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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君有仇》 第一章 有阴阳眼的小女孩 “大哥哥，你说我的病能治好吗？” “能治好，要乐观一点。你不怕病魔，病魔就会被你驱逐。” 安城第一医院，儿童重症病房，血液病病房，陈俊穿着洁净服，戴着帽子、口罩和手套，在给层流床上一个患白血病的小女孩抽血。 小女孩才九岁，两月前因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住院，她眉目如画，宛若西方童话世界里的小公主，虽然脸色苍白，头发因化疗掉光，成为了小光头，但丝毫不影响其颜值。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灵动有神，特别有慧气。 长大了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可惜……，陈俊心中叹息，迅速拔针，一手用棉球按住针孔，一手收好血样。 “你自己摁着，放轻松。”随后，陈俊给小女孩检查体温，做一些查房记录。他原本是想最后才抽血的，但小女孩说，每次抽完血陈俊就跑了，没人陪受伤的她聊天。兼顾效率，陈俊便后做其它的。 他是安城医科大学临床专业大四的学生，目前正在这家医院儿科实习。每天的工作很忙碌，跟着主治医生门诊、住院两头跑。什么事情都做。护理、查房、与病人沟通、整理病历档案、填化验单、病例讨论、分析总结、打扫卫生，甚至帮主治医生撰写开会的演讲稿…… 小女孩名凌晶晶，躺在层流床上，对电视机里的动漫片不屑一顾，只是一眨不眨盯着陈俊。 “体温还好。今天早上还咳嗽吗？膝关节还痛不痛？”陈俊一边检查，一边给她轻轻按摩。 “偶尔咳嗽，膝关节不痛了……”凌晶晶嗓音很稚嫩，柔弱，因为病情，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牙龈有无红肿……话说你老是这么盯着我怎么回事？我脸上有花吗？”陈俊被小姑娘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 “大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噢！”凌晶晶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秘密？”陈俊非常识趣地凑近了一些，表现出自己的好奇。和病人沟通是陈俊的一项重要工作，尤其是儿科，被称为哑科，很多小孩不能表达或不能准确表达自己的病情与感受，需要医护人员花心思去了解。 陈俊喜欢小孩子，小孩们都愿意和他做朋友，与他分享自己的秘密。 “大哥哥，我的眼睛好像与众不同，我能看见别的小朋友看不见的东西，而且我有时候还能穿透墙壁，看见病房外面的世界！”凌晶晶语出惊人，说得极认真，不像是撒谎或开玩笑。 “透视眼？”陈俊立刻感觉到身上一凉，跟什么都没穿似的。 “哥哥你想什么噢，人家是那么无聊的人么？”凌晶晶似笑非笑，脸蛋微红。 陈俊定了定神，心说自己这是被一个小孩给耍了么？透视眼？鬼扯吧？ “大哥哥你别不信，上次，隔壁病房有个小朋友病危，我就看见有一个黑影，一个白影在他的病房里坐了好久，还拿着钩子似乎想钩他的魂，后来那个小孩被医生救醒了，然后那两个黑白影子就消失了。”凌晶晶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黑白无常？”不知怎么，陈俊感觉到房间里突然阴森起来，心底发毛。随后干咳一声，自己这是被一个小屁孩给吓着了？不应该啊。 “嗯，多半是。不过他们身上有黑光和白光笼罩，又隔着墙壁，我没看清。”凌晶晶贼头贼脑。 “这是阴阳眼加透视眼么？”说实话，陈俊不是很相信。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凌晶晶撅起了小嘴，满脸委屈：“怎么，人家把最深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居然不信人家？”说着揉了揉眼睛，泪水就出来了。 陈俊赶紧安抚：“我信。” “你不信，你骗人！”凌晶晶泫然欲泣。 陈俊：“……” “好吧，看来不拿出一点大料来，你是不会信我了！”凌晶晶止住了哭声，泪水说收就收，冷笑一声，盯了陈俊一眼，道，“大哥哥，你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我却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陈俊反问，被凌晶晶冷峻认真的神情逗乐了。 “哼，你脑袋里有东西，发光的东西。” “你说什么？”陈俊身体一震。 凌晶晶得意地一笑，心说你这下该相信我了吧：“你脑袋里有个东西，是一个发光的光团。我也看不清，但好像天使一样，我每次看了都心情宁静。这也是我说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原因之一。” 陈俊忽略了那个原因之一，整个人懵了。他脑海里确实有一个光团，自称什么系统，好几天前就有了，还一直提醒他领取新手大礼包，像游戏里的医疗箱一样悬浮着，他总觉得不靠谱，莫非是幻觉？而且对未知的系统抱有恐惧，没敢点。想不到，被小女孩给看见了。 这女孩子真不凡。 “遇见血脉变异小女孩，启动隐匿模式。”陈俊的脑海里，那个系统传出机械的声音。 随后，就传来了凌晶晶的惊呼声：“哎哟，大哥哥，你还能控制那个光团？我突然看不见了。消失了？” “那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没有啊。什么声音？”凌晶晶莫名其妙。 突然，远远地传来了惨叫声。凌晶晶恍然大悟：“大哥哥你说这个惨叫声是吧，那肯定是vip的那个熊孩子，一个男孩子，长得比我壮多了，胆子还这么小。连扎针都怕，好像别人要了他的命似的！”凌晶晶对同龄人充满了不屑。 陈俊就放心了，看来系统的话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见。而且隐匿模式启动之后，连这个有透视眼和阴阳眼的小女孩都发现不了。 随后，惨叫声又起，伴随着争执声，打骂声，还有东西倒地的声音。 “那个，晶晶啊，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多卧床休息，但也不要老躺着，适当可以下床走动一下，另外，你免疫力低，感染几率相当高，平时要勤洗手，用哥哥教你的七步洗手法。还有饭前饭后用苯扎氯铵漱口，保持口腔清洁，刚看了一下你的牙刷，太硬了，要换更软更轻的软毛牙刷，中午我帮你带一支过来。刷牙的时候动作要轻柔，以免损伤口腔黏膜和牙龈，勤换衣裤，每日沐浴……” “知道啦，知道啦，大哥哥，你真是比我妈还唠叨啊。”凌晶晶做了个鬼脸，却是丝毫没有语气中的不耐烦。小光头晶亮，人比较瘦弱，病恹恹的，颇像外星人，不过外星人没有这么美就是了。 陈俊道：“不唠叨不行，你可是弱不禁风的小宝贝，万万马虎不得。” 说完赶紧开溜，并迅速用意念领取了新手大礼包。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获得神话级的扎针术和抽血术。 “大哥哥，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噢！”身后，传来凌晶晶的喊叫声，可惜，陈俊已经走远了。 层流床上，凌晶晶重新躺了下来，轻语：“……要不然，妈妈又要送我去看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了，我没有精神病的。” 陈俊出来，在走廊上便见到护士乔梅、钟梅正在和另外几名护士诉苦，眼泪啪嗒的，委屈得不行，脸上还各有一个大红的巴掌印。 “乔姐，钟姐，怎么回事呢？”陈俊走了过去问道。 “别提了，没处说理去。”乔梅一脸郁闷，告知了陈俊原委。 原来，vip病房新进一个小男孩，熊孩子，父母很有钱，宠坏了。因为肺炎，需要静脉滴注，扎针不让扎，稍微一碰就嚎叫，撕心裂肺地惨叫，声音很大，还挣扎得凶，导致护士紧张，越紧张就越扎不好，对方母亲又彪悍，在一旁不仅不帮忙，还虎视眈眈地责问乔梅怎么扎针的，把她儿子都扎出血了，几句不和，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没办法，钟梅在附近，只好停下手上的活，去帮忙，但两个人合起来也没扎成功，钟梅还被熊孩子咬了一口，可能被咬的时候不小心推了熊孩子一下，其母亲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 “你说这叫什么事？这都什么熊孩子和家长啊？”两护士愤愤不平。 钟梅委屈巴巴地道：“对方还扬言要给院长打电话，开除我们俩。陈俊你来了这么久，也是知道我们的，你说说看，我们平时哪里有扎针扎不好的？” “对方不配合，我们能怎么办？” 第二章 神话级的扎针术 “你们什么态度，工作干不好，还有理了？我要向你们院长投诉！”熊孩子妈妈的叫声在走廊里回响。 对方似乎来头不小，还真的惊动了院长，院长打来电话，噼里啪啦将科室主任和护士长分别骂了一顿，随后，科室主任和护士长，就找来主治医生，当事人乔梅钟梅，以及其他几名医护人员，陈俊也跟了进去。因为，负责那熊孩子的主治医生刚好是他的带教导师韩元艾，而且里面有个护士李苗苗，和他关系挺好的。 “这点小事都搞不好？找个靠谱的上去，赶紧摆平。再做不好，真要开除了！”一通数落之后，儿科主任张新玉下达了死命令。 护士长姚曼曼在人群里看了一眼，就道：“让李苗苗去吧，她技术和心理素质都不错！” 李苗苗顿时脸色一黑，实则，她之前得罪过护士长，没想到这么快就给穿小鞋了。平时好事轮不上她，关键时刻烫手山芋就丢到她身上来了。搞不好真要被开除啊，这明显是整自己。 陈俊正巧站在李苗苗身侧，见状便悄悄拉了拉她的护士服，示意没事，然后上前一步，站了出来：“主任，护士长，韩医生，还是我去吧。” 刚得新手大礼包，正好去尝试一下，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敢号称神话级。 系统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提示道：医术有五重境界，分别为入门、娴熟、精微、宗师、神话。神话只在传说中。你的导师韩元艾最为擅长的小儿腹股沟斜疝修复术也只是勉强达到精微级。新手大礼包中的扎针术，虽然只是一星级的基础医术，但神话境界的扎针术放眼整个宇宙都是顶尖儿的。 这么牛逼？陈俊内心震撼了一把，不过还是没有太多概念。 见到陈俊主动请缨，护士长虽然不悦，心说这两人果然有猫腻，居然为小妮子出头？但是科室主任对陈俊印象颇好，觉得他还是靠谱的，在征询了韩元艾的意见之后，就让他去。护士长也不好说什么。 “都散了吧，散了吧。各回各的岗位。”门外，其实有很多人在关注，偷听，被张主任给撵开了。 陈俊便朝vip病房走去，李苗苗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一个劲道谢。 “俊啊，晚上我一定要请你吃饭！”李苗苗笑嘻嘻地说道。 “咱俩谁跟谁，甭客气。”陈俊摆摆手，不过他却没有马上去vip病房，而是在半路折到了休息室。 消息传得很快，整个儿科几乎都知道了，不少人在坐等看戏，当然也有同情陈俊的，可惜帮不上忙。 走廊一角，一个帅气的青年医生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就那个傻学弟？简直掂量不清份量，连暴怒的王夫人都敢去撩拨？让我看看你怎么死的。” 边上一名画着大口红的护士轻笑：“那个王夫人是出了名的难弄，其老公又位高权重，带着儿子来了我们医院三次，有两次都开除了人的。嘿嘿，你那个学弟还是进来的时间短，年轻气盛，又色迷心窍，多半被李苗苗那个浪蹄子几句软语相求就被当枪使了！” “不要在我面前侮辱李苗苗！”青年医生瞪了护士一眼，转身离去。他是陈俊的学长周梓豪，毕业已三年，目前是安城第一医院儿科的住院医。边上的护士则是何诗诗，护士长的侄女。 “切，这么护着那小妮子？可惜人家看不上你！人家现在跟在陈俊的后面屁颠屁颠呢！”何诗诗撇嘴，趁这功夫，赶紧掏出小镜子和粉底补补妆。医院里不让化浓妆，但是她可是有后台的，无所顾忌。 休息室内，李苗苗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啊？” 只见陈俊拿了两张a4纸，飞快地在折来折去。 “折个小东西，哄人的。” 很快，一只小恐龙就成形了，惟妙惟肖。 “这是霸王龙吧？好形象啊，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李苗苗捧着下巴惊呼道。 “呵呵，以前在学校里学的。”陈俊朝外面走去。 “是不是为了追女孩子才学的啊？”李苗苗跟上，好歹陈俊也是帮她的忙，她不动手但也要跟去助阵，脑海里却不由浮现出陈俊在大学里折千纸鹤讨女孩子欢心的场面，莫名地心中酸酸。 “什么追女孩子啊，你看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么！”陈俊感觉和凌晶晶在一起待多了，说话的语气都很像。 “切，就是。肯定是天天追女孩子，谈恋爱。恋爱成瘾少年！” 很快，两人就到达了那个vip病房，一个小男孩在咳嗽，他的妈妈在边上喂水，两人看见陈俊和李苗苗进来，都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一对活宝母子。 陈俊才不会介意，这是他的工作，忙将小恐龙从背后拿出来，在小男孩面前一晃！ “哇，好漂亮！给我，快给我！”小男孩眼睛一亮，站起来就要抢。 本来就是给他的，陈俊便递了过去，让他乖乖地坐着。小男孩居然听话地坐下了，手拿着折纸恐龙，翻来覆去地玩，爱不释手。 陈俊微微一笑，蹲了下来，说道：“你现在生病了，是比较严重的肺炎，需要输液，只有输液才能康复噢，康复了就会跟恐龙一样强壮。” “大哥哥，你说恐龙也会生病，也会要输液吗？”小男孩眨了眨眼睛，问道。 陈俊沉吟道：“如果病情严重的话，就要吧。不配合治疗是好不了的！” “那他们被扎针的时候会害怕吗？”小男孩问道。 “当然会怕，即便是霸王龙看到这么尖的针也会瑟瑟发抖呢。”陈俊将针拿了起来，展示给他看。针尖闪烁寒光，小男孩看得一抖。 边上，李苗苗担心，人家医生或护士都是鼓励小孩子勇敢，不要怕，陈俊你怎么还反而吓唬人呢？ 小男孩的妈妈立刻就虎视眈眈，面色严肃地盯着陈俊及其手上的针，生怕陈俊一个操作不当，让她儿子受苦。 敢把我儿子扎出血，我就撕碎了你！孩子妈妈心想。 第三章 李苗苗的小鞋 陈俊微笑道：“其实害怕是很正常的，不管是恐龙，还是大人，都会害怕！” “那他们为什么不哭？”小男孩反问道。 陈俊道：“因为他们是大人，哭出来多丑？所以他们强忍着。实际上，在抽血之前，他们都是很紧张，有恐惧感的。不信你问你妈妈。” 小男孩就抬头望向他妈妈。 他妈妈只好道：“是的，妈妈平时也很怕打针的，但是没办法，生病了就必须要打针。” 陈俊接过话茬：“所以，你要向恐龙和大人一样勇敢。实话跟你说吧，离这里不远，有个跟你一样大的小姑娘，几乎天天被抽血，她可从来不怕。你难道连女生都不如吗？” “哼，谁说我连女生都不如，我也很勇敢的！”小男孩气鼓鼓地举起了小拳头。 “那我要开始扎了噢！”陈俊笑笑，就站了起来，给挂在架子上的药液袋换针管针头，因为刚才的没扎进去，放置这么久，不好用了，得换全新未开封的。 小男孩很紧张，伸出手，闭上眼睛，闭得紧紧的，看得出很用力，眼睛周围的皮肤都褶在了一起。 陈俊这次扎针感觉相当顺畅，虽然他以前就很会扎，但这次简直如神来之笔，轻轻巧巧就进去了，在旁人看来，就是他手稍微一晃，就扎好了。精准无比不说，还丝毫不痛。兼且姿势极具艺术感，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个中妙处难以言述。 “大哥哥，你快点扎啊？怎么还不扎？我快坚持不住了，眼睛都酸了。”小男孩催促道。 边上李苗苗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这小破孩，陈俊早就扎完了，连药液滴注的速度都调好了，他居然还以为没扎？ “好了，人家医生已经扎完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孩子妈妈揉揉儿子的头，柔声说道。