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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锦》


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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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和小香在左忘的护送之下回到了宰相府。..

小香瞧着苏锦和左忘二人难舍难分,抿嘴偷笑。

苏锦被小香笑的面红耳赤,扭着身低着头踏进了门槛。

“小姐既然这么喜欢左公,何不把此事告诉给老爷,让老爷给你做媒,到时候岂不是皆大欢喜。”

苏锦嗔道:“这种事情哪里有女先开口的,倘若他真的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的话自然会去找爹爹。”

她说完欢快的朝闺房的方向的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小香见状,忍不住跺了跺脚:“哎呀!你们两个真是的,这都偷偷的见了这么多次了,这些话婢从来都没听你们说过,你要是这边一直不说的话,他那个木头就更加不会先开口了。”

小香看着苏锦一蹦一跳的显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双肩一耸,打算不在过问他们两个的事情。

见苏锦走远,她只得小跑跟上去。

“你给我站住!”宰相一脸怒气的看着苏锦从偏门回来,大声的呵斥道。

小香见宰相不苟言笑,拉着一张脸,吓得站在那动也不敢动。

苏锦听到宰相不悦的声音,赶紧乖乖的站在那低着头一声不吭。

每次宰相朝她发火,她都是这般低着头,装作一副其胆怯委屈的样。而宰相每每看到她这幅样就算是心中有再多的怒气也都会烟消云散。

苏锦默默的等待着,暗自在心里数起了数。

“一,二,。四,五,六……”

往日里,只要她说到‘十’的时候,宰相就会放缓语气的对她说,“回去吧,下次不许这般了!”

可是这一次她不但数到了‘十’。而且还数了好多的‘十’。可是宰相那软和的声音却依旧没有响起来。

苏锦微微皱了皱眉,爹爹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心里这样想着,她慢慢的抬起了头。这一抬头不要紧,她更加慌了。

看来这一次她是在劫难逃了。

那是因为她看到宰相手中拿着的是个一尺长的戒尺。

宰相见苏锦抬起头,厉声道:“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苏锦吓得头如捣蒜一般,这戒尺她如何不认得。她小的时候性就如男一般,虽说她被养在深闺之中。可那些男做的事情,她没少做。

起初的时候,宰相见到她脸上蹭的伤以及被树枝划破的衣服,也只是宠溺的一笑。

他说他今生身边没个男儿。若是苏锦是个男儿倒也不错,因此对她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做的不过分。他一般都很少责罚她。

也就是因为他把苏锦养成了这个性格,所以才会肯让苏锦站在绣楼上抛绣球自己择选夫婿。

在苏锦的印象里。宰相第一次用眼前的这个戒尺打她还是在年前。

其实当时她觉得那并不是什么大事,就像现在她依然不会觉得当初她那么做是错的。可是不管现在她是否有悔改的心,宰相那天还是狠狠的用戒尺打了她,就算后来她娘出来求情,都丝毫没有改变他的决定。

戒尺打在身上的痛楚,如今想来她依旧是浑身颤抖。

宰相严厉的说道:“既然记得,就该知道你这次又犯了什么错!”

苏锦吓得忙跪在冰冷的地上。

小香趁着宰相教训苏锦的空挡连忙偷偷的转身去找夫人。

“女儿不知。”苏锦双肩颤抖。

宰相听了苏锦的话,分外的气愤,“你犯了错竟然不知道错,你既然记得这戒尺,那我问你上回我用这打你所为何事?”

苏锦沉吟了一会,“那是因为我和下人玩掷骰,赢了钱之后便喝他们一道喝了酒,然后……”

她说到这里便不肯说下去了。

宰相冷笑道:“你倒还记得清楚,当初我是怎么告诉你的,虽说我娇惯你,处处由着你,但是你别忘了,你是女,既然是女就该知道女的从四德。”

苏锦没想到宰相这次拿出戒尺竟然是说以前的事情,心中自然十分的不忿。

“从四德,我又不是没有遵从,再说了那次我只是喝醉睡在了他们的房间罢了,我和他们根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更何况我在那睡的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你抱回去了,我是清白的。”

宰相见苏锦竟然敢跟他顶嘴,气的是浑身乱颤。

“反了你,你还有脸说,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以为他们现在还能好好的待在府里吗?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都是我惯得你,要不然你现在也不会无法无天,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逆。”

说着他便挥舞着手里的戒尺朝苏锦身上挥去。

苏锦跪在那一点要躲的意思都没有。

宰相的脾性她比谁都摸得清,若是他真的想打她的话,根本就不会和她说这么多的废话,早就拿起戒尺朝她身上招呼了。

宰相见苏锦跪在那连躲都不躲,气的是拿着戒尺的手都在发抖。

不是他不舍得打她,而是他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苏锦的脸好不容易才好,若是他这个时候把她打伤了,他又要找医帮她治。

他还犯不着为了这么一点事情花费这么多的力气。

闻讯赶来的宰相夫人见宰相挥舞着手里的戒尺要往苏锦身上招呼,忙跑过来准备去夺宰相手里的戒尺。

宰相见状哪里肯依,把戒尺牢牢的攥在了手里。

宰相夫人无奈之下只好去拉跪在地上的苏锦。

“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能打她呢?”宰相夫人一边扶苏锦一边对宰相说道。

宰相不满的说道:“你问她我为什么要打她?”

宰相夫人这才转过脸看向苏锦,柔声的问:“锦儿,你说你爹为何要打你,若是不是你的错,我一定给你出气。”

苏锦白了宰相一眼,装作十分无辜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是为什么,我刚碰到我爹,他就说要我跪在那,然后还把戒尺拿出来说要打我,娘,我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宰相夫人一听苏锦这么说,沉着脸对宰相道:“你到底是想干什么,锦儿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打她,上回若不是你下手重,锦儿又怎么会生一场大病,现在她好不容易才好,你又要打她,你既然这么想打她,就连我一块打好了。”

宰相一时间很是无奈。

“你问问她最近都做什么去了?”

苏锦听了宰相这一问话,心里一阵惊慌。

难道她出去和左忘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她每回出去的时候可是做的很是隐秘呢,除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小香知道,别人是根本就不知道的,难道是……难道是小香告的密,可瞧着也不像啊,若是小香告密的话,那她刚才也不会在看到自己要挨打的时候去找她娘啊。

苏锦还在心里将府里和她走的很近的几个下人逐一的排查,就听见宰相夫人开了口。

“我倒没觉得锦儿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本来就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说了锦儿的婚事本来我们就是答应过她,要让她自己选的,既然她现在已经选好了,我们干嘛还非要干涉。再说了,我瞧着那孩还不错。若是锦儿跟着他会幸福,我们干嘛非要阻止,由着他们岂不是更好。”

宰相夫人言两语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宰相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夫人会这么向着苏锦,一时气急道:“我是答应过要让她自己选,可是你瞧瞧,她一个女孩家成天跑出去像什么样,若是人家要了她还好,若是不要她的话,到时候连哭都找不到眼泪。”

听到这里,苏锦算是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感情是她出去和左忘私会的事情,她爹和她娘都知道了。

怪不得她爹拿着戒尺非要打她,还口口声声问她还记不记得上次打她的事情,闹了这么半天原来竟是因为这件事啊。

早知道他们知道了这事,她就不一直藏着掖着了。

既然现在有她娘肯站在她这一边,那就好办事了。

苏锦扁着嘴,晃动着宰相夫人的胳膊,撒娇的说道:“娘,您瞧我爹说的是什么话,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说的好像女儿真的和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宰相夫人宠爱的拍了拍苏锦的手背,宽慰她道:“你别听你爹在那瞎说,他一个大老粗哪里懂这些事情,你放心这事有娘替你做主,你就放心吧!”

宰相夫人说完,话锋一转,“只是……娘,瞧你对他倒是喜欢的紧,只是不知他人怎么样,不如下次你把他带到家里来给娘瞧瞧,娘也好给你做个参谋。对了,他可知道咱们家里的情况?”

苏锦听完这话自然是一脸的红晕。

她一直以为她娘很是开明大却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的开明。

她扭捏着说道:“咱们府里的事情,他都知道。”

宰相夫人瞪大了眼睛问,“那他接近肯定是因为咱们家的身份,若是这样的话,别说你爹不依,就是我都不会同意,你趁早和他断了!”(未完待续)

...

...

番外七(完)

南浔的故事到此就全部结束了~~没订阅的不如先收藏了~~感谢支持~~么么哒~~

…………

苏锦哪里想到她娘会前后变化这么快,一下慌了神。..

若是连她娘都不肯站在她这边的话,那她和左忘之间显然是没戏了。

“娘,您在瞎说些什么啊,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是那种人!”

宰相夫人一听苏锦这么说,深知她现在陷的比较深,不然的话也不会替那个人说话。可是苏锦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是什么性她很清楚,别看她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但是她实则很是单纯。

她这样的性很容易就被怀有心机的人给利用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很是不安。

“锦儿,你还小,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娘知道现在娘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但是娘这是为你好,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闺女,娘自然希望你能过的好。”

苏锦不乐意的说道:“娘,我懂您的意思,可是……他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他和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为咱们家的地位。”

怎么可能会不是以为宰相的地位,难道这天底下还会有这么傻的人不成。

苏夫人明白,若是她在继续在这件事上说下去的话,只会惹得苏锦更加的厌烦,若是苏锦真的因此而生她的气,她有可能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若是那样的话,到时候可就真晚了。

既然如此,不妨先来个迂回,说不定她就能听进去她的劝说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最好,娘还不是怕你到时候会吃亏嘛。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领他来给娘瞧瞧,娘还没见过他人呢?娘这么说不算过分吧?”

苏锦见苏夫人这么说,原本冷下去的脸这才重新变得软和起来。

“娘,这人您是见过的,要不是上回您跟我说瞧着他还不错,我也不会想着和他在一处啊!”

苏夫人微微皱眉,她实在想不起来。她竟会和苏锦说过这样的话。

站在一旁的宰相听到苏锦这么说。原本放松的脸部肌肉现在又重新紧张起来。

怪不得苏锦见到他拿出戒尺一点都不害怕,原来这事竟然是她和苏锦一起预谋的,现在就他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这娘俩这么做还真不是一般的过分。

“好啊,原来这事是你们两个早就预谋好的了,怪不得,哼!”说完他狠狠的把手里的戒尺摔到了地上。

听着应声而断的戒尺声。苏夫人这才意识到宰相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苏夫人忙对着宰相解释道:“你可别冤枉我,这事我真的不知情!”

宰相冷哼一声。“你会不知情?你要是真的不知情的话,锦儿怎么会说你见过那个人,既然人都已经见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既然这么看好这件事,那你就自个把这事给办了!”

苏夫人自然是满腹的委屈。

苏锦哪里会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惹得双亲争吵。

她忙道:“爹。您可不能这么说我娘,这人您也见过。您不但还见过您还不止一次的夸口说人家的好呢,您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宰相听到苏锦的这番话是瞪大了眼睛,诧异的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而苏夫人则紧咬着下嘴唇,看着一头雾水的宰相一声不吭。

宰相被自己的夫人盯的心里发毛。

“锦儿,你把话说清楚,我何时见过这人了?”

苏锦这才缓缓的说道:“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真是没想到您竟然会这么快就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还好人家心胸宽广不记仇,不然的话下次您要是再有事去请人家的话,人家铁定是说什么都不会来了。”

宰相见苏锦竟然卖起了关,催促道:“你还是赶紧说说这人是谁?”

苏锦抿嘴一笑,“他就是上次给我治病的南大夫的儿左忘啊,您不会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吧!”

听到苏锦这么一说,苏夫人和宰相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苏锦敢这么笃定这人不是为了贪慕她们家的地位,怪不得苏锦会说她之所以会和这个男在一起皆是因为他们曾经说了人家的好。

经过苏锦的这一提点,苏夫人才蓦然想起来,上次来给苏锦治病的南大夫的确是有一个儿。

苏夫人笑着说道:“怪不得你这么大胆,那孩我倒是还有点印象,他的确是不错,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和他在一起,哦!我想起来了,上回他走的时候还送给你一个小礼物,瞧我这记性,竟把这事给忘了。”

既然是南浔的儿,那就好办多了。

宰相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苏夫人拉着苏锦的手笑着说:“你怎么不早说,哎,对了,他们一家不是回豫州去了吗?怎么他们没有回去吗?”

苏锦见苏夫人和宰相肯接受左忘,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现在恨不得想立刻见到左忘,然后把这事告诉他,然他和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想到这里苏锦的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

在回答苏夫人问话的时候,眉梢间都挂着笑意。

“他们是回豫州了,只是这边的一个亲人忽然过世,他们来这边是为了料理后事。”

宰相一听南浔来了这边,便忙吩咐下人让他们去请南浔和左忘来府里一叙。

苏锦没想到宰相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她一脸娇羞的依在了苏夫人的怀里,“娘,您瞧爹……”

苏锦嘴角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她拍着苏锦的手,“你爹是想让你早点嫁人,你在这里祸害了我们这么久,早点把你嫁出去,好让我和你爹清净清净。”

苏锦的脸更加的红了,她紧紧的搂着苏夫人,“锦儿不依,锦儿就打算缠着你们,哪里都不去。”

苏夫人宠溺的说:“又说傻话,要是我们真的不让你嫁给他,你呀,指不定又要闹出多大的动静呢?”

不须多时,南浔便带着左忘来到了宰相府。

宰相见到南浔之后便开门见山的把这事给她说了,南浔听完之后望了望站在一旁朝着苏锦不停的挤眉弄眼的左忘,一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不等南浔说话,左忘便对南浔道:“还望母亲能成全。”

既然孩都这么说了,南浔一时还真有些无法拒绝。

可是她心里有她自个的思量,论家世她和宰相相差甚远,若是左忘真的娶了苏锦,人家会不会说是她一家想高攀人家。

宰相见苏锦迟迟不点头,深知她心里的考量。

可是眼下孩们都彼此喜欢,他这个做长辈的又岂能让孩不快乐。

“南夫人所考量的事情,我自然也考量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南浔摆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实在是我们不敢高攀……”

苏锦听了南浔的话,抿着嘴,拼命的朝左忘眨巴眼睛,那样看的左忘当时心都碎了。

左忘有些急了,“娘,咱们家根本就算不上高攀!”

他说完又对这宰相说道:“宰相大人,我祖父是磊王府的磊王爷,我爹是左凌天,大娘是真月格格,这样的家世我想算不上高攀吧!”

宰相哪里会想到左忘竟然会有如此好的家世,他不免有些不信。

若是真的像他说的这么好的话,那上次他们来的时候就不会穿的那般寒酸。

南浔见左忘竟说出这些,脸上十分的不悦。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左忘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南浔这么怕他说出这些,要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可是一句谎话都没有。

“娘,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我本来就是左凌天的儿,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姓左,您当初和我爹之间不过是闹了一点别扭罢了,可是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都是他的儿,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左忘的一番话不但震慑到了所有的人,就连苏锦都被震撼的说不出一句话。

她只是怔怔的问左忘,“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到你说这些?”

左忘歉意的解释,“我娘她不肯让我说,上回我和我娘回豫州的时候,我爹还一直追着去了,后来我爹问我娘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回去,可我娘却一直都不肯同意,所有……我就一直没有把这事告诉你。”

左忘说完,苏锦露出了一副怪不得会这样的表情。

至此宰相和苏夫人总算是明白了,南浔为何会一直隐瞒这样的事情不肯说。

既然如此那这门婚事自然是门当户对了。

从宰相府回去之后,左忘便一直不停的恳求南浔,最终南浔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

左忘和苏锦的婚事自然办的很是隆重,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在左忘成亲的那天,整个磊王府但凡有身份的人都来参加了。

左凌天和南浔在人潮涌动的宰相府里相望,四目相对。

左凌天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涌动,他跑过去紧紧的把南浔搂在了怀里。

被左凌天紧紧抱住的南浔,扬起头看着耀目的阳光,只觉得浑身都是暖暖的。(未完待续)

...

...

道歉



上架感言



第一章 落水

平历二年。

已连续下了三天雨的云阳镇到了第四天依旧是烟雨蒙蒙。

一个穿紫红色对襟衣裙的妇人倚着大门一边朝外面张望着,一边嗑着瓜子。

见好不容易有个穿藏蓝色打着油伞的妇女经过她门前,忙朝她招手。

“吴大家的,那边怎样了?人埋了吗?”

说完朝着那妇人来的方向努了下嘴。

吴大家的驻了足,一脸的倦色,忍不住唉声叹气。

“原是要今天埋的,可老太太说今天下着雨呢,不能让人生前不如意死后也跟着遭罪,就让明天再埋。”

那人把磕剩下的瓜子皮一摊手全撒在正街上。

装着悲戚的样子说道:“这南府怪可怜的,你说怎就偏娶了三房姨太,愣是白白生了五个女儿没见一个男娃呢?”

“可不是咋的,你说这好不容易和季府要结成亲家,这南家五小姐怎么就偏想不开呢?”

那人用帕子擦了下手,接口说道:“谁说不是呢?也怪可怜人的。”

说完眉毛一挑又接着说:“听说这事是老太太捡来的那女娃娃干的,只是她这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关于这事吴大家的不想多说。

这女娃娃虽说是捡来的,可老太太宠她,吃的穿的不比别的那些嫡亲的孙女差。

具体南锦葶的死是不是跟着女娃有关,她就不知道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李家嫂子自打没了男人,就喜欢打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若这事被她说了去,不消一个时辰这整个云阳镇的人就都知道了。

吴大家的看了眼天色,转过脸朝着那人歉意的笑了笑。

“李家嫂子您也该做午饭了,我就先回了,一会我当家的就该回来了。”

李家嫂子见自己想打听的事吴大家的不肯说,心里很是不快。

待吴大家的走远些,她朝着吴大家的背影连吐了两次口水。

“呸,什么人,不就仗着自家男人在府里当差吗?得瑟什么呀!”

南府东苑的正堂前摆着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

因为差不多该吃午饭了,在灵堂守灵的就只剩下两个披麻戴孝的丫鬟。

凡绣探着身子朝屋外张望了会,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人道:“看这架势估计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

身边的人一听这么说,有些无奈,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这雨要是不停,说不定明天还出不了殡,她还要跟着再守上一天。

“凡绣姐你当时在场了的,你说这事是浔小姐做的吗?”

凡绣收回身子,坐在一旁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上,一下没一下的捶着早就酸麻的双腿。

“这事谁能说的准呢?那天在荷花塘就只有她和五小姐两个人,等我们听到声音赶去的时候就看见浔小姐还在塘里挣扎着。”

玉绣见火盆里的纸钱快灭了,忙又添了一把进去。

小声的嘟囔道:“浔小姐人好,我觉着这事不会是她干的。”

凡绣听玉绣这么说,腿也不捶了。

厉声道:“就只有你说她人好,你是没看到她上次把二小姐打的,她要是好,这阴曹地府里就只住好人。”

玉绣听到这样的话便再不敢出声了。

南浔跪伏在南家正堂前院落的石阶上已经两天三夜了。

被人救上来之后,她只吃了一碗姜茶,躺了半个时辰就起来了。

后来得知南锦葶死了她就一直不吃不喝的跪在这里。

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这几日滴水未进,若不是有口气硬撑着,她早就倒下去了。

芸儿打着油伞端着饭盒快步走到南浔身边。

虽说南浔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淋湿了,可芸儿还是把整个油伞全部罩在南浔的头顶上方。

芸儿红肿着眼睛,带着哭腔说:“小姐,咱先回去吧,五小姐已经死了,您不能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呀。”

身子早就凉透,南浔只觉得肺里堵得慌,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听着南浔不住声的咳嗽,芸儿的心被揪的疼疼的,眼泪跟着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她放下手里的饭盒,跪倒在南浔身边,腾下手为她拍后背。

谁知越拍南浔咳得越大声。

芸儿见状忙收了手,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的哭。

“小姐,咱先不跪了好不好,这事本就不是您的错,您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您要是想跪也等养好了身子好不好?”

雨点密密麻麻的砸在油纸伞上,咚咚的声音让南浔脑海一片空白。

心里这口气怎么都缕不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谁知竟咳嗽出了一滩血迹。好不容易止了咳,她只感觉到雨点砸在脸上好疼好疼。

芸儿一把把快要倒下去的南浔搂在怀里。

她只听见南浔说“锦葶,真的不是我害死你的”。

芸儿含着泪点了点头,一张口全是哭腔。

“五小姐知道您和她一向交好,是不会害她的。”

芸儿把南浔紧紧的搂在怀里,愤怒的看向窗子下的绾娘。

一直站在窗子下的绾娘被芸儿射过来的目光吓得身子一颤,险些有点站不稳。

她转过脸看了下满头银发一脸愁容的老妇人。

许是被南浔这些天做的事情感动了。

她走到老太太跟前,略带同情的说道:“老夫人,南浔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她们两个都落了水总不能因为浔小姐还在就说这事是她做的吧。”

徐老太太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们都下去吧,找个郎中给那孩子看看。”

绾娘听见老太太肯松口,心里一喜,这孩子总算能好好的修养一阵子了。

绾娘便转身下去准备去了。

老太太擦了擦眼角落下的泪。

原本把南浔接过来是想让她享福来的,可谁知竟于心相违,让她平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在这件事情上虽说没有人敢出来指责南浔,可老太太知道这些人私下里都说南锦葶的死是南浔一手造成的。

老太太心里有气,虽说有意偏袒她,可众口铄金。

南浔又自动请缨跪在门前请罪,让她不得不相信众人的说法。

虽说不全信,可当时就只有她们两人在场,不论如何南锦葶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

第二章 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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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娘前脚刚走,一向不过问事情的大夫人后脚便来了。

大夫人本是吏部尚书王政的女儿。

从来商贾都是最卑贱的职业,王政自然是不肯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商人。

可大夫人脾气倔,凡是她认准的就是你说破天去她也不肯改变。

这王政一气之下便出言说若是她跟了南邵泽,就别再进王府家门一步。

大夫人并没有因为王政的威胁而改变主意,反而是彻底和家里人断了联系,死心塌地的跟着南邵泽。

南家觉得对她不住,自然处处拣好的给她。

如今王微璨生下三姑娘南锦裳之后,便很少过问府里的事情,一心只想着吃斋念佛。

徐老太太见她性子冷淡了不少,便把东苑角门那边的宅子给买了下来,让她住了进去。

这几日王微璨一直为南锦葶念经祈福,人憔悴了不少。

原本圆润的脸蛋露出了高高的颧骨,眼底皆是一片乌青,显然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若不是看着人还算精神,还以为她生了场大病。

“大媳妇你来啦,怎么没等雨小了再来。”

王微璨屈膝行了礼后方坐在藤椅上。

“媳妇本不想来的,可实在是拗不过二妹妹。”

徐老太太懂王微璨说的意思。

二夫人苏敏瑞到她这里来过几次,每次来都是哭哭啼啼的。

五姑娘南锦葶殁的事情搁谁心里都难受,更别提她的亲娘苏敏瑞了。

可这人没了,她一个老婆子能怎么办,她又不懂起死回生之术。

南锦葶这孩子心眼好,知书达理的也孝顺,这说没就没了,徐老太太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知道苏敏瑞同王微璨的交情好,要知道当年若不是王微璨松口,也轮不到她苏敏瑞进门。

老夫人有些面露难色。

“大媳妇,我这老婆子一把年纪了也不是有意偏袒浔儿,这几天你也瞧见了,这孩子心里愧疚着呢,她总嚷嚷说若是当初死的那个是她,她这个外来的也算是给大家有个交代。你说这都是我的嫡亲孙女,我怎么可能单就偏袒她呢?”

王微璨听了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虽说这边的事她不怎么过问,可南浔的人品她多少从自己的女儿南锦裳那里还是听说过。

底下人的人都说南浔仗着得老太太的宠对其他人都是冷嘲热讽的。

南锦裳在她跟前也没少埋汰说南浔不知天高地厚,疏于管教。

次数多了,王微璨便跟着有些讨厌南浔。

王微璨有些不明白,这南浔不过是个捡来的,老太太怎的就偏处处护着她呢?

老太太这么做让人觉得这南浔才是她嫡亲的孙女,南锦葶倒成了捡来的了。

面上虽有疑惑,可王微璨知道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她起了身,整理了下衣服。

恭敬的说道:“媳妇还有卷经文没念完,就不叨扰您了。”

王微璨心里想的是什么,徐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了不会看不明白。

可她心里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南浔竟会做这种事情。

虽说有些小事上,那几个姑娘没少到她这里来告状,可把南锦葶害死这可是顶天的大事。

徐老太太相信就算是借南浔几个胆她也不敢。

一直躲在门外的二夫人见大夫人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老夫人怎么说?”

大夫人有些烦躁,不悦的说道:“你心里清楚何必要我再去问。”

二夫人急道:“老夫人不是一直最疼你的吗?怎的她就没说要怎么惩罚那小贱人?”

大夫人这些年一直泡在经书里,自然是最听不得诅咒的话,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再不愿多做停留。

“你有这功夫倒不如多去陪陪锦葶,一天到晚的揪着这事不放,哪里有为人生母的样子。”

二夫人见大夫人不肯帮自己,暗地里朝她翻了个白眼。

老夫人见外面的雨停了,便拄着拐杖出了门。

待她走到南浔跪着的地方,低头看了看。

南浔跪着的那块青石板比别处干净,想必是因为跪久了的缘故,那块青石板上并未瞧见一点积水。

院子前的这片青石板路年代久了,石板也不如前些年平整,上面坑坑洼洼的。

前阵子本打算借着婚事把这些石板重新换一遍,可谁曾想府里竟出了这种事情。

南浔的脾性老夫人是知道的,虽然私底下有人说她恃宠若娇,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可她人老心不老,年轻人之间的把戏她看的透。

只要不出什么大的纰漏,她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们去。可如今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原本这事被二夫人还闹到了县老爷那,若不是南老爷南邵泽陪着说了不少好话,再加上证据不足,县老爷便没接收这案子。

南府便对外放出话说南锦葶是因为雨天路滑才失足落了水。

虽说雨不下了,可风夹杂着落在树叶上的雨点打在身上却凉飕飕。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这几天休息不好,她竟觉得有些头晕。

她仰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重重的叹了口气。

当真是她这些年做错了,老天爷才这般惩罚她,让她不得好好的安享晚年。

从北苑回来的绾娘见老夫人正站在风口上,满是心疼,她急忙迎了上去。

“这路滑怎么就不找个人在跟前伺候着呢?这若是摔了可如何是好?”老夫人收回目光。

她见绾娘眼眶泛红,知道她心疼浔儿,心里颇感慰藉。

“不碍事的,那孩子怎么样了?吃了药身子总该好些了吧。”

绾娘哽咽了一下,她知道这事瞒也瞒不住,老夫人迟早是要知道的,她回想起郎中的话,眼眶不由得一红。

“浔小姐说她想见您,大夫说她……说她原本就有些营养**,再加上这几天淋雨受了寒,说她,只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绾娘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老太太听了只觉得天旋地转,脚步虚弱无力,若不是绾娘扶着,只怕她早就摔倒在地了。

老夫人催促道:“快,快带我去,我去瞧瞧她。”

第三章 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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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锦素听说老太太免了南浔的跪,还让绾娘请了沈大夫替她看病。

她虽说一时间有些不相信,但转念一想老夫人平时待南浔的样子便觉得可信。

心里始终是放心不下,便急急的来到了南浔住的杏林苑。

等她到的时候,沈大夫已经下去写方子去了。

南浔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闭着眼,微皱着眉,许是睡着了。

南锦素眼底划过一丝忿恨,都这样了,竟然还没死,真是恶人多磨。

心里虽这么想,但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关心的样子。

她问芸儿道:“你家小姐的病怎么样了?”

芸儿见老夫人免了南浔的罚,又指了云阳镇的圣手沈大夫来为她看病,心里自然是喜不自禁。

如今又听沈大夫说南浔的病没什么大碍,只需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芸儿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自然也就没有提防南锦素的询问。

“沈大夫说没事,只是受了寒,调养几日便好了。”

南锦素心一惊,若是这南浔依旧好端端的,这苦肉计岂不是白演了吗?

南锦素眼波流转,暗自捏了下藏在衣袖下的一粒药丸。

她低着头看了眼熟睡的南浔,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南锦素转过来对芸儿说:“浔妹妹额头上都是冷汗,你去帮她端盆热水来。”

芸儿心想,这二小姐人不但长的漂亮,心眼也好,虽然有好几次南浔冲撞了她,但她不计前嫌还来看她,当真是姐妹情深,仙女心肠。

因此对于南锦素的吩咐,芸儿自然是一百个应允。

待芸儿走后,南锦素把藏在衣袖多日的药丸拿出来塞进了南浔的嘴里。

一切收拾妥当,她随意的给南浔擦了下额头后便回去了。

南锦素走后不久,南浔便幽幽的转醒。

她猛咳了一阵,吐了口鲜血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吓得芸儿打翻了药碗,忙派人去东苑请老夫人。

老夫人人还没走到杏林苑就远远的听见从那边传来呜咽的哭泣声。

她心头一紧,脚步快的让一向自诩身体健硕的绾娘赶着都有些吃力。

杏林苑的丫鬟婆子显然没想到老夫人会来,等她们反应过来行礼的时候,老夫人已经踏过门槛进了屋。

内室被厚厚的帷幔围起来,屋子里透不出一点的光亮。

满室的药味只窜鼻子。

“我的儿。”

老夫人蹒跚的踏着步子径直朝着内室走去。

芸儿见老夫人过来,这才止住哭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老夫人知道先前听见的哭声便是她了。

“老夫人。”

“沈大夫怎么说的,人怎么样了?”

“大夫说……说小姐她只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芸儿说完便又开始哭了起来。

老夫人的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再没了往日的精明。

老夫人兀自说:“先前不还说好好地吗?怎么只过了半个时辰就变成这样了。”

“该不会是回光返照……”

芸儿的话还没说完,见绾娘正瞪着自己,便把这话给吞了下去,闪身离开了。

老夫人见屋里暗,觉得有些烦躁。

“绾娘,你把帘子都拉开,这些个丫头没一个会伺候人的,这人病了还不给透透气,这是丫鬟该做的吗?吩咐下去凡事杏林苑的下人均杖打五十,拉出去卖给牙子。”

绾娘见老夫人发火,忙去办了。

只听见院子里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待声音渐渐的小了,老夫人才觉得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老夫人是你吗?”

老夫人听见南浔叫自己,忙坐在了她榻前的小脚凳上,低低的“嗳”了一声。

老夫人见南浔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原本消瘦的下巴现在变得更尖了。

红嫩的樱唇也变得干裂,像是冬日里那翻了皮的树皮。

“你感觉怎么样了?”

