁边一个陌家子弟不留意,直接将对方腰间的佩剑拔了出來。

“央公子,你有沒有想过陌主子这么生活下去的痛苦,她和太子爷并不是两厢恩情断才分隔两地的,难道就非要让那背后奸人得逞逍遥?劳燕分飞?”白虎快速地变换着位置躲避人妖央的攻击。

很快,钱沫沫院子里的那些盆景就东倒西歪地狼藉一片,直到人妖央在白虎的衣袖上开了一个口子。一脸阴沉的钱沫沫终于忍不住了。

“都给我住手!”

只可惜几近发狂的人妖央根本沒有听到,依旧手下不停剑花频挽,白虎也只能尽力回避。两人的完全不理会让钱沫沫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挥衣袖瞪向千妖道:“难不成你想守寡!”

被钱沫沫怒气连累到的千妖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招惹对方的好。

冲玄武点了点头,两人同时跳过去一左一右将人妖央给架了回來。玄武趁人妖央不备将他手中的剑给夺了过去。千妖便趁势一把将人妖央搂紧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固定在自己的胸膛上。

“够了,不要闹了!乖!别闹了!听子陌说。......”千妖一下下地拍着人妖央的后背,直到对方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他才将手臂稍稍松开了一些。

人妖央趁着千妖手臂松了些之际,一把推开千妖头也不回地走了,千妖刚要追便被钱沫沫叫住了。

“别追了,让他冷静一下吧!”钱沫沫满是无奈。

她又岂会不知人妖央在担心什么,他是怕看到她再次受伤,再次被夜殇的无情推入深渊。

经过这场闹剧,大家不欢而散,人妖央沒有留下一句话就带着展家姐妹离开了凤池城,白虎丁吉他们休息两日后也启程回京都去了。

玄武早在那日过后就带着陌家军去寻找当初在九王府侍奉过凝雪的人,而白虎启程时也带走了自个陌家子弟,到时候安排在太子东宫暗中调查凝翠。

一时间,钱沫沫又成了无所事事之人,每天除了让黄珏替她针灸,剩下的时间里要么捧着黄珏给她的医书窝在窝里,要么就是到后山去摧残玄武那些稀有的药草,总之不会让自己闲下來。

她怕,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只要一闲下來夜殇就会侵占她整颗心,尤其是从夏柳青回到京都那一晚在九王府的一吻,到现在她依旧觉得唇畔隐隐的发热。

相思是毒,让她欲罢不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钱沫沫却不知宁静的栖云山庄外已经暗流涌动,正处于暴风雨來临前最后一刻的平静。(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往事真相

九九重阳,本该登高望远,钱沫沫却不得不选择了从栖云山庄下山远行。京都那边已经传來消息,当年一个伺候凝雪的老妈子居然在京都一户商贾之家找到了。

说來也巧,那人竟然还是陌家商号的掌柜,而且是当年暗害凝雪之人的帮凶。要不是玄武无意中认出她來,任谁都无法想象帮凶就藏在眼皮底下。

钱沫沫带着双喜虎头他们到达京都的时候正好赶上秋雨,一行人踏着泥泞进得京都,已是傍晚,因着下雨大街上并沒有多少人。

刚才在城门口和前來迎接的玄武碰头后,钱沫沫一行人直接就去醉香楼后巷的那处暗宅。这一次,钱沫沫回到京都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

也许是知道了夜殇因为中蛊才会那般对她,钱沫沫的潜意识里让这次京都之行几乎变成了大本营迁移。除了林大娘和虎头他娘还留在栖云山庄,平常服侍钱沫沫的人都被带到了京都,大有常住之意。

“主子,热水已经备下了,你先洗个热水澡驱驱寒气!”钱沫沫刚进得厅堂,一个十分机灵的小丫头就迎了上來。

不待钱沫沫说些什么,一直跟着她的秋忆就有些不满地回道:“出去帮她们收拾一下吧,一会让人送一套干净的衣服过來。”

小丫头有些怯懦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也不敢多说什么,委屈地服了服身几乎小跑着出去了。

钱沫沫抬手戳了戳秋忆的眉心,道:“你又何必如此凶她?只是个小丫头而已!”

“哼!我就是看不惯她们一看到主子就恨不得扑上來挂在主子身上,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替主子保住女儿身的秘密。”

见秋忆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钱沫沫也懒的说她,自顾自地回到卧房去沐浴。

那个小丫头的确细心,准备好的热水里还放了一些祛乏的药草,味道却沒有药草的那种苦味,出奇的好闻,有点像青松的味道。

要不是这阵子她跟黄珏学习医术,这些缓解疲劳的药草恐怕也只会被她当做熏香而用吧。

其实平常她很少用熏香,这几年别说女人香就算是男人的熏香她也极少用,偶尔的闻到这种清香也是觉得好玩。

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钱沫沫换上干爽的衣服出來时外面的人都已经散去,带來的东西也被快速地安置好了,这些东西本來也不应该这么千里迢迢地带过了。..

只不过是她用惯了的东西,秋忆又怕她用不惯别的东西才这么费力地带了过來。

“秋忆,你从哪里弄來的菊花?”

钱沫沫一近厅堂就闻到了淡淡的菊花香味,看到秋忆捧上來的茶才知道这是特地给她沏的菊花茶。

“就是刚才的那丫头,说是她自己做的,想给主子祛祛乏,减缓一下长途劳累的心火,我看着挺好也沒什么问題就沏了!”秋忆随口回答。

钱沫沫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玄武走了进來,他的身后还带着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一脸的恐惧,进到厅堂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身子一个劲地发抖。

钱沫沫挑挑眉看了看玄武,看到玄武微不可见的点头,明白这位老妇人应该就是那个他们口中所说的证人。

“你起來吧!我只是有一些问題想要问问你,不会怎么样你的。”钱沫沫说完,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你來之前他们应该和你说过大概的情况了吧?”

跪在地上的老妇人点点头,沒有敢起來。

钱沫沫也不再劝她起身,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知道当初凝雪是怎么死的!而你只要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就可以了!”

老妇人这才哆哆嗦嗦地抬头看了一眼钱沫沫,随即有些浑浊的双眼流下了两行清泪。

“都怪老奴贪财啊!都怪老奴贪财!当年若非是老奴贪财,又怎么会害了温柔善良的凝雪姑娘。”

老妇人一开始的忏悔钱沫沫并沒有打断,她知道,痛苦的回忆需要这么一段忏悔作为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时辰后,老妇人终于断断续续地将当年的事说完了。

原來,当年老妇人为了替儿子还赌债,就答应了帮凝翠在凝雪的食物里下了慢性毒药,这才导致凝雪毒发身亡。而着一些只因为夜殇的眼里只有凝雪,同样喜欢他的凝翠不甘就这样输给姐姐才造成此惨案。

老妇人说完这些,整个就像被什么瞬间抽掉了灵魂,一下子沒了生气,就如又老了十几岁一般。

钱沫沫有些于心不忍,刚要命玄武将老妇人带下去。就在这时,双喜匆匆忙忙好像火烧屁股了一样飞快地跑了进來。

“主子,刚刚得到消息,南律三十万大军已经在夜冥边境补下大阵,指名要太子爷出征,皇上,皇上已经下旨太子爷为平南大将军,三日后出发,太子爷要亲自出征了!”

钱沫沫猛地站了起來,吃惊的吼道:“你说什么?太子爷亲自出征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双喜那里见过钱沫沫如此惊恐的表情,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玄武给他使了一记眼色,双喜才带着那位老妇先退了下去。

“玄武,能帮我进宫一趟么?我要见夜殇!”慌乱过后,钱沫沫颓然地摔坐在椅子上,神情木讷。

夜色如墨,高高挂起的上弦月犹如美人眯起的笑眸。玄武并沒有按照钱沫沫的意思带她入宫,毕竟皇宫不是那么好混进去的,就算混进去了还有一个皇后在,实在是不妥。

不过,玄武还是联络了白虎,由白虎禀告夜殇,让夜殇出宫。

和上次一样,夜色下钱沫沫等候在九王府,夜殇带着白虎按照约好的时间來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在等待夜殇的时间里,钱沫沫突然有了一种月下偷情的感觉。

“让子陌久等了!出征在即,很多事都需要安排,不知子陌如此匆忙约见本王所为何事?”夜殇有些疲惫地直接走到钱沫沫所在的石桌旁坐下。

被夜殇这么一问的钱沫沫突然有些哑然了,刚才她明明整理了好多话想要和夜殇说,却在见到他的时候一下子化为乌有。

站在她身后的玄武接到白虎的暗示,虽然不愿,还是和白虎走开了,只留下了钱沫沫和夜殇两人。

“为...为什么会这么突然?那...那个奸细可曾找到?”钱沫沫憋了许久终于挤出一个话題。

夜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疲累地道:“找是找到了,不过只是一个小卒而已,他后面的人还沒有找到,想要挖出后面的人恐怕还要费些手脚。”

“哦!这样啊!”钱沫沫随口敷衍着。

此刻的她近乎贪婪地看着夜殇,似乎要将他刻进眼底。当年若不是有人暗自坑害她离开夜殇,现在的她应该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出谋划策的吧。

夜殇累的反应再迟钝也还是察觉到了钱沫沫的异常,漂亮的凤眸微微一眯,抬手握住了钱沫沫的下巴。

“为什么这么看着本王?还有,你的字为什么会和本王的字如此相像?你到底是谁?”

“我...我...”钱沫沫哑然,他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字体了?

“别告诉本王那封提示奸细既姓皇又姓宦的信不是你写的!”夜殇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一些。

钱沫沫吃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想起当时她的确是给夜殇写过这么一封信,是她大意了,她怎么就忽略了自己和夜殇字体想接近的事。

“痛!你放开我!我告诉你为什么!”钱沫沫奋力推了夜殇一下,沒有推开,声音有些尖利。

尖利的声音传进夜殇的耳中,莫名的,他就松开了手。

“说吧!本王洗耳恭听!”夜殇一甩衣袖,紧紧地盯着钱沫沫。

钱沫沫犹豫了,说出來真的好么?这个节骨眼上,这些事会不会影响他出征?

“你大可直说!本王分的清何为公何为私!”

钱沫沫一个激灵,夜殇轻而易举地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惯性的,钱沫沫顺着夜殇的引导就将下午得知凝雪如何死去的事说了出來,至于她和夜殇相同笔迹的事被避重就轻地带了过去。

本來想说的话沒有说出來,相反的,却将不想说的给说了出來。直到钱沫沫回到自己在京都的院子,她都不知道今晚想要见夜殇到底是要做什么,似乎头脑一热反而给他添了个麻烦。

想到夜殇离开时暗红的眼眸,钱沫沫这一晚注定要失眠。

再说回到天子东宫的夜殇,因为钱沫沫将凝雪的事和盘托出,回來的路上白虎将夜殇可能是被凝翠下蛊的事也说了出來。

踹了一肚子火的夜殇回到东宫就直接去了凝翠那里,正在为夜殇要去打仗而闹小性子的凝翠,一看到夜殇就扑了过去,却被夜殇无情的推开了。

“殇,你这是怎么了?”凝翠有些吃惊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一副委屈的样子。

嘭!

夜殇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响,上面的茶杯都被震掉到地上,摔的粉碎。(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三军开拔

“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对本王直呼其名?”

惊愕的凝翠立马就跪倒在了地上,水雾蒙蒙的眼睛不用酝酿便汇集成了泪水。..她紧紧地盯着夜殇,一句话也不说。

“主子,不要看她的眼睛!只要不看她的眼睛情蛊就不会被催发,主子就不会被完全控制。”

凝翠紧紧注视夜殇催发情蛊之际,白虎适时地跳出來一语道破其中玄机。凝翠恨不得冲上去直接撕烂白虎,只是看到夜殇紧闭的双眼,凝翠一下瘫坐到了地上。

夜殇会这样,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给他下了情蛊,然后又弄了假的休书逼走王妃的事了吧!

“呵呵...呵呵...哈哈.......都知道了么?看來是都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带白虎前來兴师问罪了!沒错!当年我是趁着王妃让我给你送参汤的时候下了情蛊在里面,让你忘记那个贱人,然后将那个贱人平时写的字做成了一封休书!”

“哈哈...可怜那个贱人竟然真的信了,乖乖地离开了九王府!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这么顺利地让你只宠幸我一人呢?怎么?现在想起你那个贱人了?也对,我的蛊术只是偷偷跟湘妃娘娘学的,我早该料到这一天的!”

“不过,我不悔!凭什么那个贱人就能当王妃,而我那么爱你就却因为她到浣衣局去受罚!都是她!都是那个贱人!不然我也不至于屡次三番想尽办法收拾她!也是她命大,在那初开的梅林里中了百香蛊都沒有死!”

凝翠恨恨地抬头看向白虎,咬牙道:“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我就不妨告诉你们,暗害那个贱人还要多谢我的好姐妹,如夫人呢,若不是她暗中帮忙,我又怎么会那么快就取得王妃的信任呢?”

“哈哈...我凝翠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白大侍卫,你明知太子爷身中情蛊,为什么不替太子爷解了呢?嗯?哈哈......”

几近疯癫的凝翠得意地笑着,轻蔑的目光不屑地看着白虎,扑了扑自己身上的灰尘,凝翠站了起來,事已至此,她完全已经是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即使害怕,她也知道夜殇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怎么?都沒人说话了么?哼哼!白大侍卫啊,你应该知道何为情蛊吧,若是施蛊之人死去,你猜会怎样?咯咯.....沒错!若施蛊之人死去,中蛊的人也会跟着死去,天上人间都是生死相随,所以才叫情蛊。既然这样,那我就要太子爷只属于我!一!个!人!”

凝翠自嘲的笑容突然狰狞起來,拔下头上的发簪就向自己的脖颈处划去。..被早就防备在一边的白虎给拦了下來,封住穴道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地看着白虎。

“主子,已经无碍了!”

夜殇这才睁开眼來,冷冷的笑声也随之在整个宫殿蔓延开來,让夏末的余热迅速变的冰冷。

血红的瞳,似乎只要夜殇眨眨眼睛就能滴下血來,他心中那个空洞在凝翠不知死活的自说自话下慢慢清晰,虽然那个身影依旧模糊,他却忍着头痛欲裂的眩晕想起了曾经他娶过的那个王妃。

“很好!沒想到本來想问凝雪的事,你却自己主动招了另一件事。很好!本王竟不知夜夜躺在身边外表温柔可人的你是如此蛇蝎心肠!”

夜殇俊冷的脸上满是嗜血的阴鸷,即便凝翠身不能动,眼底还是露出了深深的恐惧。原來,原來夜殇想要问说的是凝雪的事,而她却自以为是王妃的事。

利剑出鞘的声音在房间响起,跪了一地的奴才沒有任何人敢抬头去看夜殇何时站起身抽出了床头挂着的宝剑。

“本王的命虽然暂时和你绑在一起,不能杀你,但本王却能废了你!”

说完,夜殇手中的剑变成了数道幻影,眨眼间,站立在那里的凝翠便倒在了血泊中,因为穴道被封无法开口,只能痛的闷哼了几下,摔倒的时候更是结结实实地发出咚的一声。

“关进地牢,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见她!置于如夫人么,呵~赐毒酒!”夜殇将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扔在地上,大跨步从凝翠身上越过走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下人们终于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一些经常被凝翠责罚的下人跪在地上更是暗暗窃喜。

白虎面无表情地解了凝翠的穴道,刚才还如花似玉的一个美人只是转瞬就变成了一个满脸血污的废人,沒有同情,更沒有幸灾乐祸。

看着这个被挑断手筋脚筋的女人,白虎的眼中只有可怜,可怜她的可恨之处!

一夜间,东宫便少了两位侧妃,最高兴的莫过于馨侧妃了,她日日恨夜夜咒的凝翠就那么突然消失了,任她宫里的人怎么打听,凝翠宫里的人只字不露,守口如瓶。

如夫人突然被夜殇赐了毒酒,倒是挺让她意外的,本來她对如夫人就沒有多大的怨念,觉得无论如夫人如何出招,太子爷也必然不会喜欢她。

偌大的东宫只剩下了馨侧妃一人,开心之余却无处分享这独霸东宫的喜悦,竟然动了到皇后宫里多走动,分享快乐的念头。

当然,这些事夜殇不会太过在意,出征前他还有好多事要要安排,即便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暂且压下。

三日后,秋风萧萧,寂静的校场上五十万大军整齐划一,上书斗大夜字的军旗迎风而舞。

一身戎装的夜殇身跨战马在队伍的最前面,剑眉倒竖,英姿勃发。少了一丝平日里的阴柔,多了些许霸气,让人望而生畏。

“南律小国屡次三番挑衅我夜冥王朝,今又集三十万大军布阵夜冥边境,我夜冥岂能被区区小国所欺?命,太子为平南大将军,望三军将士众擎易举,凯旋而归。朕今日特在此为三军将士出征擂战鼓送行!”

皇帝站在高台上接过旁边太监递來的鼓槌,走到旁边准备好的大鼓前准备擂鼓。刚才那一番鼓舞士气的话显然让他有些力不从心,自从湘妃娘娘过世后,皇帝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这次阵前鼓舞也是硬撑着才來的。

沉闷的鼓声传遍整个校场,震耳欲聋。

“杀!杀!杀!”

比鼓声更加振奋人心的是五十万大军的齐声呐喊,在夜殇的带领下,整个大军有序地走出了校场,整齐的步伐让人不由的就挺直了胸膛。

与此同时,钱沫沫那边早已等候在城外的十里坡。

三日來,夜殇忙着出征的事,而钱沫沫却忙着设计二王爷,得知皇帝身体一直微恙,她怕夜殇离开京都到边关打仗会成为二王爷趁机作乱的机会。

好在五王爷作为副将跟着夜殇一起出战边关,不然五王爷若和二王爷再次联手,恐怕夜殇这些年部下的势力就真的要岌岌可危了。

暗中派人混进二王府,又偷偷给二王爷下了软骨散,钱沫沫这才稍作放心地跟在夜殇大军后面离开了京都。

这一趟京都之行,跟着一起來的秋忆最是郁闷,明明做好了常住的准备,却住了不到五天的时间又急急地咬赶回凤池城,而且还是一路跟在大军后方。

一路上,钱沫沫一直都是遥遥地跟在夜殇大军的后方,而夜殇也无暇去理会她。经过那一晚,他想了很多,也隐约间知道了她是谁,只是现在的他却沒有那个时间去寻找那段模糊的记忆。

一路无话,夜殇率领的夜冥军队在半个月后抵达水杉郡,而钱沫沫等人却在凤池城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本以为钱沫沫可能就这样在凤池城等候水杉郡那边的战况,可钱沫沫还是在回到凤池城的当天晚上带着玄武两人偷偷地赶往了水杉郡。

一路前往水杉郡,即便是夜里,宽阔的官道上依旧行人不断,离水杉郡越近,人就越多,全是连夜逃离水杉郡的平民百姓。

刀枪无眼,一旦开战,作为距离战场最近的水杉郡很容易就会收到牵连,城门着火,殃及池鱼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从未见识过冷兵器时代万人开战的钱沫沫说不激动那纯属骗人,可兴奋的同时却又满是担心,担心那个让她无法忘记的无法不爱的男人出事。

夜殇并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到达地方后立即开战,而是让大军休养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南律国每天都有人频频前來骂阵,全都被夜殇无视。

下面的士兵却因为南律的频频叫阵而窝了一肚子火,恨不得冲过去将南律的士兵生吞活剥。

钱沫沫和玄武就藏身在两军交战之地的山坡上,这里山壁陡峭,下面的人根本沒有人想到会有人出现在此处。

若非玄武早些时候因为收集情报对这一带熟悉,恐怕也难以找到这么一个能纵观整个战场的好地方。

“玄武,你说今日夜殇会不会迎战?”

钱沫沫头发略微有些凌乱趴在长满灌木的山崖上看着下方。

“差不多!夜冥士兵一路赶來都已经接近精疲力尽,这个时候的确需要休息,而且也是一种调整士气的手段,那些士兵连续几日忍着被人臭骂的憋气,等到开战之时,所泄之气堪比洪水!”

钱沫沫赞同地点点头,眼前一亮,突然道:“是夜殇!”

坐在一边的玄武一听也趴了过去,果然,一身戎装的夜殇手中银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摄人胆魄。

紧随其后的骑兵与步兵列阵而行,压抑了三日的士兵人人都犹如放出牢笼的猛兽,眼神中闪放出嗜血的光芒。

两军对峙阵前,夜殇手中的银枪一动,怒指前方。

“区区南律也敢与夜冥为敌,尔等找死!”(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五十九章 阵局之谜

狼烟起,萧萧杀喊声震耳欲聋,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颤动。..

趴在山崖上的钱沫沫已经找不出更适合词语來形容她现在看到的,两方对阵,刀光剑影,十多万人的冲杀在一起,血随刀光而过。

钱沫沫的目光随着战场上那一抹银色的身影來回移动,整颗心都揪成一团,生怕夜殇一个不小心被敌军给伤到。

“主子,你不用这么紧张的,以太子的身手这些人还不足为惧。”

“嗯!”

钱沫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战场上,应了一声,紧锁的双眉依旧未见一丝松懈,显然玄武的劝导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山崖下两军对垒,南律国和夜殇率领的夜冥大军一交手便一路溃败退去,夜殇这边的先锋部队乘胜追击,只将南律国追的丢盔卸甲如丧家之犬。

南律大势已去,夜冥首战告捷。

可是钱沫沫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南律若是如此不堪一击,又怎会有胆量和夜冥开战?

想必是钱沫沫的疑问夜殇也想到了,战场上的夜殇下令先锋部队回防。就在这时,先锋部队的人在原地转起了圈子,南律的士兵也不再逃跑,一个回马枪杀了回來。

夜冥的先锋立即便如砧板上的肉一般,被杀回來的南律的肆意宰割,看着身边的人躺下,那些还有战斗力的夜冥先锋士兵却犹如看不到南律士兵一样被无情的刀刃砍在身上。

“玄武,这是怎么回事?”钱沫沫有些吃惊地望向玄武。

玄武也沒有见过这样的事,皱着眉摇了摇头,紧紧盯着战场上的一息一变。前面的先锋士兵就好像被什么圈在了一个无形的圆里,到处乱转。

而后援的士兵却止步在和先锋部队仅一米的地方不再向前,甚至还有士兵站在那里用手中的兵器冲那什么都沒有的空气挥舞。

趴在山崖上的钱沫沫是俯视的视角鸟瞰整个战场,视野要比下面那些士兵宽广很多。明明什么都沒有,那些人还会这个样子。

钱沫沫突然身子一震瞳孔缩小,脑中闪过的灵光让她似乎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只不过以前都是看电视剧或者才会有的东西,现在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眼睁睁看着那些先锋部队的人陆续倒下,已经剩下不到五十人,钱沫沫有些痛苦地一咬牙,略有些发白的唇溢出一丝红。

“玄武,你在这里说话夜殇能不能听到?”她记得他们有时候和她说话,别人都听不到的,好像叫什么密音入耳吧。

目前的情况已经转势,夜冥再这么耗下去,只会折损更多将士。两害权权取其轻,在沒弄明白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能轻易地冲进阵中救人,那样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将救援的人也折损在里面。

玄武有些不解地犹豫了一下,道:“这么远的距离还沒有试过,不知道太子爷能否听到。”

“先不管了,且试一试吧!”

钱沫沫看着那些依旧在对着空气挥舞兵器的士兵,心急如焚。眼看着阵法中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恐怕阵法中的士兵一旦全都倒下,接下來这些救援的士兵就会被放进阵法中,步了前面那些人的后尘。

不等玄武点头答应,钱沫沫便急急说道:“告诉夜殇,撤退所有士兵,前面失踪的士兵已经全部阵亡在南律的阵法之中,现下不宜再打下去了。”

玄武点点头,盘腿坐起运功,以前从來沒有这么远用过密音入耳,玄武这一次整个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钱沫沫看看玄武变得的有些发青的脸色,又回头看看那边战中的夜殇,在心中一遍遍祈祷着夜殇可以听到。

好在老天真的是听到了她了的祈祷,战场中的夜殇抬头向他们所在这边的山崖看來。随即身边的士兵挥舞着信号旗,命令整个夜冥军队全部撤退。

看到夜殇这边的士兵撤退,钱沫沫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想到之前看到那些有关阵法的或电视剧之类的,钱沫沫将视线紧紧盯在了那些南律国的士兵身上。

“你沒事吧?”

盯着战场的钱沫沫感觉到玄武一动,立马出口询问。

玄武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有些气息不稳地慢慢道:“无碍,太子已经撤兵,主子还是回來休息一下吧!”

“等一会,那些阵法不会认人,我要看看南律的士兵是怎么进去打扫战场的,他们应该不会放任尸体就那么堆着。”

说到尸体的时候,钱沫沫的顿了顿,无奈地叹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居然能这么轻易地说出一个人的生死了,即便刚才那样十多万人互相厮杀的场面她竟也能不眨眼地看着。

是她变的残忍了么?明明还有几十个人沒有倒下,她却让玄武告诉夜殇那里面的人已经全部阵亡。若她在那阵法之中,可能会到最后一秒都还在期望着外面有人进來救他们吧。

钱沫沫慢慢攥紧了自己的手,锋利的指甲刺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木木的,有一种酸胀的感觉,就像她此时的心情。

“主子,你休息一下吧,我來看着。”玄武调戏了一会子,重新趴过去,想要替换钱沫沫。

钱沫沫摇摇头,视线依旧停留在南律国那个阵法的区域,道:“沒关系,这也算是休息了。只是看着那边也不是太累,对于阵法我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跷,还是看着点好。”

玄武见劝不动钱沫沫只好作罢,走到旁边准备替她弄些吃的。

因为两军交战,他们所在的这个的山崖虽说距离主战场有一段距离,但是玄武和钱沫沫还是不敢生火,害怕起火的青烟引起注意。

好在这里的山势比较陡峭,对着南律国的那一面更是犹如刀削,而夜冥的这一边若想上來也得是身手好的人才行,就安全上來说还是比较放心的。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來,山下的两方军营都已经燃气篝火。來回走动的人影也开始模糊起來,就在钱沫沫以为南律真的就要那么任由尸体横陈在那里的时候,一队模糊的人影开始在阵法的周围晃动。

“玄武,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钱沫沫揉揉自己的眼睛压低声音,一会睁大眼睛一会又微微眯起來调整自己的视觉反应。

一般正在为晚上休息搭建草棚的玄武听钱沫沫这么一说,扔掉自己手中的东西趴了过去。

相比钱沫沫的眼力,多年习武的玄武明显好比她好上很多,阵法那边的人影玄武能看的一清二楚。

“沒错!是南律的人。”玄武点点头继续观察着。

钱沫沫虽然是看不清楚也努力地调整视角观察着,玄武这个时候突然咦了一声,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解的举动。

“嗯?”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钱沫沫因为看的不是太清楚,只好询问玄武。

玄武点点头,盯着南律阵法那边回道:“那些人走动的轨迹很怪,好像在避讳着什么。”

钱沫沫整个人一震,赶紧说道:“玄武,记住他们走动的路线还有他们的步数。”

玄武点点头,表示明白。

一炷香过后,钱沫沫他们除了知道南律的士兵进出阵法的方法意外,并无再多的情报。不过这也就够了,只要知道了如何进出南律阵法,还愁不能破阵么?

想当然的钱沫沫却不知道她还是将这阵法看的太简单了,若真是这么简单南律又岂敢如此大胆的挑衅夜冥开战。

两人又看了一阵子见沒什么动静之后就准备退回去,钱沫沫却因为怕了一个下午胳膊腿全都麻了,大脑明明发出了行动的指令,麻木的四肢却纹丝不动。

“玄武,我身子麻了。”无奈,钱沫沫只好求救。

已经退回到安全地带的玄武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來钱沫沫说的什么,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道:“属下逾越了。”

钱沫沫不在意地点点头,这些年玄武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要一靠近她总是先告罪,让他改也改不掉。

玄武刚要动,对面的树丛里突然传來沙沙的声音。玄武脸色一变,示意钱沫沫不要说话,腰间的软剑被他唰地一下抽了出來。

“是本王!”

熟悉的声音传來,玄武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黑色的树影里一身银色软甲的夜殇带着青龙白虎走了出來,依旧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钱沫沫惊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这个时间身为主帅的他不是应该在营帐和手下的将领商议阵法的事么?怎么会有时间带着青龙和白虎來到这里呢?

“这是怎么了?有胆子到这种地方來,看到本王反而吓的不知道起身问安了?”夜殇看着趴在悬崖边上长大嘴巴的钱沫沫皱了皱眉。走到玄武整理的草垫出,随意地坐了下去。

“不是我不想给太子爷请安,而是动不了了。”钱沫沫苦着一张脸在心里咒骂夜殇,心道,你丫的过來趴一个下午恐怕只会比她样子更糗。(冷王悍后../9/9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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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战事胶着

“主子一个下午都趴在那里盯着南律国,所以身子有些麻木。。。”玄武在一旁解释。

夜殇眉头一皱,高高竖起的黑发一甩,起身大跨步走到钱沫沫身边,懒腰将钱沫沫从地上抱了起來,放进自己的怀里坐到刚才的位子上,为钱沫沫揉捏着四肢。

“南律就在那里,又不会跑!”夜殇有些心疼,自从凝翠将所有的事都招了以后,他对钱沫沫的感情越发不能自抑。

几次在白虎那里试探之后,他也更加认为子陌就是他淡忘的王妃,这个当初被凝翠设计休离的王妃。

被夜殇如此大刺刺地抱在怀里按摩四肢,旁边还有三个不买票的观众,钱沫沫就算脸皮再厚也免不了脸红。

脸色绯红的她低着头,已经稍稍恢复知觉的小手扯着夜殇的衣襟低低道:“太子还是放我下來吧!我~我自己來!”

“你在害羞么?哈哈~~~放心,本王在这里还不至于以身触犯军纪!”夜殇爽朗的笑声回荡在钱沫沫耳边。

可能是在军营的原因吧,钱沫沫觉得夜殇來到这所有条件都不如京都的边关后反而沒了之前的阴郁,整个人变得更加豪放不羁,睿智而谈笑自若,威风凛凛的霸气让人心生敬畏。

“烦请太子自重!”钱沫沫说着违心的话。

夜殇笑的更加狂傲,手下却不停,力道适中地为钱沫沫揉捏着。钱沫沫见说不停他也就不再多言,安心享受着他的服务,权当一会告诉他破解阵法的回报了。

“你今天下午在这里监视了一个下午,可有何收获?”

钱沫沫得意地一挑眉,斜睨了夜殇一眼。哼!沉不住气了吧,还是得问她了吧。

“若是我说沒有收获呢?太子爷这是不是要收银子呢?”钱沫沫说着撇了一眼夜殇为自己按摩的手。

夜殇虽然被今天的首战失利弄的焦头烂额,却在看到她的时候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浅笑着,似真似假地到:“若是沒有收获的话,你只需在夜冥凯旋之时嫁本王为妃即可,置于银子么,本王还不缺。”

钱沫沫心中一悸,要说对这句话沒有感觉那纯属骗人,酸酸的感觉袭上她的喉头,沉了沉心神,钱沫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失落地冲那边的白虎望去。。

做贼心虚的白虎因为将钱沫沫所有的事都已经向夜殇招供,自然是看到钱沫沫看过來有些不自然地傻笑起來。

钱沫沫一见他傻笑便明白了,心中酸涩更重,想对白虎说的话硬生生噎了下去,转眸望向玄武道:“还愣着做什么,你再不将刚才看到的事说出來,你家主子就要被人抢婚了!”

呆立在旁边的玄武这才把刚才的是说了一遍,夜殇和青龙白虎三人听了全都皱起了眉头,久久沒有说话。

“怎么?太子爷既然已经得知了其中蹊跷还不准备放子陌离开么?”钱沫沫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差不多找回直觉了,撑起身子想要离开夜殇的怀抱。

她这一动,夜殇才如梦初醒,扶着钱沫沫坐到了他的旁边。

“你就那般恨我?”夜殇忍不住问。

钱沫沫一愣,随即抚着自己的心口道:“是这里的洞让我无法原谅你!”

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彼此的身份,她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反正不管那封休书是真是假,当年他是认可了的。

也就是说她现在并不是他的妃,就算他知道了她是谁,依旧沒有权利控制她的自由。这样也好,省得大家都为扮演这场戏而累,她也可以轻松许多了。

“太子爷,不,平南大将军,这是边关,子陌这次來只不过觉得国之有难,匹夫有责,想尽自己一份力量而已,若是让大将军困扰了,子陌明日就回凤池。”

静谧的山崖上久久沒有人说话,钱沫沫心中经年累月的怨怼再也忍不住地就发泄了出來。

“呵呵...是本王糊涂了,多谢子陌公子的解惑,还请公子不要见怪。明日本王会派人再探敌阵,若子陌不嫌弃,可下山到军营休息,也免得山风夜凉。”夜殇的明眸隐入黑暗,客套的疏离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钱沫沫更是被他如刀的疏离伤的心口发痛,明明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却在夜殇真的这么做的时候还是不能避免的觉得难受。

“既然大将军明日还要攻阵,子陌就不去叨扰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凤池城了。”

原來拒绝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难,钱沫沫说完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自认为无所谓地放松下來。

夜殇在黑暗中晶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钱沫沫,许久,山风吹來的时候钱沫沫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夜殇哀叹一声,他还是败了,就算赢了所有人,他知道他还是败给了眼前这个小女人。

“玄武,你既然选择了跟着她,就照顾好她!青龙白虎,我们走!”

夜殇别有深意地看了玄武一眼,玄武这才明白刚才的怪异,原來太子爷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玄武点点头沒有回答夜殇,反而有些担心地看向钱沫沫,怪不得刚才的陌主子说话句句带刺。

夜色中夜殇和青龙白虎他们的身影很快就隐入下山的树林之中,钱沫沫僵直的后背也终于一松向后一仰摔进玄武准备的还算松软的草甸中。

“主子,你又何苦折磨自己,这里不能燃火驱寒,你应该到军营里借宿一宿的。”玄武坐在钱沫沫的对面,犹豫好久还是说了出來。

“到军营里做什么?那里哪有这里自由,再说了,今天首战不理我们跟着夜殇他们回去军中将士会怎么想?我想过了,南律的阵法估计不日就破,我们也沒必要留在这里了。”

钱沫沫歪头看了一眼玄武,又重新将视线回到繁星点点的夜空,继续道:“你就安心好了,我这寒症师父已经治的七七八八,只是一晚而已,无碍的。”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山林中独有的草木香气让她很安心,也许这次回去她就可以摘下自己的面具了吧。

抬手摸摸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竟然还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难怪有人说面具戴久了就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了,很难再摘下來。

东想西想中,钱沫沫刚有一点睡意,就被再次造访的白虎惊醒了。

白虎手里拿着厚厚的毯子还有一些食物和水又回來了,见吵醒了她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钱沫沫拍拍自己的额头,闷闷地说道:“不用太在意,反正他迟早都要知道,只不过时间问題而已。”

白虎听钱沫沫这么一说也就放心很多,一直以來他都默契地替钱沫沫和玄武保密身份,可是,他又不想太子爷烦恼,才自作主张地将事实都说了出來。

得到钱沫沫的原谅,白虎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塞到了玄武手里,找了地方坐下來休息。这一天他也是累的够呛。

在夜殇是太子的身份时他们不过是暗卫,这份差事要轻松许多。而当夜殇是平南大将军的时候他们由暗卫变成了副将,军营不养闲人,身为副官的白虎他们繁忙程度可想而知。

随口吃了一点东西,钱沫沫裹着白虎送來的毯子开始泛起了迷糊,听着白虎和玄武讨论南律阵法之事,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时候,天空已经微微泛亮,白虎和玄武两人靠在一边的山岩上闭着眼睛休息,钱沫沫刚一动,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简单收拾了一下,钱沫沫和玄武便留下白虎下山打道回凤池城。

今日夜殇会再派兵攻打南律,白虎因为要观察南律阵法,以防万一而留在了山崖上。

钱沫沫虽然觉得阵法可能沒有那么容易攻破,但是知道了其中行走的路线应该也不会有多大问題,便沒有再说许多。

毕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可怜的应该是那些受伤沒有死去而得不到医治的士兵。

这也是钱沫沫急着回凤池城的原因,她或许在阵前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以她现在的财力送些药材过去还是可以的。

回到凤池城后钱沫沫不能避免地再次被众人讨伐,别人不说,单单是秋忆的眼泪都快够她泡澡了。接下來的日子别说出门就算是上厕所秋忆也是寸步不离,更是将自己的铺盖搬到了钱沫沫的卧房,在她卧房的睡塌上住下了。

即便钱沫沫再怎么保证秋忆也都视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地跟着她,说的重了就哭,说的轻根本就当沒听到。

好在忙碌着准备药草送往边关的钱沫沫很多时候都沒有空闲的时间來应付秋忆,被秋忆跟了几天也就慢慢习惯了,反而有种回到了以前在九王府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的感觉。

战事并未像她离开水杉郡时那样想的简单,夜殇几次三番派兵攻阵都沒有什么收获,一开始的确攻进去几次,小得胜利,但之后南律似乎改动了阵法,攻进去的人无一生还。

再加上南律开始声东击西地偷袭水杉郡其他的边境,夜殇一时间焦头烂额,毫无战绩士气低落。不过好在当初边关布防图被调换了,其他几个被攻击的地方倒是损失不大。

饶是如此,屡屡沒有捷报回传京都的夜殇,频频被皇帝责骂。(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六十一章 雪上加霜

战事胶着,本來以为可以速战速决的两国之战变成了拉锯战,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夜殇的大军依旧沒有攻下南律的阵法。..

钱沫沫这边几次着急想要再到水杉郡去看看,都被秋忆和黄珏给拦了下來。倒是千妖那边帮了不少忙,熟识江湖人士的他找了一些会些阵法的朋友前去帮忙,这才减少了夜冥的一些上网。

“天越來越冷了,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一旦入冬,恐怕........”

钱沫沫站在院中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跟在身后的秋忆为她披上一件披风,安慰道:“主子就莫要多想了,千楼主送过去的那些人应该可以帮到太子爷的。”

“但愿如此吧!”

钱沫沫叹口气,转身准备去城里找黄珏,近來水杉郡那边受伤的士兵越來越多,她得让黄珏帮忙找一批大夫送过去。

还有就是从昨日开始她脖颈处那个沉睡已久的六角胎记,竟然开始一阵阵地灼痛起來,她要借这个机会一起到水杉郡去看一看,这胎记可是她和他唯一的联系。

准备好出门的钱沫沫和秋忆刚出山庄大门就碰到一个慌慌张张的陌家子弟一路连滚带爬地跑了过來,钱沫沫披在身上的披风突然就脱落了。

跟在身后的秋忆赶忙捡了起來,一看才知道是系着的带子断了。刚要说回去替她再换一件披风过來,那个陌家子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钱沫沫身前。

“主子,太...太子爷...重伤昏迷!”

话音刚落,钱沫沫一下就摔坐在了台阶上。

夜殇受伤了?他受伤昏迷?他怎么可能会受伤的?

“到底怎么回事?太子爷怎么会重伤昏迷的?”好在跟着的秋忆还算冷静,扶着钱沫沫厉声询问那位陌家子弟。

那陌家子弟也在这空隙喘了口气,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钱沫沫的表情,快速地回道:“夜冥大军屡次攻阵不破,皇帝下旨七日内必须大破南律阵法,太子爷一怒之下就亲自率兵攻击敌阵了。”

“那现在太子爷到底怎么样了?”秋忆扶着脸色发青的钱沫沫,声音也开始发抖。

任何人都很难想象那个冷情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事在必成的样子,很少有人能伤到他,更别说重伤昏迷了。

“探子來报说,军医已经为太子爷处理过伤口,不过,传來消息的时候太子爷还是昏迷不醒,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你倒是说啊!”

陌家子弟吞吞吐吐地急的秋忆直跺脚,她看看坐在地上嘴唇都开始发紫的钱沫沫,心急如焚。..

钱沫沫的心疾可是黄老前辈曾经暗地里特意嘱咐过他们的,万一主子要是突然倒下,恐怕太子爷那边就真的要出事了。

“好像南律的兵器上有毒!因此太子爷才会昏迷不醒。”

“我要去水杉郡!”

钱沫沫突然站起來,身子一晃,秋忆赶忙再次扶她,被她一把推开,眼神沒有聚焦的她直直地就向山下跑去。

“还愣着做什么!快拦着主子,这么下去会出事的!”

秋忆稍不留意,被她扶着手臂的钱沫沫突然就挣脱她的手向山下跑去,抱着披风的秋忆赶忙就追了过去,跑出去两步她才发现那个陌家子弟还愣在那里,沒好气地瞪了那陌家子弟一眼又跟着追了过去。

那陌家子弟被秋忆一骂也醒过神來,连忙说了两句抱歉,跟着追了过去。

沒有功夫的钱沫沫终究是跑不远,那位陌家子弟沒费什么力就在半山腰上拦住了钱沫沫,随后而來的秋忆上气不接下气。

“主子,就算你再着急也不能就这么过去,我们先回山庄从长计议好不好?说不定现在太子爷都已经醒过來了。”

秋忆扶着自己的膝盖憋足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说完,小脸憋的通红呼呼地弯着腰在那里喘粗气。

一路跑下來被陌家子弟拦住的钱沫沫沒有吵沒有闹,刚才被陌家子弟拦住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这样的确是太过冲动,就算到了那里看到夜殇,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点点头,钱沫沫沒有多说什么,转身率先向山庄走去。

秋忆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放下心來。

“去找玄武回來,另外,找师父回山庄。”钱沫沫头也不回地吩咐。

那个陌家子弟碍于怕钱沫沫再次冲动地跑下山,有些犹豫地看向秋忆,看到秋忆点头,这才飞身下山去寻找玄武和黄珏。

“主子,你也不要太着急了,玄武大哥肯定很快就会回來的。”

秋忆跟在钱沫沫的身后安慰,同时也暗暗郁闷事情如此不巧,偏偏在昨天玄武大哥下山去城里办事今日未归传來这样的消息。

“嗯!抱歉,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钱沫沫应了一声,不想秋忆再为她过多的担心。

回到山庄后,钱沫沫让秋忆帮自己整理好东西,她现在非常冷静,就等着玄武回來后出发前往水杉郡。

一盏茶,一炷香,就在钱沫沫失去耐心的时候玄武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栖云山庄,并且带回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

“玄武,你已经知道具体情况了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师父回來自然有人告诉他具体的事情。”钱沫沫迫不及待地起身就准备出发。

“主子,我们还不能走!”玄武摇摇头,拉住钱沫沫的胳膊。

钱沫沫有些不解地看向玄武,看着玄武拉住自己的手,她猛地抬头笑了。

“玄武,不要闹了好么?现在夜殇还躺在军营里昏迷不醒,我们需要马上赶过去,那里还有那个该死的五王爷在,我们不去,我怕夜殇会有危险,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可以不去!但这个时候不要拦着我好么?”

钱沫沫轻蔑的惨笑犹如利剑,深深刺入玄武的身体。玄武身子微微晃了下,望向钱沫沫的眼眸微微一紧,垂下了眼帘。

“请主子冷静,并非属下有意阻拦,刚才探子來报,夜冥大军的补寄由二王爷押送,二王爷却停足在距离风池城三十里处已有两日,而且,而且太子爷那边会打败仗一半原因是因为粮草不足,将士们已经饿了近四五天,士气低下所致。”

耐着性子听玄武说完,钱沫沫才发现自己误会了玄武,愧疚之情在她心中升起,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一直以來玄武都默默地守候在她的身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她回头,他就一定在,这一次她是怎么了?怎么那么无知地就去伤害他呢。

越想越觉得愧疚的钱沫沫还是喃喃地开口:“对...对不起!是...是我误会你了!”

玄武翘起的唇角有些勉强,张了张嘴终还是什么都沒有说出來,答案,他的心中早就有,又何苦翻出來重新再读一遍呢?

“二王爷!又是二王爷!夜殇那边就沒有派人到二王爷那边催促么?这么下去夜冥的几十万大军可就不战而败了。!”钱沫沫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二王爷身上。

玄武摇摇头,向后退了一步,和钱沫沫调整好距离,才道:“太子爷那边已经派了三拨人前去催促,俱已被杀!”

“哼~二王爷这次是想要彻底让夜殇不能翻身么?呵呵~~~我怎会让他得逞,既然他身负押送粮草之职反倒故意刁难,咱们不用他的粮草也罢!”

钱沫沫冷笑,袖中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她早就料想到如果打起仗來必然会出此类的问題,不然也不会让柴家大哥赶制兵器盔甲,也不会早就在凤池城悄悄屯下粮食。

今日是夜殇在边关遇难,若是他人,她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二王爷,她钱沫沫这次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玄武,召集陌家军,将柴大哥那边送來的盔甲兵器分发下去,带上我们屯起的粮草和药材,我们即刻启程前往水杉郡!至于,二王爷那边,是时候收网了!”

冷下來的钱沫沫头脑也清晰起來,脖颈处的纹身早就已经肉眼可辨,一阵阵的灼痛提醒着她不能慌乱。

三个时辰后,整装待发的陌家军在凤池城外严阵以待,钱沫沫也换上了黑色的劲装。跟在她身后的玄武也是一身软甲罩身,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和青龙他们汇合,四大副将又可以称霸沙场。

“主子,陌家军已蓄势待发,随时可是启程开拔。二王爷那边,千楼主自告奋勇带了千影楼的人前去里应外合。”玄武说道。

钱沫沫点点头,看着面前一张张年轻的小脸,清了清嗓子近乎破音地吼道:

“各位陌家子弟,国之有难,匹夫有责!今日南律犯我边疆,二王爷又为了一己私利粮草不行,前方的战士已经断粮多日,外忧内患,我陌家当以身报国,要知道,有国才有家,我陌家若不尽忠,水杉郡一破,下一个就是我们凤池城!今日,我子陌不强求所有子弟前往沙场,想要留下的自动离开,我子陌绝不强留!”

“誓死跟随主人!保卫边疆!誓死跟随主人!保卫边疆!”

钱沫沫刚才还有些忐忑的心情立即变的欣慰,眼前这些年轻的孩子多半是她从大街上捡回來的,本來只是想要他们有个温暖的家,现在又要让他们拿命前去拼搏,她心生不忍。(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六十二章 奇毒红云

“出发!”

一个词两个字,几乎用尽了钱沫沫身体中所有的气力,重新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让她又恢复了子陌的身份,那个属于钱沫沫的天真也一并隐藏。.

这一次她带领的这些陌家军是奔赴刀光剑影的战场,而不再只是替她在杀人不见血的商场收集各路情报。所以,她要收起自己的天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这些带出去的子弟,再带回來。

殊不知,这才是她最大的天真!战场如刀,怎么可能沒有人会死呢?

浩浩荡荡的陌家军在钱沫沫和玄武的带领下奔赴水杉郡,围观的百姓站立在两侧都是泪眼纵横,这几年,几乎凤池城的所有百姓都收过陌家的救济,那些实在无计生存的更是被收入陌家商号工作。

这些陌家子弟即便一个个多数都是孤儿,却更像是他们大家共同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孩子奔赴沙场,他们有怎会不伤心流泪。

钱沫沫带领的近万陌家军并沒有因为人多而拖慢速度,因着钱沫沫陌家财力的支持,沒人一匹快马,每个陌家军的士兵几乎全副精良装备,很多都是这个时代根本沒有的产物。

只是比平常单骑多花了不到半天时间,钱沫沫和玄武带领的万人陌家军就來到了水杉郡。

起初,夜冥大军还以为是二王爷的粮草供给到了,欢呼声一片,可是看到陌生的装备,陌生的旗幡,一个个又都垂头丧气,抱着几乎前胸贴后背的肚子,窝在帐篷边上等待锅里那从附近扒下的树皮煮烂。

钱沫沫等人刚进入军营的范围就被守军拦了下來,到底是玄武曾经在军营待过,上前和守军交涉一番这才免了不少麻烦。

被守军严阵以对的钱沫沫和万人陌家军,整齐地等在那里,这么多人却沒有一个人说话,也沒有一个人做多余的事情。

这样有着铁一般纪律的陌家军让守军看傻了眼,尤其是那些陌家军身上那些轻便的软甲更是让他们好奇,这样的杀气腾腾士气高涨的队伍,若说是夜冥的精锐部队,恐怕也不会有人不信吧!

不到片刻,那名去报信的守军就带着一位身着灰色衣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那男子衣袍褶皱,面容疲惫,一看就是多日沒有好好休息的样子。

“西蒙见过陌家主子!”灰衣男子走到钱沫沫的马前就是拱手一拜。

钱沫沫立即从马上跳了下來,扶起西蒙道:“西蒙大人多礼了!子陌惶恐!”

在西蒙的带领下,钱沫沫和玄武被带进了军营,而陌家军则就地在军营后方三百米开外扎营,带來的粮草也被分成了两分,一份由夜冥大军接手,一份由陌家军看管。..

如果被人暗算,也不至于功亏一篑,被人一窝端。

再说钱沫沫和玄武跟着西蒙一路來到夜殇的营帐,一进营帐就看到白虎在那里替夜殇换药,一道手掌长短几近溃烂的伤口出现在众人眼中,若非是现在天气已经转冷,恐怕早就化脓了。

一路走來都抚着心口紧咬嘴唇的钱沫沫,看到夜殇的伤口,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脖子上的六角图腾也是灼热一片。

“主子,你沒事吧!要不你先出去?”玄武有些担心地看着钱沫沫。

一旁的西蒙见状也抱歉道:“是下官欠思量了,陌家主子沒事吧?是否可以移步跟下官到别的营帐去?”

钱沫沫摇了摇头示意沒事,咬牙赶走脑中的眩晕感,一步步如踩在荆棘上一般忍受着夜殇身上通过图腾传來的痛楚,只不到两步便已满头冷汗。

“主子......”

玄武刚开口,便被钱沫沫挥挥手打断了。

“我沒事,好歹我也跟师父学了一阵子的医术,我想亲自确认他的伤情!”

一直都在清创的白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银镊子,擦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扭头看了看钱沫沫又望向玄武,道:

“南律的兵器上有毒,所以将军的伤口总是不愈合,溃烂也在一点点扩散。”说到这里,白虎叹口气,别有深意地又撇了钱沫沫一眼,继续道:“将军高烧不退,恐怕再这么下去,会...会有危险!”

“白虎!”

白虎话音刚落,就被西蒙怒喝一声,一直给人清淡如风的西蒙脸上露出不容忽视的怒气。

“沒事的,反正这帐中又沒有其他人,将军再这么昏迷下去,那道七日不破敌阵的圣旨可是不会留情,到时候恐怕将军不仅仅是要被冠上欺君之罪的名头,恐怕连太子之位都......”

“不要说了!”

这一次打断白虎的不是别人,正是钱沫沫。她扶着睡塌的一边,勉力让自己站稳。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夜殇是平南大将军,更是夜冥的太子!”

看着夜殇紧皱的睡颜,钱沫沫知道他现在有多痛,因为她的身体正一丝一毫地体会着。

用力地闭了闭眼,钱沫沫又用了三分力咬咬下唇,让自己的意识更清醒些。仔细地看着夜殇的伤口,本该泛起鲜红的伤口因为中毒的原因一片乌黑。

“白虎,可知道南律用的是什么毒?难道你也解不了么?”

钱沫沫抬头看看站在旁边的白虎,示意另一边的玄武过來。如果白虎都无法的话,那么还有玄武,玄武这个闷毒瓶子总该有些办法的吧。

“南律国的毒药并非什么稀奇毒药,否则也不会大规模使用,属下已经替将军解毒,可是见效甚微。”

白虎有些不甘,却又不得不承认玄武比他更有解毒的能力,侧身将位子让给了玄武。

玄武低头仔细地检查着夜殇的伤口,一帮的钱沫沫也紧张地跟着一起查看,只可惜她习医时日尚欠,只能看得出是中毒,并无解毒之法。

“白虎,你确定这是南律兵器上的所涂之毒?”

说着,玄武轻轻将夜殇身上盖着的薄褥掀开,在他的胸前伤口的周围刺入数枚银针,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伤口周围施针的地方浮现出一片片犹如红云的痕迹。

玄武身子一晃,咚地一下就坐到了睡塌旁的矮凳上!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妖艳的红云声音颤抖地说道:“红...红云!”

“你说什么?不可能!怎么会是红云,南律贼子怎么会弄到这种毒药!”

白虎一把拉开坐在矮凳上的玄武,只将玄武一下拉坐到了地上。一旁的西蒙更是身形一晃将身后用來洗涤纱布的水盆撞翻,厚重的黄铜水盆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红云...怎么会是红云!那东西不是不存在的传说么?夜殇怎么会中了这种奇毒?!”

钱沫沫终于支撑不住,一下瘫软地跪坐夜殇睡塌的床头,手指发颤地想要去抚摸夜殇苍白又带着不正常病态的红晕脸颊。

红云,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美丽,但凡是中了红云之毒的浑身上下只要被外力轻轻一碰就会出现一片妖艳的红色云朵,其中毒者只需昏迷七日便会在高热中被蒸发干内脏的水分死去。

相传是为了处死偷情的妃子才会用剧毒,但是从來也沒有人真的见过这种药到底是什么样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解!

这种传说中的奇毒一般都是被人当做故事说给习医制毒的人,要不然刚学习黄岐之术的沒几天的钱沫沫也不会知道。

“我听说这次的粮草是陌主子送來的?陌主子真是雪中送炭啊!将士们终于可以吃一顿饱饭了!五王爷也说要过來谢谢陌主子呢!”

青龙一掀帐帘,准备将身后跟着來的五王爷让进來,看到帐中众人有些不妙的表情猛的松手将帐帘给放了下去,被放下去的帐帘正好打在五王爷的脸上,什么都沒有被他看到。

与此同时,已经先一步恢复冷静的西蒙侧跨一步将夜殇和情绪失控的钱沫沫挡在身后,见青龙成功阻止了五王爷,赶忙迎了过去。

“五王爷,陌家主子带來了新的药草,太子爷正在换药,五王爷看,是不是稍等一下早过來呢?青龙,你去帮白虎一下,莫要总是让客人动手!”

西蒙的声音越來越远,应该是带着五王爷走远了。

说來也怪,在京都曾经你來我往互相暗中算计对方谋夺太子位和更多利益的夜殇和五王爷來到这边关战场反倒更像是一对亲兄弟了,五王爷对夜殇在战场上做出的命令,更是毫无疑问地绝对遵从。

被支回來的青龙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待西蒙陪着五王爷刚走远便吩咐自己身边的人看住大帐,不准任何人进來,一掀帐帘大跨步走了进去。

“刚才是怎么回事?”

青龙刚走进去就看到钱沫沫跪坐在夜殇的床头前一下下地抚摸着夜殇的脸颊,玄武摔坐在地上,白虎不敢相信地瞪着夜殇胸前的伤口。

“到底怎么了?你们谁能告诉我!玄武!怎么回事?!”青龙被这种不好的感觉弄的急躁起來,一把揪住玄武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來。

“到底怎么回事!”

被青龙冲着耳朵怒吼的玄武,终于回过神來,喃喃地说道:“太子爷中的毒是红云!”(冷王悍后../9/9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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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冤仇有主

青龙的手一松,玄武再次摔落到地上,青龙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床边的白虎,一拉白虎的手臂,咬牙问道:“他说的是真的么?”

白虎木讷地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声如蚊蚁。..若非青龙耳力过人,几乎都要听不到。

如被人当头一棒的青龙额头的青筋跳起,他一把揪起白虎的衣领低低地吼道:

“你不是说南律用的只是普通的毒药么?怎么会变成红云!其他受伤的士兵解毒后不是都好了么?太子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给我说!”

青龙身后的玄武,被青龙连吼再摔的基本已经恢复神智,听到青龙这么说立马爬起來就冲到放着白虎给夜殇清洗伤口用品的小桌前。

每一样用具还有药品他都检查的非常仔细,他刚才若沒有看错,这红云的剂量是被人一点点的从夜殇伤口之处累积到体内的,否者夜殇身上的红云早就被白虎发现了,也不必他施针才会出现。

睡塌旁的青龙和白虎也被玄武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纷纷转头看过來。就在这时,玄武突然双眸一亮,从手里拿着的银镊子里侧小心翼翼地用刀片刮下一片犹如金箔的银色薄片。

轻薄的质地,和银质镊子混为一体的颜色,再加上贴在镊子的里侧,若不是故意寻找肯定不会被发现。

“我想,这应该就是太子爷身中红云的原因了!”

玄武用那镊子将薄片夹了起來,白虎和青龙盯着那薄如蝉翼的东西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们怎么都沒想到问題出在自己人这边了吧。

联想到这两天南律国一反常态的不再叫阵,难道说他们对夜殇的病情是知道的?

跪坐在夜殇床头的钱沫沫突然站了起來,走进看着那传说中的奇毒,阴冷的眸子里浸满了怨恨,脖子上泛着紫色的六角图腾更为她凭添了一缕戾气。

“查!”

简短有力的一个字将青龙白虎还有玄武都拉回了现实,找到了让夜殇中毒的原因接下來他们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在这个时候通敌叛国。

“这件事我去办!”青龙僵直着身子脸色冒着寒气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玄武,立刻派人回凤池城,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师父找到,并且速速带來!”

想到出发前黄珏因为喝酒不知道藏在哪家酒巷,她又觉得有白虎和玄武两人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題,就沒有坚持找到黄珏的事,肠子都要悔青了。.

待到玄武离开后,钱沫沫回身亲自替夜殇将伤口处理好,又轻轻的盖上薄被,才转身望向白虎。

“白虎,当初那个姓皇又姓宦的奸细可曾有更多的消息?我也说不出來为什么,总觉得这次的事和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白虎摇摇头,视线总是不自觉地就瞄向一边睡塌上的夜殇,深深的自责让他恨不得一剑了结了自己,为什么他就沒有早点发现呢?为什么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都沒有发现呢!

“你不用自责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就算你能防得了这一次,还有下次呢?下下次呢?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压制住夜殇体内的毒素,等黄珏师父过來,师父也许能有办法。”

说到最后钱沫沫的声音也开始颤抖呜咽起來,她不敢再往下多想了,万一师父也沒有办法,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直以为自己对夜殇只有恨,即便是还爱,也只是午夜梦回的恋眷罢了。若真的要她回到夜殇的身边可能会被她无情的拒绝吧。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來他早已侵占了她整个灵魂,即便是赶走了心中的那个他,血与肉,灵与魂中他却依然在,如果沒有了他,她不知道是否连一场奢侈的梦都会消失不见了。

被钱沫沫一语道破的心思的白虎,更加自责起來。

“我如何不自责,或许我早点发现就不会让将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属下无能,是属下无能啊!”

堂堂七尺男儿如白虎,竟然呜咽着声音,一丝水气在他的眼底升起。他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是被青龙带着整天的暗中陪着夜殇身边的,若是说他们的关系是上下级,倒不如说是亲如手足更适合。

“白虎,你若真的觉得自责那就请你帮忙把该死的南律国夷为平地吧!”

钱沫沫的眼中喷射出嗜血的光芒,她从來沒有想过要将文明世界的杀人武器弄到这个架空的时代,因为她怕这个架空的夜冥王朝或许会在某一段时空又回到她熟知的历史中,现在却沒有担心这个必要了。

之前她让柴文打造铠甲兵器的时候还一直顾忌着,总是想尽办法将那些软甲和兵器改成古人最能接受的。

现在想想,身为这个时空的一粒沙粒,若为了以后不知道会怎样的事,而让自己最爱的人就这么悄然离去,将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所以,她要将南律夷为平地!

“只要打破南律阵法,属下定率兵擒了南律君主为夜冥祭旗!”白虎的眼中燃气熊熊战火,成功的被钱沫沫将自责化为动力。

“好!那你现在就下去让人准备弹弓,要大型的,能将东西射出最少三到五百米的。然后再准备大量的硝石,木炭,还有硫磺,我自有用处!”

既然南律的阵法破不了,那她就用炸的,她就不信在炸药的覆盖下那阵法还能安然无恙发挥作用,只要破阵,南律定败无疑!

“陌主子要这些有何用?这些好像都是炼制丹药的东西,旁门左道,估计不会有太大用处!”白虎以为钱沫沫要炼制丹药给夜殇解毒,立即有些不赞同。

气的钱沫沫几乎拍案而起,沒有心情和白虎解释,低声怒吼道:

“让你准备就准备,这些东西是要破阵用的,在等夜殇醒來之前,我们一定要将南律阵法攻破,不然,就算是夜殇有惊无险,恐怕也会像你说的那样,难逃责罚!”

白虎那里见过这样被暴戾之气笼罩的钱沫沫,稍一愣还是转身下去准备了。或许陌主子说的对,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对夜殇身中的红云之毒束手无策,但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必须要做些什么才是,最好的发泄地就是对面躲在阵法之后的南律敌军。

白虎离开帅帐后,钱沫沫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唇角溢了出來。抬手抹去唇角的红艳,钱沫沫的口中满是血腥味。

刚才她一直都在硬生生地挺着,这样近距离地和夜殇在一起,她沒有倒下完全是靠着那份愤怒。

胡乱地抹了抹唇角的血迹,钱沫沫用力地按着自己的胸口,忍着脖颈上的六角图腾的灼痛,近乎是一点点蹭到夜殇的睡塌前。

看着紧闭双眸的夜殇,她开始恍惚起來。

第一次看到夜殇的时候他也是就如现在这样静静地躺着,长长的睫毛将睿智而明厉的双眸隐藏在阴影之中,那个时候因为她的一个乌龙吻,他复活了。

这一次是不是还能如那般,只要她亲吻他,他就会从沉睡中醒來呢?

钱沫沫苦笑着低头吻上夜殇苍白却透着青色的唇,希望奇迹可以再次发生。可是这一次他却沒有醒,她唇边的血污反而弄脏了他的唇畔。

泪水止不住地留下眼眶,任她怎么擦都擦不完,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也低落在夜殇脸颊上,慢慢滑落。

她颤抖的手慢慢地伸向夜殇,将自己留在夜殇唇角的血污擦掉,她突然笑的灿烂。

“你放心,你一定会醒的,不会有事的,我既然是为了复活你才穿越而來,便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

一下又一下,钱沫沫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梳理着夜殇凌乱的发丝,近乎呓语地呢喃着。

“就算是你真的醒不來了,也还有我陪着你呢,你难道忘记了么?湘妃娘娘说过,我和你的命是系在一起的,一损俱损,所以你不要想逃离我,碧落黄泉,我定然会紧随其后。”

“不过啊!你下次可不要再被人下情蛊而忘记我了,这里,真的好痛呢!”

钱沫沫拉起夜殇的手覆盖在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上,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就滴落在夜殇的手臂上。

静静躺在床上的夜殇,紧闭的双眼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和钱沫沫低落在夜殇脸上的泪混为一体,泛着晶莹的光亮,分不清谁是谁的。

傍晚时分,青龙手里带着一个瘦小干枯的老头來到了夜殇所在营帐旁边空账,那里是平常夜殇和各位副将排兵布阵之地,从夜殇这边休息的帐子也可以直接过去。

钱沫沫到那里的时候,那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子已经衣着凌乱,满眼恐惧。显然青龙并沒有像平常那样斯文。

“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钱沫沫明知故问,走到那个老头的跟前蹲下,有意无意地撇了对方一样,顺手打掉老头衣服沾着的灰尘。

“下...下官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突然被青龙副将带了过來!.....敢敢问公子是...是谁?”(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六十四章 若有来世

咯咯~~~~~

清脆的笑声响起。几乎同一时间。钱沫沫猛地站起來。回身走回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你承认与否。别装糊涂。为什么带你过來。你自己应该知道吧。”

钱沫沫一挥手。让跪在地上的老头不用狡辩。第一次的。她有一种将一个人分尸裂骨的冲动。要不是身上通过感应传來的疼痛还在提醒着她。估计她早已失去理智直接扑过去撕了那个老头。

“下官只是一个小小军医。下官的妻儿老小都还在别人手里。下官是不得已为之啊。”

那老头终于还是忍受不了钱沫沫如眼镜蛇般的目光盯着。一下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地全招了。

哼~

又是这种戏码。她真的要压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拍拍自己的额头。钱沫沫再次因为这些被人用家人威胁而就范的人感到头疼。也为这烂透了。却又屡试不爽的招数无奈。

“所以呢。你就要用当朝太子的命去换你妻儿一家老小。你可知若太子在这个时候倒下。南律国很可能趁虚而入。到那时恐怕整个水杉郡。乃至更多的百姓都要遭殃。”

那个老头似乎被钱沫沫的话吓住了。一下僵直在那里不再磕头。半天才颤抖着声音道:“下官沒有想要害太子啊。第一时间更新那人只是告诉下官。这药只是延迟太子爷伤口的愈合。并不会要了太子爷的命啊。”

钱沫沫沒有感到任何吃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么轻易地被人利用。他又怎么会真的知道那药到底是什么。

挥挥手。她让青龙将那人带了下去。接下來的问題青龙应该很快就能问出來。她已经沒有精力再來管这些了。

压抑住喉头翻涌的腥味。钱沫沫坐在椅子上愣愣地发呆。静静地享受着那份痛楚。当年她伤心欲绝的时候。她的心呼呼地倒灌冷风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曾有过和她相同的感觉呢。

不让她有过多胡思乱想的时间。白虎带着准备好的一些硝石。硫磺还有木炭來到了帐中。钱沫沫本來想要自己配置好这一毁灭性的武器。却又怕自己弄到一般就会忍不住痛楚昏过去。

想來想去还是留下了白虎。现在距离圣旨上所言的七日已经剩下不到两天时间了。她要是再不抓紧时间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

在白虎的帮助下。钱沫沫根据曾在现代看到一个有关黑火药帖子的记忆。捣鼓了一个下午。终于比例配置成功。

“白虎这些东西。我不希望成为这个世界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只这一次。我希望以后都再也不要出现。”钱沫沫看着眼前记录着比例成分的信纸。拿了起來。

白虎明白钱沫沫的意思。毕竟钱沫沫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他是知道的。点点头。保证道:“白虎起誓。绝不泄露今日之事。”

钱沫沫轻轻一笑。手中的信纸放到烛火旁点燃。只是转瞬就变成了灰烬。

一夜未眠。钱沫沫守在夜殇的睡塌前一遍一遍地用目光描绘着他的轮廓。白虎则带人连夜制出百余枚黑火药的炸弹。

清晨在禀报了钱沫沫在军营的后方试发了一枚。那令脚下土地都为之颤抖的巨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第一时间更新就算是知道会爆炸的白虎也为之惊愕。

若是有此武器做攻城之用。恐怕半日就攻下一座城池并不是做梦。

钱沫沫对黑火药的威力虽沒见过。但是这种程度的爆炸以前在电视上沒少看到。所以也不是太过惊讶。见成功了。神情有些漠然地向白虎使了个眼色。默默离开了。

军营的帅帐中。西蒙正和五王爷还有四大暗卫这几个副将谈布兵进攻的路线。五王爷对那黑火药似乎也很是感兴趣。尤其是看到它的威力后更是一个劲地缠着白虎。

次日清晨。低沉的号角在军营前想起。西蒙坐阵。五王爷带着青龙白虎上阵。低沉的号角声刚刚变弱。便听到外面战鼓声愈加急促。

“前辈这边请。”

“我的乖徒儿子陌呢。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般着急。”

玄武和黄珏的声音在帐外想起。钱沫沫一愣。急忙起身去相迎。帐帘一掀。黄珏便走了进來。

“徒儿见过师父。”

“什么时候这么多虚礼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人火急火燎地招呼我。”

黄珏拉起钱沫沫。抬手在她额头上屈指弹了一下。钱沫沫也不躲闪。拉起黄珏的手就往夜殇那边带。

“师父。是太子爷。他...他中了红云。”说到最后钱沫沫的声音有些走音。掀开夜殇身上的被子。将他的衣襟解开露出狰狞的伤口。

黄珏一听红云。身子一震急忙上前去查看。仔细检查一遍。黄珏的脸上凝重起來。从袖口里掏出一根银针在夜殇的伤口上轻轻一刺。银针的针尖立即犹如被火烧了一般。红艳艳的。随后转为黑色。

“下毒的人抓住了。”黄珏拿着那枚银针细细地看着针尖上的毒液。

钱沫沫点点头。在一边说道:“师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有解。”

黄珏收起那枚银针目光转向钱沫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叹口气道:“只有三成把握。我不知道之前的人是用什么方法下的毒。红云的毒力似乎被减弱了不少。再加上发现的早还是有可救之法的。”

钱沫沫一听有办法可以救夜殇急忙一把拉住了黄珏的胳膊。紧张地看着黄珏。完全沒有在意黄珏口中那只有三成的可能性。

“师父。什么办法。”

钱沫沫话音刚落。外面便传來破阵的爆炸声。紧跟着他们脚下的土地传來剧烈的震感。随后便是连成一片的爆炸声。

黄珏从來沒有听过这种声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有些不解地看向钱沫沫。心说。什么时候大战还有这种动静了。

钱沫沫明白黄珏是外面的爆炸声疑惑。解释道:“是攻阵前的轰炸。今日夜冥将会大捷。师父。太子爷......”

“想救他只能是换血。将身体里的毒都逼到血液里。然后换血。能否成功就要看他有沒有那个命了。”黄珏打断钱沫沫的话。直接将救夜殇的法子说了出來。

“什么人的血都可以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玄武突然开口。钱沫沫也忐忑地看向黄珏。生怕听到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话。

黄珏被钱沫沫看的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妥协。闭上自己的眼睛抬手指向钱沫沫。玄武和钱沫沫都是一阵。玄武有些不敢相信。咄咄逼问。

“黄老前辈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人必须是女子么。”玄武不擅微笑的脸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黄珏虽然不想承认。还是用力地摇摇头重新又指了指钱沫沫。钱沫沫吃惊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释然。看來她來到夜冥的唯一用处就是救他。

“呵呵......你们不必这样。我的到來本就是为了他。”

这句话或许黄珏有些不懂。但是玄武却明白她是在说什么。她第一次出现在夜冥是复活已故的夜殇。而这一次。她又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夜殇的。

“那被换血的人会怎样。”

玄武对钱沫沫太了解了。只消她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已经决定。而但凡她决定的事是很少会改变主意。

黄珏抬眼看向玄武。眼睛里全是无奈的可惜。几次开口。一咬牙还是说了出來。

“必死无疑。”

玄武惊愕地愣在了那里。眼神中一片灰败。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钱沫沫清淡到几近透明的浅笑。

“为什么。为什么就偏偏是主子。”玄武有些崩溃地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喃喃低重复着一句话。

攻阵的爆炸声已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杀喊声和急促的战鼓声。看样子。破阵应该是成了。

钱沫沫刚这样想。账外突然传來一个士兵的声音。“军师命小的回报。南律阵法。已破。青龙副将已率领陌家军绕道后山与五王爷的十万大军对南律前后夹击。”

“知道了。下去吧。”钱沫沫对账外的士兵吩咐。转头看向黄珏。“师父。其实我应该早就知道的。只是我不想承认。因为认了那就代表我真的要离开了。”

钱沫沫自嘲地笑着。抬手摸向自己脖颈的那个六角图腾。必须是她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他们的命是绑在一起的吧。

湘妃娘娘曾经说过的话在她耳边响起。那个湘妃娘娘交给她的箱子估计现在也來不及再回去看了。

“师父。准备逼毒吧。我的存在就是他的存在。师父既然和夜殇的母妃是旧识。也应该知道我和他的命是绑在一起的。我很庆幸我和他之间有这么一层联系。起码。我是幸福的。”

她來。救他于黄泉路。她去。救他于鬼门关。

钱沫沫淡定地走到夜殇的睡榻前。不在乎身后黄珏和玄武的注视。弯腰在夜殇的唇上轻轻烙下一吻。恬淡地笑着。

捋了捋夜殇撒乱在枕上的发。在他耳边像说悄悄话一样道:

“殇。若有來世。请不要再住进我的心房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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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六十五章 流淌的血

“下毒的人抓住了。”黄珏拿着那枚银针细细地看着针尖上的毒液。

钱沫沫点点头。在一边说道:“师父。.....可有解。”

黄珏收起那枚银针目光转向钱沫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叹口气道:“只有三成把握。我不知道之前的人是用什么方法下的毒。红云的毒力似乎被减弱了不少。再加上发现的早还是有可救之法的。”

钱沫沫一听有办法可以救夜殇急忙一把拉住了黄珏的胳膊。紧张地看着黄珏。完全沒有在意黄珏口中那只有三成的可能性。

“师父。什么办法。”

钱沫沫话音刚落。外面便传來破阵的爆炸声。紧跟着他们脚下的土地传來剧烈的震感。第一时间更新随后便是连成一片的爆炸声。

黄珏从來沒有听过这种声音。有些不解地看向钱沫沫。心说。什么时候大战还有这种动静了。

钱沫沫明白黄珏是外面的爆炸声疑惑。解释道:“是攻阵前的轰炸。今日夜冥将会大捷。师父。太子爷......”

“想救他只能是换血。将身体里的毒都逼到血液里。然后换血。能否成功就要看他有沒有那个命了。”黄珏打断钱沫沫的话。直接将救夜殇的法子说了出來。

“什么人的血都可以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玄武突然开口。钱沫沫也忐忑地看向黄珏。第一时间更新生怕听到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话。

黄珏被钱沫沫看的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妥协。闭上自己的眼睛抬手指向钱沫沫。玄武和钱沫沫都是一阵。玄武有些不敢相信。咄咄逼问。

“黄老前辈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人必须是女子么。”玄武不擅微笑的脸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黄珏虽然不想承认。还是用力地摇摇头重新又指了指钱沫沫。钱沫沫吃惊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释然。看來她來到夜冥的唯一用处就是救他。

“呵呵......你们不必这样。我的到來本就是为了他。”

这句话或许黄珏有些不懂。但是玄武却明白她是在说什么。她第一次出现在夜冥是复活已故的夜殇。而这一次。她又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夜殇的。

“那被换血的人会怎样。”

玄武对钱沫沫太了解了。只消她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已经决定。而但凡她决定的事是很少会改变主意。

黄珏抬眼看向玄武。眼睛里全是无奈的可惜。几次开口。一咬牙还是说了出來。

“必死无疑。”

玄武惊愕地愣在了那里。眼神中一片灰败。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钱沫沫清淡到几近透明的浅笑。

“为什么。第一时间更新为什么就偏偏是主子。”玄武有些崩溃地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喃喃低重复着一句话。

攻阵的爆炸声已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杀喊声和急促的战鼓声。看样子。破阵应该是成了。

钱沫沫刚这样想。账外突然传來一个士兵的声音。“军师命小的回报。南律阵法。已破。青龙副将已率领陌家军绕道后山与五王爷的十万大军对南律前后夹击。”

“知道了。下去吧。”钱沫沫对账外的士兵吩咐。转头看向黄珏。“师父。其实我应该早就知道的。只是我不想承认。因为认了那就代表我真的要离开了。”

钱沫沫自嘲地笑着。抬手摸向自己脖颈的那个六角图腾。必须是她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他们的命是绑在一起的吧。

湘妃娘娘曾经说过的话在她耳边响起。那个湘妃娘娘交给她的箱子估计现在也來不及再回去看了。

“师父。准备逼毒吧。我的存在就是他的存在。师父既然和夜殇的母妃是旧识。也应该知道我和他的命是绑在一起的。我很庆幸我和他之间有这么一层联系。起码。我是幸福的。”

她來。救他于黄泉路。她去。救他于鬼门关。

钱沫沫淡定地走到夜殇的睡榻前。不在乎身后黄珏和玄武的注视。弯腰在夜殇的唇上轻轻烙下一吻。恬淡地笑着。

捋了捋夜殇撒乱在枕上的发。第一时间更新在他耳边像说悄悄话一样道:“殇。若有來世。愿你我两情缱绻共偕白首。”

战火弥漫。杀生震天。战场的喧嚣被隔绝在夜殇的帅帐之外。

钱沫沫眼角的泪滑落在夜殇的唇畔。消失不见。來世他还会认识她吗。会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找到她的存在吗。

带着种种的期冀。钱沫沫闪身将地方让给黄珏。方便黄珏给夜殇逼毒。大捷之时就是他醒來之时。这是她最后能帮他的。

“玄武。对不起。谢谢你的陪伴。如果可以。你还是回到他身边吧。帮我照顾好秋忆她们。现在帮我摘掉这面具吧。”

钱沫沫神情淡淡地走到玄武的面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今生欠他的或许來世都无法來还。玄武。注定是被她伤害的那一个。

玄武绝望地看着钱沫沫。有些无助。高大的身子僵直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只要他稍微一动。他的整个世界都会坍塌。

“如果是我呢。......我是说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呢。”

玄武看钱沫沫有些不解。又完整地重新说了一遍。钱沫沫一愣。他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还非要让她说出來么。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个恶人。

淡淡的笑微微加重。钱沫沫伸手拉起玄武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玄武。这里很小。住下了一个人。就沒有再多余的地方去容纳别的。”

玄武笑了。是钱沫沫从來都沒有见过的笑容。无神的眸子里不带一丝生气。全是空洞的无助。这静如秋风的笑让人心疼。

“我知道。只是想要再肯定一边。”

抽回自己的手。玄武略有些颤抖的手伸进自己的怀里拿出一瓶药水均匀地涂抹在钱沫沫的发迹。他从來沒有像这次仔细地去为一个人卸容。因为他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

就像他明知道她的心中只有夜殇。可是他依旧选择了追随。在的他能陪伴她的世界里远远地看着她。守护着她。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谢谢你。玄武。”

钱沫沫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揭了下來。第一时间更新长时间照射不到阳光的脸有些苍白。就如她即将消失的生命。绽放在脸上的钱沫沫定格在玄武的脑中。曼陀罗华。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印象。

“可以开始了。抓紧时间吧。刚才帮太子爷逼毒才发现他的毒已经开始向心脉蔓延。若是再拖上半天。恐怕就选是大罗神仙也难以回天了。”

黄珏擦了擦脸上的汗。虽然不想督促钱沫沫。但是刚才施针才发现夜殇的毒已经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样了。

“嗯。这就过去。”钱沫沫回头向黄珏回答了一句。又转回头來望着玄武。“玄武。珍重。”

玄武猛地转身背过钱沫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留给钱沫沫一个僵直的背影。

“属下去门口守着。”

咬牙说完这一句。一滴温热的清泪从玄武的眼角滑落。被他大步迈向帐门口的步伐带落。消失在衣襟中。沒有任何人看到他落泪。

“徒儿。你可想好了。若你此时想要反悔。师父就算拼了老命也能带你离开这里。”黄珏手里的银针颤颤巍巍。散发着银色的光芒。

原來。死亡是银色的。

钱沫沫心中默念。突然又自嘲地撇了撇嘴。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呼吸乱想。走到夜殇睡塌的旁边将鞋子脱掉。整齐的摆放在睡塌旁边。盘腿坐到了夜殇的对面。

夜殇早已被黄珏扶了起來。坐在钱沫沫的对面。此时钱沫沫只要微微向前探一探身子就能扑进他的怀里。只可惜龙涎香依旧淡若可闻。夜殇的双眸却对她避而不见地沉睡着。

“徒儿。放轻松。等下你就想象着自己做了一场梦。放心。等下师父一定会拼了老命也要和阎王争一争你。”

黄珏手中的银针刺入钱沫沫身上的几处大穴。声音也带了些许鼻音。他虽然和钱沫沫师徒缘分并无多久。他确实从心里喜欢这个聪明善良的徒弟。

却怎么也想不到。老天会跟她开了这么一个玩笑。本來正值年华的生命却偏要这个时候凋零。

“好。”

钱沫沫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也随着黄珏刺入穴道中的银针变的开始清明。手掌一痛。钱沫沫知道。换血要开始了。

最后的一丝意识让她眯起眼睛看了对面沉睡的夜殇一眼。他也被黄珏师父迅速地在两只手掌心上划了两道口子。

“起。合。”

随着黄珏的声音。钱沫沫只觉得自己两只手臂无意识地被黄珏用内力引导着对上了夜殇的双掌。

随着她和他两人四掌相对。她身体里的血似乎开始一点一点的被夜殇吸了过去。而夜殇的血又一点一点的渡了过來。

望着夜殇苍白的脸。钱沫沫一直浅浅地笑着。奈何桥。她愿白头相等。直到他來认出她。

笑容在钱沫沫的脸上凝固。她的意识却陷入混沌。不再清明。被毒血侵蚀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地破坏着她的五脏六腑。

只消片刻。钱沫沫便已经嘴唇发紫。面色潮红嘴唇发紫。坐在夜殇和钱沫沫两人一边的黄珏却不敢有一点掉以轻心。否则这场换血救人可能就会一个都留不下。

说离开的玄武。静静地站在帐外。一直都在静静注视着帐帘。似乎他的视线能够穿过这层格挡看到里面。阴郁的脸色让附近巡逻的士兵看的只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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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记忆觉醒

任由着玄武将手上的伤口巴扎。刚才还存在的疼痛似乎又了绷带的阻隔居然将转移到了心脏的位置。就连脖子上六角图腾的灼痛都变成了一种奇痒无比的感觉。

包扎这绷带的手隔着厚厚的纱布摩擦着脖子上的六角图腾。夜殇的眼中慢慢升起了水雾。妖冶的红色被水汽弥漫。遮住了那让人不解的谜茫。

“为什么。沫儿。你明知道我已经忘记了你。为什么还要做到这种地步。我那么混蛋的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为什么......沫儿。你让我怎么办。”

包着厚厚绷带的手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抚摸钱沫沫那苍白的面孔。为什么当初他会那么容易就中了凝翠的情蛊。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忘记了她总是喜欢注视自己的眸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

夜殇颤抖的手碰触到钱沫沫脸颊的时候。被他碰触到的地方立即出现了一朵鲜艳的红霞。那种红是深入肌肤的一种艳丽。妖艳的颜色真的如天边红色的晚霞。

“殇......”

红云盛开的脸颊上。钱沫沫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在夜殇的呼唤和触碰下睁开了眼睛。轻柔如羽毛的声音却重如千斤砸在夜殇的心上。

“沫儿。你醒了。......我......对不起......”

翻腾在夜殇心中那些话在钱沫沫淡淡的笑容下冷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最终汇成一句抱歉。或许她是恨自己的吧。或许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他吧。夜殇有些逃避地别过头。这样想着。

黄珏收起自己的双手调整了一下呼吸。玄武在一边早已将钱沫沫双手上的伤口包扎好。

“我已经尽力将毒素封在她身中那只百蛊王的体内。也多亏了这只蛊王。破了你体内的情蛊。同时又成为了毒素暂时封存的容器。接下來要怎么做。恐怕还得查下古医典籍。”

黄珏起身离开睡塌。对钱沫沫同时也是对夜殇和玄武将实情说了出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是在场的所有人并沒有因为这个答案而松一口气。

能让身为怪医的黄珏说出这么一番话。可见真的是无法可医。种在钱沫沫体内的百蛊王苏醒的同时又被红云所毒。黄珏也是在为他们两人换血的时候察觉到他们体内的异常。临时做出了这个决定。

也正是这个决定暂时留下了钱沫沫的命。给了夜殇苏醒后记忆的一次赎罪。

“小五子。帮老夫去熬药吧。太子爷体内的余毒还需要服用一些清毒的药。而且。”黄珏看了看钱沫沫和夜殇。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也需要一些时间。

玄武了解地点点头。第一时间更新默不作声地端起一边盛放药物的托盘率先走了出去。黄珏叹口气。又嘱咐了钱沫沫和夜殇两句跟着出去了。

“殇......”

“沫儿......”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四目相对。夜殇眼底的红色在钱沫沫明眸的注视下渐渐散去。只剩下深深的愧疚与无措。

“呵呵....你先说。跟当初好像啊。我坐在秋千上。你为了十五的约定赶回來。我们说话时的尴尬和现在好像啊。好想再坐一次那秋千。好想再让你抱着在九王府的屋顶迎风飞舞。”

钱沫沫的笑容深深刺痛了夜殇的心。第一时间更新这些让她感觉幸福的事却被他曾经那么容易地就忘记了。

“好。等你身上的毒清除。等我夜冥大军胜利我们就回九王府。我会帮你推秋千。会带你在九王府院子的上空飞。然后我们再到那个你高歌的悬崖去看盛世夜冥。”

夜殇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决堤。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他这些年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題却总是认为忘却了一段无所谓的记忆而不去寻找答案。

为了那个冰冷的位置白白浪费了本该和她在一起度过的时间。若沒有她。他要这天下又有何用。

被夜殇一把拥进怀里的钱沫沫凡是被触碰到的地方都燃起了红红的晚霞。不是纹身。就像他们脖颈都有的那个图腾。是从皮肤的深处燃烧起來的。

“.....殇。这样会撞疼你的伤口的。你还是扶我躺下吧。我好累。”钱沫沫抬手轻轻推了推夜殇。却使不出一点力。只好放弃。

身体底子本就不好的她被换血这么一折腾。再加上进入她体内的是毒血。早已是强弩之末。要不是黄珏拼了自己二十年的功力。恐怕早已油尽灯枯。

“沒关系。这是我应该接受的惩罚。沫儿。这是我咎由自取。就让它疼吧。它的疼根本比不上与我心中愧疚的千万分之一。更无法和你三年來疼痛的万万分之一相比。”

想到自己偶尔心中出现的那种空洞和无助。夜殇明白在他忘记沫儿的时间里她都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因为每个夜晚被空洞无力惊醒的人不止沫儿一个。

“可是。你疼。我也会疼的......”

钱沫沫的声音越來越轻。轻轻闭上的双眼充满了疲惫后的放松。躺在夜殇怀中。即便现在她被那红云的毒折磨着。却依旧非常安心。

望着怀中沉沉睡去的钱沫沫。夜殇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记吻。第一时间更新燃起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静谧相拥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而现实也不允许他们此时此刻只活在彼此的世界里。享受只有彼此的时间。

在钱沫沫和白虎连夜做出來的黑火药的辅助下。夜冥大军很顺利地大破南律赖以取胜的阵法。南律一路溃败逃回边塞阿萨比城。

考虑到对方的阿萨比城易守难攻。坐镇军师西蒙暂时命五王爷带夜冥大军回营。三个月來。一直陷于苦战的夜冥终于大捷。

夜冥的将士无一不是流泪满面。他们终于可以挺起胸膛为家人和那些常年饱受南律欺凌的百姓一个交代了。

相比夜冥大军的兴奋。陌家军就要冷静的许多。他们搀扶起自己受伤的兄弟。带着阵亡的兄弟。默默回到了陌家军所属的阵营。

“将军。将军。”西蒙两声唤了夜殇两遍。夜殇才木然地回神。

西蒙揉揉自己发痛的眉心。鬓角滑下一缕发丝。余光扫过。不知什么时候他的两鬓也已染上白霜。

西蒙瞥了一眼自己散落下來的白发。知道夜殇根本沒有将自己刚才说的听进去。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南律派使者送來议和的降书。说是愿意再次对夜冥称臣。下官的意见是夜冥已经连战数月经不起再耗下去了。那阿萨比城实在不好攻打。所以赞同议和。而五王爷却非要让......陌主子再造些炸弹來攻城。一举拿下阿萨比城。”

西蒙不知道现在对钱沫沫应该怎么称呼。保守地选择了这几年一直对她的称谓。闪烁的烛灯下等着夜殇回答。

夜冥大捷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夜殇身体底子一直都非常好。只三天就已经与常人无异。只是身上的伤口还需要一些日子才能痊愈。

“即便大破阿萨比城又如何。就算是南律最后国破也同样是臣服我夜冥。区区小国。不值我夜冥劳师动众。按照你的意思去准备吧。”

夜殇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交代给西蒙几句就起身离开了帅帐。西蒙望着夜殇的背影苦笑起來。他的主子终于将那个沉睡的自己叫醒了。

出了帅帐。夜殇直接向夜冥大军后面三百米开外的陌家军军营走去。

三天前夜冥大捷之后。钱沫沫就回到了陌家军的军营。任他怎么劝都不留在他的帅帐。原因只是因为他拥钱沫沫入怀的时候将自己胸口的伤口给恶化了。

钱沫沫怕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决定自己到陌家军的军营里去住。连带的。黄珏和玄武也回到了陌家军那边。

这种疏远让夜殇有种严重被排挤的感觉。虽然以前也是这样保持着距离。但那时候他的记忆被情蛊封存。所以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让本就愧疚的他更加受伤。

“太子爷请留步。我家主子正在休息。”

夜殇刚走到钱沫沫的帐前就被玄武给拦了下來。面对这个昔日里隶属自己的属下。夜殇有种挫败感。明明生气玄武对钱沫沫逾越的想法。却又沒有去责备他的资格。

这是他三天來第十二次吃闭门羹了。自从钱沫沫回到陌家军的营帐后。对夜殇就开始避而不见。

“为什么。今天本王就偏要进去。玄武。你若是想要拦。那就先将本王打趴下。”夜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色。声音几近冰点。

一把扯掉身上的披风。夜殇上前一步准备和玄武硬碰硬。今天即便是再让伤口裂开。他也要见到她。只是一个玄武。他还是得胜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为什么。今天本王就偏要进去。玄武。你若是想要拦。那就先将本王打趴下。”夜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色。声音几近冰点。

一把扯掉身上的披风。夜殇上前一步准备和玄武硬碰硬。今天即便是再让伤口裂开。他也要见到她。只是一个玄武。他还是得胜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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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凯旋而归

“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夜殇望着钱沫沫愣在那。无措地像个迷路的孩子。

钱沫沫三天前回到陌家军营这边的时候。她的身上只有碰触才会出现红云。而出现红云的地方只要不再碰。过一会就会慢慢消失。

眼前这满身红云。就连那个六角图腾都被红云覆盖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夜殇对红云这种毒也是懂的。只有中毒到最后无法挽救的时候才会这样子。

明白夜殇在害怕什么的钱沫沫扶着睡塌的边坐了起來。淡淡地道:“我刚沐浴过。所以才会这样。”

夜殇这才注意到。钱沫沫的发梢还滴着水。得知她身上的毒素并无变化这才舒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巾帕帮她擦拭头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钱沫沫沒有拒绝。任由夜殇的手指是不是地穿过她的发间。安静的帐内只有那牛油灯偶尔爆出一声劈啪声。

夜殇完全忘记了自己來这里的目的。突然觉得只是安静地和钱沫沫待在一起就非常的安心。

“今日南律派使者过來议和。西蒙已经派人将议和之事上报朝廷。若无变故。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班师回朝了。”夜殇将巾帕扔在一边。以指代梳打理着钱沫沫的发。

钱沫沫微垂眼眸。睫毛在眼睑下遮出一片阴影。让人无法看到她是什么表情。许久。在夜殇以为她又睡着了的时候。第一时间更新钱沫沫轻轻应了一声。

“嗯。”

静谧的夜。安静的人。

夜殇离开钱沫沫的营帐后。背手站在夜冥大军与陌家军两个阵营之间的空地上。莫名的。钱沫沫只要一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就会有一种慌乱的感觉。

想要钱沫沫回到他的帅帐。却被她婉言谢绝。淡淡的疏离。再无当初的如胶似漆。

一颗流星划过如墨的天际。夜殇这才暗叹一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主子。纸里包不住火。隐瞒不了多久的。”玄武替钱沫沫将身上的被子重新掖了掖。站在床边神色黯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躺在睡塌上的钱沫沫望着帐顶。像是回答玄武更像是自言自语地呢喃道:“能瞒多久算多久吧。师父不是已经去寻找可以压制红云的方法和药草去了么。就算无解。也只是我的命而已。”

“这两天我想了许多。以前总是觉得只要自己不放弃就肯定会有收获。可是现在却是无能为力。或许是红云的毒比想象中的更难以压制吧。身上的红云越多。我就越觉的释然。也看淡了很多。”

说到这里。钱沫沫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向玄武。轻轻地道:“我累了。”

玄武转身走到置放灯烛的位置。端起牛油灯离开了钱沫沫的营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被风吹动的火苗就像此刻钱沫沫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

玄武离开营帐后。钱沫沫紧闭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与浅笑的容颜那么的不和谐。

现在的她连照镜子的勇气都沒有。因为师父告诉她。燃烧的红云褪去时。便是她离开的时候。他会尽量赶在她毒发之前回來。

深秋的清晨是清冷的。随着呼吸已经能看到淡淡的哈气。千妖和人妖央迎着晨曦带着押送粮草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來到了军营。

接到消息的白虎和青龙早早就等在來军营的必经之路上。几个人见面。互相寒暄了一番。千妖因为和白虎青龙不是太熟。第一时间更新自然也就客气的很多。

人妖央则不同。随口应付了白虎和青龙几句便急急地去找钱沫沫了。他在來的路上可是听说了。夜冥打破南律阵法都是因为陌家主子的那个什么黑火药。

白虎想拦。却被青龙给拦了下來。

“早晚都要知道的。”青龙叹口气皱起眉。就像换了一副表情。

看着白虎和青龙突然变的有些黯然的表情。千妖挑了挑眉。碍于礼貌并沒有出言询问。

随着青龙白虎刚进入军营禁地。千妖远远地就看到人妖央手提长剑。怒发冲冠地向夜冥大军那边冲过去。他冲出來的那座营帐里紧跟着一个瘦弱皮肤异样的白衣女子。

千妖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心中一惊。身影一闪便來到了那女子的身边。

“怎么会这样。子陌。这可是红云。。”千妖一把扶住踉踉跄跄的钱沫沫。粗暴地一把扯掉自己的面巾。难以置信地看着钱沫沫。

“先不要问那么多。快...快替我...拦住人妖央。”钱沫沫喘着粗气指着人妖央。使劲地推着身旁的千妖。怎奈她的力气推着千妖的身上。犹如风拂柳。

冲向夜冥军营边上的人妖央被玄武纠缠住。赶过去的青龙白虎卸了他手中的长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将他控制住。

“应该不用我了。”

千妖的目光从人妖央那边收回。落在钱沫沫身上。钱沫沫看到人妖央被青龙他们制服。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子陌。子陌。。快请大夫。”

千妖一把抱起钱沫沫倒向他的身体。快步向钱沫沫出來的那个营帐走去。

另一边的白虎和玄武听到千妖的声音立马跑了过去。只留下青龙一人看着人妖央。看到钱沫沫因为出來追人妖央昏倒。青龙不悦地瞪着人妖央。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明知道陌主子对太子爷的情。你这样就算是帮她了。第一时间更新”青龙少有地燃起了怒火。解开人妖央的穴道。狠狠地推了人妖央一把转身往夜冥军营中走去。

一个时辰后。钱沫沫终于在所有人的瞩目下醒了过來。只是身上那些妖冶的红云似乎清淡了一些。

这么一闹。整个陌家军都知道了自己的主子是一位女子。而且因为救太子爷身中奇毒。本來平日里就安静守纪的陌家军营又平添了一丝凝重。

他们不为钱沫沫掩饰女子身份生气。只是觉得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心底善良的主子中了那种传说中的奇毒。

夜殇也在这期间里得知了千妖他们将二王爷那边压着不发的粮草送來的具体事宜。千妖他们到达二王爷所在的粮草营后。与钱沫沫很早就安排在二王爷身边的人取得联系。里应外合拿下了二王爷的粮草营。

唯一遗憾的是二王爷在简的掩护下带着几个亲信逃回了京都。而成为弃子的简孤军奋战。被千妖斩杀。

在千妖将简被自己斩杀的事告诉夜殇的时候。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夜殇一眼。夜殇却沒有任何反应。而是紧皱眉头看着钱沫沫。

这个时候。或许千妖他们抢夺粮草营的事对他來说已经不算是什么大事了吧。就算朝廷怪罪下來。恐怕他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千妖那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太子爷一点都不像他情报里的那般冷静睿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直到他眼中的神采爆出异样的光芒。千妖才醒悟过來。所谓的冷血冷情恐怕是对子陌之外的人的。

钱沫沫醒來后。又服用了一些黄珏离开前留下的药。才算勉强将那几乎冲破百蛊王的毒给压下。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压抑的气氛下。钱沫沫逐一看着众人充满同情悲戚的脸。这一时间她竟然沒有觉得难过。反而有种幸福的感觉。原來这么多人都在乎着她。

同时。钱沫沫也知道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安静。是因为平静下他们每个人都彼此划分界限。而连接界限顶端的人只有她。

接连几日。人妖央和夜殇來看她都刻意地回避着对方。最后千妖认为干等黄珏前辈一人不如大家一起出发。收揽所有有关红云的资料來的快一些。

放心不下人妖央独自留在这里。千妖强行带着人妖央离开了。就在千妖他们离开后的那个下午。京都方面來信了。

皇上的亲笔手谕。不接受议和。让夜殇三日内攻下阿比萨城。看着那盖有皇帝玉玺的亲笔手谕。夜殇总觉得这不像是父皇行事的风格。

只是又找不出为什么。只好连夜商议第二天攻城之事。

这一天注定是多事的一天。当天夜里南律国就对夜冥边境其他几个布防点展开了偷袭。而被南律偷袭的那些地方基本上都是夜殇坐了手脚的那张地图上的几个点。

因此。南律的偷袭可以说是完全扑空了。察觉到不对劲的南律国。有两支偷袭扑空的队伍被激怒。血洗了附近的两个村庄。

消息传來的时候已经天已破晓。被气的脸色铁青的夜殇将连日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全都撒在了南律国身上。

只仅仅两天。南律便国破。所有城池归属夜冥。

半个月后。夜殇率领夜冥大军凯旋而归。直奔京都。钱沫沫这边所有的陌家军都被她送给了夜殇。千妖劫持粮草营的事。也被夜殇拦了下來。上书称大军断粮。只好派人后方催促。将造成这一事情的根由推到了扣押粮草的二王爷身上。

不过让夜殇奇怪的是。他的折子送上去之后就沒了音信。沒有责罚二王爷的消息传來。同时也沒有责罚他劫持粮草的消息传來。

疑惑归疑惑。想到马上就回到京都了。夜殇也就沒有再上书。准备回到京都再一查究竟。

跟随他会京都的还有钱沫沫。本來钱沫沫是不愿随他会京都的。在众人的劝说下钱沫沫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原因只因为相比凤池城。京都更容易找到解开红云之毒的方法。而且那里也比凤池城要方便许多。

最重要的是。他能随时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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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凝翠惨死

再次回到京都.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几个月前她长途跋涉來到京都.之后又匆匆离开.沒想到又回來了.

上次因为匆匆离开.从凤池城带來的很多东西都留在了京都的庄子里.这次回來倒是省去了不少力气.

“外面下雨了吗.”钱沫沫放下手中的书问.

“嗯.这往后就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了.”

秋忆坐在旁边的绣架旁.为钱沫沫准备过冬的棉衣.听到钱沫沫询问忙抬头回答.

钱沫沫点点头.看到秋忆绣架上秋香锦上绣着的几支绿菊.想起了当初她刚來这里时年轻气盛.不知何为畏惧地参加百菊品.现在想起來.似乎都像是昨天的事情.

“秋忆.你将窗子打开.”

“外面下着雨呢.要是着了秋寒就算秋忆有十个脑袋都不够太子爷削的.”

秋忆嘟着嘴不愿去开窗.來到京都也十多天了.夜殇和钱沫沫之间的那个误会她也知道了.对夜殇也就沒有那么大敌意了.

倒是一开始看到钱沫沫的样子时.吓的哭了好久.最后钱沫沫骗她说黄珏去找解药了.只要吃了药就沒事.这才将秋忆的情绪平复下來.

“沒事的.我用被子将自己裹好.都好久沒有这么清闲地看看雨幕了.”钱沫沫放下手中的书.将身上的被子向上扯了扯.故作调皮地冲秋忆眨了眨眼睛.

无奈.秋忆也只好起身先帮钱沫沫将被子掖的更严实一些.这才來到窗前将窗子打开.刚才还朦胧的滴答声立刻清晰地传了进來.

钱沫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秋雨清新微凉的感觉让她突然想到了李白的一首诗.

“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马上就要立冬了吧.”钱沫沫轻声吟读.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去想象李白诗中的意境.

她又有两天沒有看到夜殇了吧.自从回到京都以后.很多积压在一起的事让夜殇忙的不可开交.就连她这边的玄武都被借去帮忙.

“禀主子.双喜有事求见.”

正在愣愣发呆的钱沫沫被门外突然出现的声音下了一跳.自从玄武被借走后.她这边就像是沒了眼睛一般.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她才派双喜暗暗留意着京都里各个势力的动向.

向秋忆点点头.秋忆先将窗子关上.这才回身去开门请双喜进來.

也许是因为雨不大双喜并未穿雨蓑的缘故吧.双喜的衣服上有被雨水浸湿的痕迹.带着一身的凉气走了进來.

“有什么新消息.”钱沫沫淡淡地问.

这些日子总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所以钱沫沫也就沒有多大兴趣.权当是听着解闷.

“主子.今早有人无意中在茅厕发现了凝翠的尸体.”双喜在九王府的时候是和凝翠打过交道的.那个时候他每次碰到凝翠都会被她身上的香味吸引.

本來钱沫沫伸手拿起旁边的书准备一边看一边听双喜禀报的.听到凝翠死了的消息身子一震.手中的书掉落在床铺上.

“可知是何人所为.”明知道答案.她还是问了出來.

想到凝翠生前最是爱好干净熏香.却死在了茅厕的污秽之中.真是世事难料.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是不愿留她.恨她.也不必如此阴狠啊.

不由的打个冷战.夜殇的阴狠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属下并沒有查到.”双喜抬眸偷偷看了一下钱沫沫.继续道:“发现的时候.凝翠的四肢被齐身砍掉.舌头也被拔除.一双绝望的眼睛空洞洞地瞪着.身上沒有一块好的皮肤.发现的人被她的样子吓得不敢靠近.后來还是官府的人來了.似乎是知道她的身份.直接将其拖到了城外的乱葬岗.据附近的人说.人应该是活着被扔进去.他们半夜听到动静还以为是闹鬼了.”

喀!.......

钱沫沫哇的一下吐了出來.原本以为凝翠可能是死后被夜殇派人扔进茅厕的.沒想到竟然是活生生地被削去四肢溺毙在粪池之中.

“善恶终有报.她这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哼.活该.让她再坑害咱们主子.”秋忆急忙过去帮钱沫沫拍着后背.幸灾乐祸.

钱沫沫压制住自己强烈的呕意.扯过秋忆的帕子撇了她一眼.喘着粗气道:“留些口德吧.她虽是咎由自取.但成为人彘死去也太残忍了些.”

“人彘.人彘是什么.”秋忆俏皮地吐吐舌头.转身去为钱沫沫倒了杯水.不在意的问.

钱沫沫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才慢慢将人彘的事大概和秋忆说了一遍.听的她也干呕了两声.站在旁边的双喜也脸色发青.冒了两口酸气.

“双喜.等下派人到乱葬岗让人将她埋了吧.人死为大.不能全尸也好过被野狗分食.尸骨无存的好.”钱沫沫有些疲惫的仰头望着帐子的顶端.

当初她刚到九王府的时候.三个女人一个个都是花枝招展.就像花园里盛开的花朵.这一转眼竟只剩下馨侧妃一个人了.

乱坟岗.那里可是埋葬无名尸的地方.很多时候那些死尸都是被随便丢在那里.沒有几个真正的埋葬.裸露在外的尸体很容易招來附近的野狗.而那些无名的尸体也就自然成了野狗们的腹中餐.

即便凝翠生前几次三番地算计她.终究是人死仇恨消.再多的怨念也在听到她死去的消息时云消雾散.甚至还起了恻隐之心.

“是.属下遵命.”

双喜应了一声.依旧站在那里沒有走.钱沫沫疑惑地再次看向他.疑问道:“怎么.还有事.”

双喜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这是属下无意中在玄武大哥那里发现的.想着可能是玄武大哥突然被太子爷调走的原因.所以属下偷偷拿了过來.”

钱沫沫看着双喜许久.才将信接了过去.打开信封.里面的字体她并不熟悉.倒是一些暗语告诉她这封信可能是青龙他们写给玄武的.

只看了两行.钱沫沫斜倚在被子上的身子就坐了起來.

良久.钱沫沫才悠悠地开口,“将这信放回原处.权当不知道这件事.然后命人将二王爷府上的所有人给我盯住.若被目标发现.杀.另外五王爷那边也给盯着点.”

重新将信纸折好塞进信封里.钱沫沫本來云清风淡的眼眸变的深邃.

原來.夜殇他们已经发现那个通敌叛国将边疆布防图泄露给南律的人就是二王爷了.难怪当初那个人在听到她问是皇还是宦的时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二王爷看來真是疯了.竟然想要南律攻打夜冥.然后在夜殇领兵出征的时候里应外合地让其死在战场.到时候他出面.将水杉凤池两城割让南律平复战乱.好在夜殇命大.只是身受重伤.

阴谋落空的二王爷又挟持军医给夜殇下毒.然后身为押送粮草督运的他再故意拖延时间不按时供给.想來当时要是她沒有及时出现.恐怕真是后果难料了.

然.近日皇帝龙体有恙.夜殇从回到京都后就不曾在看到过皇帝.犒赏三军都是只有口谕.几次三番求见无果后.夜殇觉得其中可能另有隐情.这才命玄武到宫中帮一直隐身在后宫侍卫里的朱雀去查明真相.

这些消息不可说不让人多想.熟知清朝历史的钱沫沫.对九王夺嫡那一段尤为清楚.也曾在电视剧里看了不知多少个版本.皇帝龙体欠安.恐怕这潭貌似平静的水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不能在宫里帮到夜殇什么.帮着盯梢宫外的二王爷府和五王爷府还是可以的.

夜殇他们不让她知道应该是怕她担心.不利于压制身体中的毒素吧.既然这样.那她就接着装作不知道吧.

双喜离开后.钱沫沫的心中五味杂陈.重新将自己的身子窝进被子里.集中思绪去分析皇帝龙体欠安不见夜殇的问題.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总是浮现出凝翠的脸.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

金碧辉煌.到处充斥着奢靡气息的大殿中.一身肥肉胖的几乎快要撑破身上那昂贵布料衣衫的女人斜倚在贵妃榻上.慵懒地撇了一眼坐在她旁边.替她揉捏腿的女子说道:

“馨儿啊.听说那个贱人又被太子带回京都了.好像还是什么陌家商号的主子.”

被唤作馨儿的宫装女子正是夜殇东宫现在留下的唯一一个女人.馨侧妃.因着如夫人被夜殇抹杀.凝翠无故失踪.整个东宫只剩下她一人斗无可斗.所以便将注意力转到了皇后这边.

虽然知道皇后是二王爷的生母.而二王爷有沒能成为太子.可能会记恨夜殇.但馨侧妃自作聪明地认为自己也是皇后的亲侄女.皇后应该不会记恨她.

馨侧妃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小九九.她觉得皇后即便不是夜殇生母.也算是一国之母.只要她伺候好皇后.皇后一开心.说不定跟皇上一说.她就能成为太子正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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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今夜无眠

zi幽阁“可不就是么.本來还以为她早已不知死哪去了.谁知道又勾搭上太子爷回到京都了.想想都让人气不打一出來.”

馨侧妃小嘴一撇.很是不满.手下的力道不知觉间也加重了许多.皇后娘娘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抬手就要打馨侧妃耳光.

转念一想.抬起的手改掌为指在馨侧妃额头狠狠地戳了一下.

馨侧妃自然是察觉到刚才皇后娘娘的变化.心下一惊.险些沒有从贵妃睡塌旁边滑到地上.讪讪地赔着笑脸手下的力道立即放轻许多.

同时也为皇后娘娘最后沒有打她而庆幸.自傲地认为皇后娘娘是疼爱她这个侄女的.

再加上她儿子沒机会成为太子将來称帝.而她身为夜殇这个太子的侧妃.将來是有可能在夜殇登基后成为贵妃.甚至皇后.

皇后自然也不好对她下手.得为将來打算才是.皇后怎会看不懂馨侧妃的小心思.只是不点破而已.

“你光是生气有什么用.想要做太子妃就得先下手为强.在太子沒有将那个贱女人带回宫中之前让她彻底失踪.”皇后的眼神中透出一股阴狠.

与南律开战的时候.她就曾派人到处散播谣言是圣女引起的战乱.本來想引起民愤.却终究沒有成功.反倒后來不知道被谁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

皇后的消息自然是比馨侧妃灵通的多.上次夏柳青煤矿的事情后.她和二王爷就已经知道陌家主子便是钱沫沫了.

“还请姑姑指点迷经.”

馨侧妃眼睛猛的一亮.急忙起身跪倒在皇后娘娘的面前.

皇后轻轻扫了她一眼.斜倚在贵妃榻上肥硕的身子动了动.脸上的肉更因为她的笑将五官挤变了形.

“方法本宫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吗.别的本宫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听说珉儿似乎对那女人很有兴趣.”

皇后似是无意地暗示着馨侧妃.馨侧妃能在九王府多年屹立不倒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立马就听明白了.

“馨儿多谢姑姑指点.这就去准备.”

“嗯.本宫也有些乏了.”

皇后和馨侧妃两人各怀鬼胎.馨侧妃急着去安排劫持钱沫沫的事.皇后达到目的也就不耐烦起來.摆摆手让馨侧妃先行离开.

馨侧妃刚离开.皇后宫中的屏风后面就走出一个人.那人的大饼脸上黄豆大小的眼睛闪烁出猥琐的光芒.

“母后.你说能成功吗.”猥琐的大饼脸正是二王爷.

一直斜倚在贵妃榻上的皇后此时也坐了起來.看着自己的儿子悠悠地说道:“放心.一旦有人威胁到一个女人的地位是.那个女人的危机感决定可以令她不顾一切地铲除自己道路上的绊脚石.”

二王爷点点头.赞同自己母亲说.毕竟他的母亲就是鲜活的例子.

“珉儿.你也下去准备一下吧.这天下也到易主的时候了.”

皇后似乎非常心有成竹.拍拍二王爷的肩膀.肆虐在眼眸中的野火已经掩饰不住地让她的野心暴露.

皇后这般督促二王爷也是有原因的.以她这些日子对馨侧妃的了解.恐怕今夜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皇后二王爷这边做着准备.夜殇那里也沒哟闲着.多日來皇帝身体欠安不准任何人探望.他早已心存疑问.

尤其是对于南律战事上的事.二王爷押送粮草故意拖延的事只是一个口头上的惩戒.而犒赏三军更是有同于无.

以他对父皇的了解.这完全不是他父皇的做事风格.怕只怕.在他不在京都的日子里.皇后和二王爷趁父皇生病.联手挟持了皇帝.准备上演一出挟天子以令诸侯.

玄武和白虎两人这几日已将皇帝寝宫周围的事打探清楚.今夜他便要夜探父皇寝宫将事情弄个清清楚楚.

午夜.太子东宫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沉睡的宫女太监在值夜太监的叫喊声中醒來.

“走水了.东宫走水了.走水了.东宫走水了.”

太监宫女们纷纷拿着水盆水桶救火.着火的地方是挨着太子寝宫的一个配殿.所有人都怕大火会殃及到太子寝宫.全都是飞快地來回跑动着.

怎奈火势太大.就连附近巡逻的守卫都不得不过來帮忙.一身中衣披着黑色斗篷的夜殇镇定地站在院子里.脸上一点表情都沒有.唯独一双眸子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出令人费解的光芒.

与此同时.和夜殇相同的一张脸出现在皇帝寝宫的周围.

“那边的火烧的差不多了.有青龙扮成主子的样子顶替在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題.”一身夜行衣的白虎对旁边同样一身夜行衣的夜殇说.

夜殇点点头.看了看周围注意力被那边冲天火光吸引的守卫和巡逻士兵.轻声命令道:“就是现在.”

今晚.太子东宫着火.所有人都看到太子坐镇指挥灭火.即便他这里出现什么问題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夜殇同玄武白虎趁守卫换岗的空隙进入皇帝寝宫后.将守在里面的两个小太监迷晕來到后殿.

刚來到皇帝就寝的房间.一直侍候皇帝的大太监总管云升本來还有些战战兢兢.看到是夜殇.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老泪纵横.

“太子爷.您终于來了.皇上...皇上驾崩了.”

夜殇一惊.一个闪身就冲到了云升跟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拉了起來.

“你说什么.你再重说一遍...”

原本以为父皇只是被皇后和二王爷挟持.沒想到.沒想到他的父皇竟然就这么驾崩了.

平日里父皇对他也算是疼爱有加.虽说很多时候为了平衡利弊会做出一些让人不满的事.但毕竟是他的父皇.说不伤心那是骗人.

“奴才的好主子.您小点声.您这身装扮是偷偷进來的.万一被人堵在这里是要背黑锅的.”

云升也顾不上自己呼吸不顺.憋足一口气劝着夜殇.

“主子.是被人下毒了.”

那边径自上前检查皇上龙体的白虎.发现皇帝嘴唇发紫.脸上也早已出现尸斑.掀开明黄的薄被一看.皇帝的指甲都是黑紫色.立马就确认了皇帝是毒发身亡.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殇整个人犹如愤怒的狮子.燃起怒火的瞳眸瞬间就被染红.一把将云升推到在地上.低沉着声音问道.

云升摔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他才摸着老泪将事情的经过给夜殇他们说了一遍.

原來.夜殇率夜冥大军离开京都后.皇帝就病倒了.皇后趁机挟持皇上.不准任何人见.更是将粮草督运的差事给了二王爷.

朝中大臣联名上奏.皇后就假传圣旨.在罢免了一个老臣斩了一个言官后再无人敢言.而像云升这些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也都被杀的杀.软禁的软禁.

皇上在夜殇回京都的前一天就驾崩了.而皇后和二王爷却不急不慌.就这么搁置着皇上的龙体.

云升刚说完.白虎就暗道一声不好.刚要提醒夜殇.外面便传來了吵杂的脚步声.

“來人.给本宫将这寝殿的灯都点亮.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夜闯皇上寝宫.”皇后如刮划铁器的声音更加肯定了白虎的想法.

这是个圈套.

相比皇宫里的火光冲天和立马兵戎相见的场面.另一场阴谋也悄悄开始接近钱沫沫.

太子东宫着火前的半个时辰.一辆挂着厚重车窗帘子的马车从皇城的东偏门驶了出來.

坐在车内的馨侧妃看着手里从皇后那里讨來的腰牌.隐在斗篷里的脸上挂满了算计的笑容.

本來她是不打算亲自出马的.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可以看到钱沫沫.太想看到钱沫沫狼狈的惨样的她还是冒险深夜从宫里出來了.

“主子.皇宫那边走水了.好大的火呢.半边天都亮了.”

秋忆端着一盆水进來伺候钱沫沫洗漱.随口将刚才看到的告诉了钱沫沫.

钱沫沫眉头一皱.任由秋忆替她梳着发.许久才叹口气说道:“看來是要一决胜负了.”

“主子.外面有个人自称是太子爷派來的.”

说话间.门外突然传來小厮的禀报声.钱沫沫回头看看秋忆.想到皇宫突然走水.急忙对秋忆点了点头.秋忆立即转身去到门口让小厮将那人请过來.

不消片刻.小厮带着一个侍卫装扮的人走了进來.那侍卫似乎很着急.刚一进屋倒头就跪在地上.

“属下参见主子.太子爷让属下來接你到别处避一避.”

“先起來吧.这夜已深.太子爷可有说为什么吗.”钱沫沫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服.这些日子里她对冷的敏感度越來越高了.那侍卫带进來的凉意让她不由打了个寒战.

“属下不知.太子爷只说让属下带着主子尽快转移到别处.等天亮之后自然会來见主子.”那侍卫被钱沫沫一问.抱拳行礼的双手又抬高了一点.遮住了他的脸.

钱沫沫虽然觉得有些突然.可是皇宫那边的大火却在提醒着她今夜的不平静.稍稍思量一番.道:“你先到外面等我吧.我收拾一下.”

那侍卫一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压了回去.钱沫沫想.也许真的是挺急的吧.立即让秋忆帮她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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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七十章 尘埃落定

夜深人静的大街上,钱沫沫乘坐的马车快速地飞驰着。。。虽然京都的街道多为路面平坦,但这么快的速度马车还是异常的颠簸。

“诶!我说你能不能慢点,不知道我家主子身子有恙,受不得颠簸吗?”秋忆实在看不下,掀起马车的车帘就冲外面的人抱怨,毫不客气。

那驾车的人和报信的侍卫都沒有回话,继续闷头赶路。秋忆见他们不理会她,刚要再说些什么,便被钱沫沫抬了抬手阻止了。

一步步迈向圈套的钱沫沫只顾着害怕自己成为夜殇的拖累,却不知他这时也正面临皇后请君入瓮的困局。

皇帝寝宫的大门被人哐的一下打开,穿戴整齐的皇后显然是早有准备。随她而來的侍卫队瞬间就将寝宫的门口封死,皇后在二王爷的陪同下慢慢走了进來,脸上得意的笑容不言而喻。

“大胆贼子竟然敢半夜三更闯进皇上的寝宫,惊了圣驾,还不速速就擒!”二王爷可能是因为变成阉人的缘故,说话的声音竟比以前尖利许多。

夜殇和玄武白虎三人并沒有多么惊慌,事情到这个地步,不是说慌就可以解决问題的。现在看來,当初玄武和朱雀调查皇上寝宫这边守卫漏洞的时候,那些偶尔会出现的漏洞明显就是故意的。

“该被关进天牢的人不是本王,而是你!”夜殇一把将自己脸上的面巾撤了下來,因为愤怒而赤红的双眸骇人地瞪着二王爷。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必要再带着面巾,皇后和二王爷明显就是冲着他來的。

“哈哈~~~真是笑话,太子战功赫赫,不甘等皇上退位,杀君弑父,狼心狗肺,于忠于孝都天理难容,本宫和二王爷不过是替天下人将你诛之而后快罢了。”

皇后轻蔑而得意地笑着,公鸭一般的嗓音让人听着有些抓狂。

被皇后倒打一耙的夜殇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哼的笑声慢慢变的高亢,这是夜殇已经怒到极点的征兆。

“本王今日倒真是明白什么叫血口喷人,颠倒黑白了!皇后娘娘,你如此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了让自己那个阉人儿子做皇帝,还是你野心熏天要亲自掌握这大好河山呢?”

夜殇狂笑的脸瞬间变得冰冷,血红的瞳孔散发出随时择人而噬的寒光。站在门口方向的皇后有那么一瞬将然缩了缩脖子。

“哼,哼~夜殇,你杀君弑父已是必死无疑,死到临头还巧舌如簧,本王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二王爷也不傻,在看到皇后因为夜殇那番话而脸色异变的时候,决定先下手为强,等会夜殇必然不会束手就擒,等下趁乱一刀结果自己这自私的母亲,夜冥王朝就是他二王爷的了。

随即二王爷对左右的亲卫军喝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本王拿下夜殇这个乱臣贼子!”

早已蓄势待发的亲卫军纷纷手持利刃逼向夜殇等人,这些人都是二王爷带來的,自然也就不会手下留情。

夜殇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玄武和白虎,什么都沒有说,阴鸷的笑在唇边绽放,迎着那些侍卫冲了过去。

沫儿,今晚一过,本王恐怕很难再见到你了,原谅我,若有來世,我定弃了这天下守你到白头。

剑光闪,血影现。双拳难敌四手,夜殇的身上很快就被开出了几个口子,另一边的白虎和玄武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这些人都是大内侍卫,又是二王爷着重挑出來的,身手定然不会比他们太差。不到一炷香,白虎第一个被人在后背开了一刀,按倒在地上。

紧跟着,玄武的左臂也被人削去一大块皮肉,血流如注。饶是如此,玄武和白虎连哼都沒有哼一声,因为在室内,玄武擅长的毒因为怕伤及自己人,也无法得以全力施展。

就在玄武一吃痛反应慢了那么一拍的时候,身后空门大开,被人一脚踢飞到地上,随即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哼哼~你的两只狗已经被擒,本王倒想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你们也过去帮忙!”

二王爷冷冷一笑,指着身后的几个人命令,自己的手却悄悄拿出一把匕首慢慢靠近了皇后。

犹自还在看笑话的皇后,只顾用自己的帕子掩住口鼻來阻挡那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却不知自己平时疼爱的好儿子已经手持匕首站到了她的身后。

夜殇看到玄武和白虎被人按在地上,身上的黑色夜行衣也被血浸的贴在身上。仰头长啸一声,将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扔到了地上。

“二哥,我最后叫你一声二哥,你怎么处置我都可以,只希望你能放过玄武和白虎。”

伴随着夜殇长剑落地的声音,二王爷夜珉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皇后的后心。皇后闷哼一声,有些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身后自己的儿子,眼神中满是疑惑。

夜殇也沒有想到二王爷会这么做,看着二王爷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为什么?为~为什么?”

皇后不甘的手抓向二王爷的衣服,却在二王爷抽回手中匕首的同时闷哼一声抓了一团空气摔落到地上,肥胖的身子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哼~为什么?因为本王已经受够了你的指手画脚,受够了你嘲讽的眼神,受够了被你当成一个傀儡,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野心,你不过是想借我为由,自己做手掌实权的皇帝罢了。”

二王爷掏出一块帕子,擦拭这匕首上的血迹,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皇后,好像那根本不是他的生母一般。而皇后眼中的光亮也随着二王爷的话慢慢散去。

“今日之事皆是太子所为,你们都是擒拿杀父弑母元凶的功臣,只要管好自己的嘴,本王登基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扔掉手中被血沾污的帕子,二王爷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夜殇的身上,那些跟随他而來的侍卫全都默默低下了头,不敢有任何异议。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从门外传來,一身红衣妖娆的男子迈着轻缓的步子走了进來。

“沒想到二哥还有戏子的天分,小九,沒想到你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呢!”

轻柔的声音带着无语言表的力量捶打在所有人的心上,二王爷也是一愣,沒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半路杀出來。

二王爷回头一看,见是七王爷,脸上的戾气更重。七王爷是出了名的腰软无力,最为容易对付,而且七王爷的身手他绝对有信心。

一不做二不休,二王爷准备将七王爷也送上黄泉路,手中的匕首直直地就向七王爷刺去。

七王爷冷笑一声,闪身避过二王爷,游刃有余地道:“看來本王被二哥给看低了呢!太子爷你还在等什么!”

说着,七王爷猛地向后一退,两只放在唇边,尖利的哨音传出。寂静的宫殿外立刻传來了杂乱的脚步声。

夜殇也在七王爷提示的瞬间闪身來到白虎和玄武身边,将拿刀看押的人抹杀,带着两人闪身來到七王爷的身边。

“多谢七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上屋顶!”

七王爷一改平日里轻柔缓慢的说话方式,语速飞快地回了夜殇一句,与夜殇一人一个架起受伤的白虎和玄武跳上屋顶的房梁。

与此同时,接到七王爷暗号的士兵已经來到寝宫的门口,这些士兵进來后并未深入,人手一支弓箭,万箭齐发,只是眨眼就将二王爷的那些亲卫射成了刺猬。

二王爷身无长器,只抵挡了不到两下胸前便被数支箭羽射穿。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倒在了皇后身边,不甘地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屋梁上夜殇和七王爷他们。

七王爷明明功夫那么弱,明明七王爷闭门谢客不与任何人來往,明明......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跳出來救夜殇,为什么?

带着种种疑问,二王爷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晨初破晓,夜殇和玄武白虎等人包扎好伤口的时候天已蒙蒙亮,东宫那边的大火也早已熄灭,只有一缕青烟垂微斜地飘上天空。

“七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里?”夜殇坐在台阶上,不解地问旁边和他坐在一起的七王爷。

七王爷一如从前,笑的轻淡温柔。拍拍夜殇的肩膀道:“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啊,我是湘妃娘娘养大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替母妃照顾好你!”

说罢,七王爷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离开,刚走出一步又回头看向夜殇。

“九弟,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九弟了,父皇驾崩,接下來是国丧,然后就是你的登基大典,到那个时候你可就是我的君主了。所以,趁现在,在你还只是太子的时候,七哥想告诉你,你的皇后,只有她配!好好珍惜!”

话音一落,七王爷不再停留,直接大步离开,淡若出尘的背影就如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他越來越看不透七王爷了,不,是他七哥,若说这夜冥还有谁能与他一争君王之位,恐怕也就只有他七哥一人了。

夜殇身后清理寝宫尸体的人來來往往,丝毫不敢懈怠。就在夜殇为死里逃生,成为胜者而放松的时候,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各种情报的朱雀突然出现了。

“主子,不好了!陌主子被人劫持了!”(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最后一天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暗中派人保护好她的吗?”坐在台阶上的夜殇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大脑完全蒙了。。。

二王爷和皇后全都死了,还有谁?还有谁要用沫儿來威胁他!难道是五王爷?可是五王爷自从和他一起从边关回到京都后不是一直都闭门陪自己的王妃玩乐吗?

“昨日陌主子派人暗中将五王府给看守了起來,属下以为陌主子可能是因为什么要对五王府对手,便将注意力移开了一下,被人趁虚而入,在昨天夜里将陌主子给骗走了。”

朱雀除了对夜殇的恐惧,更多的是自责,若是陌主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恐怕万死难恕其疚。

夜殇身子一晃,一夜未睡加上失血过多被这个消息一打击,险些沒有摔坐到地上。

昨夜东宫大火,恐怕劫持钱沫沫的人很容易就能找到借口吧!夜殇有些懊悔,当初他怎么就纵着她自己去住别院呢,要是强行将她带回东宫,或者送到九王府去,是不是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越想越自责的夜殇,心口一闷一口甜血吐了出來,他胸前的伤本就沒有痊愈,昨夜的折腾,现在又得知钱沫沫被人劫走,一股怒火难抑引发旧伤。

“主子!主子,你别动真气,是属下办事不利,找到陌主子后属下愿受责罚!”

朱雀一看夜殇吐血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來去扶,被夜殇一掌打掉。

夜殇扶着心口闭上眼睛细细地体会着,他的身上除了那些受伤的地方有些疼,剩下沒有任何异样,松口气,睁开了眼睛,就他的感觉來说,现在钱沫沫至少是安全的,他并沒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有查到沫儿现在何处?!”稍松一口气的夜殇慢慢冷静了下來。

朱雀点点头,“同时消失的还有馨侧妃,近些日子馨侧妃跟皇后來往密切,所以属下怀疑可能应该和馨侧妃有关,已经派人去查了!”

夜殇的脸上立即浮现一层若冰霜的阴沉,居然是他眼皮子地下的人动了手脚。看來她真是活够了!

“命人将程家所有人关起來,本王倒要看看沒了娘家的势力,她还能做些什么!”

说完,夜殇也顾不上换衣服直冲冲地如一阵飓风向皇城城门的方向走去!朱雀招呼旁边的一个人吩咐了一些什么,急忙追着夜殇跟了过去。

京都东郊的一座废庙里,馨侧妃正坐在锦垫铺好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摆弄自己的指甲,时不时瞄一眼被按跪在她面前的钱沫沫。.

“妾身是叫你天圣公主呢还是九王妃?再么太子妃?呵呵~~~真是老天开眼啊!让你中了这种毒,让妾身都不好意思伺候你一番了。”

馨侧妃充满怨念的眸子阴狠地瞪着钱沫沫,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太子的心就从來沒有放到过别处,好不容易有人将她赶出了九王府,偏偏又被她给勾搭上太子爷了。

而她,好不容易熬到沒有人跟她抢太子爷,她可以慢慢和太子爷培养感情,然后回到最初如胶似漆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她又出现了。

她怎么会容忍她再次夺走太子爷的心,太子爷是她馨侧妃的,太子妃的位子也是她的,她程家可以为太子爷登基倾尽全力,她小小一个贱人能为太子做什么!

“呵呵~~~”

被架住双臂按着跪在地上的钱沫沫唇色惨白,脸上和身上的红云已经淡了许多,开始变得惨白,唯有脖颈的那个图腾颜色越來越深。

不怒反笑的钱沫沫冷眼看着馨侧妃,眼神中充满了怜悯。被钱沫沫笑的有些发毛的馨侧妃本來还想装沉稳,一下就炸毛了,起身來到钱沫沫面前一个耳光重重扇了上去。

力道之大,只将钱沫沫打的险些沒有昏过去,耳朵里都嗡嗡只响。舔了舔嘴角破开的口子,钱沫沫笑的更加恣意。

“贱人!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馨侧妃又是接连几个耳光打在钱沫沫的脸上,直到自己的手都疼的受不住了才停止。钱沫沫这一次是真的被扇晕了,耳中嗡嗡地响着,一阵阵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头。

突然,一桶冰冷的水钱沫沫从头上浇下來,她一下清醒了不少,牙齿都不由自主地打起颤來。

馨侧妃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揉着自己的手又坐了回去。

“馨~~~侧~妃,你~真~~可怜!”钱沫沫颤抖着声音,牙齿咔咔地碰撞着。

馨侧妃怎么也沒想到钱沫沫都这样了还敢挑衅她,一下就又站起來一脚踢在钱沫沫的身上。

钱沫沫闷哼一声,咬牙忍着低吼道:“你真可怜!就算你把所有女人都除掉,夜殇不爱你,依旧还是不会爱你!”

馨侧妃被钱沫沫这么一激,立即气得说不出话來,红艳的唇微微地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來。如爪的手一扬就又要去打钱沫沫。

钱沫沫眼睛一闭,将头一扬,天真的想着若她就这样死在这里,他是不是不会发现,然后以为她是失踪了,一直找下去?

这样也总好过于找不到解药,而对她愧疚,为她心痛。

“主子,我们被发现了!太...太子爷亲自带人寻过來了,马上就要发现我们了!”

一个身穿侍卫服的男人突然从外面冲了进來,那人正是昨晚将钱沫沫骗出來的侍卫。此时他正惊恐地看着馨侧妃。

“太太太子怎么知道的?”馨侧妃脸上的阴狠一下子转变为恐惧,准备打钱沫沫的手也一下揪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紧张地看着那个侍卫。

那侍卫应该是深知夜殇凌厉如雷的手段,急忙忙道:“先别问太子爷是怎么知道的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再拖下去恐怕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哦哦!对,我们先走,太子爷找不到我们,就不会有事。”

馨侧妃急忙连应了两声,两眼无神地就往门口冲,被那个侍卫一把抓住手臂。

“不行!我们不能从前面驾马车离开了,还是赶紧从后面绕道离开!”

那侍卫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拉着馨侧妃的手臂就往后门跑。另外两个人刚要跟着走,馨侧妃立即喊道:“带上她!带上她!”

那两个侍卫无奈,只好有回身架起钱沫沫跟着馨侧妃他们往破庙的后面跑去。只剩下被打昏在地的秋忆躺在破庙里。

“主子,他们在前面的破庙里,发现了他们的马车!”

夜殇刚才走到这附近的时候,脸上还有心口都突然疼了一下,这些突然出现的感应,明显就是來自钱沫沫,现在知道了钱沫沫的落脚点,夜殇不再停留,率先催马就向那破庙而去。

等到他们來到破庙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昏迷的秋忆,叫了几遍沒有反应,朱雀便先让人将秋忆抬了出去。

夜殇血色的瞳眸几乎要将这破庙里的一切燃尽,看着地上的水渍,他知道钱沫沫应该沒有被带远,凭着感觉径直冲向馨侧妃她们离开的方向。

正安排人四处再搜索一遍的朱雀一看夜殇冲了出去,急忙就跟了过去。

夜殇刚走出沒有多远,就看到了馨侧妃等人的身影,而馨侧妃等人自然也是看到了夜殇。

失去理智的馨侧妃也不知道哪里突然來的力气,一把拉过钱沫沫挡住自己边退边吼道:“替我拦住太子,拦住他,不然就杀了你们的家人!”

三个侍卫一听,再不愿也只能抽剑迎向夜殇,相比家人的安全,他们宁愿只是自己一个人死去!

馨侧妃趁着这个机会拉着钱沫沫的胳膊放开步子就开始沒有方向地跑,身子早已严重超出负荷的钱沫沫几乎是被她一路拖着走的。

迷迷糊糊的钱沫沫随着馨侧妃突然止住的脚步,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了开來。

看到自己手上的红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她知道,百蛊王终于压不住她体内的毒素了。

今天,恐怕就是她最后一天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姑姑明明说二表哥会來接应我的!”

望着沒有路的断崖,馨侧妃直到最后还在期盼着二王爷会出现,帮她脱离困境。刚要拉着钱沫沫再向别出跑。

手握长剑,长剑上一路滴答着血珠而來的夜殇已经堵住了她的退路。

馨侧妃一愣,急忙将钱沫沫挡在胸前,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就逼到了钱沫沫的脖子上。看着夜殇那近乎滴血的眸子,馨侧妃完全是怕死而潜意识的动作。

“不想你的父母替你陪葬就将沫儿交给本王,本王会留你全尸。”夜殇一甩剑上残存的血,指向馨侧妃,冰冷的声音让馨侧妃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颤。

馨侧妃绝望地看着夜殇,满脸的不甘。“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我是那么的爱着你啊!为什么你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多给我一点点温暖?”

“你不配!”

“哈哈~~~我不配?我不配?!”

馨侧妃最后的一点希望被夜殇无情的熄灭,看到朱雀他们也赶了过來,她明白,今天她是难逃一劫了。

不过,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上这个女人做垫背的!她得不到的东西,也绝对不让别人得到!(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她回来了

“夜殇!就算我得不到你!她也休想得到!”

说完,馨侧妃完全不在乎刚才夜殇的警告,不顾家人的安慰,抱着钱沫沫向后一仰,两人的身子快速地坠了下去,消失在夜殇的视野里。..

“殇,我爱你!”

这是钱沫沫浅笑的小脸最后在夜殇面前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身上的毒已经爆发,即便是救下她恐怕也难逃一劫。

倒不如就这般离开,让他可以永远的记住自己。钱沫沫残忍地这样想着,所以当馨侧妃拉着她向后倒去的时候,她一点挣扎的意思也沒有。

“沫儿!”

惊天的呼唤声在钱沫沫掉下去的那一刻炸响,想要跳下去救人的夜殇一把被朱雀拦下,失了先机。

这悬崖不比那些山涧的悬崖,崖壁上长着见血封喉的毒草,朱雀也是曾经陪玄武來这里采药才知道的,若放任夜殇跳下去救人,恐怕只会全都难逃一死。

被拦下的夜殇回手一掌拍在朱雀的身上,朱雀立马倒飞出去十多米,噗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之前拼着一口气喊道:

“崖壁上都是毒草,拦住主子,千万不能.....下去!”

不断坠落中的钱沫沫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笑着闭上了眼睛,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都市喧嚣的吵杂声。

难道,这就是所谓死之前的走马灯吗?如果是的话,她更想多看看有夜殇的记忆。

七日后,一身皱巴丧服的夜殇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犹如黄泉厉鬼的血瞳微眯,躺在九王府梅园的主屋里一坛酒一坛酒的灌着自己。

醉了就睡,醒了就喝。

自从他被寻过去的青龙找到带回來后,就如魔障了一般将自己关在梅园的主屋里用烈酒麻痹自己。

国丧的一切事宜都是七王爷和五王爷帮着操办的,对外宣称太子身受重伤无法守灵尽孝。..可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很快,太子整日酗酒发疯的消息就传了开來。

“怎么办?主子再这么下去,只怕身子也会被拖垮!”白虎扶着刚刚能下地行走的朱雀哀叹。

朱雀咳嗽了两声,有些自责地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擅离职守也不会发生这种事,那一日我就应该跳下去,拼死也要救陌主子安然。”

“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到沫儿的尸体。”

人妖央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当时他为什么就要偏偏听千妖那个混蛋的话跟着去找什么解药,若有他护着,定然不会出事。

现在,就算是解药配置出來了又有何用!等黄老前辈回來他们又该如何说?

国不可一日无君,七王爷带着五王爷來到九王府,本想劝夜殇想开些,总是这样不成。结果两人的武功都在夜殇之下,被揍的鼻青脸肿。

五王爷的爆裂性子更是不乐意地吼着:“他奶奶的,这皇帝他爱做不做,本王不管了!明明这么多天都沒吃东西了,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那么大力气。”

五王爷气的一甩胳膊走了,七王爷也揉着自己的下巴叹口气准备离开。这时候玄武抱着一个盒子和一大叠的本子走了过來。

众人都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全都默默地看着他,七王爷也停下了要离开的脚步,看着玄武抱着那么多东西一脚踹开梅园主屋的门走了进去。

又是一阵乒乓的打斗声,众人都耸耸肩,看來又失败了。本來还以为玄武带着的那些东西能有点用处,沒想到照样失败了。

然而,不同以往的是,这次的打斗声并沒有持续很久。

片刻后,在众人以为玄武就要出來的时候,一片惊叹中,夜殇黑着一张脸走了出來,所有人都几乎不敢相信地揉揉了自己的眼睛。

直到玄武紧跟其后走了出來,众人才敢肯定夜殇真的出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夜殇就像是不知疲倦的铁人一般,处理父皇的丧事,登基,立年号,重振朝纲。

做着一切一个新帝要做的事情,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后宫沒有一位属于他的妃子抑或侍寝的女人。

勤政殿的蜡烛已经换过两次了,夜殇依旧沒有要休息的想法。处在暗处的青龙实在忍不住,出现在书案前,单膝跪倒。

“主上,已经快四更天了!”

夜殇抬头看了青龙许久,在青龙精神崩溃之前,站了起來。

“陪朕走走吧!”

一身明黄的夜殇在青龙的陪伴下信步走在夜深人静的御花园,已经隆冬,御花园不似春天那般繁花似锦。

“阴了这么多天,恐怕很快就要下雪了吧!”夜殇站定脚步,望着远处廊下的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跟在后面的青龙点点头,轻声回道:“雪后的梅花香味才最是凌冽!”

“嗯!是啊!她最喜欢的雪后的梅花!你退下吧,朕走走就回去了!”

青龙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沒有说,退回了暗处。如有孤魂的夜殇在花园里又愣一会神,这才移步向寝宫走去。

寝宫里冷寂的安静,夜殇來到书案前拿起每次睡觉前看一遍才会安心的书,一页一页地轻轻翻动着。

这几本书正是那日玄武抱给他,也从而让他从麻木里找回痛楚的册子。这些册子上或坐或站,或笑或怒,画满了他的画像。

还记得当初他给沫儿开的一个玩笑,让她沒想念他一次就画一幅他的画像,沒想到她真的为他画了这么多画册。

自从那天钱沫沫掉下悬崖,他对她的感应就断了,就连那时候中情蛊都能有的异样也沒有了,但是任他们怎么找却又找不到沫儿的尸体。

最后他还是在玄武抱來的盒子里找到了答案。

那盒子是他的母妃留给沫儿的,精致的盒子里沒有任何东西,只有一封信,简单的信。

归亦是來,來亦是归!死亦是生,生亦是死。百蛊不灭,香魂不断。九九八一,月晴圆缺。

简单的几句话,给了夜殇希望,虽然母妃将话说的隐晦,但是他却知道,她也许并沒有死,而是回到了她的那个世界。

若他对她的情不减,她定然还会回來的。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大抵月晴圆缺就是暗指她回來的日子只有十五吧!

......

两个月后

夜殇准时地起身上朝,这样规律早已默默养成,沒有她的日子里,他只能拼命地批奏折,不让自己停下來去想她。

“上朝!跪~~~”

夜殇如往常一般端坐在龙椅上,总管太监的话音还未落,他沉静睿智的脸上突然爆出异样的惊喜,几个月來从未笑过的他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來。

“她回來了!”

