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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情书》


2003-6-19 以自杀对抗他杀

以自杀对抗他杀

一天平均发五小时呆,想一次自杀。

这样想会上瘾的。

只要没有真的自杀,就还能过下去。

我不敢啊,胆小啊。

只要一天没有自杀念头,就会怀疑幸福。

没理由啊,我怎么能够,无痛无痒。

平均一天发五小时呆,想一次自杀。

把情绪抽成食物

三年前,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一张我抽烟的照片登在某报副刊上,那是一个关于抽烟的写字女人的专题,一起亮相的有作家张梅、张念、尹丽川……就我一个不是作家,年纪也最小。她们抽烟的姿态、表情都出神入化,对自己与烟的关系的比喻也特别微妙,比如张念说:烟是我的三姨太。而我连比喻都不会,说得特直接:烟是我的第二食物。对啊,烟不是我的灵感,不是我某天成为作家的精神支柱,它是实实在在的烟,我除了不能没饭吃,就是不能没烟抽。

那么,我是怎么开始抽烟生涯的?我真的记不得抽第一支烟是在几岁,在什么情形下。好像是我上初中时,哥哥偷偷地学抽烟,顺便给我一口尝尝,我抽一口就呛着了;也好像我暗恋的初中语文老师是个烟鬼,我莫名其妙跟他待在满是烟头的房间里,后来他要离开我们学校了,告别的那天我很难过,从他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来抽,也是抽一口就呛着了。

我有意识地学抽烟,应该是上高中前的暑假。我买了一包烟,躲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练习拿烟的姿势。拇指翘起的程度,食指与中指的弯曲度(我在研究是直的还是略微弯垂的性感些),无名指、尾指与中指的间隔,我都细细揣摩。我想像风尘女子那样风情万种,从小多愁善感的我,总渴望着早早进入成年人的世界,显得老练、沧桑,在当时的年纪,我觉得抽烟就是通行证。所以,我还对着镜子琢磨,烟在嘴上的倾斜度应该是多少,一口停留的时间应该是多长。甚至我把电视里看来的吐烟圈也好好地练习一遍,把嘴唇嘟成个小圆圈,摒住气,轻轻地吐出烟,哈,终于一个完整的圈圈飘了出来,高兴坏了。

但那年暑假并没有真正学会抽烟。把烟吸进去,总以为应该憋住,咽下去,但又总是咽不下去,烟从鼻孔里一股股地冒出来,仿佛我的身体失了火,鼻孔里还留下许多焦油,我的高中同学为此而惊讶过。

如果说,最初抽烟只是好奇和扮成熟。我高一和高二时,家里接连发生的变故就使抽烟变成了我的情绪宣泄。那时,外公和父亲都在病榻上,我在百里之外的重点高中求学,孤独、不安、紧张,再加上爱情的失利,时常绝望得像去到世界尽头。心情最差时,就会带上一包烟,去教学楼后面的凉亭,或者学校附近的小公园,吧嗒吧嗒地抽,抽得很肆虐,整夜不休,似乎不消灭整包烟,环心情就无法终结,口苦舌躁,眼睛熏到发酸,头也开始疼痛……甚至两天之后,吃什么东西都吃不出滋味。这种自虐式抽烟行为周期性地爆发,书呆子同学知道了当我是异类。直到高三,跟班上几个抽烟、喝酒、打架的男生混成朋友,我可以公开地抽烟了。跟他们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自习课时,听着walkman,戴着耳塞,吞烟吐雾,甚至班主任进了教室,也不急着掐烟,好在他只求升学率,懒得教训我们。教学楼顶的天台和台阶,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可以抽着烟望到很远的地方,可以在课间休息时,跟那几个“坏”男生一起坐着抽烟闲聊。抽烟不再是宣泄和自虐了,更多的是要与众不同,叛逆和不屑一些眼光、规则,带有快感,并能在抽烟中建立伟大的友谊。我至今仍旧怀念高三和他们一起的时光,率性而真实。

后来,我到了另外的城市,我换过十几种牌子的烟,我在家、在酒吧、在办公室、在路上……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抽烟。抽烟就只是抽烟本身,不再代表任何情绪了。我习惯了,吞吐自如,拿烟的姿势也毫不讲究,电脑的一角也被熏得发黄。偶尔想起多年前煞有介事地抽烟,就不禁发笑。现在的煞有介事是半夜里忽然发现烟盒空了,或者是手头一只火机都没有。

去一个城市失恋

去年秋天,去了一趟北京。

他给我拍了许多黑白照片。

因为某种莫名奇妙的原因,

他阻拦我再去北京。

他说:我把照片都给你,我们别再见了。

我说:我不要照片了。

一直到今年夏天,

我才看到照片,

他眼中的我,

笑得灿烂,笑得真实。

但黑白很旧,像很旧的年代。

我们恢复了联系,

他不时寄来各种照片,

有他的办公室、他的住所、他游玩的山水,以及北京798艺术新区。

每次,我细细看他的照片,为每一张写观感,然后e给他。

他总是说很感动。

我不敢再提喜欢和爱,我怕再次失去他。

去一个城市失恋很残忍,去年秋天写下的:

二十七小时

12:00

两辆巴士过去,你的脑袋从出租车里探出来。浅咖啡色线衣。我从后座环住你的脖子,你握着我的手。冷的,暖的。

13:00

你在办公室找那只纸箱,你记不住有三只还是四只纸箱。你在找一个也许本来就没有的东西。阳光照进来,我在窗台上对着你的镜头,你说,那是四合院。

14:00

新疆小馆的第一道菜很好,其余难吃。然后说到了你的四川女孩,我内心有点儿困难。我说每个人都很私人,越来越无法与别人在一起。你说是的。

15:00

天安门比想像中渺小,我要留影,背景里要有“十六大胜利召开”的横幅,你忽然说我像个男人。你还拍了我的肩膀,说:哥们。

16:00

那是个胡同,窄,长,有尽头。死的。我靠着墙,你说我像个摇滚青年;我们拉着手走进去,我说就像在教堂举行婚礼。在尽头,我仰起脖子,踮起脚尖,上吊的姿势,但无法做出绝望的表情。

17:00

离三联书店只有几米,我点了烟,烟灰被大风吹进眼睛,揉了揉,就走到了书店,就把点燃不久的烟扔掉。书店门口的男人古怪地看我。

18:00

玉宁居的晚餐很一般,陆丁可爱。

21:00

三里屯不是一个屯,酒吧都很小。我把你的啤酒倒进我的杯里。我看你的时候,你双目无光。

00:00

你没有房子,没有床,连办公室的沙发都睡不了。我们只好去地下旅馆,但我真的喜欢地下,流浪的感觉,你也喜欢。

01:00

“你喜欢我吗?”你不回答,在广州时,你会很肯定。“我喜欢你。”你还是没有回答,停留几秒,你亲了亲我。

02:00

你爱你的前妻,因为想起她就难过。你用《阿飞正传》里的一句台词解释这个事情,我听明白了。

03:00

也许是这个时分,我们做了爱,我没有完全醒,所以什么话都没说又睡着了。

12:00

一夜无梦。你的尼康相机忽然对焦不准,我在地下旅馆什么也没留下。

13:00

很疲惫。下午很长。哪儿也不想去。其实也没有必要拖到傍晚七点,反正你也不可能看着我飞走。

14:00

在不知名的路边,看车来车往。我开始打电话,我说我要一个婚姻,说着就说醉了。你就坐在我的旁边。一点儿结婚的可能都没有。

15:00

我走了。我在车上看见你站在那里,我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的。你以为我不会说再见了。你终于转身走了。

2003-6-20 我说过最动人的情话

是在前几天说的。 对一个网恋了两年,险些见面的男人说的。

我对他说: 我知道为什么喜欢你了,你希望我成为的人和我希望成为的是同一个人。

我还对他说: 我不会在一个普通的日子见你,我会在你的电影首映礼那天,挤在成千上万 人当中,挤到最前面,让你为我签名。

第一句情话是通过肯定自我价值来肯定他的眼光。不管我成为杜拉斯还是一 只鸡。女人需要懂得她的人来爱她啊。

第二句情话是通过肯定他的价值来肯定自己的眼光。不管卡拉是条狗,还是 光猪六壮士。男人需要崇拜啊。 说这些情话时,我相当动情。

只有感动了自己才能感动别人。 这是迄今为止。我最美丽的爱情。 当然,最好不要见面。不然又是一部“真实的谎言”。 (靠,4 :54了,洗洗睡吧)

2003-6-23 唱K

每次与好男好女聚会,我都郁闷无比。我无法跟“干干净净”的人待在一起。 那不是我自在的“场”,如果你看过《欲望城市》,如果你留意过其中一节,四个单身女人去参加准妈妈派对备感失落,而后举办与之对抗的单身派对让准妈妈 洋相百出,你就会知道,持不同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群体是如何相互鄙夷和挑衅。但在我的周围,在大多数时间里,好男好女是强势群体,并且他们相信自己掌握 的才是真理。我不喜欢他们肆意张扬的“幸福”,不喜欢他们以身作则的“典范”,我为自己无法压迫他们,还要被他们挑衅地问以“你一个人生活不闷吗”,“跟 很多男人混有意思吗”而感到愤怒。有时甚至想像,把“相爱”的“干净”的他和她,分别空投到世界著名的红灯区或****集中营七天七夜,让“他”和“她” 饱受侵犯,最后会痛不欲生还是悲极生乐?当然,这是恶毒的意淫罢了。道理就如“鲍比达”同志说的,大多数好男好女其实都设想过****的生活,但东方人与 西方人的主要区别是,他们让这样的“生活”保留在想像里而不去经历它。我能做的是,身处不自在的“场”时尽量地让自己游离或者梦游,然后在自在的“场” 像罂粟花绽放。这种分裂的生活处境是我不快乐的主要原因。练就逆来顺受的本领。

2003-6-24 长隆长隆

明天去长隆,还过夜,写不了日记了。 长隆是个有动物的地方,酒店里有对痴缠的白虎(据说是同性恋)。 长隆长隆,心情很蓝。 去年冬天,子夜,我对他说:我在大堂的酒吧,来不来。 他说:好。 他是一个长头发的男人,他坐在我的对面。 “半年前,看到你的照片,就想跟你恋爱。” 遮遮掩掩说了许多旁事后,我说了最想说的一句话。 他笑。 很晚了,我不想回酒店的房间。我走向门外。 “去哪里?” “去动物园看看,走走,抽抽烟。” “我陪你去。” 动物园打烊了。月黑风高。我跟他坐在动物园门外。聊天。 他大学里搞过乐队,写过剧本,混过一些文艺女青年。 我大学里搞过文学社,剃过光头,混过一些文艺男青年。 他是南方少见的一株忧郁着快乐成活的树。 他比我想像的单纯。 风一阵阵从我的皮靴和七分灯笼裤之间的缝隙扫过。 起了鸡皮疙瘩。 但我没有与一尺之外的他拥抱取暖。 时间一点点儿过去,我什么都没干。 动物园里的鸟兽也没有叫。 我们一起抽了许多烟,然后回去。 直走到门口,他才问:“你不冷吗?” “不。” 长隆的三天两夜,我溺在他的眼神里。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最后一夜,从长隆回广州,车上有小电视可以放mtv ,我们整车人都在唱歌。 “我唱歌的时候最迷人。”后来他说。 的确。他甚至可以把一首最通俗的流行歌曲唱出灵魂。 我像一只初恋的惊弓之鸟,又充满哀愁的预感和羞涩的****。 我们都在思考。在爱情****和痛苦代价之间衡量。 后来,发生了一夜情。 后来,又在他家的沙发上做了一场爱。 后来,我们通了很多电话,满城风雨。 后来,他的女朋友离家出走了三次。 后来,他完全消失。

2003-6-27 旱涝保收

我过着很自得的生活, 有一份可以把自己弄得好像很忙的工作, 工作之余又有非常人性化的爱好——做爱, 而且做爱对象有得选择,有得更换,资源充足, 我不需要对他们负任何责任,也不需要付出感情, 更不会对我造成干扰,像一张cd,想听就听,不想听就粒声不出。 一个北京网情曾这样跟我说:我们都不缺做爱的人。 但他有时会说:旱时旱死,涝时涝死。 相比之下,我是旱涝保收。 这点更让我自得得不得了。 昨天回家困顿如牛,关了手机睡觉,一觉醒来已是子夜。 忽然有电话进来,一个恋袜癖——喜欢女人穿着丝袜跟他做爱的男人。 他问:“今晚有空吗?”“没有。”关了机。安心睡觉。 中午醒来,发现又有条短信,是个画画的男人在凌晨一点半发来的。 “真无聊,找你一次就关机。” 鬼话,上次他也是凌晨找我做爱,为去他画室还是来我家商量半天。 最后我说:既然你找我就得你出门。 他醉熏熏来了。 昨天还是星期四呢,就都蠢蠢欲动了,现在的人真疯狂。 吃午饭时,恋袜癖又来预约: “今晚有空吗?”“没有。” “都安排满了啊?”“是啊!” “那什么时候有空啊?” “很久以后吧。我不告诉过你吗?我不喜欢重复。” 上周六换了三双丝袜跟他做爱,新鲜有趣,可以写进专栏了。 再做一次就变了很多余。我功利得很呢。 本想过一个没有做爱负担的周末, 意外发现家里的煤气用光了, 真惨,今晚要冲冷水澡! 就算有特殊人物来做爱也会麻烦得很! 想想看,他在大汗淋漓呼呼哇哇之后,居然只能冲冷水,会中风的! 莫名地悲凉起来, 今晚似乎很有必要为了冲个热水澡去一个男人家做爱啊。 就这样一个理由,让我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 很久以前,还在大学三年级, 我就经常为了能冲个舒服的热水澡在一个男人家过夜, 我用了很多他的煤气,还穿他的睡衣吃他做的饭, 还一夜三次做爱,还不需要跟他恋爱, 幸福死了。那年冬天,我是我们宿舍过得最温暖的女生, 因为,我经常能冲个热水澡。 今晚,只要一个家里有热水的男人。 旱涝也有不保收的时候。

2003-6-29 不怕出名不怕壮

在我担心一朝木子美一生木子美的时候,我最最亲爱的网情赠我金玉良言: “不怕出名不怕壮。” 昨夜,去了吧,并且不再抱那只猫。 但是,酒过三巡,隔壁的某男碰了碰我的肩膀: “我们在玩一个游戏,输的人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斜倚着门梁,做出骚不啦叽的姿势。 “你、(顿号,似乎说出这个问题他需要很大勇气),你跟多少个男人happy 过?” “六十五。”我脱口而出,转身而去,帅极了。结果整桌男人都很pf我。 酒又过三巡,我准备转移到画画的男人那一桌。但被隔壁桌的男人们拦截住。 我无意关心他们的性生活,但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pf我的坦诚,我就得更真实。 于是发生了富有意义的对话。 “今晚你会跟我做爱吗?” “不会。我有心理障碍。” “为什么?” “你太有名了,我怕出名。而且每个跟你上床的男人下场都很惨。” “胡说。我还经常有被抛弃的感觉呢。你真的不想做爱吗?我不会把你写进 专栏的。” “我不相信。” “你有什么值得写的吗?” “有。” “是什么?你包皮过长?” “是的,但我会在结婚前处理好。” “就算你包皮过长,我也可以不写你啊,这种个案以前就有过。” “我还是不相信。” “我觉得你身材不错,做爱也应该很棒,而且我向来认为做爱是最快捷地相 互了解的方式,它会让我们很亲密很真实。” “我害怕真实。” “如果你不想做爱,我们就没必要聊天了。” “嗯,我不浪费你的时间。” 其实不跟我上床也会很出名,会因为拒绝跟我上床而出名。 我已经在博客上发现了他当夜回去写的日志。我们就相互吹捧吧。 他称我为“牛比女子”,那我就称他为“包皮男人”吧。每个自律而自我保 护的男人都有过长的包皮。

2003-7-4 伦li片

1. 他说过二十分钟就到。 我刚刚洗完澡, 收拾完房间。 等一个陌生男人来做爱。 此前, 我在麓湖的一家餐厅, 看着摄影师拍完五道南美式烧烤。 仅仅是拍。 我饥肠辘辘。 看着麓湖边散步的男女, 想起大学时期的某些恋爱。 也来过这一带, 拥抱、接吻、聊天、吃烧烤。 没有男人照顾快三年了。 习惯到失去恋爱的能力。 带着点儿忧伤, 回家吃完自己的晚餐。 已经十二点。 这时最好找个陌生男人来做爱。 从储备的号码中, 调出一个。 两句话就谈妥了, 比快餐还快。