老夫人说话的声音软糯糯的。

南浔听了只觉得眼眶温热,一大滴热泪便落了下来。

“老夫人,锦葶真不是我推下去的……是我不中用害的她……若是能重来……我多么希望……希望死的那个是我呀……”

南浔说的动情,老夫人跟着也抽泣了两声。

“傻孩子,不管是哪个都是我的孙女,你们哪一个出事我都不忍心……”

说完这段话,南浔只觉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老夫人……我……我只怕是不行了,若有来世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您处处替我为难……”

南浔说完这话,原本闪亮的眼眸忽然间暗淡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只觉得身子渐软,手足无力,一摊手胳膊便垂了下去。

南浔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一点一点的往上升。

她竟然能看见老夫人伏在她的身上痛哭流涕。

口里还一直念叨着,说她对不起她。

南浔只觉得身子越飘越远。

她看见那口上好的楠木棺材依旧安静的躺在正堂前。

守灵的丫鬟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府里除了老夫人之外,待她最好的就数躺在这里的南锦葶了。

生前她们还发誓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如今她们还真是应验了那话,两人竟一起去了。

不知道南锦葶是不是早就投胎去了。

南浔好想再看看她,好希望她们能够下辈子投到同一户人家,再做姐妹。

正当南浔走神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二姨娘,这下可总算是皆大欢喜了,您许我的事情这下总可以兑现了吧。”

南浔转过脸竟看见南锦素一脸笑嘻嘻的朝着南锦葶的棺木走过来。

跟在南锦素身后的同样是一脸喜色的二夫人。

南浔看的愣了一下,不由得为南锦葶叫苦。

这二夫人死了女儿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这南锦葶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二夫人笑呵呵的说道:“怎么能不兑现,你二姨娘又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

“你这法子还真好,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二姨娘笑着又补了一句。

“嘻嘻,二姐的法子是好,可若不是我舍命配合演这出戏,只怕这事进行的不会这么顺利吧。”

这声音南浔不会不熟悉,正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只见棺木盖子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就在南浔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眼花的功夫,南锦葶搭着二夫人的手已经从棺木里跳了出来。

第四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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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吃惊的望着从棺材里出来的南锦葶,失声尖叫。

南锦葶竟然诈尸了。

尖叫声刺透耳膜,可底下的人站在一处依旧笑嘻嘻的说着话。

南浔才记起如今的她已经是死人一个了,那些人自然是听不见她尖叫的。

不管怎样,她依旧无法相信南锦葶竟然复活了。

她明明记得南锦葶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脸皮青白完全没了呼吸。

南锦葶入棺她是亲眼看到的,都过了这么多天,即便是活人也憋死了。

南锦葶又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还是二姐厉害,这招浑水摸鱼,釜底抽薪用的真是极好。”

南锦葶此刻面色红晕,哪里有病态的样子。

南锦素用帕子掩着嘴角笑了笑,复有想起这屋里也没旁人,便放开怀笑了几声。

“哪里是我厉害,是你演得好罢了,若不是你平日里装作和她友好的样子,她见你落水也不会这般自责,我又哪里有机会下手。”

南浔听了这话,连连后退。

竟然是装的,她被骗了。

南锦葶你好狠的心,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如此待我。

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你竟要置我于死地。

“难怪你们这么高兴,这南家唯一的继承人死了,你们倒是都能睡个安稳觉了。”

雄厚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跟着便看到一双驼色的长靴。

南浔怔住,穿这样好看鞋子的只有那个令她痴念的季璃风。

只是他怎么来了,这会他不是应该待在季府吗?

南家继承人?她们到底是在说什么?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季二爷这话说的,我们在这说白了不过是白高兴一场,这南家的家业说穿了到最后还不是全落到你一个人手里。”

南锦素对季璃风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自然是没多大好感。

她如今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到最后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季璃风摸了摸下巴,没接话,算是默认了。

二夫人在众人身上巡视了一番。

“二姑娘您也别生气,再说了这南家产业本就该属于人家季家,季二爷若是真听了老夫人的话娶了南浔,这家业哪里还会有你我的份。”

南浔愣住,季璃风原本该娶的人竟然是她吗?

可为何到最后偏又说娶得是南锦葶呢?

南浔越听越觉得糊涂。

南锦素冷哼了一声,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很快便神色如常。

“二姨娘的如意算盘打的就是响,南浔死了,老太太算是彻底没了指望,如今这五妹又能顺利的嫁给季二爷,这往后二姨娘在这南府可不就是一人独大了吗?如此完美的计划,还真是天衣无缝。”

季璃风坐在原本为前来吊唁的人准备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乐得看热闹。

南锦葶很是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她偷看了季璃风一眼,见他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暗自松了口气。

二夫人被南锦素一阵抢白,面上一红,很快又恢复常态。

她笑了笑,南锦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呢。

“二姑娘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南季两家联姻这事是老夫人一早就定下来的。要怪只能怪南浔没那个福气,好在如今她死了,不然若是让她知道老夫人这一脉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嫡亲的外孙女,你觉得你我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话吗?好在这事老夫人还不知道,若是让她知道南浔是我们合计害死的,到时候老太太撕破了脸皮,南家的族人还不把产业给瓜分了,别说咱们捞到这点东西,只怕到时候东西都充了公,你我哭都来不及。”

南锦素撇了撇嘴,二夫人说得到这些虽说是实情,可她这心里到底是不忿。

发现南浔身世之谜的是她,虽说如今南浔死了没人再敢把南家产业独吞,可她也不想自己辛苦得来的东西同别人一起享用。

南锦葶见二人当着季璃风的面吵闹,很是不快。

“你们都别说了,眼下这一切都还要按照计划行事。”

南锦葶顿了顿又继续说:“娘,你要找的那个董太医这会子该来了,二姐你还要去杏林苑盯着老夫人,都散了吧。”

听完这些,南浔失声大笑。

怪不得南锦葶的棺材放在这里一直没有安葬,原来等的竟是她的尸首。

董太医的医术她略有耳闻,先皇的御用太医便是他了,如今二夫人把他找来,不过是是个幌子罢了。

南锦葶死的冤屈,阎王不肯收,而她则是罪有应得。

二夫人只需在老太太耳边吹上一阵风,南锦葶和季璃风的婚事便会如期举行。

到时候她的罪证落了实,就是老太太极力辩解也没用。

二夫人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妙极了。

南浔想到这里只觉得眼眶温热,一大滴热泪落了下来。

难怪老太太对她这么好,处处拣好的给她,难怪她总觉得老太太看她的时候眼神里满是宠溺。

不管是南锦葶的欺骗,南锦素善良背后藏着的阴狠,还是她一直喜欢的季璃风在背后联合起来算计。

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世,老太太对她一直隐瞒的身世。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她一直觉得不管那些人如何对她都是应当的。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南家唯一的一脉。

可这些事情为什么老太太要一直瞒着她,不肯告诉她实情呢?

如今南府成了别人的天下,老夫人又一直蒙在鼓里,只怕这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心里戚戚然,南浔飘出了南府。

如此伤心地若是能有机会回来她一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眼瞧着有两个身穿黑白长衫的人过来,南浔吓得身子一晃几欲逃走。

谁知那两人身形比她还快,下一秒便大到了她的身边。

两人一左一右的驾着她,南浔深知再无反抗之力,便任由他们两人拖着,朝远处飘去。

行至不远,南浔见有个带高帽子的老头在那白无常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只听白无常转过头朝她说:“你凡心未死,还是乖乖回去吧。”

南浔只觉得一个踉跄,人便朝后倒了下去。

第五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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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听见叫声,冯妈的手一抖,绣针刺破手指,指头上冒出一滴鲜红的血珠。

冯妈把手指放在嘴里吸允了一下方起身朝着软榻走去。

她很是利索的用铜钩把深紫色的棉布帷幔勾了起来。

这才看清躺在榻上的人出了一头的冷汗,额间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头上。

这会子她正坐在软榻上,抬手擦着额头上的细汗。

满是补丁的**背后湿了好大一片。

“浔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吗?”

南浔深呼一口气,铜铃大的眼睛咕噜噜的盯着冯妈看了很久。

冯妈一直引以为傲的秀发只是用素白的簪子随意绾了个发髻。

她身上穿的这身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对襟袄子原本还是隔壁刘婶穿旧了的。

刘婶原来打算是丢了的,她见这天寒地冻的,冯妈又没件御寒的衣服,便把这衣服给了她。

如今衣服的袖口边都已经磨得开了花,胳肢窝旁还打了三个补丁,虽说针脚处缝的很是细致,可看了还是寒碜人。

冯妈下身穿的这件深灰的罩裙,南浔也是认识的。

这裙子是用冯妈的相公杨东穿小的裤子改的。

就因为冯妈处处帮她,杨氏才这么作践她。

冯妈见她不应,不易觉察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的痴傻症到底什么时候好啊?”

南浔听了后哑然失笑。

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她,好不容易重生了,竟把她弄成了傻子。

冯妈是她前世被老太太收留后寄养的一户人家。

虽说这家的老太太杨氏待她不好,可杨氏的儿媳妇冯妈待她却是没话说。

只是前世的时候,她还不是个傻子,约莫在杨家过了两三年的光景,老太太便把她接到南府去了。

也罢,不管怎么说,她好歹也重生了,这老天爷待她也算不错了。

南浔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一下腰,只觉得嗓子里干的慌。

“嫂子咱家可有水,我渴了。”

这么多天冯妈第一次听见南浔说出这么一小段完整的话,她抬手抹了抹眼睛,咧着嘴眉开眼笑的。

“有,有,我给你倒去,你在这等着啊。”

南浔神志不清的已经有小半年了,说起来这事都怪自己的婆婆杨氏,若不是她下手不知轻重,南浔又怎么会被打傻了。

原本南家那边来人说今年秋后便把她接过去,可府里的人一看这情况,之后便再也没提接她的事。

这一晃便快到年关了。

刚才听到南浔说话顺畅,冯妈这心里自然是高兴。

南浔的病若是真的好了,她改天让人捎个口信给南家那边。不管怎么说南浔在南家总比在她家好,最起码不用处处受委屈是真的。

南浔只顾着盘算自己的小九九,便没注意冯妈的心思。

她接过冯妈递过来的碗,咕咚咕咚的连喝了好几口。

待嗓子不干了,嘴唇也滋润了些才放下手里的碗。

“嫂子,咱家的水可真是甜,比蜜糖还甜。”

南浔这话说的不假,这水是山泉上游的水,没受一点污染不说,水也格外的甜些。

冯妈见南浔笑,心里也高兴。

她转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缝补好的衣裳递给南浔。

“来,衣服修好了,你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了我再改改。”

“嫂子对我真好。”

衣服刚穿了一半,就听见门被人‘砰’的一声给跺开了。

“你这个偷懒的臭骨头,你眼是瞎了吗?这太阳都跑到哪了,你还不做饭,存心想饿死我是不是?”

杨氏单手掐腰的站在门口,用手指着冯妈。

待她又看见冯妈正在给南浔试衣服,更火了,转而把目标对准了南浔。

“你这个下三滥的东西,就是个扫把星,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就这样回报我是吧,你装傻充愣倒还上瘾了,什么时候不傻,偏那边来人你傻了,你诚心的是吧,该死的小蹄子。”

这些难听的话,南浔如今听来竟觉得心里格外的舒坦。

杨氏不过是嘴巴刁,心眼坏了些,再坏也不过是使唤她干活,在吃穿上面克扣她。

可南府里的那些人却不一样,一个个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表面上待人和气,背地里耍花招。

相比较而言,南浔更欣赏杨氏。

讨厌就是讨厌,直接说直接做就是,哪费得着绕那么大的弯子。

冯妈停下手里的动作,笑着说道:“娘,浔儿好了。”

杨氏见南浔站在那傻笑,心里的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窜。

前两年听说南府要安排个人到她这里,她可高兴坏了,还盘算着能够捞上一笔。

谁知这好日子刚过了两年,这南浔竟傻了。

这下可把她给愁坏了,没少花钱给她看病,可药到了她肚子里犹如水到了江河一点用都没有。

她托人去了好多次,南家那边回话说让她再等等。

等,让她等到什么时候,家里本来就不富裕,还拖着个傻子,这不是诚心要把她榨干吗?

“她好了?我看你是脑子进水,就等着拌浆糊了是吧,把她身上的衣服给我脱了,她这个样子根本就不配穿。”

“你个扫把星,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杨氏依旧骂骂咧咧的。

南浔像是没听见杨氏的话,很是自然的把衣服穿好了。

“嫂子,你看我穿上正合身呢。”

说完她转过脸又看向杨氏,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道:“大娘,我不穿衣服怎么干活啊,这眼看着要到年关了,家里这么忙,我可不想等着吃闲饭。”

南浔的这番话显然是给冯妈吃了个定心丸。

她的痴傻病好了。

杨氏愣在当中,她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疼的她吸了一口气。

“你这娃子,病当真是好了么?”

说完她也不等南浔回答,便双手合十,很是虔诚的朝着堂屋中间贴着的老天爷年画拜了拜。

等到杨氏拜完才拉着南浔上下看了一遍。

“说话倒是顺溜了,只是不知道好全了没有,冯妈你去请村头的张郎中来瞧瞧。”

南浔一听杨氏竟然请的是村头的张郎中,眉头皱了皱。

这张郎中说白了就是一个兽医,他哪里懂得给人把脉看病。

杨氏还真把她当成牲口了。

冯妈喜滋滋的拉了拉南浔的手,不管怎么说南浔病好了,她打心眼里高兴。

第六章 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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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冯妈走远,南浔才‘摸’了‘摸’头,憨笑道:“大娘,我饿了。”

杨氏满脸谄媚。

“知道饿就好,想吃什么大娘给你做去。”

南浔眨巴眨巴眼睛,“我想吃大娘做的水烙馍,再‘弄’上一盘‘肥’‘肉’末,然后卷起来吃。”

杨氏咂了咂嘴。

这孩子倒还真是不傻了,都懂得要吃要喝了。

杨氏捏了捏塞在腰间的两个铜板,这两个铜板原本是留着过年用的。

算了,给她割点‘肉’打打牙祭也好,免得到了南家那边说她刻薄。

杨氏的这一举措自然全部落到了南浔的眼里。

杨氏虽然嘴巴毒了点,可为人还是不错的。

她记得前些年刚来的时候,她在自家‘门’前玩耍被村里其他的小朋友嘲笑,说她是没爹娘的野孩子。

当时杨氏正在屋里做饭,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拿着擀面杖便出来了。

对着那些小孩子们是连骂带吓,从那以后那些人见了她再不敢随便骂她了。

南浔见杨氏出去,便跟着也出了‘门’。

外面冷,南浔只站了一会便冷的直打哆嗦。

如今看这情形,杨氏极有可能会赶在年前把她送走。

她抬头望了望天,骄阳正好‘射’进眼睛里,南浔不得不微眯着。

这一世她去南府整整晚了半年时间。

半年时间原本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可她却白白‘浪’费了这半年光‘阴’。

她本就不是什么爱贪吃的人,只所以让杨氏做这顿饭,不过是想把杨氏给支走罢了。

南浔暗暗发誓,这次重回南家,她一定要送南家一份大礼。

“浔小姐你怎么站在外面了,快进屋,小心着凉。”

冯妈一进‘门’见南浔站在院子里,颇是心疼。

这痴傻病好不容易好了,可不能再惹上什么发热的病。

天冷病好的慢,这若是赶不到年前把她送走,杨氏只怕是要闹翻天了。

南浔笑了笑,温顺的点了点头。

“张大爷您快进来吧,走了这么远的路该渴了吧。”

张中原显然没料到傻了半年的南浔如今说话竟然会这么顺畅。

他‘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

“冯妈,我看这‘女’娃的病好的差不多了。”

冯妈陪着笑了笑,“那就有劳您再给看看,看她好全了没?”

张中原哪里会给人看病,只是他刚才已经收了冯妈提过去的二十个‘鸡’蛋。

如今若是不给看的话,那二十个‘鸡’蛋白要了回去不说,说不定以后再不会有人找他看病了。

索‘性’南浔说的话,听着也不像是傻子会说的话,他就随便开个方子,只要不出事就成了。

若是乡里乡亲的问起来,杨氏嘴巴快,到时候这么一说,说不定他从此这日子比现在要好过很多。

张中原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想到最后忍不住得意的笑出了声。

冯妈见张中原笑,很是疑‘惑’。

“张大夫,您笑什么,可是浔小姐的病没好?”

张中原见自己失态,连忙敛了笑。

“她这病是真的好了,等会我再开个方子吃上两剂便能好全了。”

张郎中示意南浔坐下,随便把了下脉,翻看了下南浔的眼皮。

他转过脸对冯妈说,“如今她这病好了,送到大宅子里,你们今年这年过的肯定比往年要丰盛。”

被人说中了心思,冯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都是乘您的情,若不是您的手艺好,她也不会好这么快不是?”

南浔听了冯妈这话,只觉得满头黑线。

这张中原连她的脉搏都把不准,若是真的会治病,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南浔巧笑倩兮的说道:“张大爷您的手艺在咱们村可是出了名的,您这次把我这么难缠的病都给治好了,回头若是到了南家,我一定把这事给老太太说了,到时候让她赏些银两给您,也算是表达了我这一片心意。”

张中原推辞道:“你这么说可真是折煞我了,看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哪里能要什么酬劳。”

三人又寒暄了会,冯妈才送张中原出‘门’。

张中原前脚刚走,杨氏后脚就回来了。

冯妈见杨氏提了不少的东西,忙上前接到手里。

“娘,您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这些个菜够我们吃上好多天的了。”

杨氏瞥了眼冯妈,又看了眼倚在‘门’口的南浔。

“你知道什么呀,竟在这‘乱’说,这南浔来咱们家这么久了,咱可不能让外人觉得咱苛待了她。”

冯妈被杨氏数落了一番,红着脸应了声。

“去,把那些菜给择了,一会你在旁生火,让南浔歇着。”

正倚着‘门’发愣的南浔听了,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她很是自然的接过冯妈手里的青菜。

“大娘,您要是这么说可真是见外了,我在您这里住了这么久,您和嫂子对我又这么好,您要是不让我做活计,这回头回到府里没‘精’神不说,还被人耻笑,说我都是被您给惯得什么都不会了。”

杨氏对南浔的做法很是满意。

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那好,你就陪着你嫂子择菜好了,今天我给你下厨做好吃的。”

南浔温柔的‘嗯’了一声,然后朝杨氏笑了笑。

杨氏刚走到厨房‘门’口,一转脸看了眼南浔身上的衣服。

“明个起早点,去镇上赶集给你添件衣裳,冯妈你把她身上的那件衣服换下来,穿小樱放在箱子底的那件吧。”

冯妈没想到杨氏会说这话,思量了一番便明白了。

杨氏这是要让南浔回去后不要‘乱’说话呢。

冯妈转过脸对南浔笑了笑,正巧南浔也笑着望着她,两人很是默契的又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冯妈觉得南浔与以前不一样了,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有些说不上来。

总之现在的南浔她看的久了,就会觉得她眼眸里有股慑人的力量。

就像现在她的笑。

虽说是云淡风轻,柔柔顺顺的,可冯妈总觉得里面多了点世故。

南浔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虽说身世凄惨了点,可到底还是个孩子。

一个孩子的眼里如何会有这么复杂的东西。

冯妈哪里知道如今的南浔哪里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如今的她已经十五岁了。

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她都一一的经历了。

心智成熟自然是一般小孩子无法比的。

“娘,家里可是来什么客人了吗?竟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

小樱说完转过来脸朝着屋子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

第七章 回府

没有虎摸若白的,若白要哭给你们看了,~~~~(>_

小樱是杨氏的小女儿,虽说家里穷了点,可但凡是她想要的东西,杨氏还是会想着法子满足她。

时间久了自然就有些娇生惯养。

小樱比南浔年长半年,南浔自然要喊她姐姐。

南浔没傻的时候,每次冯妈使唤小樱干活,她总是跑过来趾高气扬的对南浔指挥来指挥去的。

南浔看着小樱笑了笑,虽说两人在一起斗过嘴,打过架,可心里还是觉着亲近。

如今她就要走了,以前的那些不愉快没必要再记在心里了。

“小樱姐,家里没来客人,快过年了,大娘说明天去镇上赶集呢?”

杨氏的儿子放下手里的锄头立在门口,接过冯妈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和脸。

冯妈见杨东站在那傻傻的看着南浔也不进去。

不由得笑了笑,轻声的说道:“她好了。”

杨东这才憨厚的笑了笑,摸了摸头。

“好了好,小樱啊,明个咱去镇上给你浔妹妹买漂亮衣服去好不好?”

杨东边说边进屋。

南浔抿抿嘴,装作没听见。

小樱倒是有些不依,非让杨东也买给她穿,杨东心情好自然是一百个答应,小樱乐得连吃了好几口肉。

南浔吃完饭收拾好桌子,便趴在窗台上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窗棱。

“冯妈,可传信了吗?那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她?”

杨氏的声音虽然故意压低了些,可还是透过门帘子传了过来。

“传过了,那边回话说没这么快会好,说的话有些难听,她说我们是觉得快到年关,家里不好过才乱说的。”

杨氏听了重重的叹了口气,纳鞋底的手跟着停了下来。

她看了眼晃动的门帘又叹了口气。

冯妈试探性的说,“娘,要是那边打算不要了,不如我们留下来可好?”

杨氏一听,眼一瞪,“胡说,把她留这不花钱是吧,就指着杨业那点兵役补贴,能干什么用。”

冯妈身子一颤,再不敢提了。

南浔见里面没了动静,转身挑开了帘子。

她噗通朝地上一跪。

杨氏和冯妈皆没缓过神来。

“大娘,嫂子,这眼看着快年关了,家里头还没个人来,我寻思着许是过年忙,家里人不得空。我想着不如我去镇子上找她们,这样一来她们就相信我没傻,老夫人自然就接我回去了。”

冯妈转过脸看了看杨氏,希望听听她的意思。

杨氏把南浔扶了起来。

“你想的倒是周全,只是这里离镇上这么远,大娘担心你吃不消,若是你真的想去,大娘也不拦你,明日大娘让杨东拉着马车送你去。”

南浔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还没全亮。

冯妈含着泪把手里的包裹塞给南浔,嘱咐的话说了好多遍。

南浔眼眶红红的,吸溜着鼻子,愣是忍着没哭出来。

这一走,只怕再没有机会相见了。

前世南家人来接她的时候,杨氏刚做了件崭新的衣裳给她穿。

南家人愣是把原本要给杨氏的二两银子给偷偷放起来一两。

为这杨氏还去了趟南府评理,当时二夫人不但把她打了不说,还把那一两银子给要了回来。

杨氏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因为这事她郁郁寡欢了半年,人也有些神志不清。

到第二年开春没多久,有天夜里她出来上茅房,愣是掉到了自家的井里。

杨氏死后两个月,杨东便领着冯妈和小樱搬了家。

从那以后南浔便跟她们失去了联系。

马车一路上缓慢的走着。

路两旁的桦树叶子落光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麻雀停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呜咽而过的西北风吹在脸上,割的生疼。

南浔原本还想着前世的事,可天气冷的她直打哆嗦,她紧紧的搂着包裹希望能暖和些,风却越刮越大,冻得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转过脸对走在前面的杨东说,“哥,今天天实在是冷,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知道路的。”

她怕杨东不放心,末了又说,“去年你领着我和小樱姐姐去过的,我识的路,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头然后再往东拐个弯再走到头就到了,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杨东听南浔这么说,便停下马车,路已经走一大半了,杨氏在李员外那给他找了个劈柴火的活,临走的时候就告诉他早点回来。

这眼看没多远便到了,南浔一个人回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憨厚的应声道:“对,对,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聪明着呢?那你路上可小心着点。”

南浔爽快的‘嗳’了一声,稍微活动了下早就冻麻的双腿,然后扶着杨东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两人告了别,南浔哈了下手,便背着包裹朝前面走去。

待杨东回到家卸马车的时候才发现马车里有个裹得好好的帕子。

打开帕子一看才知道是南浔一直很宝贝的翡翠镯子。

一家人坐到一起又唏嘘了好一阵子。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南浔才总算是看到了鎏金的‘南府’两个大字,这才畅快的笑了笑。

府里规矩多,单是这大门除了达官贵人外其他是不能踏的,就连身份显贵的大夫人和她嫡亲的女儿南锦裳也要走偏门。

她走到一个远些的角门处,见守门的坐在蹲坐在门口正微眯着眼晒太阳。

南浔上前捅了捅他,那人才悠悠的转醒,见南浔穿着破烂,便开始轰她。

“去,去,去,到别处讨去。”

那人一脸的嫌弃,转而又倚着门槛开始打呼噜。

南浔正色道:“麻烦你看清楚点,我不是什么叫花子。”

那人见南浔难缠,索性站了起来,狠狠的推了南浔一把。

把南浔推了个踉跄。

“没家教的东西,这里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吗?滚,滚。”

南浔强压着心里涌起的波澜,淡然的注视着看门人。

门在这时吱呀一声开了。

玉绣提着菜篮子,瞥了眼看门人道:“在这嘟囔什么呢,一会子若是搅了老夫人清闲,仔细你的皮。”

没想到她重生后遇见的第一个故人竟会是玉绣,一时间感慨万分。

玉绣见南浔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些不悦。

“府里的布料厂那边正在施粥,你若是饿了,可以去那边领点。”

又是一个把自己当成叫花子的,南浔这心里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第八章 故人

感谢奥德赛都的打赏和评价票,么么哒,O(∩_∩)O

南浔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裳,难怪白树看不起她,说她是个叫花子。

她身上穿的这藕荷色的斜襟小袄,还是杨氏特意挑小樱准备过年穿的,杨氏说她要回南家,不能太寒碜了,免得被南家人看不起。

玉绣不过是府里的三等丫鬟,还穿的是当下时兴的淡黄色竖领的盘扣小袄,两边领子上绣着的是淡粉的桃花,映衬着玉绣的鹅蛋脸煞是好看。

如今她连府里的三等丫鬟的穿着都不如,搁在白树这老头子眼里自然像个叫花子。

南浔微微一笑,正色道:我要见府里的老夫人,麻烦姐姐通报一声。”

看门的白树一脸的鄙夷。

张口便道:老夫人这么精贵,岂是你这叫花子想见就能见的。”

玉绣这才上下打量了一番南浔。

面上是青白了些,想必是长期营养跟不上的缘故,身上的衣服虽说没有特别显眼的补丁,可袖口处以及面料上原本绣着的线已经有些发毛了,这身衣服显然已经穿了好多年了,细闻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霉味,这身衣服显然是压箱底的,如今拿出来穿上,只怕是最能拿的出手的一件了。

穿的这般粗鄙,神色竟漠然的似是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倒不是像一个叫花子该有的。

玉绣抬眼正好撞向南浔射来的目光,南浔眼眸似是一团黑色的湖水,看到心里不免有些胆怯。

“嗯,您等着,我这就去回报,只是老夫人愿不愿见您就不知了。”

南浔淡然的点了点头。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玉绣便回来了,告诉她说老夫人请她进去。

南浔稍稍整了下衣服,扶了扶有些松散的发髻,而后跟着玉绣进了门。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看门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当然也就不值得她生气。

南浔抬头望了眼发蓝的天际,柔软的白云被风吹成一缕缕的,很快又聚成一团,待风再吹,那团云只会越抱越紧,再不能被吹散。

她收回目光,看着满园的景色,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再次重新踏上这片她熟悉的土地,那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恍若隔世。

脚下的这片青石板路便是她前世初来时一个一个跪在地上擦洗过的。

石板上的每一条纹理她都记得清楚。

思绪回到前世初来时。

“浔儿听说你在乡下的时候便经常求杨氏给你找些活干,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三夫人的话刚一说完,当场便引起一片哄笑。

她红着脸站在那,低着头任由她们耻笑,却不敢顶一句嘴。

“浔妹妹既然不说话,依我看八成就是了,娘,您说浔妹妹这回回来,若是我们不给她活干,只怕她连饭都吃不香呢,若是人再清减了,老夫人那边可不好交差。”

南锦素说完便咯咯的笑了起来,众人又是一阵嘲笑。

三夫人笑着说道:浔儿,我们这可不像乡下,尽是一些粗重的活,你又刚回来,我这做姨娘的心疼你自然不舍得你干重活,喏,你就把这些青石板给擦了吧,这样一来,你的姐姐们再踩上去鞋子也不至于污了,倒是能省了洗鞋子的不少皂角呢?浔儿你也是节省惯了的,这点你比我这个姨娘清楚。”

又是刺耳的哄堂大笑。

丫鬟们听了三夫人的吩咐,把手里的盆子和抹布塞到了她的怀里。

其中一个叫凡绣的丫头还故意把抹布甩在盆里,盆里的污水溅了她一脸。

而她只得含着泪忍着。

三夫人扭着腰肢带着众人笑嘻嘻的离开了。

前世那些人便整日以羞辱她为乐趣,而她心里念着老夫人对她的收养之恩,处处忍耐。

南浔想到这里微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待睁开时眸子异常明亮,微微透出一丝狠辣。

玉绣见南浔站在那迟迟不走,直道她是从小门小户里出来的,猛然来到这大户人家,有些胆怯。

“我们家老夫人人好着呢,你不用害怕,一会子到了堂前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南浔微楞了下回过神来。

玉绣显然没料到自己竟会跟一个陌生人说这话,她微张着嘴,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一路上跟着玉绣七绕八绕的朝前面走着。

玉绣显然是刚来府里不久,对路况有些不熟,有好几次南浔都忍不住想提醒她绕近道走。

先前玉绣是在园子里碰见老夫人领着众人在赏梅花,因此给南浔传话的时候才能这么快;如今老夫人回了东苑,一时间她竟有些摸不着路了。

南浔见玉绣因为心急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她也不催促,只当是欣赏风景了。

说是欣赏风景,倒不如说是无聊打发时间。

府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不用看南浔就知道廊下的左边和右边分别摆放的是什么花。

就像她们现在经过的地方是二夫人住的襄黎苑。

襄黎苑有五间正房,正房旁边分别是三间耳房,过了圆形拱门,穿过抄手走廊便是三姑娘南锦裳单独住的院子。

院子里只有三间正房,连带着有个独立的小厨房,原是因为这院子只住了她一人,所以房间便少了些。

只是院子里有厨房的地就只有南锦裳这里有,旁人是没有的,可见老夫人对她的宠爱。

再往前走便是她前世住的杏林苑了。

杏林苑只有三间房,房间的西北角还有一间房,原本是杂货间,后来她觉着那屋里的窗子高,一般人站在下面望不到里面,便让人收拾出来做了澡房。

南浔忍不住往杏林苑里看了看,只看见齐腰的枯黄杂草,心里颇不是滋味。

毕竟这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如今这般荒凉,让人看了不免有些揪心。

心里想着,眼眶不由得微红,鼻子也有些微微发酸。

南浔抬眼见玉绣领着她继续朝相反的方向走,轻叹一声。

只得出言提醒道:姑娘,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在我们那尊贵的人一般住的地方在最靠近东南位置的,如今我们好像是往东北方向去的呢?”