满朝文武被夜殇莫名其妙的话说的一愣,不等反应过來,一身明黄的夜殇已经身影连闪,如弹丸射向宫外。

一路飞檐走壁,不顾所有人的吃惊和侧目,夜殇回到自己以前的府邸,九王府。猛的推开府门轻车熟路地向梅园跑去。

人还未到,他似乎就已经听到了那熟悉的调皮笑声,那么清脆,那么爽朗。

“你來了?快帮我推秋千,推高点!”

--------全剧终(冷王悍后../9/9852/)--

( 冷王悍后 )

招魂

“魂去兮,魂归兮!汝之所兮,速归来兮……“

鲜红的液体从如羊脂白玉般的皓腕不断流出,直至面前神案上那个六角图案的刻痕充盈,泛出微光。【风云阅读网.】

“娘娘,这样就可以了吗?“

“西蒙,你跟随王爷多长时间了?“

“回娘娘,臣是在九王爷十岁那年到王爷身边的,已经十一年了!“

“嗯,十一年了,殇儿也已成人,本宫也该放心了!安排下去,葬礼正常进行!记住,地宫的门一定要封死!所有的机括激活,千万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知道殇儿可以复活!“

身着华丽的女子话音刚落便优雅地转身离去,雪藕玉碗甩出的那串血珠异常的美丽,宛若颗颗晶莹剔透的石榴石。而那一抹倩影竟带着一丝决绝,一缕孤寂。

“臣,遵命!“

一身青衣布衫的男子躬身退出,站在殿门口的石阶上清冷的目光望向充满阴霾的天空。

古老的巫术,处女之血,圣女。缺一不可。

王爷,但愿这阴婚能为你招来至阴的纯洁圣女,得以死而复生,才不枉费娘娘的一番苦心。

良久,青衣男子才带着那块六角形的石器迈步离去。每一步他都走的落地有声,坚定而沉稳。因为他知道,九王爷夜殇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的,大业未成,他又如何得以瞑目。

第一章 另类穿越

(女生文学 ) “嗨!沫沫,一起出去嗨一下?“

“不了,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明天见!“开什么玩笑,她钱沫沫辛苦一天等的就是这下班时刻,她喜欢的美剧可是今天更新,忍耐了一天,再不让她看她就得疯!

顾不得路人的纷纷侧目,钱沫沫一路疾行飞奔向公交车站。正所谓是分秒必争!就这一会时间她都是第十七次被人甩白眼了。可是对她来讲无所谓的很。

钱沫沫,24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出了名的财迷,外加一点点花痴。大大咧咧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缜密的心。

从来不相信爱情的她,却喜欢欣赏与评价爱情。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往往都是爱情专家。

因为有着盼头,和往常一样拥挤的公交车在钱沫沫的眼里也莫名的顺眼了很多。

她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拿着手机不停的刷新追剧微博,仿佛那手机流量不要钱似的,人也不忘时不时地向窗外看看,确认站点。

每天这个时间段,因为是下班高峰期所有上班族都挤在公交车上,认识的唧唧歪歪个不停,落单的不停地微信,因此乘坐公交是听不清广播报站的,只能自己留意。而钱沫沫那焦急的神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急着去相亲呢!

好不容易到站后,钱沫沫又是一路狂飙。到家后顾不上换鞋随脚将恨天高踢到一边,光着脚丫就直奔电脑旁边开机、打开音响,一气呵成,只为一睹为快。

其实追剧的人都有相同的一点感受,那就是不管这一集多少分钟,你永远感觉是播放时间太短,根本没让你看过瘾。

钱沫沫也不例外,带着短暂的满足和回味滑进了浴缸。温热的水带走了她一天的疲惫,也让她如蛋白的皮肤迅速升温,泛着微微的橘色。就连脖颈处六角形纹身般的胎记都发出一丝妖冶的紫色。

那个胎记是她记事起就有的,孤儿院的嬷嬷告诉她那应该是她生就带来的胎记,可是在更多人的眼里,那更像是一个酷酷的紫色纹身。

不,其实细看更像是一个图腾,一个符号。

感觉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带走了她皮肤上的温度。她不是在浴室泡澡吗?怎么会有冷风吹过?

钱沫沫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的眼皮似乎是灌了铅一样睁不开。

难道是最近工作太累了?还是刚才她没注意又在浴缸里睡着了?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钱沫沫,一声直逼海豚音的尖叫划破长空。

什么情况?怎么有个男人躺在她的身边?而且还是个长头发身着古装的男人!cos吗?不对,她不是在洗澡吗?

身上的阵阵凉意让有些发蒙的钱沫沫认识到,她,未着寸缕!

钱沫沫抬头看看身边的男人,还好,对方好像没醒。就现在而言,不管发生什么,最重要的是她需要赶紧穿上衣服,然后再来研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老天好像偏偏要跟她作对一般,四面都是墙的一个空间里居然没有一丝可以用来遮挡的东西。

当然,除了那个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钱沫沫没好气地撇了一眼那个男人。

等等!钱沫沫从那个男子身上一扫而过的视线突然停留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居然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胎记。太诡异了!

跪坐在神秘男子身边的钱沫沫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男人的身边,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探身过去,想要将那个图案看个清楚。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而且还没穿衣服!

那个男人的衣领将六角的胎记遮去了一小部分,钱沫沫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图案看个完整,以便证实是否与自己的相同。

轻轻地,她将男子的衣领慢慢地拉开一点点,整个过程她都生怕对方突然醒来,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对方的面颊。甚至于忽略了指尖那无意划过他皮肤时没有一丝温度的冰冷。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庞,白皙的皮肤上看不到一点点瑕疵。就连皮肤上的毛孔都看不到,真是让所有女人都自叹不如。

双眉如剑,紧闭的双眼一对长密的睫毛守护着也许如星辰般的瞳眸,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暗红,正是唇上的这一抹暗红将男子趁的更加妖艳。

钱沫沫暗自遥遥头,如果不是这一抹不正常的暗红,这位男子睁开眼睛的瞬间一定如清风般醉人。

不知不觉中,钱沫沫的花痴又犯了,居然将头慢慢地向男子的那抹暗红凑去。

天啊!她在做什么?身上的冷意及时地将钱沫沫从那股不能控制的感觉中拉了回来。

钱沫沫甩甩头,认真的看起了胎记。足足有十多分钟,她才努力集中精神将胎记看进眼里。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看到的所有事物都充满了诡异。

陌生男子颈项处的图案居然和她的丝毫不差,就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钱沫沫愣住了,呆呆地良久不曾动移分毫。她从来没想过这种几万分之一甚至千万分之一的事情就让她碰上了!

久不过血的手腕一麻,失去支撑的身子向身下的那位扑去。

好巧不巧,刚刚钱沫沫想做而未成功的事,这下如愿以偿了。正应了有意瞄准,无意击发那句话。而对方唇瓣的冰冷触感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那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该有的温度,冰冷的触感告诉她恐怕这位男子不是睡着了那么简单。

钱沫沫一个激灵,赶紧离开男尸坐起来猛地抬头再次观察四周,呵呵…..她知道这个四面是墙的空间是什么地方了!棺椁!巨大的棺椁!

大到两个人躺在里面都不感觉拥挤,站起来都够不到顶!完全是一个小型密室!

最让钱沫沫无语的是这棺椁的四壁居然还镶有夜明珠。人在里面一点也不感觉压抑。描金的祥云壁画昭示着墓主人的身份不凡。

哭笑不得的钱沫沫小嘴张得让人都怀疑是不是快脱臼了。愣了半天,钱沫沫甩甩一团浆糊的脑袋。

她必须将自己的大脑理清,以现在这个情况看,十有**是穿越了。穿越她也没少看,抬手看了一下,手上那个小时候摔的疤还在。也就是说不是魂穿。

这样也好,魂穿她多少就有些受不了了。寄宿在别人的身体里这种事,她光是想想就感觉脊背发凉。总觉得就像是侵略别人的领土一般。

只是,别人穿越都是什么王妃公主,最不济的也是代嫁丫鬟。为神马她就得穿到这巨型棺椁之中?这不成刚穿过来就被埋了。

她是喜欢帅哥,但是起码给她个活的啊!这么一具冰冷的尸体她能做什么?她还没有“饥渴”到那种程度!

老天啊!你是不是存心跟我钱沫沫过不去啊!

第二章 诈尸失身

(女生文学 ) 背对着尸体而坐的钱沫沫,一会猛摇头,一会又连连哀叹!殊不知背后的尸体早已经睁开双眼。一双血瞳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会有鲜血溢出眼眶。

反应再慢的人也该感觉到背后的异样了,其实钱沫沫早在确定自己穿越的时候就感觉到后背有什么东西注视着自己了。从小她的第六感就特别准。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实在没那个胆子扭头往后看啊!

好奇害死猫!在钱沫沫不知道第多少次的自我鼓励后,她终于像跳机械舞一般僵硬地将头扭了过去。

“啊!“闭着眼睛将头扭向男尸的钱沫沫,刚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就看到了那双吓人的血瞳,隐隐的,血瞳的深处似乎已经有火苗在燃烧着一般。

已经吓的小脸惨白的钱沫沫,第一反应就是诈尸了!赶紧跑!

她人刚站起来,一瞬间她整个人猛的一震,自己的视线怎么也无法离开那双血红的眼睛。大脑虽然一直在对身体发出跑的指令,身体却似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这太诡异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睁开双眼?又是什么时间睁开的?人的眼睛又怎么可能会变成那种颜色?并带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控制着她。

带着种种疑问,钱沫沫白着脸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男尸倒去,在身体落到男尸身上的那一刻,钱沫沫的小心脏一紧。大脑只来得及反应出两个字。

“完了!“紧跟着她便失去了知觉。

“嘶…….”

失去意识的钱沫沫是被一种即将爆裂的痛刺激醒的,悠悠醒来的她立刻感觉到下体的异样,大脑立刻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守了二十四年的童贞没了!!!

突然,脖子上也传来一阵钝痛,将她拉回现实。

钱沫沫这才发现那具男尸趴在自己的身上做着运动,更过分的是对方居然像吸血鬼一般咬破自己的脖子,吸食着自己的血液。甚至于连血液流动于对方唇齿之间的声音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吸血鬼?难道死人诈尸之后就会变成吸血鬼么?还是僵尸?

本能的钱沫沫想要将身上的男尸推下去,可是怎奈身体就是不听她的左右。任她怎么努力,她连一个小手指都不能操控。

最后越想越委屈的钱沫沫还是忍不住流泪了,只是倔强如她,就是哭也不曾出声。

无缘无故地让她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她认了,就连身边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也不曾真正的抱怨过,从小被抛弃的她早已学会了逆来顺受。

就连无缘无故的**她也能接受,作为现代女性她不会为这件事寻死逆活的。

只是她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失去生命,从来没人珍惜过她,却要她这么轻易的交出生命吗?她不甘心。

夺眶而出的眼泪从脸庞滑落,越过耳廓继续下滑。正处于无意识中的夜殇也就是那具男尸,无意中品尝到了这混杂与血液中的泪水。酸涩的味道让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随之恢复跳动!

“本王会负责的!”

带着重重沙哑的声音在钱沫沫的耳边响起,声音虽然很轻,但她还是一字不拉的听进去了!

身上一轻,钱沫沫才发现对方已经从自己的身上坐了起来!一双致命诱惑的血瞳也正渐渐将颜色褪去,只是若仔细观察,那双眸子里似乎还是带有一丝酒红色。非常漂亮!

突然,一件衣服飘落,正好遮住钱沫沫诱人的酮体。也将愣在那里的钱沫沫吓了一跳。

钱沫沫在现代的时候就有不知所措的时候拍额头的习惯,本能的她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够活动了。

皱着眉头稍稍冷静了一会的钱沫沫整理了一下思绪,几次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去。

站在一边的夜殇,虽然注意力全在于整理自己的衣服,却还是感觉到了钱沫沫的欲言又止。

“一盏茶时间,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不同于刚才的沙哑,冰冷的话语里充满了不耐。可又仿佛掺杂着一丝暖意。

“额!那个…..你刚才….刚才不是…..”

明显又被吓了一跳了钱沫沫,向后退了两步才颤抖着想要问出自己的疑问。

其实她有很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但是看对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还是先挑眼前的事问吧!还有就是她真的很想摸一下对方是人是鬼,可惜她没那个胆子。

“死尸?”

实在受不了对方吞吞吐吐的夜殇打断了钱沫沫的疑问,回头一看,发现她似乎非常怕他,明白她怕什么的他便起了玩心,一把抓住钱沫沫的手按到自己的胸膛上。

“啊!不要再咬我了!我还没有谈恋爱!还没有嫁人!正追的美剧也没看完,我不想死啊!“钱沫沫闭着眼睛使劲地往回扯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也无意识地胡乱挥舞着。

“刚才是死尸,现在是活人!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我不会再咬你,还有,不用你提醒本王你还没有嫁人,本王已经看到了。刚才也已言明本王会负责的。”

钱沫沫随着夜殇说话时的那一瞥看过去,刷的一下刚才还惨白的一张小脸立即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上三分。

褥子上那一抹血迹正是一个女孩蜕变成女人的证明。

“谁,谁要你…..你负责……”

在指尖传来温度的瞬间,钱沫沫已然明白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大活人了。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只是在对方凌厉的注视下,多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毕竟发生了太多她一时无法接受的事。

“哦?有胆子你就把刚才的话再重新说一遍!”

“痛,痛,痛!要折了!快放手!我求你了!求求你!”

被夜殇如铁钳般的手握着手腕,钱沫沫就是再有胆子也不敢复述啊。她都怀疑对方是不是要把自己的手腕子掰折了。只能皱巴着小脸顺着对方的力道向下弯腰。

看着她马上溢出眼眶的晶莹,他没来由的感觉心中一痛,手上的力道也就小了很多。

钱沫沫立刻嗖的一下把手缩了回去,小心地揉动着自己的手腕,嘴里还叽里咕噜地嘟囔着很多夜殇听不懂的话。

看着钱沫沫小女儿姿态的样子,夜殇明显也放松了很多。好心情的他应该都没注意到自己面部表情的变化吧!

突然的,钱沫沫抬头想冲夜殇做下鄙视的动作,却无意中发现对方那好看的薄唇似乎在微微翘起,要命的迷人。

她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猛的甩甩头再努力看的时候,对方已经黑着一张老脸在瞪她了!

第三章 冷酷王爷

(女生文学 ) “跟着本王一起走!女人,如果你误碰了什么了机关,本王可不会救你的!”

女人,就不能对她有好脸色!瞧她刚才那个花痴样,就差没对他流口水了!原以为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现在看来都是一路货色。

一脸不屑与鄙视的夜殇看看周围的环境,知道这是母后给他的最后保命牌,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将一块砖拍下,墙上立刻出现了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没有任何犹豫夜殇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一点也不顾忌身后的她是否能够赶得上他的步伐,走的飞快。

“切!一口一个本王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钱沫沫高兴的话还一口一个本宫呢!”

钱沫沫虽然嘴上过着隐,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忍气吞声的她还得忍着下体的疼痛,不过幸亏刚才她把脖子的齿痕用他给的衣服上撤下的布条胡乱包扎了一下,不然她真的怀疑她是否能活着离开这里。真不知道她招谁惹谁了!

“你说什么?”

谁给她这么大胆子的,竟然敢如此胡言乱语。难道她的那个世界就是如此尊卑不分吗?

虽然她的声音已经压到最低了,可是以夜殇的武功修为,他还是一字不拉的听到了!

“额!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我不叫女人,我有名字!我叫钱沫沫!公平起见,也顺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夜殇忽然停止前进的步伐,转过身子。钱沫沫一个不察就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看着投怀送抱的女人,夜殇邪邪的一笑,伸手捏住钱沫沫的下巴蛊惑地说道:

“女人,不要妄想对本王说教!本王叫你什么,你没得选择!公平?这个世界没有公平二字!看在你对本王投怀送抱的面子上,这一次本王就不跟你计较!”

夜殇在钱沫沫的唇上轻轻一吻,继续道:“还有,以后不要再胡言乱语,否则自己的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说完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钱沫沫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她真的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时而温柔如春日暖阳,时而阴冷如午夜寒风。

想到寒风,她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赶走皮肤上浮起的沙粒。抬眼时只看到他马上转角的一个背影。

钱沫沫忍住身体的不适,一路小跑着追了过去。

这时她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棺椁,拾阶而上的是一个更为开阔的空间。有钱有势的人就是会挥霍!一个死人也要这么大的排场!

他自称本王,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王爷,而且现在是什么朝代她也不知道!看他的服饰很像唐宋时期的。

如果能是她熟识的历史朝代就好了!也许她就可以做个什么国师之类的预言吉凶祸福。然后在古代混的风生水起的了!嘿嘿……

“喂!哪有人说停就停的!疼死我了!”

正当某人做白日梦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夜殇猛然停住脚步,后面正奸笑连连的某人再次直接撞了上去。

“本王不叫喂!你给本王记好了,最好把你的世界那套给本王收起来!不然你会后悔来到这里的!”

夜殇黑着一张脸利用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命令道。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她还是第一个,他决不允许!

“切!谁让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的,不叫你”喂“叫你什么?“嗯?等等!他刚才好像说”你的世界那套“!难道?

本来还缩着脖子低声反抗的钱沫沫,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夜殇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声音也变着调高了起来!

“你刚才说我的世界?你知道我从哪里来的?你还知道些什么?那你知不知道怎么回去?”

激动万分的钱沫沫一把抱住夜殇的一条胳膊,那小力道掐的夜殇都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来。

本来有些生气的夜殇想要甩开她的束缚,但是看到钱沫沫一张充满希望的小脸,尤其是那双眼睛,纯净的眸子里有一种叫做期冀的东西在闪闪发光。

夜殇不由得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接下来离开地宫要走的路,那条路上到处都是机关,如果和她说明白,万一…….

虽然接触的时间也就几个时辰,但是夜殇能感觉到她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

第一次没来由的他想要保护一个人,保护眼前这个算不上熟悉,还一直惹他生气的女人。难道这就是女妃巫术的副作用?

“本王是知道一些事情,如果你想知道,前提是你要活着离开这里!所以接下来你一定要按本王的步伐走,不然出什么意外……““你不会救我的!你刚才说过了!“钱沫沫的插话再次惹的夜殇瞪她一眼,不过在钱沫沫眼里那只能算是抛媚眼!因为,嘿嘿……他张的太漂亮了!

“你知道就好!“夜殇扭头继续向前走去,只是迈出的步伐明显小了很多,也慢了很多。

他不能忽略她那怪异的走路姿势,他也知道她是为什么姿势怪异。女人的初次大概真的很痛吧!况且还是在他的无意识下索取的。

只是,他却恼她不知道爱惜自己,明明只要她开口求他慢一点,他肯定会答应的,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却自己死挺着。

“哇!金子耶!哇!琉璃!!!喂,刚才忘记问你了,现在是什么朝代?你好有钱啊!这里随便一样东西拿到我的那个时代都价值连城!够大半辈子生活了!“拐弯走出放棺椁的主墓室后,钱沫沫跟随夜殇在一间耳室里迈着走三步,退两步的诡异步伐拐来拐去。

就在钱沫沫怀疑照这个走法猴年马月才能出去的时候,一直低头按着夜殇脚印走路的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已经从那间耳室出来了。

本能的钱沫沫揉揉受到视觉冲击的双眼,讲出了刚才那一番话。

原来在夜殇的带领下,钱沫沫他们来到了貌似堆放陪葬品的密室。几十箱的金银珠宝摆满了整个房间。

本来在现代就号称“小财迷“的钱沫沫,两只眼睛全都变成金元宝的样子,那个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第四章 机关重重

(女生文学 ) 夜殇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财迷样,满脸黑线的他十分怀疑自己刚才在主墓室是不是眼花了,那双两眼冒金子的眼睛,哪还有半点刚才的纯净之感?

“喂!你现在又活过来了,这些金银珠宝就这么埋在这么?你不感觉很浪费么?“不知死活的钱沫沫,早已冲到盛放金银的大箱子前面,抬手就想把她第一眼就看到的那朵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琉璃兰花坠子拿起来。

“别乱动!“本来想说你这么喜欢钱就留在这里的夜殇,看到钱沫沫伸向箱子的手,他自己的手心也吓的浸出一层细汗。

“切!不动就不动!小气鬼!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嘛!我又没说要拿走!“钱沫沫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一双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从那朵琉璃兰花上移开过。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坠子,即使是在现代也未必能做的出来。

而夜殇从来就未将这些身外之物放进眼里过,今天却被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说成是小气鬼。

气不打一处来的夜殇,阴沉着脸随手“唰“的一下就将腰间玉带抽了出来,原来那是一把软剑!向钱沫沫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是吧?我刚才又没碰到你的东西!不至于杀了我吧?放心我不会窥视你的财宝的,所以….所以…..”

根本没看清夜殇是怎么变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剑的钱沫沫,以为夜殇为了刚才的事要杀了她,看着越来越近的他,钱沫沫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就在钱沫沫马上要撞上身后盛满金银珠宝的大箱子时,突然眼前一花,钱沫沫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眼前划过的同时,身子已经落入了一个怀抱。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阵阵破空声,而自己也随着那个怀抱上下翻动,左右闪挪。

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在钱沫沫的感知里却像是慢镜头一样,让她沉醉在这片刻的刺激与浪漫里。

“你打算在本王的怀里睡觉吗?“看着紧紧抱着自己一脸花痴的某女,夜殇本来就被气得发黑的脸又黑了三分,隐隐地透着一股紫色。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嘿嘿….“钱沫沫被冰冷的声线惊醒的同时,尴尬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拍着脑门干笑。

其实心里早将自己骂了个遍,自己虽然有点花痴,但也只是一点点啊!今天真是丢尽脸面了,幸好这里没有人认识她。

“啊!原来…原来…我…你…那个,那个谢谢你!“后知后觉的钱沫沫在尴尬中松手从夜殇身上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堆放整齐的珠宝箱,此时部分散落在地上,而整个房间像被批上了刺猬的皮一般,到处是只露箭羽的箭。

夜殇则酷酷地没有理会钱沫沫,只身向一扇墙走去。

知道自己误会他的钱沫沫,除了谢谢,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原来他不是小气,而是这里有机关,如果刚才不是他及时阻止自己,恐怕变成刺猬的就不是四周的墙壁,而是自己了。

有些不好意的钱沫沫看着满地的金银珍宝,虽然很想藏那么一两件在身上,尤其是那件琉璃兰花,怎奈她的脸皮还是没练到那种厚度。

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钱沫沫,身子向夜殇的方向慢慢晃去,可是眼睛却滴溜溜地来回扫视着琉璃兰花的踪影。

那东西是琉璃材质的,十分脆弱!不知道有没有碎啊!即使东西不是她钱沫沫的,可是她依旧感觉到一阵肉痛。

“你在找什么?再磨蹭本王就把你留在这地宫!“也不知道夜殇怎么做的,刚才还是一面墙的地方,此时变成了一条甬道,而他此刻就站在甬道的入口处。这也许就是古代人的机括吧!

“没什么!没什么!“钱沫沫看着突然出现的甬道,稍稍愣了一下,立即小跑着过去。跟钱比起来,还是小命要紧。

如果真被留在这个该死的地宫,她肯定是死路一条!及时不被活活饿死,也得被那些机关杀死。

习惯了现代服装的钱沫沫,穿着夜殇宽大的外袍趁的她身材更加娇小,虽然已经是提着衣摆前行了可是老天就像偏偏与她过不去一样,在她马上到达甬道口的时候,一脚踢到了只露出一点点箭羽的箭尾上,身子直直地向前扑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地,钱沫沫在心中哀叹一声,赶紧闭上了双眼。但是却久久不见预计的痛感传来。

“本王虽然很喜欢你的投怀送抱,但是你应该分清时间吧?嗯?““额!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本王知道!你是有意的!”

夜殇坏坏地一笑,说完还故意在钱沫沫的唇瓣偷得一吻。刚才的郁气一扫而光,大笑着转身向甬道走去。

末了,还不忘提醒钱沫沫一句“如果不想万箭穿心就按着本王的脚印走!”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她气鼓鼓的小脸十分可爱,尤其是脸上那抹红晕。比起府里那群女人不知道真实了多少。

“你!….流氓!“气死她了!她钱沫沫活了这二十多年都没见过这种人!喜怒无常外加恶趣味!真是气死她了!老天怎么让她遇到这么个人啊!

钱沫沫恶狠狠地盯着已经迈步进入甬道的夜殇,恨不得在他的后背戳出几个洞来。

可是….唉!自己还得靠他离开这个该死的地宫呢!还有就是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许他知道离开这个世界方法也不一定。

叹口气,钱沫沫迈步向甬道走去,只是在脚掌落地的一瞬间,一股钻心的刺痛从脚趾上传来,令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拉起宽大的外袍,低头一看,脚丫大拇指的指甲已经整个翘起,只连着一点点肉,鲜红的血殷殷地将整个脚趾都染红了。

钱沫沫抬头看看已经没入甬道夜殇,只好忍痛跟了过去。自己是光着身子穿来的,衣服都是别人的,如果刚才穿着鞋的话应该就会没事吧!

甬道的地面上是一层厚厚的细沙,夜殇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脚印。怪不得他放心地自己向前走去。

钱沫沫一瘸一拐地按着夜殇留下的脚步前行,等走到十几步的时候,她有些傻眼了!

第五章 姓夜名殇

(女生文学 ) 这甬道不比刚才他们走过的密室,密室的墙壁上都镶有夜明珠,虽然没有现代的电灯亮,至少能将四周看个清楚。

然而这甬道却什么都没有,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清。走出这段距离之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从小就是孤儿的钱沫沫什么都不怕就是害怕黑和打雷,加上夜殇那句不想万箭穿心就按本王的脚印走。

钱沫沫权衡利弊下,还是选择了求救!虽然她十分不情愿向他求救,但是这里除了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喂!那个…王爷…喂…有人么?喂…救救我!“看着远处那个微微发白的小点,钱沫沫知道那个就是出口,但是眼下的路却一片漆黑。

一阵微风掠过,熟悉的气味袭上心头。她知道他应该站在自己的对面的了。

悬着的心也应声落了下来,对黑暗的恐惧也消失不见了。只要他在她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安全感围绕着自己。

“我…我看不到路了!“没有回答,钱沫沫只感觉腰间一紧,便感觉到了微风拂面。轻功!他会轻功,怪不得他刚才在陪葬室能抱着她躲避那些箭。

眨眼,他们便离开了甬道,来到了另一间密室。

“那个,谢谢你!嘶!”

钱沫沫随着夜殇的放手,双脚刚一落地,脚趾上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又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夜殇好看的额头轻轻地皱起,刚才在甬道,他听到她颤抖着的求救声,让他没由来的心疼。

是他忽略了,以他的功力,在黑暗中视物轻而易举,他却忘记了她只是一个平凡人。

“没什么!脚被咯了一下而已。“看着小脸皱成一团的钱沫沫,夜殇的脸一下子就又拉长了。明显的他知道她在撒慌,而他最讨厌不诚实的人。

盯着钱沫沫的眼睛看了一会,夜殇突然蹲下,抬手就将拖地的衣摆掀了起来,钱沫沫则只来得及伸出双手并没有压住衣摆。

一双本来白皙修长的玉足,此时一只脚尖已经沾满血污被甬道里的细沙包裹着。受伤的脚趾还在往外沁着血,沾在上面的沙土早已染成了褐红色。

蹲在地上的夜殇什么也没说,抬头斜睨了钱沫沫一眼,只一眼就让钱沫沫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夜殇站起什么来,左右打量了一下整间密室,将密室桌子上的镇尺转了一下,一边的书架居然自己打开了。

薄唇紧抿的夜殇看到出口出现之后,回身来到钱沫沫身边,一个横抱将她拦到了自己的双臂之上,大步向出口走去。

原本以为自己被晾在那里的钱沫沫,一阵天旋地转后本能地搂住了对方的脖颈。

“那个…其实…我可以…额,谢谢你!”

本来想说可以自己走的钱沫沫在接收到对方冰冷刺骨的视线后,硬生生把“自己走”三个字吞了下去,改成了道谢。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的钱沫沫刚要张口说话,就被夜殇莫名其妙的两个字给打断了。

“夜殇!”

“啊?什么?”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钱沫沫,将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胸膛上移。

光滑的颈项上一颗喉结微微凸起,削瘦的下巴将整张脸庞趁的更加俊朗。仅仅是一张侧脸,就让钱沫沫的双颊忍不住微微发热。

“本王名讳夜殇,是夜冥王朝的九王…..”

“咕噜噜…..“打算向钱沫沫简单介绍一下自己身份的夜殇被一阵怪异的声音打断,随之反应过来的他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她真是太有趣了。

满脸通红的钱沫沫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去,脑袋一个劲地向夜殇的颈窝里钻。

被钱沫沫碰到的皮肤上立刻传来了对方微烫的温度,这次换夜殇不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随着钱沫沫在他耳边的清浅呼吸,夜殇的呼吸也不觉的急促起来。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钱沫沫,抬头一看稍稍想了一下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本来只是小脸微红,这一下就延伸到了那如花茎的脖子。

微微调整一下,钱沫沫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你…..““夜殇!本王准许你喊我的名字,你可以喊我殇!““那个,不用了吧!很肉麻…..呵呵…你会轻功为什么还从甬道里走啊?直接飞过去不好么?“被夜殇的视线轻轻一扫,钱沫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聪明地绕过了有关称呼的话题。

夜殇有些不满地看着怀里的女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这样的特许,她竟然这么不识趣!

见对方久久没有回应的钱沫沫有些悻悻地底下头躲避他的目光,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夜殇终于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立定。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又到了一面墙的前面,这次,这面墙不一样的是表面凹凸不平,有些地方已经破出小洞,从这些小洞透过来的风里似乎带有些微的水气。

“将本王头上束发的钗拔下来,插进旁边那个菱形的孔里。““啊?哦!“钱沫沫抬手将用来替夜殇束发的金簪拔下来,随着金簪的脱离,夜殇的黑发也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让钱沫沫有种以手代梳从那黑色中穿过的冲动。

更让她想到了一道菜名---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不由得,钱沫沫噗嗤一声笑出生来。

“笑什么?”

“没,没什么!”打死她,她也不会把自己刚才想的事情告诉他,万一,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还是小命要紧。

本就俊美的夜殇,随着长发的倾泻更添了一丝阴柔。钱沫沫暗叹一声“妖孽“,按照夜殇的吩咐将金簪插进了那个菱形孔洞里。

咔嚓一声,眼前凹凸不平的阻碍便应声向上拔起。紧接着伴随轰隆隆水声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

原来这面墙壁的后面是一个类似于水帘洞的空间,看着那从洞口划过的水帘以及透水而过的阳光,钱沫沫终于又找到活着的感觉了。

在地宫里她曾几度以为自己其实已经死了,而现在这真实的阳光就在眼前,足以说明,她,还活着!

第六章 策马而归

(女生文学 ) 夜殇看着怀中露出甜甜笑容的小女人,那抹微笑似乎带有魔力一般,让人心情莫名的很温暖。好心情的他嘴角也微微地翘了起来。

“不用轻功是为了给你留下能走的路!只是最后还是…..算了,抱紧本王!“说罢,夜殇也不管钱沫沫听明白没有,运起轻功刷地一下穿过水帘,向下飞去。如你所猜,这水帘的外面就是百尺深渊。

“什么啊?我都没有听……啊!“那句话也是等钱沫沫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是说地宫甬道里的事情,不过眼下受到惊吓的她也只会发出凄厉如鬼的叫声了。

瀑布的下面是一个深水潭,而此时夜殇早已落在水潭有一会儿了,可是闭着眼睛紧紧抱住他的钱沫沫即使掉入水中从水中露出脑袋的瞬间也没有停止继续尖叫。

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四名九王府暗卫与一名青衣男子,看着主子怀里尖叫的女子,以及主子若有似无的浅笑,纳闷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到底了!“夜殇见钱沫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低头在她耳边轻声提醒着。

“啊?啊!…..”

在钱沫沫几个变调断档的“啊”字之后,才明白过来!刚睁开眼睛,肚子就咕噜噜地又叫了起来!

令夜殇再次破功,哈哈大笑起来!母妃为他招来的这位圣女真的很…嗯!很特别!找不到比这个更合适的词了。

旁边站着的几人哪里见过主子这般开怀大笑,一个比一个嘴张的大,以往的主子可是连嘴角都极少翘起过的,今天却为怀中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如此开怀,他们受到惊吓了,强烈的惊吓!

发现还有别人看着她的钱沫沫有些恼羞成怒地喊道:“笑!笑什么笑!就你牙白啊!你试试两天不吃饭!你肚子也饿的咕咕叫!哼!”

你以为她想啊,穿越过来前她一天都在惦记着那部电视剧,根本没什么心思吃饭还工作了一天,来到这里应该有一天了。她能不饿么?

想到自己来到这里受到的惊吓与意外**,还有可能以后都无法继续追的剧,以及眼前这个嘲笑自己外加喜怒无常的男人,钱沫沫越想越憋气。

忍不住的眼底慢慢升起水雾,“哇”地一声痛哭出声。人有时候其实就是这样,只要没有发泄口永远都忍得住,一旦找到了发泄口就怎么也停不下来。

在场的六个男人全都被这惊天动地的哭声石化了,最可怜的就是那四位暗卫了。

从主子的开怀大笑,那位女子的大胆怒喝,到最后震耳欲聋的哭声,他们四个早已经大脑当机了。

看着怀里痛哭流涕的女人,夜殇带有笑痕的脸立即黑了下来,整个人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哭声与眼泪让他心如刀绞,难道这就是吸食了她血液的缘故?手足无措的他只好点了她的睡穴来停止这种痛。

“西蒙!““是,王爷,惊雷已经在林外等候!“身穿青衣的男子上前一步拱手躬身回答。

不在理会众人,夜殇阴沉着脸犹如一支带毒的罂粟向林中走去,刚走出两步,又站定身形头也不回的说道:“把刚才看到的忘掉!““是!“身后的五人齐声躬身回答。

抱着怀中安然沉睡的女子,夜殇在密林里左右穿行,显然这座树林里是布了阵的。

盏茶时间,夜殇便从树林里飞身而出,身后紧跟着四名暗卫,其中两名还架着名曰西蒙的男子。

没有多余的命令,没有多余的动作,夜殇等人与守候在林外的士兵汇合后,在夜殇的带领下齐声上马,动作惊人的一致,足见平时的训练严格。

几十人策马扬鞭的场面不是一个现代人能轻而易举见到的,钱沫沫就是这样,这么恢弘的场面她就是在夜殇怀中沉睡着错过的。

即使睡着的她睫毛上的泪珠也不曾离去,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钻石一般耀眼,深深地刺痛了马背上的另一个人。

一路风驰电掣,尘烟滚滚。众人在黄昏时间终于回到了九王府。

“鬼…鬼啊!啊!….“当夜殇翻身下马抱着钱沫沫走进王府的那一瞬间,本来平时就畏惧他的门房此刻看到刚下葬不久的他,立刻鬼叫着向内院跑去。

顺着跑出去的路线,地上明显有一种液体延伸过去。

夜殇看看被吓尿的门房,眉头又紧三分头也不回地说道:“西蒙,九王府何时有这等胆小如鼠的下人了?““是,臣,立即去办!“可怜的门房就这样丢掉了自己的工作。

随着夜殇向内院的前行,陆续不断的鬼叫声震耳欲聋。而夜殇的周遭则已冰冷的能结出冰碴。

因为惧怕别的皇子知道九王爷可以复活,而从中作梗,打断计划,所以除了夜殇的母妃湘妃,西蒙以及四名暗卫外并无他人知晓。才导致府里的人有如此反应。

“西蒙,命人去把李太医请来,她的脚受伤了!还有,让厨房准备一桌好菜!“夜殇轻轻地将钱沫沫放到床上,向身后的西蒙吩咐道。跟随他们回来的四名暗卫,早已隐入角落,一般人是不会发现他们的。

“是,王爷,臣这就去,王爷隔壁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热水,您可以先去沐浴!之后还要先进宫去见湘妃娘娘。““嗯!“西蒙见王爷虽已答应人却不动,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去办王爷吩咐的事去了。

不是夜殇他不动,而是抱了一天钱沫沫的他双臂早已麻木,没有任何知觉了,将钱沫沫放到床上后,便运功来疏通有些阻塞的经脉。

看着床上的人儿,夜殇突然感觉自己的怀中有些空落落的。甩甩已经无碍的双臂,夜殇对着空气命令道:“朱雀,你留在这里,不要让后院那三个女人靠近她!““是,属下遵命!“也没见夜殇离开屋子,就突然的消失在了空气中。转瞬他便出现在隔壁。

看看身上的丧袍想到多日躺在地宫里的身体,夜殇并没有脱衣服,而是直接用内功将衣服震碎,迈步滑入了汤池之中。

夜冥王朝,本王又回来了!一抹精光从夜殇那双酒红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嘴角微翘的他接着闭上双眼,享受着片刻的惬意。

第七章 唇枪舌战

(女生文学 ) “小姐,小姐…王爷,王爷活了!王爷活着回来了!”一身孝服的小丫头语无伦次地跑进听雨轩。

“青儿!不得胡言乱语!小心本妃拔了你的舌头!”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恹恹地侧卧在榻上眯眼娇喝道!

“小姐,青儿….”

在受到睡塌上的美人一记怒瞪后,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赶紧改口继续道。

“如侧妃娘娘,青儿没有胡说,王爷真的又活了,跟西蒙大人一起回来的,而且…而且…”小丫头说着说着头也随着声音低了下来。

“说!”

睡塌上的女子听到王爷又活过来了,早就噌地坐了起来,看到地上自己的陪嫁丫鬟吞吞吐吐的,不禁有些着急地厉声催促。

“王爷,王爷带回来一位女子!就,就住在王爷的龙啸殿!”

说罢,小丫头的头低的更低了,生怕主子有气朝自己发。

“女人?什么女人?”如侧妃只是稍一思量又急急说道:“青儿,快,快替我更衣!决不能让揽月阁与雨花台那两个贱人抢先。”

同样的场景与对话也在揽月阁和雨花台大同小异的上演,不到一炷香时间,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满眼风情的女子便出现在了龙啸殿的门口。

“呦!如姐姐好快啊!妹妹这紧赶慢赶的还是落在了姐姐的后面!只是不知道王爷是不是也这么着急见到你呢?话说秋天快来了吧!”

身着玫红色束腰女装的女子,一摇三摆地朝如侧妃走来。头上的步摇也随着她的步伐频频晃动。

“多谢馨妹妹恭维,姐姐这不也是刚到么,妹妹今天这身玫红倒是比丧服更惹人怜爱了,不过呢,要是论服侍王爷还是长你几岁的姐姐我更有经验啊!”

说罢,还不忘手持丝帕掩嘴娇笑出声,言下之意便是,你用秋天说我人老珠黄,可是你却没有我服侍王爷时间长,有经验。

“姐姐说的倒是在理,不过如姐姐也应该明白,花,自然还是娇嫩的更美,有谁会喜欢快要凋零的呢?你说对吧刘美人?”

馨侧妃抬手抚摸着自己刚修好的指甲,姿态万千地对着刚到的刘美人说道。

“你…贱人…你说谁是残花败柳呢!”

刘美人一把拉住气急败坏的如侧妃说道:“给两位姐姐请安!如姐姐,馨姐姐,都是自家姐妹,可别让外人看笑话啊!“说罢,还有意无意地向龙啸殿那边看了几眼。

“什么时候轮到你向本侧妃说教了!”

如侧妃扯回自己的衣袖,整理一下傲慢地训斥道。

“妹妹知错,是妹妹逾越了!”低身行礼的刘美人眼中一道凌厉一闪而过,复又恢复成唯唯诺诺的样子,王妃的位子她迟早要拿到!到时候,哼….

“行了,王爷又没在这你摆出那副可怜相给谁看啊!”

馨侧妃冷哼一声,率先步入龙啸殿的正厅。如侧妃自是不甘示弱地大跨两步与馨侧妃并肩而行。只有刘美人笑的高深莫测随后缓行。

“两位侧妃娘娘,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龙啸殿!”

两位九王府的侧妃刚要步入龙啸殿的门,就被守在殿门外的下人拦住了。

“大胆!连我们也敢拦,瞎了你的狗眼!青儿,掌嘴!”

本来刚才就被馨侧妃气得够呛的如侧妃,正憋着一肚子火呢。这又冒出来一个奴才阻拦于她,自然成了出气筒。

“如侧妃娘娘,奴才也是按照王爷的命令办事啊!”可怜的家伙跪在地上,本来想说搬出王爷可能会逃过此劫,可惜他用错了地方啊!

“青儿,还不动手?给我使劲打!居然敢拿王爷做挡箭牌!”

龙啸殿寝宫,睡得正香的钱沫沫梦里她刚拿起一个双层大汉堡,就被外面清脆的噼里啪啦声和哀哀的求饶声吵醒了。

“擦了,谁这么不长眼打搅我的美梦啊!”

刚刚睡醒的钱沫沫习惯性地摸向床的里侧,在现代,那里是有一只和她差不多大的毛绒玩具狗的。可是在这里摸了半天也不见。

无奈,钱沫沫只好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钱沫沫刚睁开眼睛,便是古香古色的刺绣纱帐,身上盖的也是质地相当不错的祥云丝绸被,做工精良。

环视整间房间的布局,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作为间隔的空隔上摆着两只青花瓶,简单大气。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品。充满了男子的阳刚之气。男子?这难道是他的房间?

“额,呵呵….”

笑的如面部神经抽筋的她怎么就忘记自己穿越了呢?

外面的怒喝声和哭叫声混成一片,根本不允许她再多检讨自己一会儿。

好奇的钱沫沫掀开被子想要出去看看是谁叫的这么惨,又是谁这么狠心。

可是两条腿刚一移动,脚上火辣辣的疼痛掺杂着下体的酸痛便传入了她的脑神经,让她放弃了下床的想法。

看着脚上已经包好的绷带,想来应该是夜殇请大夫为她处理过了。

“有人吗?喂?夜殇?

没办法,钱沫沫自己不方便下床只好求助他人了,古装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演有钱人家的门外都有下人守着么?怎么不见人来呢?

“呦!妹妹好大的胆子啊!胆敢直呼王爷的名讳!不要命了吗?”

迈着小碎步走进来的如侧妃等人在钱沫沫的床前站定,如侧妃刚开始还是柔情似水的娇弱,到后来的五个字简直就是声嘶力竭。

她由弱渐强的说话语气着实是吓到了钱沫沫,真没想到外表如此柔弱的一位女子竟然能发出如此高的声调。

“你们是?…..”这阵仗,该不会是夜殇的女人们吧?如果是,那自己可真够背的!

“大胆奴才,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们九王爷的两位侧妃娘娘,还不赶紧滚下来参拜!“身着葱绿短打的一个小丫头,翘着个兰花指冲着钱沫沫就是一顿怒骂!

“狗仗人势!“她钱沫沫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有本事自己上位啊!本来还坐在床上的她,撇了那群女人一眼便躺了回去,闭上眼睛但愿她能继续刚才的美梦。。

第八章 王爷解围

(女生文学 ) “你…你说什么!”

小丫头跟着侧妃娘娘何时受过别人辱骂,府里的下人巴结她还来不及,一时气急的她指着床上的钱沫沫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青儿!….”如侧妃怒瞪了一眼小丫头,继续道:”妹妹,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这还没进门就如此娇蛮,是不是有些于理不合啊?好歹咱们姐妹也比你伺候王爷时间长是不是。”

如侧妃缓了缓又说道:“再说,我和馨妹妹本就是府里的侧妃,我的丫头让你给我们行礼也是情理之中,就连那位刘美人都算得上是你的姐姐呢!我们好心过来看看你,这进来也好一会儿子了妹妹不请我们坐坐么?”

“没人请你们来,门在那边,不送!”说完,钱沫沫把被子向上一拉准备蒙头继续睡,她可没力气也没心情和她们周旋。

“我说如姐姐,人家可是不领你的情啊!这人呢我也看了,长的嘛!啧啧….春玲,咱们走!如姐姐,妹妹就不陪你在这受气了!哈哈….”

馨侧妃大笑着瞥了如侧妃一眼转身离去,鄙视之意不言于表。

本来想给钱沫沫一个下马威的如侧妃,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馨侧妃讥讽。此时可谓是肺子都快气炸了胸脯都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青儿,给本侧妃把那个给脸不要脸的贱人从床上拖下来。”

看着已经离去的馨侧妃,如侧妃只好把气都往钱沫沫身上撒!玉葱般的手指气得都只打哆嗦。

“如姐姐,这样不好吧!王爷既然带她回来,说明王爷是喜欢她的,若他日她要是坐上王妃的位子,那…..”

“刘美人,这里貌似还轮不到你说话吧!谁做正妃王爷自有决断,还轮不到你来揣测!”

躺在床上的钱沫沫算是听明白了,那个所谓的刘美人哪里是劝人?分明是火上浇油嘛!

刚想到此处,唰的一下,钱沫沫身上一凉被子已经被叫做青儿的丫头抽走了,看那丫头咬牙切齿的样子,想必还在为刚才她骂她的事记仇呢。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拿走我的被子。”

这下钱沫沫有些慌了,现在在这里自己是人生地不熟的,就认识个夜殇还不在,再这样下去她非吃亏不可。

“干什么?嘿嘿...等会你就知道了!”话未说完,青儿便一把将钱沫沫从床上扯了下来,趁机还在她胳膊上使劲地拧了几下。

“啊!痛死我了!”

摔的七荤八素的钱沫沫浑身上下像散了架子一样疼,根本感觉不到具体是哪里疼了。

就在如侧妃示意青儿掌钱沫沫的嘴时,青儿举起的手就定格在了那里,动也不动了。

只有钱沫沫知道,刚才青儿被一颗黄豆大小的石子打了一下,而那颗小石子就躺在她的手边,青儿应该是被点了穴道的什么吧!也不知道是谁救了她。

“贱人,你使了什么妖法?”

如侧妃见自己的丫头定在那里不动一动不动,上前举手便是一个耳光打在钱沫沫的脸颊上。

这出乎预料的举动,让隐藏在暗处四大暗卫之一的朱雀也措手不及,没想到他只是临时有事离开一下这帮女人就杀过来了,果然女人是老虎啊!

一丝鲜红顺着钱沫沫的嘴角便流了下来,可见如侧妃是用足了力道的。十有**是刘美人那句正妃刺激到她了。

“大胆!谁允许你打她的!谁准许你们进入龙啸殿的!看来你的侧妃之位是坐腻了!”

恰巧从宫中回府的夜殇,在得知两位侧妃的行踪时急忙赶往龙啸殿,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扣住如侧妃再次扬起的手。

“西蒙,通知管家如侧妃的侧妃头衔免了,降为夫人,青儿杖毙!刘美人禁足一个月,护卫不周的罚奉一年!”

隐藏在暗处的朱雀听到罚奉一年,无声地叹了口气。自认倒霉!

缓过神儿的如侧妃立刻像一滩软泥一样坐在地上,刚刚还骄狂的美人此刻没有了一丝生气,就连自己丫头的求救声都罔若未闻。

夜殇则越过她,将地上的钱沫沫抱起向床边走去。这时如侧妃,不,如夫人才后知后觉地匍匐在地上向夜殇的方向爬去。

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道:“王爷,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王爷,求求你王爷,我知道错了,我爹是丞相,你不能这样对我啊!王爷!….”

“拖出去!”

夜殇知道如夫人话中的意思,那是他的禁忌,他不会容忍自以为可以掌握他的人做大。夜殇凌厉的三个字让还在她怀中的钱沫沫明显的打了一个哆嗦。

是啊!这就是人命如草芥的封建社会。是没有人权也没有自主权的古代啊!只是随便一句话就能将小命丢掉的地方。

“怎么了?冷吗?”夜殇的温柔,让钱沫沫再次感叹他的变脸之快,其实他温柔的时候还是蛮帅的。

“没!那个青儿能不能…..”

咕噜噜…..

看着又要变脸的夜殇,钱沫沫十分庆幸自己的肚子救了自己一次。

“呵呵….我饿了!”

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钱沫沫,夜殇的心情也晴朗起来,回手一招“布菜!”

钱沫沫这才发现门外其实早就等候了一群人,而且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一个食盒。

看着陆续上桌的美味佳肴,钱沫沫再也不淡定了,口水已经溢满了整个口腔。

抬头看看夜殇,见他和下人交代着什么,好像还有青儿的名字,看来青儿的小命是保住了,他也没那么冷血嘛!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民生大计,填饱肚子是第一。

钱沫沫见没有人注意力放在她这里,不淡定的她挣扎着下床了。脚上钻心的疼痛告诉她,刚才青儿将她从床上拽下来的时候她的脚丫没能幸免。

低头看看已经染红的绷带,管不了那么多了,目前肚子最重要。

钱沫沫咬咬牙单腿跳着向饭桌的方向进军,好死不死,没穿习惯这种鞋尖带有流苏鞋子的钱沫沫一个踉跄向大地扑去。听到动静回头的夜殇一瞬间也只来的及伸出双手,钱沫沫便已经趴在了地上了。已经趴在了地上了。

第九章 琉璃兰花

(女生文学 ) “该死!你就不能老实的等一会吗?”指挥千军万马他夜殇都能风云不惊,唯有眼前这个女人让他手忙脚乱完全无法用他惯有的思维来对待。

夜殇刚将钱沫沫抱起放在饭桌旁的凳子上,钱沫沫根本不等丫头为她净手就急不可耐地抓起一只鸡腿往嘴里塞,那架势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

看着钱沫沫如乞丐般的吃法,自小修养甚好的夜殇净过手之后,眉头上立刻浮现出三条黑线。他真难以想象一个女子能将饭吃成这个样子。

这幸亏是在他九王府,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不得以为他九王爷捡了个乞丐回来?

最难为的还是候在一边的下人,想笑还不敢笑,生怕惹怒了王爷将小命丢了,硬生生地憋着,其中有两人明显面部都已经开始抽筋了!

“都先下去吧!你,把药箱拿来!”

夜殇的一声令下好似天籁之音一般,救众人于水火之中。候在一旁的下人们立即有序地迅速退了出去。

“你…唔…你不吃吗?”

钱沫沫费力将嘴里的一口食物吞下去,期间还努力抻了抻脖子才抬头看着夜殇。

“本王….你让我吃什么?”

夜殇的视线扫过风卷残云只剩下边角废料的餐桌,无奈的苦笑。幸得他九王爷家底殷实,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养的起她。

“嘿嘿….不好意思,我太饿了!那个,要不这只鸭腿给你好了!”

钱沫沫将一只她已经咬了一口的鸭腿恋恋不舍地递给夜殇,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貌似生怕他真的接过去一般。

“你,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本王不饿!”

夜殇真的要发狂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养出这么一个女子。听到他不饿,立即将递来的鸭腿又收了回去,仿佛怕他反悔一样地迅速又咬了一大口下去。

不过,他喜欢,喜欢她的率真。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有娇柔做作。

须盁,酒足饭饱的钱沫沫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对着夜殇不客气地说道:“如果现在有一杯茶也是极好的!”

一句话让刚有些欣赏她的夜殇后悔不已,他真的很好奇她那么小的身板怎么能装的下那么多东西?

一个响指,早已候在外面的下人鱼贯而入,迅速的撤掉桌上的碗筷杯碟,换上了甜点香茗。

只在盏茶的时间里房门已经关上,如果不是她肚子里沉甸甸的食物证明的话,她都怀疑刚才这里是否真的有一桌丰盛的晚餐。

“别发呆了,乖乖别动。本王…我给你上药!““夜殇,你要是不习惯用“我”这个称谓,就说“本王”好了!在我的那个世界里我经常看古装电视剧的,没什么的!““你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也有王爷吗?还有,古装电视剧是什么?“夜殇小心地为她脸颊上那个手印上着药酒,都怪他,他要是明天再去见母后不离开她就好了。

“嘶….疼,疼!我们那里…嘶….是民主社会,才没有什么王爷呢!我是说的….嘶…王爷是电视里的….嘶…电视就是…唉!我说你能不能轻点啊!痛死我了!““本王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胆敢这么对本王说话,不管你在你的那个世界如何,在这里你就得按照本王的规矩办事!“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从小到大还没有谁对他说话这么放肆呢!再说,刚才她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喊疼呢!女人果然不能太宠着。

看着突然变脸靠近她的夜殇,钱沫沫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说道:“是,是!那请问王爷小女子今晚要睡在哪里呢?这里好像是你的房间吧!”

“抬头!”

夜殇虽然生气她对自己的态度,手上的动作还是轻了许多。处理完脸上的伤之后,看到绑在那纤细脖颈上印出血迹的绷带,想到那下面是自己留下的齿痕心里内疚不已。

等夜殇将钱沫沫脖子上和足尖的药换过之后,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可人儿此刻已经小鸡啄米一般地打起了瞌睡。

橙色的烛光映在她小小的脸上,将她衬托的是那么惹人怜爱。尖尖的小脸让他感觉还没有他的手掌宽大。

随着钱沫沫的轻浅呼吸,夜殇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身上冷硬的线条也变的柔和起来。

轻轻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夜殇也和衣躺了过去。嗅着她身上的香甜紧紧地拥着她进入梦乡!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虽然这个想法也让他自己为之一震,不过,对他而言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

清晨,阳光如洗空气微甘。这是她钱沫沫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早晨,恍恍惚惚中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梦才能醒来。

龙啸殿的前厅,钱沫沫坐在饭桌边呼呼地喝着手里的粥,偷眼打量着周围。整个屋子装饰的简单而又不失气度。一张书桌,一个书架,旁边放着一张睡塌,想来一定是某人偷懒的地方。几张椅子构成一个小型的会客之地。书桌与小厅之间是镂空的装饰架。

不用问她也知道这肯定是夜殇那家伙的窝,想想自己在现代那个十多坪的小狗窝,钱沫沫气哼哼地吸了吸鼻子。一个小时前刚睡醒的她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说服自己接受穿越的事实。

反正她在现代也只是一个孤儿,即使突然失踪想必也没有人为她真正担心。来到这里虽然一切都很陌生,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既来之则安之吧!

枕边的痕迹明确地告诉她,昨夜恐怕不是她一个人睡在那张床上。钱沫沫伸手轻轻地将那褶皱的睡痕抚平。

这才发现枕边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压着的是她在地宫看到的那块琉璃兰花的坠子。原来他都知道了啊!无端的,钱沫沫心里一甜,一抹浅笑划过嘴角。

抬手将琉璃兰花拿了起来,透过窗棂外射进来的阳光她似乎从这兰花里看到了什么东西,但又说不清是什么!

透明晶亮的兰花在她的手中似乎马上就要融化了一般,钱沫沫不由自主地感叹道:“真美!”

第十章 暴虐无情

(女生文学 ) “姑娘,您醒了么?是否要梳洗了?奴婢可否进去?”

窗外突现的女声吓了钱沫沫一跳,她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对方说的是要不要洗脸的意思。

钱沫沫无奈地拍拍额头,苦笑道:“看来自己要尽快适应这里才好啊!嗯!进来吧!”

随着房门的打开,两位称得上美女的丫鬟端着水盆等洗漱用品带领着身后十来个丫头鱼贯而入。惊得钱沫沫下巴好险没掉地上,只是洗个脸而已,不用这么大排场吧!

“奴婢秋忆,这是秋语,见过姑娘!是王爷命奴婢二人过来伺候姑娘的。“看着一众美女又是自我介绍,又是对自己行礼的钱沫沫早就晕头转向了。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享受这种待遇,只是一帮人对她行礼这种事她还是适应不了啊!

“哎哎!快起来!以后不用向我行礼的,我….我不….“钱沫沫话还没说完便被领头的侍女秋忆打断了:“姑娘,是奴婢们惹姑娘讨厌了吗?求姑娘大慈大悲别赶奴婢等走啊!“说着一众十几个全都跪在了地上!

“额…不是不是,那个你们快起来,我没有讨厌你们,就是不太习惯你们这动辄就是行礼,还奴婢长奴婢短的。唉…算了算了,随便你们吧!“钱沫沫看着扶不起来的一众人,有些生气,为什么同样是人,她们就非得将自己低看一等呢?转眼又想想这个时代,千般气都化成了一声哀叹!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帮我梳洗吧!我饿了!““是!奴婢遵命!“一众丫头破涕为笑。

“等等,想留在我这的就不要动不动就奴婢长奴婢短,自称我就好了!人前我不管,但是只有我的时候不可以说。““是,奴婢…我们知道了!“在钱沫沫一声变调的“嗯“字下,机灵的秋语立刻带头改成了”我们知道了!“钱沫沫叹口气,看来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她们了,自己的任务还很艰巨啊!

“小姐,小姐?要不要奴…秋忆再给你盛一碗?”

“啊?哦!不用了!我吃饱了!”

原来钱沫沫捧着小碗一边喝粥一边想着早上的事情,碗里的粥都没了也没有发现,还一个劲地往嘴里放空勺子。旁边的小丫鬟秋忆这才担心地喊了她几声。

钱沫沫将手中的小碗放到桌子上,叹了口气。在现代她也算是朝九晚五的白领族,忙碌而充实。

虽然做个米虫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这猛的一下让她停下来什么也不做还真是不习惯。那个什么王爷也一大早就没看到影子,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这才第一天,她就感觉要无聊的长毛了。

“秋语,夜殇呢?怎么一大早就没看到他?他都不用吃饭吗?”

钱沫沫趴在刚收拾完毕的桌子上,无聊地直叹气。可恨她的脚受伤了,连走路都要别人扶,不然她就可以出去逛逛这古代的大街了,也不枉她来这古代一趟。

其实倒也不是她钱沫沫有多娇气,只是在这医疗条件有限的古代她还是老实点的好,要不然随便感染点什么小病毒就能要了她的命,那可就划不来了。

秋忆将准备好的甜点茶水轻轻地放在钱沫沫的面前,以供她随时食用。

钱沫沫昨夜吃饭的样子与食量早已在府里传开了,秋忆见她刚才只吃了一小碗粥,两个蒸饺,怕她一会又饿,这才又备下的些许吃食。

而秋语在一边早就机灵地回答着钱沫沫的问题,“小姐,王爷这死而复生的事,那是闻所未闻的奇事。一早就被皇上宣进宫去以验明正身去了!怎么?才这么一会子小姐就想王爷了?”

说完,秋语便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同时也惹来秋忆警告的一记眼神,秋语无所谓地耸耸肩,她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位小姐是一点架子也没有,说话奇奇怪怪,人也出奇地好。

不喜欢拘束,如果真要像伺候别的主子那么一板一眼,恐怕这位主子就真要闷死了。

“我哪有?我才没有想他呢!我跟他又不熟,只是在这里我就只认识他随口问问罢了!”

话音刚落,钱沫沫为了掩饰尴尬顺手拿起碟子里的点心就往嘴里塞,这下可好,一下噎的她直翻白眼,手忙脚乱地就抓向茶壶,岂料茶壶里的水又是刚端上来的热水,洒出来的水将她的手烫个正着。

夜殇进入龙啸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疯子般的女人,一只手猛拍胸脯,一只手使劲地甩动着,脚下还是金鸡**的站姿。

虽然想笑,但是此刻看到钱沫沫的糗样,更多的是担心。夜殇一个箭步上前,猛地一拍钱沫沫的后背,一块没来得及嚼碎的芙蓉糕就被钱沫沫咳了出来。

“你们怎么照顾主子的?秋忆秋语!本王的话你们都当成耳边风了?来人拖出去杖毙!”

“王爷饶命!求王爷饶了奴婢!王爷饶命啊!…..“看着刚刚还在和自己说笑的秋忆秋语,此时满脸泪水的被侍卫拖向门外,钱沫沫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真的很可怕,也许自己哪一天也会这么被他咔嚓了也不一定。

但是眼前最要紧的是秋忆秋语是无辜的,她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死去,而且还是因为她自己的不小心。

“住手!夜殇,这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吃东西不小心,又不是她们强塞给我的!你不能杀她们!“钱沫沫大声喝住侍卫,回头一把抓住夜殇的胳膊坚定地看向夜殇。今天就算惹怒他,她也不能看着他乱杀人,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你是在命令本王吗?嗯?谁给你的权力?“夜殇一把抓住钱沫沫扯着他衣袖的手将她拉近自己,坚挺的鼻梁似乎都快碰到钱沫沫的额头了。

“嘶!痛!我的手…..“钱沫沫使劲地向后仰去,尽量地和夜殇拉开距离。随即又挺了挺胸膛准备继续为秋忆秋语姐妹说情,再怎么说她手上的痛还能忍一忍,这人要是死了可就…..

“喂,夜殇,你不可以…….”

“闭嘴!你给我老实呆着!拿冰露玉脂膏过来!”

夜殇看着自己手中红肿的小手,真是又气又心疼。这个女人难道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非要弄的自己一身是伤才甘心么?真不知道母妃是从哪里给他寻得这么一个女人。

第十一章 喜怒无常

(女生文学 ) 钱沫沫看着眼前这个脸色变幻莫测的家伙,她真的很怀疑这人是不是川剧变脸的鼻祖。

钱沫沫自己斜眼瞅瞅依旧跪在地上的秋忆秋语,知道她们应该是死不了了,眼睛一转清清嗓子咳嗽了一下:

“秋忆,我有点渴了,你去给我倒杯凉点的水来。秋语,你看我衣服都湿透了,给我重新找一件换下好不?”

跪在地上的秋忆秋语虽然知道钱沫沫这是在帮她们姐妹二人,可是依旧不敢起身听从吩咐,只是颤抖着身子偷眼看向九王爷夜殇。

夜殇当然也知道钱沫沫打的什么鬼主意,什么口渴衣服湿透了都是借口,只是袖口一点水痕罢了。他什么也不说,就是眼盯盯地看着钱沫沫。

一时间龙啸殿里静的针掉在地上都听的到,跪在地上的秋忆秋语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压抑的气氛让钱沫沫都感觉有窒息的危险。

受不了夜殇那种让人无处遁形眼神的她左右看看,见实在逃避不了他逼人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刚做出视死如归的样子,话到嘴边还没吐出一个字,就被夜殇硬生生给顶了回去,自己好险没有背过气去。

夜殇撇了地上的秋忆秋语一眼说道:“还在等什么?难道要让你们主子再说一遍么?”

秋忆秋语也算是九王府的老人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王爷会收回说过的话,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站在一起的夜殇与钱沫沫两人。

站在夜殇旁边的钱沫沫刚吃了夜殇的鳖,本来就有些生气,这会看到秋忆秋语姐妹两人那么不懂随机应变,急的她在一边直咳嗽,结果一口气没喘对变成了真咳嗽。

还好来送冰露玉脂的侍从救了她,跪在地上的秋忆秋语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退了下去。

夜殇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管家,管家立即躬身带着众人退了下去,瞬间龙啸殿便只剩下钱沫沫与夜殇二人。

看到只剩他们二人的钱沫沫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习惯地想抬手拍拍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那只手还被夜殇攥在手里。

本能地钱沫沫想将手向抽回来,却不料早在夜殇的意料之中,夜殇微一用力阻止了她的企图将她的手不紧不松地握在掌中。

“我,…..”

钱沫沫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想出来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她实在不擅长打破这种场景啊。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虽然真实却又虚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看着憋得小脸通红的钱沫沫,夜殇突然感觉心情无比晴朗。扶着钱沫沫在桌子边的圆凳上坐下。

语气愉悦地道:“这是冰露玉脂膏,治烫伤效果最好。你这手没起泡应该用两三次就没事了,放心不会烙下疤的。”

说着就亲手打开盖子,挑出一块晶莹的膏体轻轻地涂在钱沫沫红肿的手背上,那样子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轻柔。

眼前这个男子时而温暖如春,比如现在,时而又狠如修罗,比如刚才。她钱沫沫真的搞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他。也或许这些都不是真正的他。

夜殇低着头专心地为钱沫沫上着药,在他看来,钱沫沫只要安静地呆着就肯定是神游太虚了。别问他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在想什么?昨夜没睡好吗?等下让奴才们给你更衣,我带你进宫。……我父王与母妃想见见你。”

“你说什么?进进进….进宫?见你父皇?那岂不是皇上?我的天啊!我不要……我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开玩笑,她钱沫沫在现代虽然是理科高材生,但是因为喜欢,她的历史也是学的相当不错的。皇帝!那可是封建社会的统治者,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伴君如伴虎。

他儿子都这么阴晴不定的,老子指不定是个什么状况呢!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就把这自己这九十来斤交代在这个历史上都没有的朝代。

夜殇将激动的钱沫沫又拉回到座位上,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可由不得你!你这会不想知道有没有可能回到你的世界了?”

“你是说你的父王母妃可能知道送我回去的方法?”

一听到也许有回到现代的希望,钱沫沫又激动地站了起来。算了,与其跟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在一起随时有丢掉小命的危险,她宁愿进皇宫赌一把。

说不定那个什么皇上还挺喜欢自己的也不一定,穿越里的女猪脚不是都挺受欢迎的吗?

钱沫沫这边安慰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化。看的夜殇都一愣一愣的,他还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脸上有这么多表情聚在一起呢。

“喂?夜殇,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不是说要进宫吗?我们赶紧走啊!”

钱沫沫看到夜殇半天没什么反应扯扯他的衣角快速地说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其实夜殇想说的是离开我,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改了。他就像是跟钱沫沫过意不去一般,故意慢吞吞地将冰露玉脂的盖子盖好,提起桌子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着已经慢慢冰冷的夜殇,钱沫沫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是他让她陪他进宫的,自己答应了他又摆个脸子给自己看,什么意思啊!

想到这里钱沫沫也有些生气,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来到这个古代,净得看着别人的脸子说话做事。别说她能回到现代,就算是她回不去了,她也要离开这个什么九王爷。

钱沫沫越想越气顺嘴就说道:“对,我就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我的世界,反正我被你们招来大概也就是为了救你,你都活了我还在这里做什么。我当然要赶紧回到我的世界,省的在这里碍你的眼。”

候在门外的秋忆听到这里不由一振,虽然她们听不明白主子们在说什么,但是钱沫沫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还是听懂了。

“你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

第十二章 古装美人

(女生文学 ) 夜殇不带任何温度地将这句话说完,动作僵硬地握起茶杯抿了一口。一双丹凤美瞳微微一眯死死地盯着钱沫沫,那迷人的眼眸中似乎已经涌起酒红色的惊天风暴。

“谁说发生一次关系我就是你的女人!我只是我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再说在我们那个世界,一夜情多的是!我就当被狗咬….“看到已经双眸变的跟在地宫一样血红的夜殇,钱沫沫害怕地咽了咽唾沫,说道:“我不是要骂你是狗,我的意思是不用你负责的。“钱沫沫话音刚落,刚才还在夜殇手中把玩的青竹茶杯应声而碎。将钱沫沫也吓的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夜殇松开手,青竹茶杯的碎片就那么自由落体掉在桌子上,鲜血也顺着夜殇修长白皙的手指滴落在翠绿的碎片之上,那么突兀。

钱沫沫忽然感觉一阵凉风扫过自己的脊背,完了!她还没见到皇帝就先把他儿子惹毛了!看来自己凶多吉少啊!

“要不要负责本王说了算!来人!帮钱姑娘更衣!“说完,夜殇起身将衣袖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整个人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僵直的背影宣告着主人目前不悦的心情。

“妖孽!“钱沫沫在心里低低骂道,连生气都酷到迷死人。这要是在现代绝对比任何男明星都抢手。

不过,可惜啊!她钱沫沫可消受不起啊!此类妖孽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啊!照目前来看她貌似又安全了。

现在她就等着进宫得到回去的方法之后,尽快离开这个比孙子还孙子的时代,她就阿弥陀佛了。

想七想八的钱沫沫在一帮侍女的围绕下梳妆更衣。一切完毕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钱沫沫看着铜镜中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古装女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使劲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差没钻进去了。

本来她还以为以她头发的长度是梳不出来什么好看的发髻的,没想到心灵手巧的秋语却将她的头发梳成了传说中的坠马髻。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插了一朵玉兰更是让她妩媚高雅。

本就清秀的五官被秋忆的手轻轻一画,更添了一丝明艳与灵动。秋波流转,峨眉清扫,朱唇微染。一颦一笑之间都如兰轻舞。

瘦小的身子上一件阔袖的鹅黄宫装被一道玫红色的宽大束腰从腰际一揽而过,将她本就纤细的小腰更显的不盈一握。

衣服的领口开的很大,将她纤细的脖颈和锁骨展露无遗。而脖颈处露在绷带外的那个图腾不知道是不是铜镜模糊的原因仿佛颜色淡了很多,只是包扎在那里的绷带有点破坏整体的美感。

想到绷带下被夜殇咬出的牙龈钱沫沫就一阵郁闷,好好的装扮都被他弄出的伤口破坏了。她嘟着嘴在镜子前面转了个身,看这衣服的款式让钱沫沫想起了唐朝。

服饰的风格有些类似于唐朝,不过幸好这个朝代不是以胖为美,要不她这个小瘦猴岂不是要被归到丑女那一类去了。

“真美!这真的是我自己吗?“钱沫沫不知不觉就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惹得几个丫头都嗤嗤地笑她。弄的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红的双颊更添一丝别样风情。

“姑娘,王爷已在府外等候,劳烦姑娘尽快动身。”一个小厮打个仟在龙啸殿外报道,无形的也解了钱沫沫的窘境。

秋忆抬头看了看见是一直跟在王爷身边的小顺子忙回道:“小顺子,小姐已经梳洗完毕这就随你出去。“秋忆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将那枚琉璃兰花坠子为钱沫沫佩在腰间这才满意地点头说好了。搞得钱沫沫自己都有些高度紧张了,迈出去的第一步居然同手同足。

惹得丫头们又是一阵轻笑,尤其是秋语更是拉着钱沫沫的手臂,笑道:“我的好小姐,您这是走的哪门子路啊!王爷看到可是…..““好了,别说了!王爷还等着呢!”

秋语话还没说完就被秋忆打断了,其实钱沫沫知道大家都是好意,只是想逗她开心罢了。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次去会得到什么结果,看那个夜殇刚才的态度,怕是指望不上他帮忙了。

“谢谢你们秋忆秋语!“语毕,钱沫沫抬脚迈进了谁都无法预知的未来,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一次等待她的会是一个她怎么都没想到的结果。

在小厮的搀扶下,钱沫沫一瘸一拐地向府门外走去。她都怀疑夜殇是不是故意整她的,小厮带她走的俱是九曲回廊,本来一条线过去的院子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

在钱沫沫这个半残以为自己要这样走到天黑的时候,终于让她看到九王爷府的府门了,真真是让她深吐了一口气,终于到地方了,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就停在府门口。

小顺子扶着钱沫沫来到马车跟前,赶车的一个小厮一个屈身跪在了她的面前,将钱沫沫吓了一跳,同时也不明白对方这是做什么,她在府里的地位貌似还没有到别人给她下跪的地步吧!

不过,稍稍一想钱沫沫就明白了,这个人凳啊!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就是这么做贱人的吗?一个活生生人为什么就要将他当做死物呢!

钱沫沫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他夜殇是王爷用人凳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她钱沫沫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她做不到。

绕过跪倒在地的小厮,钱沫沫扯起裙角准备自己爬上去。她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下人们全都傻眼了,谁也弄不明白这位主子是唱的那处。

车帘一掀,一只绑着绷带的手伸了出来。钱沫沫一愣,看着已经包扎好的手掌,她摇摇头,还是打算自己爬上去。

夜殇突然大手一转握住钱沫沫的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拉上了马车,钱沫沫没想到他会这样,没有准备的她顺着他的力道便倒进了他的怀抱。

那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不似他本人的冰冷,这点有些出乎钱沫沫的意料,她刚想从他怀里起身自己坐好。

夜殇邪魅地一笑命令道:“出发!“刚站起身的钱沫沫又被马车的力道带进了夜殇的怀抱,气得她干瞪眼拿对方没办法。对方则毫不在意地说道:“既然沫儿这么喜欢投怀送抱,本王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说完马车里便传出爽朗的笑声。

第十三章 初次进宫

(女生文学 ) 车外驾车的两位小厮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那意思同样是问对方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爷也会这样笑?

马车一转弯拐进了繁闹的大街,车外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听的钱沫沫心里痒痒的,一心想坐到车窗边去看看吧怎奈却被夜殇紧紧控制在他怀里,自己又不好开口,怕他笑她没见过世面。

钱沫沫烦躁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刚动了没几下她便感觉夜殇的呼吸有些不对劲了,而她的身下好像也有什么东西起了变化,生生顶着她。

钱沫沫立即停止动作,四肢僵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怎么不动了?沫儿不是意在诱惑本王么?本王不在意在这里......”

夜殇沙哑着嗓子轻轻地在钱沫沫的耳边呢喃,那声音带着容易让人沉迷的引诱。

“谁…谁诱惑你了?别乱…唔呜…!“慌乱中钱沫沫本打算使劲推开夜殇贴着她耳际的下巴,谁知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夜殇的薄唇给堵了回去。

一张带着**的薄唇在她的红艳上辗转旎嫙,脑后的大手让她躲都没地方可躲。

“嘶!你居然敢咬本王!“夜殇伸手摸了摸已经出血的嘴唇,他做梦也没想到钱沫沫胆敢咬自己,平日里哪个女人见了他不是死缠烂打地粘着他的,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是个例外!

欲擒故纵么?夜殇的唇角飘起一抹邪魅,不达眼底的笑意让钱沫沫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看什么看!咬你怎么着?你自找的!”

钱沫沫就像个纸老虎一般冲夜殇发狠,可惜颤抖的话语早已出卖了她,整理一下衣服钱沫沫坐到了离夜殇最远的地方,还时不时地偷偷瞟他一眼,防备之意不言而喻。

坐在一边的夜殇看钱沫沫如此防备于他,便也没了兴致。正襟危坐地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又走了一段路,钱沫沫见他也不曾睁眼瞧她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注意力很快便又被车窗外的叫卖声吸引过去了,几次抬手她想掀开窗帘瞧瞧外面,可又怕惊动了夜殇。

最后,钱沫沫咬咬牙刚拿定主意要去掀开窗帘瞅瞅,被夜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打断了,那小心脏扑扑直跳,感觉都有可能负荷过大停跳的危险。

“方才你为何不肯踩小喜子的背上车?”夜殇眼都没睁冷冷地向钱沫沫抛出一个问题。

“啊?什么?”

被吓到的钱沫沫一时间根本没意识到夜殇问她的是什么,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什么问题,而夜殇似乎也很有耐性依旧闭目养神。

“我为什么要踩他的背上车?就因为他是奴才?呵呵...真替你们悲哀!奴才怎么了?奴才也是人,也是爹生娘养的!”

“难道就因为他出生的家庭不好就活该是奴才?谁又想天生就做奴才?你不就是有个身世好点的爹….嘛!”

钱沫沫这话一开头就收不住了,仿佛想要将对夜殇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一般。直到她说的最后一句成功将夜殇激得睁开双眼,这才打住。

其实夜殇也只是微微地睁开眼轻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想要活命就管好你自己的嘴,有些时候本王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你!”话毕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养神。

一瞬间,钱沫沫被夜殇气的坐在一边使劲地缴着手中的帕子。虽然知道对方这是好意提醒自己,可钱沫沫就是看不惯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越想越生气的钱沫沫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她那小暴脾气,使劲一拍身边的座位,大声道:

“我说错了吗?明明可以借助死物做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让人去做?难道在马车后面带个凳子上下车就那么让你这个九王爷丢脸?没人性!”

钱沫沫越说夜殇的脸越黑,仿佛罩了一层黑纱一般吓人。良好的修养让他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骨节都泛着白光。

猛然睁开的双眼怒火早已将他的双眸再次染红,眸子里倒映着钱沫沫的身影,而这身影也正处于这怒火之中。

“主子,到了!”

马车外,小顺子和小喜子齐声说道。他们之所以敢这个时间说话,一是感觉钱沫沫在王爷眼里应该是特殊的,这要换别人早死几个来回了。二是为钱沫沫不嫌弃他们是下人,为他们下人说话而从心里喜欢她。

在外面驾车的他们早就将车内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只是作为下人,他们能帮钱沫沫只有这么多。

马车内,夜殇狠狠地瞪了钱沫沫一眼猛地起身用力掀开车帘,越过跪在地上的小喜子,一个纵身跳在了地上。

身后的钱沫沫瞧夜殇气的那个样子,心里早乐开了花。心说道:“瞪吧瞪吧!小心眼珠子掉地上去,你就使劲瞪,反正我身上也不会少一块肉。”

心情愉悦的钱沫沫完全忘记自己脚上的伤了,也想学着夜殇的样子潇洒地下车。

岂知一脚踏出钻心的疼痛便顷刻袭来,本来准备一跃而起潇洒落地的她直直地向车下的大地扑去。

“啊!……”

刚下车抬步就准备走的夜殇被突然的一声尖叫外加身后异常的气流涌动定住了脚步,第一时间转身接住了下落的钱沫沫。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彼此仿佛像触电了一样,相视的目光一下子同时跳开。

夜殇假意咳嗽了一下说道:“小喜子,以后在马车后面放张矮凳,人凳之事即日废除,九王府所有人一视同仁。“说完,夜殇便转头向皇宫走去。一身紫色面料暗修苍鹰的衣服将他修长的身形修饰的更加挺拔,剑眉凤目,薄唇微泯,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刚才….谢谢你!还有….还有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那么多人看着呢!“钱沫沫不好意思地低个头喃喃道,微红的双颊似是熟透的苹果一般香甜诱人。看的夜殇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是她身上的香甜,淡淡的,不似那些女人一身的脂粉味。

“你今晚想住在宫里?“夜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地开口。

“啊?不想!我可不要住在宫里!这地方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钱沫沫立即使劲地摇头,让夜殇感觉这宫中好像有怪兽一般。不过,他也不喜欢这,亲兄弟之间就像千古死仇,毫无亲情可言。只是他却又觉得只有掌握这里才会将那种不喜给抹灭。

第十四章 结下梁子

(女生文学 ) “不想住这里就老实呆着,照你那一脚高一脚低的速度,今晚想不住这里都难!”

夜殇毫不留情地损着钱沫沫,丝毫没注意到钱沫沫眼里一闪即逝的难过。就这样,两人在众多宫女太监的注视下往湘妃所在的荷韵轩走去。

身在夜殇怀中的钱沫沫在几番挣扎无果后也就放弃了,她也乐得有这么一个免费的交通工具。

一双小手紧紧地勾着夜殇的脖子,找了个舒服地姿势索性靠着夜殇学他闭目养神起来。

看着怀里一副满足的像个小懒猫一般的钱沫沫,夜殇好看的薄唇勾起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弧度。那弧度带着深深地宠溺和开心。

反观钱沫沫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一养神居然睡了过去。清浅的呼吸声让夜殇的心一瞬便被装的满满的。

抬眼望去,突然感觉这去往母妃宫殿必经之路的御花园也别有一番滋味,让夜殇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生怕惊醒怀中的美人。

“呦!这不是小九吗?你这死而复生的事我可听说了,湘妃娘娘真不愧是苗巫族的公主啊!死人都能医活,我说你这刚活过来怎么不好好养着这么急着玩女人呢?”

夜殇在二皇子出现的那一瞬间俊美刚毅的脸庞便结上了一层冰霜,额头上的黑线明显地告诉二皇子,离我远点。

可惜啊!这二皇子是打定主意要挑起夜殇的怒火,说着还又靠近了两步继续道:“啧啧….长的还真不赖!小九玩够了送给二哥怎么样?”

“嗯?…..夜殇我们到了吗?咦?这个人是谁啊?怎么长的这么丑啊!好猥琐哦!吓死我了!”

被吵醒的钱沫沫迷迷糊糊地扯扯夜殇的衣服说道,完全没注意到被她说的那个人由一脸的得意变成锅底黑。

夜殇则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刚才还在为二皇子吵醒钱沫沫不高兴的他还从来没见过他二哥被人这么嫌弃呢!郁结之气一扫而光。

“哪…哪来的野丫头!胆敢如此…如此嘲笑当朝二皇子!给本王把她的舌头拔了!拔了!”气得只瞪眼的二皇子,说话都不利索了!

“哼哼!本王看谁敢?二哥,这丫头是我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本王的人,本王自会教训,不劳二哥操心。”

说完,夜殇抱着钱沫沫越过二皇子夜珉等人大步离去,只剩二皇子一行人留在原地恨恨地喘着粗气。

“夜殇,他真是你二哥啊?”

钱沫沫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缩个脖子在夜殇的怀里低低的问道,看来她是得罪人了,她迟早要栽在她的这张嘴上啊!

“怎么?这会子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还挺泼辣吗?”夜殇好笑地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十分开心。

“真怕了?你以为本王是吃素的么?”

夜殇见怀里的小女人半天也没反应,以为钱沫沫真的被二皇子夜珉的身份吓住了,不禁眉头一皱,语气也严厉起来,王者霸气瞬间将钱沫沫掩盖。

“没,谁怕了!我只是在想你们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一个丑的要死,一个英俊……嗯,两人的相貌相差这么大呢?“打死她,她也不要承认夜殇是英俊非凡,潇洒不羁。

听到钱沫沫的话,夜殇脸上僵硬的线条融化开来。原来她不是怕夜珉而是在为他们兄弟二人的相貌发呆,是啊!她怎么可能是那种畏惧权势的女子呢。

抬眼已经到了荷韵轩的地界,这荷韵轩是建在水中央湖心岛上的。

九曲桥从大片的荷花丛中蜿蜒穿过通向小岛,扑鼻的荷叶清香让人神清气爽,忍不住想要停留片刻驻足观赏。

在现代见多了高楼大厦,面对如厮江南风情之美景,钱沫沫脱口而出:“荷背风翻白,莲腮雨退红!”

“嗯!不错!简单不失风雅即写意又写景,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太过华丽的辞藻确实与它的性情不符。”

夜殇没想到钱沫沫还有这等文采,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钱沫沫刚想说这是他人所作,一个小丫头远远地就迎了过来。

“奴婢凝翠,参见九王爷!”

一个模样出挑,给人温润如水般感觉的宫女远远地向夜殇盈盈一拜,声如黄鹂。

“起吧!母妃呢?”夜殇并未停留,越过凝翠向荷韵轩的内院走去。

“回王爷,娘娘在千鲤池,特意命奴婢来迎王爷。”

凝翠跟在夜殇身后轻声细语回答之际,一双如水秋波望向夜殇,充满了爱慕之情。

不巧却被钱沫沫回头越过夜殇臂膀之时看个正着,凝翠视线划过钱沫沫的脸颊,羡慕、嫉妒、恨像刀子一般飞向钱沫沫,令钱沫沫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打冷战了?”

“我…..”钱沫沫抬头看向夜殇挂满疑问的双眸,刚要回答便被凝翠伶俐的回答打断了。

“依奴婢看姑娘怕是有些着了这荷韵轩水气的凉意,不如由奴婢扶姑娘到南阁去换件厚实点的衣服吧!”

“不用了,我不冷!夜殇放我下来吧!我想自己走!”

她才不要跟那个女人走,就算她再笨也知道那女人是喜欢夜殇的,她目前紧要的是知道如何回到现代世界,争风吃醋耍心机,她钱沫沫不感兴趣。

“真的不用吗?“夜殇将钱沫沫轻轻地放在地上,双手依旧没有离开她的双臂,牢牢地扶着她。

“真的不用!你母妃不是还在等着我们吗?别让她等太久了!”

钱沫沫略过因为拒绝而遭到凝翠记恨的目光,跳过话题率先向前走去。

“凝翠,去拿件披风过来!“吩咐过凝翠,夜殇赶紧大跨两步,跟上钱沫沫的脚步扶着她向千鲤池走去,隐约地传来夜殇嗔怪钱沫沫的声音。

“走那么快做什么?没有本王给你引路,你找得到千鲤池吗?……”

只有凝翠依旧留在原地,拼命地缴着帕子狠狠地说道:“很好!等王爷娶我过门我非让你们好看!和府里的那三个贱人一样一群骚蹄子!”

远在九王府的馨侧妃和如夫人、刘美人同一时间打了一个喷嚏,又同一时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第十五章 凝翠发难

(女生文学 ) 千鲤池旁观鲤亭,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静静地倚栏而立,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般倾泻而下,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人想入非非。

出尘的姿态让人感觉似乎她时刻都可能乘风离去,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放轻脚步。

路,总有尽时。夜殇扶着钱沫沫一点点缩短着与观鲤亭的距离,当他们刚走进观鲤亭,那位美丽女子便缓缓地转身未开口,眼睛扫过夜殇扶着钱沫沫的手先莞尔一笑才道:“殇儿,你来了!”

这下不用夜殇介绍钱沫沫也知道这位女子是谁了,细眉如画,一双丹凤美目充满了忧伤的浓雾,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却深陷其中。琼鼻微挺朱唇不点自红,白皙的皮肤看不到一个毛孔,配上纤细的脖颈亭亭的身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优雅而淡伤。

夜殇那妖孽的美貌就像是眼前这位女子的翻版。只是在夜殇的脸上多了一丝硬朗。

“儿臣见过母妃!”

如钱沫沫所想,她就是他的母妃,湘妃。夜殇应该是很受宠吧!他只是轻轻拱手一拜身还未弯便被对方打断了。

“殇儿,过来看,这些锦鲤为了眼前的一小块食物,正打的不可开交呢!”

湘妃轻轻扯过夜殇的手将他拉到了池边,一群红彤彤的锦鲤在水中聚成一团,上下翻腾如开锅的热水一般。宽大的尾巴有力地击打着水面,飞起一串串水珠晶莹剔透。

湘妃玉手轻轻一挥手中的鱼食便落入池中,惹得池中又是一阵翻腾。

“母妃,依儿臣看,这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争的头破血流实不可取。”

夜殇也顺手在栏杆上的鱼食盘里摄起一点鱼食撒入水中,话中有话地回答着湘妃。

“是啊!殇儿,你可知它们为什么争的头破血流?民以食为天!它不争就只剩一条死路了!所以我们不是不争,而是等把它们养肥了再去收获成果。”

被晾在一边的钱沫沫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母子二人,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恐怕不止是看上去的那副清冷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娘娘,皇上过来了!在西苑观景台等着您呢!”凝翠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微一施礼轻轻地说道。

湘妃将食盘里的最后一点鱼食撒入池中,抬头望向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的蓝天呢喃道:“快要起风了!”

本来拿给钱沫沫的披风因为湘妃一句别有用意的话,被凝翠转手披在了湘妃身上,她钱沫沫再一次被人无视晾在了一边。

湘妃转身走过钱沫沫身边的时候,脚步一顿:“你,愿意留在这个地方吗?”

“我…我…”

钱沫沫没想到被晾在一边的她,会突然受到夜殇母妃的关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回答什么是好,又怕说错话不但回不去,还得搭上小命,手脚无措的她憋的小脸通红。

“大胆!娘娘面前也敢自称“我”!”

凝翠似乎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一般,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在场的几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平常柔柔弱弱的凝翠会这样。夜殇虽然当场将脸冷到了极点但碍于凝翠是母妃的人不便出手,只是冷冷地扫了凝翠一眼。

钱沫沫更是气的要命,人家湘妃都没说什么,她先出的什么手?别以为她钱沫沫不知道她玩的什么鬼把戏!她不就是喜欢夜殇,看夜殇抱着自己嫉妒么!

钱沫沫抬手摸了一下有些湿润的嘴角,一抹红色跃然于指,呵呵…这古代还真是与她八字不合啊!钱沫沫伸出舌头轻轻将嘴角一舔。

似笑非笑地说道:“娘娘刚才问我愿不愿意留下?”

在看到湘妃点头肯定答案后,钱沫沫继续说道:“我愿意!”说完还不忘挑衅地撇了凝翠一眼。

“凝翠,你到浣衣局去领罚吧!三个月之后再回来伺候本宫!”

凝翠虽说是湘妃娘娘的贴身侍女,但此时为了殇儿她也不得不罚,况且她的确有些过了,她的那点小心思湘妃自也明白的。

“殇儿,别让你父王久等了!”

说罢,湘妃一手拉着夜殇,转身微笑着一手伸向钱沫沫,钱沫沫看着笑的纯真的湘妃,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了湘妃的手上,只可惜,钱沫沫却不知道这一放便是永留。

观景台,一身明黄的男人早已稳坐上位,一手搭在桌上轻轻地击打着桌面,目光游离在远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王!”

湘妃不卑不亢不带一丝暖意的声音和着夜殇的声音在观景台的空中划过,夜殇见一边的钱沫沫依旧如在千鲤池一般傻呆着便扯了扯她的衣角。

钱沫沫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是这个时代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立即随着夜殇拉动她的力道跪了下去。

其实刚才她也是出于好奇因为没见过古代的皇上才看的出神了,这会想想她自己也是一身冷汗,她这真是有九条命都不够在古代丢的。

说来也怪,这皇上虽人到中年但是也算是挺英俊的,怎么就生了二皇子那么个丑八怪呢?想想二皇子那张大饼脸外加大龅牙,钱沫沫就觉得会不会不是皇上亲生的。

跪在地上的钱沫沫依旧是魂不守舍神游天外,就连皇上叫起都没听到,夜殇只好是黑着个脸再次动手将她拉了起来。

等钱沫沫元神归窍的时候,皇上明显已经注意到她了,正微笑着研究她呢!

良久,就在所以人都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皇上终于放过她了!一声“传膳”算是让众人心中一松!

片刻,一桌美味佳肴便已摆好,这古代的东西可是真正的绿色食品,烹饪时也没有过多的佐料来调味,正是这种原汁原味却不知比现代的食物香了几倍。

看着一桌的山珍海味钱沫沫在心里咽着口水,目光紧紧盯着桌上一道颜色鲜亮却不知何物的菜直冒光。

一边的夜殇脸色早已黑的冒油了!他真不明白,那个世界的女人都如她这般不知礼仪么?

第十六章 被封公主

(女生文学 ) “你们都下去吧!“

皇帝大手一挥,一众宫人从观景台鱼贯而出,让本就宽敞的亭台更显空旷。

“今日只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都坐下吧!”

皇帝再次开口,湘妃与九王爷便纷纷落座。至于钱沫沫,这次九王爷夜殇并没有再暗示她做什么,今日他已经破例太多了。

钱沫沫第一时间没有跟着坐过去,这时再主动过去岂不是更尴尬。况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是皇帝的家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只能站在原地,用眼睛拼命地瞪着夜殇。

皇帝那边更是镇定,仿佛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钱沫沫的另类一般,湘妃抬手夹了一道青笋烧干鸭放到皇上面前的食碟中说道:“皇上,也只有这青笋能解鸭子的油腻,您说呢?“皇帝并未开口,只是点点头将面前的青笋烧干鸭放入口中,半晌,皇帝才开口道:“既然爱妃认为如此甚好,那朕怎好博爱妃的面子呢?”

皇帝将手中的银筷放置于食碟之上,抬头看着在一旁正局促不安的钱沫沫说道:“云升!”

“喳!”观景台外一直静静守在一边的总管太监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传朕旨意,天降圣女钱沫沫,使皇九子得以死而复生,赐天圣公主号,与本朝公主同等待遇,婚嫁九王爷夜殇为正妃,择日完婚。”

“喳!”

说完,皇帝不再停留,起身便要离去,人走至观景台门口才再次回身对湘妃说道:“湘儿,我如此只因殇儿是我们的亲骨肉,而你也是我唯一视作为妻之人!”

湘妃娘娘早已站在一边欠欠身形,算是施礼。

皇帝叹了一口气,再次抬足离开了观景台。

观景台中,最感到惊讶的莫过于钱沫沫了,刚才的旨意是什么意思?要她嫁给九王爷?那个喜怒无常的夜殇?不可以!她不想留在这里!

“娘娘,我,我不….““千鲤池旁,本宫给过你机会的!”

湘妃不容钱沫沫说完,一记凌厉的眼神便已扫来,让钱沫沫未出口的辩解胎死腹中。

“沫沫,来!坐到本宫身边来!本宫有话讲与你听,等你听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留下来。”湘妃将脸上的线条柔软下来说道。

此间,坐在一边的夜殇一言不发,今日的结果他是早就知道的,早在他死而复生第一次见过湘妃的时候,所以他只是饮酒静等猎物入围。

湘妃都如此说了,钱沫沫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耐着性子坐了下来。但她并未按着湘妃的指示坐在湘妃身边,而是坐在了湘妃的对面夜殇的旁边。

湘妃淡淡一笑:“沫沫,你想知道你为何会来到这异域世界么?”

钱沫沫在心里白了湘妃一眼,心道:废话!要不然我坐着听你们白话个屁,还得时时小心自己的脑袋!但表面却还一直安静地等着湘妃接下来的话。

“皇上生有九子,殇儿是最小的一位,也是最惹人嫉妒的一位,只因皇上钟情于本宫,这几年众位皇子都已过弱冠之年,为了皇位互相陷害。”

说道这里,湘妃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夜殇,叹口气说道:“二皇子是皇后之子,而皇后家族权倾朝野。几年间,借各种由头将众位皇子害死!致使九子已去其五。”

一旁的夜殇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摔的粉碎。拿起酒壶起身到栏杆边上,将衣袍一甩斜倚一旁潇洒中却透露出悲伤来。

“本宫一直认为二皇子与皇后会忌惮皇上对本宫的宠爱,从而不敢对殇儿下手,岂知,一年前开始皇后与二皇子屡次三番对殇儿下手,由于本宫精通医理,殇儿几次都是死里逃生。”

钱沫沫知道古代对于权威之争的血雨腥风,但却没想到眼前死而复生的男人,正是身处于风暴之中的人。

钱沫沫向夜殇看去的眼神中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怜惜的味道,一旁的湘妃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道:

“直到三个月前,二皇子利用围猎这个机会想要将殇儿杀死,不料被三公主也就是殇儿的亲妹妹苒儿听到,等苒儿赶到殇儿那边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苒儿为救殇儿以身相护,丧命于毒箭之下。殇儿也从那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活泼开朗。”

提及亲生女儿的惨死,湘妃不再平静声音里充满了呜咽之音,但是还是努力保持着镇静讲了下去。

“一个月前,皇后再次对殇儿下手,只因本宫当时正在金国寺为死去的苒儿超度。未能及时赶回,才至殇儿误饮毒酒身亡,本宫是苗巫部族的公主,只要殇儿的尸身不受侵害,本宫就有把握用苗巫部族的禁术使殇儿死而复生!只是为此本宫也要付出二十年的青春。此后将日渐衰老。”

湘妃叹口气,起身命宫人取来一面巴掌大小的牡丹铜镜,放在钱沫沫的手中,才继续道:“你看看自己脖颈处的图案,那正是我苗巫部族的图腾,你与殇儿同房便会颜色减淡,直至消失,但是你和殇儿两人但凡一人受伤或遇险,这图腾就会伴随着疼痛感出现。”

钱沫沫用手指拨开绷带的一边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脖颈,铜镜虽然模糊,镜中影像倒也清晰可见,自己与生俱来的图案真的越来越淡了,难道自己真的就是为了救夜殇才出生的?

那边的湘妃,再次开口:“本宫知道你不想留在这个世界,殇儿也已复活所以本宫也给过你机会,如果你不碰到本宫施以禁术的右手,的确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但是在千鲤池旁是你自己主动将手交予本宫的!现在,你只能留在这个世界了!并且一年之内每月十五,必须与殇儿同房,不然你就会被自己脖颈的图腾吞噬!日后,你二人若有一方遇险,另一人的血液可使对方死而复生!”

听到这里,钱沫沫是彻底傻眼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湘妃那只手腕上的刀疤心中大呼上当了,自己只是一时赌气才将手伸过去的,这也行?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跟她说清楚她碰了那只手就回不去了!

现在倒好,不但回不去还要嫁给那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并且每月十五为小命着想还得让对方与自己同房!两个人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天啊!她钱沫沫是哪辈子做的孽啊!

第十七章 入住梅园

(女生文学 ) 钱沫沫恨恨地看着那边依旧自饮自伤的人,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身后的湘妃娘娘哀叹一声:“该说的本宫已经说完,今日也累了!你们也早些回府去吧!”

说罢,湘妃娘娘起身便离开了。这下观景台便只剩下钱沫沫和那个已经三分醉的九王爷夜殇,钱沫沫撇撇嘴为了自己的小命深深鄙视了自己一眼,不就是一年之内每个十五与他同床么,哼!自己就当被狗咬了吧!

钱沫沫深吸口气上前对着夜殇娇声道:“王爷,天色不早,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去吧!”

夜殇虽说已经喝得三分醉意,可生于这皇家之子女哪个不是就连睡觉都睁只眼闭只眼的。

在听到钱沫沫娇滴滴的声音的同时,九王爷夜殇一个冷战从栏杆上跌了下来。指着钱沫沫使劲地咳嗽着,显然是被酒呛到了!

钱沫沫到好,扯起袖子做出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动作假意不胜娇羞一个媚眼抛了过去,身子还做作地扭动着。

夜殇一个恶寒,扔掉酒壶逃也似地从观景台冲了出去。

小样地,也不到现代打听打听她钱沫沫是何须人也,不就是古代么,看她怎么混他个风生水起。夜冥王朝,你姑奶奶我来了!

观景台里钱沫沫犹自紧握拳头做着自我鼓舞,哪里知道湘妃娘娘并未走远,一颗花树下,她抬起玉手接下一片独自飘落的花瓣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沫沫不懂规矩,初来乍到免不了要吃些苦头的,景嬷嬷,您是湘儿的老嬷嬷了,打从我进宫开始就一直服侍我,湘儿也从未把你当做外人,如今可愿替我照顾着那丫头?”

“娘娘这是哪里话,可折煞老奴了!老奴自当替娘娘照顾好两位小主子!”

就这样,钱沫沫出宫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嬷嬷,也正是这位嬷嬷为了将她从生死一线救回搭上了自己的老命,当然这是后话。

回到九王府的钱沫沫在知道无法回到现代后,带领着景嬷嬷、秋忆秋语搬进了龙啸殿旁边的梅园安心住下。

此时正值盛夏,一院的梅树虽不像冬日里那般诗情画意,倒也绿意盎然。秋语怕这绿色单调,还命人抬了两口大缸过来,将荷花移植在内,一时间这梅园倒有些名不符其实了。

这一日,钱沫沫老早就起来了,只因从昨夜就开始下雨,雨水沿着屋檐滴落而下,一夜滴滴答答的吵的人睡不着。要不然依着钱沫沫那个惰性,非得日上三竿才起床。

“公主,怎么今日起得这么早?夏日虽热,可这夜雨终是带有凉意的,坐在窗边怎地也不披件衣裳或者喊老奴来伺候?”

景嬷嬷带着秋忆端着洗漱用品刚进得钱沫沫的寝室,便看到钱沫沫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幕傻傻地发呆。

“嬷嬷,你又忘记了,不是说好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准自称什么老奴啊奴才的么?”

“是是是!都是嬷嬷了,自然老了记性也大不如从前了!公主,先梳洗吧!一会就该用早餐了!”

景嬷嬷跟着钱沫沫搬到这梅园也有近半月了,对于钱沫沫的脾性也大致了解的差不多了,知她不喜太多规矩,更不喜别人奴才长奴婢短的,起初还试图教她公主该有的规矩。

哪知次日皇上一道圣旨称钱沫沫乃天降圣女,不必守夜冥王朝的规矩也就罢了。

更令景嬷嬷欣慰的是钱沫沫虽古灵精怪,可是善良的她对下人是极好的,做事虽乖张总也不算太出格。

钱沫沫听话地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接过景嬷嬷递过去的帕子,胡乱地在脸上擦了两把!

在现代是个孤儿的她,这些日子早将对她无微不至的景嬷嬷当做自己的母亲了。

擦过脸看到秋忆在那边配首饰,赶紧说道:“秋忆,你别挑了,今日这雨看样子是停不下来了,也没外人就不盘髻好不?”

秋忆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景嬷嬷,不知如何是好。不梳头,万一王爷来了岂不是失礼?

钱沫沫转身抓住景嬷嬷的手嘟着个嘴使劲地摇晃着,将嬷嬷两个字拉的老长,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她知道景嬷嬷最是经不住她撒娇的。

景嬷嬷嗔怪地点点她的额头算是同意了,钱沫沫高兴的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终于不用顶着那么厚重的发髻了,只要有了这个开头,以后就可以…..嘿嘿……

钱沫沫在心中打着小算盘,只要以后不用再顶着一头假发与那些份量不轻的首饰,她觉的她的脖子起码可以多活十年。

景嬷嬷一把将钱沫沫按回在凳子上,接过秋忆递来的梳子说道:“虽不结发髻,也不能这么披头散发的,咱们夜冥王朝的公主不能失了起码的礼仪!”

钱沫沫刚要反驳,只见景嬷嬷只是将她的头发悉数梳到脑后,松松地用一根月白的丝带扎了起来,也就放弃了!

在钱沫沫搞怪的表演中,景嬷嬷等人终于将她打扮好了。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的钱沫沫从凳子上一跃而起,直冲饭桌。一众下人甚至都没看清这位公主大人是怎么走过来的钱沫沫就已经稳稳坐在饭桌旁了。

当然,钱沫沫再饿也没忘记拉着景嬷嬷和秋忆秋语一起吃饭,在她心中认为只有大家一起分享饭菜才格外的香。

起初大家自然是不愿陪她一起胡闹的,但谁也经不起她的一番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大家伙也就妥协了,其实也都是真心喜欢这位没架子的公主。

“嗯….嬷嬷….这翡翠蒸饺真…好吃!”

钱沫沫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呜哩呜噜含糊不清地跟景嬷嬷说着话,完全将景嬷嬷之前教她的食不言寝不语忘到了九霄云外。

景嬷嬷只得叹口气,拿起帕子将钱沫沫曾到脸颊上的油渍擦拭掉,说道:“慢点吃,这还有的是没人跟你抢,你这吃相要被外人瞧了去,恐怕咱们夜冥王朝的公主都嫁不出去喽!”

第十八章 风波再起

(女生文学 ) “嬷嬷,为什么啊?”好奇宝宝秋语在一边问道。

“自然是怕咱们的公主把人家给吃穷呦!”

景嬷嬷又替钱沫沫盛过一碗珍珠蛋花羹,慢声细语地回答着秋语的问题。在景嬷嬷眼里,这几个小丫头完全就是她自己的姑娘。

秋语一口羹汤刚要咽下去,听完景嬷嬷的话险些喷了出来,努力顺好气后和着其他人的笑声,毫不给钱沫沫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

当事人却跟没事人似的,这会子拿着架子翘着兰花指一副淑女的样子细细地品着那碗羹汤,待到众人的笑声停下才捏着嗓子细声说道:“连一个女人的所需食物都供应不起,自不配娶我夜冥王朝的公主。”

话音刚落,一个小丫头就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馨…馨侧妃….”边说还边指着外面。

“没规矩!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平日里就是公主太纵着你们了!”

“嬷嬷,先听听是什么事好不好!”

钱沫沫看那丫头一副着急样有种不好的预感,也是,这半个月她过的是有些太安静了,那些在她第一天到这里就来找茬的人能安生这么长时间已属不易了。

虽说这归功于夜殇的那道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入梅园的命令,但总归也该发生些什么事了,不然这可不像是古代了。

“启禀公主,馨侧妃带着一众人等气势汹汹地朝咱们梅园来了,好像是皇后赐给馨侧妃的陪嫁玉如意丢了,她早起请示过王爷,王爷准她府内搜查了!”

小丫头一口气将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着急地看着钱沫沫。对于这位好主子,她们做下人的是真心地为主子着急啊!

“好丫头,你过来时馨侧妃走到哪里了?”

该来的躲不掉,看来今天这漫天飞雨都没能阻挡得了她们的别有用心啊!

“回公主,奴婢回来的时候馨侧妃她们刚到龙啸殿回门的九曲桥。”

“嗯!但愿来得及!”

钱沫沫低头略一细想,便知道了馨侧妃玩的什么鬼主意,只不过对于她这个在现代将宫斗剧看的滚瓜烂熟的现代人来说太小儿科了。只不过让她伤心的是,居然有人出卖她。

“秋忆,你带人迅速将梅园给我彻底搜查一遍,争取在馨侧妃进园之前将那个该死的什么破如意给我找出来,扔进后院的水井里去,记住先从我的房间开始查!”

“秋语,准备上好的香茗点心,馨侧妃一大早就这么大的阵势,想必还未来得及吃早饭呢!可别饿着咱们九王府的侧妃娘娘,传到府外让世人笑掉大牙!”

钱沫沫利落地连下两条命令,将她在现代的工作作风发挥的淋漓尽致,滴水不漏。

一旁的景嬷嬷眼神里虽满是赞赏,可也免不了流露出担心的神色。这馨侧妃得了王爷可以府内搜查的命令后,便直接冲着梅园而来,可见是胸有成竹,只是这院内是外人进不来的,除非…..

想到这里,景嬷嬷猛地抬头看向钱沫沫。到底是宫里的老嬷嬷,不消片刻便识破了馨侧妃的诡计。

钱沫沫见景嬷嬷担忧地望着自己,眼中的疑问明显是在向自己确定这件事,这个时候,她钱沫沫只能苦笑地点点头。

“嬷嬷不必担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咱们移步清风亭,对了,把琴带上咱们今天就静观其变吧!”

一身白衣的钱沫沫,衣袖一挥,如月宫仙子一般飘身门外。有那么一瞬的感觉,景嬷嬷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湘妃刚入宫时的样子。

树欲静而风不息啊!即使自己不愿去争最后也被别人逼到了必争之路,看着钱沫沫明明很害怕,还要故作镇静地安抚自己。景嬷嬷在心中打定主意,今日平安度过也就罢了倘若真有什么不测,她定拼了老命也要护那丫头周全。

当馨侧妃一众人等来到梅园的时候屋里早已空无一人,馨侧妃嘴角划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在她看来,这梅园的人恐怕早已闻风而逃,至于那个来历不明的贱人恐怕早就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这麻雀终究是麻雀,即使给她个梧桐树她也不知道在哪里下脚,瞧瞧这梅园,本来是清新雅致的一处院子,此刻却乌烟瘴气!连个喘气的都没有!”

在馨侧妃眼里,虽说钱沫沫是皇上御封的公主,可到底是个没什么背景的野丫头。想她程馨,父亲乃当朝太傅,皇后又是她的亲姑姑,夫君又是皇上疼爱的皇九子,这京城里的贵人诰妇哪个不敬她三分。

看着冷冷清清的梅园,馨侧妃的心气儿越发的舒畅,头抬的那叫一个高。抬起手,刚要指使身旁的丫头大肆搜查,好向一起来的刘美人、如夫人耀武扬威一番突然被一阵琴音打断了。

好心情被打扰了的馨侧妃自然是大发雷霆怒火,大声对身边的丫头喝道:“还不快去看看是何人弹奏!等着本侧妃请你呢!”

可怜的小丫头人都吓傻了只知道撒腿就往外跑,一不留神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来人正是九王爷夜殇,他不打算来,心里明知道馨侧妃玩的什么花样,但他就是想等钱沫沫来求他帮忙,岂知左等右等都不见梅园来人求救。

招来暗卫朱雀一问才知,人家钱沫沫早已心中有数,坐等馨侧妃来碰钉子了。出于好奇,夜殇放下手中的事情,在谋士西蒙的陪同下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踏进了梅园。

“不长眼的奴才,连王爷也敢撞!来人啊!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馨侧妃一看是九王爷夜殇赶紧栖身上前,用手帕假意地抚摸着夜殇被撞的地方,让小厮们将已晕过去的丫头拖了下去。

候在一边的刘美人与如夫人看着馨侧妃做作的样子,心中各自肺腑着,行过礼之后便侍立一旁,她们可没忘记今天她们是以看客的身份进入这梅园的。

第十九章 有备而战

(女生文学 ) 扑鼻而来的脂粉味儿一股脑地往夜殇的鼻腔里钻,呛的夜殇鼻子痒痒的只想打喷嚏,一把将馨侧妃推开对准备下去行刑的小厮说道:“等她醒来,让管家好好管教一番便可,板子就免了!”

两个小厮一时没反应过来俱都是一愣,王爷还会大发慈悲?夜殇眉头一皱,两个小厮逃也似的拖着那丫头就向院外大步跑去。

西蒙终是没能忍住一咧嘴笑出声来,此刻恐怕也就只有他敢笑话九王爷吧!

夜殇瞥了他一眼,揉揉鼻子说道:“钱沫沫....嗯...公主呢?本王亲自前来怎么不见她现身相迎?吃豹子胆了?”

馨侧妃幽怨地看了夜殇一眼,娇声道:“就是呢!臣妾也来了好一会子了,也没看到半个人影,这下人们也太没规矩了!”

夜殇岂能听不出馨侧妃的话外之音,言下之意是将钱沫沫也归到那不懂规矩的下人一列去了。夜殇暗哼一声,要不是看在她父亲程广文在朝中有些人脉他早将她休了!

“奴婢见过王爷,馨侧妃,刘美人,如夫人!”突然过来见礼的正是钱沫沫的得力丫头之一秋忆。

“你家主子呢?”

“回王爷,主子早已在清风亭等候多时。”秋忆刚一抬头,便看到馨侧妃紧紧地盯着她,碍于王爷在旁秋忆的视线也只是在馨侧妃的身边一扫而过。

“她到会找好地方,让本王在这里热的一身汗!”

言罢,夜殇率先走了出去,馨侧妃等人也尾随着鱼贯而出,馨侧妃在走过秋忆的身旁时有意无意地撇了她一眼,后者则将头垂的更低了一些。

梅园的后院其实就是王府花园的一角,以假山为隔断将梅园与花园一分为二。

九王府里除了龙啸殿与梅园和这王府花园衔接,其它院子的人想要逛花园俱都得绕过这两处院子。

这王府里的女人没少打过梅园的主意,一则离王爷的院子近,二则从后院就可进入花园,岂知被初来乍到的钱沫沫得了便宜,自是心有不忿。

清风亭就在这作为隔断的假山之上,一侧为梅园后院一侧为花园的竹林,夏日里就属这里清爽。

本来还阴雨绵绵的天气此刻也渐渐不下了,大有拨云见日之势。清风亭上,一袭白衣的钱沫沫目眺远方,脸颊边滑落下的碎发迎风轻舞丝毫不见狼狈之态反而有种出尘之态。

没有繁复的发髻,没有妖艳的妆容,亦没有华丽的服饰,就是这么一个清新淡雅的可人儿居坐于亭中,指下婉转动听的是一曲高山流水。

此刻的钱沫沫宛若空谷幽兰让人不忍打扰,仿佛一点点的声响都有可能惊得伊人翩翩飞天而去,可偏偏就有那个不长眼的人非要破坏了这样的美人美景。

站在夜殇半个身位后的馨侧妃看到王爷目不转睛地盯着钱沫沫早就气炸了,竟不顾规矩越过夜殇首当其冲地登上假山,手中的帕子随着馨侧妃轻翻的手腕一挽阴阳怪气地说道:“妹妹真是让人好找啊!竟然独自躲在这里享清福,这整个王府都快被王爷反过来了!”

随后进入清风亭的夜殇并未说什么只是紧了紧唇角,独自一摆衣袍坐在了钱沫沫的一侧整理自己的衣袖,彷如在说你们有什么事就说你们的,不用在意本王,本王只是来看热闹的。

夜殇坐定后,刘美人与如夫人也按照自己的品阶静侍一旁和夜殇一道做起了看客,无人回应馨侧妃倒是让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至于钱沫沫她真没想到夜殇也会过来,他不是不想见她么?怎么?心爱妃子的玉如意不见了便当靠山到她这里来兴师问罪了么?

钱沫沫翻个白眼,说道:“找我做什么?我不就在这梅园之中?况且我一早就备下这香茗茶点静候馨侧妃您老了?”

刚端起茶杯准备品用的夜殇手一抖,是谁说钱沫沫像仙子来着,这一说话就原形毕露了。

钱沫沫不卑不亢的回答让馨侧妃碰了一鼻子灰,刚要发火又径自压了下去。

转身向夜殇身边走去嘴里娇滴滴地说道:“妹妹,姐姐我的……”

“等等!我钱沫沫呢在这夜冥王朝可以说是孤家寡人一个,并无兄长姊妹!”

钱沫沫玉手一挥一串音符从琴弦溢出,继续道:“若按规矩你可唤我公主,当然你也可以直呼我钱沫沫。”

哼!想沾她钱沫沫的便宜还早呢!当然单是一个称谓倒没什么,只是她钱沫沫实在是不想跟心肠歹毒之人姐妹相称。

“你….王爷…..“馨侧妃完全没想到,钱沫沫会如此不给她面子。一时气急的她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静侍一旁的刘美人和如夫人虽未笑出声来,但脸上的笑意却十分明显。尤其馨侧妃昔日里的死对头如夫人,更是过分,为了让她看清她的笑意连用手帕遮挡的意思都没有。

不知如何是好的馨侧妃见夜殇不理会她,在看到钱沫沫身后的丫头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稳了稳神说道:“既然公主这么生分,那么本侧妃就说明来意了!”

哼!这会你是公主,等会你就是小偷!站的越高你就摔的越重!馨侧妃冷笑一声继续道:“本侧妃的陪嫁玉如意丢了,那可是皇后娘娘赐予本侧妃的,王爷已经允许本侧妃府内搜查了!查到了公主这里,还望公主允许本侧妃搜查!”

本侧妃,本侧妃!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侧王妃似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那个本王本王的真是天生一对!

钱沫沫心里抱怨人也没闲着,狠狠地瞪了夜殇一眼,转身对着景嬷嬷说道:“嬷嬷,你看人家的宝贝丢了,找到咱们这里了,要不您就带馨侧妃在这梅园找找?虽然她从来没进来过,万一那玉如意长腿自己溜达到咱梅园了怎么办?”

就在刚才秋忆端着一壶茶进入了清风亭,见钱沫沫视线扫视过来,连忙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吃了定心丸的钱沫沫这才有了刚才那番冷嘲热讽的话,景嬷嬷自然知道钱沫沫打的什么鬼主意。

躬身上前道:“老奴领命!”

第二十章 迎刃而解

(女生文学 ) 景嬷嬷带人走后,九王爷不发话其余的人又各怀鬼胎自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谈,一时间清风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尴尬地杵在原地。

钱沫沫自是这清风亭的主人,她不是不知道此时她理应招呼丫头为夜殇的女人们添茶置凳。

只是她不想,凭什么他夜殇坐在那里自顾自地把玩着茶杯时不时还轻酌一口,她钱沫沫就得替他伺候这帮花花草草,她钱沫沫才懒得理会这些蛇蝎毒妇,她可没忘记她第一天到这九王府挨得那一巴掌。

虽说她钱沫沫并不是什么小心眼爱记仇的人,可她就是看不惯夜殇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人,是他带来的,自该他自己照顾,何况那些女人还是他的温柔乡与她何干。

想到这里钱沫沫更加生气,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夜殇手中的茶杯夺了过来,一口气将剩余的茶水喝了个底朝天。

“啧啧….妹…公主,您在咱这九王府这样没规矩到算了,那是王爷宠着你,这事要是外…..”

馨侧妃今天绝对就是来跟她钱沫沫过意不去的,这个时候还不忘煽风点火。可惜,人家九王爷夜殇和钱沫沫这两位正主根本没把她放眼里。

馨侧妃的话还未说完,夜殇的嘴角一翘,一个漂亮的弧度划出,随口道:“你,这是生气了?”

夜殇这一笑不要紧,在场的所有女人当然除了钱沫沫,立刻同一时间石化,她们哪里见过王爷如此温柔的浅笑啊!这一笑真如清风一般沁人心脾。

看着满眼冒红心的一众女人,钱沫沫暗骂了一声“妖孽”,开口反驳道:“谁生气了?再说了,我没事生的哪门子气啊!”

嘴上虽如此说,可是心里还是免不了画了个问号,是啊!她这是怎么了,乱发的什么邪火啊!一定是天太闷热了!对,一定是天太闷热了!

看着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钱沫沫,夜殇打从心里觉的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意思,说她大大咧咧吧,刚才弹琴的她却静若处子,尤其是刚才那首曲子十分的让人心旷神怡。

时而如泉水淙淙万籁俱静,时而犹如高山巍峨气势磅礴,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小瞧眼前这个把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女人了。

“刚才那首曲子的名字是什么?本王怎么从未听说过,是你所谱么?”想着想着夜殇便脱口而问。

钱沫沫看到夜殇那张拽拽的面孔就来气,没好气地回道:“高山流水,是我在现代时跟老师学来的。”

“如此本王是没有什么机会跟对方讨教了,想也不是你所谱!”

“你……”

钱沫沫发现只要有夜殇在他总能把她堵得七窍生烟,是上辈子欠他的了么?这个毒舌的家伙!

“回王爷,公主,侧王妃,老奴带着侧王妃的人在梅园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三遍,未曾找到侧王妃的玉如意。”

说话间,景嬷嬷已然带着馨侧妃的人回到了清风亭,馨侧妃的丫头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自己主子一眼,生怕回去当了那出气筒。

“不可能,明明……”

馨侧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景嬷嬷等去搜查的人,猛地一回头瞪了钱沫沫身后的丫头一眼。

“明明什么?”

钱沫沫自然知道馨侧妃后面想说的大约是什么,步步紧逼地追问,想要招惹她钱沫沫就要对得起她们自己玩的花招。

“没什么,兴许是本侧妃记错了也不一定,既然公主这里没有臣妾自到别处去寻便是!”

馨侧妃不亏是这九王府里的老人,转瞬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向王爷与钱沫沫告辞步态婀娜地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当然临走之前也没有忘记邀请王爷前往揽月阁用晚餐。

钱沫沫怎么看都觉得馨侧妃那婀娜的步伐带着些许僵硬,还请夜殇去吃晚饭?哼哼….只怕是想把夜殇当晚饭给吃了吧!

行至清风亭的假山下,馨侧妃回头将恶毒的眼神在钱沫沫身上注视良久仿佛要把她生撕活剥了一般。

“春玲,通知本妃父亲调查一下那个贱人,还有,一定要查出”现代“是什么地方!”她刚才在清风亭可听的一清二楚,那首《高山流水》那贱人说是在现代学的。

钱沫沫气哼哼地看着扬长而去的馨侧妃在心里咒骂着,虽说是在心里骂,单从她丰富的面部表情也不难猜出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主角都已经撤了,这来看好戏的自然也就该到散场的时间了。刘美人率先上前,柔柔地道:“王爷公主,妾身想起自己的院子里还有些事妾身就先告退了!也望公主有时间到妾身的雨花台坐坐,雨花台的荷花开得甚好!”

说罢盈盈一拜,纤瘦的身子似乎稍大点的风都能将她吹倒一般,那声音也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一般。

如此柔弱的谦谦女子,让钱沫沫忍不住好奇地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那种温柔似乎就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这让钱沫沫对眼前的美人增加了几分好奇。

“嗯!你前些日子的病刚好一些没什么事就少走动吧!”夜殇修长的手指轻轻击打着桌上的茶杯,似乎那杯子是什么奇珍异宝一般头也未抬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

钱沫沫立即歪着头冲夜殇眨巴眨巴眼睛划出一个问号,貌似眼前这位林黛玉式的美女很合他的胃口嘛!

想到这里,钱沫沫发现自己的心口莫名的有些堵的慌,就连刚才馨侧妃故意过来陷害她都没有这种感觉。

“妾与刘妹妹一起!顺道可以送送妹妹!”

如夫人也算有些眼力劲,连忙上前拉过受宠若惊愣在那边的刘美人的手献媚地道。

如夫人就是原来的如侧妃,只因无理取闹伤了初入王府的钱沫沫才被降的位份,看到王爷对刘美人另眼想看赶紧上前卖巧,再也不见当初的那份骄横。

哪知夜殇根本当没有她这个人一声未答。

倒是醒过神儿来的刘美人为她解了挂不住脸的尴尬,向她道过谢后一起离开了清风亭向着院外走去。

第二十一章 惹怒王爷

(女生文学 ) 面对一群表里不一的人钱沫沫早已失了耐性,雨早已停歇,炎炎烈日也在她专心应付这群人的时候悄热出现在天空。

炙热的阳光照射在地面上将地上的雨水转化成蒸汽,那种湿湿热热的感觉就像身处于土耳其浴室,黏腻腻的感觉让钱沫沫心情十分浮躁。

这该走的都走了他还赖在这里做什么?钱沫沫双臂交叠趴在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圆桌上,丝丝凉意从桌面上渗透到她的臂膀之上让她暂时解去一丝暑意。

“怎么?本王的脸上长花了?”

钱沫沫郁闷极了,他头都没有抬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的?

“你怎么不走?”

钱沫沫挑明,这大热天的她没心思跟他捉迷藏。

夜殇眉头一皱周身的气温立即降到了零点,寒气逼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这是在撵本王走?你可知这九王府,不,这整个夜冥王朝哪个女人不是….”

钱沫沫不耐烦地拜拜手道:“那是她们,不要拿我和别人比,我钱沫沫最讨厌拿我和别人比。”

“哈哈……”

怒极反笑,夜殇嘴角的一边向上一翘那抹笑意未达眼底,似是调笑般说道:“看来是本王太宠着你了,放眼望去,整个九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倒是你,谁给你的胆子?嗯?敢这样与本王说话,嗯?来人!将咱们夜冥王朝的天圣公主给本王关进水牢降降暑气!”夜殇狠狠地捏着钱沫沫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下达命令。

“王爷,公主她不是故意的,公主刚进王府不久什么都还不懂,王爷就饶了公主这一次吧!”

本就在一边替钱沫沫着急插不上话也没资格插话的景嬷嬷,一听到夜殇要将钱沫沫关进水牢,连忙跪倒在夜殇身前苦苦哀求。

景嬷嬷这一跪秋忆秋语连带着几个小丫头全都跪了下来,钱沫沫平时对下人是极好的,以家人相称,几个小丫头自也都是真心实意地为她求情。

“嬷嬷,站起来!不要求他,他就是个不讲道理的野蛮王爷,混蛋王爷,自恋王爷……”

钱沫沫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都跪下来替她求情说不感动那是骗人,可又怕连累到她们,极力地想将夜殇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这边。

“呵呵…..不错!这才几天,这九王府的主子是谁你们都不知道了!她不懂规矩,看来你们也都忘记了!景嬷嬷你是母妃身边的人本王自不会动你,来人啊,将这些丫头拖下去重打五十板子,完事让她们一起上水牢陪她们的公主去吧!”

“夜殇你不可以这样,顶撞你的是我,与她们何干!你有种冲我来,…你混蛋…混蛋…”

喜怒无常如夜殇冷酷地下完命令便摔袖而去,将钱沫沫的怒骂声远远地抛在耳后。

夜殇刚出梅园,便被雨花台刘美人的丫头莺儿挡住了去路,称刘美人刚才回到雨花台送别如夫人后在台阶上不慎歪了脚想让王爷过去看看。

正在气头上的夜殇眼睛微微一眯轻轻说道:“你家主子脚受伤了,不去请大夫,找本王有何用?本王是郎中么?”

小丫头哪里经得住夜殇如此吓唬,吓得赶紧跪倒在地上唯唯诺诺地回道:“是….是..美人….要….”

“滚开!”夜殇一脚将眼前的丫头踢翻在地,倒霉的小丫头一口气没喘上来昏死了过去。

举步准备离去的夜殇再次被一只手拦住去路,夜殇刚要发火抬头发现是西蒙,才勉强将火力收回。

“王爷,您忘记刘美人的哥哥,刘源可是我们现下…”

不等西蒙说完,夜殇紧抿着嘴唇一脸霜色地转过身向着雨花台的方向行去。

是啊!他怎么能忘记这件事了呢!刘美人的哥哥是皇城御林军副都尉官位虽不怎么高却是一处至关重要的棋路,只要这步棋用好,对今后的大业是百利而无一害。

夜殇离去良久西蒙也未曾身动半分,闭目倾听着梅园因受刑而惨叫的丫头的哭喊声西蒙脸上略显不忍。

待得声音停止西蒙仿若梦醒,睁开双目对着空气说道:“朱雀,你虽受命保护公主不到危险时刻不现身,此时也应送些金疮药于水牢,免得王爷他日被为难!”

他的王爷恐怕还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对公主时的改变吧!唉……世间唯情字难以说明道清啊!

西蒙灰色的身影消失在假山之后,那颗茂密的杨树上一道黑影划过又迅速地消失于空气之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钱沫沫主仆几人一起被关进了齐腰深的水牢之中,受过刑的几个丫头伤口一见水全都疼的哇哇大叫,有两个险些被疼晕过去。

“大家手拉手不要倒下,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大家!”

钱沫沫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有人为了自己受伤,眼泪吧嗒吧嗒地只往下掉。

“公主,你别哭啊!奴婢们都是自愿的,有您这样一位主子是奴婢们的福气呢!”

秋语呲牙忍着疼痛安慰钱沫沫拼力说完这句话,秋语立刻使劲倒吸了两口凉气!

钱沫沫看着一群虽然疼的小脸皱在一起,还想笑着冲她点头的丫头们钱沫沫使劲摸了两把眼泪呜咽着说道:“我不哭我不哭,我们这也算是患难与共了,以后我们就都是一家人,我给你们唱个歌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几个丫头虽然不懂什么是转移注意力但听到公主要给她们唱歌全都猛点头,因为疼痛皱在一起的小脸上满是期待。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隐形的翅膀让梦永恒久比天长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象……”

钱沫沫最后一个结束音的消逝时已是一脸清泪,在现代的孤苦无依到这古代的寄人篱下命悬一线,她多希望自己真的可以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带她自由飞翔。

第二十二章 水牢遇险

(女生文学 ) “公主唱的真好听!”

一个小丫头沉醉在钱沫沫的歌声里,似乎连身上的伤痛都忘记了一般。这让钱沫沫突然感觉,在现代为了练歌捐给ktv的那些钱都值了。

“吱…吱…”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正在互相鼓励的主仆几人全吓了一跳,唯一没有受伤的钱沫沫随着声音抬头一看,发现一根绳子吊着两张长条凳正一点一点往下落。

钱沫沫立马蹚水走了过去将凳子解下,水牢里本就光线昏暗绳子的那头隐入一片漆黑之中,让钱沫沫完全不知是谁在帮她。

难道是嬷嬷?只有嬷嬷没有进来。

“嬷嬷,是你吗?”

钱沫沫注视着收回去的绳子试探着问道,绳子的另一端却没有一点声音,显然不是嬷嬷。

钱沫沫失望地搬着两张长条凳又回到了众人聚拢的墙角,将凳子踩入水中,由于凳子是木质的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凳子踩住,扶着几个小丫头站了上去。

这样总算是把受伤的位置给让开了,不然一直泡在这恶臭的污水中肯定得化脓,还指不定得成什么样子呢!

刚将一班丫头扶好,自己也准备站上去的钱沫沫发现那条绳子又放下了一个竹篮,篮子里似乎是一些水和药还有白布。

虽然不知是何人在帮她,但起码就现在而言,这与雪中送炭无异。

解下篮子,钱沫沫抬头向着那团漆黑开口道:“虽不知你是谁,但你即不想让我看到你我就不问了,不过我钱沫沫还是要谢谢....”

“啊!公主,蛇!”

“啊!公主,老鼠!”

两种叫声响起,无论是那样她钱沫沫都是最怕这两样的,头皮一麻转身就向丫头们的方向跑去,由于在水中活动的阻力是非常大的,钱沫沫一下子连人带篮子扑进了污水之中。

“嗖嗖!”

从两次送东西下来的漆黑中传来两声破空声,等钱沫沫从恶臭的污水之中起身时,水面上已经飘起了蛇与鼠的两具尸体。原来那是蛇在狩猎自己的食物,可惜它们出现的时间不对就这样送了命。

全身湿透的钱沫沫刚看清水面上的东西,想到自己刚才就是在它们的生存的环境里洗了个澡还咽下少许的污水,立即大吐特吐了起来。

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呕意还是不能停止。脖子一紧,钱沫沫感觉像是有人一瞬卡住了自己的脖子一般喘不过气来。

紧跟着就感觉脖子炙热地疼了气来,黏糊糊的。

“公主的脖子!血….公主…”

眼尖的秋语第一个看到钱沫沫的脖子上有个六角形的图案在殷殷地向外流血,一下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身上的伤一如水疼的秋语腿一软向水中倒去。

秋语倒下去秋忆和一众丫头也跳了下来,一帮丫头一边喊着公主一边忍痛艰难地向钱沫沫靠拢。

已将感觉有些窒息的钱沫沫,虽然知道她们在喊她却没有一点力气回应,即使知道身下是恶臭的污水身子却依旧无力地向水底滑去。

本就没有离开的朱雀立即从水牢上方绕到水牢的牢门,向牢头出示王爷特批的腰牌进入水牢一把将沉入水中的钱沫沫捞起,运起十二分轻功就向外飞去。

“公主….公主…..”

一众丫头蹚着水几次跌倒爬起向黑衣人抱走公主的方向的跑去,刚到牢门口就被牢头给堵了下来,只能趴在牢门上哭喊着。

抱着钱沫沫飞出水牢的朱雀看着钱沫沫脖颈处流血的六角图腾,隐约地觉着肯定和王爷有关,向玄武发一个请王爷回来的信号,没有停留直接向龙啸殿飞奔而去。

正在雨花台逢场作戏的夜殇,本就被脖子上突然出现的灼痛感扰的心烦,听到玄武的千里传音起身就准备离开雨花台,越走越快的他最后直接运起轻功在雨花台的院子里一闪而逝,徒留不知所措的刘美人在床上端着一碗黑漆漆地药汤。

是他太大意了,早上明明还记得今天是十五月圆夜的,没想到被她一气居然给忘记了,同样的他也没想到真的如母妃所言,真的可以互有感应,本来他还以为母妃只是骗他的。

夜殇回到龙啸殿时钱沫沫脖颈的图腾已经不流血了,体内的血反而一点一点地向脖颈的图腾涌去,将钱沫沫的一张小脸憋的发紫。

“都出去!”

夜殇将殿内之人全都赶了出去,用内功震碎自己身上的衣服向钱沫沫所在的床榻走去。

附身而上,在接触到钱沫沫带有水牢恶臭的身体时,夜殇眉头一皱心道:“唉!早知道就不关水牢了真是自找的!”

看着钱沫沫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夜殇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三两下就将她身上的衣物去除,长驱直入,伴着生生喘息,云帐轻摆,一室**缠绕着香薰的轻烟慢慢流淌开来………

三更天,口干舌燥的钱沫沫感觉自己仿佛被车撞了一般浑身酸痛不已,叫了几声秋忆也不见有人回应,刚想自己起身去倒水喝唇边已然有了一盏茶杯。

迷迷糊糊的钱沫沫闭着眼睛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末了嘟囔了一句:“秋忆,这屋里怎么这么臭啊!你是不是没洗澡啊!”

说罢咚的一声又躺了回去,完全没看到床边那位满脸的黑线。也许是钱沫沫感觉今天的秋忆太安静了,也许是她再次躺下的动作幅度太大将本就酸痛的身体震的更加不舒服。

反正钱沫沫是终于肯睁开她的双眼了,躺在床上钱沫沫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才发现这不是她自己的床榻,最终才将目光落定在床前端着空茶杯一脸抑郁的某人身上。

大约五秒之后,龙啸殿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将整个龙啸殿都震的一颤,隐身于龙啸殿屋顶的朱雀与玄武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险些掉下来,反应过来的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俱都是幸灾乐祸。

“混蛋!”

钱沫沫运起十二分的力气喊出,看着自己一身的青紫加上下体的不适就算她钱沫沫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十三章 浴室诱惑

(女生文学 ) 本就因为钱沫沫一身臭气心情不佳的夜殇,忍着厌恶献身救了这个“臭”女人,还因为她口渴为她倒水,没想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醒来后不但不谢她,还骂他混蛋!

想到这里,夜殇好看的剑眉都忍不住地轻跳起来,想他本就有洁癖还如此破例地出手救她,居然……

夜殇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破,锋利的碎片刺进他修长白皙的手掌,鲜红的血液立刻顺着指缝低落于地上那么的突兀,本来气呼呼怒骂夜殇的钱沫沫脖子一缩,吓得立刻闭上了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不说就不说,何必老是将茶杯捏碎呢,显示自己武功高啊!自虐狂!钱沫沫缩着脖子将身子又往被子里缩了三分,没穿衣服的她现在恨不得一脚将眼前的家伙踢出去,可惜没那个胆子。

夜殇望着床上缩头乌龟样的钱沫沫,将手打开,手中的碎片逃不过地球的万有引力落地有声,夜殇一个探身一把将钱沫沫从被窝里拉出来,扶着她的腰轻松换手扛到了肩上。

“啊!你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不着寸缕的钱沫沫就那么被夜殇正大光明地扛在肩上,小脸上立刻犹如红透的樱桃一般诱人,手舞足蹈地在夜殇肩上乱抓胡踢活似一条泥鳅。

“该死!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臭死了!”

夜殇的耐性很快就用完了,伸出手指刷刷两下将钱沫沫的穴道封住,可怜的钱沫沫趴在某人的肩膀上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我臭?哼!也不想想是何人所赐!就臭死你!哼!”不能说话的钱沫沫在心里使劲地咒骂着,在夜殇说她臭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一直环绕于鼻腔的臭气来自自己。

钱沫沫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和她的丫头们一起关在水牢里的,发现老鼠和蛇之后自己就猛吐起来,然后,然后好像是有个黑衣人将自己给救了出来,再醒来就被这个禽兽给那个了!

难道那个黑衣人是夜殇?想到自己昏迷前脖子上的窒息感和秋语的呼喊声钱沫沫才想到今晚,不,是昨晚,现在都三更多了,是第二天的凌晨了,昨晚是十五月圆夜,如果穴道没有被封她肯定又会使劲地拍自己的额头了。

钱沫沫盯着夜殇的后背想到对方救了自己,自己醒来不但没有说谢谢还骂他混蛋,如果是自己也许也会很生气的吧!心中不由升起一丝丝愧疚。

不对,她的那班丫头还在水牢里呢!而且个个都受了伤不知道怎么样了!愧疚感pk生气,生气胜出!

一会能说话了一定要先问问夜殇她的丫头们都怎么样了,最好能求他放了她们。求?嗯!不是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

转瞬,钱沫沫已经思绪万千,夜殇扛着钱沫沫来到书架前,将书架上的一本书随意一抽,书架便吱吱呀呀地横向移动出一道仅一人通过的小门。

倒趴在夜殇后背的钱沫沫看的一清二楚,在心里撇撇嘴什么嘛,整的到处都是机关也不嫌累!不知道自己住的梅园有没有,回头研究一下!

扛着钱沫沫的夜殇一弯腰从小门中穿过,进入了一间烟雾缭绕的侧室!

浴室?!是的,钱沫沫的眼前是一间大小约二十坪的浴室,不像她平时洗澡的木桶那么让人不得伸展,这间浴室有着十多坪的汤池,稍微的游个泳都可以的。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会享受,进水口是汤池一边的一只虎头,从虎口中哗哗地将冒着蒸汽的热水注入池中。

钱沫沫倒趴在夜殇的后背,悠然地欣赏着这间浴室,完全将浴室的功能忘在了脑后。

嘭!

“夜殇你个混蛋,你想淹死我啊!”

就在钱沫沫正打算着找个时间在梅园也建一个这样的浴室时,倒霉的她被夜殇以抛物弧线扔进了水里。

本能地钱沫沫挣扎着从水里站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穴道都已经解开了。是她大意了,这种情况还能走神。

夜殇并没有急于回应她,只是向池边又迈了一步缓缓地蹲下。修长的大腿在下蹲的力道下,即使隔着裤子也让人能感觉到它硬朗地肌肉线条。

夜殇将那双略带有酒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伸出右手轻佻地捏住钱沫沫的下巴,沙哑的声线从性感的薄唇中轻吐:“你这是在诱惑本王么?还是说你对本王昨夜的表现不满意?”

说完还危险地在钱沫沫身上扫视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她吞进肚子里一般。

面对着钱沫沫荔枝般细嫩的肌肤,如人鱼一般立在水中的娇小身躯,夜殇忍不住身子向前一探轻轻地在钱沫沫胸前的蓓蕾上落下一吻。

面对着充满蛊惑而俊美的夜殇,傻傻站在那里的钱沫沫突然感觉浑身如电击般的一颤,双腿一软跌坐于水中,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你….流氓!”

看着汤池中总是对他张牙舞爪此刻满脸通红一副囧样的钱沫沫,夜殇的心情立刻大好!整个浴室里都充满了他爽朗的笑声。

隐身于龙啸殿屋顶假寐的朱雀与玄武互相对视一眼,似乎都在问对方刚才的笑声是王爷的没错吧?答案是肯定的,现在他们两个对于突然的尖叫和狂笑已经习以为常了。

呆呆坐在水中的钱沫沫在夜殇离开好一会才慢慢地找回自己的意识,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青紫,抬手掬起一捧水划过自己的手臂,似乎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也半个多月了,这期间自己虽然只是刚开始的两天见到过夜殇,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似乎每个夜晚自己刚刚入睡的时候都会有一个身影伴着好闻的龙涎香在自己的床头立足良久。

夜殇也许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冷漠,早晚有一天她钱沫沫一定要将他的伪装衣剥去。

可是,这家伙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让人捉摸不透啊!上一刻明明还是晴天,下一秒就可能雨夹雪。

唉!想到夜殇的喜怒无常钱沫沫的额头就隐隐作痛,习惯地钱沫沫拍拍自己的额头看来自己是任重而道远了,只是她却忽略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夜殇,也或许是是逃避那种感觉。

第二十四章 养病蓄锐

(女生文学 ) “秋忆!……”

钱沫沫刚想让秋忆为自己送衣物来,天知道她是一丝不挂地被夜殇扛到这个浴室来的,刚唤出秋忆的名字,接下来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她自己在这边舒舒服服地洗澡,她的那班丫头还在水牢里受罪呢!想到这,钱沫沫立刻大叫道:“夜殇!你个混蛋,你给我……”

“吱!”

浴室的门被轻轻打开,打断了钱沫沫的怒骂声,因为现在才刚三更多,浴室里的烛光照明度有限,再加上水汽蒸腾,钱沫沫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本能地将身子缩入水中喝道:

“谁?你是谁?….”

“奴婢英宁,见过公主!”

说罢微一欠身算是行过礼了,继续道:“这是王爷命奴婢为公主准备的衣物,王爷说公主不必担心秋忆秋语,她们已经被放出水牢也已有人为她们医治,如果公主再骂王爷混蛋的话,王爷说或许就要考虑是否再将她们送进去!”

说完,英宁将手中托盘上的衣物轻轻放置于浴室唯一的一张桌子上转身离开了。

钱沫沫尴尬地呆在水中,没想到夜殇也有贴身丫头,而且那股冷漠真是和她主子如出一辙!

直到浴室的门再次吱呀一声关上,钱沫沫才从水中爬上来,快速地将身上的水擦干,慌乱地将衣物穿在身上,完全不顾是否穿对了!