2. “我穿着黑色nike上衣。” 他说,他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如有过一定数量女人的男人。 我并不走近,打了个手势,斜穿过马路。 他是个漂亮的70年代后出生的男人。 与我同龄。 我们会做一种70年代后的爱。 直接、冷漠。 相对而言,我更喜欢60年代末70年代初出生的男人。 他们闷骚。夹杂着一些感情。做爱前谈谈哲学或艺术。 他摆弄了一下我的电脑, it是他的行业。 他对文艺片没有什么兴趣。 我只好找出《漂流浴室》(其实也很文艺) 时间、地点、人物,有无3p经验,有何放纵经历。 这是70年代后一夜情的惯常话题。 比较实用主义。 各自脱衣服,一起上床。 我问:“你有什么吸引我的?” 他说:“身材好,皮肤好,技术好。” 说得倒是千真万确。 但他最敏感的是rǔ头和肛门。 “你有同性恋倾向吗?” “绝对没有。” 二十五岁的男人有旺盛的精力和持久的硬。 为此,应该原谅他不懂调情,不懂掳获女人的心。 做了两场爱后, 我教他如何闷骚。 “你知道吗?没心没肺的最高境界是对每个人都能很动情。” 是的,尤其一夜情, 要怀着“今夜你是我的爱人”的心情。 投入,不能自拔地。 才有高质量。 我们模仿“很动情”这个动作, 笑得吱吱嘎嘎。 半夜里, 隔壁有一女人尖叫, 又有一男和另一女的说话声。 他竖起耳朵在听是否3p或sm. 可怜的他只睡了三个小时就得起床上班。 闹钟响时,他正插入我的身体。 再做五分钟, 再插几下。 他自言自语着, 担心着上班迟到。 来不及射就离去。 无人可怜的性欲。 《漂流浴室》里的男人做爱到一半, 听到鱼上钩的声音, 先把鱼钓上来再继续做爱。 那是个血肉模糊的片子。 他说,属于伦li片。 灰 昨天到今天。 心情灰。 灰指数很高。 好想穿着衣服拥抱接吻。 有人白血病。 白血病男孩的links 我设为: 一见就脸红心跳。 我要去买张充到手机的ip卡。 然后回家。 周末最大愿望是: 平安无事地写完几千字文章。 没有情绪, 没有联想, 没有性欲地。 为了完好的自闭状态, 我通常要花很大力气。

2003-7-8 爱人下落(* 为心痛指数)

1.十二岁喜欢的,小学同学,在初中时转学了,下落不明。*

2.十四岁喜欢的,初中语文老师,还在家乡,转行当公证员,已是六岁孩子 的父亲。***

3.十六岁喜欢的,初吻情人,一个外乡人,十九岁最后一次见他,在深圳, 打工。***

4.十七岁喜欢的,高中同学,为了他考同一所大学,他毕业后去了深圳,当 律师。***

5.十八岁喜欢的,大学校友,我惟一说过“我爱你”的男人,在深圳、广州 或北京?去向不明。*****

6.十九岁喜欢的,大学校友,在广州,认识时是有妇之夫,现在是三岁孩子 的父亲,潜心研究学术。***

7.二十岁喜欢的,大学校友,初夜情人,去了北京又回广州,从事广告,有 固定女友,现住在我家附近。*****

8.二十一岁喜欢的,曾在北京后在广州,曾是吉他手,后在一家报纸混,最 近见他在今年的派对上,独身。*****

9.二十二岁喜欢的,写小说写乐评,做过广告后投身it业,从广州到上海, 独身。*****

10. 二十二岁喜欢的,在广州,无固定职业,今年常在酒吧碰到,最近女友 回国。****

11. 二十三岁喜欢的,写诗的,四处流浪,失去联络,独身。***

12. 二十三岁喜欢的,还在深圳,还在从事登山运动,独身。***

13. 二十三岁喜欢的,在北京,当导演,计划2004年拍一部关于三十岁的电 影,独身。***

14. 二十四岁喜欢的,在广州,生意人,有妇之夫,偶尔见面吃饭。***

15. 二十四岁喜欢的,在北京,在一家杂志上班,最近去了云南旅行,独身。 ****

16. 二十四岁喜欢的,在上海,自由职业,同居状态,失去联络。****

17. 二十五岁喜欢的,在广州,常在酒吧碰到,闹分手的女友最终还是在一 起。**

18. 二十五岁喜欢的,在广州,常在酒吧碰到,最近跟一个我认识的女人恋 爱。*

2003-7-11 受人之托写避孕

我的朋友,上海一个写小说的女孩于是(原名于滢),近期出了一本科普读 物《避孕》。是女性成长第一书,南海出版公司出的,定价二十元,封面上有一 男一女的代表性符号(像《非常男女》电视节目里冒出来圈圈加箭头和圈圈加叉 叉),圈里分别涂了绿色和红色,特殊涂料,有磨砂感。就因为这个书名和这样 卡通的设计(主要是书名太直接),发行碰到小麻烦,书摊的大妈觉得拿这样一 本书难为情(为什么啊),于是于是应书商要求,先在网上做做宣传。 宣传之一就是找熟人写关于避孕的文章,可以是她的书的读后感,也可以是 纯粹个人经验。上周答应她“忙过下周三就写”。几天没睡好觉了,但不好意思 失信,就写了一篇。她的书得慢慢看,我看了比较像后记的前言(用于是的话说 :出版社把我的“跋”拔到前面来了),决定还是写最驾轻就熟的个人经历。 好啦。把写好的文章贴上来。大家都注意安全。 我这个月的月经又来迟了。 避孕意外事件的前因后果 第一次买避孕药是在二十一岁那年夏天,初夜过后的早上。 从那个我爱但永远伤害我的男人家里出来,找最近的药店。因为做完爱,他 问还在疼痛中的我:“你上次月经什么时候?”“上个月十一号来的。”他皱了 一下眉头:“很危险。你得去买药吃。”“什么药?”“你自己去问。”我感到 冷。 在此之前,避孕药对我是个很抽象的名词。所以,站在药店的柜台前,我只 会很小声地说:“我要避孕药。”“什么样的避孕药?”我支吾不清:“就是, 就是吃了不会怀孕的。”她懒得多问,扔了盒探亲时服用的避孕药给我(我忘记 它的名字了,却非常清晰地记得,说明里有“探亲”两字)。 我吞了几粒,回到学校,忐忑不安过了两天。越想越觉得可怕,有种强烈的 预感:怀孕了。第二天夜里,我去找跟男友同居的师姐,问她怎么办?她诧异地 看了我一眼,然后体贴地说:“你应该吃一种叫‘毓婷’的事后避孕药。趁着还 来得及,我带你去买药吧。”她领我去学校外面的药店,买十二元五角一盒的 “毓婷”,“现在先吃一片,过十二小时再吃一片”。说明上写着:房事后七十 二小时内有效。 心情放松了一些,虽然初夜情人在外地度假并准备向他的女友求婚。“不管 你做了什么,只有你能对自己负责”是当时最深刻的感受。 但是,半个月过去了,该来的月经没有来,白带倒是增多了,还感觉有点儿 痒。我躲在学生宿舍楼的浴室里发呆,那个乌鸦式的预感又冒出来:怀孕了。焦 虑、不安,但无法跟同学说,因为这是个很严重的隐私。我在学校旁边的小书店 里,看到一本《女性健康知识》的书,小小翼翼地翻开有关怀孕的章节,盯着 “怀孕初期反应”的段落,反复读了几遍,感觉手在发抖。后来,验孕棒的两根 红线证实了预感,我在一家私人门诊做了人流。 第一次买避孕药就买错了,第一次做爱就怀孕了,第一次做爱的男人玩人间 蒸发了。这是我人生中最戏剧也最悲剧的一个事件。 半年后,跟第二个男人做爱。后来,跟很多男人做爱,一夜过后就算。而且 对“毓婷”有种偏执,总在非安全期无防护措施的做爱后立即服用,以此对抗第 一次服用的失败(我不能相信七十二小时),尽管它让我的月经紊乱。我没吃过 常规的避孕药,因为我没有固定的性伙伴,我想过打长效避孕针,但一直没去打。 也许,潜意识里有点儿冒险和自虐,好几次怀疑自己怀孕了,甚至试打四年前那 个私人门诊的电话,看医生还在不在。临摹一遍当年的对话,做好各种应对措施 后,居然没有怀孕,就觉得自己赚了(预算中的手术费可以乱花掉啊)。 当然,几年来,我都会随身带两片避孕套,给愿意用的男人用的。家里也一 定会放一盒避孕套,超薄的,颗粒的,螺旋纹的,有色的,无色的……都买过。 站在药店柜台前说“我要一盒持久型杰士邦”时,丝毫想不起第一次买避孕药的 尴尬。

2003-7-17 给亲爱的黄色懒骨头

下午,听radiohead的《ok computer》,第四首,《exit music (for a film)》。

下午,黄色懒骨头又不知在上海哪条形状怪异的街上闲逛。

他越无所作为就越像我应该喜欢的男人。   2002年12月23日晚上,我说:“我喜欢你。”他说:“因为我没有伤害过你。” 今天翻开大学时的手写本,里面有篇2000年夏天采访黄色懒骨头的文章。   开头写道:   我要找一个“飘”的人,朋友脱口而出:风子。既是风,无可厚非地飘。 但风子不以为然,根据细节,他不裸睡,不玩“人间蒸发”,他戴手表,而且只死去活来爱过一次。他说,风子取“飘忽不定”和“crazy”双层含义,只为做错事能顺理成章得到宽容,是种便利。 结尾写道:   风子,1米78,高高瘦瘦,一张脸不算漂亮,但很有闲散味道,如同诸多女性小说里的男主角。我在三小时的采访里问了他将近一百个问题,他说我是发条橙子,接着他又说他是另一只发条橙子。 他敲了敲笔记本电脑,上面有句话:“我常常在夜里担心迷失自己,可我实际又是一个喜欢四处游荡的人。”这就对了。   2002年12月末,他离开广州。想到我和他之间如此干净,眼泪掉了下来。 2003年6月,因为他在博客,我也上了博客。他是黄色懒骨头,我叫木子美。   手写本上还有一篇《我是谁》,记录了最初的故事,写得很纯情很罗嗦。 一个片段——   “喂——”一个男人的长音。“喂——”一个女人的长音。“喂。”一个男人极短促的声音。“喂。”一个女人极短促的声音。这就是lolo和风子的开场白。但lolo不知道他就是风子。 当lolo确信她打错电话时,她已喜欢上那个“喂”的声音,只有神经质的人才能发出的声音。而lolo对神经质素来偏爱。尤其在傍晚,人像鱼开始潜入海底。 “你是谁?”lolo问。“那你是谁?”风子问。“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可能知道你是谁!”lolo故意饶舌。“咳咳咳——”风子发出极神经质的笑声,“如果我知道了你不是我知道的人,我会很快放下电话。”风子肯定地说。“我是风子。”风子肯定地说。 又一个片段:   lolo开始怀念那个“喂”,她从来没有听一个男人这样发音,带着语速、语气、情绪和爆破,能把人怔住,能把人吸引进去。而且每次电话,这样的“喂”只出现一次,这是多么神奇的感觉。lolo因为那个“喂”而疯狂,不可遏制。 插入一句,lolo的爱情都是从幻觉开始的,这是精神病状中的一种,幻听。   再一个片段:   三天以后,还是傍晚,彪彪告诉lolo一个好消息,消息好得让电话断线,是的,话音刚落就断了。 然后,lolo拨通风子的电话。   “喂——”一个男人的长音,这是普通的,接下来那个“喂”才是特别的,这第二个“喂”往往要因为好奇和诧异才能发出,戛然而止。 “我是谁?”一个女人的问话。   “喂。”lolo终于听到这个声音了,她的血液像化学剂反应着。   “我是谁?”lolo重复着,那一刻她有些无可奈何。她没有什么要告诉风子的,在这个答案上。 他们说些什么呢?lolo说彪彪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关于风子追问lolo是谁。风子说他没有追问。lolo说那就不要追问,任何时候。lolo这样说,显然是有些颓丧。 那一年的lolo,也是就二十二岁的我。   黄色懒骨头离开广州时,问:“你今年多大了?”“二十四岁。”“也不是小女孩了。” 约会   我的手机是motorola很老土的一款,   只能存一百个电话号码。   通常哪个人三个月以上没联系,   就会被删掉, 以腾出新空间接新客。   前晚,   为了存新欢“妞妞”的号码,   把一个非典以前请过我泡吧吃生蚝还送过六张cd的已婚男人删了。 然后今天早上出现一条无名短信:   酱子你好!   谁呀?打过去一问,   是他。   “酱子今晚有空吗?”   “哎,你还想约会就得隔三差五打打我电话,不然……” “我忙啊,非典时不敢出来,非典过后又去了上海,刚回到广州。”   “那就好好陪老婆孩子,别搞婚外情啦。”   “好,听你的。” 过半小时,   他又发来短信:   “今晚想跟你同乐。”   嘿嘿,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他是我网上认识的,   叫“辩证法”。 中产人士,那次吃完生蚝还差点儿在他车上乱搞,   我写字写到两眼发黑时,还想过傍傍他过日子算了。   但,删了,就删了吧。

2003-7-21 热与忧伤

女朋友说:炎热让人变得荒谬。

我深深感到热的忧伤。

热啊,让人无比嗜睡,失去战斗力。

听觉也变得挑剔,不能听烦躁的东西,阴冷的音乐又像黏在神经上的水泥, 更加窒息。

味觉也变得挑剔,银耳木瓜吃完了,龟苓膏吃完了,凉粉吃到一半吃不下去 了,胃里装满冷,皮肤却发烫。

我幻想着四周起了水泡,我麻木地被水泡撞击,摊开四肢。 充满了水泡,充满了,感情。 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意淫。

十分庆幸,还有些男人可供想像,就那样,从a 到b ,从甲到丁。 想他们漂亮的脸蛋,口气的芳香,还有内裤之内和内裤之外的形状。意淫实在是好吃的冰淇淋啊,吃过的没吃过的,都那么诱人。

意淫是忧伤而有效的消暑方法,让你的精神集中,体温下降,最后,意冷心 灰。 彻底,解放身体。 有些汗从腋窝下面渗出来,其他的毛孔却被风封住,难受。继续难受。这么热啊,热到跟谁也待不住,热到拥抱更是自寻死路。 多想泡在一个巨大的水池里。 泡在出生之前的羊水里。

2003-7-27 LOW

低的,浅的,消沉的,微弱的,粗俗的,卑贱的,体质弱的……(金山词霸 解释)

“all songs written and performed by low” 一只手的光亮面在红色,阴暗面在黑色。

手的血管暴露。这是一张专辑的封 面。 我被记忆折磨。每时每刻。快要死去。

我想有一天,在所有我爱过的和做爱过的男人们面前自杀身亡。

前些天,梦见自己沉进水底。

昨夜,梦见哥哥和外婆在一张床上,垂死,抽搐。

今天,梦见哥哥跟父亲的尸体,还有外婆的幽灵。 醒来总是浑身冷汗。

2003-7-28 掏心掏肺

博客前段日子总是上不去。 所以现在补日记。 不知都是什么人在看我, 常常提到的某个名字, 就有人跳出来。 我很累啊, 这周会很忙很忙, 下周去香港, 将有十天八天写不了日记。 所以节目预告是: “你以为天天吃上饭容易吗?” 我觉得自己是完全属于社会的, 当我忙中偷闲做爱时, 想的还是工作, 需要好的题材, 需要奇形怪状的经历, 然后毫无良知地“出卖”…… 我很感谢跟我做过爱的男人, 尤其是成为我的专栏个案的男人, 我也深感歉疚和痛苦, 因为我本应该像恋爱一样跟他们在一起。 我很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 有个朋友说: 看你的专栏时, 总担心你某一天会自杀。 听她这样说时, 我想哭。 某种生活某种角色, 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就像你进了黑社会, 你永远是黑社会的人, 死了也是黑社会的鬼。 经常地感到处境的孤寂。 任何一个认识我的男人, 都不会爱上我。 如果我需要爱, 我要比常人付出上百倍上千倍的努力。 而我不能爱, 至少现在不能。 我得像杀手一样孤僻地生活。 一种没有同感的生活, 一种自己是自己全部支撑的生活。