再不提醒,这怕再走上半个时辰也见不到老夫人。

第八章 故人

第八章 故人*

第九章 齐聚

感谢可爱乖西乖的长评,新书打榜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若白。

玉绣听到南浔这么说,面上有些发窘。

极力的辩解,“我也是刚到府里没多久,这大宅子里路多,难怪都说在大宅子里当差要多费心。”

南浔忽闪着睫毛,浓密的黑翅在眼睑上形成一抹黑晕。

玉绣说的没错,只是不管是在大宅子还是小户人家,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利益,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

在这里生存不仅费心费力,更多的时候还有身不由己。

经过南浔的多番指点,老夫人住的东苑很快便到了。

南浔站在堂前的空地上等着里面的人传唤。

老夫人的东苑永远都不缺那些变着法子讨好她的人。

天气寒冷,那些讨好老夫人的小姐饶是手里捧着手炉,站在那依旧是冻得浑身哆嗦。

在走廊的西面站着的那位外披大红色的狐狸大氅,内穿深粉色高领小家袄的是二姑娘南锦素。

站在她旁边冰冷的脸上犹如常年不化的冰雪,衣服的颜色终年都是墨绿,或者浅绿的是她的亲妹妹四姑娘南锦瑟。

南锦瑟今日穿着的是一身浅绿的绣花斜襟小袄,下身陪着的是墨绿色的翻毛长裙。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那一片绿色让人看了精神大好。

记忆里的南锦瑟是甚少穿这种带毛衣服的,她总说,动物身上才长毛,她又不是动物干嘛要抢了动物的衣服。

这番说辞每每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总能惹得她老人家笑上好一阵子。

南锦素转过脸似是在交代她什么,只见她神色懒懒的看向别处,不做任何的回应。

南锦素见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她黑着一张脸,南锦瑟的丫鬟月牙许是也跟着挨了骂,此刻正耷拉着脑袋,垂着手满脸的委屈。

南锦瑟看都没看月牙一眼,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满脸的忧伤。

南浔看了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南锦素依旧还是老样子,不过是身子年轻些罢了,这宅子里要数讨好老夫人的手段,她是最能拔得头筹的那个。

可不管她如何变着法的哄老夫人开心,老夫人也只是面子上夸赞她几句,并没有表现出对她额外的疼爱。

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就受不了了,可南锦素偏是能耐着性子这么一直讨好着,时日久了,老夫人在小事上或多或少也能惦记起她来。

南锦素身边的头等丫鬟花若手里端着的乌木托盘里不知放的是什么东西,如今被深红色的绸布盖着甚是宝贝。

再看走廊的东面站着的是一向骄傲的三姑娘南锦裳,她的衣服一直都是最繁复的那一个。

衣服上的绣花每每看的南浔都觉得眼晕。

这般繁复不仅没有映衬着她的花容月貌,反而使她显得有些老气。

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只是一味的讨好她,并不点出她的装扮不合时宜,暗地里没少让自家主子成为别人饭后的笑资。

南锦裳房里的秋香手里只提了一个食盒,想必里面又是她厨房里研究出来的新花样。

主子傲娇,身后伺候的丫鬟也不免觉得处处高人一等。

秋香此刻昂着头很是不屑的看了眼花若手里的托盘,撇着一张小嘴甚是逗人。

南浔看到抿着嘴笑了笑。

南浔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笑落在了南锦瑟的眼里,竟成了一抹别样的风景。

玉绣只掀开棉布帘子的一角,闪身出来后便垂着手站在廊前候着。

其他人见了自然是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老夫人传唤。

绾娘紧随其后也走了出来,她朝着南浔喊道:“姑娘,老夫人让您进去。”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得见。

南锦裳得意的正要领着秋香进去,绾娘的身子一转正好不露痕迹的挡住了南锦裳的去路。

只见绾娘笑着说:“三小姐,老夫人说的是让这位姑娘先进去。”

说完她顺手朝着一直站在堂前不远处的南浔指了指。

南锦裳虽然气愤也只得强忍着,即便她很是得老夫人的宠爱,可也不敢在绾娘面前顶嘴。

南锦素见南锦裳一张脸憋得通红,掩着嘴角笑了笑,心里自然是畅快。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南锦素的目光最终也落到了南浔的身上。

南锦瑟显然早就料到了,并不像众人那般惊讶。

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南浔并没有觉得浑身不自在。

前世她被人诬陷是坏人的时候,不知被众人上下打量过多少遍,如今她早已习惯了。

南浔就这样在众人的惊讶以及窃窃私语的目光中,坦然的进了那个众人早就翘首以盼的房间。

南浔见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还有更大更足的震撼。

待南浔走到帘子前,她朝着西面看了一眼站在那看笑话的南锦素。

两人正好对视,虽说只是匆匆一瞥,可南锦素觉得南浔竟像是再给她一个警告,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南锦素正好一脚踩在站在她身后花若的脚上,花若疼得龇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南锦素直到觉得脚下硌得慌才低头看了看,见踩了花若,她冷着脸嘀咕道:“回去仔细你的皮。”

这一幕自然落到了南浔的眼里,她转过脸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很好已经懂得害怕了接下来我会慢慢的折磨你,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南浔暗暗发誓。

绾娘虽说只掀开了帘子的一角,可南浔还是能真切的感受到屋内的热气迎面扑来。

原本冻僵的身子得到了暂时的暖和,南浔的心头一暖,只觉得这热浪熏得眼睛红红的。

屋内依旧是熟悉的淡褐色地板,房顶上雕梁画栋,四角分别挂着的是八角宫灯。

正堂前放着的楠木桌子,桌子两边是同色的两把椅子,椅子的斜前方是一溜的同色配置的桌椅。

如今椅子的两边没人,只有正堂前右手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妇人。

南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只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斜插了两支淡蓝色的翡翠簪子,发髻的中间是同色的雕花金色栀子花头饰。

身上罩了见藏蓝色的对襟长衫,衣领上绣着的是祥云图,内衬是淡蓝色的衬衣。

屋子里面热,因此老夫人穿的相对就少了些。

老夫人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她此刻也正直勾勾的盯着南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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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的辩解,“我也是刚到府里没多久,这大宅子里路多,难怪都说在大宅子里当差要多费心。”

南浔忽闪着睫毛,浓密的黑翅在眼睑上形成一抹黑晕。

玉绣说的没错,只是不管是在大宅子还是小户人家,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利益,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

在这里生存不仅费心费力,更多的时候还有身不由己。

经过南浔的多番指点,老夫人住的东苑很快便到了。

南浔站在堂前的空地上等着里面的人传唤。

老夫人的东苑永远都不缺那些变着法子讨好她的人。

天气寒冷,那些讨好老夫人的小姐饶是手里捧着手炉,站在那依旧是冻得浑身哆嗦。

在走廊的西面站着的那位外披大红色的狐狸大氅,内穿深粉色高领小家袄的是二姑娘南锦素。

站在她旁边冰冷的脸上犹如常年不化的冰雪,衣服的颜色终年都是墨绿,或者浅绿的是她的亲妹妹四姑娘南锦瑟。

南锦瑟今日穿着的是一身浅绿的绣花斜襟小袄,下身陪着的是墨绿色的翻毛长裙。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那一片绿色让人看了精神大好。

记忆里的南锦瑟是甚少穿这种带毛衣服的,她总说,动物身上才长毛,她又不是动物干嘛要抢了动物的衣服。

这番说辞每每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总能惹得她老人家笑上好一阵子。

南锦素转过脸似是在交代她什么,只见她神色懒懒的看向别处,不做任何的回应。

南锦素见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她黑着一张脸,南锦瑟的丫鬟月牙许是也跟着挨了骂,此刻正耷拉着脑袋,垂着手满脸的委屈。

南锦瑟看都没看月牙一眼,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满脸的忧伤。

南浔看了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南锦素依旧还是老样子,不过是身子年轻些罢了,这宅子里要数讨好老夫人的手段,她是最能拔得头筹的那个。

可不管她如何变着法的哄老夫人开心,老夫人也只是面子上夸赞她几句,并没有表现出对她额外的疼爱。

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就受不了了,可南锦素偏是能耐着性子这么一直讨好着,时日久了,老夫人在小事上或多或少也能惦记起她来。

南锦素身边的头等丫鬟花若手里端着的乌木托盘里不知放的是什么东西,如今被深红色的绸布盖着甚是宝贝。

再看走廊的东面站着的是一向骄傲的三姑娘南锦裳,她的衣服一直都是最繁复的那一个。

衣服上的绣花每每看的南浔都觉得眼晕。

这般繁复不仅没有映衬着她的花容月貌,反而使她显得有些老气。

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只是一味的讨好她,并不点出她的装扮不合时宜,暗地里没少让自家主子成为别人饭后的笑资。

南锦裳房里的秋香手里只提了一个食盒,想必里面又是她厨房里研究出来的新花样。

主子傲娇,身后伺候的丫鬟也不免觉得处处高人一等。

秋香此刻昂着头很是不屑的看了眼花若手里的托盘,撇着一张小嘴甚是逗人。

南浔看到抿着嘴笑了笑。

南浔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笑落在了南锦瑟的眼里,竟成了一抹别样的风景。

玉绣只掀开棉布帘子的一角,闪身出来后便垂着手站在廊前候着。

其他人见了自然是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老夫人传唤。

绾娘紧随其后也走了出来,她朝着南浔喊道:“姑娘,老夫人让您进去。”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得见。

南锦裳得意的正要领着秋香进去,绾娘的身子一转正好不露痕迹的挡住了南锦裳的去路。

只见绾娘笑着说:“三小姐,老夫人说的是让这位姑娘先进去。”

说完她顺手朝着一直站在堂前不远处的南浔指了指。

南锦裳虽然气愤也只得强忍着,即便她很是得老夫人的宠爱,可也不敢在绾娘面前顶嘴。

南锦素见南锦裳一张脸憋得通红,掩着嘴角笑了笑,心里自然是畅快。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南锦素的目光最终也落到了南浔的身上。

南锦瑟显然早就料到了,并不像众人那般惊讶。

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南浔并没有觉得浑身不自在。

前世她被人诬陷是坏人的时候,不知被众人上下打量过多少遍,如今她早已习惯了。

南浔就这样在众人的惊讶以及窃窃私语的目光中,坦然的进了那个众人早就翘首以盼的房间。

南浔见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还有更大更足的震撼。

待南浔走到帘子前,她朝着西面看了一眼站在那看笑话的南锦素。

两人正好对视,虽说只是匆匆一瞥,可南锦素觉得南浔竟像是再给她一个警告,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南锦素正好一脚踩在站在她身后花若的脚上,花若疼得龇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南锦素直到觉得脚下硌得慌才低头看了看,见踩了花若,她冷着脸嘀咕道:“回去仔细你的皮。”

这一幕自然落到了南浔的眼里,她转过脸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很好已经懂得害怕了接下来我会慢慢的折磨你,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南浔暗暗发誓。

绾娘虽说只掀开了帘子的一角,可南浔还是能真切的感受到屋内的热气迎面扑来。

原本冻僵的身子得到了暂时的暖和,南浔的心头一暖,只觉得这热浪熏得眼睛红红的。

屋内依旧是熟悉的淡褐色地板,房顶上雕梁画栋,四角分别挂着的是八角宫灯。

正堂前放着的楠木桌子,桌子两边是同色的两把椅子,椅子的斜前方是一溜的同色配置的桌椅。

如今椅子的两边没人,只有正堂前右手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妇人。

南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只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斜插了两支淡蓝色的翡翠簪子,发髻的中间是同色的雕花金色栀子花头饰。

身上罩了见藏蓝色的对襟长衫,衣领上绣着的是祥云图,内衬是淡蓝色的衬衣。

屋子里面热,因此老夫人穿的相对就少了些。

老夫人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她此刻也正直勾勾的盯着南浔看。

第十章 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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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好想此刻能扑到老夫人的怀里,可如今她只能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老夫人见南浔穿着简朴,又敢直勾勾的注视她而不怯场,对她颇有好感,如今再看她委屈的样子,心竟也跟着酸酸的。

“孩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南浔听着老夫人的软声细语,内心深处的柔软被触动。

她直直的跪在地上,垂着头,复有抬起时,眼眶里已孕育一片水晕。

“老夫人,您不记得我了吗?”

南浔说完这话,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

老夫人听了有些纳闷,这孩子她如何会认识呢?可若说她不认识,这人都已经跪在她面前了,不管怎样先应承下来。

“来,上前我看看。”

南浔跪在老夫人的面前,扬着头,任由她慈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看了半晌,老夫人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怪不得当她看到这女娃的时候,隐隐觉得有种熟悉感,可一时间又有些不确定。

老夫人带着试探性的口气问道:“你可是我的浔儿?”

南浔见老夫人认出她来了,胸中涌动,眼泪似是绝了堤一样,喷薄而出。“老夫人,浔儿好想您。”

说完这些南浔趴在老夫人的怀里哭了起来。

老夫人搂着南浔,眼泪也流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绾娘见状,抬手也擦了擦挂在眼角的眼泪。

“恭喜老夫人一家团聚。”

老夫人抹掉眼泪对南浔柔声道:“我可怜见的孩子,你不是好端端的跟着你杨大娘吗?怎的竟落到这般田地?可是你杨大娘待你不好,你逃出来的?”

南浔擦了擦腮边的眼泪,“老夫人,杨大娘待我很好,只是我心里想您,一直都想回来看看您;听大娘说您秋后原本是派了人来的,浔儿想着许是府里忙,底下人给耽搁了,这些年您一直这么照顾我,我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来府里给您老人家请安问好,如今心愿一了,老夫人今日就此别过,希望您多保重身子。”

南浔说完便站起身子,准备离去。

老夫人自然是不肯,她拉着南浔不肯撒手,抬手帮南浔把腮边的一滴眼泪小心的擦了去。

“如今回来了,就哪也别去了,留在这里陪着我说话。”

南浔温顺的点了点头,睫毛上沾染的眼泪在她一眨一眨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老夫人看着南浔那面黄肌瘦的样子,心疼的发酸。

绾娘道:“老夫人,今日是依旧打发了,还是……”

老夫人面露寒意,“让她们都进来,去把二夫人和三夫人也一并叫来。”

说完老夫人拉着南浔瘦弱而又粗糙的小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南浔温顺的坐在那里,心底泛起一阵冷笑。

南锦素等人见南浔进去许久都不出来,心里想着老夫人一定是善心大发,老夫人心情好说不定自然就很快能召见她们了,各人的心里都打着自己的算盘。

虽说乌压压的站在廊下的人不少,可愣是每一个人敢大声喧哗,都是安安静静的在那等着棉布帘子再次被掀开。

绾娘笑着掀开帘子,“老夫人有请。”

南锦素和南锦裳各自松了一口气。

在廊下站的久了,腿有些发麻,这廊下风吹着,身子愈发的冷了些,南锦瑟想着与其在这里看别人斗来斗去,倒不如回去。

她刚抬起脚准备领着月牙回去,就听到绾娘说让大家都进去。

南锦瑟微皱了下眉头,若有所思。

进也好,打扮成这样的人竟然能轻松的得到老夫人的召见,一定是有着什么过人之处。

她南锦瑟就喜欢看聪明人。

南锦裳此刻只想着自己专门为老夫人做的菜这么久该冷了,她低声在秋香的耳边交代了几句,秋香便提着食盒转身走了。

这一切自然全部落在了南锦素的眼里,她抽动嘴角又是一笑。

绾娘对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因此并未做多大的反应。

众人进去只见南浔坐在老夫人跟前的矮凳上正仰着头给老夫人讲笑话,逗得老夫人笑了又笑。

她们向老夫人行了礼,老夫人只是抬了下眼皮‘哦’了一声,便转过脸再不看她们。

此时的南锦裳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当初就是这个野丫头抢了她的风头,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老夫人,老夫人竟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极大的挑衅。

相比之下南锦素的神色就淡然了许多。

南锦素往前走了两步,又朝着老夫人屈膝行礼。

“老夫人,素儿想着这冬日里天气寒,府里也没什么好去处,便特意寻了个小玩意献给老夫人,望能够帮老夫人一解冬日烦闷。”

“那就拿出来让我瞧瞧你又找了个什么稀罕物。”

老夫人虽这么说,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没什么心思。

南锦素听老夫人这么说,神情也变得有些怏怏的,但还是只得命花若呈上来。

南浔的目光早已在南锦素的身上兜兜转转了许久,她也早就猜到南锦素会说这番话。

她只是有些好奇南锦素到底又找了个什么东西来讨好老夫人,还这么宝贝的盖着生怕别人看到。

随着绸布被拿掉,耳边一片惊呼。

竟是价值连城的血珊瑚。

饶是原本不感兴趣的老夫人都不由得盯着看了又看。

绾娘见了自然是从花若的手里接了过来,端到了老夫人面前让她仔细观赏。

南锦素对这么大反响很是受用,她脸色潮红的等着老夫人赏赐。

血珊瑚原本只是普通的珊瑚草中精选而出枝条较大的黑褐色海藻,只因它数量稀少,自然就成为了珊瑚草中的极品。

好的血珊瑚从外观看粗、长、颜色愈深说明生长的年限就越久,而南锦素得来的这株想必只生长了两年多。

虽说南锦素挑选的这株血珊瑚不算太大,但能在冬日采集而来,想必一定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南浔不由得暗叹,南锦素为了能讨好老夫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站在门外传话的玉檀不合时宜的喊了一声。

“二夫人、三夫人到。”

第十一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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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珊瑚对于别人来说许是个新奇之物,可对于南浔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在前世见过的比南锦素今日带来的还要大。

只是这么大的血珊瑚却最终落在了别人的闺房之中,成了别人的定情信物。

想到这里南浔凄楚一笑,今世她再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男子的话,成为别人的笑柄。

她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从血珊瑚身上移开,最后落在了不远处案桌上放着的吉祥八宝香炉上。

此时香炉上正从镂空处冒出袅袅的青烟。

起初刚进来的时候她只顾着与老夫人相认,竟忽略了这个东西。

南浔嗅了嗅,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这时门帘被掀开,屋外的凉风趁机钻进房内,不过由于屋内的热气太重很快便把这阵凉风给融化了。

走在前面身穿明黄色曲裾服饰的是二夫人苏敏瑞,跟在她身后穿一袭白色梅花水裙,外罩缎绣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的是三夫人卢梦瑶。

三夫人弯下腰行礼的时候,胸/前的两团雪白的柔软呼之欲出,饶是南浔看了都不免觉得有些血脉膨胀,更何况那些男子。

三夫人刚进屋便看到了坐在老夫人身边的南浔,她一脸狐疑的朝着南锦素站着的地方望了一眼,希望能从南锦素哪里探听到一点消息,可南锦素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不知老夫人把我们叫来,所谓何事?”

二夫人坐在椅子上,开口道。

老夫人正襟危坐,寒冷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扫,犹如冰寒地冻一般,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转过脸道:“浔儿,去见过你的二姨娘和三姨娘以及三位姐姐。”

南浔在众人的目光中温顺的起身朝着老夫人点了点头。

南浔得体的行了礼,然后站在堂前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朝着她温和的招了招手。

“来,快坐到祖母身边来。”

浔儿?祖母?这一连串的词语在众人的脑海里飞速的旋转着,试图将这二者联系起来。

有的人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老夫人,希望她能再给个具体而又详细的解释,可老夫人说完这些后再没开口。

旁人不认识南浔,二夫人身旁的宋妈妈自然是认识的。

只见宋妈妈小声的在二夫人的耳边嘀咕了一阵,二夫人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怪不得清早起来,她这右眼就一直跳。

二夫人离了座,面上已变成了猪肝色。

她试图让自己镇静,可说出的话却变得结结巴巴。

“姨娘正打算过两天去接你呢,没想到你自己竟然回来了,怎么回来没先打声招呼,你这样倒显得姨娘有些办事不利了。”

她边说边拿眼偷看老夫人的反应。

南浔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全的黄毛丫头,这好与不好全看老夫人的意思。

再说了她不过是老夫人捡的孩子,若是老夫人对她真的好,又怎么会把她放到杨氏家三年。

南浔见二夫人的表现正中下怀,心里便有了打算。

她低着头双手互搓了会,才抬起怯生生的脸,眼眶里蓄着泪解释说,“姨娘,浔儿有些想老祖母了,所以才想着回来看看,是浔儿让姨娘为难了。”

说完这话,南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紧绷着小脸,“浔儿知道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惹大家不高兴。”

说着便转过脸看向老夫人,噙着泪委屈的说道:“祖母,还请您让浔儿回去吧,浔儿不想因为自己让大家不开心。”

说完她抬起衣袖擦了擦快要落下的眼泪。

南浔这委屈的小模样落在别人的眼里,只觉得她异常的可怜,心也被她的眼泪浸泡的愈发的柔软。

也是,南浔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二夫人说话又这般咄咄逼人,怕是把她给吓坏了,以至于她才说出要回去这样的话来。

二夫人见老夫人原本冷着的一张脸,愈发寒的让人心慌。

急忙解释道:“浔儿,你误会姨娘了,姨娘哪里是想要赶你走的意思,孩子,来,别怕。”

说完便试图从老夫人的怀里把南浔拉到自己身边。

南浔怯怯的看着二夫人,然后往老夫人的怀里钻了又钻,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

二夫人迎上老夫人的目光,只得悻悻的收回手。

老夫人对二夫人的表现早已是气的浑身发抖。

“苏敏瑞,你竟这般对她,她不过是个孩子,哪里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这么侮蔑她?痴傻症,亏你想得出。”

说完她把怀里一脸恐惧的南浔又紧紧的搂了搂。

老夫人竟当着众人的面大声的喊了二夫人的闺名,看来老夫人这次是气得不轻。

不需其他人解释,大家已经猜测出来了十之八九。

一定是这孩子想回来,二夫人不肯,便向老夫人编了这孩子得了痴傻症的幌子,如今这孩子自己找上门来,可见二夫人的心是如此的歹毒。

难怪这孩子看到二夫人像是老鼠见了猫,你看看她身上穿的这身衣服,指不定在别处受了多大的委屈,若不是受委屈,这孩子如何会找到这里来。

有的心里看不过去,心疼南浔的,此刻看的是眼眶红红的,恨不得搂着南浔好好的安抚安抚。

二夫人此刻杵在那里,耷拉着肩膀。

她心里忿忿的,这底下人办事还真是不利,不是说南浔得了痴傻症了吗?治了半年都不见起色,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使绊子,这人还真是心狠,竟给她使了这么大的绊子。

想到这里她朝着三夫人翻了个白眼,见三夫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的胸/前鼓鼓的,若不是老夫人在,她一定上前给她两个嘴巴。

瞧瞧她整天穿的那身衣服,这么暴/露,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长了胸一样。

穿成这样,除了会勾/引男人还会做什么,不愧是从花楼出来的,骨子里带着一股子骚。

二夫人的心里把三夫人腹诽了一番。

三夫人见二夫人今日失事,自然是畅快。

她站起身,腰肢摇曳的走到老夫人身前,朝着南浔微微一笑。

那笑令人如沐春风,心生荡漾。

若不是南浔知道她的为人,定要被她的笑给骗了。

第十二章 梁子

三夫人很是自然的拔下头上那支镂空飞凤金步摇递到南浔的手里。

“来,拿着,三姨娘不知你今日回来,这个就当是姨娘送你的见面礼,东西寒碜了些,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改天三姨娘再给你送个更好的。”

这镂空飞凤金步摇是三夫人每日必戴在头上的,若非珍贵,她自然不会日日戴着,如今她这么说不过是客套罢了。

南浔不敢收,抬头向老夫人求救。

老夫人慈爱的朝她点了点头。

“你三姨娘送的,你就收下吧。”

南浔点了点头,双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才敢双手接过那支步摇。

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彻底触痛了老夫人的心。

老夫人搂过南浔,眼泪肆意流淌。

南浔显然没想到老夫人竟会如此失态,有些慌神,旋即便明白了一切,她转过身子再次扑倒在老夫人怀里。

众人再控制不住内心压抑的酸楚,哭出了声响。

这一刻南浔宁愿在老夫人的怀里永远都不要醒来,她宁愿忘记那些勾心斗角,两面三刀,从此跟着老夫人做永远无知的女子。

***************

“五小姐的手就是巧,那牡丹花绣的竟像是要活过来一般,奴婢仿佛能闻见一股花香。”

荷莲手里拿着南锦葶绣好的肚/兜,左看右看,赞不绝口。

南锦葶红着脸啐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看我不撕烂……”

话未说完,南锦葶转脸便看见一脸怒气的二夫人走了进来。

“娘,您这是怎么了?”

荷莲见二夫人进来,低低的喊了声:“二夫人。”

二夫人一眼就瞥见了荷莲手里的淡粉色肚兜。

这一看不要紧,原本冒起的怒火如今被荷莲手里的东西烧的更旺,蹭蹭蹭的直往上窜。

她抬手就赏给荷莲一个耳光。

声音响亮,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这一巴掌显然是攒足了力气,荷莲的脸颊登时肿的老高。

荷莲觉得委屈,也不敢抬手去捂,只得咬着牙忍着,只是嘴巴扁着,样子甚是委屈。

南锦葶看了虽有些心疼,可也不敢出声,毕竟荷莲只是个丫鬟,她还犯不着为了一个丫鬟跟自己的母亲生气。

“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二夫人坐在软/榻上喝了口南锦葶给她倒得茶。

“宋妈你说,你打算让我怎么罚你?”

南锦葶听了有点晕,这娘今天是怎么了,既然要罚的人是宋妈,怎么偏就动手打了她房里的丫鬟荷莲呢?荷莲和宋妈之间又没有什么亲戚往来。

宋妈噗通一声跪在了二夫人的面前。

“还请二夫人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浔小姐痴傻这事本是那杨氏说的,而且上次奴婢去的时候,她是真的傻了,当时连话都说不通顺呢,这是奴婢亲眼见到的,作不了假的。”

宋妈想起当初见南浔的样子,直到现在她还不信在老夫人房里的那人竟会是真的南浔。

不过半年时间,竟然差距如此之大,让人猛然相信确实还需要一些时日。

宋妈又接着说道:“那杨氏上回还说为了治病花了不少钱,还提出要府里给帮衬着点,不过被奴婢给一口回绝了,只是她病好这事原本……”

宋妈说到这里不肯说了,她偷瞧了一眼坐在那喝茶的二夫人。

二夫人见宋妈说着说着不说了,一脸不悦,这老人跟在眼皮底下久了,倒是个个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原本如何?你倒是说说看,我也不是个赏罚不明的人,倘若这事真的跟你没关系,我一定不会惩处你。”

宋妈偷偷的瞥了眼脸肿的老高的荷莲,嘴角抽了抽,对二夫人口里的话有些不信。

二夫人也不是蠢笨之人,哪里看不出宋妈的那点小心思。

“荷莲还不把那东西收下去,这种东西哪里能这般张狂,你这样做以后还如何让你家小姐出门见人,品茗带她去我房里上药去。”

宋妈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原本杨氏是派人捎了口信来的,说是南浔的病好了,让府里得了空把她给接回去。”

二夫人一听,脸色一禀,有些不信,反问道:“竟真有此事?”

宋妈润了润嗓子,“奴婢已经问了看门的白树,确有此事,听白树的意思是说,三夫人房里的水蓉当时就在旁边,她当时还数落了白树一顿,说白树不该把什么人都往府里带。奴婢想着若不是水蓉把这事说给了三夫人,三夫人如何会得知,还把自己那么宝贝的步摇当真老夫人的面赏给南浔,害的您在老夫人面前落了委屈。”

宋妈的这番话意有所指,当二夫人听到水蓉的时候面上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气的眼眶发红。

“我就知道这事跟那个贱人有关系,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指点,那南浔如何会自己找上门来,贱人,我苏敏瑞与你势不两立。”

说完这些,二夫人又道:“你起来吧。”

待宋妈走远,房里此刻就只剩下二夫人和南锦葶两人。

南锦葶微皱着眉,这南浔如何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老夫人责骂了娘亲,越想心里越好奇,她恨不得此刻就跑到老夫人那里见见这个南浔。

这事不管是不是跟三夫人有关,老夫人如今对这个南浔如此疼爱,眼下讨好她才是上策。

南锦葶柔声宽慰二夫人道:“娘,葶儿觉得您眼下还是先放下对三姨娘的仇恨,看今日情形,这南浔在老夫人的心里的份量着实不轻,既然老夫人这么宠她,她何故不去讨好她。”

苏敏瑞心里的气还没消,又听南锦葶让她去讨好南浔,心里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

若不是因为南浔,她今天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让她去讨好南浔,简直是痴人说梦。

南锦葶见苏敏瑞始终不放脸,知道她心里有气,可若不能劝动她,只怕这往后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

“娘,您想就连三姨娘都在老夫人面前巴结她,您又有何不可呢?左不过是一点东西罢了,她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给她点东西哄着,这以后她还不是乖乖听您的话,她要是再在老夫人的耳边吹上一阵风,您想这不比您在老夫人面前说话管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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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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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锦葶的这番苦口婆心很快便见了效。

二夫人送了个一匹蜀锦,另外连夜裁制了两身冬衣给南浔送了去。

南浔此刻躺在老夫人隔壁的厢房里,正闭目养神。

玉檀笑眯眯的收下二夫人送来的衣物,喜滋滋的送到南浔面前。

“浔小姐,二夫人送来的蜀锦可是宫里头才有的稀罕物呢?虽说先前三夫人送的镂空飞凤金步摇价值不菲,可还是比不上二夫人送的布料。”

南浔微眯着眼,宋妈临走的时候往玉檀怀里塞的东西,她不过是装睡而已,岂能没看见。

南浔见窗子下一直有一个暗黑色的身影,故意抬高声音道:“玉檀,你是伺候老夫人的可心人,今日怎么能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呢,不管二夫人和三夫人送的东西如何,都是她们待浔儿的心意,心意面前哪里又有什么贵重之分,这话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惹得三夫人生气,到时候连带着三夫人还会埋汰老夫人,说老夫人纵容我这个乡下来的不懂礼节。我不过是有幸能回来罢了,岂能因为我的缘故,惹得二夫人和三夫人之间生分呢?”

玉檀没想到南浔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暗自摸了摸腰间的两个碎银子。

“浔小姐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

南浔见窗子下的人影回去了,复有微眯着眼睛。

“我累了想睡会,你先出去吧。”

玉檀应声告退。

过了半晌,南浔估摸着玉檀走远,才起身端着油灯朝老夫人房里走去。外面冷是冷了些,却无风。

南浔抬手护着油灯防止被走路带起的风吹熄,她仰起头见一轮圆月挂在天空。

圆月躲在轻纱似的云彩后面,只露出大半个脸,那般清冷的样子看久了不免让人有些心酸。

不管夜空里是否有众多的星子相伴,月亮始终都只是孤苦无依,就连洒在尘世间的光亮也泛着一层白霜,寒气逼人。

南浔垂下眸子,看着掌心里护着的豆大灯芯,低声长叹。

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就可以当做没发生的,人在世间,处处都是身不由己。

南浔脚步缓缓的穿过廊下,在白日的时候,南锦素和南锦瑟姐妹便是站在此处,静静的等待着老夫人的传唤。

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她竟能从容不迫的走在这回廊上,再不用惶恐的猜测老夫人的心思。

寒气侵体,身子渐凉,好在她住的地方离老夫人的住处不远,不多会便来到了老夫人的房前。

南浔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便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绾娘一开门见一个端着油灯的人站在面前,吓得后退了一步,待看清是南浔后,才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压低声音说:“小姐,您怎么来了,可是刚来不习惯?”

南浔点了点头,油灯映照在脸上形成一抹淡黄色的光晕,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绾娘见她低头不语,忙接过她手里的油灯,一把拉住南浔冰冷的手。

心疼的说道:“小姐快随老奴进来,这外面冷,怎的没让人陪着。”

被屋内的热风一扑,南浔只觉得鼻子痒痒的,“阿嚏,哈秋,哈秋”。

南浔听见屋内床/榻上有翻动的声音,只得捂着鼻子小声的打着喷嚏。

她一脸歉意的对绾娘说道:“绾娘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老夫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一个人睡有些害怕,绾娘你放心,我只想在这待上一会,过会就走。”

绾娘被南浔说的心里有些难受。

“小姐,这本就是你的家,哪里有什么好害怕的,看您身子冻得,快坐到炭炉边烤烤。”

屋内灯亮,绾娘这才看清南浔只穿了件薄衣,嘴唇冻得青紫,许是冻着了身子瑟瑟发抖。

绾娘不声不吭的拿起放在案子上的手炉,加了新炭,待新炭烧的旺起来才递给南浔。

“小姐,你先拿着暖暖手,奴婢给您熬点姜汤,不然一会发热就不好了。”

老夫人原本就没睡熟透,这会子听见堂屋里有人细碎的说话,便更睡不着了。

“绾娘,是谁在那边。”

南浔捧着手炉,亦趋亦步的走到老夫人的榻前,小声的回话说,“老夫人是我,南浔。”

老夫人听到这颤抖的声音,猛地坐了起来,她掀开帘子,见真的是南浔。

南浔噙着泪扑在老夫人的怀里,声音呜咽。

“祖母,浔儿害怕,不敢一个人睡,浔儿不知道祖母已经睡下了,祖母是浔儿不好吵到您了。”

老夫人轻轻的拍着南浔的后背,见她身子冷,便宽慰她道:“来,祖母陪着你睡,这样浔儿就不害怕了,有祖母在,浔儿不怕。”

南浔乖顺的依着老夫人躺下。

锦被下的热气蹭蹭的往身上涌,南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气的缘故,眼睛愈发潮湿,待身子暖和了些她才敢紧紧的搂着老夫人。

南浔同老夫人说着她在乡下的生活,说着说着许是困倦,不多时便沉沉的睡去。

直到意识还清晰的时候,南浔还是满心愧疚。

若有一天让老夫人知道她接近她,只是为了惩治那些曾经害过她的人,不知道那个时候老夫人是否还会像今晚这般心疼她,呵护她,当她是那个不懂事,胆小怯弱的南浔。

老夫人侧着身子抚摸南浔那柔软的头发,心变得异常沉重。

当绾娘进来的时候,见到老夫人怀里的南浔已经睡着,只得把汤碗重又端了下去。

老夫人看着南浔那好看的眉眼,心痛的眼泪跟着静静的流了下来。

她亏欠她的太多了,若是今生不能照顾好南浔,到了地下,她又有何颜面见她。

南浔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如何能让她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和责任。老夫人在迷迷糊糊间慢慢的睡着了。

绾娘望着帷幔,抬手擦掉眼角落下的泪。

或许这一切都是错的,若是老夫人当初的选择不是这样,若是当初她能在旁边劝着点,南浔又怎么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睡梦里的南浔环着手臂紧紧的攀着老夫人的脖子,把头深深的埋在老夫人的胸/前。

老夫人被南浔这一连串的举动,惊得醒了过来,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第十四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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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榻上陌生的锦被,才记起昨日她并未睡在自己房内。

掀开帘子只觉得屋内的光线很暗,辨不清是什么时辰。

玉坠听见南浔那边传来窸窣的声音,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浔小姐,您醒了,要起来吗?”