得知秋忆秋语已经被放出来的钱沫沫,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梅园见到她们。

书房中,夜殇握着书的手指节微微地泛出白色,烛光下的眼眸被睫毛遮在阴影中,一双剑眉微皱,薄唇早已紧抿在一起,书早已被他的握力捏变了形。

龙啸殿是他住的院子,寝室的左侧是浴室,他可以不离开寝室而进入浴室,当然寝室也有对外的正门,相同的,他不离开寝室依旧可以进入书房。

所以刚才钱沫沫在浴室的喊声,他完全听的到。只是,此刻他手中变形的书并非来自于他的怒火,而是他的**。

明明刚要过她,但眼前却总是闪过她站在水中如出水芙蓉般的娇俏模样,小腹下的蠢蠢欲动让他十分恼火!此刻得知丫头们被放出来的她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吧!

“该死的!”

伴着烛花的爆裂声夜殇身形一动桌前的烛光微闪,人已然离开了龙啸殿,如弹丸一般向雨花台射去,徒留已成纸屑的残书飘然落地。

“秋忆,秋语!”

衣衫不整的钱沫沫回到梅园,猛地推开秋忆秋语的房门确定她们是否真的回来了,不是她不信夜殇,而是她怕她们没有被送回这里。

“公主!”

推开房门映入钱沫沫眼帘的是,景嬷嬷和另外两个眼生的小丫头正在为秋忆秋语等丫头上药!看到钱沫沫全都唤道,只是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个眼泪汪汪的。

景嬷嬷赶紧冲到钱沫沫身前上下检查一遍,在确认钱沫沫确实没有受伤后才深出了一口气。

“公主,你没事就好,老奴在你们被王爷关进水牢里后,便立刻派人给湘妃娘娘传信过去,想着最早也得明天早上才能…..没想到,这会你们就…..”景嬷嬷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一双已经充满褶皱的手颤抖着将钱沫沫穿的烂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妥当,才顾着将眼泪抹去。

“我的好嬷嬷,咱先不哭了好不好?你看我这不是活生生地站在你眼前么?咱们先帮秋忆秋语她们上药好不好?”

“好….好….你看老奴都….”

“嬷嬷,你再自称老奴我可就生气了!”

钱沫沫双手掐腰,将嘴撅起老高一副滑稽的模样,将一众丫头全都逗笑了的同时又被牵动到的伤口疼的立即咧着嘴抽冷气!

钱沫沫看着眼前一张张如花笑颜,心里这才舒了一口气,不过,从今往后,谁也别想再动她的丫头一下!她一定拼尽全力去保护她们。

至于那个馨侧妃的内应,就像扎在她钱沫沫肉里的刺一样,一定要拔掉!当然不止要拔,还要拔的漂亮!

至于她为什么会怀疑自己身边有馨侧妃的内应,只要不是白痴就能明白馨侧妃的诡计!哼哼!心计!她不是不会玩,而是不屑!从今天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洗干净等着吧!

梅园第二天迎来了宫里的一道圣旨,一道钱沫沫意料之中却也意料之外的事。

是她与夜殇的婚事,这事她知道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也许是昨天的事催化了这件事。

她和夜殇的婚礼被安排在了三个月之后,也就是入秋之后不久。本来她还以为最早也要明年春天呢!其实在她的心里有个小小的计划,那就是能拖就拖!

如果能拖过一年,那么她就不必再为每个月的十五而烦心,她就可以悄悄离开九王府,在古代潇洒走一回了。

这道圣旨虽然在九王府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打破了某种程度的平衡。

不过,谁又敢说这种平衡不是自钱沫沫出现就已被打破呢,更何况整件事中心的两人,一个陪着满院子的“伤兵”休养生息,一个倘若无事地与西蒙一起玩失踪。

苦只苦了九王府的那些女人们,一个个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在自己的院子。

因为圣旨上还有另一道命令,那就是鉴于此次因馨侧妃的玉如意丢失,九王府没有女主主事不可,众女无视皇家礼仪,无视尊卑有别擅闯公主居所,被命禁足一月思过!

虽然这本不该是皇上过问的事情,却自有湘妃在旁请求。

弄得她们想要闹事也闹不起来,尤其是馨侧妃在接到圣旨后的日子里,基本每天都得摔碎几个盘子花瓶什么的。

虽说不满,但也无能为力,好在只是在自己屋子里发发脾气,整个九王府还是比较“和谐”的!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梅园里又充满了笑声欢语,这恐怕是整个九王府笑声最多,也最有生气的地方了!

第二十五章 自由飞翔

(女生文学 ) “秋语,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钱沫沫依旧一身白色,闭着眼睛享受着每次荡起时清风拂面的感觉,这让她很放松也很惬意。

来到古代这段日子她别的没学会,不过享受这方面她可是越来越适应了,也越来越会使唤人。

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害怕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成像馨侧妃、如夫人那样,势力而狭隘。

“公主你还是睁开眼睛吧!这样多危险啊!”

站在钱沫沫身后努力助推的秋语,完全不明白钱沫沫怎么不像其他女子那样怕高,虽然钱沫沫让她再推高一点,可是她却有些害怕,就这高度她在地上看着都眼晕。

也不知道这位公主哪里来的那么多花样,刚开始撘这个架子的时候她们还好奇是做什么的呢。

那么高个架子上拴两根绳子真是浪费,后来才知道是名为秋千用来玩乐的。

这件事也上钱沫沫郁闷了许久,她是真没想到这个时空连秋千这么老土的东西都不知道,害她撘这个架子时费了老大的劲。

而当梅园的丫头都排队试过这秋千之后,居然就出了秋语这么一个恐高的,其他丫头都玩的不亦乐乎,弄的其他院子的丫头全都没事趴在梅园的门外观看。

也不知是谁传了出去,一时间整个京城里的贵妇小姐纷纷效仿,更有甚者居然用纯金打造整个秋千架。更将这个时空第一个玩秋千的钱沫沫说成了无一不精的大才女,此时这位“大才女”坐在自家木头麻绳的秋千上正沉醉着呢。

“秋语,你不懂,只有闭着眼睛才能幻想自己像小鸟一样在飞,那种自由的感觉是我终将追求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钱沫沫依旧闭着眼睛,半响才慢慢地回答秋语的问题。

“公主,秋语虽然听明白了个大概,可是秋语还是不能赞同,人不是为活着而活着么?像现在这样公主,我,秋忆还有景嬷嬷每天在一起不好么?”

“呵呵…不明白自有不明白的好处,你只要保持现在的你就好!对了,秋语,你和秋忆是亲生姐妹么?“钱沫沫突然睁开眼睛望着天上的几朵白云,若有所思。

“不是,我和秋忆是同一时间被家人卖到王府做丫头的,又被分在一起,所以管家给我们换了秋忆秋语的名字,有什么不妥吗?公主。”

“没事,只是想秋忆的性子比你要安静了不知道多少呢!哪像你,跟个小鸟似得,叽叽喳喳个没完,果然不是亲姐妹啊!哈哈哈…..”

钱沫沫坐在秋千上,白色的裙摆随风飘动,犹如蝴蝶的翅膀翩翩起舞,笑声也随着秋千的摆动洒满整个梅园。

“哼!公主惯会欺负我!不理你了!”

秋语一跺脚扭身不再帮钱沫沫助推,那娇憨的模样反而惹来钱沫沫又一阵欢笑。

“秋语啊!你也太不经逗了,这就生气了?嘻嘻….我的好秋语,你去帮景嬷嬷准备午饭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秋语才没生气,只要公主保证不再像上次那样站在秋千上荡秋千我就先离开!”

秋语这么说自是有缘由的,秋千刚撘好的时候,钱沫沫看她们那种兴奋的眼神,起了卖弄之心,站在秋千上玩花样,着实将景嬷嬷与一众丫头吓了个半死。

虽说是有惊无险,但是众位丫头为了她的安全要她答应再也不许那样玩,不然这帮丫头就要拆了她的秋千架。

“好好好!我的秋语大管家婆,现在就这么啰嗦看将来谁还敢娶你!”钱沫沫继续好笑地调侃着秋语。

“人家都是为了你好,你还这么欺负人家!我告诉景嬷嬷去!”秋语满脸通红地向景嬷嬷所在的膳堂跑去。

秋语背影消失的同时,钱沫沫脸上的笑意也渐渐隐去,闭上眼睛,她多希望今天可以过的再慢一点,因为今天又是月圆之夜,而她又要…

思绪飘到夜殇十天前来过梅园的那次,一开始他什么也不说,好像经过上次关水牢的那件事之后有什么改变了一样,他只是坐着喝了一杯清茶,期间目光也总是徘徊在她的身上,只是他什么也不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陪他一起装傻。

只待茶已见底,夜殇要走的时候才留下一句话,“本王有些事要和西蒙出去处理一下大约需要七八天的时间,或许更多。本王会尽力赶在十五回来,你…你自己找些事情做吧!需要银子就跟管家说!”

虽不知夜殇为何需要出去这么长时间,但有了夜殇这句话,钱沫沫也确实将自己的屋子好好改造了一番,将具有现代气息的衣橱建在了自己卧房的屏风后。惹的秋语又是一阵兴奋,整天的呆在里面倒腾她的那些衣服。

今天已经十五了,还是没有他回来的消息,他说十五会尽力赶回来,不知道能不能……

钱沫沫闭着眼睛在秋千上轻轻地摇摆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双手轻轻推了自己一下。

“秋语,不是说好了让我自己呆一会么?你先去帮景嬷嬷和秋忆去吧!”

半天也不见对方回答,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身后的这双手虽然也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明显不是秋语的,它比秋语的更温暖更宽厚一些。

睁开眼睛回头一看,钱沫沫的心跳腾腾地加快了两拍又恢复平静,是他!夜殇。

“你回来了?事情还顺利么?”

上一秒还在考虑和对方说些什么的钱沫沫,这一秒就很自然地说了出来。回过头来看着蔚蓝的天空,今天的天真的很蓝呢,刚才的云彩这会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嗯!遇到一点小麻烦,所以回来的有些晚了!不过已经没事了!”

其实夜殇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西蒙等人都还在返回的路上呢!刚回来的他只是匆忙梳洗了一下就来梅园了,所以刚才钱沫沫和秋语的对话,刚走到大树后面的他全都听到了!

第二十六章 御风而行

(女生文学 ) “你…”

“你…”

同时开口的两人全都一顿,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再次默契地同步,钱沫沫好奇地回头瞅瞅夜殇,这不看还好,互相一对视,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是你先说吧!”

“还是你先说吧!”

这次两人真是笑的有点直不起腰来了,没想到三次开口居然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听到笑声的丫头们偷眼一看,是自家王爷和公主也是未来的九王妃两人在说笑。

小丫头们又全都偷笑着去做各自的事,她们为自己有这样的主子而高兴,自也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和王爷举案齐眉红袖添香。

“你不要老是抢我台词好不好,我先说,我以为你今天回不来了呢!还有这段时间我花了一百两银子,详细一会秋忆会将单子给你。好了,现在改轮到你说了!”

“以后再花银子不用跟本王说,你的公主封位也是有例银的,以后直接跟管家说就好,以为本王今天回不来?这么说你是非常盼望着本王回府的了?”

夜殇眯眯眼睛抱住钱沫沫的肩膀将秋千的摆动停止,靠近她的耳边说道。

“我…我…我才没有!只不过是今天十五,我才…..”

“哦?将十五记得这么清,看来你是数着日子盼望着与本王行周公之礼了?”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我只是….”

夜殇明知道钱沫沫说的是什么,但是他恶劣地就是喜欢看她着急时小脸通红的样子,那是任何胭脂水粉画不出来的。

“嘘!本王知道!你想真正的飞么?”

“嗯?什么?.....啊!…”

夜殇环起钱沫沫的腰在秋千上一个蜻蜓点水直冲云霄,围着梅园的屋顶御风而行。

“你睁开眼睛,你不是很想飞么?怎么真飞起来害怕了?你不会像上次从本王的陵墓里出来时一样丢人吧?准备一直这么喊下去?乖,睁开眼睛,没有那么可怕的!”

夜殇低头看看八爪鱼一样死死抱住自己的钱沫沫,他的心中莫名地有一种满足感,那是之前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的感觉,很温暖也很舒心。

钱沫沫一咬牙,觉得坐飞机也不过如此,更何况目前的高度那和飞机比起来差远了!深吸一口气,她缓缓地将眼睛睁开,才发现夜殇真的没有骗她,真的没有那么可怕!

平日里只能用水平线欣赏的梅园,在这个高度俯瞰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渐渐的,夜殇感觉钱沫沫的身子没有那么僵硬了脚下的步伐也在缓缓加速。

明显感觉到加速的钱沫沫一改之前胆小鬼的样子,在夜殇的怀里大喊道:“再快点再快点!那里!去那里夜殇!那里比较高!”钱沫沫的冒险精神再次显露头角。

夜殇也非常好心情地听从钱沫沫的指挥,一个拔高,纵身飞到了九王府最高建筑,龙啸殿的观景楼!

很多年以后,九王府的暗卫们还都在议论,王爷被王妃的改变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正在暗哨值班的他们看到飞身而过的人影,本能的差点冲上去拦截!

而且如果被夜殇的师傅黄珏知道自己的徒弟用他绝学之一的“飞虹”来哄女人,不一定得气成什么样子呢!

“咦?夜殇,那个院子怎么那么荒凉?荒草都长那么高了也没人整理,不像是你九王府的风格啊!”

钱沫沫很少在这王府里乱逛,所以这是首次从这个角度发现那个位于龙啸殿身后的小院。

之所以说是小院,那是因为它的确称得上小,一间简单的小屋,一个十几坪的院子,让它与整个金碧辉煌的九王府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没有人住,自不用费力打扫!本王有些累了,晚些时候再过来!”

夜殇带着钱沫沫驻足于龙啸殿的屋顶良久,就在钱沫沫认为对方不会再回答她的时候,夜殇将她从屋顶上抱下来回答道!

“哦!”

潜意识里,钱沫沫觉的那个小院一定是有故事的,不然夜殇也不至于突然变成那副冰山样!只是对方既然不想说,她也不好意思问罢了,即使她对那个小院好奇极了!

“额……夜殇,我……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虽然那件事不应该这个时候说,但钱沫沫还是叫住了转身便要离开的夜殇,或许也是她无意识地想要转移夜殇的注意力来宽慰他吧!毕竟事情是自己挑起的。

“说!”

果然,钱沫沫被冰冷的声线吓的打了个哆嗦,有些后悔这个时间招惹他了,看来那间小院在他心中果然有着特殊的地位!

“也……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说我来到这里也快两个多月了,除了刚来时和你一起去皇宫出去过,到现在我还没有出过九王府的门呢!你看……”

钱沫沫对着夜殇的后背掰着手指头,努力将话说的更委婉些,生怕将这只已经有些炸毛的家伙惹怒!

“可以!出门的时候和管家说一声,带两个护卫!”

“啊?嗯!我一定和管家报备,我保证一定早点回来!”钱沫沫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的好说话,不禁有些兴奋,两只眼睛都瞬间贼亮贼亮的。

“但是!”

夜殇的一句但是让钱沫沫一下变的沮丧起来,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答应,要不是这九王府墙太高,她不会武功,大门的家丁又拦着她,她钱沫沫早出去几个来回了!还用得着跟他这低声下气的卖萌?

夜殇转过身看到钱沫沫如霜打了的茄子样,不禁有些想笑!这女人的心事和情绪也太容易让人发现了,全写脸上了!

夜殇努力将笑意压下去说道:“每个月的十五你不可以出去,比如说今天,理由么,你自己应该知道!”

“唉!知道了!”

钱沫沫当然知道每个十五意味着什么,而且上次在水牢里晕过去的事她也听那帮丫头跟她描述过了!为了自己的小命,她只能认命!

“当然了!和本王一起就另当别论了!”

夜殇坏笑着将一双凤目微眯,伸手挑起钱沫沫萎靡不振的下巴,温热的薄唇轻轻附上,刚才的抑郁一扫而光。

钱沫沫的脑子立刻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这家伙刚才不是很抑郁的样子么?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哪有变脸这么快的!

再说,一个古代人怎么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开放?动不动就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点地调戏她,古代人的矜持哪里去了?

钱沫沫被吻后满脸黑线的呆愣样,更是让夜殇龙心大悦!

“本王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夜冥王朝都城的繁华!”

话音未落,钱沫沫就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再次被夜殇拦进怀里,两眼一花,她和夜殇已经再次乘风而行了!

什么情况?他不是要走么?怎么又反悔了?回答钱沫沫的是耳边呼啸而过的清风。

第二十七章 路遇山贼

(女生文学 ) 快到府门的时候,夜殇一声尖锐的口哨过后,不消片刻伴随着马蹄声一匹通身乌亮,只在额头有一撮白色闪电模样的高头大马便出现在钱沫沫的视线里!

夜殇抱着她一个纵身,等钱沫沫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稳稳地坐到马背上了!

“驾!”

声止而令达,得到命令的马儿一声嘶鸣,前腿微曲仅用后腿高高地站立,在夜殇的指挥下风驰电掣般向大街奔去!

“快到午膳时间了,你带我去哪里啊?”

飞奔起来的惊雷,也就是夜殇的坐骑让坐在夜殇怀里的钱沫沫整个人都被迎面而来的风压向后吹去,直到夜殇温暖宽阔的胸膛顶住她,才让她稍稍放松一些!

这对第一次骑马的她来说,既刺激又害怕,当然刚来古代被夜殇带回来那次不算,毕竟她是睡回来的,根本没有体验到!

要说夜殇的骑术那是没得挑的,就算是在热闹的大街他也能毫不减速地闪转腾挪,就是这种每次与行人擦肩而过的感觉让她心跳不已。

“哈哈……和本王在一起还不至于让你饿肚子!”

感觉到钱沫沫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微微颤抖的惧意,夜殇将左手从缰绳上收回,猛的一用力将钱沫沫紧紧地圈进自己的胸膛。

“别怕!有本王呢!”

夜殇将下巴抵在钱沫沫的头顶,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柔情,这句话就像练过千万遍一般自然的说了出来!

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温暖的安慰,这让作为孤儿长大的钱沫沫心中五味杂陈,心里的某个角落仿佛发出了龟裂的声音!往事一幕幕地在钱沫沫的眼前划过。

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她每次入学仪式上都是孤独一人,下雨了,别的同学都是家长来接,而她却只能顶着书包独自冲进瓢泼雨幕。

生病了,依旧是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冷冰冰没有一丝温暖的被窝里!慢慢的,她适应了孤独,适应了独行,也适应了在没有依靠的生活。

长大的她因为男朋友母亲的一句“没有父母教育长大的孩子大都有心理问题”,而结束了自己曾珍视的初恋,现在想想只能化作一抹自嘲。

陷入痛苦回忆的钱沫沫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随风而散。

身后的夜殇正在为过于安静,没有和他吵嘴的钱沫沫感到不安时,脸颊上一丝凉意划过。

不用检查他也知道那是什么,随之将拦着钱沫沫的手臂又紧了三分。他不知道她在她的那个世界经历了什么,但在这里,这个女人只有他可以欺负。

“怎么了?被沙子迷眼了?要不要本王给你吹吹啊?”

夜殇痞调十足的调笑声将钱沫沫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的钱沫沫用力将眼角的泪抹干回道:“嗯,刚才不小心被风吹迷了眼睛,现在好多了!这是哪里啊?”

“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啊!你不是说带我去看夜冥王朝的繁华么?这种荒郊野外算什么?”

钱沫沫有些失望地用手搭起凉棚环顾四周,连绵起伏的大土包让她感觉像极了蟾蜍的后背,不远处的密林让她想起武侠里经常会说的一句,“逢林莫入”!

这种荒凉的情景让钱沫沫大宰土豪的想法瞬间被浇灭了!

“好风景总是留在后面!”

夜殇好心情地说笑着,弄得钱沫沫郁闷不已,一股邪火全都化作了枪药!

“什么嘛,刚开始还觉的你这马速度挺快的,现在怎么慢的跟老牛一样?还说什么好风景在后面,照它这个速度我看猴年马月能到就不错了!”

“你,说,什,么?敢这么说惊雷的你还是第一个!”

夜殇额头的青筋凸凸地跳着,一字一顿地将这句话说完,亏他刚才还大发善心地减速下来照顾她的情绪!

“哼!事实如此!”

某女不知死活地挑战着一人一马的耐性,身下的惊雷似乎也听明白了钱沫沫看不起它的意思,甩着头嘶鸣着!

“惊雷,让这个愚蠢的女人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切!……”

惊雷不满的嘶鸣终于在夜殇最终的命令下解放,而钱沫沫未说完的话也被惊雷突然爆发的速度吓了回去!

这一刻!她后悔了,如果可以看到,那么她的肠子一定是青色的!

惊雷快如闪电地向密林奔去,进去密林后,钱沫沫发现夜殇的骑术与惊雷的反应是那么的默契!

草木横生的密林中虽然有一条算不上路的小道,但每次遇到枯折的树枝惊雷总能灵巧地避过!

“没想到我们兄弟在这种地方休息也能遇到送上门来的肥羊!大哥,你且歇着小弟我一人就搞定了!”

行至林中突然出现的一伙人挡住了去路,看装扮,钱沫沫可以肯定他们是遇到山贼了!

“小子,知趣的就留下钱财还有……嘿嘿……这个小妞!不然爷爷手里这把刀可又该多一条无名鬼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首先站了出来,连环大刀往肩上一扛哗哗作响,一脸自认凶恶的表情瞪着夜殇!

这是钱沫沫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和夜殇说话,况且那大汉的凶恶岂能与夜殇的冰山神功相提并论?不禁有些好笑地看着那个呆呆地大汉,等着看夜殇的笑话。

“你挡道了!”

夜殇看都没看站在马前的大汉,注意力全在身前那丫头刚才侧脸看他时露出的古怪笑容上!

别的女人碰到这种事情早就吓得哇哇大叫乘机哭着钻到他怀里了,这女人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老八,看来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啊!啊?”

“哈哈……”

站在后面的五六个人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也没有,一个个抱着膀子调侃着络腮胡大汉!

许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络腮胡大汉气的满脸通红,大喝:“黄毛小子!不知好歹!”

说话间,突然一个鱼跃挥刀向钱沫沫和夜殇砍来!

本来准备看好戏的钱沫沫,没想到对方会好无预兆地来这么一刀,如果这一刀砍下来,坐在夜殇身前的她肯定首当其冲地倒霉!

古代打架不是应该先报上名来,什么刀下不死无名鬼之类的么?

这家伙怎么完全不按规矩来啊!果然还是自己看多了么?

身体条件反射地想向后闪的钱沫沫却又硬生生地被夜殇挡了回去。

难道夜殇这家伙就会欺负她?这会吓得手都软了?不会想说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当阎王的九姨太吧!这跟九王妃的位置相比可差远了!

第二十八章 冷血抹杀

(女生文学 ) “啊!……夜殇你个混蛋!救命啊!”

“呵呵……”

他就在等她开口呢!原来她也知道害怕!夜殇的眼眸瞬间爆出诡异的红色,那是一种嗜血的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身在空中的络腮胡大汉被这种野兽般的眼神惊的身体一振,那一秒时间似乎被冻结了一样!

眼睛瞳孔中最后呈现的映像是,看似柔弱的俊美男子面带修罗式的冰冷微笑,无情的三个字从他性感的薄唇轻吐宣告了他生命的结束!

“杀无赦!”

钱沫沫睁大的眼睛中是因为恐惧而缩小的瞳孔,络腮胡大汉的连环大刀就停在距离她鼻尖的零点零一毫米处!

“扑通!”

她只听到了络腮胡大汉倒地的声音,却没有看到他是怎么死的,因为在他倒地之前夜殇修长的大手已经遮上她的双眼!

夜殇没有动,但钱沫沫的耳边依旧传来了兵刃短暂接触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声惨叫!

虽然夜殇并没有点她的穴,但她依然没有那种勇气拿开眼前的那只手!

忽然,她感觉刚才给予她安全感的夜殇离她好远,现在这个轻易就决定他人生死的人还是她认识的他么?

不到片刻,当夜殇的手离开钱沫沫的眼睛时,林子又回复到了它之前的宁静!

要不是环绕于鼻腔的血腥提醒她,恐怕她会感觉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这就是古代么?

再次安静下来的钱沫沫让夜殇有些心慌,甚至有些后悔!他也许不该当着她的面做这些!

即使那些人是朝廷通缉多年的命犯,即使他们每个人的双手都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或许他真的应该像一开始那样无视他们!

“沫儿,我……”

“你不用说!我明白,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我只是有些无法接受!我想自己静静可以吗?”

能不能理解是一回事,而能不能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钱沫沫努力地说服自己让自己接受,可一阵阵发软的四肢却跟她唱着对台戏!

骑着惊雷又走了一小段路便出了密林,原来密林的外面是一处悬崖!

在悬崖的一边还修有一座茅草屋,整洁的样子告诉她应该有人经常过来打扫!

夜殇将她放在密林外的空地上,便带着惊雷向茅草屋走去,这期间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钱沫沫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有些不忍,几次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说些什么!转过头,迈着虚软犹如踩在棉花上的步伐向悬崖边走去!

靠近涯边,才发现这里的风非常清爽!脚下不远处就是夜冥王朝的都城,的确如夜殇所说这里可以将整个夜冥王朝的繁荣尽收眼底!

站在这里有一种世界唯我独尊的感觉,那是一种拥有王者霸气的人才能驾驭感觉!而他或许想要站在那个地方吧!

钱沫沫不是有恐高症的人,有些时候也胆子大的出奇!比如现在,本就被刚才的事情吓得手脚发软的她此刻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居然将双腿悬于崖外坐在了悬涯边上!就连不远处的夜殇都吓了一跳,险些飞奔而来!

中午的太阳虽然毒好在清风袭人倒也不觉得热,凉风习习,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在她身上,白色的衣服反射的光芒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再好的景色也有看腻的时候,对夜冥都城失去兴致的钱沫沫向后一仰,躺倒在草地上双腿悬在崖外轻荡望着天空傻傻地发呆。

被清风吹起的裙角犹如上下翻飞的蝴蝶,一时间,让站在不远处小屋前的夜殇有些愣神!

这样的她是他所不熟悉的,这样的她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那种淡淡的忧郁让他有些无措,这样的她不应该属于她!

不经意间,时间飞逝!盯着已经将近一个时辰没有任何动作的钱沫沫,夜殇轻轻渡了过去!

面对地上已然熟睡的女人夜殇只能满脸黑线地将她抱起,转身向小屋走去!

这女人的脑子被狗吃了吗?居然能在悬崖边上睡着!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亏他还为她担心!

被夜殇抱起的钱沫沫只是嘟囔了一句什么,在夜殇怀中拱了两下,找了个满意的角度安静下来继续沉睡。

本想将她放在小屋的床上就离开的夜殇,衣袖被钱沫沫紧紧攥在手里,扯了两下见对方没有撒手的痕迹!

不忍将钱沫沫惊醒的夜殇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闭上眼斜依在床边假寐,两条修长的大腿一屈一伸地搭在床边。

这便是钱沫沫在两个时辰后睡醒的画面,准确的说她是被饿醒的!面对如斯美男入睡图,钱沫沫使劲地咽了口口水,小声地骂道:“妖孽!就会摆酷!”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柃洒在夜殇削瘦俊美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上似乎也被渡了一层金色!与平时的气势凌人相比这会的他更像个安静的天使!

钱沫沫一忍再忍,终是没能躲过内心那个诚实花痴的小家伙,缓缓起身准备做回“采花大盗”!

本打算蜻蜓点水见好就收的她,在附上对方的双唇时却发现对方居然在回应自己,想要撤退的她后脑勺早已被对方的手紧紧固定!

“混蛋!她又被算计了!”

半个时辰后,蹲坐篝火旁的钱沫沫心里也有一把火在燃烧,气哼哼地瞪着坐在她对面的夜殇!

该死的,她又被他吃干抹净了一次!

看着对方悠然自得地考着野鸡,她就越发地生气!完全忘记了今天是十五,无论如何她也逃不了被吃掉的事实!

“你再用那副表情看着本王,本王会认为刚才没有把你喂饱,本王不介意再来一次的!”

夜殇冷峻的脸庞被篝火的温度融化为一缕清风,带着丝丝醉意调侃着钱沫沫。

不经意间抬头露出的喉结,被火光染红的修长手指,眼角融化的冰霜,无一不在为钱沫沫展示着他独有的魅力!

想起刚才他健硕而有型的身材,钱沫沫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颊在迅速升温鼻孔都在冒火!

第二十九章 烈酒白露

(女生文学 ) “什么时候能烤好?”

钱沫沫努力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对于刚才夜殇调笑她的话也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

夜殇抬头看着钱沫沫良久才开口道:“马上!”

在对方盯着自己没有开口说话的那段时间里,钱沫沫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转身就跑。

“喏!烤好了!”

夜殇将烤好的野鸡拿离火面,坏坏地放在钱沫沫的鼻端诱惑着她。

钱沫沫的注意力这才转移到面前的烤鸡上,烤的金黄吱吱直冒油的野鸡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饭的钱沫沫猛吞一口口水,伴随着肚子“咕噜”的一声鸣叫说道:“好香啊!”

钱沫沫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闻了闻肚子就有这么大的反应,还叫的那么大声!尴尬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哈哈……”

这下又被夜殇捡个乐,笑的前仰后合的。

“笑,笑,有那么好笑么,你肚子饿了不会叫啊!”

说着钱沫沫就想趁夜殇不注意将烤鸡抢走,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才是最大!

不过,事与愿违。

在钱沫沫最后一字因为起身走音的同时,夜殇眼角闪过一道亮光右手的烤鸡避过钱沫沫伸来的爪子,左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微一用力将钱沫沫拉了过来。

始料不及的钱沫沫一下撞进了夜殇的怀里!

“怎么?沫儿打算连本王也一起吃了么?”

夜殇坏笑着挑起钱沫沫的下巴魅惑地望着她,将钱沫沫气的恨不得咬他两口!

“混蛋!明明是你……呜呜……”

钱沫沫骂人的话被夜殇用嘴堵了回去,因为他发现想要让这个女人不再叽叽喳喳这招最好用!

又是一个缠绵而霸道的吻,钱沫沫根本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被饿的头晕还是……就在她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的时候,夜殇放过了她。

“傻瓜!你打算把自己憋死吗?”

嘴上虽是责备的话语,可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样,爱怜地替她将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将手中烤好的野鸡拿给她。

这样的夜殇让钱沫沫再次沦陷,这个男人肯定是妖怪!不然怎么会总将她迷得晕乎乎地甚至忘记了呼吸呢?

顾不了那么多的钱沫沫拍拍自己的额头一把捧起烤鸡张嘴就是一口,这饿虎扑食的吃相着实把夜殇吓了一跳,对于平时钱沫沫风卷残云吃法刚适应不久的夜殇,这又是一次心理挑战。

看着满嘴流油的钱沫沫,夜殇突然感觉这种吃相也不是那么吓人了,反倒让他感觉有一种自豪感,原来能将自己的女人喂饱也是一种成就。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

“唔….你不懂…呜…这么吃…嗯…才香!这里..的鸡..肉就是比现代…好…嗯!唔呜….”

满嘴鸡肉还呜噜呜噜说话的钱沫沫,这下真的被夜殇说中了,一口鸡肉卡在嗓子不上不下噎的她直翻白眼,夜殇也完全没想到真被他给说中了!

手忙脚乱地将一边的水壶抓到手里一把将瓶塞拔掉,对着钱沫沫的嘴巴就灌了下去,得到救援的钱沫沫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夜殇的手就一顿牛饮。

“呃!夜殇…这个是水么?呃!怎么感觉辣辣的有点像是酒呢?呃!”

已经将大半壶酒灌下去的钱沫沫,后知后觉地打着酒嗝两眼发直地看着夜殇。

仔细一看,可不是嘛!慌忙中他错将用来御寒的烈酒白露当做白水给她了,现在所说是夏季但是这山崖上的晚上还是很冷的,那酒就是他以备不时之需的。

现在倒好,几乎全被钱沫沫给喝了,别说是她,就算是夜殇自己一下喝这么多白露也是会有醉意的,那酒之所以取名白露,是因为不胜酒力的人只喝露珠大小的量就会带有醉意。

这会钱沫沫还能醒着,完全是因为这里风凉,酒劲可能稍稍被压制着。

“夜殇啊!呃!这是什么酒啊!劲还挺大!呃!咦?夜殇你怎么变成两个人了?分身术么?呃!哪个是你的本体啊!嗯…让我猜猜哦!”

说着钱沫沫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虚软的脚步努力地保持住平衡,微微地眯着眼睛,一只手一会左一会右地想要确认夜殇的方向,左右摇摆地样子犹如一只可爱的不倒翁娃娃!

第一次看到她醉酒的样子夜殇不禁有些失笑,明明是自己喝醉了眼花,却非要说他会什么分身术!这个女人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连喝醉了都这么有趣。

“沫儿,你误将酒当水喝了,你醉了!本王扶你去休息怎么样?”夜殇起身想要将钱沫沫揽入怀中。

“不要!我又没喝酒,我喝的是水,怎么会醉!呃!…为了感谢你给我烤鸡肉,呃!…我给你唱个歌吧!嗯…去那边唱!”

钱沫沫一把将夜殇伸过来的手打掉,晃晃悠悠地向悬崖边上走去!这下可把夜殇吓坏了,要是在她清醒时还好说,这会到悬崖边上去不是找死么?

突然,夜殇有些后悔带她来这里了,不带她来这里就不会遇到强盗,不遇到强盗她就不会心情不好,不心情不好就不会独自一人在崖边睡着,不睡着也不至于这个时间吃饭,不这个时间吃饭就不会狼吞虎咽地噎到她而误饮白露,这会夜殇的肠子大概都要悔青了。

“沫儿,就在这边唱不好么!”

夜殇一把拉过钱沫沫的手臂,阻止她再向崖边靠近一步。

“不好!我热!感觉那边比较凉快!”

钱沫沫的身子歪歪扭扭来回折腾着想要挣脱夜殇的束缚,衣服的领口也在挣脱中滑落到肩胛。

夜殇一把抱住已经软绵绵的钱沫沫将她的衣服拉回原来的位置,运起冥河神掌将手掌贴在钱沫沫的身上来给她降温。

“这边也很凉爽的,怎么样?是不是不那么热了?”

“嗯…好像是有点凉快了!那就不过去了!正好我有点头晕!”

“呵呵…..沫儿真乖!”

夜殇脸上划过一丝苦笑,如果让那老头子知道他用这招给女人降温,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第三十章 四大暗卫

(女生文学 )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呵呵….我唱的好听么?”

钱沫沫傻笑着向夜殇问道,完全没感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嗯!虽然词填的与本朝的风格不同但却朗朗上口,……那是你想要的生活方式么?”

夜殇抱着钱沫沫突然感觉怀中的女人,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头一次让他有了把握不了的无力感。

他抬起头仰望夜空,如墨的天空点缀着无数晶莹,犹如颗颗闪烁的钻石。

夜殇手臂上的力道一点点收紧,似乎要将钱沫沫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个女人离开。既然是为他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就必须留在他的身边。

也许有时候感情就像流沙,攥得越紧流逝的也就越快,只可惜他现在还未看得清自己的心,也不知道如何去爱如何去表示!

“嗯!好听的话以后…..再唱给你听!呃!”

钱沫沫话刚说完未来得及转头,一个酒嗝正对着夜殇喷出,后者好看的额头上立刻浮出三条黑线,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但眼神里却没有厌烦的神色,一副无奈地表情看着钱沫沫。

夜殇叹口气,他就没见过比男人还放荡不羁的女人,不过,也正是她这种真实的率真深深地吸引着他,他喜欢就好谁能管得着!嘴角划起一抹笑意,一个横抱将钱沫沫抱了起来向小屋走去。

夜殇的身影刚进入小屋,篝火被风一带猛地闪动一下旁边立刻闪出四条身影。

“诶!我说,这次咱们王爷肯定是动心了,你看他对谁笑过那么多次?”

“朱雀,你是皮痒了吧!敢在背后议论王爷,小心王爷给你送到…..”

“白虎!朱雀!如果不饿就到边上站着去!废话怎么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学学玄武沉稳些!”

说话的男子一副冷漠的表情,将刚在林中顺手猎杀的两只山鸡快速地收拾干净,叫做玄武的男人则麻利地往篝火中添加枯柴。

“切,青龙就会说教,那表情还真和咱们王爷像,再说了,我和白虎哪里不如玄武了?”朱雀不服地站在火堆旁指着玄武控诉。

“就是,就是!小雀雀说的对!”白虎更是不怕事大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嗯嗯!用咱们未来王妃的话说就是,玄武属于闷骚型!不过依我看更像是个闷毒瓶子。哈哈…..诶,不对!白虎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叫我小雀雀!”

“哈?!好好好!话说闷骚是什么意思啊?你天天暗中保护咱们的准王妃都有什么好玩的啊?就凭刚才王妃那一曲,二哥都要羡慕死你了!”

白虎将后知后觉准备发飙的朱雀一把摁住,机敏地将话题差开。

“嗯咳!那是!要说咱们王妃啊!那可是……”

朱雀刚清清嗓子准备跟白虎说上一段,便又被青龙给打断了!

“你们两个还是闭嘴吧!王爷的功力就算是在当今武林也是数一数二的,小心王爷给你们送…..”

话未说完,一声破空声传来!

没有敌意,在座的四位全都从一瞬的紧张又放松下来。白虎顺手一接,是王爷经常带着的扳指外加一张纸条!

“白虎,清屏山行宫取两桶温泉水,保证温度!朱雀,玉泠峰醒酒汤!”

“啊!惨了!惨了!被小雀雀这个瘟神给传染了,为什么是我啊!”

看到白虎一副踩了狗屎的模样,朱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靠了过去,假惺惺地同情道:“怎么了?怎么了?天塌了?”

白虎怜悯地瞅瞅朱雀,伸手将纸条递了过去。

朱雀在看过纸条的瞬间眼睛瞪的老大,长大的嘴巴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知道自己被点了穴的他可怜巴巴地看着玄武。

没错,玄武不用看也知道朱雀看过那纸条后会有何反应,所以在朱雀接过纸条的第一时间用鸡屁股隔空点了他的哑穴。

发现玄武并没有要给他解穴的意思后,朱雀开始向白虎求救,哪知白虎正搓着双手自言自语道:“清屏山在都城的南面,而我现在在北山,南辕北辙,我得早点出发!”说完人便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悬崖。

没办法,朱雀只好跟老大青龙抛媚眼,搞得正在吃饭的青龙一身鸡皮疙瘩没了食欲。

无奈只好将一只鸡腿塞进朱雀的口中,说道:“玉泠峰比清屏山只远不近,赶紧出发吧!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你呀!什么时候才能管好你那张嘴!玄武其实也是救你!你那声要是喊出来将公主吵醒,我打赌,王爷能要你半条命!”

朱雀知道青龙说起来就婆婆妈妈地没完,只将眼睛瞪的如铜铃大示意自己的老大先解了自己的穴道再说,青龙看着他那不可教的样子叹口气在他的穴道上戳了一下。

被解开穴道的朱雀揉揉发酸的下巴,拿着鸡腿冲玄武指指自己衣服上被玄武的鸡屁股弄油的地方,示意他弄油了他的新衣服,岂料,玄武鸟都不鸟他悠然自得地吐出一块鸡骨头。

气的七窍生烟的朱雀,在接到青龙警告的目光后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仿佛那就是玄武一般,转身没脾气地消失在夜色中。

朱雀走后,悬崖上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柴火的爆裂声伴随着虫鸣催人入睡。

夜殇揉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怀中是安然入睡的钱沫沫,即使睡着她的嘴巴也会偶尔地轻抿两下,仿佛在对夜殇说着什么也或许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但无论到底是什么,夜殇大抵也希望她的梦境中是有他的吧!将被角又仔细掖了掖,夜殇才闭上了那双丹凤美目。

第三十一章 姨妈囧事

(女生文学 ) 雾,是那种浓的化不开的白色,就像谁将重重纱帐挂在了这里一般,钱沫沫恐慌极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声音。

“有人吗?有人在吗?夜殇?夜殇?”天地一片雪白的空间里,钱沫沫的声音里充满了慌乱。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是跟夜殇在一起么?怎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突然远处的浓雾中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钱沫沫努力地盯着那个身影,想要分辨那个身影到底是谁,只是越是努力越是看不清。

“夜殇?夜殇是你吗?夜殇?”钱沫沫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惊动了隐藏于这浓雾中的别的生物。

突然,耳边响起了兵刃相接的金属声,在这个寂静的空间就如同惊雷一般震耳,伴随着声声惨叫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

当身影转过身来的时候,钱沫沫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貌,是夜殇,浑身是血的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人的脑袋,只一眼她便认出那个脑袋是树林中遇到的络腮胡强盗。

温热还冒着蒸汽的血液将大地染的鲜红,夜殇提着脑袋一步步向她走来,那血红的颜色也迅速地向她侵来,已经吓傻了的钱沫沫早已忘记了怎么奔跑,只是本能地一点点地向后退去。

忽然,脚下一空,钱沫沫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迅速地跌入无底的深渊,在感受到粉身碎骨那种剧痛的前一刻钱沫沫下身一股热流划过,将身处梦境的她救了出来。

醒来的钱沫沫满头大汗地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心脏砰砰地跳动声在她听来是有些震耳的,愣愣地盯着被子大约四五分钟才找到肢体的存在感,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秋…..”

她摇头苦笑,她怎么忘记这里不是九王府的梅园了!四处打量了一下,是她昨天休息过的那个小茅草屋,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茶壶上,起身想要为自己倒一杯水的钱沫沫,猛然感觉屁股底下有些湿乎乎的。

“啊!…..”

她终于明白梦里的那股热流是什么了,她的大姨妈非常想念她,在这么个时间这么个地点选择来看她了!

钱沫沫习惯性地拍拍额头,现在怎么办?她也没带多余的衣服过来,因为她的大姨妈来到这里后就没准时过,所以她也没准备。这里除了她就是夜殇,怎么办?啊!!!!老天,不要总是开她玩笑好不好?

看着被褥上盛开的那朵红色杜鹃花,钱沫沫就忍不住想要拍额头。就当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你妹的!怎么这么不长眼这个时间进来!

钱沫沫闪电般冲到床前,转身一屁股坐在那朵妖艳的杜鹃花上,将被子扯过来抱在怀里,她这一系列快速反应下的动作,将端着水盆进来的夜殇吓了一愣。

“咳!怎么了?偷藏了……你受伤了?”

夜殇干咳了一下,本想问她做什么亏心事了,鼻端却隐隐漂浮着一缕血腥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他在地宫里吸食了她的血液,他就开始对血的味道敏感起来,尤其是她的。

夜殇将水盆放到凳子上,眉头紧皱地径直向钱沫沫走去,他才离开多大一会,这个笨女人就有本事将自己弄伤了!

看到对方黑着的一张老脸,钱沫沫越发地紧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还在想怎么把他骗出去自己处理一下,他吸吸鼻子就发现了,这家伙是属狗的么?鼻子这么好使!

“没….没事!我没有…..“不等钱沫沫磕巴完对方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怀中的被子也滑落到了地上,背后月白色的床单上在钱沫沫刚才坐着的那个位置是一片未干的血渍。

看看床上的血渍,再看看钱沫沫屁股上的殷红,夜殇愣住了。

半响,小小的茅草屋里爆出一串震耳的笑声,看着对方笑的直不起来腰的样子,钱沫沫郁闷极了!为什么她总是有成为笑料的天赋?

满脸通红如同煮熟了虾子一般的她,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就钻进去,傻傻地站在那手足无措。

“沫儿,你怎么就那么笨呢?”发现钱沫沫嘴角有些干裂,夜殇将桌上朱雀带回的醒酒汤从茶壶里倒出一杯,忍住笑拿到她面前温柔地问道。

“你才笨蛋!谁让它不准时没规律,我又不知道它什么时间会来!”有些恼羞成怒的钱沫沫一把夺过茶杯一饮而尽。

夜殇收起脸上的笑意,脸色有些凝重起来,问道:“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么?”

“也不是,在我的那个世界还算是挺规律的,说来也怪也就是来到这边才开始不正常的!也许是水土不服吧!那个,这是什么?酸酸甜甜的挺好喝!”

她虽然是个现在人,但是这么毫不遮拦地跟一个男人讨论大姨妈还是有些别扭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要成为她丈夫的人,有些拘泥的钱沫沫将话题岔到了这醒酒汤上。

夜殇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上却懒懒地说道:“这是本王皇姑亲手做的醒酒汤!效果极好!”

钱沫沫暗暗吐了吐舌头,乖乖地,他皇姑做的?她可真够有面子的,不过,管他的呢,欠人情的是夜殇又不是她,她安心喝不就好了么!

只是若她要是知道不光是夜殇皇姑连夜用珍贵的雪莲加药草熬制,朱雀更是一夜未睡连夜飞奔玉泠峰取回,如此的“劳民伤财”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如此心安理得。

连饮几杯的钱沫沫果然感觉头没有那么痛了,偷眼看看若有所思的夜殇似乎没有半分离开的感觉,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将他支出去。支支吾吾地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那个…嗯…你…我…想….嗯…..”

夜殇抬眼瞅了瞅有些卡碟的她,轻轻眨眨眼问道:“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你倒是说明白啊!”

“我…你….嗯….”

夜殇这一督促,她更是说不顺了,只好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房门,意思是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我什么?你要出去?”夜殇抬手在自己的下巴摸了两下邪笑道。

看出夜殇眼中的玩味,她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咬牙切齿地道:“混蛋!别装糊涂,你给我出我要换衣服!”

“沫儿你换什么衣服?你带衣服了?”

是啊!就算夜殇出去了又如何,自己又没带换洗的衣物,换的哪门子衣服?想到这里,钱沫沫不禁有些无语。

“哈哈……本王今天高兴,就大发慈悲搭救你一把!”

话音刚落,也没看清夜殇如何动作,刷刷两下将地上的被子裹在她身上,抱着她一用力扛到了肩上。

第三十二章 京中暗宅

(女生文学 ) “你….你干什么?热死了!”

钱沫沫一下慌了,他不会就打算这么带着自己回去吧!那她真是不用活了,大夏天的不活活热死,丢脸也丢死人了!

“当然是带你回去,难不成留你在这边喂狼?只要你乖乖听话一会就不热了!”

夜殇运起冥河神掌,毫不费力地扛着钱沫沫从小茅草屋里走了出来。

说来也怪,待在这么厚的棉被里她居然一点也不感觉热,真是怪了!难道他真是天然空调?

远处暗中守护的四大暗卫看到自家王爷将公主卷在被子里扛了出来,互相一对视全都露出了然于胸的坏笑,四个人估计都猜想可能是昨晚战况激烈公主的衣服没能保住啊!

一路无话,夜殇钱沫沫与暗中跟随的四大暗卫很快就回到了都城。夜殇并没有直接回九王府,而是带她进入了一处园子静心苑,夜殇在都城除了九王府之外隐藏的暗宅。

半路上就暗中接到王爷命令的玄武,提前一步来到静心苑安排好了一切,这才有些猜到是他们四个想多了!

玄武这边刚准备妥当,夜殇带着钱沫沫已从隔壁的府宅通过暗门进入静心苑!

静心苑虽不比王府却也一应俱全,夜殇抱着裹在被中的钱沫沫来到静心苑的主屋,刚将门关上钱沫沫就迫不及待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蠕动的样子活似一条大虫子。

自从刚才他们从马背上下来,钱沫沫便偷偷地躲在被子里观察着外边,刚才他们明明进了一家玉器铺子没想到这里还别有洞天。

真不知道夜殇这样的房子有多少,这要搁现代肯定是房哥级别的了。

钱沫沫暗自打量着这间屋子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床一桌一书架。唯一称得上情调的便是窗前的那架古琴。

夜殇坐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神经大条的她,他确实不明白这女人的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这会子居然还有闲情欣赏他这屋子。

“沫儿,你….”

从被子里站起来的钱沫沫,身上那片血染的风采实在是让夜殇忍不住想要提醒她了,顺着夜殇眼神示意的地方她木讷地低头向下看,三秒之后,伴随着惨叫声钱沫沫再次躲进被子里,恢复了蚕宝宝形象。

暗中守护在院子四处的四大暗卫各自撇撇嘴,表示对这位公主的海豚音已经习惯。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鹰鸣,四大暗卫全都神情一震,白虎从胸前掏出一支竹制的口哨放入口中,一急一缓地吹动着只有动物才能听到的音律,盘旋于静心苑上空的老鹰一个俯冲便向白虎所在的暗哨飞去。

鹰鸣的声音让身在屋中的夜殇也听到了,那是白虎无意中救活的雏鹰,更是白虎一手调教出来的,对于一些秘密的传信任务它可算是功不可没,这次传信到这里恐怕……想到这里他便有意出去查看一下。

“沫儿,你先沐浴,水在屏风后面,当然,如果需要本王伺候,本王自是乐意之至!“夜殇半是调笑地替钱沫沫解除尴尬。

“滚!”

钱沫沫窝在被窝里早就汗流浃背了,这大夏天的她都怀疑自己要是再在这被子里多带上一刻会不会热晕,她就郁闷了为什么自己在这被子里就热,要是他在身边就不会,真实奇怪了。

“既然沫儿如此“绝情”本王只好伤心地离去了!哈哈…”

夜殇起身来到门前,抬手开门的瞬间,脸上的笑意也一瞬散去,让人怀疑他刚才是否真的笑过,唯有眼底的那抹温暖依旧留守在深处。

听到门吱呀一声再次关上钱沫沫才试探着从被子里探头出来,屋子里静悄悄的,他的确走了,就连他身上遗留在这屋里的那缕龙涎香也在渐渐淡去。

钱沫沫这才深出一口气从被子里起身出来,她四周环视发现书架旁边镂空储物格的后面似乎就是一扇屏风,她赤足走了过去,路过书架她抬头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书架皱了皱眉。

“这家伙真的那么爱看书么?怎么这么多书?不会多半是装相吧!”

钱沫沫不以为意地转身来到屏风后面,木桶中袅袅上升的热气撒发着一丝丝花香,旁边的衣架上整齐地摆放着需要替换的衣物,是她平日里喜欢的月白,内衣也体贴地提供了两套颜色供她选择,就连月布(月事布古人的例假用品)也精心为她准备好了!

一想到夜殇命令人准备这些东西的样子,钱沫沫就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火烧一般。在她看来这跟在现代男朋友主动去为女朋友买卫生用品是类似的事情。

想到这里,钱沫沫抬腿迈进洒满鲜花的浴桶,身子向下一滑整个人都潜入水中,直到她再也憋不住气才从水里露出头来,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滑入水中,飘散在水中的发丝犹如上等的丝绸一般荡漾其中。

钱沫沫仰头靠在桶边上闭上眼睛,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在这安静的屋中似乎黑夜中的惊雷,让她有些无力地抬起手覆上心脏的位置,仿佛这样可以减缓心脏的跳动声一般,这种感觉,好像从来没有过,悸动的心情让她感觉某个地方似乎在苏醒。

钱沫沫有些羞涩的笑着,那是属于少女情窦初开的甜蜜,芊芊皓腕将一串串水珠撩拨而起,犹如水晶般晶莹剔透,雪藕一般的玉臂被温热的水染成淡淡的橘色。

脑中满满的都是夜殇温柔的身影,虽然偶尔也会划过他欺负自己的邪笑却也充满了幸福,起码那是一种证明他存在她身边的感觉。

直至木桶中的水渐渐凉去,钱沫沫才恋恋地从水中起身跟那些繁复的古装做斗争去了,说起来自己也来到这夜冥王朝有段日子了,可对这些衣服上的条条带带依旧头疼的厉害。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的她又是满头大汗,身上也浮起一丝黏腻的感觉,钱沫沫只好匆匆来到门前准备出去透透气,门刚打开就是被吓了一跳。

“啊!”

第三十三章 无子之毒

(女生文学 ) 隔壁房中,几个正在商讨要事的男人俱是一惊,瞬间闪电般一起出现在钱沫沫面前,原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却看到她正和那只带消息回来的老鹰大眼对小眼地对视。

本来钱沫沫是从未如此近距离见过老鹰,一时间吓了一跳才尖叫出声,后来正好奇地观察那只老鹰时,又一下出现五个大男人这下她又被吓一跳。

虽然她从昨天在丛林中遇险的事件中大约知道是有人暗中护卫夜殇的,但是她完全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们,不禁有些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额!呵呵….嗨!”

看到她近乎傻傻的拍拍额头露出的笑容,夜殇的额头落下三条黑线。

这下好了,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四大暗卫还不知道怎么议论他这个王妃呢!难道还像在悬崖的晚上一样惩罚他们?

夜殇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命令白虎将那只传信的老鹰带了下去。

看到白虎拍拍自己的肩膀后那只老鹰一跃稳稳地飞落在他的肩头,钱沫沫羡慕极了。

在现代城市里看到老鹰的几率基本是没有的,更别说这种能够与人类交流的鹰,那是古装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看着刚看到的老鹰马上就要被人带走,她不禁有些情急忙提起裙摆向白虎走去:“诶..诶…嗯…痛!”

刚迈出一大步,钱沫沫捂着小腹便蹲了下来。

夜殇一个转身将她抱入怀中大步向屋中走去:“白虎玄武!”

青龙接过白虎转交的鹰带着朱雀快速消失在院中,白虎和玄武两人对视一眼齐步进入屋中,玄武目光中闪过一道疑虑,如果刚才他没看错,公主应该是中毒了!

本来就以为是痛经被夜殇抱进屋里而不好意思的钱沫沫,看到夜殇又将刚才的四人中的两个招进屋来更加有些为难,轻轻扯扯夜殇的衣角用眼神询问着。

夜殇并未回答,微微一笑后将她放到床上,闪身将那位名叫白虎的让了过来。

“沫儿,这两人是本王四大暗卫中的其二,你不用紧张,白虎擅长医术让他帮你看看!”

听到夜殇如此说她更是紧张了,自己是因为痛经才这样,忍忍就好了,要是这样就看医生,岂不是小题大做了。

“不用,不用了吧!”

“公主请放松,只是看下脉息!”

白虎露出和善的笑容半跪在钱沫沫的床前,他的笑容让满面泛红的钱沫沫稍稍松了口气,在白虎的示意下她抬眼看了看夜殇才将手腕递了过去。

只见白虎深吸一口气将手指轻覆在她的皓腕闭上了眼睛,白虎在刚才自家王爷向公主坦白自己与玄武身份的时候就知道这次王爷可能是真动心了。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将他们兄弟几人的身份告诉一个女人,所以他必须全神贯注拿出十二分的心力来确定公主的安危。

钱沫沫紧张地盯着白虎,岂知白虎一直面带浅笑让她摸不到一丝头绪。良久,白虎起身看看玄武,将目光落定在夜殇身上:“不出王爷所料!”

刚才他们在看到信鹰带回的消息商讨前,夜殇曾对他们说过钱沫沫月事不律的事,也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所以才有白虎此番回答。

玄武在听到白虎肯定的诊断结果后,栖身上前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银针,面无表情地道:“公主得罪!”

“嘶!疼!”

钱沫沫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玄武已缓慢地将一根寸余长的银针刺进了她的虎口,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激怒的钱沫沫本能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

这下连钱沫沫自己都惊呆了,她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对方让对方撤手,既然是夜殇的暗卫想必百分之百是能躲开的,哪知对方硬是挺着挨了那一下。

玄武依旧面无表情地缓缓将银针拔出,起身对她一躬:“谢公主赏!”

说完,转身将手中的银针对着阳光眯眼一看说道:“禀王爷,是无子!所幸中毒时间不长!”

夜殇接过玄武手中的银针,针尖果然微微泛出一点蓝色,瞬间他好看的凤目一点点眯起,眼中立刻晕染出层层红色。

“喂!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无子“那是什么?既然病人是我,我想我有资格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看着夜殇主仆三人你来我往地给她打哑谜她非常生气,此刻自己大约也能猜到自己可能出问题了,但身子是她自己的,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属下先告退了,解毒的药属下会和玄武先配出来两幅,具体的解毒方案还需要公主的配合,王爷…..”白虎话未说完,夜殇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先离开了。

白虎回头看了一眼要发飙的公主立刻和玄武告退逃难,如公主所说这件事恐怕最应该知道的便是她,因为那是女人的战场。

白虎玄武刚一离开,她便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夜殇的面前冷静的外表下是有些暴走的灵魂:“我需要一个解释!”

夜殇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出双臂紧紧地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中,这种沉默的拥抱更让钱沫沫窝火就好像她被判了死刑一般。

就在她等不下去马上要爆发的时候,夜殇终于肯开口了。

“无子,就如它的名字,那是一种避孕的药长期服用便会无法生育,所幸你中毒时间不长,还来得及!你月事不律多半也是因为这个!”

几句话,将如火中烧的钱沫沫浇了个透心凉,她怎么会中这种毒?即便她根本没想过要和夜殇生孩子,但是凭什么有人擅自做主剥夺自己做母亲的权力?

感觉到钱沫沫身体的僵硬夜殇将双臂收的更紧,酒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颤声道:“沫儿,都是本王不好,所幸中毒时间不长还是有解的!”

怀中的钱沫沫没有回答他,她不是不怕,只是怕又如何?既然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是下的这种药,她闭眼睛也能将嫌疑人圈出来。

好!既然对方的挑战书都已贴到她的脑门上了,她岂有不应之理?得罪她就要有接受惩罚的心里准备,虽然之前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可那时她还抱有一丝犹豫,可是这次她们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第三十四章 酷刑解毒

(女生文学 ) 钱沫沫的沉默与呆愣让夜殇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焦急地摇晃着她。平滑的额头紧紧地拧成一个川字。

他知道她是因为他才中的这种毒,而下毒之人也逃不过他府里的那几个女人。

“别晃了,再晃我就要吐了!”

钱沫沫抬手将夜殇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挡掉,声音清冷地继续说道:“夜殇,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既然她们能在禁足期间给我身上下毒,就说明我的身边已经不干净了!我倒想看看是谁觉得我对她不住!”

话虽如此说,可她依旧不能避免内心的痛苦,她最怕的就是平日里亲似姐妹的人背叛她,那对她来说比一开始就讨厌她的人更让她难受。

钱沫沫异常冷静的样子让夜殇心中丝丝地抽痛着,盯着她良久,他才叹口气说道:“沫儿,其实本王可以代你……..”

“不,受伤的人是我,所以我想自己拔出那把刀子!”

她不能,她不能太依赖他,虽然她很想躲在他的怀抱,让他来保护她。可是,那还是她钱沫沫么?自己从小不是一直这么独自承受的么?

钱沫沫认真执着的眼神让一贯大男子主意的夜殇也忍不住扭过头去,有些气恼地说:“本王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答应让本王在旁协助!”

“好!”

接下来的日子钱沫沫就住在静心苑,一边解毒一边计划着如何将身边的那个影子揪出来,就如此刻,她将解毒的痛苦当做运转大脑的动力享受着。

本以为解毒就如电视上那些古装电视剧,喝个药呀针个灸什么的,了不起就再来个什么运功逼毒什么的,她万万没想到需要大夏天躺在密封的房子里享受蒸人的待遇,她可真是穿越人士中的第一人啊!

是的,她现在身处于静心苑院子里临时盖起的密封房子中,身下是竹制的笼屉,透过缝隙依稀都能看到下面沸腾的水面。

阵阵药香就从这沸腾的水面散发出来,她就如没有包裹面片的肉馅儿一般躺在这笼屉上,她甚至怀疑自己下一刻是不是就会被蒸熟。

这个解毒的法子是白虎和玄武共同商量出来的,怪不得之前白虎会说解毒还需要她的配合。

本来白虎想让她连续热蒸十二个时辰将无子的寒毒逼出去,最后被玄武给否决了。

考虑到她正值月事期间,玄武建议最好分成三次来解毒,这样便于她身体的承受。此次已是她第三次躺在笼屉上了,对于这种几乎让她灵魂出窍的热她已经能勉强忍受。

不为别的,只为有人陪她一起承受。人类就是这样,自己站在黑暗里的时候无助,孤寂,恐惧。但只要身边有一个能陪自己同甘共苦的人,再苦也会回甘。

就如她,虽然自己一人独自身处这个狭小的“刑狱”,只要想起外面有一个和自己共同承受的人,脸上总是不由自主地浮出一抹微笑,就连那泛着苦味的热气也在她吸入肺中之时变成了甘露。

当她第一次解毒的时候,她在笼屉这个密封的空间里几乎都要疯了,外面的炎热和这里比起来真是九牛一毛,就是这样她还是凭自己的意志力坚持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自己被从里面架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夜殇和自己一样如同熟透的虾子满身通红,冒着腾腾热气,斜倚在蒸室旁边椅子上的他微笑着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就如自己一开始在墓宫里看到的那样泛着血红的光芒,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里面盛满了心疼。

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的自己虽然惊讶,却只能拼尽最后一缕力气瞪着白虎。

白虎扭头看看自家王爷,目光落在了旁边照顾王爷的玄武身上,得到玄武点头的肯定才放心地和景嬷嬷一起架着钱沫沫回屋,景嬷嬷也是在解毒方案确定下来之后被夜殇派人从王府接来的。

毕竟这个解毒的过程中一帮男人多有不便,而景嬷嬷是夜殇母妃湘妃娘娘身边的老人,下毒之人必定不是她。

被白虎和景嬷嬷伺候着躺在床上的钱沫沫,得不到对夜殇的解释,带着担心的目光紧盯着白虎。

在她如探照灯紧追不放的目光下,白虎实在是无法忍受,叹口气低头思索了一下,语气沉重地说:“公主,若属下如实说公主是否能替属下保密?”

已经被痛苦折磨的筋疲力尽的钱沫沫费力地眨了一下眼睛,算是答应了。

“王爷本不让属下等告诉公主,怕影响公主的心绪耽误治疗。公主应该听湘妃娘娘说过,你们中有一人受伤另一人必有感应!而感应程度的强弱除了两人的感情羁绊,也受距离的远近影响。”

听到这里钱沫沫不禁有些吃惊,她是有听湘妃娘娘说过感应这件事,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王爷本可运功抵抗来自公主的炙热感应或远离这个院子,可是王爷却执意要在蒸室外陪着公主,说此事本就是因他而伤害到公主,他理应陪着公主共同承受,可属下却认为王爷应该是爱上公主了的,只是王爷自己没有发现罢了。以往王爷可不会这么在乎一个女人的感觉的,因为之前的那件….嗯….有些说远了!”

白虎摸摸自己的鼻头喃喃道:“总之,对于王爷身体的异象公主想知道的属下已悉数告知,还望公主别让王爷知道是属下说的!属下在这里先行谢过公主了!”说着还有模有样地给钱沫沫深鞠了一躬!

钱沫沫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景嬷嬷见话已说完,督促着白虎离开去王爷那边照顾。

回过头来想要劝说公主这个时候莫多动心思的景嬷嬷,却看到了钱沫沫带着浅笑沉睡的小脸。

其实钱沫沫对于夜殇也不是完全没有心动,在她的心里也有一颗感情的种子在悄悄发芽,虽然甜蜜却也充满小心翼翼的辛苦,就如刚才白虎的欲言又止。

她明白对于夜殇她还不是太了解,他的喜恶,他的理想,他的…过去。

第三十五章 昏迷不醒

(女生文学 ) “公主?还有一个时辰,您是否安好?“

白虎的声音将思绪飘扬的她拉了回来,还有一个时辰,还有一个时辰炼狱的酷刑就结束了!

她开口试了试,果然嗓子已然失声。在这种温度下嗓子早已经干哑了!

她自嘲地笑笑,憋足一口气将手边准备好的石子透过竹屉的缝隙拨进屉下的锅中,这是她和白虎商量好的暗号,因为第一次解毒时就发现嗓子哑掉之后,才想出的这种办法。

一个石子代表正常,如无石子落入水中就说明需要立刻停止。石子落入沸水中的声音虽然小,不易被察觉。但是凭白虎和剩下的另外三暗卫的功力还是可以清楚听到的。

屏息听到石子落入水中的“叮”声后,白虎轻松一口气,对着蒸室说道:“公主既无碍,属下先去准备解毒后的汤药。”

白虎话音刚落,稳坐一旁的“红人”夜殇哑着嗓子对侍立一旁的青龙说道:“青龙,扶本王先回书房!“听着蒸室外夜殇沙哑的声音钱沫沫的心没有来的抽痛了一下,酸酸的。也或许自己也对这位王爷动心了吧!

对一个王爷动心代表什么?代表着自己将必须接受现在九王府里的那票擅攻心计的女人,也许将来会有更多的女人和她一起分享夜殇。

那么自己到时候会不会也变的和那些女人一样,被嫉妒占满整个身心而蛇蝎心肠?

感情这东西真是一种奇怪的物种,明明决定一年一到自己就找机会开溜,天大地大任飘摇的。可是现在却……自己越是想要控制那种心跳,就越是幻想的更多。

幻想着如果夜殇也是喜欢自己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像自己看过的言情一样为了自己放弃一切。但,夜殇真能为自己如此么?

还是说需要自己先做好接纳他那些个女人的觉悟?

时间在钱沫沫的胡思乱想中飞快流逝,蒸室的温度也开始一点点下降,让她不再担心随时有成为熟食的危险。

“公主,老奴进去了!“蒸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钱沫沫费力地扭过头冲景嬷嬷笑笑。这些日子也多亏了这位年过半百的嬷嬷,待自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每次解毒结束进来为自己更衣时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眼泪总是流个不停。她是怕了她了,只得尽量赶在景嬷嬷掉眼泪前先安慰她。即使她已经虚弱的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身影。

可是对方那份为她而悲伤的心情,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忽略。

看着钱沫沫身下因为寒毒而排出的斑斑血块,景嬷嬷又忍不住流下眼泪,嘴里半是心疼半是恨意地说道:

“这都做的什么虐啊,好好的可人非要给折腾成这个样子。别让老奴知道是谁下的药,不然老奴非得让娘娘将她的手剁了不可。“钱沫沫无奈地看着景嬷嬷,要不是这会她实在没有力气,不然她又该习惯地拍打额头了。

她知道嬷嬷是真心对自己好,也是真心想替自己出口气,即便这样,只要一想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被剁掉双手的画面,她就忍不住不寒而栗。

即使是和蔼可亲的景嬷嬷也能将如此血腥的事情轻易脱口,可见这封建王朝有多么恐惧。在这里除了统治者没有人是自由的,就连自己这个不属于这里的人,来到这里也免不了被人统治。

如果可以自己一定要远离这个靠近政治核心的王府,到所谓的江湖上潇洒一把,才不枉老天给自己的这份穿越大礼。

释怀的钱沫沫在景嬷嬷为她穿好衣服后,在两个丫头的帮助下离开了这个如刑具的解毒室。

仰望星空,如墨的天空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柔柔地抚慰着自己疲惫的身躯。自己进解毒室时是旭日东升,现在却已是月上中天。

钱沫沫微微一笑,带着浓浓地倦意沉沉睡去。

她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着实将夜殇与景嬷嬷等人吓了一跳。

“这都第三天了,她怎么还不醒?”夜殇一张脸黑的吓人,隐隐地,让人感觉像是挂了一层霜一般。只不消片刻这已经是他第七次向白虎发问了!

“回王爷,公主本来这个时间理应是该醒了,也许是因为这几天解毒过于猛烈,将身体掏空了,才会久久沉睡不醒!”白虎不疾不徐地回答着他。

旁边的朱雀对于白虎的不温不火,慢吞吞的回答早就有些不耐烦了,抬眼撇了白虎一眼,嘀咕道:“这句话相同的你已经回答过不下十几遍了!”

朱雀的话刚落地,青龙白虎玄武三双杀人的目光飞来,潜意思大概就是,“你是闲不够乱,还是怕自己活太久了!”朱雀本能地缩缩脖子表示他还没活够,乖乖地呆在一边。

如雕塑一般静立窗前的九王爷夜殇,三天没睡更是滴水未尽,如此下去怕是要累垮了,景嬷嬷叹口气,对着夜殇僵直的后背刚想说劝他回房休息,被她握在手中的钱沫沫的手指轻动了一下。

景嬷嬷一惊,赶紧回头观察躺在床上的钱沫沫。她的这一举动没有逃过屋里另外五人的耳目,五人瞬间闪身到床前,将整个云床围了起来。

虽然和公主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在四大暗卫的心里,他们早已认可她就是他们的王妃。

“咳咳….水…好渴….“钱沫沫紧皱着双眉,一脸痛苦的表情就如快要枯萎的花朵一般。

钱沫沫断断续续的呓语刚落,一个紫色的身影瞬间闪身来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再次一个闪身又回到床边,整个过程连五秒钟都没超过。

夜殇伸手从钱沫沫脖子底下穿过,拦住她的右肩在景嬷嬷的帮助下将钱沫沫扶了起来。接着抬腿斜坐在钱沫沫的身后,让她能够轻靠在自己身上。

这才将手中的水杯递到钱沫沫的唇边,这些动作说起来费劲,可是夜殇却一气呵成,连站在一边的四大暗卫都暗叹不已,他们的王爷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体贴了?

第三十六章 中秋请柬

(女生文学 ) 迷迷糊糊的钱沫沫感觉自己就像走在沙漠里一般,仿佛整个身体的水分都要被抽干了一样。就在她急着寻找水源的时候,一阵地动山摇后一泓清泉流进了她的嘴里。

寻找到水源的她似乎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轻声欢呼着,很久很久了,她已经很久没再喝到这么甜的水了,这一次她一定要喝个够。

怀中紧闭双眼却在拼命喝水的女人,面色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吓人。夜殇脸上的冷霜也化去不少。

没几下,钱沫沫就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夜殇刚要将杯子拿开,谁知杯子却被钱沫沫紧紧咬住,似乎还在努力寻求水源一般。

青龙第一个明白过来,知道王爷抱着公主不方便,急忙转身飞快地将茶壶端到了床前,刚将水注入茶杯,钱沫沫便又开始了狂饮。

而仍旧在梦境徘徊的钱沫沫面对突然失去的水源自是着急不已,慌乱中只觉得唇齿边上有一个坚硬的物体,本能就咬住了。不久便又有清泉注入,立刻欣喜不已,庆幸自己咬对了东西。

这一急一喜间钱沫沫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也不再那么沉重,轻飘飘的,仿佛被一团温暖的棉花包裹着一般。软软的,还有一丝龙涎香的味道。

龙涎香?一个机灵,钱沫沫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世界,睁大的双眼过了好一会才将视网膜上的影像传送给大脑。

四个大男人外加景嬷嬷一个个全都吃惊的看着自己,其中一个还傻傻地端着一把水壶。

“呵…呵呵….“此时的钱沫沫根本想不起来要说些什么,只能呵呵地傻笑。希望他们能自觉散去。

放下眼帘,鼻端下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翠绿的茶杯握在这样的手里是那么的优雅养眼。等等,一根神经线在钱沫沫的脑中断开,这不会是他的手吧。

后知后觉的钱沫沫这才感觉到自己是靠在一个人的怀里的,而这个人正是她从解毒开始后就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的人。

只是她很奇怪,这样一个冷冰冰喜怒无常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清新温暖的怀抱?

感觉到怀中人儿后背的僵硬,夜殇也有些不知是好。毕竟在他的人生里还从没有碰到过这种感觉,酸酸涩涩的,还掺杂着一丝甜甜的味道。

他试探着想将手中的杯子收回来,然而杯子却还被钱沫沫紧紧咬着。

感觉到牙齿间的力道,钱沫沫这才想起来她还在咬着杯子,注意力转移到唇齿间的她,那种长时间一个姿势不变带来的酸痛感也呼啸而来。

勉强将嘴张开的她,因着嘴巴长时间用力分泌的口水也倾泻而出,顺着茶杯流到了夜殇白皙的手指上。在夜殇的手离开钱沫沫唇边时候将口水拉出好长,黏糊糊的。

景嬷嬷和四大暗卫哪里见过王爷如此,俱都为钱沫沫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这九王爷可是有洁癖的。

反观夜殇就像没事人似的,将茶杯置于床边的凳子上,扯过景嬷嬷手中的帕子径自替钱沫沫将嘴角的口水擦拭干净,才将殃及到手上的口水擦去。

钱沫沫的大脑哪里还能转动半分,这次一定死定了。她双眼一闭头一歪只能装晕了。

她这一晕不要紧,本来就将心提到嗓子眼的四大暗卫和景嬷嬷这下都要感觉心要蹦出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她…..应该是太”累“了!”

夜殇当然知道钱沫沫是装的,此刻斜倚在他怀里的她心脏噗噗地跳动声可是让他听的一清二楚。

四大暗卫自然是听从命令的,可是景嬷嬷却很紧张,这公主才刚醒就又昏过去了,难道真的没事么?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景嬷嬷却看到自家公主的睫毛颤抖个不停。

再看看四大暗卫暗藏的笑容,立即了然于胸。

假装昏迷的钱沫沫心里这个着急啊,她多么希望留下来的是景嬷嬷啊!万一这个喜怒无常的王爷一会找自己算账可怎么办啊!

这心里越急,眼睫毛就越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就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得到了。

当景嬷嬷以过来人的目光,对着钱沫沫两人暧昧的笑容消失在门缝里,夜殇这才扯过床里空闲的枕头,一边将自己的胳膊轻轻撤回,一边让怀里的伊人斜倚在枕上。

“别装了!本王有事和你说!”

夜殇站起来轻抚有些褶皱的衣袖,目光平静地落在钱沫沫的身上。

听到对方识破自己的把戏,无法继续装下去的钱沫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抬起的目光与夜殇炯炯有神地视线碰到了一起,本来斗志昂扬的钱沫沫立刻败下阵来。

对方修长的身影里带有自己这阵子所服药草的淡香,药香飘荡在二人之间,让沉默下来的空气里更添一丝沉寂。

“唉!”

夜殇深吸一口气,轻叹出声。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头疼的女人,再想想昨天府里管家递来的帖子,恨恨地将拳头攥攥。

“有件事本王需要告诉你,但若你有什么困难就直接说出来,本王尽力替你解决!毕竟你非本朝中人。”

夜殇的吞吞吐吐让钱沫沫本就因他加速的心跳一下悬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堂堂王爷如此为难,而且好像还和自己有关。

“夜殇,这可不像你。”

“还有月余就是中秋,在夜冥王朝的中秋有女子采菊的习俗,后来演变成了百菊品,即女子以菊为题而进行助兴表演。博得头彩的即为当年的雅菊秋芳,并可获得菊中极品,金绿菊。昨日管家将皇后的请帖送了过来,皇后点名要你参加,而你……““放心,这个难不倒我!我不会给你九王爷丢脸的。“钱沫沫打断夜殇的长篇大论,拍着胸脯保证道。吓死她了,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类似于现代的联欢晚会么!

她记得那个皇后好像是那个大饼脸二皇子的亲娘,这次点名邀请她绝对没安好心。想看她笑话?哼哼!你们的算盘打错了!

“沫儿,百菊品要比的是琴棋书画,你的琴技本王见识过,还算说的过去,这剩下的你确定没问题?要知道官宦家的女儿都是从立夏便开始准备了的,因为这也是她们表现自己从而择婿的好机会。”

夜殇见钱沫沫信心十足的样子,有些怀疑地想要再确认一番,毕竟她的准备时间只剩一个月而已,而且现在她的身体还是这个样子。

“你放心吧!我钱沫沫虽然不敢自称是什么大才女,但是十几年的书可不是白读的,不过还真有一样需要你……”

钱沫沫坐在床上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犹豫地看着夜殇,刚才初闻他所说,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在自己的脑海浮现出来,因为她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帮助自己才略有迟疑。

“什么?”

“就是书法这一项,我恐怕不行,这个希望你能帮我混过去!不知…..”

钱沫沫想想自己那手如狗爬似的毛笔字,就一阵眼晕。

“混?你是希望本王代笔?”夜殇若有所思地看着钱沫沫。

“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做,你只要答应帮我就行了。”

钱沫沫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让夜殇将信将疑地答应了,并且还搭上了两名暗卫。

虽然他一直是让他们守护她的,可这次知道了四人存在的她居然开始明目张胆地向他要人,而夜殇也前所未有好脾气地任她摆弄。

本该在静心苑静养一段时间再回九王府的钱沫沫,在对着夜殇以种种不便为由一通软磨硬泡后,终于如愿搬回了九王府。

而她这么急着搬回九王府的原因并非只是因为静心苑是暗庄进出不便,其实她身中无子之毒的事才是心中一根急需去除的刺。

身在静心苑虽然安全,却也会让那只黑手无从下手而逍遥法外,夜殇也已允她自己处理此事,所以她要搬回来,这样才能给对方下手的机会,虽说现下准备中秋节百菊品事宜为重,却免不了为中毒的事做一些试探。

钱沫沫其实在内心里是不愿看到那个给她下毒的人的,只要事情水落石出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免不了要心痛的,所以她现在极度的矛盾,一边在为了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教育她,一边又在怕那种被背叛的痛,她知道自己的心中多少是有点抵触去调查的,这让她有点陷入死循环的感觉。

钱沫沫本来是因为夜殇的一时兴起才被带离九王府外出游玩的,本以为只是出去游玩一下,很快回来。没想到这中间发生的事让她的离开成了外出小住。

但在九王府那几个女人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们一致认为是钱沫沫使了什么妖术勾引王爷一起出去花天酒地去了。毕竟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王爷也一直不在王府。

离开是随意性的,回来却大有排场。手下有了朱雀玄武这两个得力干将的钱沫沫是一步三摇迈着四方步回来的。

第三十七章 逢场作戏

(女生文学 ) 她不但让朱雀通知管家说自己何时回府,还特意让朱雀吩咐管家通知那几个女人自己回来了。

易了容的朱雀和玄武看着前面尾巴都摇上天的钱沫沫,他们突然感觉跟着这个公主兼王妃的女人,未来可能不会寂寞乏味了。

夜殇因为朝中有事没有和钱沫沫一起回来,其实更多的大概是夜殇对于钱沫沫回王府的安排浅有所知。

远远地,钱沫沫就下了马车。看着远处一片火红喜庆的九王府她转身对着一张大叔脸的朱雀说道:“不错,小雀雀,不,是“猪”大叔真是深知我意啊!”

朱雀眨么眨么眼睛,他虽说了不能叫他小雀雀可这个猪还不如小雀雀好听呢,望望旁边的玄武他有些后悔当时那么兴奋地主动请缨选择护卫公主了,更后悔的是他为什么偏偏选一张中年男人的人皮面具易容呢?

看玄武酷酷地不刁自己,朱雀转过头谄媚地对钱沫沫说道:“公主,咱能不能把前面那个“猪”字去掉?”

“呃…..可以!不按姓叫,就按名字叫吧!雀,就是鸟类。就叫鸟叔吧!话说鸟叔在我们那个时代可是红……..”

“公主,请以后不要再说你是来自现代的那个时空,那个时代的事也不要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玄武突然的插嘴打断了钱沫沫的高谈阔论,她知道玄武是为她好,因为这件事夜殇也和她说过了,如果太多人知道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那么势必会引起骚乱,更甚战争。

这就像如果现代出现了一个几百年之前或千年之前的古人,会震动科学界、历史学界、生物学界等等,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而各个国家为了得到更多的资料,互相争抢这个研究最终导致战乱一样。

所以,钱沫沫深知其中利害。知道错了的她没有反驳玄武,也没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只是缩缩脖子,吐了一下舌头调皮地冲玄武一笑,“好的,我一定注意!”

钱沫沫绚丽的笑容如盛开的太阳花,万道霞光。深深地刺痛了玄武的眼睛。一瞬,玄武便消失在了钱沫沫的眼前。

“咦,怎么突然人不见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钱沫沫将脸上的笑容收起,疑惑地目光望向景嬷嬷。

“唉!整了半天我还是没和动物脱离半点关系啊,上次是猪,这次又成鸟了!唉!”

在景嬷嬷对着钱沫沫摇头表示不知的同时,钱沫沫转身就一掌拍向朱雀的肩膀,结果却落空了。

她都没有看清朱雀是怎么闪过的,那一刻,她在想会武功真好!

感觉到朱雀疑问的目光,钱沫沫咳嗽一下将疑问问了出来:“鸟叔知道么?”

也因为她的转身,景嬷嬷眼中的担忧才没让她看到。

“什么?”朱雀被钱沫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了一头雾水。

“我说,玄武不见了!”

真是无语了,他们不是搭档么?怎么自己的搭档不见了他都没发觉,这也算高手么?

“哦!公主说玄武啊,我和玄武商量好了,我在明,他在暗。这不都快到王府了么,所以他就到暗处了!”

“这么说,他还在我们的周围?”

钱沫沫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四周,却无一所获。她真是不敢相信玄武就在自己的身边而她却找不到他。

不行,哪天她得贿赂贿赂朱雀和玄武,让他们教自己武功。

“参见公主,奴才们给公主请安!”

管家和一众丫鬟小厮的请安声打断了钱沫沫对于武功的幻想,眼前黑压压的一众脑袋让她回过神来,自己还有戏要演呢!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劳你费心了!我只是出去小住一段日子,怎承受得起大家如此兴师动众呢!”

钱沫沫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招呼大家起身的同时欲伸手将管家扶起,能在九王府做管家的人不说城府极深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之人,他怎敢真让公主兼准王妃扶?

在钱沫沫双手伸出之际便急忙起身,惶恐地回答道:“公主真是折煞奴才了,这都是奴才们的本分。”

言罢,躬身站在一边。

不待钱沫沫再次张口,府门口一对她熟悉的身影伴着清脆的声音已然来到她的身边。

“见过公主!”

“公主,你可算回来了,奴婢想你想得都瘦了呢!”

来人刚施过礼,其中一个不等钱沫沫开口便叽叽喳喳地欣喜若狂。

可有的人却就不是如此了,钱沫沫撇了一眼静静起身侍立一旁的另一人和府门内一闪而过的人影,暗叹一声。

这不正是她自己主动要面对的么,又何故哀叹连连呢?想开了也就坦然了,她整个人也就轻松了很多。

面对眼前的小脸,钱沫沫嘻嘻一笑:“秋语,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秋忆一般沉稳哦!”

“怎地公主离开这么几日就开始嫌弃秋语了么?公主偏心!”秋语小嘴一厥,开爱的样子真是让钱沫沫忍不住咬她一口。

“秋语!”

秋忆与景嬷嬷齐声喝道,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院子,秋语如此言语,难免失了分寸。

知道错了的秋语缩着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钱沫沫,而钱沫沫却根本不以为意。

她伸手在秋语的小脸上掐了掐,“你呀!”叹口气率先向王府走去,戏演完了,自然要及时退场,在待下去可就要被别人看笑话了,钱沫沫知道门口刚才消失的人影已经将消息带回到想要得知的人身边去了,摆摆手走进九王府。

公主离开,其他人也在管家的指示下有序地散去,各司其职,只剩下紧闭双眼等待钱沫沫下一步发落的秋语一个人留在原地。

良久不见有任何动静的她这才悄悄睁开一只眼睛一看,这才反应过来一溜烟地跑进府去。

九王府的门庭又恢复了以往的肃静与庄严。

“秋语,你把这参汤给公主送去吧!公主才刚回来就第二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她的身体才刚……”

说到这里的景嬷嬷突然停下,似乎在避讳着什么一般。

“嬷嬷,我去将公主前段时间采摘的茉莉花收拾一下。”秋忆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反观秋语,一副紧张兮兮地样子死死盯着景嬷嬷问道:“嬷嬷,你刚才怎么话说一半就停了呢?公主她怎么了?”

眼前秋语焦急地小脸和秋忆的神色淡定重合在一起,景嬷嬷不禁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没什么,就是公主最近睡觉不大安稳罢了,参汤要让公主趁热喝,我去给公主准备晚餐。”

秋语对景嬷嬷避重就轻的回答很是不满意地撅着个小嘴,可又不敢多问,只好端着参汤气呼呼地往公主的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秋语一下子楞了。地上到处都是揉成一团的纸球,连下脚的地都找不到了,钱沫沫更是一脸墨污花猫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纸球踢到一边,步履艰难地来到书桌旁。

“公主,你这画的是什么啊?看着像是衣服和鞋子,可是又不太像!”秋语将参汤置于书案一边,歪着脑袋看钱沫沫那些放在一边的鬼画符。

说实在的,原本钱沫沫凭着自己小时候写过几天毛笔字挺有自信的,可是等她真正拿到毛笔开始,她已经彻底崩溃了。

别说练就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了,就连在纸上画几幅她想要的服装设计图都已经让她头痛欲裂,浪费了近两斤纸才画出有点模样的初稿,却依旧如鬼画符一般。

“呀!不容易啊!秋语你能看懂我画的是衣服和鞋子?看来你很有现…..看来你很聪明嘛!”

大喜过望的钱沫沫本来想说她很有现代人的审美观,却在话马上出口的时候想到了夜殇和玄武的警告而改了口。

“公主,这是景嬷嬷给你熬的参汤,嬷嬷嘱咐要趁热喝的!”秋语一脸悻悻,她可不可以说刚才那完全是自己猜的?

“额!…….又要喝这个啊!我现在只要听到参汤两个字都想吐了!”哪有人把参汤当饭吃的,不行,哪天看到白虎一定要告诉他,自己再喝参汤就变成人参精了!

“秋语啊!我教你看服装设计图好不好?你看这个是……”

“公主,你这样做,身为下人的我是很为难的哦,虽然奴婢对公主画的东西很感兴趣,但是咱是不是,嗯?”

秋语边说边将参汤的盖子打开端起来,冲钱沫沫调皮地说教,显然钱沫沫扯开话题的想法是行不通的。

这帮丫头在她的纵容下一个个都已经敢如此威胁她了,是她这个主人太成功还是太失败?

难逃一“劫”的钱沫沫在秋语母老虎般的注视下,捏着鼻子将参汤灌了下去,那股人参惯有的特殊味道立刻充盈了她的整个口腔,让她忍不住一震头疼。

盯着钱沫沫将参汤喝的一滴不剩,秋语这才乐开了花,接过钱沫沫手里的汤盅说道:“公主,这个到底是什么啊?听公主的话这个好像是衣服吧!“

第三十八章 千面佳人

(女生文学 ) 秋语眼冒星星的样子让钱沫沫额头上立刻浮起粗粗地三道黑线,堪比某运动品牌的标志,搞了半天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她赶紧喝完给她讲解啊!

臭丫头!论捉弄人她可不输给一般人,机会难得,她可要好好把握啊!

“嗯……画了这么久,肩膀都有些酸了!”

钱沫沫眼珠一转,坐直的身子一下瘫在太师椅上,装模作样地揉着自己的脖颈。

“是这里么?”秋语一脸担忧地自动站到钱沫沫身后,双手接过钱沫沫掌下的位置。

yes!鱼儿上钩了!

“嗯嗯!这里….嗯嗯!….那里…..再这边….再那边…...”她的一顿乱指,让身后的秋语手忙脚乱地替她按摩。

直到钱沫沫实在忍不住的笑声溢出唇角时,秋语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脚一跺转身背对着她气恼地说道:“哼!公主就爱欺负人家!”

“嘿嘿…..秋语,刚开始我真的是脖子有些酸的!”钱沫沫拉拉秋语的衣袖开口哄道,一会还要这丫头帮忙呢,可不能惹恼了这丫头。

“哼!”

“好秋语,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欺负你,只欺负人家好不好?你要再生气我就去找秋忆研究这个衣服喽!”

言罢,钱沫沫就拿起手稿准备起身,可眼睛却一直在盯着秋语。她知道,这丫头一定会拉住自己的。

自己的屁股刚离开椅子不到两厘米,手臂上便多了一双素手拉住了自己,嘿嘿…..果不出她所料!

钱沫沫微微一笑拍拍秋语的小手,示意她搬凳子坐过来,心里却乐开了花,不禁暗想自己要是个男子是不是得让秋语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啊!空有一身泡妞本领却不得伸展啊!哈哈…..

她不由摇摇头,为自己这个想象感觉好笑,其实更多的她是将这个小自己五六岁,自小给别人家做奴婢的小姑娘当成自己的妹妹,因此在几个丫头中她对秋语的宠爱也多一些。

“这个,这里是束腰,要比我们现在穿的衣服束腰再高一点,然后在束腰上绣上这种回字图案,这个裙摆要做大一点,另外这群边上要选浅绿色点绣一些波浪形的线条,还有这个,要将后背镂空,考虑你们的封建思想最好有轻薄一些的纱可以加上去。………”

半个时辰后,钱沫沫终于结束了她的激情演讲,不是她吹牛,要不是服装设计那行成名慢不好混,她早就有自己的服装设计公司了,为了一个小宴会设计两套衣服他还是手到擒来的。

口感舌燥的钱沫沫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才发现秋语还处于死机状态,整个人呆呆地看着她画的手稿,好像被谁点了穴一般。

“秋语?秋语?”

“嗯?”

钱沫沫右手在秋语的眼前使劲地挥舞着,好容易才将秋语神游的魂魄召回。

“公主,你太厉害了!奴婢感觉现在那两件衣服已经在眼前来回转动了!相信这一定是夜冥绝无仅有的,奴婢恨不得现在就开始缝制。只是这件衣服,公主确定要那天穿吗?”

秋语有些犹豫地指指那件类似于现代礼服的手稿,她承认那件衣服是很美,只是…….

“正因为我知道你们会是这种反应才要求在后背那里加一层纱的!你放心做就好了!”

钱沫沫无奈地翻翻白眼,要是让她知道现代人穿比基尼在海边玩沙滩排球,而且还是为了吸引异性目光,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把她拉出去浸猪笼。

“秋语,你女红怎么样?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完?”钱沫沫将手中的茶杯置于桌上,郑重其事地问道。

要知道这里可是没有机器完全靠双手一针一线的缝啊,还要在上面绣花。如果成衣不合适还要改,天啊!现在距离百菊品也就一个月,她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公主,你也太小瞧秋语了,不是奴婢说大话,这两件衣服女婢和秋忆一起动手,不到五天就能做好!只是这两件衣服想要做出公主要的那种感觉,只有月缎和天水纱才能……”

秋语有些为难地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不待钱沫沫询问这两件东西的价值与出处,门外便传来答案。

“据我所知九王府好像正好有这两样东西哦!只是不知道咱们九王爷舍不舍得喽!”戏谑的声音传来,钱沫沫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说的是真的么?鸟叔。”

钱沫沫一个转身急切地对着斜倚在门口的朱雀问道,如果这两样东西真的在九王府,也许她能向夜殇借点用用。

那时的她完全不知道月缎和天水纱的珍贵,以为只是价格稍稍昂贵一些罢了。在她真正了解这两种布料的价格时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本王准了!还缺什么用的就让……算了,这块玉牌是九王府金库的令牌,自己到金库去找吧!”

“见过王爷!”

夜殇抬抬手示意行礼的秋语起身。

不知道是朱雀故意的激将法起了作用,还是九王爷夜殇本就有这样的打算,反正此刻的钱沫沫已经是乐的嘴巴都要扯到脑后了。

小心翼翼地将玉牌接过来,挂到脖子上掖进衣服里,完事还不忘拍两下。想想当初自己在地宫看到的那些陪葬品,她感觉她要发了。

“王爷,朱雀感觉王府可能要破产了!”朱雀一副我同情你的表情看着自家王爷。

刚半弯下腰想要捡起地上其中一个纸团的夜殇,修长的手指一顿,脑海里闪过最初在地宫里钱沫沫看到珠宝时的贪婪面孔,稳稳心神最终还是捡起了一个。

那边的钱沫沫自是看在眼里,生怕夜殇因为朱雀的话而收回这枚代表财政大权的玉牌,她恨恨地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鸟!叔!我!请!你!帮!忙!找!的!琴!师!和!鞋!匠!找!到!了!么?”

这种一字一顿的语气让朱雀不由得背脊一凉,再看某人身上冲天的怒气,朱雀突然觉得这两口子的气场都不是一般的强啊!

“额!…..嘿嘿…..鞋匠请来了,只是那位琴师要三天后才会回到京都!”朱雀讪讪地回答。

“是央么?”

夜殇转身踏过地上“茂密”的纸丛,坐在梨木大理石的圆桌旁,将手中的纸团展开,上面鬼画符的图案和两个歪歪扭扭地字体让他好看的剑眉紧紧拧在一起。

“回王爷,正是央公子!”

“嗯,若是他,定不会让人失望!”

夜殇有些头痛地看着满地的纸团,感觉他真是不应该那么相信她,这样的她要怎样才能混过琴棋书画的“书”字关!

鬼精灵的钱沫沫自然知道夜殇为何皱眉,赶紧向刚为夜殇奉完茶侍立一边的秋语使个眼色让她赶紧将地上的烂摊子收拾掉。

“那个,夜殇你认识那个琴师么?”钱沫沫努力地转移夜殇的注意力。

“嗯!萍水相逢而已!既然朱雀已将鞋匠请来,不如就现在让他过来,之后我还有事跟你说!”

夜殇端起茶杯轻抿了一下,轻飘飘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言语让那边身处书案后的钱沫沫暗中皱皱小脸,不禁开始对他之后的事猜测起来。

机灵的朱雀也在第一时间消失在门外去请那个鞋匠,屋内一下安静了下来。

收拾完烂摊子的秋语实在是受不了自己主子和王爷的低气压,躬身上前,欠欠身形开口道:“禀王爷公主若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下去找秋忆开始着手为成衣选料子去了。”

夜殇摆摆手算是准了,看着逃似般离开的秋语,钱沫沫暗暗在心中骂这丫头不够义气。

不过也不知道今天的夜殇怎么了,怪怪的,整个人都低沉沉的。怪不得丫鬟都要跑,连她也有这种感觉了。

一身清冷气息的夜殇坐在那里,僵直的背部线条让钱沫沫忍不住想要上前将它融化。

他就是那朵傲立世间的彼岸花,让人想要远离的同时又拥有着想要靠近的魔力,那么地矛盾。

钱沫沫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转过书案来到夜殇的身边,抬手覆上他的双肩一下一下地轻按着。

“发生什么事了么?”她轻轻地试探着。

一阵天旋地转,身处他身后的她已然被他拉进了怀抱,将她置于他的膝上,他紧紧地抱住她的身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被这一系列动作吓到的钱沫沫,一开始僵硬的身体在得到夜殇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指令后,慢慢地恢复正常。

“夜殇?能跟我说说么?”

这不是平常的夜殇,这样的他让她陌生,也上她害怕。哪怕是平时被她惹火了的夜殇也没有给过她这种感觉,直觉告诉她,一定出什么事了。

“沫儿,你恨我么?”夜殇闷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嗯?什么?”是她听错了么?恨?为什么会这么问呢?还有,他没有说本王。

良久,久到她认为他不会再回答,久到她认为他可能睡着了,他的声音才哑哑闷闷地穿进她的耳朵。

“今日我进宫见过母妃了,只是不到一个月没见,母妃的头发便已经白了一半。”

是她听错了么?他是为了压制哭声才哑了声么?湘妃娘娘不是风华正茂么?怎会白了头发?

第三十九章 备战中秋

(女生文学 ) 一连串的问题不敢轻易开口,怕更触动他心里那块柔软。

“母妃,母妃说她的生命已经不到半年了!你说若不是当初我大意误饮毒酒,是不是母妃就不会为救我而舍去寿命去施那个该死的禁术,还将你也卷了进来。”

说到这里,有些激动的夜殇猛的从钱沫沫的颈窝抬头望着她,一双眼眸已经变的通红,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地问道:“所以,你恨我吗?母妃,母妃会不会也恨我呢?”

此刻,脖颈同样一个地方,同样一个图案,同样散发着微亮,伴随着同样的疼痛,传进心脏,四肢百汇。

明白过来夜殇所说之事的钱沫沫轻轻揽过他,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缓缓地说道:“夜殇,你知道我现在和你一样感受着你的痛苦对么,即使这样,我也可以认真地回答你,我不恨你!”

感受到怀中的他微微的一震,她没有停下继续道:“我想,湘妃娘娘也不会恨你的,反而会高兴能为你做这件事。在我的那个世界,子女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这代表这份爱不会消失,相信在这个朝代也是同样的道理。湘妃娘娘为自己变的短暂的生命而悲伤了吗?我相信一定没有,反而应该是很快乐的吧!更何况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对吗?”

怀中的人身躯不再僵硬,钱沫沫苦涩地一笑,没想到需要她这个从未感受过母爱的人来劝导会失去母爱的人,她明白,一个人失去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正在拥有的那份珍贵。

啪!

“喂,夜殇,这可不像是你哦,你可是夜冥王朝人神鬼三界俱怕的九王爷,这幅缩头乌龟的样子真是有失你九王爷的身份啊!”

钱沫沫那响亮的一巴掌外加贬义十足的奉承,实实在在将夜殇吓了一跳,哪有人上一句还温温柔柔地,下一秒就一个大响掌拍在别人背上的。

不过也多亏了钱沫沫的那一巴掌,将陷入混沌的夜殇拉了回来,充满血色的眼眸也逐渐清明。

“沫儿,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

映入钱沫沫眼中的是他满满的期冀,这算什么?表白吗?

“我…...”

“嗯,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

额,无语死了!这人是告白还是怎样?居然不等她回答就自己敲定答案。要不是看他这会挺低靡的,她一定会说她才不要留在这么霸道的人身边呢!哼!

“进来吧!”

“嗯?”

夜殇犹略带沙哑的声音已恢复常态,他突然的命令让她一愣,完全不能跟上他的频率。

门口人影一闪,朱雀和一位身高不足五尺的老翁走了进来。

“巧手张忠见过九王爷,见过天圣公主。”老翁虽已两鬓斑白却中气十足,声音十分洪亮。

“起来吧!”

夜殇随意地摆摆手,转过脸面对着钱沫沫说道:“沫儿难道想在本王身上与鞋匠师傅商谈?本王倒是乐意之至。不知……”

“啊!”

该死的,是她哪只眼睛刚才看他萎靡不振,需要她为他抚平伤口了。这转眼就戏谑她的人也只有她会傻傻地上当,真是服了他的变脸神功!

钱沫沫如同触电一般从夜殇的双膝上跳起,红晕早已从脸颊顺着耳朵延伸到了脖颈。

“老,老伯,请这边谈。”

钱沫沫故作淡定地为巧手张忠引路,打算到书案那边聊。离夜殇越远越好。

“沫儿,你太瘦了,除了你独有的温暖消失了以外,你离开本王的怀抱与否在重量上都没有太大感觉,你还是多吃点吧,毕竟胖一点才有手…….”

“夜!殇!”她能感觉到自己额头的青筋在砰砰地跳动着,她认为如果夜殇接着说下去她一定会冲过去咬他两口解气。

反观巧手张忠却出了一头的冷汗,虽然这王爷并没有像传言那般暴虐,可是公主却为他引路,绕是让他感觉心惊肉跳。

“不敢,老朽不敢!”

钱沫沫倒是没注意到张忠的惶恐,谁让她一门心思全放在和夜殇置气上面呢,她这边气呼呼地快气炸了,夜殇反倒息鼓休战了。

“公主,可否将所想鞋样说与老朽听?”

“嗯?嗯!”

钱沫沫将心思从夜殇那边拉回,绕过书案将一张鞋样手稿平铺在书案上,尽量将注意力集中起来说道:

“这个是芭蕾鞋的图纸,用料上我想用绸缎,最好鞋尖用绿色向后渐变成桃花,鞋底用羊皮,鞋面上面不必绣花装饰,反倒是鞋头这里要注意,我想用梧桐木加在这里!这双鞋做两双,第二双通体用月白色绸缎即可,张师傅能做出来吗?”

钱沫沫有些没底气,毕竟环境有限,有些东西不是她画出来就能做的。

“做出来是没有,不过,老朽敢问一句,请公主恕罪。这有些怪异的鞋子是公主自己所想的鞋样吗?这样的鞋又能做什么呢?”

想来可能是张忠这做了一辈子鞋的鞋匠,也猜不透这前面犹如被切了一刀的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便有如此一问,毕竟那是现代社会的产物。

“这个,嗯,是我画出来的。”

这个问题让她如何回答啊,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所以那鞋子也是属于她那个时代的吧。恐怕他有命听,却无命活着走出九王府。

想到这里钱沫沫偷眼看向夜殇,却发现夜殇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她总是会逃避他的目光,她怕陷进去之后是万劫不复。

脑子一白,就只能说那是她画的,这样回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她可不想当剽窃现代文明产物的罪人。

张忠既然能被朱雀挑中,想必他也是享有名气见过世面,闻得公主的回答点点头聪明地不再追问。

钱沫沫暗叹口气,拿出第二张图稿指给张忠,如果第一张鞋样图稿让张忠眼前一亮,那么这张就足以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了。

他根本无法想象这双鞋要怎么穿,这位公主的想法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让他忍不住想要偷眼再看一眼这位夜冥突然多出来的公主。

“啪!”

茶杯与桌面的接触传来清脆的声响,将张忠吓得一个嘚瑟急忙低头。

突然的声响也将钱沫沫吓了一跳,她有些嗔怪地瞪了那边的罪魁祸首一眼,却换来夜殇微微一笑,分不清喜怒。

她摇摇头无法理解他的怪异,继续低头指着图纸为张忠解释。

“这双鞋子的鞋底你可以用木头来做,要注意的是鞋子防水台与后跟之间的角度,后跟这里做成10厘米,哦,就是大约这么长吧!”

说着,钱沫沫在纸上用毛笔画了一道长约10米的横线。放下笔继续指着图纸说道:“防水台要三厘米,就是那条横线的三分之一。最后鞋底下面你要选择吸水效果好的布料钉在上面,最好是可以拆卸的那种,鞋面么就做成红色。然后这双男鞋用黑色的皮革制成便可,鞋底下面也同样做成可以拆卸的吸水布料。”

喘口气,她抬头向张忠确定道:“这些要求可以达到吗?还有什么地方不清楚吗?”

“回,回公主王爷,没,没有!”

钱沫沫侧脸一瞧,怪不得人家张忠一头冷汗说话磕磕巴巴的,原来夜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也许是习惯了他的气场,对于他突然的靠近她居然没有排斥,反而习以为常地将自己的气场和他融入在一起。

以至于他的靠近让她没有任何防备,自然也就没有那种压迫感。

“这里可以镶一对东珠!”

夜殇突如其来的建议,让钱沫沫眼前一亮。本来她也在想往上面点缀一些钻石就更完美了,但想到这个时代是不可能有钻石的,而水晶那种东西太过透明,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从而放弃。

没想到他的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珍珠这个朝代肯定有,而且效果肯定不次于钻石,只是风格略微有些不同罢了。

“朱雀!”

夜殇话音刚落,静候在门外的朱雀一个闪身来到书案前听从指令。

“将本王书房的那对东珠拿给他,三天之后到他府上取回所订鞋子!”

这句话前半句是说给朱雀的,后半句其实是说给鞋匠张忠的,话语中透着不容抗拒的感觉。

“夜殇,三天是不是太短了,这加起来有四双鞋子呢!”

钱沫沫感觉夜殇有些太过霸道了,哪有他这样的,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强人所难,让人办做不到的事吧!

夜殇并没有回答她,目光一滑淡淡地看向张忠。

“回,回公主,三天足矣,足矣。”

在夜殇视线的逼迫下,张忠好似刚蒸过桑拿一般,腿一软,跪在地上声音里满是颤音。

得到肯定的回答,夜殇的目光轻扫离开张忠,落在钱沫沫气鼓鼓的小脸上,得到解放的张忠身子一歪差点坐在地上,几乎是被朱雀给拎出去的。

想来,那张忠恐怕至少要有三年的夜晚是在九王爷的噩梦中惊醒了!

第四十章 芭蕾舞鞋

(女生文学 ) “夜殇!为什么要让别人误会你是个冷酷的王爷!”

朱雀刚将房门关上,钱沫沫就立刻开始发难,刚才有外人在,她不好为难他。可是这句话她又不说不痛快,因为她知道他根本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个样子。

“那双男子的鞋子是为我做的吗?”

“嗯?什么?…….啊!哦!”

一开始钱沫沫并没有反应过来夜殇所说,稍一想,才明白他说的是刚才她为张忠讲解的那双鞋子。

“是啊!你不是答应我要帮忙的吗?”

钱沫沫紧张兮兮地盯着夜殇回答,生怕他下一句话否认。

“嗯!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可以和我说说了吗?”

夜殇靠近钱沫沫的耳际轻轻哈着气,声音中充满了蛊惑,这样温柔的夜殇让她不由自主地沦陷,等她想要防御的时候已为时太晚。

不等她回答,他侧身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抬手一拉便将她拉进他的怀抱,禁锢在只想专属她的胸膛。

夜殇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轻轻飘进她的鼻腔,让她的大脑不由一愣一愣地卡壳。

“现在你可以慢慢说给我听了!”

声音从钱沫沫脸颊紧贴的胸膛传出,闷闷的,那是他独有的磁性。

“哦,……那个琴棋书画,我先从需要你帮忙的“书”说吧!………….”

钱沫沫微红着小脸,喏喏地调集所以的脑细胞来组织语言,尽量忽略他包围着自己的气息。

此刻的她如果对面有一面镜子,就会明白他其实也在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话语里。此刻的她像足了一只羞涩诱人的小猫。

天知道,刚才认真起来的她有多么地让他着迷。不是有一句话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其实这句话对女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时间在钱沫沫逐渐喃喃地语调中流逝,太阳也在不经意间悄悄地镀上了一层橘红,染俏了天边的朵朵白云。夕阳的余晖透过郁葱的树叶映在窗前的那本字帖上,她在练字么?

夜殇将视线收回来落在钱沫沫身上,小小的脸颊似乎又尖了不少。也是,刚经过那种解毒方式的折腾,不待好好休养便要准备百菊品的事宜,真是难为她了。

轻若羽毛的一个吻落在钱沫沫的额头,夜殇小心地缓缓起身将她抱到床榻上,扯过被子仔细地为她掖好。

而熟睡的她只是在失去那一温度后,不适地皱皱眉头,换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

夜殇体会着自己身上属于她的温度逐渐消散,片刻后,他转身来到书案前提笔书下夜殇两个字用镇尺压在了钱沫沫那叠鬼符般的字上,来到门前轻轻地将门打开,一个侧身闪身来到门外,随手将门轻掩上。

“任何人不得吵醒公主,景嬷嬷你吩咐小厨房准备些清粥小菜,以防公主睡到半夜饿醒。”

夜殇转身对候在门外的景嬷嬷和秋忆言罢便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两日内,白天钱沫沫和秋忆秋语躲在房中制衣,晚上就和夜殇一起在月光下练习舞步,夜殇怕她身体吃不消,还特意让白虎为她调整了食谱。

看着一群人把她当保护动物养着,钱沫沫已经在内心翻过n次白眼了,也不是没有抗议过,只是面对以夜殇为首的强大阵容,身为反对派光杆司令的她实在是有些人单力薄。

“公主,公主,取回来了!取回来了!”随着声音进入梅园的还有一个赤色身影。

闲来无事,给钱沫沫做围棋教练的夜殇看着她微染一笑,将一枚棋子落在她自以为瞒过夜殇眼力的小道上,随手端起旁边的茶杯一派悠然自得。

气急败坏的钱沫沫有些烦躁地拍打着额头,盯着棋盘上自己被逼入绝境的棋子眼睛一眨不眨地寻找生机,满眼俱是黑与白的小圆点,不过脑子地喊道:“鸟叔,你取什么回来了?不会是给我取了个鸟婶吧!”

一边正在制衣的景嬷嬷,秋忆秋语哄笑成一团。就连刚将茶杯端到唇边的夜殇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差点呛到。

景嬷嬷嗔怪地瞥了自家公主一眼,虽说总是将规矩重复给她听,可公主却是这边听那边冒,反倒是景嬷嬷自己被她带的没那么一板一眼了。

“唉?…王爷,公主这嘴巴可是越磨越利了,您也不管管?亏属下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回来的,不赏杯热茶也就算啦,这鞋子也没人来接一下!”

朱雀嘴上说着手底下也没闲着,向夜殇和钱沫沫拱手行过礼之后,径自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放在一边的茶桌上,打开包袱里面赫然露出四只精美的盒子。

“鞋子?鞋子!”

正苦思冥想如何在夜殇滴水不漏的防守中杀出一条血路的钱沫沫,听到鞋子二字一下来了精神,随手将手中的棋子洒落在棋盘之上,起身就向朱雀冲了过去,颇有耍赖的意味。

夜殇轻轻地摇摇头,也将手中的茶杯置于桌边起身准备也过去一观究竟,毕竟她的画工是让人不敢恭维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样还得看成品如何。

屋里的景嬷嬷、秋忆秋语三人听到是公主定做的鞋子取回来了,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了过去。

钱沫沫并没有急于打开包装精美的盒子,因为激动略有颤抖的手摸摸这个盒子,又看看那个盒子,那样子跟圣诞节收到礼物后纠结先打开那个是一样的,最后在大家殷切的目光下闭眼随手摸着一个盒子将盖子打开。

古铜色的鞋盒里一双芭蕾舞鞋如含苞待放的荷花静静地躺在那里,应钱沫沫特地要求绑腿的丝带也细心地打上了精美的缨络。

“哇啊!好漂亮啊!”除了夜殇剩余几人一口同声地惊讶道。

就连钱沫沫也没想到自己鬼画符的手稿做出来的成品居然这么漂亮,更没想到在这缺材少料的古代居然能做出这么完美的鞋子。

不再犹豫,她伸手将那双足尖嫩绿鞋身粉嫩的芭蕾舞鞋从鞋盒里拿了出来,触手丝滑的手感足矣告诉她鞋子的用料精良,也是,有夜殇那个冷酷暴虐的王爷称号在外,谁又敢糊弄于九王府的人呢?

迫不及待的,钱沫沫侧过身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提起裙摆一脚将脚上的鞋子蹬掉准备试穿,完全没顾虑到在古代怎能随便当着男人面露出脚丫!

见众人已来不及阻拦,朱雀急忙低头转过身去。夜殇倒是没怎么在意,他多少听她说过一些她家乡的事,反倒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怪异的鞋头。

看到王爷并没有生气,景嬷嬷三人这次暗松一口气。跟着这样的公主她们随时都有将心脏含在嘴里的感觉。

这不,刚松的一口气在钱沫沫两只脚俱都穿好鞋子后,一个踮脚,只用脚尖站立的样子又给吓的提了起来,三个人全都围着钱沫沫伸着胳膊围着她生怕她摔着碰着。

“景嬷嬷,秋忆秋语你们让开,你们这样我还怎么跳舞!”

钱沫沫不禁有些急了,她们这么围着她压根就没法试试这鞋子跟不跟脚。

看着摇摇欲坠的她,景嬷嬷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向王爷求救,夜殇也是好奇的紧,这样只用足尖站立与行走都非常困难,他倒要看看她怎么只用足见跳舞。

随手向景嬷嬷她们三人挥挥手,示意她们让开。这里有他在不会让她出意外的。

自家王爷公主同时下令,景嬷嬷三人只好退身一边。

看到她们让开道路,钱沫沫心中一喜,一个丁字步的起势,优雅地踮起脚步翩翩起舞,只是几个简单的芭蕾舞基本动作便已经让夜殇等人瞠目结舌,他们没想到舞蹈还可以这么跳。那样回转的她宛如天神一般。

“嘶!痛死我了!就知道芭蕾舞这东西不能丢,这才多长时间没练脚尖就受不了了!”放平脚掌后那种血液回流的感觉更加让她脚尖如针扎似得疼痛,不由的嘟囔出声。

众人眼中的天神也被她的不顾形象打击的荡然无存。

“那就不要跳了,不必为了取悦别人而委屈自己。本王自有办法帮你。”

夜殇来到她身边如是说道,本想扶她的手臂也因为她对另外三双鞋子的好奇而落空。

前一刻还抱怨脚疼的她,下一秒已经再次冲到放置鞋子的桌子前。

“不跳?那这鞋子会哭的。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么漂亮的鞋子。”

她知道,他是有办法护着她的。只是,既然她现在身为九王府的一员,她就不会让别人因为自己而看低了九王府,看低了他。

“各位,回神了!接下来我可要一次打开剩下的三个盒子喽!”

钱沫沫故作调皮地依次在景嬷嬷,秋忆秋语,朱雀眼前打着响指来到桌前。将三个鞋盒并排放好,看着众人眨眨眼睛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三个鞋盒的盖子齐刷刷地被她揭了开来,依次是一双黑色极具流线感的欧版男士皮鞋,一双足尖镶有鸽子蛋大小东珠的火红高跟鞋,还有一双散发着皎洁月光的芭蕾舞鞋。

每一样在这个朝代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大家刚才已然见过了芭蕾舞鞋的穿法,这会子目光都聚集在那双镶有东珠的高跟鞋上,相比较芭蕾舞鞋的怪异,他们更无法想象脚后垫起那么高该如何走路。

钱沫沫当然知道他们希望她能当场诠释高跟鞋的穿法,只是,所有东西都提前演示过后还有什么神秘感呢?其实她还是比较在意夜殇会不会穿那双皮鞋。

第四十一章 玉足香吻

(女生文学 ) 犹豫再三,钱沫沫脸上挂起满满地笑容,对朱雀,景嬷嬷等人说道:“好了,今天的展示到此为止。你们也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啊!公主,这就赶奴婢们走了,奴婢们还没有看……..”秋语的不甘情愿没有说完,便被秋忆拉拉衣袖阻止。

待到他们全都离开,钱沫沫来到门前将门轻轻掩上。又顶着他的注视回到桌前,将那双男士皮鞋的盒子拿起来抱在怀里,小声地询问:“你,….要不要试试?”

夜殇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来到离他最近的一张椅子前坐下。看着她缓缓地将衣袍撩起,露出黑色的朝靴。

额?不会吧!这意思是让她替他换鞋么?钱沫沫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夜殇,却败给了对方灼人的注视,只好认命地低头往他的方向蹭。

说是蹭一点也不为过,只是两步的距离此刻她却走了不到五寸。

“再好的羊皮鞋底也经不起你如此磨蹭!为本王换鞋就如此让你为难么?”

看到夜殇渐渐前探的上身以及微眯的双眼,钱沫沫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深吸一口气,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不就是替他换鞋么,又吃不了自己,权当她客串了一把服务员。

这样告诫自己后果然好多了,钱沫沫将心一横,抱着鞋盒一个大跨步来到夜殇跟前,刷的一下蹲了下去。

将鞋盒置于一边的地上,钱沫沫伸手抬起他的右脚,一手扶着他的小腿中部,一手握住脚后跟的位置将朝靴拔了下来,因为用力过猛害她差点坐到地上。

感受到对方腿部微微的颤抖,钱沫沫恨恨地斜着眼睛往上看去。没错!那个该死的家伙正在偷笑她。虽然在她抬眼的时候就将笑容收敛,但眼角那残存的笑痕却让她窝火的很。

瞬间,一个坏主意在钱沫沫的脑海浮现,她低头装作没看到他笑的样子,淡淡地说道:“穿这种鞋子不适合穿宽大的棉袜,会很怪异的,介于这里没有那种能贴紧皮肤的松紧袜,你就光脚穿吧!”

说着根本不等夜殇回答便嗖的一下将他的靴袜给抽掉了,并快速地在他脚心挠了几下,笑道:“哼哼!让你偷笑!让你欺负我!哈哈….”

看着那边恶作剧完立刻跳开的钱沫沫,夜殇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赤着一只脚站了起来。

作为正常男人的他本来就在她为他脱掉朝靴,强忍那双冰凉小手隔着靴袜带来的心痒触感,在她拔下他靴袜并将手覆于他脚上之时,那根勉强绷紧的神经已经被她挠断了。

那边犹自大笑个不停,不知事态严重的人,下一秒已经落进了满是龙涎香的怀抱。

“偷笑,本王承认,欺负嘛,接下来我会让它罪名属实。”

沙哑声线的断点后是铺天盖地狂风暴雨般的热吻,如繁密的雨滴般落在钱沫沫的唇线,下巴,颈窝,继续向下蔓延着。

一双大手也由她的腰肢攀爬到那高耸的山峰,将发蒙的她惊醒。

“那个,夜殇,夜殇,今天不是十五吧!”

一句话,将濒临**边缘的夜殇拉了回来,就像被打了镇定剂一般,良久,他都没有动一下。

有些难受的钱沫沫刚扭动一下腰身想要离开这个危险地带,粗暴的狂吼就从自己的颈窝传来。

“别动!不想过十五就给本王老实呆着!”

一惊,钱沫沫听着耳边粗重的喘息吓得一动不敢动,僵直地立在那里。当她认为可能要这么站到晚膳时间的时候,他动了!

一声尖叫后,她已经稳稳地坐在了夜殇刚才坐着的椅子上,反观夜殇,随手刷地撩起衣袍赤着一只脚蹲在地上,捞起她的一只脚三两下将芭蕾舞鞋的带子解开,动作潇洒之极。

不等钱沫沫再多花痴一会,夜殇修长的手指已然覆上她的脚心。

“记住,以后再随意在本王身上点火,这就是惩罚!”

言罢,夜殇的手指便在钱沫沫的脚心开始弹奏,只不过这无弦的演奏声是从钱沫沫的嘴里发出来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夜..殇….哈哈哈…..我再也…不….哈哈哈…不敢了!....哈哈….你….绕…绕了我吧!哈哈哈…..”

天知道她有多么怕痒,不然她也不会认为别人也和她一样怕痒,而做出抓别人脚心的事了。

此刻,她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从眼角飚出来了!一双手本来想去抓夜殇的衣服让他停止,可是到半路上却只剩捂着肚子笑的份了。

看着一开始还像条泥鳅一样挣扎,逐渐没了力气直哼哼的钱沫沫,夜殇这才停手,松开钱沫沫的玉足随意地坐在地上,静静地看她气喘吁吁。

好一会,夜殇才从地上起身,来到放置鞋子的桌子前将那双躺在鞋盒里的高跟鞋拿了出来。转身又来到钱沫沫身边,缓缓地蹲下去抬起她纤白的玉足握在手中。

一个机灵,钱沫沫以为夜殇又要抓她脚心,条件反射性地想将脚抽回去,怎奈被对方紧紧握在手中把玩,仿佛那是一只稀世珍宝般。

眼看着夜殇慢慢地抬起她的脚背钱沫沫的心跟着悬了起来,上身也顺势略向后仰直至靠在椅背上。

滚烫的一个热吻突如其来地落在了她的脚背上,犹如电击。浑身一颤,她的小脸刷的一下染上了红晕。

“你……”

“以后你若再在别的男人面前随意掀起裙摆脱鞋,不论是谁,本王不介意将那个人的眼睛挖出来!”

夜殇将身边拿来的高跟鞋套在她的脚上,霸道的宣布打断了她本来娇羞的怒嗔。

原本遍布脸颊的娇羞也被额角的黑线代替,额!原来他是在意的!

“王爷!”

“嗯?何事?”

屋外忽然出现的声音将此时屋内的尴尬打破,钱沫沫打心眼里感激屋外那个勇于打扰的人。

“南边来消息了!”

夜殇没有回答,只是不紧不慢的找回被钱沫沫甩到一边的靴袜穿上,拾起朝靴刚要穿却发现那边钱沫沫犹自愣愣地望着自己。不禁皱皱眉开口道:“怎么?要本王为你穿鞋么?”

“啊?哦!”

你自己穿完开门走人不就了事了,还非要她也跟着换鞋,本来还想说他走后自己穿着高跟鞋美美呢!看来只好一会再费一遍事,重新穿了。

心里抱怨,手上可没闲着。她可不想因为她在现代习以为常的事让别人丢了双眼。麻利地换好鞋袜,站在原地等着夜殇离开。

谁知人家大哥根本没有打算走,悠然地走到他俩下棋的地方坐下,示意她去开门。

要不要这样啊!这可是她的房间,有什么事去他自己的书房谈不是更好么!鸠占鹊巢的家伙,气死她了。

敢怒不敢言的钱沫沫撅着个嘴极不情愿的去开门,嘴里还叨叨咕咕地念叨:“什么南边来信了,明明是南边来个喇嘛,手里提了二斤塔玛………”

“大人请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夜殇的谋士西蒙。对于这个人钱沫沫可以说是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和他打过交道,熟悉则是经常能在王府看到他的身影。所以对于这位玩智谋的人,她充满了好奇。

“有劳公主!”西蒙拱手施礼,随即起身绕过她向屋内走去。

嗯,温文尔雅不失礼数,单从这份从容不迫来看他应该是有些城府的,算了,她现在也只是九王府的一个米虫而已,那些费脑子的事又不用她去担心。还是闪人吧!接下来恐怕不是她能听的。

“沫儿,你去何处?这棋还没下完呢!”

钱沫沫的小短腿刚伸到门外,那边便识破了她的伎俩。

“我….我….你们不是有事要谈吗?我去准备茶水!嗯,准备茶水!”似乎找到了好的借口一般,钱沫沫说完肯定的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

“那些事交给丫头们去做就好了!”

“可是,可是那盘棋不是我输了吗?”

她可不想再为那盘已经濒临死亡的棋局杀死自己可爱的脑细胞了,还是走为上策。

“过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两个字直接从夜殇口中丢到了她这边。叹口气,钱沫沫没脾气地走了回去。

说是没下完的棋,可是这局棋早在钱沫沫去看新鞋子的时候耍赖地用棋子给毁了,此时只能是撤了残局从新开局。

“说吧!”

看着钱沫沫从新坐回到椅子上夜殇才开口让西蒙禀报,钱沫沫偷眼看了看,不出所料,那位西蒙大人在禀报之前果然先看了看她这边。

嗯,这就对了!赶紧让王爷请我回避吧!没反应?

看到前来奉茶的秋忆,钱沫沫一顿挤眉弄眼希望对方能借个由头救她于“水火”,哪知对方装作没看到放下茶盏便迅速离开。

“无碍!坐下说!”

夜殇两个字一个词,无碍,彻底将她打回原形。无计可施的钱沫沫只好瘫坐在椅子上认命地捡棋子。

“禀王爷,二皇子那边果然不出所料,派出以五皇子为首和门下两名谋士前往蜀中。想必是对我们上个月的动作有所怀疑,恐怕….”说道这里西蒙抬头看了看正落子的夜殇。

第四十二章 毛遂自荐

(女生文学 ) “嗯!不必在意,让刘从机灵点。”

夜殇稍缓片刻又说道:“不到关键时刻不必出手,暗中盯着就行,一切等到中秋过后再说!”

夜殇自是有他的打算,中秋之前他不希望出什么岔子,一切都要等她平安渡过这个中秋再从头计议。

“是,王爷!属下告退!”

西蒙的那句是音色拖的很长,在钱沫沫听来充满了无奈与不甘。离开的身影里更是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丝丝怒火。

中秋节,难道他是为了她?

“沫儿,该你了!”

“啊?啊!”

正低头啃着手指胡思乱想的她被吓了一跳,胡乱扫了一眼棋局草草落子。

“你确定你走这里?”

“啊?嗯!嗯?不不,我再考虑考虑!”

钱沫沫麻利地捡起刚才的落子,生怕晚了夜殇会不许她反悔,谁让她是个臭棋篓子呢。

“算了,反正你心思也不在这棋局,你休息一下吧!”唉,看来到时候只能是他来帮她了。

“你要走么?”

虽说不用下棋让她很开心,但是刚才的事还是让她有些耿耿于怀,有心想要探知一下,又不知怎么开口,毕竟这古代人是不喜欢女人参与朝政的。

“怎么?沫儿舍不得本王走?那本王就留下来陪着沫儿如何?只是这晚饭沫儿可是要请啊!”夜殇戏谑地看着钱沫沫顺手端起茶杯,刚放到唇边发现茶杯已空,复又放下。

“懒得和你斗嘴!”

钱沫沫忍不住翻个白眼将夜殇的茶杯取走,到放置茶壶的大理石梨木圆桌前为他斟满。

悬着的茶壶在倒满茶杯的一刻顿了顿,钱沫沫还是开口了:“夜殇,如果你有事,中秋节的事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她说的是真的,如果现在更换策划好的参赛项目或换人帮她应该都不成问题的。她是真心不想因为她乱了他的计划。

“沫儿,为什么你就不能在该笨的时候笨点呢?”夜殇叹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比如呢?”钱沫沫端着茶杯来到他身边歪着头问道。

“现在!”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夜殇抬眼看看她,那双如万年深潭的眼眸带着的一丝宠溺让钱沫沫心中一紧。

“其实呢,我知道你是不想我知道太多,也不希望我多问什么的。但是夜殇,你要知道我是从总结了中华五千年结晶的现代文明社会过来的,那里不缺盛世里的明争暗斗。”

躲过夜殇灼人的视线她在屋里来回走着,用四肢的协调运动带动大脑的快速运转。来到这里她太安逸了,以至于自己的思维很容易被人影响到卡壳。

“所以呢?”夜殇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无聊地拨动着那黑与白,大脑也在飞速地消化钱沫沫的话。

“所以,我想我也许能帮到你什么也不一定,比如你们刚才说的事,虽然只有寥寥几句,在我看来,无非就是贪赃和暗地里招兵买马这两件事能然你们如此上心。”

最后一句话让夜殇的手指在棋盘上一顿,虽然只是一瞬,但却没有逃过钱沫沫的眼睛,看来她应该是猜对了。

“说下去!”

“呵呵….是你让我说的啊!说对了你也不用夸赞我,说错了你也不兴笑话咱。可好?”钱沫沫停下来回渡走的脚步对上夜殇的目光调皮地笑道。

夜殇没有回话,只是起身来到睡塌边随意地一躺双臂交叠在脑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钱沫沫笑着拍拍自己的额头开始了她的演讲。

“其实呢,在我认为贪赃和屯兵分成两种性质,第一就是,如果对方的贪赃是搜刮民脂民膏来贪图享乐的话那就好办了,只要在当地用财与权扶持一位富商来喂饱幕后之人,那么,当这块肉烂到一定程度时就可手持证据连根铲除,最后撒出去的银子也只是转个圈大部分还是会回来的!”

简单的几句话让夜殇的眼睛亮了又亮,是啊,他们只是想到打压贪官污吏,却没想过如何让对方乖乖送上门来认罪伏法。眼前这个女人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他带来惊喜。

“反倒是对方用搜刮来的不义之财屯兵的话就麻烦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只能打入敌人内部关键时刻来场倒戈相向。不过这需要时间,如果暴露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备用方案就是我方最好能控制住铁矿以及粮草。从武力和供给上消弱他们,当兵的无非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如果连吃都成问题的话,这时再派人在军中挑唆易冲动者,自然不攻而破。”

钱沫沫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唾液横飞地将她并不知道纯属个人设想的事件模拟了一遍。

恰恰这就被她的乌鸦嘴给言中了,以至于之后很多的事夜殇都拉她一起商议,让她悔不该当初逞能。

一番长篇大论后口干舌燥的她端起夜殇的茶杯就灌了下去,待放下茶盏回身的时候夜殇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啊!妈呀!吓死人了!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他是鬼吗?走路都不带一点声响,明明刚才还在软榻上躺着这会就到她身后吓唬她。

“你也知道害怕么?刚才说过的话在我这里说说自是无事,要是没活够就在外面管好自己的嘴巴!玄武,召西蒙!”

一声破空声后不久西蒙便应召而来,钱沫沫越来越佩服这古人的武功了,堪比现代的通讯设施啊!

“沫儿,你将刚才跟本王所讲再重复一遍给西蒙。”

拍拍额头,早知道还得再重新说一遍她刚才的第一遍就不要说的那么详细了。

再说让她在这个九王爷军师的人面前高谈阔论,会不会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啊!

钱沫沫有些犹豫的看看夜殇再望望西蒙舌头犹如打结一般,不知从何说起,不复刚才的滔滔不绝。

“公主但说无妨,臣洗耳恭听!”温文尔雅的西蒙说罢还安抚性地冲她微微一笑。

“西蒙你也不必拘礼坐下来听她说!这里没有什么公主王爷!”夜殇摆摆手如往常他们在书房谈论时一样不拘小节。

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谦虚下去就是矫情了。钱沫沫咳嗽两下算是轻轻嗓子,开始复述刚才的话。

…………..

这一次谈论远远不像她一开始和夜殇的毛遂自荐,原本简单的想法在西蒙和夜殇的加入后开始矛盾,解决后又丰满起来,不再羽翼单薄。

中间三人说到意见不合之处竟也能吵的脸红脖子粗,就如夜殇所说根本就没有了什么王爷公主的身份。

好久好久,她已经太久没有这么全神贯注的做过一件事了,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她兴奋至极。认知到自己因为体内沸腾的荷尔蒙而开始凶相毕露的模样,钱沫沫忍不住偷眼瞅瞅夜殇那边。

还好,他没有注意到这些。认真起来的他是那么的霸气十足,举手投足间无不充满王者风范,也许像他这一类的人就是天生的霸者,命中注定是要站在领导者的位子上的。

忽然间,她心中萌生出一个令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的想法,她居然想要助他坐上那张龙椅,那张能让他身上的王者霸气更加恢弘的椅子。

注意到钱沫沫对他视线中的惊变,夜殇抬手轻弹桌面示意西蒙先停一下,担心地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夜殇,你想不想坐那把椅子?”她指指皇宫的方向,话不经大脑地将一直想问的事脱口而出。

嘶!

不止在场的西蒙就连夜殇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这是他们早已达成共识的事,却没想到从她口中如此随意地说了出来,要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即便自己是皇子也难免要背上个谋逆之罪的。

毕竟他们的思想还是严重受到封建王朝影响的,不像她,完全是在文化开放的新世界中陶冶出来的。

“公主,这种话岂是可随意说的!”

言罢,刚才还愣神的西蒙一下站起来,来到门前打开门左右检查了好几遍才稍稍心安地关门回来,完全忘记了这里可是有四大暗卫暗中护卫的领域,就算是只小蚊子也飞不进来的。

“是吗?”

得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她有些咄咄地盯着夜殇再次开口问道。

一开始视线有些游离的夜殇,在钱沫沫第二次的追问中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不再闪烁,对上她眼中肯定的疑问重重地点点头。

完了!

西蒙回身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家王爷的心彻底沦陷了,他肯在她的面前对这个可能威胁到整个九王府的问题点头足矣说明了一切。

“好,我助你!”

果然,她心中明明知道答案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到他的亲口回答,那个位置代表的东西太多了,她不敢想象。

也许她不敢想象的只是她和他的以后,也没想到一开始决心离开这个政治漩涡的自己居然会改变主意想要留下来,留在九王府,更确切地说是留在他身边。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给自己下套的事,留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好!”

良久,在西蒙认为九王爷夜殇不会再为这件事做什么犯傻的回应时,他开口了!

第四十三章 居然是她

(女生文学 ) 这两个人都疯了吗?竟然明目张胆地在这里讨论争谋取皇位之事,西蒙这个靠脑子吃饭的人彻底被这两个人给整死机了,他的确对钱沫沫另类的想法十分看好,不按套路出牌才能出奇制胜,只是眼前这是唱的哪出呢?

“西蒙,按刚才商量的结果安排下去吧!中秋之后再进行下一步安排!”

夜殇明白,这种气氛下已经不再适合商量如何应对二皇子的任何事宜了,倒不如先将之前的结果付之行动。

“是!臣告退!”

西蒙的离开让夜殇彻底放松下来,他轻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的下面遮出一小片阴影,那双明亮的眸子被藏在其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钱沫沫刚要起身过去为他按按肩来解除他些许的劳累。

吱呀!

西蒙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景嬷嬷便带着秋忆秋语还有几个拎着食盒的丫头站在了屋门外。

“王爷公主,晚膳已经备好!”

钱沫沫看看夜殇见对方没有回话的意思,即扭头对景嬷嬷说道:“嬷嬷稍……”

“传膳!”

“是!”

一众丫头鱼贯而入,迅速地将杯碟碗筷摆好,几样可口的小菜荤素有搭看着十分有食欲。

只是此刻屋内的气氛却和这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钱沫沫歪着头看着丫头们将饭菜摆放好后,又侧过头瞅瞅那边依旧闭目养神的夜殇,他是什么意思呢?

还是未睁眼,他轻轻摆摆手示意景嬷嬷她们下去。景嬷嬷抬眼看看钱沫沫,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好对景嬷嬷点点头。

片刻,屋里又只剩下她和他,这次他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的深处却不知为何悄悄地染上了一抹红色。

他起身,来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她微微一笑望着他的眼眸覆上,手掌与手掌接触的瞬间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握住,他转过身拉着她来到餐桌前拉她紧挨着他坐下。

抬手拿起银质的筷子为她布菜,他不说她也不问,自然地拿起筷子吃他为她夹的菜。

气氛渐渐地开始回暖,她抬头指指靠近他那边的那道五彩蛋羹开口道:“那个!”

他放下筷子换鎏金边的汤勺为她盛到翠蝶玉碗中,眼中的那抹红色慢慢地开始消退。她知道,他的眼眸一旦变化就是他情绪极不稳定的时候,她能做的就是静静地陪着他。

“沫儿,你完全可以只做你想做的事,本王…我不想你陷进这趟浑水!”

“嗯!我知道,放心吧!我只做你能为我兜的起底的事。至于这趟浑水,难道不是从我被湘妃娘娘招来时就已经身在其中了吗?嗯,那个五彩蛋羹不错,再来一碗!”

夜殇接过她递来的碗,细心地为她盛了少于刚才很多量的半勺蛋羹,说道:“我只是怕你会…..”

“嗯嗯!你要说的我知道,不过,你不是说做我想做的就可以了么?那还何必唠叨!”

接过递来的羹碗她看着那极少的蛋羹,明白他怕她晚上吃太多噎食,没有不满,自然地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因为那恐怕将是她不敢想不想去想的那部分。

夜殇微叹,看着她将碗里的蛋羹吃完配合地共同回避那个敏感的话题,如果他真的能坐上那个位置,他愿为她撑起只属于她的夜冥后宫。

“沫儿,你这个吃法是听了本王的建议,准备将自己养的胖胖的吗?”

钱沫沫从碗里抬起头看向夜殇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挂上了那招牌式的邪魅笑容,只是却未达眼底。

她扭过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餐桌上,随口道:“额….养不起了?”

“即便再多一个小沫儿,本王也还是能负担的起!”心中没有了顾虑的夜殇心情自然也就好起来了,忍不住又要调侃她。

“你怎么不说是多个小夜殇,为什么偏偏是我?额……那个,我吃饱了!我到外面透透气!”

钱沫沫拍拍自己的额头红着脸一副极度嫌弃自己的样子站了起来,她怎么那么笨呢?偏偏要接他那个什么小沫儿的话题,小沫儿那不是…….”

“没关系,既然沫儿喜欢男孩,我们就生两个好了!”

前脚刚迈过门槛的她被他一句话惊的好险没有卡到门外,生生两个?钱沫沫的嘴角面瘫式不受控制的开始抽筋,看吧,她就不应该接那个话。

“要生,你自己生!”她才不要,据说生孩子可是很痛的,光是想想就已经够恐怖的了,不对不对,她想什么呢?难不成她真想为他生孩子?

开始自我矛盾的钱沫沫一溜烟地向梅园的后院跑去,她要去那边吹吹风静一静,和他在一起脑袋总是会被搅成一团浆糊。

直到她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消失,夜殇唇边最后一抹笑意才渐渐散去,冷峻刀削般的脸庞在烛光的映射下开始变的淡漠。

他没有阻拦她的离开,因为他知道西蒙还在等他,一些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的,恐怕接下来的几日他都无法陪在她身边了,放下手中的银筷夜殇也翩然离去。

刚才还热闹的梅园主屋此刻已然恢复了一片清静。

半月如梳,柔和的月光洒落在梅园给人一种突然的宁静感,忍不住让人将脚步想要放轻再放轻,生怕惊醒了这满院醉人的夜色。

钱沫沫独自一人漫步在清风亭假山下的云鲤池,手中轻甩着随手折来的绿柳枝,一开始浮躁的心境随着月光的洗涤开始平和,让她开始回忆起来到这里的点点滴滴。

时间真快,一眨眼自己已经来到这里都小半年了,一开始的恐惧彷徨心有不甘到现在的淡然接受,她不得不承认这里面如果没有他的陪伴她也许不会这么快适应。

想想最初自己逃离王府的那个计划不禁有些失笑,没想到作为新世纪女性的她也会有一天想要为一个三妻四妾甚至未来可能佳丽三千的男人留下来,现在看来人真的是会变的啊。

只要,只要他的心中有她,她愿意去接受他的那些三千弱水,想到这里钱沫沫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地鄙视自己,却又觉得好笑。

一想到他时而邪魅时而温柔的笑容伴着那暖暖的带有龙涎香的怀抱,还有有时又带点冷峻的脸庞钱沫沫的嘴角便高高翘起,心中似有蜜染过一般。

这样的他要是被现代她的那些狐朋狗友知道还不得使劲浑身解数给撬了去?

喜滋滋的她将手中柳枝的叶子一片片摘下丢在云鲤池中,如镜的水面立刻荡起一圈圈水纹,连映在水中的月光也开始摇曳起来。

她抬起头望着夜空开始幻想未来的甜蜜,也许就如他所说生个小沫儿或小夜殇也是不错的选择。

嗯?他,他好像还没有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呢,更别提我爱你这三个字了,万一自己这些只是一厢情愿,那岂不是…..

患得患失的钱沫沫一把将手中的柳枝扔掉,双手紧紧地挤挤自己的脸颊又拍拍自己的额头,他那个让她留在他身边不要离开的表白太朦胧了,她决定找机会一定要让夜殇亲口对她说喜欢她。

如果….没有如果!他要敢拒绝,她还不要他呢!大不了,大不了自己再重新找一个!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的男人还不遍地都是。

用新时代女性的想法好好自我鼓舞了一番的钱沫沫转身就往回走,那轻快的脚步让鞋尖的流苏似乎也要飞起来一般。

“最近为什么没有按时来取药?”

“我…我…..”

嗯?这个声音,是秋忆?这么晚了她在和谁说话?药?什么药?钱沫沫一愣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止住了脚步,猫起腰悄悄地靠近假山那边发出声音的地方。

“怎么?这才几天你就忘记谁是你真正的主子了吗?让你探听的事情也一直没有回信,不要忘记你的….”

“我没有,只是她们最近的警惕性很高,我怕,我怕会…….”

“哼!最好没有!这包“无子”你收好,七天后我会再来送药!”

无子!是无子!那可是让她吃尽了苦头的东西,钱沫沫的眼睛瞬间瞪的老大,回府后要不是忙着中秋百菊品的事她早着手调查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无意中听到了。

呵呵…为什么是她?秋忆,我有哪里对不起你?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脚步声响起,直到那细碎的脚步声消失钱沫沫都没有动一下。刚才还感觉月色醉人的她突然觉得好恶心,难道这美丽夜色就是为了掩盖她们的肮脏吗?

她多么希望这个消息是从他人之口得知,那么起码她还有幻想的机会,可是却在这景色宜人的月色之中让她亲耳得知。虽早已做好自己身边有内鬼的准备,却不曾想是如此亲近自己之人。

心,已然痛如刀搅!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想要离开这里回去的时候双腿已经麻木,迈出去的右脚如踩在玻璃上一般,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一身刺痛。

只是这痛却不及心中万分之一,她一直视如姐妹的人居然就是那个暗中捅她刀子的人。

第四十四章 将计就计

(女生文学 ) 跌坐在地上的钱沫沫没有立刻起来,应该说她根本没有打算起来。只是将手掌上的浮尘打掉抱着屈起的双腿坐在那里悠悠地问道:“玄武,真的是她吗?”

清风略过一条黑影落下,素白的帕子静静地躺在来者的手上出现在钱沫沫的面前。

“正是!”

接过那方素帕钱沫沫轻轻地说:“玄武,你帮我个忙好吗?”