2003-8-1 我与陈侗二三事

认真读了黄色懒骨头版的“陈侗”, 那个留胡子的瘦小男人马上“厉厉”在目。 没见陈侗笑过,虽然见他不多。 最早一次近距离接触陈侗,还在我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十一岁。 那时,他在做《视觉21》(去年底它已经死亡,死之前早就与陈侗没关系了)。 我非常喜欢陈侗时期的《视觉21》,再加上那时认识了在里面做事的邱大立(一 个鼻孔特别大的牛人)。冬日,下午,无雪,当然。拎着手写版的第一个实验小 说《他慰》,去了新安大厦,在楼下电话亭打了几遍《视觉21》编辑部的电话, 一个很低沉的声音接了:“邱大立不在。”然后,他说他是陈侗。 我当时的身份是“卡通一代新人类”,那天穿着特别亮的皮衣皮裤,戴着爆 炸型栗色假发,化了有四五种颜色的妆。 陈侗说了楼房编号,但我走错了,换了两次电梯,还是错。冒冒失失对着一 个堆满纸箱的房间瞅来瞅去时,听到一声“找谁?”声音从廊道尽头传来,一个 穿得很黑、表情严肃的留胡子瘦小男人。我想,他就是陈侗了,他站在靠窗的位 置等我。 陈侗绝对不是你可以挤眉弄眼的男人,他的素,他与生俱来的(不是因为当 老师的)威严感,让我的皮衣皮裤和五颜六色变得滑稽(非常条件反射地自省到 我不是陈侗喜欢的类型)。 接下来的交流、沟通,自然很不流畅。陈侗没有看我的实验小说(他说他会 转交给邱大立),他翻开新一期的《视觉21》,问我的看法,而我恰是一个非常 没文化也害怕文化的人,结结巴巴说了些不对路的话。他没有批评,只是兴趣不 大。记得那期的杂志做了张曼玉和电影,他问如果我来写张曼玉会怎么写,我紧 张到期期艾艾不懂作答。 就这样,话不投机,浅谈道别。从此没再跟陈侗当面说话(只打过一次他的 电话让他帮忙找张辛欣的电话,还不敢告诉他我是谁)。 没料想却与陈侗有几次不期而遇。有次在麦田吧,《卫》杂志的一帮人在朗 诵、放投影,我依旧是一副凑热闹和勾勾搭搭的德行(后来确实跟《卫》杂志的 成员有过三两腿,如愿以偿),陈侗就坐在昏暗角落里,他看见我,我也看见他, 他似乎认出了我,我有一丝丝尴尬。 最尴尬的莫过于去年秋天,在星海音乐厅看变性(变态?)舞蹈家金星的演 出。陈侗就坐在我旁边,两个座位紧挨着。从空空的一排,到陆续坐满,到演出 开始,到演出结束。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我能感觉到他身上衬衫的棉质,干净 顺从地包裹着他瘦小的身躯,我能清楚看到他袜子的颜色和裤管的形状,我甚至 听到他轻微的呼吸。我一直不敢把手放在我们公用的那个扶手上,他保持着自然 的坐姿,而我不舒服地更来换去调整着坐姿。一种巨大的陈侗式压力。 要命的是,接下来的沙龙。正当我狂扫自助餐,端着杯红酒跟一新认识的女 孩谈放荡话题时,陈侗出现了。因为第一次见面的不得体,我永远摆脱不了在陈 侗面前的不得体(不管有意无意),而且像吸水的海绵体,越来越膨胀着不得体。 最近看陈侗的《自己的世界》,也到过他的“博尔赫斯”书店,很庆幸,没 见着他。

2003年8 月2~3 日 又一次非常非常接近爱情

一个每天看木子美日志的男孩叫我:“小木。”

小木是一个背影像女中学生,撒起来娇来眼睛像兔子咪咪的角色。

我不知道小木是怎么从木子美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

以至本来喜欢木子美的他喜欢上了小木。

喜欢小木之后,他无法再和木子美在一起。

“我再也不跟你做爱了,不做爱时你是小木,很少人能见到的小木,但做爱 时你就是木子美。” 木子美是大家的,只有小木是他的。

当有一天他不再叫:“小木。”小木就不存在了。

香港沦陷

8 月4 日~5日 第一夜,下雨,同伴说:“每次来香港都下雨。”我也算应景了。拿着dc出 门,拍到一辆印着楼盘广告的出租车,又在雨中等了十几分钟,没等到第二辆。 不知不觉走到栏杆边,大道上的赫然白字让我兴奋得汗毛都竖了起来——皇后大 道东!就像看见了亲爱的罗大佑在狂吼!双层巴士从楼群的缝隙中钻出来,钻过 天桥,气势雄伟地碾过那几个字,在我的视线中像慢镜头,感动……我到广州的 第一年,双层巴士正从街头逐渐消失。它在香港叫“叮叮”。 8 月6 日~7日 纷乱的消息传来,关于暴力、关于报复、关于声名……荒谬的,不可遥控的 局面,仿佛香港之行是场沦陷。两个男人陪我出去散心,坐上“叮叮”,身体如 酒在瓶中摇晃,街景时实时虚,麻痹、紧张,语无伦次。在接近铜锣湾的地方下 了车,走进7-11,几个少女坐在角落中抽烟,烟头弹在地上,很蛊惑。在布满杂 货铺和小酒吧的窄街上转悠,压抑着随时可能崩溃的情绪,瘫软在一条门槛上, 旁边的男人递过一支kent烟。灰飞,烟灭。 8 月7 日~8日 处女座的男人生病了,我拉上一个巨蟹座的男人出门,他一定要走路到海边, 可怜的拖鞋把我的脚磨起了泡。路过湾仔的酒吧街,每间酒吧都挂出欢迎美国海 军的牌子,因为昨天美国军舰靠岸,大兵们可以在香港狂放几天。上了年纪的老 板娘招揽着生意,生拉硬扯进去成列而过的大兵,穿着暴露的各种型号女人从不 同方向汇集而来,似乎香港经济在一夜之间复兴。我实在很想混迹其中,可是手 中拎着巨难看的白色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刚从7-11买的25港币一包的护垫。继续 走往海边,一再抱怨脚疼,巨蟹座男人不耐烦地脱了我的日本屐式拖鞋,我只得 无比浪漫地光着脚丫走,走,走……想起《伊豆舞女》。停在犹如珠江的海边, 抽烟。僵持了很久,他一定要回去了,因为他害怕成为木子美的素材。他喝光我 的水,扔下一张地图。恰如所愿,我可以一个人去酒吧。一间酒吧因为我捡垃圾 的扮相,禁止入内;另一间酒吧的男咨客,捏捏了我的白塑料袋,通行。女人在 吧里和大兵以及鬼佬熟客跳舞,有时模仿做爱姿势,骚,煽,却又很家庭派对式。 还有卖挂熊玩具的女人,戴着一闪一闪的胸卡。我站在吧台边上喝酒,冷冷对着 吧台里的镜子和酒瓶,沦陷的感觉又如金枪鱼袭来,纸醉金迷、糜烂腐朽,或者, 其他的……走出去就横尸街头的冲动。一个典型的香港麻砾佬打断了我的恍惚, “我请你喝酒,好吗。我喜欢喝酒,我请你喝一杯好吗?”忽然觉得他是惟一与 我匹配的男人,在这个被“洋人”侵占的地方,哈!但是,我避开了,带着同胞 式的笑。 8 月8 日~9日 凌晨一点多才去兰桂坊,因为电视里不停播放皇马和中港队的表演赛,还有 茶餐厅和酒吧是夜生意狂飙的消息。兰桂坊有着香港特色的又高又陡的坡,走下 去、爬上来。坡顶最火爆的一间酒吧,客人数严重超标,鬼佬抓着酒瓶酒杯在吧 外跳舞,探戈、佛朗明哥,猜火车……一直跳到街上,因为修路堆放的烂木板被 踩得一颤一跷,正是我最喜欢的狂欢和脏兮兮。鬼佬也爱死那堆烂木板,一个意 大利或法国女人几次差点儿摔下来,继续勇敢得像领舞dancer. 我在街上站累了, 挤进酒吧要了啤酒坐下,对面的黑人不停地打量,然后坐到旁边,撒了几枚硬币 在桌上要买我一支万宝路烟,我让他收起硬币,为他点烟,然后我们一起把脚架 在桌子上,朝着街外,吞烟吐雾,酷毙。他又大又黑的手,从我的脚摸到我的双 腿之间,揉捏,非常不成比例的两个人种的软色情表演果然让人很high,周围诡 异的目光中显示了效应。好啦,撤离酒吧。我没有脱衣服,一件也没脱,只用一 瓶润肤露和良好的手势,让他的黑枪喷出了白色的烟花,这过程,亲睹了黑人前 俯后仰、左扭右曲、呼哧呼哧的快感,我就像成功地擀了一根巨大巨黑的面条。 8 月9 日~12 日 远离糜烂、颓废、猎奇……麻木而忙碌地在各条街上走。路过重庆大厦总会 被阿差塞满菜单,去高级名牌店和麦当劳都能碰到讲国语的人,尤其是上海人, 香港如同遭受民工潮一样遭受拯救它的游客,据说,《一周刊》担忧地做了《香 港沦陷》。

2003-8-19 偶像训话

黄色懒骨头删掉了他的“木子美的遗情书”的链接,以表明他的态度:“我 讨厌你的博客,我不会再看你的博客。”

偶像还说:“你不是小孩子了,要对自己负责任。” 这话他三年前就说过,那时,我发生了一个“****”案件,余惊未了……偶 像语重心长。

其实,我一直对自己负责任,只是对别人不负责任。 经过讨价还价,偶像同意:写男人做坏事时一律不出现真名,而赞美一个男 人时,用真名也无妨。

女朋友说:“你要找偶像就找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啦!” 我现在也看不见摸不着黄色懒骨头啊!所以,一直很赞美他! 骨头说:“你怎么像拉选票。”

2003-8-19 怀旧篇

昨天凌晨,高中同学来电话,开头: “神经病。” “神经病。” “大神经病。” “大神经病。” “一级神经病。” “一级神经病。” “超级神经病。” “超级神经病。” 然后进入正题,我抢先告诉他,我最近如何如何出名啦,全国上下的媒体圈 都知道我啦,他说:“我在深圳怎么没听说。”我说:“主要在北京、上海、广 州嘛!” 他说:“哦,深圳就像美国洛杉矶。” 轮到他讲了,他讲了力歼情敌的英勇故事:“那天打的去,因为想着要打架, 下车时,司机找我两块零钱,我手一挥:”不用找了。‘然后,在他家楼下跑了 十圈做热身,准备上楼时,电梯坏了,于是’噔噔噔‘跑上十六楼,用练习多遍 的台词对我女朋友说:“找你有急事,开门。’门开了,我走到那个被我叫做叔 公的秃顶肾亏男人面前,指着他的鼻尖说:”你给我滚。‘以前,我说’滚‘字 都发音不准,听起来像’你给我鬼‘,但这次,我的’滚‘字说得特别准,他吓 呆了,在椅子里一动不动,我一脚踢过去,本来想踢睾丸的,怕太狠,就踢了他 的肾。他立刻弹了起来,摆出拳击姿势,傻逼得要死,我一个右勾拳砸过去,然 后甩门而去,一点儿快感都没有。“ 其实,他一直都不缺女人,被他甩掉的女人一个两个都出国,是个非常有励 志功能的男人,但他却认为自己传统。 我们如久旱逢甘露般狂聊,最后回归了高中生活,他的记忆力超级强, “你那个小本子还在不在?” “什么小本子?” “就是那天我去你家转了转,你给我看的本子,那天十一点去的,也算很晚 了。” “你来过我家吗?” “是啊,你家在快到三角地那段。” “哦,想起来了,你是来过。” “你的小本子最后一句话写道:”我们什么都没做。‘“ “真的????”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我跟他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没 做。只是,他提醒了我,其实早在高中(甚至更早),我就有记录男女私事的习 惯。要是那小本子还能找到,说不定就是木子美博客的原始版了。 希望每个记录过的男人,都能在我忘记他们的时候,想起我。

2003-8-21 等时交换

昨天,北京的xxx 要采访木子美,但又不能发在xx周刊上,因为xx周刊刚出 了点儿“上不上”问题,保守中。 一通电话后,木子美就采访问题与xxx 短信交涉。 “不发在xx周刊这样的男性杂志上,多没劲啊,别采访了吧,有空来广州我 陪你玩。” “肯定要采访,发在北方媒体上没问题。” “凭什么肯定?除非你跟我上床。” “你来北京时我请你吃饭吧。” “算了,没劲。” “什么没劲,采访还是吃饭?” “不上床没劲。” “我顶多也就四十分,怕自暴其短。” “嗯,那就彻底没劲了。” “你要多少分?” “四十分钟行不行?” “这怎么算?” “从插入开始算。” “我最多五分钟。” “我可以帮你延长。” “先把采访的说定了再延长吧。” “你从插入到完成的做爱时间等长于采访时间,达成契约并在公开论坛上发 表宣言后,即可进行采访。” “……” 这恐怕是新闻史上最公平的交易。

2003-8-22 最忠实的网情

昨晚,正在郑重其事地准备“新闻从业人员资格”考试时, 酱子时期的网情s 打来电话, 我照例是欢呼雀跃,s 好感动: “你还是那么活蹦乱跳,我开心死了!” 原来,s 若干天前在xx网的读书论坛上, 看见一个名叫孤云的家伙, 大肆抨击某某女孩,还把她的个人资料全部搬上网, s 猜到说的可能是我(s 一直不知道我的名字),非常担心, 一边奋力与叫孤云的家伙作战,一边苦苦寻找酱子下落, 终于,s 找到了我的博客,终于,s 找到了我。 “我真的很担心你,担心你难过……我喜欢你。” “啊,我好像也说过喜欢你啊,我现在恋爱了。” “我知道,是小迷。”s 酸酸的。 我与s 有三个月没联系了吧,在我们网情的鼎盛时期, 哭过,笑过,吃过醋,闹过别扭,当然,还“抵死缠绵”过, 有次,他从办公室溜出来给我打电话,讲着讲着,就淫开了, 我告诉他我在床上,只穿着内裤,对着打开的窗, 他告诉我一个女人帮男人****的最佳手势,是 一手握着yin茎温柔而紧凑地上下运动, 另一手的掌心裹着贴着guī头旋转,攒动…… (这样的手势后来在对黑人的实践上证明的确成功) s 说着说着自己就硬了,跑到洗手间去解决,还怪不好意思。 s 写过很多诗给酱子,s 总是不让酱子挂电话, s 为了在他所在城市找一本画报,跑遍所有报摊,书店,却未果, (s 告诉我7 月份他出差去重庆时,终于找到了画报), s 某天吃到了酱子说的过桥米线,兴奋忘形,丢了新买的1000多块钱一张的 sd卡, 却仍傻乎乎地对酱子说:“我快乐,我不难过。” 酱子的所有网情中,s 最真,也最傻。 一度分不开现实与虚拟,直到我结束酱子的符号,消失。

2003-8-25 难以为继

兴致勃勃在一起了,又不能兴致勃勃下去了。

一只青蛙养出了一只蝌蚪,蝌蚪又再变回青蛙。 变身般的成长总有切肤之痛,是什么的时候是什么,不是什么的时候再是什 么就怎么也不像什么。

小时候,以为爱是一个大水缸,只要司马光来了,爱就会涌泉相报,舍身取 义。 再长大一点儿,听别人说“爱无能”,以为别人真的“爱无能”,但别人娶了妻子,同时等于娶了她的房子和一堆流浪猫,别人只是对于他不可能爱的人 “爱无能”。

怀一颗勇敢的心,披满身荆棘,冲杀沙场。一直跑着的人停下来就死了。此 般撕心裂肺不如那般撕心裂肺。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小鸟一样不回来。” 如此熟悉的调子,竟然听来如此伤感。 爱仍旧是个大水缸,不会变成破罐子,破摔,太阳晒了,雨淋了,裂了缝,又贴了补。

爱只会老死,老死又偏是最残酷的死法。 然后,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2003-8-27 最大优点