南浔边穿鞋子边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老夫人起了吗?”

玉坠拿起老夫人交待的衣服,动作温柔的为南浔穿上。

“回浔小姐的话,现在已经是巳时了,老夫人见您睡得正香,便不让人把您喊醒,说是您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用餐。”

末了玉坠又加了句:“浔小姐,老夫人待您真好,奴婢跟在府里这么久,从未见老夫人对哪位小姐这么好呢?”

南浔淡淡的说,“是吗?”

玉坠兴奋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光芒。

“当然是了,老夫人虽说对三小姐好,左不过是看着大夫人的面子罢了,像大小姐和二小姐她们,母亲的地位又不高的,老夫人对她们并未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您不同,您什么都没有,老夫人却待您比任何一个嫡亲的孙女都要好呢。您说这是不是能够足以说明您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

南浔暗笑,玉坠说的这些倒是实话,可她哪里知道不管是府里的小姐、夫人还是堂堂的南家老爷都跟老夫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对于外人老夫人自然不用太上心,可她不一样,她可是老夫人这一脉唯一的继承者,自然与别人不同。

玉坠还想再说什么,但在帮南浔扣衣领上的盘扣时对上南浔清冷的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小姐昨日刚来,还摸不清她的脾性,玉坠越想心里越怕,手指一抖,指甲划过了南浔的脖颈,上面很快便留下一道血印。

玉坠看着从那道划痕处沁出的血珠,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浔小姐,饶命,婢子不是故意的,浔小姐饶命。”

南浔只觉得脖颈处此刻火辣辣的,以后要惩罚她多的是机会,她不过刚回来,根基尚不稳,若是因此而责罚了玉坠,只怕在这府里很快就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只怕即便身后有老夫人罩着,她依旧是防不胜防。南浔弯下腰扶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玉坠。

“你起来吧,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就罚了你呢?起来吧,你去给我找个丝巾来。”

玉坠对南浔自然是感激涕零,忙不迭的去找丝巾。

可玉坠忘了,南浔不过是昨日刚来,有好些个东西还都没有备齐,如今让她到哪里去找丝巾,可当时玉坠只想着找个丝巾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便把这事给忘了。

南浔又吩咐了别的丫鬟来伺候她梳洗,待一切就绪,玉坠才慌忙进来。手里倒是多了一条丝巾,也不知这丝巾是哪来的,南浔懒得过问,便吩咐玉坠把丝巾给她系上,依此来掩盖脖颈上的伤口。

玉坠见南浔出门,有些惶恐,小声的问道:“浔小姐这是去哪,外面冷,不如用了早饭再出去也不迟。”

南浔转过身子,“我一直都没有用早饭的习惯,这个时辰我还不饿,你若是饿了,就先吃吧,不用等我。”

玉坠此刻早已是冷汗淋漓,她使劲的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今个到底是犯了哪路邪神了,竟说些不着调的话,好在浔小姐人好,心地善良,这若是换做旁的只怕早就家法处置了。”

玉坠在南浔走后嘀咕了一阵,又对南浔感恩戴德了一番,然后忙去了。一脚踏出门槛的南浔,嘴角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

玉坠的为人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着借玉坠的嘴,添油加醋的传遍府里的角角落落罢了。

但愿玉坠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南浔刚出门正好碰巧要去东苑角门的绾娘。

南浔朝着绾娘盈盈一拜,然后甜甜的叫了一声:“绾娘”。

绾娘心里像是喝了蜜糖一般,这番知书达理,倒不像是个从乡下来的,让人看了不免多了些亲切感。

“奴婢可不敢当,浔小姐,老夫人在迎宾阁等您呢。”

说完这些吩咐了陪在南浔身边的玉林,左不过是让玉林好好的伺候她,不让她着凉之类的话。

南浔同绾娘又寒暄了一番才分开。

只怕今日在迎宾阁又有一出好戏就要开场了,这么好听的戏文,她可不想错过。

想到这里南浔扯了扯滑下去的大氅,心无任何波澜。

等南浔到迎宾阁的时候,正堂内乌压压的已经来了很多人。

老夫人忙着为南浔一一引荐,南浔也一一同她们回礼。

行至南锦葶身边时,南锦葶见了南浔显然很是诧异,虽说南浔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华贵,可脸上却是面黄肌瘦的,让人看了觉得极其不相称。

“你就是南浔妹妹吧,一直听娘提起过你,今日见了,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标志的人儿,老祖宗,您看,浔妹妹穿的这身衣服真是好看呢?特别是这脖颈上系着的丝巾还是真是别致,浔妹妹,你也教教我好吗?赶明我也系个。”

南浔眨了眨眼睛,满脸娇羞,“五姐姐,你就不要取笑浔儿了,浔儿不过是刚从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以后还需要向姐姐多学习呢?还望姐姐不要嫌弃妹妹粗鄙才好。”

南浔又走到三夫人身边,然后朝着她盈盈一拜。

“三夫人,您看我戴上这个好看吗?”

若不是南浔提醒,其他人自然忽视了这一点,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步摇看,就连三夫人自己看了都不由得笑了。

“好看,你人长的美,戴什么都好看,姨娘原本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呢?”

“怎么会呢?只要是三姨娘送的,浔儿都喜欢。”

南浔刻意在‘三姨娘送的’这五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二夫人此刻气的是鼻子都歪了,她转过脸在三夫人的脸上狠狠的剐了一下。

宋妈昨晚从南浔房里回来的时候已经把话跟她说了,起初她还不信南浔这么快就同三夫人站在同一战线上,如今看这情形,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送给南浔的衣服,南浔竟一件都没穿,却偏偏只戴了三夫人送给她的步摇,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她吗?

第十五章 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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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见二夫人此时气的脸皮涨紫,又恶狠狠的盯着三夫人看,她转过脸当作没看见。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若是说的太过,不免显得有些刻意。

三夫人看着老夫人眼下乌黑,关心的说道:“老夫人,您可是昨晚没休息好,今日看着比往日疲倦了些。”

三夫人一出口,原本还在交耳说话的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南浔抬眼见老夫人精神不济,倚靠在椅子背上,身上也没了支撑点,整个人就那样无精打采的瘫坐在那,心里酸酸的。

心里免不得自责一番,不过是才回来一天,她怎的就如此心急想着要把二夫人和三夫人之间的关系给挑破了呢?这往后的时间还长,她不该这么心急的。

可是想起前世的事情,她恨她们,恨不得立刻就把她们挫骨扬灰。

南浔躲在袖口的素手早已握成了拳头,面上依旧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天真的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昨晚一夜未睡好,今日起的又早,自然是困倦,这会子又听见她们说了这么久的话,若不是因为心里有事,只怕早把她们给打发了。

老夫人换了个姿势坐,手上戴着的祖母绿扳指在椅子的把手上来回的摩挲。

“如今浔儿回来,难得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不过浔儿这次回来的急,又没事先打声招呼,倒是委屈她了。今日把你们喊来,是想问问你们打算安排个什么住处给她。”

二夫人一听老夫人这话,身子不自然的扭了一下,她正瞅着没机会在老夫人面前告三夫人一状呢,老夫人这话倒是给她找了个好机会。

“老夫人,恕媳妇说句不该说的话,原本南浔要回府这事,府里是知道的,只是当初有人故意知情不报,说南浔又不是南家人,不过是赐给她一个“南”姓罢了,府里头的姑娘们名字里都有个“锦”字,偏她没有,这府里给她安排个落脚处,不至于她被饿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是再把她接到府里来住,岂不是白白养活了一个外人。”

二夫人的话未说完,老夫人的脸色早就气的涨紫,她手里拿着的拐杖猛地一戳地。

厉声道:“这话是哪个混账东西说的?”

二夫人显然是有些怕的,后面这话虽说是她信口胡诌的,但她想这话三夫人在私下里还是有可能会说的。

她心里没谱,低低的回声道:“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我不过是听别人说的罢了。”

老夫人气急,她最见不得就是有人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你是听哪个混账东西说的,你把她揪出来,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看门的白树。”

“去把白树给我叫来。”

随着老夫人的一声怒喝,底下的人早就去叫白树了。

站在二夫人身后的南锦葶,用手肘轻轻的碰了一下她。

“娘,您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何苦说出来呢?如今浔妹妹人都回来了,还说那些话做什么?平白惹得浔妹妹心里难过。”

南锦葶说话声音咬字清晰,又是字正腔圆的,足以让屋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再次被人提起身世,南浔再不会像前世那般伤心欲绝,因为身世的凄惨处处委屈。

身世对于她来说或许只是一个让她有勇气和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斗争的一个借口罢了。

只是她前世却没有想通这个问题,最终落得惨死的下场,而如今重活一世,她再不会让那些悲剧重新上演。

南浔垂着头站在那,一声不吭,让人看不清表情。

众人只道南浔是因为被人揭开身世的伤疤,心里难过,才这么温顺的一声不吭,她们哪里知道南浔只是因为觉得愧对老夫人才不敢抬头。

白树很快便被下面的人给带了上来。

白树见屋内气氛沉重,个个脸上都带着一副惶恐和等着看笑话的神情,更加底气不足,双腿虚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夫人见白树心虚,更是气愤,如今看来昨晚南浔同她说的这些事情竟是真的了。

“白树,你说前阵子杨家那边是不是有人来问信?”

白树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他朝着二夫人瞥了一眼,见二夫人他点点头。

他才回话道:“是有人来了,当时那人说南浔小姐的病好了,眼瞧着快年关了,不知府里头打算什么时候把她给接回去,奴才想着这事应当禀明了老夫人您,水蓉姑娘当时却说南浔小姐不过是老夫人捡来的,一个外人扔在外面得了,府里哪有那么多闲钱养活一个外人,便让奴才把人给打发了。”

站在三夫人身后的水蓉见白树把她扯了进来,心惊胆战的只往三夫人的身后躲。

三夫人此时早已是气急败坏,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屋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好不容易才得了老夫人的欢心,这下倒好,这不明摆着想让老夫人对她彻底失去信心吗?

她原本是歌妓出生,若不是因为这些年她在府里对老夫人尽心尽力的服侍,老夫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帮着二夫人打理府里的一些小事,这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却被一个丫头给搅黄了。怎能不让她生气。

三夫人起身揪着水蓉的头发,硬把她拉扯到堂前的空地上,让她同白树跪在一起。

“今个若不是二姐姐提醒,我竟还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当我是死了吗?还是说这府里眼下是你掌家,你什么事都能做主?”

地上散落着水蓉的一缕头发,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害怕,水蓉哭红了眼,声嘶力竭的拽着三夫人的绣花裙摆。

“三夫人,奴婢一直对您是尽心尽力的服侍,您是知道的呀,若不是您指点奴婢就是有一百一万个胆量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南浔听了暗暗发笑,这二夫人做起事情来还真是滴水不漏,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三夫人此刻真是有口难辨,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了。

她跪在地上,极力辩解。

“老夫人,这贱婢是一派胡言,我根本就没有让她做过这样的事情,老夫人,您一定要替我做主,不能让一个奴婢冤枉了我。”

第十六章 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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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锦素望着跪在地上的三夫人,冷冷一笑,扭过脸去再不愿看她一眼。南锦葶嘴角划过一抹笑意。

“祖母,葶儿想这事许是水蓉姑娘一时失口,三姨娘肯定是不知情的,三姨娘这么疼浔妹妹又怎么会不舍得让她回府呢,更何况三姨娘连她最喜欢的镂空飞凤金步摇都舍得给浔妹妹,又怎么会让底下的人说那些伤人心的话呢?”

三夫人此时只想着为自己开罪,对南锦葶所说的话并未细想。

“五姑娘说的对,老夫人,这事真的只是那贱婢一人所为,跟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南锦素低声嘟囔了一句“无用的东西。”

南浔站的地方离南锦素近,自然听到了她说这话。

南锦素向来是心高气傲,她一直都看不惯自己出生卑微的娘亲,不管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回到西苑,她一直都称三夫人为三姨娘。

原本这样的称呼是没错的,可三夫人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母亲,也是十月怀胎辛苦生下她的,她如今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不免让人有些心寒。

南浔转过脸正好同南锦素四目相对,南锦素撇了撇嘴,朝着她冷哼一声,南浔见怪不怪,并未理会她。

南浔只是好奇为什么同样是一母所生,四姑娘南锦瑟竟然是这副终年清冷的样子。

南锦瑟不管是对谁始终都只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从不刻意去迎合谁也从不刻意去踩低谁。

就像此刻南锦瑟只是转过脸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一样。

南浔收回落在南锦瑟身上的目光。

如今形势显然是对三夫人不利,南锦葶说的那番话明着是在帮三夫人开脱罪责,实际上却是把三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若是三夫人承认她送步摇给南浔是因为对她的关爱,那么水蓉让白树去说的那些话无疑是让大家都知道,她三夫人是个说话办事两面三刀的人。

若是她再不出口相助,只怕对大局不妙。

南浔想到这里坦然的走到南锦葶的身边,目光灼灼的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不管我的身世如何,浔儿都感念您的养育之恩,浔儿相信不管是二夫人还是三夫人都希望浔儿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两位姨娘待浔儿都好,从没把浔儿当成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儿,若是三姨娘真的是不希望浔儿回来,也不会再见到浔儿的时候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二姨娘昨晚还特意让人送来了一匹蜀锦和冬衣,还让宋妈留下来陪着我说了好大一会子的话,她们待我都很好,老夫人,浔儿希望您不要惩罚三姨娘,也不希望您惩罚任何人,浔儿刚来,不想因为自己惹得一家人失了和气。”

南浔说完这话早已是泪湿了眼眶。

三夫人上前搂着南浔的双腿,含着泪说,“傻孩子,你受委屈了,虽说这事不是姨娘做的,可姨娘还是有愧与你,不管怎么说水蓉是我身边的丫鬟,她竟对你说出这样的话,我这心里实在是故意不去,都是因为我管教不严才落成这样。”

老夫人敛起脸上的怒气,很快又恢复到了平常。

“既然是场误会,浔儿又求了情,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只是一样,若是有人再敢在背地里胡乱议论主子,被我发现一定是严惩不贷。从今日起白树被驱赶出府,永世不得踏入南府半步,三夫人因为管教不严,扣罚三个月的月例,免去管理府里事物的职务,在祠堂面壁思过。”

对于老夫人的决策,一时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老夫人再望向南浔时,目光里多了些愧疚。

南锦裳站了半晌没想到竟看了这么一出戏,有些不悦。

“眼下浔妹妹既然回来了,该安排个住处才对,浔妹妹你也真是的,都老大不下了这若是再跟老夫人睡一个房间里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老夫人见南浔始终垂着头一声不吭,开口道:“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二夫人见大势已去,只得应声道:“我这襄黎苑虽说是小了些,可里面的东西倒是应有尽有,若是浔儿不嫌弃就跟我住一起吧。”

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的南锦瑟,擦了下干燥的手掌,漫不经心的说道:“府里地方大,房间又多,不如让浔妹妹自己随便挑一间,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老夫人对南锦瑟的这个提议显然很是满意,她频繁的点了点头。

“那就依你四姐的意思,浔儿你想住在哪里?”

“浔儿来的时候,见有一片宅子不错,名字起的也好,叫‘杏林苑’,浔儿想住在那里,不知道行不行?”

杏林苑地处府里的西北角,离老夫人的东苑甚远,地方比较僻静,当初那里原本是南邵泽习字作画的地方,后来他嫌那里远,便不在去了,时间久了那里便荒凉了。

如今南浔刚来又请命去那么远的地方,老夫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南锦雪适才听见自己的母亲说要让南浔住在她们院子里,心里已经是很不乐意了,现在一听南浔要去杏林苑,开心的不得了。

“杏林苑既然是浔妹妹自己选的,我看倒不如就成全她,浔妹妹住着高兴,就是老夫人您也高兴不是。”

这人才刚回来,老夫人可不想自己的亲生外甥女住那么远的地方,只是地方既然是她自己选的,她也只能随了她的意。

“那好,只是杏林苑还需要人打扫几日,你这几天就先住在我这边吧,等那边收拾好了再搬过去。”

南浔温顺的道了谢。

南锦瑟望着如此温顺的南浔,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觉得南浔绝对不会像她的外表那般听话顺从。

若是一般人一定会选老夫人旁边的院子,老夫人待她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若是她能住在老夫人身边,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处处给她甩脸色行事,可是她却舍近求远,偏偏住到那么远的地方,既不跟二夫人的襄黎苑近,也不跟三夫人的西苑近,特意挑选这么个地方只怕是用了不少心思吧。

这件事过后,二夫人回去没少埋汰南锦雪。

一向粗枝大叶的南锦雪,又怎么可能会想到她母亲脑子里打的如意算盘。

第十七章 巧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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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白这两天生病了,感冒的难受,整个脑子都轰隆隆的,求虎摸,求安慰

“浔儿,今个不如到三姨娘房里坐坐可好?”

刚出了迎宾阁,三夫人便笑脸盈盈的对南浔发出了邀请。

南浔眼底闪过一丝清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面上却含着笑。

“姨娘若是是想感谢我大可不必,我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并没有帮您什么忙。”

因为南锦素的缘故,南浔自然对三姨娘不喜,甚至有时候觉得她过于轻浮。

从前是现在也是,一个靠美色讨男人欢心的女人一直是她最不齿的。

三夫人显然没想到南浔会这么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讪讪的笑了笑。

南浔不想多做停留,她不想同南锦素有关的人有任何的关联,她今日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在老夫人面前做个懂事的孩子罢了。

“三姨娘,浔儿还有事,先走一步。”

南浔稍稍欠身,得体的行礼。

南锦素见南浔要走,眉眼上挑,很是轻蔑。

“走就走吧,好像谁稀罕似的,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不就仗着老夫人宠着,有什么好神气的?”

南浔驻足,垂下眼帘,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从何时开始南锦素竟变得像南锦雪一样这般直肠子了,从前那个最会拐弯抹角的南锦素哪里去了?

身份不过是一件好看的衣服罢了,穿不穿的上靠的是运气,能不能穿好却靠的是实力。

南锦素处处咄咄逼人,若是她再不反抗,岂不是更让人看轻。

南浔转过身子,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三姨娘,您看二姐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会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呢?不过是祖母怜我父母不在身边,把我接过来住一阵子罢了,二姐说这话的意思,好像是不喜欢浔儿,三姨娘,您说我就这么招人讨厌吗?”

说到最后南浔的面上带了些许的无辜,她眨着怯生生的眼神望着一脸尴尬的三夫人。

南锦素顿时哑口无言。

传言南浔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话都说不利索的人,为何自打回府之后竟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南锦素心有疑惑,她微微蹙起娥眉,但因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只是狠狠的盯着南浔看,像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饶是三夫人见得世面多,也愣了一下。

“你二姐说话直,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不过是希望你能留下来说会话罢了。”

南浔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脸色灰白的南锦素。

“二姐,三姨娘说的可是你的心里话吗?”

南锦素心里是极其不爽快,但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冷着脸。

“三姨娘说的没错,不过浔妹妹刚回来,想必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今日我就不留你了。”

南浔暗自冷笑,一向口齿伶俐的南锦素也会有苦说不出的时候,还真是奇了。

“既然二姐没有生气,那我就改日再陪三姨娘说话。”

南锦素望着南浔离去的背影,恨得是咬牙切齿,她使劲的绞着手中的帕子,似是要把它撕碎一般。

南锦瑟见一番唇枪舌战之后,一向伶牙俐齿的南锦素竟然落了下风,而且还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倒是南浔一脸的神态自若,南锦瑟愈发的对南浔好奇起来。

她抬眼望了望天边翻滚的云朵,漫不经心的说道:“二姐一向是最会控制心智的,怎么这阵子竟变了。”

南锦素脸皮涨红,显然是在极力忍耐,谁都可以看不起她,偏南锦瑟不行。

南锦瑟收回目光,在南锦素没发火之前领着丫鬟走了。

三夫人原本是想数落南锦素几句的,但看着南锦素怒火冲天的样子,只得领着丫鬟去了。

南锦素看不起她,她是知道的;别说南锦素就是连三夫人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若不是她的出身低,南锦素也不会跟着她受委屈,这辈子她都欠着南锦素,所以不管南锦素做出什么事情,她都有极大的责任。

南浔依在老夫人的腿边,一下没一下的帮她捶着腿,也不说话。

屋子里烧着炭炉,暖的犹如三四月的天,只一会便觉得身子暖暖的,现下又活动着,背后冒出了一层细汗。

南浔抬起头看见老夫人阖着双目,好像是睡着了,可是南浔却觉得她任何时候都是醒的,她清醒而敏锐,越是为难的时候越能让人依靠。

平日里她享受着天伦之乐,听身边的人说那些俏皮话事,嘴角噙着笑,可眼底却能洞察每个人的心思。

老夫人睁开眼,拉着南浔的手让她起来,同她一起坐在云榻上。

“你的心思我看的出,可杏林苑这么偏僻,你怎么舍得去?”

被老夫人猜中心思,南浔垂下眼帘,漆黑的睫毛形成一抹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一家人失了和气。”

老夫人轻拍着南浔的手背,“只是这样倒是委屈了你。”

“浔儿不怕委屈,只要老夫人高兴,浔儿就高兴。”

南浔作势依偎在老夫人的身边。

一阵躁动,珠帘子被甩的劈啪作响,老夫人敛起面上柔和的神情,南浔跟着也正襟危坐起来。

绾娘抬眼见南浔也在旁边,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吃惊。

“老夫人,二夫人房里的八宝琉璃盏丢了,她派人正挨着屋子搜查,过会子就该往这边来了。”

说着绾娘便装作无意的瞥了一眼南浔。

这八宝琉璃盏是去年盂兰节的时候,当今圣上赏赐之物,原先是寄放在库房的,后来南邵泽拿出来赏给了二夫人,这东西便一直就放在了二夫人房里,她还特意找了人看着,怎么会好端端的被偷了呢?

老夫人有些烦躁,这些天二夫人就一直没消停过,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真是让人不省心。

“你去回了她,跟她说东西找不到就多找找,别一会找不到就到别人房里折腾,成什么样子,也不怕人笑话。”

绾娘应声退了下去,临走时又看了南浔一眼。

南浔被她看的有些发毛,绾娘难道以为这八宝琉璃盏是她偷得不成。

老夫人转过脸对南浔说道:“别怕,有祖母在。”

第十八章 栽赃

南浔扬着小脸,望着一脸严肃的老夫人。

“祖母,您觉得这事是浔儿做的吗?”

老夫人微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确实容易引起误会。

“傻孩子,你不过刚来没几天,祖母知道你是不会的,可这八宝琉璃盏是当今圣上赏赐之物,若是真的丢了,我们整个南家都要跟着受到牵连。”

南浔默默的低下头,复有抬起时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那若是查到拿八宝琉璃盏的人,老夫人会如何处置呢?”

老夫人的目光变得有些游离,“若是查出来,我一定会把她赶出南府。”

噼里啪啦,珠帘响动,二夫人带着人闯了进来,绾娘拦都拦不住。

南浔垂下头,目光里闪过一丝阴狠,二夫人的动作还真是够快,当真是沉不住气。

二夫人也不向老夫人行礼,她吩咐身边带来的人,把坐在那的南浔给拉了下来。

南浔倒是温顺的配合着二夫人的这一举措,没有任何的反抗。

老夫人冷着脸,眼眶泛红,厉声呵斥道:“苏敏瑞,你这是想干什么,我还没死,你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还真当这家是你掌权了是吧。”

二夫人这才意识到她的行为有些过激。

她愧疚的弯下腰朝老夫人行礼,眼角的余光却朝着南浔狠狠的刮去。

她抬起头正色道:“马上就到年关了,浔姑娘刚来,需要置办的东西不少,府里一到过年需要用钱的地方又多,我想着从自己那里腾出一些给浔姑娘,便找了底下管事的人,起初他推脱着不肯见我,后来我找人把他拽来,这才得知八宝琉璃盏不见了,若是旁的东西不见了也就罢了,可这八宝琉璃盏却是御赐之物,我这才慌了神。”

话锋一转,二夫人又道:“浔姑娘你若是缺什么,直接跟我说便是了,何必拿八宝琉璃盏呢,这东西不过是中看不中用,你既然看好了,不如就还给我好了。”

南浔微皱下娥眉,甩掉遏制住她手臂的那两个人的手腕,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满脸不解。

“二夫人,您说的话浔儿听不懂,什么是八宝琉璃盏,那是做什么用的?”

说着又扭头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八宝琉璃盏到底是长什么样,浔儿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拿了二夫人的东西呢?”

南浔这些年一直住在乡下杨氏家,显然是不可能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更何况八宝琉璃盏一向是放在二夫人房里,她又派人特意看着的,就算是南浔有心想拿,也是不可能的。

这么一想,老夫人的心自然是偏向南浔。

“你怎么就知道这东西一定是南浔拿的?”老夫人抬手支着头发话。

二夫人好不容易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把南浔赶走,自然是不肯就此罢手。

“若不是在浔姑娘房间里找到了这东西,我怎么敢诬陷她。”

二夫人说这话显然有些底气不足,南浔也不拆穿,她且看她今日打算如何收场。

南浔娥眉一挑,难道真的是因为重生的缘故,她怎么发现这些人用的这些鬼把戏竟然还不如她在杨氏那里,那些乡下的小孩子使得把戏高明。

还是说她前世的脑袋瓜子实在是生锈了,才会连这么粗鄙的手段都分辨不出来了。

南浔转到二夫人跟前,清冷的目光直到盯得她心里发毛才收回去。

“二夫人您这话说的浔儿就不爱听了,浔儿刚来府上不过五天,原本是想住在杏林苑的,可祖母说那里还没收拾好,便想着让我过了年再搬去,浔儿这阵子一直是住在祖母的西厢房内,外面天冷,祖母便不忍心让我出去,说等天暖了她再陪我到各处转转,先不说这琉璃盏是不是我拿的,就是二夫人住的地方在哪,浔儿都不知道,试问浔儿如何能到您房里拿着琉璃盏呢?既然如此,二夫人又是如何在浔儿房里发现的琉璃盏呢?浔儿知道二夫人素来对我不喜,可也不能用这事来污蔑浔儿吧,若这事被底下的人添油加醋的传言出去,只怕对二夫人不利不说,别人还说咱南府对我这个外人不待见还偏发善心收留。”

南浔的一番话把众人说的呆愣愣的,好在绾娘反应快。

“奴婢看这事准是误会,既然这东西已经找到了,依奴婢看不如就此罢了,二夫人您也别再咄咄逼人了。”

二夫人气急,指着绾娘的鼻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夫人都没发话,这里哪有一个奴婢说话的份,你又怎么知道这事不会是她做的,你能一天到晚的盯着她不成。”

绾娘苦笑,后退了两步。

有些人还真是不识抬举,既然如此活该被人当靶子。

老夫人的脸皮早已涨的通红,她见二夫人竟然连她的陪嫁丫鬟绾娘都敢骂,气的是浑身乱颤。

底下的人见情况不妙,早就偷偷的溜走了。

老夫人一拍桌子,吼道:“苏敏瑞,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自己心里清楚,这府上哪里又有你说话的份,浔儿不管怎么说也是个正经的主子,哪里是想诬陷就能诬陷的,你自己回去好好的掂量掂量,不要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给我惹事。”

二夫人正要离去,南浔则用身子挡在了她的前面。

“老夫人,您这话说错了,浔儿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哪里又算得上是府里的主子,浔儿没见过世面,二夫人这么怀疑原也不错,还望老夫人收回成命,不要罚二夫人。”

二夫人显然没想到南浔到最后竟然会替她说好话,一时间觉得有些愧对南浔。

她阴狠的目光陡然变得温和的看着南浔,而南浔却并不看她。

老夫人见南浔竟能如此的知书达理,很是欣慰。

她示意绾娘扶起跪在地上的南浔。

“傻孩子,我既然把你接到府里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一会我便找族人来商量,给你入族谱,从此后你便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了,再不会有人敢污蔑你,看不起你。”

说完她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二夫人。

这一眼让二夫人如坠深渊。

南浔扬着小脸,望着一脸严肃的老夫人。

“祖母,您觉得这事是浔儿做的吗?”

老夫人微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确实容易引起误会。

“傻孩子,你不过刚来没几天,祖母知道你是不会的,可这八宝琉璃盏是当今圣上赏赐之物,若是真的丢了,我们整个南家都要跟着受到牵连。”

南浔默默的低下头,复有抬起时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那若是查到拿八宝琉璃盏的人,老夫人会如何处置呢?”

老夫人的目光变得有些游离,“若是查出来,我一定会把她赶出南府。”

噼里啪啦,珠帘响动,二夫人带着人闯了进来,绾娘拦都拦不住。

南浔垂下头,目光里闪过一丝阴狠,二夫人的动作还真是够快,当真是沉不住气。

二夫人也不向老夫人行礼,她吩咐身边带来的人,把坐在那的南浔给拉了下来。

南浔倒是温顺的配合着二夫人的这一举措,没有任何的反抗。

老夫人冷着脸,眼眶泛红,厉声呵斥道:“苏敏瑞,你这是想干什么,我还没死,你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还真当这家是你掌权了是吧。”

二夫人这才意识到她的行为有些过激。

她愧疚的弯下腰朝老夫人行礼,眼角的余光却朝着南浔狠狠的刮去。

她抬起头正色道:“马上就到年关了,浔姑娘刚来,需要置办的东西不少,府里一到过年需要用钱的地方又多,我想着从自己那里腾出一些给浔姑娘,便找了底下管事的人,起初他推脱着不肯见我,后来我找人把他拽来,这才得知八宝琉璃盏不见了,若是旁的东西不见了也就罢了,可这八宝琉璃盏却是御赐之物,我这才慌了神。”

话锋一转,二夫人又道:“浔姑娘你若是缺什么,直接跟我说便是了,何必拿八宝琉璃盏呢,这东西不过是中看不中用,你既然看好了,不如就还给我好了。”

南浔微皱下娥眉,甩掉遏制住她手臂的那两个人的手腕,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满脸不解。

“二夫人,您说的话浔儿听不懂,什么是八宝琉璃盏,那是做什么用的?”

说着又扭头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八宝琉璃盏到底是长什么样,浔儿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拿了二夫人的东西呢?”

南浔这些年一直住在乡下杨氏家,显然是不可能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更何况八宝琉璃盏一向是放在二夫人房里,她又派人特意看着的,就算是南浔有心想拿,也是不可能的。

这么一想,老夫人的心自然是偏向南浔。

“你怎么就知道这东西一定是南浔拿的?”老夫人抬手支着头发话。

二夫人好不容易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把南浔赶走,自然是不肯就此罢手。

“若不是在浔姑娘房间里找到了这东西,我怎么敢诬陷她。”

二夫人说这话显然有些底气不足,南浔也不拆穿,她且看她今日打算如何收场。

南浔娥眉一挑,难道真的是因为重生的缘故,她怎么发现这些人用的这些鬼把戏竟然还不如她在杨氏那里,那些乡下的小孩子使得把戏高明。

还是说她前世的脑袋瓜子实在是生锈了,才会连这么粗鄙的手段都分辨不出来了。

南浔转到二夫人跟前,清冷的目光直到盯得她心里发毛才收回去。

“二夫人您这话说的浔儿就不爱听了,浔儿刚来府上不过五天,原本是想住在杏林苑的,可祖母说那里还没收拾好,便想着让我过了年再搬去,浔儿这阵子一直是住在祖母的西厢房内,外面天冷,祖母便不忍心让我出去,说等天暖了她再陪我到各处转转,先不说这琉璃盏是不是我拿的,就是二夫人住的地方在哪,浔儿都不知道,试问浔儿如何能到您房里拿着琉璃盏呢?既然如此,二夫人又是如何在浔儿房里发现的琉璃盏呢?浔儿知道二夫人素来对我不喜,可也不能用这事来污蔑浔儿吧,若这事被底下的人添油加醋的传言出去,只怕对二夫人不利不说,别人还说咱南府对我这个外人不待见还偏发善心收留。”

南浔的一番话把众人说的呆愣愣的,好在绾娘反应快。

“奴婢看这事准是误会,既然这东西已经找到了,依奴婢看不如就此罢了,二夫人您也别再咄咄逼人了。”

二夫人气急,指着绾娘的鼻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夫人都没发话,这里哪有一个奴婢说话的份,你又怎么知道这事不会是她做的,你能一天到晚的盯着她不成。”

绾娘苦笑,后退了两步。

有些人还真是不识抬举,既然如此活该被人当靶子。

老夫人的脸皮早已涨的通红,她见二夫人竟然连她的陪嫁丫鬟绾娘都敢骂,气的是浑身乱颤。

底下的人见情况不妙,早就偷偷的溜走了。

老夫人一拍桌子,吼道:“苏敏瑞,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自己心里清楚,这府上哪里又有你说话的份,浔儿不管怎么说也是个正经的主子,哪里是想诬陷就能诬陷的,你自己回去好好的掂量掂量,不要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给我惹事。”

二夫人正要离去,南浔则用身子挡在了她的前面。

“老夫人,您这话说错了,浔儿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哪里又算得上是府里的主子,浔儿没见过世面,二夫人这么怀疑原也不错,还望老夫人收回成命,不要罚二夫人。”

二夫人显然没想到南浔到最后竟然会替她说好话,一时间觉得有些愧对南浔。

她阴狠的目光陡然变得温和的看着南浔,而南浔却并不看她。

老夫人见南浔竟能如此的知书达理,很是欣慰。

她示意绾娘扶起跪在地上的南浔。

“傻孩子,我既然把你接到府里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一会我便找族人来商量,给你入族谱,从此后你便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了,再不会有人敢污蔑你,看不起你。”

说完她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二夫人。

这一眼让二夫人如坠深渊。

第十九章 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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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全文字阅读.】”

二夫人冷着面放下话便摔帘进了屋。

南锦葶面上一沉,看这情形,只怕二夫人这回又失策了。

她使了个眼色荷莲便领着下面的人出去了。

南锦葶把二夫人扶到椅上,然后拿着枕头帮她把后背垫起来,这样她坐起来也舒服些,然后又倒了杯茶递到二夫人手里。

“娘,您这是怎么了,怎的这回又没把她拿下吗?”