“公主请讲!”

“刚才的事不要告诉夜殇,我想…我想自己弄明白,还有就是能不能帮我查下秋忆的家人?”

说完,钱沫沫趴在自己的双膝上静静地等着答案。淡淡的忧伤充斥着她小小的身躯,再无半点平时的精灵古怪。

凉风袭人,不知是哪里飘来的一大片乌云慢慢地将月亮遮了个严严实实,大地也变的漆黑一片,看来是要下雨了。

“即便属下不说王爷迟早也会知道,白虎一直都在追查此事。秋忆家人之事属下会在三日内查清楚!”玄武的身影也随着月光的消失融入大地的漆黑。

“谢谢你,玄武!”

“公主,马上要下雨了!”

看不清事物的钱沫沫只感觉一团黑影靠近自己,一双有些冰凉的手扶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下一秒又飞速离开她的胳膊。

“得罪!”

玄武告罪的声音从那团黑影中飘来就像他的手一样带着一丝凉意。

“你不用….算了!你能看清路吗?送我到有亮的地方吧,我看不清路!”

黑暗中她抬手向那团黑影抹去,猛然擦过指尖的是衣料的纹路。钱沫沫试探着扯着那一角衣料弱弱地问道。

没有声音回答她,取而代之的是衣料向前的拉力。想来他是能看到路的吧,也对,他不是四大暗卫之一吗?武功一定不弱,那目力想必也不会差!

跟随着那团黑影钱沫沫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慢慢的,她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这片漆黑,隐隐地能看到一些东西。

她轻轻拉了一下手中的衣料便松开了手指,“就到这里吧!我已经能看到路了。谢谢你了玄武!”

越过旁边的身影,钱沫沫向不远处的光亮处走去。都怪她,要不是她嫌烛火燃烧之气污染空气把后院的灯笼都撤了怎会遇到这种情况?真是自作自受。

刚刚还只是轻风拂面的天气这会已经开始狂风肆虐,一如她烦乱的内心将她的裙摆吹的紧紧贴在腿上。

“唉?公主在那边!”

钱沫沫回身看看刚才玄武站着的地方那里已空无一人,这边秋语提着灯笼一溜小跑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为她引路。

“公主你去哪里了?让我们一顿好找。”秋语撅着个小嘴担心地走在钱沫沫的前面,细心地为她照亮面前的路。

“左右不过是晚上吃多了,随意走走!”钱沫沫的视线从不远处的秋忆身上轻轻略过,落在手拿披风迎过来的景嬷嬷身上,微微一笑没有将自己刚才去过后院的事说出来。

“那也该叫我为你提一盏灯啊!对吧,嬷嬷!”秋语说完还不忘拉拢嬷嬷赞同她的意见。

拍拍额头,钱沫沫对上秋语说道:“管家婆,你再啰嗦下去就真嫁不出去了!”

“哼!我才不要嫁呢!我要一辈子跟着公主,伺候公主!”

“那我岂不是要烦死了?嬷嬷,救我啊!”

钱沫沫夸张地躲到景嬷嬷的身后怪叫着,落于景嬷嬷身影里的瞬间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伪装在笑脸下的心有多痛。

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了梅园主屋的门口,“秋忆,帮我准备洗澡的热水吧!”她依旧歪着脑袋轻笑。

“啊?嗯!好的!”显然看到她从那个方向过来的秋忆有些心不在焉。

“我帮你!”秋语总是那么活跃。

待到两人俱都走远了,钱沫沫才示意景嬷嬷和她一起进屋。

关上房门,她拉着景嬷嬷来到梨木大理石的圆桌旁坐下,悄声说道:“嬷嬷,我知道这段时间里你为了堤防那个下药之人费了不少心力,不过从明天开始你将防范放松些,但不要太明显,然后我会每天到龙啸殿去吃饭。”

听到这里,景嬷嬷已略显浑浊的眼睛猛的一紧:“公主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苦笑着点点头,嘴角尽是自嘲的颜色。

“公主,热水已经备好,您可以沐浴了!”屋外穿来秋忆有些发哑的声音,不像往常那般清亮。

“嗯,好!秋忆你先进来一下。”

钱沫沫轻拍拍身边景嬷嬷的手,侧过脸对刚进来的秋忆说道:“秋忆,嬷嬷年老有些力不从心,明天起你帮秋语做百菊品衣服的同时能否抽出些时间到小厨房帮嬷嬷准备饭食?然后用膳时间你和秋语就都不用过来伺候了,专心做衣服。”

钱沫沫说话的同时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秋忆,所以在对方听到自己要她去厨房帮忙时的震惊一丝不落地全看在了眼里。

“你知道,秋语那丫头就喜欢摆弄那些衣服,而且…….”钱沫沫说到这里目光一转看向景嬷嬷。

“而且,你比秋语那丫头要沉稳细心的多,由你来帮忙我也放心”景嬷嬷明白此时钱沫沫看她的意思,顺势就将她的话接了下来。

“是,秋忆明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钱沫沫将满意的笑容挂在脸上起身往浴室而去。

……………

“嬷嬷,每样都取一些造成已经食用过的假象即可,嗯….别忘了那粥。”

次日清晨,钱沫沫像往常一样让嬷嬷先为她梳洗然后再用早餐。平常她用餐的时候屋里也就只有景嬷嬷和秋忆或秋语伺候,大家有时候也会因为她耍赖而坐下来一起吃。

而今天,因为昨晚就将秋忆秋语支开的屋内便只剩下她与景嬷嬷两人。此刻两人正将桌上的饭菜每样都拨出一些到食盒里准备好的碗碟里。

“好了,应该可以了!饿死我了,看着这么多的美食居然不能吃真是折磨人。”

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钱沫沫整理一下衣袖起身来到门外伸个懒腰,摸着肚子一副酒足饭饱之态准备往龙啸殿走。

景嬷嬷则拎着那些拨出来的饭菜从梅园的后院绕过后花园进入龙啸殿的后院。

从前门进入龙啸殿的钱沫沫刚进龙啸殿的门,身后便飘出一位美女冷冷的声音:“奴婢给公主请安!”

被吓了一跳的钱沫沫一个激灵猛地转过身才发现是夜殇的头号大侍女英宁!额头轻飘冷汗的她在心中开始长篇大论地问候英宁。

“额,是英宁啊!夜殇呢?”哼!真是好的不学坏的不用教,那一副傲娇样简直和夜殇如出一辙。

“王爷要上早朝,要过一会才会回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

“哦!这样啊!没事,我在这等一会好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yes!就知道他这个时间不会在,那个工作狂怎么会翘早班。

“是!”

英宁刚走,景嬷嬷便来了!看着嬷嬷有些气喘的样子钱沫沫赶紧将食盒接了下来。

“嬷嬷你先坐下来歇会!”

将嬷嬷扶到偏厅的圆桌旁坐下,钱沫沫这才回身将食盒拿过来放到桌子上,将食盒里盛有饭菜的碗碟一一端出来摆在桌子上。

准备完毕,钱沫沫仰头望着龙啸殿的屋顶到处巡查着,可惜没有任何结果。

她叹口气嘟囔道:“该不会都不在吧!玄武去调查秋忆家人了,鸟叔昨天下午就外出去找琴师央了,剩下的两个不是应该在这里么?难道自己白忙活了?”

“白虎?白虎?”

无奈,她只有再试试夜殇平常对着空气说话就能命令他们的那招,只是声音完全不像夜殇那般底气十足。

“公主,原来你是要找我啊?我还以为公主是脖子疼才仰着头来回转动脖子呢!”

又是一个属阿飘的!钱沫沫拍拍自己的额头,看来等她哪天得空完全可以将这龙啸殿改成鬼屋嘛!天知道他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看了半天自己的笑话。

不理会白虎对自己调笑,钱沫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向桌上的食物努努嘴说道:“快替我检查一下这些食物!夜殇应该快回来了!”

白虎敛起嬉笑之色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针筒,颤微微的银针捏在他的手里泛着银光开始将桌上的饭菜进行一一检查,每检查一道菜白虎的脸色就暗上几分。

身处他旁边的钱沫沫自然都看在眼里,虽说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心中还是免不了的难受。

“看来,公主心中早有结果了!没错,这里的每一道菜都有无子!”白虎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宣布结果。

“呵呵…果然这样啊!”低下头,她将手中的帕子打个了结又解开,自嘲道:“嬷嬷,将那些饭菜处理掉吧!夜殇该回来了,让他看到该……”

“你认为能瞒得过本王吗?”

一身朝服的夜殇带着一身凛冽之气从门外走了进来,因为他背对着阳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他那份逼人的怒火。

第四十五章 唇齿艳战

(女生文学 ) “我…你…..我,你答应我可以自己处理的。”

此刻的她就像正偷东西的时候被对方发现了一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傻乎乎地呆在那里。

“唉!都下去吧!英宁传膳听风亭!“看着自己那有时聪明有时迷糊的准王妃夜殇无奈地叹口气,来到钱沫沫的身边。

“王爷,公主她……”

“本王知道!嬷嬷你先下去吧!”

屏退所有人,夜殇一个响亮的弹指弹在钱沫沫光洁的额头,故作凌厉地说道:“还呆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吃饭?你不饿?”

“额!你怎么知道我…..”不知怎地只要有他在,她总是能被他压制的死死的,本来理直气壮的话也变的唯唯诺诺。

“我怎么知道,那你想瞒本王多久?嗯?就为着一个小丫头你就打算跟本王捉迷藏到什么时候?无子,那无的并未你一人之子!”

本来还打算好好跟她吃过饭再说的夜殇,一想到如果他没有及时发觉将会造成的后果,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我要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发那么大火做什么?嗯?不对,你怎么知道无子地事的?难道是…..这个玄武一点都靠谱,明明…..”有些被夜殇凶懵了的钱沫沫后知后觉才发现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别乱怪人!现在是你自身的问题,你以为朱雀外出的同时玄武也可以擅离岗位去调查秋忆的家人,他要是不和青龙报备让白虎替他,你认为你需要白虎的时候他就正好会现身?笨女人,你能不能在该聪明的时候给我聪明点!本王怎么知道你没吃饭?你在知道自己身边有个随时能下药的人后还能再吃得下饭那就不是你钱沫沫了!现在,你给本王到后院乖乖去吃饭!”

从来没有见过夜殇如此生气,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有,他是从什么时候这么了解自己的?她的小脑袋已经彻底不够用了。

木偶人一样来到龙啸殿后院的听风亭,她整个人才在夹有昨夜雨气的晨风中慢慢回神,水晶蒸饺,米粉团子,蟹黄包,五彩蛋羹,百合粥,全是她最喜欢吃的。

看着英宁将一样样自己喜欢的食物摆好离开之后,她忍不住像个小馋猫一样冲到桌子前,两只手一起将那阵阵香气往自己的鼻子底下扇。

暖暖的,原来他早就知道她今早会过来蹭饭,甜甜的味道在她的心尖环环缠绕,直到最后一丝苦涩消去。什么嘛!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还跟她装凶!哼!她就知道他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冷酷。

“不吃饭还在等什么?想让本王亲自喂你?”换了一身紫色常服的夜殇大步流星地来到听风亭,皱皱眉,看着依旧愣在一边的钱沫沫冷冷地说道。

“等你啊!”她纯净的眼眸加上大大的笑容冲他笑道。

随口的回答顶的夜殇坐下的身躯一顿,又恢复了平常。不同的是皱在一起的双眉悄悄地舒展开了,连带着嘴角也微微地上扬。

两个人净过手后,心情突然变好夜殇抬手拿起她面前的碗,为她盛了慢慢地一碗五彩蛋羹,嘴里说出的却是:“赶紧吃,一会再跟你算账!”

“嗯嗯!真好吃!你也尝一个!”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钱沫沫夹起一个蟹黄包放在夜殇面前的食蝶里,嘴里没嚼完的食物让她说话呜哩呜噜的。

有洁癖的夜殇从来不会食用别人筷子碰过的食物,因此每年皇宫里的家宴他的食物都是另上一份的,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俱是分桌而坐了。

这一次,夜殇,夜冥王朝的九王爷没有任何犹豫,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面前的包子,一口咬了下去。

“是不是很好吃?”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他点点头,学着钱沫沫的样子一口又将剩下的一般吞了下去,貌似这个吃法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那就再来一个!”

刚从自己口中拔出来的筷子,带着一点点面食的渣稳稳地夹着一个包子放进了夜殇的食碟,即便他看的一清二楚,他还是没有犹豫,将她夹过来的东西吃的一干二净。

到后来两人竟为了最后一个蒸饺大打出手,双方的筷子在为了得到最后一个饺子,在盘子里插来夹去,乒乒作响完全没有了皇家那应有的礼仪与修养。

最后就在夜殇凭借自己的武功左突右闪地将饺子夹离盘子之际,钱沫沫坏坏地一笑探身过去一口咬了下去,得意地冲夜殇挑挑眉,那小眼神分明就在说你咬我啊!

也许那只是钱沫沫的调皮,可某人却不这么认为,伸手一拦将钱沫沫拥在怀里,刚刚谢幕的筷子大战变成了唇舌大战,被夜殇抱在怀中的钱沫沫瞪大了双眼,眼神里清清楚楚写着的是:

“神啊!不带这样的吧!怎么可以到别人嘴里去抢啊!”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两人吃的最香的一次,一个是因为饿的,而另一个则是因为饭桌上多了一个她。虽说之前两人也曾同桌吃饭,但每次都是他看着她吃,自己很少动筷。而这次却是在一场香艳的激吻中结束的,他自然是吃的心情愉悦。

早饭过后,钱沫沫气哼哼地坐在一边,左手抚摸着自己的嘴唇感觉不用照镜子都能感觉到有些肿了,这叫她怎么见人啊!刚才过来收拾桌子的丫头看到自己的样子明显就有些脸红了,肯定在想她被欺负的画面了。

抬起眼角一看,夜殇那厮正端起茶杯悠然地漱口呢,站在一旁的小丫头恭敬地站在那不敢看他一眼,她就郁闷了怎么他这个罪魁祸首就没有人围观呢?偏偏欺负她这个脾气好的。

“怎么,本王脸上开花了?不知沫儿对本王这张脸是否还满意?”

“嗯?你怎么知道我看你呢!我只是觉得你背后的风景不错而已,没看你!”

这家伙快成精了,说什么也不能承认自己刚才就是在看这家伙,更不能承认自己对他英俊的脸庞,迷人的凤眼,还有那微薄的红唇非常满意,甚至想一亲芳泽,嘿嘿.....嗯?啊!她这都在想什么啊!

夜殇瞟了一眼那边嘴硬的钱沫沫将手里的茶杯置于丫鬟手中的托盘上,嘴角弯起一抹浅笑挥挥手屏退丫头们,起身就往钱沫沫身边走去,抬起手刚要捏捏钱沫沫俏皮的小琼鼻身后就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让他皱起了眉头。

“朱雀见过王爷公主,琴师央应经找到,现正在龙啸殿等候!”朱雀一个躬身单膝跪在了夜殇身后。

夜殇在听到琴师央已经来到龙啸殿的消息时身体一震,转过身黑着一张俊脸幽幽道:“让他在那等着,一会公主会过去。”说罢又回身对钱沫沫说道:“沫儿,那个本王想起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就不陪你去见琴师了!”说者就要离开听风亭。

嗯?有问题!怎么一听琴师央来了这么大反应?他刚才不是还挺悠闲的么?怎么这会就这么着急离开了,听他的话有点逃的意思哦。她记得夜殇说过和央只是萍水相逢啊!难道他和那央有什么故事?

钱沫沫一脸问号地盯着夜殇的背影,她从那僵硬的走路姿势里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难道这个央是个女人?正犹自想象中的钱沫沫被听风亭外一树合欢树下的声音打断了。

“王爷就这么讨厌人家吗?人家可是一听九王府的人找人家立马巴巴地赶过来了呢!小殇殇太无情了!都不见人家吗?”

娇滴滴的声音让钱沫沫一阵恶寒,尤其是那一声“小殇殇”更是让钱沫沫皮肤一紧泛起无数鸡皮疙瘩。她偷眼瞅瞅了夜殇,只见那厮已经被定在那里,白皙修长的手指早被紧紧握在掌中,骨节处都泛出了白光。

缩缩脖子,钱沫沫向那位英雄看去,但见那树火红的合欢花树下一位身着淡蓝的翩翩公子正一脸哀怨地望着夜殇的背影,一头长发并未琯起,随意地用一丝白色缎带挽住飘在脑后,精致的五官透出一丝明媚的妖娆,纤细瘦弱的身形扶弱杨柳,若不是脖颈的喉结告诉她那是男性才有的特征钱沫沫完全会认为那是一位如水的纤弱美女。

钱沫沫在心中啧啧两声心道:“这夜冥王朝的风水真养人啊!这位完全就是妖精级别的嘛!这要搁现代保证又是一阵欧巴风暴啊!”

似乎感觉到了钱沫沫的注视,合欢树下的美男子一个媚眼轻飘飘地瞥了过来,带着说不出的幽怨,看得钱沫沫都感觉自己罪孽深重,惹得这位公子生气。

“这就是传言中的天圣公主,小殇殇你的未婚妻?啧啧...也不过如此!”说完还轻蔑地上下扫视钱沫沫一眼,抬步轻移向夜殇走去,婀娜的身姿步步生莲让身为女人的钱沫沫自叹不如。

呵呵...不过如此?钱沫沫看着那位越来越接近夜殇的美男将刚才脑海中出现的词语全都否定了,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只有伪娘,小受,人妖之类的词语填充着。

第四十六章 双面琴师

(女生文学 ) “央公子,本王想你是弄错了,找你的是公主并非本王,还有,本王的王妃如何貌似还轮不到你来评论!况且本王认为她....”

夜殇转过身笔直地站定,朝钱沫沫这边看了一下继续道:“甚好!”说完整个削瘦英俊的脸上已经结上了一层冰霜,微泯的薄唇让整个下颚都紧绷着。

夜殇的维护让钱沫沫心中一暖,突然感觉他冷酷的样子简直帅呆了,起码比起旁边那张一脸妖气的央公子不知道好处多少倍!

“小殇殇,你这样真是伤透了人家的心......”那位央公子一副受伤的样子说着顺势就要往夜殇身上倒去。

“嗯哼!这位央小姐您是哪里不舒服么?可要我替王爷为您找个大夫瞧瞧?”

哼!臭人妖,那也是你随便靠的?钱沫沫一副笑靥如花地走上前去趁着夜殇一闪身的空档接替了他的位置,夜殇一把抓向钱沫沫的衣袖却已经晚了,只感觉她的衣袖在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身子已经稳稳站在了自己刚才的位置。

钱沫沫则直觉得一股甜腻腻地香味便顺着央人妖倒来的身子钻进了她的鼻腔,腰间一紧她已经落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哈哈...殇,你也太骇人听闻了,听闻就是这位小姐将你复活的?今日终于可以一亲芳泽了!”

爽朗的笑声在钱沫沫的耳边响起,震得她耳膜生疼。什么情况?钱沫沫一下有些傻眼了,刚才还一副娘娘腔的男子这会怎么变的如此有男子气概了?

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变出的折扇,手一翻一把玉骨扇握在手中,轻佻地挑起钱沫沫的下巴,带着蛊惑的口吻幽幽道:“小姐,可愿让小生做汝之裙下风流鬼?”

纳尼?钱沫沫一愣,脑子立刻不够用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显然她根本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待钱沫沫有所反应,一道劲风袭来,钱沫沫忽地感觉靠近自己的那张脸猛然向后退去,盘踞腰间的那只怪手也松开了自己,自己身形一转撞进了那个熟悉的胸膛,习惯了的龙涎香代替了那股甜腻的香味让她头脑一清,她知道自己落进了他的怀中,慌乱的心立刻安定了下来。

“央公子,请你自重!”

夜殇极近冰点的声音让身处他怀中的钱沫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九王爷这极具火候的冰山神功非短时间练就的呀!

“小殇殇,不要这么见外嘛!人家,人家可是......”面前的央公子又恢复到了那副娇滴滴的模样,让钱沫沫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这人变脸也太快了吧,刚才那个一身风流的翩公子是他么?

“闭嘴!你每次来都这样,不厌烦吗?”夜殇不耐地一挥手,拥着钱沫沫重新走进听风亭,示意候在一边看热闹的朱雀让丫头们上茶,从夜殇的口气中钱沫沫不难听出他们似乎是熟识,并未萍水相逢这么浅淡。

“能够调戏九王爷怎么会烦呢?”那位央公子忽略夜殇吓人的脸色,说着手中的玉骨扇刷的一下打开随意地摇晃着,跟随夜殇和钱沫沫走进了听风亭。

这会子钱沫沫是不敢乱动了,依照这个情形看那个央公子好像和夜殇是好朋友啊!自己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一酸就冲了过去,结果正中人家的圈套,这次她可要以不变应万变才好。

三人来到听风亭刚坐下便有丫头奉了茶水点心上来,夜殇黑着一张俊脸默不作声,那边的央公子一副嬉笑连连地看着钱沫沫,弄的钱沫沫一阵紧张只好端起茶杯为自己压惊,偷眼观察着两人的神色。

这会子近看没想到那央公子恢复男子神情后竟然在容貌上不输给夜殇,只不过夜殇的冷峻和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更胜一筹,从身材上来讲就更比夜殇逊色了一筹,夜殇近一米九的身高正是现代女生口中男神的标准,反观央公子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头虽说也是相当不错的,却在和夜殇站在一起的时候容易让人把他和小受联想到一起,有些胡思乱想的钱沫沫一口水没喝顺呛得她大声的巨咳起来。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央公子一直留意着钱沫沫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她在注视着自己,所以在她出糗的第一时间幸灾乐地哈哈大笑,在收到夜殇警告的眼神才收起折扇端起茶杯轻酌了一口。

“该死的!你就不能小心点?”夜殇本就阴暗的脸上又黑了三分,让人感觉似乎将他扔进煤堆里都很难找出来,这个笨女人怎么总在这种时候给他丢脸呢。

嘴上的话虽说冰冷刺骨,手下却是轻柔地为钱沫沫拍着后背。央公子眼中精光一闪,再次打开了他手中的折扇摇了两下,正正神色才道:

“听闻公主为了中秋佳节百菊品的雅赛多次派人邀请在下,不知公主是否想要在下为之谱曲一首,还是已有乐谱需在下伴奏。”

听到对方终于肯正经起来钱沫沫也放松下来,又咳了两声才清清嗓子说道:“我不会写谱,但若我哼唱出调来不知道央公子能否弹出?”

“呵呵...这次不叫在下央小姐了?”央轻挑挑眉看着钱沫沫一副好笑的样子。

“那个...嗯...刚才是我眼拙,对对不起了啊!”钱沫沫心中一阵汗颜,这种双重性情的人最是不好对付,还是少惹为妙。

“你那个样子和妓院的老鸨有什么两样?叫你央小姐已经是恭维你了!”夜殇突然不冷不淡的一句话吓了钱沫沫一跳,她偷偷斜眼瞟了他一眼,同情的神色溢于言表。怪不得那个央公子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缠着他烦,看来还是有根由的。

“哦?看来小殇殇对在下颇有微词呢,不如....”

看着央已然翘起的兰花指和要变的声调,钱沫沫一阵恶寒。明明是个气质出尘的美男子偏偏喜欢扮作娇柔的小受样,真不明白这人怎么想的。

“呵呵...央公子,你看咱们是不是先谈正事?”钱沫沫赶忙将央要变异的话音拦下,有些做和事老的意味。

“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还不忘瞟了两眼夜殇,大有一会再和你培养感情的意味。

“公主所说的是你哼唱一段曲子让在下谱成曲子对吗?虽说之前没有这么做过,不过大可一试。我想应该不难!”

钱沫沫站起身想了想,走到听风亭的一角背对着夜殇和央将自己已经拟定好的几段曲子中的一首哼唱了一遍,最后一个音从她唇角飘过,她定了定神有些紧张地回身笑问道:“央公子,可以么?”

听风亭中的两位美男已然是如石雕一般端坐在那里,似乎被施以定身术一般。

“夜殇?央公子?”钱沫沫奇怪地看看夜殇唤了他和央一声。

“嗯?哦,敢问公主这首曲子是公主所想吗?这曲子是否有什么故事来历?”央的眼睛里蹦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似乎得到了什么宝贝一般。

“哦,不是,是我偶然从别处听来的,它的确是有个故事,不知央公子是否能将此曲谱出?”原来是被现代流传的这首经典曲子打动了啊,害她以为碰到同样为穿越人士的同志了呢。夜殇他们警告过自己最好不要说自己来自现代,她想了想这么回答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若在下能奏出此曲,公主是否能将此曲的故事说与在下听?”

“嗯,可以!”

钱沫沫看看夜殇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便点头应下了。她刚答应也没看清那位央公子从哪里摸出一只短萧出来,将她刚才哼唱的曲子吹了出来,钱沫沫看看他的左右心说这人是哆啦a梦不成?刚要走神的钱沫沫又立即被箫那种低沉悠远的声色吸引了回来。

看到央公子很好地将她哼唱曲子的精髓演绎了出来,心说果然名不虚传,想来这位央公子也能体会到这首曲子中那种情愫曲折,一曲结束,她竟然有些痴痴地回味其中,直到夜殇的手轻轻附在她的手上她才回过神来,大概这就是那种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意境吧。

她拍拍夜殇的手背明白他误会了那首曲子中的主角是她,钱沫沫对着夜殇莞尔一笑如晴空星辰,她组织好语言缓缓地讲起了这首曲子的由来。

“这首曲子的名字叫《梁祝》,讲的是一位名叫梁山伯和一位女扮男装的名叫祝英台的爱情故事......”

日到中天,气温也随着升高不少,虽说已近中秋却免不了要受几日秋老虎的折磨,好在这听风亭也是极佳的避暑地,倒也不怎么热。

钱沫沫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了,她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刚要润润喉咙,一只手已然将她的手挡了下来,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将杯中的水倒入听风亭下的湖水中,回身又为她重新倒了一杯热茶。

一边的央公子似乎还沉侵在故事之中呆愣愣的,对于夜殇的体贴仿若未闻,良久他才叹出一口气,幽幽地说道:“终是身份这种世俗的枷锁害了一对璧人啊!”

第四十七章 调戏风波

(女生文学 ) 言罢,央公子将手中折扇一收说道:“公主是否还有要谱之曲?可一并哼唱与在下听。”

钱沫沫见他已经恢复常态,连忙喝了两口水点点头。她又哼唱了几首她在百菊品上所需的音乐与央公子听,这期间雨花台的刘美人曾派人来邀请夜殇去那边吃午餐云云的,被他给拒绝了。

因为这一插曲钱沫沫突然心情不是很好,草草和央公子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不再言语,只是有些不知道为何生气地看着夜殇。

央公子也看得出这位公主今日怕是不会再有什么心情与自己嬉闹,留下明日带着曲谱与乐器再来到访的话就起身告辞了。

“你不去看看?说不定人家真有什么事情或者为你准备了什么特别的佳肴呢?”钱沫沫自己都有些惊讶于自己酸溜溜的口气,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抠桌边的手,她在干什么啊!

“沫儿这是吃醋了?本王不是没答应去么,对本王来讲沫儿才是这天下最美味的佳肴!”夜殇言罢见钱沫沫没什么反应,又继续道:“嗯?来让本王瞧瞧我的小沫儿是不是生气了?”

在夜殇看来钱沫沫那些讥讽的话和这使小性子的模样,不但不会惹得他生气反而让他心中有些高兴,浅笑着拦住她的腰准备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钱沫沫有些别扭的打掉自己腰上的魔爪,急急地站起来说道:“谁吃错了!不知道你再说出些什么!”小脚一跺一副刁蛮抵赖的样子。

“哦?没有吃醋?那本王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啊!”夜殇说着站起身来向前欠欠身形故意深吸了几口气。

看着夜殇一副狗鼻子的样子钱沫沫有些气恼地猛一推他说道:“我就是吃醋了怎么地!我就是不喜欢那些女人和你在一起怎么了!在我的那个世界每个男人都只有一个老婆,一夫一妻制你懂不懂?所以我不希望别人跟我抢你!更不想和别人分享你!”

说完,钱沫沫已然泪流满面,一直积压在心中的郁气终于说出来了,她的心头一松,有种升脱的感觉。

溢出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入钱沫沫的口中,咸咸的涩涩的,她才惊觉到自己竟然哭了出来,有些无措的她猛地转过身跑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自己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有些吃惊的夜殇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的话竟惹出了她的眼泪,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哭,第一次是在自己的陵墓中,那次他还有些头脑不清,这次他却看的如此真实,坚强如她,在他把她关进水牢,在她身中无子解毒之时的非人经历都不曾见到她流泪,这次她.......

刚想到这里夜殇的脖子上传来如针刺的一下疼痛,随之心中便被满满的苦涩装满,他知道那是她给的感应。他紧握住的拳头一发力砸在了石桌上,那块上好的大理石桌面立刻四分五裂。修长的手指立刻被血染的殷虹一片,只是这痛却抵不上心中的那万分之一。

钱沫沫一路狂奔跌倒了又起来接着跑,直到她一下摔出去好远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她爬在地上嘤嘤地哭泣,直到发觉身边多出了无数围观的双脚才惊觉到自己的处境。

她抬起头一看,周围全都是粗布衣衫的百姓,也不乏几个穿着讲究的纨绔子弟掺杂其中。原来她一路慌不择路的狂奔竟然离开了九王府来到了大街上,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这是哪里?

钱沫沫有些恐惧地坐了起来,看着围着自己的人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时感觉手脚冰凉的她竟站不起来离开。

“呦呵!还是一位漂亮的小娘子,怎么趴在大街上哭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来,跟哥哥说说!”一个油头粉面穿着华丽的男人见到钱沫沫抬头,待观清她的面貌后色眯眯地穿过人群蹲到钱沫沫身边轻佻地上下扫视她的身材。

一旁的百姓一看是京城吴太守的二公子吴用立刻散了开去,一个个装作没看到一样远远离开了。其中几个胆大点的叹息道:“丧天良哦!看来这位姑娘恐怕要名节不保啊!”“是啊!可是谁敢得罪那吴太守哦!”

那个油头粉面的男子见到百姓们离去,嘿嘿一笑一只猪爪就要去摸钱沫沫的脸,手刚伸到一半便被一根颤微微的银针刺中了手背,他哎呦一声坐到地上怒瞪着钱沫沫就骂:“你个臭娘们,居然敢拿针刺我?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说着就要抬手去打钱沫沫。

其实那一针并非钱沫沫刺的,而是尾随出来的白虎所发。不过这时钱沫沫也来不及细想,见到对方的大手朝自己招呼过来一惊之下条件反射地双手向上一挡尖叫道:“夜殇!”

此时身在九王府依旧一身煞气的夜殇,脖子上一痛就感觉心头一紧,恐惧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四肢百汇,他猛地一抬头一双眼眸中满是担心,那抹骇人的红色也悄悄晕染在他的眼底。

再回到钱沫沫这边,她尖叫的同时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在这种关头居然喊的不是救命而是夜殇,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闯进自己内心深处了!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还只是刚刚从喜欢变成爱上的感觉居然被自己临危的求援给篡改了,如果不是这突发的事件恐怕她还会继续骗自己吧。

不过在她求救的时候虽然夜殇已经感应到并且迅速赶来,但是终究不可能立刻出现在她的身边。倒是两道黑影飞身落在她的身旁,其中一道黑影的剑已经架在了那个想要非礼钱沫沫的人肩膀上。

钱沫沫透过指缝一看,原来是玄武和白虎,她心中一松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种方式的第一次上街就遇到了流氓,更没想到自己能在关键时刻被救,一惊一松的情绪巨变加上一开始的狂奔让她立刻感到筋疲力尽,有些体力不支。

“你...你们是...是谁?我...我爹是吴太守,得...得罪了我小心你...你们脑袋!”

这人一看就是平常横行霸道惯了,头一次碰到这种硬茬,他颤抖着盯着离自己不足两寸的长剑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稍微一动脖子上便划出一个血口,吓得他更是不敢再移动丝毫。

他带来的五六个家院本来都还站在一边看热闹,心想着等少爷吃饱了他们也能跟着喝点汤什么的,这时一看自己家主子被人用剑压在脖子上都见红了,一时间慌作一团纷纷拔出武器在一边叫嚣,有两个机灵的已经偷偷地后退准备跑回去送信了。

这些玄武和白虎自然看在眼中只是根本不当回事罢了,苦只苦了周围的百姓,见到这么多人手持凶器立即四散逃去,再也不敢逗留在一边看热闹,生怕那刀剑不长眼招呼道自己的身上,一时间街上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哦?那就让你爹来试试,看看他敢不敢摘了九王爷我的脑袋!”

钱沫沫身子一轻,她已经被赶来的夜殇从地上抱了起来。夜殇阴沉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意,一双血红的眼睛将地上的吴太守之子吴用吓得已经屁滚尿流,屎尿皆出,身下一片黄色秽物臭气熏天。

夜殇眉头一皱抱着钱沫沫向后退了两步,盯着他右手上的银针冷冷的说道:“将他的右手给本王剁掉送到吴太守府上!就说本王改天毕当登门拜访!”

那吴太守的儿子一听就知道自己这下肯定玩了,别说他老爹这时候赶不过来,就是赶过来恐怕也不敢得罪这位早已声名在外的修罗九王爷啊!当下立即跪倒在地哭喊道:“九王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姐,求王爷饶命啊!......”

已经有些缓过神儿来的钱沫沫一听夜殇要剁了人家的手,心中一凛抬头看看夜殇那能杀人的眼神犹豫着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衫,反正她也没收到什么损失,也就不想再多事,她知道他在外的名声不好,所以不想他再为了她背负更多。

夜殇察觉到她的动作,僵硬的身体一松在低头的瞬间将眼中的杀气尽散,换上了浓浓地后悔与怜惜,天知道他有多么懊悔和后怕。

看到她犹自带着泪水惨白的小脸夜殇虎躯一震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抬头冲地上的吴用重重一哼算是放过他了,转身抱着钱沫沫在他怀中显得娇小的身躯离开了,玄武和白虎知道夜殇已经答应了钱沫沫,也长剑归鞘紧随其后离开,只剩下吴太守的儿子瘫软在恶臭的秽物之中。

待到夜殇带着钱沫沫回到九王府,钱沫沫已经因为情绪爆发和受惊吓后的疲惫沉沉睡在夜殇的怀中,小巧的的鼻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轻轻地皱着,看的夜殇一阵心痛。

将钱沫沫抱到床上后夜殇本打算将她放下让她一个人睡的,怎奈怀中小婴儿一般的小女人因为离开他的怀抱整个蜷缩在一起,仿若没有安全感的小猫一般。

第四十八章 冲冠一怒

(女生文学 ) 夜殇微叹口气,坐在床边将自己的鞋子脱掉和衣躺在了她的身边,扯过锦被将两人的身躯盖上。睡着了的钱沫沫似乎还有意识一般立刻蹭到了夜殇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再有动作,清浅的呼吸喷在夜殇的下巴上惹得他又是一声微叹,似乎他认识她之后就非常容易叹气。

夜殇本来因为钱沫沫靠过来僵硬的身体也随着他那声叹息松懈了下来,他探手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枝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一双凤眸褪去那抹骇人的红色后是如深潭般的深幽,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激起叠叠涟漪。

寝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空气似乎都因为怕吵醒了钱沫沫遭到夜殇的制裁而凝结了,只有鹤衔灵芝的熏香炉中还有袅袅青烟蜿蜒升起,寂静的室内似乎都能听到屋外清风拂过树叶间的沙沙声。

时间悄悄流逝,午膳的时间早已过了,午膳时间过来请示的人也只是在门外驻足了片刻见屋中没有什么动静也不敢敲门打扰便离开了。这九王府里的下人不说成精也是一个个粘上毛比猴还精的,消息一个赛一个灵通,不消片刻俱已得知公主是被王爷抱回来的,不用打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单看王爷那张吓人的脸就都不会嫌自己命长的去敲那扇门。

屋内钱沫沫逐渐急促的呼吸和升高的体温让闭目养神的夜殇精神一清,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平滑的眉头立刻纠成了一个川字,他随手捻起一颗他放在床头把玩的琉璃珠子手指一屈打到了窗棂上,放低声音说道:“白虎!”

“属下在!”人影闪过,白虎跪在床前应声答道。

夜殇轻轻抬起钱沫沫的螓首抽出自己发麻的胳膊,掀开锦被轻身下了床。回身将钱沫沫的一只手腕露出锦被然后又为她掖好被角,才揉着他几乎僵掉的手臂轻声道:

“你过来看下,沫儿似乎有些发热。”

白虎看到自家王爷这般温柔体贴早就惊呆了,跟看怪物一般看着夜殇。得到命令后立即放轻脚步上前将手指搭在钱沫沫的手腕上聚精会神地体会指腹下脉搏。

片刻后,白虎站起身子退后两步看着将钱沫沫手臂放回被中的夜殇,刚要说话被夜殇抬手止住,夜殇抬眼看看白虎示意他到外面的隔间说话。

白虎躬身退了出去,片刻后夜殇出现在外厅白虎才说道:“禀王爷,公主是情绪波动太大伤了神,上次解毒后身子一直未养好,再加上受了惊吓才发热的,属下一会去熬制一副安神退热的药给公主服下即可。”

夜殇眉头一松,挥挥手示意白虎先下去熬药,白虎刚要转身离开,夜殇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复又抬手召回他问道:“那个吴太守的儿子.......”

白虎嘿嘿一笑答道:“王爷放心,他不小心在玄武的剑上蹭破了皮儿,您知道玄武那个闷毒瓶子浑身上下都是毒,剑上更都是淬了毒的,属下想这个时间吴太守恐怕该......”

白虎的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了管家的脚步声,夜殇的耳力极好自然能辨认得出,抬抬手止住白虎没说完的话说到:“已经来了,你先下去给公主熬药,告诉管家不论是谁,都让他给本王在客厅候着。”

说完夜殇侧过脸看向内室,一脸的煞气。白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赶紧退了出去,看来这吴太守是要倒霉了,也是,他儿子招惹谁不好偏偏找上他们公主的茬,当时的情境就算王爷不出现他和玄武也不会轻易放那个二世祖走的,更何况现在公主可以说是王爷的禁区软肋,依他看自家王爷这么做比起从前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待到吴太守见到九王爷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夜殇是喂过钱沫沫药等到她体温下降后,又陪着醒来的她吃了一些稀粥才换了一身藏青绣劲松暗纹的衣服慢慢渡步前往客厅的。

此时已值夕阳西下,客厅里一片橘色的暖晖。煞风景的是吴太守的儿子一只右手手腕处包着白色的绷带,朵朵血花已经渗透出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从他手腕处的包扎形状来看显然是被谁剁了手掌,此刻他正被吴太守带来的人压住身体跪在地上。

看他的脸色并非是疼痛或失血过多后的苍白,而是一副黑紫之色,尤其是脖子颜色更深,夜殇嘴角划过一丝残忍,他知道这必是玄武的毒所导致的,不然吴太守也不至于剁掉他儿子的一只手掌前来请罪。

夜殇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客厅时吴太守明显的面色稍微一松,显然他怕再这么等下去自己见不到九王爷不说自己的小儿怕是已经要赴黄泉之约了。

“下官吴宗渊见过九王爷!”

吴太守忙跪倒在客厅中央参拜夜殇,他身后的吴用似乎是听到了父亲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夜殇,只一瞬他立刻挣扎起来嘴里喊道:“王爷饶命啊!求王爷绕了小民,求王爷大恩赐给小民解药...呜...嗯...”

不让他说完,吴太守连忙回身抽出自己袖子里的帕子堵住了吴用的嘴,一身冷汗地忙道:“王爷恕罪,犬子年幼不懂事,冲撞了王爷府中的佳丽,请王爷高抬贵手饶了犬子!下官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夜殇仿若看不到听不到一样,自顾自地迈出修长的大腿走到主座坐下,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对父子眼底不知何时已被晚霞晕染,泛出冷冷的血光。

吴太守只稍抬头瞄了一眼心中咯噔一下,浑身衣衫立刻被冷汗浇了个透。九王爷夜殇无故死亡后又突然死而复生的事外面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虽然谁也不知这位冷面王爷为何死又如何活但此刻他看到的那双眼睛却透出渗人的诡异,那不像是人类该有的啊!

“佳丽?你可知道你的好儿子调戏的是皇上亲封的天圣公主本王的准王妃?”

夜殇冷冷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看着吴太守淡淡地说,此时如若钱沫沫看到夜殇这个样子一定会觉得平常夜殇的冷就是夏日里的一杯冰激凌的程度了,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一座万年冰川都不为过,自他坐在这个客厅开始,客厅里被吴太守的焦躁升温的空气立刻回到了冰点。

此刻的吴太守听到夜殇的话整个由跪着的姿势一下瘫坐在地上,他在家听小儿说过一遍事情的经过,本以为是王爷的哪位宠妾,认为自己只要断了当时王爷要断的那只手再带上自己的犬子前去领罪大概九王爷也能赏他儿子一条小命,没想到的是那个逆子调戏的居然是天圣公主九王妃。现下京城里谁人不知九王爷能死而复生全靠的是那位神秘的天圣公主啊!这下是完了!

夜殇看着一滩软泥的吴太守冷冷一笑说道:“吴太守,你生了个好儿子啊!敢得罪他的人听说都被你这个京城太守的爹摘了脑袋,不知今日吴太守此番前来是为了本王的脑袋吗?”

说着,夜殇话锋一转手掌毫无预兆地拍在桌子上,伴随着那张桌子寿终正寝的破裂声厉声道:“朝廷每年的俸禄就是养着你如此为非作歹的么?”

瘫软在地上的吴太守立即磕头如捣蒜的告罪求饶,他其中在心中早已将自己儿子骂了八百遍了,更是对带着他来九王府求取解药的事后悔不已。

“王爷!”

客厅外出现了一道灰色的身影,是闻讯而来的谋士西蒙,他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卷宗走了进来,他看看跪在地上的吴家父子,摇摇头来到夜殇身边将手中的卷宗交予夜殇,低声耳语了几句便站直了身体说道:“属下告退!”

西蒙整个的出现不足一盏茶时间,若不是夜殇手中的卷宗证明,都让人怀疑他是否进来过。夜殇翻着手中的卷宗,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索性一把将手中的卷宗摔在吴太守的脸上喝道:“自己拿着它到刑部报道去吧!”

吴太守脸色一变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了,心中那个后悔呀,他身后的吴用此时也到了毒药发作的时间,脸色已如锅底的他因为口中塞着帕子,一股白沫竟然从鼻子里喷了出来眼角也留下血泪,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夜殇也不再看他们起身向龙啸殿的方向走去。

钱沫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上,她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的关节似乎被人敲开了一般酸软无力,她知道这是高烧后的症状。她一动,身边的夜殇也醒了过来,马上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温度已经恢复正常,神色才松懈下来。

“嗯!已经不热了!想要喝水么?”夜殇见钱沫沫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马上问道。

钱沫沫看着面前温柔体贴的男人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她不敢开口回答,怕自己会不争气的带出要哭泣的鼻音。她向来生病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从未有人这般细心的照顾她,更何况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

第四十九章 显露眉目

(女生文学 ) 夜殇起身僵着半边身子为她去倒水,钱沫沫抬眼看了一眼夜殇,知道肯定是他抱了自己一夜又怕吵醒自己才让她压麻了手臂,夜殇端着杯子回身走过来的时候钱沫沫立即垂眸低低说道:“谢谢!”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就要一饮而尽。

她是有些渴了,嗓子因为发烧都火烧火燎的。夜殇见她喝的那么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果不其然,钱沫沫因为喝得太急被噎了一下,食道里刀划过似的疼了一下,一旁的夜殇赶紧轻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嗯!谢谢!我没事了!”

其实被水噎过的人都知道那种感觉虽然疼,但也就几秒的时间。钱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地挥挥手,示意夜殇可以了。

“还要吗?”

这次夜殇没有骂她笨女人,该死的,十分让钱沫沫意外,她吃惊地抬头看着夜殇发现对方的眼中是一种她无法明白的痛,那似乎带着一丝自责还带着一缕溺爱,钱沫沫木讷地遥遥头说道:“不用了!”

外面早已备好洗漱用具的丫头听到屋里有动静,立即轻声问道:“王爷,公主,要起身了吗?”

“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夜殇接过钱沫沫手中的茶杯柔声问道。

“不了!再睡只会更加没精神,倒是你,今日不用早朝吗?”

钱沫沫再次摇摇头下得床来,她有些好笑自己现在的处境,王爷,公主,是啊!这称谓在提示着她是未婚就先同居了,没想到这种时髦的事居然让她在古代赶上了。

“无妨!应经着人请过假了,不过一会我确实要离开一下,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一下!所以暂时不能陪你了!”他可没忘记昨日吴太守的事,正好趁这次机会将自己的人安排进去。

夜殇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对着她的时候依旧温柔的能捏出水来,任钱沫沫与他四目相对也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他揉揉她略有些蓬乱的头顶像哄孩子一样柔声道:“我们先洗漱好不好?”随即抬头冲着门外沉声道:“进来吧!”

门外的英宁立刻应了一声和景嬷嬷带着几个小丫头进来伺候钱沫沫和夜殇梳洗,净过面,花颜轻扫,景嬷嬷迅速地给钱沫沫梳了一个飞凤髻,已梳洗完毕的夜殇接过景嬷嬷手中的紫金玉梅步摇替她簪在了云髻的一侧,细细地欣赏片刻后才满意地点点头,拉起钱沫沫的手走向外厅,陪着钱沫沫在外厅吃了些景嬷嬷为她熬的稀粥夜殇才匆匆离去。

“公主,玄武回来了!”

景嬷嬷看着英宁等一众丫头收拾好碗碟离开后才开口,钱沫沫知道玄武回来了,她昨日也是多亏他和白虎及时出现才被救,不过倒是自己不争气居然发烧了,看来自己得锻炼一下身体了,她能感觉到自从上次解毒过后,她就有些畏寒,精神和以前比起来有些不济。

“嗯!知道了!一会嬷嬷你就在门外替我看着吧!”

景嬷嬷点点头走了出去,钱沫沫揉揉依旧有些难受的额头坐在桌前没动,对着空气说道:“查到什么了吗?”

面前一黑,一身黑衣的玄武出现在钱沫沫的眼前,躬身行礼后回道:“回公主,秋忆确有一个十一岁的弟弟,本在一商户家当差,一年前无故失踪,属下收到消息说已经找到他,在去往他所住之地时遇到公主在街上...”

玄武略一顿继续道:“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等属下到达那里时他已经不在了,似乎他是被人挟持的,他们走的并不匆忙,应该是不定时的更换落脚点。”

听罢,钱沫沫并未吱声,她没想到因为玄武正巧碰到自己遇险而错失了机会,这会她也只能从这些消息里进行下一步打算,她沉思了片刻拿定主意后说道:“辛苦你了,还有昨日的事也要谢谢你!”

钱沫沫诚恳地看着玄武如是说,玄武则是拱手道了一声惶恐,钱沫沫知道他不似朱雀和白虎随意也没有再客气什么,继续道:“接下来还要麻烦你继续去查那个孩子失踪的事,若找到他就将他带回来,我自有主张!”

“属下遵命!”

玄武一个抱拳转身就要离去,钱沫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道:“嗯...那个...算了,应该不可能这么大动作,你,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如果,如果要是有什么别的问题就不要再查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玄武身子一震,漠然的眼神闪了闪什么也没说,抬步走了出去,不过他步伐中的凌乱还是被暗哨中的白虎看出来了,白虎暗中摇摇头叹了口气,眼中是对自己兄弟的担忧。

玄武走后,钱沫沫又将自己刚才的想法整理了一遍,她在想如果秋忆的弟弟是在一年前就被人挟持,那么显然秋忆那个时候就已经遭人胁迫了,自己那个时候还没有来到这里,她也不是自己的丫头,这么推算,她一开始应该不是针对自己才出现的。

而这种“无子”的药明显是对付女人用的,这样说来就是有人不想夜殇府里的女人怀孕,排出夜殇的意思,府外的人想要插手王府的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夜殇也不是那种眼中能揉进沙子的人,算算就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可能是这王府里有人在暗中操控。

夜殇的第一个儿子是可以世袭他的爵位的,若是夜殇登上皇位更是有可能成为太子,那么夜殇的第一个孩子和正妃之位就都成了王府女人的目标,谁都不想在自己没有成为正妃之前别的女人抢在自己前面怀孕生子,那这个幕后人大约就可以暂定为那三个女人中的一个,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有这么大能耐在老虎嘴上捋须了。

钱沫沫心中得出推断的结果,立刻就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她抬头看看空空的屋顶道:“朱雀?白虎?你们有人在吗?”

她知道青龙是一向都跟着夜殇的,只有剩下的这三个人是经常在她身边的,玄武她已经派了出去,现在不知剩下是谁在她身边,而朱雀这几日也是神秘兮兮地,她只好试探着问道。

“公主是想找朱雀呢?还是再下呢?不知公主对在下熬的药是否合口?”白虎嬉笑连连地出现在厅中,一副惯有的不正经形象。

“你说呢?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钱沫沫不想和他绕弯子磨牙,单刀直入地说道。

白虎见钱沫沫没有心思和他说笑也就收起了笑面虎的面具,正经道:“公主但说无妨,白虎尽力去办就是!”

“我想请你帮我查下这府中还有谁中了“无子”!”

“这个不难,不过要等朱雀回来属下才能去查,王爷吩咐,公主身边不可无人!”

钱沫沫皱着眉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那么着急便点了点头,待白虎走后她又沉思了片刻随后招呼上景嬷嬷回了梅园。

她昨日是被夜殇直接抱回到龙啸殿的,因着昨日突然发烧也就宿在了龙啸殿,不过有些事在这里却多有不便,既然现在她的身体已无大碍还是回到梅园比较方便。

钱沫沫带着景嬷嬷刚进得梅园的月亮门,秋语就眼尖地看到了她,立刻欢呼一声“公主回来了!”一路小跑着迎向她,乌黑地大眼睛里满是喜悦。

“公主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害奴婢们都担心死了!”显然这王府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秋语她们也必然知道钱沫沫昨天那些事情的大概,只是她生病的事就没有几个人晓得了。

“你呀!你要是有那个时间不如抓紧时间给我做那些百菊品的礼服,我可是记得当时有人夸下海口说不出五日就能将衣服给我做好的。”

钱沫沫早已经对秋语的活泼劲习惯了,也只是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并没有指责她。反而装作无意地向秋忆那看了一眼,心中虽有些凉却并未表示在面上。倒是一旁的秋语小鼻子一皱急忙回道:“秋语才没有吹牛,公主你等下!秋忆你也来帮忙,我自己一个人拿不了!”

话音未落转身就往她和秋忆的屋子跑去,秋语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让钱沫沫怀疑莫不是她们已经做好了?她摇摇头认为不可能,毕竟人手是比不上机器的,这才几日她就都做好了?要说做好一件倒是有可能的。

钱沫沫刚在屋里坐定秋语和秋忆就一人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钱沫沫立刻惊的嘴巴都张的老大。天啊!她真没想到居然真的做好了。这也太速度了,简直堪称机器手啊!

她慌忙站起来走到秋语和秋忆身边摸摸这件又看看那件,秋语一脸得意地笑道:“公主,秋语没有骗你吧!”

钱沫沫连忙点点头大呼要重赏秋语秋忆,倒是一贯沉静的秋忆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公主还是先试穿一下吧!若有不合身的地方奴婢们也好改!”钱沫沫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忙地招呼她们给她更衣。

片刻后,一身华服的钱沫沫站在了镜子前面,她有些恍惚地看着镜中的那个自己,此刻的她宛若妖艳的女神一般傲立于镜前。

第五十章 分外妖娆

(女生文学 ) 火红的高束腰群外罩着绣有牡丹的金纱,那一朵朵金色的牡丹花就那么安静地开在她的裙裾上,裙摆上丰满地缀了一圈火红的羽毛,随着她转动的身体就如簇簇舞动的火苗。

钱沫沫稍稍侧身站定,七分长的衣袖被她设计成了灯笼袖,手肘上更有长长的段单系在那里仿若一只拖着长长尾巴的凤尾蝶。再转下身是镂空的后背,一层情报的金纱上依旧是朵朵盛开的牡丹。这一袭火红色的衣服不但没有将钱沫沫掩埋,反而让她分外妖娆。

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止钱沫沫惊呆了,就连秋忆秋语也都愣了神,这样的钱沫沫让她们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钱沫沫不理她们,自顾自地欣赏着镜中美人,来到这里的这段日子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发质也因为这里的零污染越发乌黑透亮。

突然她觉得自己现在这身衣服和头型似乎有些不搭,不伦不类的。钱沫沫歪着脑袋稍一想便为自己设计了一款赫本式的发型,幻想着自己赫本头型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果然还是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啊!想到这里突然她觉得也许在古代开个形象设计店貌似也不错。

钱沫沫对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地翘起了嘴角,镜中的女子也随着她的举动而动,面露浅笑的样子让人心跳不已。

“公主,央公子求见,说是与公主约好的!现在院中等候!”

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将正臭美的钱沫沫吓了一跳,她歪头透过屏风的缝隙认出说话的是自己院中的一个小丫头,红唇轻启:“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出去!”

小丫头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钱沫沫立刻招呼秋语给她换衣服,秋忆早就反应过来开始给钱沫沫换身上的衣服,秋语则是被钱沫沫给唤回神的,匆匆换好衣服的钱沫沫走出衣橱间,在心中暗笑,女人啊!看来都逃不过喜欢漂亮衣服爱臭美这一关啊!

“公主,可是让小生一番好等,作为补偿能否容小生成为汝之裙下风流鬼?”

钱沫沫刚走出屋门就听到这样一句话,她定睛一看,自己的秋千架上坐着一身孔雀蓝男装的人,纷飞的衣角随着秋千摆动。钱沫沫一脸黑线地看着那人,不是央公子又是何人!比起昨日那身浅淡的蓝今天这种适合女性的蓝更让他妩媚入骨。

“央公子,你老毛病又犯了!”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堂堂七尺好男儿非得弄得一副我见犹怜,真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公主,自昨日分别,人家可是想了你一夜呢!你这样冷漠真是让人家好生伤心呢!”央公子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从高高荡起的秋千上轻盈地跳了下来,风摆杨柳地向钱沫沫走来。

“央公子,我只是想告诉你收起对付夜殇的那套,这个对我无效!”

话虽如此钱沫沫还是忍不住头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哈哈...公主真是个有趣的人!”

看着狂笑不止人钱沫沫终于明白为什么夜殇一听到他来就急忙的躲的心情了,现在她也有这种心情,要不是还有事有求与他,她说不定早溜了!

“笑够了没!”

“呵呵...还好还好!昨天你所哼唱的曲子在下已经整理出来了,公主要不要先试听下?”

钱沫沫阴沉的黑脸让央公子有些识趣地正正神色说起了正事,钱沫沫见他终于正经起来暗中松口气点头示意他随她到清风亭去。

盏茶时间,钱沫沫带着央和一名为他拿琴的女子来到了梅园后院假山上的清风亭中,这时钱沫沫才发现央公子带着的那名女子,但见明眸皓齿实乃一位佳人,可惜却透出一股清冷,站在自来熟的央公子身边很是容易被人忽略。

清风亭中几人落座,央公子接过那名女子手中的古琴置于石桌上,抬手一串沉静古朴的声音划出,他向一边的女子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女子立刻又取出一支长萧站在了央公子的身后。

微风拂过清风亭,悠扬的琴箫合奏随着风意弥漫在整个梅园的后院之中,在现代听惯了小提琴和钢琴曲的钱沫沫忽然发觉这由古琴弹奏而出的曲子也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有些曲子在古乐器的演奏下更能完美地诠释古人的委婉和谦和。

一曲罢,钱沫沫竟然有些痴了,她闭着眼睛久久不愿离开那种意境。一阵掌声响起,她皱皱眉,随着熟悉的龙涎香将央公子身上的甜味冲淡,钱沫沫眉头舒展她知道是他来了。

“多时不闻央公子琴音,央公子的琴技更上一层楼了!”夜殇修长的身形走进清风亭站在了钱沫沫的身旁。

“都处理完了?”

“嗯!听到琴音就过来了!你刚退烧怎地来这边也不披件衣服?”

钱沫沫抬头望着夜殇,见对方为自己将平滑的眉头皱了起来,抬手拉低他的身子伸指将那个川字抚平,调皮地说道:“再皱就成小老头了!这会子日头正足没事的!”夜殇直起身子还未开口就被泠泠几个琴音打断。

“咳咳...这儿还有人呢!”

夜殇刚抚平的的额头立刻又纠了起来,他怒瞪向一边忿忿不平的央公子,大有他再煞风景就掐死他的感觉。

这边刚有硝烟四起的感觉便被浑厚的箫声浇灭了,央公子抬眼看看那位清冷的女子一副自己委屈的样子,见对方不理他才撅着嘴开始合奏起来。

央公子不愧是夜冥第一琴师,她钱沫沫也只是在昨天哼唱了几段曲子给他听,没想到今日他便已经如此熟稔,曲中高低起伏的意境更是胜却无数人的数载苦练。她钱沫沫虽不是个中高手却也是明白的,这样的琴技号称夜冥第一是当之无愧的。加上那个清冷女子的伴奏更是人间那得几回闻,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好奇地看了看那位女子。

就这样几首曲子弹弹停停征求钱沫沫的意见,她自是十分满意的,也就没什么实质性的意见可提,毕竟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发表意见无异于班门弄斧,只是在两首比较西化的曲子上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被夜殇带回了龙啸殿,并被警告身体大好之前不许再进清风亭。

对于夜殇这般的霸道钱沫沫虽有些不满,却也知道是为自己好,谁让她在清风亭中双手冰凉还打了一个喷嚏的,想到当时夜殇那紧张的模样和央公子错愕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好笑。

在被夜殇带回龙啸殿之前钱沫沫吩咐了秋语一些百菊品还需要的物件后便消停地在龙啸殿住下了,她也不管什么未婚先同居什么的了,别人的目光只会平添烦恼,自己乐在其中才是王道。

想通这点的钱沫沫也不再为了那个可笑的想法回避什么,反正他们也快要大婚了。释然的她反而有些唾弃自己的封建,险些让那个偶然出现的想法左右她的心。

住在龙啸殿的钱沫沫着实让府内另外三个女人眼红,那个刘美人虽然柔柔弱弱的样子却是个极有心计的主,总是有各种借口来看望钱沫沫,实际却是将幽怨的眼神贴在了夜殇身上。这让她有种被利用了的感觉,也由对刘美人的好奇变成了厌烦。

不过不知为何原本瘦弱的刘美人却丰盈了不少,整个人都珠圆玉润起来,原本不盈一握的了杨柳小腰也有些壮硕起来,不过钱沫沫对她厌烦的紧也就没有多想。

夜殇怎又怕惹得钱沫沫像上次一般情绪爆发,一道命令让刘美人一个月都出不来了。美曰其名是让她养身子,实际却是不想她再出现在龙啸殿,本来因为刘美人的探路成功蠢蠢欲动的馨侧妃和如夫人也打消了念头。

日子再次平静下来,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这几日她和夜殇练习了几次华尔兹的舞步,想起一开始夜殇将这种步伐当做武功练她就想笑,不过会武功的好处就是学习这种舞步极快,一开始还需要她带的夜殇现在已经翻身做主,掌握了主导权。

当然,她钱沫沫也不是就一点进步也没有,起码她的字现在已经能够均匀成行,让人看懂她写的是什么了。尤其夜殇二字她深得他的真传,一想到他站在身后轻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那股好闻的龙涎香似乎就缭绕在鼻端,让她心悸不已。

想到这里,躺在龙啸殿回廊下摇椅上的钱沫沫伸个懒腰起身回到屋中,走到书案前细细地砚了墨取了一支她用惯了狼毫,吸足了墨汁的毛笔刚要落在纸上,书案前出现了一个身影,带起的风让镇尺下的宣纸都鼓了鼓。

“属下参见公主!”

钱沫沫心中一惊,抬头就看到玄武跪在地上。终于找到了吗?一直没有出现的玄武出现肯定是有所获的。她稳稳心神垂眸将夜字第一笔点在纸上,道:“起来吧!是否找到了?”

在古代的日子让她越来越习惯这种封建社会的礼仪,一开始还想改变别人的她自从接受夜殇有三个女人的事后就不再想要改变别人,她自己都不敢否定自己是否已经被这个朝代通化,现代人鄙夷的三妻四妾她显然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抵触,尤其是这次情绪爆发过后,似乎现代已经成了遥远的过去。

玄武起身点点头站在书案前说道:“禀公主,人确已找到,现关在王府暗室中!”

第五十一章 何以解忧

(女生文学 ) 听到玄武肯定的回答钱沫沫心神一动,殇字的最后一笔波出几个顿点才结束。收敛心神,她没有马上就做出回应,而是在心中权衡了一番。明日便是中秋家佳节,她是否应该今日将那个谜底揭穿?若是揭穿后的结果超出自己的预料又该如何?昨日白虎已经来报说是馨侧妃,刘美人和如夫人处均查出无子,这又当何解?

盏茶时间钱沫沫已是思绪万千,她不是不信玄武与白虎查出的结果,只是怕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中了对方的圈套,毕竟从她知道无子后就很少住在梅园,这些日子更是因为夜殇霸道的保护方式不曾离开龙啸殿的院子,若真是秋忆被迫所为,那么这些日子她的避开是否会引起对方的惊觉从而让白虎查出夜殇所有的女人都身中无子来洗脱嫌疑?

钱沫沫一会叹气一会摇头地捉摸着,玄武垂眸站在书案前静静地等候,直到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脚步声,之所以钱沫沫可以肯定是女人是因为那脚步的轻巧声是女子薄地绣花鞋惯有的,玄武没有离开显然这个女人是知道他存在的,是谁呢?

“英宁见过公主,王爷让人传话回来,王爷这会有点事要处理,要晚些回来让公主按时吃饭,还有一句话说是说与公主听便可解公主现在忧虑。”

钱沫沫没想到是英宁,虽说这丫头是龙啸殿的掌事大丫头却也是神出鬼没的,除了夜殇在时出现伺候,其他时间都是不见人影。这时出现倒有些让她意外,不过英宁脸上那份淡漠倒是让她习惯了。

“什么话?”解她现在的忧虑?不知道夜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本王在,放手去做!”英宁冷漠的样子倒是能习得夜殇说话时的几分样子,寥寥八个字,英宁讲完便躬身施礼离开了。

虽然只有八个字,可对于钱沫沫来说却比什么都来的温暖,果然可解她现在的忧虑。钱沫沫歪着头看看玄武刚要开口,玄武却闷闷地说道:“属下并未泄露半句,只是被朱雀暗算了!”

钱沫沫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就说嘛,这几日怎么不见鸟叔的影子,原来是跟踪玄武去了,不用猜都知道鸟叔是奉了夜殇的命令,不然夜殇也不至于这么及时就能为她解忧,他既不是杜康又不是神算,怎么会有料事如神的功力呢!

对于夜殇的干涉钱沫沫没有感觉任何不悦,反而心中暖暖的,她心说,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这么好!心情大好的她脸上立刻没有了刚才的忧愁,一抹浅笑挂上嘴角,甜甜的。

身在刑部的夜殇心中忽然出现的暖流让他一惊,随之恢复常态,他知道那是钱沫沫现在的心情,虽然对这种心灵感应还有待习惯,不过心情突然变好的他脸上冰雪消融露出丝丝暖意,他恨不能马上赶回去,却又无奈被这些琐事绊住。

若不是有人参奏他毒害吴太守之子,公报私仇摘了吴太守的官帽他也不会被知晓缘由的父皇派到这处理这件事,想到这里暖暖春风的俊脸立刻刮起了倒春寒流,夜殇变幻无常的样子让在场的官员无一不是惊出一身冷汗。

回到九王府龙啸殿中,钱沫沫皮肤上莫名出现的寒粒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道哪来的寒气呢?捉摸不透的她不再细想绕过桌子对玄武说道:“带我到那个暗室去吧!”

既然决定了就要雷厉风行,拖泥带水不是她钱沫沫的性格,能在中秋节前夕找到那孩子也算她的幸运,天知道若不剜除那块腐肉明日会给她出什么幺蛾子,况且有夜殇的那八字真言她还怕什么?

“属下遵命!”

玄武刚要抬步给钱沫沫领路,钱沫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说道:“等我一下!”

“嬷嬷!嬷嬷!”钱沫沫快走两步来到龙啸殿门口喊道,身后的玄武也跟到了门口,只是却隐进了门后的阴影里。

“唉!唉!我的公主呦!有什么事你派个小丫头招呼老奴不就好了,这么大声呼喊成个什么样子呦!”景嬷嬷蹒跚着一路小跑而来,虽是小跑却不比走快多少,来到钱沫沫身边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嘿嘿...嬷嬷,我的桂花糕怎么样了?没做好就先等等再说,现在有更紧要的事麻烦嬷嬷,嬷嬷你现在回梅园去,在我没回去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梅园。”

钱沫沫谄笑着帮景嬷嬷顺气,若不是她嘴馋想吃新鲜桂花制作的糕点嬷嬷也不用那么辛苦,这会不顾礼仪鬼吼的她自是有些理亏,不过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话音刚落景嬷嬷有些浑浊的眼睛一亮什么也没问重重地点点头就准备回梅园。

钱沫沫又想了一下,看着景嬷嬷的蹒跚的背影说道:“白虎,你暗中替我照顾着景嬷嬷吧!以防有人狗急跳墙,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那属下就先收下公主的谢意了!”

白虎的声音随风消逝在空中,钱沫沫回头对隐身在阴影里的玄武说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阴影里的玄武正好和钱沫沫回头时清澈的眼神对上,阴在暗处的身体微不可见的一颤忙低头回了一句“是!”

钱沫沫一直认为王府里的暗室大约就是地牢之类的,阴暗潮湿。没想到的是虽然这暗室建在地下却丝毫不见肮脏霉变,反而干净整洁,空气干燥。让钱沫沫最惊讶的是在玄武的带领下她居然不出龙啸殿就在后院的灌木从中下到了地下室。

随着头顶石板的闭合,甬道中每隔五米一处烛台的蜡烛自动亮了起来,身处地下的钱沫沫一点也不觉得气闷,她知道这地下暗室必是有通气孔的。随着玄武走了二十几阶台阶才走到一个甬道中,这个甬道左右各有两扇门,每扇门上都有浮雕,钱沫沫仔细辨认了一下知道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古兽浮雕,难道这里是他们四大暗卫的住所?

远离地面的喧嚣,地下暗室里一片寂静,烛火燃烧氧气的声音似乎都能隐约听到。钱沫沫本以为玄武会带她进入那四扇门中其中一扇,哪知玄武一直带她走到甬道劲头在平整的墙壁上一拍,石墙无声地向一边划去。

钱沫沫探身透过开启一般的石门看到一间大约十多坪的房间,想到这九王府到处机括暗室,钱沫沫不由得心生好奇,她是不是该让夜殇带自己参观一下这九王府的地下工事?

石墙完全开启后玄武闪身一边让钱沫沫先走了进去,走进暗室一看,钱沫沫就呆住了。一个瘦小的孩子蜷缩在墙角的床上,头发蓬乱衣衫褴褛。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她刚上前两步就被一股浓重的酸臭味呛得皱了眉头。

那个小家伙虽然瘦弱却精神很好,看到钱沫沫靠近惊恐地又朝墙角使劲缩了缩,一双黑溜溜的眼珠戒备地看着她。

钱沫沫看他这样知道不能突然过去,那样只会吓到他,让他更加害怕。她叹口气,看着眼前可怜的小家伙站定在那里,柔声说道:“你叫什么?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小家伙一听到有东西吃立即眼冒绿光,钱沫沫知道他肯定是好久没吃东西了,立即让玄武去那些吃的过来。见玄武有些犹豫,钱沫沫只好又道:“他瘦成这个样子,威胁不到我的,况且你快去快回不就好了!”

玄武略一犹豫,迅速闪身离开了石室,钱沫沫就和那个小家伙保持着距离待在石室,静静的石室仿若无人一般。突然,咕噜一声响,钱沫沫愣了一下随即笑出生来,她立即明白当初自己肚子叫夜殇为什么觉得好笑了,她的笑声让小家伙黑花的小脸马上窘迫地红了起来。

钱沫沫趁机走上前去坐在距他半米的床边柔声道:“再稍等一会,玄武马上就会回来了,现在你先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吗?”

钱沫沫的突然靠近让小家伙又紧张了起来,不过大约是听到一会有吃的,他还是大着胆子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我叫苏喜!”说完又将那张黑花的小脸缩进了臂膀中。

“苏喜?很好听的名字呢!”

钱沫沫刚知道小家伙名叫苏喜,玄武就端了两盘点心走了进来。看到钱沫沫坐到距离苏喜那么近的地方眼色暗了暗将手中的点心递了过去。

钱沫沫立刻接过点心放在床上推到了苏喜面前柔声道:“快吃吧!”

苏喜缩在臂膀中的小脸立即露了出来,钱沫沫见他依旧有些犹豫心疼地又将点心的盘子往前推了推,这才十来岁的孩子就会如此克制自己,真不知道他都遭受了些什么,饿成这样还知道看别人脸色。

小家伙看到钱沫沫并没有恶意,快速地在盘子里抓了两块点心就往口中塞去,生怕下一刻钱沫沫会反悔一般。也许是他太久没吃东西吃的急了些,也或许是点心干硬些,苏喜刚吃两口就噎住了,直翻白眼。

第五十二章 神仙姐姐

(女生文学 ) 钱沫沫立即起身到这屋内唯一算得上家具的桌子前为苏喜倒了一杯水端了过去,苏喜立即抓住钱沫沫的手就猛灌了下去,钱沫沫有些难受地帮苏喜拍着后背,小家伙饿鬼投胎的样子让她眼底酸酸的。

苏喜松开钱沫沫的手时,她的手上已经被苏喜黑乎乎的小手抓出几道黑印,苏喜本想用自己的衣袖给钱沫沫擦拭干净,怎奈他的衣袖也早已分辨不出本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钱沫沫不知道改怎么办才好。

钱沫沫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她抬手帮苏喜理了理遮住眼睛的头发道:“还要再吃点吗?要不要先跟姐姐去洗个澡然后姐姐再请你吃一顿好的!”

苏喜或许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碰到这样的好事,一双漆黑的眼眸中透出谜茫,试探着问道:“你是神仙姐姐吗?”

钱沫沫心情大好地点点他的额头,笑说道:“你这是梦游呢?还是嘴甜哄姐姐开心呢?走吧!姐姐先带你去梳洗一下,你这一身的酸臭味就算我是神仙姐姐也快被熏成臭豆腐干了!”

钱沫沫的调笑让吃过东西精神好了很多的苏喜窘的头都要低到肚子上了,一旁从始到终都未出一声的玄武见钱沫沫拉着苏喜往外走才上前说道:“公主,还是属下带他去吧!”

钱沫沫想想也觉得这样最合适,毕竟对方是个男孩子。苏喜则看到玄武来拉自己被对方的一张冷脸吓的直往钱沫沫身后躲,钱沫沫好笑地看看玄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觉得苏喜怕他也属正常,她蹲下身子抓着苏喜的双臂说道:“苏喜喜欢姐姐对吧?”

她见苏喜点点头又道:“那姐姐说的话苏喜是不是应该听呢?其实这位哥哥人很好的,只不过他生病了,他的脸上的肌肉瘫痪了,就是那种面瘫的病,所以就不能笑了,其实他也很喜欢苏喜的,所以就当帮姐姐照顾哥哥,先跟哥哥去洗澡好不好?然后姐姐会准备一大桌好吃的等你回来,好不好?”

苏喜对钱沫沫的长篇大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主动上前拉住玄武衣袖的一个小角带着颤音道:“谢谢哥哥带我去洗澡,哥哥放心,苏喜会照顾哥哥的!”

本来被钱沫沫说成面瘫的玄武脸色就有些不好,又被苏喜这么一说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只是喜怒不形于色,怎么到公主那里就成了面瘫了?

看到玄武一副吃瘪的样子,钱沫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没有表情嘛!

钱沫沫再看到苏喜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她坐在一桌丰盛的佳肴旁边,看到洗过澡换了衣衫出现在门口的苏喜其实也算挺清秀的一个孩子,就是有些太瘦小了,完全不像十一岁的孩子。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再等一会这饭菜都要凉透了!”钱沫沫冲站在门口的苏喜招招手催促着。

小脸通红的苏喜立即走到了钱沫沫身边,被钱沫沫拉着坐下后看到她为他夹到碗中的佳肴小山,撇撇嘴哇地哭了出来。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苏喜突然惊天动地的哭声让钱沫沫一阵手忙脚乱,拿起帕子赶忙给他擦拭眼泪,估计这镜头要是给夜殇看到苏喜真就该好好哭了。

“嗯...嗯...我...我想起来我姐姐了!我姐姐...也...也想神仙姐姐这么温柔。”

苏喜一阵阵抽泣,钱沫沫好容易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看来是她勾起了他对他姐姐的思念了。钱沫沫就着苏喜的话将她想知道的问题试探着问了出来,一顿饭在钱沫沫的问题下苏喜吃吃停停,吃了大约快一个时辰才结束。苏喜或许是好久没有这样洗个澡报餐一顿了,吃饱了他泛起了食困,到底还是小孩子,虽然对钱沫沫大有好感但也是拘谨着不敢说自己困了。

钱沫沫见苏喜已经困的睁眼都费劲了便让玄武将他带了下去,让他先小睡一会,毕竟一会还需要他的出场配合。钱沫沫也因着苏喜对她的好感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事情左右也不过是苏喜父亲因劳成疾,母伤心过度染上风寒得不到及时医治而双双撒手人寰,只留下他和姐姐秋忆,本来想投奔到京都二叔家过活,却被二婶嫌弃费粮分别卖了出去,很老套的剧情,却在这个朝代继续上演。

好在秋忆被买进了九王府多方打听也找到了弟弟,时不时的也能在放假时去看看弟弟,可惜好景不长,在一年前苏喜在出门当差的时候被人掳了去,结果就一直被人带着到处换地方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期间也趁人不备偷跑过,结果被人发现打了半死,后来连饭都不给他了。

钱沫沫整理一下思绪和龙啸殿的一个小丫头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回梅园去,她刚出龙啸殿迎面便见到馨侧妃冲她走了过来,这种感觉让她暗想并非巧合,而是对方就在等自己。只是她不明白这位馨侧妃找自己做什么,总归不会是想她了吧!

钱沫沫在心中暗笑,面上不动声色地迎了过去。

“呦!真是巧啊!居然遇到妹...公主了!”

钱沫沫好笑地看馨侧妃突然改口的样子,想是她还记得上次她说自己在这里并没有姐妹的事。

“是挺巧!不过有时候太巧就不是巧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钱沫沫越过馨侧妃就要离开,她还有要紧的事要在今夜处理完,才没那闲工夫跟这个馨侧妃什么的扯皮。如果不出她的意料,今夜这九王府怕是没有人能安心睡觉了。

“公主走的这样急是有什么好事啊?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件事要和公主说说,这些日子公主一直都和王爷住在龙啸殿里,一些个下作的人到处风传公主还未嫁给王爷就整天和王爷住在一起,实在是有损妇德,更有人说公主是来自那个什么鬼现代的女妖,啧啧...那些传言有些我真不好意思说给公主听呢!也不知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这样编排公主。”馨侧妃自有她的小算盘,她自己和她父亲多方打听也没找到叫现代的地方,莫不如这样试探一下。

“呵呵...不好意思说就不必说了!”

哼!不知道谁说的,恐怕除了她馨侧妃就没有第二人了!无非是见自己和王爷住在一起眼红嫉妒罢了,她才会因为什么妇德将自己喜欢的人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呢。

钱沫沫的冷淡让馨侧妃碰了一鼻子灰,不禁有些气恼地说:“你也太不知好歹了!本侧妃是为你的声誉着想才......”

“不劳您操心!”

不等馨侧妃说完,钱沫沫淡淡地抛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扬长而去,只剩下馨侧妃留在原地气得七窍生烟。明日的中秋佳节她要不好好和她钱沫沫亲热亲热她馨侧妃就枉为当朝太傅徐广文之女,更何况皇后还是她的亲姑姑。想到明日能让钱沫沫当众出糗馨侧妃心气舒畅的深出了一口气。

钱沫沫自然不知道馨侧妃心中恶毒的想法,她此刻正要好好过一把导演瘾为她即将开锣的好戏做准备。

“景嬷嬷,你让秋忆带着我让她准备的细沙过来!”

钱沫沫刚进梅园的屋门便对一直等候她回来的景嬷嬷下达了第一道命令,景嬷嬷虽然能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但见钱沫沫一脸平静也就稍稍放心,找了一个小丫头去绣房招呼秋忆。

夕阳落下,血红的颜色将天边一块厚重的乌云都染出一片酱紫,似乎是干透了的血痂,十分瘆人!凉风吹过院落,带下数片枯黄的叶子,如蝶般在空中盘旋着落下,不知道这个中秋是否会下雨啊!

钱沫沫坐在桌子旁手指轻轻地击打着桌面,对身后的景嬷嬷说道:“嬷嬷,一会门口不必让人守着,无论何人何事都不必拦着,尽管让探听消息的人进来。咱们要做就正大光明的做,不用藏着掖着。”

“是!”

景嬷嬷知道钱沫沫在想些什么,如果她们动了秋忆,那么必然有人会暗中过来探听,毕竟还有一个暗中给秋忆送药施加压力的人在,如若此人不除,恐怕明天还会出现下一个秋忆。

“秋忆见过公主,这是公主命奴婢准备的细沙,公主看看是否满意!”

钱沫沫刚着景嬷嬷安排好准备事宜,秋忆便带着一罐细沙走了进来,从她的面色上看应该还没有察觉。钱沫沫笑着在秋忆手中的陶罐里抓起一把细沙任沙子透过她的指缝流入罐子,道:“只要是秋忆做的,我肯定十二个放心!这些沙子正是我需要的那种!”

说着她将手太高了些,手中未流尽的细沙也因为她高抬的手流到了外边一些,钱沫沫看着手中即将流尽的细沙似在细细观赏一般,在沙子流尽的前一秒她抬手一扬,秋忆立即“呀”地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你怎么了秋忆?”

钱沫沫赶紧将依旧捧着陶罐的秋忆扶着坐下,景嬷嬷也顺势接过陶罐字说:“怕不是迷了眼睛?”

第五十三章 迷雾绰绰

(女生文学 ) “呀!都怪我一时贪玩,这可如何是好,来人啊!给我取些水来!秋忆你先忍忍,你别睁眼,这样眼泪可以将沙子冲出来!”

“奴婢没事,公主还是让奴婢自己出去洗一下吧!”

这时一个十多岁的男娃端着一盆清水出现在了门口,钱沫沫赶紧冲对方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嘘”的动作,小男孩也配合地冲她一乐,眨了眨眼睛。

钱沫沫心说看来自己刚才没有白费力气,端着水盆进来的小男孩正是苏喜,钱沫沫告诉他让他给姐姐一个惊喜,小孩子到底玩心重,虽不知钱沫沫为何救他于囵圄,却知道只要好好配合便能见到姐姐,于是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钱沫沫回身走到距离大理石梨木圆桌三米的席榻边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小苏喜用水绞了帕子仔细地为秋忆擦拭眼睛,景嬷嬷似乎也察觉到了眼前这小孩子和秋忆之间的莫名关系,也转身来到了钱沫沫身边站定。

或许是秋忆察觉到了异样,她有些紧张地说道:“公…公主,奴婢自己处理就好,不,不用劳烦别人的。”

“呵呵…秋忆呀,你劳烦的可不是什么外人,说不定等会你还得好好谢谢我呢!”钱沫沫的笑声带着丝丝冷气,完全不似笑容中显露的妩媚,她把玩着手中绣丹桂的丝帕话中有话地笑语。

秋忆心中咯噔一下,完全猜不出公主话中的意思,钱沫沫看她眼睛的睫毛颤抖几下已经能眯起一条缝,她开始在心中演练一会可能上演的戏码。

她这边犹自浮想联翩,秋忆却已经身子一僵眼睛猛地睁开老大,犹如铜铃,眼中蓄积的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小…小喜?你怎么在这里?”

苏喜应该是被秋忆那句久违的小喜勾起了心酸,他一下扑到秋忆的怀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哭喊着“姐姐!”

苏喜口中的“姐姐”二字刚叫出,秋忆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触电似的忽地推开了苏喜想与他保持距离,偷眼瞅向钱沫沫那边,秋忆顷刻间浑身冰冷一片。

钱沫沫好整以暇地看着秋忆的动作,唇边勾起一抹冷艳,果然和她刚才设想的一样,她并未开口说任何话,她知道事至如此她只需静观其变,自有答案自动奉上。

“姐姐?我是小喜,你的弟弟小喜啊!姐姐不认识我了么?姐姐!……”

被推开的苏喜察觉到了姐姐的异样,认为秋忆不认他了心中委屈更盛,扯着秋忆的衣角眼泪横流。

渐渐的,秋忆僵直的后背软了下来。钱沫沫看着她瘫软在地上一把抱住苏喜泪眼朦胧,她知道秋忆经不住弟弟的眼泪已经放弃了抵抗,钱沫沫嘴角笑容更深,浅浅的梨窝儿在左脸颊处若隐若现。

“小喜,你去了哪里啊?你知不知道姐姐找你找的多辛苦?小喜,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嗯?就算死姐姐也不会独留你在这世上受罪了!……”

钱沫沫看着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秋忆,她知道秋忆定是明白自己做的事东窗事发了,故才有带弟弟一起去死的念头,但是既然她能为弟弟铤而走险就一定不会真的想要去死。

见事态已经差不多了,钱沫沫将手中的帕子重重地往席榻上的矮几边一拍,开口道:“苏喜年纪尚小,我怎会让他随你这背叛主子的人去死?倒是秋忆你,我钱沫沫自认待你不薄,是我哪里对你不住让你背叛我的?”

钱沫沫说着人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秋忆,身上的雷霆之势顷刻间将秋忆淹没,她来到这夜冥王朝别的没学会,倒是这身为主子的威仪与气场不用人教也习得三分,这些日子她开始指派他人做事后,身上的厉色更是日渐炉火纯青。

她这猛地将气场释放秋忆立即浑身瑟瑟发抖起来,苍白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奴婢知…知错了,求公主放…放过奴婢姐弟,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公主,求公主放过奴婢姐弟!”

如梦初醒的秋忆松开拦着苏喜的手臂压着苏喜一个劲地猛磕头,毕竟,人,哪有真不怕死的?

“好了,我要牛马做甚?我既然将苏喜带过来就是在给你机会,至于这机会如何把握还得看你自己!”

听得秋忆的告饶钱沫沫满意地又坐回到了席榻上,她看向苏喜有些惊恐的眼神心中一凛,突然感觉刚才的她好恐怖,那个将别人逼入死角的人是她吗?

意识到自己身上释放出来的戮气,钱沫沫悄悄将手拢进衣袖轻轻在大腿上掐了自己一下,只消一下她混沌的大脑立刻清明了许多,刚才的怒火也熄灭了一半。

“秋忆,你弟弟走失的过程他已经和我说过了,现在我只要你告诉我是谁让你给我下的药!”

这一次钱沫沫的声音柔和了不少,只不过那种冰冷的感觉依旧压的秋忆有些喘不过气来,似乎那种感觉就像九王爷夜殇在看着她一般。难道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气场性格也一样了吗?或许这个答案只有施以禁术的湘妃娘娘才能回答她。

钱沫沫的话此时在秋忆眼中无异于是一根救命稻草,她立即胡乱将脸上的泪水一抹,说道:“公主,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奴婢的弟弟不见后,就有一个蒙面女子拿了奴婢做给弟弟的荷包前来,奴婢当时怕极了,生怕唯一的弟弟出什么事,只好听命于对方。”

说道这里,秋忆抬头看了看钱沫沫,见她没有什么表示又继续说道:“初时对方倒没有让奴婢做什么,只是让奴婢观察着王爷比较宠幸谁,直到公主进府后奴婢误打误撞被分到了公主的院子,又因为王爷宠幸公主奴婢才被再次威胁在公主的饮食中掺入无子,奴婢是为了保住弟弟的性命才做出这等糊涂事的啊!请公主绕了奴婢和奴婢弟弟啊!……”

说着,秋忆又如倒蒜一般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钱沫沫却似乎没有听到一样陷入了沉思。

秋忆是被胁迫的这点已经毋庸置疑,只是钱沫沫却没想到秋忆来到自己身边只是一个偶然,听秋忆话中的意思是有人让其监视夜殇宠幸何人,那么这样算来就是这幕后之人必然是喜欢夜殇的!夜殇这丫的哪里就那么优秀惹来如此恶毒的桃花,偏偏她钱沫沫倒霉给碰上了!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真的不是姐姐要害你的,是另外一个漂亮姐姐要害你的,……”

一旁的小苏喜战战兢兢听了半天才大约明白了一点,兴许是想到了什么竟大着胆子走到了钱沫沫身边,或许是钱沫沫一直很温柔地带他吃东西还给他新衣服穿的缘故吧。他刚扯着钱沫沫的衣角话刚说了一句,身后的秋忆急忙将他往后拉。

“想要让我绕了你就让苏喜接着说下去!”

被苏喜吸引注意力的钱沫沫眼睛微抬一抹寒光扫过,秋忆立即松开手将头垂了下去。

“神仙姐姐,要是苏喜说了神仙姐姐可以绕过姐姐么?”

望着苏喜一脸天真的期待钱沫沫心中一软点了点头,小苏喜立即上前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殷切地说道:“那我们拉勾!”

钱沫沫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那节细小的手指,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轻轻勾住苏喜的和苏喜一起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似乎这是一个极具威严的仪式,直到钱沫沫和苏喜做完最后盖章的手势,小苏喜才如释重负地深出一口气。

钱沫沫无奈地拍拍自己的额头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嗯,苏喜这就告诉神仙姐姐!”

小家伙又歪着头想了一会才说道:“苏喜只记得那时当差出去送信,结果碰到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她说是苏喜的姐姐让她来接我的,还拿了姐姐的一条手怕,苏喜就跟她走了,结果就被关了起来,再也没有见到过姐姐。”

兴许是又想到了被骗以后的心酸,苏喜说着说着又带起了鼻音,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就这些?”

钱沫沫有些失望地看着苏喜,希望他能想起更多的事,毕竟这些事在和她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大致了解了。

“嗯…还有就是有一次苏喜偷听到那个漂亮姐姐和另外一个人说什么没事只要我在她们手中,姐姐一定不会背叛她们什么的,后来她们发现我偷听就打了我一顿,这就是苏喜知道的所有事了。”

苏喜讲罢,钱沫沫的眉头忍不住纠在了一起,说来说去重点还在那个漂亮女人身上,只有知道了那个漂亮女人是谁才能解开这个谜底。

有些犯难的钱沫沫想起自己曾在后院无意中得知是秋忆下毒的事,她有些不肯定的问秋忆:“秋忆,你可认识那个每次与你接头的人?”

“奴婢不知,每次和奴婢接头的人都戴着面纱,又因为多数时间奴婢是在晚上去见对方,因而无法看到她的容貌,不过她给奴婢的感觉很熟悉,对方又身穿和奴婢同级别的丫头衣服,应该是这王府中的人。”

秋忆摇摇头如实将事情说了出来,她伺候钱沫沫也算有些日子了,知道钱沫沫心善,也十分庆幸自己能遇到这么一位主子,若是其他人这会恐怕早己大刑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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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水落石出

(女生文学 ) “那…苏喜是否看到过那女子的样子?”

钱沫沫没想到对方的警惕性这么高,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九王府的丫头侍女至少有三四百人,要从这么多人里找出一个感觉相像的人何其困难,更不要说这些丫头的衣服基本一样,再说那来人虽身穿丫头的衣服却未必就是丫头。

其实钱沫沫刚才也只是随口问了苏喜一句,令她没想到的是苏喜居然摇了摇头后紧跟着又点了点头。

“苏喜,你可否见到那人的容貌......”

钱沫沫话刚说一半,便被门外的娇呼声打断了。本来钱沫沫还以为是后院那三个女人中的其中前来探听消息,心中一喜间才发觉那是秋语的声音,不由的暗叹口气,这丫头总是咋咋呼呼的,人未见声先至。

“公主公主,您让秋语做的手套秋语给您做...好...了!”

秋语的声音随着跨进门后秋忆与苏喜的回头开始变的呆滞,她只是稍一愣神随即转身就准备离开,却在此时传来了苏喜的惊叫的声音:“神仙姐姐,是她,就是她!苏喜认得那天带苏喜走的漂亮姐姐身边的丫头就是她!”

苏喜转身就往秋语身边跑去,慌乱间将置于桌边的铜盆都撞翻了。随着一阵乒乓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苏喜小旋风一般跑到了秋语的身边,扯住了秋语准备离开的衣袖。

铜盆撞击嗡嗡的余音在钱沫沫和景嬷嬷以及秋忆吃惊的表情中结束,钱沫沫做梦也没想到会是秋语,她曾怀疑过这个院子里任何一个人,却从来没有对这个天真活泼总是逗自己开心的丫头产生过一丝怀疑。

如果真是秋语,那么她还能相信什么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又算什么?她不敢相信,这比当时她得知秋忆给她下药更让她心寒。

钱沫沫由一脸吃惊变成了苍白,红润的朱唇也在瞬间颜色褪尽。回过神的景嬷嬷立即走上前对秋语说道:“秋语姑娘还请留步!”

“为什么?呵呵...为什么是你?嗯?秋语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你呢?”

钱沫沫一双黑瞳被气急的血丝缠绕,她紧紧地盯着秋语转过身一步步走过来跪倒在秋忆的旁边,秋语手中紧紧攥着的是她设计的薄纱礼服手套,那金丝绣成的枝叶丝丝蔓蔓地静静缠绕在上面,只是这个时候却刺的她眼睛发痛。

跪在地上的秋语反常地坦然,除去刚开始看到苏喜时的惊恐此时她反倒有股子供认不讳的意思。端端正正地跪在钱沫沫面前,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没有了平时的调皮灵动,换上了一种释然的空灵。

“公主,是秋语对不起你!公主对秋语的好,秋语时刻不曾忘记,自从跟公主搬到梅园以后是秋语最开心的日子,只是秋语这条命却早已给了别人,公主,秋语虽做了对不起您的事,却从未出卖过公主您,奴婢...”

随着秋语的话音她的嘴角一抹灿然的笑容划过,钱沫沫暗道不好,刚起身,秋语已经双手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窝,随着那抹微笑秋语咬牙说出来最后一句话。

“奴婢...奴婢来世...再...再报答...报答公主的恩情,恕...恕奴婢...不能供出幕后...之...人!”最后一个字在秋语已经弱下去的声音里划落,她微笑着嘴角溢出一股红溪身子一歪倒在了钱沫沫的面前。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从被苏喜认出到秋语自杀都没有超出一刻钟,钱沫沫呆愣愣地秋语的身前,她头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第一次有人死在了她的面前,还是平时最亲近她的人。刚才还叽叽喳喳吵着为她做好手套的秋语这会却静静地躺在地上逐渐变冷。

她是不是做错了?钱沫沫看着眼前已经毫无生机的秋语,发现那双遍绣金丝的薄纱手套就躺在她的身边,她缓缓地弯下腰想要捡起那双手套,一旁的景嬷嬷急忙前来劝阻,被钱沫沫单手一挥挡住了。

她弯下腰看着那双被鲜血染红的手套,发现上面缠绕的枝蔓全已被鲜红的血液沁透,犹如披血的荆棘一点一点的刺进她的心窝,突然,眼前红色的血液突然开始变黑,不再是刺目的红色。她呢喃道:“傻丫头,你怎么就知道我必会取你性命呢?”

钱沫沫的脸上化开一丝暖意,随着眼前变黑的景象轻轻闭上眼睛昏倒在了秋语的血泊中。

远在城郊正和西蒙一起往回赶的夜殇,脖颈的刺痛闪过后,眼前一黑后随即又恢复原样,这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心中一紧,不再顾虑西蒙手起鞭落胯下的惊雷立即放开了速度闪电般向城门的所在飞奔而去。西蒙一愣知道肯定公主有事,也立即全力追去。

一脸冰霜的夜殇在进入京都闹市也丝毫不减速度,好在天色已晚街上行人也极少,凭借着高超的骑术和惊雷的默契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到了九王府,九王府的门房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家王爷快马弛来,立刻机灵地将九王府的大门打开,夜殇一路畅通无阻骑着惊雷直接从大门处的台阶上冲了进去。

以为钱沫沫还在龙啸殿的夜殇直接冲进屋内却没看到她,他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脖颈和心脏,不到五秒,夜殇凤目怒睁猩红的火焰燃烧,他疾步冲到相隔龙啸殿和梅园的高墙边,一个抬手那面坚固的碧瓦高墙轰的一声塌出一个大缺口,将梅园此刻正乱作一团的下人吓了一跳。

只见夜殇伟岸的身影从尘烟中走出来,仿若从地狱深处走出的修罗让在场每一个人心惊胆寒,就连隐在暗处的暗卫俱都心中暗惊,这样的夜殇是人们从未见过的,平常即使他再怎么冷酷无情也都是夜冥的九王爷,这样的他让人第一个想到的并非是王爷而是魔鬼。

本来在屋内替钱沫沫诊治的白虎听到屋外巨响,心下一惊飞身来到门口眯起眼睛透过飞起的灰尘一看才发现罪魁祸首正是他家的王爷,不由的苦笑,看来免不了又是一阵狂风暴雨了!

“白虎!”

夜殇看到门廊下的白虎,低沉的声音立即由千里传音之术发了出去。

“属下在,公主无恙!”

这个时间若不马上给王爷打一针镇定剂天晓得他会不会将这九王府拆了,要说王爷以前也是冷面出了名的,却从未做出过这等失去理智的事,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他白虎还是识趣些赶紧将公主无恙的消息告诉王爷免受池鱼之祸的好。

夜殇听闻钱沫沫无事,整个人立即回暖了不少,身上的煞气也渐渐烟消云散。行至屋内,地上依旧残存的血迹以及空中弥漫的血腥味让夜殇俊眉一皱,厉声道:“禀!”

白虎立即单膝跪在地上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复述了一遍,并重新声明钱沫沫是又了刺激才昏倒,并无大碍。白虎偷眼瞅了一眼背对他而站的夜殇,心说今年真是热闹,这次几个月他们就过的比过去三年都精彩。

“秋语分尸喂狗!秋忆与其弟弟乱刀砍死!”夜殇冰冷的声线不带一丝温度,那语气像在说传膳。

里间的景嬷嬷听到要将秋忆和苏喜乱刀砍死心中一惊,她知道钱沫沫定然是不愿这样的,急的她只好站在里间的门里使劲地给白虎使眼色,因为白虎侧身对着她又不好有什么太大多动,就差没冲出去直接替秋忆求情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深知钱沫沫性情的人并非只有景嬷嬷等人,白虎自也是明白若钱沫沫醒过来知道自己辛苦找到的苏喜和婢女秋忆被乱刀砍死会是何种结果,若因为此等事情惹得王爷公主心生间隙是算不上的。

白虎整理一下思绪说道:“王爷,公主晕倒其实多半也是太过重视情谊,秋忆和苏喜若此时...属下怕公主醒来会...”

白虎的两次欲言又止让夜殇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冰冷的目注视着他,让他心中一片忐忑。

良久,夜殇才幽幽地飘出一句冷若冰锥的话:“先将秋忆姐弟二人关起来吧!”

地上的白虎心中暗舒一口气急忙起身退了出去,微风扫过,白虎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一片冰凉。

白虎走后夜殇才一步一顿的走向内室钱沫沫的所在,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迫不及待,反而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是不是他太自私了?也或许她本就不该被留在这里,这里完全不属于她的,夜殇心中如一团乱麻越想找到源头越是搊的发紧。

“王爷,公主刚喝了安神的药,只要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只是这心结却......”

景嬷嬷话未说完便被夜殇摆手打断了,只因他看到床上的人儿眉头皱了一下有些醒来的迹象。景嬷嬷在心中暗叹一声,不愿再在这里看着两位小主子难受,躬身退下为钱沫沫准备药膳去了,这一下身边两个贴身大丫头俱都出了问题,怎能让她不伤心劳力?

第五十五章 相偎相依

(女生文学 ) “沫儿,是不是本王太没用了?连你都保护不了本王还要这王爷的名头作甚?还费劲心机去争夺王位做甚?我...”

夜殇微薄的唇瓣一暖,一只玉葱手指点在了他的唇上止住了他的喃喃自责,伴随着一阵咳嗽钱沫沫撒在素锦枕畔的乌丝一阵轻荡,仿若水中蜿蜒的水藻随波潋滟。

“殇,此事不应怪你的,是我太不小心了!”

钱沫沫点在夜殇唇边的手拂过他的俊脸勾着他的脖子坐了起来,夜殇被钱沫沫那一句“殇”唤的心中一软抬手将她环进了自己的怀抱,俊挺的鹰鼻在钱沫沫的耳边磨蹭几下,陈年老酒般醇香的声音在钱沫沫耳边响起,“沫儿,本王定不会让任何再伤害你一丝一毫!”

轻轻推开夜殇的胸膛,钱沫沫心中暖暖的,此时她不愿去想争斗,不愿去想防备,不愿去以后。如果可以她愿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温暖的臂弯,宠溺的目光,淡若的龙涎香。他只属于她一个人,没有蜂拥而至的弱水三千,没有会当凌绝顶的野心,没有尔虞我诈后的高处不胜寒。

“你今日不是出城去了吗?事情都办好了?秋忆她......”钱沫沫收起心中的镜花水月,螓首斜倚在他的肩头眼睛盯着他衣袖上的绣纹轻启依旧略像苍白樱唇。

“感觉你出事了,我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夜殇单手拦上钱沫沫的臂膀,身形一转换了个位置长腿一屈搭在床边抱着钱沫沫一起斜倚在床头。

钱沫沫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捋起自己一缕头发和夜殇的混在一起,瞬间便分不出谁是谁的,“那么秋...”

“还活着!”难道一个丫头比他还重要?夜殇心中一股小火苗开始蹭蹭地往上燎,不过也亏他听了白虎的劝留了那丫头一命,就冲沫儿这醒来第二件事就问到丫头的劲,他要真是把那丫头砍了估计这会他被踹地上都是轻的。

“殇,我和讲讲我的事好不好?”钱沫沫心中叹口气,对他的生气自是明白何由,她不巴望他能珍视生命,起码不愿他成为一个冷血的杀戮者。

“嗯!?本王当洗耳恭听!”突然跳转的话题将他心头之火立刻熄灭,他为她重新掖了掖被角习惯地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际。

“其实真要说还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呢,在我的那个世界其实也存在类似于夜冥王朝的古代,那些古代的封建王朝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熟知的历史,我的世界便是从封建王朝演变而来的人人平等的世界。那里的人不分三五九等,没有重男轻女......”

温馨的云帐中一双璧人相依偎在一起,珠圆玉润的女声回荡在叠叠垂曼中,男子微杵的眉头下是一双带有宠溺爱怜和认真的眼眸,他时不时地会点点头,或提出自己的疑问,怀中温暖的女子总是会耐心地为他解答。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过的很快,一开始兴趣盎然畅谈古今的两人渐渐的安静下来,依偎在一起假寐。雕花窗棂上的红晕也在时间流逝中暗淡下来,换上了夜专有的黑色。

门外一串沉缓的脚步声传来,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两人相识一笑先后坐了起来,那种感觉似乎是生活了半辈子的老夫老妻一般。

“王爷公主,晚膳已经备好,是否用膳?”不出两人所料,是景嬷嬷。

“嬷嬷稍等,我......”

“端到内室来吧!”夜殇抢过钱沫沫的话命令道。

“是!”

脚步声响起,明显是景嬷嬷去办了。钱沫沫待到脚步声消失才嗔怪地瞪了夜殇了一眼道:“哪里就那么娇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嗯嗯!是本王懒得下床,沫儿就当是陪我好了!嗯?”

说话间夜殇回头就在钱沫沫的鼻尖轻吻了一下,颇有些耍赖的味道。

不消片刻,两个小厮抬着一张朱漆矮几就进来了,紧随其后的是景嬷嬷和几个提着食盒的丫头,看着都只是眼熟而已。本来极其熟悉的两个丫头都出了问题,一个自戕一个被关,有些心冷的钱沫沫忍不住哀叹了一声。一旁的夜殇凤眼轻眨两下似乎在想着什么。

景嬷嬷麻利地将屋内本该早已点燃的蜡烛燃起,几个小丫头也训练有素地布菜。

晚膳很简单,因着钱沫沫的身体状况景嬷嬷也只是准备了几样可口的小菜,虽说简单却也算得上精致。夜殇和钱沫沫二人就那么盘膝坐在床上草草吃了几口。钱沫沫因为有心事没吃多少,夜殇也没有劝她,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沫儿,明日便是中秋,你若......”

“无碍,准备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明天吗?殇,其实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明白的。”

丫头们有素地撤走盘碗食碟,夜殇漱漱口本想让钱沫沫中秋佳节的百菊品告病在家,而钱沫沫自是知道夜殇的意思,只不过她却不愿成为他的短柄,毕竟一个王爷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在这种男权至上的时代已经难能可贵了。

许是晚饭过后的食困或下午说多了话有些疲惫,钱沫沫斜倚在夜殇身上很快便泛起了困。夜殇爱怜地理了理她鬓角散落下的发丝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记轻若羽毛的吻,伸手在她的睡穴上一按钱沫沫立即沉沉地睡去。

夜殇抱着钱沫沫的身子轻缓地将她的螓首置于枕上,为她掖好被角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明日中秋百菊品世事难测,他的好二哥和皇后指不定还会出什么难题,所以她好好的睡一觉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站在床边,夜殇又注视了钱沫沫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将秋忆和其弟弟带到书房!”

夜殇稳健的步伐从梅园的庭院穿过,暗中守卫的青龙收到命令也在第一时间飞身离开。梅园与龙啸殿相隔的那面墙也已被人收拾干净,地上已然不见残砖碎瓦的痕迹,只是墙面上依旧有些稍显凌乱的缺口。想来今日来不及修葺得明日再说了,不过在这里修葺一扇门也是不错。

君子不立危墙下,没有了让夜殇心急难耐的事他自是不会从这残垣断壁间穿行,他只瞥了一眼自己造成的现场嘴角挽起一抹自嘲便离开了。

龙啸殿书房,夜殇刚刚坐下端起英宁奉的热茶书房门外便传来了青龙的声音,“王爷,人已带到!”

“进来吧!”

夜殇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秋忆拉着苏喜走进来,英俊的脸庞立即暗结冰霜,阴寒的可怕。秋忆自是知道九王爷的厉害拉着苏喜素如筛糠地跪倒在地上颤声道:“奴...奴婢姐弟给给王爷请安!奴奴婢有罪!”

“哼!知道有罪就好!把这个吃了!”

夜殇冷漠地随手弹出两粒黑色的药丸,药丸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秋忆和苏喜身边沾染了些许灰尘。秋忆也顾不上脏不脏立即捡起来就吞了下去,另一颗在喂给苏喜时手顿了顿还是狠心塞到了苏喜的口中。只愿此药并非毒药,秋忆在心中暗暗祈祷,可惜,上天根本没有听到她的祷告,夜殇一句话将她打入了地狱。

“那只断肠丸,若一个月之内未服解药便会肝肠寸断而亡,只要你今后安心在公主身边伺候,本王自会派人每月初给你姐弟解药,倘若再发生此次的事你就等死吧!好了,下去吧!明天伺候公主进宫。”

夜殇说完也不管秋忆姐弟有何反应,摆摆手如轰赶苍蝇般下达命令,十分地不耐,他怕他再多看秋忆一眼就忍不住掐死她。

秋忆知道自己姐弟二人暂时死不了暗舒了一口气,拉起弟弟就准备下去。刚走到门口又被夜殇阴冷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今日之事不准告诉公主!”

“是!”

秋忆看夜殇没有更多指示后拉着苏喜立即离开了书房,走出书房好远才舒出一口气,浑身俱已被冷汗湿透。苏喜此时方才开口:“姐姐,那个人是王爷吗?好可怕...呜...”

秋忆一把捂住自己弟弟的嘴左右看了看才沉声道:“不要胡言乱语,要想在这王府活下去就要管好自己的嘴,懂么?”

看着苏喜懵懂地点点头秋忆才松手,她和弟弟的小命已经紧紧攥在了王爷的手中,若再出什么乱子可真要奈何桥上走一遍了,不过,这次即使王爷不给她吃毒药她也会对公主忠心耿耿,想到这秋忆立即释然了很多,管他什么毒不毒药,她秋忆只要忠心服侍公主即使死也无悔,公主对她的好,她迫不得已的背叛都要需要她加倍的伺候公主来偿还,只是却苦了自己的弟弟。

秋忆走后夜殇在书房平息了好久的情绪才起身通过暗门出现在浴室,草草地沐浴一番便准备歇在龙啸殿,躺在宽大的云床中总觉的心中空飘飘的夜殇又翻了个身,烦躁的他手掌重重地拍在床铺上发出咯吱的一声脆响,翻身下床他连外衣都未披直接去了梅园。

悄悄进入梅园的夜殇直至闻到钱沫沫独有的体香心中的烦躁与空荡才被平息下来,抱着钱沫沫的夜殇很快便安然入睡,一切回归到黑夜应有的寂静,只有远处打更人的竹梆声飘散在夜空。

第五十六章 郎才女貌

(女生文学 ) 一夜好眠,晨曦伴着清脆的鸟啼唤醒了云帐中的一对璧人,长发互染,已然混为一体分不清谁是谁的发。大抵结发夫妻的说法也就是这样来的吧,乌丝轻缠的双人鸳鸯枕上钱沫沫心中直觉如小鹿乱撞一般,面对夜殇充满**的一双凤眸面泛桃红的她推了推他过于靠近的俊脸。

“呵呵...本王的沫儿还有害羞的时候?”夜殇促狭地用手指在钱沫沫的耳珠上轻擦,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地在钱沫沫的腰际游荡。

本就有些怕痒的钱沫沫立即蜷缩起身子逃避那只作怪的手,夜殇一时兴起刚要栖身追击门外便传来了丫头催起的声音:“王爷公主,今日中秋佳节还需早些起身进宫!”

熟悉的声音让钱沫沫一愣复看向夜殇,她没有听错吧?那声音分明是秋忆,他放了秋忆么?

“别这样看着本王,本王会认为沫儿在向我邀宠!”

“呵呵...别扭的家伙!奖励一个!”

夜殇不善处理这些问题,更不会直接承认。她自是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要说自己昨天下午的思想工作起了成效倒不如说他的在乎,一个人只有在乎另一个人才能听得进对方的话。

钱沫沫忽地凑到夜殇的身前用力地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一下,响亮的“啵”声让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夜殇的表情。后脑一紧,她的搞怪的小脑袋被夜殇掌控,身上一重她已经被夜殇压在了身下,一记神情狂暴的吻铺面而来,她如飘荡在漩涡边缘的一叶小舟随波逐流。

“王爷公主,今日中秋......”

“滚!”

门外的催起声刚出立即被夜殇狂怒的咆哮吓得噤了声,不敢再有下文。钱沫沫此时才发觉自己上身微凉,原本只着睡袍的她此刻睡袍歪歪地挂在身上露出了里面的玫红色绣兰花的肚兜,她羞嗤地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夜殇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此时压根使不上一点劲,推出去的力道反而像轻抚。

心下一惊,钱沫沫立即开口道:“殇,今日中秋你我理应早点起身准备的!”

话音刚落,钱沫沫立即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的媚如情丝,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不等她想明白胸前的蓓蕾就落入了温湿的口中,她身子立即轻颤一下,在她陷入情海的前夕模模糊糊似乎听到了夜殇的一句话后,整个人便被带入蓬莱仙境。

“今日是中秋,同样也是十五!”

夜殇沙哑的声音主导着这场香艳的战役,化身为深海游龙的他专心致志地在**的海洋里翱翔弛骋,瞬间空气中弥漫起香甜的云雾,令人羞于一窥。

屋内暧昧充盈,屋外的几个丫头无一不是急的满头大汗,眼看着进宫的时间临近可是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再发出一点点声音前去督促,只求主子们能可怜她们早点让她们进去伺候,不然一会有她们忙呼的了。

天可怜见,估计是众位丫头们的心声感动了上苍,夜殇并未让她们等得太久。只是即使这样她们进得屋门的时候也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坐在梳妆镜前的钱沫沫依旧酥若无骨眼露眉意,弄得几个小丫头都不敢抬眼看她。倒是秋忆挺自然地为她净了面,细细地描眉画目一丝不苟。就连她脖颈上有些泛红的地方也被秋忆细心的用粉遮住,这样沉静的秋忆虽说和平时并无太多区别,却总是让钱沫沫觉得经过秋语的事情后有些更安静了。

“秋忆,你一会收拾一下跟景嬷嬷一起陪我入宫,苏喜就让他留在梅园吧!这样你们姐弟也方便照顾。”钱沫沫趁着闲暇低声吩咐秋忆,她不想一竿子打死所有人,有时候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等于给自己一个机会。

秋忆原以为能近前伺候已是天大的恩德,没想到公主却如此信任自己,眼睛一热升起了雾气,景嬷嬷拉拉她的衣袖,秋忆立即用衣袖沾了一下眼睛麻利地为钱沫沫梳妆。

因为是中秋宴饮外加百菊品雅赛,钱沫沫的妆容比平时要艳丽一些,发髻更是比平时繁复了许多,头饰更是公主特有的官饰,凤衔牡丹的发冠刚落于发迹钱沫沫立即觉得头皮一麻脖子酸痛,这纯金打造的头饰在她感觉都快赶上一个大苹果了,再看看尚未簪上的十二支扇骨步摇钱沫沫觉得她今天和负重越野有一拼了。

等钱沫沫梳妆完毕之时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头重脚轻的她在秋忆和景嬷嬷的搀扶下依旧感觉有种摇晃的感觉,好不容易来到她设计的衣橱间,看到那套公主制服她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天啊!这哪是装饰公主用的,分明就是刑具!钱沫沫看着那套遍绣金丝凤羽的华服连晕过去的冲动都有,果不其然,那件紫金的阔袖束腰女装刚上身她立即感觉自己矮了三公分,照这样下去她还没开始百菊品的赛事就有可能体力透支晕过去。

绣带、香囊、熏香丝帕,秋忆和景嬷嬷又在她身上添置了数件小物件依旧没有放她离开的样子,钱沫沫实在忍不了了大呼再给她加一件饰品她就晕给她们看,众人这才放过她,在景嬷嬷和秋忆的搀扶下离开了梅园。

来到龙啸殿,夜殇早已长身玉立在那里等了许久,为了迎合钱沫沫他也换上了一身紫金龙纹袍,一头黑发也被紫金龙吐珠的发冠梳起一半,背光而站的他英姿勃发丰神俊朗,身上与生俱来的恢弘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听到身后的动静夜殇转过身来,白皙光洁的额头下一双凤眸星光流转宠溺万千,如樱薄唇轻启,“含春水清波流盼,纤腰微步腕轻纱。沫儿这身飞凤装扮甚美!”

听得夜殇如此评价自己钱沫沫本就粉面含春的俏脸上立即又多了三分春色,她嗔怪了夜殇一句文绉绉地回了他一句,“王爷剑眉星目,身形伟岸,潇洒不羁的性格自也能引得万千女子空巷相迎!”

“哈哈...本王只得沫儿一人足矣!”

“呦!公主果然深得王爷宠爱啊!看来臣妾以后恐怕只得青灯古佛为王爷祈福了!”

夜殇和钱沫沫二人间的调笑被突然出现的醋意横飞给冲的七零八落,让两人都失了兴致。就连伺候在侧的丫头小厮也不满这恩爱和谐的气氛被打破,全都偷眼瞅着是何人如此扫兴。

“臣妾给王爷请安!王爷安好!公主安好!”

一身酸味的馨侧妃进得龙啸殿压住心中的嫉恨,娇声向夜殇请安,虽不情愿还是不耐地给钱沫沫也道了一声安好。

钱沫沫侧目相视不知道她来此所为何事,好奇宝宝的她看着馨侧妃妒火中烧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可笑,暗道这古人真可怜。

“沫儿,我们起身吧!晨起本就耽误了些许时间现下早些动身为好!”

钱沫沫没有回答,她知道夜殇只是说与她听并不需要自己回答什么,倒是那位馨侧妃,不理她真的好吗?夜殇揽过钱沫沫的细腰彷如一对踏风而行的神仙眷侣轻盈离开,景嬷嬷和秋忆见钱沫沫动身入宫也紧随其后离去。

被晾在龙啸殿的馨侧妃一口银牙暗暗咬断,她暗跺一下脚心中恶毒地诅咒道:“哼!任你个狐媚子猖狂,今日本侧妃定要你好看!”

来到王府门外的钱沫沫看到门前停着三辆马车不禁有些好奇是谁与他们同行,她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她知道夜殇绝不肯任她独乘一辆的,而那辆比较朴素的是给景嬷嬷秋忆她们用的,剩下的那辆马车似乎不像是给奴婢用的,怀着好奇的她被夜殇拉上了马车。

“那是......”

“馨侧妃与我们一起入宫,皇后是她姑母所以她也在应邀之册!”

钱沫沫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再说什么,她没想到馨侧妃居然是皇后的侄女,既然皇后是二皇子的生母不是应该将馨侧妃嫁与自己儿子巩固关系吗?怎么嫁给了夜殇呢?她想不通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呆呆地反复推敲,只是她的呆滞却被夜殇误会了。

“沫儿,我也是不愿看见她的,只是皇后之命不好不遵,况且你没来之前每年的中秋她也是进宫的!所以你......”

“我才没有那么小家子气,是你想多了!倒是比赛时用的道具你都给我带齐了没?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依!”

钱沫沫粉嘟嘟的小嘴一撅十分可爱,惹得夜殇又是一番情动,恨不得上去咬两口。钱沫沫知道他眼神一变代表着什么,立即挺身一窜离开了夜殇的怀抱,来到车窗前笑嘻嘻道:“人家好不容易画好的妆,岂能被你这个登徒子给毁了!”

说罢,她还故意翘起兰花玉指理了理自己丝毫不见凌乱的发鬓,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这样的她让见惯了万千美女的夜殇也为之神往,一双凤眸定定地注视着她,他一定要为她披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袍,只有她才足以与他比肩而站。

第五十七章 赛前交锋

(女生文学 ) 钱沫沫见夜殇并未坐过来继续欺负她知他在想事情,她也就安心坐在车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景象,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欢度中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气,一些商家更是看准了中秋佳节的商机在门外挂满了猜灯谜的灯笼,也有一些人在贩卖许愿用的河灯,可见夜冥对中秋的重视。

“晚些时候会更热闹一些,今日要是顺利我可以早点带你出宫来逛逛!”

“真的吗?我还没有逛过这里的大街呢!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进宫第三次出府呢!”

听到晚些时候可以出来玩钱沫沫立即来了兴致,歪着脑袋在那里掰着指头盘算,她不经意的话倒是没有过多的意思,但却让夜殇心里一阵难受,都怪他平时没有注意这些事情,她到夜冥这么久也没有好好陪她玩一玩,今晚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一路无话,钱沫沫夜殇等人很快就来到了皇宫的城门口。因为是中秋宴饮和百菊品雅赛同一天举行钱沫沫等人到达时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看那些车架的装饰应该都是官宦家的妻女。好在夜殇的王爷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一行人在城门口下得马车换成了软轿从另一个门进入,免了排队等候的枯燥无味。

换乘软轿的时候钱沫沫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那些官宦家的妻女虽说不用下车见礼,一个个也俱都对这位神秘的公主好奇地紧,虽说于礼不和但这些平日里住在深宅大院的女人们还是忍不住将车帘掀起了一点缝隙,一个个都躲在那缝隙之后张望。

那些目光有敬畏,有不屑,更不乏一些嫉恨的目光掺杂其中,毕竟那些深闺女可是对九王爷夜殇早就暗生爱慕,这凭白出来的女人不但封了公主更是未来的九王妃,深受九王爷疼爱,要说她们不嫉妒那才有鬼。

馨侧妃怨毒的眼神和那些车架中深闺女的交织在一起,让夜殇怀中的钱沫沫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真是庆幸眼神那东西杀不了人,不然她早就千疮百孔了。夜殇拦着她的手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凤眸微眯侧脸瞄了一眼周围的车架以及旁边的馨侧妃,眼射寒星让一众人等立即撤了手,不敢再将车窗帘移动分毫。

“夜殇,我坐哪一个?”

夜殇眼中的寒意钱沫沫自是感觉到了,只是她不想多生事端,扯了扯他的衣袖指着面前的几台软轿扯开话题。

“哼!自是与本王共乘!”

“这样不好吧!这是皇宫,我们又未大婚,于情于理都不和规矩的,你若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景嬷嬷...”

钱沫沫知道夜殇不是开玩笑,她只好赶紧和景嬷嬷求救,她可不想太招摇,这未婚就明目张胆的与成年男子共乘一轿,似乎不太和规矩。这么想的她完全忘记了她早已和夜殇未婚先同居了。

身着华服的她即使再心急也是多有不便,她说着话刚向景嬷嬷迈出第一脚,一个天旋地转她已经落在了夜殇的臂膀之上。夜殇突然的动作不仅钱沫沫始料未及,就连周围也被引的吸气声一片。身后的馨侧妃更是恨不得上前扒了钱沫沫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犹不知。

“夜殇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沫儿若不想本王当众向你示爱就老实呆在本王怀中。”

天啊!她是哪根筋搭错了那天和他将现代人谈恋爱的方式,她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古人,怎么能那么快就接受现代人的开放并现学现用!

羞恼的钱沫沫怕夜殇真的接下来有什么刺激古人的行为,心中虽气但还是忍了下来老实呆着没敢动。夜殇那厮却好心情的微笑抱她坐进了一顶软轿。他随意的一笑瞬间不知俘虏去多少少女的春心,向来面冷心深闻名的他那一笑虽不比倾城佳人,却也如冰山雪莲一般沁人心脾。

在宫门口耽搁了一些时间的钱沫沫等人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举办百菊品雅赛的场地,他们的轿子刚站定落下门口的太监便尖着嗓子唱喝道:“九王爷到!天圣公主到!”

待门口的太监掀起轿帘看到钱沫沫坐在夜殇的腿上时一愣立即将头垂了下去,显然他虽然吃惊王爷公主同乘一轿,却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处。钱沫沫怕引得跟多人的注目礼急忙闪身从夜殇的腿上滑下去跟着领路的小丫头走了进去。

畅和殿,钱沫沫抬眼扫过那几个草书劲体暗道:“暂时得靠自己了,夜殇是王爷不能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好在没有她认识的人不需要她前去寒暄客套。”

“嬷嬷,一会有什么需要做什么你在旁边提醒着我点!”说不紧张那是骗人,即使在现代她钱沫沫也没参加过人数如此众多的宴会,更何况这一会自己还要登台比赛,准备的再充分也免不了心中一片忐忑,她只得希望从宫中出去的景嬷嬷提醒她别出糗就好。

“老奴明白!”

“呵呵...公主这是胆怯了?也是,这皇家威仪确实能让一些不入流妄想攀龙附凤的人原形毕露,不敢再窥视不属于自己东西!”

馨侧妃阴阳怪气地从钱沫沫的身后上前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许是这会夜殇不在身边后宫之主又是她姑母,馨侧妃有了底气才说出那样一番话。

“馨侧妃逾越了!”景嬷嬷在一旁扶住钱沫沫低声喝道,她侧过的身形正好将钱沫沫挡住避免了旁人的注目。

“哼!失陪了公主,本侧妃还要去跟皇后姑母请安,免得让人说九王府的人不知礼数!”

馨侧妃福了福身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丝毫不见恭敬,直到她夸张地扭动腰身离开钱沫沫才冷笑出声。

“好!很好!我倒要让你看看谁是九王府的主母,又是谁不知礼数!景嬷嬷,带我先去湘妃娘娘处!”

也许是和夜殇在一起时间长了受了影响,钱沫沫生气的模样像极了夜殇,就连她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也如他一般被丝丝红意缠绕。她这边心潮澎湃犹如火山欲喷,另一边的夜殇也被心中凭空出现的怒气惹得皱了眉。

绕过门口回廊,一条宽约十米的红毯穿过庭院直至畅和殿的主殿,庭院中央被一盆盆盛开的金菊围出一个半米高台,想来应该是比赛用的,周围井然有序的排列着数排桌椅,钱沫沫心中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些座位恐怕得容纳上千人。

看着那些穿行其中忙碌的丫头钱沫沫有种深吸一口气的冲动,渐渐冷静下来的她调整呼吸压制住自己方才有些燥怒的心,轻移莲步向畅和殿走去。

“公主,湘妃娘娘在那边。”

钱沫沫顺着景嬷嬷的手势看到了湘妃娘娘遗世**在一颗丹桂树下正抬手招呼她过去,她心下一安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沫儿见过湘妃娘娘!”

“还唤娘娘,你可是快要改口了!刚才殇儿差人过来和本宫说过了,你一会就跟着本宫就好,记住万事有本宫在,琴师央公子也已到殇儿那边了!现在你陪本宫去见过皇后!”

湘妃拉过钱沫沫的小手免了她的大礼,柔若无骨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几下完全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闺女,或许在湘妃的认知里她钱沫沫是被她用寿命青春唤来的,自是如同她的骨肉。

想到此处,没有一位亲人的钱沫沫心中一酸反手托起湘妃的手柔柔地说道:“沫儿谨记娘娘教诲,自当听从娘娘安排!”

“公主聪明乖巧,娘娘自是十分看重,可惜偏有那些个嚣张跋扈之人不懂规矩,这不,这会已经巴巴地越了位份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一旁的景嬷嬷探手替湘妃娘娘拂去飘落肩上的几星桂花花瓣,话中有话。

“哦?当真?那本宫到要去看看是谁敢越过咱们天圣公主,本宫的九王妃!”

湘妃冲钱沫沫调皮地眨眨眼睛嘴角挂起心知肚明的浅笑,钱沫沫立即装做娇羞的样子红着俏脸低下了头。

“湘妃娘娘到!天圣公主到!”

随着太监的唱喝钱沫沫在湘妃的带领下进得畅和殿内,殿内已经有几位妃子模样的女子坐在下位,馨侧妃则正倚在皇后身边讨巧。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天圣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钱沫沫随着湘妃屈膝给皇后请安,出人意外的是皇后娘娘倒也没有为难她偏让她起了,想来应该是湘妃娘娘在场的原因,若非如此,只怕就冲那馨侧妃她钱沫沫今日也得吃记暗亏!

“臣妾给母妃请安!”

馨侧妃虽是心中暗气却也不敢失了礼数,立即上前笑意盈盈地给湘妃请安。哪里知道湘妃打定主意要给她个没脸,之间湘妃冷哼一声道:“呦,是馨儿啊!本宫还道是皇后娘娘新得的俏儿媳呢!”

湘妃一阵夹棍带棒将馨侧妃讽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旁边的其他嫔妃也都嬉笑出声说湘妃真会说笑话。好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弯腰进来禀报替她解了围。

“启禀皇后娘娘,一切已经就绪,命妇小姐们也已就位!”

“好!众姐妹就陪本后一同移驾吧!”

皇后抬手扶着旁边的小丫头站了起来,门口的小太监立即高唱:

“皇后娘娘移驾百菊雅赛!”

第五十八章 冤家路窄

(女生文学 ) 皇后在二王妃的搀扶下走下了那把万人敬仰的凤椅,走过湘妃时停下脚步看着殿外忙碌的宫女太监说道:“妹妹,本后一会可是要好好欣赏欣赏公主的才艺,妹妹选出的人儿一定不会让本后失望吧!就算再不济也定比本后的侄女馨儿强才是,若非如此又岂能入得了九王爷的眼?嗯?呵呵...”

皇后说罢还有意无意地扫了钱沫沫一眼,那是完全看不起一个人会有的神情,钱沫沫心中暗骂,她一会定让她们都知道知道什么叫惊世骇俗,什么再不济也比馨侧妃强,别以为她不知道那是在暗示她馨侧妃再不好也是皇后的侄女。

“定不负皇后所望便是!”

钱沫沫站在湘妃半个身位后看着湘妃并未转身的回答以及周围一等的安静,她知道这样的争斗恐怕这些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来到殿外,刚才还虚席以待的位子现下里已经站满了人,两侧的配殿也备好了比赛事宜所需屋舍。钱沫沫她们也在宫女太监的引领下按着排好的品阶一一来到自己的席位,她的位置在湘妃的身后,想来应该是大点过可以为之,倒是馨侧妃,因着是侧妃的原因位子偏远了许多。

趁着这会没人注意,钱沫沫偷眼看了看皇后,突然,她觉得二皇子的长相得到了解释。

那位皇后的鼻子深深凹陷在脸颊里,搞得她的脸上一个制高点都没有简直比飞机的跑道都平,再看五官嘴歪眼斜满脸雀斑,估计蟾蜍看见也得吓得半死,更别提那厚的直龟裂的粉底在簌簌地掉着白渣,简直是人鬼不便啊。就这样的人也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夜殇他爹也真下得去手!

“皇上驾到!”

尖利的公鸭嗓将钱沫沫吓了一跳,只见众朝臣与王爷拥着一袭明黄已然来到了眼前,透过众人交错的身影夜殇的身影闪过,她立即觉得心下平静了不少。

“公主?”

景嬷嬷在她身后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她立即发现在场的人身子已经矮下去一截了,心中一惊她随即顺着景嬷嬷的力道跪了下去,她真是不长记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走神。

“都起吧!”皇上随手一摆叫起后坐到正对着舞台的龙席上坐了下来,继续道:“皇后,准备得怎么样了?”

“禀皇上,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皇后刚要坐下的身子被皇上的一句话给叫停了,随后她肥硕的红唇轻启,硬捏起嗓子慢声细语地回答着,听得钱沫沫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她真是佩服夜殇他爹的定力。

“如此就开始吧!”

或许是感觉到了钱沫沫偷瞄的眼神,说话间皇帝有意向她这边扫了扫一眼,不知是看她还是湘妃娘娘。

“天道酬勤,万事皆顺,中秋佳节,百菊雅赛,开始!”

随着总管太监的宣读,龙席下的朝臣和命妇小姐立即高呼皇上万岁,害得她也得跟着谢恩。

“这百菊雅赛每年都是一个样,朕都腻味了,不知皇后今年是否安排了有趣的事啊?”

“禀皇上,今年的百菊品臣妾的确做了些许改动,这乏味耗时的棋赛被臣妾安排在了第一位,剩下的琴、书、画三赛安排在了下午与晚上,晚宴臣妾觉得挑几个多才多艺的才女出来调剂也是极好的,一则可以令晚宴活色生香,二则也好在众位佳人里为尚未大婚的王爷挑选王妃,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靠在一侧听着皇后的魔音震耳,似乎还很享受的样子,眯着眼睛等皇后说完后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这时候台子上已经被人架起一面巨大的棋盘,两个小丫头站在棋盘的两边一人手执一柄木杆,想来是随着比赛者的落子在大棋盘上标示以让台下旁观者一目了然。

“第一组,逍遥王之女夜筝执黑棋,李侍郎千金李玉儿执白棋,限时一炷香!”

小太监话音刚落,钱沫沫便看到一位身着葱绿宫装的女子在小丫头的搀扶下走上了高台,眉宇间带着一丝丝娇惯的傲气。钱沫沫遥遥头,看这样子这位定是逍遥王的女儿了。她正暗自思量着旁边的景嬷嬷便轻声说道:“那是逍遥王的嫡女,逍遥王是皇上的兄长,因着逍遥王老来得女十分骄纵。”

钱沫沫点点头看到紧跟着出现的身着鹅黄的女子不禁有些好奇,但见得她眉锁轻愁眼陇雾,独自走上高台朝皇上那边施了一个礼才缓缓坐在了白棋那一方的位子上。

“有点意思,这浓浓的书卷气想必不是装出来的吧!...”

“那是自然,李侍郎的这位千金可是京都出了名的才女。”

钱沫沫自言自语的猜测在景嬷嬷那里得到了答复,接下来便是黑白两子的一番激战,即使钱沫沫博弈之术再臭她也能看出一些端倪,貌似李侍郎的千金李玉儿一直都在让着逍遥王之女。

每每李玉儿将夜筝逼入死境之时又不赶尽杀绝,就着样两人你来我往间一炷香已然快要燃尽,众人也都明白了李侍郎的女儿是在让着夜筝。最后两人打成平手,皇上一句赏算是全了逍遥王府的面子也给了李侍郎一个补偿。

如此这般又进行了几场棋局,钱沫沫已经索然无味哈欠连天,肚子更是咕咕直叫。想起自己早上未吃早饭她恨恨地暗叹早上怎么不带几个点心在车里垫下,看着桌上摆着的几样精致点心钱沫沫哀叹这些看样子的东西让她怎么吃?她的脸皮可没那么厚,况且她宁肯饿着也不要落得不懂规矩。

想着想着她的肚子又是咕噜一声,这次旁边的景嬷嬷也听到了。景嬷嬷看着自家公主饿的直揉肚子也是束手无策,这会就算借尿遁离开一时半刻也无法安排吃食过来,景嬷嬷站在旁边也是干着急。

正当钱沫沫一副可怜相忍饥挨饿间她身上一紧感觉有人在观察自己,左右巡视便发现视线的一端来自对面男子所在的地方。

“沫儿,你让景嬷嬷带你到左配殿来!”

耳际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钱沫沫一跳,心下一紧发现是夜殇的声音她才安下心来。她立即轻声咳嗽一下景嬷嬷便俯下身来,“嬷嬷,陪我去走走!秋忆,你留在这里。”

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湘妃身边,丝帕遮面轻声道:“娘娘,沫儿去醒醒神儿,好准备一会的博弈!”

湘妃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抬眼看了看对面夜殇离开的背影缓声说道:“别太久,人多眼杂,这边本宫替你打点着。”

“谢娘娘,沫儿明白,沫儿尽量速去速回。”

“嗯!”

得到应允,钱沫沫欠欠身悄声退出宴席在景嬷嬷的陪同下向配殿而行,刚才从湘妃娘娘的神情看想必知道自己是被夜殇唤走的,所以才有了人多眼杂这句提醒。思量到此,她侧身刚要对景嬷嬷吩咐什么身前一道紫影闪过,熟悉的龙涎香已经扑面而来。

“景嬷嬷,你守在这里,别让任何人靠近!”

吩咐完夜殇牵起钱沫沫的玉手走进了配殿,刚入配殿钱沫沫已经被一阵阵飘来的香味勾的口水横流,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咕噜一声清晰可闻,囧得她俏脸一阵发热。

“哈哈...沫儿还是如此可爱!准备仓促,你先垫垫肚子吧,这宫里的东西都是看样子吃不饱的!”

说话间她已经被夜殇带进了内室,刚才食物的阵阵香气就是从这里飘出的,桌上放着几样可口的点心和一份色泽诱人的酒糟鸡。

“啊!太好了!我都快饿死了!”

一个饿虎扑食,钱沫沫一个箭步冲到了桌子前面,此刻也不管什么形不形象撸起袖子就抓起一只鸡腿,大快朵颐。夜殇不由得暗自摇头,刚才还一派雍容华贵的她瞬间就变成了饿虎,尽管这样的场景他已经不再少见多怪,却免不了还是心下唏嘘。

“你慢点,又没人和你抢,小心一会妆花了!”

钱沫沫抬头呜哩呜噜地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夜殇叹口气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方素帕替她擦拭了一下嘴角,神情中一副无耐的宠溺。

“老奴见过二王爷!五王爷!两位王爷安好!”

“呦,这不是湘妃娘娘身边的景嬷嬷吗?嬷嬷怎么不在前面伺候到这里来了?”

屋外景嬷嬷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让正狼吞虎咽的钱沫沫吓了一跳,立即有些惶恐地看着夜殇,她可是知道那个什么狗屁二王爷是个什么德行,她在这里偷吃东西的事要是被他知道,恐怕皇后那里乃至皇上那里都得知道。

“无碍,沫儿一会你出去直接跟景嬷嬷离开即可,一切有我呢!”

夜殇抬手便将桌上的吃食尽数扫尽桌布中,包好的桌布又被他随手塞进了内室一个柜子中。细心地替钱沫沫检查了一下脸颊才起身准备往外走。

“老奴是陪公主出来醒醒神儿,公主一时贪玩弄脏了手因而在此屋里净手。”景嬷嬷的沉稳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破绽,只是这突然而来的二王爷和五王爷却并非是正巧走到这里。

第五十九章 被摆一道

(女生文学 ) “哦?公主?可是那位天圣公主?二哥,看来真是巧啊!居然能在这碰到那个胆敢枉论二哥相貌的劳什子公主!”

“呵呵...五弟可不要胡言乱语,再不济她也是父王封的天圣公主,小九的准王妃呢!”

阴阳怪气的声调似乎是在斥责那个瓮声瓮气的人,只是语调中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让人有种嘲讽的感觉。

“二哥此言有理!她就算再不好也是九弟我的正妃,作为兄长确实不宜评论。”

大饼脸二王爷的笑声被推门而出夜殇的冷声截断,紧随其后的钱沫沫站在他身边半福了福身说道:“天圣见过两位王爷,两位王爷安好,天圣还要准备一会的博弈就先行告退了!”

“呦呵,这次怎么这般规矩了?还知道请安了?看来小九这调教的不错啊!就连这会子都忍不住温香软玉的诱惑躲到这背人处调教了?”

二王爷一双绿豆眼不怀好意地在钱沫沫身上上下打量,脑子里龌龊的想法完全流露在脸上的邪笑中。一旁膀大腰圆五王爷也沉声笑了起来,那笑声犹若震山金钟嗡嗡作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本王调教的再好也不如二哥,想那醉仙楼的姑娘哪个不是对二哥敬而生畏!”

夜殇冷笑一声将二王爷当年因为逛青楼被青楼女子嫌弃样貌,惹得他亮出二王爷身份残杀辱他相貌女子后被皇上责骂的事情提了起来,让本来还占尽便宜的二王爷哑了声。

“小九子,二哥那时年少气盛,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你若再揭二哥的伤疤五哥就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了!”

钱沫沫悄声打量着五王爷的样子,人长的还算不错,一脸正气。个头也和夜殇差不多,只不过怎么就站在二王爷那个二流子那边了,真是可惜。

“呵呵...臣弟随时恭候!”夜殇冷笑一声,转过身对钱沫沫说道:“沫儿!”

“天圣告退!”

行过礼钱沫沫着景嬷嬷的手紧随夜殇离开,她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生怕那个五王爷真的对夜殇发难,毕竟那个五王爷一看就是个鲁莽的性子,好在身后虽有灼人的目光却并没有什么动静。她和夜殇转过回廊的时候她刚要舒口气,身后却传来了二王爷的声音。

“天圣公主,本王对你今日雅赛的表现可是好奇的紧啊!嘿嘿......”

恶心的笑声让刚吃过东西的钱沫沫一阵反胃,这人真是小气爱记仇啊,当初她第一次进宫无意中的一句实话就惹的他记恨到现在,恐怕今日不会那么好过了!

“沫儿不必担心!万事有我,一会你只需安静坐着就好!”

夜殇转过身牵起她的手用力握了握,看着她有些失去血色的脸颊很是担心。

“嗯...我先过去了,离开好一会了,被人注意到就不会了!”

轻轻挣脱他的大手,她心中一片悔恨,后悔当初夜殇教她博弈之术时她的不认真,恨自己的不争气,总是让他不放心,难道她就不能努力自己独当一面吗?

走到宴席区之前夜殇就与钱沫沫分开了距离,在两人离别之际夜殇塞进她手中一枚小巧的玉石,上面赫然刻着“殇濡以沫”四个字,殇与相谐音。钱沫沫手心一温紧紧地将那枚玉石攥在了手心,忐忑不安的心也随之平和下来随着景嬷嬷悄声回座位,秋忆正一脸着急的看过来。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准备一下吧!下一场就是该你出场了!”钱沫沫刚要坐下湘妃关切的柔声传来过来。

“是沫儿贪玩了,沫儿这就去准备!”

她有些不想将刚才碰到二王爷和五王爷的事说出来,在她看来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让湘妃娘娘知道不过是多一人担忧而已。她整理一下衣袖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看着台上已分高低的棋局攥着玉石的左手又紧了紧,若她有内力恐怕那玉石已然粉身碎骨。

在她离开的期间已经有几位官宦家的千金脱颖而出,只是女子棋艺精通的本就没有几人,不到一炷香时间依然被李侍郎的千金李玉儿杀的片甲不留。

本来公主不必参加雅赛,可是谁让她得罪了二王爷和馨侧妃,不过好在她只需与那些千金中的佼佼者比试,这倒是省了她不少心。此时台上已经只剩两位女子,说来也巧,没想到战到最后的居然就是第一场比赛的那两人。

钱沫沫看着李侍郎女儿李玉儿的步步退让暗道好聪明的女子,这样即显示了自己的博弈之术又不会得罪皇亲贵族。不过那逍遥王的女儿也是,本来不用参战却非要搅这趟浑水,看来最后还得是她钱沫沫得罪人啊!

刚思及此处,台上铜锣一响逍遥王的女儿夜筝胜出。钱沫沫暗叹一口气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逍遥王府夜筝郡主胜出,最后一场,天圣公主执黑棋,夜筝郡主白棋。”

台上的小太监刚说完,台下立刻一片喧哗。公主参加雅赛可是极少的,台下的人质疑也是难免的。其中几声清晰的传进了钱沫沫的耳中。

“...毕竟不是拥有皇族血统的公主,估计这也算是一个考验....”

“呵呵...就看这位公主能不能敌得过逍遥府的郡主了,毕竟那位郡主也还算有些手段的...”

质疑声与那些看笑话的声音掺杂在一起,让钱沫沫心中又是一阵翻腾,这些人真是差劲,别人出丑就这么让他们高兴吗?本来她还以为自己参加雅赛虽是皇后为难,却也可能是作为公主必须要做的事。

没想到却是被皇后摆了一道,怪不得夜殇总是想劝她不参加也可以,看来这就是原因,至于夜殇没有和自己说明白想来是猜到自己知道后的答案了。

底下朝臣命妇的议论声久久不得停止,台上的小太监才在得到暗示后高声宣道:“天圣公主乃天降圣女,恐世人质疑有损皇家威仪,本次百菊雅赛天圣公主琴棋书画四赛皆参,以堵世人悠悠口。”

你妹的!

听到这里钱沫沫才明白过来,原来除了宫里的这几个外面根本没有人知道她要参加百菊品雅赛,而且刚才那旨意是谁下的?让她参赛来堵别人的嘴,这不明摆着她必须四赛全赢才算不丢他们皇家的脸吗?你们的脸关她何事?她又没有逼他们非得封她公主。

气炸了钱沫沫眼中愤怒的小火苗呼呼滴燃烧着,居然有人这么设计她,而她却事到临头方才知晓。她怎么能不生气,这明摆着她被当成了猴耍,纵然知道还是得乖乖做猴儿。

她愤怒的目光瞄向端坐高台的皇后,心道,好你个肥猪婆,竟然这么耍她。呵呵...很好,她纵拼劲全力不使你失望便是,看她笑话?等着闪瞎你们的眼睛。

钱沫沫沉着一张脸扶着景嬷嬷的手臂登上了高台,她即便没有凤鸣天下之才,今日,她也定要让这夜冥承认她钱沫沫的存在。

对着皇上的席坐施过礼钱沫沫和逍遥王府郡主夜筝先后落座,手执黑棋的钱沫沫随着玉石棋子撞击棋盘的清脆声在天元落下了第一枚棋子,纤手刚离开棋盘,底下一阵凉气倒抽。

“这天圣公主真会下棋吗?哪有人第一手就落在天元的,这不是自取死亡吗?”