心中也很奇怪，深深看了陈俊一眼。心道，自己儿子平时可是超级怕疼的，这次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个实习医生很有两下子嘛！ 其实，陈俊何止两下子，要知道，这种神话级数的扎针术，整个地球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小男孩睁开眼睛一看，大为惊讶，高兴地叫道：“太神奇了，大哥哥，我还以为你没扎呢，原来不知不觉就扎好了！” “你看，打针不疼吧？” “不是，是大哥哥你水平高！真赞！” 小男孩妈妈也变得有礼貌起来，冲陈俊微笑致意：“谢谢你了，陈医生。我一定会在你们院长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没事，是我们应该做的。”陈俊谦虚地道。 陈俊和李苗苗走后，那个小男孩玩恐龙仍旧不亦乐乎，小男孩妈妈又突然有些恨其不争，被别人用一个不值钱的破恐龙就搞定了。 “这么一个折纸恐龙，有什么好玩的，上次妈妈花八百块钱给你买的超级大恐龙你都扔了不要玩，你不记得了吗？” 小男孩羞耻地低下头：“可是，可是……这种纸恐龙我没玩过呀，我就是觉得好玩嘛。” 小男孩妈妈：“……” 儿科主任办公室，陈俊过来汇报：“领导，顺利完成任务！” 张新玉、韩元艾都在场等消息呢，不由狠狠表扬了陈俊一番。护士长姚曼曼心中却很不爽，本来很好的一次收拾李苗苗的机会，就被陈俊给搅黄了！哼，来日方长，下次再让你们好看！ 外面，李苗苗早就到处宣扬陈俊的厉害，把陈俊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只好傻眼。 姚曼曼的穿小鞋很快就来了，李苗苗“得瑟”没多久，就被指派去给几个因腹泻住院的病患儿接屎盆子，进行臀部皮肤护理以及粪便消毒处理。 因为小孩臀部皮肤娇嫩，排便次数增多对臀部皮肤刺激性非常大，皮肤会发红，有时候还会产生皮疹，严重时需用红外线灯或鹅颈灯照射15-20分钟。 好几个小孩同时拉稀，只要稍微吃点东西或喝点水就拉，稀里哗啦，恶臭无比，这种工作，向来是没人喜欢干的，平日里都是大家轮着来。这下好了，姚曼曼说了，接下来几天，全部让李苗苗一个人干这事儿。 一个上午，李苗苗根本就忙不过来，接完这个又去接那个，有时还要将粪便送去化验。碰上好说话的家长，对方会帮着处理，碰上不好说话的，直接就指手画脚，还嫌屁股擦的不够干净，或者涂药膏的动作太粗鲁，弄疼他们宝宝了。 好不容易挨到饭点，叫上了陈俊一起去食堂吃饭，陈俊打了一份香喷喷热气腾腾的咖喱鸡，李苗苗看了一眼，赶紧捂着嘴巴跑一边去了。陈俊莫名其妙，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过饭菜已经打好了，也不好还回去，苦笑着端着铁盘子挑了个座位坐下，心说李苗苗今天估计是不会坐到我身边来了。 果然，直到陈俊吃完，李苗苗也没过来。陈俊站起来四周扫了一眼，看见李苗苗在另外一个角落默默低头吃饭，想了想，就买了一杯开胃下饭的可乐，过去关怀一下。 “怎么，还恶心呢？”陈俊将可乐放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谢谢！”李苗苗赶紧喝一口，果然好了许多，冲陈俊苦笑道，“让你见笑了，不好意思。你不知道，我都不敢抬头，边上几个人都是吃咖喱鸡的，今天的咖喱又放得特别多，特像那啥……我只要眼角余光稍微扫一下，就感觉胃肠翻腾，恶心得不要不要的……” 说着，又捂着嘴想吐。 陈俊笑笑：“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像我们医护这行，要多适应。教你个法子，你以后可以在蹲马桶的时候抱一桶方便面，边吃边拉，吐啊吐啊你就习惯了！” “好恶心啊，你能不能不要说了，我刚吃进去的又要吐出来了！”李苗苗龇牙咧嘴，面色很难看，强忍着。 陈俊摆摆手：“这算什么。坐马桶还是干净的，你知道吗，我大学有个室友，大学那种集体厕所你知道吧，一条长沟，蹲坑成排的那种，我那室友也能捧着方便面，一边蹲，一边吃，还倍儿香。” “不是人！禽兽！”李苗苗告饶，赶紧跑掉了。 陈俊没有跟上，去边上医院超市里给凌晶晶挑选软毛牙刷，不过没选到合适的，趁着休息时间跑到医院外面，一连跑了好几个便利店，才找到一根特别软，型特别好，又格外卡哇伊的牙刷。 第四章 三星级的安抚术 为什么要选择合适的软毛牙刷呢？这是因为用稍微硬点的牙刷，就很容易造成口腔黏膜破损和牙龈损伤，常人的话无所谓，但凌晶晶因白血病的缘故，免疫力极其低下，感染的风险相当之高，稍微一点破损，就会被细菌或病毒侵入，造成并发症。 想到凌晶晶的病情，陈俊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小小年纪…… 回到医院的时候，凌晶晶的母亲正在探视她，不过却没有进去，母女二人只能隔窗相望。 这种血液病病房，若非必要，一般不准进去探视，只能隔着玻璃窗，用对讲机聊聊天。即便是医护人员，也不能随意进出。陈俊将牙刷放进了传递窗，冲凌晶晶挥挥手，示意她一会儿自己拿。 转过头，却见一个中年女子，还有一个小男生。攀谈几句，得知这是凌晶晶的班主任。那个小男生则是班长，代表同学们来探望她，还带来了同学们精心制作的礼物。 老师则拎着书本，说是打算隔着窗户给凌晶晶补课。 虽然这种病康复的希望比较低，但老师并不想放弃她，而且，给她补补课，一来是让她不至于太空虚无聊，二来也能增强她的信心和求生欲。当然，作业是不布置的。补课归补课，但不想凌晶晶有太大的压力。 “除了你的家人，我们老师和全体同学也是你坚强的后盾，我们都很想念你，期待你早日康复，回归校园的那一日！” 凌晶晶的妈妈聊完之后，轮到了老师，老师拿出课本，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谢老师，谢谢同学们。”凌晶晶泪水汩汩而流，她的妈妈见状，连忙转过身去擦拭眼泪。 那个小男生也跟凌晶晶聊了几句，只是看着凌晶晶的小光头，眼神明显闪烁了好几下，显然内心很是震惊，平时那么漂亮的美女，班上的班花，文艺表演的主力，现在成这样了。 陈俊看了看，就不打搅他们了，往其他病房而去。 安城第一医院儿科住院部，分设儿科一、二病区、新生儿病区，床位约300张，开展小儿内科及新生儿科各系统疾病的诊治，有专家十余名，在安城来说，算是实力比较雄厚的儿科科室了。 “你哑巴了？这么大的小孩了，话也不会说！快点，把手伸出来，我要给你抽血了！”一个大嗓门的女声从不远处的病房里传来，随后是孩子的哭声。 “是小犇？”从哭声，陈俊判断出来。这也是个可怜孩子，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奶奶相依为命，奶奶靠卖菜为生，小犇住院了，奶奶因为医药费和生计的问题，也不能一直在医院陪他。 至于那个大女声，似乎是医院新来的住院医，刘姗姗。 陈俊连忙走了过去，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见到刘医生正和张小犇对峙。张小犇缩在了床角，将手臂死死地捂在背后。刘医生正凶神恶煞。同病房的人围观，保持了距离，不敢上前劝解。 “刘医生，你别这么凶。小犇性格内向，而且他家里人也不在身边。”陈俊实在看不过眼了，上前说道。这要是换了vip病房的病儿，或者家属都在的情况，你敢这样吗？ “哼，问他肚子有没有不舒服，屁也不吭一声，让他把手伸出来，跟聋了一样装作听不见，简直不把我这个医生放在眼里！”刘姗姗很是愤怒地说道。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我们儿科本来就号称哑科，孩子们都是不怎么会表达的，都需要我们平常多观察，多琢磨，沟通的时候也要多点耐心。”陈俊坐了下来，摸了摸张小犇的头，示意他放轻松。 “你谁啊？一个实习医，也管到我头上来了？我还需要你来教？”刘姗姗醒悟过来，顿时发飙了，斜眼看向陈俊，银牙里迸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陈俊摇了摇头，说道：“抽血这种事，大可以交给护士们来做。你知道为什么没有护士愿意帮你吗？就因为你太凶！在儿科，需要有爱心，有耐心，态度要温和，你这样的话，不要说做儿科医生了，以后能做一个好妈妈吗？” “劳资男票都没有，以后能不能做好妈妈需要你来操心？你算哪颗葱？屁的儿科，最讨厌小孩了，熊孩子，烦死了！”刘姗姗在气头上，将东西一摔，转身离去，“谁爱干谁干，反正本姑奶奶是不伺候了！” 张小犇吓得一个哆嗦，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 “小犇，别哭，来，哥哥帮你抽血。”陈俊安抚张小犇，张小犇委屈地扑到了陈俊的怀里，放声大哭。 不一会儿，李苗苗跑了进来，在陈俊耳边低声道：“那个贱人被张主任叫去谈话了，听说她想调去心胸外科，说什么从小的志向就是做一名心胸外科医生，结果被张主任狠狠凶了一顿，让她干好自己的活。干不好，别说别的科室，能不能在儿科待下去都成问题。” 陈俊道：“张主任也是好人。这么一个医生，还留着干嘛噢，要是我早开了。” “是啊，估计是有关系的吧。听说张主任和她妈妈是小学同学，不知真假。但就依她这种脾气，去了心胸外科也是干不好的，留在这里张主任还能罩着她，这可能也是张主任的私心吧。”李苗苗向来消息灵通，喜欢这里八卦一下，那里八卦一下，连带陈俊也变得消息灵通。 “不过，你也别怕得罪那女人。张主任虽然罩着她，但是大家都不喜欢她，她也没资格找你的茬。等你以后毕业了，也是住院医。”李苗苗又安慰道。 陈俊才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安抚张小犇，并顺利帮他抽血。神话境界的抽血术，令张小犇眼睛一亮，连连叫道：“大哥哥，以后我就要你抽血，其他人我都不要！你抽血居然一点都不疼呃！” “没问题。以后我每天来帮你检查。”陈俊笑着说道。 边上的一个病儿见状，也对他的父母说道：“爸爸妈妈，我也要那个大哥哥抽血。不要那个凶巴巴的女医生。” 大人们便笑，对陈俊投来了善意的目光。 没多久，张小犇的奶奶来了。要是一般家庭的小孩，受了委屈肯定要向家长告状的，但是张小犇很懂事，居然没向他奶奶提，估计是想到他奶奶一大把年纪，头发都白了，拉扯他不容易。再说，他奶奶年纪大，估计也吵不过那个凶悍的女医生。 陈俊摸了摸张小犇的头，和其奶奶闲聊几句，就去其他病房干活了。 就在陈俊忙活的时候，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叮咚~，收获张小犇孺慕之情，奖励三星级的安抚术一张。” 第五章 门诊坐诊 陈俊一愣，孺慕之情？旋即恍然，估计是张小犇从小没了父母，缺乏父爱，今天自己帮他出头，维护了他，又帮他抽血，安抚他，所以才让张小犇产生了对自己的这种感情。陈俊也很有几分意外。 至于三星级的安抚术，陈俊的脑海中便见到了一张医术卡，上面写着安抚术，他用意念领取之后，才发现是娴熟境界。系统提示，希望宿主再接再厉，再安抚五十人即可升级成精微境，成功安抚三百人则跨入宗师境，至于成就神话境界，就需要特定机缘了，并非靠人数就能堆积上去的。 这安抚术，其实是一项颇为玄妙的医术，糅合了地球与外星医学理论，不拘于用语言、微笑，更包含了一套颇为繁杂的抚触手法，能有效缓解人的紧张、惊悸、恐惧等各种负面情绪，让人心宁神静。陈俊越体会，越发觉得深奥。 陈俊领取了这张医术卡之后，相关的大量知识立刻融入了他的大脑，让这门医术在他身上融会贯通，顷刻之间就达到了娴熟境界。 接下来三天，陈俊有意无意地锻炼及提升这门医术，有效安抚了约莫四五十个病患儿，具体数目他记不清，主要是工作时太投入了，导致忘记了计数。 娴熟境界的安抚术，让陈俊的工作愈发得心应手，足足三天，离精微境已然不远，但距离宗师境，仍任重道远。神话境界更是想都不要想。 宗师境与神话境，虽然只一境之隔，但水平差了足足好几个天堑，其中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第四天早上，陈俊跟着韩医生去门诊部坐诊，陈俊坐在后面观看，韩医生则在前面诊治，碰上简单的，就授权让陈俊试手，韩医生则在边上观看，随时指点。 儿科门诊，以感冒发烧居多，其次是腹泻，陈俊跟了这么些日子，对于医院里的“套路”了若指掌，这种常见病症需要什么样的流程，开什么药，其实医院里早就有现成的治疗方案，系统里面备选的药都列在里面，只要根据需要选择就行。 难倒不难，关键是特别忙。一个上午，排号已经快到了三百号，注定上午看不完，要拖到下午去。 “医生，我儿子这几天总是睡不好，睡着睡着，总是突然大喊大叫，惊悸、抽搐等，您能帮忙看下是怎么回事吗？”一个胖胖的大约2岁的小男孩被抱了进来，他的妈妈问道。身后还跟着一个鬓角花白六十岁左右的奶奶。 这小男孩无精打采，奄奄不振，小小年纪就黑眼圈严重了，陈俊打量了一眼，正待说话，孩子妈妈连忙摆手：“哎~，不要实习医生看。我们排了两个多小时才轮到的，希望这位主治医生看！” 其妈妈很强势，之前就是对着韩医生说的，而不是对着主位上的陈俊，这时候更是刻意强调。 陈俊和韩医生胸前都挂着牌子，标明了姓名和职位，叫号的时候等候室屏幕上显示的也是主治医生韩元艾，所以这位妈妈一眼就分辨了出来。 陈俊顿时尴尬，不过既然病人要求了，陈俊只好起身让位。 韩元艾上前给孩子检查一番，沉吟道：“这种情况多半是缺钙引起的，可以让孩子口服鱼肝油和葡萄糖酸钙口服液治疗一下。平时让孩子多吃一些鸡蛋、瘦肉、水果、蔬菜，多喝一些纯牛奶、豆浆、大骨汤等食物。” 孩子妈妈顿时眉头一皱：“我们平时每天都有在吃的，每天都有在补钙。也测过微量元素，不缺钙！” 韩医生道：“那就是被吓着了。晚上睡觉多抱抱他，给他安全感。平时也尽量给他营造祥和安宁的环境。” 实在是这个“病”让韩医生也有些头疼。韩医生虽然是主治医生，但并非全能，也有其擅长与薄弱之处。 “就这样？”孩子妈妈峨眉一挑，明显不高兴，实在是不甘心啊，“我们排队排了好久才轮到的，就这么几句就打发了？” 韩医生耐心解释道：“这种情况，并非单纯用药就能解决的，还需要家长配合。” 孩子妈妈身后，那名鬓角花白的奶奶早就不耐烦了，这时候不由插嘴道：“早就跟你说，孩子是被吓着了，你不信！小孩子都是阴阳眼，估计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我跟你推荐的那个王神婆可厉害了，这种病喝点符水就好！” 韩医生看了那奶奶一眼，语重心长地道：“老人家，封建迷信不可信，有些神婆装神弄鬼，所谓的符水都是添加了抗生素、安眠药的，看起来有效果，但其实对孩子的损伤很大。” 这么小的孩子，没发烧，没腹泻，仅仅是睡眠不好，能随便用药吗？还喝符水？到时候别弄的细菌感染、病毒感染了。 “那你倒是帮忙解决啊，说了一大堆，屁用都没有。”那奶奶发飙了，又责怪孩子妈妈，“早跟你说了去让神婆搜一下，你偏要来医院，现在好了，等这么久又有什么用？凭白浪费时间，耽误病情！” 那孩子妈妈冷哼一声：“医生靠不住，神婆更靠不住！”说着，抱着娃起身就要走。 陈俊连忙拉住，说道：“其实，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医院还有一套专门的安抚术，可以尝试一下！”说着，征询的意见望向韩医生。 韩医生皱了皱眉，狐疑之色一闪而过，内心苦苦思索，我们医院有这种医术吗？但见陈俊连连冲他眨眼睛，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料想这小子要搞幺蛾子，综合陈俊平时靠谱的表现，就点头同意，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做好一点，别让我失望！”韩医生说道。 随后，陈俊就朝中年妇女点头说道：“姐，就让我替宝宝诊疗一下。这手艺，我可堪称炉火纯青。” 孩子妈妈将信将疑，主治医生都没办法，你一个实习医生？但又见陈俊目光清澈，外表斯文，很有些养眼，态度也很诚恳，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孩子交给他。 这孩子原本还有些挣扎，不愿意让陌生人抱的，但是陈俊上手只是稍微那么捏几下，孩子就舒坦了，配合起来。 孩子妈妈连连称奇，她的儿子她最了解，平时最认生不过，还想着好好劝说的，现在却是用不着了。 第六章 晋阶 陈俊将孩子抱着，放在了边上的床铺上，轻抚小孩的肌肤，不时在特定部位旋压，轻按，或用指尖轻轻叩击，他手法娴熟，给人一种蝴蝶沾花，游鱼浮动的感觉。 