昨天中午,正在冲凉,xx打来电话,稀客啊,原来她一直有窥我的博客,觉 得我的文字越来越好,以至忍不住要亲自夸奖我一下。万分荣幸之余,问她: “你们办公室的人都看我的博客吧?”“xxx 可能在看。” 哦,xxx ,一想就叫教人气若游丝的男人。 若干年前的冬天,我还是卡通一代新人类,xxx 还住在北京路的旧宿舍时, 我们生动活泼地厮混过呢。 拉过手,吃过麦当劳,上过床。 床上,有时我替他写我们卡通一代的稿子,他像乖孩子那样躺着,抱着我, 写完了,才开始亲热,稿子交了,署他的笔名。 他总觉得我能成气候,鼓励我在他的窝里写实验诗歌或者小说。 旧宿舍的条件艰苦,他跟另一个男人的床只有一帘之隔,我们不敢做爱,不 敢叫,记得一次,他的朋友突然造访,他就把我埋在被子里,藏起来。 经常地,我在他的床上谈我那时爱得死去活来的吉他手,说到动情处,催人 泪下,他就安慰我:“别说了,再说我会爱上你的。” 还真的不如被他爱上呢。那么好一个男人。我问他:“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他指指自己的下体:“这里。” 非常下半身式的坦率。我喜欢上他的优点,笨拙地练习口交。有个早上,八 点钟就得赶回学校上必修课,他却一定要我完成了口交作业再走,一个男人有兽 性又有不容分说的气质时,是很美的。 我像高效率的白领那样赶在最后半分钟踏进教室。头晕目眩。 大概半年后,他搬了家,我们才正式做爱。平均起来,也就每季度一次,君 子之交淡如水。但他的优点启发了我对性爱的审美,并知道了男人的高下之分。 感谢xxx ,在我固执于虚无缥缈的爱情时,拯救了我,分离了我的灵与肉。 许久不见。去年秋天,他居然告诉我,他结婚了。最后一次,我倚着他肩膀, 看着他从北京过来的朋友,又想到,会干点儿什么。 与xxx 朋友的一夜情一夜之间就传到了xxx 朋友的情人耳朵里。 她也是尤物啊。一南一北,我们通了一个多小时电话。她问我觉得她的情人 怎么样? “他的节奏感很好。” “还有呢?” “有爆发力。” “还有呢?” “嗯……” “你不觉得他的很大吗?” 对啊,xxx 朋友的优点比xxx 的最大优点更大。大得与他的身材不成比例。 几天前,无由地惦起北京一个小男孩来,想打电话问xxx 朋友,打听小男孩 的下落,手机有响却无人接听。 又拨了xxx 朋友情人的电话,哦,他们已成旧情。 xxx 朋友不在北京了。他带着他的优点去了巴西。不禁唏嘘。

2003-9-1 跟老妈叨电话

神经松弛下来,就把老妈想起来。 电话响了半天,外婆接。 “找我妈妈。” “你是谁?” “我找妈妈。” “哦。” 八十二岁的老外婆真够糊涂。 听到妈妈的声音了,“我在睡觉呢。”妈妈说。 “我也刚睡醒呢。”下午三点多。 “开始听到电话响,以为别处的电话,咱家的狗汪汪地叫了,才知道。” “咱家的狗还活着啊。” “活着啊,去年病了一场,没死,今年生了,下了三个崽,又换了一身毛, 漂亮了。” “咱家的猫呢。” “也生了一堆,因为跟狗狗不合,成天把小猫叼到外面去,饿了又叼回来。” 嘿,我们家的猫猫狗狗还是那么可爱,我又给老妈讲我附近有只发廊里养的 猫,染着红色黄色的毛,很发廊。 老妈接着说: “我买到一本你的杂志啦,原来邮局有,早该去买的,看到它就像看到你。” “买的哪一期?” “城市恐慌症。” 哈,老妈真幽默,我像“城市恐慌症”。 “那本太旧了,你再去买本新的。” “但是我只看到你编辑的东西,没看到你的采访。” “是啊,那期做了反战特刊,把我的采访冲了。” “但是我看到‘情况’里面有像你写的东西。” 不会吧,老妈看出我写的性专栏了? “哪个像?” “就是写信给黄爱东西,说你有不同来源的性伙伴的那个。” “哦,那个不是我写的。” “看着很像。” 谁让我是老妈下的蛋,赖也赖不掉。 “那我去当作家好不好?” “你还是一边上班一边当作家吧,不然没素材了就没饭吃了。” “我明年要出书了,但我肯定不会给你看。” “我知道你会写什么,就是没穿衣服的,黄色的。” “我写那个有天赋啊。” “还不如去当公务员。” “不行,多白痴啊。” “随便你吧,对了,有人来说亲事,说他儿子在广州地震局,一个月有几千 块。” “靠,我就没几千块吗?” “告诉你一声而已,当时我就替你谢绝了,她第二天早上居然又来一趟。” “再来你就说我是写黄se小说的。” “呵呵。” “妈妈,你要好好的,我多半不会生个孩子给你抱啦。” “是啊,你恐怕到三十六岁也不会嫁人的。” “我现在才二十五岁呢。” “是二十四岁。” “是吗?” “十二月才到二十五岁。” 老妈真厉害,让我觉得自己还那么年轻。 “反正别指望我啦,我明年说不定去流浪呢。” “你都五年没回家过年了,国庆节回来吧,就当是过年。” “别跟我讨价还价啊,不然你又找不到我了。” “好的,不说。” 老妈继续很懂事地唠叨别的。挂完电话,心里很温馨。 老妈是个很特别的老妈,如果不是嫁给我爸,她肯定能当个作家。 很小的时候,老妈每晚给我讲大侦探福尔摩斯的故事, 再长大一点儿,我经常和老妈一人拿一本小说躺在床上看。 字还没认全,老妈就让我写日记,要是她能看到木子美博客的日志,该多么 激动啊。 老妈从来都以我为骄傲,不管我小时候总是考第一名,还是现在过着****生 活, 因为我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她是个与众不同的老妈。记得有天跟大麻男一 起时,喝醉了,很伤心,清晨五点给老妈打电话,一遍又一遍地叫: “妈妈,妈妈,妈妈……” 她在那头哭,我在这头哭。 我对她说: “妈妈,你要好好活着,你要为我好好活着,我很害怕你忽然一天不在了。”

2003-9-5 我们共同喜欢的男人

拍照、折腾,完了三个女人一起抽烟,喝咖啡。就木子美博客出现的若干男 人一番讨论后。nn提议: “说一个我们都喜欢的男人吧!” 嗯,我们都认识又共同喜欢的男人,一时不好说。 话题游离了一会儿,nn冒出一句: “你们觉得xx怎么样?” 啊,xx简直老少通杀,1981年生的mm,1978年生的我和50年代末生的nn,几 乎同时拍板,一致通过。 留着大胡子,喜欢穿黑衣,在大草原生活过,既漂泊又不漂浮,既沧桑又不 苍老,既诗人又不贱人,既抒情又不滥情,既宽厚又憨厚……的xx. 让人喜欢你 毫无意淫味道,喜欢得发自内心,就像,仰望星空。 xx的声音是非常迷人的,像我们共同喜欢的诗人歌手leonard cohen 的声音。 大学时期,我曾几次在诗人聚会上见到xx,哪怕是在一堆年少轻狂的家伙中,哪 怕xx的诗有那么点儿不合时宜了,他仍旧朗诵得深情而感人。是的,xx不像大舌 头的云南于坚,不像口齿不清的广州浪子,也不像用尖叫发泄诗歌的我,xx的朗 诵本身,就是诗。 入行的第一年,因为想采访在美国的张辛欣,噔噔噔去找xx,见偶像真开心 啊。xx细心地询问我的需要,又简单地谈了谈文化问题,我虽然浅薄却丝毫没有 压力。xx的目光专注,富有穿透力,却因为带着关爱而不引人淫思,特别柏拉图 式的情人感觉。对视……如沐春风地交谈……短短10分钟像一场spa ,舒服晒。 之后,或在电梯,或在大门口,甚至一次在餐厅的隔离桌,见到xx,无言无 语,只有心领神会的微笑,那种微笑表示他记得你,他明白你。跟很多男人打哈 哈天气真好式的微笑,或者勾勾搭搭的暧昧式微笑都不同,笑出了一种境界。也 是xx继声音、目光之后的第三大卖点。 如此说下去,就会升华到人格魅力了。 所以当mm奇怪我居然对xx毫无恋父情结式的性想法时,我说:“xx像长辈。” 一个丰富得让你忽略性功能的男人,一个沧桑得让你不忍心玷污的男人,长辈, 是最言简意赅的爱称。 从咖啡馆回来,卸完妆,洗完脸,打开电脑,想写博客日志,却敲不出一个 字,原来键盘坏了,滚烫得,像是烧了。于是用最感人的方法,用纸和笔写下 “我们共同喜欢的男人”。

2003-9-7 解放

早上,从架上找出两张碟: 1.拉尔斯冯特里厄的《白痴》; 2.荣获美国电影协会“最佳记录故事片”的《裸体漂流记》。 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两张碟。 人的自我解放,总要受到社会观念的阻止,而被各种禁忌束缚的人,如果不 能跨越自己的“奴性”,他永远不会有真正的自我。 当我写性专栏时,自认为“人性解放”的写作意义大于“身体写作”,人在 性交中所流露的真实是日常交往中难以流露的。或者说,裸体、性交,是暴露人 性的最有效方式。 我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形,我会比要求爱情的普通女人了解到更真实的男人。 比如一个恋袜癖男人,比如一个有同性恋阴影的男人,比如一个每天在聊天 室“捕猎”的男人,比如一个外遇性阳痿的男人,比如一个喜欢拍性爱录像的男 人,比如一个喜欢sm的男人……他们都是正常的男人,有着光鲜的外表,正当的 职业,甚至大多数有着固定的女朋友或老婆。在日常生活,没有人会发现他们有 什么不同。而与我交往时,他们会自觉地自由地显露自己的不同寻常,我也感动 于这种无需压抑的真实。 除了怪癖的男人,许多男人的“阴暗”心理也颇有意思。 比如一个男人在女朋友从外地回来前的几小时与我酣畅淋漓,却害怕留下蛛 丝马迹,他告诉我他有过四十多个女人,并在他的丽江岁月过着放荡生活,却在 事发后紧张地纠正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四十多个女人,你让我在很多圈子 抬不起头。” 比如一个男人干完一场拉上裤子便给老婆打电话:“刚才我在公车上太吵, 所以没接你的电话。”他总在午后溜来做爱,在我的垃圾桶里留下过十几只装着 jīng液的安全套,却可以在一帮人面前塑造无辜被害者形象。 ……类似的情况太多了,已不是什么性层面的事,而是人性,或者说中国男 人的道德悖论的事。我喜欢跟他们周旋,让他们害怕、讨厌、愤怒……因为他们 总算有了真实的反应。 当然,我在性专栏中所写的,已经是很人文主义或人道主义的东西,当各种 限制各种压力纷沓而至,我越来越难继续我的写作愿望,也觉得这个专栏没有存 在的必要。

2003-9-8 娱乐中心

昨夜,收到陌生短信: “今天听说你在网上写了篇nb的东东,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 打电话过去,居然是我的初夜情人。俩人兴奋极了。 “真厉害,传播到你们圈啦?” “是啊,全世界都知道了。” “我是你培养出来的女人啊,有成就感吧。” “不是我培养的,你迟早会出名的。” “采访的人还问我的第一个男人是谁呢,我说已经不重要了。” “说得对。” “赶紧贿赂我吧,不然我会把你的名字说出来的。” “拿什么贿赂,我既没钱又没色。” “对啊,你不行,好在我没损过你,被我损过的男人都深恶痛绝呢。” “你跟xxx 是不是……” “不认识,倒是跟am的一个老外在聚会上厮混过。” “哦,那个小伙子,你活得真精彩,我恨不得自己变成女人,像你那样生活。” “得了,你当男人也够风流成性的。” “你在哪?” “我在家,不敢出门了,怕遭人暗算,得罪了一大群男人啊,想当年得罪你 一个已经很惨。” “当年不算什么,我也是破罐子破摔,那些男人不是破罐子啊。” “嗯,本来好好混的,现在被我搞得像‘严打’似的,很多人提心吊胆,不 过也极富娱乐色彩。” “你丫就是个娱乐中心。” “谁向你八卦的?是不是xxx ?” “不是。” “xxx 以前喜欢向人传播是你伤害了我,我才变成这样。” “哈哈。” “谁要是在你面前谈起我,你就跟他说你是我的第一个。” “说了也没人信啊!” “说了至少让人半信半疑啊。” …… …… 初夜情人像是专门来庆祝我的壮举,那么兴高采烈。 当年的什么“被男友抛弃的二十一岁堕胎女子”荡然无存。 他不是我的男友,从来不是,我们不过曾是非常好的游戏拍档。 我的成就再次证明了他当年的眼光。 他最狠的那句:“你违反游戏规则了,你爱上我了,所以你得出局。” 终生受用。

2003-9-9 比翼齐飞

昨夜,初夜情人又来短信,原来事情败露,马上就有人看出“娱乐中心”的 那个他是他,搞得他哭笑不得。 我又是打电话过去,谦虚地说:“我的确没写你的名字啊,也没留下太多线 索,你不要骂我啊。” 他非但不骂我,还赞不绝口,兴奋之至说出了: “我要跟你比翼齐飞,把我的一个个女人写出来!” 靠!我们就像一对发国难财的棺材铺夫妻啊。 商量了一番在“遗情书”做招商广告,第一个拉来杜蕾斯,以及如果am名字 再次出现,可向它收取广告费等等事项,让“遗情书”朝着头号私人娱乐杂志的 牛逼路上狂奔,日后再打造系列品牌,大展宏图…… 但这鸟人关键时候还是不忘划清界线: “我当年没有好好喜欢过你……就算好好喜欢过你,你还是会像今天一样出 名!” 我也以牙还牙: “虽然我跟很多男人有过一腿,但你那一腿最有力量!你以后可对mm们说:” 想像木子美那样成名吗,先跟我睡一觉!‘“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自相残杀过,戕害过,绝交过,和好过,无痛无痒过 ……直到今时今日才恍然大悟,我和他的确是天生一对!