“真是胡闹啊!”

......

钱沫沫的第一手就惹来了台下众人的非议,坐在她对面的夜筝看着棋盘中央天元位置那枚突兀的黑子眼中划过一丝轻蔑,有些尖薄的唇边翘起浓浓的不屑。

“公主,你若现在改变想法,夜筝可以让公主悔棋一次!”

夜筝看不起钱沫沫的语气并没有引得她任何反应,在她眼里,夜筝这种小儿科的嘲讽和刚才皇后的圈套比已经是班门弄斧了,她轻轻摇头示意夜筝落子。

骄纵惯了的夜筝没想到钱沫沫压根不鸟自己,暗哼一声,想要秒杀钱沫沫让她当众出丑。手下毫不犹豫地落在了星位附近。

钱沫沫在她落子抬手之际立即在自己上一步棋子的旁边补了一颗,夜筝看钱沫沫落子毫不犹豫又不按章出牌眉头挑了挑,心道这公主难道真有异路必胜之法?犹豫着落子后她轻声说道:“公主的棋路异于常人,难怪皇后姨母要让我来参赛了。”

钱沫沫心中咯噔一下,皇后姨母?她抬眼扫了夜筝一眼一抹自嘲浮在唇边,难道今天这赛局里的人都是皇后安排的?只为了她这么个小女子就如此费心,真是让她受宠若惊啊!

夜筝本想利用自己是皇后姨甥女的身份让钱沫沫分神,只是钱沫沫毫无表情的样子让她看不出一丝破绽。几次挑衅之下都不见钱沫沫回应,夜筝也就放弃了,在她看来钱沫沫的棋艺不过如此,即使不用扰乱她的思绪也必败她手。

两人你来我往间盏茶时间已过,越是下到后来夜筝越是心惊,每一步棋她都要思量好久,似乎每一步棋路都是钱沫沫故意露给她让她走的一般,反观钱沫沫的神情就没有那么凝重了,眼神迷离心不在焉的似乎有些走神的样子。

第六十章 礼尚往来

(女生文学 ) 其实并非钱沫沫有多么的厉害,就她那几招是赢不了夜筝的。只不过与夜筝下棋的并非她钱沫沫一人就是了,夜筝每每落子之后,钱沫沫的耳边就会传来夜殇的密音入耳,明确她下一步所走棋位的格数,这样的下棋方式就如夜殇提着一个吊线木偶与夜筝博弈,准确的来说,夜筝的对手不是钱沫沫而是夜殇。

半柱香后,看台上下寂静无声。夜筝已经放弃抵抗,看着棋局上斗大的天圣二字,她知道她输定了!钱沫沫心中也是震惊,她知道以夜殇的棋艺她必定不会输,只是没有料到他居然那么无聊。

黑棋的落子排列出一个“天”字,而夜筝执的白棋也在引诱下排列成了一个“圣”字重叠在黑子下面。这样的赢法是钱沫沫没有想到的,面对夜筝那一脸失败的茫然她心中无端地升起了一丝愧疚。

哐!

伴着金锣结束的声音看台上的小太监好喝道:“天圣公主胜出!百菊品棋赛天圣公主夺魁!”

小太监的声音惊醒了看台下的朝臣命妇,台下再无不屑之声,有的俱是对钱沫沫博弈之术的钦佩。只不过却也还是有那么几道狠毒不甘掺杂其中。

“皇上,看来湘妃妹妹的眼光真真是不错啊!挑了一个如此聪明的好儿媳,臣妾都要嫉妒了!”

皇后故作娇嗲的样子让人恶心不已,反观皇上倒是淡定的紧,不愧是夜冥王朝的君主。他略微扫了皇后一眼,侧脸看向湘妃的时候眼中已然满是柔软,湘妃则似没有看到一般径直望着胜出的钱沫沫。

皇上心中哀叹一声,道:“赐天圣公主博弈才女称号,赏黄金白银各一千两,绫罗绸缎二十匹!”

皇帝的重赏让台下的朝臣开始暗暗揣测圣意,天圣公主是九王爷的未婚王妃,而这位准王妃在四赛之中刚胜一赛就得到如此重赏,难道皇帝心意所属九王爷?可是二王爷的生母是皇后,皇后的母家又手握重权,这下可要好好思量了。

一时间整个畅和殿的气氛开始诡异起来,皇后娘娘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坐在下首皇子席位中二王爷更是目露凶光,他的位置离那些朝臣并不远,所以朝臣们偶然几句大胆的猜测也就落入了他的耳中。

二王子斜睨夜殇一眼道:“小九,看来弟媳是你的福星啊!你可要看好了你这个福星,免得到时错过了一览众山小的机会!”

夜殇并未理会于他,只是面色又冷了三分。倒是坐在一边的一位柔弱男子开了腔,看样子似乎也是一位王爷,“二哥九弟,父皇看向这边了!”

一句话,大饼脸的二王爷立即消了声。

棋赛结束已经接近正午,钱沫沫谢过恩后回到座位上立即深深地松了口气,坐在看台上让满朝百官以及家属对自己行注目礼实在不是件轻松的事,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她有种窒息的压迫感。

“赐宴!乐起!”

皇帝的一个眼神他身边的总管太监立即高声宣读,钱沫沫心中一喜,道:“终于可以吃饭了!虽然比赛前垫了点东西但是也就那么几口,要不是二王爷他们打断,她也不至于就吃了两口。

越想越气,钱沫沫恶狠狠地瞪向对面皇子的宴席区,发现夜殇正一脸冰霜地暗自散发噬人的气息。

这是怎么了?谁又踩到夜殇的尾巴了?钱沫沫疑惑地看着夜殇,突然脸上一凉她将视线从夜殇身上转到了和他之隔一个座位的二王爷身上,二王爷正一脸阴狠的看着她,看那样子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她缩了缩脖子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定定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块玉石。

“皇上,臣妾想让臣妾的侄女与姨甥女上前伺候,臣妾许久不见她们甚是想念呢!”

伴着司乐音伶的行云流水训练有素的宫女太监逐一将食盒里的吃食按等级规格布菜,这期间皇后突然的要求让钱沫沫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们姑侄女几个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但愿皇上不要答应啊!

“嗯!”

显然钱沫沫的祈祷老天没有听到!不一会馨侧妃就跟着一个小宫女从她的身后向皇后那边走去,余光一扫,馨侧妃记恨的目光正好让她瞧见,钱沫沫心中一凛,看来今天没有那么好过了。

“东日国使臣祝夜冥君王阖公欢乐,国泰民安!”

“西夏国使臣祝夜冥君主千秋鼎盛,风调雨顺!”

宴席开始之际,畅和殿门口人影攒动,两国使臣各执进贡珍品物单恭贺中秋。钱沫沫这才看清原来今天还有使臣来访,看着那个号称东日国使臣的装扮,她在心里嘀咕道,“怎么走哪都能看到鬼子呢?”

接下来便是一些夜冥与邻国使臣间繁缛的礼节,钱沫沫看着无趣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御膳上,她的确也有些饿了,拣了几样看着挺有食欲的随便品尝了几口,毕竟这样的地方是不容她放开了吃的。

秋风起,秋蟹肥。钱沫沫看着桌上颜色鲜亮的河蟹双眸一暗她偷眼瞄了皇后那边一下,馨侧妃正将一只河蟹的鳌爪剥开递到皇后那边,看皇后的面色似乎挺喜欢食用河蟹。

“皇后娘娘好像挺喜欢吃蟹子啊!”

钱沫沫悄声嘀咕着,旁边的景嬷嬷是宫中的老人,自是清楚一些人的喜好,听到钱沫沫的话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一个人的喜恶若太明显就是在告诉别人他的弱点,尤其是在这皇宫之中更是如此,只怕小小的一个习惯就会变成致命的威胁。”

湘妃拿起丝帕点了点唇角看着钱沫沫眼神中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阴沉,钱沫沫一愣,随即明白湘妃是在暗示她的想法行之则生效。

她点点头招呼景嬷嬷俯身,耳语几句,景嬷嬷面色凝重地点点离开的时候应经与平常无异,到底是宫中的老人,见惯了这些个见不得光的事,钱沫沫赞许地抿了抿嘴角和湘妃唠起了家常,馨侧妃是不是扫来的目光她也仿若未闻。

盏茶时间后景嬷嬷一副淡然的样子回到了钱沫沫身边,对上她的目光时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钱沫沫淡淡地回复一笑,纤长的睫毛为那双晶亮的眼眸撑起一片阴凉,精致的妆容下此刻的她模样极肖像羞答答的玫瑰。余光扫过,皇后那边一个长相平常的瘦弱宫女端着一盘金灿灿看着就极有食欲的南瓜饼走了过去。

“秋意卷起千叶蝶。”湘妃目光深邃,似已穿过重重障碍直达云霄。

“坐看风疏云涌时。”

钱沫沫的接吟让湘妃收回神游的目光侧脸对上她,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突然,皇后那边一阵骚动,伴随着皇后娘娘的呕吐馨侧妃已然闪身离开好远抖动着自己的衣衫,惊慌地尖叫出声,丝毫不见应有的修养有素。皇上那边已经杵了双眉显然十分不悦,不过碍于皇后现下头晕目眩吐意不断没有发作。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皇帝有些厌恶地看了皇后一眼,象征性的问了一句并无多少真心的在意。

皇后痛苦地皱着一张猪肚儿脸,看到馨侧妃与逍遥府郡主夜筝具因嫌弃她吐出的秽物掩鼻离得老远,心中火起却又不便发作,尤其看到馨侧妃懊恼地撇了她一眼整理衣衫并不理会于她,皇后眼中划过一丝阴冷,就算是姑侄亲她皇后的权威也不可侵犯,有机会看她怎么收拾她!

皇后努力平息呕意,刷白的脸色犹若纸人十分骇人,她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柔弱动听道“臣妾有罪,惊扰了圣驾,让邻国使臣见笑。想是臣妾刚才贪嘴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臣妾先下去休息一下,应无大碍,万望皇上宽恕臣妾。”

“嗯!那皇后就先退下去吧!让太医给瞧瞧!”

长篇大论的告罪已然让皇后满身腥汗,一副虚脱的样子。看着皇后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离开,钱沫沫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哼!招惹谁不好,偏偏就爱招惹她钱沫沫,不过既然敢招惹她就要付得起代价。如此的戏耍于她,怎么地皇后也应该给她点补偿吧!希望她们能有那个自知之明不要再来设计她。

景嬷嬷看到有个小太监随后在皇后的宴席里取样,略显紧张地拉了拉钱沫沫的衣袖,钱沫沫瞟了那边一眼,知道定是皇后安排的,她笑着拍了拍景嬷嬷的手让她安心。

回过头,钱沫沫双眸一紧,心道:哼!就算你查遍所有吃食也不会找到有毒的吃食,因为,呵呵...所有的食物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皇后自己,她不该吃过河蟹后又食了南瓜饼,即便太医诊断出她是中毒也没用。

待皇后将所食之物吐净,两三个时辰后也就没事了。没有物证,太医也不好妄自说出实话,明哲保身可是这些个太医们比医术更高明的地方,所以,这个食物相克的亏她皇后娘娘是吃定了!

第六十一章 出类拔萃

(女生文学 ) 酒过三巡,众朝臣脸上已然多了些许醉意,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不少。一位胆大的朝臣启奏每年百菊品都是一个样不如今年加赛赋诗,就以“菊”为题,惹得一众朝臣纷纷附议。

夜殇心中一惊,暗骂那个大臣多事。他有些担忧地看向钱沫沫,果然看到她小脸苦皱,不由得暗暗担心。难道他再来个密音入耳替她作诗一首?可是以父王对他的了解棋赛恐怕就已露马脚,若诗赛再帮岂不是逆拂龙鳞?忽地,钱沫沫小脸一松已然一副成竹在胸。

看来她已经有办法了,夜殇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悠然地看着场中的赛事发展。此时已经有录诗监丞准备好了笔墨静候在看台一侧。

每个参赛百菊品的千金小姐具未想到会多出一个什么诗赛,并未准备的她们在被告知每人只有盏茶时间可以思考,到时不成诗句者直接淘汰,成功赋诗一首者由皇上和朝臣评断后,一时间久居深闺的她们立即没了刚才的定力,跃跃一试者有,运筹帷幄者有,坐立不安的更是不在少数。

几位成功赋诗的小姐虽被称赞也只是朝臣之间的互相捧场,均未得皇帝点头评价。说到底,女儿家的诗作到底少了男子的豪迈与胸怀,倒显得有种靡靡之音的感觉。

听闻前几位参赛者的诗作,钱沫沫心中不由得一阵翻腾,神色有些紧张。这个架空的时代到底是彻底架空还是某个已知朝代后遗失的历史她还不能完全断定,万一她所吟之诗正好是这个时代之前出现过的她不糗大了?

好在前面几位的诗作并未出现引用她已知历史的典故,她心中稍安,决定赌一把。钱沫沫依旧是最后一个出场,手中的玉石犹握,她暗道希望夜殇能给她带来好运。抬脚刚要登上看台,钱沫沫的耳边传来夜殇熟悉的关切声。

“沫儿,是否已心中有数?”

钱沫沫脚步一顿抬手轻抚了一下心口神情自若地登上了看台,在看台上站定身形后她并未立即开口,而是装模作样地思量了一番才目眺远方幽幽吟念。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最后一句钱沫沫轻闭双目尽量做出一副淡泊世俗的样子静立台上,直到最后一个“言”吟罢,钱沫沫才悠悠地睁开眼睛,心中暗道:陶渊明陶大叔休怪小女子盗用此诗啊!小女子也是被逼无奈实乃情非得已啊!

心中致歉完毕,钱沫沫才惊觉台下有些不对劲,看台下静的可怕,没有一丝的反应。难道他们知道饮酒;其五知道陶渊明?她不会点儿这么背吧?

就在钱沫沫心中几番猜测额头渐出冷汗之际不知是谁喝了一句“好!”看台下的王爷朝臣们才幡然醒悟,如雷的掌声潮水般回荡在畅和殿。

去!吓死她了!害她还以为露馅了呢!

钱沫沫暗舒了一口气,紧握玉石的手随着力道的消减整只手掌回血的麻痒感让掌中的玉石差点脱手而出。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呵呵...的确是好诗,没想到天圣公主对浮华如此淡视,不枉朕赐你天圣二字。”

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钱沫沫,心中有些意外,若说之前的棋局他没怀疑过是夜殇暗中帮忙,那是假的。此刻这首诗应该就是她自己之作了,首先不说赋诗是临时提出,就是这首诗中的淡然与世无争也不是自己那个九子会有的性情。

收起审视的目光,皇帝继续道:“菊,自身并不高雅,而是遇到心境高雅之人才变的脱离世俗,万花皆调独吐其芳。天圣这首诗虽并未以菊为主题却以菊为态度而赋,也算是扣题了,朕极其欣赏这份态度,众臣以为如何?”

“老臣认为天圣公主才华斐然实乃才女,诗赛魁首非公主莫属。”

“臣附议!”

“臣也认为公主的佳作在众多诗作中出类拔萃实乃传世名句!”

一位须发皆已花白的朝臣附和后一众朝臣纷纷效仿,能得皇上如厮评价他们自是明白皇上的意思。能在三班朝臣中立得住脚也都是粘上毛比猴精的主,怎会逆这皇帝的意思来说,更何况钱沫沫的诗作也确实让他们佩服。

若是之前就有诗赛在日常上,那么出来的诗作他们定会认为公主其后定有枪手,这般突袭下所处诗作想必不会掺假,间接的,他们也承认了之前钱沫沫棋局的实力。只是这班朝臣若知晓其中因由不知会不会将胡子气歪。

看台下朝臣们与君主一唱一和,岂知钱沫沫在看台上早已问候遍了他们的祖宗父辈,她心道“既然好久赶紧结束这一局,你们在下面君唱臣随的联络感情,让她一个人站在看台上当猴供赏。尤其是馨侧妃和二王爷时不时飞来的眼神飞刀让她都快成马蜂窝了,接下来还有三局呢,还让不让她好过了?

台下的夜殇看着钱沫沫嘟着个嘴直翻白眼的样子心中暗笑,他料想他的小沫儿恐怕这会子正暗自肺腑呢!只消一会看看台下谁打的喷嚏最多便知何人被暗骂的最惨。夜殇想着嘴角就浮起了一抹浅笑,心说没想到他也有不着边际瞎想的时候。

“哦?九弟刚才是笑了么?看来这位准王妃小九十分满意啊!”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月白蟒袍的男子,整体给人的感觉非常阴柔,声音里也满是娇柔做作的油腻,一双桃花眼微吊,满是醉人的风情一点也不似男子该有的神情。

“七哥怕是已有醉意看花了眼!”

夜殇收起融化的唇边,斜眼扫过这位夜冥王朝以喜好龙阳出名的七王爷,虽并未多语但在他看来这位七哥怎样是他自己的事,但是想到七哥在小时候救过他就不忍因喜好特异而忽视他。

“哦?是这样吗?”

七王爷说完不再理会夜殇执起酒杯放在红艳的唇边醉眼朦胧地打量起钱沫沫,似乎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钱沫沫后脊一凉顺着那抹直觉看过去发现一位面若桃花的王爷正在观察自己,不由得瞪了一眼过去。凭啥都跟看猴似的看着她,她这一瞪非但没有将对方唬住,反而惹得对方艳唇一挑眉眼间尽是风情万种的微笑,那种媚态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觉非琴师央公子那种刻意的妩媚。

唉!又浪费了一个帅哥,这夜冥怎地阴气如此之重居然让她碰到这么多气死女人的男人,还一个个都跟小受一般。

“加赛诗局天圣公主胜出!书赛局开始!”

书赛局金锣声一响钱沫沫抬头看了看已经略带红晕的太阳知道恐怕接下的三局雅赛不会让她们休息了,不然今日算是比不完了。

“看来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嘛!这会子还能硬撑着过来凑热闹。”

湘妃突然说话使钱沫沫一惊,接着她看向皇后的坐席,果见皇后在几位宫娥的搀扶下又过来了。惨白的面孔没有一点血色就连皇后丰硕的厚唇也没有任何血气,看来折腾的不轻。不过,这份坚持过来搅局的毅力倒是值得她钱沫沫佩服。

“呵呵...看来是沫儿低估了,恐怕接下来有沫儿受的了!”

“无碍!本宫在自保沫儿无恙。”

钱沫沫与湘妃闲聊间看台上的已然有几位千金小姐铺平纸张准备提笔,一个个俱是芊芊玉手轻执狼毫大家闺秀的风范。

“皇上,臣妾认为每年的书赛局都是枯燥的挥毫泼墨很是乏味,今年不如让她们随意发挥可将歌舞琴曲加入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本来皇后的出现就没惹得皇帝怎么在意,在皇帝看来皇后在与不在并无多大差异。不过在听到皇后的建议时皇帝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这参赛的各府千金本就是百花齐放,若再灵动些岂不活色生香,如此赏心悦目之事皇帝怎会拒绝,当下命总管太监改了剩下三赛的规定。

新的规定让一些平常本就好动的小姐喜上眉梢,而那些生性沉闷中规中矩的不由得落了下风。几位参赛者别出心裁的书法过后钱沫沫开始真正佩服起这些深闺中的女子,没想到她们能将书法练到这种程度,若不是自己是现代人有些现代想法恐怕这局她就得折了。

但见得几位小姐不是悬笔随舞而书就是双手左右开弓,钱沫沫啧啧称奇之际自也暗恨皇后心术不正。想必皇后肯定是听闻她诗赛夺冠才沉不住气过来的,猜测她有些斤两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不得不说能坐上皇后的宝座的确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出了应对,不过对她来说却是歪打正着,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中规中矩地书写,这下正和她意。钱沫沫浅笑着看向对面的夜殇,接下来该他们隆重出场了。

望向夜殇的目光被另一股视线切断,钱沫沫看向不远处的二王爷一阵恶心,不就是说了一句他丑吗?居然能惹得他和皇后母子两个这般记恨自己。

第六十二章 换装男女

(女生文学 ) 钱沫沫暗哼一声转过头对湘妃说道:“娘娘,沫儿先下去准备了!若一会沫儿有伤大雅还需娘娘周全。”

湘妃虽不知她何意如此说却还是点了点头允下了,钱沫沫心中一暖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才带着景嬷嬷与秋忆离开。

畅和殿配殿中钱沫沫看着镜中自己一袭有损古代风化的装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的装束已经好久不曾使用,弄得她自己都有些害羞的感觉。镜中的女子身着袖长七分抹胸露背的欧式宫廷礼服,端庄中露出一些性感。

好在她将后背用刺绣的薄纱替代了完全的露背装,在现代这样镂空的衣服实在不是什么惊世憾俗之举,只能说是平常到再平常不过,谁让现代人穿着比基尼都敢逛大街呢?更别提那些为了工作物质勇于裸奔的人了。

“秋忆,将发髻打散,只在中间盘一个大发髻即可。”

钱沫沫指挥秋忆为自己梳头,暗叹这要是在现代和造型师说弄个赫本就行了,来到这里只能以形而言,不然光是解释何为赫本就够解释半天了,若再遇上个好奇宝宝追问其他延伸而来的问题她非得撞墙不可。

望着镜中秋忆已然成型的赫本发型钱沫沫又是一阵暗叹,这秋忆实在是太厉害了。平时梳那些繁复的发髻虽需花些功夫,在这种简单的发型上却快的离谱。

看到秋忆去挑收拾她立即唤住了她,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琉璃兰花拿了出来。这朵琉璃兰花是夜殇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更是在穿越而来第一次见到夜殇所遇之物,可以说是他们两个的定情信物了。她已经将兰花用丝带固定做成了发饰,只需系在头顶与发髻之间即可。

梳妆完毕,钱沫沫站起身形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满意地点点头,镜中的女子雍容华贵,端庄从容。她接过景嬷嬷手中递来的披风自己刚要系上,一双白皙修长骨节滑润的手已经代劳。

“你们都先下去吧!”

“可是王爷的衣服还没...”

“本王自己来!”

来者正是夜殇,他不等景嬷嬷与秋忆反应便直接拒绝将她们赶了出去。待得门吱呀一声合上,钱沫沫腰间立即被生铁一般的手臂封锢。

“沫儿,本王怎么不记得你和我说过要在今天穿这种衣服?嗯?又是什么让你认为本王会允许你穿这种衣服?”夜殇一脸阴郁的寒气,眼神中是隐忍的怒火,整个人散发出凛冽的煞气。

“哈?我做这件衣服你不是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这件衣服是用来参加雅赛用的呢!嘿嘿...我这不用披风盖着呢吗,你看,不该露的地方不都遮的严严实实的吗?”

钱沫沫看着醋气横飞的夜殇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来硬的,只好嬉皮笑脸地和他打马虎眼。脑子里想的却是幸好自己没有设计什么类似恰恰桑巴之类的服饰,不然她还不得给他吃了啊!

“那这里是怎么回事?”

说着,夜殇的大手穿进披风抚上了钱沫沫后背镂空的薄纱,沙哑的声音连带着阴沉的眸子中原本压抑的怒火也变了味,钱沫沫看到夜殇习惯性的喉结上下涌动身子一僵,立即身子一矮趁机从夜殇的臂膀下逃离了危险地带。

夜殇也是一愣他从未想到钱沫沫会有此举,胆敢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挣脱,好看的剑眉立即挑了挑一副危险的笑容挂在温润的薄唇上。

“沫儿~~~~”

钱沫沫整个人被夜殇魔咒般的呼唤定在原地,望着夜殇血红的凤眸不禁有些打怵。这样的夜殇和在陵墓里第一次见到他很像,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将她镇在原地,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现出原形的样子。

夜殇长臂一捞将钱沫沫娇小的身子拦进了怀里,低下头刚要烙上一记专属他的暴怒一吻,钱沫沫惊恐的样子落进了他的眼底,精神为之一振他才明白自己刚才有多么吓人,连他自己都感觉很久没有如此情绪失控了。

有些懊悔的夜殇轻柔地在钱沫沫额角吻了一下呢喃道:“沫儿,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只是你如此装扮在这里的确惊世骇俗,等下恐怕要惹得那帮朝臣非议了!”

或许是夜殇那一记轻若羽毛的吻苏醒了钱沫沫,也或许是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松了些让她有了自由的活动空间,半天才缓过神来的钱沫沫幽幽地说道:“殇,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好吗?真的,真的很让我恐惧,会有让我逃离殇的感觉。”

如果说前两句夜殇还不以为意的话,最后那句逃离他却是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敢想象已经适应了她存在的他没有她会变成什么样,以前那种寂冷的感觉他不想再回忆更不想重复,也许这就是体会过温暖的人更怕寒冷的原因吧。

“本王...你不可以离开我,我绝不允许!”

这一次轮到夜殇有些失落,他呆愣的样子让钱沫沫一阵心痛,伸出食指点在他的唇间停止了他无限胡思乱想下去的心绪。

“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件衣服就当成我告别过去的仪式吧!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穿具有现代气息的衣服了,我保证以后不再穿此类衣服便是。来,我帮你还上燕尾服,就当你为我举行了一场现代气息的婚礼!”

钱沫沫拉过夜殇的手将他带到了屏风的后面,替他去解衣服的手忍不住还是有些颤抖,刚才她呜哩呜喇的一通说也没有完全将恐惧发泄尽。

“本王自己来吧!”

叹口气,夜殇握住了她的小手,算是默许了她这次穿成这样上场。其实钱沫沫和他说过很多现代人日常生活的习惯,他虽都是当成传奇来听,不过脑子里多少有些准备,即便这样还是造成了刚才那副场面,若他不知的情况下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钱沫沫点点头走到屏风的外面去等他,片刻后夜殇一身笔直西装出现在钱沫沫的眼前,钱沫沫立即双眼冒光地看着他那标准的模特身材,刚才的事情立即忘到了脑后,一副花痴的样子对着夜殇傻笑。

这厮身材真是没得说啊!啧啧~~~修长的大腿在西裤的包裹下比平常增添了一种干练的性感,收腰的燕尾将夜殇完美的腰线体现的淋漓尽致,再往上衬衣领口未口的样子十分潇洒不羁。这样的他要是搁现代必火无疑,她只要轻轻松松做个经纪人收钱就好了。

钱沫沫花痴地在夜殇脖颈喉结处停留几秒,沿着夜殇俊逸的下颚往上瞄去。心中一凸凉了半截,有些讪讪地笑着对夜殇那张满脸黑线的俊脸说道:“那个...我帮你换换个发型,这个这个是领带我,我帮你打!”

凭着自己当初做导购时的手感钱沫沫踮起脚尖稍有些生疏地为夜殇打着领结,这是她当初曾经幻想找个爱自己的人结婚后的情景,没想到的是来到了这里,倒是剩了这项。

按照记忆中的手法钱沫沫麻利地为夜殇打了一个双交叉结,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才满意地点点头拉夜殇坐在梳妆镜前,小心地为夜殇去除发冠,钱沫沫忍不住以指代梳滑过夜殇的黑发,那种缠绕在指尖的感觉让她的心暖暖的。

猛地,想起似乎相同的情景也曾出现过,钱沫沫想到初次见到他出墓道时就曾想用手指穿过他的黑发,并且延伸到一道菜的名字她不禁有些好笑地弯起了嘴角,双眸也似上弦新月笑眯眯的。

“笑什么?”

“嗯?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晚些时候再和你说!”

钱沫沫抬头发现夜殇正透过镜子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立即敛了心神将他的黑发悉数梳到脑后用一根深蓝色的丝带帮了起来。抬起头细细检查了一番还是决定将一缕额前的头发挑了出来,再看镜子时夜殇已然变成了冷峻颓废的贵族伯爵,那种潇洒不羁的样子深深地吸引着钱沫沫眼球。

“好了,想来也已经轮到我了,再不去恐怕就要迟到了,被某些人误认为我是临阵脱逃就不好了!”

钱沫沫做好最后的检查工作拍拍夜殇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站起来走了,那种感觉就像在现代和自己的哥们在一起一般。或许这身装束的他们让她有了这种感觉也不一定。

“王爷公主,那边已经结束了,要赶紧过去才行,景嬷嬷已经先过去安排了。”

看秋忆焦急的样子钱沫沫立即点点头和夜殇快步地往那边赶,怎奈许久不穿高跟鞋的她早已有些生疏,虽说走起路来并未什么不适,但若加快脚步还是有些步伐不稳。

夜殇见状皱了皱眉一把将钱沫沫横抱在怀中飞身向宴席主殿掠去,迎风飞舞的衣带让路过的宫女太监全都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直道看见神仙了。

钱沫沫没想到夜殇如此大胆,会在皇宫里当着如此众多的人用轻功带她御风而行。心道这下可谓是真正的惊世骇俗古今第一人了。而夜殇心中想的却是既然注定要惹来非议也不怕再多这一件,这样他也可以为她分担一些,最重要的是她说就当这是送她的现代婚礼,这一点他可是听明白了,这是他的女人。

第六十三章 惊世骇俗

(女生文学 ) 夜殇抱着钱沫沫飞身落在畅和殿的看台上,果不其然,引得台下一片议论斐然。不过皇帝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有些赞许地看着夜殇,难道老子还挺赞许儿子泡妞?

钱沫沫自是没有夜殇那么厚的脸皮,落地后和他拉开一段距离整理下思绪清声说道:“让大家久等了,天圣因需要准备一些道具所以有些耗时,还望大家见谅!”

说着,钱沫沫对着看台四周福了福身,算是请罪。

“久等倒无所谓,只要不是借故遁走便好。本王对天圣公主的才艺可是相当期待呢!”

讨厌的家伙!钱沫沫冲着说话的二王爷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他,待看到太监们将准备好的白锦铺好固定在地面上后便对不远处的央公子打了个暗示,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夜冥第一琴师央公主出现在这里。

当然,并不是央公子刻意淡薄自己的存在感不引起大家注意,而是钱沫沫一身披风的装束和夜殇另类的服饰以及那巨大的白锦太吸引人眼球,让人猜不透到底作何用途。

见一切都已备好,钱沫沫走上前去规矩地行了一礼道:“禀皇上,天圣有一事相求,万望皇上应允。”

“讲!”

皇帝扫了一眼自己奇装异服的儿子心中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淡笑着看向钱沫沫。

“天圣想请皇上应允九王爷帮忙!”

钱沫沫见皇帝并未不悦就大大方方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

“皇上,这恐怕不合规矩有失公允吧!”

“哼!本王道天圣公主有惊世之才呢!原来也不过尔尔,还是需要九弟出马代劳才行啊!”

皇帝还未答话倒是皇后和二王爷沉不住气先来堵她的嘴,真真是见不得她一丁点的好啊,看皇帝笑眯眯不语的样子恐怕是在等她的解释吧。

“天圣不是让九王爷代笔,只是想请九王爷做我的舞伴而已!因为天圣不会武功无法凌空跳进白锦的中央。”

钱沫沫此言一出群臣哗然,立即有人道:“王爷乃千金之躯身份尊贵,怎能做歌姬舞娘之事,更何况还有邻国使者在场,此事万万不可。”

钱沫沫无奈地翻个白眼,刚想说他是王爷尊贵她还是公主呢,就不尊贵么?人哪里有什么贵贱之分!话到嘴边未出手腕一紧耳边传来夜殇对外人惯有的清冷之声。

“儿臣愿意帮天圣这个忙!”

“准!”

皇帝的干脆出乎钱沫沫的意料,在注意到他看着夜殇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后钱沫沫十分不爽,她拉过夜殇嘴里嘀嘀咕咕地为他的皮鞋鞋底装上了吸水的棉底,又为自己的高跟鞋去装。

随着她的抬脚的动作满朝文武百官,命妇千金无一不是倒抽一口凉气。当着这么多人她居然将玉足外露,这在夜冥可是淫荡的行为,是可以拖街游行的。

待当众人注意到钱沫沫的鞋子时玉足外露有损妇德的事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单是鞋子上缀着的那对东珠已然让人眼球收紧再也不愿挪开半分,更不要说用天水纱来做鞋子了,可见九王爷对其何等宠爱。

准备工作就绪,钱沫沫向央公子点头后拉开的披风飘然落地之际又是一阵冷气倒抽,蜂拥而来的更是声声唾骂。只不过这一次讨伐她的并非只有朝臣,而是命妇小姐也加入其中,形成了阵势浩大的声讨队伍。

湘妃目光一亮清冷的绝色容颜上划过一丝浅笑,原来那鬼丫头刚才说的有损风化是这件事。这让她想到了当年初进宫身着手臂小腿揭露的苗装时引起的轰动。侧颜见到夜殇坦然站在她的身侧湘妃明白自己的宝贝儿子已然彻底被那丫头俘虏了。

淡笑着的湘妃余光里人影一动正好让她看到皇后起身要向皇上谏言,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所有目光引来直接快言快语道:“万望皇上让天圣进行这场书赛!”

“妹妹莫不是生病犯了癔症?如此有损妇德之举怎可进行?”

皇后被湘妃抢了言心中火光更甚,连捏嗓扮细语温柔都忘记了。一急之下,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呵呵...多谢皇后娘娘关爱,生病的不是臣妾,是皇后娘娘您贵人多忘事,忘记了皇上曾有一道圣旨称沫儿乃天降圣女,不必遵守夜冥规矩。”

湘妃一句话呛得皇后面色通红,偏又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话还击,只能气得干瞪眼。面对突然强势的湘妃,皇帝知道她想起了当年她自己的事,暗叹一口气看了湘妃一眼无奈点头应允。

皇帝的点头让钱沫沫松了一口气,和夜殇一起走到准备好的硕大墨盒旁让双脚鞋底的吸水棉垫吸足墨汁,随着央公子渐起的华尔兹圆舞曲由夜殇飞身抱她落在白锦中央,在夜殇绅士的主导下滑动舞步,幸福旋转。专注地只存在于她和夜殇的方寸之间。

耳边因夜殇轻拦她镂空薄纱纤腰传来声声唾弃,不用听她也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无非是什么世风日下如此放浪形骸白日宣淫应该拉出去浸猪笼之类的。

不过她才不在乎,只要夜殇在她根本不需要去怕这些。换个角度想想那些咒骂她的人何其可怜,他们又怎会知晓与相爱的人一起跳舞一起为同一件事努力的甜蜜。在她钱沫沫看来他们的咒骂与吃不到葡萄的狐狸无异。

央公子的琴技果不负夜冥第一之称,虽然这并不钱沫沫第一次这样感慨。涓涓流畅的琴音让她与夜殇沉浸在他们的二人世界,不受世人烦扰。

古乐器演奏出的华尔兹舞曲虽少了西洋乐器中那种华丽高贵,却将古人特有的内敛矜持演绎的如同行云流水娓娓道来,毫无半分违和感。

每一个优雅飘逸的回旋钱沫沫华美的裙摆上火红的飞羽都如簇簇火苗随风舞动,而脚下天水纱特有的红色高跟鞋更是这种热情洋溢的生命源泉,官宦家属宴席区的千金小姐俱是在爱美的年纪,看着钱沫沫脚上那双造型怪异却异常漂亮奢华的高跟鞋早已挪不开眼睛。

更不用说她发际间那朵七彩琉璃兰花也在染红的夕阳下褶褶生辉,流光溢彩。

场外人如何惊叹嫉妒都没有半丝影响到钱沫沫,她浮起红晕的俏脸抬起望向夜殇宠溺的眼神时已经如醉了一般,满目甜醉的惺忪迷离。余晖下的夜殇浅笑着的修长身影与她的娇小重叠在一起,心心相印。夜殇额前被钱沫沫挑出的那缕碎发在他光洁额头的衬托下更是让其平添一丝邪魅蛊惑。

华尔兹舞曲的轻盈的灵动在钱沫沫和夜殇互动的身影中展现,低语的人声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场中白锦上的一对璧人深深吸引。

一开始持反对意见的人似乎也不再拘泥世俗,反而觉得场中时而跳跃旋转时而倾斜反身的两人华丽多姿,庄重典雅,那种华尔兹特有的飘逸洒脱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放松下了,似乎时间永远被留在这一刻也无人反对。

赏心悦目的同时王爷的宴席却有一双色眯眯带有肮脏意味的眼睛在钱沫沫的玉足与纤背之间来回扫视,似乎那双眼睛里能伸出手来接替夜殇的大手放肆地蹂躏她一般,让人毛骨悚然,恶心不已。

曲终有尽时,央公子最后一串音符在指尖的滑落,夜殇已经带领着钱沫沫舞出最后一个回旋飞身跳离了白锦。所有人的目光也随着夜殇与钱沫沫的身影离开白锦,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白锦上的不同,似乎一个个都还沉浸在如痴如醉舞步流转的梦幻之中,完全忘记了这是在进行书法比赛。

夜殇的外衣飘落在钱沫沫瘦弱的肩膀上,众人才感觉目光一暗如梦初醒,从刚才的视觉饕餮盛宴中回到现实。这时反应稍快的人立即惊呼,“快看地上的白锦!”

木偶似得众人一齐将目光转向地上的白锦,只见上面行云流水般的四个字赫然在目。

“盛世夜冥”钱沫沫与夜殇用舞步书写出的四字狂草静静地让在那里。

顷刻间,刚才还呆若木鸡的众人赞不绝口的同时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掌声,直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嘿嘿...我们成功了,夜殇我们成功了!”

钱沫沫也有些兴奋地拉着夜殇的手臂欢呼,其实在此之前她和夜殇每次练习时脚步下划出的字体不是多笔就是少划,鲜少有成功的时候。唯一与平常练习不同的是她刚才注意力一直都在夜殇身上,忽略了脚下,没想到反倒成功了,不得不说夜殇是一个很不错的领导者。

“父皇那边还看着呢!”夜殇揉了揉钱沫沫的额头,将她整个身子严严实实地裹进了披风中。

“噢!对哦,嘻嘻...”

止不住兴奋的钱沫沫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好等待皇帝最后的审阅,视线划过皇后那边,脸色铁青的皇后与馨侧妃正用眼睛将她凌迟活剐。

脖颈后的寒毛尽竖,钱沫沫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发热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馨侧妃望着她与皇后耳语的样子更是让她整个人紧张了起来,她们又要耍什么鬼主意?

第六十四章 和亲风波

(女生文学 ) “盛世夜冥,哈哈...天圣这四个字甚得朕心!天圣,朕问你,此法可是你自己所想?”看来她这个四字马屁拍对了地方,皇上看起来是龙心大悦啊!

“回皇上话,法子正是天圣自己所想,不过确实也让王爷帮了很多忙,还有琴师央公子。不然以天圣自己很难完成的。”

她说的是实话,谁让她压根不会写毛笔字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个让夜殇将自己当毛笔用跳舞的方式来书写的法子。钱沫沫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可不认为欺骗皇帝独自揽功是什么好事。

“哦?九王爷会主动做这些事朕倒是很意外。”说着,皇帝斜睨了夜殇一眼笑虐着继续道:“琴师央?夜冥第一琴的央?看来朕的九王爷甚是用心啊!”

“禀父皇,儿臣并未做什么,那位央公子是天圣公主自己寻来的!”夜殇面无表情的上前禀告,将功劳都推给了钱沫沫。

钱沫沫自是没有料到夜殇会这样做,她可不想自己太突出,赶忙拉夜殇的衣袖希望他不要再往前推她了,殊不知,她已是光彩夺目。

身居上位的皇帝瞧着底下一对扭捏的小儿女心中暖融融的,也许这就是帝王渴求的百姓家的亲情温暖,心情极好的皇帝立即亲自宣布了书赛局的胜出者为钱沫沫,并将她所书的“盛世夜冥”四字收入国库。

事至此地,钱沫沫已经连胜三场,一些一开始对其极为不屑的人也慢慢地对她刮目相看,不敢小觑。

谢过恩,与夜殇一起抬步离开准备去换衣服的钱沫沫被一串熟悉的叽哩哇啦止住了脚步,她忍不住好奇回头望了一眼,果不其然是那个东日国使臣,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这架空时代的东日国居然与现代中鬼子说的是同一种语言。

左右环顾,夜冥朝臣上下都是一种迷茫的神情,钱沫沫知道这些人定是不明白那位东日使臣说的什么才会疑惑。反观东日国使臣一副傲娇的样子准备让另一位同行的使臣翻译。钱沫沫气上心头,她当下拉住夜殇的衣袖低声说道:“大声说“八嘎”,快点!”

夜殇也亦被场中的骚动吸引了注意力,想到钱沫沫是另外时空的事他立即照办,沉声厉色地大声赶在那个使臣翻译之前说了出来。

突然的怒喝确实将那两位东日国使臣吓的不轻,两位使臣本以为这夜冥必不会有懂得东日国语的人,狂傲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本能地站定齐声一“嗨!”恭敬地低下头,他们条件反射的回答弄得夜殇也有些不知所措,低头用眼神询问钱沫沫。

钱沫沫低头想了一下刚才那个东日使臣说的话,她示意夜殇回到场中,自己也尾随在他的身后。

躲在夜殇身影中的她语速极快地说道:“那个使臣说的话我能听个大概,但我不会说。你可以用汉语回答他,让他自己的同伴翻译,现在你明确地公诉他,既然东日已向夜冥称臣就应在朝贺之际说汉语,想要和亲更是如此,夜冥绝不会嫁女给不会汉语的东日国。”

夜殇闻言心中一惊,脑中飞速地消化钱沫沫话中的意思。和亲?嫁女?夜冥的公主可是没有几个啊!夜殇眼中凌厉一闪面色凝重地说道:“想和亲迎娶夜冥的公主就得给本王守夜冥的规矩!”

话音刚落,满朝文武全都换了一副表情,刚才的轻松之感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皇帝也收起了笑容,一脸王者威严。

站在夜殇身后的钱沫沫在这种气氛下后背已然见汗,真不知道自己因为喜欢动漫听得懂东日国语言是福是祸。忽然不知哪来的一缕幽风将夜殇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撩进她的鼻端,心中立即安定了下来。

这个时候东日国的使臣又一脸歉意地叽哩哇啦起来,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钱沫沫暗哼欺软怕硬的东西,还敢说什么自己并非有意挑衅而是确实不会汉语,更大言不惭地称若可以娶得夜冥公主东日皇族便可随时学习夜冥文化,感情你们是请夜冥公主做免费家教啊!夜冥若真应下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气哼哼的钱沫沫将东日国使臣的大概意思低声翻译给了夜殇,夜殇又将话复述给皇上和众臣,这样一来二去后钱沫沫才听明白东日想迎娶的公主是她自己。

她抬头看看夜殇已经暗结冰霜的俊逸背影,咽了一口唾沫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意思说了出来。心中却在盘算着一会即将出现的狂风暴雨,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夜殇并没有发怒,而是眯着眼睛笑了出来。

不好,这会不生气反倒笑出声来,看来事情比她猜想的严重,她大着胆子探头去瞧夜殇的表情,只见夜殇下颚微晗一双猩红的凤眸被浓密纤长的睫毛遮在了阴影中,犹若死神。晚霞中长身玉立的他就像危险的猎豹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你再说一遍你们想哪位公主和亲?”

夜殇突然的异常不仅满朝文武就连皇帝也吃了一惊,他这个儿子可是最擅面冷心深喜怒不形于色的,这东日国到底说了什么能将他惹怒。

能让东日国派来做使者的自也不是一般的土包,见夜殇面色有异再联想到刚才钱沫沫与他之间的暧昧默契,机敏地将话锋一转表示若钱沫沫不行别的公主也可。

已被激怒的夜殇哪有那么容易糊弄,他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道:“天圣公主乃夜冥天降圣女,是本王未过门的九王妃,本王的女人。岂容尔等小国觊觎,今日别说是公主就算是一个宫女夜冥也不会让她下嫁东日!”

一番话,夜殇声色俱厉,东日国的使臣深知夜冥的实力,懊悔的脸上已经见汗。皇帝也明白了自己儿子为何突然发怒,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的男人觊觎自然不是什么高兴事,但是夜殇的反应是否有些过于激动?皇帝的眉头有些紧了紧。

了然于胸的皇帝到底还需从大局考虑,即便他也暗恨东日使臣不长眼,但是仗岂是那么好打的,更何况这种乌龙理由。权衡利弊皇帝淡笑道:“九王爷不得无礼,东日使臣应是不知天圣已许配于你方有此言,可见天圣才华横溢,发生这种君子好逑的事也再所难免。”

夜殇也深知皇帝在暗示他不可为了一个女人随便与邻国发生争执,倒显得夜冥小气,他暗哼一声拉着钱沫沫便要退下。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话锋转向东日使臣,笑眯眯地说道:“夜冥公主不多,未有适龄公主婚配,不过东日国若真有和亲之心也可将公主嫁于夜冥。不过,这种贸然行事之事朕不希望再有下次!夜冥不是尔等小国能惹的起的!”

姜果然是老的辣,这位腹黑皇帝一套先礼后兵的做法的确做的滴水不漏,即发扬了夜冥礼仪之邦有容乃大的美德也表明了强势的态度。

有些钦佩之意的钱沫沫回头看向皇帝之际正好碰上皇帝向她扫来的一眼,心中一凉,暗道久居上位之人果不是寻常人可比的,单是这双震慑人心让她无处遁形的目力就不是一般人轻易练就的。

皇帝对上她目光后的下一秒,历经风霜雕琢的脸上浮起一抹赞许的暖意,钱沫沫知道恐怕皇上是明白她能听懂东日国语了,而赞许她的是不抛头露面将风头让给夜殇。

果然古代的男人还是很忌讳女人过多涉足外事,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话。

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钱沫沫立即回过神低头与夜殇离开去换衣服,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赛呢,想想她就一阵头疼,她今日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于显眼了。

遥遥头,钱沫沫感觉在宫里的每一刻都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十分疲累,想到若是换她久居这明争暗斗杀人不见血的深宫,估计她不疯精神也会不正常。

“夜殇,我今日是不是有些太引人注目了?接下来的两赛是不是...”

“傻沫儿,你高兴就好。何况不是还有本王陪在你身边吗?这次虽然是有些过于引人瞩目,但好处也不是没有,起码以后再不会有人小觑沫儿,更不会有人怀疑沫儿是否能胜任九王妃之位。”

夜殇一扫刚才气杀钟馗的暴怒,换上了久违的邪魅笑容。

“额!谁要做什么九王妃啊!你少臭美!”钱沫沫有些害羞地娇嗔地越过夜殇向配殿跑去。

“哼哼...作不作九王妃岂能由你!你给本王站住!”

夜殇并未使用轻功追过去,嘴里说着眼睛已经被一边灌木丛闪过的人影吸引过去,他低头想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钱沫沫那边有景嬷嬷帮她,这边倒是让他好奇的紧。

提气纵身追去的夜殇没走出多远便在假山后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声,其中一个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一会将这包药放到天圣公主的茶水中,如果天圣公主喝了你就给我打个暗示,然后到那边的便所和我一起将天圣公主劫到右配殿去。”

“嗯...要是九王爷发现可怎么办?”

“哼!等他发现天圣那个贱人就已经被毁了!到时还能少了你我的好处?嘿嘿...额!九九...九王爷?...”

第六十五章 暗中作梗

(女生文学 ) 假山后正在接头的两个小太监正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满眼都是白花花的银锭子模样。哪里料到夜殇会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九王爷的手段他们可是久闻其名。

“说,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夜殇刚熄灭的怒火又被勾了起来,眼眸更是在眨眼之间猩红骇人,他一手一个掐在两个小太监的脖子上,额头上嘣嘣直跳的青筋让他随时有拧断这两个人脖子的冲动。

“九王爷饶命,奴才也是奉奉命行事啊!”

其中的一个小太监胆子稍大点,虽然被吓得说话不利索但还是能成句,另一个早已屎尿皆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胆子真不知道是如何敢与夜殇和钱沫沫作对的。

夜殇将那个吓得失禁的小太监一把扔在地上,皱了皱眉对那个意识还算清晰的小太监说道:“不想求死不能就直接说!”

这个小太监的不知声音熟悉,就连他的相貌也有些面熟,只是气急之下有些让他想不起来。夜殇手上稍施压力,小太监的脸立即被窒息的感觉憋的青紫。

“九九...九王爷饶了奴奴才吧!奴奴才说便便是!”

夜殇大手一松那个小太监立即如一堆烂泥瘫在地上,手掌拍着自己的胸口呼呼只喘粗气,就跟空气等下会收费一样。小太监瘫在地上拿眼神偷偷瞄着另一个已经晕死过去的同伙,心道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

“不要等本王的耐心用完再说,那个时候你就没机会开口了!”

夜殇说着一脚踢在那个昏死的小太监心窝,这一脚力道十足,那个小太监闷哼一声直接到阎王殿报道去了。剩下的小太监冷汗如雨地从额头滑落,立即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做。

“奴才奴才是...是...”

“本王最讨厌别人说话吞吞吐吐,更讨厌妄想欺骗本王之人!”

夜殇知道这个小太监吞吞吐吐怕是在想如何骗过他保命,他又岂会那么容易上当,抬脚踩在那个小太监的腿上只听“咔嚓”一声那个小太监已经尖叫出声,小腿的迎面骨已然被夜殇踩断。

“是二王爷!是二王爷让奴才来的!...九王爷就饶了奴才吧!求求九王爷!...”小太监抱着腿在地上疼的直打滚,剧烈的疼痛让他将一切都招了出来,手中的泻药也洒落在地上。

哼哼...怪不得他觉得这个小太监面熟呢!原来是他的好二哥在照顾他啊!又是下药的招数么?看来他的二哥十分喜欢用这种手段呢,他怎么能不送一份回礼呢?

已经处在狂风骤雨边缘的夜殇被地上小太监的痛吟声烦的一阵冷笑,脚尖一点那个小太监也立刻踏上了黄泉之路。秋风萧瑟,凉风吹过,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刻。

“夜殇?夜殇?”

已经换过衣服的钱沫沫久久等不到夜殇便和景嬷嬷一起往回路寻去,刚走得几步便看到夜殇的身影在灌木丛后若隐若现。

“夜殇?是你吗?夜殇?”

钱沫沫一边不确定的轻呼一边提起裙摆准备穿过矮木前去查看,眼前突然一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换好衣服了?”

夜殇语气平平,仿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倒是钱沫沫透过他腋下的空隙看到他背后的地上似乎倒着一个人,她刚要探头一看究竟,夜殇身形一动正好又挡住了她的视线,并卡住她的双肩准备带她离开。

“你让开!你背后是什么?为什么不想让我看到?”

此时天色已暗,灌木丛中树影绰绰视线模糊,但钱沫沫还是能感觉到那边地上应该躺着一个人,否则夜殇也不用遮遮掩掩急着拉她离开了。

钱沫沫一把将夜殇推开,看到地上的景象惊讶的将眼睛睁的老大,一双手第一时间掩到了唇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心脏不会脱口而出。

刚才还以为夜殇身后可能躺着一个人的钱沫沫,在将夜殇推开后才发现那何止是一个人,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地躺在那边,胸口诡异地凹陷出一个大坑,看样子已无生还的可能。

头皮一炸,钱沫沫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满是血腥味的树林,耳边清晰回荡着那群山贼临死前的惨叫声。

“为为什么?”

他不是乱杀无辜之人,即使他总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她钱沫沫依旧深信夜殇不是那种嗜血喜杀之人,她了解的夜殇可是冰山下的一颗火种。

夜殇叹口气抬手在钱沫沫的额角很有技巧地弹了一下,带她走出灌木丛,见她吃痛地捂着额头才道:“你怎么就不能在该笨的时候装装糊涂呢?”

“这个问题你之前也曾说过,答案你心中也有。现在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随意滥杀无辜的人!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坦诚相对。”

夜殇的那个脑瓜嘣好像真的挺管用,她脑子里那些吓人的画面似乎也随着那一指被弹离开来,冷静下来的头脑也开始快速运转分析能让夜殇动手的理由。

反观夜殇却被钱沫沫那一句坦然和信任瞬间融化,原来被喜欢的人信任感觉这么幸福。夜殇心中虽然高兴,面上却还是没好意思表现太多,而是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概和钱沫沫说了一下。

他觉得这种事既然被她发现了,就没有必要刻意骗她。况且被害的那一方是她,也该学着保护自己适应这个时空,防患于未然。这样才能对得起她对他的信任。

“呵呵...这样啊!看来一定是我太善良了,二王爷如此照顾我,我们若不回敬一份大礼岂不是不知礼数?”

夜殇赞同地点点头,他最欣赏钱沫沫的就是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立即冷静下来细细思考,大大咧咧的外表下装着一颗柔软缜密又不失胆大的心。

而此刻钱沫沫所想的却是她不招惹别人,别人却总是来招惹她。心中有些愤愤然的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包药粉,阴险地嘿嘿了两声。一双眼睛晶亮无比,让夜殇都忍不住心脏一颤,暗道他二哥铁定完蛋了!

那是她因为上次情绪爆发遭到调戏后管玄武要来防身的极品痒痒粉,具玄武说,只需一丁点就能让一个人立刻奇痒无比,直到抓破皮肤见血为止。洗澡都不管用,除非用狗尿淋遍全身。这个时候拿来送给二王爷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沫儿,此时邻国使臣在场,不可太过...”

“我知道!我又没说现在就用,那个青龙是不是跟着你?”

钱沫沫睨了一眼满头黑线的夜殇,打断他的忧虑。她明白有些事不能太过招摇,不然很容易惹火上身。因此她才想借助青龙之力,知道皇宫不必王府出入多有不便,四大暗卫不可能全跟过来故有此一问。

“嗯!不错。”

“那就把这个让青龙帮忙送过去吧!待宫宴结束后二王爷回府的路上让他好好享受一番。”

得到夜殇肯定的答案,钱沫沫天真无邪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末了,还不忘让青龙将狗尿止痒的方法告诉二王爷。

第一次整蛊别人的钱沫沫心中免不了一阵小激动,她觉得她越来越有腹黑的潜力了。古人诚不欺我,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夜殇时间长了难免会受影响。

怀揣着小恶魔,钱沫沫牵起夜殇的手就往配殿走去。她腹黑学的老师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

刚走出两步,钱沫沫突然想起那两个已需重新投胎的小太监。朱唇微泯,心中不忍的她轻盈的脚步减缓,闷闷地问道:“殇,那两个小太监怎么办?”

总归不能让他们就那么躺在那等皇宫里的侍卫发现后禀告皇上吧!后面这句话钱沫沫没有说出来,她觉得夜殇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

“本王的傻沫儿,偌大的皇宫消失一两个人是不足为奇的,那两个小太监自是让青龙一并送还给二哥!”

夜殇有些失笑地看着钱沫沫,总觉得她有时候真是迟钝的要死,有时候却又比任何人敏感。无奈地摇摇头,或许这就是他的沫儿吧!傻的可爱,可爱的气人。

“嗯!暗中给那两个小太监的家人送点钱吧!唉!毕竟他们也是身不由己的!”

“好!~~~沫儿在啰嗦下去本王可就没时间换衣服了!”

钱沫沫的善良让夜殇眸光一柔,禁不住想要揉揉她那颗多愁善感的小脑袋瓜,忽然感觉眼前这个小女人总有让他预料不到的一面出现,丝毫不会让他无聊乏味。

招过远处望风的景嬷嬷,钱沫沫和夜殇用最快的速度来到配殿更衣,苦就苦了青龙一手一个,拎起那两个小太监没脾气地闪人暗处。

华灯初上,刚刚落山的太阳依旧尽职尽责地散发出最后一缕余晖,朦朦胧胧间与摇曳的烛火交映成辉,昏黄的色调中尽显暧昧之意。

钱沫沫和夜殇再次出现在畅和殿正殿时画赛局已进行了一半,因为时间已显紧迫,参加画赛的千金被分成了两拨,钱沫沫依旧最后出场,此时正是第二拨在看台上一起作画。

第六十六章 智斗画赛

(女生文学 ) 十多位千金小姐光是一起站在看台上就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景,略施粉黛的俏脸上或平淡或娇嗔,笔墨水彩的挥动间暗香浮动,这样难得一见的场景让钱沫沫想起了现代的传世画作唐宫仕女图,十分赏心悦目。

灯火醉人心,一群待嫁美人齐聚一堂自是惹得看台下那群雄性动物异色的眸光微眯,笑吟吟地直捋胡须。眼前这群人的脑补神色让钱沫沫猛然间想起了现代男明星参加什么颁奖晚会时总会带着墨镜遮盖视线的事。

看来,这夜冥的朝臣似乎也该普及标配,人手一副太阳镜。想到一众朝臣身着古装眼带墨镜的样子钱沫沫忍不住一阵好笑。

“沫儿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可否说与本宫也听听?”

钱沫沫吐吐舌头看向发问的湘妃,心说难道真吧刚才想的事情说给夜殇他娘?不料她这一回首之际正巧碰上皇后与馨侧妃射来的目光。

脸色骤变的钱沫沫心中一惊,馨侧妃刚才好像对她说了一句什么,她垂眸沉思,因为只是看到馨侧妃的唇形,一时间还真不好猜测她说了些什么。

“怎么了?”

湘妃见钱沫沫面有异样,回头向皇后那边瞧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复又回头询问钱沫沫。

“回娘娘,没什么,兴许是我眼花看错了也不一定。”

湘妃点点头,知道她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这个时候看台上各位佳丽手中的画作也已陆续完笔,钱沫沫特意留心了一下,发现这些个小姐千金差不多都是以菊花为题,画风也是大同小异软弱无力。

顺着那些画作看下去,钱沫沫眼前一亮一副雨雾山林映入眼底,那种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感觉让让人心旷神怡为之向往。视线扫向署名的地方,一列娟秀小楷带着铮铮傲骨。

是她!钱沫沫释然地一笑,细眉一挑看向画作的主人李玉儿,心道,也就是她这个现代人想法新颖夺了众人眼球,要真论才女这位李侍郎之女当属名副其实,兴许是那位李玉儿察觉到了钱沫沫的目光,居然毫不畏惧地对上她的,反过来开始审视她。

钱沫沫心道有点意思,坦然地冲李玉儿灿然一笑将目光移开,示意景嬷嬷将她准备好的陶罐拿过来。

看台上的画作已经被奉到皇帝手中,皇帝也只是随意翻了翻,并未作出评价。但钱沫沫还是注意到皇帝在翻到李玉儿那张画作时手下的动作慢了一拍,停顿几秒后回复正常。

呵呵...真被她猜对了!钱沫沫了然地弹了弹手指,又瞄了一眼那位李玉儿,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这位才女的命运怕是要被天子改写了,若不是她的显眼,恐怕今日大放异彩的就是这位才女了。

众女的画作在皇帝手中短暂停留后被传到了各位大臣手中,无一例外,所以人的目光都被李玉儿的那副雨雾山林吸引,看台上突然出现的云梯将本来正在研究画作的众人吓了一跳,都道这是要做什么。

突然有人说了一句,“接下来该是天圣公主作画了,这阵势,莫不是那位公主又要有什么惊人之举?”

看台上矮于云梯一阶的地方一块长宽约五尺的正方白锦被固定在一个木头框中悬在那里,奇怪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猜想一会它的用处,难道天圣公主一会就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往白锦上作画?

这时一个小太监爬上云梯在木框的左右以及正对着那一面每隔三寸点起了蜡烛,密集的烛光透过白锦十分明亮。这下满朝众臣无一人能明白这是要做什么,若是怕一会作画看不清点上三盏灯也就足够了,这密密麻麻的蜡烛都快赶上篝火了,从白锦下透出的光更是将看台都照了通亮。

“皇上,这一次天圣依旧有一个要求,还望皇上容禀!”

钱沫沫缓步来到皇帝的宴席前,调皮地冲皇帝伸出食指晃动了一下。皇后眼睛一眯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将钱沫沫等人吓了一跳,钱沫沫看着皇后不是太好的脸色暗哼,“哼!就知道你会站出来!一会送你儿子一个豪华大礼包!看你还嘚瑟!”

“皇上,天圣若本次还是需要九王爷帮忙就真的于理不合了,若真需要别人帮忙,臣妾姑侄愿助天圣一臂之力,毕竟馨儿也是九王府的人,出点力也算理所应当。”

决不能再让九王爷帮助那个小贱人,刚才馨儿已经和她说过,其实钱沫沫根本不会写字,更不用提什么书法,那个什么鬼舞蹈其实就是夜殇在利用她的双脚在写罢了。皇后暗自计较着,想来她这么说皇上应该也不会拒绝。

“呵呵...皇后娘娘真是替沫儿着想啊,不过娘娘乃千金之体,刚才又微感不适怎好劳动娘娘贵体,还是让殇儿自己帮助天圣吧,那是他未过门的九王妃谁敢妄议?”湘妃知道皇后是没安好心,能憋到现在发作已是不已,她又岂会让她得逞。

两宫娘娘的针锋相对令安坐龙椅的皇帝脸色铁青,瞟了一眼地下俱都低头装作没看到的朝臣命妇,肝火顿起,却又碍于邻国使臣在场不好发作,只得勉力忍耐,紧握的拳头上露出铮铮骨白,犹如一头暴怒的雄狮。

皇帝目光一凛肃杀的视线投向罪魁祸首,钱沫沫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能惹出这么大乱子,余光中夜殇的身影似乎一闪要出来给她求情,立即使眼色让那位老大不要妄动,他要再搀和进来就真是热闹了。

“天圣真是荣幸之至,能得皇后娘娘和湘妃娘娘厚爱,不过这次天圣并不会让九王爷帮忙,更不敢劳烦皇后娘娘贵体帮我,不过若馨侧妃想要帮助天圣的话,天圣到可以接受,反正只是帮天圣将场内所有的蜡烛吹灭!这就是天圣的要求。”

跪在地上的钱沫沫不卑不亢,那种临惊不变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胆色彻底颠覆了皇帝的印象,不禁有些嫉妒起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好运,皇帝瞬间的思绪虽已千绪万转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看向钱沫沫的目光没有那么杀气凛冽了。

“哦?只是如此么?”

“如若可以年迈的老臣可以到看台附近观看天圣的画作!”

钱沫沫暗舒一口气,心道这皇帝果然不是好惹的,如若在被多注视一刻她一定会虚脱在那。不过好像被她糊弄过去了。

“准了!天圣平身吧!馨侧妃可在?既然皇后推荐你帮助天圣,你就去帮忙灭了皇后附近的蜡烛吧!”

皇帝大手一挥算是肯定了钱沫沫,而钱沫沫自己也算是逃过一劫,她终于对上馨侧妃的口语了,恐怕馨侧妃说的是“你死定了!”原来是在这里设了个圈套等她,哼哼!真是精彩的一幕啊!不过馨侧妃应该做梦也没想到她敢在这个时候将她一军,看着馨侧妃被皇上点名真是大快她心呀!

安全过关的钱沫沫对着皇后娘娘和湘妃娘娘行了一礼准备回到看台开始她专属的画作,却忽略了身后表情各异的两宫娘娘。皇后一脸恨恨地坐在了凤椅上,头上的凤头钗都因为她猛然向下的力道冲歪了。反观湘妃娘娘衣袖轻舞犹若一朵浮云轻轻停靠在雕花木椅上休憩。

独步看台的钱沫沫在众人眼中袅袅婷婷风姿绰约,宛若天女降临。

深吸一口气,钱沫沫接过景嬷嬷递过来的陶罐在小太监的扶持下登上了云梯。不带任何笔墨纸砚如何作画?她的这一举动再次引得众人好奇,看来所有的谜底都在那个陶罐中才对。

霎时间钱沫沫怀中的小陶罐好像变成了稀世珍宝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蹬得云梯顶端,钱沫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高度,让手比悬挂的白锦木框高出一个水平线,深吸一口气,她左手执起右手的袖摆,右手深入陶罐中抓出一把沙子,沙子洒落白锦之际静候一旁多时的央公子艳唇轻启,悠远的箫声从他的唇边的玉箫中传出,那是钱沫沫哼给他的《梁祝》一曲。

众臣万种猜测的陶罐最后洒出沙子这一点是他们不曾预料的,叹息之间钱沫沫手下的沙子似乎有了生命一般,一勾一点间两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已跃然于白锦,其中一位还有些类似女人的娇柔。

群臣又是一惊,有了钱沫沫先前对皇帝的请求,几位目力有限的老臣已不淡定的冲到了看台底下。云梯上的钱沫沫早已放空心灵,旁若无人地将梁祝的故事用沙画演绎了出来,这沙画还是她一个朋友教的,当年她也是沉醉纤手间流沙滑动的感觉才学的,没想到在这里排上了用场。

梁祝的故事被沙画演绎到一半时整个畅和殿已经彻底被钱沫沫压制,所有人的呼吸都跟随者她或撒或划的纤手律动,安静的畅和殿只有央公子那支玉箫将梁祝如泣如诉的曲调为钱沫沫的沙画润色。

注定悲剧收场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在钱沫沫的手中最终化作一堆黄土后化蝶飞舞,有情人终成眷属。随着钱沫沫最后一抹,所有一切都恢复平淡云开雾散只有每个人心中留有两只翩翩飞舞的白蝶,让人久久不能从那种心酸回神。

第六十七章 连得四魁

(女生文学 ) 寂静的台下早已泣不成声的命妇千金,无一不是泪流满面。

站在云梯顶端的钱沫沫也被央公子哀婉的箫声带入梁祝那种凄凉的意境,心中也有些戚戚焉,她和夜殇的未来还不知会如何发展呢,若夜殇能始终待她如一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倘若夜殇厌烦了她,她又该何去何从?

心中一惊,钱沫沫忽然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会患得患失了。黯然失笑的钱沫沫扶着云梯小心翼翼地从上面退了下来,旁边的小太监立即护着她离开了云梯。

现在还有正事要忙,旁边嫉恨她的人还在虎视眈眈,她怎么还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钱沫沫正正神色亭亭玉立于看台一侧。曲毕画结,畅和殿顷刻间又恢复了光明,烛光跳动间一大部分人都恍若梦魇一般,悠悠地叹口气回过神来。

“天圣此法作画真是奇思妙想令人耳目一新一新啊!一般作画都是将所画之物加入自己理解的意境跃然于纸上,天圣竟让这画作变成了故事,活灵活现,似乎故事中的人就在我们身边。”皇帝浑厚的中音彻底将众人从意犹未尽中惊醒,出梦初醒的朝臣中突然站出一位大臣。

“皇上,今日乃中秋佳节举国欢庆,天圣公主独特的画作之法确实引人耳目,不过臣以为天圣公主的画作过于凄凉,于今日团圆之夜相左,然是否可以令天圣公主再作画一副。”那位大臣禀奏的时候二王爷在一旁执酒痛饮,不用他做任何表示明眼人也能看出那位大臣是他投石问路的棋子。

钱沫沫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怎么她跟唐僧取经一样步步该灾呢?真是天宫怜爱啊!难道真让她规规矩矩地再重新画一幅?别开玩笑了,让她画一幅小鸡啄米图还差不多。

“皇上,臣以为天圣公主天资聪颖,能突破常规实属天降英才,何况画赛局并未表明主题,天圣公主不算有违圣意。”

嗯嗯!就说嘛!她怎么可能那么没有人缘呢?钱沫沫一阵窃喜之下赞同地瞟向那名为自己说辞的朝臣,中等的个子一副忠诚样,不错!是个忠臣良将!

钱沫沫自我良好的认为那位朝臣是被自己的另类突破感动,可是当她看到那位朝臣无意扫向九王爷夜殇的目光时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一切。看来,不是她有多么的优秀,而是夜殇九王爷的位子给人太多的遐想。

有些妄自菲薄的钱沫沫苦笑着上前一步,带着浓浓的自嘲说道:“皇上,天圣既然图热大家争议,实事有违中秋团圆和睦之意,天圣愿自动退出画赛局,自当刚才的画作是逗皇上开心的玩意。”

一番话,钱沫沫说的既不失礼又不自轻,聪明地选择了急流勇退。身居上位的皇帝双眸微眯玩味地笑了笑,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天圣不必太过谦虚,本次画赛局的确没有主题限制,你的画作方式完全可以作为参考作品。朕认为天圣公主的画作别出心裁,寓意深远,手法更是精细巧妙当属画作局魁首,众爱卿可有异议!”

“万岁圣明!”

皇帝思量片刻刚将他的意思说明,那位因为夜殇而支持钱沫沫的大臣立即赶在二王爷入幕之宾前面高呼,只将二王爷和那位大臣气的面色铁青。

那位大臣倒是不屈不饶,待得众臣附和完毕又站了出来,一脸正气的样子完全把钱沫沫衬托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孽,“皇上,请三思啊!”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时间不早,剩下的琴赛局尚未比试,要抓紧时间才是!”

皇帝大手一挥,不耐地阻止了那位大臣的喋喋不休,命令下一场比赛立刻开始。毕竟这比赛也抻了近一天,皇帝早就有些坐不住了,若不是这百菊品乃圣祖留下的习俗恐怕早已被他废除,要知道夜殇很大一部分的性格都是遗传他爹的。

“画赛局天圣公主夺魁,琴赛局开始!”

太监总管收到皇帝的暗示,手中的拂尘一甩,搭在另一只胳膊上尖哑着嗓子高声宣喝。最后一场的琴赛局拉开帷幕,为夜晚的阖宫佳宴染上撩人的艳色。

已被钱沫沫连胜四局的众位千金自不会心甘情愿做配角,她们还指望这一次百菊品展露头角许配一门好亲事呢。眼看着机会只剩下这一次,各位官宦家的小姐无一不是使出浑身解数想来赢得最后一赛的头筹。

一曲曲婉转动听的幽美器乐,或是长萧吹奏,或是古筝轻抚,也亦不乏犹抱琵琶半遮面者,只不过若听那么一两曲倒也无妨,灵动轻柔的旋律确实让人心生爱怜之意。倘若连听十数首都是此类风格倒觉得阴郁无比,让人无趣的乏味。

半个时辰后已是满月初升,皎洁的月光下树影婆娑,万物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清幽温润。钱沫沫吸取前两次的教训将本来准备好的方案否决掉,拿定主意这一局要平平无奇不惹非议。

本来决定四把古琴竖起她飞身舞动琴弦的方式不再别选用,钱沫沫一袭绯色衣衫带着怀抱从央那里借来的古筝的秋忆安静走上看台,身后是初升玉盘满月,独坐月影中的她一颦一笑之间勾人心魄。

朝臣们似乎已经习惯了钱沫沫每次开始前提要求,直到香炉中燃起的清香化作屡屡飞烟,没有任何准备的众人耳中便传来了古筝特有的清脆悦耳。他们明白他们又失算了。

清风微拂,轻掳罗袖露出纤纤十指的钱沫沫,颤、按、划、勾,月光疏影中曲韵悠扬妙曼的一曲《菊花台》将众人带入满城遍金菊暗香浮动的意境,恍惚间端坐琴边的钱沫沫似踏菊而来,素洁高雅。

不知不觉间钱沫沫就打破了之前不招摇的想法,轻启朱唇随着指下那首《菊花台》轻声哼唱了起来,其实她并不想弹这一首,怎奈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指尖触碰到筝弦的瞬间就行云流水般的弹了出来。

这首曲子是她在现代初恋男友喜欢的曲子,她是为了他才去学的,怎奈她再怎么努力终是没能抵过对方母亲的一句“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大多都有心理问题。”她的初恋也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猝不及防的,一行清泪顺着钱沫沫的脸颊流淌下来。坐在远处的夜殇眸光收紧,好看的凤眸中迸出一道精光眼睛眯了眯恢复正常。唯有衣袖中的手掌因为突然的握力骨节发出“铮铮”两声响动。

夜风扫过,钱沫沫才惊觉自己脸上一片凉意,原来她还是没能忘记那种撕心裂肺的的伤痛,心尖上突然浮现一丝不安的薄怒,她朦胧的泪眼望向夜殇,心下一安才明白刚才的痛不过是那道伤疤的记忆,她现在已经有他了呀!

嘴角勾起一抹甜蜜,指端的琴弦不再忧伤,轻盈地将最后一段弹出,轻哼的歌曲也在她的口中回甘。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

钱沫沫的真情流露再次没有任何悬念的夺魁,尽管诸多官宦家的女儿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佩服钱沫沫确实有她们不能相比较的地方,只是她们若是知道这些不过是钱沫沫取材他处,不知会不会哭闹。

“夜冥敦睦,协和万邦。今百菊雅赛,天圣公主婉娩天资,才华横溢。琴棋书画附加诗赛连中头魁,极得圣心,特赐天圣公主“百菊雅仙”号,绿墨双菊三盆!”

圣旨一出众人俱是一惊,绿菊和墨菊可是菊中极品,这一株菊花上开出绿色和黑色两种菊花更是极品中的极品,还一次赏赐三盆,看来他们真该考虑是站二王爷那边还是九王爷这边了。

“皇上,既然天圣公主智色双绝,不如今日趁月色正浓之际再令公主一展个人舞技,省的那些个不服气的嚼舌头根子,正好臣妾听说公主有一双特别的舞鞋,舞种更是闻所未闻。”

皇后银牙暗咬强忍心中怒火,偏又装作一副贤淑模样,让人心生厌烦。

哼!不服气嚼舌根子的人在她钱沫沫看来,不是别人,就是皇后你自己。只是这样的话她还是没有胆子说出来的,也没必要说。不过皇后会知道芭蕾舞鞋的事挺让钱沫沫意外,那个本就是她用来留后手的,没想到居然先被皇后知道了。

不过在看到皇后身侧的馨侧妃钱沫沫也就了然了,肯定是她订做舞鞋的事被自己院子里的小丫头传到馨侧妃耳朵里去了!也罢!无非多跳一支舞罢了。

“哦?天圣,真有此事?”皇帝微挑挑眉显然被勾起了兴致,也难怪了,谁让钱沫沫今日尽是惊人之举呢?

“回皇上,确有此事,不过天圣舞技笨拙怕不登大雅之堂,惹人笑话!”她就是会跳,怎样?难道你们说跳她就得跳?怎么着也得让她矫情一番才是。

钱沫沫面上无异,心中那个小恶魔已开始张牙舞爪。

第六十八章 皇后阴毒

(女生文学 ) “天圣可是谦虚?你今天的才艺可是让朕惊喜连连啊!朕准你一炷香时间准备!可别让朕失望才是。”

钱沫沫心中翻个白眼不敢有违圣命耍性子,乖乖地招呼景嬷嬷前去更衣换鞋,夜殇这次并没有跟过去,一则钱沫沫一离开他也跟着消失总归不好,二则刚才二王爷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瞟向他的眼神暗藏刀锋,想来必是发现下毒之人失踪了。

话说夜殇虽安坐在宴席,人却是提着十二分的精神用心感受着钱沫沫的存在,生怕她有一丝的心理变动他因为大意没有感应到。而钱沫沫那边也因为没有什么意外之事去的快,回来的也很快。

只是盏茶时间钱沫沫已经提着那双嫩绿渐变粉色的芭蕾舞鞋回来了,身上也已换上素白高腰窄袖罗裙,腰间层层叠加的是材质略硬的生麻薄纱,双腿被一条紧身弹绫裤包裹,尽显玲珑曲线。

一身古装版芭蕾舞服的钱沫沫本来是打算光腿跳的,联想到夜殇瞧见后的恐怖表情,她还是放弃了。幸得她有准备,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尽管如此,显露身材曲线的钱沫沫还是收到了夜殇一记邪魅的笑容。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满朝百官,命妇小姐倒没了什么太大的反应,兴许是有了她之前几次的惊世之举,已经被她刺激得麻木懒得做出什么反应,也可能是目光被她手中的芭蕾舞鞋吸引,没有注意她怪异的装束。

因为芭蕾舞鞋不方便走路,钱沫沫就没有换过鞋后过来,而是将鞋子提在手中准备在表演之前更换。她先来到央公子处跟他说明一会需要演奏的乐曲,没想到的是央公子居然一口回绝,理由是他今日太累了。

钱沫沫一急在央公子的腰际狠狠掐了一把,道:“本姑娘给你醒醒神,你若再拖一会皇上知晓只怕你我都得吃锅烙!”

“哼!你这一身是公主该有的行头么?真不知道夜殇那小子怎么想的,居然容你如此胡来!话说什么是锅烙?”

钱沫沫那一记似乎不是掐在央公子身上一般,人家压根一点疼的反应都没有。倒是挺在意她的着装,这是钱沫沫不曾想到的,只道他央公子生性潇洒不羁,不被世俗困扰,看来在妇德上和这夜冥王朝的男人一个死样,封建的要死,还又挪不开眼睛,一群假道学。

“你若乖乖给我弹奏《天鹅湖》我就请你吃郭烙如何?”

钱沫沫忽略央公子之前的挑衅,直接利用他对未知的好奇诱惑。央公子倒是很认真地考虑了一番,好像这关乎他的人生大事一般,惹得钱沫沫又是一阵无奈的白眼,她这一天眼睛对不知道翻多少会了,这里的人实在是让她无语的很。

央公子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这也是他今天最后一曲。钱沫沫知道一些有名气的人都有些怪癖,而这位夜冥第一琴的央公子一日不过三曲就是他的癖好。虽然付出一次下厨为代价也算值了,起码不用面对皇帝绝无戏言的气场。

一切准备就绪,钱沫沫再次登上看台的时候群臣自动消声,醉眼惺忪地等待她会跳出何等怪异舞蹈。钱沫沫深吸一口气静候央公子《天鹅湖》的起奏。

轻柔空灵的音乐声缓缓飘散在畅和殿的上空,钱沫沫站定的丁字步随着兰花手的起势一个挺身脚背绷紧只用足尖立脚站了起来,轻盈细碎的舞步随着音乐慢慢地将身体舒展开来。

纤细的四肢保持平衡的同时钱沫沫单脚轻轻一点如鹅毛般换脚落地,修长的双腿在宁静皎洁的月光下缓缓起舞,她娇小的身躯仿若一只高贵优雅的白天鹅煽动着翅膀在醉人的月色中徘徊,月光下钱沫沫微眯着眼睛下巴微抬,高傲的脖颈随着身体每一个回旋摆动。

她浅笑着,周身散发出一种隽永的气息。舞台上她的每一个回旋让人如痴如醉。那是一种极高贵的美感,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随着音乐尾声逐渐的接近,钱沫沫最后一个凌空劈腿的跳跃落在了舞台上,右脚一痛,她跪坐在了地上。台下一阵恍然,心说真是可惜!可惜了这么美的一支舞要砸场了。

钱沫沫明显感觉右脚的鞋子里有什么东西扎了她的脚一下,脚趾头上已经一阵黏糊糊的感觉。倔强如她,强忍着疼痛钱沫沫将左腿以一个优美的姿势放在右腿前侧,跪坐的身形一点点变成了俯身,仿若进入休憩状态的天鹅。

音乐声渐渐消失,钱沫沫单脚站了起来,一双明眸已经燃起熊熊怒火,右脚的鞋子刚上脚时就有些不舒服的搁脚,她还以为是新鞋的原因所以没有在意,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她的鞋子里动了手脚。

怒视向皇后处,皇后正一脸恨恨之色看着她,发现她的目光时又换上了一副得意的表情,看来,这件事不用再去猜测,肯定是皇后背后指使的。至于刚才的忿恨恐怕是见她安然躲过一劫还大放异彩的原因吧!

突然,台下排山倒海的掌声袭来,钱沫沫的耳朵嗡的一下被震耳的叫好声侵袭。这恐怕是今天最受欢迎的时刻了,之前的欢呼和此刻比起来明显已经不是一个档次,这次就连皇上都不住鼓掌叫好。

“禀父皇,天圣公主脚疾发作,望父皇准许儿臣带公主先行告退!”

喧闹的畅和殿里夜殇清冷的声音划过,沸腾的气氛立即迅速降温。这时才有人注意到钱沫沫站着的身形有些怪异,眼睛毒点的已经透过摇曳的烛火看到了钱沫沫右脚的鞋子上一片殷红,似乎还有向外渗透的嫌疑。

“嗯?怎么回事?”

夜殇的突然打断令皇帝也收了笑容,眉头一紧瞥了一眼夜殇看向钱沫沫倾斜身体的站姿,明显单腿吃力的她被刚刚赶过去的景嬷嬷扶着,娥眉轻杵显然正忍耐着某种疼痛。

皇帝疑问的同时,下一秒已经将注意力转到了皇后那边,他是明白皇后一向不喜湘妃的,看来刚才皇后突兀的好意并未按什么好心。

碍于众臣与邻国使臣在场,皇帝即使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也不能摆明,毕竟维护夜冥的国体才是最重要的,之前皇后与湘妃的针锋相对已经够让人笑话一阵子了,这次的事恐怕天圣公主是吃了哑巴亏,有口也难辨了。

看着并未声张的钱沫沫,皇帝暗中赞许,揉揉额角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朕有些乏了!天圣公主既然脚疾犯了就好生回去修养吧!莫耽误婚期才是。九王爷回头找个太医给她瞧瞧!”

“谢皇上恩典!”“儿臣明白!”

夜殇和钱沫沫齐声谢恩后夜殇立即来到她的身边,扶着一瘸一拐的钱沫沫离开了畅和殿。刚走出畅和殿就碰到了央公子,看他一副浅笑的样子明显是在等他们。

“呵呵...出来了?”

夜殇低哼一声并未答话,倒是钱沫沫有些吃惊地看着央公子说道:“诶~~~你刚才不是还在畅和殿么?怎么这么快就在这等我们了?”

“你以为在下为何不愿弹奏最后一首曲子?那一首还并未破在下的惯例!你一开始的走路姿势就有异样,难道你就没发现鞋子里不对劲?”

央公子手中的折扇被他飞指转了一个圈停住,似笑非笑地看着钱沫沫。不等钱沫沫继续答话,他侧眸对夜殇说道:“王爷,在下已准备好了伤药,可否随在下移步寒舍?”

夜殇点点头,命景嬷嬷带秋忆先自回府后打横抱起钱沫沫随在央公子的身后迅速离开,几个闪身后景嬷嬷与秋忆已然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秋忆有些懊恼地自责道:“都怪秋忆,奴婢要是守着公主的东西寸步不离就好了!”

“别说那些个没用的了,公主赶紧回府准备一番才是,今日公主可是疲累的很!”

景嬷嬷的话是在对秋忆说,却也似在对自己说。

月朗星疏,钱沫沫双手勾住夜殇的脖颈,用仰视的角度看着他光洁的喉结,俊逸的脸庞,一双专注的明眸望向前方,眉宇间是轻缩的担忧,真心感觉老天对她不薄,有这样一个优秀男人为她撑起一片晴空她还有何苛求呢?

“再忍忍,一会就到了!皇宫不比府里,人多眼杂,得谨防皇后所以一会咱们出得宫再为你处理伤口!”夜殇感觉到钱沫沫的注视低下头温柔地说道。

“嗯!”

钱沫沫轻按自己扑腾扑腾狂跳的心脏,避开他爱怜灼灼的注视,声如蚊蝇低应了一声。侧头将视线转移到脚下一闪即逝的风景上去。

虽已入夜,中秋满月依旧将大地笼罩在它轻柔的月光之中,视线极佳。京城的主街上灯火通明人群涌动,一看就是百姓们在欢度中秋,这样人声鼎沸人流拥挤的感觉让钱沫沫无比的温馨,这才是中秋节应有的气氛嘛!

“好热闹哇!”钱沫沫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等下包扎好后带你出来!”夜殇抱着钱沫沫落在了一座精致淡雅的小院之中,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她被血染红的脚尖。

第六十九章 得君足矣

(女生文学 ) “王爷,这边请!”

在央公子的带领下夜殇抱着钱沫沫来到了一间精简到极致的屋舍,屋内的圆桌上早已备好了清水白布以及药品。钱沫沫偷眼打量着央公子,心道这家伙今天怎么如此反常,居然这么正常,真是不正常啊!

被夜殇小心翼翼放在椅子上的钱沫沫因为还穿着芭蕾舞服,撑起的裙摆让她坐下来时十分不舒服。刚要扭动身子换个姿势,夜殇已经蹲了下去白皙修长的大手握住了她受伤的右脚。

粉嫩色的鞋面已经满是血污,血污边缘的位置都已经干枯变黑,只有足尖部分还有隐隐往外渗血的样子。

“沫儿,你能感觉出是什么扎破脚的么?”

钱沫沫单手撑着椅面身体斜靠在椅背上,望着夜殇投来的目光摇了摇头,心说,她要知道就不会穿这双鞋了!

夜殇收回目光单腿跪在地上,一手握住钱沫沫受伤的脚一手将紧紧系在她小腿上的丝带解开,试探着想要将她脚上的鞋子脱下来。

刚一动鞋子,钱沫沫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鞋子牵动伤口的疼痛,她的额头隐隐地浮出一层细汗,从刚才的痛楚感觉,貌似有个什么东西扎进了她脚的拇指与食指之间,而那个东西似乎与鞋子相连,只要一动鞋子她就疼的厉害。

“王爷,用这个吧!”

见鞋子无法顺利脱下,央公子在一边递来了一把剪刀。示意夜殇直接将鞋子剪开,避免二次伤害。

夜殇点点头接了过去,握住剪子的手刚要顺着钱沫沫的袜管往下剪,他忽地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央公子。撵人的意思满满地全写在眼中。

央公子耸耸肩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夜殇拉的老长的脸说道:“嗯...那个...那个在下去帮公主寻一套衣服来!”

看着央公子摸摸鼻子走出去的样子,钱沫沫眼睛一亮心道,这样正常点多好,明明就是一位绝世佳公子嘛!偏偏总是爱玩角色扮演,浪费了一副好皮囊,不过这么看起来央公子好像比她的殇更养眼耶!她家夜殇要是能多笑笑肯定更迷人。

一脸花痴小星星的钱沫沫突然一声惊呼,脚上的痛感让她后背都冒出一层细汗。她火大地看向夜殇,人家却压根不理她,用眼睛斜楞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只不过这会却轻柔不少。

有些讪讪的钱沫沫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心虚地不敢再看夜殇的脸。明显刚才她只是yy了一下央公子就被他给发现立即还以颜色,她可没那个胆再踩他尾巴了,今天她已经够胆战心惊的了。更何况一会还指望夜殇带她上街玩呢。

慢慢的,钱沫沫胡思乱想的注意力被脚上轻柔的动作吸引了过去,她低头看着夜殇单腿跪在在地上怀抱她的玉足,细心地一点点剪开脚面上的袜子与鞋面,紫金衣衫的下摆也因为他的专注散落在周身地上,毫无觉察。手上银剪一点点小心翼翼前进的感觉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皮肤一凉钱沫沫吃痛,这才惊觉鞋子已经脱落,足趾间一道骇人的口子上一片黑乎乎的东西扎在上面,好在伤口并不大。只是伤在了少肉多骨的脚上比较麻烦,估计得养一阵子方能痊愈。

被夜殇剪坏的鞋子仍在一边的地上,钱沫沫看着一阵肉痛,好不容易做好的鞋子穿了不到一次就成了那种解剖样,真是可惜。

“沫儿,你忍一下!我必须将伤口处理干净才能包扎!”夜殇抬头有些无奈地看着钱沫沫。

钱沫沫看着自己血糊糊的脚尖深吸一口,微一颔首将头扭了过去。她可不敢保证看着伤口里的东西被拔出来会不会疼晕过去,毕竟人是视觉动物,视觉上的误导容易加重她对疼的敏感度。

见她已做好准备,夜殇回过头拿起一把银质镊子,轻轻夹住那块黑片裸露在外的尾部,速度极快地将其拔了出来,没有异物阻挡的伤口立即血如泉涌。

夜殇丢掉手中的镊子,麻利地拿起一瓶止血散将药粉撒在了上面,不到两秒血就被止住了。一旁将心脏提到嗓眼的钱沫沫并没有十分疼痛的感觉夜殇就已经将伤口中的东西清理了出去。

她回过头看到夜殇熟练地清洗血污包扎伤口,不禁有些好奇地道:“殇,你的手艺都可以去做大夫了!”

“傻沫儿,本王要是做大夫你可就得饿肚子了!不过是以前替父皇外出办案时练就的包扎功夫而已。”夜殇并未抬头,手下的绷带如有生命在他的指挥下一圈缠绕在她的足尖,直到她的右脚被夜殇包成一枚粽子,她都没有紧绷的难受感。

“嗯!手艺真真是不错,本公主甚是满意,赏!”

钱沫沫双手撑住椅子的扶手调整了一下坐姿,脚上火辣辣的疼并未影响到她的好心情。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服务感觉就是爽!

“谢公主恩典!不知本王有何奖赏?不如公主就赏本王一记香吻如何?”

蹲在地上的夜殇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形立即比钱沫沫高出好一截,他整整方才卷起的衣袖一脸邪魅地靠近钱沫沫,嘶哑的声音吹进她的耳朵,引得她不由缩了缩脖子,夜殇探过去的薄唇舌尖一扫在她的耳珠上夺得一吻。

“嗯咳咳!”

抱着衣服回来的央公子本来就在外面已经转了一大圈,他待屋中没有什么动静感觉应该包扎完毕时才回来的。没想到一进门还是打扰了人家的好事!不由得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衣服拿来了,是新的,不过没有王府的上乘就是。”

说完,他也不等夜殇和钱沫沫有何反应放下衣服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钱沫沫自是没有夜殇脸皮厚,一张俏脸早已如红透的樱桃,鲜艳欲滴。相比之下夜殇的就比较恐怖了,额头挂满黑线的他铁青着一张脸十分吓人。怪不得连央公子那样不惧他的人都要跑。

“那个我...”

“本王帮你换!”

钱沫沫本来还想自己一个人换衣服,让夜殇先出去等她,岂料没骨气的她被夜殇斩钉截铁的五个字吓得缩着脑袋没敢反抗。这样的夜殇让她有些压抑的难受,她又不擅长开展新的话题,顺嘴就道:“这次我好像是把皇后惹毛了才这样的。”

“哼!一丘之貉!皇后和二王爷恐怕都巴不得本王和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呢!这已经算是上不得台面的事了!恐怕之后还有其他难题会接踵而至。”

夜殇一副不屑的表情对皇后和二王爷的手段搔之以鼻,大有接下来狂战三百回合的意思。她本想劝他不要主动去招惹二王爷,以静制动。但反过来想想皇后与二王爷这次是有些气人,之前备战中秋之时二王爷就动作频繁,这次夜殇没了后顾之忧,岂能任他宰割?

深知夜殇不是那种易冲动的人,她也就没有多嘴去劝阻,只是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意思说给了夜殇,他是聪明人,应该会有防范,她其实也是杞人忧天而已。

“嗯!好在接下来我没有什么机会再入宫碰到他们,你也只需留意二王爷的动向即可。”

夜殇默默地点点头,心中却在蕴念着以牙还牙的事,他绝不会让他的女人平白无故地吃这种暗亏,他定要双倍在皇后身上讨回来。

钱沫沫在夜殇的帮助下一边将衣服脱下一边想尽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饶是如此她依旧感觉双颊发烫,口干舌燥,可想夜殇会有如何反应。

毕竟他们不是在王府,两人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待钱沫沫衣服更换完毕,她与夜殇两人已双双皮肤微烫脸颊泛红,尤其是钱沫沫自己,已初尝人事之妙的她早已在夜殇一双大手下媚眼如丝,娇躯绵软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夜殇温香软玉在怀早已嗓音黯哑,气息不稳。钱沫沫发间传来的幽香让他把持不住地在她脖颈处偷得一吻,深吸了一口气。

“额!那个...殇...央公子还...那个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街上看热闹么?”

钱沫沫脖子一痒,直觉得半边身子都是酥麻的感觉。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本想说央公子还在外面等候之际在收到夜殇一记危险的警告后机灵地转移了话题。

“哼!算你聪明!”

夜殇扶正钱沫沫的身体,替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后单手将她举到了他一侧的肩膀上。

钱沫沫立即惊呼一声紧紧抱住了夜殇的头,她还从未在这么个高度坐过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双手应该放在那里。

“沫儿!你这样,本王就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你..你放我下来!”

钱沫沫依旧抱着夜殇,不敢松手。

“你不是要上街吗?你的脚走到街上天都亮了!乖!你松开手试试,本王保证你不会摔下来!”

在夜殇连哄再利诱的劝导下钱沫沫终于大发善心松开了挡住他视线的手臂,坐在夜殇肩头的钱沫沫单手笼着夜殇的另一个肩膀保持平衡,夜殇则跟抱小孩的爸爸一样单手拦住钱沫沫垂下来的双腿,仔细地为她将衣裙的下摆整理好,才慢慢地走出房间。

第七十章 中秋夜会

(女生文学 ) 久久等候在屋外的央公子早已等得黄花菜的凉了,方才误闯的尴尬早已一扫而尽。听到身后房门轻启的声音,他回头的瞬间立即石化在当场,这是他认识的九王爷?那个冷酷无情的九王爷?

夜殇并没有理会惊呆在那边的央公子,而是轻门熟路地绕过回廊准备出府去。反倒是热心的钱沫沫招呼道:“央公子,若无事不如和我们一起街上看热闹吧!”

“啊?看..看热闹?你们就打算这样上街去看热闹?”央公子惊呼着转过身,看着端坐于夜殇肩上的钱沫沫语无伦次......

钱沫沫回头冲独自凌乱的央公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挥挥手示意他王爷都没意见,他要去就赶紧过来。其实在钱沫沫的心中是将央公子当成了劳力工,一会她得想办法让央公子既出财又出力。

被算计了的央公子毫无察觉地粲然一笑,飞身跟了过去。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别人焉能挡他逍遥尘世。手中的玉骨扇轻摇央公子娇媚的声音传入夜殇与钱沫沫耳中。

“哎呀!小殇殇小沫沫怎地撇下人家一人前去逍遥?人家真真是伤心的紧啊!”

“哈哈...人妖央复活了!”

钱沫沫坐在夜殇的左肩上双手举起,兴奋的高呼。显然是对夜殇这个免费的交通工具已经适应,没有了一开始左右摇摆中心不稳的感觉。她身边的夜殇也因为她的兴奋嘴角轻抿划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哇!好多人啊!那边那边!殇,我们去那边!......”

来到大街上的钱沫沫夜殇,央公子三人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视,尤其是稳坐在夜殇肩头的钱沫沫更是回头率百分之两百,长相清秀恬淡的她身边跟随着两位潇洒脱俗的男子,早就成了街上妙龄少女们的首号攻击对象。

第一次正式逛古代夜市的钱沫沫好在正陷入疯狂血拼中并未察觉周围的异样,她因为坐在夜殇高大的肩头视野宽广,总是能第一个看到远处好玩的东西。而夜殇也乐得陪她一起疯,甘愿被她当成坐骑驱使。

最惨的还是央公子,他这会肠子都悔青了,沦为劳力的他不禁在钱沫沫三言两语的哄骗下心甘情愿掏银子,身上更是挂满了各种钱沫沫兴起买来的小物什。

才子佳人总是惹人注目的靓丽风景线,不久便有胆大的待嫁适龄女孩前来搭讪,夜殇因为碍于有钱沫沫在身又一脸生人莫近的气息还好些,倒是没招来多少甘愿做小的女子。

央公子就不同了,未带女伴的他惹得不少适龄女子围绕在他的身边偷偷地塞手帕,明明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就因为上了钱沫沫的贼船,腾不出双手的他弄得跟名伶堂的清倌一般。

对着他嬉笑的钱沫沫更是时不时地冲他挤眉弄眼,在夜殇的耳际私语几句。他甚至几次无意中看到了夜殇偷偷浮起笑意的唇角。一气之下,央公子冲钱沫沫和夜殇喊道:“你们夫妇真是欺人太甚,人家不依了!”

他这一句媚态十足的样子,立即让周围的女子退避三舍,他也趁机松了口气。

“殇,那边有好多人,好像挺有意思的。我们去那边瞧瞧好不好?”

夜殇鹤立鸡群的身高让他视线一扫便看到了不远处围在一起的人,他点点头轻喝道:“朱雀!”

喧闹的人群中立即有一个小个子的中年男子凑了过来,钱沫沫这才惊讶地发现那人居然是朱雀。没想到他会隐身在这拥挤的人群中。

她立即兴奋地叫道:“鸟叔,好久不见哇!”

“公...小姐的身影可是招人的很啊!属下老远就看到了!”朱雀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在那张中年人的脸上十分怪异,让人感觉猥琐至极。

“将央公子身上的东西送回到王府去!”

夜殇知道钱沫沫逛了这么许久,一开始的热情已逐渐变淡。不会再买什么东西,而刚才钱沫沫想要去的地方人流拥挤,保不齐会出什么乱子,央公子若能腾出双手他也能安心不少。

“属下遵命!央公子,请把东西都给属下吧!”

“哼!好你个小殇殇,明明有人跟着还奴役人家!改明个人家一定要到九王府好好去讨回来,别忘记你肩上那位还欠人家一顿郭烙呢!”

央公子一见有人过来接手,立即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地塞到了朱雀怀中,可怜朱雀娇小的个子都快被那堆东西给埋了。

没有零碎装扮的央公子一身轻松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恢复到了之前一身清爽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出口的话也变的戏虐十足。

央公子刚解脱就开始恢复惹祸精的本质,钱沫沫娇臀下的肩膀陡然一紧,刚才还松软的人皮坐垫变得僵硬无比。钱沫沫恨恨地瞪了央公子一样,一只小手附在夜殇的耳际将现代吃锅烙的意思说了出来。明白其中意思的夜殇有些同情地回首瞥了央公子一眼,没有了刚才的敌意。

三人边说边走,仗着相貌俊美身形高大没费什么力就来到了那群众人围观的地方。还没挤进去钱沫沫就在夜殇的头顶上高呼:“哇塞!好可耐哇!殇,快!我们快到前边去。”

钱沫沫的惊呼让正围在他们身前的百姓纷纷后头观望,见到一位可爱的女子坐在一位冷面俊男肩上都有些发愣。毕竟夜冥王朝的民风虽说开放,也仅限于未出嫁的女子可以上街游玩,还没有开放到可以大庭广众之下坐在男人的身上逛街。

夜殇钱沫沫和央公子三人趁众人愣神之际,在他们的注视下旁若无事地来到人群的最前边。

“来来来...一个铜板五个竹圈,套住哪个就给哪个了!...”

一身粗布衣衫的男子留着两撇小胡子,手臂上穿着一大摞细竹条围成的竹圈向周围的百姓叫卖,场边正站着几人在投圈,只是竹制的圈子韧性十足每每落地之际总会弹起来。

原来这个被人群围住的地方是竹圈套物的摊子,地上的小竹笼里关着一些呆萌的小动物,有羽毛艳丽的小鸟,也有畏缩在笼角的小白兔,还有几只可爱的小猫崽和小狗崽。最惹人注意的还是单独占据一排放在最后的那只小狐狸,火红的皮毛十分醒目,站在场边的那几个参赛者都在奔那只小狐狸使劲。

“好可爱的小家伙!殇,放我下来,我要那只狐狸!”钱沫沫说着就要挣扎着从夜殇的肩膀上下来,完全忘记了脚上的伤痛。

夜殇无奈只好放她下来,让她受伤未穿云鞋的右脚踩在自己的脚背上站住身形。

“姑娘买两个铜板的吧!套住哪个就给哪个。”小胡子商贩十分有眼力劲地向钱沫沫兜售道。

“嗯嗯!好!给我十个竹圈,钱管他要!”

钱沫沫两眼冒光地接过小贩手中的竹圈,玉手一挥指向央公子,也不管央公子如何表示,拉着夜殇一跳一跳地找了个角度誓在必得地比划着。

“殇,你把身子闪开点,一会要是因为你撞到我的竹圈投偏你可要赔我!”

钱沫沫前后左右比量一番,因为受伤的右脚站在夜殇的左脚上,总是找不到舒服的角度,又怕扔出的竹圈因为躲闪他投偏,这次大刺刺地指挥着他要避让开。

强悍的阵势引得围观的百姓都将目光转到了她这边,央公子在她身后向对面的夜殇投去一抹同情的眼神,没想到夜殇却开心地笑了起来,惊愕的央公子一时愣在那反应不过来。

夜殇这一笑不要紧,在场的人不论男女都有那么一瞬被耀眼光芒夺取视线的感觉。喧闹的小摊刹那间静了一下,钱沫沫手中投出的第一个竹圈在这个时间以优美的流线弧形落在了关小狐狸那个竹笼的一个角上。

被夜殇消声的百姓们紧跟着齐呼可惜,钱沫沫也是一阵叹气,就差那么一点点小狐狸就是她的了。她调整心态放在夜殇脚步上的右脚也将脚跟微微用力缓解了一下左腿吃力太久的疲累感,眼睛一眯就将第二个圈投了出去。

飞出去的竹圈因为钱沫沫这次略微加大的力道一下飞出去好远,连小狐狸的毛也没碰到。钱沫沫咬了咬嘴唇一副气呼呼的感觉,看看手中还剩下的八个竹圈,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保持情绪平稳,不要乱。玩这种东西越激动越是投不中。

第三个飞出去的竹圈依旧没有让钱沫沫称心如意地得到小狐狸,反而因为前车之鉴潜意识中的减轻力道落在了距离小狐狸很远的场中央。

钱沫沫哼了一声,目光霍霍地看向那边梳理毛发的小狐狸,气得毛都炸了起来,那只小狐狸刚才傲娇的小眼神是在冲她示威么?

已经失去镇定的钱沫沫将手中的竹圈接二连三的投了出去,结果不是扔得太远就是仍偏,要么就是力道不够,最好的一次是竹圈挂在了竹笼上一多半的地方,但人家小商贩的答案是必须整个圈套在竹笼上才能算数。

第七十一章 狐狸惹祸

(女生文学 ) 情绪逐渐低弥的钱沫沫整个人失落地双肩垮耷地站在小摊边上,怪异的站姿下可怜兮兮地看着那只近在咫尺却又得不到的小狐狸嘟着个嘴巴。周围的人也被她失落的伤感影响,不敢再高声哄笑。

“老板,再来一百个竹圈!”

夜殇清冷的声音引得所有人的注目,钱沫沫更是站在旁边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央公子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这对冤家,一百个?这个小贩手中的竹圈一共有没有一百个都让他怀疑。

小胡子商贩也有些愣神,不过片刻就反应过来,急忙将手中的竹圈过数递给钱沫沫。看着大把到手的竹圈钱沫沫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复活,学着小贩的样子将接过的竹圈穿挂在她细小的胳膊上。

小胡子商贩将手中所有的竹圈过数后发现还少七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娘先投,等会小的再补姑娘十个可好?”

钱沫沫正是重新整装出击之际,毫不在意地挥手点头说好。

“那这钱...”

“这个够不够?”

眼神瞄向央公子的小胡子商贩刚要说是不是还跟那位公子收钱,央公子已经从钱袋里拿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小商贩立即谄媚地笑着应声够了。那袋银子是因钱沫沫总是买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专门为她兑换的碎银与铜板。

钱沫沫自是注意到了这个插曲,嘟喃道:“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那笑脸好像不要钱似的。”

不再理会他们,钱沫沫调整好心态准备接着冲那只小狐狸出击。夜殇看她一手拦着竹圈一手投很不方便,默不作声地将她手中的竹圈接了过去,细心地一个个递给她。

如同开启机械手臂模式的钱沫沫回手投出,投出回手再拿。反反复复地动作到最后她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直到夜殇手中的竹圈消去一大半,围观的百姓雅雀无声,钱沫沫依旧气哼哼地咬牙在投,弄得那个小胡子商贩都有些哭笑不得。

直到竹圈即将殆尽钱沫沫依旧没有成功套中那只小狐狸,她揉揉有些酸痛的手臂看到夜殇手中还剩一个,撇撇嘴道:“看来我和那只小狐狸没缘分了!”

哀叹着钱沫沫没精神地准备去拿最后那个圈,单腿用力时间过长的她身子一歪向前栽去,夜殇急忙将她接住,将她抱起再次放到自己的左肩上,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就那么想要那只小狐狸?”

“嗯!感觉它那副傲娇的小样和殇好像!所以不想别人将它抱走!”

调整一下坐姿,钱沫沫十分泄气地嘟囔着嘴伸手去捶自己有些酸麻的手臂。

“噗!不说还真没注意到,这仔细看来确实有些像小殇殇,尤其是那双冷漠的眼睛。甚像!”

央公子刷地一下打开自己手中的玉骨扇,故意在夜殇的脸上和那只小狐狸之间对比,直到夜殇冰冷的眼神飞来他才收敛一些。

唰!

唰!

夜殇手中仅剩的竹圈飞出去稳稳套在小狐狸笼子上的下一秒,又一个竹圈套在了上面压在夜殇竹圈的上面。

所有人随着夜殇抬眼望去的方向看,一位身着黑衣劲装的女子站在靠近套圈小摊的角落上。高挑的身材亭亭玉立,只可惜对方的脸上遮着一面黑纱,只露双目在外,让人无法一观容颜。不过仅冲那双星光流转的美眸就足够让人无限遐想。

钱沫沫坐在夜殇的肩头要比别人的视角更好,她注意到那位黑衣女子明显并未理会夜殇,而是注视了她一秒转身隐进人群中不出片刻已无从寻找,就跟没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她是谁?一般来讲女子们的目光第一眼肯定是落在夜殇身上,那位女子居然只是看了看她并不在意夜殇,倒是挺让她好奇的。她回头看向夜殇,见他也是一副迷惑的样子不由得好奇心更重。

“诶?老板,那只小狐狸应该归我们了吧!”

耳边突然传来央公子的声音,钱沫沫立即想到了累她个半死的小狐狸,急忙扭头去看。

只见那个小胡子商贩将套在笼子上的竹圈拿下来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各位爷,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两位同时套住,小的也不好直接给您啊!万一刚才那位找小的要,小的也不能说直接给您了是不是?”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此时钱沫沫真想上去将那个小胡子商贩的胡子统统拔掉,什么不好交代?明明就是他看小狐狸招财不舍得才是。就算两个竹圈同时套中,那也应该有个先来后到,自是第一个投圈的人算有效击中才对。

小胡子商贩的耍赖气得钱沫沫手蹬脚刨的想要跟他理论一番,忘记脚伤的她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痛得她立刻倒抽一口凉气,老实地不敢再乱动。

按住气急败坏的钱沫沫,夜殇面无表情地说道:“夜冥商法第十一章第八款,商户收取百姓银两不交付货物者,罚银三百两,杖刑五十。”

“你...你以为你是府衙大老爷啊!吓唬谁啊?今天不做生意了!不做了!”

小胡子商贩对夜殇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急急忙忙地就开始收拾摊子,他心说,反正今天银子也赚差不多了,大不了他过两天再换个地方出摊。

“啧啧...这可由不得你哦!小狐狸给我!你生意爱做不做!”

央公子玉骨扇唰地一下合上,跳进摊场中用扇子的顶端压住了小胡子的提起笼子的手,似笑非笑地样子不比夜殇面善多少。

“怎么着?你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着?都说不做生意了你没听到是怎么着?再说这小狐狸又不是光你套中了,你们要想拿走就和另一位套中的客人一起来,那位客人说不要了,我自然给你。”

小胡子商贩看到自家的几个兄弟已经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心中有底,说话也硬气了不少。他们其实就是山中的猎户,平日打些猎物贩卖,这次是趁着中秋灯会人多才出主意摆的这个活物摊位。

刚才他的那几位兄弟是去打尖,只有他一人在场难免有些心虚,现在看到有援手回来自然腰杆就挺起来了。

围观的百姓一看有热闹看,全都起哄地往前拥挤。尽管前面的人不管轻易接近夜殇钱沫沫他们,还是被后方不知情的人给推了过去。

一个撞在夜殇腰间的小伙子,像撞到了树上一般。他揉着被撞痛的头看到夜殇纹丝不动的身子,心中叫道,不好!这恐怕是个练家子!不等他给夜殇道歉,后面的人又将他挤得身体一歪再次往夜殇身上撞去。

“央公子,本王在上边等你!你若摆不平,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本王的九王府!”

脸色铁青一副阴鹫之色的夜殇抱着钱沫沫纵身跳上了临街商铺的屋顶,飘然落在屋脊之上和钱沫沫一起坐了下来,看着脚下沸腾的人群钱沫沫心中美滋滋的,有个有貌有权又有爱的未婚夫可真不错,关键武功也没得说。

人声喧闹,央公子哀叹一声他怎么就碰上这么一对冤家呢?话说他出不出现在九王府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一抬头看到钱沫沫期待的眼神以及夜殇你搞不定就不配出现在本王眼前的样子,央公子有些哀怨地撇了他们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持扇的右手已经一个发力点在了那个小胡子商贩的胸口上。

央公子没有前兆的出招着实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吓了一跳,前面的人立即向后退去,后面想看热闹的又向前挤,一时间叫骂声,怒喝声,哭嚎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央公子其实也没有下什么死手,不过是点了小胡子商贩的穴道,令他暂时不能动弹。因为百姓的远离小摊周围倒是闪出来不少空地,央公子刚将小狐狸提起来,小胡子商贩的同伙就冲了过来。

央公子将手中的玉骨扇冲他们摇摇,让他们识相点不要冲过来。山野村夫都是野惯了的性子,那里会那么容易听劝,相护对视一眼就手持柴刀冲了过去。

没来的急退出去的百姓立即吓得高喊,“动刀子了!杀人了!快跑啊!”

他这一喊,本就慌乱的人群更是乱作一团犹如无头苍蝇。本来还兴致盎然的钱沫沫看到下面拥作一团的人群,小脸一跨,皱着眉头担忧地道:“这样下去会出事的,万一有无辜百姓受伤就不好了!”

“不会的!每年这样的夜会都会有官方的人在远处巡视,这会子应该快来了!”

夜殇话音刚落,街道的一头一队手持火把的巡逻官兵便出现在了视线中。官兵们的介入非常顺利,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很快从闪出道路的人群中挤了过来。

“是谁在招惹事端?给本官统统拿下!”

领头的统领近得小摊的跟前惯例性地高声命令,一队大约二十多人的巡逻兵迅速地围了过去。央公子立即收手闪身站在了一边,被当场按到在地的小胡子商贩立即心虚地讨饶。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本本分分地做生意这位公子非要夺了小的的东西啊!”

“大人冤枉啊!”

.......

端坐在上方的钱沫沫目瞪口呆地望着脚下的一幕,这也行?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啊!

第七十二章 愈加有趣

(女生文学 ) “是否如此?”

领头的统领见央公子身着不凡,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一股儒雅的感觉,倒也没有喝令央公子下跪,手下的士兵倒是将小胡子一伙人死死地摁在地上。

原本想要散去的百姓又远远地聚拢了回来,几个事发时站在夜殇与钱沫沫身边的百姓窃窃私语着,大约是喧闹中听到了夜殇自称本王和九王府的事,有些得意地跟旁边的人分享,断定这次那个小胡子商贩要吃大亏。

“是与不是大人问问上面那位便知!”

央公子笑嘻嘻地用玉骨扇指了指上面,另一只手中的狐狸笼子被他单手扔到了空中。

那位统领大人咦了一声眯起眼睛,目光随着陡直向上的狐狸笼子看去。清莹的月光下明显有一对人影站在临街的屋顶之上,随风舞动的发丝衣带让那位统领恍惚间以为看到了广寒明月里走出来的神仙眷侣。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依旧无法看清那两个背对明月而站的人,直觉告诉他来着恐怕身份不凡。到底是京城里见过世面的官吏,即使这样的场景依旧能不卑不亢地抱拳说道:“还请公子下来说话,弄清楚事情经过在下也好办差!”

夜殇从容地接下央公子抛上去的狐狸笼子,转手递给钱沫沫后才淡漠地说道:“卫统领,本王只是拿回付了钱的东西!”

街上的卫姓统领一听对方自称本王,心中咯噔一下,熟悉的声音和方才他觉的眼熟的身影合在一起,他猛然眼睛一瞪单膝跪在了地上“下官见过九王爷!不知九王爷在此,有失礼仪!”

卫统领突然的举动和话语引得周围一阵哗然,他所带的那队巡逻兵也齐身单腿跪地。

跪伏在一边的小胡子一伙早已身抖如筛糠,其中一个胆小的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小胡子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那位是九王爷让他把整个摊子送到王府他都干啊!那个九王爷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啊!

“起来吧!你们也是执行公务!”

将怀抱小狐狸的钱沫沫再次放到自己肩上的夜殇纵身悄然落地,没有带起任何声响。

坐在夜殇肩头的钱沫沫轻柔地抚摸着小狐狸瑟瑟发抖的身子,对上央公子目光的时候指了指怀中害怕的小家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懂得爱护小动物,小家伙因为被他抛上天已经吓话了。

看着钱沫沫气鼓鼓的样子,央公子眨么眨么眼睛扭头看向别处。直气得钱沫沫呼呼地喘着粗气,恨不得咬他一口。

小样的!敢这么**裸地无视她钱沫沫,她一会一定要找机会让他尝尝自己的厉害,话说玄武给她的那些瓶瓶罐罐她还没亲眼见过其效果如何呢!想到这里钱沫沫一脸阴险地咧嘴笑了起来。

那位卫统领站起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钱沫沫一脸阴笑地坐在神情漠然的九王爷肩膀上,不由得一愣。心道这位又是谁啊?能让九王爷心甘情愿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坐在肩膀上,可见来头也是不小。

“哼!”

夜殇轻声一哼,注视钱沫沫的卫统领立即吓了一身冷汗,心道自己真是活腻歪了!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静候在一旁。

神经迟钝的钱沫沫似乎也察觉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已经被当成猴子观赏了一天的她再无半点兴致继续呆在下。轻轻理了理夜殇耳际的黑发,小声说道:“殇,这里太吵了!我们走好不好?”

夜殇点点头冷声道:“卫统领,若无其他,本王就先行离开了!”

“下官惶恐!下官恭送王爷!”

卫统领躬身施礼,有点巴不得赶紧送走瘟神的感觉。

月白风情,钱沫沫夜殇等人的离开让喧闹的大街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秩序。小插曲过后,钱沫沫也有些索然无味,刚才因热闹兴奋的心情现下却觉得这份热闹让她心烦的紧。

“殇,我们寻一处幽静之地赏月去吧!如此良辰美景在大街上晃悠岂不辜负?”

摸摸怀中的小狐狸,钱沫沫突然觉得无比的疲累,这一天的担惊受怕让她突然想喝酒。

走到人影稀疏的地方,夜殇将钱沫沫从肩膀上拉到怀里横抱,皎皎的月光下薄唇轻启道:“都听你的!想去哪里?”

“嗯....?我也没出来过几次,真想不起来去哪里好呢!要不我们去上次的那个悬崖?”

钱沫沫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毕竟这个夜冥王朝对她来说还是太陌生了,这要在她的世界不用想就有七八个答案供他选。

“想去那?”

夜殇眉头皱了皱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一人一狐,去那里可是要出京都的,这么晚了,城门应该已经关了才是。

“怎么了?不行的话随便那里都行,反正就是别再让我想,实在无处可去我们就回家!”摆弄着小狐狸耳朵的钱沫沫,撅着个小嘴也不想再多言,靠着夜殇的小脑袋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城门这个时间已关,要出城可能费力些。”

“额!那还是算了吧!我们回家得了!”

钱沫沫有些丧气地咧咧嘴,叹了口气。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将自己往夜殇的胸膛里埋的更深。

“你们是不是忘记还有我这么大活人在身后呢?”

央公子有些好笑地摇着折扇,没有半点被无视后的失落。见夜殇抱着钱沫沫转过身来看他才悠然道:“不必出城,在下城东有一处院子,!只不过那边比较偏僻,脚程也不近。”

“白虎!”

“嘻嘻...有戏喽!”

刚刚还一副昏昏欲睡的钱沫沫,在听到夜殇招呼白虎的声音后,立即满眼小星星地兴奋样。

只要现在不让她回那个九王府怎么都成,她可是知道夜殇的那三个女人今晚是不会放过和他共渡良宵的机会,肯定备好了酒席在等他们回去,好分享她钱沫沫的准老公。

这种老掉牙的脚本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爱情是自私的,她才不要和别人分享,她定要霸道地独自拥有!嘻嘻...脚程远算什么,越远越好,最后今晚回不去!

一脸奸计得成的钱沫沫坏坏地笑容将另外两个大男人弄得一身鸡皮疙瘩,全都是看精神病一样看着她,就连她怀里的小狐狸都竖起毛绒绒的大耳朵等着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一行三人边走边说转过大街的拐角刚站定身形,大街的另一头就传来了马蹄特有的哒哒声,仔细辨别好像还不止一匹。

伴着马蹄声人影闪现,白虎玄武各自骑在高大的马背上手中各引一匹马儿,四马并骑由远而近。

踏着快碎小步的高头大马来到近前并未减速,夜殇抱着钱沫沫和央公子先后落在白虎玄武牵引来的马背上,喝声令达,四匹马儿同时提速往城东的方向奔去。

白虎手执牛油宫灯引路在前,玄武隐身在最后的黑暗中,若不是提前知道,都无法发现他的气息。钱沫沫前后左右观察完毕后哀叹一声窝在夜殇的胸膛前寻找温暖,深秋夜冷,骑着马儿前行被凉风一吹更是觉得冷入肌理。

“沫儿在哀叹什么?”

钱沫沫的头顶上传来夜殇一如秋水的声音,她捏捏怀中小狐狸的耳朵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骑马的样子好帅,有些嫉妒罢了。”

“呵呵...这有何难?改日本王教你便是!”单手执缰绳,他收回左手拦住钱沫沫的右肩,大笑她率真的同时低头在她耳边哈着气。

“真的吗?一言为定!不能反悔哦?”

吱吱...!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揉揉哈!”

一时激动的钱沫沫不自觉地手下力道加重,揉捏小狐狸耳朵的手一下降小家伙捏的痛叫起来。一只爪子威慑性地拍在她的手上,被吓了一跳的钱沫沫立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赶紧歉然地给小家伙揉耳朵,嘴里还碎碎念地献媚着。

臂窝的方寸间温馨的氛围笼罩着他们两人,就连胯下的惊雷也不忍因被女主人忽略而去打破那种温暖的感觉,反而脚下的步伐愈见轻盈。

咯咯哒...咯咯哒...

玄武一直久居最后的身影加快了速度来到与夜殇比肩的位置,无声地将一件披风递了过去。

夜殇目光一闪,盯着玄武看了几秒伸手接过去,单手一璇将宽大的披风盖在钱沫沫身上,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谢谢你玄武!嘻嘻...”

没心没肺的钱沫沫压根没发现任何诡异的感觉,反倒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向玄武表示感谢。后者立即垂下头勒住缰绳将速度减缓又回到最后去了。

一脸臭臭表情的夜殇若有所思地将拦着钱沫沫的手臂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僵直的背影被在他身后的央公子看了个清清楚楚。

“嘿嘿...越来越有意思了!真想看看小殇到底会失控破例到何种程度。”

玩味的笑意浮现在央公子俊逸的脸庞上,被调动起好奇因子的他开始格外留意身前身后的异样气场。

第七十三章 往事烟云(加更章)

(女生文学 ) 一路无话,五人四骑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飞驰,静谧的月夜里只有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石板路的街道。

路途平坦,五人不消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京都城东的区域,那边显然比不上城中繁华,房屋虽整齐排列却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一行人减缓速度来到央公子所说的院子前停下。

茅草木门,竹篱围墙,门头一块长匾上龙飞凤舞着待君归三个字,意味深远,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住所。

几人翻身下马,在门前站定。

钱沫沫扫视周围一圈挑眉看向央公子,笑虐着说道:“没想到人妖央还挺有品味,这风格,够风骚!我喜欢!”

“沫儿!”

一不小心将现代女汉子气息暴露的钱沫沫吐吐舌头,心道,她怎么忘记身后这家伙了!他虽总是摆着一副臭臭的拽到不行的表情,但她可是深知这家伙是个霸道主意男子的,要是不小心踩到他的尾巴就有她好看的了。

“哈哈...小沫沫若真喜欢就常到人家这里来玩啊!人家也很喜欢你那些另类新颖的曲子呢!”

说罢,央公子还不忘挑衅地撇了夜殇一眼才抬步前去敲门。

笃笃的敲门声后钱沫沫透过篱笆墙的空隙,看到一位女子脚踏月光而来,样子有些熟悉。等到对方将门打开时她才发现,那位女子正是之前和人妖央一起去九王府给她谱曲的清冷美人。

难怪这里如此雅致脱俗,她出现在这里就解释了一切,她的清冷和这里的格调甚配。

“婧儿,九王爷和公主来此借地赏月,还要麻烦你去准备些酒菜!”

“展婧见过王爷公主,王爷,别来无恙!”

人妖央一反常态的谄媚被清冷美人展婧无视,人家施施然越过他来到夜殇跟前行礼,看样子好像还认识他一样。好奇宝宝钱沫沫看看展婧又望望夜殇,觉得夜殇和人妖央之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故事,不知今晚她是否能套出话来。

“本王刚才在中秋夜会上看到她了!她应该是又回来了!”

说完,夜殇不等展婧做出反应,抱着钱沫沫与她擦肩而过走进竹篱小院。纳闷的钱沫沫挺挺腰身攀着夜殇的胳膊向后看去,如银月色下清冷美女展婧的眼角滑过一线泪痕,转身间已是明媚如星。

恍惚间她似乎还听到展婧呢喃了一句,“姐姐,你终于肯回来了!”

她刚要再确认一下,额角一痛,抱着她的胸膛里传来闷闷地声音:“不要胡闹!”

“那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不然我今晚是睡不着了!”

钱沫沫回手在夜殇的胸膛上轻捶一下,算是还击。她可不傻,刚才在夜会上能让夜殇留意的人也就套圈时出现的那个黑衣女子,听他和展婧的对话,难不成那位女子夜殇认识不说,还是展婧的姐姐?

“嘘!沫儿要是能告诉本王你替我梳头时为何笑,本王会考虑满足你的好奇心的!”

微凉的食指贴在钱沫沫的唇际,魅惑的眼神在月光下充满了暧昧的轻波。

哈?这年头古人怎么这样开放,随时都在冲她放电不说,起码他也注意一下场合吧!话说夜殇那家伙的记忆力是不是太好了?居然到现在还记得她说晚些时候再说的事,她都忘记了。

羞嗤的钱沫沫转头去检查有没有人注意到她这里,发现大家已经在准备一会需要的物什。耳边沙沙的叶子摩擦声传来,她才发现在夜殇这个免费交通工具的带领下他们已经来到小院的后院。

拔地而起的簇簇翠竹直冲云霄,一张石桌就安置在这竹林的旁边,仰望星空,竹林的空隙处正好容满月的青光射进竹间的空地。月影婆娑,长势冲天的翠竹在清风的吹动下已然成为跃然于纸的根根墨竹。

视线一暖,石桌旁已经被白虎和玄武燃起一堆篝火,光影交融,那种大自然独有的宽厚让她的心也变的宽容起来,旁边的石桌上已经在展婧的操持下备上了几样小菜,一坛未开封泥的老酒置于桌边。

“大家的速度好快哇!殇,你放我下来,我也要过去帮忙!”

“你老实呆着就是帮了最大的忙!”

钱沫沫的蠢蠢欲动别夜殇毒舌地打回原形,气哼哼的她手指一挥指着高耸入云的翠竹恨恨地道:“带我去那边!别告诉我九王爷连这都做不到!”

甘愿踏入钱沫沫激将法圈套的夜殇剑眉一挑,邪魅的笑容挂在唇边,只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众人同情的目光在竹林的顶端停留几秒,同步地摇摇头继续手中的活计,似乎已经预见了某人兵败今宵。

视线转向飞身上竹的夜殇钱沫沫二人,夜殇虽然抱着钱沫沫身形不便但还是凭借腰劲在两根竹子之间点射借力来到竹端,稳稳地将其中一棵竹子压弯搭在另一棵上站住了身形。

“沫儿邀请本王来这,是要避开众人耳目邀宠么?”

钱沫沫直觉的颈窝一温,一个霸道轻柔的吻带着沙哑的蛊惑就延着她的颈线攀爬上来,直至她的樱桃小口。对方温湿的舌尖在她的唇线上一遍遍描绘,在她情动哼出“啊”字之际那抹温湿已经攻城略地侵入她的口中。

“呜呜...夜殇你个混蛋!”

钱沫沫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挣脱夜殇的强劲攻势,气喘吁吁的她立即将怀中的小狐狸举到眼前做挡箭牌。怎么每次她要发威之际都被他反过来欺负呢?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呵呵...本王要是再不好好调教调教沫儿,恐怕别人会怀疑本王人道中亏了!”

抹掉唇角溢出的嫣红,夜殇邪魅地挑起一边的唇角轻声笑虐,站立在翠竹之端的他,长身玉立,衣发皆舞,恍若邪神入世。

“你...你流氓!我不过是想叫你上来告诉我展婧的事满足好奇心,哪哪有说你夫纲不振的意思啊!”

身居劣势的钱沫沫非常识相地转移话题,就怕慢了会被他给吞进肚中一般,一双纯净的眸子强打气势望着夜殇已浮起酒色的红眸。

“那是本王弄错沫儿的意思了?要不,本王给沫儿道歉?”

说着,薄唇轻启就要再次袭来,钱沫沫立即将手中的小狐狸举起来自己低头躲在小狐狸的身下,这才勉强避开了夜殇的攻袭。低头喃喃地道。

“道道歉就不用了,看在你带我上来看风景的份上就算了!上面怪冷的,我们还是下去吧!”

这会子她是后悔死自己一时冲动叫夜殇带她上来了,原本还以为能站在主导地位呢,看来她还是太嫩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甜丝丝的,难道她真的有受虐癖?

钱沫沫猛地摇头将自己脑中的想法摇散,决定回到地上和大家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不急,沫儿不想知道本王刚才和展婧说的事么?趁这会子本王说与你听,但是你也要告诉本王你与本王梳头时笑的事情。”夜殇歪了歪头看了一眼身下忙碌的几人,不急不缓地说着。

嗯?这厮也是一个忍受不了好奇的家伙哇,钱沫沫心中偷笑,脸上却是撇撇嘴算是勉为其难的答应。

“方才在夜会上看到的那个黑衣女子是展婧的姐姐展茯,她们两姐妹是央的表妹,而展茯是喜欢央的,因为无意中得知展婧也喜欢央,才独身离去的。”

一开始的兴奋在钱沫沫眼中减淡,她设想过很多桥段,没想到会是这种狗血剧情,明显的纠结恋情,姐姐为了妹妹选择了退却。

“央公子知道么?他又喜欢谁?你怎么认识央的?”

若人妖央有明确选择还好,若他不知那这两姐妹就不是一般的可怜了。钱沫沫对自己的疑问点出问,她此刻的思绪正是条理明晰之时,若不问清楚她或许真的会一直纠个心结。

“央一开始比不知道,现在他也是略知一二,不过他对这两姐妹只有兄妹之情,并无他想。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展婧变得冷漠的原因,她或许是在为了一份得不到的爱而失去姐姐在自责吧!至于本王如何认识央,其实只是一次机缘巧合下他多事自认为救了本王而已,多说无用。”

可怜展氏姐妹的同时钱沫沫瞟了一眼有些拽拽的夜殇,恐怕他口中的自认为和多事水分极大,不然他也不会那般纵容人妖央戏弄他,也不会对他感到无奈,原来这里面还有救命的事。

不过那对展氏姐妹真是倒霉啊,两姐妹同时载在一个男人身上不说,非但无一人报得春心归,反而姐妹分离,这是不值。钱沫沫有些愤愤地歪头看下面独身潇洒不羁的人妖央暗骂一声红颜祸水。

“沫儿是不是该轮到你说了?”

挡开小狐狸无辜的呆萌脸,夜殇探手勾起钱沫沫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神,大有不说就地正法的气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只不过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一个笑话而已!我为你拢发的时候是不是手指会穿过你的黑发?”

第七十四章 对酒当歌

(女生文学 ) 打掉夜殇作怪的手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小狐狸的皮毛上做着比划,示意他是否明白,见他点点头才继续道:“这就是一道菜名,儒雅点地说就是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通俗点的就是海带炖猪蹄。像这类的菜名还有很多,比如青龙卧雪其实就是黄瓜上撒点白糖,猛龙过江就是一大碗汤上漂着一根葱,诸如此类的有很多。”

一口气将谜底揭穿的钱沫沫也不管夜殇是否真的听懂,接连举了两个生动的活例。夜殇自是垂眸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手舞足蹈,待明白她口中所出菜名与实物的差别之时便明白这属于商家玩的诈骗手段。

暗觉好笑的他挑挑眉眨巴几下眼睛,一脸柔光地问道:“那你第一次在王陵里拔掉本王发簪之际的笑意也是为此?”

“嗯!只可惜那个时候不敢说啊!你一脸大冰块的样子谁敢惹你啊!那不是找死么?”受不了他一副融如春水样的钱沫沫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手指也环在小狐狸的侧背边画圈。

“哈哈......本王那个时候就那么吓人么?”

夜殇的笑声响亮在夜空,豪气直冲云霄。抱着钱沫沫的身形借着绿竹的韧力上下弹动了几下飞身离开竹端,伴着狂傲不羁的笑声飘身向大地落去,轻盈的身影好似云中飞燕,不沾点尘。

“王爷!”

“嗯!事情已经办妥?”

“是!”

抱着钱沫沫的夜殇来到火堆旁将她置于一边备好的座椅上,站起身来揉动自己发酸的胳膊时一路跟随而来的青龙就现身了。听到对方已经将事情办妥,钱沫沫立即来了兴致。

兴奋地看着青龙急急道:“你怎么将那包极品痒痒粉送过去的?要知道那玩意不管是谁碰到一点点都会中招的,对吧玄武!”

玄武在一边闷闷地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紫色的小瓷瓶递给了她,钱沫沫眼睛一亮急忙接了过去,那是玄武补给她的极品痒痒粉。

青龙看看钱沫沫又看看夜殇,不知道今晚他所做之事是否该说出来,有些为难的青龙看着人妖央和展婧不知如何地低下头准备装傻。

“无妨!”

夜殇的一句话算是解了青龙的局,青龙冲夜殇抱拳施礼道了一声是才转过头来和钱沫沫说明。

“禀公主,青龙只是将那两个小太监的尸体放在了二王爷回府的必经之路,然后在尸体上留信一封,信内书写狗尿解痒之法,痒痒粉是被撒在那封信中的。想来,二王爷亲启书信的同时必会中招。”

“做的好!也算是为我受伤的脚报仇了,有句话不是父债子偿么?他娘害我,他就得替他娘偿还!只可惜我看不到啊!那画面应该很美才是!呜呜~~~~~”

一众人满脸黑线地看着钱沫沫假惺惺地装哭,这又是粗口又是邪恶的公主他们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就连平时和她嬉闹习惯了的白虎都忍不住啧啧地摇头。

心说这公主果然是和王爷在一起时间久了么?公主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起码王爷是儒雅中玩阴险,这公主却名目张胆的来,看来以后他还是少招惹公主才是。

“沫儿!”

别人不好说什么,他作为她未来的老公,夜冥的九王爷岂能坐视不理让外人看笑话?黑着一张脸的夜殇无奈地唤了她一句,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开始不再掩饰自己不羁的性子。

缩缩头,她也明白自己是有些过于粗鲁了,说实在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原形毕露的,难道是从她对夜殇动心之时潜意识里就开始解放了?

“哈哈...公主也是率性之举,何必硬要磨灭。人家可是很喜欢这样的小沫沫的!”

前半句还算正常人说话的人妖央,后半句就彻底又分裂改变性格了。钱沫沫偷眼瞅瞅站在一边温酒的展婧,真搞不明白她们姐妹怎会喜欢这种人。

正在偷眼研究之际,展婧突然侧目与钱沫沫的探究目光对上,被发现的钱沫沫尴尬地不知作何表示,只好傻傻地冲人家笑,结果却被展婧无视,人家撇头继续自己手中的事物。

这下让钱沫沫更加尴尬,就连她的嘴角都控制不住地开始抽筋抖动。

吱吱...

突然的奇怪叫声化解了她的尴尬,钱沫沫低头一看原来是她怀里的小狐狸已经坐了起来,正两眼冒光地看着篝火上架着的烤鸡,原来是这小家伙馋了!

众人的目光都被小狐狸的叫声引来,气氛一下变好了很多,全都笑眯眯地看着钱沫沫怀中的小狐狸围着篝火盘腿坐了下来。

在夜殇的示意下青龙白虎玄武也都跟着坐在了篝火一边,篝火暖暖的光晖照射在大家的脸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暖意融融的,给人十分温馨的感觉。

这时展婧突然将加温过的酒坛拿到了火堆边上,未开封的窖泥在纤手玉掌的一拍下封泥尽碎,酒香随之散发出来。她为每人挨个倒满一杯,清冷的声音飘出,“清风明月,良宵几何?”

说完一饮而尽,那股豪爽的样子与她清冷的性格形成对比。

哀叹一声,钱沫沫撇了展婧一眼也一饮而尽,剩下的人一看两位女子都如此豪爽也都跟着饮尽杯中酒,毫不扭捏。

“人妖央,我今天想破破你的日不奏三曲的例,接下来我哼唱的这首曲子要是能让你忍住不弹奏,我就自罚三杯,不,三碗!”

钱沫沫竖起三根手指对着人妖央挑衅,她就不信他能忍住,向他这种不羁之人就得激,能让她的女性同胞如此神伤,她说什么也要给讨个公道。

“沫儿!休要胡闹!”

“没事没事!再说不是有你呢么?难道你会眼睁睁看我输得喝三大碗?”

本想阻止的夜殇听她如此说,也只好抿了抿唇角叹口气答应了,有他在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他替她喝便是,想到她对自己依赖,夜殇无奈的脸上居然浮现了一丝甜笑,眼睛的深处也露出淡淡的温暖。

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四大暗卫中的三位都同情地看着央公子,这一局他若真应下,不管输赢最后的输家还是他央公子自己。

“好!在下应下了!只是恐怕要可惜了这坛陈年佳酿啊!”

“诶!话不能如此说,我喝怎么就成了浪费?再说也不一定我输啊!要是你输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人妖央一副怜惜美酒的样子惹得钱沫沫十分不快,心有成竹的她立即趁机压大了筹码,她一定要做的一件事,必须要让他先心甘情愿的钻进这只瓮才会实施。

央公子沉思了一下答道:“可以!不过要不触犯律法,不违背道义方可!”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更不会让你去做采花大盗,我让你做的这件事反而会解开你一个心结。如何?”

钱沫沫的若有所指立即让夜殇眼中一道精光划过复又恢复原样,剩下的三大暗卫见自家王爷都不担心也一个个看热闹地望着央公子,自家公主的古灵精怪他们是深知的,这时候就等这位央大人入围了。

“好!”

被一众人看得难受的人妖央干脆地应声下来,反正要是什么他做不到的事跑路不就得了,暗自盘算好了的央公子骨子里不负输的劲给钱沫沫勾了起来,坦然地接受了她的挑战。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钱沫沫与央公子击掌盟誓后不再理会他,径直转头对玄武道:“玄武,把你的剑接我用用。....额...还是算了,青龙还是你的借我吧!”

看到玄武抽出的长剑上蓝光闪烁,她立即想到了玄武是个猛毒瓶子,身上没有不带毒的地方,更没有不带毒的武器,要是万一划破点皮可不是好玩的,更何况她是借剑做刀用。

被点名的青龙犹豫着将自己心爱的宝剑从身侧拿了出来,他看着自家王爷不知道是否该将宝剑递过去,在得到王爷眼神的示意后他才伸手将宝剑递了过去。

钱沫沫接过青龙的剑,唰的一下拉开剑鞘,利刃出鞘,龙吟啸声寒光刺眼。嗯!是把好剑,只不过一会青龙要是知道她拿他的剑做什么,不知会否心疼地滴血。

她瞥眼瞅了一下旁边自斟自饮无人劝戒的展婧,心道,看来这帮家伙都知道美人为何神伤消愁啊!当下她清了清嗓子将手中的宝剑一下刺到架在火上烤的鸡身上。

在青龙目瞪口呆的样子前将鸡身穿到宝剑上烧烤,中间还不忘撕下一片已熟的鸡肉给趴在膝盖上的小狐狸。

一切就绪后,吊足了大家胃口的钱沫沫才手握宝剑烤着鸡喝了一口陈酿满脸狂傲不羁的哼唱起来。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啦......”

刚哼出一段时钱沫沫便留意到大家的表情都变了,就连一开始青龙为宝剑肉疼地看着夜殇的样子也变的豁然了不少,展婧一副借酒浇愁的架势也被她的歌声打住。

夜殇更绝,他趁人妖央不备探手在他的腰际摸得一把玉箫,已经开始合着她的拍子吹奏,惹得除央公子极力忍耐外剩下的几人都渐渐合拍开始哼唱起来。

第七十五章 不安因素

(女生文学 ) 钱沫沫笑得更加得意,这首歌可是现代经久不衰的经典,多少人都对这首歌中的快意恩仇为之向往,她就不信他人妖央能按住自己洒脱不羁的性子。

注意到人妖央手指开始条件反射弹跳的钱沫沫,脸上的得意之色更重,她和夜殇对视一眼开始了第二轮轰炸,这一次不像一开始那般需要磨合需要迁就,两人已经可以默契地配合。

闪烁的篝火加上三大暗卫的刻意配合,竹林里升腾起一股别样的感觉。似乎已经忘记赌约的钱沫沫同夜殇嬉笑着,手中穿着烤鸡的宝剑不断翻动,而青龙脸上早已没有了心疼宝剑的神色,就像那把剑本来就是用做烧烤器械一般。

再也忍耐不住的人妖央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故意忽略掉钱沫沫脸上愈加加深的笑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待钱沫沫有所反应,人妖央转身掠向屋内,只几秒人妖央已然怀抱古琴再次出现在篝火旁。

得意洋洋的钱沫沫侧脸看向展婧,却发现对方正在研究自己。

就在她愣神之间人妖央的琴声已经与夜殇的箫声缠绕在一起,乐音和谐若行云流水般潺潺流淌,似乎这首曲子他们已经合奏多年。

古琴的清幽淡远与长萧的浑厚质朴交织一起,果然,琴箫和鸣才是最终王道。

奸计得逞的钱沫沫笑的更是肆无忌惮,一双眼睛尽是算计,在篝火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星光。

曲终人将散,默不作声的钱沫沫静等人妖央开口,抱着小狐狸的她捉摸人妖央的同时,身上的披风滑落在地都未知,还是夜殇仔细与她披上时才察觉。

她感激的回头看向夜殇时才惊觉他眼中的不赞同,看意思夜殇应该是觉得她不宜掺合进人妖央与展婧姐妹的感情纠葛之中,可她就是不愿看到这种钝刀割肉的事情。

微不可见的摇头表明了她就是要管的心意,无奈的夜殇只能叹口气揉了揉她的头顶,将手中玉箫递给了一旁的展婧。

“公主,在下甘愿认输!输在这样的曲意之中在下心服口服!”