很快，小孩就入眠了，还打起了轻微的呼，睡得可香甜，从陈俊入手，到小孩打呼，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 诊疗室里变得安静起来，孩子的呼噜声清晰可闻。 孩子妈妈和奶奶面面相觑，惊奇之色溢于言表。 韩医生也目光连闪了好几下，内心震惊，想不到这小子还会这一手。这是催眠呢，还是中医推拿？ 又过了大约三分钟，孩子估计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陈俊便轻轻抱起孩子，将他还给了他妈妈，说道：“你们抱走吧，让他多睡一会儿。” 孩子妈妈和奶奶也不敢高声说话，生怕吵醒了小宝宝，只是连连冲陈俊点头致谢，然后抱着孩子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孩子妈妈本想回去，但是孩子好不容易睡个好觉，生怕坐车的时候又给弄醒了，遂抱着孩子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抱着孩子，让小孩在她的怀里继续睡。 为了防止周围的噪音以及万一有人路过产生的嘈杂声惊醒小孩，孩子奶奶还特意从包里翻出来耳罩，轻轻地给宝宝戴上，给他创造一个宁静的环境。 “静静啊，你瞧，好奇妙，他眉毛本来散乱的，现在这么柔顺了。像往常的话，最多十分钟就要大叫大嚷惊醒，现在已经半个小时了吧，小家伙还睡得这么香，那个小医生可真不错！”过了一会儿，孩子奶奶忍不住欣喜地跟儿媳妇说道。 孩子妈妈立刻“嘘~”，示意她别说话，只是眼睛里也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就这样，一直抱着睡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当陈俊和韩医生下班走出来的时候，途径那处走廊，不由惊奇地看着她们。 “你们怎么还没回去啊？”韩医生不由好奇地问道。不过他也心细，见到孩子还在酣睡，便是压低了嗓音说的。说完就明白了过来，心中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毕竟，韩医生自己也是有儿子的。 几年前的一次春节，韩医生带着他一岁多的儿子回乡下老家摆周岁酒，在家里享受一家团圆的时候，和老婆、宝宝去几公里远的镇上玩耍，玩了没多久，宝宝就睡着了。那种乡下小镇，没有出租车的，只有挤得要死的大巴车，还有坐起来相当颠簸的三轮车，韩医生担心宝宝坐车被吵醒，而且孩子太小，不能太颠簸，所以硬生生抱着他儿子，轻轻慢慢地走回了家。 孩子妈妈连忙抱着孩子站起来，道谢。孩子奶奶也为之前冲撞的语气表示歉意，希望两位医生不要见怪。 寒暄几句，韩医生就和陈俊走了，要赶着吃饭，吃完饭还有一百多个病人要诊治呢。而且下午也说不定还有来挂号的。韩医生每个星期有两天时间坐诊，这两天也是最忙的，比在住院部都忙。 “小陈，刚才一直在忙，也忘了问你了，这个安抚术你是从哪儿学来的？有点中医推拿的意味，还有西医催眠的理论，安抚情绪，治疗失眠，颇有奇效的嘛。” 陈俊谦虚说道：“韩医生你就别打趣我了，不过您眼光真不俗，我家里确实是开中医小诊所的，不过我并没学过中医，我这套安抚术，是以前在学校里学的，有个教授结合中西医理论，自创了这套抚触手法，我就学了来。没想到效果还挺好的。” 其实，这套安抚术还涉及到了心理学、生理学等多门学科以及外星的高等医学文明理论，博大精深，运用的范围也相当之广。 陈俊白天在门诊忙了一天，晚上还要去住院部陪陪凌晶晶，实在是这小姑娘太可怜了。她才九岁，虽然心理年龄较同龄人略大，平时说话跟小大人似的，又似乎有阴阳眼透视眼之类的，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得了这种病，对其的身心都是一种折磨。 尤其是这种病并不是那么容易治疗的，化疗这一关就非常难捱，她的病时常反复。由于这种病的病变位置主要在骨髓中，而骨髓相连的神经多种多样，所以常常会表现为骨痛或关节痛，或弥漫性的全身痛。 当陈俊来到血液病病房的时候，凌晶晶的妈妈正守在窗外，拿着电话哭得泪流满面。陈俊从玻璃窗望进去，就见到凌晶晶痛得在层流床上打滚，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凌晶晶的痛苦哀嚎。 “唉~”陈俊叹了一口气，赶紧进入缓冲间，换衣服、换鞋、戴口罩、洗手、消毒，进入隔离病房。 “我不要化疗了，不要化疗，让我死了算了！”凌晶晶痛不欲生，小脸蛋上泪光盈盈，小光头和脖颈上都是汗水。 “大哥哥，让我死了算了，我要去死！”见到陈俊进来，凌晶晶哭着哀求道，嗓音很沙哑。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也挣扎不动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死！ “要坚强！”陈俊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立刻开始给她进行安抚，这套安抚术里有抚触推拿的技巧，能有效缓解凌晶晶的疼痛，比以前陈俊的单纯按摩手法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渐渐的，凌晶晶就安静了下来，然后睡着了。 “叮咚~”陈俊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有效安抚患儿达五十人次，恭喜宿主，三星级安抚术成功进阶精微境。” 陈俊心中一喜，总算达到了，然后明显提升的感觉便来了，感觉手上越发游刃有余，对安抚术的理解越发深刻。凌晶晶也睡得更加香甜。 随后，他去拿了块消过毒的热毛巾，帮凌晶晶擦拭了一下头部和脖子上的汗水，凌晶晶嘤嘤了几声，要醒的迹象，陈俊赶紧又施展安抚术，这才将她再次哄到深度睡眠。 当陈俊换回衣服出来的时候，凌晶晶的妈妈早已瘫坐在地上，见到陈俊只是喃喃道：“谢谢，谢谢。” “应该做的，您也早点去休息吧。我们会密切关注的，有情况的话会立刻叫您。”陈俊心中再次一叹。因为，这也是一个可怜女人。自从凌晶晶住院，陈俊就从来没见过她爸爸来过。平时虽然和凌晶晶比较熟，但陈俊也很识趣地不去打听这方面的隐私。 第七章 值夜班 陈俊其实住在医院宿舍，性子也比较宅，没什么事就整日泡在医院里，典型的以医院为家，因此，对于值夜班这种事，他是一点都不care。 安城第一医院的值夜班制度，4天一个班，上24小时，早上8点上班，次日中午下班，实际接近28个小时。有的时候遇到突发情况，人手严重不足，也许要连续36小时，很是辛苦。一般的医护人员都扛不住，很不喜欢值夜班，会影响到家庭、生物钟等等。陈俊任劳任怨，被排值夜班的次数也较多，也许，这是科室主任张新玉对他印象颇好的原因之一。 这一次，再次轮到陈俊值夜班，只是情况有些特殊，有一个重要手术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由于手术的时间过长，主刀的主任医师许培培年纪太大，中途头晕，差点昏倒，为了保证手术顺利进行，将负责夜班的主治医师给临时抽走，接替许医生主刀，三名住院医也有两名被抽调进去帮忙，当然，许医生不放心，休息了半个小时之后再次进去，但并未动手，而是在边上指导。 这就导致，病房里只有陈俊和另外一名住院医。而陈俊仅仅是实习生，而另外那名住院医则是非常痛恨儿科，讨厌小孩的刘姗姗。 “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陈俊眼皮老是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遂在心里祈祷。他每隔半个小时就去病房里巡视一番，几名护士都调笑他，太过谨慎小心了。 刘姗姗更是撇撇嘴，不屑一顾，觉得陈俊小题大做，现在又没有领导在，表现给谁看呢？刘姗姗才懒得去查房，又没有硬性规定非要查这么多次。她就慵懒地蜷缩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泡杯红茶，用手机追追剧，不知道多么惬意。 陈俊也不好说什么，身为实习医，哪里有资格管人家一个住院医？再说，因为上次的事，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常疏远了。 好事不灵坏事灵，陈俊担心什么，就来什么。这不，在新生儿病区，一名刚刚出生十六天先天心血管畸形的新生儿，在一阵呕吐之后突然晕了过去，其妈妈和外婆惊慌失措呼叫医生和护士，陈俊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一摸，小孩心跳已然停止。 “心肺复苏，人工呼吸！”陈俊立即实施抢救，小孩，尤其是新生儿，器官、骨骼都未发育好，做心肺复苏时力度非常难掌握，陈俊还是第一次给新生儿做人工呼吸，按压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劲，也许是这个原因，迟迟不见效。 钟梅和另外几个护士也赶了过来，轮番上阵，丝毫不见反应。小孩的妈妈还在坐月子阶段呢，但是因为小孩的病，毅然选择了在医院陪护。这时候，小孩妈妈和外婆早已彻底懵了，只知道坐在旁边大哭，涕泗滂沱，再说她们根本不是医护人员，也无从帮忙。 “刘姗姗呢？刘姗姗呢？赶快去把她叫过来！”陈俊气死了，额头青筋暴跳，都想打人了。 “我去叫！”钟梅立刻跑去。 “方静，你去手术室看看，有没有哪位医生能有空出来？”陈俊又冲一名短发护士说道。 “哎！”那名护士应了一声，赶紧去找人。每个人都急得不行，火烧眉毛。 很快，钟梅就将刘姗姗给拉了过来。 刘姗姗极度不乐意，板着个苦瓜脸，慢吞吞过来一摸，发现小孩的呼吸和心跳都已停止，立马眼皮一跳，手飞快地缩了回去：“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还有得救，赶紧做气管插管，钟梅，立刻准备手术器械和复苏装置！”陈俊发号施令，他在学校里倒学过这门手术，理论懂，但是还未实践过，而且，他是实习医，没有权限。但是刘姗姗身为已经拿到证的住院医，完全可以进行。 “来不及了吧？”刘姗姗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内心也有些崩溃，“怎么这么倒霉的啊，要给一个死孩子做气管插管？还让不让人活啊？”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现场又就她一个住院医，她只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了。 怎么能轻易宣判一个孩子死亡呢？就算死了，也要紧急抢救一番，死马当活马医。 很快，器械就准备好了。医院里有现成的一次性的气管插管全套装备，如喉镜、导管内导丝、吸引管、牙垫、注射器等，病床边上就有氧气面罩、二氧化碳监测器，陈俊和刘姗姗上班的时候脖子上本来就随时挂着听诊器。 陈俊给刘姗姗当助手，帮忙将窒息的新生儿摆好体位，以抬颏推额法，以寰枕关节为转折点使其头部尽量后仰，保持口、咽、喉在一条直线上。 “快动手啊，时间不等人！”陈俊催促，每多过一秒钟，就少一丝救活的希望，流逝的不是时间，而是生命！ 刘姗姗原本也有过该急救术的经验，但不知为何，在这深更半夜，看着一张死孩子的脸，她的手忍不住开始轻微颤抖，好不容易插进小孩的口中，突然，惊慌失措地后退！ “怎么了？”陈俊都要急死了！ “诈尸了！他刚才睁开眼睛瞪了我一眼！”刘姗姗脸色发白地说道。 “胡说八道！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周围的护士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刘姗姗。小孩的眼睛什么时候睁开了？要是睁开的话那就好了！这刘姗姗是产生幻觉了吧？ 这时，方静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说道：“手术室里正紧要关头，都走不开，说是让刘姗姗医生处理！” 然后方静便见到了大家奇怪的神色，感觉到了不对劲。 钟梅撇撇嘴道：“陈俊还是你上吧，我看刘医生做不来了。” 另外一名姓王的护士也道：“就是，还是陈俊你来。让刘医生给你授权！” 刘姗姗连忙摆手：“救不活的，咱们不要费这个劲了。”脑海中还是出现刚才那个幻觉，那死孩子突然睁眼，瞪了她一下，吓得她不敢再靠近。但是让她给授权，她又有些不愿意，因为一旦给了授权，到时候救不活，涉及到医疗纠纷，就会牵扯到她。最重要的是，刘姗姗认为，根本抢救不过来的，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不管了。我来！”陈俊见刘姗姗犹犹豫豫的，再这么下去，估计真救不回来了，立马上前一步，从刘姗姗手里夺过了喉镜和导管。 不过，他没有马上实施，而是再次给予正压人工呼吸。三口大大的气吹进去之后立刻开始行动。 钟梅和另外两名护士则在旁帮手，连接二氧化碳监测器，随时准备给陈俊递所需器械或物品。 由于小孩是足月儿，所以选用的是1号镜片，新生儿体重2900g，胎龄37w，所以选用的是35mm内径的导管。 陈俊很紧张，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只有理论知识，真实动手还是头一回，用系统的评判标准的话，他最多只是入门级，肩上又压着无授权私自行动，关乎一条生命的重担。 第八章 新生儿气管插管术 但是，当他开始手术的时候，整个人突然之间就沉静了下来，仔细回忆在学校里学到的解剖知识、生理知识、以及气管插管术的各种要点，仔仔细细小心谨慎地一点一点插入，大约三十秒之后收手，将牙垫放入，喉镜取出，随后迅速用胶布将牙垫和气管导管固定在小孩的面颊部，为了防止松脱。 “成了吗？这么简单？”几名护士都投过来怀疑的目光。实在是，陈俊的动作太快了。比刚才的刘姗姗，简直行云流水了不知道多少倍。实则，短短三十秒，对陈俊来说，不次于数十公里长跑，太累了，每一秒给他的压力都无与伦比的巨大。 手术虽短，但凝聚在其中的心力，耗费的精神，让他有种虚脱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先试试再说！”陈俊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振奋精神，立刻接复苏球囊正压给予氧气通气，他先捏皮球过渡，同时准备人工呼吸机，几名护士都是熟手，麻利配合。 只有主治医刘姗姗依旧傻愣愣地站在一米开外。 “麻烦让让！”钟梅本来就跟刘姗姗不对付，这时候更是故意撞了她一下，没好气地说道。 刘姗姗面瘫地后退了一步，冷冷地关注着。 随着氧气的通入，这名新生儿的胸廓开始微微起伏，不过，这并不表明已经救活。通氧气进去，死孩子的胸廓也会缓慢起伏的，这只能说明插对了位置，氧气能顺利进入。 …… 但迟迟没有反应，陈俊的心再次揪了起来，其他人也都急了。 终于，“滴”的一声，钟梅惊喜叫道：““导管内出现水珠！” 紧接着，方静压抑不住兴奋地轻呼：“二氧化碳监测阳性！” 另一名护士：“双肺出现呼吸音了，但胃区没有，不，很小。” 护士们开始接二连三报喜。陈俊也紧张地检查，关注，情势往好的方面再发展。 “心跳了！心跳了！” 当听诊器里传来轻微的心跳声时，陈俊的心也差点欣喜得跳了出来！ “噢耶~我们成功了！陈俊，你成功了！”钟梅跳起来，抱住了陈俊，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却马上被其她护士拉开，少揩油，又被你占先机了。 与此同时，陈俊脑海中的系统提示声响了起来：“鉴于宿主出色的表现，成功挽救濒危新生儿生命，本系统奖励宿精微境的气管插管术！” 陈俊的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张标注为精微境的气管插管术医术卡，陈俊意念领取，立刻，感觉对这门医术掌握程度入精入微，若是再重新来一遍，他的把握增大了十倍不止，准确率和速度也绝对大大提升，先前要三十秒，现在最多只需十秒，不过，暂时没有病例来让他施展。 孩子醒了过来，开始吭哧吭哧，还要用手去挠气管，被陈俊及时阻止，轻抚她的小手，安抚她的情绪。 孩子妈妈和外婆喜极而泣，一个上前哄孩子，一个则不停冲陈俊和护士们道谢。 只是不约而同地，大家都视刘姗姗如空气。 