2003-9-15 妇女解放运动

知道自己很欠揍,还是冒险出席法国国际音乐节。 六点到场,正好是xx及其乐队的演出,很多歌都听过了,形式也不新鲜,倚 靠着舞台外的障栏看他的fans狂叫,高潮时,矿泉水和可乐瓶子抛上了空,还有 女人被扛在肩上,比较好玩。 不过,好戏在后头。很快到与非门乐队了,我刚与女朋友碰上头,饥肠辘辘, 吃了串她带的辣酱鱼丸,又有土豆泥吃,先喝口水吧。这时,绝对是防不胜防的 一拳,咚,砸在我的胸口,我丫就倒在地上了,才看清楚来者是酷儿猫妈妈,她 怒喝:“以后不许再写zm!”哇,好酷,她把条纹衫在腰间打了结,露出肚脐眼, 我挺没种地说:“我以后不写zm了。”紧接着,酷儿猫爸爸也出现了,后面还跟 着一串人,来势汹汹,我丫拔腿就逃,见人没追上来,喝几口水,返回原地。一 边看与非门演出,一边看离我不远的酷儿猫妈妈high得又扭屁股,又举中指。嗯, 把我打倒了就是英雄,如果打我能让她开心,那就打咯。 我训斥女朋友:“说好了让你保护我,怎么一点儿举动都没有!”继而又说 :“很想她再来打我,刚才不过瘾。” 果然,酷儿猫妈妈跟我一样不过瘾,没多久又窜过来了,上次是右勾拳,这 次是右手掌,曾经专业训练的她出手不凡,这一掌不是完全落在脸上,而是覆盖 了从左脑勺到太阳穴到左脸颧骨的范围(后遗症比较严重,女朋友建议我这两天 去验伤),我小小地震,但比上次进步的是,站稳了。她又是劈头盖脸地叫嚣: “这是给你的警告!你必须把写zm的删掉,听见没有?!”嗯,典型的得寸进尺, 把要求又提高了。我决定不听话了,很有种地看着她:“你继续打。”她也不听 话了,不打了,而是换种威胁方式:“我们会告你的。”哦,我望了望一旁的酷 儿猫爸爸:“我不会删的。”他丫恶狠狠地说:“改天找个人玩死你!”很熟悉 的黑帮片台词。然后,他们,扬长而去。 嗯,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爱他爱得如此深沉,宁愿自己动手,也不愿坏 了酷儿猫爸爸“不打女人”的规矩。 打完第二次,酷儿猫妈妈更快乐了,回到兄弟姐妹当中,玩“人龙”,脸笑 得像朵花。我也兴高采烈地逢人就说:“我被酷儿猫妈妈打了,打了两次。”北 京来访谈我的记者应该兴奋,中秋夜看着我被驱逐,音乐节又遇上我被打,都是 劲料,以至想知道如果我出现在xx面前,xx会是什么反应?那就试试咯。找人疏 通了一下,到后台,xx传话:“不能见,人太多。”就在后台逗留的三分钟,两 个男人做出要揍人的样子,其中一个刚伸手,我说了句:“别打我。”他马上转 主题:“女孩xx最近还问起你呢。”真幽默。女孩xx是我们共同认识的清纯女孩, 他说过,她喜欢我。 靠!电子音乐就是让人有群殴情绪,等我靠拢到“大部队”里疯玩时,酷儿 猫妈妈也累了,坐到边边上去。我没觉得要恨她,一个女人心里有气,发泄出来, 是很自然的。她还让我学会一些打架逻辑,就像后来跟她的朋友响指说的:“被 人打时不要逃,要勇敢一点儿。” 本以为风平浪静了,女朋友居然又说有个“80年代派对”的女孩胃疼,想让 我安慰一下。一听就有诈,但她说那女孩是她好朋友的朋友,没事的,那就去咯。 在一个高贵典雅的“帐篷”里,女孩郁郁坐着,我过去,她接见式地叫了声我的 名字,捏了捏我的手,靠,马上就听见某派对男大叫另一派对男的名字,我拉起 女朋友的手就跑:“陷阱啊,又有两个男人要揍我了。”跑到障栏外,保安不让 再进场。隔着保安,我点烟、抽,看着某派对男恨恨的,要杀人般的眼神。心想 :“还好,跑得快。” 高潮迭起,惊心动魄的夜晚越来越接近我的“戏剧化”目标。音乐节也到了 尾声,我和两个朋友离场,去消夜,又费舌了一番打人事件。无聊,我都成了我 自己的谈资。 然而,最精彩的情节将近子夜才出现。有朋友打电话来说,xx的前女友,xxx 的女朋友,以及一个不认识我的男人要帮我打架。荒谬吧,我已难分真假,于是 选择息事宁人。 想像一下,如果,xx和xxx 们的女朋友们分成两派,为我打架,那绝对是场 史无前例的妇女解放运动。

2003-11-7 有法律常识地乱搞 遗孀

有法律常识地乱搞

“你读什么专业的?”

“法律。”

“哦,法律,简单而言,怎么界定侵犯隐私?”

“你考我吗?”

“对。”

“就是在法律所不允许的前提下公开、介入别人不愿公开的私隐的行为,并对他人造成伤害。” “ 如果一男一女你情我愿地做了,女的告诉别人这个男人跟他做了,但男人不愿别人知道,这算侵犯隐私吗?”

“不算。” “但实际这个男人不愿公开,并因她的公开受到伤害。” “本身这个男的和女的发生关系不是单方面的事情。”

“恩,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虽然我没学过法律。那么这个男的就没法告这个女的了?” “那要看那个女的是怎样公开了。如果是大肆宣扬,并怀有恶意,一定程度上会造成侮辱罪。”

“侮辱罪又是怎么界定?” “你来了我当面和你解释吧。” “恩,你自愿与我发生性关系吗? ”

“自愿。”

“你付打车费算是付费吗?”

“对不起,我刚才误会了。”

“那就是说我们不存在付费关系?”

“是啊!”

然后我就和这个学法律的乱搞了,并知道怎么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乱搞。

遗孀

昨天,y打了我办公室电话,问我的书什么时候出,能不能寄一本给她,我说:过些天你自己去买吧。 我从没见过y,我跟她的关系近乎离奇。 如果两个女人爱着同一个男人可成为“情敌”,如果两个女人被同一个男人抛弃可成为“同情”。 但我对她既无醋意,也不惺惺相惜。 准确而言,我们是同一个男人的“遗孀”。尽管他还活着。 大概是前年吧,y在我半梦半醒之间,打了第一个电话给我。 她问:“你是xx吧?”她又问:“你认识xxx吧?” 她是从我写给xxx的信中,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我诧异极了。 然后,她讲述了她和xxx的故事,他们是1999年底在网上认识的,趣味相投,迅速发展为网情,浪漫起来可以一塌糊涂的xxx跑去大连看她了,还见了她的父母,她的同学……还上过床(但没有发生性关系),4天以后,xxx忽然很冷淡地告别了,去了北京。但y真的爱他,不顾父母反对,跑去北京找他,但xxx只想跟她一刀两断。那时,y还是个大学二年级的女生,跟我献身于xxx时年纪相仿。 y受伤了,失心疯般纠缠了他2年。直到xxx回了广州,y还是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他的联系方式,有时xxx接她的电话,狠狠地骂她几句,她居然很快乐,因为终究可以听到xxx的声音。 y说着这些事时,仍是爱得无法释怀的样子。她就是不甘心那种“噶然而止”。 老实说,我当时被y的电话刺激了,然后我用一种很刺激的方式教育她,我说,xxx有生理缺陷,跟xxx做爱一点都不爽,所以即使他没操你,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挂完y的电话,我就理直气壮地去教育xxx了:“你搞女学生没关系,但别把女学生惹到我这来。”xxx起初颇有歉意,说y变态,说y破解了他邮箱密码、qq密码,弄到跟他有联系的男人女人的电话,挨个儿去倾诉。“你不是第一个受骚扰的了,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我没碰过她。”xxx的“碰”字用得真绝。几分钟后,xxx又打电话怒斥我:“你丫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恩,我其实也只是告诉y,我作为被“碰”过的人,所知道的。 后来,y还打了多次我的电话,y喜欢跟我谈xxx,也许,y只想把我当作一种观照,在我身上延续她和xxx的关系。有时,大冷的天,听着她在电话那头可怜兮兮,我安慰她:“xxx就是那样的人,他没有你想像的优秀,他就喜欢在一朵花含苞欲放时,把花摘了。忘了他吧。”她总会说,她什么都明白,但就是忘不了。后来,说多了,我也烦了,索性不理她。 我真的跟她没有同感。我们在不同的年份,在含苞欲放时被摘下,我继续开出奇葩,她还对着光秃的枝条叹息,而xxx,他只记得摘花瞬间的快感。

2003-11-6 早在3年前我就确立了自己的性世界观

那时,我还上大四,那时,我就才华横溢。翻读2000年12月14日的《21世纪经济报道》生活版上关于性安全专题的文章,觉得自己从来都牛逼。(补充:文中的“某日朋友打来电话”说的就是亲爱的马一木同学)。 《自卫式嵌体运动》 嵌体运动的姿势有正面、反面、侧面、立体、交叉;嵌体运动的个体可以两个、三个、四个、五个……n个;嵌体运动的频率可以每年一次,每月一次,每周一次……每日n次;嵌体运动的预备品有固体、胶体、液体……自然体。 但,没有一种嵌体运动是绝对安全的。对,我说尤其是性方面的。 时至今日,性是个既open又尴尬的东西。它可以很泛滥,泛滥到惊世骇俗,比如载入吉尼斯记录的,一个大胆的女人与几百名男人轮流性交;又或稀松平常散落在身体写作字里行间的,灯红酒绿后的跃式实践。它有时又变得节制,首要原因自然是爱滋病毒的威胁,人们从调整性伴侣的数目、品种,到更多隔离物的发明与运用,或者索性禁欲……人类总是善于出尔反尔,为自己制造麻烦,像搞行为艺术。 安全不过是个借口,颠覆过度之后的恐慌,不可避免的灾难。所以分析刀耕火种年代的性行为,与新新人类的性行为,哪个安全系数大,丝毫没有意思。如果真要说点什么,我就说,整个作为嵌体运动的一种的性,它的安全来于自卫。 初始是防卫自然,因为环境恶劣,卫生条件差,不得爱滋也会死于其它性病;然后是防卫人类,真是可怕,欲望一旦决了堤,细菌便漫天飞舞。到最后,你发现安全性行为不是一个唯物问题,而是一个唯心问题,即使科学技术发展到能任你肆无忌惮,性的破坏力亦会从感官充斥心理。 这里讲一个故事。某日朋友打来电话,讲述他的悲惨遭遇。过程使用“恶心”两字不下10次,“说实在的,一夜情本身并不恶心,我一直还比较推崇,可是这一次让我恶心了好几天,我恶心的是对象,是床单,是狗日的寂寞,我在路上看着女人就吐唾沫……” 最后我对他焦虑症的判断是:事前自卫不足,事后防卫过当。 越来越多海洛因风貌的少年,徘徊在道德的围栏外,甚至绝症也是种诱惑。有谁保证来自性的危险游戏不会将人自虐的本领进行到无以复加呢? 好好爱自己,爱得不太为难。我的态度是:荒淫无度的性行为尽量控制在物质技术能够发挥作用的层面,这是保证身体完好无缺,让你有机会后悔或继续享乐的前提;然后是心理上单纯地将性行为看成是它本身,它跟其他行为一样为人所需而设罢,这是防止心灵支离破碎的途径。自卫式嵌体运动大体如是。

2003-11-13 小说里掉出来的T

小说里掉出来的t(1) 约

上周六,t发来短信,说某杂志约他做我的采访,我没回复。但t的名字似曾相识,对了,是an的专栏里写过的人,但那篇文章最后没发,原因大概是,t的年龄很小,t没什么成就,t的边缘生活只能给很少数人同感,t,是个“小混混”,很穷又很不现实。 次日,t又打来电话,问我怎么老关机。我说被采访的人搞烦了,不想再接受采访了。t说,那就不采访了,见个面聊聊,他正在广州。我说,你保证不采访?t说,他以信誉担保。(信誉,怎么能成为担保的砝码呢?)我说,我见过an写的你。t没有表示诧异,甚至就把我当熟人了,让我帮他注册个邮箱,急着用。我也就老老实实答应了,木子美有时还是很热心助人的,她的被需要和大方不止于性交。再说,t比我小,我有当姐姐的感觉。 但邮箱注册屡屡失败,我告诉在路上的t,让他自己来我办公室上网注册,完了再去咖啡馆聊天。算着t快到了,我急切想见到他,我对陌生人天生地好奇与热情。于是下楼去迎接,冷风吹了我3分钟,t坐出租车到了,侧影跟照片里的他一样瘦,一样丑。t正给司机钱,看到我在路边,也有点激动。 t因为瘦,显得比实际高,穿着偏小的军装式上衣,和拉长了的牛仔裤。我特别平淡地看着t在我的电脑前忙来忙去,注册还是失败,u盘也不能用,电话线笔记本电脑也不行,拿了3.5寸盘又发现没地方插……但仍要表现得临阵不乱,似乎理想主义了很久的人一下要证明自己特别现实、能干。因为看得出来,觉得t幼稚。t还不停抽烟,偶尔咳嗽,把我撇一边,我直截了当跟他说:“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客气,在广州是冒昧的。” t总算解决掉他的问题了,说给我放点音乐,放了几分钟,我们就去ten cafe了,其实我们俩的街头穿着都不合那种优雅的地方。犹豫了一会儿,我们各要一大杯德国白啤,本来t想要红酒,我觉得t在扮成熟,阻止了他。 没有了采访目的,聊天也没有了方向感。我尽着东道主的义务跟t扯北京的熟人,说的人t都认识,但都不混,t说,他喜欢跟没有圈子的人在一起。直到说到一个名字,c·s,t的语气才不同起来:“我和她做过一年朋友,不好说。”我立即反应到,t就是c·s青春残酷小说里的人物,果然。我问,被c·s写的感觉如何,t说没什么,很多人都按她小说里写的t看待他,但他就是他自己。我说,在小说里,t给我最深印象是,没钱,很省钱。 这个“转折”使事情微妙,因为今年春节我一气看完c·s的小说,内心里很喜欢她,如果我不是隐忍地按“主流方式”受教育、上大学,我一定是另一个c·s。那么c·s交往的t,一定也是我会在意的t。 与t的聊天还是发散状态,我不禁强调与他没有语感,我是射手座,喜欢跟陌生人一下就混熟。我问t,c·s爱不爱说话,t说,她的表达欲也很强。我似乎找到了“共同点”。 t不知道到底要怎样,跟我聊星座、工作,然后给我看他拍的照片,我说,拍得不好,除了部分猫,但那也是猫的原因,猫有感情……t说我很坦率,给别人看,别人不作任何评价。t还拿了本杂志,给我看在一部dv里的“剧照”,我就说当演员的人不用多漂亮,有特点就行,里面的人都长得怪怪,对了,之前,我还说t很丑,长得像“非人类”,t蛮高兴,就怕长得像人,我更肯定地说,见到五官特别端正的男人会生厌,我喜欢长得有点瑕疵,心理也有点缺陷的。t又说起他的上世纪60年代的手表,说他喜欢“资本”,还摘下来给我戴戴。转而t又送两片日本牌子的水果味避孕套给我,说他有收藏避孕套的癖好,用过不同牌子,最好用的是国产品牌,宁波产的,那种粗糙感很好,他还喜欢把用过的避孕套收起来,适当处理,而这个癖好跟他另一个癖好——一年四季要穿棉袜子,据他分析来源于“恋母情结”。然后t又说到他喜欢在洗手间做爱,还说不管保守还是开放的女孩,常常第一次交往就会跟他发生关系,因为他知道“密码”……总之,t把我说得晕晕的,因为他没有诱惑的意思,也没有“不会”的意思,他就是在陈述,在铺垫,同时拿捏某些决定。 ten cafe终于要打烊了,我们没有任何“进一步”地坐到它打烊。t说,再找个地方聊天。本来,他说他不爱说话的呀。不过这样也好,接近水落石出,我干脆说,到我家附近的江边走走。因为下着雨,直接就回了我那乱不忍睹的家。