一串琴音划过,人妖央狂傲地抬头看向钱沫沫,那样子好像输的人不是他一样。

“哦?这么爽快?”不愧是人妖央,他骨子里那份潇洒不羁果断决绝她是不会看错的。

“之前约定之事公主可以说与在下听了。”

本想吊吊他胃口的钱沫沫撇撇嘴不再看人妖央的表情,收回手中宝剑上的烤鸡,在夜殇的帮助下撕下一只鸡腿在那与小狐狸分享,宝剑也还给了青龙。

“殇,我们给小家伙起个名字好不好?叫什么呢?它一身火红色的皮毛,跟这篝火十分相像,叫它火苗?好像有点太土了哦,叫什么呢?”

自说自话的钱沫沫并不理会人妖央一副暴走的模样,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苦思给小狐狸起什么名字,做作欠扁的样子让手执古琴的人妖央额头青筋凸跳,在她看来这样的人妖央也挺有趣的,那家伙估计是第一次被人耍吧。

“叫赤焰吧!”

实在听不得某人想的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名字,夜殇黑着脸强迫自己不去将百菊雅仙的名号和她合在一起。

“嗯?这个名字我喜欢。小家伙,你以后就叫赤焰了,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公主!”

人妖央少见的急躁让静坐一边的展婧都为之侧目,钱沫沫更是没想到破一个人的惯例会让他如此,吃惊的同时也放弃了戏弄他为女同胞泄恨的想法。

“其实也没什么事需要你帮我做,认真算起了那件事是在为你自己做罢了。”卖关子的钱沫沫见对方根本没有搭话的意思只好耸耸肩继续道:“既无情何必描绘一幅镜花水月给对法?我要你做的就是打破这面镜子,让观镜之人的镜子可以破镜重圆,别说你没认出刚才夜会的黑衣女子。”

一顿镜子论哑谜的钱沫沫早就将坐在一侧的三大暗卫绕蒙了,剩下的四人却已深知她话中含义。人妖央在她和夜殇平淡的注视下身躯一震,缭绕在他身侧的急躁顷刻间烟消云散,僵直的后背也松垮下来。

只两秒,人妖央猛然抬头向展婧望去,努努嘴刚要开口,展婧漠然起身离开的背影让他的迟疑彻底回到了肚中。钱沫沫叹口气撇了一眼展婧离去的背影,心道,看来她还是无法放下啊!

“殇,我累了,带我回家好不好?”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虽深知当局者迷这句话,可有些事还是需要局中人自己去解,她钱沫沫能做的就这么多,而且还是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插手局中,没被抱怨已经不错了。

“好!我们回家!”

夜殇站起身形将钱沫沫和小狐狸赤焰一起裹进披风中,抱着她潇洒离去。紧跟其后的是青龙白虎还有魂不在身的玄武。依旧五人四骑的阵型迅速离开,徒留人妖央一人独坐火堆旁盯着琴弦发呆。

本来还华月朗朗的夜空在钱沫沫与夜殇回府的时候不知何时悄然披上了一层薄雾,再无清冽皎皎之感。就像这会需要面对各自问题的众人,不再轻松明媚。

特有的巡夜竹梆声传来,已值亥时的夜冥都城街道上空无一人,奔驰而过的四匹骏马丝毫不用担心有人突然冒出来而减速不及,只花了去往城东一半时间的钱沫沫夜殇等人回到九王府时,院内依旧灯火通明。

在夜殇这个专属免费交通工具的怀抱中进得九王府的钱沫沫笑了,笑的无比纯真,笑的明艳妩媚,笑的万分无奈。

这伙人真有毅力啊!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中秋之夜即将过去,没想到夜殇的这几个女人还在苦苦等候。她是不是应该将夜殇作为奖励分她们一个晚上使用呢?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胡闹!天色已晚,都回去安置了吧!”

夜殇冷血无情的话语直接将那三位的俏媚笑颜定格在那里,相比她们的心如刀割,钱沫沫的心中浮起了丝丝甜意。可惜她心中的甜意却在下一秒被妒恨的味道冲淡,再无半点回甘。

“王爷!妾身姐妹同为王爷的女人,还望王爷怜惜。今日中秋佳节妾身几个不过是想和王爷共饮几杯水酒同享团圆之意,王爷何必如此绝情,妾身姐妹自知不如公主姿色,但请王爷怜爱能容臣妾姐妹伺候王爷公主身侧。”

馨侧妃说着说着就我见犹怜地哭泣起来,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满是爱到极致的幽怨。心中冷笑的钱沫沫自是知道她玩的什么鬼把戏,没想到这馨侧妃今日在宫中都没过足戏瘾,这会子还深陷其中。

什么绝情怜惜不如公主姿色,无非就是想说让夜殇雨露均沾一碗水端平,省的外人胡乱猜测,知道的是王爷专情,不知的会说王爷惧内。她们姐妹自愿为奴为婢伺候王爷满足公主专宠而替夜殇正名。

哼!小小把戏岂能瞒过她钱沫沫!

“你配么?”

转瞬已经将馨侧妃诡计识破的钱沫沫刚要翘脚看戏,夜殇那厮已经酷到不行地冷声相对,漠然的凤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被夜殇绝情中伤的馨侧妃非但没有恨夜殇,反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是她钱沫沫还是注意到了她看向她时的恨意。毫不气馁的她一点将脸上泪痕擦去的意思都没有,反到任其顺着脸颊流下来,柔声说道:“臣妾自知不配,但如姐姐和刘妹妹还望王爷垂青。”

她这一句立即将站在一旁的刘美人和如夫人也拖下了水,反观刘、如二人的表情显然是没想到会被馨侧妃推到前面做挡箭牌,一时两人竟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钱沫沫的目光在依次划过她们三人时停在了刘美人的身上,她有些惊讶于刘美人的样子,她记得一开始见到刘美人的时候她还俨然一副弱不禁风的病美人模样,虽说前段日子见她圆润不少可此时的刘美人已经可以说是丰盈如珠了。

目光闪烁的钱沫沫将视线忽的扫向刘美人的腹部,宽大的衣袖和裙裾的层层叠叠再加上她本来就娇小的身形倒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目光一凛看向夜殇,若真如她想他应该知道,并给她一个解释。

“看来馨侧妃今日在宫中学到不少东西啊!怎么?这会子倒要来教训本王了么?”

一开始语气平平的夜殇到后来声调急转,最后一句几乎可以说是吼出来的。将站在一边的馨侧妃三人吓的一个哆嗦当即跪倒在地,慌忙求饶。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啊!......”

“滚!”

这一次没有人再敢留下来与夜殇打哑谜,三人全都在听到夜殇那句滚时灰溜溜急急离去,生怕一个走得慢了被夜殇的怒火焚化。

“殇,你有没有发现刘美人胖了很多,走路的姿势也怪怪的,十分小心的样子。”

钱沫沫若有所思地望着刘美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一股说不出的不安。她疑惑的目光看向夜殇时才惊觉似乎问的不是时候。

第七十六章 大婚将至

(女生文学 ) “无所虑,自心宽体胖!”

夜殇不在意的回答并未消除她心中的不安,反之,不好的感觉越来越重。

感应到钱沫沫心中不安的夜殇皱了皱眉,俯首在她额头轻啄一下道:“或许是你今日太累了,本王陪你回梅园吧!”

点头应是的钱沫沫又被夜殇一路抱回了梅园,早已回府的景嬷嬷与秋忆没有回房休息而是一直在走廊等待,她们还一心惦念着公主的脚伤呢。

伤药早已备下,药自是府中最好的,无需多说。倒是白虎和玄武暗中送来不少,琳琅满目的居然将梨木圆桌的一半都摆满了。

在夜殇的照顾和景嬷嬷的帮助下钱沫沫换过药洗漱完毕,终于躺在了她柔软温馨的云床之上。身心俱疲的她深深呼吸一下,才完全将整个身心放松下来,瘫软在床铺上。

闭上眼睛,钱沫沫体会着身躯上酸痛的感觉,想到睡醒后会加剧的酸痛感她觉得打仗也不过如此。何况她今天这一仗还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暗战,不过,也幸得夜殇陪在她身边,不然她自己肯定被活吞了。

耳旁一阵响动声传来,她睁开眼睛想看看夜殇在做什么,房间里却已经没了灯烛的亮光。朦胧的光影中一道黑色的身影来到她身边轻轻躺了下来,云帐中立即浮起熟悉的龙涎香。

她心中一安,将自己偎进夜殇宽阔的胸膛,枕着他的温暖安然入睡。

一夜好眠的钱沫沫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身边早已人去枕空没了夜殇的身影。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翻身侧躺伸手将他枕上的褶皱抚平,心中满是甜蜜的同时身上的酸痛也向她抗议着。

尤其是双腿上的酸胀疼痛尤为让钱沫沫苦不堪言,看来长期不做运动的身体已然无法从容面对肌肉高度紧张的芭蕾舞。

揉揉酸痛的双臂,钱沫沫借用双臂的撑力勉强坐了起来。饶是如此双腿上犹如针扎的痛感还是让她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自尊心作祟的她还是紧要牙关没有痛呼出声。

忍着酸痛给自己双腿做按摩的钱沫沫终还是没能完全忍住,轻哼出的痛楚被候在门外耳尖的秋忆听到了。秋忆以为是她睡醒起床,怎料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看到钱沫沫龇牙咧嘴地在轻按双腿,微一愣神后赶忙过去伺候。

“公主,这样的事你唤秋忆来就好,怎么自己动手了呢?”

“额...没...没那么...严重!”

尽管秋忆已经尽可能放轻力道,钱沫沫依旧是疼的直哼哼,满身香汗的她好像刚洗过桑拿一般。

等她彻底穿好衣服梳洗完毕时已近中午,被秋忆一顿推拿又泡了一个热水药浴后虽然身体依旧有些酸痛,但好在已能忍着慢慢活动。

草草用过膳后的钱沫沫闲来无事又因身体不适,不便活动就准备去练练字的时候门外一阵对话引得她的注意。不消片刻,两位穿着简补却做工细致的绣娘被景嬷嬷引进了屋内。

两位绣娘见到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绣娘走上前将手中的一封信递了过去。

钱沫沫虽惊讶于她们是宫中之人,更吃惊居然还有书信送来。是谁给她的信呢?她瞄了一眼空无一字的信封,心中暗道,不能是二王爷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给她来个什么痒痒粉之类的吧?

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封,她看了一眼递信的绣娘,那绣娘立即道:“这封信是九王爷命奴婢亲自交到公主手上的,奴婢们是德绣苑的绣娘,奉旨来为公主量身缝制嫁衣。”

说完,这位年长的绣娘退一步和另外一位绣娘站在一起,两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静侍在侧。

果然是宫中之人,这份从容淡定让任何主子都挑不出毛病,自然也就免去了太多是非。想要在宫中存活这的确是一明确选择。

钦佩之余,心有疑惑的钱沫沫迟疑片刻才将手中的信拆开来看,心道,按理说夜殇最迟晚上也就回来了,有什么话那时说便可,何必多此一举写什么书信。

不过既然是明确要交给她的,她不看过肯定会被好奇心害得不得安宁。景嬷嬷既然会带她们两人进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自我说服一番的钱沫沫心中稍安,缓缓地将信纸抽出,刚展开一角,她熟悉的字体立即映入眼帘。

她不会认错的,那必是夜殇的笔迹,她练字的字帖就是夜殇给她书写的,这一点她还是可以肯定的。

“沫儿,上次你所言金钗丢失之事本王已心中有数,现特去追回。匆匆离去未能一见道别,故留书一封,以安妾心。你且安心准备嫁衣,本王多则半月,少则十日变归,定当不误**之约。勿念!”

短短数语,虽看的钱沫沫面红耳赤却也满脑子问号,她什么时候说自己的金钗丢失了?她怎么不记得呢?那种东西貌似她都没有太注意过,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一脸疑问的钱沫沫看着手中的信纸愣愣地发呆,弄得站在那边的两位绣娘也是一头雾水,不禁暗猜是否她们送错人了。

金钗丢失?丢失金钗?金、失?铁!是铁!

她上次可不就跟夜殇和西蒙说过控制铁矿之事么,夜殇这样隐意传书想来应该是怕中间被人擅自截读才有此举,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离开的如此匆忙。

看来她的确是拖累了他的脚步,这才中秋第二天他便快马加鞭前去处理事务。

“公主?公主?......”

“嗯?景嬷嬷你说什么?”

正独自分析事态而发愣的钱沫沫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反问景嬷嬷。她的样子将景嬷嬷逗得一乐,嬷嬷戏虐着笑道:

“王爷写与公主的体己话,公主一会独自细看也就是了,这两位绣娘的手艺在德绣苑也是出挑的,恐怕很忙的,公主不如先让她们量过尺寸可好?”

“德绣苑?量身?”

明显刚才心不在焉的钱沫沫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说过什么,倒是景嬷嬷的戏谑让她想到了夜殇最后的那句“定当不误**之约”,令她面红耳赤明白过来量身为何。

“老奴的公主呦,敢情你刚才什么也没听进去啊?这两位是德绣苑的绣娘,德绣苑是专为皇家制衣的地方。你这下月便要大婚,若不是百菊雅赛耽搁,这量身缝制嫁衣的事早该办妥了,现在已然时间拮据了。”

“不好意思,我,我给忘了!现在赶紧量吧。”

一脸歉然的钱沫沫在景嬷嬷数落模式的解释下终于意识到她要大婚了,一直认为距离大婚时间尚早的她早将中秋过后就准备大婚事宜的事儿给忘得妥妥地了。

也是因为她现在与夜殇相处的方式早已与夫妻无异,这才导致她遗忘了这一形式。

德绣苑的两位绣娘哪里见过这样没架子又好说话的主子,早在景嬷嬷嗔怪钱沫沫之时那两位已是冷汗夹背了。

仔细测量好尺寸的两位绣娘按照惯例在收过景嬷嬷那边暗塞的红包后便离开了,景嬷嬷也随着那两位绣娘一道离开。

屋内只剩下满怀激动与兴奋的钱沫沫完全没了练字的心情,命丫头们在廊下为她放置好摇椅后便懒洋洋地抱着赤焰晒起了太阳,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就像夜殇温柔的大手让她昏昏欲睡,做着各样婚礼当日举行仪式时的美梦。

如此兴奋了三四天的钱沫沫身上的酸痛也去的七七八八,只要不刻意去体会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让她难受。

这一天风和日丽,本想趁夜殇不在家,换装扮作公子到妓院溜达溜达的钱沫沫在让景嬷嬷给她寻找男装时便被无情拒绝了,并被景嬷嬷狠狠训斥了一顿。

什么堂堂公主岂可身着男装招摇过市,有损皇家颜面等云云,其实钱沫沫自己非常怀疑就她这样出去,夜冥王朝的都城百姓能有几个认识她,她又怎会给皇家丢人。

最后怕了景嬷嬷唠叨神功的她只好拉着秋忆逃也似的出了九王府,生怕下一秒连出门都会被景嬷嬷阻止。转过街角,拉着秋忆一路跑到大街的钱沫沫站定身形调整了一下呼吸才两眼放光地看向各色的小摊。

“哇呜!这夜冥都城的闹市白天与夜晚果真截然不同呢,秋忆,快点!我们到那边去瞧瞧!”

早就想好好逛下夜冥大街的钱沫沫抻了个懒腰,带着秋忆就用开挂的速度这边瞅瞅那边摸摸地向街道两边的摊位进击,不消片刻已经逛了十多个摊位。

钱沫沫大大咧咧丝毫不顾形象的样子让身为丫头的秋忆都为之汗颜,大有一种不该跟公主一起上街的想法。突然又想到要是这些人知道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是公主,不知会不会将下巴惊得掉下来。

“秋忆,过来看看这个怎么样?吓不吓人?”

手拿山鬼脸谱的钱沫沫一边朝自己脸上比划一边问秋忆,她坏坏地想将这个面具在大婚之日戴在她盖上盖头的脸上,等到夜殇揭开盖头的时候吓他一跳。

第七十七章 再遇展茯

(女生文学 ) 想着夜殇可能会出现的几种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只是不知她如此戏弄他会不会被收拾,越想越收不住思绪的她一会痴痴地笑一会又一脸怕怕地直撇嘴,看得秋忆冷汗直冒,暗暗猜测钱沫沫是否中邪了。

“公...小姐,小姐?”

被警告不许在外面喊钱沫沫公主的秋忆习惯的话刚到嘴边硬生生地转了口,将钱沫沫的姓氏改成了“公”。

“啊!嗯?什么事?”

神游太虚的钱沫沫回到人间便看到一脸黑线的秋忆正在唤她。

“公,小姐刚才的样子好吓人的,秋忆还以为,还以为您中邪了!”

实在找不到合适词语来形容刚才钱沫沫样子的秋忆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说了出来。

“啊?有么?嘿嘿......秋忆付钱,我要买这个!”

钱沫沫摸摸自己的脸敷衍地一笑而过,又回到了刚才兴奋的遐想中,手执面具闪身站在一旁等待秋忆付钱后走人的她十足地婚前兴奋综合症形象。

比划着鬼脸面具的钱沫沫透过面具的眼孔,打量着四周,研究一会先去哪个摊位前逛的时候一条有些眼熟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心下一惊立即摘下面具去确认。

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与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在说着什么,因为对方是侧身对着钱沫沫,她有些不确定地皱了皱眉,眯起眼睛去仔细辨别。

“小姐,小姐你在做什么?”

付过钱转身就看到钱沫沫正贼头贼脑向不远处张望的秋忆好奇地问,心说难不成她家公主遇到熟人了?不由得也探身站在钱沫沫的一侧跟着去看那个方向。

“嘘!小点声!”

钱沫沫后头向秋忆伸手比划着噤声的动作,没有回答秋忆的问题并一把将挡着她的秋忆拉到一边,决定再继续观察一番。却不料对方已经发现这边的动作看向她。

四目相对,钱沫沫明显看到对方眼中一丝惊讶闪过,想来对方应该是认出她昨晚也在套圈小摊旁了,让她更匪夷所思的是对方竟然朝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和那个小厮说了几句才分头离开。

在那个小厮转身离开之际,钱沫沫眼神一紧,对旁边的秋忆说道:“秋忆,我想吃桂花糖,你到那边去买给我!”

“小姐,外面的东西大都不干净,还是回去......”

“让你买就去买,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去!”

突然声色俱厉的钱沫沫将秋忆吓了一跳,弄不清钱沫沫为何会忽然变脸的秋忆喏喏地应了一声便往十几米外的摊子走去。

秋忆刚离开,钱沫沫立刻低声喝道:“玄武,去查查那个小厮,应该不是一般人家的下人,他的那双鞋好像是宫中之人的样式。”

“是!还请公主立刻回府。....路上小心。”

耳中玄武的声音闪过,钱沫沫虽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却能感觉出他已经离开自己前去追查了,对于玄武近来冷漠度的降低钱沫沫虽然好奇,却也乐得其果。

说来也怪,她近些日子居然能感觉到玄武的存在,以往她也只能感觉到有人跟着她暗中保护,并不能从中分别是谁,现在她却能从中分辨对方的气息,想想觉得可能时间长了对于不同存在的气息也都熟知了才能做到吧。

“小姐,桂花糖买来了。”

“哦!送你了,你吃吧!我们回府去吧!”

看到秋忆小心翼翼捧着一包桂花糖的样子,钱沫沫有些懊悔她刚才情急之下的厉声厉语。

拍拍秋忆的肩膀,她尽量忽略秋忆眼中的不解,想到玄武临走前的话和黑衣女子消失之前的眼神,心中忐忑不安的她柔声哄过秋忆便匆匆回府而去。她的手中也不知何时本能地掏出一包软香散捏在手心来壮胆,好以备不时之需。

一路提心吊胆的钱沫沫在转过大街的拐角,看到遥遥在目的九王府门楼之时才算松出一口气,再也没了刚出府逛街的兴奋,捏着软香散的手心已是汗津津一片,将包裹软香散的纸包都浸得发潮。

紧跟在她身侧的秋忆虽感觉公主有异却也不敢再多嘴去问,只能默不作声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同样看到九王府门的她,刚想暗道“终于将公主安全带回来了!”这个念头刚划过心头,她便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钱沫沫颈边一凉一抹寒光已将她一路逼退到拐角的一个小胡同里,直至背靠墙壁无路可退她才注意到手持利刃之人正是那位黑衣女子。

“你...你想干嘛?”

颤抖的声音在钱沫沫的努力下总算组成了句子,她从现代到古代被人用剑挟持也算是破天荒头一次,没有立即吓得瘫在地上已是不易,她紧紧地盯住对方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生怕错过对方一个眼神示意而丢了小命。

之前看到这位黑衣女子是在晚上,离得又远到没怎么注意。这次是白天又距离这么近她居然有心思去研究对方的眼睛,并在人家的眼角发现了一颗小小的泪痣。

传说泪痣是前生死去时恋人落下的眼泪所烙下的,用在来世寻相逢之用。而拥有泪痣的人注定命运多踹,时常泪如雨下,直到遇上那个给你留下泪痣的人和你相守到老,否则这颗用来三世相逢的泪痣会一直伴你生生世世。

泪痣,既虐心又虐情!看来这位黑衣女子并没有遇到她那个对的人啊!

“天圣公主,九王妃,百菊雅仙,真是久仰大名啊!同为女人你得到的还真多啊!”

钱沫沫心中咯噔一下,暗骂自己末梢神经不发达,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想什么泪痣的故事,她刚想去看看自己的走神有没有被发现,黑衣女子戏谑着就伸手便向她的脸上拂来。

从对方的眼神中观察,怜惜毁灭各占一半,有些害怕的钱沫沫在黑衣女子碰到自己脸颊的前一秒急忙喊出了一个名字。

“展茯,你是展婧的姐姐展茯!”

黑衣女子听到她情急之下喊出来的话伸出去的手果然停顿一下收了回去,看向钱沫沫的眼神中也流露出悲戚的伤感。

“你都知道了?婧儿还好吗?”展茯的声音里充满了迟疑。

“她很好!她很想念你!非常想马上见到你!”

这些话她钱沫沫虽说没有亲耳听展婧说过,但从昨夜展婧得知展茯回来后的样子她感觉应该是这样的。

“是吗?呵呵...我现在还不能去见她,我要为她铲平一切障碍,为她创造平坦的幸福之路后才能见她,这样我才能跟九泉下的父母交代,她应该会谅解我的对不对?”

展茯梦呓般的呢喃让钱沫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错开对方的剑锋猛点头,这样也方便掩饰她藏于袖中之手的小动作。

“哦?既然天圣公主也这么认为,那公主一定也愿意帮助婧儿了?”

因着展茯戴着面纱钱沫沫无法辨别她的喜怒,之得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来分析。不过对方话中的内容倒是突然引起了她的兴趣,若能解开这一段情结,也算她送还了人妖央一个大礼。

她也不必总觉得因人妖央在百菊品帮过她而亏欠他人情了,想到这里钱沫沫停下了自己袖中手上的动作,稳稳心神让自己尽量忽视那把冷剑的压迫感,大着胆子反问了一句。

“若是我能做到的,我自是愿意帮助展婧。”

“呵呵...很简单!你只要在九王爷的食物里放上砒霜就可以了,九王爷一死自然就少帮了婧儿的忙。”

展茯眼中的阴毒让钱沫沫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展茯让她杀了夜殇?她怎么可能会去杀夜殇!而且夜殇死了又对展婧有什么好处?展婧喜欢的人不是人妖央吗?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的钱沫沫摇了摇头,况且就算她能想通她也不会对夜殇下手的。只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夜殇。

“哦?果然不行吗?那只好天圣公主您先一步上路了!”

展茯眼眸中略过意料中的得意之色,眼角微合的样子让钱沫沫即便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她的笑意,那是成功戏耍一个人后的蔑视。

面对展茯阴测测的笑意钱沫沫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道:“为什么要杀夜殇?为什么是他?他跟展婧的幸福应该没有关系吧!”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他虽然和婧儿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他......”

“把你的剑放下来。”

劲风闪过,一条人影站定在展茯的侧后方。

是玄武!玄武的出现无疑让钱沫沫恐慌的心稍稍有了一点依靠,玄武那柄长剑泛着特有的蓝光伴着他肃杀的语气架在了展茯的脖子边,展茯似乎一点都不感觉惊讶,只撇了站在她身侧的玄武一眼呵呵地笑了起来。

“别来无恙啊,玄大侍卫!”

“放下你的剑,你应该知道此时你已经中毒了!”

展茯戏谑的嘲讽并没有让玄武有任何的情绪浮动,反倒是将自己陷入了被动中。

第七十八章 似有隐情

(女生文学 ) 面对展茯的毫不在乎玄武的冷静睿智钱沫沫立即感觉她就是一个胆小鬼,一朵温室里没有经过风雨的雏菊。展茯还没有对她露出杀意她就吓得大脑卡壳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

眨么眨么眼睛,钱沫沫望着玄武那柄涂满毒液的蓝色剑锋,她决定回头一定要让玄武给她也弄一把这样的兵器,像她这种穿越招雷体质,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遇上这种事。

有一样武器傍身也好,或许她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恐慌无措了。

“不愧是玄武,这种时候依旧超乎常人的冷静,还能游刃有余的给我下毒。”

展茯说着持剑的手臂便无力地哆嗦起来,最终手臂一软长剑脱手而出吭呛一声落在了地上,随后她整个人也瘫软地歪坐在地上,唯有那双露出的眼睛充满了嘲讽。

钱沫沫知道这大约是软香散发作的症状,让她佩服的是玄武居然可以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地将毒下在展茯身上,距离展茯最近的她一点都没有被影响。

“公主,属下来迟。”

“玄武这忠犬的样子还是没变嘛!.......”

玄武这时才收起长剑惯例性地说了一句告罪的话,抬脚越过瘫坐在地上的展茯,不去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自顾自地去检查钱沫沫是否受伤。

“无碍,最后不还是玄武及时出现了吗?谢谢你玄武!”

钱沫沫无视地上冷哼出声的展茯向玄武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她果然是离不开夜殇了,夜殇不在她身边就完全难以安心。

被钱沫沫笑容刺痛眼睛的玄武,愣愣地望着钱沫沫强作欢颜的笑脸,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弥漫开来,直到钱沫沫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他伸去的手臂上,他才狼狈地收起自己纷乱的心境。

钱沫沫借着玄武伸来扶她的手缓缓地走出了小胡同,来到了九王府所在的那条街道。钱沫沫紧张过后放松下来的身体一阵阵虚脱,她咬牙强忍着彻底远离展茯后才双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

还好玄武眼疾手快才免了她与大地母亲的亲密接触。

“她怎么办?”

钱沫沫回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正冲她眯眼睛似乎在笑的展茯,后脖颈的寒毛立刻炸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药效自然散去,王爷吩咐过,她是央公子的人,遇到她不可以下杀手。”

“哦,这样啊!玄武,那这包软香散怎么办?”

知道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完全理清人妖央和这女人之间恩怨的钱沫沫,一脸天真可爱地摊开了自己一直紧握的右手,纤瘦的手掌中那包软香散已经被她的手指抠破了一角,散出来的粉末和着她掌心的汗液被她捏出形状粘在手上。

玄武眉头一皱,心道不好!也股不得男女之嫌尊卑有别将本就半挂在他身上的钱沫沫整个圈了起来。玄武刚将钱沫沫抱在怀中,她掌心通过毛孔吸收的软香散便药效发作了,整个人和展茯一样软弱无力,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被玄武打横抱起的钱沫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相比较不好意思的心理,她更惊讶于这个和玄武本人一样温度的胸膛,被玄武抱着她感觉如坠冰窟,他周身散发的寒意让她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虽然盛夏时这样的感觉不错,但是她还是喜欢夜殇那个能带来温暖的怀抱。

突然意识到自己无聊比较的钱沫沫在心中鄙视了自己一番,心说人家玄武是在帮你,你想什么呢?难不成你还要出轨是怎么地。

钱沫沫将这个无聊的想法撵走,无意中撇到秋忆仍然躺在地上的身影,才想起她的丫头晕倒在一边呢。再次痛骂了一顿自己的她见玄武并没有过去意思才道:“玄武,那个秋忆,秋忆,不能让她自己躺在哪!”

玄武想了想来到秋忆身边将她叫醒,吩咐了几句便抱着钱沫沫几个闪身向九王府的后院飞掠而去,并没有选择从九王府正门进入,以现在他抱着钱沫沫的样子,恐怕会引起骚乱的,这样偷偷地回到后院也避免了不少麻烦。

浑身绵软无力的钱沫沫不想气氛太过尴尬,在顺便套点消息的前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了出来,“玄武,你和展茯很熟稔吗?”

“没有,她和央公子早些年常到九王府游玩,仅此。”

不知是玄武本就如此少言寡语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她钱沫沫是从中听出回避的味道了,看来她是无法在玄武这里探听到什么消息了,毕竟他不是白虎朱雀那样类型的,可以让她耍赖套话。况且玄武如次刻意回避想来也是夜殇授意过的,恐怕她在白虎朱雀那里也未必能问出什么。

“公主让属下追查之人确实有问题,就现在来看貌似是五王爷的人。因怕对方察觉在那个小厮进入五王府后属下就撤了回来,不知公主是否还要查下去?”

“查!为什么不查?刚才展茯说的一些话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许我们能在五王爷那里得到些什么,话说五王爷不是二王爷那边的人么?所以这件事必须查下去。”

钱沫沫没想到玄武居然也有主动开口的时候,而且话题还十分对她的胃口。玄武刚才说到了五王爷,呵呵...看来这件事越来越复杂,搀和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这明显已经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虐缘纠葛了,她倒要看看是谁想要利用这段女儿家的单相思来做文章。

不过,不管到底会如何发展她都不会允许夜殇受到伤害,想到夜殇熟悉的味道钱沫沫慌乱的双眸也变得坚定清澈起来。

被玄武悄悄送回到梅园的钱沫沫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等待药效的散去,因为这种软香散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药效时间也短,所以压根没有什么解药,不过玄武还是给了她一些提神的药来加快身体机能的恢复。

好在被玄武吩咐过的秋忆撒了个小谎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院内的人虽然好奇钱沫沫是什么时候的,但景嬷嬷一向治下有方自也没有人议论什么。

等钱沫沫身上的软香散完全散去时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候了,本来还有些心急的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虽说受了惊吓倒是没做什么噩梦,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她只觉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便立即唤景嬷嬷准备膳食。

景嬷嬷早有准备,片刻便将备好的膳食摆到了梨木圆桌上,或许是受了惊吓需要充实的感觉吧,钱沫沫胃口格外的好,直吃的小肚溜圆才在景嬷嬷强行阻止下撂下筷子。

最后,怕钱沫沫积食的景嬷嬷直接将她轰到了外面去消食,想想很久没有去过清风亭的她,带着秋忆就到清风亭去看无限夕阳好。

好一段时间没有去过清风亭的她,意外地发现原来清风亭的落日也别有一番情趣。

晚风习习,落日染红了半边天,九王府的琼宇楼阁也跟着披上了一层霞光。白日的喧闹也随着落山的夕阳慢慢退却,安静的傍晚给人一种净化灵魂的感觉,就连不时归巢的鸟啼也在此时为美丽的霞光添色不少。

钱沫沫站在清风亭中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伸个懒腰,准备好好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晚霞余晖中的静谧,怎料却被一声突兀的鹰鸣声吵的双眉紧皱,睁开了眼睛。

“呀!好大的鸟!”

一旁的秋忆指着盘旋在她们头顶的大鸟惊呼,晚霞虽说不像烈日骄阳那般此言,但冲着晚霞的光亮依旧需要眯起眼睛才能分辨具体是什么鸟,听声音似乎是鹰的长唳。

钱沫沫眯起眼睛视线追随着那只鹰移动,不知为何,她觉得那个打扰了她雅兴的罪魁祸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钱沫沫试探着向那只鹰喊了一声。

“哲哲?”

那只雄鹰立刻一个俯冲向她飞了下来,将秋忆吓的抱头蹲了下去。

越飞越近的雄鹰真的是她之前看到过的雏鹰哲哲,那只白虎驯养的小家伙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雏鹰的样子,变成了十分健硕的成年雄鹰,光滑的羽毛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出七彩斑斓的颜色,犹如身披霞衣战袍。

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可一世,金黄色犹如琥珀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钱沫沫的四周,犀利的小眼神泛着金碎的冷光,终于,在钱沫沫的注目礼下已经蜕变长大的雄鹰哲哲挥动着它宽大的翅膀落在了清风亭的石桌上。

哲哲双翅间扇动的劲风让钱沫沫本能地举袖前去遮挡,她根本不知道鹰的翅膀居然这么宽大,整个比它的身体都大出几倍,扇动的劲风更是快赶上电风扇了。

待哲哲落定,她放下衣袖便看到小家伙正歪着脑袋在瞅她,金碎的眼睛眨了一下似乎在确认目标,接着缓缓地靠近她将它自己的右腿抬了起来递给她看,她这才发现小家伙的右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第七十九章 小妾有孕

(女生文学 ) 钱沫沫明白这小家伙是给她送信来了,而能让它送信的必定是夜殇。当下她也股不得秋忆的劝阻探手将哲哲腿上的小竹筒给解了下来。

筷子粗细的小竹筒上还有一圈蜡封,看样子是怕哲哲在路上喝水或遇到雨天会将竹筒浸水受潮,钱沫沫在手里掂了掂小竹筒就想伸手去摸摸哲哲的头来表示夸奖和安慰,让她没想到的是小家伙居然挥动了一下翅膀向后一跳让开了她的抚摸,一副傲娇的小表情拽拽地看着她。

钱沫沫不由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心道,这谁教它的?她第一次看到它也没这样啊,肯定是后学的。白虎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能教出这种高冷的范儿?

有些哭笑不得的钱沫沫看看手中的小竹筒,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房再看,毕竟这清风亭太显眼了。况且还有哲哲这个惹人注目的家伙存在。不理会秋忆的好奇,她转身就准备回屋去。

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钱沫沫一动,哲哲竟然忽地一下飞落在她的肩头,显然是要跟着她一起走。钱沫沫自然不知道它什么意思,她也没训过鹰,不过哲哲的突然亲近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她拿眼睛斜睨了一眼哲哲道:“这会不和我装了?怎么?这是要黏上我?”

哲哲自然不会和她对话,只是歪头盯着她手中的小竹筒,钱沫沫不知道它到底什么意思,不过也乐得它的亲近,就那么顶着哲哲下了清风亭的假山回到前院的屋中。

一人一鹰的出现倒是让下人们好奇的紧,一个个都用无限崇拜的目光看着钱沫沫,要知道夜冥王朝会训鹰的人几乎没有,因着景嬷嬷在场倒也没引起什么骚乱。

钱沫沫刚进得屋门哲哲立即从她肩头跳了下去,落在了一张雕花木椅的椅背上,一双泛着冷光的碎金眸子依旧盯着钱沫沫手中的小竹筒。

突然钱沫沫觉得或许哲哲就是在等它回信也不一定,想到着,她立即退避了所有的丫头点上灯烛将竹筒外的蜡封融了之后取出被卷成火柴棍一样的纸条。

“今突觉心中异样,惦念沫儿是否安然,吾三日后归来,勿念。立回信安我心,哲哲旁候。”

寥寥数语,钱沫沫已是热泪盈眶,一直不敢放任自己去思念夜殇的她看到这熟悉的字体,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疯长的想念,朦胧的泪眼间她似乎看到了夜殇在感知到她今日遇险之时的心境,慌乱间他提笔就书信与她。

不知不觉间,原来他们已经互相住进了彼此的心间,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甜言蜜语,有的只是相濡以沫后的用情至深。

清凉的泪水在钱沫沫的脸颊边滑落,她这才回过神儿来,原来人高兴到极点真的会流出幸福的眼泪。

喜极而泣的她到书案前裁下一条宣纸,选择最小号的狼毫吸足了墨汁,细心地将笔尖脱落的毫毛摘除,提气用了她十二分的心思来书写每一个字。每一个字她都写的非常规整非常用心。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勿念家中,一切安好!”

看着纸上与夜殇字迹相仿的回信,钱沫沫脸颊桃红的样子犹如醉了一般。她默默地念了一遍,仔细将纸上的墨痕吹干,才将信纸卷起塞进小竹筒中,忽地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又将纸条抽出来从头上拔下一根青丝缠到了上面,才馨笑着将纸条放好!

做好这一切,钱沫沫整个人已经变得只是痴痴傻傻地笑,好像她的灵魂也跟着装进了那支承载爱意的小竹筒。

将小竹筒细心地绑在哲哲的腿上,钱沫沫抬手在哲哲的头上轻轻抚摸,嘴里呢喃道:“哲哲,辛苦你了,一定要经信送到夜殇的手中哦!等你再回来我给你准备一大块肉肉。”

她也不管哲哲是否能听懂,滴滴嘟嘟地说了一堆,直说的哲哲奋力挣扎她的双手径自扑向窗前飞去。

时间在她对他的期待中慢慢流逝,以往白驹过隙的辰光犹如卡了壳的沙漏让她度日如年。三天后夜殇并没有信守诺言归来,钱沫沫收起失望的心情安慰自己夜殇或许遇到了很难处理的事情,也或许是得知她无事而延迟了归期。

在无尽的期待中,钱沫沫悬着一颗不安的心每日都会到府门口去看上十几次,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能第一时间告诉他,她想他了,她再也不要独自等他这么许久。

距离夜殇承诺回来的日期又延迟了三天后,钱沫沫依旧没有等到夜殇的归来,府里上上下下虽说都在为他们的大婚在做准备,她却一点喜悦的心情的没有,一开始沸腾的兴奋也在这无果的等待中慢慢冷却了下来。

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九王府里钱沫沫就如孤魂一般到处游荡,在来往忙碌的走廊中,她等到了一个如雷轰顶的消息,之前不好的预感也瞬间侵袭了她整个身心,她果然是如她所想。

刘美人怀孕了!

而且这个怀孕的刘美人还隐藏的非常好,直至五个月才被人发现。之前一直以为刘美人只是吃的好丰盈了许多的人也都被这一消息惊呆了,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能沉得住气。

要不是肚子已经到了不能掩饰的状态,恐怕她还是会隐瞒下去的吧!这是九王府的第一个孩子,不说将来,单是现在,初为人父的夜殇恐怕也会喜不自禁,大赏刘美人,以后刘美人恐怕在夜殇心中也能占据一丝地位了。

得知消息的钱沫沫周身冰冷,五个月?那不是她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之后的事么?呵呵...亏她还认为夜殇一直都为她收身,没成想居然在她大婚之际送给她这样一份大礼。

这个孩子来的还真是时候啊!难怪之前刘美人有一段时间总是去龙啸殿晃悠,一开始她还以为那是刘美人借看她的由头去勾引夜殇,看来那时的刘美人就已经在想方引起夜殇对她肚子的注意了。

到后来也没能成功的刘美人,竟然放弃了公开这个想法,玩起了暗度陈仓保胎第一的手段。这心计,不得不让钱沫沫另眼相看啊!

当然,对刘美人另眼相看的不止她钱沫沫一个人,馨侧妃和如夫人也是犹如当头一棒,各自屋内的瓶瓶罐罐不知摔碎了多少,口中更是将刘美人骂得体无完肤。

最倍受打击的还是钱沫沫,一个女人在等待未婚夫回来成亲的时候,居然等到了自己老公把别的女人搞大肚子的消息,想来不论是谁都不会兴高采烈地去欢迎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只好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地流血。在知道这个消息后钱沫沫不再每天都到府门口去看上十几次,而是选择将自己缩进壳里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自己舔着渗血的伤口。

梅园和龙啸殿之间的那堵墙也早就修好了,为了方便两院之间行走还修了一个小巧的月亮门,十分的别致。可此这扇门却成了钱沫沫心中无法言语的痛。他到底有没将她放在心上,她划起了问号。

虽说她早就做好准备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她却没想到来的如此早,而且她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独自坐在秋千上的钱沫沫已然没有了当初卖弄荡秋千技术的心情,单手执握绳索,歪头靠在上面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景嬷嬷和秋忆也只是干着急,根本说不上话,这才两天,她们明艳灵动的公主就像得了一场大病一般,奄奄地无精打采。

“那个主子也是,非得在这个时候让大家伙知道她怀孕了,真是没点眼力劲,瞒都瞒那么长时间了还怕耽误这几天?这不是给咱们公主添堵么?”

一向沉稳安静的秋忆看着钱沫沫的样子也忍不住抱怨起雨花阁的刘美人,在她看来,公主大婚,那这段时间九王府的正主就得是她们天圣公主,哪有像刘美人那样跳出来捣乱的。

“唉!那位刘美人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听说这次她将怀孕的事爆出来,是因为她走路滑了一下动了胎气才需要请大夫才说出来的。要是仔细推敲,那位刘美人不可能从来没有找过大夫安胎,那为什么她之前找大夫就没有说出来?说到底脚滑了一下需要请大夫,其实就是个由头。置于她有没有真的脚滑动了胎气,还需仔细掂量才是,毕竟现在不是冬季,哪有那么容易滑脚的地方。况且那位刘美人能瞒到现在,必是提着十万分谨慎才是。唉!”

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嬷嬷,见惯了这些女人们暗下里的手段,轻易地就从中挑出了瑕疵,并就这个疑点开展推测。一旁的秋忆早已听得傻眼了,景嬷嬷要不说恐怕她到最后也想不出这些,不由得叹道:“那刘美人的城府也太深了吧!”

景嬷嬷看着坐在秋千上不语的钱沫沫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第八十章 情伤蚀骨

(女生文学 ) “恐怕是这样没错,否则她也不会赶在公主大婚前张扬此事了,选择这个时间无非是想为自己挣得一席地位,让来日成为当家主母的公主也忌惮三分不敢动她。”

景嬷嬷又深深叹口气将话题挑明了,她是怕钱沫沫钻进牛角尖里想不到这一层。可钱沫沫依旧如木偶一般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倒是一旁的秋忆听过后有些心中气恼,冷冷地飘出一句话来。

“任她刘美人怀孕五月才说又怎样?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侧室,甚至只是个妾而已,等咱们公主大婚后生出的孩子才是这九王府的嫡亲世子!”

“秋忆!你今日是怎么了?怎地胡言乱语起来?你以为那刘美人为何现在说出自己怀孕之事?给公主下马威只是表面上的东西,这往深了想,刘美人腹中的孩子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起码咱们这边都得小心护着或者离得远远的,一旦刘美人的孩子出问题,这屎盆子指定第一个扣在咱们公主头上!”

景嬷嬷有些惊讶秋忆没想到这些,按说这孩子平常都是心思缜密那一类型的,难道说她还有异心?景嬷嬷的目光开始凌厉起来,一点点地在秋忆的脸上寻找着破绽。

秋忆却没有注意到景嬷嬷的神态变化,她有些担心地看着呆滞的钱沫沫,在景嬷嬷的一番话下终于想明白了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也正是这个不对劲的地方才让她今日口无遮拦地试探景嬷嬷,不为别的,只为她秋忆姐弟二人都承蒙公主大恩才活下命来留在这衣食无忧的九王府。

钱沫沫坐在秋千上并非就是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景嬷嬷与秋忆两人的对话也引导着她的思绪。景嬷嬷说的不错,现在的刘美人确实要敬而远之才是上策,否则一旦刘美人有任何的闪失,都会被推到她钱沫沫头上。

大婚之前刘美人爆出怀孕五月的消息,无非就是打她钱沫沫这个身为公主的九王妃的脸,刘美人稍有意外别人都会想是她这个公主气不过吓得手脚,到时候无论到底是谁暗中使坏,这个黑锅她是铁定背上了。

想到这里,钱沫沫心中一阵翻涌,恶心的感觉刺激着她的喉头。嗓间一苦,一口酸水吐了出来,因为没吃什么东西的原因只吐了一口酸水接下来也只是干呕了几下。

这一下可将一旁的景嬷嬷和秋忆二人吓了一跳,两人急忙一齐蹲下身子去查看情况,秋忆轻轻地拍打着钱沫沫的后背,景嬷嬷则扯出丝帕替钱沫沫擦拭嘴角。

“公主这是何必呢?待得王爷回来自有公断,你这样,王爷回来也是要心疼的!”

看着两天未合眼只吃了一小碗粥的钱沫沫景嬷嬷也是干着急,想比现在她还是非常想念那个在前段时间暴饮暴食看到美味就停不下来的公主,起码那样的公主有活力多了,不像现在活死人一般。

景嬷嬷刚才和秋忆谈论刘美人的事其实也有一部分刺激钱沫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那个意气风发,面对馨侧妃栽赃圈套都临危不乱的钱沫沫居然就这么轻易妥协了。

“呵呵...恐怕你们的九王爷已经回来了吧!只不过现在没功夫搭理我们而已,毕竟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

钱沫沫双眼迷离地看着龙啸殿与梅园间的那扇月亮门,人影攒动间似乎龙啸殿那边的下人们在忙碌着什么。而没有主子在的下人们会忙什么?想来应该是他们的主子九王爷夜殇回来了。

她多么希望这里没有修葺那扇月亮门啊,这样她便可以眼不见心中念。

有些心灰意冷的钱沫沫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似乎也破灭了,她在等,等待夜殇归来后的一个答案。原本以为他会在第一时间来到她的身边和她解释这一切,不过现在看这些似乎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她到底还是犯了自视甚高的错。

她现在都开始怀疑那个时而温柔时而邪魅,只宠着她的夜殇是否心中真的有她,而不是在逢场作戏。

“罢了!我也有些累了!秋忆,扶我去休息吧!景嬷嬷,你帮我捡几样喜气点的礼物送到刘美人那边,我还没有给她送贺礼呢!别忘记带着大夫去,让大夫当着大家的面检查我们送的东西,替人受过这种事我不想做!”

“老奴明白!”

景嬷嬷有些担忧地冲秋忆使了个眼色才皱着眉离开。

钱沫沫并没有立即伸手让秋忆扶她回屋,她怕她这一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如果说在现代社会失恋的打击是心如刀割,那么现在的她已经心如刀绞,痛入骨髓了。

她抬头望向依旧蔚蓝的天空,抬起手臂将自己苍白纤瘦的左手印在了这一片纯净的蓝色之中,她笑了,不由自主的笑了,因为她发现原来她比想象中的更爱他。

“公主,你...王爷或许是有别的事脱不开身,所以....”眼前的钱沫沫让秋忆都看着心痛,她真是搞不明白王爷为何还不来看看公主。

“呵呵...秋忆,有时候自欺欺人只会让伤口更痛,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扶我回房吧!”

钱沫沫一脸苦笑的伸手扶着秋忆的手臂站了起来,两日未怎么吃东西的她立即一阵头晕眼花,心脏更是突突地狂跳着。突然她心头划过一个在此时显得无比可笑的念头,夜殇总是能感应到她的想法,不知道此时饿的眼花心悸的感觉他是否能体会的到。

扶着秋忆的手臂,钱沫沫面带嘲讽地往梅园的正屋走去,刚走出五六步钱沫沫便看到自己下一步落脚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那道影子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她闭着眼睛都能将他描绘下来。

可是她现在却没有那个勇气去抬头看那个影子的主人,她怕抬头的瞬间她已泪流满面。熟悉的龙涎香被深秋的冷风卷进她的鼻腔,她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将已经朦胧的双眼闭了闭强压住那升腾的雾气,向旁边一侧迈了一步,想要绕过那道身影离开。

铺面的风压扫来,龙涎香的味道更加浓郁,那是他靠近她的提示。手臂一紧,她的胳膊已经被他从秋忆的手中扯了过去,久违而又似乎十分疲惫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

“下去!”

秋忆知道这接下来就是两位主子自己的事了,她留在这里只会碍事,况且也没有那个胆子留下来,担忧地偷看了一眼钱沫沫俯身退了下去。

待得秋忆走远,数片黄叶被秋风吹落在地上钱沫沫紧贴夜殇胸膛的耳边才再次传来闷闷地沙哑声。

“沫儿,对不起!本王...我也不知会发生这种事,不过现在我真的不能...不能...沫儿,我想你了!”

“呵呵...那毕竟是你的孩子,我不会残忍到要你去杀自己的骨肉,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你还是先到刘美人那边看看吧!”

钱沫沫推开夜殇环抱她的手,努力保持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苍白娇小的脸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明明想表达明媚的笑意却在无意中透出一股受伤的感觉。

“本...我已经去看过她了,她无碍,母子皆安!”

夜殇的话将钱沫沫眼中最后一抹阳光抹灭,她瘦小的身子微微停顿了一下,心中嘲讽地笑谑了自己一句,看吧!他果然回来第一时间去到了刘美人的雨花台,母子皆安?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呵呵...母子皆安就好,我刚才已经吩咐景嬷嬷送贺礼过去了!希望她能喜欢才是!”

不知为何,这次出门回来的夜殇让钱沫沫有一种陌生的感觉,那种相亲无间的感觉似乎已经不再存在。不想再和这般陌生的夜殇久待的钱沫沫,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用着十分礼节的口吻说道:“王爷刚会来想必也很疲累,天圣就不作打扰了!”

“沫儿!难道一定要如此么?你难道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我么?”

被钱沫沫疏远的口吻激怒的夜殇一把拉住她逃离的身影,沙哑的声音狂吼而出,多日的想念之情加上难言之隐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只是让夜殇没想到的是,答复他的是钱沫沫倒向他的身影。

手中绵软无力的触感让夜殇一下心跳加速慌了神,他的肢体却在第一时间抱住了钱沫沫下滑的身子。打横抱起,手上轻若无物的感觉更是让他自责不已,他才离开这么一段日子她就又清瘦了许多。

“沫儿,你让本王如何是好?”

怀揣着无奈,自责,怜惜,夜殇将钱沫沫抱进了屋内的云床上,望着她没有血色的樱唇,他暗叹一声起身来到外面准备招呼下人请大夫过来。他刚才已经替她把过脉了,他虽不通歧黄之术,但是就医理来说还是略懂一二。

钱沫沫的脉象虽然微弱,但却无事。只是饮食不律没休息好罢了,不过,其中异样的跳动他倒是没搞清楚是什么,难道因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脉息也有不同么?

第八十一章 通则不痛

(女生文学 ) “来人,宣赵太医!”

“王爷,出什么事了么?”

景嬷嬷正好赶在这个当口从梅园的大门走了进来,看样子似乎是刚从刘美人的雨花台送过东西回来。见夜殇急匆匆地招人去请太医,又看不到公主在侧,赶忙上前询问。

“是沫儿,她似乎有些体弱之症!景嬷嬷,她这些日子......”

夜殇吞吞吐吐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问,要是问她好不好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人都那样了还用问?

“王爷,大夫不找也罢,心病还需心药医啊!公主两日只食用了一小碗稀粥,怎会精神丰沛?王爷,有些话本不该老奴来问,但老奴是湘妃娘娘派来伺候公主的,王爷又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今日就算是老奴逾越了,他日对娘娘也好有个交代,老奴只想问刘美人的孩子是否真是王爷血脉,又是否真的有孕!”

景嬷嬷的大胆提问让夜殇猛地抬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她,许久才幽幽地回答:“刘美人还没那个胆子来欺骗本王,而且本王也已让大夫把过脉了,根据日子推算,应该是上次沫儿进水牢时的事,那一晚本王确实去过雨花阁,是本王大意了!”

“唉!无论怎么样,这都是九王府的第一个孩子,老奴虽气刘美人这个节骨眼上将事情捅出来,但孩子是无辜的。不论发生什么事,但愿王爷可以信任公主,信任老奴。”

可能是景嬷嬷刚才在雨花阁察觉到了什么,总觉得这次的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若刘美人只是单纯的想生个孩子傍身倒罢了,倘若是想借子上位恐怕就不得不防了,她这也算提前代钱沫沫给夜殇打了个预防针。

“这是自然,本王自不会怀疑沫儿的性子,不过,沫儿的身体还需嬷嬷多多照应才是!”

夜殇想了想觉得景嬷嬷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他也放弃了招大夫的想法,毕竟这个时候还是要给他未来的九王妃留点面子和自尊。这时若传出沫儿身体有恙恐怕会被有心之人大肆宣扬,反而惹人口舌。

想到刚才他简单的诊脉也没有什么大碍,再说白虎也在身边夜殇便将心放了下来,请大夫的事也就不了了之。景嬷嬷也保证她会尽力劝公主吃些东西,同时夜殇也需要多多安慰钱沫沫才是。

夜殇在景嬷嬷这边得到满意答复后又看了看屋内沉睡的钱沫沫便离开了,毕竟他这段时间在外,京都很多事情已经挤压成山需要他马上去处理一下。

景嬷嬷在夜殇走后看钱沫沫可能还要再睡一会便离开去到小厨房给她准备吃食,景嬷嬷刚离开钱沫沫便睁开了眼睛,她其实当时晕倒的时候只是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在夜殇为她诊过脉要出去之际她便已经醒来。

只是不知用何种表情面对夜殇的她只好继续装睡,所以夜殇在屋门外和景嬷嬷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心中的痛也稍稍减缓了一些,起码她知道他的心中还是有点在乎她的。

无聊的钱沫沫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千枝缠绕的攀枝莲愣愣地发呆,映射到眼中的画面让她头昏脑涨,根本分不清连理之间的纹路。时间久了,酸胀的眼睛竟然溢出了眼泪,那泪水从眼角滑落脸颊最后滴落在耳廓之中,似乎想让她的心脏听到耳边的苦涩。

昏昏沉沉中,屋内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老天都在可怜她,深秋的落日被一朵厚厚的乌云隐没,窗棂上没有一丝晚霞的颜色。逐渐被黑暗吞噬的钱沫沫一双眼睛依旧晶亮无神地看着帐顶,直到秋忆进来掌灯将秋忆都吓得半死。

“公主,你醒了怎么不叫奴婢进来伺候呢?”心有余悸的秋忆拍着胸口将手中的火折子熄灭,才将灯烛的明纸笼罩上。

“秋忆,我想沐浴,让景嬷嬷给我做一桌好吃的,等我沐浴过后用膳。”

钱沫沫一双发直的眼睛终于慢慢恢复了神采,这一个下午她想通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她决定,她不要再这么虐待自己,因为她如何根本和别人没有关系。

若这个人在乎你,即使你不表现出不悦他也会一直注视着你,凡事会考虑到你的因素。反之,你就算是抹脖上吊都没有人会看一眼。况且她还没到那种地步,起码现在的夜殇还会为她着急,关心她的身体。

她不是早就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如果选择夜殇,就要接受他带来的一切么?更不要再说他的目标是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到时候恐怕类似于这种情况的事,只多不少。若她现在就选择退却,那她还有何资本说要助他夺得天下?

拿定主意不在此刻退却的钱沫沫被秋忆搀扶着下得床来,她要去洗却这一身的尘埃,当她在站起来的时候,她就要努力将夜殇变成自己一个人的,夜殇宠幸刘美人那时她还无权过问,那时的她和夜殇还没有现在的感情。所以之后的事还是需要她自己来把握。

在秋忆的扶持下钱沫沫来到屏风后的浴桶旁,浴桶中袅袅上升的蒸汽将洒满水面的花瓣的香气弥漫在这方寸之间,淡淡的香味让钱沫沫精神好了很多。因着怕她再次发生晕倒的事情,秋忆怎么都不肯离开。

钱沫沫实在拗不过她,也就任着秋忆伺候她沐浴,倒也乐得清闲。

趴在木桶边缘的钱沫沫抬手捏起一片红色的花瓣把玩,红艳的花瓣将她白皙粉嫩的小手交相辉映,犹如粉雕玉琢。秋忆在她脑后不断地用一只水瓢为她浇湿凝脂玉背。

天蚕丝织就的巾帕轻柔地拂过她的后颈,那种痒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缩脖,她可是最怕痒的了,在现代她都从来没有让别人为她洗过澡。

忽然,她似乎觉得后背的气息有些不对,秋忆的呼吸声好像越来越粗重起来,她有些好笑地调侃了秋忆一句,“秋忆怎么这般没有长力?刚才非要帮我洗澡,这会怎么就气喘吁吁的了?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钱沫沫突然在水中一个转身,将整个身子在浴桶里一百八十度旋转,带起一个个小小的漩涡。许是为她洗澡的人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身,一瓢花香四溅的温水就那么从她的头顶上浇了下来。

水流滑落面颊的瞬间,钱沫沫朦胧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不是秋忆,而是夜殇。怪不得她觉得这些花香中透出一股龙涎香的味道,原来是他站在了她的身后。

错愕的钱沫沫完全忘记了去遮挡什么,虽然她的身上对夜殇不再有什么秘密。夜殇也是有些无措,毕竟是他无意中撞见钱沫沫在沐浴,而后偷偷换下秋忆来一亲芳泽负荆请罪,但是他根本没想过被钱沫沫发现之后应该怎么办。

堂堂夜冥王朝的九王爷就那样一手执握水瓢,一手半捏巾帕犹如雕像一般矗立在那。最终还是钱沫沫先被露出水面的肌肤上的凉意激醒,她猛地沉到水中,带起串串水花,只将自己的脑袋露出水面,好笑地看着夜殇道:

“九王爷若喜欢这两件物什就送与你了,现在还请你先出去,我要更衣!”

有些发窘的夜殇瘫着半张脸,犹如抽搐一般地笑了两声真的拿着那两样东西转过屏风走了出去。

夜殇前脚离开,钱沫沫立即从浴桶中站起身来,扯过搭在边上的宽巾胡乱地擦了几下就急急地往身上套衣服,怎奈她越是着急,衣服似乎就越是和她较劲一般,怎么都穿不上。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她只好披着一件外裳冲着屏风外面喊景嬷嬷,秋忆那丫头她是不敢相信了,那丫头对夜殇就像耗子见猫,也就景嬷嬷还会让夜殇礼让三分。

待得景嬷嬷进来帮忙,钱沫沫的穿衣速度立即提速不少,即便如此,等她将所有衣服穿妥也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来到庭前,钱沫沫也不理会夜殇投来的目光径自坐下,心道,她就算想通了一些事,也决不能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一定要冷冷他才是。

刚拿起筷子想要开动的钱沫沫被门外突然而至的声音打住了动作。

“奴婢是雨花台的,还请小哥通融一下,奴婢有事要见过公主!”

“不行!公主姐姐好不容易才有胃口吃点饭,你有什么事等到明天再说吧!”

听声音应该是苏喜和一个陌生的小丫头在对话,雨花台?难道是刘美人那边出什么事了?钱沫沫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腾,她将手中的银筷放下,看了看夜殇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放过他了。

“让她进来吧!”

“哼!我们公主姐姐慈悲,你走运了,赶紧去吧!还愣着做什么!”

苏喜不悦的声音中透露出对雨花台那边的敌意,看来他也知道刘美人这个时候怀孕对钱沫沫代表着什么。

那个小丫头进得房门规规矩矩地行个了礼,也不去刻意奉承什么,只是道:“这是刘美人命奴婢送来的请帖!”

第八十二章 鸿门宴帖

(女生文学 ) 请帖?什么请帖?难不成刘美人还要开一个怀孕庆功会不成?真是给她钱沫沫面子啊!这么晚了还巴巴地给她送请柬过来。

钱沫沫一脸嘲弄地看向夜殇,心说她想将此事得过且过,可有人却不这么想,你夜殇的女人,你自己去搞定。她可不想去趟这趟浑水,惹人诟病。景嬷嬷说的没错,现在她要小心别人栽赃才是,毕竟这九王府的第一个孩子代表了太多东西。

拿定主意要独善其身保持沉默的钱沫沫举筷准备接着吃她的晚膳,夜殇眼中的无奈和对这件事不知情的申诉通通被她无视,好好的一顿饭她才不要被什么刘美人,吴美人的给打扰。

送请帖的小丫头兴许是没想到钱沫沫如此大胆,敢当着王爷的面甩脸子摆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拿眼去偷瞄王爷的表情,心道自己真是接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啊。

无人搭话,场面立即冷了下来,美味佳肴满屋飘香的梅园主屋气氛立即进入了尴尬之境,在屋里伺候的丫头们没有一个不是怒目以对地看着那个雨花台的小丫头。

本来好不容易她们的公主恢复精神能与王爷其乐融融地吃一顿饭,偏偏这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挑这个时间来,她们都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王爷与公主一起吃饭的温馨场面了,这倒好,又被搅黄了。

“刘美人发的什么请帖?没事让她安心养胎才是。”

夜殇明白钱沫沫这是不打算接帖,他暗叹口气只好由他出面来打发掉来人。

“回王爷,美人说近来雨花台秋日荷殇别有情趣,美人又因孕中忧思过重心情烦闷不得安枕,想请公主到雨花台一叙家常,另外两位主子馨侧妃和如夫人那边也已分别送了帖子,若公主能一往雨花台以解美人烦恼不也是替王爷安却美人之心,而达养胎之目的吗?”

终于被问到由头的小丫头立即将准备好的一番说辞背了出来,也不顾钱沫沫的脸色变化。一双眼睛十分讨喜地看着夜殇,似乎她替夜殇解决了多大的难题一般,被请之人钱沫沫却被撂在了一遍。

夜殇眉头一皱心说不好,他还没有答话,钱沫沫那边已经冷笑出声:“哦?这么说我要是不去你家美人就养不好胎了?那是不是也得将这罪名扣到我头上啊?刘美人忧思心烦之时,你们这些个奴才在做什么?我大小也是个公主,更是这九王府不日迎娶的九王妃,你让我去哄刘美人开心?”

钱沫沫语气平平外人倒是听不出她的喜怒,但是明白她的夜殇却知道她此时恐怕已如火山喷发之前,压抑的怒火正在酝酿翻滚。说到一半,钱沫沫的质问弄得那个丫头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她。

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钱沫沫夹起一块松鼠鱼将鱼刺仔细剔除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吞下,她才悠悠地说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我这几日身体有恙,而且六日后便是我的大婚之日,实在是没有时间精力去安慰刘美人。望她见谅,保重身体才是!”

小丫头手里的请帖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去收,请柬未出手就被钱沫沫拒绝,小丫头都不敢想她回到雨花台会有什么在等着她,情急之下她将目光投向了九王爷夜殇。

“王爷,你看是否让公主......”

小丫头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一声脆响打断。

被她情急乱投医激怒的钱沫沫将手中的银筷猛地摔在桌上,眼睛一眯厉声说道:“你家美人要你请的到底是天圣公主我还是九王爷夜殇?看来你们是只知王爷冷酷无情,不知我也未必好说话啊!”

看来一定是她平常太好说话,别人都认为她好欺负了。什么秋日荷殇别有韵味,忧虑心烦不得安枕,在她看来无非就是想给她钱沫沫三分颜色,无非就是要跟她炫耀一番罢了。

置于忧虑烦闷不得安枕么,她到是有几分相信,只不过这所忧之事恐怕就只有刘美人自己最清楚了!无非位份之想而已,野心再大点可能想要取她而代之也不是没想过的。

只是,她钱沫沫就如此好欺负么?

玉掌向桌子上重重一拍,钱沫沫起身冲外面喝道:“苏喜,带人将她拖下去,重打二十杖!也为我大婚之喜添一抹红艳!”

从未见过钱沫沫如此生气的众人都被她的凌怒给吓呆在当地,直到她冷哼一声他们都才回过神来纷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一人从心中同情那个小丫头。

“王爷饶命!王爷...不不不!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知道错了,请公主饶了奴婢吧!......”

直至那个小丫头求饶声变成惨叫,夜殇都一语未发,黑沉着一张脸冷若冰霜,狭长的凤眸深处红色的水草在一点点蔓延。

修长白皙的大手自斟酒满,漂亮的手指轻捏杯体边缘搁置唇边,光洁的喉头上下滑动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沫儿,本王希望你可以考虑下,刘美人平常很少邀人赏玩,这次她或许真是想要请你过去说说话而已,是你想多了也不一定。”

“哦?王爷想让我去陪陪你的美人?”

她想多了?她在想什么他夜殇又怎会明白,若他真的明白就不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刚刚自我修复伤口的钱沫沫被夜殇的一句话再次揭开了伤口,那种痛比之前来的更加猛烈!

只不过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懦弱,她的狼狈。她笑颜如花地看着夜殇故作轻松地说道:“你若想我去陪陪刘美人我就去,你真的想我去吗?”

钱沫沫晶莹透彻的目光看得夜殇心中微痛,他并不想强迫她,但是这个时候他的确需要刘美人的帮忙,刘美人的哥哥是皇城御林军副都尉刘源,此时正是他安插人手进皇城御林军的关键时刻,不能有一丝马虎,为了稳定刘源的心,他可能这段时间都要频繁进出雨花台。

想到之后钱沫沫知道个种因由能理解他的无奈,夜殇避开钱沫沫灼灼逼人的目光咬牙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呵呵......既然如此,我明日去就是了,定不辜负九王爷重托!将刘美人伺候好便是。”

拼命地压制住眼中翻涌的泪水,钱沫沫尽量保持声色的清亮不让其变得呜咽,她的心中犹如钝刀割肉,鲜血淋漓的同时那种无法言语的痛涌入四肢百骸,她一双手撑在桌子边缘,紧扣桌边的手指关节处都泛着渗人的白光。

钱沫沫心痛的感觉第一时间传入夜殇的体内,明白她想多了的夜殇,低沉着声音将屋内剩下伺候的几人全都屏退,一双不被理解而升起薄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钱沫沫的侧脸。

离开的景嬷嬷和秋忆对视一眼并未走远,看来这下公主和王爷恐怕真得要动怒了,但愿他们不要吵起来才好。

“沫儿,本王也是无奈之举,刘美人......”

“我知道,刘美人不是怀了你的孩子么?自是应该得到好的照顾,依我看,不如六日后的大婚就将凤冠戴在她头上如何?有情人终成眷属嘛,我不会妨碍你们的。”

景嬷嬷一众人刚离开夜殇便急急地向钱沫沫解释,她既然说过要助他夺取最高位子,想必听到缘由后应该会理解,可惜他却不知道爱情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他的话刚开了个头便被怕受伤的钱沫沫懦弱地打断。而钱沫沫的胡思乱想和不给夜殇解释的机会也将矛盾扩大。

“沫儿,你不要蛮不讲理好不好?你听我解释行不行?刘美人她哥......”

“你不要说了!我明天会准时出现在雨花台的,现在我累了,请你离开!”

一口一个刘美人,那么喜欢她还招惹她钱沫沫做什么?还要和她结婚做什么?难道之前的那个夜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吗?

“本王真的是需要刘美人她......”

夜殇一把抓住钱沫沫的胳膊,强迫她对上自己的目光,急切地想将自己的意思传达过去,他不想她误会,也不想她伤心,他甚至想放下王爷的自尊向她保证从今往后只爱她一人。就像她跟他讲过的那些故事,一夫一妻制,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

“你需要她就去跟她说啊!不必通汇我,再说,这事与我何干?你并没有说过爱我,也没有对我承若什么,不必在意我的想法的!”

一句未说完的话在钱沫沫的耳中变了味道,她的脑中瞬间只剩下一个声音,“本王真的需要刘美人”那她又算什么?之前他说的会对她负责又算什么?还有那话音未冷的“沫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这又算什么?

耳际回荡着夜殇曾经的软语温言,朦胧的眼中是一幕幕夜殇时而温柔,时而邪魅的笑脸。

“放心,万事有本王在!”

“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本王王妃,岂容尔等小国窥视!”

他的维护,他的包容,他给的安全感像电影花片一样在她的眼前一帧帧闪过,她雾气升腾的双眸也已即将决堤。

第八十三章 意外投诚

(女生文学 ) “你...你...不可理喻!”

夜殇被钱沫沫眼中的疏远和冷漠气的衣袖一甩,不再和她多说直接挥袖离去,或许他应该换个时间等她冷静一下之后再来解释吧,这样想的夜殇为了让各自都有一个冷静的空间便选择了离开。

可是这一切在钱沫沫的心中却截然不同,在她看来却是夜殇无言以对,因为对她有愧而离开了。

心中烦乱如麻的钱沫沫衣袖一挥将桌上的盘碗尽数扫落到地上,瓷器的破碎声让她有一种破碎的快感,怪不得有人一生气就会摔花瓶摔茶杯,原来真的可以一泄心头之恨。

刚走出梅园主屋没多远的夜殇被身后的破碎声顿了顿身形,他没有回头,只是抬头望向如墨夜空的上弦新月眯了眯眼睛,加快停顿的脚步从龙啸殿与梅园之间新修葺的月亮门离开。

梅园主屋内,被钱沫沫弄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的景嬷嬷和秋忆见王爷离开,两人立即进屋去伺候。却被一地的碎片和残羹剩饭吓了一跳却又不敢去问,只好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嬷嬷,不必理会那些,就让它在那里吧!我看着舒心。”

钱沫沫的平静超乎她们的想象,秋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景嬷嬷,见嬷嬷点头才停手不去收拾那些碎片。景嬷嬷则趁机上前去检查钱沫沫的双手,怕她因为生气而误伤了自己。

“秋忆,给我磨墨,我得静静自己的心,明天还有事等着我去做呢?”

“公主决定了?今日老奴到雨花台看到那刘美人,却也是气色不错,但是明日若馨侧妃和如夫人同公主一道出现在雨花台可就要防备了,那两位想必也多有意图,否则不会那么轻易应邀。”

钱沫沫点点头没有答话,她又何尝不知这一去的凶险,若那几人都老老实实地还好说些,若真不想刘美人的孩子成为这九王府的第一个孩子那可就有得玩了。

心烦意乱的钱沫沫将景嬷嬷和秋忆撵了出去,想到夜殇刚才一直为刘美人说辞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的心痛和气愤,再想到明日祸福难料的宴请,她就有种抓疯的感觉。

提笔沾足墨汁悬腕在纸上洒洒几笔一个殇字跃然于纸上,她立即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平息心神再次书写而出的字依旧是殇,她又闭眼揉成一个纸团,如此反复几次,她才知道平常可以静心的练字已经失效了,原因就是她的字是他亲手教的。

扔掉自己手中的笔,钱沫沫和衣将自己摔在她柔软的云床之中,平常不觉得大的床铺在此刻似乎被无限扩大了一般,任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独自一人将其占满。总是会空荡荡地留出一个人的位置。

不知不觉中睫毛再次被眼中的泪水湿润,她盯着那个空荡的位置突然觉的,心中的某个地方也空荡荡的。冰冷的感觉从那片空荡扩散开来,直至她的手脚也跟着失去温度。

周身冰冷一片的钱沫沫扯过被子将自己蒙了进去,黑漆漆的感觉让她的呼吸也顺畅了很多,那种独自一人蜷缩在这个世界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有多长时间没有那种被抛弃遗忘的感觉了?

似乎是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他之后,她的身边总是有他的陪伴。让她在不知不觉间遗忘了这种感觉,重拾这一味道,她有种无法承受的感觉,她甚至在怀疑之前那些独自一人生活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

这样东想西想中钱沫沫闭上了双眼,或许是下午一直思考的原因让她有些疲惫,也或许是她逃避现实的一种本能反应,渐渐睡着的她朦胧间感觉到一双手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将她睫毛上未干的眼泪擦拭。

那种冰凉又轻柔的感觉就像一片羽毛在她的脸颊上活过,那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鼻翼间甚至还有一丝丝药草的苦味若隐若现。

突然而至的安心感加速了她沉入睡梦中的速度,甚至让她一夜未梦。那种深度的睡眠让她受伤的心得到了完全的休息。

一觉醒来的钱沫沫,被透窗而入的阳光刺得眼睛眯了起来,若不是地上依旧未收拾的狼藉提醒她,她甚是觉得昨日的种种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只要她醒来就会结束。

而住在她几步之遥龙啸殿中的夜殇却是被烛火熄灭前的爆炸声惊醒的,他歪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已然见空的四个酒坛,显然他是一夜无眠,酗酒一夜。

听到钱沫沫醒来起身动静的秋忆,在询问过后得到钱沫沫的允许和景嬷嬷带着两个小丫头一起走了进来,那两个小丫头径直去收拾地上破碎的碗碟,秋忆和景嬷嬷则伺候钱沫沫沐浴更衣,因着她一晚和衣而睡,便一早泡了个鲜花浴。

收拾停当在要梳头化妆的时候,钱沫沫第一次向秋忆提出了要求,一个让她自己都有些吃惊的建议。

“秋忆,给我画一个艳丽一些的妆容吧!发髻也要梳成那种十分繁复华贵的样子。嬷嬷,帮我挑一套红色的宫装来!”

她今日要全副武装去迎战,即使输她也要让自己输的有尊严。

半个时辰后,梳妆完毕的钱沫沫睁开眼睛看向镜中冷艳陌生的自己,她忽然觉得这种感觉似乎不错,这样带上面具的她可以小心地隐藏起自己那颗脆弱的心,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再伤害她。

钱沫沫起身回转的那一瞬,景嬷嬷浑浊的眼中掉下了一滴清泪,这样的公主和刚入宫不久的湘妃娘娘何其相似,都是那边决绝,那么冷漠。坚毅冰冷的外表下是一个需要呵护的脆弱心脏。

繁复的惊鵠髻下峨眉轻扫如鬓,双眉间一朵赤金牡丹额饰将钱沫沫光洁饱满的额头衬托的更加完美,深潭冷泉的双眸中透出坚定的光芒,倔强的琼鼻下是微泯的红唇,精致的妆容完全将钱沫沫的所有优点都凸显了出来。

加上她来到夜冥这段日子养成的威仪,一颦一动间都端庄华贵无比。火红的高腰宫装上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孔雀,这只让人眼花缭乱色彩斑斓的孔雀在钱沫沫的气场中安分地呆在衣衫上,一点宣兵夺主的意思都没有。

就连秋忆都有些惊讶与钱沫沫这种霸道的美丽,平时不怎么打扮的公主也就是一个清秀灵动的女子,而眼前能夺取众人眼球的华服贵女却像一个陌生人一样,让她认不出来。

“好美!也就公主才能镇得住这种衣服,想必别人穿上定要被这只孔雀给夺取颜色。”

“好了,等会用过膳你和我一起去雨花台吧!嬷嬷就留下来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你昨晚肯定因为担心我在廊下守了一夜吧!”

跳过秋忆的惊叹,她直直地吩咐着。无论做什么都要先吃饭才是,只是希望今天早上这顿饭不要再有人来打搅,不然,她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可是偏偏她怕什么就来什么,她刚吃得六分饱时如夫人就到访了,看样子似乎是要巴结她的样子。她也不理会她的那些拿腔作势,又喝了一碗粥才收拾心情和她说话。

“如夫人今日怎地想到来我这梅园看看?难道如风人是想我了?”

钱沫沫端起一旁丫头端来的清水,慢悠悠地漱过口才抬头去如夫人。

“公主真是风趣,臣妾不是那种会拐弯抹角的人,就有话直说了。”

如夫人虽说一开始和钱沫沫结下过梁子,但到底现在因为子嗣问题将她也逼到了不得不选择的份上,而她则选择了她一开始就得罪的钱沫沫,既然前来示好,必是要拿出诚意,拐弯抹角的试探自是行不通的,这做为如夫人也是深知这点的,毕竟也是名门出身。

她见钱沫沫点点头才即刻接着说道:“想必公主也收了刘美人的请帖,今日之事恐怕多有变故,臣妾自知之前愚蠢,得罪了公主,但现下是来和公主透个信的。”

说着如夫人还装模作样地看看四周伺候的丫头,钱沫沫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手屏退了伺候的丫头等待她的下文。而如夫人一见钱沫沫这个举动就知道有戏,得意之色不由得攀上眉梢,恐怕她自己都未察觉。

钱沫沫却留意到了这一点她心中暗笑,她到要看看这个如夫人到底要告诉她什么,难不成是刘美人没有怀孕不成?可是昨天好像听到夜殇也验证过了,想必是不会有假,现下她只洗耳恭听即可。

面对钱沫沫淡淡的微笑,如夫人探身到她的身前,神秘兮兮地道:“馨侧妃已经选择站在刘美人那边了,而且刘美人的胎就要保不住了!今日之事多半是一个幌子,想借公主之手来达到一举两得的目的,既能栽赃公主又能或得王爷怜惜。”

钱沫沫心中一惊,不由得重新审视如夫人几眼,来确定她话中的真假。若真有此事她如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种事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被人探听出来呢?

第八十四章 真假难辨

(女生文学 ) “如夫人莫非是病了?这大早上就开始说胡话了。”

如夫人的话虽然让钱沫沫心中震惊但她却没有表现出来,要想探知更多的消息欲擒故纵是最好的办法,她表情淡然的看着如夫人,那样子好像刚才听到的话就是你吃饭了没。

“公主,臣妾可不敢胡言乱语,这些事都是真真的。臣妾是看明白了,王爷心中估计是只有公主一人,臣妾也不想再去争什么恩宠之类的了,只想安生过完下半生才是。”

钱沫沫随意的一句话果然让如夫人有些急躁起来,明明是一副急于表明立场的样子却非得装出一副看破世俗,委曲求全的嘴脸。让钱沫沫有些忍俊不禁。

假意咳嗽一声将笑意憋回去,钱沫沫才淡淡地说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呢?这些事貌似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知道的吧!”

“呵呵...这事说来也巧,在馨侧妃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丫头是臣妾房中青儿的远房表妹,前日青儿去和那丫头借手帕花样无意中听那丫头说的,好像是馨侧妃主动去雨花台和刘美人走动,无意中碰到刘美人在喝保胎药并且看到了她带血的衣裤,两人一番计较后才出此下策。”

恰巧?她钱沫沫也太好骗了吧!她如夫人房中丫头的表妹恰巧在馨侧妃那边伺候?又恰巧听到了馨侧妃和刘美人的密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那个什么青儿的表妹怕不是她如夫人老早就安插到馨侧妃那里做内应的吧!

钱沫沫似笑非笑地看着如夫人一副夸张的样子将事情经过说完,她定了定神才带着疑问的口气说道:“那如夫人为何不也去向刘美人和馨侧妃投诚呢?毕竟若这个陷害小妾流产的罪名在我头上坐实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到时候就算王爷再宠爱我不也是难逃雷霆之怒么?”

“公主这说的是哪里的话,王爷对公主的疼爱咱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刘美人而伤了公主。”如夫人谄媚地笑着。

钱沫沫虽然表面上平静淡漠,心中已经是波涛汹涌,大脑更是迅速地飞转着。如夫人话中有几成水分,又是否可信她都得仔细分析,一个不小心今天就有可能真的成为替罪羔羊。

当然,不去就可以避免这一切,可是昨晚她又曾信誓旦旦地承诺夜殇会去赴刘美人之约,现如今她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思量顷刻,一个减少事端的方案在她心中已然成型,她只有故意迟到并且早早离开才能减少对方出手的时间,这样虽然一样有可能会中了对方的圈套,但是几率却小了很多。

“今日之事,依如夫人看该如何处理呢?”心中虽有计较,她却仍然想看看如夫人会如何作答,从而更加准确地判断她口中之事的真伪。

如夫人倒是直接说不要去为好,可是这毕竟是最浅显的主意,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可以想到,这个答案显然不甚让她满意,她也不答话只将手中帕子的花样摆弄一番轻轻地摇头。如夫人若真是只有这些斤两恐怕早已被他人打压的无力反抗,显然她是在卖傻充愣来奉承她,只要她稳住不动,想必如夫人必有下文。

“若非去不可也不是不行,那就只有请王爷陪同这样起码能震慑对方不会轻易出手,再不然就剩下敬而远之之法了,尽量与刘美人保持距离,只要不去靠近她就可远离其暗中使坏的可能。”

果然,如夫人这次说的话就靠谱了许多,只不过这些依旧让钱沫沫不是很满意,并非如夫人所说的不可信,而是她眼中无意流露的算计让她心中十分不舒服。

对于如夫人突然的投诚举动她要说不怀疑那是骗人,可是她却又不得不信,毕竟这次的事她太被动了,主动权已然不在她手中,而且夜殇的举动也有些异常,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不得不多考虑一层。

“呵呵...不管怎么说,今日还是谢谢如姐姐了,沫儿年幼还有很多事考虑的不够周全,还需姐姐照应着。沫儿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一下,毕竟大婚在即很多事还需要我亲自处理,一会我可能要晚些时候过去雨花台,如姐姐要是先行到达望姐姐替我向刘美人解释一番才是。”

逢场作戏谁不会?钱沫沫一改之前的淡漠疏远,拉起如夫人的手娇嗔地唤着姐姐,这一番奉承和示弱只将如美人哄得一愣一愣的,心道这公主也不过如此,听到这样的事也难免六神无主。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馨侧妃称呼公主妹妹曾碰的一鼻子灰呢。

心中得意的如夫人不经意间眉梢轻佻,眼中得色难以掩饰嘴上却虚假地说道:“折煞臣妾了,臣妾自当以公主马首是瞻,公主繁忙,臣妾就不打扰了,刘美人那边臣妾自会替公主解释。”

如夫人到底也不是愚笨之人,虽然心中得意却也听出了钱沫沫话中送客的意思,毕竟这种事不论是谁听到都要静下来好好思量一番才是,当下她也不久留,达到目的她行过礼之后便离开了。

看着如夫人远去的背影,钱沫沫适才恐慌无助的表情消失了,眼中一片清明。紧绷着的俏脸异常严肃,果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这些女人真是平静日子过腻歪了,非得惹出点事情来调剂一下生活才甘心。

再想到夜殇昨晚一口一个刘美人地维护,钱沫沫立即心中烦乱如麻,恨不得将脑袋敲开将存有夜殇记忆的神经中枢给抽出来扔到地上再踩两脚。

如夫人走后景嬷嬷紧跟着就走了进来,钱沫沫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正好让她看到,见钱沫沫使劲地撕扯手中的帕子,只将手指都绞得通红急忙上前夺过钱沫沫手中的帕子说道:“公主若不喜欢这帕子的花样,就送给老奴吧!赶明个让秋忆再重新给你修几个新花样。”

钱沫沫知道景嬷嬷那是心疼她,立即耍赖地拉住景嬷嬷的胳膊靠在她身上闷闷地说道:“嬷嬷,沫儿好累!今天恐怕是没那么容易平安度过了!”

“可是如夫人说了什么?我瞅着她离开时似乎十分得意的样子!”景嬷嬷叹口气拦住钱沫沫靠过来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在她眼里钱沫沫估计早被她当成女儿了吧。

“呵呵...不必理会她,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成不了大器。倒是她说的话确实挺让我在意的。”

钱沫沫一副蔑视地冷哼了一声,皱眉将如夫人和她所说之事复述给景嬷嬷听,毕竟景嬷嬷是宫中历经阴谋诡计一路走来的老嬷嬷,或许能给她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景嬷嬷听过她复述刘美人和馨侧妃结盟后双眉间的皱纹立即又加深了三分,浑浊的眼中尽是凌厉之色。一点都不像平常钱沫沫看到的那个和蔼可亲的嬷嬷。

“公主,这其中恐怕还需要仔细掂量,如夫人的话虽然不可不信,却也不能全信。她突然倒向这边本就是件值得思量的事,何况她口中所说之事是......”

“公主,馨侧妃来访!”

秋忆的禀报声打断了景嬷嬷,钱沫沫看看站在门口也一脸疑惑的秋忆回头对上景嬷嬷,心道,今天她的梅园可真是热闹啊!这一大早如夫人就来造访,如夫人刚走馨侧妃又来了,难不成她这里的风水突然改了?

“先看看她所来何意再做定夺吧!怕只怕馨侧妃和如夫人是为同一件事所来啊!”

景嬷嬷边说边将钱沫沫因为突然靠过来弄褶皱的衣服整理好,检查一遍没有什么问题才冲门口的秋忆点点头。

秋忆离开后不一会馨侧妃便走了进来,让钱沫沫在意的是馨侧妃居然一袭丫头的打扮并且没有化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馨侧妃进来后见只有景嬷嬷陪在钱沫沫身边也不多话,行过礼后不待钱沫沫张口直接说道:“如夫人刚才是否来过?她所言之话公主千万不可相信。”

嘿嘿......这下有意思了。前者所言之人,这会又跑来向她推翻前者。这是要和她演真假美猴王么?真是一个个闲得无聊。

钱沫沫有些头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看向馨侧妃说道:“馨侧妃这一身打扮又开口就说如夫人不可信,我真是搞不懂馨侧妃在说什么了。”

馨侧妃倒有些出人意料的慌乱,不复她平常的高傲神色,有些着急地回道:“公主有所不知,臣妾身边出了如夫人的细作,臣妾现在的一举一动如夫人和刘美人都一清二楚,臣妾只有打扮成这样才有可能趁人不备偷偷来到梅园。”

心中有些好笑的钱沫沫看着馨侧妃的狼狈样,不知道她到底玩的什么花样,不过她口中的细作之事倒是和如夫人的话对上了,起码就这一点她钱沫沫可以肯定了,唯一不同的是馨侧妃从嫌疑人的位置变成了受害者,这一点倒是让钱沫沫挺好奇的。

第八十五章 好戏开锣

(女生文学 ) 好奇的她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道:“馨侧妃的话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难不成刘美人还能欺负到你这个侧妃的头上?”

每个人都来跟她演戏,难不成她钱沫沫是那个什么影视奖的小金人?看来刘美人这一荷殇品赏请帖是注定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馨侧妃到底放不下她侧妃应有的身架,被钱沫沫一激立刻又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施施然地说道:“那到不是,只不过臣妾不想让刘美人她们得逞而已,臣妾这般打扮掩人耳目的同时也是想为公主争取一点点时间做准备!臣妾也是为公主好。”

她钱沫沫真是忍不住要笑了,为她好?亏她馨侧妃能厚着脸皮说出来,难道她就不知道何为羞耻么?竟然能如此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话。

她馨侧妃真要为她好会在百菊品的雅赛中总是和皇后同谋?真要为她好会在她的芭蕾舞鞋中放上半边铁钉?要说为她好倒不如说是想来看她笑话更有可信度。

“馨侧妃,你若真为我好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何必这般打哑谜呢?如夫人刚才确实来过,不过她所言之事似乎和你现在所想说的正好相反,说实在的我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也许将如夫人的话透露一部分给馨侧妃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这么想的钱沫沫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向馨侧妃,连对方一个小小的动作也不肯放过,明亮的眸子让馨侧妃不由的打从心底有些畏惧。

馨侧妃许是被钱沫沫看得有些发毛,一双杏仁圆眼滴溜溜地来回乱转,半晌才幽幽地回答:“公主也许不信,但是本侧妃接下来要说的都是事实,公主不妨仔细想想,如夫人平日里和刘美人走的那般亲近怎会在这个时候倒戈公主这边?她不过是替刘美人来探路的而已。”

话中意思试探味十足的馨侧妃犹豫着说了两句,看到钱沫沫并不想打断她,便咬牙继续道:“刘美人的孩子可能活不到出生的那个时间了,并且似乎不是先天所致,似乎是被人暗中下药了!这个孩子是她目前傍身的依靠,若没了这个孩子她刘美人就又会回到原来被埋没的日子,所以她这是在拿注定出生不了的孩子做赌注,赌的是王爷的怜悯。”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些话?不要说这些事是你的丫头恰巧从哪里听来的,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轻易就会相信捕风捉影之事的人。没有实据我确实难以相信。”

真是不得了了,这个九王府的女人们都可以玩无间道了,她还真是小看这些女人了。不过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两件事了,第一就是刘美人的孩子要保不住了,第二就是她今天要是去就铁定会被人想方设法地栽赃。

夜殇啊夜殇!你都养了一群什么女人啊!这会馨侧妃这里又冒出来一个暗中下药的人,她现在真如面对一团乱麻无异。

“公主所言不假,这件事的确不是在什么巧合之下被本侧妃的丫头听到,而是我多年前就安插在刘美人身边的丫头所报,要说拿真凭实据,本侧妃的确没有!但话我是告诉公主了,公主信与不信就不是本侧妃能掌握的事了,事已至此,本侧妃也不便多有打扰,就先回去了!”

馨侧妃一改之前的慌乱,镇静自若地回答着钱沫沫的问题,似乎她已算定钱沫沫必然会相信她一般,眼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自信。

“呵呵...要是这样说我还得谢谢馨侧妃了呢,走之前是否能回答我一开始你为何慌慌张张地说如夫人的人监视着你,你是偷偷跑出来这样的话来误导我么?还有,你会去吗?”

钱沫沫话音刚落,馨侧妃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才捂着肚子对钱沫沫断案断续续地说道:

“公主难道没听过扮猪吃老虎一说么?不过既然公主不好这一口本侧妃自然也没必要演下去,至于监视嘛,公主你就敢说你这院子里没有别院人的眼线?最后一个问题真不像是你公主应该问出来的,本侧妃去不去?为何不去?反正目标不是本侧妃!”

馨侧妃的反问让钱沫沫整个人一惊,是啊,她怎么就敢保证她院子里的人都是干净的,这无疑让她想到了秋语的事,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就是因为身为细作的事东窗事发才选择了自寻短见。

人都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这才哪跟哪就已经焦头烂额,若真让她面对成百上千的女人她都不知道会不会留有全尸。

钱沫沫愣神之际达到目的的馨侧妃也不再与她周旋,连该有的礼仪都没有行直接转身离开了梅园。

片刻后,钱沫沫才从沉思中回过头来,想到这些没有头绪的事情心中一阵翻腾恶心不已,直干呕了两下才算舒服了一下。

“嬷嬷,你说她们两个谁在说谎?谁又说的是真话?”

“为什么偏要从这两个人之中分出真伪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景嬷嬷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让钱沫沫立即茅塞顿开,是啊,她何必要纠结在这两个人身上呢?今天的正主应该是刘美人才对,她只要知道刘美人确实有拿她开刀的意思便是了。

“公主非要和王爷置气去赴这个约么?依老奴看不如退一步的好,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为这件事闹的不可开交呢?最后吃亏的还是公主你啊!唉!~~~~~~”

“嬷嬷,我也不想去,可是却不得不去,这不是在置气,而是夜殇在逼我非去不可。我,不想连最后的自尊都保不住。”

想到自己一再为夜殇退让的底线,她的都有些鄙视这样的自己,到了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是在想着他,她已然不是当初的那个钱沫沫。

日近正午,故意姗姗来迟的钱沫沫带着秋忆穿过王府的后花园来到了刘美人所在的雨花台,这里地处偏僻,却幽静宜人,不失为一处好住处,若可以选择她真想和刘美人换换,躲到这边享清闲。

雨花台的院子不大,之所以取名雨花台是因为通往这里的道路上铺满了雨花石,在低矮的灌木丛中一条流光溢彩的石径遥遥指向雨花台的小院。

这样的地方若是夏季应该是一处避暑的佳所,只不过这深秋时刻却有些早冷的感觉,在这样的条件下还有殇荷可赏?她越加觉得刘美人这个蹩脚的借口可笑之极。

放缓脚步,闲庭信步的钱沫沫终于在迟到一个时辰后来到了雨花台的院中,门口的小厮似乎得到了命令,遥遥看到钱沫沫的身影便着旁边的另一个小厮向里面通报去了。

待钱沫沫走到雨花台的的二进时刘美人已经和馨侧妃如夫人迎上前来,待到钱沫沫站定,刘美人居然盈盈地就要和她见大礼。这可把她吓了一跳,要是因为给她行礼出来什么意外可就怨大发了。

当即她朝秋忆使了个眼色,她和秋忆两人将刘美人架了起来。看来这好戏是要开锣了!

“刘美人快快免了那些个俗礼吧!你这双身子的人我可不敢让你给我行礼,你还是为它多多保重吧!”

钱沫沫故作调皮地指指刘美人的肚子,心道,看着刘美人的气色不像是要流产前的征兆啊,难不成馨侧妃和如夫人真的都在骗她?

想到这里钱沫沫装作无意瞟了一眼如夫人,却见如夫人正在和她使眼色,她心下疑惑完全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却又不好再仔细去分辨,只好将精力转到了刘美人这里,说到底这东道主今日可是人家刘美人呢。

单见刘美人笑盈盈地看着钱沫沫道:“哪就那么娇气了,只不过是王爷硬让臣妾静养不许出院子,臣妾带着烦闷才请各位来叙叙家常,如姐姐也和臣妾说过公主在为大婚之事忙碌了,倒是臣妾耽搁了公主的时间。”

“刘美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这迟到之人哪有让美人先行告罪的?只要美人不嫌弃我烦以后我多来陪陪美人便是。美人这院子的格局倒是挺合我心的。”

钱沫沫亦真亦假的和刘美人打着哈哈,身下却不忘和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尽量让她和刘美人之间的空间能让所有人都看得到。

“公主真是说笑了,臣妾怎么会烦公主呢?公主要是不嫌弃臣妾这里偏远,臣妾倒是随时欢迎公主驾临。”

“哎呀!我说我们都别在这里傻站着说话了,刘美人身子重,也不适合长时间站立,我们还是赶紧到刘美人为我们准备的观景台去边吃边聊吧,话说刘美人这里的点心可是一流的。公主一会可要好好尝尝啊!”

一旁的如夫人接过话茬上前一步抓住刘美人的手臂,拍着她的手一个劲地夸着她。弄得刘美人也是不甚自在。

“看看,要不是如姐姐提醒我都忘记了,各位还是到雨花台的观景阁一叙吧!“

第八十六章 互飙演技

(女生文学 ) 一行人按照尊卑名分在东道主刘美人的带领下闲聊着向雨花台的观景阁余韵厅走了过去,这四个九王府的女人不论心中各自都在盘算什么,起码这一会表面上还是其乐融融气氛融洽的,俨然一副众美游园的花面。

钱沫沫自是走在最前面,为她引路的刘美人错后她半个身形。而秋忆则故意站在钱沫沫与刘美人之间,以防她出什么幺蛾子。

“刘美人这肚子发尖,八成是个男孩子吧!看来咱们九王府很快就会有一位小世子了。”

瞟了一眼步履已显蹒跚之态的刘美人,钱沫沫用调笑的口吻说着,心中却一直在暗叹刘美人的镇静自若,不禁暗暗猜想到底是什么让刘美人这般自信,还是说她这一些本就是装出来的?

“公主说笑了,这些个说法哪能作数?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臣妾到希望是个女儿!”说着,刘美人垂眸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嘴角上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这倒让钱沫沫有些看不懂了,刘美人只有喜悦没有一丝担忧流露,是她演技太好还是那个被人下药胎儿即将不保的消息是假的?摸不着一点思绪的钱沫沫只好先放弃,静观其变。

她身后的馨侧妃和如夫人倒是出奇的安静,并没有接这个话茬。看来她们是要秉行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信条了。钱沫沫心中冷哼一声,没有一个好东西。她便不再去理会她们,温柔一笑说道:“那就祝美人可以如愿了!”

诡异的气氛中,钱沫沫刘美人等四人在转过两条回廊后来到了余韵阁,余韵阁这个名字起得倒也对得起这里的风景。秋风中瑟瑟摇摆的枯萎荷叶确实有一股让人心神宁静的凉薄感,倒也不复余韵二字。

只是这个余韵阁的建筑格局却让钱沫沫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建筑的确是一个容易下手的地方。她环顾四周清冷的水面,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重。

若是在夏日这里风抚荷摆被池塘三面环顾的余韵阁倒是个清凉怡人的好地方,只是这会绕顾余韵阁的三面的萧瑟水面对钱沫沫来说却无非是一张网,一张将她陷入囹圄的网。

思绪万千的钱沫沫终还是在刘美人的带领下踏进了这个六柱阁,余韵阁中的石桌上已经备下了茶水糕点。几样造型别致的糕点倒是挺吸引人眼球的。

只不过她钱沫沫却没有那个心思去仔细研究这些,她在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靠近栏杆也不要靠近刘美人,自己只待片刻就立即离开。

“公主看,臣妾说的没错吧!刘美人这里的点心可真是精致,口感也是极好的!”

如夫人倒是有些自来熟地端起一盘芙蓉糕首先打破了这略显僵硬的局面,馨侧妃却冷笑一声将环顾四周的视线收回来,撇了如夫人手中的糕点一眼不待钱沫沫回答,自顾自地漠然说道:“如夫人对刘美人这里还真是了解啊!”

钱沫沫挑挑眉,心道,这才刚坐下就开始唇齿之战了?馨侧妃还真是不给如夫人任何表现的机会啊!也或者说馨侧妃在有意向她证明之前说的话?

沉默是金,雄辩是银。保持沉默的钱沫沫淡笑着看向那盘芙蓉糕也不说话,径自取了一块放入口中。笑眯眯地望向刘美人点点头,表示味道的确不错。

刘美人许是没想到馨侧妃和如夫人这对天生的对头会立即开战,讪笑着扮起了和事老的角色。

“如姐姐也是谬赞了,臣妾这里也就这手糕点还能见得人,可不要再开臣妾的玩笑了,公主和馨侧妃面前哪有臣妾卖弄的份哦!不如我们还是来看看这秋日荷殇吧!公主此次百菊品可是得了百菊雅仙的称号呢,今儿可一定要让公主为咱们赋诗一首才是。”

“刘美人这小嘴可真会说话,怪不得王爷会疼爱你呢!这会子你可是咱们王府的头等红人呢!”馨侧妃夹枪带棒地扫了一眼刘美人的肚子,嫉妒的神色都懒得去掩饰一下。

馨侧妃这一顿抢白,再次让余韵阁的气氛陷入尴尬。她钱沫沫真就纳闷了,就算为了向她表明立场也不用做到这般地步吧!这么下去,让她如何开口离开?

“呵呵...这里有人要打翻醋缸子了,刘美人喜欢这酸味不?酸儿辣女,说不定这下真能猜出你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钱沫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算是清清糕点的甜腻,调皮地笑谑着调和气氛。好在这几个人也都还算识趣,刘美人和如夫人全都配合地掩唇轻笑,就连馨侧妃也撇了撇嘴没有反驳。

好了,既然没人出来作怪她钱沫沫也是时候打下官腔了,好为她一会的闪人做做铺垫。

把玩着手中茶杯的盖子,钱沫沫收起嬉笑的神色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三人,幽幽地说道:“本来我今日是无意前来的,但是刘美人有孕说什么也是咱们王府的一件大喜事,就算我再怎么没时间也得来看看不是?不过有件事刘美人可就有些对不住咱们这几个姐妹了。”

说着,钱沫沫左右看看如夫人和馨侧妃见她们的主意力都在她这里,满意地浅笑一下将目光停在刘美人身上继续道:“你说你都怀孕五个月了才告诉咱们,这是不是于理不合呀,外人不知道的还不得寻思咱们这是欺负你刘美人啊!不过,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挺好,再过两天就是我的大婚之日,这九王府双喜临门倒也是难得的福气。”

说罢,钱沫沫手中悬离茶杯的茶杯盖子叮的一声扣在杯体上,抬手支起下颚半伏在石桌上。明艳的妆容加上她故意收起笑意的厉色,让坐在她对面的刘美人忍不住要逃离她的视线,忍不住垂眸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中的帕子。

钱沫沫心中暗笑,这个刘美人真是不简单,深谙以柔克刚的道理啊!这向自己示弱的样子在外人眼里恐怕就是她这个将要成为九王妃的女人在欺负她吧。

“公主,莫要生气,臣妾臣妾也不是故意这个时候让大家知道我怀孕了的,一开始臣妾并不能肯定是否有孕,因为臣妾的月事十分不律,等臣妾知道了的时候公主正在准备百菊品的事,王爷似乎也很看重公主参赛这件事,臣妾怕影响公主才没有说。”

一副泫然欲泣的刘美人单手轻轻护住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捏着帕子放在唇边,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半侧脸偷偷看了钱沫沫一眼见无人打断,才抽抽鼻子接着说道:

“再加上王爷命臣妾闭门修养身体,才拖到了现在。本来臣妾是打算等公主大婚之后再说的,可是臣妾,臣妾这个不争气的身子却只是因为脚滑了一下就动了胎气,臣妾惶恐,这才说了出来,还请公主恕罪啊!”

说着,刘美人就从位子上起身要去给钱沫沫下跪,钱沫沫岂能让她得逞,这要真是让她给她下跪,万一出点什么事她可就有口难辨了。这刘美人也真是阴险,明显这是借由子小题大做嘛。

就算她钱沫沫的话中是有对她此时将怀孕的事说出来不满的意思,可是这刘美人的反应也太大了。看来她又无形中证明了一件事,刘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或许真的有问题了。

“秋忆!”

钱沫沫立即唤秋忆去将刘美人尚未跪下的身形扶了起来,到不能说钱沫沫的反应有多快,到底她今天可是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在和她们周旋,秋忆也是她来之前提醒过的,所以在钱沫沫一声秋忆喝出的时候,秋忆已经扶住了刘美人的手臂让其难以跪下去。

“刘美人这是做什么?我也只是埋怨你不给咱们照顾你的机会,你怎么说着说着还要行礼呢?这要让王爷知道,我可担待不起!”

钱沫沫心道,你会演我也会!谁怕谁?当下她一脸惊恐失措的表情看着刘美人,一副美人你误会了我的意思这是要陷我于不义之地的举动。

旁边的如夫人也立即开口说道:“就是就是,公主也是担心美人才有此番言语嘛,美人切不可多想才是。”

相较如夫人的圆润,馨侧妃还是一副看热闹的高傲样子,似乎就在等着她们一步步将事情推向**一般。

“臣妾也是惶恐,自知不应该这个时候将此事说出来让王爷和公主忧心,都是臣妾这破身子不争气!”刘美人就着如夫人的台阶就顺势说了下来,只不过她所说的一切却只能让钱沫沫搔之以鼻。

这种技巧类的说话谁不会?无非就是将自己放在受伤的弱者位子上,将责任都推到她和夜殇身上而已。

钱沫沫心中暗骂,还未开口,一边的馨侧妃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将在座的几位都吓了一跳。

“刘美人真会说笑话,你的身子要是不争气那本侧妃的又该如何说?不争气的都能怀上王爷的孩子,那么公主和本侧妃还有如夫人岂不是连不争气的都不如?“

第八十七章 他不信她

(女生文学 ) 馨侧妃的咄咄逼人让刘美人的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钱沫沫看着刘美人异样的脸,不禁有些疑问地看向馨侧妃。暗道,这个馨侧妃莫不是想将刘美人的孩子给气得流产吧!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有得看了。

突然,如夫人的惊呼声就在余韵阁响了起来。她一脸白色地看着刘美人的裙裾,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不...不好了!...刘美人,刘美人见红了!”

钱沫沫心中一惊,赶紧起身来到刘美人的身边去检查,心说,这下终于算夺过去了,她自己因为心绪不定而流产应该是和她无关了。

可是当她来到刘美人的身边时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心中暗叫不好的时候一股推力已经将她整个身体推在了刘美人的身上,更让她吃惊的是刘美人居然牢牢地抱着她的腰向身后的栏杆退去。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失重的感觉就传了过来。在她入水之前,她似乎听到了刘美人的一句话。一句让她颠覆了传统管观念的话。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没想到她刘美人居然能为了打压她钱沫沫而做到如此。

“赌上我的孩子,我也不能让你顺利成为九王妃!”

这句话在钱沫沫的耳边重复着回响,直到被水湮灭。如果有人注意,一定能看到钱沫沫入水前的那抹嘲讽。一直以来那种拿孩子的生命来换取男人宠爱的事她一直认为是只有电视剧和里才会出现的事,现实中应该没有人会残忍到杀死自己的孩子。

没想到,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如此生动的在她的面前上演了!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过来,之前如夫人和馨侧妃分别去和她投诚完全就是一个障眼法,让她潜意识里一直在对比分辨谁对谁错。

即使她不相信这两个的话,但是在看到刘美人之时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些事,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心理战术。这些女人也算不简单,为了整倒她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虽然此刻已经明白过来,但一切都为时晚矣。随着钱沫沫和刘美人落水后溅起的水花,所有的事已成定局。

落水后的钱沫沫明显感觉到腰间紧紧抱住她的手已经松了开来,深秋的池水已经冰冷透骨,瞬间她的全身就犹如针扎一般。她咬牙使自己保持平衡,顺利地浮出了水面。心中暗道,好在水不算深。

她抬头看了一眼余韵阁中正一脸幸灾乐祸的馨侧妃和如夫人,只见那两个人尖着嗓子喊着救命,脸上却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估计心中在想要是能一举将她和刘美人两个人都淹死才遂了她们的意呢。

钱沫沫冷哼一声,心道,要让你们失望了。她钱沫沫的游泳技术虽然不能说是专业水准,起码她游个一百来米还是不成问题的。

刚准备向岸边游去的钱沫沫被扑来的一串水花给呛了一下,她这才发现刘美人不会游泳,此时的刘美人正上下起伏手脚并用的胡乱扑腾着,再加上她那五个月身孕的肚子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

钱沫沫暗叹口气立即奋力向刘美人游过去,宽大的衣袖在水中的阻力十分大,只游了几下钱沫沫便耗费了大半的力气,再加上刘美人的胡抓乱挠,几次都差点伤到她。

虽然恨刘美人陷害她,但钱沫沫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潜下去从水底将刘美人托离水面。她刚做了一个下潜的动作便觉得脖领一紧她整个人跟着被人从水里拎了出来。

眼前一花她已经落在了余韵阁的石板地面上,同样犹如落汤鸡一般的刘美人也被人救在了她的身边,只不过相比她只是比较冷以外,刘美人已经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看着气若游丝的刘美人钱沫沫心中咯噔一下,便朝刘美人爬了过去,一道殷虹的颜色在已经刘美人湿透的罗裙上迅速晕染开来。这样的画面并没有多么骇人,但钱沫沫的舌头还是打着结说不出话来。

她指着刘美人的双腿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她都不知道跑到哪里的调颤声道:“血!...血...刘...刘美人...她...她流产了!”

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钱沫沫才发现刚才一直寂静的四周有人声传来,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曾说话,而是她刚才的状态似乎根本无法感知周围的情况。

人影晃动,她这才发现将她和刘美人救上岸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九王爷夜殇。他此刻正一脸冰霜的望着她,拧成一个川字的眉头下是一双骇人的血眸,菱形薄唇上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抿着,这正是他怒极了的样子。

越来越清晰的声音从四周传进她的耳中,那似乎是馨侧妃和如夫人的告罪声。

“王爷息怒啊!公主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这种错的,臣妾们看到公主去推刘美人下水时已然是来不及了。还请王爷恕罪啊!王爷恕罪啊!”

“呵呵......”

钱沫沫的笑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那样发了疯似的狂笑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惊胆颤,尤其是馨侧妃和如夫人两人,更是不敢直视钱沫沫一眼。

终于笑累了的钱沫沫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她抬起衣袖将自己笑出的眼泪抹掉后猛的抬头对上夜殇那双血红的凤眸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信么?”

不待夜殇回答,去找大夫的小丫头已经领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急匆匆地来到了余韵阁。钱沫沫撇了一眼那个小丫头和老头,从心里佩服刘美人,单看小丫头能这么快将大夫带过来就知道这个大夫肯定是刘美人事前吩咐好的。

那个大夫毕竟年迈,一路跟着小丫头跑过来已经是气喘吁吁嘴唇泛白,尽管如此他还是第一时间就跪在地上去给刘美人把脉。

只消几秒那个年迈的大夫就急急说道:“禀王爷,孩子是保不住了,现在必须将胎儿打下来,不然大人也有生命危险。”

夜殇似乎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那个大夫话音刚落他便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去做。余韵阁中立即一阵骚动,几个小厮和丫头伺候着将刘美人迅速地抬走。随着人影的走动,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也四下扩散开来。

刚才还一阵慌乱的余韵阁随着刘美人的离开也清冷了下来,这股清冷并不是没有人才有的,而是在夜殇凛冽的怒气中所有的东西都被迅速冰冻。

“你就这般容不下这个孩子么?”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夜殇,在钱沫沫的期望中薄唇轻启,低沉嘶哑的声音终于从他的声带中传出来。只不过这一句话却不是钱沫沫所希望听到的。

她本以为就算夜殇再怎么生气再怎么怀疑自己都会问一句“为什么”,可是她等到的却是一句让她跌入十八层地狱的话。他什么都没问,也没有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样给她拍案定罪。

她还能说些什么?即使说又有什么用?因为,他已经不会再相信她。

一直挺立后背跪坐在地上的钱沫沫突然笑了笑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她不愿再被夜殇用那样的目光俯视,那种不信任的感觉让她极其的不舒服,可是怎奈她怎么努力都无法顺利地站起来,整个身子仿若失去了支撑的力道一般瘫软在那里。

直到一旁的秋忆大着胆子过去将钱沫沫扶起来,她才一手扶着秋忆一手撑在石桌上勉强站定身形。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上夜殇,调皮地眨眨眼睛她才轻轻地说道:“我就是容不下这个孩子又如何?”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钱沫沫的脸上,她整个身子都被夜殇手掌上的力道打到了一边,乒乒乓乓的杯碟破碎声伴随着钱沫沫歪倒在石桌上的身形落在了地上。

秋忆立即惊呼着去扶钱沫沫,“王爷,真的不是公主,是有人......”

“闭嘴!”

钱沫沫破音的怒喝将秋忆未说完的话打断,此时就算秋忆是为她好也不能开口,秋忆是她的人,夜殇连她都不信又怎会信秋忆,秋忆这会子出声只怕会引火烧身。而深谙此理的馨侧妃和如夫人跪在一边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秋忆知道这是钱沫沫在保护她,心中一酸就红了眼圈,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她也顾不得去擦急忙去扶钱沫沫起身,而钱沫沫早在口中咸腥味蔓延之时就知道嘴角铁定是裂开了。

她伸出粉红的舌尖将嘴角的血迹舔去,忽略小腹中刚才突然划过的疼痛,笑着向夜殇施了一个礼,甜甜地道:“谢九王爷赏!奴婢谨记在心!”

说完,她也不管夜殇会如何处置她,直接带着秋忆转头离去,孤伤消寂的背影在深秋的冷风中渐走渐远。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石径的拐角处,身后才传来一声巨响和两个女人的尖叫。

走过拐角,钱沫沫知道夜殇已经看不到她,闭了闭眼睛,身子突然犹如虚脱一般靠在秋忆的身上,嘴里只呢喃出两个字。

“快走!”

第八十八章 雪上加霜

(女生文学 ) 钱沫沫的笑容越是甜,夜殇就越觉得生气,他已经做好准备要和她好好解释,并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分析给她听。她却这般任性,直接闹出了这样的事。

要不是他担心她在这边对付那些女人劳神,他又怎么会在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她压在刘美人身上掉入水中?这让他怎么相信她?难道,是他看花了眼?

怒极的夜殇看着钱沫沫那种毅然决绝的样子心火更盛,直接一脚将余韵阁的石桌踢翻在地,一肚子邪火全发在了这一脚上。

那张上好石材打造的石桌就那么寿终正寝地四分五裂在地上,如夫人口中的精致糕点更是滚得到处都是,她和馨侧妃都被夜殇的那一脚吓得瘫坐在地上,直到夜殇离开许久才在丫头们的搀扶下狼狈的逃回自己的院子。

相较夜殇雷霆之怒的发泄,钱沫沫则是忍着身与心的伤痛在秋忆的搀扶下用意志力回到梅园的。不知为何她的小腹中总是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抽痛,就像一根细细的丝线在拉扯着她的神经,让她迈不开步子。

脸颊上也火辣辣地痛着,想必也已高高肿起来了。因为她明显感觉那半边脸上有一种十分肿胀的感觉,就像里面被塞进去一个东西一样。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迈进梅园的大门,钱沫沫紧绷的神经终于到了极限,眼前的景物在她的眼中一闪变成了黑色,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若不是秋忆扶着就直接摔到地上去了。

被吓了一跳的秋忆急忙喊景嬷嬷过来帮忙,好在景嬷嬷也因为一直担心钱沫沫就在回廊下等着,见到她回来早就迎了过来,在秋忆喊之前景嬷嬷就已经知道不好加快脚步小跑着过去了。

钱沫沫迷迷糊糊地感觉被人扶到了床上,接着脸颊上突然传来的丝丝凉气让她忍不住舒服的哼出声来,刚才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立即消去了不少。痛楚得到减缓的她微笑着就沉入了梦海,那里有着她仅存的安全之地。

看到钱沫沫已经睡着,景嬷嬷小心地给她的脸颊上过药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方才起身拉着秋忆来到内室外的中厅轻声询问:“秋忆,这是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会受伤?那帮女人应该不敢对公主出手才对。”

突然景嬷嬷似乎想到了什么,满是皱纹的眼皮猛地一抬说道:“难道是王爷?”

满脸气愤的秋忆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整个事情的经过给景嬷嬷讲述了一遍,说道最后秋忆都忍不住鼻子发酸。她看着景嬷嬷问道:“嬷嬷,你说王爷平常那么疼公主,这次回来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呢?而且根本不听公主解释就直接给公主下了定论,真是气人。”

“原来如此,看来馨侧妃如夫人和刘美人都是商量好了的,真是难得她们肯一条心来陷害咱们公主。”

“殇...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不要走!...不要走!”

正在中厅说话的景嬷嬷和秋忆听到钱沫沫的声音立即转身来到内室的床前,只见钱沫沫双颊红的异常,一张小脸痛苦地皱在一起,闭着眼睛偶尔呢喃出一句,显然是做噩梦了。

景嬷嬷哀叹一声,歪身坐在床边轻轻地拍打着钱沫沫,可能梦中的钱沫沫真的感受到了景嬷嬷的担心和安慰竟然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嬷嬷,公主这样子好像是在发烧啊!”

秋忆总是感觉钱沫沫的脸色的有些不正常,她将手轻覆在钱沫沫的额头一摸立刻一惊,也顾不得怕吵醒钱沫沫而轻声说话,直接惊呼了出来。

景嬷嬷也是脸色一变急忙用手去摸钱沫沫的额头,微烫的温度通过景嬷嬷的掌心传来,她立即转头对秋忆说道:“快!你快去请大夫!我去准备冷水和毛巾。”

秋忆不待景嬷嬷话说完,马上点头称是,转身一溜小跑向屋外跑去。景嬷嬷也是被钱沫沫这突发的高烧吓得手忙脚乱,立即让一个小丫头去打些清水来,她则准备了一些毛巾轮流给钱沫沫降温。

看着呼吸粗重的钱沫沫,景嬷嬷心中一痛眼中划过一道凌厉,她这个在宫中见惯阴谋诡计,明争暗斗的嬷嬷似乎被人给看轻了呢。

“嬷嬷,嬷嬷,不好了,王爷命人将咱们梅园给围起来了,任何人都不许进出。”刚离开没一会的秋忆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可曾问清是怎么回事了?公主的病可是耽误不得的。”

景嬷嬷也顾不上去看秋忆,手下忙着给钱沫沫更换毛巾,头也不回地急急问道,似乎根本没有听清楚秋忆说的什么。

秋忆好不容易顺了一口气,立即回道:“是王爷,王爷说公主心胸狭隘,妒忌无量致使刘美人流产,要公主闭门思过,梅园的人也俱不许进出。奴婢刚才使银子那些人都不肯收,看来王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这可如何是好?外面的下人们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景嬷嬷听秋忆一口气说完,皱了皱眉,她是看着夜殇长大的,深知如果夜殇真的生气恐怕一时半会都不会消气,公主身上的温度又将不下来,这时间要长了恐怕会烧坏人的。

“秋忆,你先下去将那些个捕风捉影无事生非的奴才稳住,告诉他们,公主这还好好的呢,谁要再是乱嚼舌头根子瞎起哄就地打死!”外面的吵闹声让景嬷嬷心中烦乱,本来公主这边就够她心烦的了,这些不长眼的奴才偏偏这个时候给她添堵。

秋忆也怕钱沫沫突然醒来听到这些,点点头又迅速地转身出去,不消片刻,屋内的景嬷嬷便已经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声音了。毕竟她平时就管理严谨,那些个奴才可能也是胆子小听到见到梅园被封才一时慌了神。

知道外面已经被秋忆控制,心中稍安的景嬷嬷刚要再次替钱沫沫更换毛巾,便看到钱沫沫脖颈处的那个图腾浮现了出来,这东西她是知道的,她来之前湘妃娘娘就曾吩咐过她要注意,因为这个图腾的显现表示钱沫沫和夜殇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受伤了。

之前景嬷嬷也曾见到过这个图腾,不过那个时候钱沫沫因为和夜殇已经行过周公之礼,所以渐渐地就淡了下去,直至看不到。这个时候这东西突然出现,让景嬷嬷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图腾的显现倒底是因为钱沫沫发烧才出来的,还是夜殇那边出了什么意外?景嬷嬷本就满是皱纹的额头又被她硬生生挤出两条。突然她额头的横纹一松,似乎她想到了什么立即来到中厅跪了下去。

“老奴不知今日是哪位暗卫当值,但求现身一见。公主高热,急需大夫诊治,求你救救公主。”

景嬷嬷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呜咽起来,但到底是老嬷嬷,这呜咽只出现两秒就被硬生生给压了下去。景嬷嬷就那么大刺刺地跪在那里,寂静的屋中没有任何声响回应她。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景嬷嬷的心也一点点变凉,难道今天没有人守在公主这里?还是说王爷因为生气连这里的暗卫也撤走了?

哀叹一口气,景嬷嬷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话刚说到一般便被另一个低沉的怒吼声打断。

“放开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是玄武!喜上眉梢的景嬷嬷急忙抬头四处查看,却看不到任何人影。她知道只要玄武出现,公主就有救了。玄武看公主时的眼神她景嬷嬷绝不会看错。

一阵拳脚相交之后,玄武黑着一张脸出现在景嬷嬷的眼前。他探手将景嬷嬷从地上扶了起来。

“嬷嬷,可否将手帕借与我?”玄武的声音依旧冰冷低沉,只不过这次却多了一点点怒气。

景嬷嬷自是赶紧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虽然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但她大约也能猜到刚才应该是有人阻止玄武,不想玄武跳入不复之地,一旦王爷明白玄武的心思,恐怕玄武就危险了。

眼下顾不得这些的景嬷嬷又是一个俯身,郑重地道:“来日老奴定当以命想报!”

玄武明白景嬷嬷话中的意思,他摇摇头用手中景嬷嬷的帕子将自己的双眼蒙上,在脑后打了一个结才道:“劳烦嬷嬷引路!”

景嬷嬷知道这是玄武避讳男女之嫌的举动,毕竟他是一个成年男子又是王爷身边的暗卫,直接进入公主闺房的确于理不合,不过此时虽然已经顾不得这些,但是做一些掩饰还是好的,景嬷嬷赞许地点点头拉着玄武的手走进了钱沫沫所在的内室。

玄武在景嬷嬷的引导下单膝跪在钱沫沫的床前,三指并拢搭在钱沫沫的手腕处,景嬷嬷则口述钱沫沫目前的病状。那知景嬷嬷刚说了一句,玄武就一把拉下蒙住自己眼睛的手帕,抬手就将盖在钱沫沫身上的被褥掀了开来。

景嬷嬷想阻拦都已经来不及了,她刚要怒斥玄武逾越便被钱沫沫身上的血迹给吓了一跳。只着中衣的钱沫沫双腿的裤管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在月白中衣的衬托下触目惊心。

第八十九章 公主小产

(女生文学 ) “公主小产了!嬷嬷,接下来的事属下不便帮忙,属下先去给公主熬制退烧补血气的药吧。”

玄武阴沉着一张脸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钱沫沫,和景嬷嬷说道。他还得去找白虎要一些药材,毕竟他那里只有杀人的毒药,而有些补药只有白虎那里才有。

玄武的话让景嬷嬷也是一惊,公主怀孕了?仔细算来公主这个月的月事可不就延迟了,因为之前钱沫沫也曾有过类似的事,而无子的事之后她也是一直因为这个不律在调养着,没想到这次居然不是推迟了,而是有孕。

顿时一股深深地自责在景嬷嬷的心中升起,如果她能再细心些或许公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亏她还一直自诩是宫中资历深厚的老嬷嬷,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能遗漏,她还有何颜面留在公主的身边?

“嬷嬷不必自责,公主的身孕只有月余,没有及时发现也属正常。嬷嬷现在赶紧准备热水替公主净身才是。”

玄武大约是猜到了景嬷嬷为何定在原地没有动,他停顿一下身形,一改往日冷漠主动去宽慰景嬷嬷的行为让暗中的那双眼睛也有些吃惊,玄武梦冷的形象,已逐渐瓦解。

回过神儿来的景嬷嬷暗骂自己一声刚要开口和玄武道谢,屋里哪还有他的身影,她也不多想立即来到外面招呼秋忆一起为钱沫沫净身更衣。所幸钱沫沫刚有月余身孕,胎儿未成尚且威胁不到母体。

不过等钱沫沫醒来若是知道此事,不知会如何反应。景嬷嬷和秋忆给钱沫沫更衣完毕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有些担心钱沫沫醒来之后无法接受事实的两人在等玄武送药的空档来到了外厅交换意见。

本来秋忆主张先瞒着钱沫沫,景嬷嬷却摇头说道:“恐怕行不通,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能瞒得了一时,恐怕公主早晚都会发现。”

“那也比现在告诉她强啊!公主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心境还能再接受这样的打击吗?”一向对景嬷嬷百顺百从的秋忆在此事之前难得地毫不退让。

“嬷嬷,秋忆所言有理!不如等公主身体稍好一些再告诉她,这样既不算隐瞒也能顾及到公主的身体。”

景嬷嬷和秋忆看向说话的来人,是白虎和玄武。白虎手里端着汤药而玄武则空手跟在他身后。

景嬷嬷赶紧使了个眼色让秋忆接过端药的托盘,开口道:“有劳白侍卫!”

“呵呵...嬷嬷客气了,这家伙是玩毒药的,看病属于是个半瓶醋,我不放心,所以还是过来看看的好!”说着白虎也不管玄武的脸又多臭,直接指着他揭底。

“况且王爷也知道了,这会虽然没来,但是过后应该会来的吧!”白虎收起一开始的嬉笑之色,一脸严肃的样子在他脸上十分的不协调。

“告诉他!咳咳...这里不欢迎他!”

众人脸色一变,齐齐看向趴在内室与中厅之间隔断上的钱沫沫,看样子这件事是瞒不过去了。而白虎和玄武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醒来,竟然大意了,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起身。

“公主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床上躺着。”

景嬷嬷立即上前重新将钱沫沫扶回到了床上,秋忆则将药碗递了过去。以往最怕苦味的钱沫沫这次没有任何迟疑,一把将药碗从景嬷嬷的手中夺过去,拒绝了景嬷嬷喂她吃药的好意,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看的白虎直摇头,心说,这次他家王爷恐怕要吃苦头了,虽然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公主的倔强引起的,但就他分析,最后两人难免两败俱伤。

今年的钱沫沫也真是万事不顺,先是公主被人暗中下药,好不容易解毒完毕不等完全调理好就又要被迫参加什么百菊品,虽然最后结局还算完美但她依旧是带伤而归,好不容易熬到大婚临近,这会子又被小妾们合谋暗算,王爷误会,连她未出世的孩子也莫名其妙的没了。

吃过药,在白虎的一再要求下钱沫沫终于勉强答应了让他诊脉,倒不是她多么厌烦白虎也不是她不知珍惜身体,而是她知道白虎之所以会过来八成是夜殇授命,白虎替她诊脉自也会告诉夜殇她的情况。

现在的她就是不想让夜殇知道有关她的事,更不想见到他!既然不信,何必多言!不见不言便不会受伤,不会心痛难耐。

不过她的性子又不是那种能看着别人为她为难的类型,白虎只是挑动众人说是对她身体着想,几个人三言两语便将她给说服,这其中也不乏她有些嫌他们烦的意味。

“公主的身体之前就有所亏损,本来就不适合这个时间怀孕,又小产,恐怕会落下气血两虚十分怕冷的症状,以至于,以至于......”

“说!既然我让你诊治了,你最好把结果完整告诉我,最有知情权的应该是我这个病人。”

白虎的犹豫让钱沫沫十分不快,她决不许别人隐瞒自己的病情,她的身体她最应该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而不应该期望别人比她知道的清楚然后来照顾她,况且,她已经不再相信有这个人的存在。

“公主不必紧张,也没什么,不过是你会比别人更早感觉到冷意而已,可能会在入冬之前就比别人先着棉衣罢了。”

白虎讪笑着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但是那抹笑意却没有深达眼底。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他却被此时最为敏感的钱沫沫发现了,就如夜殇所说,她总是在不该聪明的时候十分聪明。那抹未达眼底的笑意在她心中犹如一根刺一般。

“白虎,你知道你的笑很假吗?我真是后悔听了她们的话让你来问脉,若不是怕嬷嬷她们两个担心,你以为你现在能有机会和我撒谎吗?嬷嬷!送客!”

钱沫沫笑呵呵地说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话,尤其是白虎,僵硬在脸上的笑容收也不是继续笑也不是。弄得大家都有些难堪地站在那里。

突然感觉自己像一只刺猬的钱沫沫,知道她这是犯了保护意识过强的毛病,无意中伤害了关心她的人。其实她也不是不明白白虎之所以瞒她,也是怕她多虑有碍调养。

昏昏沉沉的钱沫沫感觉她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却已无力去辩解些什么,白虎未说明的话也在她心中往下沉着,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不能在怀孕而已。

拉过被子,直接将自己蒙起来的钱沫沫在与外界隔绝的那一瞬间眼泪不由控制的流了出来。

景嬷嬷送白虎来到院中后,拉住白虎的衣袖压低声音轻声道:“白侍卫,你是否可以告诉老奴实话,公主今后是否还能有孕?”

“嬷嬷想多了,就如在下刚才所说,公主除了会比常人更加畏冷意外,好好调养还是有机会受孕的。在下还有事,告辞!”

景嬷嬷知道白虎是不愿与她多说,只好满是担忧地看着白虎离开。等她回过头来要进去伺候钱沫沫的时候却被没有离开的玄武拦住了。

“嬷嬷,适才离开房间前我撒了一些安神香,公主这会应该睡着了。嬷嬷大可以先去休息一会,公主没有两个时辰应该不会醒。”

对于玄武大胆给钱沫沫下安神香的行为有些吃惊的景嬷嬷,转瞬也就明白此刻的公主还是睡着了的好,情绪的波动对小产后的康复也是有很大关系的,但愿公主睡醒之后会平静下来。

渐进深秋之后,白昼会一天比一天短,黑夜则一天比一天来的更快,也越来越长。梅园主屋内空气凝滞在一起,一缕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将之前已经散去的安神香覆盖,修长的身形站在距离钱沫沫床前不远的位置。

良久,那个身影都没有近前一步,只是他似有若无的存在感却让云床上的钱沫沫提前醒来。

朦胧中,钱沫沫总是感觉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那个人的目光似乎非常的忧伤和自责,还带有一点点无奈。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法继续安然入睡,因为那个人的心情深深地影响着她,让她感同身受。

一个激灵,钱沫沫猛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两三秒过后她眼中的影像才被传入大脑。朦胧中有人站着的位置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而且心中那股不安和受伤也奇异地消失了。

钱沫沫定定地看着那个位置,明明没有人,她却仍然觉得那里肯定曾有人在过。而且没有消失气息更是让她肯定,是他来过了吗?

那个他字掠过心头,一张熟悉的面孔立即呈现在她的脑子,紧跟着就是蚀骨的痛从四面八方撞进她的身体。如果说刚才的她还有一丝睡醒后的迷糊,那么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之前余韵阁的事请也清晰地回到了她的脑海中。

“公主,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秋忆本来是蹑手蹑脚的进来看看钱沫沫醒来没,看到她醒来坐在床上才放松下来询问。也庆幸公主醒来的时候她进来了,不然依着公主的性子有什么事也是先自己试着做。

第九十章 哭过以后(加更章)

(女生文学 )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揉揉依旧泛痛的额头,钱沫沫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犹如被车撞了一样,酸痛无比,尤其是每块骨头的关节处,那种被人敲开了的感觉让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此刻真怀疑自己刚刚是怎么做起来的。

“回公主,大约不到两个时辰吧,马上酉时了,已经到掌灯时间了!嗯!好像已经不热了,看来烧已经退下去了,公主要不要用膳?”

秋忆将手中的茶杯送到钱沫沫的手中,顺势在她的额间摸了一下,小心地回答询问着,生怕再发生公主睡觉前的事。即使公主能撒气舒口气,但是也对她的身子不太好。

钱沫沫遥遥头,接过秋忆端来的茶杯抿了一口捧在手心,声音极轻地说道:“秋忆,你说我是不是根本不配做母亲?明明他都来到我身边一个月了,我都没有察觉到。”

“公主,你莫要多想了,等身体养好了慢慢总会再有的!”

秋忆看着钱沫沫呆呆地盯着手中的茶杯,悲戚的目光中盈盈的泪水似乎下一秒就有可能会掉进茶杯中。不知道该如何劝解的她,选择了给予希望,只是这个希望在钱沫沫眼中却是刚刚磨灭的现实。

“呵呵...谢谢你秋忆,我没什么胃口,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钱沫沫的头垂的更低,她不想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随着螓首的下垂,披散在肩上的青丝也如瀑倾泻在她的胸前,正好遮住她的半边脸,落入杯中的眼泪也在那一瞬被掩饰过去。

“嗯!公主有事就喊奴婢,奴婢就候在门外。”秋忆担忧地看着钱沫沫,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选择在门外守候,这样既能给公主一些空间,万一有什么事她也能第一时间进来听候吩咐。

秋忆离开后钱沫沫才拉起被角紧紧地咬在口中低低啜泣起来,溢出眼眶的泪水泛滥在她失去血色的脸颊上,顺势而下,浸入棉被中。隐忍的悲咽声让人闻之心碎。

良久良久,直到钱沫沫再也没有眼泪流出来,她才抽泣着将自己抱紧双膝的手臂松开,其中一只紧紧捏着茶杯的左手已经因用力过久失去血色,惨白的手指和白色的瓷釉混为一体。

她将手中的茶杯回手放在床边的矮凳上,顺势斜倚在了床头。右手无意识地覆上自己的小腹,直到手掌和小腹间的温度升高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没有聚焦的双眼重新找回视点,落在了她附在小腹的手上。那里,曾经有一个生命存在过,因为她的大意,也因为她的无能而舍弃了她。或许那个小生命就是因为她无能才选择离开的吧,也或许他知道她失去了他的父亲的宠爱而选择了离开。

也是,如果可以选择,谁会希望出声在一个没有父爱的家庭中呢?况且她这个从未体会过家庭温暖的母亲也不一定能将应有的母爱诠释完整。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离开我的对吗?”

抚着小腹喃喃自语的钱沫沫,每吐出一个字都有一种被凌迟的感觉。哀泣的样子让黑暗中的一双眼睛也后悔万分充满了自责,晶亮的眸子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层雾气,隐隐中透出一股血气。

或许是这一天钱沫沫经历了太多跌宕起伏的事情,也可能是她小产身子扶弱,情绪已经得到释放的她虽然在玄武的安神香下昏睡了两个时辰,很快又在轻浅的呼吸中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是未干的泪水。

隐藏在暗中身影这个时候再次现身,凭着过人的目力在黑暗中来到钱沫沫床前,抬手将她睫毛上的泪珠接在指尖放入口中,咸涩的味道在他的口中扩散,正如他心中的那般。

俯身在她额间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他将她置在外面的手臂放回到被中,又仔细给她掖好被角才站直身形说道:

“沫儿,对不起!我...你要相信我,我并不是不信你,而是我不能信你!这个孩子的逝去不仅仅是你的痛,也是我的,若我知道,肯定不会下这么重的手。沫儿,请你原谅我,无论今后如何你一定要信我才是,等一切就绪我就算遍访天下名医也会还你,不,是拥有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

那道黑影正是隐藏已久的夜殇,他已经从玄武那里得知了余韵阁中所有事情的经过,悔恨万千的他恨不得将自己的手剁下来,正是那只手的一时冲动让他失去了他和她的孩子。

可是事已至此他又不能前功尽弃,跑过来将所有的事告诉钱沫沫,然后争取她的原谅。他还需要忍耐一段时间,等那件事办好,他一定负荆请罪任凭沫儿处置。只是若他知道这次的事要让她付出如此的牺牲,他定会绕道行之。

这世上能治病的药有很多,只可惜,却没有一味能将后悔这一病医好。

百感交集的夜殇就那么如门神一般收敛自己的气息站定在钱沫沫的床前,直到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窗棂上,他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最后再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钱沫沫,夜殇又重新戴上了那面冷酷无情的面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梅园主屋。

夜殇离开不久后钱沫沫就醒了过来,长时间的睡眠让她真个身子都有些僵硬,不过让她奇怪的是她好久没有这样熟睡过了。这种感觉好像从夜殇离开后就不曾有过,难道是因为她昨天发烧了所以身体的免疫系统启动让她用深度睡眠增强抵抗力?

这种说法虽然有一定的科学依旧,但是对于来到古代依旧的她来说,似乎也不那么靠谱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拍拍自己的脸颊,她决定将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在昨天,她依旧要做那个独行于人世间的钱沫沫,不就是她爱的男人不再相信他不再喜欢她么,她只要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渡过余生就够了。

至于那份没有开花结果的爱情就让她深深埋在心底吧!起码现在她的处境比之前在现代吃不上喝不上的时候强多了。她只要专心做个米虫,吃垮他夜殇作为报复不就好了么?让那个什么爱情见鬼去吧。

努力强化暗示的钱沫沫在碰到“夜殇”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没能控制住那种一闪即逝的抽痛,那种痛和在你腋窝里拧一下十分的接近,虽然疼痛的面积不大,却能让你的全身都为之颤栗。

眼神明显暗淡下来的钱沫沫再也没了刚才的动力,之前的各种自我鼓舞和激励都在夜殇这两个字的面前败下阵来。不想继续困扰在这种情绪中的钱沫沫试试了自己的力气,见没有什么大碍便扶着床边下得床去。

虽然每次走动时小腹中都有一种酸胀的痛感,但好在还能忍耐。她扶着四周的家具一路挪到窗前,想去打开窗户看看外面晨起的日出,她急需某种物体来驱散心底的阴霾,吹走她身上伤痛的记忆。

窗户吱呀一声敢打开一半,明明清新的空气已经缭绕在她的鼻端,突然出现的一只大手却在她的头顶上将窗户死死地关上了。

被吓了一跳了钱沫沫急忙回身,那个与她近在咫尺的身影也迅速地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在地上道:“属下冒昧!晨起的风凉,公主刚刚发过高热和小产,还是不要开窗的好,以免感染风寒使病情反复。”

玄武惯有的清冷声传进钱沫沫的耳中,在听到一个大男人和她说小产的事和不能开窗的禁忌,她瞬间感觉气血上涌,似乎体内所有的血液都向她的脸上涌去,即使不照镜子她也能感觉到她的脸肯定能和猴屁股相提并论了。

“哦...哦!”羞嗤的钱沫沫好不容易才磕磕巴巴地挤出一个字来,突然她又觉得什么地上不对,靠着窗台的身子挺了挺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开窗户的?难不成你一直在这里?男女有别,你你.....”

“公主放心,属下等当值守卫时都是在外面的走廊中,不会进到室内,更不会进入内室...咳咳...刚才是听到屋内有动静才有心留意,在听到窗户的声响时属下才进来的。望公主恕罪!”

钱沫沫明白玄武是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才有的这番解释,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玄武似乎很少见。而且她刚才好像从玄武的俊脸上看到了一丝害羞的神情,是她看错了吗?

“公主若无事属下告退!”

玄武逃也似的,不等钱沫沫答复便翻身跳到了横梁上,几个闪身后就像变魔术一样在钱沫沫的眼前消失。

收起脸上的笑意,钱沫沫的眼中划过一丝伤痛,她多么希望她刚才回身的时候看到的是那张脸,那张让她心痛让她欢喜的脸。连闷毒瓶玄武都能主动现身来关心她,为什么那个人就是不肯来看看她呢?

难道他真的是不打算再给她任何辨别的机会吗?还是说他真的信了她气极后因为故意气他而承认的话?

夜殇,难道她钱沫沫注定要夜夜独殇难眠了么?

第九十一章 教习嬷嬷

(女生文学 ) “公主,德绣苑做好的嫁衣送来了!”

吃过早饭斜倚在中厅美人榻上发呆的钱沫沫被秋忆的声音惊醒,她本来想说去外面走走的,怎奈景嬷嬷却无论如何也不许她外出,直说是怕她着了风寒,还有什么小产和足月分娩没什么区别,同样是要坐月子的,否则一个不小心不注意都会烙下月子病的。

钱沫沫想想就算她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也就作罢。这会秋忆端着那套鲜艳的红色嫁衣进来,只将她的眼睛都晃的有些睁不开。

那种犹如烈焰的大红是只有正室才能使用的颜色,此时在她看来却是无比的刺眼。女为悦己者容,良人不复,空得嫁衣。又有何用?她又穿给谁看?难道说真要如晨起时所想做一个米虫王妃?

恐怕那就不是她钱沫沫了,这样的事想想也就算了,她是断然做不来的。不过现在看样子她似乎又没有别的选择,她若想要活下去,就得穿上这套嫁衣,用天圣公主的身份嫁给那个让她伤心欲绝的人,反之就是抗旨不遵。

钱沫沫惨然地笑了一下,伸手摸向那套嫁衣。她是真恨不得一剪子给它毁了,可是她却不能,也不敢。

“若不是这套嫁衣提醒,我恐怕都要忘记三日后大婚的事情了!”

触手丝滑的衣料明显不是等闲织品,抚摸着上面栩栩如生的游龙戏凤,细密平整的针脚让钱沫沫的指尖痒痒的。浅淡的苦笑在她的唇边若隐若现,一双乌黑的眸子里似乎已经被一个身着红色喜袍的身影占据。

“公主要不要试试?若有不合适的地方现在也好改。”秋忆见钱沫沫似乎很中意的样子,试探着询问。

钱沫沫却摇摇头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样的做工这样的用料再加上德绣苑的名声,不用试她也知道觉不会有合身的地上。秋忆不过是想让她提个心劲儿罢了。

来到这个时空越久,她越觉的自己看淡了许多,以前十分在意而且认为不可改变的事情在这里她慢慢地学会了妥协,也因为如此她才一步步地陷进了无法回头的泥沼。

“公主,你别总是胡思乱想的了,等大婚之日见到王爷好好解释一下便是了,王爷应该不是糊涂之人,那日是在气头上才信了那些个人的鬼话,现在王爷冷静了下来,应该会听进去的。”

秋忆贴心的宽慰让钱沫沫心里暖暖的,不管事情是否真如秋忆说的那般简单,她都要去面对的,或许这就是古代女人和现代女人思想矛盾的地方吧。

现代女人是失恋了闹过哭过就过去了,一个人依旧会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生活,用一个崭新的自己去迎接下一份真爱,将伤痛深埋。古代女人却要放低姿态想尽办法去和那个男人和解,让那个男人回心转意。

“谢谢你秋忆,但愿如此吧!”

后一句当钱沫沫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有些吃惊,难道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变成了古代的女子?已经要为此妥协了吗?可是夜殇会相信她吗?

钱沫沫正和秋忆两个人说着话景嬷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位穿着打扮都很喜气的嬷嬷样的人。三个人身上都带着淡淡的湿气,那是微凉的雨气,十分清新。

“嬷嬷,外面下雨了吗?这两位嬷嬷是?”秋忆知道钱沫沫目前的状态是懒得开口询问的,所以她便机灵地上前替钱沫沫问过。

景嬷嬷点点头待那两位老嬷嬷行过礼之后才道:“公主,这两位是宫里的老嬷嬷,主管婚嫁礼仪的教习嬷嬷。是皇后娘娘和湘妃娘娘派来教导和指引公主大婚礼仪的。这位是郑嬷嬷,这位是刑嬷嬷。”

那两位嬷嬷再次按照景嬷嬷的介绍顺序行过礼之后,其中的那位郑嬷嬷上前说道:“公主,老奴刚才来之前已经听景嬷嬷说过您身体不适,不适合长时间劳累了。这大婚毕竟是女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公主只需认真听着就好,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问老奴,大婚之日老奴和刑嬷嬷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您不必担心。”

钱沫沫淡淡地扯出一个清婉的笑容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两位嬷嬷了!”