已经退到角落里的刘姗姗面色很难看，心情亦很复杂，她呆呆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她是如此的孤单与无助，咬了咬下嘴唇，在没有任何人关注的情况下悄然离去。 按照常规，陈俊应该将小孩的双手束缚在床边，防止她睡梦中抓挠气管，但想想孩子肯定不舒服，又这么小，对方还有妈妈和外婆照顾，所以就没有，只是叮嘱孩子妈妈和外婆：“千万要密切关注孩子，不能让她乱动，尤其是用手去抓气管。” 孩子妈妈和外婆连连点头，表示一定遵从。 “咦~，刘姗姗呢？”终于有护士发现刘姗姗不见了，惊疑问一句。 “管她呢！爱走不走！”钟梅撇撇嘴，言语间充满了鄙夷。 “就是，跟我们没关系。要是换了我的话，我也没脸呆在这儿了。一个住院医，还不如陈俊实习医能干！人缘又那么差，要不是张主任罩着她，早就被开除了！” “陈俊，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陈俊摆了摆手说道：“还任重而道远啊。离天亮还有好久，但愿不要再出问题。” “有你在，不会有问题的。我有种预感，你迟早会成为知名医生！”经过这件事，几名在场的护士都变成了小迷妹，看向陈俊的目光都在散发着金光，这让陈俊着实有些吃不消，赶紧借口休息逃走，惹得身后的护士们一阵娇笑，说陈俊太害羞，经不起调戏，以后需要好好调教。 不过，正值深夜，她们也不敢长久喧哗，毕竟病区里还有好多病人需要休息呢。 那场重要的手术还在紧张进行，但是许医生放心不下外面，抽空出来询问，得知气管插管术已经顺利完成，孩子得救时，就放下了心来，重新进入了手术室。只是当了解到不是刘姗姗，而是陈俊做的手术时，许医生不禁眉头轻挑，轻“咦”了一声。 没过多久，儿科住院部就再次恢复了平静。 陈俊毕竟是第一次做气管插管术，还侥幸成功了，高兴的同时，也不放心，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一下那个小宝宝，看看情况还正不正常，气管有无脱落。 在巡查血液病病房时，透过玻璃窗，陈俊发现凌晶晶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坐在床上，亮晶晶的小眼睛正盯着他看。 陈俊便拿起边上的话筒，陪凌晶晶聊下天，问她为什么不睡觉。凌晶晶只是摇头，说睡不着。 “天天躺床上，天天睡，天天睡，哪里有那么多觉啊，而且，我怕睡着了万一醒不过来……” “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醒不过来，你的病还没到那程度，要勇敢噢，可怜的小宝宝！”陈俊怜惜地叹一声，鼓励她，要坚强，要勇敢，安抚术虽然能缓解她的疼痛，但无法治本，还是要化疗。 “大哥哥，方才你们在抢救一个小孩吗？我看见一个黑影一个白影又出现了，好像还对你挥舞钩子，很气愤的样子呢！”凌晶晶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俊：“……”再次感觉凉飕飕的，这大半夜的，你跟我说黑白无常刚才就在我身边？还对我有意见？莫非是怨我坏了他们的生意？ 不过，他知道凌晶晶很小大人，很懂事，不会随便乱说。但他没有亲眼见到，又着实有几分不相信。 这很怪诞，不过，他脑海内有系统就是最大的怪诞。也许，真的有黑白无常吧，什么时候能亲眼目睹一番两位传说中的尊容就好了！ 若是黑白无常听到，恐怕会冷笑几声，你不会想见到我们的，吓不死你！ “算了，不聊这个，我改天帮你去挑几本有趣的故事书来。你病房里的那些书估计都看腻了吧！”陈俊也是很喜欢凌晶晶的，自掏腰包的事情没少干。反正，他单身一人，既不抽烟，又不喝酒，宅得很，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这实习工资也花不完，还不准他宠一下凌晶晶么？ “好喔，好喔！”凌晶晶听到有新故事书看，自然是兴奋得不得了，精气神都强了几分。 第二天早上，同事们陆续来上班，消息传了出去，又成为一个谈资，有人夸赞陈俊年轻有为，有人酸不拉几说陈俊是运气好，下次未必能成功。还有人期盼着他倒霉，因为他是未经授权，擅自行动。这个事，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又很严重。完全看领导们怎么看了。 第九章 医生的使命 显然，张新玉比较开明，在早会上当众讲了这个事，对陈俊的作为，敢于担当的精神，以及娴熟的医术，都进行了肯定。但是不提倡大家这样做。虽然前面几句带着批评，但大家都听得出来，那只是开场白，与后面的表扬相比，根本就不算事儿。 而且有着主任医师职称的老专家许培培也对陈俊的工作进行了赞赏，言道，当时情况紧急，情有可原，而陈俊初次手术就能有如此表现，委实是个好苗子，值得栽培。 而陈俊的带教老师主治医生韩元艾责无旁贷地护犊子，替陈俊说好话，这件事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但，刘姗姗就惨了，不仅被当作反面教材当场挨训，会后还被张主任叫去了办公室，长谈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具体谈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只是，刘姗姗出来的时候情绪十分低落，垂头丧气，好像蔫了的玫瑰花。 一处隐秘的消防通道拐角，脸上bb霜打得毛孔都隐形，浓妆艳抹仿佛涂了一层厚釉的护士何诗诗正在和住院医周梓豪躲在角落里抽烟。 何诗诗优雅地抽着女士烟，略带几分挑逗地朝周梓豪吐了一口烟圈：“你又何必跟一个实习医较劲呢？你可是正牌的住院医，马上要升住院总，主治医生也在望，那个陈俊只不过是你的小学弟而已，将来能不能留下来还是个问题呢，威胁不了你儿科新秀的地位！” 周梓豪明显很气愤，将还剩半截的烟头一掐，狠狠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好像在踩陈俊一般：“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居然得瑟到擅自做气管插管术，还成功了！主任不仅没批评他，反而表扬了他，你说这叫什么事？！特么的，他走了什么狗屎运！” “呵呵，尤其是那个李苗苗，还对陈俊一脸花痴，这就让你更不爽了吧？”何诗诗一副我看透了你的模样，酸溜溜地轻扭腰肢，贴了过来，不服气地道，“你不就是因为李苗苗才怨憎陈俊的吗？本小姐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情趣有情趣，哪儿比李苗苗差了？” “至少有一点你不能和她比！”周梓豪对何诗诗不屑一顾。 “哪里？你说！”何诗诗怒了！你特么的什么男人，有没有风度，当着一个女人面，直接说她不能和另一个女人相比？ “她不化妆，也不抽烟！”周梓豪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我……”何诗诗气得要跳脚，真想用手中的香烟去他脸上戳几下，特么的化妆有什么错了？现在有几个女人不化妆的？姑奶奶就是爱化妆怎么了？你爱看不看，搞得好像本姑奶奶求着你，倒追你一般！切~，给脸不要脸！ …… 陈俊看了看表，才堪堪早上十点，他连续工作了近二十六个小时，说不困是不可能的，但是还未到中午，他并不想回宿舍，倒不是为了表现自己工作勤奋，只是一种强迫症，想要坚持到中午再走，做就要做到最好。 他拿了一包速溶咖啡，去休息室冲水，捧着咖啡刚刚坐下，就见到角落里刘姗姗趴在桌上肩膀一抖一抖，似乎在哭泣。 “唉，这又是何必呢？”陈俊心软，想了想，就走了过去，想要安慰对方一下，但是抬起手，又收了回来，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说讨厌刘姗姗，倒谈不上，只是不认可她的工作态度。 “是你？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刘姗姗发现来了人，抬起头来一看，不由面色阴冷，咬着牙说道。 “怎么会？”陈俊摇摇头，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点醒她一下，“刘医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既然不当说，那就不要说了！”刘姗姗立马怼了回来，觉得陈俊肯定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陈俊不吐不快啊，而且，与此同时，他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宿主触发教训缺德医生任务，若能使其产生羞愧之心，从此以后端正态度，争取做一名合格的有良心的医生，将有意想不到的奖励。” 陈俊心中吐槽，卧槽，还能这么玩？只是，教训教训她容易，大不了是得罪人而已，可怎么才能使其产生羞愧之心呢？要是人家脸皮贼厚贼厚，你有什么办法？陈俊有点头疼，想了想，还是算了，把自己心中的话如实说出来便是。 当即，陈俊振奋精神，盯着刘姗姗道：“我还必须得说！” 刘姗姗：“……”仰起头，斗鸡一般地盯着他，咬牙切齿。想了一想，这种姿势不妥，遂脚一瞪，将椅子挪后了一点，免得跟陈俊隔得太近，自己要仰视他。因为陈俊站在她面前，她身材娇小，又坐着，那种仰视的感觉会减弱气场。撕逼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气场最重要，刘姗姗这么靠后一坐，二郎腿再优雅地一翘，俨然女王在世，气场十足。 陈俊丝毫不受影响，只是自顾自地道：“尽管，我只是一个实习医，资历及不上你们住院医，但实习医也是医生，我很清楚当医生的职责与使命，但是，刘医生，你却一点也不明白！” “哟呵，我不明白什么？怎么，刚受了表扬，就尾巴翘上天了？敢理直气壮地教训我一个拿了证的住院医生起来了？是哪里来的自信？”刘姗姗冷语相对，俏脸含霜。 陈俊毫不客气：“当医生，哪里有你这么当的，怎么能凭自己的喜好？对病儿没耐心，难道换了心胸外科，对成年的病人就有耐心了？我告诉你，有些成年的病人更恶心，更复杂。相对来说，孩子们才是这个世上最单纯的。 你技术可能有，但是却没有医德，没有身为一名医生的责任心，使命感，是永远不会成为一名好医生的。” “刘医生，你真的应该好好反省一下。心态要改变啊！” “我去~”刘姗姗噗嗤一声，忍俊不禁，“给你三两颜色，你还真敢开染坊了，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告诉你，你是哪个大半蒜啊，来教训我！” 最后这一句，刘姗姗几乎是站起来，咆哮着吼出来的。别看她刚开始那么淡定，气场十足，但是陈俊的一席话，彻底激怒了她，让她忍不住便撕去了伪装，暴露出了作为母老虎的真面目。 这一声河东狮吼，远远地传了出去，很多病人和家属，医护人员，几乎都听到了，整个儿科有那么一刹那，恍若时间停止，颤抖了一下。不过，大家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陈俊丝毫不动怒，只是抿了一口咖啡，转身看着窗外明丽的秋色，开始轻轻念诵一篇誓言：“仰赖医药神阿波罗，阿斯克勒庇俄斯，阿克索及天地诸神为证，鄙人敬谨直誓，愿以自身能力及判断力所及，遵守此约。凡授我艺者，敬之如父母，作为终身同业伴侣，彼有急需，我接济之。视彼儿女，犹我兄弟，如欲受业，当免费并无条件传授之。凡我所知，无论口授书传，俱传之吾与吾师之子及发誓遵守此约之生徒，此外不传与他人。 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柬一切堕落和害人行为，我不得将危害药品给与他人……” …… 这是著名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是古希腊医学家希波克拉底于2400多年前提出来的，也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医学界行业道德倡仪书，没有医护人员不知道希波克拉底这位历史名医名言的。 陈俊的语速不疾不徐，刚开始听着没什么，但是渐渐的，恍若身上笼罩了一层氤氲，也许是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造成的错觉，刘姗姗突然身形一滞，这篇誓言，她在学校里的时候也读过好多次，可是从来没有现在这种让她无地自容的感觉。 “……尚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祇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实共殛之。” 陈俊念诵完毕，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把握，但是，我若是不做，那孩子就真正的死了，一条刚刚才诞生十几天的小生命会就此终结。那样的话，我余生都会良心不安。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个病人都能救活，没有人可以逃避死亡，但是，在病人离世前，我们医生应当尽力抢救，应当尽全力令他们舒服安详地度过最后的日子，这就是对病人最大的帮助，对家属最大的安慰，这就是医生的使命！” “我……” 第十章 新奖励 刘姗姗的气场顿时泻了下去，由咬牙咆哮的母老虎，再度变成了蔫了吧唧的小玫瑰花，她突然感觉好羞愧，脸涨得通红。 陈俊松了一口气，能产生羞愧，就还有良知，那就还有得救。最怕那种油盐不进的人。这下，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果然，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务，教训该名医德缺失医生，使其产生忏悔之心。鉴于宿主沟通术已近娴熟境界，特奖励精微境沟通术医术卡一张。自带属性：与病人及家属沟通时，亲和力增加百分之五十，能有效化解敌意，拉近距离。” 陈俊心中一动，即领取了医术卡，顿时，大量的相关知识和经验涌入脑海，发现这沟通术真的是博大精深。 系统适时作出介绍：“沟通术，属于心理医学类医术，在针对抑郁症、自闭症、多动症、习惯性尿裤、咬指甲、异食癖、癔症等各种精神类心理类疾病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为四星级医术，望宿主再接再厉，早日将这门医术提升为宗师境界。” “其实，我之所以一心想当心胸外科医生，是因为我父亲。”刘姗姗羞愧之后，平复了一下心境，开始主动讲述起自己的心路历程，陈俊则耐心倾听。 “我父亲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因为心脏病。我父亲从小非常疼我，爱我，把我宠在心窝里，那次，我父亲去世后，我足足哭了三天三夜，学校也不去，眼睛都快哭瞎，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心胸外科医生，救治像我父亲那样疼爱女儿的人，十几年来，我矢志不渝，你知道的，一旦一种执念深入骨髓之后，就非常想要实现，进医院的时候我就再三要求，让我进心胸外科，哪里知道，偏偏被安排来了我最讨厌的儿科……” 她说着说着，内心也很奇怪，干嘛要跟陈俊说这么多自己的私事？他又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之前还发生过多次矛盾，敌我分明的呢？自己，也太没有原则了吧？ 实际上，她不知道，当陈俊领取精微境沟通术，将自己的这门医术提升至专家（精微）境界时，就自带增加百分之五十的亲和力属性，让刘姗姗不由自主就敞开了心扉，想要对他倾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姗姗未必不是病人，这是一种非常隐蔽的心理疾病，时间久了，也许会很严重，发展成抑郁症、焦躁症、间歇性神经病等等。但是，现在被陈俊一顿教训，又对她催动了精微境沟通术，就潜在地化解了那种危险。 陈俊边喝咖啡，边倾听，不时在关键点疏导一两句，精微境的沟通术让他能轻易抓住关键点，话不用多，往往一两句就能起画龙点睛的作用，戳到刘姗姗的心窝子，让刘姗姗越发开放自己的心扉。 有好事的医护人员特意接近，偷瞄“战况如何”，毕竟，先前刘姗姗可是发出过“河东狮吼”的，刘姗姗这种臭脾气，一般的医护人员都不敢招惹，大家自然不看好陈俊，钟梅还想要过来帮陈俊吵架的，结果，自然让她们失望了。 