小说里掉出来的t(2) 搞

进了我那要踩着大堆“垃圾”才能到达床的房间。t说,有没有dvd,我们可以看碟。有啊,买了30张碟没来得及看呢。t居然坐在床上抽烟了,不怕烟灰落在床上。t说,我们不看色情片。那么,《学校》呢,讲日本小孩子的,好看,但他看过了。t挑了另一张日本人拍的,《北京的西瓜》。 家里的台灯坏了很久了,没修。我开了浴室的灯,背着t脱衣服,洗澡。我觉得跟t是熟人。交流精神、肉体都无所谓的熟人。虽然有时t会说他很纯情的。 和t坐在床上,保持着距离,t说过水瓶座男人不轻易发作的,而我觉得t也不兽性,只是没什么禁忌,除了怕死。这样的距离也说明我们很友好。 《北京的西瓜》节奏太慢了,而且是投资成本很低的那种,“肯定没有一个特技”,t说,他还用了一些电影术语,说明在“混混”的日子里,他也亲近电影,写过影评。看了10分钟还是一头雾水,那就换碟吧。拿了张《走佬唱情歌》,唯一理由是,卖碟给我的人说它好看,是泰国片。我们,不看色情片,就该看看比较奇怪的片子。可惜,一开头就彻底感觉到泰国是个落后的国家,它的长处在于旅游业兼色情业,而不是电影。因为它不是法国,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谈艺术的法国。虽然,比起《北京的西瓜》,《走佬唱情歌》用了某些“年轻”的拍摄手法,这样的“年轻”在泰国恐怕就是前卫了。t又是联系“国情”与“专业”点评了一下这部“看不下去”的电影。又准备换碟时,才发现我们看的杂乱无章的若干分钟是片头而已,“这么长的片头,估计导演是要拿它去得奖的。”t调侃。真正的开头,似乎人物和情节清晰了点,但,仍旧是“落后”的感觉。没有任何同感、共鸣,不美,没有艺术性。 假如没有这种“落后”,我和t也许就不会那么快抱在一起了。实在是对电影的失望导致了我们的“团结”。t的手伸到我的下面,隔着内裤抚摸我,但他不想我同样摸他(大概就是他的纯情?)t摸得并不好,似乎为了一种理论上的前戏而摸。幸好我不是苛刻的女人,没有“前戏时间不短于实战时间”的要求,或者说,我们整晚聊天,已经用语言“戏”过了。 然后,t就要戴上避孕套了,“癖好”于他更为迫切。t以传教士式插入我的身体时,我兴奋地动了几下,好像他不经意碰到了我的g点(那个我不知道在哪的神秘点),期待一下很高,但第三下以后,g点就不见了,t也找不到了。t说过,水瓶座的男人做爱节奏都比较特别,他的特别不外乎是种“慢”,写诗般,一行行,又充满诗意的慢,但除了诗意和合适,就没别的东西了。而t乐于这样的“慢”。 本来,做爱应该投入一点的,但t仍絮絮叨叨:“我不大喜欢广州,很怪,你喜欢广州吗?你觉得它怎么样?”“哦,你觉得北京怎么样?”“北京挺好的,我在那里出生长大……”“你接下来是不是要问,你爸爸好吗?你妈妈好吗?”t很卡通地笑出声来。这一笑,我们就越发不严肃了。好像我们的性器是独立的个体,它们做它们的,我们聊我们的。谁知道呢,可能t这样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分散了他就可以坚持很久,写十四行诗。既然如此,我们就换个偷懒的姿势吧,我背对着t躺着,然后t也躺着,它们还相连着,动着,我们继续开“沙龙”了。我说,不如边看着电影吧,那个《走佬唱情歌》,t说不好。我又问,你跟c·s是怎么做爱的,t说,忘了,过去3年了。说着很卡通笑了一声。我们啊,就像旧社会的农村男女,闲着也闲着,天黑着也黑着,就做着也就做着呗。t问,他的爱做得如何,我说,又单调又温柔又持久。t咔了一声。是啊,想严肃也不行了。不过,虽然不刺激,舒服倒是挺舒服,像两个中学生谈恋爱,踩着青青河边草散步,不知归路。但t有个毛病,老是没完没了地问:“你舒服吗?”我稍微想聚聚神享受一下,又因为要回答“舒服”给打断了。他问多了,我就说:“默契一点好不好,你觉得舒服时我也就舒服呗,干嘛老问。”舒服的时间太长了,我就麻木了,我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女人可以边做爱边打毛衣了。”t又咔了一声。我说:“麻木了,别做了吧,这样做下去,特别像两个人过日子,过日子我可没耐心啊。”t就想培养我过日子。 恩,《走佬唱情歌》真的是泰国男人在反复唱一首情歌啊,瞥一眼,还是卡拉ok,真够俗。我们怎么就这么滑稽呢,做着爱无所事事,听着像“乡下话”的泰语和情歌,没情调没品味。我要发脾气了,我对t说:“不跟你过日子了,我要分居了。”t不肯,说分开了他多难受啊。难受也要分开。我执意把身体从他那抽回来。t有点委屈了,发着呆:“空虚啊。”什么空虚,射了才空虚呢。 电影不知什么放完了。我们更加无所事事,t跟我一样,夜里不贪睡。我问t,喜欢口交吗?t说,喜欢!我要埋下头去,t又难为情起来,生怕受欺负似的。我连哄带骗,像小孩要糖似地望着他说:“我要做一件事情,我要做一件事情,我要做一件事情……”说得可怜巴巴,而眼神无辜极了。他还是不让。然后我说,我放弃了,背过身去,抱着被子大叫,啊,啊,忽然陷进自己的虚幻世界自娱自乐,t被我吓坏了,连问怎么了,怎么了,把我抱着的被子抢走,终于让我做“一件事情”。原来,t是特别敏感,碰着就想叫了,再舔多几下,t就叫得有些像哭了,然后又小孩子般说:“喜欢,喜欢,很舒服,很舒服……”特别单纯的表达,不知怎么就让我联想到他单身的妈妈待他好,以至他对女性都有感激之情。我要让t更加地感激。t问,你喜欢它吗?我说,喜欢,很秀气,又脆弱、敏感。恩,他的性器像惹人爱的孩子。t说,我喜欢你,你喜欢吗?t好像一下要把快感赋予人世间的一切,我不吭声,t继续问,你喜欢我吗?我说,做爱的时候不要谈感情,之前之后谈都比较可靠。t就不问了。但t真的喜欢得一塌糊涂,似乎我的口交大大地提高了感情含量,t毫不掩饰地说:“我对你有了新的兴趣。”哦,兴趣?做出来的?男人比女人更容易由性生爱啊。有了这些铺垫,t再和我做爱时就疯狂一些了,不那么温柔了,比较哈姆雷特了。所以,比较快地,释放了。 还是没完没了聊天,像要无休不眠地把时间挥霍掉。说得太多,所以忘了说什么。话语是拿来消磨的,无意义的,能记住的,肯定是有趣的。在ten cafe时,t说他做完爱不喜欢女孩子碰他,更不喜欢抱着睡,会影响睡眠。但最后t抱着我,睡了。虽然他“非人类”的脸比较粗犷,身体却软得像绵羊,抱着很美好。 当闹钟响起,t又是要变成很现实很爱赚钱的样子。他逼着自己这样。但t还是挤着出门前的一点时间,又跟我做了一场爱。t说,他常占用工作时间做爱。说得很命苦似的。

小说里掉出来的t(3) 戏

t走后,我又睡着了,直到下午。醒来重温c·s小说里写t的章节,不禁发笑,c·s对t爱恨交加,写得也狠,尤其那些揭t的短处文字,能想像出他们当时其实很甜蜜,因为c·s骂t“小杂种”,特别恨铁不成钢的甜蜜。所以我理解,为什么t没有生气c·s这样写他,他给了c·s任性的快乐。而c·s,在t坚持“一不主动,二没钱,三没时间”的交女友原则时,还能看上他,多伟大。t说,c·s那时喜欢上的男人都没钱,挺惨的。其实,我喜欢的男人也都没钱,越没钱,越有感情。 下午,t发来短信,问晚上能不能见面,请我吃宵夜,很缠人。一夜情变成两夜情是可怕的,尤其连续两夜。很久没这样了。但想着t第二天一早就回北京,那就,忍受一下吧。t是个不够世故的人,不怕伤着自己。 晚上,t的短信不断催我,他在酒店发呆,只剩见我一件事了。t有时真的像c·s写的那样,很弱智。他挎着包,拎着皮箱来见我,皮箱重得要死,他走走就得歇着,还很能吃苦似的,不让我分担。我把他的皮箱拽过来一看,明明有个拉杆,还有滑轮,可以拖着走的嘛。他看我轻松地拖着皮箱走,觉得我很厉害,帮了他大忙。 说好了放下行李就去吃东西,t到我家就赖着不动了。我说t:“你不可靠,我饿得要死,没吃晚饭,你还赖,就像c·s说的:‘t根本靠不住。’”忽然觉得自己像c·s一样任性了,在t面前。 t就是不动。我兴致一来,决定为t朗读c·s小说写他的精彩片段。很一本正经地打开书。边读边盘问。 p190,c·s写道:“我已对t厌恶之极。我早就应该清楚他性格的缺陷——他根本不会爱一个人。或许他会爱一切东西,但偏偏不是人类。” 我问t:“你真的根本不会爱一个人,你爱的是非人类吗?” t说:“我会爱一个人啊。 那好,p212,c·s写道:“我确信我爱过t。比较有证据的一点我不是为了钱和他在一起……我不敢肯定t有没有爱过我。但是我敢肯定他和我在一起不是出于什么好目的。” 我问t:“你有没有爱过c·s?” t说:“爱过。” 我问:“那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多么爱她!” t说:“可能我的表达方式不同。” 恩,那就这样通过吧。至少我帮c·s弄清楚了,t是爱她的。 再翻回p190,c·s写道:“我记得那天我们找了家小旅店。t百忙之中没忘砍价(把钱从六十砍到四十)……”读着我就笑出来了,c·s在“刻薄”t对钱态度方面是最出色的。 我问:“真的百忙之中还砍了价?” t不好意思地:“是的。” 我问:“那天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t说:“是的。” 我问:“你们小旅馆做爱了吗,那晚。” t说:“没有。” 我问:“什么也没有?” t说:“她帮我口交。” 我说:“哈,这个怎么没写进去。对了,p212c·s写道:‘他目的明确,目光空洞,这个把处男身份交给我的吸血鬼。’你的第一次什么时候给了她?” t说:“后来。” 我问:“在哪,家里吗?” t说:“也是小旅馆,我们几乎把北京的中小旅馆都睡遍了。” 我说:“很有钱嘛!” t说:“旅馆不贵,180元的开半天只要90元。” 我奇怪了:“这么浪漫的事,为什么c·s没有写?” t说:“这毕竟不是很体面。” 我说:“不啊,我去年去北京看我的情人,正是他最穷的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去了40元一晚的地下旅馆,黑不咙咚的,被子也脏,洗澡还得掏3块钱去公共浴室才有热水器,但我觉得特别浪漫……” t说:“我们住得最差的旅馆,连门都关不上呢。” 恩,我到底是觉得越没钱,越有感情。 我又问:“你第一次会做吗?” t说:“不会,她教我,我学习能力强,一下就会了。” t真乖,我纳闷,c·s为什么没写与t的性爱。 t说:“有啊。” 哦,其实就在p212,c·s写道:“这个和我做爱能喊出徐静蕾名字的甚至不懂调情和爱抚的男人。” 我问:“你真的喊了徐静蕾啊?” t说:“是的。” 我问:“为什么啊。” t说:“不是故意,当时想试试性幻想。” 我问:“然后呢。” t说:“她就不做了。” 我说:“真笨,c·s应该马上喊王朔的名字。” t咔咔地笑。 我说:“不过c·s说你不懂调情和爱抚,我倒真有同感。你为什么不懂调情。” t说:“我不会,没学过。” 我问:“哦,那爱抚呢?” t说:“得看对象,有肉的才摸。” 我说:“哦,我没肉,c·s也没肉吗?” t说:“她挺瘦的。” 我越玩越起劲了。又回到p197,c·s在日记里写道:“我真的是受够了(原因是今天他让我陪他下楼去工商银行取工资,然后我们去超市买东西我拿了两盒薯片他说别再买别的了,我没多少钱,你是不是想把我的钱用光才满意。” 我问:“你真的这样说了?” t说:“是的。” 我说:“她喜欢花你的钱?” t说:“那时我真的没什么钱可以给她花。” 恩,感觉酸酸的,其实t的小气跟穷有最大关系。 t又说:“c·s对我挺好的,最穷时我要为坐公车还是踩自行车上班犹豫,c·s还从家里偷了方便面给我吃。” 说得很感人。p212,c·s写道:“在我们都没钱的日子里我甚至会从家里拿方便面给t吃。那些日子,可能他都已经忘了。” 事实证明,t没有忘,至少3年后的今天还记得。 翻到p206,c·s写道:“他紧紧拥着我,热泪和少年的眼神粘在我的脸上、身上,而我有些茫然地站着,体会不到那种如锥刺骨的痛苦。(后来还有一段t说的话)‘我一直特别努力工作,我都根本不会为了我妈去放弃一切,除非她病危的时候,那我哪都不去,就照顾她。可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放弃这一切。” 我问:“你真的哭了?你真的可以为c·s放弃一切?” t说:“当时我还很纯情,都是真的。现在我只会为我妈放弃一切了。” 恩,c·s没有给t一个“放弃一切”的机会,真可惜。 说到这,t眼神变了,黯淡,忧伤,像被记忆摧残了似的。“你不要问了好吗,坐过来。” 我也觉得自己够残忍了。找些温情的片段,我告诉t,最感动我的是c·s在p156写道:“好吧,我已经承认了,我们不合适。我豁出去了。”我还告诉t,他和c·s去天津买便宜的旧衣服,因为银行卡不联网,身无分文喝免费咖啡,过了一夜,最后偷溜上火车回北京,是最令人难忘的一件事,我说:“你或者c·s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经历了。”t说,他们最美好的阶段是见面之前。后来呢,一起逛街的感觉也不错,平淡,像过日子。 书里有很多c·s的照片,我问哪张最像真实的,t找了张最像学生的纯情的c·s(虽然她非常讨厌学校),我问,c·s真是这样的吗?t说,那是他心目中的c·s。我说,我想知道c·s最常见的样子,t找了一张c·s和另一男孩在一起笑得很疯的。 搞了那么多阅读理解题,t更显疲倦,本来,头一天就清晨5点半才睡。 我不必分辨t的回答是情景式真实还是常规性真实,人常常以为自己在说千真万确的话,其实,能够无限接近真实就可以了。谁能说清楚真相,那么罗生门。c·s写的t,木子美写的t,和t自己写的t,肯定都不太一样。哪怕经常处身其中,又经常抽离,似乎看着自己在如何生活的我,也不难避自导自演的嫌疑。 文字的错别不在于错别字,而在于文字叙述的东西。 t也是比较虚幻的人,适合跟有幻觉的文学女青年恋爱,并成为“素材”,重要的是,t不太介意成为“素材”。p176,c·s写道:“t说他的初吻就是被她抢走的。”这个她是“比棉棉更细腻更残酷”的文学女青年。我对t说:“让她也写一个t吧,让你混过的会写字的女人都写一个t吧,那会是多好的一部作品。”t荒诞地咔了一声。我又说:“不如你写木子美吧,你有亲身体验,又绝对独家,这样的采访稿可以卖好多钱啊!”t很严肃地摇头,他说不写,我说t你不是说过要为我写些东西吗?t说,那是写给你看的。 闹也闹够了,把c·s的小说放下,像一场演出谢幕。 忽然了无生趣。

小说里掉出来的t(4) 爱

把灯都关了。跟t在黑漆漆中面对孤独。我说t:“要是我们都有钱了,衣食无忧了,就一起过与世界无关的日子。我又问t:“你为什么又来见面呢,我们一夜情不好吗?你告诉我为什么,是寂寞吗?”t很委屈:“我不知怎么回答,我没办法回答。”“但是,这样很没意思,我不喜欢平淡,我不喜欢忍受,我把你留在这里吧,你看碟也好,睡觉也好,我出去玩,天亮前再回来看你。”“不。只有我走,哪能让你走。”“我只是出去玩。”“你明天早上会送我去机场吗?”“不行,我7点钟起不来,我不送你,你自己走。”“你要是送我,以后你来北京,我也会送你去机场。”“我不会为了你送我,而送你的。”我们斤斤计较,像奸商,但表情又像玩过家家的孩子。 然后我就不出去了。t抱着我,又做爱了,仍旧没有前戏,他要一样东西,就直接要一样东西,很诚实。 无所事事又想逃离现实时,这是好的方式。也许t也同样这样想。他的确未必会爱一个人,因为他说过,他没有占有欲。那么,他是有些不如意的、悲苦的心事需要消灭在“做爱”上,能配合他的只有女人(他不是同性恋),所以,他不能够说自己不爱女人,他大概会把母亲之外的女人分为,能配合的,不能配合的,能配合而且有感情的,不能配合但也有感情的,以及完全无关的。所以,他应该是有爱的,但不是爱一个人。 做爱又让我们的感情融洽一起。动作和节奏都变化不大。只是主动让我亲他的它。用的是第二只日本牌子避孕套。我看着他把用过的套套优美地打个结,jīng液在里面新鲜着。摆在桌上时,像战利品。t不久前分手的女友痛恨他这种癖好。我倒丝毫不觉得恶心。而且t打那个结时,表情专注,有种“癖好气质”。 爱也做过了。无所事事还无所终,多可怕的第二夜情。我说:“这样,两夜就把你和c·s‘柔情蜜意期、怀疑期、麻木期、心照不宣期’都体验完了。而你们用了近一年。” 沉闷至极,我诉起苦来,诉说被打扰的生活、不知命运的书、不可抉择的生活道路之类。这是我和t共处10个小时以来,第一次直面人生。t的心里反而踏实了。他虽然虚幻,但有极其普通的方面。t说:“我们出去吃东西吧。”语气平和,安慰地。 我想帮t省钱,一个节俭的男人,需要女人尊重他的品德,越是尊重,他才会显得大方,因为他会觉得亏了自己也不能亏了为他着想的女人。帮t省钱的举动是,我说t,就坐在路边吃点烧烤吧,t指指另一处光鲜的食肆:“你觉得xx居怎么样?”结果是,要了烧烤又进了xx居。我说t,喝点粥就行了,t却问服务员,火锅多少钱,我一听,赶紧要了最便宜的28元的鱼头窝,不然,t可能会要最贵的58元的什么窝。我知道t其实也可以大方就行了,别坏了他节俭的品德。况且,如果大吃大喝,心里会觉得很对不起t和c·s的穷困岁月。虽然时过境迁。 这样,我和t的关系变得家常起来。t要谦让他那份烤鸡翅给我,我就是不接受,结果他把鸡翅啃得很难看,剩很多肉就无从啃起了,原来他特别不擅长骨肉分离。t又谦让鲜嫩的鱼头给我,因为我的确喜欢,就接受了。烤鸡翅、烤羊肉串、鱼头窝,一一歼灭,最后,觉得锅里的汤不错,要求加汤,像t和c·s在天津喝免费咖啡那样,喝着免费添加的靓汤。无意看到t的手腕上有根黑色橡皮筋,而t的头发还没长到要扎起来。于是问,怎么戴着它,t说,纪念一个女孩。“前女友?”“不是,几年前认识的女孩,上两个月她帮我把相机包起来,扎着这根橡皮筋。后来没再见到她。”说得挺朦胧,我也没问下去。仰头看别处。t笑了笑。我特敏感地问:“笑什么?你觉得我的问题和表情显得在意是吗?”“没有,我只是想笑一笑。”所以,木子美不该有第二夜情,她容易动感情。 反正,再坚持几个小时就天亮了,t就可以消失了。但t的过日子能力和兴趣始终浓厚,他又进7-11便利店买了一筒品客薯片和两包饼干,还有两盒维他奶,看见一套“变形金刚”玩具居然也买了,说以后买了房子,可当摆设,出于癖好,他在买单时,细看了7-11里卖的避孕套,如愿以偿地买到国产的“活色生香”,厦门货。他说,在安徽的农村,当地农民用的避孕套牌子,叫“棒棒衣”,特有意思。恩,专家都从癖好发展出来的。 零食买了回去,却没零食欲。听着音乐,我喜欢japan乐队的大卫·西尔文的声音,从大学开始,我偏爱在夜里听男人在清淡的背景里说话般唱歌,有过tom waits,柯恩。我换了张low专辑,t说像催眠曲。我只剩睡觉的欲望。但t说,试试国产的吧,试试国产的吧。所以,又做爱,他问感觉怎么样,恩,跟之前的差别就是,“又单调又温柔又持久”,变成“单调、温柔中带粗糙、持久”,形容词的排列有了起伏感。 还用很偷懒的侧躺后进式,又懒又累,做爱途中,两人居然睡着了,到梦乡一游,之后,不知谁先动了一下,又醒过来,相互取笑着把爱做完。“为什么这么累还要做爱啊。”“我也从来没有在做爱时睡着过。” 对t的“爱”似乎又有了争议。到底爱是他的依赖还是奉献。