“公主客气了,真是折煞老奴等,不过有件事还请公主应允才是。”

那个郑嬷嬷虽然说出的话十分低顺,可口气和神态却不卑不亢,隐约中似乎还透露出一份自傲的神色。让人说不出的不舒服,钱沫沫也不多想,毕竟捧高踩低是这些人的生存技能,可能得知她与夜殇之间的事才如此的吧。

她可不认为这件事能够被封锁,一点也流露不出去,毕竟刘美人怀的是九王府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按照规矩也会上报宗府入碟的,这样突然小产了肯定是要上报的,恐怕现在整个京都应该都知道她天圣公主嫉忌无量将小妾推入水中导致流产的事情了吧。

钱沫沫也不去计较许多神情自若地说道:“郑嬷嬷有事请讲便是,王府不比宫中,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上告诉景嬷嬷,她自然后帮郑嬷嬷改善的。还有刑嬷嬷也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景嬷嬷说就是了。”

“老奴无甚要求,刚才景嬷嬷已经给老奴安排了住处。”

越过郑嬷嬷向后面的刑嬷嬷看去,那位刑嬷嬷好像是个沉默事少之人,此刻听闻钱沫沫说到她立即上前标准地行了一个宫礼,与钱沫沫一对而过的眼神中给人的感觉谦逊温和。

“刑嬷嬷这几日要住在这里所以无碍,老奴每日还要回宫和两宫娘娘报备,因此还请公主和王爷说说.......”

“郑嬷嬷!”

景嬷嬷一副紧张的样子看着郑嬷嬷,知道这个皇后派来的教习嬷嬷必定未安好心,不像刑嬷嬷是湘妃娘娘派来的,属于自己人,不会多言坏事。当听到郑嬷嬷说王爷的时候景嬷嬷立即开口阻止,却也知是无事于补。

毕竟钱沫沫不是那种眼里能揉得沙子的人,果不其然,钱沫沫疑惑地瞄了景嬷嬷一眼,从睡塌上坐了起来,说道:“郑嬷嬷请继续说下去!”

那位郑嬷嬷似乎非常不满意景嬷嬷的突然插嘴,瞪了景嬷嬷一眼道:“还请公主求王爷赐老奴进出梅园的腰牌,莫要再发生今日之事,耽误教习时间。”

郑嬷嬷的要求让钱沫沫一愣,她看着郑嬷嬷将头转向景嬷嬷和秋忆,直到开口时才收回视线看向景嬷嬷和秋忆二人。

“郑嬷嬷说的事是怎么回事?你们瞒着我什么?什么进出梅园还需腰牌?”

最后一抹淡笑也在钱沫沫的脸上消失。

秋忆看看景嬷嬷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景嬷嬷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昨日公主回来后王爷就命人将梅园封了起来,任何人,没有王爷的令牌都不能随意进出。刚才郑嬷嬷和刑嬷嬷在梅园门口和守卫说项了好久也没能进来,最后还是管家带着王爷的令牌将门打开送了两位嬷嬷进来。所以郑嬷嬷才......”

“正是如此!有劳公主费些口舌和王爷说说,就当是可怜老奴,赐老奴进出的腰牌!老奴也好及时回宫回复皇后娘娘还有湘妃娘娘。”

那位郑嬷嬷明显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她记恨刚才景嬷嬷在她说话时突然打断,此时她也以牙还牙地将景嬷嬷未说完的话接了过去。

“呵呵......”

钱沫沫似乎听到了什么好像的事一样,自己轻轻地笑出声来,明明在笑的她眼角不知为何却溢出了一滴晶莹。

上次是将她关到那个蛇鼠横行臭味熏天的水牢,这次是要将她幽禁起来吗?怎么?怕她这个害死他孩子的凶手跑掉?

“公主?公主?”

景嬷嬷有些担忧地唤了钱沫沫两声,直到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景嬷嬷才稍松了口气,有些不满地看向一旁的郑嬷嬷,她就知道皇后没那么好心。

“郑嬷嬷啊!如你所知,任何人都不能进出梅园,我自也不例外,见不到王爷我就算应下你的请求也无法兑现,更不可能求得进出的腰牌。”

“来人!将郑嬷嬷用本王的车驾送回宫,九王府撑不下命公主做事之人。”

宫中来人,管家能带着腰牌过来放她们进梅园自是请示过夜殇的。而知道来人并非只有湘妃娘娘指派的人的夜殇心中不安,悄悄地孤身来到梅园。

一直站在回廊下的他早将屋内对话的内容听了个清楚,本不打算现身的他实在是不愿皇后的人欺负他的沫儿,这才现身维护。

钱沫沫却被突然而至的夜殇惊得愣住,只是一夜未见,她便感觉好像过了几年一般。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容颜,熟悉的味道,唯一让她觉得陌生的是他身上那种冰冷的气息。

她想过夜殇可能出现的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明明伤害了她的人,此时却站出来维护她,这让她情何以堪,又该用何面容相对?

第九十二章 他处寻香

(女生文学 ) 钱沫沫正和秋忆两个人说着话景嬷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位穿着打扮都很喜气的嬷嬷样的人。三个人身上都带着淡淡的湿气,那是微凉的雨气,十分清新。

“嬷嬷,外面下雨了吗?这两位嬷嬷是?”秋忆知道钱沫沫目前的状态是懒得开口询问的,所以她便机灵地上前替钱沫沫问过。

景嬷嬷点点头待那两位老嬷嬷行过礼之后才道:“公主,这两位是宫里的老嬷嬷,主管婚嫁礼仪的教习嬷嬷。是皇后娘娘和湘妃娘娘派来教导和指引公主大婚礼仪的。这位是郑嬷嬷,这位是刑嬷嬷。”

那两位嬷嬷再次按照景嬷嬷的介绍顺序行过礼之后,其中的那位郑嬷嬷上前说道:“公主,老奴刚才来之前已经听景嬷嬷说过您身体不适,不适合长时间劳累了。这大婚毕竟是女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公主只需认真听着就好,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问老奴,大婚之日老奴和刑嬷嬷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您不必担心。”

钱沫沫淡淡地扯出一个清婉的笑容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两位嬷嬷了!”

“公主客气了,真是折煞老奴等,不过有件事还请公主应允才是。”

那个郑嬷嬷虽然说出的话十分低顺,可口气和神态却不卑不亢,隐约中似乎还透露出一份自傲的神色。让人说不出的不舒服,钱沫沫也不多想,毕竟捧高踩低是这些人的生存技能,可能得知她与夜殇之间的事才如此的吧。

她可不认为这件事能够被封锁,一点也流露不出去,毕竟刘美人怀的是九王府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按照规矩也会上报宗府入碟的,这样突然小产了肯定是要上报的,恐怕现在整个京都应该都知道她天圣公主嫉忌无量将小妾推入水中导致流产的事情了吧。

钱沫沫也不去计较许多神情自若地说道:“郑嬷嬷有事请讲便是,王府不比宫中,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上告诉景嬷嬷,她自然后帮郑嬷嬷改善的。还有刑嬷嬷也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景嬷嬷说就是了。”

“老奴无甚要求,刚才景嬷嬷已经给老奴安排了住处。”

越过郑嬷嬷向后面的刑嬷嬷看去,那位刑嬷嬷好像是个沉默事少之人,此刻听闻钱沫沫说到她立即上前标准地行了一个宫礼,与钱沫沫一对而过的眼神中给人的感觉谦逊温和。

“刑嬷嬷这几日要住在这里所以无碍,老奴每日还要回宫和两宫娘娘报备,因此还请公主和王爷说说.......”

“郑嬷嬷!”

景嬷嬷一副紧张的样子看着郑嬷嬷,知道这个皇后派来的教习嬷嬷必定未安好心,不像刑嬷嬷是湘妃娘娘派来的,属于自己人,不会多言坏事。当听到郑嬷嬷说王爷的时候景嬷嬷立即开口阻止,却也知是无事于补。

毕竟钱沫沫不是那种眼里能揉得沙子的人,果不其然,钱沫沫疑惑地瞄了景嬷嬷一眼,从睡塌上坐了起来,说道:“郑嬷嬷请继续说下去!”

那位郑嬷嬷似乎非常不满意景嬷嬷的突然插嘴,瞪了景嬷嬷一眼道:“还请公主求王爷赐老奴进出梅园的腰牌,莫要再发生今日之事,耽误教习时间。”

郑嬷嬷的要求让钱沫沫一愣,她看着郑嬷嬷将头转向景嬷嬷和秋忆,直到开口时才收回视线看向景嬷嬷和秋忆二人。

“郑嬷嬷说的事是怎么回事?你们瞒着我什么?什么进出梅园还需腰牌?”

最后一抹淡笑也在钱沫沫的脸上消失。

秋忆看看景嬷嬷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景嬷嬷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昨日公主回来后王爷就命人将梅园封了起来,任何人,没有王爷的令牌都不能随意进出。刚才郑嬷嬷和刑嬷嬷在梅园门口和守卫说项了好久也没能进来,最后还是管家带着王爷的令牌将门打开送了两位嬷嬷进来。所以郑嬷嬷才......”

“正是如此!有劳公主费些口舌和王爷说说,就当是可怜老奴,赐老奴进出的腰牌!老奴也好及时回宫回复皇后娘娘还有湘妃娘娘。”

那位郑嬷嬷明显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她记恨刚才景嬷嬷在她说话时突然打断,此时她也以牙还牙地将景嬷嬷未说完的话接了过去。

“呵呵......”

钱沫沫似乎听到了什么好像的事一样,自己轻轻地笑出声来,明明在笑的她眼角不知为何却溢出了一滴晶莹。

上次是将她关到那个蛇鼠横行臭味熏天的水牢,这次是要将她幽禁起来吗?怎么?怕她这个害死他孩子的凶手跑掉?

“公主?公主?”

景嬷嬷有些担忧地唤了钱沫沫两声,直到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景嬷嬷才稍松了口气,有些不满地看向一旁的郑嬷嬷,她就知道皇后没那么好心。

“郑嬷嬷啊!如你所知,任何人都不能进出梅园,我自也不例外,见不到王爷我就算应下你的请求也无法兑现,更不可能求得进出的腰牌。”

“来人!将郑嬷嬷用本王的车驾送回宫,九王府撑不下命公主做事之人。”

宫中来人,管家能带着腰牌过来放她们进梅园自是请示过夜殇的。而知道来人并非只有湘妃娘娘指派的人的夜殇心中不安,悄悄地孤身来到梅园。

一直站在回廊下的他早将屋内对话的内容听了个清楚,本不打算现身的他实在是不愿皇后的人欺负他的沫儿,这才现身维护。

钱沫沫却被突然而至的夜殇惊得愣住,只是一夜未见,她便感觉好像过了几年一般。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容颜,熟悉的味道,唯一让她觉得陌生的是他身上那种冰冷的气息。

她想过夜殇可能出现的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明明伤害了她的人,此时却站出来维护她,这让她情何以堪,又该用何面容相对?

“王...王爷息怒,老奴也是为了能准时回宫和皇后娘娘报备,并未有意为难公主,王爷恕罪啊!”

夜殇的出现让郑嬷嬷一改之前的自傲不恭,当即跪在地上说话都有些哆哆嗦嗦的不利索,为了自保更是将皇后娘娘搬了出来。只可惜她没有意识到站在这里的是夜殇,而非别人,这里更不是皇宫。

当即被人拖出去的郑嬷嬷如鬼一般叫饶着,秋忆稍稍抬眼瞅了一眼,心道,活该!只是让你用王爷的车驾回宫,真是便宜了你。

秋忆会这么想是因为夜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奴才用主子的车驾送回去,就代表着需要施以杖刑。这个所谓的杖刑并不是在身上打多少次数,而是直接将双腿打折,并且没有恢复的可能,终生残疾无法行走。因此那个郑嬷嬷才会如杀猪般鬼叫。

自然钱沫沫根本不会知道奴才用主子的车驾是什么后果的,否则她也不会这般安然地坐在那里,毕竟郑嬷嬷虽然态度有些问题并未犯下大错。

郑嬷嬷被拖下去后屋内无人说话,气氛一下陷入尴尬之境。景嬷嬷瞅着王爷的样子似乎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赶忙上前道:“王爷公主,老奴先带刑嬷嬷下去安置。”

说罢,景嬷嬷向钱沫沫是个眼色,示意她和王爷好好说话后拉着秋忆带着刑嬷嬷退了下去。

景嬷嬷秋忆等三人一走,只剩钱沫沫和夜殇的屋内更显窘迫难堪。夜殇看向钱沫沫的目光中总是带有欲言又止的愧疚,而钱沫沫则垂首不去和夜殇对视。

一时间梅园主屋中凝结的空气让身在屋外伺候的秋忆都忍不住憋着气不敢呼出来,心中直道,奴婢的好公主,你就别跟王爷置气了,王爷好不容易来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也许是秋忆强烈的意念影响到了钱沫沫,她终于肯抬眼看向夜殇。只不过相较夜殇眼中的愧疚,她的眸光中掺杂了太多东西,让和她能够心神感应的夜殇都无法读懂。

哀莫大于心死,夜殇最后还是读懂了这一句。那是对他的疏离,她曾对他打开的那扇心门已然在悄然关闭。那个属于他的位置将他推了出来。

有些惊愕的夜殇突然意识到若是他这次不讲清楚或许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若是这样,即使一切都按照他的预算进行,没有了钱沫沫他又有何意?

陇在衣袖中的手掌猛然握成拳头,突然的力道让他手掌的骨骼都泛着冷光将皮肤撑起,似乎在多一份力就会将皮肤撑破一般。

菱形的薄唇几次轻启一个声音刚要从夜殇的喉头传达唇边,钱沫沫在这个时候忽然动了。夜殇即将溢出的那句“对不起”打了个转又回到了腹中。

从睡塌上起身走下来的钱沫沫来到夜殇身前一米的位置停下,在夜殇满怀希望的时候,钱沫沫本就直到他胸前的身高又猛地矮下去一大截。

“臣妾给王爷请安!王爷若无事吩咐,臣妾身有不适,还望王爷他处寻香!”

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话就那么自然地从钱沫沫的口中冷冷地说了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她也有一日能这样冷淡若冰地将一个人推开。还是占据了她整个身心的人。

明明她想要说不是这些,开口的话却是如此伤人,她不是正翘首以待他来向她要一个解释么?为何她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如此?

她的心又莫名地开始悸痛起来,她恨自己的言不由衷,却又没有勇气去向夜殇要一个解释的机会,她怕,怕得到的答案是再一次的冰刀刺心。

“呵...呵...呵呵...本王何处寻香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今日本王偏要你不可!”

本以为钱沫沫即使不像平日那般扑进他的胸膛,也会哭喊着猛捶他的胸膛的夜殇错愕的瞬间,断续不可置信的笑声如咳嗽一般从他的胸膛中传出,满怀期冀的凤眸一点点暗了下来。

他怎么忘记了,她不是那些寻常女子可比的,自然也不会有寻常女子的举动。口中一甜,夜殇知道他前些日子受的内伤恐怕还没有完全康复,郁结在心中的疼痛此时正将他的旧伤勾起。

在某种程度上夜殇和钱沫沫是十分相像的一类人,他们都不想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夜殇的旧伤正是他没有按照预定时间回来的原因,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机会解释。

而方才涌进口腔的鲜血也被他强行压了回去,被钱沫沫冰冷疏远的态度激怒的他,全然忘记了之前想好的所有说辞,粗暴的一把将钱沫沫推倒在她身后的睡榻上,俯身就压了上去。

钱沫沫也没想到夜殇会如此突然地情绪失控,他眼底慢慢渗出的红色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第九十三章 信与不信

(女生文学 ) 钱沫沫不知道夜殇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他走前说没说过什么,她知道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秋忆正拿着一套衣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看样子是要给她更衣。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的衣衫已经尽数被夜殇毁去,呈破布状的衣料在她的手中勉强遮住自己暴露的前胸。

“秋忆,我要沐浴!”

钱沫沫斩钉截铁的语气让秋忆不敢有任何反驳,本来想说月子间最少减少沐浴次数的秋忆看到钱沫沫的样子,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圈又回到了腹中,点头赶紧下去准备去了。

秋忆再次离开后钱沫沫一下子觉得整个屋中又安静了下来,静到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似乎连她呼出的气在空中扩散的声音都隐约于耳。

那是一种极为空荡的感觉,就如她此刻的心境,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样带着丝丝的痛感。

秋忆准备热水供钱沫沫沐浴的事被景嬷嬷得之后,在景嬷嬷的一再坚持下变成了用热水擦拭的方式。不管怎样都好,等钱沫沫再次更衣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没什么胃口的她在景嬷嬷和秋忆的威逼利诱下总算是吃了一些东西。

因为时间紧迫,刑嬷嬷并未等钱沫沫午休结束再进行教习,而是直接在午膳后就和她讲起了大婚之日的一些注意事项,还有行礼的顺序诸如此类的等等。

只将钱沫沫听的头晕脑胀,她稍有不注意走神刑嬷嬷就会提出问题让其回答,因为刑嬷嬷到底是为她好,她也不好太过敷衍只好认真的听。潜意识中她也有一种用别的东西将自己填满,不让她的心有时间和空间去想他的因素。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她要结婚了,她不知道王府里是否和她的梅园一样冷清,因着梅园依旧被封,整个梅园里都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大喜之日临近的感觉。

这让她多少有些惋惜,本来她曾幻想过太多的结婚场面,也幻想过她和他会为着婚礼一起忙乎。但是她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冷清的婚礼,害她之前想好的东西都付之东流。

一想到夜殇,钱沫沫突然心中又开始抽痛起来,伴着那种痛彻心扉之感的还有她脖颈处的灼热,就连她心口的皮肤上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痛痒。

这种不好的感觉让她心神不宁,难道说她心中的痛已经蔓延到肌理之上了?还是说他...难道是他有什么事?这种感觉好像在他逾期不归之时也曾经出现过。只是当时她完全被刘美人怀孕的事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没有在意,现在想想难道这种感应是来自他?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在转念间就被她否决了,夜殇刚才的粗暴还是让她心有余悸的,想起他那副霸王硬上弓的样子她就觉得他不可能有问题。

“公主,公主?”

“嗯?刑嬷嬷,讲完了吗?”

刑嬷嬷看钱沫沫实在是心不在焉叹口气,轻摇了一下头回道:“今天就先说这些吧!剩下的明日再说吧!公主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知道自己这个学生不合格的钱沫沫歉然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吩咐了秋忆将刑嬷嬷请下去好好休息后,自己一个人就整个摔进了被褥中,脑子里还是刚才那个困扰她的感觉。

接下来的两日里刑嬷嬷依旧教她规矩,而她也不能一直赖着只是听不做了。在刑嬷嬷的示范下学习如何走路,如何行喜礼。

最让她无语的是居然还要学如何侍候夜殇,如何侍寝。只不过和这个相比,让她大跌眼镜的还数刑嬷嬷屏退所有丫头后拿出的那本春宫图册,没想到大婚居然还要教这个,这不等同让她看黄色书籍么?她就差没问这个时代有没有金瓶梅了。

时间在这种忙碌中过的飞快,转眼已是大婚的头天晚上。按照礼节,这一晚新郎和新娘子是不能见面的,但是钱沫沫没想到夜殇居然无视这种规矩,一身酒气地来到了她的梅园。

钱沫沫依旧恭敬的和他行礼,但是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冰冷,或许是院子中那些喜气的大红灯笼和红绸让她的情绪融化了,也或许女人本就如此,虽然别扭但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算他真的出轨还是会骗自己,让自己再相信对方一次。

一身酒气的夜殇倒让钱沫沫很少见,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没受影响。想想也是,他的酒量在钱沫沫还是知晓的,等闲人是无法将他灌醉的。

默不作声的钱沫沫虽一直猜测着他是与何人饮酒,但是却依旧站在原地,不进不退也不先将沉默打破,她在等,等夜殇先开口,看他会如何说,如何说前天的事,如何说刘美人的事。

女人,就是这样,明明心中可能想通了,小心眼的毛病却怎么也无法改过。比男人还要面子,还能挺。

夜殇终究是没能扭过钱沫沫,无奈地抿抿嘴角开口道:“沫儿,那些事情本...我已经听玄武说过了,是我太过冲动了,前日的事也是。”

钱沫沫垂眸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自嘲她的幼稚。听玄武说过了?到底他还是不能无理由地相信她,难道玄武不和他禀报这个黑锅就真要让她钱沫沫来背么?

“沫儿,今天我来,除了说这些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相信我不会弃你于不顾。”

夜殇一把抓住钱沫沫的肩膀,板正她的身子让她抬头看向自己。话中的意思让人有些起疑,似乎他马上就要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一般,不过,他难道曾经做过的事就对得起她?

真是笑话,不相信她钱沫沫的人突然跑到她跟前要她相信,这都是什么事?难道她钱沫沫上辈子欠了他的不成。

钱沫沫将自己的目光错开夜殇的,不愿也是不敢去看他眼中的东西,她怕她会一下软下来扑进他的怀中痛苦一场,然后边哭边申诉他对她种种的欺负。

夜殇却不愿这个时候因为她的逃避,而将之后的误会越滚越大。他不但要江山,还要美人。

“看着我沫儿!我不管你此时在想些什么,你一定要记住,我是值得你信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

捧住钱沫沫的脸,夜殇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她的,语气中尽是迫不得已和不自信。

被夜殇一再要求弄得有些不耐的钱沫沫,一把推开他靠近自己的身子,冷冷地将这些日子淤积在心内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凭什么?难道你夜殇一句话我就必须得无条件无理由地相信吗?为什么你对我的时候就做不到这一点?你以为你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这个混蛋!你不是需要刘美人么?你怎么不去让她相信你!若是她不行就去找吴美人,李美人!反正我钱沫沫就是做不到!”

一个人如果一直忍耐这并不难,难就难在一旦她爆发起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突破口她都无法停下来。此时的钱沫沫正是如此,本以为能平静地将这些话说出来的她,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每吼出一句话都会将夜殇向外面推一下。

一直将夜殇退出屋,她关上门才背对着门滑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嘤嘤地哭泣起来。这些日子她是如何过来的她都不敢想,自己一闭上眼睛脑中全是他温柔的,邪魅的,霸道的身影。

尤其是到晚上,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她根本就是睁着眼睛数绵羊数到自己的大脑麻木,要不是之前玄武给过她一些安神的香,她恐怕都无法入睡。

本以为他今天来是要哄她和她好好解释的,没想到话刚说了两句就要她无条件的去服从他的意思。她偏不,她偏不要听他的,没有一个完整的理由,她就是不要听他的。

夜殇站在门外听着一门之隔的钱沫沫的哭泣声,整个人四周的升起一股凛冽的冷风,他多么想冲进去抱住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将给她听,让她配合他演一出好戏,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

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才是对不起她,他们之前凭白忍受的痛苦就全白费了,依着钱沫沫的性子她是断然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在她的心里,他只能是她的唯一,就算是逢场作戏她也是无法忍受的。

“沫儿,等事情过去后我会好好和你解释。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你切莫被眼前景象欺骗才是。”

僵直的背影站在门外片刻后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只好在灯笼摇曳的光晕下渐行渐远。沉重而稳健的脚步声一下下敲打在屋内抱膝坐在地上的钱沫沫的心上。

他走了,就那么走了,没有等她的回答,只告诉她让她等,昏暗的屋内她笑了。到底他还是不信她啊,非要等事情过后才能告诉她,她就那般让他不能相信么?

若是如此,那之前的坦诚相对又算什么?她无畏政权的漩涡的自愿走进这个圈子的牺牲又算什么?

第九十四章 梳妆打扮

(女生文学 ) 钱沫沫将自己的目光错开夜殇的,不愿也是不敢去看他眼中的东西,她怕她会一下软下来扑进他的怀中痛苦一场,然后边哭边申诉他对她种种的欺负。

夜殇却不愿这个时候因为她的逃避,而将之后的误会越滚越大。他不但要江山,还要美人。

“看着我沫儿!我不管你此时在想些什么,你一定要记住,我是值得你信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

捧住钱沫沫的脸,夜殇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她的,语气中尽是迫不得已和不自信。

被夜殇一再要求弄得有些不耐的钱沫沫,一把推开他靠近自己的身子,冷冷地将这些日子淤积在心内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凭什么?难道你夜殇一句话我就必须得无条件无理由地相信吗?为什么你对我的时候就做不到这一点?你以为你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这个混蛋!你不是需要刘美人么?你怎么不去让她相信你!若是她不行就去找吴美人,李美人!反正我钱沫沫就是做不到!”

一个人如果一直忍耐这并不难,难就难在一旦她爆发起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突破口她都无法停下来。此时的钱沫沫正是如此,本以为能平静地将这些话说出来的她,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每吼出一句话都会将夜殇向外面推一下。

一直将夜殇退出屋,她关上门才背对着门滑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嘤嘤地哭泣起来。这些日子她是如何过来的她都不敢想,自己一闭上眼睛脑中全是他温柔的,邪魅的,霸道的身影。

尤其是到晚上,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她根本就是睁着眼睛数绵羊数到自己的大脑麻木,要不是之前玄武给过她一些安神的香,她恐怕都无法入睡。

本以为他今天来是要哄她和她好好解释的,没想到话刚说了两句就要她无条件的去服从他的意思。她偏不,她偏不要听他的,没有一个完整的理由,她就是不要听他的。

夜殇站在门外听着一门之隔的钱沫沫的哭泣声,整个人四周的升起一股凛冽的冷风,他多么想冲进去抱住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将给她听,让她配合他演一出好戏,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

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才是对不起她,他们之前凭白忍受的痛苦就全白费了,依着钱沫沫的性子她是断然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在她的心里,他只能是她的唯一,就算是逢场作戏她也是无法忍受的。

“沫儿,等事情过去后我会好好和你解释。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你切莫被眼前景象欺骗才是。”

僵直的背影站在门外片刻后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只好在灯笼摇曳的光晕下渐行渐远。沉重而稳健的脚步声一下下敲打在屋内抱膝坐在地上的钱沫沫的心上。

他走了,就那么走了,没有等她的回答,只告诉她让她等,昏暗的屋内她笑了。到底他还是不信她啊,非要等事情过后才能告诉她,她就那般让他不能相信么?

若是如此,那之前的坦诚相对又算什么?她无畏政权的漩涡的自愿走进这个圈子的牺牲又算什么?

昨夜夜殇走后钱沫沫就一直是在气呼呼的情绪中难以入睡,似梦似醒间她似乎听到了外面有人唱歌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想要去分辨那些声音的内容。可是当她努力去听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声音又变成了嬉笑。

九王府中,何人能如此调笑不拘?就算是夜殇他也很少能如此开怀大笑,除非是在她出糗的时候,他才会大笑着嘲弄她,似乎欺负她就是他最高兴的事一样。

想到夜殇,钱沫沫的眼角又忍不住湿润起来,现在是晚上,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狼狈,她可以不用忍,不用克制。

哭着哭着她也不知道何时就是睡着了,都说要是哭着的时候睡着会变傻的。她却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哭着睡着了。而且每次梦中都会出现那个让她流泪的人,让她感觉醒着和睡着都一样痛苦。

浑浑噩噩的睡梦中再次出现他冷然决绝的脸,钱沫沫紧皱着小脸的睡颜让前面唤她起床的秋忆以为她梦魇了,慌忙摇晃着她的手臂将她从那个噩梦中解救出来。

“公主,公主?快醒醒,快醒醒,到起的时辰了!”

眼睛略有些浮肿的钱沫沫睁开眼睛见是秋忆,才慢慢地醒过神来。她坐起来看了看外面依旧黑咕隆咚的天,皱眉问道:“这才几更就要起了?”

“回公主已经快要寅时了,该起来梳妆了!刑嬷嬷她们都已经在屋外准备好了!”

秋忆一边将云床上的帐幔整理好,一边和钱沫沫说着话。她今日也换上了一套桃红色的大丫头制服,整个人也看着喜气不少。

钱沫沫看着忙碌的秋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寅时,算算也才刚要凌晨三点而已。有必要起得这么早么?她不就在这府中吗?又不用大老远的接亲,何故起那么早。

虽然睡着后的梦境不怎么样,但是她还是有些困,忍不住困意的钱沫沫顺势就要再躺下去。秋忆见状,立即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公主,切莫再睡了,再睡就误了吉时了。”

将钱沫沫强行从床上拖下来的秋忆,一路将她带到梳妆台前,将她按坐在梳妆凳上才开门招呼伺候洗漱的丫头进来。因为今天是九王府迎娶王妃的日子,所有的小丫头俱是一身桃红色裙装,十分的讨喜。

开门后深秋的凉意在瞬间涌进屋内,冷气一激钱沫沫顿时清醒了不少。由着景嬷嬷和刑嬷嬷给她净了面之后开始一层层地扑粉。那一层层的百花蜜粉匀在脸上,让她感觉只掉渣。

需要解释一下了是刚才的净面,那不是以往的用水洗洗脸即可的程序,是有全福嬷嬷取一根细细的丝线将她脸颊和发迹间的碎发尽数缴去,说是碎发,其实就是发迹线上的绒毛。

身为全福嬷嬷的刑嬷嬷虽然已上年岁手指却分外灵活,一看就知道平常一直有在练习。虽然每次缴去绒发之际都会猛地的痛痒一下,好在刑嬷嬷手下麻利,也没几下就完成了这项程序。

等钱沫沫回过神来的时候,刑嬷嬷连百花蜜粉都已经扑好了。她看着镜中脸色白的吓人的自己,突然想到了她曾在街上买来的那个山鬼面具,本来准备偷偷戴在脸上在夜殇揭开盖头的时候吓唬他用的,现在看来,即使不戴面具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她冲镜中的自己扯嘴笑了一下,本来想想中的那种簌簌掉粉如下雪的景象居然没有出现,此时她才注意到刑嬷嬷手中的蜜粉和平常的有些不同,似乎更加水润一些。刚想开口问问,便被刑嬷嬷用眼神制止了。

看着刑嬷嬷嗔怪的眼神,钱沫沫才想起来,从现在开始她是不能随便讲话的。要一直等到夜殇揭开她的红盖头与她同饮交杯酒之后方才结束。

夜殇的身影随着她的思维再次挤进她的脑海,一瞬间她脆弱的心脏又是千疮百孔。为什么匆匆中秋分离之后他就变了那么多呢?以前他再怎么生自己的气都没有像这次这般让她心碎。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最需要什么,最需要的无非就是信任与包容。现在的他们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何来包容之说?

敛了笑意的钱沫沫任由这刑嬷嬷在自己的脸上抹抹画画,闭着眼睛也不再去看镜中的自己。反正她不能说话,不如闭目养神的好,天知道这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况且这几次她和夜殇的见面都是不欢而散,谁又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她可不信他们能一副琴瑟和鸣的欢度**。

刑嬷嬷的化妆好似面部按摩一般,只将钱沫沫弄的昏昏欲睡,好不容易化好妆天已经蒙蒙亮了,钱沫沫突然有种感觉,似乎这样下去,她这还有些起晚了呢!等梳好头都不知要到何时去了。

正研究着刑嬷嬷会如何给她梳头的钱沫沫被院中一阵脚步声与说话声打断,不到片刻就看到王府的管家带着几个宫中打扮的老嬷嬷走了进来。

景嬷嬷急忙上前与她们寒暄,听着她们话中的意思才知道这几位嬷嬷也是湘妃娘娘派来助阵帮忙的,她们更是将湘妃娘娘和皇上赏赐的一些吉祥物给带了过来。

弄得钱沫沫她们又是下跪又是谢恩的,只折腾了好一会子她才又被秋忆和景嬷嬷扶回到梳妆台前。跟着刑嬷嬷就将钱沫沫一头的乌发全部打散开来,手执一柄鸳鸯玉梳念念有词地从她的发顶一直梳到发尾。

第九十五章 重礼添香

(女生文学 ) 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

也就是说按照刑嬷嬷和钱沫沫说的大婚行礼过程是要晨迎昏行的,即夜殇需要早上来迎娶钱沫沫,待到傍晚黄昏吉时再行娶妻之礼,也就是拜天地,之后她再被送回新房。

可是她现在就在九王府中,因此晨迎一说也就免了,而她则需要一直在坐在新房的床上等待夜殇与她行礼,明日过后她的姓氏不再是钱而是出嫁随夫改为夜了。

古代女人就是这样,一旦出嫁连自己的姓氏都要跟着夫家改。

钱沫沫坐在婚床上低着头回忆着刑嬷嬷和她说过的那些规矩,一遍遍在心中演练,她可不想自己等下因为大意而被人取笑。

今天能来的估计都是皇亲国戚,夜殇的那些个哥哥恐怕也都会来,希望不会出什么幺蛾子难为她和夜殇才好,她可不想她的婚礼会有什么不好的回忆。

不知不觉中钱沫沫就又将注意力偏到了夜殇的身上,似乎她每想一件事都能与他挂上关系,明明要生他的气,却在只有她自己的时候总是将气愤变成了思念。

钱沫沫欠了欠屁股晃动一下有些发酸的腰,透过盖头下的空隙她观察着屋内地上阳光照射的轨迹,心道,看来她还有的等呢,平常坐着不动倒也没觉的什么,这会子她一身金饰真真是将份量加到了极致。

这才多大一会她的脖子就有些发麻了,僵硬的感觉让她抬不起头。

“小沫沫,人家来看你了!快让人家看看你今天美不美?”

人未到声先至,光听这标志性的声音钱沫沫就知道是何人来看她了,只是没想到这一项“探新”真的会有人来看她。

本来刑嬷嬷是和她说过这一项的,即为自己的好友来探望,为其添香。放到现代就是凑份子的意思,而在没有完成添香这一项之前是不用蒙上盖头的,因为钱沫沫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她也就将此项略过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人妖央居然会来看她,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忍不住眼眶发红。一个女人在嫁人的那天身边没有朋友,没人长辈那种萧瑟的感觉是无法言语的。即使有景嬷嬷和秋忆在她身边陪伴却依旧无法填满那种空洞。

“咦?是人家来晚了吗?小沫沫怎么这么早就戴上盖头了?还说想看看小沫沫的娇艳可人呢!”

钱沫沫透过盖头下的边缘看着在她面前站定的一双白色织云短靴和一如既往的粉蓝色衣袍的下摆,她深深吸了一下鼻子,压制住嗓中沙哑。

“你又没说你要来,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就直接略过这一项了!”

攥了攥手中的如意,钱沫沫的目光转向人妖央身后的一双桃红绣鞋上,那是展婧吗?她姐姐展茯不知道有没有去找过她。

想起那天展茯眼中的杀意,钱沫沫仍旧心有余悸。因为近日烦事忘在脑后的事也想了起来,展茯似乎对夜殇很有成见,而且话中的意思是有可能刺杀夜殇的。还有那个五王爷府的小厮,这些事怎么都让她给忘记了呢。

“这看不到新娘子还怎么添香啊!看来今天人家可以省下一份礼喽!”

都怪夜殇,他要不是不信她,事情何故闹到如此地步,要不是他让她去看望那个刘美人又怎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让她将展茯的事忘记的一干二净,不知道玄武是否和他说过此事。

“咦?我说小沫沫,在下不就是逗逗你么?怎么一听不送礼就不理人了呢?”

人妖央突然蹲下身子透过盖头下的空隙看向钱沫沫,将她吓了一跳。她也是想别的事才没有注意到,看到人妖央突然探过来的脸她没好气地损了他一句。

“没有添香的礼物自是不必理你,我问你,上次打赌你输给我的事做了没?”

人妖央撇撇嘴也不拘什么礼数在刑嬷嬷吃惊的表情下一屁股歪坐在地上,单手支在腿上撑起下巴就那么歪着头从下向上看盖头里的钱沫沫。

刑嬷嬷忙使个眼色让秋忆给他看座,人妖央拜拜手压根没有起来的意思,倒是跟着他的展婧不客气地坐了过去,依旧淡漠地看着人妖央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我实现若言不也得茯儿出现嘛!连她的人影都看不到又何谈履行赌约?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确定要和我说这个?礼物还要不要?”

提到展茯的事情人妖央显然是没什么耐心和她议论,可见当年必定还有别的事情是别人都不知道的,她瞪了人妖央一眼,表示暂且放过他。

“央公子送的添香礼自是要收的,不过也要看你送什么!”

钱沫沫晃了晃身子,感觉有个人和她说话倒是没有那么无聊了,但是身上穿的七层礼衣实在是束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么刁蛮,也就小殇殇敢娶你!喏!这是江湖上一个朋友送我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想着你也许会喜欢就借花献佛当添香礼送你了!”

人妖央回身从展婧那里接过一个长条形沉香木的雕花盒,单看盒子就觉得这礼品定是不菲之物。只是一个盛放的盒子做工用料都如此精细。人妖央一出手立即引来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猜测着这盒中到底是何物。

“君子不夺人所好,你确定这么贵重的东西要做礼送我?”

“哈哈哈......钱财乃身外之外,在下岂会看上这等俗物。再说了,人家又不像小殇殇一样是王爷,送公主礼物自是要拿出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小沫沫的身份嘛!”

人妖央没个正行地逗笑着钱沫沫,明明一开始说话还像个正常男人,后半句就立即又恶趣味的角色扮演。真是让钱沫沫忍不住想要踢他两脚。好好的男儿不做偏喜欢装女人,估计这屋子里的丫头们多半是要被他勾去三分魂魄了。

再想到夜殇,钱沫沫哑然。大婚在即,他只在头天晚上前面来解禁梅园,还和她有的没的说什么一定要相信他。难道他突然和一个女人亲密地抱在一起也要让她相信他?

开玩笑!

还有就是那个混蛋明明知道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居然也没有说一两句体己的话。就那么大刺刺地丢下哭泣中的她离开,可见他就是故意气她。

这般想象的钱沫沫垂在盖头下的脸气鼓鼓地嘟着嘴,完全忘记了是谁在夜殇每次来看她的时候大耍任性的小脾气不停解释,还故意去挤兑人家夜殇。要知道那个无意中流产的小生命同样也流着一半夜殇的血液,他也不会比她好多少的。

“小沫沫?你想什么呢?怎么又走神了?”

“啊?什么?”

人妖央从地上站起来潇洒地整理一下衣服,复又低下头看向盖头里的钱沫沫,戏谑地说道:“什么什么?你都不理人家,人家破了财自是要找个地方好好心痛地啼哭一番。”

钱沫沫想,如果此时要是有人揭开她的盖头,一定能看到她一脸的黑线外加嘴角抽搐,不是她夸张,而是人妖央太夸张,他那样子哪有半点心痛的样子。

调笑归调笑,其实在心中她还是听感激人妖央的,若非他过来和她说说话,这漫长的等待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平常眨眼即逝的每一秒在这种等待中也好似被扩大了好几倍。

“人妖央!......”

看到人妖央已经迈出一步离开她的狭小的视线范围,钱沫沫急忙喊了一句。人妖央也不转身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嗯”字,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他还是了解钱沫沫的性格的,刀子嘴豆腐心,用再她身上最为贴切不过。

明白自己只要回身去看钱沫沫,她必然会将剩下的话埋死在心中的人妖央,停住脚步静等她接下来的话。

“嗯...也没什么,谢谢你的添香礼,还有......谢谢你来看我!”

“哈哈....小沫沫这么客气人家可是要伤心的!”

潇洒不羁的爽朗笑声后是惺惺作态的扭捏声,标志性的人妖央式语气在梅园随着他的离开而消散。刚才热闹的梅园主屋也随着人妖央的离开渐渐降温,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安静。

人妖央送的礼盒就在她的手上,上好的沉香木盒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无所事事的钱沫沫将手中的玉如意先放在身侧,准备将那个沉香木的盒子就着自己的双膝轻轻地打开。

她是非常好奇人妖央会送她什么的,金银首饰之流是不可能的,那些东西正如人妖央对其淡薄的态度,所以他一定不会拿这种东西送人。

沉香木的盒子一点点在她的手中错开缝隙,一股清淡的梅香就从这尚未全然打开的缝隙中飘出来,似乎还带有冬日凛冽的寒意,沁人心脾。

好奇之下钱沫沫的动作不再迟缓停顿,直接将沉香木的盒子完全打开,一块不规则形状的淡黄色菱形琥珀静静地躺在盒中的锦缎之上,大小犹如鸡蛋。

难得的是这块琥珀的中央并非如寻常般是一个小昆虫,而是一朵怒放的白梅。

第九十六章 万事勿惊

(女生文学 ) “天啊!这不是传说中的梅精(晶)吗?”

秋忆一直都在好奇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所以当钱沫沫将这块白梅琥珀从盒子中取出来时眼尖的她立即轻呼了一声。盖头中的钱沫沫挑了挑眉,能让平日里沉着稳重的秋忆都如此,看来人妖央送了她一件不得了的东西啊!传说中的?她眯了眯眼睛。

突然,钱沫沫发现盒子的内侧有一张小纸条,她立即手快地将盒子关上,单将将月光色丝线打成缨络的梅精琥珀佩拎在手上,让好奇的秋忆研究。

这时就连刑嬷嬷这位不苟言笑的人也忍不住开口道:“色泽晶莹剔透,淡淡梅香扑鼻而来。看样子是上上之品,只是这样的东西就是连皇宫中也超不过三件,整个夜冥最多也就五件,而且就品质而言也是参差不齐。若是按方才那位公子所言,是朋友所赠,那这个人应该来头不小才是。”

钱沫沫心中一惊,忽然感觉人妖央送给她的这件东西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看来她得找机会还给他才是。想到盒子里的纸条,她又不禁猜测,难道说人妖央就是为了给她送个纸条才出手如此阔绰来吸引人的注意力,而忽略盒子里的纸条?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目的是真的达到了。急着想看看纸条内容的钱沫沫握着沉香木盒子的手不由得就暗暗浸出了手汗,她得想一个法子将这屋里的人支开才行。

总不能一直握着这沉香木盒子吧!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样人妖央之前做的不就白费了?

“景嬷嬷我的赤焰呢?我怎么今天一直没看到它?”

“公主问的可是那只火狐狸?”

景嬷嬷在一边还未开口,刑嬷嬷已经答话了,她见钱沫沫点点头又继续说道:“狐狸主祸,易惹情债,大喜之日不宜出现,老奴将它抱到老奴的房中关在笼子里了,明日自会放它出来。”

钱沫沫不禁咋舌,这刑嬷嬷都快赶上风水先生了,居然连一只小狐狸都能掰出这么一堆道理,不过既然在刑嬷嬷那里就省了她拐弯抹角的力气了,眼珠一转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浮上心头。

“哦,在刑嬷嬷那里就好,前日我看它小解之后好像踩到了,忘记和你们说给它洗澡了,还好刑嬷嬷将它关起来了,不然它要是跑到这屋里就不好了。”

如果没猜错,根据她平日里无意看到的一些事来判断,刑嬷嬷似乎是有轻微洁癖的人。而若知道赤焰那个小家伙不讲卫生,估计她会立即出去清理自己的双手的。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刑嬷嬷就开始不由自主的抠弄自己的手指,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便开口借了个由头出去了。

刑嬷嬷前脚刚出去,钱沫沫就立刻自己的盖头掀了开来,将自己一张闷的通红的俏脸露了出来。眼前一亮钱沫沫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在盖头里一直都是红彤彤的光线突然光线的强亮让她有些不适应。

“嬷嬷秋忆!”

“呵呵...你呀就连这大婚之日都出幺蛾子,说吧,支开刑嬷嬷想做什么?”

景嬷嬷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嗔怪和宠溺,看到钱沫沫将盖头掀开也没有责备她,反倒是秋忆,轻呼着急忙来抓她手中的红色盖头,不过却被景嬷嬷给挡下了。

秋忆虽有不解,但是见景嬷嬷都没有意见也就放松了下来。

“嬷嬷,你和秋忆先到门口替我看着,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钱沫沫一丝不苟的样子让景嬷嬷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收敛了起来,本来以为钱沫沫是饿了想吃点东西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毫无迟疑,在钱沫沫身边做事已经形成习惯的景嬷嬷和秋忆两人什么都没问,直接朝门口走去。

待到景嬷嬷和秋忆离开,钱沫沫立刻将沉香木的锦盒打开取出纸条,本以为能从这上面得到一些消息的钱沫沫在看到纸上那寥寥四字之后,不禁有些泄气。

万事勿惊!

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有人要在今天给九王府找点乐子?是谁?二王爷?亦或皇后那边派人来?人妖央是从哪里得知这一消息的?他又是否告诉了夜殇?

一连串的疑问将钱沫沫的大脑搅得犹如浆糊,她拍拍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夜殇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应该不会让二王爷他们放肆的。

心中稍安的钱沫沫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派人到前院去探听一下,当即就将景嬷嬷唤了进来。

“嬷嬷,你到前院去探听一下看看二王爷的人有没有来,哦,对了五王爷的人也要找找,若是看到他们就和管家互通一下消息,让管家派人盯着点他们!今日决不允许有人在九王府发飙!”

钱沫沫的话让景嬷嬷心中一惊,满是皱纹的额头皱的更紧,当下不做耽误时间之举匆匆地向门外走去,景嬷嬷刚来到门口秋忆就和她撞了个满怀,秋忆坐在地上还没站起来就急忙忙地冲钱沫沫使眼色。

也顾不上去扶景嬷嬷,秋忆爬起来就一溜小跑到钱沫沫身边。

“快!公主快将盖头盖上,刑嬷嬷回来了!”

说着秋忆抓过撇在床边的红盖头就手忙脚乱地替钱沫沫蒙在了头上,那边的景嬷嬷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扑扑身上的衣服就立即向前院走去。

这边秋忆刚将钱沫沫的盖头整理好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呼出去,刑嬷嬷就走了进来。透过盖头下的空隙她发现刑嬷嬷居然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看来刑嬷嬷不止是用手抱过赤焰那么简单了。

想到赤焰,钱沫沫在心中暗暗地说了声不好意思,若不是情非得已她也不愿毁了赤焰爱干净的名头的。

“景嬷嬷是怎么了?怎么着急忙慌地出去了?”

刑嬷嬷来到钱沫沫身边,看到钱沫沫依旧还是之前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刑嬷嬷到底也是宫中的老嬷嬷,钱沫沫刚才的举动虽然当时没有被刑嬷嬷发现,但事后刑嬷嬷还是察觉到了一二。

只不过刑嬷嬷来到九王府是为九王爷大婚,天圣公主出嫁做教习的而已,所以这些事情即使她感觉到不对,只要不与她所担当的职责相悖就不甚在意。

“哦,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被遗漏了吧!景嬷嬷也没说!”

秋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刑嬷嬷说着话,而无人能看到她表情的钱沫沫却眉头紧锁。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又出现了,最近只要她出现这种感觉一准就没有好事。

“刑嬷嬷我可以喝一点水么?”

因为心悸钱沫沫直觉的自己的身子都有些乏力,嘴唇更是干裂的厉害。她突然出声说话倒是惊了刑嬷嬷和秋忆两人一下。

“自是可以的!”

刑嬷嬷说着就去帮钱沫沫倒了一杯水,而钱沫沫刚接过水杯让过盖头放在唇边景嬷嬷就回来了。因隔着盖头她看不到景嬷嬷的表情,也不好再将刑嬷嬷支开。

想了想便试探着问道:“嬷嬷,可曾找到?”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景嬷嬷只要回答有或者没有即可,就算被有心人留意一时半刻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人还是物。只是她忽略了这种试探意味十足的话本身就是一个引人侧耳的点。

明白自己身份尴尬的刑嬷嬷也知道她刚才不在之际肯定是有什么发生过,当下抢在景嬷嬷开口之前,福福身道:“公主,还需您谨言慎行!老奴先到外面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没准备好的。”

刑嬷嬷离开后钱沫沫将手中的杯子递给秋忆,再次将自己面前的盖头掀露了一角。她看着景嬷嬷焦急地问道:“嬷嬷,到底怎么样?”

一脸为难的景嬷嬷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几次张嘴又都无声地合上,她这一举动无疑将钱沫沫的胃口吊到了极点,有些沉不住气的钱沫沫刚要追问,景嬷嬷叹了口气将她到前院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毕竟有些事是无法隐瞒的,最后一个知道未必就好。

要不是她们梅园这几天被封,估计消息早就传到这里了。此时告诉公主虽然时有不对,但也总比从别人口中得知要强很多。

景嬷嬷似乎做了很多的决心一般,咬牙跪在地上将她得知的事情说了出来。

“公主,都是老奴消息不通才出现的此事,你听后切莫动气才是。你的身子还没有调理好.......”

“嬷嬷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秋忆快将嬷嬷扶起来。”

看到景嬷嬷突然跪倒在地上,钱沫沫不能说是不惊讶,她急忙站起了身形去拉景嬷嬷,可是一身金饰的她又多有不便,赶紧唤秋忆帮忙。

心中却在思量着景嬷嬷话中的意思,难道说她得知消息的时间已经太晚了?这也说不通啊!若是如此景嬷嬷也没必要跪倒请罪啊!

景嬷嬷在秋忆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形,闭了闭眼睛道:“刘美人被抬位侧妃了,侧妃封典就在今日。前院现在正在进行封妃礼!昨夜,王爷就已经在龙啸殿与刘美人,不,刘侧妃歌舞相庆了!”

第九十七章 婚辱之一

(女生文学 ) 歌舞相庆?呵呵......怪不得昨夜她在睡与将睡之间听到了歌声,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住得离龙啸殿太近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钱沫沫一下坐到了喜床上,手中的玉如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嬷嬷,你说前院这会正在举行侧妃封妃礼对么?那我们要不要送一个大礼给刘侧妃呢?你看,就送这顶凤冠如何?”

钱沫沫气极反笑,她指着自己头顶上那顶凤衔东珠的金凤冠笑呵呵地说着,那样子让景嬷嬷看得只掉眼泪。

“嬷嬷莫哭,这是喜事,怎么能掉眼泪呢?今天可真是黄道吉日啊,难怪刘侧妃会喜欢呢!之前是腹中的孩子与我的大婚凑成双喜,这会又亲自上阵,与我一起双喜临门。这么好的事,嬷嬷怎么能哭了呢?”

说着,钱沫沫便要去给景嬷嬷擦眼泪,只是她空洞的眼神中却并无半点视焦,伸出去的手也只是对着景嬷嬷摆了一下而已。

景嬷嬷心中酸涩,两只手一把握住钱沫沫的手放在自己双手中间,钱沫沫冰凉的指尖,景嬷嬷如何揉搓都没有半点回暖之一。

“公主,我的好孩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憋着是要憋坏身体的。”

“嗯~~~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不能哭的呢。被刑嬷嬷看到又该说教了。秋忆,赶紧将盖头给我盖上,刑嬷嬷说了,擅自揭开盖头是不吉利的,会冲了喜神的,快替我盖上!”

见秋忆没有反应,钱沫沫摸索着一把将盖头抓起来,也不分正反和是否展开就往脑袋上面扯,几次努力都无法将盖头成功地盖好,到后来有些不耐的钱沫沫只将那盖头都扯的嘶嘶作响,似乎都有撕裂的可能。

泪流满面的秋忆终究还是看不过,心疼地替钱沫沫将盖头蒙了上去。在盖头盖上的那一瞬,钱沫沫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从下巴滑倒了她崭新的嫁衣上。

她可真傻,知道刚才她都还在为他担心,还在幻想着洞房花烛之时诱引夜殇给她道歉,然后她顺阶而下,在以后的日子里努力地进行造人工程。

可是,却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在一厢情愿。

这就是他所谓的要相信他吗?话音犹在耳边环绕,他就夜半高歌为刘美人,不对,现在已经是刘侧妃了,是为了侧妃娘娘庆祝升为妃位。

今日又在她的大婚之日为刘侧妃举行侧妃典礼,他还要她相信他?

她又该如何相信他?难道说直到他搂着刘侧妃出现在她的面前都要让她相信他么?

红彤彤的盖头中,钱沫沫脸上蜿蜒而下的泪痕也被映耀成了血泪。心中犹如被人活活撕开了一个洞一般,呼呼地灌着冷风,此刻的她已经感觉不到心痛了,因为痛极反而麻木了。

直到刑嬷嬷进来让她准备到前院举行拜天地的礼程,钱沫沫都是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她任由着刑嬷嬷和景嬷嬷以及一帮丫头们的摆布。木偶一样的她只知道,她现在只剩下大脑的方寸在映像着一张脸。

一张让她心中空洞的脸,而她身上其他的地方似乎已经不再受她支配。

在喜娘和全福嬷嬷的牵引下钱沫沫脚步飘忽地一步步向前院踏近,整个人头重脚轻似乎随时都有倒地的可能。初上的红灯在秋风中轻轻摇摆,昏红的烛火之辉没有半点喜气感,反而有股凉夜的萧瑟。

“花轿到门前,宾主站两边,鼓乐迎新女,鞭炮庆家宴。”

刚进得慎德堂的院门主持婚礼司仪的唱喝声便响了起来,话音刚落紧跟着的就是司乐的锣鼓声,和震耳欲聋的鞭炮爆裂声。

在烟花爆竹声中钱沫沫伴着众人的欢呼声,被刑嬷嬷和喜娘搀扶着来到火盆前,她的抬脚刚要跨过去,司仪的声音又在此时响了起来。

“借来天上火,燃成火一盆,新人火上过,日子红红又火火。”

紧跟着没几步就又要跨过马鞍的时候司仪依旧说着吉祥话,而钱沫沫似乎也被他的唱喝声惊醒,深吸一口气,院中没有散尽的爆竹青烟像大麻一样迷惑着钱沫沫的神经。

“一块檀香木,雕刻玉马鞍,金龙携玉凤,花开并蒂莲!”

钱沫沫游离的思绪终于被这种亢奋唱喝和硝烟迷雾勾回,她整个人都傻傻地兴奋起来。

“呦呵!今天这正主终于来了!本王还以为小九今个只是抬侧妃呢!不过这小九也真会过,一桌酒席既要立侧妃又要取正妃真是省钱啊!哈哈......”

“二哥切莫这样说,当心小九和你翻脸啊!人家可是正妃侧妃都心疼的紧呢!要不怎地非要都凑到这一天呢?呵呵......”

“小五这就不懂了吧!小九这叫会享福,齐人之福懂不懂?”

......

慎德堂里嘲弄的笑声震的钱沫沫心中一惊身体发僵的杵在那里,也不知道主持婚礼的司仪是不是故意为难钱沫沫,在她进入正厅好久都没有说话,任由着二王爷和五王爷一唱一和地讽刺钱沫沫。

久久之后也没有一个人为她解围,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依旧不曾停歇。想想也对,夜殇能在今天这个日子给刘侧妃大办册妃礼,还会在乎她是否被人取笑?

或许他也在冷冷地笑着看她如何出丑也不一定呢!

大街上被人戏耍的猴子也不过如此,强烈的屈辱感让钱沫沫的纤手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尖锐的指尖都被她深深刺进掌心,殷虹的血液与她鲜红的嫁衣混在一起,倒也没有让多少人注意到她手上的细节。

在众人的哄笑中,钱沫沫终于迎来了司仪的唱喝声,这让她将揭开盖头逃走的心思压了下去。

“新人举步往前行,步步季节花儿名。一步立春雨水来,探春迎春花儿开。二步惊蛰与春分,红杏花开满树林。三步清明和谷雨,桃花盛开人欢喜。四步立夏小满天,风吹葵花开满园。五步芒种夏至到,石榴花开红似火。六步小暑大暑临,映日荷花别样新。七步立秋暑已去,芙蓉花开真如意。八步白露和秋分,桂子兰花好盈门。九步寒露霜降天,各色菊花开满园。十步立冬小雪降,红梅结子花齐放。十一大雪冬至回,岁寒三友松竹梅。十二小寒与大寒,洞房花烛好姻缘。新人走了几十步,香案桌子摆面前。香炉果子俱摆好,单等新人拜地天。”

冗词赘句的到喜堂贺词听得人不得不佩服司仪的口才,进一行精一行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这些在钱沫沫耳中却与蝇嗡声无意,她在意的是直到现在夜殇都没有出现,难道今天这个天地要她自己拜不成?

还是说她钱沫沫都鼓起勇气来到这里面对他,他夜殇到怂了,不敢出来和她相对。如果真是这样又何必做愧疚她的事,不过,这些好像根本不是他的性格,她就算是给自己再多的借口,恐怕都难以和他回到之前了。

因为时间永远不会倒流,而人心的伤也是最难愈合的。他,已经伤了她。

盖头中钱沫沫的眼睛突然变的清澈起来,似乎她的身体中已经有什么在悄悄地改变,苦笑的脸上满是对子的嘲弄,原来,痛到一定程度不单单会麻木,还会让她忽略!

相敬如宾,这是她能想象得到的以后生活中所有的总结。

“请王爷......”

“圣旨到!天圣公主接旨!”

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让在场的众人都是瞬间的一呆,随后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就连钱沫沫也被刑嬷嬷和喜娘扶着跪了下来。

安静下来的慎德堂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双黑色的软底宫靴出现在钱沫沫不远的地上,透过盖头她也只能看到一点点。一心想要尽快结束这种受刑游视般婚礼的钱沫沫紧抿双唇盯着那双鞋子的鞋尖,恨不得一脚将那个小太监踢飞,或者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这个时候皇帝还下传圣旨给她,难道也想如二王爷和五王爷一般来嘲笑她不成,呵呵...虱子多了不怕咬,就让这些落井下石的人来到更猛烈些吧!她已经不在乎了。

胸口犹如堵着一个馒头的钱沫沫,伴着一阵阵窒息的感觉,她在盖头中一直保持着笑容,自嘲和失落各掺一半。

“黄道吉日好成亲,天作佳和共白头。天圣公主今日大喜,特赐紫玉送子观音一尊,玉如意一对,南珠一对......”

让人眼花缭乱的赏赐在宣旨太监的一一点读下,被随行的宫女太监逐一呈现在众人的面前,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凉气,皇家的嫡亲公主嫁人也不过如此啊!看来即使天圣公主失了王爷之心,皇帝还是很宠爱的。

可见百菊品雅赛中皇帝对天圣公主的表现颇为满意啊,此刻,刚才还随着二王爷和五王爷嘲笑钱沫沫的人无一不是一脸冷汗。

“公主大喜啊!”小太监念完圣旨一脸谄媚地弯腰和钱沫沫道喜。

“谢皇上隆恩!”

钱沫沫冰冷的声音让那个小太监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公主得了这么多赏赐怎么还一副心情不佳的语气呢。

随着钱沫沫谢恩起身的众人再也没有了方才的肆虐,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唯有二王爷眼露不满与嫉恨地看着钱沫沫,他可是记得清楚,他大婚之日都没有如此数量众多的贵重之物。

第九十八章 婚辱之二

(女生文学 ) 按照潜规矩,景嬷嬷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塞给了传旨的小太监,并客气的留小太监用杯水酒。那小太监是何人,从宫里出来的哪一个不是粘上毛比猴精的主,看明白气氛不对,笑着借口要赶着回去复命便匆匆离去。

毕竟谁也不傻,这成亲那是一个人的事?看不到九王爷在场,他还留在这里做雕像吗?

直到传旨的小太监离开,钱沫沫也没感觉到夜殇出现,难道她就这么招他烦吗?若真是如此他又何必大肆筹办这个婚礼?不会就是为了让她丢人出糗吧!她自认为她还没有到达那个份量。

小太监走后婚礼继续,停歇的司乐声再次响起。司仪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重新喊了一声“请王爷”,慎德堂的门口立即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便是堂中观礼人的抽气声。

钱沫沫虽然看不到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能听到气氛有些不对的,就算夜殇再怎么出格也不该让这些人这种反应的啊。

红烛高烧,丝竹管乐声中所有观礼的人要么是噗嗤一声偷笑出声,要么就是窃窃私语。毫无头绪的钱沫沫歪了一下头,更大角度的看到了站在她对面的人,却也只是看到了对方膝盖以下的位置,但是她马上就能肯定这个人不是夜殇。

心中一惊,钱沫沫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夜殇不会是让别人代他行礼,让她嫁给一个陌生人吧!如果是这样,那她就不可能还能做到逆来顺受了。

猛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喜娘的手中抽出来,她一把将盖头从头上扯下来,因为她的突然的举动,伴着一阵鸡鸣振翅的声音,钱沫沫的眼中映入一只毛色鲜亮的公鸡。

目瞪口呆的钱沫沫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她傻傻地蹬着那只鸡,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那只鸡似乎也在研究着她,咯咯地叫了两声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慎德堂,除了丝竹管乐声外再无其他声音,钱沫沫眼前的景象开始混乱前来,一张张嘲笑的,淡漠的,鄙视的,幸灾乐祸的脸涌入她的脑中。

“呵呵...这小九真是别出心裁啊!为了和刘侧妃多点时间软语温存连这种法子都想的出来,亏得今个天圣公主打扮的如此倾城,居然让咱们先一饱眼福了啊!哈哈...”

五王爷幸灾乐祸的声音如金钟夜撞般闯进钱沫沫的脑中,伴着她脑中混乱的画面混成一种裂骨之痛,让钱沫沫心中堵着的地方开始从心口慢慢地向上移动。

“五弟休得无礼,小心小九子突然飞过来啄你的眼啊!啊?哈哈...”

二王爷话中有话,将那个不知名小厮怀中的金鸡说成是九王爷夜殇来戏谑五王爷,只将堂中观礼的人全都逗的一乐。众人的嬉笑声更是将钱沫沫的脑袋吵得要炸开了一般,她不由自主地跟着那股眩晕感轻轻晃动起脑袋,看得一旁的景嬷嬷和秋忆是干着急,因为身份的不许她们又不能上前帮忙。

“二哥,五哥,是否有些过分了?这天圣公主再不济也是咱们父皇封的公主,九弟的正妃,人家的事我们作为外人的是不是不好评论呢?”

一位身穿深蓝色锦袍的男子,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一双狐狸眼看起来十分的阴狠妩媚。弱不禁风的外貌却给人不敢轻易招惹的感觉,听话音似乎也是一位王爷。

“嗯?小七什么时候转性了?你不是不好女色么?怎么专喜龙阳的小七也开始怜香惜玉了?天圣是作为九王妃婚嫁小九的,那和天圣拜堂的不是小九又是谁?只可惜天圣公主生不逢时,嫁给了一只叫小九的鸡而已。”

二王爷不满七王爷替钱沫沫说话,言语间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他似乎已经断定夜殇不会出现,说出的话无不是形如利刃刺向钱沫沫,尤其是他看向钱沫沫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看样子对之前那个痒痒粉的事件还是牢记在心的。

“哼!不可理喻!”

七王爷也不再理会二王爷,满脸愤愤地摔袖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机灵的人已经开始慢慢地退到门边,准备悄悄溜走,明显今天这就是一场闹剧,哪是什么大婚喜事,在留下来被二王爷和其他王爷误伤就不和适了。

人影涌动,显然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刚刚还一派喜气洋洋的慎德堂立即混乱起来。钱沫沫嫣红的朱唇突然轻轻翘起,明艳的笑容在她的唇边绽放。

她整个人似乎都开始神志不清起来,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呵呵的笑了起来,她轻若鸿羽的笑声让慎德堂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是毛骨悚然,就连二王爷都忍不住暗自打了个寒战,心说天圣疯了?

清淡的笑声不断的清晰起来,变成了爽朗的大笑,直至最后演变成撕心裂肺的狂笑不止。所有人都看着几近癫狂的钱沫沫停住了脚步。时间似乎被钱沫沫静止,所有人都被她的笑声定在了原地。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钱沫沫的口中喷出,供案上那对高烧的红烛被她口中的鲜血浇灭一只,鲜红的血液和着晶莹的烛泪溢了出来,缓缓地顺着烛体上雕刻的游龙戏凤蜿蜒而下,滴落在鎏金的高脚烛台上,最后流到公台上,两种红色的结合是那么的妖艳与瑰丽。

“公主!”

随着景嬷嬷的高呼,所有人才注意到钱沫沫已经昏倒在了地上,苍白的容颜上那双乌黑的明眸已然闭上,嘴角未干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所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觉得钱沫沫似乎就像那滴流落的烛泪,一样的妖异,一样的让人无法直视又移不开眼球。似乎钱沫沫就是那滴烛泪的化身,滴落人间,也堕入地狱。

景嬷嬷的惊呼将愣住的秋忆也惊得醒神,两人手脚并用地跑到钱沫沫的跟前,看着胸前嘴角都是血迹的钱沫沫又都不知如何是好,伸出的手在距离钱沫沫不到两寸的地方停顿,颤抖。

“让开!”

一抹粉蓝的身影从混乱蜂拥向外跑去的人群中挤了过来,冲到钱沫沫的身边看到景嬷嬷和秋忆的手足无措不由得火从心起,怒喝一声将钱沫沫一把抱了起来,纵身从那些依旧挤在门口的人群头顶上飞跃了出去。

景嬷嬷和秋忆立即如梦初醒一般也向门口的人群挤去,希望能尽快赶到公主身边。

“呵呵...看来英雄救美的人还不少啊!”

二王爷翘着二郎腿坐到了供案边为高堂所设的位子上,摸着他那张大饼脸的下巴自认为潇洒地讪笑着看向那些慌乱的人,五王爷则站在一边陪笑。

好好的一场婚礼就这么在鸡飞狗跳中结束了,从头到尾夜殇都没有出现,似乎这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闹剧,而站在这闹剧中心大唱独角戏的就是钱沫沫一个人,她就那么站在那里被人用目光洗礼着,凌辱着。

一切的一切都在钱沫沫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喷出的时候,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结束了。

是她太傻了!直到最后还在期盼这夜殇的出现,期盼着夜殇出现将她救出这狼狈和难看的境地,可惜,直到她被人妖央带走他都没有出现。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随着她那口鲜血的涌出,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轻松了很多,没有了忐忑不安,没有了自欺欺人的假想,也没有了望眼欲穿的期盼。

所有的所有都随着她那一口鲜血尘埃落定,不再荡起任何涟漪。鲜血淋漓的心脏也不再疼痛,不再麻木,更不会在空洞。

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已死又岂会再有感觉?

任由自己意识不断下沉堕落的钱沫沫在人妖央将她抱起的那一刹那,收起了嘴角那抹明艳的浅笑,苍白的容颜上是几近透明的风轻云淡,静如止水。

“小沫沫!你可不要睡!你不是一直向往笑傲江湖的生活吗?我带你去好不好?你醒醒!我是人妖央啊!你赶紧醒醒!我带你去笑傲江湖,快意恩仇!你快醒醒!千万不能睡啊!你要睡了谁还能唤我人妖央呢?”

人妖央抱着钱沫沫一路向王府的大门飞奔而去,他要是早知道夜殇这样戏弄钱沫沫,他必定在去送添香礼的时候就将直接告诉她,并将她带走。

当时他也只是认为夜殇只有立侧妃这一荒唐事,知道钱沫沫必会不知才留信给她有个心理准备,没想到在他犹豫离开之际发生这等荒唐之事,若非他返身回来查看,难道夜殇要看着她死在这大婚之日么?

望望自己怀中毫无求生意志的钱沫沫,她的身体在他的怀中渐渐变凉。即使身着火红的嫁衣也未能将她的身心回暖,人妖央腾出的一只手搭在钱沫沫的手腕,若有若无的脉动让他心中忍不住的发慌。

“公子,你不能带公主走!公主已是九王妃!”

玄武和朱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人妖央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呵呵...九王妃?亏你们说得出口!她何时和九王爷拜过堂?难道夜殇真的就是那只鸡么!”

第九十九章 本王的妃

(女生文学 ) 抱着钱沫沫的人妖央一改以前玩世不恭之态,恼怒朱雀口中的不友善,眼眸微眯,凌厉的神色不亚于夜殇,他担忧钱沫沫的安危,焦急地神态流露出不耐,单手抱住钱沫沫另一只手翻出玉箫,已有动手之意。

“央公子,你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最应该做什么?”

白虎的声音传来,人影一闪,白虎也同朱雀玄武站在了一起,本来就胜算不大的人妖央心中一凉,便知道没了机会。但是不愿钱沫沫被他们挡下救走,因为那将代表钱沫沫将要再次留在这个伤心之地。

一时上方互不相让僵持在那里,一触即发。周围几个原本在门口当值的下人,虽说在九王府见惯了不少大世面,但哪里经过这种气场都能杀死人的场面,一个个早就躲了起来。

一阵秋风卷起两片落叶,九王府大门内回廊下挂着的大红灯笼被吹落了一只,落地的瞬间被灯笼里尚未熄灭的烛火轰的一下烧着,转眼间便化作一片灰烬。

人妖央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叹了口气抱着钱沫沫向梅园的方向走去,白虎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献给钱沫沫诊脉医治才对,至于夜殇的问题要等钱沫沫醒来之后自己做决定才是。

见得人妖央妥协,朱雀和白虎的脸上同时放松了一下,暗暗舒了一口气,毕竟和人妖央动手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首先不说人妖央能不能从他们的手中过去,单是交手时不小心误伤了公主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与朱雀白虎不同的是,玄武并没有如他们一样,玄武在人妖央转身前往梅园时就紧随其后跟了过去,一点也没有因为人妖央的妥协而放松警惕。

“小雀雀,你说小武子该不会是动真格的了吧?要知道那可是公主,是王爷的王妃......”

“嘘!别胡言乱语!当心玄武毒哑你!诶?不对!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准叫我小雀雀!”

本来还竖起食指一本正经的朱雀,忽然注意到了白虎对他的称谓,刚要去抓白虎的衣服抗议,白虎已经闪身到了数米之外,遥遥地还传来让朱雀无法反驳的话。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去想这些,救公主要紧!”

望着消失在他视线中的白虎,朱雀点点头赞同地心道,“也是!”

然后紧跟着也消失在九王府的大门口,只不过朱雀总感觉怪怪的,总觉的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刚刚还两方四人对峙的九王府门口瞬间便人去场空,躲在一边的几个小厮门房全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擦拭着头上的冷汗暗示自己方才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种暗示到最后在他们心中就会变成事实,而这一项本领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与大门这里的对峙事件相比,此时龙啸殿的暗室中已是一片狼藉,犹如战后。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书籍纸张,酒坛茶碗,而这些东西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有一件是完好无缺的。

歪倒在座椅中的一个身影头发散乱衣衫皱起,颓废的脸颊上一双血红的凤眸中溢出点点清泪,脖颈上那个六角图腾已经若隐若现。

也许是因为忍受着极端的痛苦,那个人影菱形的薄唇轻轻张开,呼出的气带着浓郁的酒香。若不是人影的胸膛还在规律的起伏,恐怕都要让人误认为这是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随着哐当一声酒坛的破碎声,人影手中已空的酒坛被他打碎,手背上顺指而下的血液滴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美丽妖艳的血花。人影却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径自又打开了一坛酒。

隐身在黑暗处的一双眼睛满是担忧,看着心神俱殇的人影忍不住轻轻的摇头,最后实在看不过,几次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从黑暗中现身出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大暗卫之首,青龙。

他单膝跪倒在地上,一点也不在乎膝盖的着落点上是何物,沉声道:“王爷,莫要再作践自己的身体了,公主终有一日会明白并体谅王爷的,到时公主不还是要心疼吗?王爷身上还有伤,还是不要再喝......”

“滚!”

冰冷沙哑的声音轻轻地从黑色人影的口中飘出来,单膝跪在地上的青龙没有起身而是动了动身形,将另一条腿也收了回来,双膝跪倒在地。

这样郑重的行礼已是多年不曾有过,青龙低头垂眸就那么静静地跪着。

黑色人影可能也是没有想到青龙会忤逆他的命令,眯了眯眼睛冷冷地盯着青龙看来片刻,菱形薄唇抿了抿单手执起酒坛猛地灌了下去,因为喝的太急,溢出口腔的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到喉结处,在烛光的萤火折射下晶莹剔透,带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咳咳...”

黑色人影被倾泻而下的酒液呛得一阵猛咳,冷绝的剑眉暗锁,他顺手将未喝完的酒坛摔到一边的墙角,破碎声立即伴着液体流出的声音传来。

“起来吧!”

昏暗的房间内,黑色人影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他独有的清晰与不可抗拒!跪在地上的青龙知道若王爷有此举动必是不会再饮酒,当即挺直身形站了起来。

月影移动,时间静默,刚才还只是照进一角的月光在时间的推移下渐渐地侵占到了那个黑色人影的身上。棱角分明的冷峻脸庞上凤眸飞扬,高挺的鼻,微泯的薄唇,整个人就如那清冷的月光,周身散发着凛凛的冷傲孤清。

这个黑色人影正是钱沫沫在慎德堂久等不得出现的夜冥王朝九王爷夜殇,也是今天本该喜迎宾客与钱沫沫共行百年好合之礼的新郎官。

“青龙,你说沫儿会原谅本王吗?”

侧动一下优雅的脖颈,夜殇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他脖颈那个淡淡的六角图腾处摩擦,那里的灼热感让他非常的心神不宁,让他忍不住想要和青龙说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他怕他如果一直专心留意着那份灼痛会让他不顾一切的奔向钱沫沫身边,将所有的一切都置之不顾,甚至是她的安全,所以,为了她,他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忍下去,因为这才是第一步,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青龙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已经被月光照耀的一片清冷的屋中气流涌动,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夜殇的面前,啧啧地环视了一圈屋内的狼藉,才躬身向夜殇行礼。

“白虎见过王爷!公主与央公子已经被属下等拦了回来,公主似乎受了太过强烈的刺激,心气郁结再加上刚刚小产昏了过去,不过好在公主之前将那口血吐了出来,属下已经替公主施过针,应该已无大碍,不过公主求生意识薄弱,什么时候会醒就不好说了!央公子依旧守在那里......”

白虎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喃喃地声如蚊蝇。他小心地观察着王爷的反应,生怕一个不小心王爷暴走后他成为第一个倒霉蛋。

咔嚓!

上等花梨木制成的四方扶手椅被夜殇掰掉一只扶手,崭新的木茬看得白虎额头浮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好像掰掉的是他的手一般。

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的青龙白虎,静静地站在夜殇的面前,尽量将自己的气息隐蔽起来。静谧的暗室中一点声响都没有,让人莫名的恐慌。

突然,清光如洗的月光下夜殇站起了身形,他迈步到白虎和青龙的中间,声音犹如旷野漂浮的鬼火,悠远而阴狠。

“明日日出前本王要看到二王爷的触角折去一半!”

青龙和白虎身子一僵,虽然错愕却没有半分犹豫和怀疑,齐声道了一声“是!”

刚要转身离开,夜殇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了刚才的肃杀和冰冷,而是带有一丝无奈的嫉妒和深深地不悦。

“让央公子回去吧!告诉他,沫儿是本王的王妃,若不想沫儿被人非议就速速离开!还有,今后不要再称呼沫儿公主,那是本王的妃,九王府的九王正妃!”

夜殇斩钉截铁的宣示,其实在青龙和白虎的眼中充满了孩子气。那是害怕失去才会做的举动,越是强烈地表明这一点,就越能说明他们王爷心中的恐慌和不自信。

青龙和白虎双双离开后,夜殇来到月光下的书案旁,上面的东西已经尽数被他之前发疯时扫落,他抬腿身子一歪枕着自己的右手臂躺在了上面,一条腿搭在桌下,另一个屈起放在桌子的边缘。

空中酒气微醺,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伸开手掌挡住清凉的月光为自己的脸庞遮下一片阴影。慵懒而性感的身影在月光的洗涤下仿若刚刚清醒的吸血贵族,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傍晚喧闹而混乱的九王府在夜殇暗中布置的守卫和管家的协助下很快恢复了平静,与各院的安静相比,梅园里人影穿走,浓浓的药香漂散在院中,单手执扇在廊下熬药的人妖央一点也没有了以前偏偏公子的形象,紧锁的双眉都已经被他皱到了一起。

第一百章 逃避现实

(女生文学 ) “央公子,让奴婢来好不好?您毕竟是九王府的客人,怎么好让您做这种事呢?”

秋忆为难地围着人妖央直转圈,她又不好直接上前去夺人妖央手中的蒲扇,急得她脑门上都浮出了一层冷汗。

“秋忆姑娘,你别转了,在下眼晕。这也许是在下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能为公主做的事了,过会在下可能就要被请离开这里了,再进了可就难比登天。你就当可怜在下吧!”

人妖央目不转睛的盯着药壶下燎上来的蓝色火苗,在火光的照映下,人妖央白皙的俊脸上都被染上了一层犹豫淡伤的蓝色,和他身上粉蓝色的衣服交织在一起,形如一色,俊逸非凡。

秋忆看得一愣,深深地被人妖央身上那种幽幽地淡伤感染,不由得一张俏脸绯红,忍不住的心疼。

“秋忆,快去烧些热水过来,公主又发汗了!”

屋门口突然传来景嬷嬷的声音,将秋忆吓了一跳,她立即慌里慌张的答应着,偷眼又看了人妖央一样才速速离开。

梅园主屋,供桌上摆满了寓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祥果,龙凤双烛也火苗跳动,红色的绸幔,红色的地毯,红色的纱帐,红色的被褥,红色的嫁衣,满眼喜庆的火红色中一张苍白的小脸就那么静静地拥在这片红色海洋之中。

本来应该撒帐,同饮合卺酒,然后共度**。现在却伊人昏迷,新郎更是不见踪影。

一个时辰前,人妖央将钱沫沫匆匆抱回到梅园,白虎紧随而至。手忙脚乱地一番诊治后,知道钱沫沫没有生命危险众人的心才算落下一半,另一半却因为钱沫沫求生意识薄弱不知何时清醒而悬起。

钱沫沫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景嬷嬷给擦拭干净,几乎透明的皮肤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好像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白皙的脖颈犹如花梗,在锁骨的近处那个浅淡的六角图腾散发出淡淡的紫色。

正因为这个图腾的出现,让景嬷嬷如坐针毡,紧紧地盯着这个图腾丝毫不敢大意,生怕一个不留神它的颜色就会加深,如真是如此恐怕就算湘妃娘娘来都可能无力回天。

而能救钱沫沫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夜殇。同样的,若夜殇遇险,也只有钱沫沫能救他还阳。

景嬷嬷浸湿帕子偏坐在钱沫沫的身边为她拭去额间的汗珠,每擦拭一下景嬷嬷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眼中的泪水就滴落在钱沫沫的身上。

一个烛花爆响,钱沫沫一直毫无表情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浅笑。似乎睡梦中她终于遇到了一件美好的事情一般,那样恬淡透明的笑容却让景嬷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岁月的沟壑滴落在了钱沫沫胸前的百子被上。

睡梦中的钱沫沫终于回到了她熟悉的现代,那里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流攒动。灰蓝的天空再也没有夜冥王朝的那般蔚蓝,呛人的汽车尾气更是让她嗓子发痒。

可是这一切却那么的让她又亲切感,才让她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不像在夜冥那般,总是有一种入侵者的孤独,似乎走到哪里都是那么的多余,被人排挤在在外。

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却在她习惯和全身心的依赖后突然离开,让她恨恨地摔了一跤。她再也不要相信他了,也不要再被他摔跟头了,好痛,真的好痛。

钱沫沫扶着自己的心口在车水马龙的人行道上蹲了下来,她突然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心痛,她为什么会感觉心口那么疼呢?

还有,她为什么会知道什么夜冥王朝的?嗯?那个是谁害她摔跟头心痛来着?不对,什么夜冥?她是不是做梦了?

夏商周秦汉,晋隋唐宋元明清。

这哪有什么夜冥?她真是神经线搭错了!居然会想到什么夜,等等,是夜什么来着?

额!看来她真是做梦了,这么快就能记不清的事肯定是梦中的事了,只是为什么她却感觉这个梦如此真实呢?好像她真的被人甩了一样。

不过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她钱沫沫身上呢?她不是已经在初恋结束的时候就决定绝不轻易谈恋爱么?已经被伤过一次的心怎么可能不记得那种痛。

“单身孤儿长大的孩子大多都有心理问题!”

这一句话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就因为她是孤儿才被初恋男友的妈妈嫌弃,然后她就被甩了,不对,是她潇洒的和那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可怜男人分的手。

所以她绝不会轻易的再将自己的心掏给任何一个人,哪怕她孤独终老。

钱沫沫站起身形,拍拍自己的额头忽略心中那种空洞的疼痛,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刚才想的都是在做梦,现在她要赶紧上班才是要紧的事,不然因为这个可笑的梦丢了全勤奖可就不合算喽。

抬手看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快要来不及了,她看看周围,原来她是在公司门口附近的公交站,虽然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的,但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到公司打上班卡才是正事。

她的身形刚要跑动,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手上突然多出了一个包包,她拎起来看了看,嗯,是她惯用的那个包包!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但是时间已经不容她多想了。

一路狂奔的钱沫沫终于在最后一分钟顺利地打下了上班卡,她这时突然又觉得脚掌火辣辣地疼痛。低头看看脚上黑色的高跟鞋,不禁有些纳闷,她不是一直穿惯了高跟鞋,而且穿着高跟鞋跑路对她来说比家常便饭还正常啊,怎么会疼呢?

也许换上软底的流苏绣花鞋可能就会好一些了,这个念头在钱沫沫脑中划过,突然她整个人一惊,手中的上班卡一下掉在地上,她不禁有些好笑。

这都什么年头了,如果她真的穿一双流苏绣花鞋上班,被人当神经笑话不说老板都得将她炒鱿鱼,她们老板的口头语就是,公司的形象胜于一切!

她若真是这么做,铁定卷铺盖回家吃自己的了。

“钱沫沫!你还在傻愣着做什么,难道想回家吃自己的了!还不赶紧将这个季度的报表整理出来给我!到底谁才是老板!”

看吧看吧!剥削劳动人民的黄世仁出现鸟,真是不经念想啊,想谁谁到!

“老板早啊!这早就发脾气对皮肤不好哦,不过老板的皮肤还这真是水灵啊,吹弹可破那是说谁呢,必须是老板您啊!报表我马上拿给你,是不是再来一杯咖啡呢?”

唉!虽然在心中鄙视这样谄媚的自己,但是为了那些红艳艳地票子她是非常愿意谄媚的,哈哈...想到那些红艳艳的钞票她就无比兴奋,心情也不是一般的好哇!

因为她成功地拍了一记响亮的马屁,整个一天的工作都十分顺利。眼看着已经到下班时间的钱沫沫心中那种空洞感突然又毫无预兆地袭来,没有任何准备的她手中的马克杯一下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伴随着这个破碎的声音,她似乎听到什么人喊公主公主之类的,难道这年头还有叫公主的人?真是蛮搞笑的,她是不是可以考虑改个名字叫王妃呢?

王妃?九王妃?

钱沫沫使劲地拍拍自己的额头,白皙的皮肤都被她拍的有些发红。她努力将这个好笑的想法甩出脑外,暗道自己真是脑子出问题了,为什么就偏偏选了一个九呢?

九?九!

九王爷!夜殇!

一个名字两个字,在钱沫沫心中闪过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张孤傲冷峻的脸从她的脑海划过,心,突然就如被人紧紧抓住了一般,那种窒息的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耳边再次传来一个老妇人急切的呼唤,听的她心中发酸,眼底都开始升起漫漫水雾,似乎这个妇人就是在呼喊她,而她认识她一样。

“公主!公主,你醒醒啊公主,你不是最喜欢老奴做的五彩蛋羹么?老奴给你做了好多呢,你快醒醒啊!......”

这个声音虽然让钱沫沫心酸,让她忍不住想要去看看是谁如此伤心地呼唤这个叫公主的人,但是她的潜意识里却告诉她要远离这个声音,因为这个声音的响起让她有一种痛不欲生的预感。

慌乱的逃避间,钱沫沫一路飞奔向公司的公交站,却怎么跑都跑不到。她越是逃避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似乎就紧紧地追在她的脑后。

让她怎么跑都甩不掉,明明遥遥在目的公交站点却离她越来越远,而她脚上的高跟鞋不知道到何时已经消失,变成了让她恐惧的流苏绣花鞋。身上的ol通勤装也不知在何时变成了火红的古装嫁衣,那个在她脑中闪过的人脸也渐渐地取代了公交车站点,慢慢的清晰起来。

沉睡的记忆被额头上突如其来的刺疼唤醒,伴随着记忆回到她身体中的还有那凌迟的痛楚,她奔跑着的身体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失重地掉了下去。

那种心脏要被分离出去的感觉,迫使她奋力地挣扎,紧闭双眼的她尖叫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满目刺眼的灿烂阳光。

第一百零一章 梦醒之后

(女生文学 ) 钱沫沫木讷地睁开眼睛,好一会子才将眼前的景物通过视觉收入脑中。随着眼前景物的逐渐真实钱沫沫整个身体的存在感也回到了体内,没有了那种失重的感觉。

浑身上下像被胶水涂过一样紧绷难受的钱沫沫看着眼前景嬷嬷和秋忆一脸焦急的神色心中暖暖的,本能的她转动干涩的眼睛去寻找方才梦中的那张俊脸,可惜,她依次寻找了两遍都没有看到。

眼中晶亮的神光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若真是一场梦就好了,多希望她不会醒过来,就那么住在梦里,只要她不睁开眼睛世界也不会跟着醒来。

失望的钱沫沫想要抬手拍拍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她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抬手的动作变成了小手指的微一颤动。浑身无力酸软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被装进了一个牛皮口袋中,任她的灵魂如何挣扎,**却没有什么反应。

无奈,钱沫沫略显疲惫的双眼眨巴两下,准备再次闭上之际。眼前的人影似乎非常害怕她会闭上眼睛,景嬷嬷居然一把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让她从躺着的姿势变成了坐起。

手臂上的拉力感让钱沫沫找回一丝丝力气,她耳边一直闷闷的声音也清亮起来,那是景嬷嬷和秋忆焦急的呼唤声。

“公主!公主!切莫再睡了!”

“公主你醒醒!你不要再吓唬奴婢了,快睁开眼睛!”

突然钱沫沫感觉自己的头顶上一下刺痛,和她在梦中的感觉十分相似。她这才注意到是白虎让开景嬷嬷在她头上刺入了一根银针,她不禁有些恼怒地瞪了白虎一眼,心说,就是这家伙让她又回到这个世界的,让她又体会到了切肤之痛。

“嘿嘿...公主莫要这般等着属下,属下也是迫不得已。公主已经昏睡半个月了,再不强行让您清醒就有性命之忧了!”

白虎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讨人打的样子,景嬷嬷和秋忆似乎十分赞同他的话,一个劲地直点头。尤其是看到景嬷嬷老泪纵横和秋忆梨花带雨的脸庞,钱沫沫心中不由一软单着歉然的目光看着她们。

是她让她们担心了,但是若可以选择她依旧想要留在那个梦境,来逃避现实中的这一切。不过,她明明只是做了一个短短的梦怎么就变成了昏睡半个月呢?不过她身上乏力的酸痛却向她证明这白虎的话。

“...对...对不...起...”

钱沫沫张了张嘴巴,奋力挤出来的三个字却声如蚊蝇,嘶哑而低弱的声响连她自己似乎都听不清。看样子应该是长时间不说话再加上她没有力气的原因。

“公主先不要说话吧!等养两日在开口也不迟,不然对嗓子有损。”

白虎见她想要开口说话急忙开口阻拦,手下也逐一将钱沫沫头顶和身上的银针依次拔出,公主已经醒来,这些银针刺激穴位的目的也已达到,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钱沫沫的身体上。

也幸好他取出银针的时间及时,若不是这样,等钱沫沫完全醒神看到自己身上被扎的犹如刺猬,还不知道怎么收拾他呢!虽然钱沫沫现在身心俱殇,但是白虎却不认为这样的公主就可以欺负,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景嬷嬷扯过自己的丝帕,轻轻地按压在钱沫沫的唇边,一阵刺痛传来,钱沫沫才发现她刚才说话时将干裂的嘴唇扯开了一个小裂口,景嬷嬷正在为她擦拭唇边溢出的血珠,她这才感觉到。

灼热的刺疼加上景嬷嬷慈母般的轻柔体贴,钱沫沫的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起来。她努力眨眨眼睛将眼中的湿润逼退,放松的精神让她脸上挂起释然的笑容。

或许她从梦境转身回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她怎么可以忽略,忽略这里为她担心忧伤的人,若因为她的伤心而伤了其他人,那么她又与伤害她的人有何区别?

可能是真的受身体无力酸软的影响,钱沫沫在景嬷嬷和秋忆伺候着吃过药又喝了一点稀粥后就沉沉的再次睡了过去,这一次睡着的钱沫沫不再有风轻云淡的远去感,给人实实在在的存在和释然感。

钱沫沫身体大致恢复能够起床走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的后的事了,为了让景嬷嬷和秋忆安心她一直都努力的吃饭,白虎偶尔出现改良的药方她也来着不拒,在苦的药她也能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一饮而尽。

对于钱沫沫来说,这药草的苦味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还有什么能和她心中的那种苦味和伤痛相提并论呢?但是为了不让大家为她担心,那么,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埋入心底吧!

碧蓝如洗的晴空,远远地飘着一两朵洁白的云朵。绿意盎然的梅园褪去青春活力的绿意,在她没有来得及欣赏它华贵短暂的秋衣之时已经变成了秃废的枝桠。在初冬凌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随风摇摆的样子犹如迟暮的老人。

刚才宫里又来人送了不少补品过来,在钱沫沫养病的这一段时间里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每次都是以皇帝的名义送来不少珍贵稀有的补药和进贡的物品。

虽然她这个公主在大婚之日并未与夜殇拜堂行礼,但是依旧成为了众人口中的九王妃,就连每次圣旨的宣读她都要以九王妃这个身份跪接。不过她也能猜的到,其实这些东西和皇上的厚爱无非是湘妃娘娘的功劳而已,若非如此她又怎能如此得皇帝重视,若非如此皇帝又怎么可能在赏赐东西时细心的落实到每一件实物的利用率?

送走宫中的人,钱沫沫静静地站在梅园中,目光游离在无际的蔚蓝中,似乎那里有什么在吸引着她一般。梅园里的下人基本被她全部遣退,只剩下景嬷嬷秋忆和苏喜,以及几个怎么赶都不愿离开的小丫头和小厮。

无奈钱沫沫也就随他们了,只不过跟着她这个挂号的九王妃注定要受人眼色便是。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梅园的封禁早已在大婚那日解禁就不复存在。但是她却不愿再多惹烦恼,命人将梅园的大门紧闭。

每日里就这么存在于她自己的三分薄地之上,唯一让她感觉不舒服的是梅园与龙啸殿之间开辟的那扇月亮门,之前是为了方便梅园与龙啸殿之间的来往,此时看来却成了一处多余的角色。

就像钱沫沫的心,缺了一个口子怎么也无法忽略,无法忘却。她也曾让院子里的人将那扇门修葺起来,可是第二天就不知被何人给推到了,不用细想她也能猜到是何人,也就放弃了再砌墙的想方。

毕竟她连自己的心都无法修补完整,何苦为了一扇墙而多添烦恼,也就随他去了。每日里她也只是晒晒太阳,坐坐广播体操,虽然一开始景嬷嬷不许她这样,但是听到她说可以强身健体也就随了她。

现在每天她闲下来在梅园哼着歌做运动的时候,秋忆和几个活泼好动的丫头也会跟着她一起做,一时间,梅园到也一派生机勃勃,为初冬的寂冷平添了一丝温度。

当然,钱沫沫这么做也不是什么目的也没有的,起码她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才能为以后的事打下基础,她想过了,她不可能就这样等吃等喝地老死在这个梅园,她一定要找准时机,离开这个金丝笼狱,在广阔的天地间傲然行走。

每每想到这里,钱沫沫都会想起人妖央,她记得在她昏迷的朦胧之际,似乎是人妖央将她抱离了那片耻辱之地,并对她说要带她笑傲江湖的,她到不至于自恋到认为人妖央对自己有意思,但是若真的可以,她真的很想和人妖央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在没有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旅行,可惜那个时候却没什么机会和时间。

不过,自她醒来后似乎都没有再看到或听到人妖央的事情,这让钱沫沫有些气馁,不由得怀疑那个时候的事情只是她的幻觉。

钱沫沫抬起手,抚摸着天空中被季风吹来的云朵,她多想在那片云朵之上建立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城堡,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地方,也或者称之为家!没有伤心,只有温暖的家。

一阵冷冽的寒风吹过,钱沫沫披在脑后的黑发与衣带纷纷被吹的偏向一边,光秃秃的枝桠也被风吹动的互相摩擦,发出干涩的声响。

这种声音虽然不比昨夜的歌舞声甜美,却异常的让人心情舒畅。起码,这种声音不会如昨夜龙啸殿中歌舞升平,酒色犬马那样让她心痛,而龙啸殿时不时的就有这种声音将沉睡中的她惊醒,然后一夜不眠。

看样子,夜殇要比她过的好太多了,以前整个九王府只有她这里才是最热闹的,现在,九王府热闹依旧,只不过主角却不再是她钱沫沫,而是绿柳花红正当艳的新人娇宠。

她这个正牌的九王妃似乎已经被人遗忘,静静地矗立在九王府的一角。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攀结,而代替她散发光芒却是刘侧妃与新进府的鱼姬,她倒落得清闲。

第一百零二章 消融速冷

(女生文学 ) “王妃,已是初冬,冷风刺骨,还是到屋内去吧!”

景嬷嬷轻轻地为钱沫沫披上一件粉紫绣着樱花的兔毛滚边披风,声音中尽是对钱沫沫的溺爱,自从钱沫沫醒来,越发沉静的她让景嬷嬷总是放不下心,时时都会关注着她。

“无碍,总在屋中闷着也是要生病的。嬷嬷,还是唤我沫儿吧!要不,唤公主亦可!”

钱沫沫拢住景嬷嬷为她系披风的手,一脸的恬淡柔顺。而正是种恬淡柔顺让景嬷嬷最是心悬半空,她宁愿钱沫沫还一如之前古怪精灵从不遵守那些繁规缛节。

而对于钱沫沫来说,在称谓上她也不是一次和景嬷嬷讨价还价了,但是景嬷嬷和那些下人们都依旧以“王妃”来称呼她,他们堂而皇之的借口就是,因为圣旨上都是这么称呼她的,除非皇上下旨改口,否则他们是不会改的。

这样的答案,很多时候都让钱沫沫哑口无言,若她真的逼迫他们改口,难保不会被人说成是她在教唆下人抗旨不尊。

虽然如此,钱沫沫依旧会尝试着纠正他们,虽然并无成效,她却怕好了伤疤忘了疼,习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她怕她不提醒自己,就有一日会真的忘记伤痛而习惯九王妃这个称谓。

不是有人说,时间才是最好的疗伤药吗?

“嬷嬷,我想吃你做的茯苓糕了,可否晚膳做给我吃呢?”

“好!你个馋猫,老奴到小厨房去看看,看看是否缺什么料!”

景嬷嬷离开后,钱沫沫脸上恬淡的笑容也跟着消失,倒不是她真的想吃什么茯苓糕,只不过她想一个人静静罢了,景嬷嬷在身边,她总是怕她看到自己的落寞而担心。

“玄武?你在吗?我想到屋顶去看一看,你带我上去可好!”

自从大婚过后,钱沫沫的梅园除了玄武一直在就是白虎偶尔的探访,朱雀已经被夜殇给调离到其他地方。一切依旧的梅园其实已经在某些地方早已改变。

钱沫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吐出肺中的浊气,将自己整个身心放空,等待着玄武的回答。

身后一股冷风划过,钱沫沫知道那玄武靠近她的原因。她嘴角划起一个浅浅的笑,转身看向玄武。

玄武比她高出一头的身形站在那里,淡淡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就像个木头人,让钱沫沫每次都忍不住想要去捏捏他那张患有严重面瘫的脸,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得罪!”

钱沫沫腰际一紧,整个人脚下一空便被玄武带离了地面,等她转过神的时候已经稳稳地站在了梅园主屋的房顶上。

虽然有过之前夜殇用轻功带她的经验,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脚下突然失重的感觉让她既害怕又兴奋。

不知不觉中又想到夜殇的钱沫沫呼吸一滞,心口突然一股抽痛让她皱了眉。她有多长时机没有见到他了?自从大婚头一晚的匆匆相见后她已经有四十五天不曾见到他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记得这样清楚,她也不想的,可是她却依旧能在第一时间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在玄武的搀扶下钱沫沫裹紧身上披风坐在了屋脊上,看看四周重重叠影的灰色屋顶,虽然景色不如钱沫沫想想中的那么让人心旷神怡,却也别有一番感觉,起码这里让她很放松,没有那种压迫人的感觉。

她坐定在屋顶上,抬头望向罩住她的身影,甜甜地笑道:“谢谢你玄武,有你在真好!我想在这里呆一会,你过会再来接我下去吧!”

笼罩着她的身影并未应声,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她的笑脸,良久,那个身影才点点头消失在了屋顶上。

瞬间,梅园的主屋房顶上就剩下钱沫沫一个人,那种扑面而来的放松感让她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整个人的身心也瞬间舒畅了许多。

脚下灰色的瓦片好像也由沉重的色调变的轻飘飘起来,钱沫沫看着自己院中各自忙碌的人们,真心觉得他们就像她的家人,明知道跟着她根本不可能享受到真正王妃院人应有的福利,还依旧和她不离不弃。

也许只有这样的环境中才能看得出谁才是真心对她的人吧,就像现在,她这个天圣公主,九王府的挂号九王妃就这么大刺刺地让一个他们不熟知的男人带上屋顶看风景,他们依旧各自做着手下的活计,仿若未闻。

这到不是她们对她不在乎,反而却是因为太在乎才会如此惯着她的各种出格。

钱沫沫坐在屋顶向自己的手心哈着气,看着形如自己家人的人们瞬间觉得心情也不错起来。她现在的确比常人更加对冷敏感了,虽然已经早早地穿上了棉衣,却依旧感觉手脚冰凉。

不过她却不想下去,也不想回到屋里去。那个房间有着她和他太多的回忆了,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习惯性地摸向那个他曾存在的地方,回应她的就是触手冰凉的感觉将她惊醒,然后她就在昏黑的床头看到他的身影,等她揉揉眼睛仔细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最终她只能枕着那缕她幻觉中的龙涎香伴着两行清泪,自嘲的窝进冰凉的被窝中。

呆呆地坐在屋脊上,钱沫沫两只手互相捏着冰冷的指尖,时不时的再放到自己的唇边哈上两口气,思绪早已在她淡然呆滞的双眼中抛入九霄云外。

忽然,钱沫沫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紧,一直避开不去看龙啸殿那边的她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吸引过去,她将遥望向远处的目光转向龙啸殿的院中,双眸一紧,她的心一下揪在了一起。

龙啸殿的院中,一道长身玉立的紫色身影单手背后而站,冷峻的脸庞在初冬的寒风中更加冻人。冰冷刺骨的寒意让钱沫沫的眼球都有些发疼,忍不住从眼底升起一层水雾。

不想让对让看到自己狼狈之态的钱沫沫,借着替双手哈气的动作按住自己的眼角,不让那曾水雾形容液体。她想过千万中再见到夜殇的场景,只是却没想到她一时兴起坐在屋顶上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本来还以为夜殇去上朝了这个时间不会回来的,看来真是老天戏弄她啊!现在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去看他,心中窒息的感觉堵的她浑身一阵阵抽痛无力。

叹口气,钱沫沫双手捂着脸站起身形,他不走她走还不成?钱沫沫半弯着腰扶着屋脊想要横向移动两步来躲到夜殇的盲区,慌乱间,钱沫沫脚下不稳一下踩在自己的披风上面,身子向前一倾失去了平衡,晃动着极力想要保持回平衡感的钱沫沫因为站在屋顶的斜坡上一下向屋下滚了下去。

在她身下失去实物落空的一瞬间,紫色的人影闪过,钱沫沫害怕紧闭的双眼因为鼻端突然侵入的龙涎香猛的睁了开,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抱着她的人,眼底好不容易隐忍下去的雾气瞬间升腾,凝结成了液体。

冰冷的泪水顺着钱沫沫的眼角滑落,流进了她的唇边,咸涩的味道立即在整个口腔蔓延开来。这个温暖的胸膛让她冰冷的身心开始迅速回温,这一刻,她不再去想谁错谁对,那些过往的云烟都被她抛到了脑后,仿佛只要依靠着这个胸膛就算天崩地裂她都毫无畏惧。

只可惜这样的温暖却转瞬即逝!在他们落地的刹那她刚刚回温的身体再次被夜殇扔进了冰窟窿中,回温的身体再次回到冰冷中,体内的所有血管似乎都紧跟着炸裂开来。

“王妃若想念本王派人告诉本王一声便可,何必爬上屋顶吸引本王眼球,还上演这种从屋顶坠落的戏码。真真让本王厌烦!”

被夜殇无情地扔到地上的钱沫沫揉揉自己发痛的屁股,没有马上站起来,垂眸的小脸上一片苍白。是她又在犯傻了,居然有那么一刻认为和夜殇回到了从前。

那一句“真真让本王厌烦!”在钱沫沫的耳边回荡,只是几秒的时间,她的心又被他凌迟了千百遍,已鲜血模糊。

“呵呵...谨遵王爷教诲!”

钱沫沫努力将自己心口上翻的血气压下去,再次抬头望向夜殇的时候,眼中的受伤已经全部被她收起,她淡然的脸上只剩下对他例行公事的恭维。

闻声而来的景嬷嬷秋忆等人赶紧上前和夜殇见过礼,将钱沫沫扶了起来,替她将身上的浮灰拍掉。

“知道就好!今日之事梅园的所有人都月例减半,纵容王妃到屋顶的人自己去领五十杖!”

夜殇站在一边漠然地看着钱沫沫等人,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而他的后半句显然是冲着玄武说的。

钱沫沫心中一惊,推开为她整理衣服的秋忆毫无畏惧地对上夜殇微眯的凤眸。

“是我自己要上去的,干他人何事?难道我这个所谓的王妃就没有权利命令他人吗?若真要罚,就连我一起打吧!”

第一百零三章 问题香料

(女生文学 ) 决不能让玄武替她受过,有什么就让他夜殇冲她来吧。五十杖!亏他忍心下这道命令,玄武可是跟随他多年的死士,他居然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下达这样的命令!

“一百杖!”

夜殇淡然地看着钱沫沫,宛若深潭的双眸带着让她心碎的戏弄和不可反抗。

“夜殇,你不能这样,你.......”

“一百五十杖!本王保证,再这样下去,杀死他的人肯定不是本王,而是亲爱的王妃你!”

夜殇邪魅的笑容在他的唇边一点点扩大,阴冷的眸光盯着钱沫沫,让她感觉似乎被一条毒蛇盯着一般。她心中一凸,轻启的唇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奈地合上了。

夜殇似乎非常满意钱沫沫这样的反应,点点头,伸手在钱沫沫额发的边缘轻轻揉弄了两下,转身准备离开。

脸上邪魅的笑容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凝固,眼神中的光亮也跟着黯淡下来。

“玄武,对不起!”

钱沫沫弄不明白夜殇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就因为相信她弄掉了刘美,刘侧妃的孩子?可那并不是她所为啊!况且她的孩子也没了,难道这些还不够?她就不信他夜殇一点也没有查到。

喃喃自语的钱沫沫在景嬷嬷和秋忆的搀扶下回到了屋内,早早就备下火盆的梅园主屋内暖气十分充足,尽管这样钱沫沫也是花了好半天的时间身体才渐渐回暖。

“嬷嬷,将金疮药和冰露玉脂膏找出来给我吧!”

钱沫沫木然地坐在梨木大理石的圆桌旁,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她必须赶紧将药品准备好,万一夜殇真的狠下心来,一百五十杖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景嬷嬷知道钱沫沫在担心什么,却依旧没有动,她对秋忆使了一记眼色,让秋忆将别的丫头全部清退,才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王妃,你且稍安勿躁,切莫再和王爷对着做事了,到头来王妃不还是要妥协认输?最后倒霉的是谁?刚才王爷的样子王妃不是没看到,男女尊卑有别,王妃这会子再去给玄侍卫送药,那不是往火坑里推他吗?恐怕王爷知道后玄侍卫能不能留在梅园都难说了!”

景嬷嬷的一席话让钱沫沫犹如醍醐灌顶,她没有视焦的目光转向景嬷嬷,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细想想,的确如景嬷嬷说的那样,方才要不是她用惯有的思维反应去忤逆夜殇,玄武也不至于多挨一百杖,她当时怎么就不能忍一忍呢?明知道现在的夜殇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了的呀!

夜殇,她心中的伤,她钱沫沫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回到之前平淡和暖的生活?

“那...玄武的事就麻烦景嬷嬷了,如果找不到他就让苏喜带你去之前苏喜曾待过的那个暗室,他应该会在那里吧!苏喜知道地方。”

景嬷嬷点点头表示这件事她马上就去办,将钱沫沫身上取下的披风收拾好,景嬷嬷和秋忆对了一眼就出去了。

心中稍安的钱沫沫待在温暖的屋子里时间一久,就忍不住脑袋昏昏沉沉的,连带着她对玄武的愧疚都变的迟钝起来。

淡淡的百花香从铜质的熏香香炉的气孔中袅袅升起,甜腻的感觉更是让钱沫沫忍不住想要打盹,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刺痛的感觉才让她强打起精神。

“秋忆,将这香薰熄灭了吧!以后也不要再燃了,温暖的屋子再加上这百花香着实让人总是容易发倦。”

“那,王妃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秋忆替钱沫沫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随后走向香炉准备前去熄灭炉中焚烧的百花香。钱沫沫捧着茶杯一脸苦笑地轻轻摇头,她何尝不想去休息,只是怕黑夜长寂她又是一人睁眼到天亮而已。

“咦?这是什么?这是谁放在香炉中的?”

秋忆打开香炉的盖子刚要将手中的灭火砂倒进去,玫红色正在燃烧的百花香旁边一块玫紫色的东西掺杂其中,闪烁着火光也正在燃烧着。

颜色相近的两种香混在一起燃烧出的轻烟化作一缕缓缓地散发着香味,若不是秋忆眼尖还真是难以分辨。

闻声,钱沫沫放下手中的茶杯踱步走了过去,来到香炉旁,直觉得那种甜腻的感觉更甚。拿出手帕掩住口鼻,钱沫沫这次探身向香炉里望去。顺着秋忆的手指她果然看到了一块与其他香料颜色略有不一的香块。

“快熄灭了,将它取出来。”

钱沫沫只看了一眼,立刻侧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两步远离那个香炉,回到梨木大理石的圆桌旁等待。秋忆将灭火砂倒进去等了片刻才用香勺将那块玫紫色的香料块取出来。

“王妃,你看,这东西明显不是咱们用的百花香啊!”

秋忆拿到自己的鼻子下闻了闻直觉得甜腻异常,虽与百花香相似却不知道比其味道浓郁了多少。只将秋忆熏得一阵迷糊。

“这香平常都是谁在管?是否是材质问题造成的色彩不一?”

钱沫沫示意秋忆将香料放在桌面上,她用自己的指节刮下一点碎末仔细观察了一番,又学着秋忆的样子闻了闻。除了和秋忆同样觉得这香料过于甜腻,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应该不是材质的问题,咱们王府的香料都是宫里御赐下来的,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而且香料都是奴婢在管,奴婢不记得早晨添加香料的时候有这样一块异样的掺杂其中啊!”

秋忆歪着脑袋想了想肯定地回答,为了证实她的说法还特意跑到置物的搁架上取下了存放香料的盒子。拿到钱沫沫跟前让她查看。钱沫沫用自己的小手指挑拨了两下,颗颗三角椎体的香料色泽统一味道虽然香甜却极淡,一点也不像这颗粉紫色的味道刺鼻。

眼睛的香料在钱沫沫的眼中渐渐模糊,她的神思随着大脑的转动蔓延,她回忆着从早上一直到现在的整个过程,除了宫中的人来过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外人进过她的屋子,而她在送走宫中的人之后就一直在屋外了,直到碰到夜殇。

那么这块有问题的香料又是如何凭空出现在她的卧室呢?看来这些人都手伸的也够长的了。

心中一片冰冷的钱沫沫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闭上了眼睛,难道她现在的处境还未能让那些人满意吗?非得将她置于死地方才罢休吗?

“秋忆,你下去吧!从今往后咱们这里不要再燃香了!事少则无机,明白了吗?另外,现在留在院子里的这几个丫头和小厮给我盯紧了,暗中查查他们之前都伺候过谁,今日又与何人走动频繁。”

“王妃,是奴婢大意了,请王妃责罚奴婢!”

秋忆扑通一下跪倒在钱沫沫的身前满脸的自责,若非王妃觉得这香味太过甜腻,她们恐怕就要被人算计了。这香味实在是与百花香太过接近了,都是她大意所致,王妃不计前嫌如此重用她,却出了这种问题,她真真是愧对王妃的心意。

“好了,你也不是精通香料的人,这件事不要声张,你若真的过意不去就罚你将这个人查出来如何?将香料留给我,你先下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钱沫沫有些无所谓地抬手将秋忆从地上虚扶了起来,她拍拍自己的额头让疲惫的双眼精神一下,用自己的帕子将那块香料包了起来。心中暗道,这人也真会钻空子,玄武刚被罚就出了这样的事,难道对方知道玄武的存在?是不是她太依赖玄武而将他暴露了?

见钱沫沫独自沉思不再理人的秋忆,心中愧疚,也不再打扰钱沫沫,悄悄退了下去。她却在心里暗自拿定主意,无论如何她都要按照王妃的意思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找出来,现在的梅园任何一个面生的人出现都会引人注意,所以这个人一定就是她们梅园里的人,她定要将这根肉中刺剔出来。

秋忆离开的背影惊动了沉思中的钱沫沫,她望着秋忆轻摇了下头,心中大约猜得到秋忆的想法,秋忆无非是自责对不起她对她的信任,担心她而已。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何况现在她们还没有了夜殇这个王爷做靠山,这种事是防不胜防的,以前有夜殇在倒没觉的怎样,现在夜殇离开了,没有了他的庇护,她们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夜殇,想到那个修长熟悉的身影,钱沫沫突然觉得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痛,纤细的小手握成一个拳头,锋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她的掌心,刺痛的感觉才能稍稍地减缓一下心中的,可是这种痛和她内心的煎熬想必不过是冰山一角。

一百五十杖,玄武怎么也要躺几天的,没有玄武在这梅园就是众狼眼前的一块肉,她得想个别的办法才行,自己无所谓,却不能连带着亲近的人和她一起受害不是。

拿定主意的钱沫沫,随手抄起一本她以前和夜殇同读的民间传记,窝在睡塌上等待天黑。她必须先要弄清那块香料的成分和效力才行。

第一百零四章 夜探龙啸

(女生文学 ) 安静的屋中除了偶尔钱沫沫翻动书页的声音便是火盆中木炭爆裂的脆响,时间就这样清静的随着太阳的落山而逝去。临近冬日的白昼与黑夜相比总是显得时间短暂,转眼便是天黑。

也因此钱沫沫将一日三餐改成了两食,反正这里只有她这么一个主子怎么做她还是能做主的,不过她这样做倒是成全了下面的小丫头们,没什么事的时候都有时间三三两两描花样剪窗花,她看着倒也别有风趣。

吱呀的门声一响,景嬷嬷走了进来。

“天色暗了,王妃怎么不命小丫头们上灯呢?小心看坏了眼睛。”

景嬷嬷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一盏灯,拿到了钱沫沫睡塌前的矮几上。

“嬷嬷,玄武怎么样?”

揉揉有些发涩的眼睛,钱沫沫抬头看向景嬷嬷。

“已经上过药了,应该没什么大碍,玄武到底是王爷手下的人,王爷手下留情只打了五十杖,说是另外一百杖先记着等伤养好了再打。倒是这个,是怎么回事?秋忆虽然和老奴说了事情经过,老奴却依旧云里雾里的。”

景嬷嬷看向钱沫沫的目光突然转向矮几上手帕上的香料,又回到钱沫沫身上。

“就如秋忆所说,我也不明白究竟是何时发生的事,我和秋忆也是偶然发现而已。这件事就让秋忆去查吧,她不查出来恐怕心中会永远打个结的。嬷嬷,你看看这块香料,是否能看出端倪?”

拍拍自己的额头,钱沫沫将手中的书放在一边把那块香料推到了景嬷嬷的面前,若是景嬷嬷能认出来她也就不去打扰玄武了,毕竟就如景嬷嬷所担心的,万一她的到访被夜殇知晓,惹怒他而牵连玄武就真是她的罪过了。

景嬷嬷倒也不推脱直接用手指将那块香料捏了起来,先是闻了一下又放到灯下去看。突然,景嬷嬷浑浊的双眼中划过一道精光,她将灯烛的灯罩去掉,将手中的香料放在烛火旁点燃一角,甜腻的味道立即散开来让人身心舒畅的同时又觉得十分疲乏。

“这是断魂香!”

景嬷嬷急忙将手中的香料拿到一边熄灭,眼中是深深的后怕。幸亏今天王妃和秋忆发现的早,若等这块香料烧完王妃也香消玉殒了。不过,让景嬷嬷感到疑惑的是这断魂香中似乎又有什么不对劲,和她以前看到的又略有不同,因为时间太久她也不是太能肯定。

“断魂香?呵呵...看来是有人想我死了!是因为我占了王妃的位子么?”

一听断魂香三个字不用别人解释她钱沫沫也知道这香是干什么用的了,她在这里唯一能让人处之而后快的事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她九王妃的位子,看来她想避开这些事端清清静静的过日子都不能啊。

“是断魂香没错,但这里面似乎又有什么不对,老奴也不敢肯定,可能真的要让玄侍卫看看才行了。”

景嬷嬷皱着眉头有些不甘心地继续查看着,想要从中寻找答案。

“嗯!等一会天黑透了我披上斗篷过去找玄武问个清楚吧!这人也真是歹毒,冲我一人也就是了,竟然用这种手段,她是想让待在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昏死过去吗?真是大手笔啊!”

冰冷透骨的笑声从钱沫沫的唇瓣溢出,她不由的暗叹,看来那些古装剧里一开始纯真无邪的人最后被迫变成手段毒辣杀人不见血也并非只是为了吸引人眼球啊,就如她现在的处境,她若不反抗,恐怕只会变成他人的垫脚石。

一直以来不想改变自己的钱沫沫在失去夜殇的庇护之后,第一次开始真正的动了杀意。之前凌怒之时的想法在此刻她才发觉有多么的可笑,因为一个人真正的动怒是不会有什么太多想法的,只有一个字,就是“生”。

为了生存,她也终将踏上了这一条路。

因为心中有事,钱沫沫晚饭并没有吃多少,只用了一碗稀粥也就让景嬷嬷她们撤了。不过晚宴时秋忆的表现倒是挺让她哭笑不得的,想到是为她好也就没有做什么表示。

可能是景嬷嬷告诉了秋忆那块香料的名字和用处,晚膳的时候秋忆不仅仅是只用银针试毒,居然亲自将每样菜品和主食都一一尝过,直等到饭菜都要冷掉了,才让钱沫沫动筷。

这种以身试毒的做法虽然让钱沫沫不甚赞同,心中却忍不住动容。秋忆,这个人看样子她是留对了!

草草用过晚膳后钱沫沫换上了一套秋忆的衣服,头发也梳成了和秋忆一样的发髻。她让秋忆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自己披上黑色的斗篷悄悄地来到了后院。

她记得上次玄武带她去往那处地下暗室是从夜殇龙啸殿的后院进入的,现在她肯定是不能明目张胆点地从龙啸殿的正门进去然后直接到后院下到暗室去找玄武的。

只能趁着黑夜的掩护从梅园的后院进入王府后花园然后再悄悄潜入龙啸殿的后院,她已经让景嬷嬷去打听过了,夜殇下午出去后至今未归,这倒也是给了她绝佳的机会。

只身一人偷偷潜入龙啸殿后院的钱沫沫按着自己记忆中的地方摸索着,希望可以顺利地找到玄武曾带她来时的机关,怎奈当时她也没有想到过会有今日这般做贼似的探访,压根就没有留意。

为了不惊动他人,钱沫沫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子尽量放低,弯着腰鬼鬼祟祟的在龙啸殿后院的灌木丛中穿梭。心中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那个机关,钱沫沫不由得暗自懊悔,她来之前要是先问过景嬷嬷或苏喜的话就好了。

钱沫沫擦拭一下额头因为着急浮出的薄汗,又捏了一下自己发冰有些失去知觉的指尖,联想到失去的孩子心如刀绞,若非她大意不曾察觉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情景了。

心不在焉的钱沫沫脖颈突然一凉,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从她脖颈后伸了过来。剑身上冰冷的感觉将她激得一个寒颤,脖子上浮出无数的小颗粒。

“慢慢转过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像在现代遇到警察一样举起双手,但因为从小对影视剧里的画面习惯钱沫沫本能地将自己双手举了起来,殊不知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差点让她丢了小命。

脖子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钱沫沫便看到自己的血顺着那柄剑锋蜿蜒而下。此时转过身来的她也看到了持剑之人,是青龙。她心中一震,脖子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响。

青龙是一直都跟着夜殇的,青龙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夜殇也回来了?夜殇回来了!

“王妃?!属下有罪!”

青龙一看是钱沫沫魂都吓飞了,夜殇对钱沫沫究竟怎样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这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及时收住剑锋,只在王妃的脖子上划出一个小口子,真难想象王妃出了事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嘘!你小点声!”

钱沫沫放轻自己的声音,一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手竖起食指示意青龙噤声。她撇了一眼青龙手中的长剑,心道,上次她用这把剑烤鸡肉,报应不爽,这会子人家就要畅饮她的血了,幸好青龙及时收手,不然她今天非得身首异处不可。

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在确定没有人发现后钱沫沫才轻轻舒了口气,转身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青龙,钱沫沫有些不耐地翻了白眼。

“你起来吧!我没事,你来的正好,带我去看看玄武吧!我找他有事,还有,今天的事不要让夜殇知道!”

“属下不敢,属下失手误伤王妃,还请王妃责罚!”

看着地上执意不肯起身的青龙,钱沫沫就气不打一处来,她都说没事了,他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在这种地方说话随时都有可能被夜殇发现,他怎么就不明白呢?好在青龙倒是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了,不然她真的有可能被他气晕过去。

“你赶紧起来,你若真当我是王妃,就带我去见玄武这就是对你的责罚!”

脖子上的伤口被冷风一吹,刚才火辣辣的疼痛立即变成了如针扎般的刺疼,她似乎都能感觉得到寒风通过那道血口钻进她的体内。

心情极其不好的钱沫沫说罢也不再理会青龙,自顾自地捂着脖子继续寻找那个进口。如果青龙帮她最好,若是不帮她不也还是要自己再找找嘛?只要他不告诉夜殇也就是了。

距离夜殇这么近的距离钱沫沫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虽然现在她还是不太肯定夜殇有没有回来,但是看青龙在八成不会有错,或许是见到青龙后的潜意识作用吧,她总是感觉夜殇就在附近,而心中的酸涩疼痛也在慢慢扩散。

她必须尽快找到入口问过玄武后离开,不然她都不知道她能坚持多长时间,那种心痛的感觉已经刻入她的记忆,而这种记忆却是她不愿打开的。

突然,钱沫沫旁边灌木丛中走道上的石板向一边错开,露出了向下延伸的石阶,她认得那就是上次曾下去见苏喜走过的路。

第一百零五章 百香蛊虫

(女生文学 ) 钱沫沫回头向青龙点头致谢后,也不多言其他径自走了下去。物是人非,同样的地方,上次是玄武光明正大地带她进来的,这次却是由青龙帮她打开通道,偷偷摸摸地进入。

进入暗室的通道后,墙壁上的灯盏依旧会根据进入者的前行依旧亮起,虽然钱沫沫不止一次地对此机括好奇,可现在她却是完全没有了那份心思。

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不再向下淌血,钱沫沫甩甩因为长时间举着而发酸的手臂,紧走了几步来到那个用五扇石门的甬道中,她左右打量了一下,走到那扇雕有玄武石刻的门前。

犹豫着是敲敲门还是直接唤玄武来开门的时候,紧随她下来的青龙就探手将石门推开了。

后来很久之后,钱沫沫才知道那几道石门并没有什么机关,而且人从外面说话和敲门里面也是听不到的。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们四个人房间的门都是需要拥有强大内力的人才能推开的,否则像钱沫沫这样的人,那些石门对她来说就是一面石墙。

不待石门完全打开,钱沫沫就迫不及待地要闪身进去,却被青龙伸手拦住了。她有些不解地看向青龙,后者老脸一红,故作咳嗽了一声沉声道:“玄武,王妃来看你了!”

屋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良久才传出玄武有些不自然的声音,青龙这才收回了阻挡钱沫沫的手臂,这一次角色转换,变成了钱沫沫有些羞嗤。

暗骂自己冒失的钱沫沫面色泛红也学着青龙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的神色低头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四大暗卫其中一人的住处,原本以为可能和上次见到苏喜时的那间屋子差不多,一床一桌一凳而已,没想到却出乎她的意外。

石门后的房间十分宽阔,依着左边墙依次摆放着几个储物的架子,上面全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看样子是专属玄武这个闷毒瓶的业绩。

中间是一张四方桌和几张凳子,靠里边就是玄武的衣橱和床。这个屋内陈列有序简单整洁,倒是挺符合玄武的性子。

此时玄武正一头冷汗地从床上翻身下来准备给钱沫沫行礼,几个简单的动作他身上的白色中衣背部已经有几处见红,犹如雪中的点点红梅。看样子并非完全像景嬷嬷说的那样夜殇手下留情了,她真想知道是谁下的手,怎么能狠的下心。

“你不必下来了,今日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玄武!”

钱沫沫上前准备去扶玄武的手突然收了回去,因为她已经看到青龙越过她将玄武扶回到了床上。放下的手在袖笼里悄悄地握成拳头,她怎么就总是这么爱冲动呢,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是不予许她太过接近玄武的。

在心中又暗暗嘱咐自己几遍,钱沫沫回身坐到了桌子旁,与玄武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玄武,不好意思,我知道你现在有伤在身实在不应该来麻烦你的,但是,你还是帮我看看这个东西吧!”

顿了顿,钱沫沫还是直接将目的说了出来,这倒不是她矫情为了请玄武帮忙先在语言上给吃个甜枣什么的,要真的和四大暗卫论起关系,让钱沫沫既熟悉又感觉靠谱的也就唯玄武一人。

“嗯!属下...王妃你怎么受伤了?”

一开始因为青龙当着玄武的视线,他并未注意到钱沫沫脖子上的伤和衣服上的血迹,这会子听到钱沫沫说话,目光转过去立即一惊,整个人猛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钱沫沫也没想到玄武会有这么大反应,要不是青龙拦着他可能一下就窜到她身边了。钱沫沫有些错愕地看向青龙,却见青龙满是担忧地看着玄武,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对玄武的可怜。

“额...我我没事,你还是先帮我看看这个吧,这是今天上午你走后我和秋忆偶然间在香炉里发现的,景嬷嬷说这是断魂香,却又有些不肯定。”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的钱沫沫将手帕里的那块香料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岔开了话题。半抱着玄武站在床边的青龙和被抱的玄武两人都是身躯一震,眼中不可置信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玄武推开青龙扶着他的手臂姿势僵硬怪异地来到桌边瞅了一眼桌上的香料却没有动手,抬眸看了钱沫沫一眼又保持着他怪异的姿势向他的那些瓶瓶罐罐走去。

在钱沫沫和青龙的注视中,玄武用托盘拿了两个小瓷瓶之后又取了一些干净的布回到了钱沫沫所在的四方桌。

“王妃,属下逾越了!”

玄武垂眸也不去看钱沫沫的表情,更加不去理会一直对他暗中使眼色的青龙,用银镊子将沾湿的白布夹起给钱沫沫脖子的伤口清理干净,那道极细的剑伤就露了出来,微眯一下眼睛,玄武犀利的目光一转,射向青龙。

“误伤,是我不小心......”

“嘶!玄武你快上药,我怎么感觉那么疼呢!”

钱沫沫故作疼痛的咧了咧嘴,唤回玄武的注意力。虽然她不知道玄武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大约也能明白可能玄武从剑伤认出了是青龙的剑所有的伤痕。看着青龙一副歉然的样子,她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事情是她自己搞砸的,她要不是多余的举起双手,青龙也不会误会。

侧颜看到玄武已经回过头来为她上药包扎,钱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目光转向青龙,翘起唇角做了一个没关系释然的笑容,青龙立即双手抱拳向她作揖,瞟向玄武的目光也有些恐惧。

钱沫沫不由得暗暗咦了一声,青龙不是他们四大暗卫的首领吗?他怎么好像还挺害怕玄武的呢?

若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钱沫沫要是问青龙这个问题,青龙肯定会满脸泪痕地告诉她,那全都是因为玄武是个闷毒瓶子,平时别看他不言不语一副冷漠的样子,他要是对谁上了心,那个人就要自救多福了。青龙可是记得几年前,就因为朱雀开了他一个玩笑就连拉一个月的肚子的。

“好了,这瓶药还请王妃拿着,每天换一次药很快就会好的,并且不会烙下疤痕。”

玄武将白瓷的药瓶放在钱沫沫旁边的桌上,顺手拿起了那块笑料,他两只发力将那块香料捏碎,化作粉末的香料洒落在桌面上,玄武一松手一个小虫子的尸体的掉落在桌上。

“这是断魂香没错,却又不完全是断魂香!”

看着桌子上那个枣核大小的黑色小虫子尸体,想到她拿着那块有虫子的香料那么长时间就不忍住的想要干呕。青龙看着桌上的东西眉头也皱了起来。

“断魂香的用处是杀人于无形,并且无踪可查,被断魂香杀死的人都是在睡梦中死去的,就像是因为困乏极了睡死过去的。这块断魂香却不是想要杀人的,而是想要控制人。”

玄武用银镊子将那只黑色的虫子夹起来放在灯下让钱沫沫和青龙看的更清楚一些,继续道:“这种虫子是用百花酿加人血喂大的,燃烧后散发的味道和百花香相似,所幸王妃发现时只燃烧了一点触手。要是整只虫子都被烧掉,王妃整个人就会陷入疯颠,被人用乐器控制。说的易懂点就是这香料是块蛊。”

钱沫沫本来还放在桌子上的手在听玩玄武的解说后,不知不觉的就拿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她真不知道她这么大的利用价值,居然有人费尽心机在她身边下这种东西,她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让人想要控制她。

若按对方为了控制她而下蛊这条线想下去,恐怕这个人就不止是单单想要对付她钱沫沫这么简单了。

“能从这只蛊上面查出是出自何人之手么?”总归不能是个人就能做出蛊吧,这些带有神秘色彩的东西应该不是平常人能懂的才是。钱沫沫这么想着便试着问问玄武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玄武摇摇头有些为难地回道:“单从这只虫子身上看不好做太多的判断,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东西来自宫中!”

“怎么说?”

钱沫沫心中一惊,垂眸盯着那只虫子的双眼瞬间瞪的老大,条件反射地将疑问说了出来。

“很简单,这包裹着百香蛊的香料壳是宫中才有的贡品,外面是找不到这么细腻的香料原料的。”

宫中,皇宫之中她是得罪了二王爷连带着皇后也看她不顺眼,可是仅仅如此的话皇后或者二王爷大可在她进宫的时候或出府的时候让她难堪便是,她自认还没有达到那个让人如此费尽心机来掌控的份量。

走出暗室阶梯回到地面的钱沫沫耳中依旧是玄武那句“这东西来自宫中,是宫中才有的贡品。”皇宫之中,除了皇后和二王爷她还得罪过谁?一点思绪也没有的钱沫沫仿若游魂一般离开龙啸殿的后院,从王府后花园折回到梅园后院。

本就难以入睡的钱沫沫,在得知了这一消息后更是难以入眠,漫漫长夜将睡将醒之际脑海中总是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划过。

招魂

“魂去兮,魂归兮!汝之所兮,速归来兮……“

鲜红的液体从如羊脂白玉般的皓腕不断流出,直至面前神案上那个六角图案的刻痕充盈,泛出微光。【风云阅读网.】

“娘娘,这样就可以了吗?“

“西蒙,你跟随王爷多长时间了?“

“回娘娘,臣是在九王爷十岁那年到王爷身边的,已经十一年了!“

“嗯,十一年了,殇儿也已成人,本宫也该放心了!安排下去,葬礼正常进行!记住,地宫的门一定要封死!所有的机括激活,千万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知道殇儿可以复活!“

身着华丽的女子话音刚落便优雅地转身离去,雪藕玉碗甩出的那串血珠异常的美丽,宛若颗颗晶莹剔透的石榴石。而那一抹倩影竟带着一丝决绝,一缕孤寂。

“臣,遵命!“

一身青衣布衫的男子躬身退出,站在殿门口的石阶上清冷的目光望向充满阴霾的天空。

古老的巫术,处女之血,圣女。缺一不可。

王爷,但愿这阴婚能为你招来至阴的纯洁圣女,得以死而复生,才不枉费娘娘的一番苦心。

良久,青衣男子才带着那块六角形的石器迈步离去。每一步他都走的落地有声,坚定而沉稳。因为他知道,九王爷夜殇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的,大业未成,他又如何得以瞑目。

第一百零七章 雪中送玉

(女生文学 ) “小的受人之命特在此等候九王妃,嬷嬷请将这个转给九王妃即可!”

小太监将手中笼着的一个锦盒递给了景嬷嬷,看他鼻头通红还一副谄笑的样子十分可爱,钱沫沫不由对这个小太监平添了一丝好感。

“是何人让你在次等候的?”钱沫沫撇了一眼景嬷嬷手中的盒子,并未因对小太监的好感而放松警惕,她可是时刻都在提醒自己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九王妃莫要为难小的,小的不方便说与王妃,还请王妃高抬贵手。”

小太监打个千跪在地上,弄得钱沫沫倒有些磨不开,人家在冷风口子里等她给她送东西,她总不能因为那个给她东西的人不让小太监说而让小太监罚跪吧。

其实想想也不难猜,给她送东西的人肯定也是小太监惹不起的主子也就是了,只不过这个范围却可大可小,说不难猜却也没那么容易。

“嬷嬷!”

景嬷嬷立即会意地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那个小太监,小太监倒也不客气接过景嬷嬷手中的银子就又再次拜倒谢恩,脸上无意露出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兴奋。

钱沫沫在轿中也忍不住嘲讽地轻瞥了一下唇角,将轿子上的窗帘放下,收回自己冰冷的手。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想到这次她进宫带的银子这么快就用上了。

“嬷嬷,我们走吧!”

天气寒冷,因为这一耽搁钱沫沫的双腿都有些冻麻了,心情不佳的她终于理解白虎为何会说她比常人要更加畏寒了,她这何止是畏寒?压根连她喘出的气都与这冰冷的空气无二。

“九王妃请再听小的一言,送东西给王妃的主子说,锦盒中的东西只对王妃现在的处境有用,还请王妃现在就打开锦盒。小的话已带到,没什么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说罢,那个小太监也不等钱沫沫反应又是一拜后就起身离开,拍拍自己胸口的银子小太监暗笑王爷王妃真是恩爱,都大婚了还玩这种神秘。

小太监的话无疑让轿中的钱沫沫有些好奇于这个送她东西的人到底是何意,当下她便又掀起轿子的窗帘看向景嬷嬷手中的锦盒,本来她是准备等有时间了再来看的,现在好像不看看反而让她有些心痒难耐了。

再次向湘妃娘娘住处行去的轿子在两个轿夫的肩上颤悠悠地前行着,景嬷嬷怕锦盒中的东西对钱沫沫不利,她拿在手中边走边将盒子打开了,却不由得更加疑惑。

只见一块光滑的黑色石头静静地躺在盒中,石头的旁边还有一份张折叠的纸条。景嬷嬷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透过轿窗递给了钱沫沫。

“火玉,避寒之宝!”

火玉?避寒?难道这个给她送东西的人知道她此刻进宫?还知道她怕冷?并且让小太监不敢得罪,猜测的范围再次缩小。难道是夜殇?

这个念头刚浮上钱沫沫的心头就又被她苦笑着否定了,她又在做梦了,现在的夜殇不送她一块冰砖就已经不错了,她还能指望他雪中送炭?

“嬷嬷,你看下那石头是不是触手生温?”

“咦?难道是火玉?”

钱沫沫透过轿子的窗口浅笑着对景嬷嬷点点头,伸手将黑火玉接了过去。她细细地体会着那块石头的神奇,火玉,那是和夜明珠一样的东西,她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要说见到可以说这是第一次。

温润的火玉握在手中,钱沫沫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如冰的指尖在一点点回温,这样一块鹅蛋大小的火玉对她来说真是来的太是时候了,难怪那个送东西的人要让小太监告诉她此时正适合用。

有了取暖的来源,坐在轿中的钱沫沫立刻觉得路途似乎没有那么遥远难捱了,起码在她双手都暖的热乎乎的时候已经到了湘妃娘娘的荷韵轩。

荷韵轩,是她第二次来。还记得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满池的荷花开的正艳,现在她再来已是一池冰水,池中的残荷已经被人清理,水面上偶尔留下来的一两支褐色荷叶飘在上面,依旧给人荷殇知秋随入冬的感觉,再加上飞舞的雪花落进未冻结的水面上,充分体现了大自然的有容乃大。

“恭迎九王妃!”

钱沫沫的软轿刚行至通往湘妃娘娘住处荷韵轩的九曲桥头,一道淡青色的身影遥遥便是盈盈地一拜,清脆的声音伴着那抹颜色将整个九曲桥都染上别样的风景。

下得软轿,直到那道身影抬头,钱沫沫才认出那人是之前打过她一个耳光的凝翠,看样子她应该是被湘妃娘娘从浣衣局调回来了。

卑微的姿态,小心翼翼的眼神再也不复当初的心高气傲量小刻薄,这样的凝翠不能不说不让钱沫沫吃惊,但她也仅是目光在凝翠的身上稍作停留就转开了。

“有劳凝翠姑娘这大冷天的在此等候。”

回身扶着景嬷嬷的手臂,钱沫沫越过闪身一边的凝翠向九曲桥走去。

她钱沫沫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爱记仇的人,息事宁人是最好的结局。虽然之前发生过那件不愉快的回忆,也因为凝翠让她误打误撞留在了夜冥王朝,但人家已经被湘妃娘娘罚到浣衣局遭了三个月的罪,她钱沫沫还计较什么?

“奴婢惶恐,道路湿滑王妃脚下留意。方才奴婢过来的时候,湘妃娘娘刚服过药,想必已经休息下了。还请王妃先到暖阁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等娘娘醒来后再去拜见,王爷也已经在暖阁等候了!”

或许是钱沫沫先入为主的关系吧,凝翠谦和的样子和清脆的声音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总感觉凝翠的声音里充满了做作的虚伪。

出于礼貌,钱沫沫习惯性地冲凝翠浅笑了一下,便踏着薄雪小心地向荷韵轩走去。

在凝翠的引领下钱沫沫和景嬷嬷一起被带到了荷韵轩的东暖阁,掀开厚重的罗锦棉帘,暖烘烘的气浪扑面而来,屋内栀子熏香中一股龙涎香的味道若隐若现地掺杂其中。

凝翠将钱沫沫请进暖阁后就直接离开了,毕竟钱沫沫身边的景嬷嬷也是从湘妃娘娘身边走出去的老人,很多地方都甚是熟悉的。

“王妃先在这里休息,等下老奴......”

“嘘!”

进到暖阁中,景嬷嬷刚要说话,走在前面的钱沫沫立即回首竖起食指比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景嬷嬷侧了一下头才发现九王爷夜殇和衣斜靠在睡踏上睡着了。

景嬷嬷了然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将她胳膊上的包袱放到屋中的八仙桌上冲钱沫沫比划了一下就准备出去,钱沫沫知道景嬷嬷是让她用包袱中的披风给夜殇盖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轻脚步走到桌子旁将包袱揭开了。

里面是秋忆从龙啸殿给夜殇取来的冬衣,昨天夜殇进宫的时候还未下雪,想必穿的也不多,不晓得他是不是在宫里换上了备用的衣服。

轻轻地将靛蓝色的披风展开,钱沫沫踮起脚尖放缓动作慢慢地靠近斜倚在睡塌上的夜殇,此时的夜殇是安静而不具备伤害力的,紧皱的双眉已经放松展开,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地合上那双逼人心伤的眸子,眼睑下乌青的颜色和她的差不多,都是没有睡好疲惫的特征。

望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钱沫沫的双眼渐渐朦胧起来,她似乎又看到了夜殇时怒时邪魅,时冷时温柔的样子。而这些生动的表情无论是喜是怒都是属于她一人的,可是现在却只能在他睡着的时候她才能偷偷地将他的样子印入脑海。

不由自主的,钱沫沫的手一点点的探向夜殇睡颜,这样的情景让钱沫沫想起了她在地宫棺椁中初见夜殇的场景,那时的他也是如这般沉沉地睡着,安静而美好。

纤细素白的手在距离夜殇眉眼不到一厘米的时候颤抖着停下,钱沫沫屏住呼吸一下一下地隔空描绘这夜殇的睡颜,静谧的暖阁内似乎都能听到屋外簌簌的落雪声。

热烘烘的暖阁中,香炉中栀子香的轻烟袅袅升起,睡榻上紫衣的俊美男子沉睡,旁边的绯衣女子泫然欲泣的小脸上满是伤感。这样安静伤感的画面无论在谁看来都是一幅绝世佳作,只可惜画是死物,而身处画中的人却是活生生的。

钱沫沫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想要将眼中的泪水压制回去,却为时已晚。当一杯水中填满了太多东西后是你无论做什么措施都无法阻止它溢出的,人的情绪就是那杯水,掺杂了太多东西后就会溢出,宣泄出来。

已经濒临眼眶的泪水在钱沫沫咬住自己唇瓣的时候,断了线,滴落下去。钱沫沫一惊,急忙想要收回描绘夜殇五官的手去擦拭眼泪,却突然被一只修长温暖的大手扣住了手腕。

眼泪顺着钱沫沫慌乱的小脸蜿蜒而下,那张一直沉睡的精致容颜已经换上了一副邪魅的面孔,微眯的双眸里深深地戏弄中埋藏着疼惜和愧疚。

“本王的睡颜是否让王妃满意呢?描绘了那么久不如绘成图册送给本王。”

第一百零八章 暖阁逸事

(女生文学 ) 他没睡!!!

那她所做的一切他岂不是都知道?

钱沫沫的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后紧跟着一堆的形容词就灌进她的脑中,嘲弄?挪揄?戏谑?......

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钱沫沫奋力地抽动了几下自己的手臂,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屈辱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倔强的她紧咬住自己的唇,用握着披风一角的另一只手去掰夜殇的手指。

“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弄疼我了,快放开!”

慌乱的语气完全将钱沫沫的心虚泄了底,不敢抬头去看夜殇的她只得垂眸去掰夜殇的手指,希望能让自己的右手解放而远离夜殇,别扭呜咽的语气透出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嗔嗲!

纤小的手废了半天劲也没将夜殇的手指掰开一个,反倒将她自己的小脸憋的通红。

“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么?”