只见，陈俊将刘姗姗“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甚至让不少小迷妹都生出了酸溜溜的异样心思，觉得陈俊实在有些花心大萝卜，咋什么样的女孩都去撩一下呢？ 实则，她们太误会陈俊了，陈俊是在“治病救人”，治的是刘姗姗的心理隐疾，可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陈俊治病时，向来都是心思很纯洁的。 一番促膝长谈，开导好了刘姗姗，刘姗姗表示以后要学陈俊一样尽力去和孩子们交朋友，关心他们，爱护他们，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让病儿们都接受她，喜欢她。只是，等到陈俊走后，刘姗姗突然一脸懵逼：“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对他说了啊，连小时候暴揍男同桌都说了，我是那么女汉子的人么？真是羞死了！” 陈俊再次去巡房时，发现这沟通术真是好用，尤其是自带百分之一百五的亲和力，让他非常受欢迎。患儿的每一个动作、表情，他都能迅速理解。哑科，对他而言，不再成为哑科。 “患儿不会表达自己的病情，所以才有哑科一说，但有了这沟通术，以后的工作便更加顺利了！”陈俊一边与患儿们沟通，一边体悟这门医术，他不会满足于精微境这个境界，还想提升自己，达到宗师境，神话境，也许还有更高的境界。学无止境嘛。 熬到中午，陈俊终于放轻松，回到宿舍倒头大睡，等到他再次上班的时候，迎来了人生第一次“辉煌”！ 居然有人给他送锦旗了。安城第一医院不乏名医，收锦旗这种事算不得特别稀罕，但是，一名实习医生收锦旗，这在安城第一医院还是头一遭。自建院八十年以来，还从未出现过！ 因此，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名送锦旗的同志形象不怎么好。对方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留着铲青头，戴着个大墨镜，当然，见到陈俊的时候，是把墨镜摘了的，但胳膊上无意中露出来的龙形纹身，还有一个小猪佩奇的纹身，无一不显示着他是一个社会人。 其身后还跟着好几名小弟，个个不像好人，显示着这位送锦旗的同志极有可能是一位社会大哥。 这就让不少眼红的人产生非议了。 “啧啧，我说是怎么回事呢，这莫不是买通了一个社会混混，来给自己撑面子的？”有不了解情况的人就这样说道。 但很快就被儿科的人辟谣了，说那是货真价实的锦旗，是一个新生女婴窒息，陈俊在半夜紧急对其进行气管插管术，在那名新生女婴“死亡”足有十八分钟之后，奇迹一般地将其给救了回来！ “哦，原来如此。这样的话，这面锦旗倒是实至名归。”有医生竖起了大拇指，陈俊的名头也是第一次在安城第一医院传播。 “不过，也幸亏孩子救了回来。要是真出了事，这次送的就不是锦旗，也许是炸弹，也许是冲进来砍人了。”有人事后分析，倒替陈俊庆幸，陈俊那次手术的成功倒免掉了一次杀身之祸。 这种医疗纠纷常有，更何况，对方是“不讲规矩的人”。 另有一件遗憾的事情是，一般收锦旗，医院出于宣传需要，都会派人过来进行摄影，将来照片和锦旗都要保存在医院行政楼的一个专门的荣誉展厅里的，可是，这一次，摄影师来了之后，正要拍的时候又被紧急叫停，因为，那送锦旗的人形象太差了！ 特么的一个暗社会给我们送锦旗，这不是面上无光么？太上不了台面了！放在展厅里也太刺眼！取消！ 陈俊其实也有些嫌弃，不过看在那女婴的份上，还是收了。因为，从其抱着女儿生怕摔着的模样，让陈俊知道，即便是暗社会的人，也是有慈父之心的。疼爱自己的女儿，就是人性的一个闪光点。 第十一章 晶晶别怕！ “陈医生，我老赵是个粗人，江湖人称赵老大，又称一亿哥，客气的话我也不会多说，你把我的小棉袄从阎王爷手里夺了过来，你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赵老大的恩人，我们社会人最讲究的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陈医生你以后有什么需要，遇到什么难处，只管吩咐一声，我保证完成任务！”赵老大的话掷地有声，临了还行了个军礼，估计是以前当过兵。 陈俊含糊应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与这种人聊天，很尴尬地客气几句，就借口忙，跑掉了。至于找对方帮忙？那是不可能的！陈俊可是正经人，也不想与暗社会的人发生过多交集，治病救人是他的本分，不足挂齿。 赵一亿也不生气，只是转头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傻笑起来。 孩子妈妈不乐意了：“一去非洲好几个月，孩子出生也不回来，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要不是人家陈医生，你就等着给我们娘俩收尸吧！” 若是孩子出了事，这位妈妈也是不想活了的。 “哎呀，我的大宝贝，你咋这样说呢？都怪那几个家伙没办好事，出国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那些家伙多看着点，一个个就是不靠谱！”赵一亿抱着小宝贝，哄着大宝贝。 孩子外婆冷哼一声：“别提你那些手下了，我们是正经人家，可不敢跟那些人打交道，都被我给赶走了！” 赵一亿确实是吩咐了人来照顾他老婆一家人的，但是他丈母娘发飙，都给轰走了。照老人家看来，宁可自己辛苦点，也不愿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搅自己生活。 “你自己也是，看看你什么打扮，把人家医生都给吓跑了！”丈母娘没好气地说道。 赵一亿：“……”抱了一会女儿，耐不住丈母娘一个劲地赶人，赶紧溜走了，临走前倒是偷偷塞给他老婆一张银行卡，还一个劲叫嚷，我给你带了好多燕窝回来，你不要舍不得，多补补。 …… 除了赵一亿社会大哥送锦旗，安城第一医院儿科还迎来了另外一件稀罕事，受到全院医护人员关注。那就是，隔天上午，一个中年大尼姑，带着一群小和尚小尼姑进了儿科住院部。 乍看是尼姑与和尚，因为他们都是光头，一个个锃亮，但仔细了解之后就发现，完全是误会嘛！ 首先，他们没有穿尼姑和和尚的服饰，都是寻常服饰，其次，看得出来，他们的头皮都很嫩，头发明显是新剃光的。最后，小和尚小尼姑们都在十岁左右，一路走来，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充满了朝气。 儿科住院部的工作因而被打断，在大家的注目下，这群“大尼姑小和尚小尼姑们”来到了重症病病房的外面，隔着玻璃窗，与凌晶晶打招呼，一个一个排着队，用墙壁上的电话与凌晶晶说话。 原来，他们都是凌晶晶的同学，那个大尼姑则是上次来过的班主任。 上一次，学生中不是派了一个代表过来探望凌晶晶吗？就是他们的班长。这个小男孩见到凌晶晶头发都掉光了，极为好奇，当时忍住没问，但回去的路上就迫不及待问了老师，老师将化疗的危害详细讲了一下，然后告诫他，千万不要因此而嘲笑凌晶晶同学，凌晶晶同学一头秀发没了，已经很伤心了。要知道，昔日，凌晶晶可是班上的文艺委员，歌舞双绝，每逢运动会啊，文艺演出啊，凌晶晶都是占据c位的。 班长回去跟同学们一说，这下好了，纷纷惹得同学们掉泪，同情心泛滥。 后来，不知道哪位小朋友发起的倡议，竟然人人都剃了光头，决定用这种方式在精神上支持凌晶晶，班主任知道之后，哭笑不得，但也十分爽快地加入了他们的队伍。然后，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他们全班集体光头前来，以此鼓励凌晶晶。 不得不说，这些小家伙们都很有想法。你把他们当孩子，他们未必把自己当孩子。甚至，还有早恋的。不用说，凌晶晶这样的，绝对是班上许多小男生们的梦中小情人。 凌晶晶拿着电话和同学们一一通话，感受到他们关切的话语，又看到一个一个跟她一样都成了光头，不由哭成了个泪人儿，随后又破涕为笑，破笑为哭，不过，这样一闹，她的精气神确实提升了一大截！ “晶晶同学，你好好养病，我们大家等你康复归来！” “你快点好起来呀，好起来了，我们再一起跳舞！” “别忘了，我们是一个舞蹈队的噢，我们还要代表我们班级，代表我们学校，在全市小学生文艺汇演上争取拿奖呢！” …… 一个一个跟小大人似的，说出的话将大家都感动了，即便是陈俊，也眼睛湿润。感性一些的如李苗苗、钟梅、方静等，更是在边上哭得稀里哗啦，不停抹眼泪。 “别看他们小，其实，在我们九岁十岁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懂事的！凌晶晶有这么多支持她的小伙伴，我都替她感到高兴！”李苗苗说道。 “是啊，我记得我十岁的时候，已经学会做饭，还想着法子替家里人省钱呢！”钟梅附和。 方静道：“这种场景，感觉像看电影一样，没想到，现在的小朋友们这么浪漫的！” 最浪漫的是，全班陪你一起光头。 “晶晶别怕！” …… 因为上次气管插管术的事，陈俊入了许培培医生的法眼，一有机会，许医生便提携他。这不，今天许医生门诊坐诊，就特别将陈俊叫了来，给他机会观摩。 这一点，韩元艾没有任何意见，反而替陈俊高兴。因为，许医生的医术有目共睹，不仅在安城第一医院是顶尖的，在整个省也是前五的级别。而且，韩医生当年也是许医生带出来的。 韩元艾只是主治医生，属于中级职称，而许培培医生则是主任医师级别，属于高级职称，单从门诊而言的话，许医生是专家号，挂号费一百五，而且一般挂不到，需要排队、提前预约等等，韩医生则仍旧是普通号，挂号费十元。 许医生虽然是“主任医师”，但这属于职称，与儿科主任张新玉的“主任”并非一个意思，后者是医院的行政管理岗位，在儿科，还有好几位主任医师与副主任医师，皆为职称。 长期在住院部的都是住院医生和主治医师，他们负责具体的病人。副主任医师和主任医师虽然也在住院部办公，但基本上只有早上查房时看看。然后就是到处会诊，专家门诊坐诊，或者参加一些学术交流。还有就是重大的手术多由职称高的医师主刀。一般的住院医生最多动一下小手术，并有机会参与到大型手术中，进行经验积累。 许医生坐诊，自然是专门一间豪华诊疗室，陈俊很勤快，给许医生端茶倒水，各种配合，学习也极为认真，而且，陈俊的悟性很高，很多时候让许医生侧目，觉得陈俊是他这么多年中带的后生里面资质最好的。 一名三十多岁面相凶厉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进来了。那个小男孩最多十二岁，但是眼睛却早就近视了，小小年纪，鼻梁上已然架了一副厚重的眼镜，其神情木讷，畏畏缩缩，极度不自信。 “这位小朋友，身体哪里不舒服啊？”许医生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笑眯眯地冲小朋友问道。 小朋友立马躲在他妈妈后面，不敢搭话，他妈妈则连忙说道：“医生，我儿子有个怪毛病，老是喜欢咬指甲，我管教了许多年，也带他到很多医院看过，总是治不好，这次好不容易挂到了专家号，麻烦您帮忙检查一下吧。” 说着，就把孩子给拉上前来，让他坐下，孩子对医生天然抗拒，不愿意，那妈妈则强制性地一把将他摁下，并低声喝道：“给我坐好！” 孩子就乖乖地坐下了。但是，孩子可能紧张，又不自禁地抬起手来咬指甲，他妈妈一看，立马怒了，“啪~”一下就将其手给打了下去，低声训斥道：“叫你不要咬，不要咬，你怎么总是不听，多大的人了，这点自制力都没有！” 孩子畏畏缩缩，想咬手但是又不敢，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厚厚的近视眼镜后面，早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真个哭出来。 陈俊眉头微皱，看着这孩子和他妈妈，若有所思。 许医生则波澜不惊，仍旧面带微笑。 第十二章 致学霸逝去的童年 “医生，您看，我儿子这是什么毛病啊？有彻底治好的希望吗？”孩子妈妈凶完儿子，转头就一脸堆笑地询问许医生，眼神中带着殷切期盼，真希望对方说，自己儿子只是小毛病，稍微治治就好了，毕竟，这可是知名专家，挂这个号都是请了黄牛帮忙的。 哪知许医生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拿起医保卡，在刷卡机上迅速划了一下，脸上仍旧波澜不惊，面带微笑说道：“抱歉，您这张卡有点问题，我这边刷不出来啊，要不您拿去找服务台，咨询一下，让他们帮你重新办一张。” 陈俊微微一愣，他在边上看得清清楚楚，一刷之后电脑上立刻显示出来小男孩的病历资料，卡根本没有问题。那孩子妈妈坐在对面，却是看不到屏幕。 “啊？这样啊？那我去办一张。只是我这个号怎么办？”那中年妇女很着急，万一被人插队了怎么办。 许医生笑着说道：“没事，应该很快就好了的。您把孩子留在这里，速去速回。我跟孩子聊聊天。” “那好吧。”孩子妈妈不疑有他，站起来就走，并拍了一下孩子的肩膀，“你乖乖的，老实坐好！” 就在这位妈妈转身的刹那，小男孩却突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有精神了。 陈俊不由点头，看来许医生是智珠在握，早已了解了一切，这水平没得说。 不用说，许医生是故意找借口将孩子妈妈给支走，好单独对小男孩进行开导。有那妈妈在，这孩子哪里放得开啊？ “小陈，怎么样？有想法？要不，这个孩子你来试试？”许医生瞥见陈俊似有所悟的样子，心中一动，笑着说道。 “我？”陈俊一愣。 “嗯，这个病例比较特殊，考考你！”许医生想要考验一下，陈俊是不是真的天赋高。若是这个病例都能一眼诊出来，那他就欣慰了。 “好吧，我试试！”陈俊点头，该上就上，毫不含糊。他面带微笑，朝小男孩走了过去。 小男孩自是有些怕陌生人，不过陈俊现在拥有精微境的沟通术，自带50%亲和力增幅，当他开口的一刹那，小男孩就立刻感觉到亲近了，被陈俊拉着，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聊天。 “你叫王书凡对吧？那我叫你小凡吧，你平时喜欢什么玩具？”陈俊问道。 说起玩具，小男孩就兴奋了，连忙道：“我最喜欢奥特曼了！但是好多年都没有看过，也没有玩过了！” 在他模糊的记忆中，还是六岁以前有机会接触过，自从上了幼儿园大班，就开始各种幼小衔接培训班，上了小学就更不用说了，小学一年级就开始上奥数班、外语班、美术班、小提琴班……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尤其是奥数班，对他的负荷太大。平时最想做的事就是能出去玩一天，哪怕半天也行。可惜，这是一种奢望…… “好，我帮你折一个奥特曼吧，奥特曼有很多种，有赛罗奥特曼、迪迦奥特曼、雷欧奥特曼、奈克斯特……”陈俊取来两张白纸，修长白皙的手如蝴蝶一样灵巧，开始用纸折奥特曼。 别看他讲起奥特曼来如数家珍，其实他并不喜欢看这个电视，感觉特效、剧情都太假，但是架不住在孩子们中火爆啊。为了拉近与孩子们的距离，陈俊可是强忍着不适狠狠研究了一番的。 这不，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那个小男孩听得如痴如醉，两眼里都是小星星，比上奥数班的时候注意力集中多了，平时过十几秒就忍不住咬指甲的，现在彻底就忘了这个事。可见，这并不是什么很难治愈的疾病。 陈俊一边折，一边讲，但同时也在认真观察小男孩的表情，揣摩他的心理，从而验证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这就是一个长期在望子成龙的父母强压下，失去了快乐童年的可怜孩子啊。他咬指甲确实是一种心理疾病，但这都是他的父母造成的，缺少关爱，压力太大，言必谈作业写完了没有，小蝌蚪见了这样的妈妈，也想掉头离去。（这不是我们的妈妈。） 许医生笑眯眯地端起茶来喝，静看陈俊表演。 “我折的这个是赛罗奥特曼，送给你吧！”陈俊将奥特曼递过去，虽然是很简陋的一个折纸玩偶，但是小男孩拿在手中的兴奋劲简直堪比过年收了十万八万的大压岁包一样。 “谢谢大哥哥！”小男孩很有礼貌，只是笑的时候眼镜容易滑落，他忍不住用手推了推镜片。 “可怜的娃啊，这么小就近视了，看这镜片厚度，没有五百也有四百吧。”陈俊心中再次叹息，见小男孩彻底放开心扉了，就问：“你是不是特别怕你的爸爸妈妈？” 小男孩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 “那为什么怕他们呀？”