二夫人端着茶杯,还未拂去茶杯里的茶叶末,一听南锦葶提这事,气不打一处来。

她把茶杯往案桌上一放,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其中还有几滴落在了南锦葶的手背上,好在茶水不是很烫,不是很疼。

“亏你想出这么一个烂招,这次没把她赶出去不说,老夫人还想让她入族谱。”

二夫人说话糙,口水喷了南锦葶一脸。

南锦葶趁她不在意赶紧擦去脸上的唾沫星。

“怎么会弄成这样,先前娘不是说她在乡下是个粗笨的丫头,上不了台面的吗?怎么如今到了府里,竟能这般聪慧伶俐了,依我看,这事八成是有人在后面捣鬼,不然就凭她一个丫头如何能想到这一层。”

二夫人没说话,只是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把南浔骂了个遍。

南锦葶仔细的看了下二夫人的脸色,小声的提醒道:“这事会不会是夫人一手做的,您也看到了南浔和她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听荷莲说夫人从迎宾阁出来的时候,还非要拉着南浔去她的西苑呢?”

二夫人回过脸,“当真有此事。”

南锦葶坐在椅上,握紧拳头,面露寒光,二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让她用手段勾/引男人她不来,让她说话像大夫人一样温柔婉约吧,她又做不来,就这样一直干耗着。

若不是大夫人在南邵泽旁边替她说了不少好话,就凭她,怎么可能会在府里混的这么如鱼得水。

南锦葶越想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何时说过谎,您和夫人面和心不和这在府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这南浔一来又处处巴结夫人,这不明摆着的吗?您想想,大夫人一直不管府里的事情,这府里往后可不就是您说了算的,按常理说这南浔要想巴结也是先巴结您啊,她又怎么可能会去巴结夫人而错过您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爹的心思一直在西苑,若是您能把爹的心给拢过来,她姨娘又算什么东西。”

南邵泽一直都是二夫人的一块心病,她刚来那会,南邵泽和老夫人对大夫人一直是宠着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大夫人是官家小姐,南邵泽和老夫人觉着亏欠了人家。

后来她来了,南邵泽虽说人是去了她的襄黎苑,可心却留在了大夫人的房里;再后来是卢梦瑶,原本南邵泽迎娶卢梦瑶这事,府里是一直不同意的,可南邵泽脾气倔,老夫人最后便妥协了,卢梦瑶的出身在那摆着,**男人的事情她自然是得心应手。

这时间一长,她就更加的不讨喜了,若不是大夫人在一旁劝着,别说她能有两个女儿就是一个只怕也没有。

“你先别急着数落我,你呢,你不是说你这次能把她给赶出去吗?结果呢?到最后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南锦葶知道现在和她硬碰硬非但对大事不利不说,搞不好还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她放下身段,只好柔声宽慰。

“娘,我说这些还不是为你好,你想想看,老夫人虽说让南浔入族谱,可这族谱一事是谁说了算?”

“老爷。”

“这不就对了。”

南锦葶说完意味深长的望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会意,脸色微微一红,面上有些娇羞。

“我怎么能行呢?你知道我的……我……”

“这有什么不行的,一会我给你打扮一下就成了,对了,上次我从水灵那里讨了一些夫人用剩了了香粉,今晚正好一试。”

二夫人还想说什么,被南锦葶给瞪了回去,只得咽下一肚的话。

………………

南浔伺候好老夫人午睡后,便同绾娘说她打算出去走走。

绾娘见她这阵一直憋在屋里,虽说面上依旧欢快的同老夫人说笑,可小孩玩心重,这些天也把她给憋坏了,便同意了南浔的请求,临末了还让玉坠陪着她到处转转。

南浔原本还想推辞,可转念又一想身边有个人陪着也好,这样一来也能让那些人在对她指责的时候有所顾忌。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玉坠对南浔的脾性自然是摸了个透。

南浔虽说表面上不吭不响的,一副温顺的样,可骨里有的是主意,也是个颇有主见的人。

更何况玉坠对于上次的事情一直都心存疑虑,她总觉得南浔会找机会把这事给抖落出去。

到时候即便是南浔不说,依老夫人对她的宠爱,她玉坠自然是被赶出东苑的料,可谁知玉坠惴惴不安的等了这么多天,愣是没听到老夫人对她指责一句,心里除了对南浔感恩戴德之外,自然是把南浔的好在府里传的是人尽皆知。

由于南浔这些日一直住在东苑,别处的人对她自然是不认识。

玉坠心里清楚,心思也活泛,愣是把南浔往人多的地方领。

反正南浔也是随便逛逛,并不在意去哪里,便遂了玉坠的意。

可逛了好大一会,也不过是见了几个粗使的丫鬟婆。

即便是下人,玉坠还是拉着南浔给大伙介绍了一番,见众人对南浔皆是竖起大拇指,连声赞叹,才满意的拉着南浔去了别处。

南浔不禁摸了摸鼻,自嘲了一番。

敢情玉坠是拉着她打算到处献宝去了。

心里藏了别的事情,这赏景散心的心思便去了大半,南浔怏怏的,打算抽身离开。

玉坠一双眼睛咕噜噜的从东苑出来后就没有停下来过,对着那些丫鬟婆夸赞南浔自然已经无法满足她内心的八卦**,这会好不容易看见前面有人自然是不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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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全文字阅读.】”

二夫人冷着面放下话便摔帘进了屋。

南锦葶面上一沉,看这情形,只怕二夫人这回又失策了。

她使了个眼色荷莲便领着下面的人出去了。

南锦葶把二夫人扶到椅上,然后拿着枕头帮她把后背垫起来,这样她坐起来也舒服些,然后又倒了杯茶递到二夫人手里。

“娘,您这是怎么了,怎的这回又没把她拿下吗?”

二夫人端着茶杯,还未拂去茶杯里的茶叶末,一听南锦葶提这事,气不打一处来。

她把茶杯往案桌上一放,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其中还有几滴落在了南锦葶的手背上,好在茶水不是很烫,不是很疼。

“亏你想出这么一个烂招,这次没把她赶出去不说,老夫人还想让她入族谱。”

二夫人说话糙,口水喷了南锦葶一脸。

南锦葶趁她不在意赶紧擦去脸上的唾沫星。

“怎么会弄成这样,先前娘不是说她在乡下是个粗笨的丫头,上不了台面的吗?怎么如今到了府里,竟能这般聪慧伶俐了,依我看,这事八成是有人在后面捣鬼,不然就凭她一个丫头如何能想到这一层。”

二夫人没说话,只是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把南浔骂了个遍。

南锦葶仔细的看了下二夫人的脸色,小声的提醒道:“这事会不会是夫人一手做的,您也看到了南浔和她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听荷莲说夫人从迎宾阁出来的时候,还非要拉着南浔去她的西苑呢?”

二夫人回过脸,“当真有此事。”

南锦葶坐在椅上,握紧拳头,面露寒光,二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让她用手段勾/引男人她不来,让她说话像大夫人一样温柔婉约吧,她又做不来,就这样一直干耗着。

若不是大夫人在南邵泽旁边替她说了不少好话,就凭她,怎么可能会在府里混的这么如鱼得水。

南锦葶越想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何时说过谎,您和夫人面和心不和这在府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这南浔一来又处处巴结夫人,这不明摆着的吗?您想想,大夫人一直不管府里的事情,这府里往后可不就是您说了算的,按常理说这南浔要想巴结也是先巴结您啊,她又怎么可能会去巴结夫人而错过您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爹的心思一直在西苑,若是您能把爹的心给拢过来,她姨娘又算什么东西。”

南邵泽一直都是二夫人的一块心病,她刚来那会,南邵泽和老夫人对大夫人一直是宠着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大夫人是官家小姐,南邵泽和老夫人觉着亏欠了人家。

后来她来了,南邵泽虽说人是去了她的襄黎苑,可心却留在了大夫人的房里;再后来是卢梦瑶,原本南邵泽迎娶卢梦瑶这事,府里是一直不同意的,可南邵泽脾气倔,老夫人最后便妥协了,卢梦瑶的出身在那摆着,**男人的事情她自然是得心应手。

这时间一长,她就更加的不讨喜了,若不是大夫人在一旁劝着,别说她能有两个女儿就是一个只怕也没有。

“你先别急着数落我,你呢,你不是说你这次能把她给赶出去吗?结果呢?到最后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南锦葶知道现在和她硬碰硬非但对大事不利不说,搞不好还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她放下身段,只好柔声宽慰。

“娘,我说这些还不是为你好,你想想看,老夫人虽说让南浔入族谱,可这族谱一事是谁说了算?”

“老爷。”

“这不就对了。”

南锦葶说完意味深长的望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会意,脸色微微一红,面上有些娇羞。

“我怎么能行呢?你知道我的……我……”

“这有什么不行的,一会我给你打扮一下就成了,对了,上次我从水灵那里讨了一些夫人用剩了了香粉,今晚正好一试。”

二夫人还想说什么,被南锦葶给瞪了回去,只得咽下一肚的话。

………………

南浔伺候好老夫人午睡后,便同绾娘说她打算出去走走。

绾娘见她这阵一直憋在屋里,虽说面上依旧欢快的同老夫人说笑,可小孩玩心重,这些天也把她给憋坏了,便同意了南浔的请求,临末了还让玉坠陪着她到处转转。

南浔原本还想推辞,可转念又一想身边有个人陪着也好,这样一来也能让那些人在对她指责的时候有所顾忌。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玉坠对南浔的脾性自然是摸了个透。

南浔虽说表面上不吭不响的,一副温顺的样,可骨里有的是主意,也是个颇有主见的人。

更何况玉坠对于上次的事情一直都心存疑虑,她总觉得南浔会找机会把这事给抖落出去。

到时候即便是南浔不说,依老夫人对她的宠爱,她玉坠自然是被赶出东苑的料,可谁知玉坠惴惴不安的等了这么多天,愣是没听到老夫人对她指责一句,心里除了对南浔感恩戴德之外,自然是把南浔的好在府里传的是人尽皆知。

由于南浔这些日一直住在东苑,别处的人对她自然是不认识。

玉坠心里清楚,心思也活泛,愣是把南浔往人多的地方领。

反正南浔也是随便逛逛,并不在意去哪里,便遂了玉坠的意。

可逛了好大一会,也不过是见了几个粗使的丫鬟婆。

即便是下人,玉坠还是拉着南浔给大伙介绍了一番,见众人对南浔皆是竖起大拇指,连声赞叹,才满意的拉着南浔去了别处。

南浔不禁摸了摸鼻,自嘲了一番。

敢情玉坠是拉着她打算到处献宝去了。

心里藏了别的事情,这赏景散心的心思便去了大半,南浔怏怏的,打算抽身离开。

玉坠一双眼睛咕噜噜的从东苑出来后就没有停下来过,对着那些丫鬟婆夸赞南浔自然已经无法满足她内心的八卦**,这会好不容易看见前面有人自然是不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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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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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姐,您也出来赏花啊?”

玉坠眼尖,老远就看见南锦瑟在丫鬟月牙的陪同下正站在梅花树下低头说话。

南锦瑟素来性子冷淡,直到玉坠领着南浔站在她面前,她才懒洋洋的抬起头望了她们一眼。

南浔朝着南锦瑟委身一拜,甜腻腻的叫了句“四姐”。

“以后见了我不用行礼,我不喜欢。”

说完南锦瑟淡淡的瞥了南浔一眼。

月牙面上有些不悦,可自家小姐的脾气她跟了这么多年,早就摸了个通透,因此对于南锦瑟的话她并不放在心上。

上回,南锦瑟在房里画画,尤家婶子没经过通报掀开帘子就进去了。

结果南锦瑟当着她的面摔了毛笔不说,还把刚画的画给撕了,臊的尤家婶子站都站不稳,脸当时就绿了。

事后尤家婶子去老夫人房里回话说了这事,老夫人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她说,‘这宅子里头虽说没个男娃,可四姑娘若不是错投了女娃,倒是个顶用的儿子呢;别人家的女娃都是针织女红,偏四姑娘是个爱书习字的人,若不是这朝中不兴女状元,咱这四姑娘一定能高中状元;这往后四姑娘要是在房里作画,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在外面候着,别打扰她。’

自打老夫人开了金口,底下的人虽说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可四姑娘冷僻的性子在府里可算是传了个遍。

南锦瑟性子冷,可人心眼还是不错的,月牙上个月被罚了月例,南锦瑟还特意找了绣娘帮她做了件衣服。

月牙跟着她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

南浔在府里人好心善的名声早就传扬了出去,可月牙今日又亲眼见了南浔这么知书达理,心里自然是欢喜。

她连忙行礼,一双月牙似的眼睛早就笑眯眯的。

“浔小姐,您看起来比刚回来那会气色好多了,这脸上也红晕了,到底是老夫人疼您,只是这外面天这么冷,您怎么出来了?”

南浔自打同南锦瑟照面,她就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南锦瑟虽说性子冰冷,但底下的丫鬟却是个热心肠的人。

前世,有一次她无意中打碎了二夫人房里的一个花瓶,二夫人罚她到院子里跪着,月牙还曾偷偷的塞给她一个馒头,虽说那个馒头到最后也没吃着,可月牙的善意她还是感激的。

南浔转过脸笑着对月牙说道:“在屋里待得久了有些闷,想出来走走。老远就看到你们站在这赏花,你家小姐也喜欢梅花啊?”

月牙扬着脸看着细碎的阳光落在南浔的肩上,不由得看得有些痴醉。

浔小姐虽说算不上什么绝世美人,可胜在脾性好,特别是她一笑时,那一对好看的梨涡,让人看了简直要醉了。

她在心里嘀咕道,‘若是她家小姐也能这么温柔的同她说说话,就是让她立刻去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月牙暗自吞咽了下口水,敛了笑。

“我家小姐刚才还教奴婢念诗呢?浔小姐您也喜欢这梅花吗?奴婢觉得这梅花开的好,也会开,你看这冬天到处都是冷冰冰的,好多的花和树都光秃秃的,只有这梅花还开着,虽说花不好看,总好过没有,您说对不对浔小姐。”

南浔听了后哑然失笑。

当真是一对奴仆,她复有想起前世南锦瑟不愿意穿翻毛衣服的时候,她仰着脸对老夫人说,‘动物身上的毛是它们的衣服,她又不是没衣服穿干嘛总去抢动物的衣服’。

如今月牙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两人倒还真是配。

南浔越想越想笑,眼角眉梢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月牙见南浔笑,神色有些落寞,难道是她说错话了吗?浔小姐才会笑的这么开心。

南浔见月牙误会了自己,连忙敛了笑。

“月牙姑娘的这个说法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古人常说,‘迎春故早发,独自不疑寒。畏落众花后,无人别意看’,原本看到这首诗的时候,我还总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说,今日听了月牙姑娘的解释,倒是一下子想通了,看来月牙姑娘还是个小诗人呢。”

玉坠见大家聊得这么开心,心里也跟着喜滋滋的。

月牙见南浔这么夸她,面上有些发红,颇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我家小姐教的好,婢子什么都不会,瞎说的。”

南浔转过脸见南锦瑟早已转过身去,微微仰着头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一个能肯教下人念诗的主子,又怎么可能会像传闻那般呢?南锦瑟你还真是让人好生好奇。

“寒风瑟瑟,香气正浓;梅落成泥,并蒂枝头。”

南锦瑟没来由的说的这些话,让南浔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待南浔正准备细问的时候,南锦瑟已经低下头吩咐身边的月牙道:“我们回去吧。”

玉坠见状颇有些为南浔打抱不平。

“浔小姐,你看看四小姐,她怎么能这个样子,见了面一句话都不说,怪不得人人都说她性子冷淡,依奴婢看您也犯不着同她这样的人生气,她这种人就该这样不受人待见。”

南浔转过脸看了玉坠一眼,呵斥道:“你以后还是别这么说了,今日是我,若是换做旁人,少不得添油加醋的在老夫人面前叨叨,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主子就是主子,再怎么不对,她也是主子,既然是主子,岂能在背后议论。”

玉坠听完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南浔再没心思闲逛,手里的手炉已经有些发凉,许是里面的炭快着完了。

炭,老夫人房里的香气,糟了,这些日子她一门心思全部放在了二夫人和三夫人的身上,竟将这大事给忘了。

南浔对南锦瑟留下的诗句并未做多想,便领着玉坠急匆匆的走了。

月牙站在假山的后面,望着南浔和玉坠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四小姐,你说,浔小姐能明白刚才您说的意思吗?”

南锦瑟的指甲正好陷在假山上的凹槽里,‘蹦’的一下,葱郁的指甲便断了两截。

她也不心疼,硬是生生的扯下去剩下的半截。

“月牙,回去吧,她能不能明白要看她的造化。”

“嗯,只是奴婢不明白既然小姐有心想帮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呢?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弯。”

南锦素拍拍手上的尘土。

“不想引火上身,庸人自扰。”

第二十一章 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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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回去的时候,碰巧遇见绾娘站在吉祥八宝香炉旁往里面添加香料。

玉坠很是自然的接过南浔脱下来的大氅。

“绾娘,您这是添的什么香啊,竟这么好闻。”

南浔边说边闭上眼,吸了吸小巧的鼻子。

绾娘倒好香料后,很是自然的把香炉的盖子盖上。

绾娘见南浔回来后精神比在屋子里好了许多,颇感欣慰,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回浔小姐的话,这香叫群芳髓,是二姑娘特意送给老夫人的。”

“那能给我瞧瞧吗?这么好闻的香料,我倒是很想知道是怎么配的呢?赶明我自己也试着配副给老夫人,也算是以表心意。”

南浔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接过绾娘手里的香料盒。

这香料盒是鎏金的八瓣盒子,盒盖上镶嵌的指甲大小的红宝石,在光线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这般精致的盒子倒是费了不少钱吧。

南浔扭开盒盖,见里面的香粉只用了一小部分,她伸出右手的无名指,用指甲挑起一点,放在鼻尖又细细的闻了起来。

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这里面有檀香,龙脑香,丁香,桃花,还有细辛,只是好像还有一样,浔儿倒有些闻不出是什么了?”

南浔说完这些,就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绾娘挑眉道:“小姐,你是如何懂得这些的,可是哪个人曾经教过你?”

南浔错愕,是啊,她怎么会懂得这些的,前世的时候她连平日里使用的香膏都不知道是怎么制成的,如何竟懂得这些。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的缘故吗?

南浔不自然的笑了笑,随口一说道:“我哪里是跟谁学的,不过是前几年在杨氏那没少帮村里的郎中采药罢了,后来他见我勤劳便跟我说了些香料的事。”

绾娘便没再细问,南浔在乡下受的苦虽说下面的人瞒得紧,可多多少少还是传到她耳朵里一些,因此对于南浔说的这些她也没疑心。

南浔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怪不得她刚回来那会闻见这香味的时候,反应竟是如此的大,看来这重生后虽说老天爷把她重生成一个傻子,但终归没有对她太刻薄,还把这制香料的活计给她了。

赶明抽空,她可得好好的给老天爷上柱香,好好的谢谢他。

从绾娘那回来后,南浔倚靠在软榻上,怀里捧着玉坠刚换好的手炉,翻看着指甲里那残留的香料末。

这群芳髓别名又叫南朝遗梦,传言此香是魏晋南北朝时文人雅士最爱的香气,此香香气冽凛,有醒梦之功效。

原本是以龙脑香溶于水中,再将檀香片及桃花、丁香浸于龙脑香液体中,久之,取出阴干,再焙脆,研成细粉。最后将细辛少许研成细粉混入檀香、桃花、丁香粉中,即可。

到了这,这香也就齐了,可这香中却被南锦素另加了一种进去,虽说并不影响整体的香味,可这功效却大不如从前。

当着绾娘的面,她并没有说出口,是因为这香点的久了会让人心力衰竭,好在老夫人刚点上,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嗜睡罢了,过阵子不点,这嗜睡症就能好了。

罢了,如今眼下这形势还不是除掉南锦素的最佳时机,还是暂且等一等吧。

既然她懂得调制香料,往后老夫人的香还是由她亲自侍弄好了,免得被人动了手脚。

南浔心里有了主意,这事便暂时搁下了。

玉坠笑呵呵的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梅花糕,厨房那边刚做好的,您尝尝可还对胃口。”

南浔素来爱吃甜食,她总说人来到这世上本就够苦的了,若是再不吃点甜食犒劳一下自己,岂不是要从里到外活活的被苦死。

南浔挑起一个梅花糕放在嘴里轻咬了一口。

她来的这几日,厨房那边总是会变着法的给她送各种吃的,起初她还以为是老夫人安排下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厨房那边见她在老夫人面前得宠才做的。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南浔有时也会让玉坠回了。

这次她嘴馋,再加上想了这么多的事情,肚子有些饿,便直接吃了起来。

玉坠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南浔微眯着眼想着南锦瑟在梅花树下和她说的话。

“寒风瑟瑟,香气正浓;梅落成泥,并蒂枝头。”

连续默念了几遍,南浔总算是想明白了,看来这府里懂香料的可不止她一人。

只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同南锦瑟之间根本就没有交集,一个性子这般冷淡的人为何会找上她呢?

南浔有点想不通。

并蒂说的是夫妻,这府里是夫妻的除了南邵泽和大夫人之外,并没有旁人,南锦瑟这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来这么久只见了南邵泽一次,大夫人的面目她到现在还没见着,更何况在前世的时候虽说大夫人不待见她,可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她不过刚来哪里又触碰了大夫人的霉头呢?

南浔百思不得其解,原本她想直接去找南锦瑟问问的,但一想到南锦瑟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只得摇摇头作罢。

南锦素和南锦瑟是一母同胞,老夫人房里的香料是南锦素送的,即便是南锦瑟知道这香料里有问题,也不可能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

南锦瑟不可能会连自己的亲姐姐都陷害。

难道这一切只是她多想了。

越想越有些食不知味,梅花糕落在嘴里竟如同嚼蜡,南浔把嘴里吃剩的梅花糕吐在了帕子上。

玉坠见状,有些惶恐,“浔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这梅花糕有什么问题?”

南浔没吭声。

玉坠拿起一块梅花糕放在鼻尖闻了闻,拧着眉道:“这糕点是四小姐托厨房那边送的,婢子闻着倒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不对胃口。”

又是四小姐,这南锦瑟到底想说什么?

罢了,不管南锦瑟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者想法,她都不想知道。

前生已经被她们折腾的够呛,今生再不会让那些悲剧重新上演。

“我没事,只是这甜食吃多了,不免牙疼,你先去替我谢过厨房那边。”

玉坠垂着手应了声便下去了。

第二十二章 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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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华灯初上,屋内因为被厚厚的帘子格挡着,稍显昏暗。

屋内只点了一支红烛,虽说映照着屋子不算亮堂,但也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老爷,您来了。”

二夫人学着以往三夫人走路的样子,虽说有些不自在可还是摇晃着腰肢走到了南邵泽面前。

南邵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闷声‘嗯’了一声。

他心里有事,今个布桩那边的生意出了纰漏,生产出来的这一批次的布料,刚卖到市面上不过几日,退货的便层出不穷。

南邵泽在布桩里忙活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顾得喝上,如今好不容易才稳住那些客人,这才抽空回了趟家。

他在花园背着手踱步的时候,碰巧遇到南锦葶。

南锦葶劝他说二夫人在襄黎苑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正等着他一同用饭。

南邵泽想着他这段时间是很少踏进襄黎苑,便不好弗了南锦葶的好意,抬脚去了二夫人的房里。

外面还算亮堂,如今到了屋子里觉得灯光猛地一下子黯淡了很多。“品竹,去再点几根蜡烛,这府里头什么时候穷到要靠节约蜡烛过日子了。”

苏敏瑞暗生闷气,都怪南锦葶,若不是因为她说点一根蜡烛会朦胧一点,这样诱/惑男人的机会才大些,她才不会这么傻。

品竹进来后偷瞄了二夫人一眼,见二夫人脸色涨红便没敢吭声,立马按照南邵泽的指点点上了好几根蜡烛。

南邵泽见屋子里亮了很多,心头的烦闷暂时舒缓了一些。

二夫人这才瞧见南邵泽面色灰白,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她原本是想给南邵泽乘碗汤,谁知手一抖,汤勺没拿稳,汤撒在桌子上,她手忙脚乱的去擦,谁知这一擦又打翻了好几个菜。

南邵泽看着一桌子的狼藉,顿时没了胃口,他起身冷冷的说道:“你别忙活了,我还是去西苑吧。”

二夫人一听南邵泽要去西苑,一直悬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若不是南锦葶出了这么个坏主意,她又怎么会惹得南邵泽对她更加的厌烦。

她这辈子就是欠南锦葶的,要不就是南锦葶根本不是她亲生的,不然为何南锦葶每次给她出主意,到最后她都是惨淡收场。

二夫人越想越觉得憋屈,眼眶不由得红了。

“老爷,你已经有一个月又三天没有来我的襄黎苑了,我知道我笨手拙舌的不招人喜欢,论贤良淑德我比不上上大姐,论聪慧伶俐我又比不上梦瑶妹妹,就连伺候你,都不能让你心情愉快,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好久都没来了,我……”

说完二夫人抬起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南邵泽。

南邵泽这才将目光落在了二夫人的身上。

今日她直穿了件抹/胸裙,外罩一件淡紫色的外衣,南邵泽记忆中的苏敏瑞甚少穿这种裸/露的衣服。

他环顾四周又见屋内没有婢女在旁边侍奉着,心知她穿成这样是为了等他来,又想起南锦葶在园内同他说的那些话,南邵泽觉得有些对不起苏敏瑞。

南邵泽见二夫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原本烦躁的心被她的眼泪一冲,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敏瑞,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最深明大义的,这阵子是我委屈了你,你别生气。”

南邵泽宽慰好苏敏瑞,又吩咐下人重新上了一份菜,苏敏瑞这才破涕而笑。

两人和气恩爱的吃完这段饭。

南邵泽便迫不及待的同二夫人行了周公之礼。

二夫人浑身湿热的倚靠在南邵泽的身上,抬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

二夫人脸色红晕,娇滴滴的说道:“老爷,南浔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今个在迎宾阁,老夫人竟当着众人的面说要让她入族谱。”

南邵泽拿掉二夫人搭在他肩上的手,把她的手塞到锦被下。

“她不过是老夫人在外面捡的无父无母的孤儿,老夫人觉得她可怜才把她接到府里住上一阵子,不过是一个族谱,老夫人这么做许是希望她能安心的在府里住着,入就入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二夫人仍旧不死心的问道:“老爷,她不过是个捡来的,老夫人对她好,众人不反对;可这入族谱毕竟是大事,再说这事又不是老夫人一人能说了算的,这也得族里面的人同意才成。依我看南浔入族谱的事,倒不如算了,族里面若是不同意,到时候弄的老夫人面上无光就不好了。”

南邵泽帮二夫人掖好锦被后,打了个哈欠。

“老夫人一旦决定的事,又有谁敢反对,族里面的那些叔伯们对老夫人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早点睡吧,不要瞎想了,我明天还有事呢,睡吧。”

二夫人听了南邵泽这番话,虽说听话的闭上了眼,可脑子却依旧清醒。她在心里飞速的盘算着,族里面的人对老夫人的态度她心里清楚。

别说是族里就是南邵泽自己都没有办法反对老夫人的决定,她今日之所以低下头问南邵泽,不过是想听听他的意思罢了。

南浔虽说入了族谱到最后也分不到半点东西,可是南浔若是出嫁的话,南府就要陪送好大一笔嫁妆。

老夫人又这么疼南浔,只怕到时候这笔嫁妆不会在少数。

越想二夫人的心里越是不忿,凭什么南浔这个野丫头要分她们南府的东西。

心里有气,自然这觉就睡不着了。

……………………

这一夜,南浔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她前前后后把她重生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她重生后所遇到的事情竟没有一件是前世发生过的,难道是说她根本就没有重生。

前世直到她死的那一刻,老夫人都没有提让她入族谱的事情。

今生她不过刚来府上不过十多天,老夫人怎么会忽然间提这件事情。

南浔越想越觉得烦躁,越想脑子愈发的清醒,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打算去外面走走。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南浔见外面月光清透,院落里被照的明亮,便连灯笼都没提。

夜风很凉,南浔打了个寒噤,拢了拢身上披着的狐皮大氅。

走在这夜色下的院子里,那些烦心事似乎经这月色一吹一扫而光。

沿着石板路,穿过回廊,不知不觉中南浔走出了东苑。

南浔暗自后悔,她适才走的太心急,忘了拿手炉,这会子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身上愈发的冷了些。

南浔正准备回身,忽的听见从假山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二公子,你猴急什么?”

第二十三章 撞好事,惨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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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响起那娇滴滴的女声,南浔听的身子都酥软了,更何况那个被称为二公子的男人。

只是这府里除了老爷南邵泽之外并无男子,那这二公子到底是谁?

心下好奇,南浔顾不得身上的寒冷,蹑手蹑脚的朝着躁动的地方走去。

“公子,我已经都是你的人了,你什么时候回了老爷娶我啊?问你好多回了,你总说等一阵子,这眼看着快过年了,也该提提了吧。”

女子虽然一直压抑着娇喘声,可那勾人的**依旧从唇齿间传了出去。

她见男子只顾着贪/欢并不回答她的问话,这女子有些急了。

“你轻点,轻点,上回被你咬的到现在还没好呢?”

那男子含糊的回答道:“你急什么,跟着我还能亏了你不成。”

边说边伸出手往女子的怀里探去,手掌覆盖住那团柔软,女子吃痛又是埋怨了他一通。

男子挑了眉,对女子的责怪不以为意,依旧加大手里的力道。

只是不住口的称赞道:“你这身子真是愈发的酥软了,嗯,好香啊,快跟我说说你这身上抹的是什么香?”

南浔听到这里不觉面红心跳,似是那男子的手往她怀里探去一般,她不自然的打了个寒噤。

她想抽身离开,可谁知鼻子这会竟痒痒的,她虽极力的忍耐,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秋哈秋”。

那对男女听见这一连串的喷嚏声,连忙分开来。

女子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一边小声的责怪道:“你不是说这周围没什么人吗?”