夜殇拉过钱沫沫的手一下翻身将她压在睡塌上,性感的薄唇在她气鼓鼓的小脸上摩擦着,钱沫沫立即觉得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了。

熟悉的气息缭绕在钱沫沫的鼻端,夜殇熟悉的温度也在她的颈侧一点点侵占她的理智。突然一声瓷片碎裂的声音将钱沫沫的心神唤回,她撇了一眼地上破碎的茶杯,心中十分庆幸这个茶杯被夜殇不小心从睡塌矮几上撞落,否则她也许将再次被他戏弄。

目光再回到夜殇身上时,钱沫沫的眼神已经不再迷离,清明一片。望着俯在她上方的夜殇,她也能强忍住心头的疼痛,冷声相对。

“还请王爷高抬贵手,莫要再戏弄臣妾,臣妾不过是看王爷睡着了,想要为王爷披一件衣服而已。”

“呵呵...是吗?难道是本王会错意了?希望真是如此!”

夜殇邪魅的笑容有一瞬间凝固了一下,清冷的眸子里带着自嘲和失落。但也仅仅是片刻而已,他随后站起身来,潇洒的将自己滑落的头发放到脑后,说出去的话已暗藏刀锋。

“本就是如此,王爷昨夜未回府,臣妾带了替换的衣服来。王爷等下换上吧!”

眼帘轻垂,钱沫沫将自己的情绪全都压制在心底好好的藏起来,这才从睡塌上坐起,站起身子来到八仙桌旁边将那套靛蓝袖口隐绣青松的冬服拿了出来,以证实她说的都是实话。

钱沫沫将那套衣服捧到睡塌旁不再吱声,她需要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那么多刺疼的感觉同时入侵她的心脏,即便她能藏好,却无法消化。他对她的戏弄和嘲讽无一不是一把利剑,王妃,多么生疏的称呼,他已不再唤她沫儿了。

目光随着钱沫沫的身影移动,见她沉默下来夜殇也抿起唇淡淡地站在那里。暖阁中顿时又安静了下来,烧得正旺的炭盆里火红的银碳一闪闪的,就好像现在钱沫沫和夜殇的心,互相躲闪,互相伤害。

“愣在那做什么,既然带了衣服来,还不过来给本王更衣!”

暗叹一声,夜殇还是首先妥协了,他转过身对上钱沫沫伸出双臂,故意做出颐指气使的样子。比钱沫沫高出一头多的有力身高,让他就那么傲娇地俯视着钱沫沫。

没有想到夜殇会让她为他更衣的钱沫沫,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夜殇。后者也不躲避,反倒好像正在等着她一样,老神在在地注视着她。钱沫沫知道自己与夜殇对视,最后输的一定是她,因为她的隐藏只建立在封闭时的防线,所以只与夜殇对视一眼她便狼狈地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心有不甘的她虽然不愿,但为了尽快逃离夜殇,她还是嘟着嘴照做了。要说替他更衣她不是没有做过,那时候夜殇也会经常耍赖让她替他更衣,可这一切都是两情缱卷时,此时有些赌气的钱沫沫却怎么也解不开夜殇衣服的盘扣。

站在夜殇的身前,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有着一对像素极高的摄像头在监视,结果越是着急她就越是解不开,不由觉得那扣子都在和她作对。有些气急的钱沫沫手下的动作开始急躁粗暴起来。

嘶啦!

只听一声布料的破裂声,钱沫沫的小手捏着盘扣的一角将夜殇胸前的衣服整个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看着自己的杰作,钱沫沫的额头浮出无数黑线,距离她头顶不远的冷峻下颚上紧抿的唇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一脸尴尬的钱沫沫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夜殇,心中早将自己暗骂了十几遍。

“呵呵...本王知道!”

钱沫沫刚要感激夜殇的体谅,忽然发现夜殇的眼中明显的有一种挪揄的神情划过,她立即明白可能又要被夜殇耍了,果不其然,那欠揍的声音随后就在她的头顶响起。

“王妃是因为对本王欲求不满有意为之的对吧!”

翻个白眼,钱沫沫向后退了一步,冷冷地说道:“臣妾已经说过了,臣妾不是故意撕坏王爷衣衫的,是臣妾手拙,臣妾现在就去唤景嬷嬷过来为王爷更衣。”

夜殇的笑意在钱沫沫一口一个臣妾中渐渐淡去,有些恼怒的他抬手直接将已经破损的衣衫从身上撕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的地上。

“哼!身为人妻若连伺候丈夫这点事都做不好,真该让景嬷嬷好好教教你!给本王滚进来!”

简单的一句话,将钱沫沫刚收拾好的心绪再次推进了深渊,若是在男女平等的现代她肯定会一个扇过去,告诉他,老婆是娶回家疼的,不是当老妈子伺候他的。

可是她不能,这里的男尊女卑注定了这样的命运,而她也逃不过。除非她跳出这个圈,离开九王府。否则她若反抗吃亏受伤的一定是她.

“谨遵王爷教诲!”

努力地将自己武装好,钱沫沫福福身低头垂眸不与夜殇争辩,她只愿他早点离开这里或者景嬷嬷早点回来才是。不然,接下来她完全无法预料到喜怒无常的夜殇会做出什么。

钱沫沫的疏远与冷漠再次刺激到夜殇,之间他额头的青筋都凸凸地挑起,眼中全是因为钱沫沫对他不信任而互相伤害的怒火,他冷哼一声扯过钱沫沫带来的衣服迅速地穿上扣好扣子,整理整齐后猛地上前一步握住钱沫沫的下颚刚要说些什么,手中冰冷不盈一握的尖瘦下巴让他心中一惊。

她居然瘦了那么多,一直以为是丰硕的狐狸围领遮去她的容颜,细看之下,夜殇忍不住的一阵抽痛,是他太过大意了,每次都被气得忽略了她的身体,绯色厚重的冬衣穿在她瘦弱娇小的身上居然一点都不显臃肿,竟与常人穿的初冬薄棉衣装无异。

再想到白虎对他的禀报,夜殇怒不可揭的心火犹如被一盆冰水浇灭,他握着钱沫沫下颚的手也不由的减轻了力道,俯首在她倔强的朱唇上印下一吻,心道,沫儿,再等等,马上他就可以将一切都告知她,告诉她,他从未对她变心。

夜殇的冷峻的脸庞在她的眼中渐渐变大,在她唇瓣烙下一记温热的吻又速速离开。本来夜殇不是发怒了吗?怎么又会瞬间变得温柔起来了呢?甚是让她在那个瞬间感觉以前的夜殇又回到她的身边了。

钱沫沫单手扶着睡塌上的矮几,愣愣地斜倚在那里,久久地回不过神来,她又一种强烈的感觉,夜殇似乎有什么事想要和她说,却又迫不得已的压制着与她倾诉的**。是她的错觉吗?

可是为何他的吻又如此的温柔,如此真实?钱沫沫不禁抬手抚摸自己的唇畔,那里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和味道。

“王妃?王妃?王~~~妃~~~!”

突然回神的钱沫沫被景嬷嬷伸在她面前摇晃的手吓了一跳,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景嬷嬷。完全不知道刚才景嬷嬷已经唤了她好长时间。

“嗯?嬷嬷何事?夜...娘娘醒了么?”

眼角瞟到墙边置物架上的沙漏,钱沫沫才反应过来夜殇已经走了,并且已经走了好一会子了。

“嗯,娘娘刚醒,看样子已无大碍。照理说王妃今日就可以回府不用留下来侍疾,不过听娘娘的意思似乎是想让王妃留下来陪她说说话,小住几日。娘娘得知王妃畏冷,就允了王妃在这东暖阁住下,老奴等会就将这暖阁收拾一下,王妃安心在这里住下便是。咦?王爷的衣服怎地扔在地上?”

钱沫沫正在思考着景嬷嬷话,斟酌湘妃娘娘留她小住是何意思。忽地听到景嬷嬷说到衣服的事,急忙过去抢在景嬷嬷之前,一把将那衣服抓起,团在一起有些结巴地向景嬷嬷解释。

“嗯..那个..嗯..夜殇说..不喜欢这件衣服,..让直接拿去丢掉就好!对!直接丢掉就好!”

衣服的事绝对不可以让景嬷嬷看到,不然她钱沫沫真就是丢人丢到家了。她将衣服揉成一团,麻利地用旁边带衣服过来的方巾打包系好才傻笑着在景嬷嬷错愕的表情中舒出一口气。

第一百零九章 话中有话

(女生文学 ) 风若冰刀,初冬的第一场雪越下越大,这会子钱沫沫随景嬷嬷去荷韵轩的正殿见湘妃娘娘,走在通往正殿的回廊中,鹅毛大雪有些调皮地被风带进了走廊,将走廊的一侧也铺上了雪白的地毯。

想到刚才差点被景嬷嬷发现自己将夜殇衣服撕破的钱沫沫暗自庆幸着,漫天的白色中她绯色的身影仿若傲立雪中的寒梅,单着屡屡暗香飘进墙角一个身影的心中,然而那道身影却没有心思欣赏钱沫沫的清新脱俗,反而露出阴狠算计的目光。

跟在景嬷嬷身后的钱沫沫也许是被那抹目光看的不舒服,顺着感觉回头望向那个墙角的时候茫茫白色中一抹青影闪过,那里已空无一人。

“王妃怎么了?”

景嬷嬷发觉钱沫沫没有跟上来,回身向钱沫沫询问的同时也想那个方向望去。被风吹聚在一起的雪花化成一坨棉花糖坠落在墙角。

“没什么,只是觉得刚才那里好像有个人在看着我们一样。”

“这大雪天的谁会站在那个风口呢,怕不是雪大王妃看花了眼睛?”

钱沫沫点点头,对景嬷嬷的话也不置可否。但又没什么头绪,也就不再停留跟着景嬷嬷进了正殿。

正殿中明显有一股子药味,虽然熏了香依旧能隐约的闻到。钱沫沫刚进得大殿便听到内室里湘妃娘娘的咳嗽声,听着似乎并非如景嬷嬷说的那般,在这古代一个小感冒都能置人于死地的。

“娘娘,王妃来了!”

景嬷嬷走在前面柔声禀报,里边伺候的宫女们立即冲钱沫沫福了福身子请安。

“沫儿给湘妃娘娘请安!”

俯身刚要给湘妃娘娘请安的钱沫沫被一旁的一个小宫女扶了来,钱沫沫用眼角瞟了一下知道是湘妃娘娘示意的也就顺着那个小宫女站直了身子。

那个小宫女倒也机灵,顺势替钱沫沫解了披风,又接过她手上的袖筒推到了一边。

“这都大婚了,沫儿怎么还唤本宫娘娘?应该改口了!咳咳...大婚时是殇儿胡闹亏对了沫儿,本宫已经训斥过他了,但是沫儿,本来该三日进宫谢恩的,咳咳...你这一病倒给耽误了!过来给本宫看看,本宫怎地瞧着清瘦了不少呢?”

几句话,湘妃娘娘就咳嗽了两次,钱沫沫暗自皱起了眉头,上次百菊品雅赛时她看到湘妃娘娘虽然已如夜殇所说容颜有变,身体却很好,怎地这才月余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钱沫沫乖巧地走到湘妃娘娘的身边,故作娇羞的垂着头,将一个羞涩的小媳妇演的活灵活现。

湘妃娘娘上下打量着钱沫沫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旁边,轻拍着钱沫沫的手臂与她闲话家常。

“真是清瘦了不少呢,看看着手腕,恐怕最小的镯子也得脱落了吧!咦?沫儿这手怎地如此冰冷,可是衣服没穿够?景嬷嬷...”

“母妃,不碍事的,嬷嬷早已给沫儿换上了厚棉服,是沫儿体弱不经风寒而已。”

湘妃娘娘若是不知她畏寒又怎会让她住在东暖阁呢,明白湘妃娘娘只是做做样子的钱沫沫急忙将话头接了过去,一副自责的样子尽量诠释着媳妇的角色。

果然,湘妃娘娘点点头赞许地对她笑了笑,咳嗽了两声对一旁伺候的小宫女说道:“去,将本宫为九王妃准备的贺礼拿过来,虽然已经过去有一段日子了,但这礼该送的还得送,这就算本宫迟到的贺礼吧!嬷嬷你也去帮着照看一下,别介个让这些毛手毛脚的奴才弄砸了。”

站在一旁的小宫女立即福福身子退了下去,景嬷嬷也紧随其后一起退了出去。剩余的几个小宫女似乎明白湘妃娘娘有体己的话要和王妃说一样,也都福福身子悄声退出内室到外殿去候着。

屋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有湘妃娘娘偶尔的咳嗽声在暖暖的内室中分外响亮。小宫女们退下去后湘妃娘娘一直握着钱沫沫的手也松开了,钱沫沫手上的温度陡然开始下降,不善找话题的她收回自己的手半坐在湘妃娘娘的身边,如坐针毡。

偷偷看看没有意思先开口的湘妃娘娘,钱沫沫见桌上的茶杯已空,她借故拿起茶杯去给湘妃娘娘重新倒满,随口扯开一个话题。

“沫儿方才来的时候见到了凝翠姑娘,...母妃若觉得身边的丫头不顺心何不让凝翠姑娘再进来侍候?”

话说出口,钱沫沫才意识到自己找了一个多烂的话题,无意识的将自己方才心中的事给说了出来。话已出口,又不能话说一半,她只好硬着头皮将这个话题讲了出来。

“恨她么?若非她你也不会因为赌气而中了本宫的圈套。咳咳...”

湘妃娘娘饶有兴致地看着钱沫沫,到底是夜殇那个妖孽的母亲,病中的湘妃美丽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到为她平添了一丝病美人的气质,我见犹怜。

钱沫沫没想到湘妃娘娘会话锋逆转将话题抛到她这边,有些吃惊地看向湘妃娘娘,细看之下才发现湘妃娘娘的双鬓已经暗藏白发,眼角也如美人鱼之尾。

这种错愕的表情并未在钱沫沫的脸上出现多久,她随即垂眸将手中倒满的茶水的杯子端到了湘妃娘娘身边的矮几上,在湘妃娘娘的示意下坐在了一旁。

斟酌良久才老实无奈地回答道:“恨与不恨已经不甚重要,娘娘都说那是一个圈套了,想必没有凝翠的事娘娘也会用别的方法将沫儿留下,凝翠不过是一个催化剂而已。”

这个时候还来问她这种问题,还有什么意思?难道她应该说她恨?她恨什么?如果湘妃真想将她留下来,即使没有凝翠,难保不会再冒出什么凝脂凝柳什么的,她不是一样要中招么?

即使没有这些催化剂,她湘妃一声令下,她钱沫沫这个初来夜冥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的现代人不是依旧逃不过么?那么那时她又该恨什么?

“哈哈...咳咳...那沫儿这是在怪本宫喽?”

突然的笑声震的湘妃娘娘又是一阵猛咳,让她接下来的话都变了音。钱沫沫刚要上前替她拍拍后背顺气,湘妃摇摇手让钱沫沫坐下,自己喝了一口水将带着得意的笑容继续将没说完的话说与钱沫沫听。

“无碍的,你不用紧张,事已至此本宫也只是想和你多说说话罢了,你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有你在殇儿身边,本宫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母妃你说什么呢,你若再提什么生死沫儿就不陪母妃说话了!”

虽然之前听夜殇说过湘妃娘娘曾对他说时日无多,但亲耳听到湘妃娘娘说出这样的话她心中还是难免有些酸酸的难受,即便湘妃曾设计她留在这个夜冥,可湘妃对她的好却也不容忽视。

“人嘛,终有一死的,这些也......好好好!本宫算怕了你了,不过,之前沫儿说的没错,即使没有凝翠出现,本宫依旧会使用别的方法强行让沫儿留下来,因为你和殇儿的命已经系在了一起,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的。”

生生世世,多么久远的含义啊!只可惜她这一世就已与他分走两路,不会再重合在一起。以前她也一直认为她和夜殇就如湘妃的预测,会彼此心有灵犀,会互相陪伴,可现在看来她已离原来的路渐行渐远。

一抹自嘲的浅笑浮在钱沫沫才唇边,她垂下头将眼中的失落小心收拾好,才勉强又换上了之前的顺从乖巧。

“沫儿啊!莫被眼前的景色蒙蔽双眼啊,路,到底应该怎么走,还是要靠这里,这里会告诉你你最真实的选择。”

湘妃话里有话地翘起兰花玉葱指点了点钱沫沫的心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和夜殇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本来夜殇就生的和湘妃十分相似,这一样的表情一时到让钱沫沫分不清她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好了,这件事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沫儿既然来了就在宫中陪本宫小住一段日子吧,本宫有许多事还要一一告诉说与你呢,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本宫也有些累了,沫儿你也先下去休息一下吧。记住,切莫离开咱们荷韵轩,其他的你就自由活动,有事本宫会派人告知你的。”

看着湘妃娘娘有些疲惫的神色钱沫沫就算还有很多疑问也只能先压在心中,反正她都已经住下来了还愁没有机会再问么?当下钱沫沫起身向湘妃娘娘福了福身离开了正殿。

来到正殿的走廊下,冷冽的空气瞬间再次包围了钱沫沫,雪依旧没有停,灰蒙蒙的天空倒有些隐隐地发红,看着十分的渗人。

叹口气,钱沫沫左右环顾一圈并未找到景嬷嬷的身影,她又不想和陌生的小宫女多话,想了想就自己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慢慢踱步而行。

清晨没有吃过早餐的她肚子突然咕噜地叫了一声,她不禁有些好笑地拍了拍自己被冻得冰凉的脸,嘟囔地道:还好刚才没有叫,不然岂不是要被湘妃娘娘笑话了?“

第一百一十章 迷路风雪

(女生文学 ) 即使没有这些催化剂,她湘妃一声令下,她钱沫沫这个初来夜冥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的现代人不是依旧逃不过么?那么那时她又该恨什么?

“哈哈...咳咳...那沫儿这是在怪本宫喽?”

突然的笑声震的湘妃娘娘又是一阵猛咳,让她接下来的话都变了音。钱沫沫刚要上前替她拍拍后背顺气,湘妃摇摇手让钱沫沫坐下,自己喝了一口水将带着得意的笑容继续将没说完的话说与钱沫沫听。

“无碍的,你不用紧张,事已至此本宫也只是想和你多说说话罢了,你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有你在殇儿身边,本宫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母妃你说什么呢,你若再提什么生死沫儿就不陪母妃说话了!”

虽然之前听夜殇说过湘妃娘娘曾对他说时日无多,但亲耳听到湘妃娘娘说出这样的话她心中还是难免有些酸酸的难受,即便湘妃曾设计她留在这个夜冥,可湘妃对她的好却也不容忽视。

“人嘛,终有一死的,这些也......好好好!本宫算怕了你了,不过,之前沫儿说的没错,即使没有凝翠出现,本宫依旧会使用别的方法强行让沫儿留下来,因为你和殇儿的命已经系在了一起,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的。”

生生世世,多么久远的含义啊!只可惜她这一世就已与他分走两路,不会再重合在一起。以前她也一直认为她和夜殇就如湘妃的预测,会彼此心有灵犀,会互相陪伴,可现在看来她已离原来的路渐行渐远。

一抹自嘲的浅笑浮在钱沫沫才唇边,她垂下头将眼中的失落小心收拾好,才勉强又换上了之前的顺从乖巧。

“沫儿啊!莫被眼前的景色蒙蔽双眼啊,路,到底应该怎么走,还是要靠这里,这里会告诉你你最真实的选择。”

湘妃话里有话地翘起兰花玉葱指点了点钱沫沫的心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和夜殇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本来夜殇就生的和湘妃十分相似,这一样的表情一时到让钱沫沫分不清她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好了,这件事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沫儿既然来了就在宫中陪本宫小住一段日子吧,本宫有许多事还要一一告诉说与你呢,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本宫也有些累了,沫儿你也先下去休息一下吧。记住,切莫离开咱们荷韵轩,其他的你就自由活动,有事本宫会派人告知你的。”

看着湘妃娘娘有些疲惫的神色钱沫沫就算还有很多疑问也只能先压在心中,反正她都已经住下来了还愁没有机会再问么?当下钱沫沫起身向湘妃娘娘福了福身离开了正殿。

来到正殿的走廊下,冷冽的空气瞬间再次包围了钱沫沫,雪依旧没有停,灰蒙蒙的天空倒有些隐隐地发红,看着十分的渗人。

叹口气,钱沫沫左右环顾一圈并未找到景嬷嬷的身影,她又不想和陌生的小宫女多话,想了想就自己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慢慢踱步而行。

清晨没有吃过早餐的她肚子突然咕噜地叫了一声,她不禁有些好笑地拍了拍自己被冻得冰凉的脸,嘟囔地道:还好刚才没有叫,不然岂不是要被湘妃娘娘笑话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的钱沫沫有些无精打采地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慢慢地向东暖阁晃悠着,想象着一会景景嬷嬷替她准备的一桌好吃的,就忍不住舌根发酸口腔中涌起大量的口水。

走着走着,钱沫沫突然发现她周围的景物开始陌生起来,似乎是她来时不曾见过的。等她意识到迷路了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她懊丧地一屁股坐在庭院中一个风亭里的石桌旁休息。

看着建筑风格一样的回廊庭院,钱沫沫抬手拍拍额头,心说,怪不得她走了这么时间都没有回到东暖阁,看样子她是不知道在哪里走错了岔口来到这个陌生的庭院了。

她也真够点背的,偏偏在她饿的肚子咕咕叫的时候迷路了。放眼整个夜冥还会有谁在家中走丢的,她果然是和这个皇宫气场不和啊。

坐在风亭中的钱沫沫一边搓手捶打自己有些发酸的双腿,一边左右环顾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小太监或宫女能送她回去,可事实却是她只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有一个人出现,刚才那些到处晃悠的小宫女小太监就跟和她作对一般没有一人出现在这里。

无奈,久坐的钱沫沫虽然双腿得到了休息,可是因为不活动她的身体已经冻的有些发麻,双眼也有些疲惫的睁不开,困得不行。

想来是昨夜的困劲已经上来,再加上她饿的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让她一动都不想动,说来也怪,原来在温暖的环境中非常容易犯困,可是没想到在这冷到极致的时候也会想要睡觉。

有些困的睁不开眼的钱沫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将自己的袖筒扑在石桌上整个身子缩进披风中准备小睡一会养足精神再继续去找回去的路,抱着就小睡一下下的想法,钱沫沫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睡着了。

弯弯纤长的睫毛下是长期睡眠不足的乌青,钱沫沫就那么枕着自己的双臂缩成一团,伴着轻浅的呼吸小小的身子也一下一下地起伏着。

夜殇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黑着一张俊脸的夜殇带着一身的怒气,中午他到湘妃娘娘那边请安的时候景嬷嬷突然进来禀报说王妃找不到了,一时间整个荷韵轩都快被他们给翻过来了,她到好,竟然不怕着凉生病的睡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难道她不知道她自己的身子什么情况么?怎么就会有这么粗心大意让他少一刻不操心都不行的女人呢?偏他还放不下。

望着眼前让整个荷韵轩都乱作一团自己躲在一边睡觉的女人夜殇不由的气得发笑,无奈地叹口气,他摇头轻轻将依旧沉睡的钱沫沫抱了起来。

也许是被夜殇双臂打横抱起时惊动了,钱沫沫睁开朦胧的睡眼望着夜殇甜甜温柔地一笑,在夜殇的胸前蹭了蹭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却不知她这一笑让夜殇也有些傻眼,抱着钱沫沫站在风亭中许久,夜殇才明白钱沫沫压根就没睡醒,刚才那个笑不过是睡梦中本能的反应而已,她以前睡在他怀中半夜醒来不也是如此么。

看着那张小小的安静的睡颜,夜殇摇摇头,现在,或许只有睡梦中的沫儿会对他笑了吧。

这个时候他自己都奇怪自己刚才满腔的怒火哪里去了,怎么会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俯首用自己的脸贴上钱沫沫的睡颜,夜殇皱了皱眉,抱着钱沫沫提气几个轻盈的闪身便已经从离开了这个风亭小院。

钱沫沫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因为阴天的关系屋内早早地就点了灯。饿的眼冒金星的她有些睡的犯了癔症,望着外面的居然喊秋忆说她要晨起洗漱了,只将闻声而来的景嬷嬷逗得直乐。

“王妃怕不是睡迷糊了,这才天黑怎地就晨起了呢?”

景嬷嬷取笑着钱沫沫上前替她拿过一件厚实的衣服披上,将她扶到了八仙桌旁。这个时候钱沫沫倒也不矫情,已经饿的头晕眼花的她就那么任由景嬷嬷扶着她。

坐在八仙桌旁,直到景嬷嬷和一个小宫女将准备好的膳食摆好她才彻底清醒,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住在皇宫内的荷韵轩,湘妃娘娘的地界,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湘妃娘娘留她住下是什么意思。

慢慢地,钱沫沫一边吃饭一边醒神,睡觉前的记忆就如她吃下去的食物一样,回到她的脑中,她记得她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个陌生的小院,她是准备在那里小憩一下再继续找回来的路的,结果一不小心就睡到了现在。

睡梦中她似乎梦到了夜殇,那个温暖的怀抱依然紧紧地抱着她,出现在睡梦中的温度和气味都让她莫名的安心,她会一睡到现在也有这个关系,只是,她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呢?是景嬷嬷她们找到了她么?

“嬷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钱沫沫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纤纤的玉葱指捏着鎏金边的汤勺在碗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她低着头不敢去看景嬷嬷的表情。

“王妃还说呢,这大冷的天王妃怎地就跑到荷韵轩避暑的庭院去了呢,还趴在风天雪地中睡着了,真是让人担心!说起来那里和咱们这东暖阁可是南辕北辙呢!”

“额...谁让这宫里的走廊都修成一个样子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过去就走到了那个地方,等我注意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找不到回来的路了,都怪将那个将皇宫修的一个样的人。”

钱沫沫嘟着小嘴不乐意地反驳着,那委屈的样子只将旁边侍候的小宫女都逗得忍俊不禁,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直道这个九王妃有意思。

招魂

“魂去兮,魂归兮!汝之所兮,速归来兮……“

鲜红的液体从如羊脂白玉般的皓腕不断流出,直至面前神案上那个六角图案的刻痕充盈,泛出微光。【风云阅读网.】

“娘娘,这样就可以了吗?“

“西蒙,你跟随王爷多长时间了?“

“回娘娘,臣是在九王爷十岁那年到王爷身边的,已经十一年了!“

“嗯,十一年了,殇儿也已成人,本宫也该放心了!安排下去,葬礼正常进行!记住,地宫的门一定要封死!所有的机括激活,千万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知道殇儿可以复活!“

身着华丽的女子话音刚落便优雅地转身离去,雪藕玉碗甩出的那串血珠异常的美丽,宛若颗颗晶莹剔透的石榴石。而那一抹倩影竟带着一丝决绝,一缕孤寂。

“臣,遵命!“

一身青衣布衫的男子躬身退出,站在殿门口的石阶上清冷的目光望向充满阴霾的天空。

古老的巫术,处女之血,圣女。缺一不可。

王爷,但愿这阴婚能为你招来至阴的纯洁圣女,得以死而复生,才不枉费娘娘的一番苦心。

良久,青衣男子才带着那块六角形的石器迈步离去。每一步他都走的落地有声,坚定而沉稳。因为他知道,九王爷夜殇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的,大业未成,他又如何得以瞑目。

招魂

“魂去兮,魂归兮!汝之所兮,速归来兮……“

鲜红的液体从如羊脂白玉般的皓腕不断流出,直至面前神案上那个六角图案的刻痕充盈,泛出微光。【风云阅读网.】

“娘娘,这样就可以了吗?“

“西蒙,你跟随王爷多长时间了?“

“回娘娘,臣是在九王爷十岁那年到王爷身边的,已经十一年了!“

“嗯,十一年了,殇儿也已成人,本宫也该放心了!安排下去,葬礼正常进行!记住,地宫的门一定要封死!所有的机括激活,千万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知道殇儿可以复活!“

身着华丽的女子话音刚落便优雅地转身离去,雪藕玉碗甩出的那串血珠异常的美丽,宛若颗颗晶莹剔透的石榴石。而那一抹倩影竟带着一丝决绝,一缕孤寂。

“臣,遵命!“

一身青衣布衫的男子躬身退出,站在殿门口的石阶上清冷的目光望向充满阴霾的天空。

古老的巫术,处女之血,圣女。缺一不可。

王爷,但愿这阴婚能为你招来至阴的纯洁圣女,得以死而复生,才不枉费娘娘的一番苦心。

良久,青衣男子才带着那块六角形的石器迈步离去。每一步他都走的落地有声,坚定而沉稳。因为他知道,九王爷夜殇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的,大业未成,他又如何得以瞑目。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隔窗之耳

(女生文学 ) 暖如三春的荷韵轩主殿内室,钱沫沫乖顺地坐在湘妃娘娘身边,听着湘妃与两位王爷的笑谈,偶尔地附和一两句,气氛到也很融洽,其乐融融。

钱沫沫同时也从湘妃娘娘和两位王爷的交谈中得到了不要她之前不知道的消息,比如就说七王爷的生母难产而亡,七王爷是湘妃娘娘养大的,而夜殇小时候和七王爷的关系非常好,整天黏在七王爷的后面。

当说到这一段的时候,钱沫沫偷眼看了几次夜殇,虽然中间又一次被夜殇发现,怒瞪了她一眼,但钱沫沫还是看到了夜殇别扭的样子,以及不耐烦想要尽快岔开这个话题的着急。

嘿嘿.......

钱沫沫在心中偷笑,原来夜殇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居然还有做粘人精的时候,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单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还真以为他从小就是个寡情冷面男呢。

不动声色,钱沫沫静静的听着他们之间的闲谈,将其中她好奇的或对她有用的消息过滤出来。直到宫女换上第三盏茶的时候,湘妃娘娘开始有些兴致阑珊露出了疲态。

“儿臣叨扰许久,湘娘娘身体刚有好转,还需好好休息,儿臣就先告退了!”

七王爷适时地站起来恬淡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样,如羽毛轻淡。濡染有礼,一点都不像夜殇口中那种龙阳之好的人会有的娘娘之态。

“本来还想说留你和殇儿沫儿一起用午膳呢,看来本宫真是老喽,这才说了一小会儿话就有些倦了。”

“湘娘娘风华正茂,怎么会老了呢?想必是刚刚病愈,身体尚需调养而已。”

女人啊,都喜欢听好听的话。不管是现代的古代的,年轻的还是已步入中年的。湘妃娘娘自也不例外,尤其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更是让湘妃娘娘笑的乐开了花。

“瞧瞧这皎儿,就是嘴甜!怪不得外面都说咱们夜冥的七王爷夜皎是块蜜糖呢!这可不就是甜到人心去了么?沫儿,替本宫送送咱们的蜜糖七王爷!”

湘妃娘娘直了真身子,摆手示意钱沫沫去送送七王爷,从脸上的笑容看不出湘妃娘娘的话到底是否真心如此想。钱沫沫自然不会费劲心力去想着与她无太大关系的事,向湘妃娘娘福福身子表示自己明白,就静立一边等着七王爷离开。

“连湘娘娘都来取笑儿臣,儿臣不依呢,改日定再来叨扰湘娘娘,这会子儿臣就先告退了!”

娇嗲的语气从七王爷的口中说出,一点也不让觉得恶寒。反倒风轻云淡,似乎这才是专属于七王爷的语气。他向湘妃娘娘施过礼又向夜殇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身向外走去,钱沫沫随后跟着送行。

“九弟媳小心,看九弟媳的脸色也不是太好,还需要注意身体啊!本王改日再来看过湘娘娘,还请九弟媳留步。”

钱沫沫垂首跟在七王爷的身后,刚出内室还没出得正殿大门七王爷就停下了脚步,钱沫沫一个不察就撞到了七王爷的身上,幸好七王爷及时扶了她一下,要不她肯定得和七王爷装个满怀。

温暖无骨的双手捧着她的手臂,火红色的衣衫与她粉蓝色的衣袖重叠,两种颜色强烈的反差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力,钱沫沫有些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低声道谢。

七王爷立即犹如触电,刷地一下将自己的双手收了回去。收拢自己有些涣散的心神,向钱沫沫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红色的身影离开荷韵轩的正殿,整个屋子里也随之暗淡了下来。钱沫沫不禁有些失笑,她拍拍自己的额头,暗自惊讶于这夜氏王朝后裔的相貌,似乎这荷韵轩是个风水极佳的地方,养出来的人相貌都属极品。

若将那二王爷也将养在湘妃娘娘这里不知道是否也能如夜殇和七王爷一般妖孽?想到自己现在住在这里,钱沫沫摇摇头回身转向内室。

“......殇儿,有些事告诉沫儿也尚未不可,免得以后...七王爷走了?”

钱沫沫掀开内室的门帘,抬脚的步子还未落下就听到了湘妃娘娘似乎在和夜殇说着什么,而且好像还和她有关系。却有因为她的出现改了话题,这让她在心里划上了一个问号,难道夜殇真的有什么事瞒着她不成?

“嗯!已经近午,母妃想必也累了,不如母妃先小憩一下,沫儿到小厨房去看看午膳准备的如何了。”

钱沫沫就如刚才什么也没有听到,也不去瞧夜殇,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见得湘妃娘娘点头便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出得内室的门才故意将自己的脚步放缓。

“母妃莫要再说此事,眼下这件事也已快成,到时候儿臣会说与沫儿听的。”

“你呀!莫要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都犹不可知啊!......”

“母妃莫要再说了,今日七哥前来,母妃认为会是何意?......”

.......

屋内的对话让钱沫沫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在了一起,从湘妃娘娘和夜殇的对话中判断,夜殇好像真的有什么事在瞒着她,而这件事湘妃娘娘似乎是知道的,这就说明她之前感觉到夜殇欲言又止不是幻觉。

再联想到夜殇中秋回来时的突变,对她的异常,还有那一句“无论什么事都要相信他”,无一不是漏洞百出,充满疑问。可惜她现在在宫中,不然一定将玄武挖出来好好逼问一番。

知道再听下去也不会什么更多的消息,钱沫沫放轻脚步走出了荷韵轩的正殿殿门。

冬日的太阳是一年四季中运行轨线最低的时候,站在荷韵轩正殿的门口,钱沫沫抬头望向瓦蓝的天空,直觉得自己都要融化进去,那种干净的蓝是她在现代从来不曾见到过的。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暖的感觉让人十分舒服,让人恨不得想要找个背风的墙角慵懒地晒个日光浴。庭院中的积雪已经有人在他们和湘妃娘娘闲聊的时候清理干净,地上残存的雪印已经被近正午的日头融晕在青石板上,化成点点的水痕。

满怀心事的钱沫沫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真想时间就会停留在这一刻,不被那些烦人的琐事侵扰。

“王妃怎地站在这里?是否有何吩咐?”

一股呛鼻的香味袭来,被吓了一跳的钱沫沫忍不住又皱起了刚舒缓一下的双眉,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娇软的声音,呛鼻的香味,不是凝翠又是何人?

不过,为何就她觉得凝翠身上的味道呛鼻呢?第一天她进宫见到凝翠的时候还没有这样啊,早晨那会她问景嬷嬷,景嬷嬷却不觉得有何味道。难道是她的鼻子出问题了?

钱沫沫向侧面横跨了一步与凝翠保持距离,才勉强忍着她身上的香气道:“没什么,只是看着日头挺好,偷个懒而已。小厨房在哪里?还请找个小太监或宫女带我过去。”

说完,钱沫沫就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让凝翠亲自带她去啊,不然她没到小厨房就肯定先被凝翠身上的香味给呛晕过去不可。好在她这次的祈祷似乎真的被上苍听到了,凝翠指了一个小宫女带钱沫沫前往荷韵轩的小厨房。

其实说是去小厨房照看着替湘妃娘娘准备午膳,实际上这些事又哪里轮得到她钱沫沫出手。她来到小厨房的时候景嬷嬷也在,并且已经大致做好。钱沫沫也就是站在一边无聊地看着而已,虽然她也很有想要动手的冲动,但是看看那硕大的灶台和锅勺,她还是放弃了。

景嬷嬷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似乎总会来这里帮忙,对这里非常熟悉的景嬷嬷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就将做好的饭食佳肴装进了食盒中,那种食盒是冬季专用的,厚厚的双层竹壁中间有一道缓冲冷气的空间,看样子保温的效果应该不错。

钱沫沫带着景嬷嬷和几个提着食盒的宫女回到荷韵轩正殿的时候夜殇已经离开,没有留下来用膳。心中虽然有些空落落的感觉,但钱沫沫还是没有多问,陪着湘妃娘娘用过午膳后,湘妃娘娘按照常例午睡,钱沫沫也不便留在那里,便带着景嬷嬷回到了东暖阁。

没什么睡意的钱沫沫本来打算窝在睡榻上看看书打发时间,怎奈心中太多疑问困扰着她,无法静下心来的钱沫沫半天也没有翻动一下书页,最后有些烦躁的她一把将手中的书扔到睡塌的一角,起身向书案旁走去。

她需要仔细地将心中的疑虑一一列出来,然后再逐一寻找答案,不然照这样下去,她迟早有一天要被这些谜团弄的疯掉。

因着心中有些烦躁,钱沫沫也没有唤别人帮她磨墨,而景嬷嬷自从回到宫里后似乎特别的繁忙,似乎以前负责的一些事又再次被湘妃娘娘委任,所以景嬷嬷将她送回来之后,见她没什么事就又离开去忙别的事了。

钱沫沫自己站在书案旁一边慢慢地理清自己的思绪,芊芊凝脂的玉手握着石墨在砚台上缓缓转动,墨香四溢,馥郁扑鼻。

第一百一十一章 意外之人

钱沫沫也没那个心思逗他,她看秋忆的表情似乎是有事要和她说,就摆摆手让那个太监不要客气。【最新章节阅读.】

那太监见钱沫沫如此阔绰当下也不矫情,直接收起来又行了一个礼谢恩。

“奴才谢谢九王妃赏,奴才是专门管进出宫记录的太监,奴才小魏子,王妃要是再有事通知府内或者是接送东西什么可以直接派人找奴才,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为王妃办事。”

太监小魏子一见有利可图,忙自报家门希望能得钱沫沫重视。钱沫沫到也没想到眼前的小太监还有这样的权力,脑中灵光闪过,她或许真的需要这个小太监也不一定呢。

当下她冲秋忆使了使眼色,秋忆立即心领神会地上前笑着扶起了那个小太监,直到以后还需他帮忙之类的云云,只将那个小太监说的晕乎乎地直点头,看的钱沫沫的不禁有些暗笑,暗道没想到秋忆还有这等口才,以前她还以为她只是少言性子稳而已。

在秋忆送小魏子出门的时候,钱沫沫一直在打量着英宁,不知道应该先和她说什么。英宁倒是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边任由钱沫沫欣赏,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样子,和在府内时的呆板一个样子。

就在钱沫沫和英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去送小魏子的秋忆已经转身回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来到钱沫沫跟前身形一矮就跪了下去。

“王妃,奴婢有事禀报,这事英宁姐姐也知道,若非英宁姐姐帮忙奴婢恐怕就见不到王妃了!”

秋忆的字字情切直接击打在钱沫沫的心上,她才刚离开几日府里就又有人对她的梅园动手脚了?否则秋忆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英宁?难道又是夜殇在暗中保护她的人的么?

“你起来,慢慢说给我听。”

钱沫沫的脸上再无初见到秋忆时的喜悦,眉梢间不知何时挂上了担忧的凝重。歪靠在睡塌方枕上的身子也坐直了,目光如炬地看着秋忆。

秋忆点点头起身,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王妃走后奴婢就将梅园的人摸查了一边,想看看是否能将那个进入主屋往香炉里投放问题香料的人找出来,因着王妃不在府中,奴婢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就在王妃离府的当天开始的。”

钱沫沫嗯了一声表示这些她都知道,让秋忆继续说下去。

“结果奴婢在第二天就查到一个小厮似乎有问题,因为那个小厮好像很面生的样子,以前奴婢虽然也曾见过他,但就是想不起在那里,所以也就在摸完所有人的底后留意着他,咱们梅园现在也剩没几个人,按理说奴婢刻意盯着他应该很容易才是,可是人就是总能在奴婢眼皮底子失踪。”

说到这里秋忆还是有些不可相信她当时是怎么将人看丢的,口气里有些愤愤不负,她深喘了两口气才继续将接下来的事说完。

“奴婢偏不信这个邪,就开始悄悄地跟踪他,结果在他上街的时候不小心被他发现,这时奴婢才想起来那个人在哪里见过。王妃还记不记得王爷离府的日子奴婢陪你一起上街时碰到的那个黑衣女子?那时女婢也注意到那个黑衣女子和那个小厮了,只是后来王妃让奴婢去买桂花糖也就是匆匆一瞥,所以印象并不深刻,直到奴婢再次见到那个小厮和黑衣女子相会才想起来。”

展茯?小厮?那个小厮不是五王爷府上的么?什么时候又进到她的梅园了?难道五王爷能瞒过夜殇的耳目在九王府里安插了眼线?会不会和夜殇突然的态度变化有关系?

钱沫沫的脑海里又浮出了一串的问题,她刚解决了一批,又来一批,估计她的脑细胞真的又要被这些谜一样的问题给牺牲不少了,夜殇还一直瞒着她,不和她说明白。

想到这里,钱沫沫有些头痛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秋忆回想起当时的事还有些怕怕的表情,安抚道:“好了,你没事就好,以后小心些才是,你要出些什么问题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就这些?还有没有别的事。”

秋忆脸上的表情再次变了变道:“奴婢一开始跟着那个小厮并没有被发现,是在那个小厮和黑衣女子碰面后被发现的,当时那个黑衣女子立刻就拔剑要杀了奴婢是英宁姐姐正好路过救下了奴婢,然后英宁姐姐就一直留在梅园,那个小厮也一直没有回来。”

“那有没有查过这个小厮的来路?”

钱沫沫撇了一眼旁边的英宁,她可不认为能有那么巧的事,以前她或许会相信是巧合,但现在有了夜殇这个坑货做前提,所有的事都会如某品牌的广告词一样,一切皆有可能!

“奴婢回到府中后曾去管家处探听过口风,听管家说是给府里送菜的菜农生病了,让他儿子来送菜的,那个人应该是菜农的儿子,至于那个人怎么混进梅园的他也不得而知。”

“那个人不是菜农的儿子,是买通了菜农的儿子冒名顶替的!”

秋忆的话音刚落,旁边一直沉默的英宁突然就插了一句,不过她所说的内容倒也在钱沫沫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也没有太惊讶,倒是秋忆一副恍然的样子。

按现在的情况看,所有的事应该已经到收尾的时候了才对,要不然这些人不会这么动作频繁。不过秋忆这边打草惊蛇了,可能有些事五王爷那边就要有所改变了,不知道五王爷和他背后的二王爷会如何打算,现在连她都住到宫里来了。

钱沫沫沉思片刻后眸光一闪射向英宁,看着她淡漠的脸眯了眯眼睛。这个英宁似乎也一直是王府的影子一样的存在呢,每次她去龙啸殿,总会忽略她的存在,却又不会在她突然出现后太怎么惊讶。

“英宁,这件事夜殇知不知道?还有,你都知道些什么,能否告诉我?”

英宁可能知道钱沫沫会这样直接了当的问一样,眼中的神色都没闪一下,不带任何犹豫,好像打好了腹稿一样,淡然地说道:“王妃请恕奴婢不便相告,不过,雨过天晴就在眼前。奴婢只能说这么多。”

点点头,钱沫沫并没有因为英宁的拒绝而惊讶,这样的回答本来就在意料之中,她会问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倒是英宁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挺少见的,让她怪不习惯的。

雨过天晴么?呵呵...她是不是到底还是没有机会帮上什么忙了?钱沫沫直勾勾地看着英宁,视线在她的身上穿过开始变的缥缈起来。心中尽是不甘,为何她偏偏就要坐等着收到保护,出不上一点力。而且她还是以被夜殇假装的绝情伤的遍体鳞伤为代价!

不行!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她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也不要做最后一个知道的傻子。她要想办法弄些情报回来才是,两眼抹黑的抓瞎感太让她难受了。

“英宁,你是不是会功夫?”

见英宁点了点头,钱沫沫也不理她眼中的迷惑直接说道:“如果我让你替我送一封信出去,你是否能躲过那些眼目?”

这次英宁不再如一开始那般淡定,在她心里其实夜殇身边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都是需要王爷庇护才能生存的温室花朵,就连钱沫沫也没有逃过那种命运,她要不是一直在夜殇暗中派人保护着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这会子听到钱沫沫说“眼目”不由的让她心中镇静,这位王妃怎么会知道现在外面遍布眼线了,难道王爷都和王妃说了?但是看样子也不像啊!

钱沫沫自然是不知道英宁在想些什么的,她现在急于知道的是如何得到被隐瞒的消息,做好该有的准备,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至于拖夜殇的后腿。

“应该没什么问题,外面还是有人接应咱们府里的人的!”

英宁想了想还是将一些消息说了出来,她想过了,如果她不答应,万一王妃再去找别人,岂不更是危险?这位王妃的性格她可是看见过的,与府里的那些女人比不知坚韧了多少。

“那就好,等下我写一封信,你将这封信带出去交给人妖央,就是琴师央公子!给他就可以了,带一句话给他,就说是时候履行你欠我的赌注诺言了。”

见英宁点头应下,钱沫沫立即从睡塌上下来,走到书案前去写信。夜长梦多,现在趁外面天还亮没到宫门下钥的时辰,她要赶紧写好信让英宁给她送出去。

已经对毛笔软体字有些火候的钱沫沫,手下的速度也十分迅速,只略想了想自己要说的,就行云流水般将一列行书小楷跃然于纸上。字里行间还带有夜殇身上的那种狂傲,看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管是否亲近都会互有影响啊!

不消片刻钱沫沫就将信写好了,在交予英宁的时候她紧紧地盯着她郑重地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你不可能瞒着夜殇,我也不为难你让你去瞒他,你自可将我和你说的话说给夜殇,但是这封信不能给他看!可能做到?”

钱沫沫也没那个心思逗他,她看秋忆的表情似乎是有事要和她说,就摆摆手让那个太监不要客气。【最新章节阅读.】

那太监见钱沫沫如此阔绰当下也不矫情,直接收起来又行了一个礼谢恩。

“奴才谢谢九王妃赏,奴才是专门管进出宫记录的太监,奴才小魏子,王妃要是再有事通知府内或者是接送东西什么可以直接派人找奴才,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为王妃办事。”

太监小魏子一见有利可图,忙自报家门希望能得钱沫沫重视。钱沫沫到也没想到眼前的小太监还有这样的权力,脑中灵光闪过,她或许真的需要这个小太监也不一定呢。

当下她冲秋忆使了使眼色,秋忆立即心领神会地上前笑着扶起了那个小太监,直到以后还需他帮忙之类的云云,只将那个小太监说的晕乎乎地直点头,看的钱沫沫的不禁有些暗笑,暗道没想到秋忆还有这等口才,以前她还以为她只是少言性子稳而已。

在秋忆送小魏子出门的时候,钱沫沫一直在打量着英宁,不知道应该先和她说什么。英宁倒是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边任由钱沫沫欣赏,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样子,和在府内时的呆板一个样子。

就在钱沫沫和英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去送小魏子的秋忆已经转身回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来到钱沫沫跟前身形一矮就跪了下去。

“王妃,奴婢有事禀报,这事英宁姐姐也知道,若非英宁姐姐帮忙奴婢恐怕就见不到王妃了!”

秋忆的字字情切直接击打在钱沫沫的心上,她才刚离开几日府里就又有人对她的梅园动手脚了?否则秋忆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英宁?难道又是夜殇在暗中保护她的人的么?

“你起来,慢慢说给我听。”

钱沫沫的脸上再无初见到秋忆时的喜悦,眉梢间不知何时挂上了担忧的凝重。歪靠在睡塌方枕上的身子也坐直了,目光如炬地看着秋忆。

秋忆点点头起身,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王妃走后奴婢就将梅园的人摸查了一边,想看看是否能将那个进入主屋往香炉里投放问题香料的人找出来,因着王妃不在府中,奴婢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就在王妃离府的当天开始的。”

钱沫沫嗯了一声表示这些她都知道,让秋忆继续说下去。

“结果奴婢在第二天就查到一个小厮似乎有问题,因为那个小厮好像很面生的样子,以前奴婢虽然也曾见过他,但就是想不起在那里,所以也就在摸完所有人的底后留意着他,咱们梅园现在也剩没几个人,按理说奴婢刻意盯着他应该很容易才是,可是人就是总能在奴婢眼皮底子失踪。”

说到这里秋忆还是有些不可相信她当时是怎么将人看丢的,口气里有些愤愤不负,她深喘了两口气才继续将接下来的事说完。

“奴婢偏不信这个邪,就开始悄悄地跟踪他,结果在他上街的时候不小心被他发现,这时奴婢才想起来那个人在哪里见过。王妃还记不记得王爷离府的日子奴婢陪你一起上街时碰到的那个黑衣女子?那时女婢也注意到那个黑衣女子和那个小厮了,只是后来王妃让奴婢去买桂花糖也就是匆匆一瞥,所以印象并不深刻,直到奴婢再次见到那个小厮和黑衣女子相会才想起来。”

展茯?小厮?那个小厮不是五王爷府上的么?什么时候又进到她的梅园了?难道五王爷能瞒过夜殇的耳目在九王府里安插了眼线?会不会和夜殇突然的态度变化有关系?

钱沫沫的脑海里又浮出了一串的问题,她刚解决了一批,又来一批,估计她的脑细胞真的又要被这些谜一样的问题给牺牲不少了,夜殇还一直瞒着她,不和她说明白。

想到这里,钱沫沫有些头痛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秋忆回想起当时的事还有些怕怕的表情,安抚道:“好了,你没事就好,以后小心些才是,你要出些什么问题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就这些?还有没有别的事。”

秋忆脸上的表情再次变了变道:“奴婢一开始跟着那个小厮并没有被发现,是在那个小厮和黑衣女子碰面后被发现的,当时那个黑衣女子立刻就拔剑要杀了奴婢是英宁姐姐正好路过救下了奴婢,然后英宁姐姐就一直留在梅园,那个小厮也一直没有回来。”

“那有没有查过这个小厮的来路?”

钱沫沫撇了一眼旁边的英宁,她可不认为能有那么巧的事,以前她或许会相信是巧合,但现在有了夜殇这个坑货做前提,所有的事都会如某品牌的广告词一样,一切皆有可能!

“奴婢回到府中后曾去管家处探听过口风,听管家说是给府里送菜的菜农生病了,让他儿子来送菜的,那个人应该是菜农的儿子,至于那个人怎么混进梅园的他也不得而知。”

“那个人不是菜农的儿子,是买通了菜农的儿子冒名顶替的!”

秋忆的话音刚落,旁边一直沉默的英宁突然就插了一句,不过她所说的内容倒也在钱沫沫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也没有太惊讶,倒是秋忆一副恍然的样子。

按现在的情况看,所有的事应该已经到收尾的时候了才对,要不然这些人不会这么动作频繁。不过秋忆这边打草惊蛇了,可能有些事五王爷那边就要有所改变了,不知道五王爷和他背后的二王爷会如何打算,现在连她都住到宫里来了。

钱沫沫沉思片刻后眸光一闪射向英宁,看着她淡漠的脸眯了眯眼睛。这个英宁似乎也一直是王府的影子一样的存在呢,每次她去龙啸殿,总会忽略她的存在,却又不会在她突然出现后太怎么惊讶。

“英宁,这件事夜殇知不知道?还有,你都知道些什么,能否告诉我?”

英宁可能知道钱沫沫会这样直接了当的问一样,眼中的神色都没闪一下,不带任何犹豫,好像打好了腹稿一样,淡然地说道:“王妃请恕奴婢不便相告,不过,雨过天晴就在眼前。奴婢只能说这么多。”

点点头,钱沫沫并没有因为英宁的拒绝而惊讶,这样的回答本来就在意料之中,她会问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倒是英宁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挺少见的,让她怪不习惯的。

雨过天晴么?呵呵...她是不是到底还是没有机会帮上什么忙了?钱沫沫直勾勾地看着英宁,视线在她的身上穿过开始变的缥缈起来。心中尽是不甘,为何她偏偏就要坐等着收到保护,出不上一点力。而且她还是以被夜殇假装的绝情伤的遍体鳞伤为代价!

不行!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她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也不要做最后一个知道的傻子。她要想办法弄些情报回来才是,两眼抹黑的抓瞎感太让她难受了。

“英宁,你是不是会功夫?”

见英宁点了点头,钱沫沫也不理她眼中的迷惑直接说道:“如果我让你替我送一封信出去,你是否能躲过那些眼目?”

这次英宁不再如一开始那般淡定,在她心里其实夜殇身边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都是需要王爷庇护才能生存的温室花朵,就连钱沫沫也没有逃过那种命运,她要不是一直在夜殇暗中派人保护着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这会子听到钱沫沫说“眼目”不由的让她心中镇静,这位王妃怎么会知道现在外面遍布眼线了,难道王爷都和王妃说了?但是看样子也不像啊!

钱沫沫自然是不知道英宁在想些什么的,她现在急于知道的是如何得到被隐瞒的消息,做好该有的准备,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至于拖夜殇的后腿。

“应该没什么问题,外面还是有人接应咱们府里的人的!”

英宁想了想还是将一些消息说了出来,她想过了,如果她不答应,万一王妃再去找别人,岂不更是危险?这位王妃的性格她可是看见过的,与府里的那些女人比不知坚韧了多少。

“那就好,等下我写一封信,你将这封信带出去交给人妖央,就是琴师央公子!给他就可以了,带一句话给他,就说是时候履行你欠我的赌注诺言了。”

见英宁点头应下,钱沫沫立即从睡塌上下来,走到书案前去写信。夜长梦多,现在趁外面天还亮没到宫门下钥的时辰,她要赶紧写好信让英宁给她送出去。

已经对毛笔软体字有些火候的钱沫沫,手下的速度也十分迅速,只略想了想自己要说的,就行云流水般将一列行书小楷跃然于纸上。字里行间还带有夜殇身上的那种狂傲,看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管是否亲近都会互有影响啊!

不消片刻钱沫沫就将信写好了,在交予英宁的时候她紧紧地盯着她郑重地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你不可能瞒着夜殇,我也不为难你让你去瞒他,你自可将我和你说的话说给夜殇,但是这封信不能给他看!可能做到?”

第一百一十四章 拨云见月

(女生文学 ) 东暖阁中磨墨的沙沙声在静谧的屋中有律地响动着,轻浅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站在书案旁的钱沫沫许久才停下手中的动作,黑色的瞳眸中亮光闪过,拿起镇尺将铺好的宣纸压住,纤细的手指依次在笔架上挂着的毛笔上划过。

指尖划动竹笔的声音谱出悦耳的声响,被划动而过的笔左右摇摆撞击在一起,打乱了原先静止的秩序。这种凌乱让钱沫沫没来由的觉得舒服,或许是和她纷乱的心境一样吧,如玉的手最后停留在一只小号的狼毫上,兰花玉指翘起将其取了下来。

自从有了百菊品的事钱沫沫没事就会练上两笔,本来她在现代就有些底子,因此很快也就上手,将软笔的功夫捡了起来,只是因着练习时临摹的一直是夜殇的字体,所以她现在的字已经和夜殇十分肖像,稍不留意就会误认为是夜殇的笔体。

这也成了钱沫沫目前最为讨厌的事,习惯成自然,想改已是非常困难的事。她也只好减少了自己练字的频率,用这样的方式拒绝夜殇对她心的侵占。

抬笔沾足墨汁,钱沫沫歪头略停顿了一下,便将自己方才所思之事列了出来。为了不让自己遗忘中间的某些环节,她忍着回忆中的心痛,鼓足勇气咬着唇边努力地回忆之前的事。

夜殇在中秋那天还对她满是柔情备至关怀,一次次将她从皇后和二王爷的诡计中救出,晚上夜会时也很正常,虽然出了展茯的事让人妖央和展婧有些情绪低落,但夜殇对她还是如旧。

要说也夜殇对她态度的变化应该是展茯袭击她之后的事,那时展茯说要让她杀了夜殇,因着夜殇妨碍了展婧的幸福,这样说的原因没等展茯说出来就因玄武的出现打断了,而且玄武还带来了展茯所见之人是五王爷的人的消息,这问题一就可以判定为展茯和五王爷,甚至五王爷身后的二王爷有某种关系了。

之后她收到惊吓,夜殇感觉到后派哲哲送来了书信,那时的夜殇依旧没有转变对她的宠溺和担心。所有事情的转变都是从夜殇逾期未归的时候开始的。

刘侧妃那个时候还是美人,她想在她大婚前挣得一席地位这很正常,何况她真的怀有身孕,那个时候她们算计她也是抱着王爷疼惜的角度来想的,并没有料想的夜殇会借此事由将她禁足并在大婚之日羞辱她这些事。

也就是说这些后果都是假设的,要是夜殇依旧疼爱她或许事情根本不可能朝这个方向发展。那么夜殇会突然改变对她的态度就可以先判定为在夜殇逾期未归的日子里肯定发生了什么,那这个时间就成了问题其二。

再接下来夜殇虽对她冷言冷语,眼神中似乎总有一种难言之隐。直到大婚的前一晚突然跑来说要让她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他,可惜那个时候她正是脑袋一团浆糊,更为丧子之痛失去理智的时候,压根将夜殇的话当成了一种借口。

现在想想当时夜殇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可疑。夜殇不应该是这种爱打哑谜的人才对。第二日大婚之际,若真想给她羞辱,在那日册立刘侧妃之举就已经够了,夜殇完全没有必要弄出一个什么金鸡拜堂的事情来,到显得有些画蛇添足的感觉,似乎有意地在彰显他对刘侧妃的宠爱一般。

那日在梅园的屋顶上,她第一眼看到夜殇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他愧疚担心和宠溺多种情绪交织的眼神,可恨她当时选择了逃避,没有勇气去面对,错过了探究的机会。

近来她又频频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在身侧,并且每次都是在她遇到意外的时候及时出现,屋顶的坠落,荷韵轩迷路睡在风亭中时,打雪仗要摔到的时候。

钱沫沫手中的笔突然停顿一下,一滴墨污低落在纸上,晕出一朵墨梅。她有些吃惊地睁大了双眼,从刘侧妃的事之后,一直以来她都在排斥着夜殇,自认为除了午夜梦回时会枕泪到天明,其他的一直都掩饰的很好,并成功将夜殇关在了她生活的门外。

可是通过纸上排列的事件来看,夜殇一直是隐身在她周围的,否则又如何会每每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想到每次从梦中惊醒后她床头那道悲伤的身影,钱沫沫手中的笔直接掉在了宣纸上。

她一直都认为那是她的幻觉,她睡梦中的残影。因为每次等她想要看清的时候那个身影就会不见了,但鼻端缭绕的龙涎香又让她非常的矛盾,现在看来,如果她心中那个朦胧的想法成立那么,那道身影就必是夜殇无疑。

钱沫沫越想越觉的可疑,夜殇欲言又止的无奈,湘妃娘娘突然让她住进宫中的怪异举动,以及那天湘妃娘娘和夜殇对话的内容,就连四大暗卫对她如初的态度也有些可疑,虽然她是王妃,可是失宠的王妃又有何惧?完全没必要白虎亲自出马为她医治,完全可以到外面随意找个郎中敷衍了事,瞬间这些断开的片段猛的一起纷拥而至印合在她的脑海里。

拍拍自己的额头,钱沫沫明显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她被自己推论出来的结果惊出了一身薄汗,如果这些条件都成立,那么夜殇肯定就在背着她做什么事。

是什么事呢?烦躁的钱沫沫一下坐在身后的四方扶手椅上,靠在椅背上她望着屋顶横梁上画工精湛的雕梁画,一片眼晕,身上直冒虚汗。捻腻腻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高立领的棉衣更是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解开衣领上的扣子,钱沫沫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把,手指触碰到那道青龙误伤的伤口,忍不住用指甲扣了一下那道结痂,幸好现在是冬季,穿着冬装也看不到,不然想要掩盖就难了。

伤口虽让差不多已经好了,但被钱沫一扣,还是有些刺痛。不由自主地咧咧嘴角,钱沫沫坐直身子视线再次回到自己那张被墨汁污染的问题推理文章上。

突然,她的目光紧了紧,急忙拿起滚落纸张一角的毛笔也顾不上笔杆的墨汁弄脏了手,直接将自己写出的问题疑点给圈了出来。不觉地,她将毛笔的一端放在唇边,轻轻地啃咬着毛笔顶端的红色丝带。

眸光乍亮,她将手中的毛笔扔到桌子上,拍拍自己的额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种猜透玄机之后的成就和兴奋让她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尤其是在隐约间意识到夜殇依旧爱着她,之所以对她冷漠讥讽是做给外人看,其实是变相的保护着她的时候,由心而发的甜蜜让她禁不住摇摇头暗骂了夜殇一句笨蛋。

他们不是说好了她钱沫沫会帮他夜殇会当凌绝顶的么,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还敢瞒着她偷偷行动,真真是看扁了她钱沫沫,她就那么不靠谱么?亏他还口口声声地要她无论什么时候都相信他呢。

不过想到自己无意中伤害到夜殇的言行举止,钱沫沫自认大度地决定不再和夜殇计较。反而有了整蛊夜殇的想法,她要利用自己的想法去查清这件事,同时也是为了证实她的想法。

心情极好的钱沫沫双手托腮用手肘支着书案的边缘,看着宣纸上自己与夜殇相仿的字体就像看到了夜殇本人一样,她用自己的手指戳着纸张上的字体自言自语地笑嗔着。

“哼!小样的,不告诉我是吧,我自己想办法,哼哼!看我怎么气的你跳脚!”

言罢,钱沫沫自己都觉的好笑,拿出书案抽屉中的火折子将旁边的灯烛点燃,她把那张罗列问题的宣纸对折放在灯烛的火苗上点燃,看着带有蓝色火焰的火苗将纸上的字体一一吞噬,开心地笑了起来。

“王妃有何好事?可否说与本王!”

真是说曹操,不,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啊!这家伙也太经叨咕了。

夜殇突然出现在东暖阁的声音将钱沫沫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凝固收敛,黑着一张小脸的她瞪了他一眼,忘记了自己手中即将燃到尽头的宣纸,火苗一燎,有些吃痛的钱沫沫急忙松开始手指,使劲地甩动着自己的手指。

本以为只要松手宣纸就会落到地上,她的手就得到解放了,却没想到那张纸被她手上沾染的墨汁黏在了手上,接近干涸的墨汁带着一点点胶质将宣纸牢牢黏在她的手上,几次甩动都没有成功。

灼痛的感觉疼的她哇哇大叫,忽然她的手腕被一只熟悉的手握住,紧接着她的手就被那只手的主人的另一只手握住,闪动的火苗立即就被熄灭。

“你在做什么!想将自己焚化了么?能不能让本王省点心!”

夜殇犹如一只暴怒的雄狮狂吼,只将钱沫沫吓的缩着脖子装无辜扮可怜地望着他,心道,要不是你丫突然出现我会把自己当孔明灯点?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种马王爷

夜殇焦急的怒吼和检查她手上是否有伤的心疼目光尽数收到钱沫沫的眼底.她更为自己猜测肯定了三分.这丫还是在乎她的.顿时.手上的灼热也沒有那么疼了.反而心中甜蜜蜜的让她不知不觉间嘴角浮出了笑容.

仔细地检查了两边.夜殇才安下心來暗暗舒了口气.瞥眼看向正一副花痴样的钱沫沫.立即冷了脸.一把将她的手甩掉.换上冷淡疏远的面孔.

“哼哼.看來无事嘛.还有心思对着本王做春梦.本王虽然对美人來之不拒.但是也仅限于美人.像王妃这母老虎的脸.本王是断断下不去手的.”

來之不拒.母老虎.钱沫沫脸上的笑容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换上了一副气哼哼.沒好气的样子.

“一双臂膀千女枕.薄情红唇万家尝.王爷骁勇如种马.臣妾自不配一试其勇猛.也不愿.王爷所來何事.若无事还请移步.臣妾要练字.沒时间和王爷笑谈春天何时到.”

哼.亏她刚才还为他的举动感恩不已.果然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欺负她的本事倒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施展.骂她母老虎.她怎么母老虎了.还來者不拒.他才是春天发情的的种马.不.是一年四季都乱发情的种马.

“你敢骂本王是种马.”

夜殇一把捏住钱沫沫尖瘦的下颚.本想将她拉到自己的胸膛前.那里想到钱沫沫不知不觉间瘦了许多.他竟然握不住那尖瘦的下巴.被钱沫沫气哼哼地一歪头给挣脱了.

手中一空.夜殇竟然有一瞬间愣神了.沒有反应过來.等他意识到怎么回事的时候.钱沫沫已经跳到了与他保持距离的安全地带.正一脸得意不屑地看着他.

“臣妾可不敢说王爷是种马.只不过是说王爷骁勇如种马.那是因为臣妾听说春天发情的种马爆裂的性子都能踢死人.或许是臣妾比喻有些不妥.王爷息怒才是.要不就改成狼.还是狮子.王爷自行选择就是.”

哼.反正不是人.后面这一句钱沫沫自是不敢说出來的.也就是在心里痛快痛快而已.看着夜殇气得跳脚的样子她就爽.让他那般欺负她.害她心痛的差点吐血死掉.

“呵呵是本王太久不曾疼爱王妃.让王妃心有怨恨了吧.本王今日就让王妃尝尝什么叫猛虎出笼.”

夜殇邪魅地阴笑着.一张俊脸已经阴沉的能拧出水來.阴鹜的眼神让钱沫沫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不由得向后面退去.

钱沫沫每退后一步.夜殇就会向她前进一步.落地有声的脚步就像踏在她的心上.让她心惊肉跳.

钱沫沫退了沒有几步就被身后的书架挡住了去路.看着夜殇亦步亦趋地慢慢接近她.她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了书架上.恨不得变成一个小飞虫躲进书架后的缝隙中.

夜殇一脸的邪魅笑容只将钱沫沫笑的心里发毛.那是让她胆颤的势在必行.看着夜殇离她越來越近的手.钱沫沫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老奴见过王爷.见过王妃.湘妃娘娘让老奴來传话.说是想和王妃说说话.”

夜殇的手在距离钱沫沫脸庞不到两寸的时候.景嬷嬷突然进來了.打断了夜殇的下一步动作.钱沫沫立刻机灵地一矮身从夜殇的臂膀下逃了出去.快步走向景嬷嬷.

“母妃要见我.那就赶紧过去吧.不要让母妃久等才好.”

夜殇看着钱沫沫成功地逃离.冷哼了一声甩手转身离开了东暖阁.临走前还别有深意地撇了钱沫沫一眼.大有这次就先放过你的意思.

直到夜殇的背影消失在东暖阁的门口.钱沫沫这才呼地一下深出了一口气.一下歪坐在一旁的睡塌上.刚才过于紧张的身体这会子一放松立即浑身无力起來.一双手臂都在轻轻地颤抖着.

她抬起有些颤抖的手覆上自己心口的位置.压住疯狂乱跳的心脏.不知为何.她刚才似乎居然有一点点渴望夜殇快点动手.是她的身体饥渴了么.

钱沫沫摇摇头.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边.赶走了那个可笑的想法.她半抬起自己的身子看向景嬷嬷.带着感激的目光道:“母妃真的找我.”

景嬷嬷点点头.道:“娘娘说让王妃不用每日过去请安.有事娘娘会派人來找你.王妃平常可以随意活动.只要不出荷韵轩就好.明日午后娘娘让王妃独自一人过去.娘娘会在那个时间等着你.”

又是这样的哑谜.

钱沫沫无力地翻个白眼.重新摔回到了睡塌上.突然让她留宿宫中.不让她伺候不说.还不让她离开荷韵轩的地界.虽然不用她上前伺候倒是让她偷得白日闲时.可是这样的日子也太无聊了.这比在王府里更要难挨.起码在府里她还可以和秋忆她们玩一玩.

想到秋忆.钱沫沫噌地一下坐了起來.将旁边往火盆里添加银碳的景嬷嬷吓了一跳.手中夹碳的铁筷子都差点脱手.

“嬷嬷.你现在回到宫中比之前在府里更繁忙了.能不能请秋忆进宫帮帮你呢.”

“王妃是一个人无聊想让秋忆进宫陪你吧.那孩子性子倒也稳重.想必应该可以.等会老奴就去安排.这些日子老奴恐怕真的无法一直陪在王妃的身边.还请王妃见谅.”

被识破意图的钱沫沫也不觉有什么不好意思.倒是有些心疼景嬷嬷.她本來以为景嬷嬷既然跟着她了应该就不用再负责湘妃娘娘的事了才对.沒想到景嬷嬷这一回宫就立即如旋转的陀螺一刻不得闲.看着景嬷嬷年迈沧桑的脸庞.她不由得暗叹这皇宫的磨灭人性.一个女人的一生就这般奉献给了这个冰冷的皇宫.

“嬷嬷注意身体才是.累坏了沫儿可是要心疼的哦.别忘了.嬷嬷现在是沫儿的.”

钱沫沫鼓起粉嘟嘟的小嘴.歪着脑袋一副小孩子争宠的样子逗笑着景嬷嬷.景嬷嬷倒也真的被她的可爱的样子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來.罩好火盆上的铜网镂空罩起身笑着颔首拿眼睛撇了她一眼.宠溺的意味不言而喻.

一副傻笑的钱沫沫斜倚在睡塌上任由景嬷嬷数落.这些唠叨在她的耳中就如动听的音乐.让她百听不厌.最关键的是景嬷嬷的身上带着一股让她温馨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她不曾拥有过的妈妈的味道吧.

景嬷嬷嘱咐了钱沫沫几句后就又出去忙活别的了.还答应钱沫沫天黑之前尽量让人将秋忆接进宫中.让她暂且安心等着.

景嬷嬷走后钱沫沫呆呆地斜倚在睡塌上.无聊地用手指蘸着茶杯里的水在睡塌的矮几上无聊地涂鸦着.脑中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沒有了之前让她回避痛苦的借口.现在她反而有些对那些事好奇.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时间在钱沫沫不知不觉的发呆中流逝.温暖的东暖阁中标示时辰的沙漏已经在钱沫沫的不经意间流下去大半.屋内的光线也渐渐地黯淡了下來.外面似乎又起风了一样.呼呼的风声带着哨音.听的人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王妃.您府里的人來了.”

尖细的声音让钱沫沫一下醒过神來.飞出天外的神采也回到了她的眼中.想來应该是秋忆到了.沒想到景嬷嬷这么神速.这么快就派人将秋忆接近了宫中.

斟酌间.一个看样子有些品阶的太监已经带着秋忆行至屋内.那太监一副谄媚的样子到沒有怎么让钱沫沫留意.倒是与秋忆一同來的人让钱沫沫吃了一惊.她沒想到她居然会进宫來服侍她.她不是夜殇的大丫头么.

“奴婢秋忆.见过王妃.”

“奴婢英宁.见过王妃.”

因着有外人在场.而且这现在是在宫中.秋忆并沒有像在府里那样随便.直接过去和钱沫沫说话.而英宁则更是个一丝不苟的人.钱沫沫记得当时她经常去龙啸殿蹭饭的时候.英宁就是这样一幅淡漠的表情.不带任何情绪.行事也是一丝不苟.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英宁会來明显不在钱沫沫的预料中.她楞了愣神才反应过來.忙摆手叫起.那个小太监立即一幅谄媚的样子.笑嘻嘻地巴结道:“九王府真真是风水佳境啊.王妃手下的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奴才到府里接秋忆姑娘和英宁姑娘时都要看花眼了.”

钱沫沫明白那太监是什么意思.也不点破.毕竟有时候有这样的人很多事也是很好办的.她从自己的手腕上退下一个白玉镯子递了过去.

“公公辛苦了.这个送公公拿去喝茶.恐怕以后还会有事要麻烦公公呢.”

那个太监看到钱沫沫从手上退下镯子.早已眼冒绿光.似乎很懂行.知道钱沫沫那白玉镯子价格不菲.但是多年与形形**的主子打交道的他并沒有立即接过去.而是装样子地推脱了一下.

夜殇焦急的怒吼和检查她手上是否有伤的心疼目光尽数收到钱沫沫的眼底.她更为自己猜测肯定了三分.这丫还是在乎她的.顿时.手上的灼热也沒有那么疼了.反而心中甜蜜蜜的让她不知不觉间嘴角浮出了笑容.

仔细地检查了两边.夜殇才安下心來暗暗舒了口气.瞥眼看向正一副花痴样的钱沫沫.立即冷了脸.一把将她的手甩掉.换上冷淡疏远的面孔.

“哼哼.看來无事嘛.还有心思对着本王做春梦.本王虽然对美人來之不拒.但是也仅限于美人.像王妃这母老虎的脸.本王是断断下不去手的.”

來之不拒.母老虎.钱沫沫脸上的笑容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换上了一副气哼哼.沒好气的样子.

“一双臂膀千女枕.薄情红唇万家尝.王爷骁勇如种马.臣妾自不配一试其勇猛.也不愿.王爷所來何事.若无事还请移步.臣妾要练字.沒时间和王爷笑谈春天何时到.”

哼.亏她刚才还为他的举动感恩不已.果然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欺负她的本事倒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施展.骂她母老虎.她怎么母老虎了.还來者不拒.他才是春天发情的的种马.不.是一年四季都乱发情的种马.

“你敢骂本王是种马.”

夜殇一把捏住钱沫沫尖瘦的下颚.本想将她拉到自己的胸膛前.那里想到钱沫沫不知不觉间瘦了许多.他竟然握不住那尖瘦的下巴.被钱沫沫气哼哼地一歪头给挣脱了.

手中一空.夜殇竟然有一瞬间愣神了.沒有反应过來.等他意识到怎么回事的时候.钱沫沫已经跳到了与他保持距离的安全地带.正一脸得意不屑地看着他.

“臣妾可不敢说王爷是种马.只不过是说王爷骁勇如种马.那是因为臣妾听说春天发情的种马爆裂的性子都能踢死人.或许是臣妾比喻有些不妥.王爷息怒才是.要不就改成狼.还是狮子.王爷自行选择就是.”

哼.反正不是人.后面这一句钱沫沫自是不敢说出來的.也就是在心里痛快痛快而已.看着夜殇气得跳脚的样子她就爽.让他那般欺负她.害她心痛的差点吐血死掉.

“呵呵是本王太久不曾疼爱王妃.让王妃心有怨恨了吧.本王今日就让王妃尝尝什么叫猛虎出笼.”

夜殇邪魅地阴笑着.一张俊脸已经阴沉的能拧出水來.阴鹜的眼神让钱沫沫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不由得向后面退去.

钱沫沫每退后一步.夜殇就会向她前进一步.落地有声的脚步就像踏在她的心上.让她心惊肉跳.

钱沫沫退了沒有几步就被身后的书架挡住了去路.看着夜殇亦步亦趋地慢慢接近她.她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了书架上.恨不得变成一个小飞虫躲进书架后的缝隙中.

夜殇一脸的邪魅笑容只将钱沫沫笑的心里发毛.那是让她胆颤的势在必行.看着夜殇离她越來越近的手.钱沫沫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老奴见过王爷.见过王妃.湘妃娘娘让老奴來传话.说是想和王妃说说话.”

夜殇的手在距离钱沫沫脸庞不到两寸的时候.景嬷嬷突然进來了.打断了夜殇的下一步动作.钱沫沫立刻机灵地一矮身从夜殇的臂膀下逃了出去.快步走向景嬷嬷.

“母妃要见我.那就赶紧过去吧.不要让母妃久等才好.”

夜殇看着钱沫沫成功地逃离.冷哼了一声甩手转身离开了东暖阁.临走前还别有深意地撇了钱沫沫一眼.大有这次就先放过你的意思.

直到夜殇的背影消失在东暖阁的门口.钱沫沫这才呼地一下深出了一口气.一下歪坐在一旁的睡塌上.刚才过于紧张的身体这会子一放松立即浑身无力起來.一双手臂都在轻轻地颤抖着.

她抬起有些颤抖的手覆上自己心口的位置.压住疯狂乱跳的心脏.不知为何.她刚才似乎居然有一点点渴望夜殇快点动手.是她的身体饥渴了么.

钱沫沫摇摇头.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边.赶走了那个可笑的想法.她半抬起自己的身子看向景嬷嬷.带着感激的目光道:“母妃真的找我.”

景嬷嬷点点头.道:“娘娘说让王妃不用每日过去请安.有事娘娘会派人來找你.王妃平常可以随意活动.只要不出荷韵轩就好.明日午后娘娘让王妃独自一人过去.娘娘会在那个时间等着你.”

又是这样的哑谜.

钱沫沫无力地翻个白眼.重新摔回到了睡塌上.突然让她留宿宫中.不让她伺候不说.还不让她离开荷韵轩的地界.虽然不用她上前伺候倒是让她偷得白日闲时.可是这样的日子也太无聊了.这比在王府里更要难挨.起码在府里她还可以和秋忆她们玩一玩.

想到秋忆.钱沫沫噌地一下坐了起來.将旁边往火盆里添加银碳的景嬷嬷吓了一跳.手中夹碳的铁筷子都差点脱手.

“嬷嬷.你现在回到宫中比之前在府里更繁忙了.能不能请秋忆进宫帮帮你呢.”

“王妃是一个人无聊想让秋忆进宫陪你吧.那孩子性子倒也稳重.想必应该可以.等会老奴就去安排.这些日子老奴恐怕真的无法一直陪在王妃的身边.还请王妃见谅.”

被识破意图的钱沫沫也不觉有什么不好意思.倒是有些心疼景嬷嬷.她本來以为景嬷嬷既然跟着她了应该就不用再负责湘妃娘娘的事了才对.沒想到景嬷嬷这一回宫就立即如旋转的陀螺一刻不得闲.看着景嬷嬷年迈沧桑的脸庞.她不由得暗叹这皇宫的磨灭人性.一个女人的一生就这般奉献给了这个冰冷的皇宫.

“嬷嬷注意身体才是.累坏了沫儿可是要心疼的哦.别忘了.嬷嬷现在是沫儿的.”

钱沫沫鼓起粉嘟嘟的小嘴.歪着脑袋一副小孩子争宠的样子逗笑着景嬷嬷.景嬷嬷倒也真的被她的可爱的样子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來.罩好火盆上的铜网镂空罩起身笑着颔首拿眼睛撇了她一眼.宠溺的意味不言而喻.

一副傻笑的钱沫沫斜倚在睡塌上任由景嬷嬷数落.这些唠叨在她的耳中就如动听的音乐.让她百听不厌.最关键的是景嬷嬷的身上带着一股让她温馨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她不曾拥有过的妈妈的味道吧.

景嬷嬷嘱咐了钱沫沫几句后就又出去忙活别的了.还答应钱沫沫天黑之前尽量让人将秋忆接进宫中.让她暂且安心等着.

景嬷嬷走后钱沫沫呆呆地斜倚在睡塌上.无聊地用手指蘸着茶杯里的水在睡塌的矮几上无聊地涂鸦着.脑中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沒有了之前让她回避痛苦的借口.现在她反而有些对那些事好奇.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时间在钱沫沫不知不觉的发呆中流逝.温暖的东暖阁中标示时辰的沙漏已经在钱沫沫的不经意间流下去大半.屋内的光线也渐渐地黯淡了下來.外面似乎又起风了一样.呼呼的风声带着哨音.听的人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王妃.您府里的人來了.”

尖细的声音让钱沫沫一下醒过神來.飞出天外的神采也回到了她的眼中.想來应该是秋忆到了.沒想到景嬷嬷这么神速.这么快就派人将秋忆接近了宫中.

斟酌间.一个看样子有些品阶的太监已经带着秋忆行至屋内.那太监一副谄媚的样子到沒有怎么让钱沫沫留意.倒是与秋忆一同來的人让钱沫沫吃了一惊.她沒想到她居然会进宫來服侍她.她不是夜殇的大丫头么.

“奴婢秋忆.见过王妃.”

“奴婢英宁.见过王妃.”

因着有外人在场.而且这现在是在宫中.秋忆并沒有像在府里那样随便.直接过去和钱沫沫说话.而英宁则更是个一丝不苟的人.钱沫沫记得当时她经常去龙啸殿蹭饭的时候.英宁就是这样一幅淡漠的表情.不带任何情绪.行事也是一丝不苟.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英宁会來明显不在钱沫沫的预料中.她楞了愣神才反应过來.忙摆手叫起.那个小太监立即一幅谄媚的样子.笑嘻嘻地巴结道:“九王府真真是风水佳境啊.王妃手下的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奴才到府里接秋忆姑娘和英宁姑娘时都要看花眼了.”

钱沫沫明白那太监是什么意思.也不点破.毕竟有时候有这样的人很多事也是很好办的.她从自己的手腕上退下一个白玉镯子递了过去.

“公公辛苦了.这个送公公拿去喝茶.恐怕以后还会有事要麻烦公公呢.”

那个太监看到钱沫沫从手上退下镯子.早已眼冒绿光.似乎很懂行.知道钱沫沫那白玉镯子价格不菲.但是多年与形形**的主子打交道的他并沒有立即接过去.而是装样子地推脱了一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寒梅初放

钱沫沫紧紧地盯着英宁的双眼,一点也不敢放松,生怕一个眨眼间就错过英宁的一丝表情变化。【最新章节阅读.】良久,英宁终于在钱沫沫探照灯下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钱沫沫看到英宁点头随即整个精神放松下来,她知道,像英宁这样类型的人只要点头就一定会遵守诺言,很少有反悔的可能。

她将手中的信提给英宁,嘱咐了几句让她小心之类的才放英宁离开,英宁离开之前,钱沫沫还把她一直带在身边的软香散给了英宁,让她防身,毕竟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本来英宁是不想收下的,她知道那是玄武给钱沫沫准备用来防身的,却耐不过钱沫沫的软磨硬泡,说什么若是她不收下就不用她帮忙送信,自己在荷韵轩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云云。

无奈英宁就收下了那包软香散带着钱沫沫写给人妖央的信动身离开,钱沫沫将她送到进入荷韵轩的九曲桥才踱步而归。

“秋忆,你这几日在府里还遇到什么怪异的事了么?比如说平常很少见的。”

钱沫沫缩在自己厚重的披风里,手上笼着狐狸毛的袖笼,一副不经风寒的样子。然而这样的她却依旧看不出一点点的臃肿,倒是有些胖乎乎的可爱。

绯红的衣服更是将她的小脸衬托的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嗯....那到没有,怎么?王妃觉得哪里还有些不对劲么?”

钱沫沫摇摇头没有说话,西边的太阳已经快要散尽最后一丝余晖,刚刚掌灯的荷韵轩在晚霞和灯火的相护交映下美不胜收,犹如人间仙境。而钱沫沫就是这九天瑶池边上缓步而行的仙女。

有些忐忑不安的钱沫沫突然被一股淡淡的梅香吸引了过去,凛冽的冷风中淡淡的梅香形成这个季节独有的冷香,沁人心脾。钱沫沫暗锁的眉头稍稍舒展,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下,将身体里浑浊的郁气排出,换上这冷冽纯酿的梅香。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钱沫沫寻着梅香飘来的方向行去,脑中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这句话便吟了出来。说来也怪,在现代的时候,那些古诗词都要死记硬背才能记住一两句的她,居然也有这种突然文如泉涌的时候。真是环境改变一个人啊!

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秋忆有些担忧地说道:“王妃,还是莫要到处逛了吧,若想赏梅明日再来也不迟啊,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明白。”

其实秋忆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她们九王府的地界,人生地不熟,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呢?她连去找谁,到哪里找都不知道。

钱沫沫摆摆手道:“没事,我明白你担心什么,这里是荷韵轩,湘妃娘娘的地界,没有人能轻易混进来的。”

说完,钱沫沫转身走进一处别院,淡淡的梅香立即浓郁起来。那种若有若无的清冽冷香变成了能迷醉人的浓郁。

钱沫沫看着面前的院子眼前一亮,本以为天色已暗,华灯初上并不能看到什么美景。却没想到这所庭院因为周围一圈回廊环绕,廊间挂着的灯笼暖云将这成片的梅林照耀的树影绰绰,充满了空灵之美,再加上缭绕鼻端的梅香让人忍不住靠近,驻足。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梅上冻结的雪片收集起来泡茶喝是极附庸风雅的一件事,而且味道也分外清香。秋忆,明天早上记得早点叫我起床,咱们也学着风雅一番。”

钱沫沫将自己的手从袖笼里抽出,芊芊食指在如冰晶的白梅的上点了点,她凝视着简单朴素的五片花瓣却组合成的超凡脱俗,暗叹简单未必就落入俗套,有时候简单至极反而会跳出这纷杂的尘世。

“王妃若真喜欢这梅花,不如就折下几支带回去插在瓶中,满室飘香。”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钱沫沫愣了一下,她收回自己的手放进袖笼中望着从错错树影中走来的人,莞尔一笑。

“爱花之人把花折,怜花惜花之人只为欣赏它风华绽放的身姿。”

“奴婢凝翠见过王妃!”

凝翠清脆的身形在这漫天梅香之中缓缓矮了下去,一双媚光流转的眉目直到身子完全放低才从钱沫沫的身上下移轻垂。

“不必多礼,起吧!”

看着凝翠的身影,钱沫沫的心中画起了一个问号,这一次她怎么没有闻到那呛人的香味?难道是这里的梅香将味道盖过去了?凝翠的出现让她也没有了继续游赏的心情,向凝翠点点头带着秋忆原路向东暖阁走去。

梅香疏影中,凝翠的容颜隐在一片昏暗中,眸光中星光流转。淡淡的不屑在她的唇边翘起,攥在袖口中的手一把将刚才钱沫沫抚摸过的那朵梅花掐了下来,放在手心中。

不屑改成残忍,尖锐的指甲将那朵玉骨冰肌的白梅掐烂成泥,揉成一颗弹丸,食指一弹将那化作花泥的弹丸弹力之间。望着钱沫沫的背影收起自己的残忍,甜甜地得意起来。

若是此时有一两位看客在,一定会为凝翠变脸的神功鼓掌叫好才是。

月朗星疏,钱沫沫踏着月光回到了东暖阁。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已经有些目不暇接,有些疲惫的她晚膳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一口便拿着一本书窝到了床上。因着她的要求,秋忆的铺盖也被她强制命令带到了和她内室只有一直屏风相隔的睡塌上。

钱沫沫虽然躺在床上翻着手中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这本书还是她进宫前从府里带来的,早已看完了。因为呆着无趣只要再次翻看,却又提不起什么精神。

心,也为着英宁那边悬着。夜殇的身影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她的脑海。

“秋忆?”

“嗯!王妃有何吩咐?可是渴了?”

钱沫沫一句话,外面的已经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声音好像秋忆要身过来伺候她一样。无奈的翻个白眼,钱沫沫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下仰躺在自己的床上。

“没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现在赶紧躺回去!”

听着外面悉索的声音一顿,然后是盖上被子的声音,钱沫沫才满意的抻了一个懒腰,有些无聊地玩着被角,手指顺着上面的花纹一点点的描绘。

“秋忆,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可以打发时间?要不然你再教教我刺绣?”

因为互相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所以钱沫沫也没有看到当时秋忆的表情,要是她看到的话,估计秋忆就能脱离苦海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吧!

想到上次王妃一时兴起和自己学刺绣,秋忆就不寒而栗,那哪是刺绣,明明就是血绣啊!一个小香囊王妃刚绣了个开始,上面已经是血迹斑斑完全没有继续绣下去的价值。

秋忆抽动了一下嘴角,避开刺绣的话题说道:“嗯~~~也没什么好玩的,王妃要是无聊不如奴婢陪你翻花绳吧?”

这一次轮到钱沫沫开始嘴角抽搐,那种她孩提时代的东西现在再闹出来玩,实在是让她有些无语。她也不吱声,就那么躺在被窝里望着帐顶上的花纹发呆。

要是夜殇在就好了,他会为她讲好多有趣的故事,讲夜冥一些民间的风俗佚事,总归不会这样无聊到想让她大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出声。

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她需要的并不是夜殇为她说什么故事,而是只要他在,她就必然不会觉得无聊,现在没有了对夜殇的化爱为恨,她亦越发的开始想念和夜殇在一起的时光,就像有一首歌的名字一样,思念是一种病。

她,中了他的毒,患上了这种病。

笃笃笃!笃笃笃!

轻轻的敲窗声从东暖阁的窗下传来,一开始钱沫沫还以为自己幻听听错了呢,直到那种有节奏的声音再次响起,屏住呼吸躺在床上侧耳倾听的钱沫沫才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估计平时让她做仰卧起坐都没这么利索。

“秋忆,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敲窗户?”

“嗯?没有啊!王妃怕不是睡迷糊了吧!”

听着秋忆已经迷迷糊糊的声音,钱沫沫不禁额头出现了三条黑线。她睡迷糊了?是你睡迷糊了吧!

没想到秋忆睡的这么快,想到她可能是这几日一直在府中担惊受怕的没有休息好钱沫沫也就没有再叫他,独自撩开云床的帐幔,下床穿上鞋蹑手蹑脚地向冲着她云床的窗边走去。

来到窗边,她轻轻地贴在窗棂上刚想听听还有没有动静,那“笃笃”的轻敲声就又响了起来。只将她吓得心脏好险没有停跳,随后耳中就是咕咚咕咚的心跳声。

廊下应该是有值夜的小太假的才是,难道是小太监睡不着在弄什么东西?听声音又不像。钱沫沫咽了一口唾沫,按着自己的心脏,颤声道:“谁?”

“小沫沫,是我!快将窗户打开。”

钱沫沫紧紧地盯着英宁的双眼,一点也不敢放松,生怕一个眨眼间就错过英宁的一丝表情变化。【最新章节阅读.】良久,英宁终于在钱沫沫探照灯下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钱沫沫看到英宁点头随即整个精神放松下来,她知道,像英宁这样类型的人只要点头就一定会遵守诺言,很少有反悔的可能。

她将手中的信提给英宁,嘱咐了几句让她小心之类的才放英宁离开,英宁离开之前,钱沫沫还把她一直带在身边的软香散给了英宁,让她防身,毕竟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本来英宁是不想收下的,她知道那是玄武给钱沫沫准备用来防身的,却耐不过钱沫沫的软磨硬泡,说什么若是她不收下就不用她帮忙送信,自己在荷韵轩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云云。

无奈英宁就收下了那包软香散带着钱沫沫写给人妖央的信动身离开,钱沫沫将她送到进入荷韵轩的九曲桥才踱步而归。

“秋忆,你这几日在府里还遇到什么怪异的事了么?比如说平常很少见的。”

钱沫沫缩在自己厚重的披风里,手上笼着狐狸毛的袖笼,一副不经风寒的样子。然而这样的她却依旧看不出一点点的臃肿,倒是有些胖乎乎的可爱。

绯红的衣服更是将她的小脸衬托的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嗯....那到没有,怎么?王妃觉得哪里还有些不对劲么?”

钱沫沫摇摇头没有说话,西边的太阳已经快要散尽最后一丝余晖,刚刚掌灯的荷韵轩在晚霞和灯火的相护交映下美不胜收,犹如人间仙境。而钱沫沫就是这九天瑶池边上缓步而行的仙女。

有些忐忑不安的钱沫沫突然被一股淡淡的梅香吸引了过去,凛冽的冷风中淡淡的梅香形成这个季节独有的冷香,沁人心脾。钱沫沫暗锁的眉头稍稍舒展,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下,将身体里浑浊的郁气排出,换上这冷冽纯酿的梅香。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钱沫沫寻着梅香飘来的方向行去,脑中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这句话便吟了出来。说来也怪,在现代的时候,那些古诗词都要死记硬背才能记住一两句的她,居然也有这种突然文如泉涌的时候。真是环境改变一个人啊!

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秋忆有些担忧地说道:“王妃,还是莫要到处逛了吧,若想赏梅明日再来也不迟啊,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明白。”

其实秋忆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她们九王府的地界,人生地不熟,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呢?她连去找谁,到哪里找都不知道。

钱沫沫摆摆手道:“没事,我明白你担心什么,这里是荷韵轩,湘妃娘娘的地界,没有人能轻易混进来的。”

说完,钱沫沫转身走进一处别院,淡淡的梅香立即浓郁起来。那种若有若无的清冽冷香变成了能迷醉人的浓郁。

钱沫沫看着面前的院子眼前一亮,本以为天色已暗,华灯初上并不能看到什么美景。却没想到这所庭院因为周围一圈回廊环绕,廊间挂着的灯笼暖云将这成片的梅林照耀的树影绰绰,充满了空灵之美,再加上缭绕鼻端的梅香让人忍不住靠近,驻足。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梅上冻结的雪片收集起来泡茶喝是极附庸风雅的一件事,而且味道也分外清香。秋忆,明天早上记得早点叫我起床,咱们也学着风雅一番。”

钱沫沫将自己的手从袖笼里抽出,芊芊食指在如冰晶的白梅的上点了点,她凝视着简单朴素的五片花瓣却组合成的超凡脱俗,暗叹简单未必就落入俗套,有时候简单至极反而会跳出这纷杂的尘世。

“王妃若真喜欢这梅花,不如就折下几支带回去插在瓶中,满室飘香。”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钱沫沫愣了一下,她收回自己的手放进袖笼中望着从错错树影中走来的人,莞尔一笑。

“爱花之人把花折,怜花惜花之人只为欣赏它风华绽放的身姿。”

“奴婢凝翠见过王妃!”

凝翠清脆的身形在这漫天梅香之中缓缓矮了下去,一双媚光流转的眉目直到身子完全放低才从钱沫沫的身上下移轻垂。

“不必多礼,起吧!”

看着凝翠的身影,钱沫沫的心中画起了一个问号,这一次她怎么没有闻到那呛人的香味?难道是这里的梅香将味道盖过去了?凝翠的出现让她也没有了继续游赏的心情,向凝翠点点头带着秋忆原路向东暖阁走去。

梅香疏影中,凝翠的容颜隐在一片昏暗中,眸光中星光流转。淡淡的不屑在她的唇边翘起,攥在袖口中的手一把将刚才钱沫沫抚摸过的那朵梅花掐了下来,放在手心中。

不屑改成残忍,尖锐的指甲将那朵玉骨冰肌的白梅掐烂成泥,揉成一颗弹丸,食指一弹将那化作花泥的弹丸弹力之间。望着钱沫沫的背影收起自己的残忍,甜甜地得意起来。

若是此时有一两位看客在,一定会为凝翠变脸的神功鼓掌叫好才是。

月朗星疏,钱沫沫踏着月光回到了东暖阁。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已经有些目不暇接,有些疲惫的她晚膳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一口便拿着一本书窝到了床上。因着她的要求,秋忆的铺盖也被她强制命令带到了和她内室只有一直屏风相隔的睡塌上。

钱沫沫虽然躺在床上翻着手中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这本书还是她进宫前从府里带来的,早已看完了。因为呆着无趣只要再次翻看,却又提不起什么精神。

心,也为着英宁那边悬着。夜殇的身影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她的脑海。

“秋忆?”

“嗯!王妃有何吩咐?可是渴了?”

钱沫沫一句话,外面的已经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声音好像秋忆要身过来伺候她一样。无奈的翻个白眼,钱沫沫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下仰躺在自己的床上。

“没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现在赶紧躺回去!”

听着外面悉索的声音一顿,然后是盖上被子的声音,钱沫沫才满意的抻了一个懒腰,有些无聊地玩着被角,手指顺着上面的花纹一点点的描绘。

“秋忆,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可以打发时间?要不然你再教教我刺绣?”

因为互相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所以钱沫沫也没有看到当时秋忆的表情,要是她看到的话,估计秋忆就能脱离苦海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吧!

想到上次王妃一时兴起和自己学刺绣,秋忆就不寒而栗,那哪是刺绣,明明就是血绣啊!一个小香囊王妃刚绣了个开始,上面已经是血迹斑斑完全没有继续绣下去的价值。

秋忆抽动了一下嘴角,避开刺绣的话题说道:“嗯~~~也没什么好玩的,王妃要是无聊不如奴婢陪你翻花绳吧?”

这一次轮到钱沫沫开始嘴角抽搐,那种她孩提时代的东西现在再闹出来玩,实在是让她有些无语。她也不吱声,就那么躺在被窝里望着帐顶上的花纹发呆。

要是夜殇在就好了,他会为她讲好多有趣的故事,讲夜冥一些民间的风俗佚事,总归不会这样无聊到想让她大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出声。

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她需要的并不是夜殇为她说什么故事,而是只要他在,她就必然不会觉得无聊,现在没有了对夜殇的化爱为恨,她亦越发的开始想念和夜殇在一起的时光,就像有一首歌的名字一样,思念是一种病。

她,中了他的毒,患上了这种病。

笃笃笃!笃笃笃!

轻轻的敲窗声从东暖阁的窗下传来,一开始钱沫沫还以为自己幻听听错了呢,直到那种有节奏的声音再次响起,屏住呼吸躺在床上侧耳倾听的钱沫沫才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估计平时让她做仰卧起坐都没这么利索。

“秋忆,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敲窗户?”

“嗯?没有啊!王妃怕不是睡迷糊了吧!”

听着秋忆已经迷迷糊糊的声音,钱沫沫不禁额头出现了三条黑线。她睡迷糊了?是你睡迷糊了吧!

没想到秋忆睡的这么快,想到她可能是这几日一直在府中担惊受怕的没有休息好钱沫沫也就没有再叫他,独自撩开云床的帐幔,下床穿上鞋蹑手蹑脚地向冲着她云床的窗边走去。

来到窗边,她轻轻地贴在窗棂上刚想听听还有没有动静,那“笃笃”的轻敲声就又响了起来。只将她吓得心脏好险没有停跳,随后耳中就是咕咚咕咚的心跳声。

廊下应该是有值夜的小太假的才是,难道是小太监睡不着在弄什么东西?听声音又不像。钱沫沫咽了一口唾沫,按着自己的心脏,颤声道:“谁?”

“小沫沫,是我!快将窗户打开。”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意外之人

钱沫沫也沒那个心思逗他.她看秋忆的表情似乎是有事要和她说.就摆摆手让那个太监不要客气.

那太监见钱沫沫如此阔绰当下也不矫情.直接收起來又行了一个礼谢恩.

“奴才谢谢九王妃赏.奴才是专门管进出宫记录的太监.奴才小魏子.王妃要是再有事通知府内或者是接送东西什么可以直接派人找奴才.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为王妃办事.”

太监小魏子一见有利可图.忙自报家门希望能得钱沫沫重视.钱沫沫到也沒想到眼前的小太监还有这样的权力.脑中灵光闪过.她或许真的需要这个小太监也不一定呢.

当下她冲秋忆使了使眼色.秋忆立即心领神会地上前笑着扶起了那个小太监.直到以后还需他帮忙之类的云云.只将那个小太监说的晕乎乎地直点头.看的钱沫沫的不禁有些暗笑.暗道沒想到秋忆还有这等口才.以前她还以为她只是少言性子稳而已.

在秋忆送小魏子出门的时候.钱沫沫一直在打量着英宁.不知道应该先和她说什么.英宁倒是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边任由钱沫沫欣赏.也沒有先开口说话的样子.和在府内时的呆板一个样子.

就在钱沫沫和英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去送小魏子的秋忆已经转身回來.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來到钱沫沫跟前身形一矮就跪了下去.

“王妃.奴婢有事禀报.这事英宁姐姐也知道.若非英宁姐姐帮忙奴婢恐怕就见不到王妃了.”

秋忆的字字情切直接击打在钱沫沫的心上.她才刚离开几日府里就又有人对她的梅园动手脚了.否则秋忆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英宁.难道又是夜殇在暗中保护她的人的么.

“你起來.慢慢说给我听.”

钱沫沫的脸上再无初见到秋忆时的喜悦.眉梢间不知何时挂上了担忧的凝重.歪靠在睡塌方枕上的身子也坐直了.目光如炬地看着秋忆.

秋忆点点头起身.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王妃走后奴婢就将梅园的人摸查了一边.想看看是否能将那个进入主屋往香炉里投放问題香料的人找出來.因着王妃不在府中.奴婢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就在王妃离府的当天开始的.”

钱沫沫嗯了一声表示这些她都知道.让秋忆继续说下去.

“结果奴婢在第二天就查到一个小厮似乎有问題.因为那个小厮好像很面生的样子.以前奴婢虽然也曾见过他.但就是想不起在那里.所以也就在摸完所有人的底后留意着他.咱们梅园现在也剩沒几个人.按理说奴婢刻意盯着他应该很容易才是.可是人就是总能在奴婢眼皮底子失踪.”

说到这里秋忆还是有些不可相信她当时是怎么将人看丢的.口气里有些愤愤不负.她深喘了两口气才继续将接下來的事说完.

“奴婢偏不信这个邪.就开始悄悄地跟踪他.结果在他上街的时候不小心被他发现.这时奴婢才想起來那个人在哪里见过.王妃还记不记得王爷离府的日子奴婢陪你一起上街时碰到的那个黑衣女子.那时女婢也注意到那个黑衣女子和那个小厮了.只是后來王妃让奴婢去买桂花糖也就是匆匆一瞥.所以印象并不深刻.直到奴婢再次见到那个小厮和黑衣女子相会才想起來.”

展茯.小厮.那个小厮不是五王爷府上的么.什么时候又进到她的梅园了.难道五王爷能瞒过夜殇的耳目在九王府里安插了眼线.会不会和夜殇突然的态度变化有关系.

钱沫沫的脑海里又浮出了一串的问題.她刚解决了一批.又來一批.估计她的脑细胞真的又要被这些谜一样的问題给牺牲不少了.夜殇还一直瞒着她.不和她说明白.

想到这里.钱沫沫有些头痛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秋忆回想起当时的事还有些怕怕的表情.安抚道:“好了.你沒事就好.以后小心些才是.你要出些什么问題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就这些.还有沒有别的事.”

秋忆脸上的表情再次变了变道:“奴婢一开始跟着那个小厮并沒有被发现.是在那个小厮和黑衣女子碰面后被发现的.当时那个黑衣女子立刻就拔剑要杀了奴婢是英宁姐姐正好路过救下了奴婢.然后英宁姐姐就一直留在梅园.那个小厮也一直沒有回來.”

“那有沒有查过这个小厮的來路.”

钱沫沫撇了一眼旁边的英宁.她可不认为能有那么巧的事.以前她或许会相信是巧合.但现在有了夜殇这个坑货做前提.所有的事都会如某品牌的广告词一样.一切皆有可能.

“奴婢回到府中后曾去管家处探听过口风.听管家说是给府里送菜的菜农生病了.让他儿子來送菜的.那个人应该是菜农的儿子.至于那个人怎么混进梅园的他也不得而知.”

“那个人不是菜农的儿子.是买通了菜农的儿子冒名顶替的.”

秋忆的话音刚落.旁边一直沉默的英宁突然就插了一句.不过她所说的内容倒也在钱沫沫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也沒有太惊讶.倒是秋忆一副恍然的样子.

按现在的情况看.所有的事应该已经到收尾的时候了才对.要不然这些人不会这么动作频繁.不过秋忆这边打草惊蛇了.可能有些事五王爷那边就要有所改变了.不知道五王爷和他背后的二王爷会如何打算.现在连她都住到宫里來了.

钱沫沫沉思片刻后眸光一闪射向英宁.看着她淡漠的脸眯了眯眼睛.这个英宁似乎也一直是王府的影子一样的存在呢.每次她去龙啸殿.总会忽略她的存在.却又不会在她突然出现后太怎么惊讶.

“英宁.这件事夜殇知不知道.还有.你都知道些什么.能否告诉我.”

英宁可能知道钱沫沫会这样直接了当的问一样.眼中的神色都沒闪一下.不带任何犹豫.好像打好了腹稿一样.淡然地说道:“王妃请恕奴婢不便相告.不过.雨过天晴就在眼前.奴婢只能说这么多.”

点点头.钱沫沫并沒有因为英宁的拒绝而惊讶.这样的回答本來就在意料之中.她会问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倒是英宁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挺少见的.让她怪不习惯的.

雨过天晴么.呵呵她是不是到底还是沒有机会帮上什么忙了.钱沫沫直勾勾地看着英宁.视线在她的身上穿过开始变的缥缈起來.心中尽是不甘.为何她偏偏就要坐等着收到保护.出不上一点力.而且她还是以被夜殇假装的绝情伤的遍体鳞伤为代价.

不行.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她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也不要做最后一个知道的傻子.她要想办法弄些情报回來才是.两眼抹黑的抓瞎感太让她难受了.

“英宁.你是不是会功夫.”

见英宁点了点头.钱沫沫也不理她眼中的迷惑直接说道:“如果我让你替我送一封信出去.你是否能躲过那些眼目.”

这次英宁不再如一开始那般淡定.在她心里其实夜殇身边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都是需要王爷庇护才能生存的温室花朵.就连钱沫沫也沒有逃过那种命运.她要不是一直在夜殇暗中派人保护着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这会子听到钱沫沫说“眼目”不由的让她心中镇静.这位王妃怎么会知道现在外面遍布眼线了.难道王爷都和王妃说了.但是看样子也不像啊.

钱沫沫自然是不知道英宁在想些什么的.她现在急于知道的是如何得到被隐瞒的消息.做好该有的准备.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至于拖夜殇的后腿.

“应该沒什么问題.外面还是有人接应咱们府里的人的.”

英宁想了想还是将一些消息说了出來.她想过了.如果她不答应.万一王妃再去找别人.岂不更是危险.这位王妃的性格她可是看见过的.与府里的那些女人比不知坚韧了多少.

“那就好.等下我写一封信.你将这封信带出去交给人妖央.就是琴师央公子.给他就可以了.带一句话给他.就说是时候履行你欠我的赌注诺言了.”

见英宁点头应下.钱沫沫立即从睡塌上下來.走到书案前去写信.夜长梦多.现在趁外面天还亮沒到宫门下钥的时辰.她要赶紧写好信让英宁给她送出去.

已经对毛笔软体字有些火候的钱沫沫.手下的速度也十分迅速.只略想了想自己要说的.就行云流水般将一列行书小楷跃然于纸上.字里行间还带有夜殇身上的那种狂傲.看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管是否亲近都会互有影响啊.

不消片刻钱沫沫就将信写好了.在交予英宁的时候她紧紧地盯着她郑重地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你不可能瞒着夜殇.我也不为难你让你去瞒他.你自可将我和你说的话说给夜殇.但是这封信不能给他看.可能做到.”

钱沫沫也沒那个心思逗他.她看秋忆的表情似乎是有事要和她说.就摆摆手让那个太监不要客气.

那太监见钱沫沫如此阔绰当下也不矫情.直接收起來又行了一个礼谢恩.

“奴才谢谢九王妃赏.奴才是专门管进出宫记录的太监.奴才小魏子.王妃要是再有事通知府内或者是接送东西什么可以直接派人找奴才.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为王妃办事.”

太监小魏子一见有利可图.忙自报家门希望能得钱沫沫重视.钱沫沫到也沒想到眼前的小太监还有这样的权力.脑中灵光闪过.她或许真的需要这个小太监也不一定呢.

当下她冲秋忆使了使眼色.秋忆立即心领神会地上前笑着扶起了那个小太监.直到以后还需他帮忙之类的云云.只将那个小太监说的晕乎乎地直点头.看的钱沫沫的不禁有些暗笑.暗道沒想到秋忆还有这等口才.以前她还以为她只是少言性子稳而已.

在秋忆送小魏子出门的时候.钱沫沫一直在打量着英宁.不知道应该先和她说什么.英宁倒是老神在在地站在一边任由钱沫沫欣赏.也沒有先开口说话的样子.和在府内时的呆板一个样子.

就在钱沫沫和英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去送小魏子的秋忆已经转身回來.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來到钱沫沫跟前身形一矮就跪了下去.

“王妃.奴婢有事禀报.这事英宁姐姐也知道.若非英宁姐姐帮忙奴婢恐怕就见不到王妃了.”

秋忆的字字情切直接击打在钱沫沫的心上.她才刚离开几日府里就又有人对她的梅园动手脚了.否则秋忆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英宁.难道又是夜殇在暗中保护她的人的么.

“你起來.慢慢说给我听.”

钱沫沫的脸上再无初见到秋忆时的喜悦.眉梢间不知何时挂上了担忧的凝重.歪靠在睡塌方枕上的身子也坐直了.目光如炬地看着秋忆.

秋忆点点头起身.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王妃走后奴婢就将梅园的人摸查了一边.想看看是否能将那个进入主屋往香炉里投放问題香料的人找出來.因着王妃不在府中.奴婢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就在王妃离府的当天开始的.”

钱沫沫嗯了一声表示这些她都知道.让秋忆继续说下去.

“结果奴婢在第二天就查到一个小厮似乎有问題.因为那个小厮好像很面生的样子.以前奴婢虽然也曾见过他.但就是想不起在那里.所以也就在摸完所有人的底后留意着他.咱们梅园现在也剩沒几个人.按理说奴婢刻意盯着他应该很容易才是.可是人就是总能在奴婢眼皮底子失踪.”

说到这里秋忆还是有些不可相信她当时是怎么将人看丢的.口气里有些愤愤不负.她深喘了两口气才继续将接下來的事说完.

“奴婢偏不信这个邪.就开始悄悄地跟踪他.结果在他上街的时候不小心被他发现.这时奴婢才想起來那个人在哪里见过.王妃还记不记得王爷离府的日子奴婢陪你一起上街时碰到的那个黑衣女子.那时女婢也注意到那个黑衣女子和那个小厮了.只是后來王妃让奴婢去买桂花糖也就是匆匆一瞥.所以印象并不深刻.直到奴婢再次见到那个小厮和黑衣女子相会才想起來.”

展茯.小厮.那个小厮不是五王爷府上的么.什么时候又进到她的梅园了.难道五王爷能瞒过夜殇的耳目在九王府里安插了眼线.会不会和夜殇突然的态度变化有关系.

钱沫沫的脑海里又浮出了一串的问題.她刚解决了一批.又來一批.估计她的脑细胞真的又要被这些谜一样的问題给牺牲不少了.夜殇还一直瞒着她.不和她说明白.

想到这里.钱沫沫有些头痛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秋忆回想起当时的事还有些怕怕的表情.安抚道:“好了.你沒事就好.以后小心些才是.你要出些什么问題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就这些.还有沒有别的事.”

秋忆脸上的表情再次变了变道:“奴婢一开始跟着那个小厮并沒有被发现.是在那个小厮和黑衣女子碰面后被发现的.当时那个黑衣女子立刻就拔剑要杀了奴婢是英宁姐姐正好路过救下了奴婢.然后英宁姐姐就一直留在梅园.那个小厮也一直沒有回來.”

“那有沒有查过这个小厮的來路.”

钱沫沫撇了一眼旁边的英宁.她可不认为能有那么巧的事.以前她或许会相信是巧合.但现在有了夜殇这个坑货做前提.所有的事都会如某品牌的广告词一样.一切皆有可能.

“奴婢回到府中后曾去管家处探听过口风.听管家说是给府里送菜的菜农生病了.让他儿子來送菜的.那个人应该是菜农的儿子.至于那个人怎么混进梅园的他也不得而知.”

“那个人不是菜农的儿子.是买通了菜农的儿子冒名顶替的.”

秋忆的话音刚落.旁边一直沉默的英宁突然就插了一句.不过她所说的内容倒也在钱沫沫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也沒有太惊讶.倒是秋忆一副恍然的样子.

按现在的情况看.所有的事应该已经到收尾的时候了才对.要不然这些人不会这么动作频繁.不过秋忆这边打草惊蛇了.可能有些事五王爷那边就要有所改变了.不知道五王爷和他背后的二王爷会如何打算.现在连她都住到宫里來了.

钱沫沫沉思片刻后眸光一闪射向英宁.看着她淡漠的脸眯了眯眼睛.这个英宁似乎也一直是王府的影子一样的存在呢.每次她去龙啸殿.总会忽略她的存在.却又不会在她突然出现后太怎么惊讶.

“英宁.这件事夜殇知不知道.还有.你都知道些什么.能否告诉我.”

英宁可能知道钱沫沫会这样直接了当的问一样.眼中的神色都沒闪一下.不带任何犹豫.好像打好了腹稿一样.淡然地说道:“王妃请恕奴婢不便相告.不过.雨过天晴就在眼前.奴婢只能说这么多.”

点点头.钱沫沫并沒有因为英宁的拒绝而惊讶.这样的回答本來就在意料之中.她会问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倒是英宁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挺少见的.让她怪不习惯的.

雨过天晴么.呵呵她是不是到底还是沒有机会帮上什么忙了.钱沫沫直勾勾地看着英宁.视线在她的身上穿过开始变的缥缈起來.心中尽是不甘.为何她偏偏就要坐等着收到保护.出不上一点力.而且她还是以被夜殇假装的绝情伤的遍体鳞伤为代价.

不行.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她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也不要做最后一个知道的傻子.她要想办法弄些情报回來才是.两眼抹黑的抓瞎感太让她难受了.

“英宁.你是不是会功夫.”

见英宁点了点头.钱沫沫也不理她眼中的迷惑直接说道:“如果我让你替我送一封信出去.你是否能躲过那些眼目.”

这次英宁不再如一开始那般淡定.在她心里其实夜殇身边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都是需要王爷庇护才能生存的温室花朵.就连钱沫沫也沒有逃过那种命运.她要不是一直在夜殇暗中派人保护着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这会子听到钱沫沫说“眼目”不由的让她心中镇静.这位王妃怎么会知道现在外面遍布眼线了.难道王爷都和王妃说了.但是看样子也不像啊.

钱沫沫自然是不知道英宁在想些什么的.她现在急于知道的是如何得到被隐瞒的消息.做好该有的准备.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至于拖夜殇的后腿.

“应该沒什么问題.外面还是有人接应咱们府里的人的.”

英宁想了想还是将一些消息说了出來.她想过了.如果她不答应.万一王妃再去找别人.岂不更是危险.这位王妃的性格她可是看见过的.与府里的那些女人比不知坚韧了多少.

“那就好.等下我写一封信.你将这封信带出去交给人妖央.就是琴师央公子.给他就可以了.带一句话给他.就说是时候履行你欠我的赌注诺言了.”

见英宁点头应下.钱沫沫立即从睡塌上下來.走到书案前去写信.夜长梦多.现在趁外面天还亮沒到宫门下钥的时辰.她要赶紧写好信让英宁给她送出去.

已经对毛笔软体字有些火候的钱沫沫.手下的速度也十分迅速.只略想了想自己要说的.就行云流水般将一列行书小楷跃然于纸上.字里行间还带有夜殇身上的那种狂傲.看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管是否亲近都会互有影响啊.

不消片刻钱沫沫就将信写好了.在交予英宁的时候她紧紧地盯着她郑重地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你不可能瞒着夜殇.我也不为难你让你去瞒他.你自可将我和你说的话说给夜殇.但是这封信不能给他看.可能做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娘娘召见

狂风肆虐.漫天飞雪.窗外怒吼的风声犹如鬼哭狼嚎的哀泣.断落的树枝被打在窗台上发出乒乓的声音.每每都让人听的胆战心惊.似乎下次那枯枝就会破窗而入一般.

钱沫沫醒來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候.脸上的血迹早已被赶來的景嬷嬷和秋忆一起伺候着擦拭干净.脖子上的伤口也已包扎好.

已经换上一身干净中衣的钱沫沫醒來的第一反应就是抬起自己的手看.接着又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摸了两把.几番检查才送了一口气.

她生怕自己看到的是染满鲜血的手.而在她看不到的脸上更是血红一片.胡乱的摸抓之间钱沫沫不小心扯动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这才反应过來她也受伤了.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包扎的严实实的伤口.昏睡前面所有的记忆都回到了脑中.

想到在她昏睡之前那只宽大的手掌和温暖的胸膛.钱沫沫就感觉这一切都像在做梦.但是她又不敢想如果夜殇沒有出现会发生什么.想要将她带离荷韵轩的人又是谁呢.

若是以前她可以非常肯定的认为是皇后和二王爷.但经历这么多她倒沒有了那最初的坚信不疑.或许是宫外的他人也说不定.

钱沫沫自己下得床來见秋忆正趴在外室的桌子上打盹也就沒叫她.拿了一件披风轻轻地给秋忆披在了身上.

看看置物架上的沙漏.眼瞅着就要到晚膳的时间了.已经离湘妃娘娘见她的时辰过去许久.估计她这边的事湘妃娘娘那边应该也已知晓.只是不知道湘妃娘娘什么态度.

想到当时那个小宫女所说的话.钱沫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个小宫女一死不知道她的家人是否能够安然无恙.

“王妃你醒了.怎么不”

钱沫沫冲刚进屋的景嬷嬷嘘了一声.指了指桌子上趴着睡觉的秋忆.让景嬷嬷小点声.看秋忆的样子今天应该是也吓坏了.这会子让她小睡一会也是好的.

“王妃就会这般惯着她们.”

景嬷嬷看着秋忆的睡颜.嘴上虽然这般说但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小了许多.饶是如此.趴在桌子上的秋忆还是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揉揉自己眼睛.看到钱沫沫和景嬷嬷都站在旁边看着她.一下所有的瞌睡虫都给吓跑了.

“王妃恕罪.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我说要罚你了么.你这丫头是不是睡迷糊了.”

钱沫沫俯身将秋忆站起时抖落在地上的披风.拿起來拍了拍.递给了一边的景嬷嬷.看着秋忆有些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秋忆可能也反应过來那披风是钱沫沫给她盖上的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缴着自己的手指.站在原地呵呵地傻笑.

“平时看着挺机灵沉稳的一个孩子.怎么现在变成个傻大姐了呢.”

钱沫沫有些好笑地点了点秋忆的额头.景嬷嬷放好披风回身看到秋忆还站在那里.瞥了她一眼道:“还站在哪里做什么.赶紧给王妃梳洗一下.娘娘那边等着王妃一起过去用膳呢.”

钱沫沫一听猛地转头看向景嬷嬷.湘妃娘娘等着和她一起用晚膳.不是吧.她还以为湘妃娘娘知道她这边的发生的事后.今天不会见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再说呢.

现在怎么办.她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沒有.湘妃娘娘一定会和她说起今天的事的.她是不是应该趁机套一些消息出來.

纠结中.钱沫沫已经整理好一切随着景嬷嬷走向荷韵轩的正殿.

“嬷嬷.夜殇他是不是”

“王妃.王爷其实心中还是非常喜欢你的.王爷不过是面冷心深而已.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说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是什么.无非就是有个爱自己的相公罢了.老奴一旁瞧着.王爷对王妃也算是很痴情了.”

钱沫沫低着头看着自己每迈出一步.脚上就跟着摆动的流苏.她明白景嬷嬷说这些都是为了她好.可是有些事哪有那么简单.若真的都是这般不是对就是错.还何谈七情六欲.人.毕竟是感情复杂的高级动物不是.

“嗯.我知道.他在湘妃娘娘那边吗.”

钱沫沫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身子往披风里更多的缩了缩.可惜却丝毫不见什么太大的效果.晨起还以为昨夜的风圈算不得数.沒想到这傍晚却狂风大作起來.

“老奴出來的时候沒有看到王爷.这会子就不知道了.娘娘也沒说.”

点点头.钱沫沫索性将手中拽着披风边的手送了开來.手太冷了.她一定要找个时间让景嬷嬷或者秋忆给她做个手套才是.

身上的披风被狂风吹的犹如振翅的蝴蝶.两边的下角脱离钱沫沫的手指后呼呼地向后飞去.吹的她难以保住更多的温度.只好眯着眼睛拉着景嬷嬷的手臂顶着风前行.她都怀疑自己要是松开手.会不会被当成风筝给吹向天.

好在东暖阁离湘妃娘娘的正殿不是太远.绕过一个小庭院也就到了.

荷韵轩殿门前的走廊下.挂着的灯笼在风中不停的摇摆.看着好像随时都有被吹落下來的可能.害得钱沫沫从底下走过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去留意那些灯笼.

好容易顶着风來到了正殿内的外殿.钱沫沫就感觉自己的脸颊皱巴巴的非常难受.就像刚才的风将她皮肤上的水分都给吹跑了一样.

搓搓自己的脸.钱沫沫心中有些抱怨湘妃娘娘为何偏要在今晚见她.弄得她差点沒被风给吹走.抱怨归抱怨.钱沫沫还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带着恬淡的笑容走进了内室.

景嬷嬷经钱沫沫身上的披风解下放在一边的置衣架上.在得到湘妃娘娘的点头暗示后招手将内室的所有的丫头给屏退.自己也随后走了出去并回收把内室的门轻轻关上.

看这阵仗.钱沫沫真有些糊涂了.难道湘妃娘娘有什么秘密要告诉她.所以才将这些宫女们都屏退下去.可是景嬷嬷一直以來是什么事都知道的呀.她怎么也出去了.

内室里只剩下湘妃娘娘和钱沫沫.本就宽敞的屋子更加显得空旷起來.让她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尤其还是湘妃娘娘那双锐利的眼眸直直地盯在她的身上.

“怎么.这会子害怕了.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听下面的人说正午你面对那个小宫女可是临危不惧呢.这会子倒跟本宫装胆小了.快过來.别让本宫过去拉你.”

湘妃娘娘探究的眼神忽地一暖.带着深深的宠溺对钱沫沫招招手让她过去.眨巴眨巴眼睛.钱沫沫心道.娘娘果然知道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小宫女到底是哪宫的人.

“母妃就不要取笑沫儿了.沫儿要真是胆大又怎么会吓的昏倒在地.”

反正都來了.何必弄的那么紧张呢.湘妃娘娘毕竟还算是疼她的.就看看娘娘想要和她说些什么吧.不然也不会在这大风天的让她顶风过來.

钱沫沫乖巧地坐在湘妃娘娘的旁边.面前的桌子上是十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可惜她现在却沒什么胃口.拿定主意等湘妃娘娘先开口的钱沫沫坐下后又站了起來.拿起一边的银制公筷给湘妃娘娘布菜.省得干坐在一边尴尬.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想在宫里和别人一起吃饭的原因.所有人都比她品阶高.只要在座的沒有人动筷.她是断断不能先夹菜自己吃的.这样的规矩让她感觉十分的拘谨.所以再好的山珍海味也如同爵蜡.

“行了.别弄了.饭可以一会再吃.本宫问你.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宫女不对劲了.”

湘妃娘娘拍拍钱沫沫的手让她坐下來.接着拉过她的手腕三指并拢搭了上去.脸上却风轻云淡倘若无事地和钱沫沫说着话.

钱沫沫虽然有些不解湘妃娘娘的动作.却也沒有反抗.看样子是湘妃娘娘也懂医术的.搞不好现在正给她检查身体呢.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姿势.将自己正午看到那个宫女后的事复述了一边.

“这么说.是那个宫女的手露了馅.也亏了你这孩子心思缜密了.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景嬷嬷.”

说着话.湘妃娘娘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还是沒有什么能让钱沫沫能感到不妥的表情.估计是她应该沒事.钱沫沫悬着的心一下落到了地上.看着湘妃娘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将裸露在外的一节手腕收回了袖中.

随着手臂上被衣袖回暖的温度.心情轻快的钱沫沫说出的话也轻松自然了不少.

“沫儿一开始也只是觉得那宫女太过镇定才起了疑心.结果连吓再诈的给蒙对了.”

钱沫沫调皮的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半垂着螓首.本來还想再装一会淑女.结果随着景嬷嬷进來的脚步.一股带着浓浓血腥味的药味扑鼻而來.让她整儿心口都闷得发慌.身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发痒.

狂风肆虐.漫天飞雪.窗外怒吼的风声犹如鬼哭狼嚎的哀泣.断落的树枝被打在窗台上发出乒乓的声音.每每都让人听的胆战心惊.似乎下次那枯枝就会破窗而入一般.

钱沫沫醒來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候.脸上的血迹早已被赶來的景嬷嬷和秋忆一起伺候着擦拭干净.脖子上的伤口也已包扎好.

已经换上一身干净中衣的钱沫沫醒來的第一反应就是抬起自己的手看.接着又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摸了两把.几番检查才送了一口气.

她生怕自己看到的是染满鲜血的手.而在她看不到的脸上更是血红一片.胡乱的摸抓之间钱沫沫不小心扯动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这才反应过來她也受伤了.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包扎的严实实的伤口.昏睡前面所有的记忆都回到了脑中.

想到在她昏睡之前那只宽大的手掌和温暖的胸膛.钱沫沫就感觉这一切都像在做梦.但是她又不敢想如果夜殇沒有出现会发生什么.想要将她带离荷韵轩的人又是谁呢.

若是以前她可以非常肯定的认为是皇后和二王爷.但经历这么多她倒沒有了那最初的坚信不疑.或许是宫外的他人也说不定.

钱沫沫自己下得床來见秋忆正趴在外室的桌子上打盹也就沒叫她.拿了一件披风轻轻地给秋忆披在了身上.

看看置物架上的沙漏.眼瞅着就要到晚膳的时间了.已经离湘妃娘娘见她的时辰过去许久.估计她这边的事湘妃娘娘那边应该也已知晓.只是不知道湘妃娘娘什么态度.

想到当时那个小宫女所说的话.钱沫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个小宫女一死不知道她的家人是否能够安然无恙.

“王妃你醒了.怎么不”

钱沫沫冲刚进屋的景嬷嬷嘘了一声.指了指桌子上趴着睡觉的秋忆.让景嬷嬷小点声.看秋忆的样子今天应该是也吓坏了.这会子让她小睡一会也是好的.

“王妃就会这般惯着她们.”

景嬷嬷看着秋忆的睡颜.嘴上虽然这般说但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小了许多.饶是如此.趴在桌子上的秋忆还是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揉揉自己眼睛.看到钱沫沫和景嬷嬷都站在旁边看着她.一下所有的瞌睡虫都给吓跑了.

“王妃恕罪.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我说要罚你了么.你这丫头是不是睡迷糊了.”

钱沫沫俯身将秋忆站起时抖落在地上的披风.拿起來拍了拍.递给了一边的景嬷嬷.看着秋忆有些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秋忆可能也反应过來那披风是钱沫沫给她盖上的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缴着自己的手指.站在原地呵呵地傻笑.

“平时看着挺机灵沉稳的一个孩子.怎么现在变成个傻大姐了呢.”

钱沫沫有些好笑地点了点秋忆的额头.景嬷嬷放好披风回身看到秋忆还站在那里.瞥了她一眼道:“还站在哪里做什么.赶紧给王妃梳洗一下.娘娘那边等着王妃一起过去用膳呢.”

钱沫沫一听猛地转头看向景嬷嬷.湘妃娘娘等着和她一起用晚膳.不是吧.她还以为湘妃娘娘知道她这边的发生的事后.今天不会见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再说呢.

现在怎么办.她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沒有.湘妃娘娘一定会和她说起今天的事的.她是不是应该趁机套一些消息出來.

纠结中.钱沫沫已经整理好一切随着景嬷嬷走向荷韵轩的正殿.

“嬷嬷.夜殇他是不是”

“王妃.王爷其实心中还是非常喜欢你的.王爷不过是面冷心深而已.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说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是什么.无非就是有个爱自己的相公罢了.老奴一旁瞧着.王爷对王妃也算是很痴情了.”

钱沫沫低着头看着自己每迈出一步.脚上就跟着摆动的流苏.她明白景嬷嬷说这些都是为了她好.可是有些事哪有那么简单.若真的都是这般不是对就是错.还何谈七情六欲.人.毕竟是感情复杂的高级动物不是.

“嗯.我知道.他在湘妃娘娘那边吗.”

钱沫沫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身子往披风里更多的缩了缩.可惜却丝毫不见什么太大的效果.晨起还以为昨夜的风圈算不得数.沒想到这傍晚却狂风大作起來.

“老奴出來的时候沒有看到王爷.这会子就不知道了.娘娘也沒说.”

点点头.钱沫沫索性将手中拽着披风边的手送了开來.手太冷了.她一定要找个时间让景嬷嬷或者秋忆给她做个手套才是.

身上的披风被狂风吹的犹如振翅的蝴蝶.两边的下角脱离钱沫沫的手指后呼呼地向后飞去.吹的她难以保住更多的温度.只好眯着眼睛拉着景嬷嬷的手臂顶着风前行.她都怀疑自己要是松开手.会不会被当成风筝给吹向天.

好在东暖阁离湘妃娘娘的正殿不是太远.绕过一个小庭院也就到了.

荷韵轩殿门前的走廊下.挂着的灯笼在风中不停的摇摆.看着好像随时都有被吹落下來的可能.害得钱沫沫从底下走过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去留意那些灯笼.

好容易顶着风來到了正殿内的外殿.钱沫沫就感觉自己的脸颊皱巴巴的非常难受.就像刚才的风将她皮肤上的水分都给吹跑了一样.

搓搓自己的脸.钱沫沫心中有些抱怨湘妃娘娘为何偏要在今晚见她.弄得她差点沒被风给吹走.抱怨归抱怨.钱沫沫还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带着恬淡的笑容走进了内室.

景嬷嬷经钱沫沫身上的披风解下放在一边的置衣架上.在得到湘妃娘娘的点头暗示后招手将内室的所有的丫头给屏退.自己也随后走了出去并回收把内室的门轻轻关上.

看这阵仗.钱沫沫真有些糊涂了.难道湘妃娘娘有什么秘密要告诉她.所以才将这些宫女们都屏退下去.可是景嬷嬷一直以來是什么事都知道的呀.她怎么也出去了.

内室里只剩下湘妃娘娘和钱沫沫.本就宽敞的屋子更加显得空旷起來.让她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尤其还是湘妃娘娘那双锐利的眼眸直直地盯在她的身上.

“怎么.这会子害怕了.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听下面的人说正午你面对那个小宫女可是临危不惧呢.这会子倒跟本宫装胆小了.快过來.别让本宫过去拉你.”

湘妃娘娘探究的眼神忽地一暖.带着深深的宠溺对钱沫沫招招手让她过去.眨巴眨巴眼睛.钱沫沫心道.娘娘果然知道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小宫女到底是哪宫的人.

“母妃就不要取笑沫儿了.沫儿要真是胆大又怎么会吓的昏倒在地.”

反正都來了.何必弄的那么紧张呢.湘妃娘娘毕竟还算是疼她的.就看看娘娘想要和她说些什么吧.不然也不会在这大风天的让她顶风过來.

钱沫沫乖巧地坐在湘妃娘娘的旁边.面前的桌子上是十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可惜她现在却沒什么胃口.拿定主意等湘妃娘娘先开口的钱沫沫坐下后又站了起來.拿起一边的银制公筷给湘妃娘娘布菜.省得干坐在一边尴尬.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想在宫里和别人一起吃饭的原因.所有人都比她品阶高.只要在座的沒有人动筷.她是断断不能先夹菜自己吃的.这样的规矩让她感觉十分的拘谨.所以再好的山珍海味也如同爵蜡.

“行了.别弄了.饭可以一会再吃.本宫问你.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宫女不对劲了.”

湘妃娘娘拍拍钱沫沫的手让她坐下來.接着拉过她的手腕三指并拢搭了上去.脸上却风轻云淡倘若无事地和钱沫沫说着话.

钱沫沫虽然有些不解湘妃娘娘的动作.却也沒有反抗.看样子是湘妃娘娘也懂医术的.搞不好现在正给她检查身体呢.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姿势.将自己正午看到那个宫女后的事复述了一边.

“这么说.是那个宫女的手露了馅.也亏了你这孩子心思缜密了.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景嬷嬷.”

说着话.湘妃娘娘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还是沒有什么能让钱沫沫能感到不妥的表情.估计是她应该沒事.钱沫沫悬着的心一下落到了地上.看着湘妃娘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将裸露在外的一节手腕收回了袖中.

随着手臂上被衣袖回暖的温度.心情轻快的钱沫沫说出的话也轻松自然了不少.

“沫儿一开始也只是觉得那宫女太过镇定才起了疑心.结果连吓再诈的给蒙对了.”

钱沫沫调皮的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半垂着螓首.本來还想再装一会淑女.结果随着景嬷嬷进來的脚步.一股带着浓浓血腥味的药味扑鼻而來.让她整儿心口都闷得发慌.身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发痒.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寒梅初放

钱沫沫紧紧地盯着英宁的双眼,一点也不敢放松,生怕一个眨眼间就错过英宁的一丝表情变化。【最新章节阅读.】良久,英宁终于在钱沫沫探照灯下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钱沫沫看到英宁点头随即整个精神放松下来,她知道,像英宁这样类型的人只要点头就一定会遵守诺言,很少有反悔的可能。

她将手中的信提给英宁,嘱咐了几句让她小心之类的才放英宁离开,英宁离开之前,钱沫沫还把她一直带在身边的软香散给了英宁,让她防身,毕竟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本来英宁是不想收下的,她知道那是玄武给钱沫沫准备用来防身的,却耐不过钱沫沫的软磨硬泡,说什么若是她不收下就不用她帮忙送信,自己在荷韵轩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云云。

无奈英宁就收下了那包软香散带着钱沫沫写给人妖央的信动身离开,钱沫沫将她送到进入荷韵轩的九曲桥才踱步而归。

“秋忆,你这几日在府里还遇到什么怪异的事了么?比如说平常很少见的。”

钱沫沫缩在自己厚重的披风里,手上笼着狐狸毛的袖笼,一副不经风寒的样子。然而这样的她却依旧看不出一点点的臃肿,倒是有些胖乎乎的可爱。

绯红的衣服更是将她的小脸衬托的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嗯....那到没有,怎么?王妃觉得哪里还有些不对劲么?”

钱沫沫摇摇头没有说话,西边的太阳已经快要散尽最后一丝余晖,刚刚掌灯的荷韵轩在晚霞和灯火的相护交映下美不胜收,犹如人间仙境。而钱沫沫就是这九天瑶池边上缓步而行的仙女。

有些忐忑不安的钱沫沫突然被一股淡淡的梅香吸引了过去,凛冽的冷风中淡淡的梅香形成这个季节独有的冷香,沁人心脾。钱沫沫暗锁的眉头稍稍舒展,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下,将身体里浑浊的郁气排出,换上这冷冽纯酿的梅香。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钱沫沫寻着梅香飘来的方向行去,脑中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这句话便吟了出来。说来也怪,在现代的时候,那些古诗词都要死记硬背才能记住一两句的她,居然也有这种突然文如泉涌的时候。真是环境改变一个人啊!

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秋忆有些担忧地说道:“王妃,还是莫要到处逛了吧,若想赏梅明日再来也不迟啊,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明白。”

其实秋忆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她们九王府的地界,人生地不熟,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呢?她连去找谁,到哪里找都不知道。

钱沫沫摆摆手道:“没事,我明白你担心什么,这里是荷韵轩,湘妃娘娘的地界,没有人能轻易混进来的。”

说完,钱沫沫转身走进一处别院,淡淡的梅香立即浓郁起来。那种若有若无的清冽冷香变成了能迷醉人的浓郁。

钱沫沫看着面前的院子眼前一亮,本以为天色已暗,华灯初上并不能看到什么美景。却没想到这所庭院因为周围一圈回廊环绕,廊间挂着的灯笼暖云将这成片的梅林照耀的树影绰绰,充满了空灵之美,再加上缭绕鼻端的梅香让人忍不住靠近,驻足。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梅上冻结的雪片收集起来泡茶喝是极附庸风雅的一件事,而且味道也分外清香。秋忆,明天早上记得早点叫我起床,咱们也学着风雅一番。”

钱沫沫将自己的手从袖笼里抽出,芊芊食指在如冰晶的白梅的上点了点,她凝视着简单朴素的五片花瓣却组合成的超凡脱俗,暗叹简单未必就落入俗套,有时候简单至极反而会跳出这纷杂的尘世。

“王妃若真喜欢这梅花,不如就折下几支带回去插在瓶中,满室飘香。”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钱沫沫愣了一下,她收回自己的手放进袖笼中望着从错错树影中走来的人,莞尔一笑。

“爱花之人把花折,怜花惜花之人只为欣赏它风华绽放的身姿。”

“奴婢凝翠见过王妃!”

凝翠清脆的身形在这漫天梅香之中缓缓矮了下去,一双媚光流转的眉目直到身子完全放低才从钱沫沫的身上下移轻垂。

“不必多礼,起吧!”

看着凝翠的身影,钱沫沫的心中画起了一个问号,这一次她怎么没有闻到那呛人的香味?难道是这里的梅香将味道盖过去了?凝翠的出现让她也没有了继续游赏的心情,向凝翠点点头带着秋忆原路向东暖阁走去。

梅香疏影中,凝翠的容颜隐在一片昏暗中,眸光中星光流转。淡淡的不屑在她的唇边翘起,攥在袖口中的手一把将刚才钱沫沫抚摸过的那朵梅花掐了下来,放在手心中。

不屑改成残忍,尖锐的指甲将那朵玉骨冰肌的白梅掐烂成泥,揉成一颗弹丸,食指一弹将那化作花泥的弹丸弹力之间。望着钱沫沫的背影收起自己的残忍,甜甜地得意起来。

若是此时有一两位看客在,一定会为凝翠变脸的神功鼓掌叫好才是。

月朗星疏,钱沫沫踏着月光回到了东暖阁。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已经有些目不暇接,有些疲惫的她晚膳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一口便拿着一本书窝到了床上。因着她的要求,秋忆的铺盖也被她强制命令带到了和她内室只有一直屏风相隔的睡塌上。

钱沫沫虽然躺在床上翻着手中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这本书还是她进宫前从府里带来的,早已看完了。因为呆着无趣只要再次翻看,却又提不起什么精神。

心,也为着英宁那边悬着。夜殇的身影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她的脑海。

“秋忆?”

“嗯!王妃有何吩咐?可是渴了?”

钱沫沫一句话,外面的已经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声音好像秋忆要身过来伺候她一样。无奈的翻个白眼,钱沫沫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下仰躺在自己的床上。

“没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现在赶紧躺回去!”

听着外面悉索的声音一顿,然后是盖上被子的声音,钱沫沫才满意的抻了一个懒腰,有些无聊地玩着被角,手指顺着上面的花纹一点点的描绘。

“秋忆,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可以打发时间?要不然你再教教我刺绣?”

因为互相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所以钱沫沫也没有看到当时秋忆的表情,要是她看到的话,估计秋忆就能脱离苦海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吧!

想到上次王妃一时兴起和自己学刺绣,秋忆就不寒而栗,那哪是刺绣,明明就是血绣啊!一个小香囊王妃刚绣了个开始,上面已经是血迹斑斑完全没有继续绣下去的价值。

秋忆抽动了一下嘴角,避开刺绣的话题说道:“嗯~~~也没什么好玩的,王妃要是无聊不如奴婢陪你翻花绳吧?”

这一次轮到钱沫沫开始嘴角抽搐,那种她孩提时代的东西现在再闹出来玩,实在是让她有些无语。她也不吱声,就那么躺在被窝里望着帐顶上的花纹发呆。

要是夜殇在就好了,他会为她讲好多有趣的故事,讲夜冥一些民间的风俗佚事,总归不会这样无聊到想让她大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出声。

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她需要的并不是夜殇为她说什么故事,而是只要他在,她就必然不会觉得无聊,现在没有了对夜殇的化爱为恨,她亦越发的开始想念和夜殇在一起的时光,就像有一首歌的名字一样,思念是一种病。

她,中了他的毒,患上了这种病。

笃笃笃!笃笃笃!

轻轻的敲窗声从东暖阁的窗下传来,一开始钱沫沫还以为自己幻听听错了呢,直到那种有节奏的声音再次响起,屏住呼吸躺在床上侧耳倾听的钱沫沫才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估计平时让她做仰卧起坐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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