陈俊追问。 “他们一天到晚就逼着我学习，学习，考试稍微差点就是一顿狠揍，有一次我妈妈用拖鞋把我屁股都打开花了。”小男孩感觉到很委屈，眼睛立马就湿润了，平时没有人愿意倾听自己诉说，还是这位哥哥好。 陈俊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你知道吗？父母可是世上最爱孩子的，对他们来说，你就是他们的宝贝。除了他们，没有人会更爱你！” “是这样的吗？”小男孩狐疑了，明显不相信。 “当然。你想想你小时候，你爸爸妈妈可有多爱你，如果你还有印象的话。你后来之所以怕他们，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又缺乏适当的沟通和放松，哥哥教你个法子，当你妈妈再骂你的时候，你就不要躲，也不要哭，你就勇敢地看着她的眼睛，向她撒娇，求抱抱，她绝不会再打你！你要是不会的话，就想想小猫小狗，那些小猫小狗平时想要吃的，就会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人看，心中在喊，求你了，求你了！记住，心里一定要喊，并要眨眼睛噢。”陈俊支招。 一旁，许医生都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这陈俊鬼点子还挺多。 “那个……”小男孩犹豫了，真不敢啊，但是又有些心动，“这样做，他们真的不会再打我？” “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只要你做出了这一步，我也会和你妈妈讲讲道理，以后你就轻松了！” 正在这时，诊疗室的门被推开了，那孩子妈妈一脸狐疑地走了进来，拿着卡问：“医生，服务台的人说我的卡没问题啊！” 陈俊就笑着说：“您给我吧，刚才可能是我们这边的刷卡器出了点小问题，不好意思啊。” 孩子妈妈却没有给他，而是警惕性看了坐在她儿子身边的陈俊一眼，赶紧将自己儿子给拉了过来，重新在许医生面前坐下，恭敬地将医保卡递给许医生。 许医生道：“其实，你小孩的病，我们这位陈俊医生已经帮忙治好了！” “治好了？怎么治好了？有开药吗？有检查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只是一个实习生吧？”孩子妈妈不信，感觉遭受了糊弄，立马站起来就是一连串的厉声质问，“你们知道我挂这个号有多难吗？我找了三个黄牛，花三倍的价钱，也就是四百五才买到的这个号，来了才这么一会儿，话没说上两句，就跟我说一个实习生给治好了？你们是当我傻子，是来搞笑的吗？专家也不能这样敷衍病人吧！太不尊重人了！” 第十三章 就是要死皮赖脸 最让这位妈妈气愤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才买到的黄牛号，又排了一上午的队，这才见到专家，结果让一个实习医生诊治不说，还说治好了？有这么容易治好的话，我还千方百计找屁的专家！ 这安城第一医院儿科徒有虚名！亏电视上吹得那么厉害！ 孩子妈妈站起身来，虎视眈眈，先前的恭敬本来就是礼下于人，现在既然觉得被耍了，那自然要维权，不能吃这个哑巴亏。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自己和老公在社会上也是精英人士！凭什么！ 孩子妈妈母老虎脾气发作，那小男孩立刻就畏畏缩缩，忍不住又去咬指甲，他妈妈看见，盛怒地再次拍了下去，又注意到他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个纸折的奥特曼，不由更加气上心来，一把将奥特曼夺过来，狠狠地撕成碎片！ “我叫你玩玩具，叫你玩玩具，跟你说了多少遍，玩物丧志，你懂不懂？！你想输在起跑线上是吧？今年奥数又要荒废了是吧？”孩子妈妈凶厉地说道。 小男孩焦虑、紧张，忍不住再次咬指甲，被她妈妈再次将手打下去，气得不行：“我说你还不听是吧？你再管不住，我给你手剁了！” 小男孩禁受不住，吓得“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个小破孩，哭什么哭，你是要让我出丑是吧？我还不信我收拾不了你！”孩子妈妈撸起袖子，握紧拳头，恐吓道，“你再哭？你再哭一声试试？” 小男孩被吓得止住了哭声，因为历史经验告诉他，再哭的话，绝对要被揍得妈妈都不认识，他抬头又低下，抬头又低下，迷茫，无措，手不知道放哪里，又忍不住想要去咬。 陈俊赶紧在旁边连连使眼色，鼓励小男孩用他刚才教他的方法，可惜小男孩关键时刻掉链子，根本就不看他。 陈俊忍不住开声提醒道：“看着你妈妈，求她抱抱！” 孩子妈妈瞪了陈俊一眼。陈俊不理会，只是用鼓励的眼神瞄着小男孩。 终于，小男孩鼓起了勇气，朝她妈妈伸出了双手，眼睛眨巴眨巴，心里暗暗开始喊：“求你了，求你了！” “妈妈，抱抱，抱抱……”小男孩的声音很小，泪眼汪汪的。 那妈妈本来在愤怒中，可是，自己儿子久违的小狗表情重现，这都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原本的母慈子孝啊！ 一下子，就触发了她心中柔软的那一面，母爱开始占据上风，逐渐泛滥。 当然，她很要强，仍旧板着脸，忍着！瞪着小男孩！ 小男孩泪眼已经模糊了，只是伸着双手坚持。 陈俊适时对病人家属发动了精微境的沟通术：“这位妈妈，你有多久没有抱过自己的小孩了？上培训班没有错，但是，缺乏必要的关爱才造就了他心理的孤僻，还有咬指甲这个坏习惯。咬指甲，在医学上确实是一种心理疾病，属于焦虑症的一种，但并非不可治愈，您看，他现在就没有咬指甲，之前您不在的时候，我陪他玩奥特曼，他也从来不咬指甲。孩子还小，学习的事情要慢慢来。” “你的意思是，是我造成了他这种怪癖？”孩子妈妈冷冷地看向陈俊。 陈俊耸耸肩：“你说呢？” 孩子妈妈突然心中有些懊悔，开始反思，她毕竟也是社会上的精英人士，一个外企的高管，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之前一叶障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既然认识到错，又看着孩子泪眼模糊依然在坚持伸着双手祈求抱抱的小狗表情，孩子妈妈再也忍不住了，快步上前，一把将孩子搂在了怀中。 母子二人瞬间情绪决堤，同时大声哭了出来！ 陈俊感觉自己也快要哭了，同时很有成就感。许医生也摘掉老花眼镜，擦了擦眼角。 足足哭了五分多钟，孩子妈妈才止住，抹了抹泪，红着眼睛很不好意思地说道：“两位医生，不，两位专家，之前是我的错，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给孩子太大压力了！” 随即对她儿子道：“咱回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补习班全退了，咱不上了！只要你健康快乐，小学阶段就随便玩吧！” “耶~，真的吗？”这孩子高兴得跳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不过，要加个条件！”孩子妈妈怜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啊？还有条件啊？”小男孩杯弓蛇影，顿时情绪低落，实在是被搞怕了。 “放心，要求不高，成绩中上就行。嗯，不要优秀，不追求第一名，只要良好即可。” “这个我一定能做到！保证完成任务！”小男孩再次振奋，自信满满地嚷嚷道。与之前来的时候，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孩子妈妈既然想通了，也彻底放松了，朝许医生和陈俊歉然说道：“让两位见笑了，先前多有得罪，我们也该告辞了！” “嗯，如果再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咨询我的，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许医生拿出名片，递了过去。孩子妈妈非常珍贵地接下，放在了包里。随后，带着孩子欢声笑语而去。 当陈俊第二天在住院部上班的时候，李苗苗又来恭贺了：“听说许医生又表扬你了？还在院长面前说你好话？” “你们消息倒灵通的。”陈俊自己都不知道，估计是因为昨天诊治咬指甲症在许医生面前再次留下了好印象吧。 “你得请我吃饭！”李苗苗敲诈他。 “凭什么啊，前两天才请过！”陈俊嚷嚷。倒不是舍不得钱，而是必须得跟她怼一下，和女孩子斗嘴其乐无穷。 “就凭我过生日啊！”李苗苗得瑟地转了一个圈，做出了一个十分优雅的动作。 “啊，这样啊，那是得请。” “不止得请，还得请大餐，请唱ktv！” “天呐，我的实习工资又没了！饶了我吧！” …… 择日不如撞日，根本没等到李苗苗生日那天，当天下班后，李苗苗就喊了儿科一群要好的同事去吃饭，k歌，说是陈俊请客。跟李苗苗交好的多为女孩子，本身就对陈俊有好感，自然一呼百应，当然也有几个男的，加起来足足一二十人。 陈俊偷偷捏了捏钱包，感觉有些捉襟见肘，到时候若是付不起，那真是丢脸了！ 原本，周梓豪才是儿科的新秀，是很多护士小姐姐的男神，自从陈俊出场后，周梓豪的人气就大跌，这次李苗苗自然也不会叫他，周梓豪听说之后又气又妒，直跳脚。 “哼，你们不叫我去，难道我不会自己去吗？追女孩子就得死皮赖脸！李苗苗，本公子吃定你了！”周梓豪咬牙冷笑道。 第十四章 美男计用来干这事？ 陈俊虽然长了一张很帅的脸，但其实他五音不全，并不是很会唱歌，主要是小时候家里穷，没有经济支撑他上兴趣班，他在唱歌方面也不感兴趣，天赋也一般般，所以就未往音乐方面发展，随着年龄的增大，越发不会唱了。 他跟着过来，也就是打打酱油，买单的时候付一下款。 ktv里大多是女孩子，莺莺燕燕的，个个都争抢着一展歌喉，放松放松，陈俊十分无聊地坐在角落里喝闷酒，刷刷朋友圈，浏览一下网页，看些医学资讯。过了一会儿，李苗苗突然来敲他的肩。 “干嘛？”陈俊抬头问道。 “给你指派一个任务！”李苗苗抖了抖柳叶眉。 “什么任务？” “借你的颜值用一下，施展一下美男计！” “什么鬼？”陈俊一头雾水。这年头还有这种好事？ 李苗苗凑近了，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你去找方静喝酒，那小迷妹酒量很小的，不过一般人她不和对方喝，你去的话，多半就能把她灌醉了，然后……”说完，就抛了个媚眼，意思是你懂的！ 陈俊自然立刻就懂了，这大苗子风情万种，眼睛里波光流转，都快滴出水来，毫无疑问是想让自己做那事。 他赶紧正襟危坐，干咳一声：“哥可不是那样的人，人家小姑娘挺单纯的。” “我去~，你想哪里去了！”李苗苗将那妩媚的表情一收，瞬间换成了非常鄙夷的神色，“看你平时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伪君子，真色狼！怎么着，想把她灌醉了，然后带去那啥啥啥？” “那不是你说的吗？”陈俊翻了个白眼。这大苗子变脸可真快。人又长得漂亮，不去演艺圈发展真是可惜了。不过，演艺圈水深，潜规则泛滥，大苗子还是不去的好。 “我可没说，都是你想的！”李苗苗变得很正经，好像先前根本就没有抛媚眼，诱导他。 “你误导我！”陈俊道。 “你要是思想纯洁端正，会受我误导？”李苗苗撇嘴。 “好吧，你赢了。不过，我可不干，你都没告诉我真正原因！” 李苗苗无奈，只好再次凑近了，红唇都快挨着陈俊的耳朵，让他耳朵痒痒的：“你难道没注意到吗，那小妮子简直是麦霸，这都一连唱了七八首了，也不给其他人机会，你把她灌醉了，我们好轮着来k歌啊！” 陈俊突然有些失望，敢情自己就这作用？麦抢夺器？ “好吧，看在你生日的份上！”陈俊拎了一瓶啤酒，就走了过去，总感觉差点意思，这时候用红酒应该更好？ 果然陈俊的美男计是管用的，方静一看是心仪的男神来找她喝酒，顿时心旌摇荡，将麦一扔，也不管那唱了一半的她最喜欢的歌曲。 顿时，小姐妹们开始抢了。 “是我的，是我的，我先来！” “当然是我先来，这主意可是我想出来的！” “那你想出来，也要我去实施啊，要不是我鼓动陈俊去勾引那小妮子，你们能得到话筒？” 李苗苗说“勾引”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还十分心虚地看了不远处的方静一眼，不过，她多虑了，此刻的方静眼里只有陈俊和酒，哪里理会其他人在说什么啊。 方静的酒量确实小，一瓶啤酒才喝了一半，就倒在了陈俊的怀里，吓了陈俊一大跳，未等他动手将方静抱起来，几个小姐妹就冲过来，拉腿的拉腿，扯胳膊的扯胳膊，将方静给弄到沙发角落里去了。 “切，让你与男神喝一下酒也就罢了，还想借机投怀送抱？” 方静迷迷糊糊的，她先前只是将醉不醉，借着最后一点清醒意识，想要揩一下油，结果被队友们，不，竞争对手们给搅和黄了，然后，她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很快便睡着了。 “唉，这些小姑娘都不简单啊。”陈俊叹了一口气，继续躲在角落里喝闷酒。可能是小迷妹太多了，只要有其中一个出头，就会被其他人给打回去，导致陈俊身边环绕这么多莺莺燕燕，仍旧是孤单寂寞无人问。 唱歌唱到一半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人走了进来，这个人脸上有一颗痣，颜值比陈俊要差好多，平时脾气也很古怪，正是周梓豪。 “呵呵，大家好啊，我刚好在附近，看到你们在这里唱歌，就不请自来了，你们不会不欢迎我吧？”周梓豪笑呵呵地说道，自来熟，手里还拿了一朵玫瑰花。 可能周梓豪的人缘确实太差，这一打招呼，包厢里瞬间静了一下。随后大家就自顾自地唱歌，聊天，都没人理会他。只有一个男同事，也是一个住院医，觉得太尴尬，就站起来和周梓豪打个招呼，暖暖场。 周梓豪才懒得理他，径直找李苗苗。让那住院医很尴尬。 大苗子对那一朵玫瑰花不屑一顾，倒不是她势利，而是一朵，这人怎么做的出手？就这样还想追女孩子？安城第一医院的住院医待遇也很好的好伐？ 恰好李苗苗电话响了，就说了声“抱歉”，起身出去接电话。周梓豪十分不识趣地追了出去。 这一出去，顿时惹来大家的哄堂大笑。别看刚才大家都各玩各的，其实眼角余光都关注着呢。 “没想到周梓豪这么抠的？” “他是专程冲李苗苗来的吧？拒绝了多少次了，这还不死心？” “笑死我了，难怪苗子姐不答应他，居然送一朵玫瑰花！” “一朵玫瑰虽然寓意不错，代表一心一意，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是我的唯一，但是，作为小仙女，我更喜欢九十九朵，甚至九百九十九，九千九百九十九……” “别九了，想再多也没人送你！” “小妮子找打是吧？” …… 陈俊其实挺不放心的，李苗苗出去足有十多分钟了，还不回来，陈俊再也忍不住，赶紧追了出去。 在走廊里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拐角看到了李苗苗。周梓豪也在附近，然后，让他愤怒的一幕就发生了。 李苗苗挂了电话，往回走，就被周梓豪给拦住了。 “你想干什么？”李苗苗皱了皱眉，喝道，“让开！” “我不让开又怎么样？”周梓豪有些生气，冷笑着伸手拄在了墙上。这ktv的走廊颇为狭窄，周梓豪这么一拦，李苗苗就过不去。 “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啊！”李苗苗有些害怕，左右张望想要找人求助，忽然就看到了陈俊，立刻就放松了下来。 可是，周梓豪却没有注意到正在接近的陈俊，他色心上头，当场另一只手圈了过去，想要来个“壁咚”！ “苗苗我喜欢你，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周梓豪觉得，只要强吻一下，李苗苗说不定就动情了，然后他就能为所欲为了。 “唉，曾经还觉得能倚为靠山的学长啊！”陈俊自然加快步伐，一个短跑冲刺，然后猛然出脚，“砰~”，踢在了周梓豪的侧腰上，将他给踢飞了出去。 第十五章 莫名地被人出头 “你没事吧？” “没事，你来得正好。先前我在打电话，他没机会。刚才才扑上来。”李苗苗赶紧解释，随后又拍胸脯，“吓死我了，真是变态啊！” 周梓豪爬了起来，愤怒地盯着陈俊：“你敢踢我？”内心却在悲愤，你敢坏我好事？ 若是目光可杀人的话，陈俊此刻已经死了一百次。 “周师兄，不，周医生，你太过分了。枉我把你当师兄一样敬重，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陈俊皱着眉，喝斥。