男子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一点都不慌张。

那女子似乎是急了,推搡他道:“你还不快走,若是被人撞见,我这清白可该怎么办。”

南浔连忙闪身,打算快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那男子却被女子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歪倒在南浔的怀里。

南浔此时再想走,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那男子转身一把抓住正要逃走的南浔,南浔腕上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浔想到刚才她看到的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臊的满脸通红,如今手腕又被这男人抓住,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

“你放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南浔越想挣脱,手腕便被男人抓的更紧,几经折腾,南浔几乎都想放弃,只能在心里把这男子诅咒了一番。

那男子扬了扬眉毛,坏笑的在南浔耳边低声道:“是吗?你当真是没看见,吆,我只觉得这南府里头就数葶妹妹的手软,没想到你这小手竟也这么软和,看戏看这么久,你看你这小手这么凉,来我给你暖暖。”

南浔满脸羞得通红,虽说被这男子握着的手在逐渐的暖和起来,可她这心里却觉得无比厌恶。

“你这个混蛋。”

南浔扭头,抬手就是一巴掌。

声音响亮,那男子一愣神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他手臂一带,南浔身子一转竟钻到了他的怀中。

男子紧紧的扼制住南浔的双手,使她动弹不得。

站在一旁的女子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如今她见男子制服住了偷听的人,才算暂时松了一口气。

她栖身向前,早没了刚才的软浓细语,声音斗转凶狠同男子商量了起来。

“既然被她撞破,不如就此了解了她。”

女子说完这话看了眼面前的荷花池。

南浔心想这帮不知廉耻的狗男女被人撞见,不知悔改也就罢了,竟想着要杀人灭口,心肠真是歹毒。

“难道你们之间还真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竟如此怕被人看见。”

南浔抬起头大有一番视死如归的决心。

抬眼的瞬间,南浔这才看清眼前男子的模样,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羊脂玉的发冠束缚住,鬓间凌乱着散发,更显衬他面容的俊俏,眼睛里露出一丝丝的戏谑,嘴角上扬,似是能看透人心一般,只是这副模样,即便是化成灰南浔也认得。

前世被这男子折磨的含恨死去,如今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怎不叫她有恨不得把眼前的男子挫骨扬灰的冲动。

季璃风你真是无耻,你比前世还更无耻,前世你说你对我是一心一意,别的女子根本就无法入了你的眼,可如今被我撞破,竟还恬不知耻,还真是不要脸皮。

南浔扭头见站在一旁的女子果然是她恨之入骨的南锦葶,一丝快感席上心头。

你们这对狗男女既然生前狼狈为/奸,今日我便送你们双双去死,让你们到了地下好好的勾结。

南浔趁季璃风不备,一脚朝着他的裆下踹去,季璃风吃痛自然一把将她推开双手护着他的命根子。

南锦葶见季璃风这个惨样,忙上前去查探,南浔瞅准机会,使劲一推,愣是生生的把南锦葶给推进了池塘里。

南锦葶落水,也不敢大声呼喊,只是伸直双臂使劲的拍打水面,企图让季璃风去救她。

可季璃风却弯着腰护着下面,对南锦葶视而不见。

直到南锦葶几经沉浮便消失在池塘里,南浔才拍拍手掌心满意足的离去。

季璃风见南浔走远方直起身子,嘴角划过一抹邪恶的弧度,身子并未感到有任何的不适。

他朝着池塘望了一眼,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抬起手闻了闻掌心。

这香味倒是特别,看来这香一定是刚才那女子留下来的。

这女子做事不拖泥带水,干净利索,倒是不错,特别是脸红起来的样子,他还真想一亲芳泽,顺便把她扑倒的冲动。

南浔一口气跑到东苑,然后倚靠在东苑走廊大红柱子旁停下来喘口气。经过刚才那一连串的变故,她如今细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虽说杀的是她恨之入骨的敌人,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看到南锦葶在拼命的拍打水面,露出惊恐的眼神的时候,南浔竟有一瞬间想跳进去救她。

可她一想起前世她把南锦葶救上岸后,南锦葶竟然装死害的她白白懊悔了三天三夜,就气不打一处来。

是南锦葶她先说要把她杀死的,她顶多算得上是自卫过度,并不是杀人犯,都是他们先招惹她的,还有那个忘恩负义的季璃风,真希望那一脚让他彻底断子绝孙。

南浔心里愤愤不平,待情绪缓和了一些,才进屋。

第二十四章 死了活该

“啊,不好了,出人命了,有人落水了,不好了,快来人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南府往日的宁静。

一个身穿藏蓝色的婆子瘫坐在地上,正用手指着水塘里飘着的一团衣服大声的嚷嚷着。

在水塘附近的人听见她的呼喊都齐齐的朝她这边跑来。

尤大婶子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冬日天寒,池塘里的水自然是冰冷入骨,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想下去打捞。

一个年轻点的小伙子见状不由分说脱下棉衣便跳下去捞人。

尤大婶子也不喊了,她站起身来,哆哆嗦嗦的对着那小伙子说道:“铁柱,你小心着点。”

铁柱此时冻得直打哆嗦,早知道水这么凉,他就不下去了,这会子衣服都湿了,若是再上去那些人肯定会说三道四。

想到他同尤大婶子的处境,他只得咬着牙勉强坚持着。

铁柱伸手扯到那团衣服,也不细看,转过身子便朝岸上游去。

尤大婶子见铁柱上来,忙从旁人手里拿过棉袄给他披在身上,这铁柱是她娘家侄子,铁柱跟着她没少受人白眼,原本她是不舍得他下去的,可在这府里若想混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就不能怕遭罪,所以她也只能忍着。

铁柱见尤大婶子对自己关怀备至,心头一暖。

“呀!这……这……竟然是五小姐。”

一个稍微沉稳一点的中年男子瞥了说话的丫鬟一眼。

“你可看清了,若这人不是五小姐,小心老夫人赏你一丈红。”

那丫鬟被他的气势吓得花容失色,心里又十分的惧怕老夫人,只得又认真的看了一遍。

“我没说错,这就是五小姐,你看看,五小姐脖子上戴着的这串珍珠,还是二夫人前两天刚给她的,我没有记错,这人就是五小姐。”

听到丫鬟的证词,众人这才慌了手脚。

原本淡定的男子此刻也有些慌了阵脚。

他连忙吩咐道:“快把这事告诉老夫人去,大家都别围着了,快找块布先盖上。”

当南浔急匆匆赶来的时候,池塘边已经围满了人。

老夫人由于惊吓过度昏厥了过去,郎中正在池塘边的凉亭里为她诊治。

二夫人伏在尸体上哭的是死去活来,旁人拉都拉不住。

三夫人面露悲戚不停的抽泣着,偶尔劝慰二夫人几句。

也不知谁去喊了大夫人,大夫人穿着一身素衣正嘴里念念有词的为南锦葶的亡魂超度。

南锦雪一脸恐惧的躲在一个丫鬟的身后,探出头朝着地上的尸体看了又看。

南锦素陪着她们掉了不少的眼泪,倒是南锦裳颇为淡定,她站在旁边正吩咐下人去置办棺材以及布置灵堂。

南锦瑟依旧是面无表情,她的目光落在池塘上被扯得凌乱的残荷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南浔的到来,还是南锦瑟回过头的时候正好同南浔看了对眼。

南浔被南锦瑟那深似潭水的眼眸盯上,心竟有些慌,虽说面上极力的强装镇定,可心里还是滋生出了胆怯,她扭过脸躲避南锦瑟的眼神。

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停玉檀说过了,五小姐南锦葶落水身亡。

南浔心里有愧,遂又想起前世的时候南锦葶就是通过这招骗的她因自责而死,仇恨便很快覆盖住了整个胸腔。

她扑倒南锦葶尸体上,作势要掀开白布。

玉檀忙拉着她的手制止她。

“浔小姐,你年龄小,还是不要看了,免得夜里睡不着做噩梦。”

南浔暗自冷笑,前世也是这般她要看看南锦葶的时候,玉檀也是这么阻拦她的,她们难道就这么想让她死,不行,她不能让她们再如愿以偿。

“五姐姐对我好,我刚来这几日她经常来看我,如今她去了,我想再看看她,你们就让我看看吧。”

说到最后南浔硬是挤下了几滴泪。

二夫人止住眼泪,哽咽的说道:“难为你了。”

南锦素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浔妹妹只看一眼就好,你五姐知道你有这份心,到了地下也会开心的。”

南浔才不会让她们如愿,掀开白布直到亲眼看到南锦葶那肿胀略微有些变形的脸,又不经意的试探了一下南锦葶的鼻息才彻底死心。

死了活该,今日若不是你死,只怕死的就是我了。

南浔起身搀扶起哭泣的二夫人,皱眉问道:“这事查出来了吗?五姐昨个还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

二夫人这才缓过神来,刚才只顾着哭竟把这事给忘了。

“你们是谁先发现的?”

尤大婶子哆哆嗦嗦的从人群外挤了进来,微弯着身子毕恭毕敬的回道:“是奴婢发现的,今早奴婢起来去厨房路过荷花池见池子里飘着一团衣服,这才喊了人。”

其他的人也随声附和着,二夫人见没问出什么来,神情有些怏怏的。

南锦素提醒道:“五妹一直是荷莲和荷蜜两人伺候的,这主子出了事情,做奴婢的也脱不了干系。”

荷莲和荷蜜听到南锦素这么说,双双下跪。

荷莲道:“昨个奴婢伺候好五小姐就寝之后就出去了,五小姐说天冷让我们回各自房里歇着,早上起来,奴婢进屋准备给五小姐梳洗的时候才发现人没了,奴婢摸了软/榻,榻是凉的,可能……可能五小姐把奴婢们打发了之后便自个出去了。”

荷莲说到最后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她连连磕头,嘴里不停的求饶。

“是奴婢该死,奴婢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五小姐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二夫人饶命……”

南锦葶夜不归宿,打发了贴身侍女,独自外出,肯定是有事要瞒着别人。

二夫人自然想到了这一层,她冷着脸道:“把这两个丫鬟乱棍打死,不好好伺候主子的奴才留着也是个祸害。”

南浔看着荷莲和荷蜜惊恐的眼神以及不停的求饶,轻叹一声。

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不过是地位相差有些悬殊罢了,可同样是鲜活的生命,为什么别人的命竟连一根草都不如呢?

第二十五章 无人可怜

老太太拄着拐杖由绾娘搀扶着,朝着人群走去。

南浔扑倒在老太太的怀里,低声呜咽。

“祖母,五姐姐她……浔儿害怕……”

老太太轻轻的拍了拍南浔的肩膀,连声宽慰。

“别怕,别怕,有祖母在呢,好孩子一大早的就让你看到了这不干净的,吓坏了吧,玉檀去给小姐熬碗安神汤。”

南浔仰着腮边还挂着泪痕的脸对老太太说道:祖母,五姐姐人这么好应该不会想不开,浔儿希望祖母能够帮五姐姐找到杀害她的凶手,也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南锦葶无端在自家府里受害,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过去,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这往后岂不是府里的人要人心惶惶。

老太太伶俐的眼神在众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后道:桑管家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锦葶晚上的时候接触了什么人?”

南浔趁机说道:不如让人去请个仵作来,让仵作辨认一下五姐姐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南锦素眼波一转,“浔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这请仵作的事情依我看还是缓一缓好了,毕竟这人已经死了,又何必让一个男子这样玷污她呢?女儿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南浔微皱一下眉头,这南锦素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南浔态度强硬的回嘴道:那也不能让五姐姐死的不明不白,既然不能请仵作来,我看董大夫既然是府里的御用大夫,他的医术肯定高明,不如请他为五姐姐看看;一来董大夫也算的是我们南家的一份子;二来这也不算是让五姐有损清白,祖母,您说这样成吗?”无错不跳字。

老太太颚首,“也好,那就劳烦董大夫给看看。”

董大夫朝着老太太拱了拱手,又递给南浔一个善意的微笑。

董大夫掀开白布,查探了一番,之后面上有些古怪,在老太太多番询问之下,他才鼓足勇气开口。

“五小姐她已有身孕,只是尚不足一个月。”

董大夫的话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震得当场的人全部愣了神。

南锦葶一向安分守己,温婉贤良怎么可能会有身孕,一定是董大夫看错了。

可是这个说法显然是站不住脚,董大夫是什么人,他可是南府里的御用大夫,若是他的医术不高明,老太太怎么会一直用他。

二太太只是愣了一下神,便一下子扑到董大夫身上,使劲的撕扯着他的衣服。

“你胡说,我家锦葶怎么会做出这样有损门风的事情,一定是你同杀害锦葶的人是同谋。”

董大夫面露尴尬,连连抱拳求饶道:二太太息怒,五小姐的确是怀有身孕,您且问问伺候她的贴身丫鬟便能知晓老夫说的对不对?”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五小姐的两个丫鬟刚才已经被二太太给杖毙了。”

老太太听了有些怒不可遏,她瞪着发红了的眼睛使劲盯着二太太看,二太太心里发虚自然不敢迎上老太太的目光,只得垂着头,扑在南锦葶的身上嚎啕大哭。

老太太朝着绾娘使了个眼色,绾娘上前把二太太使劲拉开。

三太太心思活泛,到了这里还能有看不出问题的道理,她上前拉着二太太。

“二姐,董大夫的医术你我是知道的,这锦葶晚上背着下人出去,到底是去做什么,这谁都不知道,现在当紧的是找到那个男人,你和一个大夫置什么气。”

二太太自知理亏再不吱声。

大太太见闹了这么一出,心里有些烦闷,她双手合十的朝着老太太说道:既然这边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难过,大太太一直不过问府里的事情,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可大太太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只是这府若是没个管事的人,只怕往后这府里再没个安生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她面露忧伤,她扭头看了稚气未脱的南浔一眼,这孩子尚小,若是让她管事自然是不妥,可二太太和三太太确实又不是上好的人选,一时间还真让她有些为难。

“锦裳,随我回去。”

大太太沉声下了命令,原本还想待着看戏的南锦裳只得一脸失望的随大太太离开了这里。

老太太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都散了吧,你们先把人抬去灵堂那里。”

南浔这才暗松了一口气,她扭头同南锦瑟的目光相撞,南浔朝她感激的点了点头,彼此相视一笑。

若不是南锦瑟的指点,只怕她也不会知道南锦葶已经怀有身孕的事情,怪不得南锦葶一个劲的要季璃风娶她,原来是另有深意。

南锦葶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二太太并未刻意的去找那个把她女儿肚子搞大的男人,也许自家女儿的事情,她这个做母亲的多少还是知晓的,不然凭二太太的为人这么精明,一定不会同意她的女儿随便和别的男子苟合。

把南锦葶从荷花池里救上来的铁柱,因为受了风寒过了好一阵子才好,老太太念他人善又肯吃苦,便给他换了份差事,让他去了布桩做了学徒。

尤大婶子这段时间逢人便夸老太太人好,心好,她家铁柱知道争气,给她们尤家长了不少的面子。

南锦葶从入棺到最后埋葬,虽然老太太不让她去看,可南浔心里始终都过不了那个坎,直到亲眼看到厚重的泥土把棺材盖的严严实实,露出上面的坟包,她才放下心来。

紧接着便是过年,因为府里死了人,这年过的大家心里并不欢喜。

杏林苑在过了大年初五的时候就一切收拾妥帖了,南浔便在那落了住。

老太太分给了墨竹,翠菊,芸儿和玢湘四个丫鬟给她。

许是因为前世的时候便是这几个丫鬟在身边伺候着,南浔用惯了的,便也没换。

二太太因为南锦葶死了,倒是安分好长一段时间,只是也不知怎的三太太竟被禁了足,墨竹说是因为三太太在老太太面前说起要管府里的事情,老太太没有应允还数落了她一顿。

南邵泽这个一家之主自打布桩里出了事情便很久没有回来,吃住都在布桩里。

关于南浔入族谱的事情,老太太也没再提,既然老太太不提,南浔便也没说什么,依旧是早晚到老太太房里陪她说话解闷。

第二十五章 无人可怜

第二十五章 无人可怜*

第二十六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若白最近胃病又犯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胃疼的难受也没什么胃口,但不管如何若白向大家保证,文文是不会断更的……求虎摸

………………

南浔从老太太房里出来,抬头微眯着眼望着灰蒙蒙的天际。

墨竹帮南浔整理了一下斗篷,踮着脚帮南浔把帽子两边的碎发捋了捋。

南浔虽说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女童,可身高竟比十四岁的墨竹还高,私下里墨竹说是因为老夫人的宠爱,南浔才会出落的愈发标致,南浔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

玢湘望着墨竹一脸笑意,神色中并未有任何的嫉妒。

“墨竹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和体贴,难怪小姐待墨竹要好些。”

墨竹撅着小嘴啐道:怎的,小姐待你不好吗?让你在这耍嘴皮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玢湘被墨竹追赶着,边跑边回嘴。

“小姐可不就宠你了,不然你如何敢追着打我。”

墨竹被玢湘的话堵得站在南浔身边哭丧着脸。

南浔咧嘴笑了笑,一脸戏谑。

“既然玢湘提了意见,那我就罚你去储备些雪水,玢湘,走我们先回去。”

墨竹生气的跺了跺脚。

“就你们爱合起火来欺负我,这天不过刚阴沉下来,就是落雪也要等到后半天,我不依,玢湘你要同我一起。”

玢湘笑道:我才不要,这整个冬天都没见下雪,偏小姐罚你的时候落雪,岂不是连老天爷都在宠你。”

墨竹此时是百口难辩,只得涨红了脸,她这个摸样自然惹得南浔和玢湘笑个不停。

老太太被院子里传来的笑声感染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绾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老太太果然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外孙女,这也难怪她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孙女,南浔又肯争气,在府里头那是有口皆碑的好。

老太太瞥了一眼放在角落里的八宝香炉。

“你上回说浔儿这孩子懂香料?”

“是的,上次小姐来时,您刚睡下,她把二小姐送来的香只闻了一点便说的头头是道,奴婢还奇怪来着,小姐说她是在乡下的时候同行脚大夫学的,不过是只懂一些皮毛。”

绾娘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这段时间用的香便是小姐给配的,夫人您闻闻看,若是细闻奴婢觉得这香比二小姐配的好些,闻久了倒是能让人精神大好。”

老太太凑近一闻,果然如绾娘所料,南浔的香闻着能让人清爽了不少,南锦素配的香闻久了会觉得身子困倦,这两种香味乍一闻是一模一样,细闻才能发现两者的不同。

绾娘到底是在这大户人家待久了,只一会便想明白了两者的关联。

绾娘担忧的小声说道:夫人,二小姐该不会是……”

说到最后绾娘想起南锦素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有些不敢置信。

老太太倒是比绾娘淡定多了,她坐在软榻上,摩挲着拇指上戴着的祖母绿扳指。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知人知面不知心,绾娘,这么多年,经了这么多事,你该知道的。”

绾娘还想说些什么,可一时间又想不出要说什么好。

南锦素在她心中始终是那个连厨房杀生的时候,都会为那些死去的牲畜抄写经文;若是底下的丫鬟做了错事,她始终是第一个站出来认错的,她那般楚楚怜人的模样,让绾娘一时间很难能把她同杀人犯连在一起。绾娘依旧有些不死心的说道:上回老太太生病,她愣是把自己胳膊上的肉切了一块给太太做药引子,她待太太的情意这府里的人都是看到的,她又怎么会下的去如此狠的心要把您置于死地呢?”

老太太听了这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花香在南锦素房里当丫鬟,南锦素自然授意花香,让她捡好听的告诉绾娘,绾娘不知情这也在常喇中。

只是这些明争暗斗从古至今,从朝堂到普通百姓家中,就从未停止过。她只是不想那些大人之间的恩怨在这些单纯的孩子身上上演,可是这又岂是她想拦就能拦的住的。

“绾娘,每个人手上这一生都或多或少的带着鲜血,有些时候不是你不想争就可以不争的,可是争的目的到最后都逃不过利益这两个字,浔儿这孩子不是我向着她,你也看到了这孩子心眼好,懂得知恩图报,又懂得顾全大局;素儿这孩子虽说面上对我恭敬有加,可她的心却并不在我的身上,她之所以这般待我,不过是因为这府里是我管事罢了。”

老太太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绾娘,花香是你的远房侄女你得空的时候去看看她,过阵子我再帮她张罗一门好婚事,总不能让她跟着我委屈了。”

绾娘点了点头,“奴婢记下了。”

绾娘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怪不得小姐给我送香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让我不把这事告诉你,奴婢直到如今才想明白其中的原委,小姐的心思如此缜密,倒是奴婢有些榆木了。”

老太太决定不在瞒着绾娘,把藏在心里的事向她透露了出来。

“绾娘,你跟了我这么久,你对我的心,对整个南家的心我都记在心里,浔儿这孩子小的时候胆小怯弱,遇事不敢声张,只懂得唯唯诺诺的活着,我不忍她这么过一辈子,才把她送到杨氏那里过上一阵子,杨氏那般待她,都是我授意的,明日你亲自去替我好好的谢谢她,是她帮我把孩子**的这么好。”

绾娘被老太太说的这番话震惊的好大一会都缓不过神来。

老太太虽说面上已经显示出老态龙钟,可这心计却是无人能及的。

不管二太太和三太太之间斗得如何的激烈,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她都知道,她终日懒散的在日头下晒暖对府里的事情不闻不问,不过是为了维护府里的和睦故意装的罢了。

老太太见绾娘像是不认识她般盯着她一个劲的猛瞧,会心一笑。

若不是绾娘对她这么多年始终如一如,她如何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她。

只是她还有一点始终都想不明白,杨氏并未告诉她南浔学习配香料的事情,这南浔如何竟自己会了呢?不由得对南浔有些好奇,遂有想到杨氏也不可能对她事无巨细的回报,许是杨氏觉得不值一提便忘了说了吧。

想到这里,老太太心里坦然,在这府里终于不再是她一个人战斗了。

第二十六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第二十六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第二十七章 打算躲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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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娘把花香拉到稍背一些的地方。

“把胳膊伸出来。”

花香哪里见过绾娘发这么大的火,先不说绾娘在老太太身边是个大红人,就是绾娘这阵势足以把花香吓得够呛。

“大姑,您今个是怎么了,可是老太太她……”

绾娘气急一把扯过花香的胳膊,花香吃痛使劲的挣脱着。

这胳膊好不容易这几天刚结了疤,这被绾娘一拽只怕又要等上好多天了。

“大姑,您这是干嘛……大姑……”

花香虽然叫喊但唯恐被旁人听见,因此嗓门并不大。

绾娘对花香的哀求充耳不闻,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南锦素是不是对花香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

衣服被拉上去,直到露出满是结疤的胳膊,绾娘才恍然大悟。

虽说她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真的彻底崩溃。

这么多年,不管南锦素做了什么事,她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护她,一来南锦素温柔贤惠,人好说话心也善良;二来,花香是她的侄女,花香跟着南锦素多少会因为顾及到她的面子,从而对花香好些。谁知道南锦素非但没想过要知恩图报竟然对她的宝贝侄女如此相待。

花香见事情败露,眼泪霹雳啪啦的往下掉。

“大姑,不是我想瞒你的,是二小姐说若是我把这事告诉给你,她会……”

花香往下没说,只是把另外一只胳膊上的衣服卷上去给绾娘看了看。

触目惊心的青色鞭痕,那些伤痕虽说打在花香的身上,却深深的刺痛了绾娘的心。

绾娘含着泪把花香的袖子给放下来。

“好孩子,是大姑委屈你了,你放心大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些委屈的。”

花香摇了摇头,她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到最后还是被绾娘知道的,虽说这些伤疤如今已经不疼了,可她乍见她的亲人绾娘,还是觉得满腹委屈。

花香声音哽咽着说道:“大姑,花香不怕苦,只是怕……虽说老太太护着您,可是二小姐她又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怕您到时候吃亏。”

绾娘见花香因为她受了这么大的苦,还一心向着她,处处为她考虑,只觉得胸腔像是被大石头撞击一般,撕心离肺的疼。

绾娘叹息,她真是愈发的不中用,连她的亲人如今她都保护不了,她不知道这辈子她还活着干什么。

“你不用担心,既然弄清了她的真面目,你大姑我自然有的是办法。”

花香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绾娘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也只得把担心咽到肚子里。

“花香你先回去,我不会让你跟着我白白遭这个罪,南锦素我绾娘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你等着吧。”

绾娘怒气冲冲的往西苑的偏门那边走去。

花香见了有些疑惑。

“这大姑去找大太太做什么,要找难道不是应该去找老太太告状吗?”想到这里花香长叹一声,罢了,大姑做事一向稳重,她这么做兴许有她自己的道理。

“大太太,绾娘来看您了。”

青岚掀开帘子把绾娘迎了进来。

屋内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郁的檀香味道,大太太此刻正跪在蒲团旁边低声的念着佛经。

大太太听见青岚禀报,便站了起来。

“坐吧。”

绾娘‘嗳’了一声便坐在了大太太的对面。

大太太依旧是那身素净的装扮,这么多年许是看的习惯了,绾娘竟觉得这个时候的大太太身上竟隐约带了些仙气。

“绾娘不知道你来所为何事?”

绾娘收回落在大太太身上的目光,望着地上放着的蒲团。

大太太见绾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明了。

“青岚你去给绾娘倒杯茶来,顺便再去拿些点心,三小姐这会子应该还在学堂念书,你顺道去看看她。”

青岚很有深意的望了绾娘一眼,便垂手下去了。

绾娘每次来这边,大太太总会把她支走,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

毕竟绾娘打小便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她在这府里的地位明着说是丫鬟,可私下里谁人不知道绾娘在府里说话那也是掷地有声,算半个主子的。

绾娘缓了缓激动的情绪。

“大太太,奴婢这次来只是想和您说些体己话。”

大太太垂着眸子,静静的等待着绾娘的下文。

“大太太素来心思缜密,顾全大局,这府里的情况就是奴婢不说,想必您也知道,自打五小姐一死,二太太便整日以泪洗面,老太太毕竟年事已高,这府里若是再没个管事的人,您说这往后可该怎么办?”

说到最后绾娘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眼下府里的境况还真是不容乐观。

“你知道我早已对府里的事情不过问,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便站起身来。

关于让她回府管事的话,绾娘已经向她提了好多回,她每次都是用这几句打发了她。

绾娘也早就料到大太太会这么说,以往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可如今不同,这往后府里还是要有个管事的人才行。

二太太伤心过度不问事,三太太又是南锦素的亲娘,她要整治南锦素,三太太自然不会同意,思来想去只有找大太太。

今日她是铁了心一定要规劝大太太,若是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她就不信大太太真是铁石心肠,感化不动。

绾娘心下打定主意,也不急着走,依旧不疾不徐的说道:“大太太难道真的愿意在这里躲一辈子吗?”

绾娘见大太太稳稳的又坐了下来,知道还有戏。

“大太太,以前的事情,奴婢劝您还是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就是心里再有恨,这恨也该散尽了吧。当年是老爷不对,老太太虽说有意偏袒老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老爷是老太太的儿子,您当年抛开家一路追随老爷为的什么,说穿了还不是因为您心里深爱着老爷,老爷是娶了二太太和三太太,可老爷待她们如何,奴婢就是不说您也知道,当年二太太是害了您腹中的胎儿,可后来如何,二太太还不是从此后便再不能生育,依奴婢看老爷对您的爱并不比您对他的少。”

绾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仔细的观察着大太太的反应。

大太太垂下的眸子含着泪,这番肺腑之言显然已经触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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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娘把花香拉到稍背一些的地方。

“把胳膊伸出来。”

花香哪里见过绾娘发这么大的火,先不说绾娘在老太太身边是个大红人,就是绾娘这阵势足以把花香吓得够呛。

“大姑,您今个是怎么了,可是老太太她……”

绾娘气急一把扯过花香的胳膊,花香吃痛使劲的挣脱着。

这胳膊好不容易这几天刚结了疤,这被绾娘一拽只怕又要等上好多天了。

“大姑,您这是干嘛……大姑……”

花香虽然叫喊但唯恐被旁人听见,因此嗓门并不大。

绾娘对花香的哀求充耳不闻,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南锦素是不是对花香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

衣服被拉上去,直到露出满是结疤的胳膊,绾娘才恍然大悟。

虽说她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真的彻底崩溃。

这么多年,不管南锦素做了什么事,她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护她,一来南锦素温柔贤惠,人好说话心也善良;二来,花香是她的侄女,花香跟着南锦素多少会因为顾及到她的面子,从而对花香好些。谁知道南锦素非但没想过要知恩图报竟然对她的宝贝侄女如此相待。

花香见事情败露,眼泪霹雳啪啦的往下掉。

“大姑,不是我想瞒你的,是二小姐说若是我把这事告诉给你,她会……”

花香往下没说,只是把另外一只胳膊上的衣服卷上去给绾娘看了看。

触目惊心的青色鞭痕,那些伤痕虽说打在花香的身上,却深深的刺痛了绾娘的心。

绾娘含着泪把花香的袖子给放下来。

“好孩子,是大姑委屈你了,你放心大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些委屈的。”

花香摇了摇头,她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到最后还是被绾娘知道的,虽说这些伤疤如今已经不疼了,可她乍见她的亲人绾娘,还是觉得满腹委屈。

花香声音哽咽着说道:“大姑,花香不怕苦,只是怕……虽说老太太护着您,可是二小姐她又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怕您到时候吃亏。”

绾娘见花香因为她受了这么大的苦,还一心向着她,处处为她考虑,只觉得胸腔像是被大石头撞击一般,撕心离肺的疼。

绾娘叹息,她真是愈发的不中用,连她的亲人如今她都保护不了,她不知道这辈子她还活着干什么。

“你不用担心,既然弄清了她的真面目,你大姑我自然有的是办法。”

花香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绾娘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也只得把担心咽到肚子里。

“花香你先回去,我不会让你跟着我白白遭这个罪,南锦素我绾娘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你等着吧。”

绾娘怒气冲冲的往西苑的偏门那边走去。

花香见了有些疑惑。

“这大姑去找大太太做什么,要找难道不是应该去找老太太告状吗?”想到这里花香长叹一声,罢了,大姑做事一向稳重,她这么做兴许有她自己的道理。

“大太太,绾娘来看您了。”

青岚掀开帘子把绾娘迎了进来。

屋内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郁的檀香味道,大太太此刻正跪在蒲团旁边低声的念着佛经。

大太太听见青岚禀报,便站了起来。

“坐吧。”

绾娘‘嗳’了一声便坐在了大太太的对面。

大太太依旧是那身素净的装扮,这么多年许是看的习惯了,绾娘竟觉得这个时候的大太太身上竟隐约带了些仙气。

“绾娘不知道你来所为何事?”

绾娘收回落在大太太身上的目光,望着地上放着的蒲团。

大太太见绾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明了。

“青岚你去给绾娘倒杯茶来,顺便再去拿些点心,三小姐这会子应该还在学堂念书,你顺道去看看她。”

青岚很有深意的望了绾娘一眼,便垂手下去了。

绾娘每次来这边,大太太总会把她支走,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

毕竟绾娘打小便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她在这府里的地位明着说是丫鬟,可私下里谁人不知道绾娘在府里说话那也是掷地有声,算半个主子的。

绾娘缓了缓激动的情绪。

“大太太,奴婢这次来只是想和您说些体己话。”

大太太垂着眸子,静静的等待着绾娘的下文。

“大太太素来心思缜密,顾全大局,这府里的情况就是奴婢不说,想必您也知道,自打五小姐一死,二太太便整日以泪洗面,老太太毕竟年事已高,这府里若是再没个管事的人,您说这往后可该怎么办?”

说到最后绾娘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眼下府里的境况还真是不容乐观。

“你知道我早已对府里的事情不过问,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便站起身来。

关于让她回府管事的话,绾娘已经向她提了好多回,她每次都是用这几句打发了她。

绾娘也早就料到大太太会这么说,以往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可如今不同,这往后府里还是要有个管事的人才行。

二太太伤心过度不问事,三太太又是南锦素的亲娘,她要整治南锦素,三太太自然不会同意,思来想去只有找大太太。

今日她是铁了心一定要规劝大太太,若是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她就不信大太太真是铁石心肠,感化不动。

绾娘心下打定主意,也不急着走,依旧不疾不徐的说道:“大太太难道真的愿意在这里躲一辈子吗?”