小说里掉出来的t(5) 别

t总算可以远走高飞,回北京了。我也很有良心地送他去机场。t是没什么安全感的人,他需要我送是因为他不熟悉广州的机场(甚至可作为第二夜情最根本的理由),又很少坐飞机,怕办不好手续,怕误点,出门时还怕出租车没空调,天冷。我被他的“怕”烦着了。到了机场,t的脑子越乱,带他到机票上标识的“1310”拿登机牌,他却不确信地望望其他北京航班,上了二楼,明明有安检和交纳机场建设费的指示,t却着急地问,在哪? 被我“凶”了一下,t更不安了,连说自己蠢。 我渐理解,为什么c·s不费篇幅写她与t的性爱,t是如此有生活能力又能把简单事情弄得特复杂的人。数落他,揭他的短,甚至误解他,更具快感。 至于他的生活能力与紧张感,根据我对类似男人的分析,是因为t在很关键的“前青春期”失去了父爱。真的,他们狂妄也好、张扬也好,被现实逼出来的“自信”往往盖不住父爱的缺失造成的心理弱点:比如胆小、自闭、难跟人相处。当“自信”与“弱点”混合表现时,他们就陷入不可思议的“乱”。 终于到安检了,t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说:“没有。” 的确也没有。 t又指指上衣袋口的一枚章,问我:“喜欢吗?” 我会意地:“你是要把它送给我吗?它是什么?” t说:“一个日本服装牌子的章。”说着,把章取下来,给我。 “我戴了它好几年。”t希望我能明白点什么。 t一步一回头过安检,他看不到我时,我就转身而去了。 t不时发来短信,说谢谢,说他到北京了,说他在忙,问我在哪,问我回到家了吗?说他有点想我了…… 我不需要t想我。 t是一个从c·s小说里掉出来的字母,我用文字把t砌回去。

2003-11-13 六年之痒

六年之痒(1) 色情道路

周六夜,我没有出门的打算,所以穿得很休闲,只为了自己舒服的衣服。 一个电话进来了,轻柔而讨好的声音,兜了几圈,不说自己是谁,“还是说出你的名字,不然会后悔跟你说太多话。”然后,再看了一遍号码,“你是我大学时认识的人。”我确定。 见面时,他庆幸自己也穿得很休闲,不像个职业经理人。 他拥着我,从我们报社向五羊新城走去。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冒险,因为,他并不知道他早年认识的小女孩,变成了“木子美”,而跟木子美沾上边是风声鹤唳的事。 我还是提醒他一下吧。我说因为乱搞,乱搞后还写出来,我成为名人,并将成为体制外的人。他笑:“原来我跟名人在一起了,但是你究竟有多出名呢,为什么我试图乱搞乱写时,就没人理我呢。”我说:“因为你是男人。”对,性别上没有优势,又没有顺势潮流,是他的遗憾。 色情文学曾是他的理想,早些年,看到某本美国杂志,不同的人在一个个格子里讲述自己的色情故事时,他就觉得色情是个前景,“我想有个抽屉,抽出来也有一个个格子。”但当中国某个贪官详尽记录了搞过的100多个女人,并拥有录象、毛发等细节证据时,他觉得已经有男人捷足先登,且登峰造极了。所以他调整方向,做一个在主流社会取得成功的职业经理人。 6年前,我上大学一年级就认识了非比寻常的他,6年间,他被现实磨灭了癫狂气质,经历了结婚、离婚,休业、迅速升职,年逾30。所以,在饭桌上闲聊时,我有“他乡遇故知”的感慨,甚至说到幻想。我说,我一直是个纯真的孩子,不管现实对我好还是不好,我游离其外,自顾自地建筑一个虚幻世界,在里面快乐而满足,现在这世界进入大众视野了,他们要摧毁它,要让我从自己的虚幻世界里出局,我被干涉了,但是,他们只能摧毁我的实体,我的意志仍是自由的,他们无法摧毁虚幻。他说,他也有过幻想时期,现在对他来说,只剩联想、暗喻及其他。“幻想是7-14岁儿童的特征,她会不顾任何反对地坚持幻想,从幻想中得到想要的东西。”“我宁愿自己永远长不大。如果没有这种纯真,活着就没有趣味了。” 离开饭馆,他继续拥着我散步。“想去哪里?”“去碟瓦吧,那里周末常有演出。” 出租车上,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让我摸摸,你跟6年前有没有不同……那时你还是个处女,我没忍心下手,哪天你写厌了色情,就写一本《我的处女岁月》,把我写进去。”另一方面,他也支持我从一而衷地搞下去,只要专注于一件事,就能把事做好。他提供了其他色情文学道路参考,比如一个16岁法国女孩,在偷书时被书店老板兼书商抓到,但尚是处女的她写出了意淫式的色情文字打动书商,书商问她能否写出150页这样的字来,她说可以,他们就签定了合同,最后,她凭着想像、观察,“来自头脑中的东西”以及与书商的唯一一场性交,写出比大师还厉害的色情的小说。这个例子说明,创作色情文学未必要****生活,16岁的小女孩也可以意淫取胜。另一个例子,则是法国色情文学大师萨德,写色情的小说写到进监狱,进了监狱仍咬破手指在被单上血书色情,萨德死后,狱吏收集他的“被单”出版,赚了大钱。这个例子说明了色情的力量和社会的肮脏。“说不定很多****犯进了监狱也在搞创作呢。”他揶揄。

六年之痒(2) 噪音演出

到了碟瓦才知道是mazk(秋田原美+寺·卡高斯基)噪音演出,这个“知道”并不表示我了解mazk,不过是拿到的宣传单张,上面写着:mazk。一进门又是看见大麻男,他一直努力做个彻底的混混,他的阴婺不知所终。我因为带着长得并不雅观、肚子又壮观,与碟瓦味道相去甚远的男人进场,在大麻男面前有些不自在,说明我还是在意他的,内心里希望他每次看见我,我都风风光光,有拿得出手的男人。女人感情投入未遂转而死要面子,多么愚蠢。 mazk没有上周末的舌头受落,所以(竟然)可以找到位子坐下,从人缝里走过去时,觉得有几道“你是木子美吧”的目光扫过我,我(竟然)心虚。路上,6年之痒的他就问过我:“你究竟多出名,我跟你走在一起会不会被狗仔队偷拍?”我说:“广州还比较安全,在北京就难说,听说公园里晨运的大妈大爷都谈论木子美。” 坐下后,他环顾四周,不禁嘲笑:“为什么他们的表情那么严肃?”我说:“他们喜欢花钱买罪受。”难以形成记忆轨迹只适合冥想的噪音,大概包括了鼓声、碎裂声、金属撞击声、拉锯声、水滴声、气体升腾声……宣传单张上对应的描述则是:“总体感觉上还是十分merzbow,高压迫感的暴虐式噪音,一贯的live版长篇作品,完全没有启承转折的,缺乏人性的巨响……”但我和他自由发挥着联想并交流着比喻:“像肃杀的竹林里高手追杀打斗”、“像沙场上鸣金收兵”、“像鬼屋里机关暗算、魔障百出”、“像高速公路上的连环车祸”、“像刀子一样倾泻的瀑布”……归纳而言,秋田原美的噪音演出是一部拍得不好的(音效有问题的)武侠片,东方个性;寺·卡高斯基的噪音演出是一部西方惊怵片。不知几尺之外的著名乐评人xxx是否同意我们高超的总结,他听得如此投入,穿着艳眼的红上衣,鼻子遒劲有力,额前的一缕头发偶尔垂下。自从xxx不再在我办公室出现后,只能在碟瓦撞见他了,很侥幸。 6年之痒的他从后面环抱着我,我们在噪音中各怀鬼胎。我盯着正对面的长发的穿着袖上有三道白间纹的衣服(忘了这种衣服的简单名称)的男人,一度想弄清楚他是否我认识并采访过的音乐人兼其他艺术和商业身份的黄勃,直到他站起来,走出去接电话,才借着灯光明了他的脸形和身高(以此确定不是黄勃);而他,一直在打我们旁边的一个面容和身材姣好的女孩的主意,并有所行动,我看他写纸条,他留了名字和手机号码,他把纸条递过去,女孩说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且是对我说的:“你是木子美吧。”他一时尴尬失色,第一,我没告诉他我很出名的名是“木子美”;第二,他没听清楚“木子美”3个字,但从知名度而言,又出乎他的意料,酒吧里的陌生女孩也认识他抱着的“名人”?受此影响,我也很尴尬,第一,陌生女孩也认识我?第二,她看见大名鼎鼎的“木子美”被一个近乎猥琐的男人抱着;第三,我一时无法向她证明,虽然他长得没有艺术气质,却是有艺术追求和见地,学识丰富的男人。我对女孩说:“我认识他多年了。”匆匆结束尴尬。 突发事件后,他开始不安了,不敢跟女孩搭讪,又指望着她改天能打打他的电话,约会,又担心受“木子美”影响,泡妞泡汤。导致,我们提前离开噪音现场,在回他家的路上,他感慨道:“今天打你一个电话,居然引出那么多意外,你一定要把它写下来。”

六年之痒(3) 演习见证

他的家,我阔别6年,装修变动不大,添了些文艺复兴式样感。还是很乱,或者说他在婚状态时曾经井井有条过,但如今,重新过上单身生活的他,的家,和我当年目睹的,一样乱。 环境令我的回忆清晰,6年前,也是夜深人静时进入这套二室二厅公寓,在左边的客房,他曾把我压在身子底下,脱我衣服,但我挣扎着反抗,他便放弃,然后,他到右边的主人房睡觉,我适应不了客房的孤惧,又跑到他身边躺下,他摸着我,嘲讽着我的紧张,最终没干,睡去,天一亮送我回学校。 饭厅里多了幅画,是按他某首诗的意象让广州著名画家xxx画的。画里有五六个“绿玫瑰”女人,表情与身段是很欢场的那种,但“绿玫瑰”丛中,有个不和谐的惹人怜的幼儿,丛外,有匹马在注视他。唯一可眷恋的就是幼儿了。抛弃饱经折磨的婚姻后,男人的忧伤。他每天在乱乱的屋子里复习自己的忧伤。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本书给我:萨德文集《贞洁的厄运》、《爱之罪》、《爱之诡计》,波伏瓦《第二性》,司汤达《爱情论》,法国勒帕日、帕热著的《女性-生命的历程》,安德烈·莫拉利-达尼诺著的《性关系社会学》。说明,他真的有过色情文学理想,但“这些书对我不再有用了”。他以导师式的热切寄予我期望:“你要写下去,非一般地。”猛然想起6年前第一次约会,他曾用法语对我说:“我爱你。” 他拿出笔记本电脑,让我看现在他的工作。是一个个文件,“项目管理”、“计划”、“总结”……严谨的表格、文字,他不厌其烦地向我解释表格的用途,文字的内容,我说:“它们是没有感情的。”他说:“混乱的,有感情的东西,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条理还可以的东西,它们一样让我饶有兴趣。”比如,他很形象地解释“范围内”“范围外”两个图形,“范围内是男人和女人乱搞,范围外是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乱搞。”只要用“乱搞”,世界就有共通语言了。目前,他在“没有感情”的工作中取得了成就,优越感。 然后,他想在睡前再工作片刻,而安排我看关于那个16岁的法国女孩的电影《少女艾曼妞》(《nea young emmanuelle》)。影片是朴素的,叙述方式采用顺序。但不乏精彩片段。女孩西比利是个自我偏执狂,她对性爱的研究态度:好奇、客观、冷漠。比如,她以自慰体验女性快感,她让邻居男孩脱光裤子,拿着放大镜研究yin茎、阴囊,她偷窥母亲与女朋友的同性爱场面,也偷窥母亲与父亲做爱过程,并把母亲的性梦:“每个男人围着桌子转,每一个都对我有所期待。”提取成优美的文字。她对成人世界冷眼观顾,像富有侵略性的冷血动物“侵犯”他们,甚至最后,她为了得到真真切切的性爱体验,引诱书商与她发生关系,冷静地观察书商对她所做的每个细节。享受不是她的目的,重要的是她对性写作的敬业精神。这点上,他说,我和西比利相似。 当然,西比利爱上书商后,一切就平庸了。所以,电影放到高潮过后,他从房间走出来,示意:我们乱搞一下。我没多说什么,按了一下遥控器的“暂停”键,开始对他操练。 他坐在沙发上,褪下内裤,我跪在沙发相对的椅子上,埋下头去。我要把“口交”这个行为漂亮地完成,其实不过是固定动作:点、舔、吮、吞、蹭,再加一些神经质的即兴发挥。他开始呻吟,他有些受不了了,吃惊地看着我:“你很厉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我说:“经验积累。”对,越来越多男人欣赏我的口技,而我也有意深造,因为相对于性器交合,我更喜欢这种由我主导的方式,男人在性交时,几乎不叫,但对他们口交时,他们会情不自禁地叫出来,而未知数都掌控在我口中,惊乎、咋乎都由我决定,心理快感是巨大的,甚于生理。况且如此,就可以阅男无数,又将自己的生殖器磨损度降到最低。我是自爱的。 “停一下,我就要射了。”他申求。于是我按了一下“播放”键,继续看电影,只把一只手的掌心覆盖在他的guī头上作温柔旋动。这样,他仍说:“这样也会受不了。”恩,我的手技大概也长进了。 停了一会,他要求性交。于是我提供不同姿势,发现他其实也在藉着“主导”研究我,但他所做乏善可陈,错漏百出,比如面对而坐时,他无法畅快运动,dogy式时,他高低失措,立抱式时,他更动不起来。奇怪他还有过色情文学理想?!我实在没耐心奉陪,用口解决之。他坐在沙发上,感叹:“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出名。” 我淋浴时,没有关门,他递来毛巾,有意味地看着我,像是要看透我柔弱的躯体里隐藏着怎样的力量,当年那个害羞的自保的小女孩。