他虽然感觉周梓豪和他的关系日渐疏远，不像刚进医院的时候因为校友关系那般熟络，但也从未觉得周梓豪是个坏人。此刻，这位师兄在他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需要重新定义。 “过分个屁，她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那关你屁事！”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陈俊道。一旁，李苗苗嘟起嘴，暗暗生气。 “你跟我滚一边去，苗苗，跟我走！”周梓豪似乎被自己的幻想迷蒙了心智，总觉得李苗苗也是曾经喜欢过他的，都是陈俊坏了好事。 李苗苗吓得立马躲在了陈俊身后，拉着他的手臂，身子贴的很紧。这一下，周梓豪立马就受不住了，怒吼一声，冲上来就要打陈俊。 陈俊赶紧后退，避其锋芒，论治病救人，他有信心，可是打架？偷袭还可以，正面硬刚，他就没那么大把握了。周梓豪个子不输于他，真打的话，嗯，那个啥，自己还有待加强锻炼。 不过，这时候，让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两个大汉，绕过陈俊和李苗苗，冲上去就将周梓豪给放倒了，一阵拳打脚踢。 看得陈俊和李苗苗目瞪口呆。 许多包厢的客人也都探出头来看热闹，但都不敢靠近，怕惹事上身。 这时候，陈俊的一众同事们也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出来一看，卧槽，是自己人啊，赶紧跑过去，虽然大多是女孩子，但是人多势大，闹起来不怕。 “陈俊，怎么回事？”钟梅问道。 “我也不知道。”陈俊耸耸肩，随后又简单地说了一下，大家顿时对周梓豪痛恨起来。 “居然敢用强？不得了了！明天要告诉主任，让医院处罚他！” “告他性骚扰！” “不行了，再打下去，人要给打死了！”虽然周梓豪可恨，但要真给打死了，那就不好了。好歹同事一场。而且对方也没得逞，这时候就有心软的女孩子叫道。 那两个大汉似乎听到了，也感觉打得差不多了，就停手，随后，走过来朝陈俊一鞠躬：“陈少好！” 陈俊：“……”什么鬼，你们是在和我打招呼吗？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嗯，都是女孩子，几个男同事也都不姓陈。 “那个，我认识你们吗？”陈俊镇定了一下，说道。 “您不认识我们不打紧，我们认识陈少就行。”两大汉恭敬地说道。 转身之际，一人见到周梓豪蜷缩在地上，眼睛像毒蛇一般看着他们，便不由又跑上去狠狠踢了一脚，喝道：“以后莫要再惹陈少，惹一次揍一次，揍得你妈妈都不认识。” 众同事：“……” 什么鬼？难道陈俊是隐形富二代，在医院里游戏人间，体验生活？ 有不认识的陌生人“啪啪”拍了几张照片，随即立马躲回了包厢，发朋友圈：“我去，今天见到大场面了，有富二代和人争风吃醋，指使手下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嗯，就在夜莺ktv三楼，隔得近的快来围观！” 那两个社会人走了，陈俊还想着要不要去将周梓豪扶起来，检查一下，嗯，完全是出于职业病，看见受伤的就想救治一下。不过还是忍住了，看对方那幽怨和惊怒的眼神，应该是没事。 “呀，我们得赶紧回去，方静那小妮子还在包厢里睡觉呢。” “对对对，孤身一人，又是酒醉，万一被什么人趁虚而入，那啥啥啥了就不好了！” 大家想起包厢里还有醉酒的女同事，赶紧往回奔，进去之后还好，方静睡得正酣，身上的衣服也都正常。也没有什么财物丢失。 李苗苗等人好奇，把陈俊围在角落里“严刑逼供”，不过陈俊自己都不明白，哪里说得出什么来。 陈俊又有些担心，周梓豪明天去医院向领导告状，说是自己把他打成重伤了，那岂不是糟？打架斗殴怎么都是影响不好的。虽然，并非自己动手，但是那两个家伙可是点明了是帮自己的。 众同事安慰：“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他告状？我们还要先告状呢！” “就是，苗苗姐被骚扰，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苗苗有些迟疑：“还是算了吧，毕竟是同事一场，而且对方也受到惩罚了。”说着，不由感激地看了陈俊一眼。 只是这样一闹，大家也没心情唱歌了，过了没多久，就打道回府。 去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回复：“先生，您的账单已经结掉了。” “啊？”众人再次惊诧。 不止如此，服务员还送了一张vip至尊铂金卡给陈俊，里面有五千块钱，而且是正常消费的三折水准，优惠力度很大，弄得大家莫名其妙，不过陈俊并没有收。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陈俊怎么敢收。 方静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被几个女同事架上了出租车，随行的还有一位忠厚老实的男同事，安全不用担心。 李苗苗则和陈俊一起回医院，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是住宿舍的，其他人大多是本地人，家里有房。 坐在出租车后排，李苗苗想到今天的事情，不就是典型的英雄救美吗？联想到一个网上的段子，讲的是古代相亲套路，遂心中一动，抱着陈俊的手臂，娇羞地凑了过去：“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说得动情之极，水汪汪的大眼睛还眨巴眨巴，像小狗表情一样。 前方，出租车司机都差点心绪不稳，导致车身出现晃动。 陈俊沉吟片刻：“姑娘万万不可……” “我去！你是嫌我丑吗？”李苗苗立马爆发了，跟母老虎一样，用手去揪陈俊的耳朵。 “停手停手，你这么凶巴巴的，哪里有男人敢要啊。担心以后嫁不出去！” “要你管！我没男人要，好吧，祝你有男人要！” 陈俊一口老血喷出来。 第十六章 可怜的张小犇 “小犇，你是今天出院吧？你奶奶还没来吗？”陈俊在住院部忙得若穿花蝴蝶，看见张小犇到了出院的时间，东西都收拾好了，还孤零零地等在病床前，不由关切地上前询问道。 “嗯，还没来。”张小犇眼睛红红的，他性格内向，若是旁的医护人员来问，他往往闭嘴不言，只有陈俊来了，才展现亲昵的态度。 看得不远处的刘姗姗又气闷起来。上次被陈俊“教训”之后，刘姗姗有心改正，在随后的工作中也颇为用心，尽量让自己有耐心，跟孩子们的关系也逐渐好了起来，至少不像以前那样被人讨厌。不过，张小犇除外。 不久之前，刘姗姗早就过去“嘘寒问暖”了，张小犇小孩心性，自然是扭头不理。现在陈俊一来，就跟见了亲人似的，眼睛都红了，想哭的感觉。 “别哭，我给你奶奶打个电话。”陈俊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本来别的孩子都有电话手表，但张小犇家里穷，哪里买得起那个。一个孩子孤零零地留在医院里面也怪可怜的。旁边不时有病人家属叹息。 打了一会儿，电话无人接听。 张小犇忍不住就哭了，拉着陈俊的衣服：“哥哥，我奶奶一定是出事了，你能不能去菜市场找找她。她说好要来接我的，说好了来的，就一定会来。这么久不来，肯定是出事了！呜呜~” “别担心，别担心，我马上去找。”陈俊摸了摸张小犇的头，安抚一句，打算去请假，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陈俊接起来一听，不由脸色立马一变！ 电话那头：“请问是葛长秀的家属吗？我是安城第一医院急诊科的。” “我也是安城第一医院，儿科的，葛长秀是我们儿科住院部一个小朋友的奶奶，请问她怎么了？”陈俊的脸色很难看，急诊科来电话，哪里有什么好事？估计是自己刚才打过去，当时都忙着没人接听，现在回了过来。 陈俊低头看了一眼张小犇，张小犇正盯着他，原本止住的泪水再度“刷”的一下就涌出来了，陈俊赶紧用另一只手将他紧紧揽在怀里。 急诊科：“葛长秀发生车祸了，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具体情况你过来看看。另外，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她的家属？” “她只有一个孙子了，我马上来！”陈俊挂了电话，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的白大褂早就湿了，都是张小犇的眼泪。 “小犇，你要坚强！”陈俊蹲下来，扶着他的肩膀，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失声，嘴巴张得大大的，泪水不停涌，脸憋的发紫，在痛哭，但是发不出声音，陈俊赶紧用手去摸他的脸，并按摩他的腹部，要不然，他极有可能哭晕过去。 足足五秒钟，张小犇才“哇~”的一声，哭声发了出来。 周围的人这时也大约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纷纷围了过来询问。陈俊无暇解释，看到方静正推着治疗车经过，就冲方静喊道：“小静，帮我跟韩医生和张主任说一声，我带小犇去急诊科看他奶奶！” “好的，你赶紧去吧，需要什么帮忙的，打个电话回来！”方静回道。 陈俊抱起痛哭的张小犇，大家自动让了开来。来到急诊科的时候，张小犇的奶奶正在急救室里抢救，警察也来了现场，但肇事司机逃逸，暂时未抓到。 陈俊了解了一下情况，张小犇奶奶的腿被撞断了，脑部受了震荡，身上其他部位也有多处受伤，仍处于昏迷，祖孙俩原本就是相依为命，葛长秀又没有退休工资，全靠平时卖菜为生，供养自己和孙子，这下好了，不要说医药费了，生活都成问题。还好张小犇目前是小学，暂时不用交学费。要是高中的话，估计只能辍学。不过，若是高中，辍学也好，至少还能在外面找个事做，养家糊口。现在才这么一点大…… “小犇，别急。你奶奶会好起来的。至于钱的事，你还是孩子，不用管，哥哥来帮你想办法吧！”陈俊叹息一声，想要抱张小犇回去，让他迟几天出院，暂时住在住院部。不过，张小犇不愿意，要等他奶奶出来。 “我要和我奶奶在一起，我要等她出来！” “好吧。”陈俊想了想，打电话给韩医生求助。韩医生是他的带教老师，虽然相处时日不长，但关系还算融洽，他也是真心把韩医生当师长来看待的。 韩医生了解情况之后，说要找张主任商量一下，让张主任出面去找急诊科领导或院长更好一点。并让陈俊这几天就不要来上班了，照顾好张小犇就行。 “他没有亲人，我们就是他的亲人。陈俊你辛苦一下！”韩医生如是说道。 “谢谢，谢谢韩医生！”陈俊眼眶有些湿润，感觉遇到韩医生这样的前辈，是自己的幸运。 “叮咚~，宿主触发任务，为经济困难的病人筹款，帮他们缓解危机。此任务，至少要求帮助十名病人，而且必须得是如张小犇这样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视完成程度，将会有不同的奖励！”系统的声音在陈俊脑海中响起。 “这也行？”陈俊抱着张小犇在走廊里的座位上苦等，本来心情很是低落，但系统的任务一来，陈俊立马精神一振。 是啊，做点什么才是对他真正的帮助与安抚。 陈俊想了一想，似乎水滴筹这样的众筹比较火热，张小犇不正需要吗？还有凌晶晶，虽然不知道她家庭经济情况如何，但想来也不是大富大贵，日后巨额的治疗费用肯定是要四处借贷的，能帮一点是一点。于是，陈俊马上上水滴筹为张小犇和凌晶晶发布了筹款活动，并请求自己所有认识的人友情转发。 旁的不说，至少儿科的医护人员立马就转发了数十条，当天就有八千多的善款。 陈俊又联系了张小犇的班主任。对方同情之余，表示会向学校领导汇报，申请捐款活动。 韩医生和张主任一起过来找了急诊科的领导，又随同急诊科领导一起去找了院长汇报情况，院长知情后，特批免去葛长秀的医药费。 不过，截止当天晚上，葛长秀仍旧未脱离生命危险。 “我不要做孤儿，奶奶你一定要醒过来！” 第十七章 一封鎏金请柬 经过紧急抢救，老人家也可能放心不下孙子，求生欲挺强的，万幸，醒了过来。只是，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鉴于老人家年纪大，恢复能力较差，时间也许还要更长一些。这对于这样一个祖孙两人相依为命的家庭来说，无异于是一场灾难。 “没事的，困难总是暂时的，小犇你要乐观，积极向上。哥哥姐姐们也会一直支持你们的！”陈俊带着李苗苗、钟梅等人安慰张小犇。 张小犇的老师们也来探望了他，学校里组织了捐款，但是所得不多，也就一万多一点。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是杯水车薪。医院虽然免去了医药费，但是出院之后的调养，两人的生活，也都需要大笔钱。而且，这奶奶年纪也大了，万一哪天摔跤或生病了，家里的经济来源就断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揭不开锅的那种。多备一点钱总归是能给人安全感。 此外，凌晶晶这边也缺大量的钱。 钱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时候真的能解决很多问题。 陈俊又琢磨了一个法子，他利用休息日，去广场上摆摊募捐。李苗苗身为死党，自然也打扮得美美的前去支持。 摆摊的地点选在离医院不远的一个非常热闹的商业广场，唤作宝凤城。陈俊摆上了亲手制作的募捐箱，还有医院出具的病历证明，两位病患儿的照片与情况介绍。制作得颇为精心。虽然陈俊没有学过美工，但是身为大学生，设计这种募捐资料还是不在话下。 为了吸引人们关注，李苗苗还当场跳起了当下比较流行的海草舞与学猫叫。 不过，看舞蹈可以，但是一提到捐款，大部分人就摆手避之不及了。让陈俊不由感叹人心不古。 尽管收效甚微，但陈俊依然锲而不舍，不放过从面前经过的每一个人。 “我捐一千吧！”陈俊正在给一个有意向的路人讲解，那人听了一会儿，却不失礼貌地含笑离开，陈俊正皱眉，无奈苦笑之际，身后，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 “哎呀~”陈俊立刻精神一振，这应该是今天最大的一笔善款吧！转过身去，却突然呆住了。 只见募捐箱旁站着一个十分惊艳的美女，正拿出钱包，在往外掏钱：“不好意思，身上没带多少现金。” 她年纪大约二十出头，身高体长，堪称九头身，肌肤欺霜赛雪，细嫩吹弹可破，一头浅黄色的波浪卷发在白皙颀长的秀颈后面胡乱挽了一个髻，展现出一种迷人的凌乱美。 “谢谢，谢谢！”陈俊和李苗苗连忙道谢。陈俊的眼神有些飘忽，让李苗苗不由吃醋，悄然拧了一把他的腰间肌肉，陈俊虽然疼，但是仍旧表面淡然。这点疼算什么，阻挡不了他欣赏美女的目光。 “哦，顺便送你们一张请柬吧。这是一场慈善晚会，会有很多企业家、基金负责人参与，你们若是能打动其中任何一人，估计钱都不成问题。”那美女临走前，又非常好心地递过来一张制作精美的鎏金请柬。 “谢谢，我们一定会去试一试的。”陈俊微笑着说道。 那美女也许感受到了陈俊偶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火热目光，不过也不以为意，对她来说，生平见到这样的目光实在太多了，追求她的人能排到十几条街外去，其中甚至还有女人，不值一提。 “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李苗苗气得狠狠踩了陈俊一脚。 “我说你怎么这么野蛮的啊，人家美女长得漂亮，我看看又怎么了，人之常情好吧！”陈俊就喜欢跟李苗苗斗嘴。 “切，看再多也没用，人家多半是富家千金，不是你能配得上的！”李苗苗毫不留情地打击。 “你怎么知道？”陈俊一愣，“就凭这一千块钱？”有善良的普通人家的姑娘，咬咬牙，一千块也能捐出来的。 “沙雕。你注意到她刚才的包了吗？” “钱包？” “是手上拎着的那个杜鹃红的包！”李苗苗瞥了陈俊一眼，淡淡地道，“你知道吗，那个包至少二十万！” 陈俊一惊：“太夸张了吧？我看着也平平无奇！” “你不识货！”李苗苗轻嗤，但随后又变得有些花痴，“每个女孩子都梦想有那样一个包，那是爱马仕的。我曾经在专卖店看到过，标价二十一万，是鸵鸟皮的！要是谁送我那么一个包就好了。” 陈俊打击她：“有那个包，还得有相应的配套好吧。比如豪车、昂贵的衣服、手表、高跟鞋、手镯、项链……等等，要不然，人家绝对以为你拿的是一个山寨货！” “切，山寨货与真货相差很大的好吧，只有你这种直男才一窍不通！” “那……等我以后有钱了就送你一个！”