绾娘见大太太稳稳的又坐了下来,知道还有戏。

“大太太,以前的事情,奴婢劝您还是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就是心里再有恨,这恨也该散尽了吧。当年是老爷不对,老太太虽说有意偏袒老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老爷是老太太的儿子,您当年抛开家一路追随老爷为的什么,说穿了还不是因为您心里深爱着老爷,老爷是娶了二太太和三太太,可老爷待她们如何,奴婢就是不说您也知道,当年二太太是害了您腹中的胎儿,可后来如何,二太太还不是从此后便再不能生育,依奴婢看老爷对您的爱并不比您对他的少。”

绾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仔细的观察着大太太的反应。

大太太垂下的眸子含着泪,这番肺腑之言显然已经触动了她。

第二十八章 卧底

大这么多年一直吃斋念佛不过问府里的事情,最重要的原因已经被绾娘解说的甚是明了。【风云阅读网.】

若是说大内心不动摇,显然说不过去。

绾娘决定点到为止,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逼的紧,否则只会得不偿失。

“大您好好想想,奴婢先回去了。”

直到绾娘起身告辞,大也没起身说送她。

绾娘在这些细节上并不在意,只要大肯把她说的话听进去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南浔懒洋洋的斜靠在贵妃椅上,玢湘搬了个小脚凳在她的身边坐着,两个人歪着头有说有笑的。

“浔小姐,您在晒阳啊,今个这阳还真是好,这天气愈发的暖和了,眼瞧着春天快到了。”

南浔循声望去见是南锦瑟旁边的月白,月白正咧开嘴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前世南浔和南锦瑟之间很少往来,两人见了面也不过只是点点头简单的打个招呼罢了,身边丫鬟之间的交情自然就浅。

可不知怎的今世南锦瑟房里的月白却偏爱往她的杏林苑跑。

难道说这命运之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吗?

这些日月白到杏林苑来的勤,玢湘同月白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闺蜜。

南锦瑟那边没事的时候,月白便跑来杏林苑找玢湘玩,南浔若不是有事要玢湘去办,一般情况下便让玢湘去陪着月白说些两人之间的体己话。玢湘一把拉住月白笑嘻嘻的。

“你今天怎么得空出来了?走,去我房里说话。”

月白笑呵呵的并未随着玢湘掉头走,而是连忙拉住玢湘。

“我就是来找你,你也要禀了浔小姐不是,不然一会你家小姐找不到你,我可是要跟着被骂的。”

南浔哪里听不出月白的意思。

“好了啦,月白姑娘,你又不是第一次到我这里来,我是没规矩惯了的,只是你是你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怎么舍得让你出来陪我们家玢湘说话?”

月白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并未表现出多的吃惊。

只见她笑着说道:“四小姐在房里作画呢,她一般作画时最不喜欢有人在身边的,我这才得空出来。”

南浔盯着月白的脸看了一会,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若是月白没有说谎,就是她隐藏的深。

南浔暗笑自己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看什么人都像是坏人,暗暗自嘲,难道是她多心了。

“你既然好不容易有空,我又岂能做个恶毒小姐故意霸占着玢湘,去吧,玢湘你可要多近点地主之谊好好的陪着月白姑娘。”

“得令。”

玢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说完这话便笑眯眯的领着月白走了。

南浔见状微微摇了摇头,为何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身边的丫鬟都是这般单纯没有心机呢?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到时候她被人吃了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下。

若让她相信月白来这里找玢湘没有任何的目的,她万万不会相信。

月白一看就是个会算计又有心机的丫鬟,玢湘这么单纯一定会吃亏。

“小姐,老喊您去前厅。”

南浔还在想着心事,思量着如何培养这几个耿直的丫鬟,玉檀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了南浔的思。

南浔点了点头道:“就来,墨竹来帮我换件衣服。”

南浔一进门便看见前厅里站满了人,她一眼就瞥见站在身后的南锦瑟。

南浔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看来这个月白心机还真不是一般的深,若不是她亲眼看见南锦瑟只怕要被月白的表面给骗了。

“老,今个连大都来了,可是有什么事不成?”

二自打没了口齿伶俐的南锦葶,她便把全部心思放在了南锦雪的身上,虽说南锦雪是个扶不起来的刘阿斗,可毕竟她只有南锦雪这一个女儿了,她还指望着南锦雪能够有个体面的归宿,以后她也好跟着享享福。

南锦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敢出声,这让南浔万万没想到,看来二在南锦雪身上下的功夫可真是不少呢。

大微眯着眼,显然是今天心情不错。

“雪儿这孩就是胆小,以后就像今天这般多说说话,都是一家人谁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嗯,今天打扮的也好看很是得体,你是府里的老大,等到开春就满十六了吧,是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赶明让老爷给你挑个好夫婿。”

南锦雪一听这话,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她扭扭捏捏的说道:“我……我不想嫁人,我只想……只想陪着老祖宗。”

众人见老笑出了声才敢跟着笑。

“你这傻孩这年龄大了,哪有不出嫁的道理,你放心一定给你挑个好的,梦瑶,你手底下可有好的男能配得上咱雪儿的,若是有就先提着,我们也好早点把这事定下来,免得又把雪儿的婚事给耽搁了。”

大见老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她,只得接着。

她想了会方说道:“有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雪儿她可喜欢。”

二两眼放光率先问道:“谁啊?”

“就是张员外的小儿张冬绅,他和雪儿的年龄倒是很相配,比雪儿长了两岁,不知雪儿可喜欢?”

二一听是张冬绅,原本还兴高采烈的顿时泄了气。

虽说张员外的家底厚实,可张冬绅是个庶出,南锦雪这辈要嫁也是要嫁给嫡出的,庶出是万万不行。

这辈她最恨的两个字就是庶出。

二立即反对道:“大姐一直在房里念佛抄写经,这外面的事情变化快,说不定人家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大垂下眼眸没接话,坐在一旁的老最先不乐意了。

“梦瑶念佛是为了给府里祈福,祈祷着府里平安,祈祷着咱们的布桩生意越来越红火。”

老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今日把大家找来也是想给大家说一声,这府里掌权的一直都是大,以前是现在也是,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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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这么多年一直吃斋念佛不过问府里的事情,最重要的原因已经被绾娘解说的甚是明了。【风云阅读网.】

若是说大内心不动摇,显然说不过去。

绾娘决定点到为止,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逼的紧,否则只会得不偿失。

“大您好好想想,奴婢先回去了。”

直到绾娘起身告辞,大也没起身说送她。

绾娘在这些细节上并不在意,只要大肯把她说的话听进去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南浔懒洋洋的斜靠在贵妃椅上,玢湘搬了个小脚凳在她的身边坐着,两个人歪着头有说有笑的。

“浔小姐,您在晒阳啊,今个这阳还真是好,这天气愈发的暖和了,眼瞧着春天快到了。”

南浔循声望去见是南锦瑟旁边的月白,月白正咧开嘴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前世南浔和南锦瑟之间很少往来,两人见了面也不过只是点点头简单的打个招呼罢了,身边丫鬟之间的交情自然就浅。

可不知怎的今世南锦瑟房里的月白却偏爱往她的杏林苑跑。

难道说这命运之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吗?

这些日月白到杏林苑来的勤,玢湘同月白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闺蜜。

南锦瑟那边没事的时候,月白便跑来杏林苑找玢湘玩,南浔若不是有事要玢湘去办,一般情况下便让玢湘去陪着月白说些两人之间的体己话。玢湘一把拉住月白笑嘻嘻的。

“你今天怎么得空出来了?走,去我房里说话。”

月白笑呵呵的并未随着玢湘掉头走,而是连忙拉住玢湘。

“我就是来找你,你也要禀了浔小姐不是,不然一会你家小姐找不到你,我可是要跟着被骂的。”

南浔哪里听不出月白的意思。

“好了啦,月白姑娘,你又不是第一次到我这里来,我是没规矩惯了的,只是你是你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怎么舍得让你出来陪我们家玢湘说话?”

月白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并未表现出多的吃惊。

只见她笑着说道:“四小姐在房里作画呢,她一般作画时最不喜欢有人在身边的,我这才得空出来。”

南浔盯着月白的脸看了一会,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若是月白没有说谎,就是她隐藏的深。

南浔暗笑自己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看什么人都像是坏人,暗暗自嘲,难道是她多心了。

“你既然好不容易有空,我又岂能做个恶毒小姐故意霸占着玢湘,去吧,玢湘你可要多近点地主之谊好好的陪着月白姑娘。”

“得令。”

玢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说完这话便笑眯眯的领着月白走了。

南浔见状微微摇了摇头,为何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身边的丫鬟都是这般单纯没有心机呢?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到时候她被人吃了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下。

若让她相信月白来这里找玢湘没有任何的目的,她万万不会相信。

月白一看就是个会算计又有心机的丫鬟,玢湘这么单纯一定会吃亏。

“小姐,老喊您去前厅。”

南浔还在想着心事,思量着如何培养这几个耿直的丫鬟,玉檀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了南浔的思。

南浔点了点头道:“就来,墨竹来帮我换件衣服。”

南浔一进门便看见前厅里站满了人,她一眼就瞥见站在身后的南锦瑟。

南浔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看来这个月白心机还真不是一般的深,若不是她亲眼看见南锦瑟只怕要被月白的表面给骗了。

“老,今个连大都来了,可是有什么事不成?”

二自打没了口齿伶俐的南锦葶,她便把全部心思放在了南锦雪的身上,虽说南锦雪是个扶不起来的刘阿斗,可毕竟她只有南锦雪这一个女儿了,她还指望着南锦雪能够有个体面的归宿,以后她也好跟着享享福。

南锦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敢出声,这让南浔万万没想到,看来二在南锦雪身上下的功夫可真是不少呢。

大微眯着眼,显然是今天心情不错。

“雪儿这孩就是胆小,以后就像今天这般多说说话,都是一家人谁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嗯,今天打扮的也好看很是得体,你是府里的老大,等到开春就满十六了吧,是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赶明让老爷给你挑个好夫婿。”

南锦雪一听这话,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她扭扭捏捏的说道:“我……我不想嫁人,我只想……只想陪着老祖宗。”

众人见老笑出了声才敢跟着笑。

“你这傻孩这年龄大了,哪有不出嫁的道理,你放心一定给你挑个好的,梦瑶,你手底下可有好的男能配得上咱雪儿的,若是有就先提着,我们也好早点把这事定下来,免得又把雪儿的婚事给耽搁了。”

大见老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她,只得接着。

她想了会方说道:“有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雪儿她可喜欢。”

二两眼放光率先问道:“谁啊?”

“就是张员外的小儿张冬绅,他和雪儿的年龄倒是很相配,比雪儿长了两岁,不知雪儿可喜欢?”

二一听是张冬绅,原本还兴高采烈的顿时泄了气。

虽说张员外的家底厚实,可张冬绅是个庶出,南锦雪这辈要嫁也是要嫁给嫡出的,庶出是万万不行。

这辈她最恨的两个字就是庶出。

二立即反对道:“大姐一直在房里念佛抄写经,这外面的事情变化快,说不定人家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大垂下眼眸没接话,坐在一旁的老最先不乐意了。

“梦瑶念佛是为了给府里祈福,祈祷着府里平安,祈祷着咱们的布桩生意越来越红火。”

老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今日把大家找来也是想给大家说一声,这府里掌权的一直都是大,以前是现在也是,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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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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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白明天下午开始有个为期一周的导航推,没有收藏的书友们赶紧去了,每天喊一嗓子,嗓子都哑了,你们都不理我,好桑心

………………

“小姐,今日是元宵佳节,奴婢觉得您还是穿这身衣服好看些。”

南浔瞥了一眼玢湘手里拿着衣裳,这件水红色的蜀锦料子正是前阵子二太太送她的,玢湘觉得料子放着不做件衣裳倒是可惜了,便没经过南浔的允准私下里帮她做成了衣裳,事后玢湘跟她提起过,南浔觉得无所谓便由着玢湘,也没指责她。

可今日南浔看着这耀眼的水红色,竟觉得格外的刺眼。

南浔转过头在妆匣里找了个簪子在头上试戴了一下,觉得不满意又换了一支。

南浔从铜镜里瞥见低着头不吭声的墨竹,装作没瞧见。

“墨竹你说我应该穿什么样的好些?”

站在南浔身后梳妆的墨竹不明白南浔为什么会这么一问,拿梳子的手一滞,愣了一下。

若是南浔不喜欢玢湘拿的衣裳,大可以直接说不喜欢,让玢湘再去换一件,何苦还问她的想法。

南浔的衣服配搭向来都是玢湘在管着,她只负责别的,既然南浔问了她也不能什么话都不说。

“奴婢觉得玢湘手里拿着的这件事虽说好看了些,只是未免太奢靡了,老太太一向又是勤俭惯了的,纵然老太太疼小姐,奴婢觉得小姐还是挑件别的比较好。”

墨竹的一番话自然那是把玢湘气的够呛。

玢湘撅着嘴,赌气的说道:“墨竹说的对,是奴婢想的不周全,险些让小姐挨骂,是奴婢不好,还请小姐责罚。”

南浔扑哧一笑,暂时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玢湘,瞧你小气的样子,你同月白姑娘走的近,你觉着四小姐会让月白给她挑什么衣服?”

玢湘一扫刚才的不愉快,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还用问,四姑娘一直都喜欢绿色的,这回肯定又是穿绿衣裳。”

“既然如此,四小姐可会穿这么贵重的衣服?”

“那是肯定不会的,月白跟我说老太太没少夸四小姐,说她为人勤俭,又穿这么素的衣裳,每次老太太看了都觉得心情很好。”

南浔笑了笑,继续问道:“没想到你同月白的关系竟然这么好,她竟什么都跟你说。”

月白人单纯自然想不到南浔此时正在套她的话,她以为是南浔对她同月白之间的关系感兴趣,便一五一十的把这些天月白同她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直到现在墨竹才明白南浔为什么非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南浔越听下去,嘴角的笑意就越浓。

她原以为月白来杏林苑又故意同玢湘交好,是为了获得她这边的消息,看来是她太过于小心了。

月白最后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忙说道:“对了,月白姑娘还跟我说,上次那诗还有那香,小姐您猜的不错,月白还说四小姐有心想找小姐您说话,但又怕被人说是为了巴结你,所以才一直不敢来杏林苑,对了小姐,月白说的诗和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浔没想到南锦瑟竟让月白向她透露出这层意思,只是南锦瑟既然想借月白的口说出这些事情,何不自己找上门来,这样省去月白这个中间环节岂不是更好。

南浔有些想不明白,南锦瑟绕了这么大的弯,到底想表达什么。

“既然月白把这些都跟你说了,难道就没有详细的给你提诗吗?”

“月白说奴婢没上学,即便是跟奴婢说了,奴婢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她还说老太太这么疼小姐,往后谁都不敢欺负小姐。不像四小姐,她上面还有二小姐,二小姐一直很会讨老太太的欢心,不管什么事老太太多少也会想起她来,而四小姐性子冷淡不太爱说话,自然就不讨老太太的喜欢,三太太有时候还嫌弃她,说她不争气不会笼络人心,如今她好不容易见着小姐您,想找您来说说话,又怕您觉得她出身不好,不喜欢。”

南浔没想到南锦瑟一直不同别人交往,竟是因为自卑。

她一直觉得这么一个高傲的人是不稀罕跟她们这些俗人来往的,却没想到南锦瑟竟然有这样的苦衷。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玢湘走后,南浔问墨竹道:“你听了心里是如何想的?”

墨竹没想到南浔会问她,南浔这么问显然是器重她的意思。

墨竹沉默一会方说道:“奴婢以为小姐您还是坐观其变为好。”

南浔对墨竹的表现很是满意。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坐观其变?要知道我刚来府里谁都不熟,这时候南锦瑟主动示好,我觉得倒还不错。”

南浔终于挑选了一支满意的簪子,然后斜着插在了发鬓上。

“奴婢想小姐若是真是这么想的便不会问奴婢。”

南浔挑眉道:“那你说说看我是怎么想的。”

“若是四小姐真的想同小姐您交好,自然不需要借月白的口,上回在梅园她大可以直接说,可她却没有。再者若不是您今日问玢湘,玢湘素来忘事快,记性又不好,她不可能会主动给您提的,既然月白同玢湘之间已经认识了好多天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她不可能连这点都没发现。所以奴婢想四小姐之所以让月白这么做无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她算准了您会审问玢湘,既然四小姐的心思不单纯,您又何必主动呢?”

南浔点头,墨竹分析的对,她果然没看错人。

南浔从妆匣里拿起一枚精致的步摇塞到墨竹的手里。

“墨竹你心思缜密,我南浔果然是没看错人。”

墨竹收下步摇,屈身行礼。

“多谢小姐夸赞。”

玢湘捧着衣服有些不确定的问南浔。

“小姐,您看这件衣服成吗?”

墨竹见玢湘归来,很是隐蔽的赶紧把手里的步摇塞到了袖口里。

她走上前去接过玢湘手里的衣服,转手递给了南浔。

“不错,玢湘的眼光就是好,刚才我还同墨竹说你不但会挑衣服,还会搭配,每次都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玢湘,这个串珠就赏给你了。”

南浔边说边褪下她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镯子。

玢湘也不推让,喜滋滋的接了过去。

口里骄傲的说道:“奴婢这么做是应该的,奴婢的娘以前就是在布桩里做活,奴婢打小就喜欢做衣裳,后来因为被牙子卖了进来,才把这手艺给耽搁了,若是小姐喜欢,仓库里还剩些布料,过几天奴婢给小姐做一件特别的。”

南浔笑了笑,“你有心了。”

第三十章 右眼跳

元宵佳节,南府不论嫡庶尊卑全部坐到了一起。

东苑的会客厅里坐着的自然是府里的太太和众位小姐们,丫鬟婆子以及小厮则在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坐下,从屋到外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众人笑着推杯换盏的说着吉祥话,饶是不能喝酒的老太太借着欢喜劲喝了不少。

老太太面色潮红的同大太太说着话,大太太在旁边陪着笑,还时不时的夹点菜送到老太太面前。

玢湘站在南浔旁边不满的嘟囔道:“小姐您瞧二太太整晚都耷拉着脸,一晚上都没说话,就连大小姐都只顾着闷头吃菜,看二太太那样子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墨竹轻声斥责玢湘道:“你懂什么,今个虽说是元宵节,可也是五小姐的三七,这府里上下没一个人提这事情,还坐在一起开怀畅饮,难怪二太太心里不是滋味。”

若是墨竹不提,南浔险些也忘了今个是南锦葶的三七。

南浔看着二太太一晚上没怎么动筷子,心里有些戚戚然。

这些日子二太太虽说在人前强颜欢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她心里只怕也是思念南锦葶的吧。

也是,南锦葶一直都是二太太心尖尖上的人,这人不明不白的死了,老太太那边对这事也不彻查,就算是她有心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敢妄自动手脚。

墨竹在给南浔弯腰夹菜的时候轻声说道:“上次老太太在人前提起要给大小姐说婆家这事,虽说二太太面上没有反对,但私下里她可是去找了大太太的。”

南浔挑眉,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据她所知张员外家境殷实,而张冬绅人又老实能干,南锦雪嫁到那边做的又是张冬绅的原配妻子,张冬绅自然是不会苛待了她,如此好的婚事,这二太太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墨竹见南浔心有疑惑便解释道:“按理说这婚事对于大小姐来说是极好的了,二太太原本是不该有什么意见的,二太太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张冬绅是庶出,二太太生平最恨的就是‘庶出’二字,因此事后她去找了大太太。”

南浔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大太太那边怎么说,依照大太太同二太太的关系她明知道二太太的忌讳,本不该提这婚事的,怎的,难道她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过节?”

墨竹停下布菜直起腰身。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只听说大太太当着二太太的面回绝了她,还对二太太说这事虽说是她提的,可到最后还要经过老太太的允准,二太太无法,到最后两人便不欢而散了。”

南浔暗自冷笑。

这大宅里最不能相信的便是这样的姐妹情谊,同侍一夫,两个女人竟还情同手足,无话不谈,当真是可笑之极。

想到此处南浔不由得可怜起二太太来。

可是前世她同南锦葶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原本她是原配可到了最后竟成了抢别人相公的第三者,遭人唾弃又惨遭至死。

南浔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前世她同南锦葶的恩怨在她推南锦葶入水的那一刻就已经两清了,如今让她不悦的却是府里的态度。

南锦葶不管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小姐,也是正儿八的主子,如今死了虽说不用府里上下都为之悲痛,最起码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这么的不当回事吧。

难道仅仅是因为南锦葶未婚先孕,让南家失了颜面所以才这般草率的吗?

那这府里人情味未免也太单薄了吧,好歹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南浔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待看到南锦雪垂着头一整晚不敢吭声,只是闷头吃菜,便猜到一定是二太太又数落她了。

三太太倒是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她偶尔会转过脸朝南邵泽那边望望。

那眼神里透着的殷切之意难怪南邵泽一直对她宠爱有加,即便是大太太重新搬回昭阳阁都不曾留过宿。

一家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倒显得二太太和南锦雪有些格格不入。

右眼皮一直跳,南浔抬起手揉了揉,她只看见墨竹一个人站在她旁边,玢湘不见了踪影。

“玢湘呢?”

南浔扭头问墨竹。

墨竹看了一圈后回道:“没看见,可能是出去解手去了吧。”

“浔妹妹你在看什么呢?竟看得这么入神。”

南锦素用手肘碰了一下坐在她旁边的南浔,南浔这才缓过神来。

南浔笑道:“没什么,二姐今日穿的这身衣服很是好看呢,这衣服把二姐衬得更加的花容月貌,若是被哪家的公子看到,一定是一见倾心呢。”

南锦素脸色微微一红,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浔妹妹惯会取笑人,我这蒲柳之姿怎能比得了妹妹,妹妹这阵子住在杏林苑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知还习惯吗?”

“还行,地方倒是幽静,我很喜欢。”

南锦素面色略微有些沉重的说道:“杏林苑是偏僻了些,我看妹妹今日只带了墨竹一个丫鬟出来,待会若是回去还是多带几个人陪着好些,看这样子估计一时半会还不会散席。”

南浔微微皱眉,今日南锦素怎么老是提杏林苑呢?这右眼皮又一整晚跳个不停,南浔隐隐觉得今晚一定有事发生。

南锦素关切的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揉眼睛,不会是困了吧,若是困了跟老太太说一声就先回去睡吧。”

许是被南锦素这么一说,南浔竟觉得真有些困乏了。

她起身对老太太说道:“老祖宗,我有些困了,想先回去睡,今晚就不陪您说话了。”

老太太慈爱的对她说道:“嗯,你住的地方远些,那就早点回去,路上可当心着点,墨竹照顾好你家小姐。”

南浔出了屋,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身上畅快了不少。

外面坐着的府里的那些下人正吃的正兴起的时候,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南浔吩咐墨竹道:“我们从小路走吧。”

墨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小路,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但又不想多说什么。

毕竟是自家院子,能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走小路要比走大路近些,看小姐的样子显然是累坏了,因此便同意了南浔的意见。

元宵佳节,南府不论嫡庶尊卑全部坐到了一起。

东苑的会客厅里坐着的自然是府里的太太和众位小姐们,丫鬟婆子以及小厮则在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坐下,从屋到外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众人笑着推杯换盏的说着吉祥话,饶是不能喝酒的老太太借着欢喜劲喝了不少。

老太太面色潮红的同大太太说着话,大太太在旁边陪着笑,还时不时的夹点菜送到老太太面前。

玢湘站在南浔旁边不满的嘟囔道:“小姐您瞧二太太整晚都耷拉着脸,一晚上都没说话,就连大小姐都只顾着闷头吃菜,看二太太那样子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墨竹轻声斥责玢湘道:“你懂什么,今个虽说是元宵节,可也是五小姐的三七,这府里上下没一个人提这事情,还坐在一起开怀畅饮,难怪二太太心里不是滋味。”

若是墨竹不提,南浔险些也忘了今个是南锦葶的三七。

南浔看着二太太一晚上没怎么动筷子,心里有些戚戚然。

这些日子二太太虽说在人前强颜欢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她心里只怕也是思念南锦葶的吧。

也是,南锦葶一直都是二太太心尖尖上的人,这人不明不白的死了,老太太那边对这事也不彻查,就算是她有心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敢妄自动手脚。

墨竹在给南浔弯腰夹菜的时候轻声说道:“上次老太太在人前提起要给大小姐说婆家这事,虽说二太太面上没有反对,但私下里她可是去找了大太太的。”

南浔挑眉,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据她所知张员外家境殷实,而张冬绅人又老实能干,南锦雪嫁到那边做的又是张冬绅的原配妻子,张冬绅自然是不会苛待了她,如此好的婚事,这二太太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墨竹见南浔心有疑惑便解释道:“按理说这婚事对于大小姐来说是极好的了,二太太原本是不该有什么意见的,二太太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张冬绅是庶出,二太太生平最恨的就是‘庶出’二字,因此事后她去找了大太太。”

南浔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大太太那边怎么说,依照大太太同二太太的关系她明知道二太太的忌讳,本不该提这婚事的,怎的,难道她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过节?”

墨竹停下布菜直起腰身。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只听说大太太当着二太太的面回绝了她,还对二太太说这事虽说是她提的,可到最后还要经过老太太的允准,二太太无法,到最后两人便不欢而散了。”

南浔暗自冷笑。

这大宅里最不能相信的便是这样的姐妹情谊,同侍一夫,两个女人竟还情同手足,无话不谈,当真是可笑之极。

想到此处南浔不由得可怜起二太太来。

可是前世她同南锦葶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原本她是原配可到了最后竟成了抢别人相公的第三者,遭人唾弃又惨遭至死。

南浔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前世她同南锦葶的恩怨在她推南锦葶入水的那一刻就已经两清了,如今让她不悦的却是府里的态度。

南锦葶不管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小姐,也是正儿八的主子,如今死了虽说不用府里上下都为之悲痛,最起码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这么的不当回事吧。

难道仅仅是因为南锦葶未婚先孕,让南家失了颜面所以才这般草率的吗?

那这府里人情味未免也太单薄了吧,好歹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南浔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待看到南锦雪垂着头一整晚不敢吭声,只是闷头吃菜,便猜到一定是二太太又数落她了。

三太太倒是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她偶尔会转过脸朝南邵泽那边望望。

那眼神里透着的殷切之意难怪南邵泽一直对她宠爱有加,即便是大太太重新搬回昭阳阁都不曾留过宿。

一家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倒显得二太太和南锦雪有些格格不入。

右眼皮一直跳,南浔抬起手揉了揉,她只看见墨竹一个人站在她旁边,玢湘不见了踪影。

“玢湘呢?”

南浔扭头问墨竹。

墨竹看了一圈后回道:“没看见,可能是出去解手去了吧。”

“浔妹妹你在看什么呢?竟看得这么入神。”

南锦素用手肘碰了一下坐在她旁边的南浔,南浔这才缓过神来。

南浔笑道:“没什么,二姐今日穿的这身衣服很是好看呢,这衣服把二姐衬得更加的花容月貌,若是被哪家的公子看到,一定是一见倾心呢。”

南锦素脸色微微一红,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浔妹妹惯会取笑人,我这蒲柳之姿怎能比得了妹妹,妹妹这阵子住在杏林苑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知还习惯吗?”

“还行,地方倒是幽静,我很喜欢。”

南锦素面色略微有些沉重的说道:“杏林苑是偏僻了些,我看妹妹今日只带了墨竹一个丫鬟出来,待会若是回去还是多带几个人陪着好些,看这样子估计一时半会还不会散席。”

南浔微微皱眉,今日南锦素怎么老是提杏林苑呢?这右眼皮又一整晚跳个不停,南浔隐隐觉得今晚一定有事发生。

南锦素关切的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揉眼睛,不会是困了吧,若是困了跟老太太说一声就先回去睡吧。”

许是被南锦素这么一说,南浔竟觉得真有些困乏了。

她起身对老太太说道:“老祖宗,我有些困了,想先回去睡,今晚就不陪您说话了。”

老太太慈爱的对她说道:“嗯,你住的地方远些,那就早点回去,路上可当心着点,墨竹照顾好你家小姐。”

南浔出了屋,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身上畅快了不少。

外面坐着的府里的那些下人正吃的正兴起的时候,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南浔吩咐墨竹道:“我们从小路走吧。”

墨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小路,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但又不想多说什么。

毕竟是自家院子,能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走小路要比走大路近些,看小姐的样子显然是累坏了,因此便同意了南浔的意见。

第三十一章 冤鬼(求收藏)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墨竹手里的灯笼散发出幽若的光亮。

南浔没来由的觉得心烦,若早知道外面已经这么黑,就早点回去好了。“墨竹,你来府里多久了?”

南浔有些明知故问,但又想通过说话来消除内心的慌‘乱’。

“五年了,奴婢是家里穷才来的,给府里签了十年的契约,再过五年合约就到期了。”

南浔还想再问些什么,一时间又找不到要问的话题,只得沉默着。

墨竹手里提着的灯笼忽明忽暗,南浔只觉得眼前的路愈发的看不真切。

“墨竹你这是怎么了,这又没风,怎么连灯笼都提不好。”

南浔忍不住有些责怪起墨竹来。

墨竹尽管用两只手同时握着手把,灯笼还是依旧抖个不停,墨竹警觉的盯着四周。

“小姐,奴婢总觉得这里冷飕飕的,我们要不还是走大路吧,那里明亮些。”

南浔觉得有些烦躁,这一晚上都觉得心神不宁的,这会子又听见墨竹这么说,愈发的不安定。

“也好,那就走大路吧。”

两人刚转过身子打算按原路返回,就听见墨竹大声的嚷嚷开了。

“啊,有鬼,有鬼,小姐,鬼。”

南浔有些不耐烦,这世间哪里来的鬼,不过是人心在作怪罢了,今晚墨竹怎么总是怪怪的。

“墨竹,你到底是怎么了?”

墨竹哆嗦着,双肩颤抖,用手指着前面带着哭腔喊道:“鬼,有鬼,小姐,前面有鬼。”

南浔顺着墨竹的手看去,见前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漆黑的一片,哪里有什么鬼影子。

“墨竹,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有些眼‘花’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墨竹此时的声音早已颤抖不‘成’人声了。

“小姐,她就在你身后,这鬼像是五小姐,小姐,今个是五小姐的三七她回来找人索命来了。”

南浔自然不信邪,她转过身子恍惚间只看到一个白影从眼前晃过,然后倏的一下不见了。

看到这里南浔才有些紧张起来。

刚才飘过去的难道真的是南锦葶的鬼魂吗?若是人死后真的有鬼魂的话,这世间岂不是要‘乱’套了,南锦葶的鬼魂想来找她索命,那她前世被南锦素她们害死的时候,为什么她明明看到南锦素却无法用手直接触碰到她。这哪里是什么鬼魂,一定是活人假扮的。

南浔在四周转了一圈,试图找到那‘白影’的蛛丝马迹。

墨竹见南浔转来转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有些吃惊,她连忙同南浔一起找了起来。

可墨竹的心里到底是有些害怕的,她只是紧紧的贴着南浔。

墨竹说话的声音低低的,生怕惊动了不干净的东西。

“小姐,您果真是不害怕吗?”

南浔不耐烦的回道:“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再说了我同五姐关系这么好,我想五姐既然是当着我的面现身,一定是想告诉我杀害她的凶手到底是谁。”

众人听见墨竹刚才的呼喊声,纷纷提着灯笼朝着南浔这边走来。

“刚才是谁在喊叫?”