六年之痒(4) 文明社会

看完了电影,静如秋叶美的结局。又看了一会书,心里闹腾着种种关于色情创作的欲望,对辞典式的书似乎难以进入。然后,躺在他身边睡去。 早晨又是该离去的时分,尽管困意浓厚。分别前,他聊起天来,说到噪音演出,他说:“他们只有意外发现了一些声音,又努力发展成规律,就像把词语碎片写成了诗。”他提到把纸条收下带走的女孩,问:“她会不会给我打电话?”我说:“按昨天的局面,正常的女人会选择不理你,因为你抱着一个女人去勾搭另一个女人,但也可能满足她的虚荣心,说明你对抱着的女人不满意,而对她兴趣更大。但问题,你抱着的是木子美,如果她给你打电话,也许只是好奇跟木子美混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更大的可能是,她不会打你的电话,因为她觉得你跟木子美混,是个傻瓜。再荒诞一点的话,她会告诉别人昨晚跟木子美一起的傻瓜是谁。” “为什么是傻瓜?”“因为木子美会把你写出来,像她写很多男人那样。”他咀嚼了一下我的话,说:“原来我以为很多人在房间里做爱,我也混进去,才发现房间里全是眼睛,看着我。”哦,这个原来追溯到他给我打电话,动机是“平衡心理”,因为他“没有女人”,他的下属像抓住了他的“要害”,这“要害”是一种微妙的心理弱点,比如小秘书会故意刁难他,不按程序办事,甚至嘲讽他。“我忽然感到不能只当工作狂了,我要去乱搞,有很多女人,从乱搞中找到动力。”美好愿望被我打破了,他不该打电话给我,因为我与“动力”是反方向的。他深深感到是场游戏,而且:“game over。” 无非又一次在女人那里得到失望。但他仍想留住一点优越感,他坦白地说:“昨晚的纸条你只看了前面部分,其实除了名字和电话,我还写一句:我的朋友是个先锋作家,她闯祸了,我想让她感觉好一点。”意思是他抱着我是为了安慰我。恩,我也不得不坦白地告诉他:“其实,我也是为了你感觉好一点,因为你的形象实在很不合碟瓦的味道,而你抱着我又意味是‘木子美’的男人,我觉得很……”“很没面子。”他聪明地替我表达了。我继续刻薄,“再说那个女孩,带走你的纸条而没有扔在那,也是为了你感觉好一点吧。” 都为了对方感觉好一点。哈哈,他不禁失笑。由此得出结论:“我们的社会还是个很文明的社会。”

多P不一定是几男几女在一个空间里大汗淋漓

周五夜,还是枕木(它一定痛恨我赋予它的淫窝形象,又如何)。

我闲坐吧台,后面一桌有个认识的家伙,是与非门乐队的。1999年他在蓝调共和弹贝司时,就认识了当时狂爱弹吉他的郭炎的我。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酒吧混啊,都一样啊没出息。所以我们连招呼都没打。

有人过来搭话,哦,是王磊。开场白真没创意: “这么孤独,跟我们一起坐吧。” “都有谁?” 他说了2个名字,一个是已离开《南方体育》的家伙,一个是拖拖拉拉一直没跟我做爱的水瓶座设计师。 “要是今晚你们搞****派对,我就去。” “要是你叫多一个女的,我们就搞。”

“靠。” 凌晨2点不到,王磊说走,一起走?一起走。 “去哪啊?” “回家。” “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你家在哪? “中大旁边。” “有点远,不如去我家。” “你家更远,从东圃回来得大半天。” “从你家回我家也一样。” 唠叨了一阵,我说王磊,不如就地解决吧,做爱这么简单的事。

就地,就在枕木附近的阴暗角落。 他掀起我的白裙子时,我说穿裙子真方便啊, 他说把屁股翘起来,把腰下下去。 这样的dogy式很多人爱用,但在户外操作总有些不着边际。

很快就爽完了。王磊说环境不太好,也没有音乐。 我说王磊你身体也不太好,不然我们一路走,走到哪干到哪。

1998年,我还为了王磊的“不插电”午夜狂奔,却见结业招牌。 1999年,我还听王磊的《一切从爱情开始》,崇拜得不得了。 2000年,我看画报做的王磊一个采访,王磊说喜欢大屁股的女人,我还想我屁股小,王磊肯定不搞。 2001年,我在王磊的“碟瓦”,听他唱歌听得掉眼泪,却只跟王磊他哥套上近乎。

一定不要觉得一个男人太牛逼,不然有天他跟你一样弱小。 几个月前的****聚会,王磊降到了70分,就地解决后的王磊只剩50分。

真替他不值,沦落到被我出卖的地步。 王磊要上车,问我去哪,我说再转转。 我转回了枕木,前《南方体育》的gg感动得直抱我:“你怎么没跟王磊走?” 我想说干完了,所以回来了。但我没说,我说:“为了你啊。”

gg以前也是特牛逼的样子,我还没勾引他,他就给我看他的北京女人发给他的每一条短信。 但gg现在不牛逼了,他为了女人抛弃一切去北京,女人却在几天前抛弃了他,理由是:“你不够man。” 失恋的gg说女人真伟大啊。失恋的gg把手指伸进我的喉咙,抠得我痛。 水瓶座,我,gg,三人回到了亲爱的丽江花园。

gg把我扔在床上,却硬不起来,我说我走了,gg问:“我真的不够man吗?”又问:“就不能陪我睡一晚吗?” 你以为我丫是义工啊,虽然我的确不收钱,但你不硬,以前又太“面”,如今又失恋…… 我为何不好好地伤害你,让你那颗脆弱的心变成豆腐渣。

离开gg的家,经过gg说的莫汤宝的旧居,再穿过马路,前往丽江花园的华林居。 华林居真是富有****气息的地方,华江6座有我的旧情人,华江8座住着大麻男,而我将去华江1座的水瓶座家。

水瓶座是个有洁癖的男人,他那跳舞的女朋友,脖子优雅光洁得像陶瓷瓶。 而半夜里,我就对着他和女友的照片,跟他做爱,而且做得舒服,对彼此的技术赞赏有加,还啊啊噢噢大叫,拖了这么久终归做成爱,像了却一桩心事。

高潮过后,还想不停地做爱下去。 醒来,中午,回到自己的家,床上躺着个陌生的男人。 第3个还是第4个,好久没有这样流浪,这样马不停蹄了。

2003-11-15 木子美“风波”殃及池鱼

广州《新快报》在被木子美拒绝采访的情况下,“自己写”了连续4天的整版报道(且在“要闻版”),此报三大门户网站火热转载……

据其内部人员透露,《木子美“风波”》的作者周琼(也就当年做广州性放纵专题出名的女记者),认为自己的“拼贴”稿相当出色,而且影响广泛,不服报社给她的评分(据说得到的评分1000分也算高分的了,但她可能想拿更高分,以得更高奖金),以“罢工”表示抗议,结果被撤掉采访部副主任的职位。 其内部人员还透露,《新快报》早在10月就想做木子美了,采访部人员的电脑主页都连接着《遗情书》,每日必看,耳熟能详,其中还将具体采访任务派给某记者,但某记者拖了一个月都未能完成,其领导看到《名牌》杂志先出了木子美专访,相当不满,罚了某记者几百块钱。

比较好玩的是,《新快报》有两位早年在酒吧与木子美有交往的编辑,被其领导指定接受本报记者采访,两位编辑苦笑地说:“你就别问了,我请你们吃饭吧。”结果,记者还是收集了他们平时的“言论”,在专题系列之二《别人眼中的木子美》中以第一人称写出了朋友篇《酒吧吧友:木子美够“狠”》。

另一个同行篇由采访副主任时标所作,亏他还记得当年木子美与他一次失败交往的细节,还写得很传神,但我有纠正和补充,当年我放了张光碟在他桌上(那可不是什么性爱光碟,而是张“魔岩”唱片,因为他似乎喜欢摇滚),他也试听了,但很酷地还给我,说:“不喜欢”。然后,在柯仔岭宵夜,他把我拖上车前,跟我坐在路边,给了根烟我抽,说他不喜欢我,但欣赏我,我就是不走,也不说话,他急了,说:“你想怎么样?想跟我回家是不是?就算上了床又怎样?我有女朋友了。”嘿嘿,他很聪明也很自信地认为,我不走就是要跟他上床的。只可惜,这些精彩的细节,他都没写到文章里。而且,他为什么不写木子美当年就是在《新快报》实习的呀,还遮遮掩掩来个“曾在广州某报实习”。

非常感谢我曾实习过的《新快报》如此“吹捧”我,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地“毒害”广州青少年(之前,他们哪里知道有什么木子美啊,遗情书啊),而且不顾内部损失(丢官的丢官,赔钱的赔钱),而且非常有香港八卦杂志式的社会责任感(香港有的杂志会告诉你在哪里可以买到毒品,哪些夜场可以拍“药丸”,怎么分别正品和赝品,最新流行什么“药丸”,最后,告诉你,吸毒是犯法的,是毒害身心的,青少年都应该远离毒品)。 总之我要对他们传媒精神和职业素质表示“崇高敬意”!

2003-11-16 无辜

多么不平静的几天,自从我也进不去自己的主页。 二三十万只手按着鼠标,点击《遗情书》,二三十万个点把可怜的它埋了。

呵,谁也别想进来了。我面对着“我的控制面板”,像在地下咕咕地呼吸。 反倒好了,出奇地清静。清静如我刚刚开始写博客的日子。那个在新浪被全国人民咒骂的著名女人,此刻与我没有关系。

虽然此刻之前,我狂躁地打了几通电话。 我跟t说: 我宁愿不出书了,我不签合同了! 我跟l说: 你让新浪都撤下来,我不爽!我觉得我在被用,被卖!然后我又跟最有盟友的a诉苦, 我问他我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无数人不了解事实,不了解我就在谩骂、就在评论…… a说媒体就是这么变态,它们觉得你是一块大肥肉…… 是的,他们从试图采访我,到不需要对我负任何责任地乱写,他们已经得意地控制了话语权。 那么,都给他们算了。 我在自己的日记里悄悄活着。

村上春树曾说“男生”三大条件,最后一条是:“不事事申辩。” 村上也常常认为自己不能完全做到这一条。人毕竟不是完全孤绝的。当某天,我被太多眼睛盯着,我被太多口水淹着,我就开始了某些申辩, 这种申辩让我的日记失去了原始的无邪与可爱。

今天,看了看最初的日记,才知道自己走远了。自己没有对自己“隐私”是不对。 我不需要为某种形象、某种意义坚持,本来我就不是为什么“颠覆道德”存在的。继续自由地呼吸吧。我不能丢了我的小女孩。

我是怎么生活的,我就怎么记录,哪怕被干扰、被破坏,哪怕男人们谈“木”色变。 假如这场见证中国人劣性的风波导致没有一个男人敢跟我上床。只能说明他们顽固不化。 呵呵,如此,似乎应该告大众传媒侵犯了我的“性生活”。 但是,小木,你一定要相信自己是对的,做爱时是对,不做爱时也是对的。

-2003-11-17 无性 盛名之下

无性

一个女人告诉我:“我结婚8年,跟老公从来没有做爱,躺在他身边时,我每夜****。”

我吃惊地望着她,无异于“好女”看到木子美“性爱日记”。

她说,她很多女性朋友也是这样,女人可以纯粹地爱一个男人而不需要性交。

我可以理解男人让女人“忠贞”,但无法理解男人让女人“无性”。

深深感慨中国的地大物博。

盛名之下

出名意味着破坏。当自由破坏自由,就如饮枪自杀。

说说那个著名女人昨天下午到现在的生活吧。

16:00-18:00 朋友让我见了有名的评论家,其实4年前我们就认识了,只是从来没有正面接触。他建议我别上班了,好好准备写下一本书。还有许多他的经验之谈。据说,之前,他问人:“木子美现在长什么样?”据说,他还问人:“她跟289号大院的多少人搞过。”faint,他到底关心木子美文学还是关心木子美搞学?

18:00-21:00 闲聊。原来一帮作家在咖啡馆惯例地谈过木子美,但没人敢见,除了那位评论家。他们早在上海就谈论过了,据说亲爱的广州女作家xx是这么介绍木子美的:“她跟很多男人睡过觉,她把睡过觉的男人都写出来,还用了真名,你知道她多大吗?25岁。现在女孩多有手段啊!”同时,因为新浪闹大了,某人已严肃地认为他成了我的工具。由此,“不事事申辩”是如何一种美德。中途,咖啡馆有客人怀疑我是木子美,迅速上网搜索我的照片,窃语。

21:00-22:00 给妈妈打电话,她似乎不知道那个著名女人几乎要著名到“2003年中国最有名的女人。”妈妈仍是那种不想让我知道她担心我的口吻:“你哥哥只是跟我说,你被人骗了。”我说:“妈妈,跟你详细解释这事可能得几个小时,简单来说,就是我的生活方式跟大众不一样,大众要把我灭了。”妈妈仍是漫不经心:“反正我也没看到你的书。”我说:“我的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妈妈说:“好。”开始,我还以为妈妈会听到这样的描述:“你女儿做鸡,而且做得全国人民都知道。” 然后在雅虎看到最有价值的一篇文章,继新浪后,雅虎也推出专题,还引用了新浪木子美专题的部分内容和图片,但打在显眼部分的是“从‘木子美’火爆网络看网站应担负的社会责任”,嘿嘿,它们在反思了,还借某报文章骂新浪。我深深感到,木子美战争已经升级,越是如此,木子美导火线越可以熄灭。世界玩大了,世界就是它们的。

22:00-00:00 跟两个父亲级的男人聊天,大肆宣扬木子美观念(既然不能“身体”了,力行还是必要的),赞同我的那位原来读过许多哲学书(在哲学的世界里没有绝对,只有相对论),对我表示“看到了很多,感想很复杂”的那位接受我的“采访”。恩,他是个很普遍的中年男人,有着普遍的“遮遮掩掩”婚外情。他在20岁的时候,看过一本叫《生死恋》的小说,很感动,他在想:“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另一个人很深很深吗?”然后,他恋爱了,很深很深地,一如那本小说地爱一个女人,从初恋到婚姻,如今已婚20年。但他在婚后,有个情人,维持了几年关系(老婆一直不知道),情人曾为“没有结果”主动离开,但离开后又很想再回到他身边,他们藕断丝连。他说他是痛苦的,也是矛盾的,他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他承认自己同时爱着两个女人。有趣的是,他从没有对老婆厌倦过,甚至从做爱效果而言,老婆好过于情人,因为他俩从来很默契,她的身材很好。情人的身材虽然不如老婆好,但是比老婆年轻,他总能从她身上感到新鲜、活力。他说,他真的希望就这样维持下去,跟两个女人一起,她们相安无事。我问:“假如你的老婆也有情人,你能接受吗?”他说:“不能,我很大男子主义。”我又问:“假如你的朋友的老婆也都有情人,你能接受你的老婆有情人吗?”他说:“不能。”我再问:“假如你们不在熟悉的生存环境里,假如你们到了美国,你能接受你的老婆有情人吗?”他说:“也许,慢慢地就可以了。”

他认为他们那一代男人都有着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在“忠贞”上,女人是不能够与男人要求平等的,男人乱搞是合理的,女人乱搞是不允许的,而且他们那一代男人的老婆都默许这样的“不平等”,底线是:你在外面有女人别让我知道。他说话很慢很慢,我们相互盯着说话时,旁人都走开了。但是,我不想搞他,他也不敢搞我,因为他在“遮遮掩掩”里呆了那么久,“曝光”是件很崩溃的事情。

00:20-01:00 在家,充上电的手机,马上接到t的电话。我跟他说我自己,他跟我说他自己,似乎对彼此的“自己”都不感兴趣。这从昨天,他对我的压力漠不关心已经埋下不快。我对t说:“我们没有语感。”挂了电话,t又发来短信,问:“为什么没有共同语言了。”其实,我和t又什么时候有过呢。我回复:“你还小。”t开始检讨了:“我还有很多不现实的想法,不好意思。”t是个喜欢跟人沟通的人,他喜欢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想的,做的,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爱t,所以没耐心再“鸡毛蒜皮”。t有个原则:“每个做过爱的女人都要发展成好朋友。”我的现行规则:“每个做过爱的男人都存档了事。”因为,这世界有千奇百怪的男人等着我去研究他们。我需要像蜜蜂一样的勤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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