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三无青年！” “三无青年，还有人眼巴巴地想要以身相许呢！” “滚！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李苗苗气鼓鼓地锤了他一下，转过了身去。 陈俊拉扯她一下：“好了好了，过来帮忙收摊，今天估计也就这样了，我们准备准备，晚上去那个慈善酒会开开眼界！” 陈俊心中琢磨着，该如何打动那些有钱人。人家是有钱不假，但是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掏钱给你。陈俊必须得花一番功夫做准备。这也是他提前收摊的原因。 陈俊准备了许多说辞，背得瓜滚烂熟，然后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西装试穿了一下，以前专为找工作面试时准备的。可惜的是，西装应该挂着，而不是压箱底，所以皱巴巴的，没办法，他又拎着这身西装去了李苗苗的宿舍，求她帮忙熨烫一下。 李苗苗虽然性子泼辣，但骨子里其实很贤惠的，半个小时就搞定，又亲自帮陈俊穿上，还替他打好领带，像小媳妇一样贴心。 陈俊在镜子前照了照，果然帅气十足！自信心满满！ 李苗苗也挑了一套晚礼服，打扮得美美的，然后挽着陈俊的手，他们没敢走医院大门，怕万一相熟的同事看见会取笑，于是从侧门悄悄溜出去。 酒会的地点在一个相当豪华的七星级酒店，没有请柬可进不去。陈俊带着李苗苗拾阶而上，在门口向迎宾小姐和保安出示了请柬之后，就优雅地朝里面而去。 地上铺着羊绒地毯，到处都是金碧辉煌，走廊两边随便摆着的一盆盆栽估计都要好几百块，两人从来没来过这种高档场合，说不紧张是假的。 穿过长廊，到拐角正准备拐弯的时候，里面一人急匆匆出来，边走边低头打电话，也不看路，“砰~”，就撞在了陈俊身上。 “不好意思。”陈俊出于有礼貌，客气一下。 按道理，对方应当道歉，说一声我的错，哪里知道，对方冷哼一声：“什么狗东西，走路不带眼睛的吗？” 陈俊和李苗苗顿时火了，李苗苗泼辣性子哪里按捺得住：“明明是你不带眼睛，还怨别人？什么人呐！”李苗苗可是嫉恶如仇的，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这样不讲道理吗？ “嗯？敢跟我这样说话？”对方挂了电话，打量了陈俊和李苗苗一眼，不由轻蔑地笑了，也不理会陈俊和李苗苗，只是朝门口的保安大声喝斥道，“怎么回事呢，这两个人怎么放进来的？就他们这样的，有资格进入这里？” 第十八章 尴尬事 自然是看陈俊和李苗苗穿着寒酸。虽然陈俊和李苗苗的打扮在街上也算得上潮男潮女，但跟参与这场酒会的宾客相比，差距就不是一点两点。 简单地量化一下，陈俊和李苗苗身上的全套加起来两三千左右，在普通人眼中，也不算寒酸了，但是，在场的这些有钱人，随便一件衣服或者饰品的零头都是以千计。比如这名男子手腕上的那块手表，至少价值好几百万。那个手机，也是成功人士专用，私人定制，三万起步。 在这人看来，这是一场高档酒会，怎么混进来两个穷逼？ 保安过来，惴惴，局促不安，鞠躬：“林先生，他们有请柬的。” “有请柬？就这两人？”林先生不信。 陈俊于是从怀中掏出请柬，亮了亮。 正要收回去，对方却上前一步，直接夺过，显然是要验货，怕陈俊仿造，或者随便买个请柬糊弄他。 不过，这请柬上也是有防伪公章的，这林先生左看看，右看看，看不出什么来，只好狐疑地看了陈俊和李苗苗一眼，冷哼一声，将请柬还给了他们。 “我们走吧。”陈俊和李苗苗继续朝里面而去，李苗苗嘀咕，这些有钱人素质真差，要不是为了晶晶和小犇这两个可怜的娃，姐才不来受这个气呢。 陈俊笑道：“那是你高傲，你知道吗，这种酒会，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的想要混进来呢。万一能搭到一个金龟婿，嫁入豪门什么的，那就赚大了。” 李苗苗撇撇嘴：“你说的是那些骚媚子，可不是本姑娘。再说，嫁入豪门未必，给人当小三倒是真！” 陈俊瞠目结舌。 “咋啦？我说的不对吗？现在当小三的人可多，即便万分之一幸运嫁入豪门，在豪门里也过得未必舒服！”李苗苗瞪眼，不知道陈俊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又不是什么奇谈怪论。 陈俊轻捅她的腰，示意她别说了，回头看。李苗苗这一回头，差点叫出声来，幸亏及时用手捂住了嘴。 两人赶紧往边上躲，大厅的中央摆放了很多甜点和美酒，李苗苗一面假装找点心，一面低声冲陈俊嘀咕：“怎么说小三小三就到，不，曹操。那姚曼曼我记得是有老公的，她老公我见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傍上了大款。” “怎么办？真要撞见的话，不好吧？”陈俊也感觉有些晦气，这姚曼曼护士长可是心眼小，本来就和苗苗不对付，今天又被苗苗发现了这事儿，日后少不得给苗苗穿小鞋。至于自己？自己可是实习医生，尽管地位低，但有韩医生、许医生罩着，而且医生护士不是同一个体系，对方也管辖不到自己的头上。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从这头刚刚转到那头，还以为顺利避开了姚曼曼呢，结果，”砰~”，撞了个正着。 姚曼曼亲昵地挽着一个老头的手臂，和陈俊与李苗苗两人面对面，相距不到三米。那“砰”的一下，并非是身体相撞产生的声音，而是那一刹那，三人的心脏同时“砰”的狠狠跳了一下。 李苗苗毕竟善良，尽管平时和姚曼曼不睦，但这时候也感觉很尴尬，讪讪一笑，想要走开。 但是姚曼曼还愣在那里，她旁边的老头就发话了：“怎么？曼曼，你认识他们？” 姚曼曼很是艰难地回过神来，讪笑道：“是啊，他们是我朋友呢。那个，那个啥，好久没见了，没想到在这里遇上，所以刚才愣了一下。” 陈俊也赶紧开口缓解尴尬，说道：“是啊，曼曼姐好久不见。” 李苗苗在私底下掐陈俊的后腰，意思是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还曼曼姐呢，好肉麻啊！你怎么从来不叫我苗苗姐或苗苗妹？ “哦，那这样吧，既然认识，你就陪他们聊聊，我刚好有点事，去那边找戴维喝喝酒。”那老头十分贴心，显然很宠姚曼曼。 姚曼曼有心想要拒绝，心说自己和这两人有什么好聊的。但这老相好都发话了，她只好装作十分感动的样子，走过来和陈俊与李苗苗寒暄。 待那老头走远了，三人的尬聊才结束，姚曼曼拉着李苗苗的手，低声下气，声若蚊音地道：“好妹妹，姐姐以前是对你有些意见，不过以后不会啦，你可千万别揭穿我。别跟我老公说，也别跟那老头说，他们两个都不知情的。” 李苗苗心里膈应得慌，赶紧缩手，说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就当没看见。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啊。” 虽然她不耻姚曼曼的为人，但让她特意去揭穿她，让她家庭破裂，又感觉有点做不出来。再说，那是人家的事，又没杀人放火，关她屁事啊。 姚曼曼千恩万谢地离去了，临行前，对陈俊与李苗苗百般示好，说以后要多给李苗苗机会，要多在科室主任面前说陈俊和李苗苗的好话，还夸赞陈俊和李苗苗是天生一对，在一起真是珠联璧合，神仙羡慕。 把李苗苗说的脸红，不过当李苗苗看到陈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时，那点羞怯顿时不翼而飞，悄悄狠狠踩了陈俊一脚。 偏偏这种场合，陈俊还不好做出太大反应，只好装作淡然的样子叹息，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你说好好的，干嘛踩我一脚呢？又不是我故意要占你便宜，是人家姚曼曼说的，关我什么事？ …… 陈俊和李苗苗的衣服虽然“便宜”，但好在款式时尚，再加上气质不俗，不仔细去盯着看的话，也不会觉得“突兀”，倒没有人将他们当做侍应生。 “我感觉在这种场合募捐，不大靠谱，不被人赶出去就不错了。”陈俊逛了一圈，倒是物色了几个大人物，不过都没机会上场。 “是的。”李苗苗点头，深以为然，不过又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也不一定。就像你家里请客，突然有几个叫花子上门，而且还已经混到了你面前，说着百般吉利话，你怎么着也得赏个三五两枣吧！” “这话说的，搞得我们跟要饭的一样。这可不行，我们好歹也是慈善行为，要端起架子来！”两人一边闲逛，一边悄声交流。 “那你端着架子去要，看看人家打不打断你的腿？嗯，打断了腿，赔三十万，任务完成！”李苗苗打了个响指。 “算了，再说吧，看有没有机会见到白天那个女孩。若是有她引荐一下就好了。虽然只一面之缘，但好歹也算个熟人。” “还惦记着人家？”李苗苗斜睨一眼，再次狠狠一脚踩了上去。 “哎哟，”陈俊轻呼一声，不由怨怒地道，“我说你能不能淑女一点！” “要你管！哼！”李苗苗转身就走。陈俊也有些生气了，才这么会功夫，踩了我好几脚，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月经也没来啊？算了，不和你计较，我先找个地方自己待一下。 陈俊挑了几样点心，一杯红酒，到角落里开吃，刚刚坐下，却见到角落里那个沙发角已经有人了，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不由笑着问道：“哥哥能在这里坐一会吗？”反正这个角落很大，就这小男孩一人，他坐一会应该没什么。 对方低着头，玩着一块小玉石，不搭理。甚至头都不抬一下。 陈俊职业病犯了，坐了下来，好心提醒道：“小朋友，这种小物件可不能玩，你还太小，容易噎住。” 每年，有很多小孩死于被噎身亡。 对方低着头，玩小玉石，不搭理，甚至头都不抬一下。 陈俊皱了皱眉，聋子？遂用手轻轻拍了拍他，对方低着头，玩小玉石，不搭理，甚至头都不抬一下。 第十九章 “第星星的孩子” 这就应该不是聋子了。听不见也就罢了，用手拍也没反应？陈俊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喜欢玩玩具？”陈俊一边吃东西，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有一茬没一茬和这个小男孩聊天，自然使用上了精微境沟通术，自带50%亲和力增幅。不过好像并没有明显作用。这是陈俊获得这种高深心理医术以来，头一次吃瘪。 当然，陈俊不会放弃，继续和他聊天。这病要是这么好治，就不会被称为无因无解不可治愈的绝症了。 没错，陈俊怀疑，这孩子是严重的自闭症患者。这种病儿，又被称为“星星的孩子”，因为他们就像遥远夜空中的星星一样独自闪烁，却无法和外界正常交流。这种病找不到原因，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目前医学界只是将其病因含糊地归结为“基因学”，但具体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 “你喜欢恐龙吗？” “奥特曼？” “你知道吗，有部动画片很好看的，叫汪汪队立大功，讲的就是一个像你这样的超级少年，养了几条小狗，将它们训练成超级救援队，帮助人们化解危机。” 小男孩自顾自玩小玉石，不搭理，头都不抬一下。 “我帮你折几个玩具吧，不是大哥哥吹嘘，大哥哥我用纸折玩具可是一绝，骗过不少……很多小朋友都很喜欢！”陈俊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白纸，给小男孩折玩具。 他有这个手艺，平时在工作中与小孩子沟通、交流、安抚，也用得上，所以习惯性地常常自带几张白纸在身上，免得想用的时候没有材料。若不是听诊器不方便携带，他出门在外估计也会随时挂一个。 什么是职业精神？这就是职业精神。 陈俊折了自己最拿手的恐龙，放在小男孩面前，小男孩自顾自玩小玉石，不搭理，头都不抬一下。 陈俊折了次拿手的赛罗奥特曼，放在小男孩面前，小男孩自顾自玩小玉石，不搭理，头都不抬一下。 陈俊折了非常拿手的汪汪队毛毛，放在小男孩面前，小男孩自顾自玩小玉石，不搭理，头都不抬一下。 陈俊折了比较拿手的熊大熊二，放在小男孩面前，小男孩自顾自玩小玉石，不搭理，头都不抬一下。 陈俊折了一般般拿手的小金鱼，放在小男孩面前，小男孩自顾自玩小玉石，不搭理，头都不抬一下。 …… 陈俊又折了哆啦a梦、老虎、猴子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纸了，小男孩仍旧自顾自玩小玉石，不搭理，头都不抬一下。全程沉浸于自己的小世界，没有任何理会。 陈俊当然不会放弃了，他正要继续换别的方式沟通，就有个穿着高跟鞋的女子快步走过来，很有防范性地盯着他。 “这位先生抱歉，我是艾伦的贴身医生奥莉薇，他是由我护理的，因为情况特殊，还请您离他远一点儿。”这名女子穿着黑色晚礼服，很知性，陈俊本来以为对方是小男孩的妈妈或阿姨什么的，哪里想到竟然是医生。不过想想也正常，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患上了这种棘手的病症，雇佣一个贴身医生也是说得过去。 陈俊礼貌性地笑笑，端着空盘子离开。 奥莉薇在艾伦的身边坐下，轻轻拍拍他，艾伦自顾自玩小玉石，不搭理，头都不抬一下。 奥莉薇轻叹了一口气：“阿姨刚才只是去洗手间了。那个男的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哦，这么多卡通折纸，是那个人折的？想不到那男人还挺心灵手巧的嘛！” 艾伦自顾自玩小玉石，不搭理，头都不抬一下。 奥莉薇：“我给你去拿点吃的吧。”起身离开，不过她却没有注意到，当她离开的刹那，艾伦的眼睛终于挪动了一下，落到了面前那么多的折纸玩具上，并眼神一动。 旋即，艾伦飞快伸手，将那条纸折的小金鱼紧紧抓在了手中。 …… 陈俊去寻李苗苗，还未找到，却有意外之喜，碰到了那个送他请柬的美女。对方穿着淡紫色的修长礼服，将傲人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配合裙面上的钻饰珍珠亮片，整个人看起来流光溢彩，若是去演精灵族公主的话，都不用化妆的。 “呵，你真的来了？怎么样？找到肯资助的财神爷了么？”林绯雅笑笑，主动与陈俊打招呼，她丹凤眼迷人，顾盼之间，眸光生辉，风情万种。 “还没呢。正等着你去引荐。”陈俊见对方这么接地气，也跟她皮一下。 “没问题，实在不行的话，我来资助。”林绯雅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耸动香肩，“只是我最近家里有点事，财权被剥夺了，可能资助不了多少。” “没关系，多少也是心意嘛。” 随后，林绯雅就带陈俊朝大厅后面的一个包厢而去。途中，远远看见李苗苗，这小妮子免不得对陈俊咬牙切齿。 不过陈俊急着干正事，也没空去哄她。其实他也并不清楚李苗苗今天为什么总生气，他的沟通术适用于小孩子，适用于病人，对正常的女人就有点力有未逮。 来到包厢里面，许多穿着华贵的老人、中年人济济一堂，年轻人根本进不去。不过，林绯雅身份特殊，倒是有资格进入这里。 只是带了一个人，就令一些人不满了。 “绯雅，这人是你带来的？”一个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十分不悦地说道。陈俊也是一愣，这人不就是之前只顾着打电话撞到他和李苗苗，反而喝斥他和李苗苗走路不带眼睛的那个中年男人么？ “是啊，怎么了，二叔？”林绯雅问道。 这下轮到陈俊皱眉了。 “没什么。只是，不要随便什么人都往这种场合带。今天这个场合，我们要商讨的事情可都是机密。”林二叔非常不客气地说道。 “我带他过来只是有点小事，耽误不了大家多少时间，事情大概是这样的……”林绯雅朝众人微微一笑，介绍了一遍。 随后，就示意陈俊开口。 陈俊早已准备好了腹稿，背得瓜滚烂熟的，这时候就声情并茂地开始演说。 在这个过程中，林二叔悄然来到中间老者的身边，俯身在其耳边，低语着什么。 等到陈俊说完，自我感觉发挥超常，好歹能薅一点……不，募得一点善款吧？结果，愣是没人理他，让林绯雅都很有些尴尬。 “秦老，陈医生他……”林绯雅看向中央老者，还欲替陈俊美言几句，结果，直接被那秦老挥手打断。 很显然，在座的这么多人非富即贵，都以那秦老为马首是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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