桑管家提着灯笼走在最前头,刚才他听到喊声的时候,以为是错觉,直到又听见一声才领着人往这边来。

南浔见人多,那‘鬼’自然是不敢再‘露’面,便走到桑管家的面前。

“桑管家,适才是墨竹喊的,她说刚才看见这里有鬼,我正陪她在这里找那鬼呢?不想惊动了大家。“

桑管家一听南浔说刚才有鬼出没,吓得双‘腿’有些站不稳。

“虽说今个是五小姐的三七,可五小姐是死于自杀,她的鬼魂即便出现也不过是因为留恋南府,还请浔小姐不要害怕。”

说完便扭头吩咐身边的几个下人,让他们四处找找。

“如此就有劳桑管家了,墨竹走我们先回去。”

墨竹这才缓过神来,她哆嗦着跟在南浔的身边。

桑管家见状,又吩咐几个人跟着南浔,务必把她安全的送到杏林苑。

罗杰卸掉刚才那身‘‘女’鬼’的装扮,连‘门’都没敲便走到了南锦素的身边。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南锦素不咸不淡的问道。

“回小姐的话,事情开始的时候还算顺利,那墨竹倒是喊了不少嗓子,起初浔小姐还不信,但奴才在她面前故意晃动了一下,后来奴才听她说话那颤抖的样子,许是害怕的,可不知后来为何竟不怕了,还连同墨竹一起查找起来,还好奴才手脚快没被她发现。后来惊动了桑管家,奴才怕暴‘露’就赶紧回来了。

南锦素有些不相信,南浔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竟然连鬼都不怕,当真奇了。

“你先下去吧,顺便把那些东西烧了,别让人看见。”

待罗杰走后,南锦素嘀咕道:“难道南锦葶的死真的同南浔没有关系吗?不可能啊,她明明告诉我说她当时是亲眼看见的,难道是天黑看‘花’眼了不成。”

等南浔和墨竹到达杏林苑的时候,玢湘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

墨竹没好气的看了玢湘一眼。

“玢湘,你的‘腿’脚还真是够利索的,小姐还没回来,你倒是先回来了。”

玢湘见墨竹冷着脸,就连一向温和的南浔都是一脸暗‘色’,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墨竹姐,不是玢湘不等小姐,实在是晚间吃坏了东西,肚子一直咕咕叫个不停,还拉了稀,这才匆忙回来了。”

南浔心烦,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既然人不舒服就早点歇着去吧,墨竹,你随我进来。”

玢湘满脸委屈,这时肚子又开始咕噜噜的,她弯着腰捂着肚子也不同南浔道别便转身钻进了茅厕。

墨竹见了,有些自责。

“小姐,看来玢湘真的是不舒服。”

南浔冷笑道:“今个倒还真是巧了,玢湘无端肚子痛,我们不过是走了趟小路竟然碰到‘鬼’,还真是巧合。”

墨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小姐的意思是那鬼是有人故意假扮要吓唬小姐的,只是她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南浔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什么目的?还不是因为老太太对我太好了,我原本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层,所以才会舍近求远主住到这杏林苑来,没想到躲还躲不掉了,找上‘门’来也好,总好过我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便同南锦葶的下场一样。”

第三十二章 谜团

这一场仗打下来,虽然庄客里面有人约束,手下留情没有闹出人命,但那指挥使手下的缉盗羸弱官兵,又怎么抵挡得过这群凶横无比的军汉?统计下来的话,断手断脚的都二三十人!!可谓是血流成河,杀声震天!

蔡家怒火冲天正要去和田家在御前打官司,第二天四个御史就联名拜表,参劾蔡家“御下不严,名为缉盗,实为官匪”,将其弄得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田家?不消说,这四个御史肯定是收了田家炭火钱的。

所以,林封谨看到了自家的商队抵达以后,便是大喜,以二十两银子一人的报酬,在这些庄客里面随意叫了叫,便轻轻松松的雇到了二十余名满手血腥,杀气腾腾的彪悍军汉!

而这些军汉也是极满意的,随着这个小公子走一趟来回不过三五日,既不会误事,又有这么一笔平日都要赚半年的外快落袋,便是让他们去杀人放火屠村都是二话不说,事成以后拍拍屁股上船走他娘的,谁找得到襄都田柱国的庄子上?

***

于是林封谨便同着付道士和林德,外加这二十来个如狼似虎膀粗腰圆的军汉,赶向了那一处苍桂县境内的恐怖傝神庙。

这一次他们骑马过去,并且目的性很强,因此只用了一日便赶了过去,当晚就找了个村子随意歇息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便重新回到了这一处阴森森的地方。

看得出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这里依然是人迹罕至,傝神庙当中。甚至连付道士赶尸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尸体都历历在目,尤其是被林封谨收拾了的那一具巨尸,虽然几乎都已经化成白骨,却依然显得狰狞猛恶。

林封谨此时到达这里以后,却是忽然爬到了傝神庙的顶上去,然后眺望四周,林德自然也是随同陪伴。

这里的地势平缓开阔,又是中午。采光极好,林封谨在这高处放眼眺望四方,看着看着,忽然微笑了起来,然后他的笑声居然抑制不住,从微笑也变成了哈哈大笑!

林德有些紧张,唯恐林封谨“中邪”之类的。却不想想,旁边有这么二十几个满手血腥煞气冲天的剽悍军汉,还是在正午,有什么邪物敢靠近?

林封谨大笑了一会儿,终于停歇下来了,喃喃的道:

“只缘身在此山中。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林德依然有些迷惘,林封谨却已经指着远处的旷野道:

“你看看,这傝神庙西面的这片旷野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此时乃是八月,草木十分繁茂的季节,林德本来目力十分锐利。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似乎那一片旷野上面草木都被野火烧过,都生长得十分矮小稀疏。很明显的,那旷野周围的草木就要繁茂许多。”

林封谨冷笑道:

“野火??嘿!若是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站上来望一望,搞不好刘波也不必死啊!”

他轻轻松松的跃下了房顶,然后寻找了一下,便来到了那日刘波去小便的时候神秘失踪的地方,这里已经连续半月都没有下过雨了,所以说地面上十分干燥,甚至都已经板结裂缝。

林封谨便让人去不远处的小河当中打两桶水来,同时对着林德淡淡道:

“上一次刘波失踪,一来是因为下雨,二来是由于之前我们曾经遭受过机关蝙蝠的袭击,所以一见到人无缘无故失踪,便总是会往天上袭击的方面想,遗憾的是,这种想法可以说是大错特错。”

等到手下将水打来以后,林封谨便用瓢舀水泼到了地面上,随着他的泼洒,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明明院内有一处地方的地势较高,泥土微微隆起若龟背,可是泼出去的水偏偏就是要往那个地方流过去。仿佛是逐高而流。

“很奇怪是不是?”林封谨冷笑道。“其实说破了就很简单,这地面貌似高些,其实下面是空的!表面的虚高,只是因为填上去的泥土多了些而已!其余的地方乃是实心,那个貌似高一些的地方下面却有空洞,所以看起来自然是水往高处流了。”

“而为什么傝神庙西面的旷野会草木不繁?那就更简单了!因为下面估计有着一个大型的墓葬,墓葬的时候,往往会大量放入水银,雄黄,硫磺之类的东西防腐防虫的药物,因此植物在上面生长的话,就会遭受到严重的伤害。”

接着林封谨便对那些军汉道:

“各位准备开挖吧,不过各位仔细些最好,我怀疑这下面有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应该就是一座大墓!这墓的主人,便是昔年大卫朝的一位将军!”

“里面的陪葬珍宝我一概不要,只取一件事物!只是列位须得小心墓地里面的机关,不敢做这件事的军爷我也不勉强,马上转身离开也无所谓,我还再送上二十两银子路费,只求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就好了。”

这些军汉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军士,浑身上下裹着凌厉无比的血气煞气!手上的人命少说也有几条十几条,听说是来掘墓并且林封谨还只取里面的一件东西,更是百无禁忌更有动力。至于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哪里会放在眼里?

听了林封谨的话以后,一个个更是奋勇雀跃,唯恐落在人的后面珍宝被抢去了,相互聊天之间都是兴奋大笑:

“怪道不得老子这一趟出门右眼跳个不停,原来是着落在这里发一笔财!”

“陈老三狗日的还叫我不要来,等老子回去白花花的银子在他面前一摆,直叫贼厮鸟将馋涎都要流淌一地去!”

“我家婆娘早就瞧上了隔壁乔老三的那五亩水浇地,就是有些钱不凑手,这一次回去总算就能找乔家签契约去。”

“......”

林封谨也早就带有掘土的家什,几名彪形大汉一发力,几锄头下去,果然若林封谨所说的那样,仅仅挖掘了不到半尺,便发觉下面有木板垫着,然后一锄头下去便啄破了那木板,发觉底下是个空洞!此时仔细看那木板,却是个十分隐秘的暗门,做成了活页的模样,可以伸手推拉的,一旦拉上,表面还有一层厚厚泥土,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蹊跷。

一干人七手八脚的将空洞扩宽,发觉下面空气也是很新鲜,率先跳下去的一名军汉忽然“咦”了一声,伸手到地面上去摸了一下,便拿了起来一柄刀鞘,那刀鞘上面虽然沾满了干透的泥土和锈,却依然很是眼熟。

那正是失踪的刘波的随身佩刀的刀鞘!

原来,他小解的时候,竟是被来自这个洞中的怪物突袭,然后被拖入了地下的这个洞里面!紧接着,那怪物将上方都是泥水淋漓的木板机关给重新关闭,便是天衣无缝,难怪林封谨他们立即赶来也没有发觉任何的线索。

林封谨叹息了一声,却是眼神深邃的看着这通道的深处道:

“现在很多我原本不明白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也似的被贯通了。不难推断出,百多年前,那位崔将军满门死绝以后,他的一位亲兵或者是苟活下来的忠仆,便冒着极大的风险将其埋在了这么一座坟墓当中,而掩埋者则是跟随了崔将军的姓氏,在墓地的旁边结庐而居来守墓,慢慢的,其子孙繁衍了百多年,就形成了崔家庄这么一个地方。”

“那个游方郎中之所以要对崔家庄的人下手,第一,估计是要从崔时节一家处得到些东西,这些东西估计就是初代的守墓人代代口传下来的,第二,则是要将崔家庄的人统统吓跑,这样的话,四下里都是荒僻无比,他盗墓的行为便更是神不知鬼不觉!第三,这座傝神庙的建立,目的也根本不是什么祭祀供奉,而是修建在了墓地的旁边,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盗墓的挖掘!”

付道士和林德两人也是听得连连点头,林封谨的分析丝丝入扣,不容置疑。不过林封谨接着又皱起了眉头道:

“不过我还有几件事没有想清楚,第一,这崔将军既然有坟墓,为什么不树碑立传,连坟丘都没有??究竟在顾虑什么?要知道,此人死去的时候。大卫朝依然是威望无两,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于去对朝廷的将军墓无礼??”

“第二,此时看这座墓地的规模,竟是足有十来亩(一个足球场大小)地!这样的话,加上地下建筑,已经是十分惊人了。很难想象在崔将军死后,一个忠仆有能力营造出这样大的地下墓穴!但这地方若不是他建的,又是谁?

这个时候,一干剽悍精锐已经将洞口彻底挖开了来,露出了一条黑洞洞的通道,这通道居然出奇的宽大,人直立行走也没有太大的问题,看方向便恰好是通往傝神庙的西面的旷野下面,里面还不时都有冷风吹来,带着一股难闻的腐臭腥味。

这条通道的存在就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傝神庙确实是被修筑出来掩人耳目盗墓的,此时的这条通道估计便是盗洞。(未完待续。,()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十三章 巧言

这样质疑,幸灾乐祸的目光南浔已经见过太多次。

她坦然的迎上那些目光,并未露出一丝慌乱。

她从没想过要任何人的命,可那些人却恨不得她立即死。

当真是眼里容不下她吗?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置她于死地。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南浔的解释或者是看着她跪地求饶。

南浔目光灼灼的盯着跪在那有些发抖的春丽。

“春丽,你刚才说我同五小姐在醉仙亭发生过争执,当时你是亲眼所见吗?”

春丽心虚自然是不敢看南浔那阴冷的目光。

她低着头说道:“是奴婢亲眼看见的,当时浔小姐和五小姐吵得很凶,五小姐还动手打了你,奴婢看的真真的,您当时眼圈都气红了,若不是墨竹姑娘在旁边拉着,只怕您跟五小姐已经打起来了。”

春丽一口气把早就烂熟于心的话说了出来。

南浔听到这却是噗嗤一笑。

众人见南浔一直笑,有些摸不清头脑,纷纷交头接耳的交换着心中的疑问。

南锦素对今日的一切自然早已是熟捻于心,她敛起脸上的得意,硬是挤出了几滴泪挂在腮边,然后装作有些埋怨的看着南浔。

“浔妹妹,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你五姐这么疼你,她还把她最珍贵的犀牛角都送给你把玩,不过是姐妹之间斗下嘴,何至于闹出人命来呢?更何况这还是一尸两命,浔妹妹你的心也太狠了些吧,枉老祖宗这么疼你,真是让人寒心。”

南锦素说着便捏着帕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南浔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南锦裳见状,有些不明所以。

“老祖宗,南浔不会是痴傻症又犯了吧,您看她只知道笑,什么都不说。”

众人这才将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南浔的身上,只是这次少了些质疑多了些同情。

“就是因为浔小姐得了痴傻症,所有才比预期回来晚了半年,这次该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浔小姐看着这么心善,我觉着应该不像是杀人凶手。”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小姐,嫉妒别人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有的,只是可惜了五小姐。”

“……”

底下的人在那嚼舌根,一字不烂的争辩声屋内所有的人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有些心烦,先不说南锦葶的死是否与南浔有关,单是南浔今日的表现就足以让她有些失望。

南浔这孩子忒不争气了,若不是她做的,大胆的说出来就是了,她一定会为她主持公道,自然不能让人冤枉了她。

可她却一直在那笑,什么话都不说,若真的是痴傻症又犯了,她也不打算继续把南浔留在身边了。

“浔儿,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老太太凌厉的眼神配着冰冷的语气,让南浔一点都不意外。

老太太虽说不过问府里的事情,但是她是最见不得打打杀杀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一出血案。

南浔敛了笑声,嘴角划过一抹狠辣。

“回老祖宗,浔儿只是觉得好笑所以便笑了。”

担心南浔的见她说出这么一句话,原本悬着的心终于又落回了肚子里。老太太见南浔无碍,也放下心来。

“那你说说有什么好笑的?”

“浔儿笑是因为春丽撒谎,春丽是什么人,她是您身边的三等丫鬟,她说出的话自然是没人敢反驳,可是浔儿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春丽姑娘,何至于让她编出这样的瞎话。”

春丽一听连忙磕头,由于用力过猛,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点点血迹。

她极力辩解道:“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撒谎,奴婢说的都是实情,还请老太太明断,奴婢的确看见浔小姐和五小姐在醉仙亭吵架。”

南浔暗笑,春丽还真是听话,只是这次却被人当了活靶子用。

她紧盯着春丽问道:“那这么说你真的是亲眼所见了,既然如此,那我想问你,你既然见我和五小姐争吵,那不知我们当时争吵的是什么内容?”

春丽慌张道:“这奴婢就不知了。”

“不知道,只怕是春丽姑娘是没想好说辞吧。”

南浔说完目露寒光。

“既然你连我和五小姐争执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看见我的眼眶是红的,既然没看见你又怎么知道我要给五姐打架,醉仙亭是什么地方,那是府里的禁地,你觉得我和五姐会冒这个险去那里吗?既然我们不会去,那你又是如何看到我同她在那里争吵,分明就是在撒谎还想企图蒙蔽老祖宗,蒙蔽整个南府上下,你当大家的脑袋里放着的都是浆糊不成。”

南锦素暗暗心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都怪她太心急了,想通过私闯禁地,杀害南锦葶这一局彻底的把南浔给绊倒,谁曾想到这丫头竟然如此伶牙俐齿。

南浔说完这些走到南锦素面前,看着南锦素略微有些颤抖的脸颊笑了笑。

“二姐刚才说五姐把她的犀牛角送给我把玩,此话不假,只是五姐送给我的时候是在晚上,五姐当时来的时候身边只带了荷蜜一个丫鬟并未与任何人同行,不知二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只怕二姐会说是五姐在同你聊天的时候无意中透露出来的,那我只想说若是二姐真这么说,那二姐这谎言说的还真是太离谱了些。”

南锦素脸上一阵红,她暗自紧咬贝齿。

南浔对南锦素的表现很是满意。

“这犀牛角是蒙族进贡给当朝天子的,后来天子把这犀牛角赐给了慧贵妃,慧贵妃见季家今年上供的刺绣比往年精美便转手又赏给了季家二公子季璃风,后来怎么到了五姐手里,我想不用我说,大家也能猜得到。”

南浔说完这话,停顿了会,屋里自然是掀起了一阵议论声。

府里上下自然认定了五姑娘南锦葶肚子里怀着的骨肉,*不离十是季家二公子季璃风的。

南浔笑眯眯的望着脸上一阵青白的南锦素。

“二姐,你知道五姐为什么会把这么贵重的犀牛角送给我吗?那是因为她知道我对制香有研究,所以才特意切了一小块犀牛角给我,让我帮她配制成香丸。我想五姐早就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情,而这犀牛角对化瘀血是极好的,既然如此那你觉得五姐会把有关犀牛角的事情告诉给你吗?”

南浔说到这里,一切真相大白。

第三十四章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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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锦素在众目睽睽之下显然有些慌了手脚。

她极力辩解道:“就算如此,那南锦葶的死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南浔美目微弯,一向最会懂得隐藏内心的南锦素竟然也有如此慌乱的时候。

“二姐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要说这有嫌疑的,依我看大家都有,五姐死了谁获益最大,难道会是我这个一无所有的挂牌小姐吗?我一没入族谱,二无亲无故,就是想要这利益,只怕也是无福消受。更何况五姐房里贴身伺候的丫鬟荷连和荷蜜皆被处死,如今是死无对证,若是二姐执意认为是我,那我无话可说。”

老太太转过脸有些责备的看向纨娘。

“那两个丫鬟如何会死,是谁下的命令。”

纨娘只觉得头皮有些发紧,事情闹得这么大,只怕是无法收场了。

“回太太的话,是三太太下的命令,三太太说她们两个下人连一个小姐都伺候不好,留着也是无用,便让桑管家给拖了出去乱棍打死了。原本奴婢想着把这事给您禀报的,但您这些天一直精神不太好,所以就瞒着没有说,奴婢该死,愿意受一切惩罚。”

纨娘说完便垂着头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

三太太此时再也坐不住了,她连忙起身解释道:“我也是一时气急,所以才……望老太太责罚,只是素儿并不是有意要冤枉浔姑娘的,她也是太过于关心南锦葶了,所以才会说这些浑话,都是我教导有误,还望老太太只责罚我一人。”

三太太说完便跪在堂中。

南锦素依着三太太也跪了下去。

“老祖宗,话是我说的与三姨娘无关,是我冤枉了浔妹妹,浔妹妹你别生气,都是二姐的错,二姐当着众人的面向你赔不是。你就原谅二姐吧。”

南浔转过脸,再不愿多看南锦素一眼。

明着说是她赢了,可她知道她输了,输的很是彻底,从三太太跪下去的那一瞬间她便输了。

是啊,别人好歹有个母亲护着,可是她呢?

她无父无母,因为这个问题,她小的时候没少问田秀外婆,她的父亲母亲是谁?

田秀总告诉她说,她的娘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她的父亲是在有次出海打渔的时候遇到了大风浪,从此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往后南浔便再也没问过田秀关于她父母的事情。

南浔觉得此时的她就像是个局外人,南锦素她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她至始至终都不过是个外人。

从前她从未这么觉着,她总以为老太太宠她爱她,她是老太太唯一的嫡亲外甥女,就算是老太太护着她们不过是因为怕族人吞噬掉她白手起家的整个家业罢了。

可是现在她看着老太太那复杂的神情落在她的身上,她原本温热的心逐渐变得冰冷。

她好想回去,重新回到田秀身边去,就算她们吃了上顿没下顿,也总好过在这里备受冷嘲热讽。

南锦素见南浔迟迟不说话,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哽咽着对南浔说道:“是我说话太重惹着浔妹妹了,浔妹妹生气自然是应该的,我知道浔妹妹不肯原谅我,我只有以死谢罪。”

南锦素说完便朝着堂内的柱子撞去,此时早有眼疾手快的丫鬟一把抱住了要寻死的南锦素。

南锦素挣扎了几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浔妹妹不肯原谅我,而我又说出这样污蔑她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去死吧。”

老太太勃然大怒,她使劲拍了一下桌子。

“南浔,果然是我太过于娇惯你,今日你无故挑起事端,目无尊长,不近人情,从今日起在杏林苑闭门三个月,不经允准不许出来。”

任谁都看出来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南浔的错。南锦素找春丽联合起来设计陷害她,她不过是据理力争,何错之有。

只是南锦素这出撞柱子事件显然又对南浔不利,因此没敢有人站出来替她说句公道话。

就连南锦瑟到最后忍不住替南浔求情都被老太太给大声的呵斥了一番。老太太气的是发髻乱颤。

“从今日起谁要是再敢提起南锦葶的事情,一律面壁思过,更不许为南浔求情,凡是替她求情的一律家法处置。”

南浔没想到南锦瑟会为她求情,她朝着南锦瑟感激一笑。

然后南浔直挺挺的跪在堂中。

“多谢老祖宗眷顾,浔儿自知有错,愿意接受惩处。”

当南浔起身离开东苑的时候,她觉得天气忽然变得异常寒冷,她忍不住环臂抱住自己,试图让自己温暖一点。

墨竹跟在她旁边一直担忧的看着她,见她这样,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小姐,老太太一定是糊涂了,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什么到最后偏偏只有你一个人受罚。老太太她不是最爱你的吗?小姐,你说话呀,你说话呀,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这样不吭不响的,奴婢真的很害怕。”

南浔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手指上果然沾染了一片冰凉的泪水。

她哭了吗?她竟然真的哭了。

老太太或许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爱过她,老太太所爱的不过是南府的家业罢了。

南浔觉得心里好难过,她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回,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强忍着发紧的胸腔,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已经输了,她不想连最后的一丝尊严都输掉。

南浔扬着嘴角笑了笑,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墨竹,我哭不过是想我爹娘罢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老祖宗不过是让我禁足罢了,她还是爱我宠我的,并不会因为把我禁足就不爱我了。”

说到最后与其说是说给墨竹听,倒不如说是南浔对她自己的开解。

墨竹脱下身上的罩袄披在南浔的身上。

眼眶红肿着安慰南浔道:“小姐别难过了,不管什么时候奴婢都会在您身边好好的陪着您,不怕,不过是三个月罢了,又不是一辈子,等过阵子说不定老太太就把这事给忘了,到时候您还是最受宠的南家小姐。”

南浔苦笑,若是一切真的如墨竹所愿就好了。

第三十五章 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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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东苑回来,南浔就一直闷闷不乐,墨竹知道她心烦,做事都是轻手轻脚,生怕又惹她烦心。

就连一向总爱说笑的玢湘都安静了下来,低眉顺眼的一声不吭。

到了晚间掌灯时分,南锦瑟托月白来送来了一些吃食,以此来宽慰南浔,却不料被玢湘冷着脸给挡了下来,顺便给打发了。

事后南浔问玢湘,玢湘说,虽然月白不是南锦素的丫鬟,但她也是出云阁的人,若不是因为南锦素,南浔也不至于会被老太太禁足。

玢湘同时还发了狠话说以后再不许月白到她这里来。

月白脸皮薄,当场就哭着跑回去了。

南浔心里烦闷,便指责了玢湘几句,玢湘赌气连晚饭也没吃。

南浔百无聊赖的躺在榻上,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人常说重生后人就可以变得同前世不一样,可为何她没多大变化。

迷迷糊糊间南浔睡着了。

纨娘把一切收拾妥帖后,摘掉老太太头上戴着的头饰伺候她就寝。

老太太见自从她让南浔禁足,纨娘一整晚都闷闷不乐,心里觉得有些难受。

“绾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于冷血了,今日这事原本是南锦素挑拨南浔说她是杀人凶手,而我却禁了她的足,反而赦免了南锦素。”

绾娘听到这里,拿梳子的手顿了一下,继而又继续梳着。

“太太这么做自有太太的打算,只是说句不该说的,浔小姐毕竟是您的嫡亲,您这样做若是日后浔小姐想起肯定会埋怨您的。”

老太太透过铜镜,看着她满是皱纹的额头,到底是年纪了,只怕过不了多久她就要作古了。

在作古前她不想自己这辈子所经营的所有财产最终落到别人的口袋里。

“绾娘,浔儿小有些事情她不懂,但是你应该明白,南邵泽并不是我亲生的,我这辈子只生了南霜一个女儿,当初若不是因为我再不能生育,而老爷又疾病缠身,我又怎么会同田秀换子。”

老太太说到这里,水雾已经弥漫了整个眼眶。

绾娘放下梳子,良久才轻轻道:“太太,过去的事情您就不要再想了,如今南浔小姐回来了,您好歹身边也有个伴,您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老太太闻言摇了摇头。

“我怎么能放心呢,这个家业到最后我是要传给南浔的,可是在这个关卡,你也看到了那些人虎视眈眈的,我不过是多疼了南浔一些。你看看她们个个要致南浔已死地,我若是不罚她禁足,让她们以为南浔不得宠,你以为单凭南浔她自己能在这府里活的安然无恙吗?”

绾娘这才明白老太太的良苦用心,但愿南浔她能够懂得,日后并不因为这件事情对老太太有所怨恨。

“娘,您这是要去哪?”

南锦素见三太太提着食盒又精心打扮了一番,颇是好奇。

南邵泽已经好长一阵子没有回府了,今个老爷房里的彭立已经回报说南邵泽今晚不回来用饭了,让大家不必等。

老太太这才同一行人用了饭。

而娘打扮成这样是要给谁去送饭呢?

三太太对着铜镜又扶了扶发髻,见发髻梳理的周正很是满意。

“能去哪里,还不是去老太太房里,你今天闯下的祸事,总该有人给你在后面拾掇吧。”

南锦素不悦的犟嘴道:“哪里是我闯下的,若不是她说能一举拿下南浔,你已经我会费这个功夫吗?”

“我不跟你说这个,你收拾好赶紧回房睡觉去。”

南锦素不满的哼了一声。

而二太太站在窗檐下恰巧听到了老太太的那番话。

“绾娘,浔儿小有些事情她不懂,但是你应该明白,南邵泽并不是我亲生的,我这辈子只生了南霜一个女儿,当初若不是因为我再不能生育,而老爷又疾病缠身,我又怎么会同田秀换子。”

纨娘说道:“太太,过去的事情您就不要再想了,如今南浔小姐回来了,您好歹身边也有个伴,您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老太太接口说道:“我怎么能放心呢,这个家业到最后我是要传给南浔的,可是在这个关卡,你也看到了那些人虎视眈眈的,我不过是多疼了南浔一些。你看看她们个个要致南浔已死地,我若是不罚她禁足,让她们以为南浔不得宠,你以为单凭南浔她自己能在这府里活的安然无恙吗?”

三太太听到这里,早已是心惊胆战,原来南邵泽不是老太太亲身的,那么这么说来若是南浔真的掌权的话,以后她们在这府里分不到一点好处。

不行,要回去找她们商量一下,不能白白的让南浔那个小贱人捡了便宜。

三太太心里慌乱,食盒猛地撞了一下窗棱,发出‘啪嗒’的声响。

外面的声音显然惊动了屋内的人。

绾娘抬高了声音问道:“是谁在外面?”

老太太沉声说道:“你。”

然后朝着绾娘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绾娘会意,忙推门走了出来,见是一只白猫从眼前窜了过去,原本紧张的心才落了下来。

“是猫,奴婢看了外面没什么人。”

“睡吧,明天你她,让她暂且放宽心好好的在杏林苑待着。”

“是。”

三太太见老太太房里的等吹熄了,才敢从一棵花树后面出来,然后长嘘一口气,蹑手蹑脚的回了出云阁。

出云阁里灯火通明。

南锦素和南锦瑟同三太太坐在东厢房内。

三太太早派水容把下面的人全部遣走,然后让她们把守住个个地方,不准任何人进来。

南锦素揉着惺忪的眼睛,她刚睡着就被花若喊醒了,她抬手赏给花若一个巴掌,这才磨磨蹭蹭的去了三太太房里。

南锦瑟每天都睡得晚,倒是无所谓,水容去的时候,她正在挑灯看书,因此便早早的来了。

“娘,你喊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人家好困。”

南锦素边揉眼睛边打盹。

三太太见南锦素那个样子,很是不耐烦。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若不是有天大的事情,我怎么会这么晚把你们都叫起来。”

第三十六章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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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锦瑟垂着深渊似的眸子,轻声问道:“娘亲从老太太那边回来便急着找我们,可是老太太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南锦素对南锦瑟一直就很不满,如今听她这么说,颇有些不屑。

“娘晚间去老太太那边好像谁不知道似的,要不是老太太那边有说法,娘也不会这么心急来找我们,只是南浔那个死丫头如今禁了足,她难道还能翻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不成,我看娘你就是小题大做。”

三太太一向最看中的便是南锦瑟,你别看她整日间不怎么爱说话,可肚子里有的是主意。

南锦瑟的心眼多话又少,有很多时候你抓不住她的错处;而南锦素就不一样了,她虽然鬼主意不少,可有一点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管不住她的那张快嘴。

这次若不是因为南锦瑟在旁边提点说南锦葶死的时候,南浔有可能在场,她们也不敢擅自指认南浔是杀人凶手。

虽说后来事情发展的颇有曲折,可不管怎么说南浔禁了足,这下子要足足两个月不能出杏林苑。

若不是她无意间听到老太太同绾娘说的话,只怕她也要同大家一样,皆是以为老太太对南浔的宠爱也不过如此。

对于两姐妹之间的斗嘴,三太太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今晚我去老太太那边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许往外面说,素儿特别是你,你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管住你的那张嘴,若是不然的话,你我母女连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锦素显然没想到三太太竟然会这么说,面上有些不爽利。

三太太直到现在坐在自家房里依旧还有些无法相信。

老太太说的那些话确实太过于震惊了,饶是她在场经历了太多了身世之谜,也远远没有这个来的震撼。

“你们可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这么疼南浔那丫头吗?”

南锦素对三太太问的这个问题,不屑一顾。

快嘴道:“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南浔没爹没娘,是老太太在外面捡回来的,老太太疼她不过是因为她身世可怜。”

南锦素的回答只要是一般人都能想到的,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素儿,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的喜欢你妹妹瑟儿吗?因为瑟儿心里想的永远同常人不同。”

三太太见南锦素撅着嘴,一张小脸拉的老长,知道她是心里不服气。

三太太便转过脸对南锦瑟说道:“瑟儿你说说看,为什么老太太这么疼那丫头?”

南锦瑟思索了一回方说道:“我觉得一定是南浔背后有什么过人之处,要么是有人在背后暗中给她撑腰,要么就是与她的身世有关,不过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三太太对于南锦瑟的回答,很是满意。

“素儿,你可听清楚了,我说你妹妹心眼要比多你还不信。”

南锦素闷声不吭气,南锦瑟说的这些的确是她没想到过的,只是这也不能代表南锦瑟比她聪明。

“那她南浔到底是属于哪一种?”

三太太轻叹了一口气。

“南浔是老太太的嫡亲外甥女,你说单凭这层关系,老太太对她能会不宠爱吗?”

南锦素嘟囔道:“即便是嫡亲的外甥女又能如何,她也比不过我们这些孙女,老爷他又没有什么姊妹,老太太哪里又会有什么嫡亲的外甥女呢?”

三太太目光有些涣散,是啊,若不是她亲耳听到的,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这一切。

“我们老爷南邵泽并不是老太太亲生的,老太太这辈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叫南霜,只是不知怎的她的女儿死了,撇下南浔一个人在外,老太太不放心这才把她接到府里来。”

南锦素站起身来,不相信的大声问道:“怎么可能,老爷怎么可能会不是老太太亲身的呢?一定是搞错了。”

三太太忙拉住南锦素的手臂,小声的说道:“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小声点。”

南锦素这才连忙捂住嘴,重新坐了下来。

“娘,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三太太撒开南锦素的手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说谎,这些是我亲耳听到的,老太太还说她之所以把南浔接回来,是打算让南浔接管整个南府,你说到时候这南府的一切可还会有我们的份!因此我这才这么晚把你们喊来,商量一下对策。”

南锦瑟倒是沉稳,就算是听到这么一个惊天秘密她也没有像南锦素一样表现的太过于震惊。

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关于南浔的身世之谜,南浔自己是否知道。

“娘,那南浔知道这事吗?”

三太太有些不确定,她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不知情的。”

南锦素一把拉住三太太的手臂,略带哭腔的说道:“娘,这下该怎么办啊,你说这些年咱好不容易攒了这么一点的东西,这要拱手让给他人,我不乐意,我不乐意。”

三太太斥责她道:“你不愿意,你以为我就愿意是吧,这些年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干什么去了,让你们多巴结一些达官贵人,你们就知道窝里斗,不成器的东西。”

三太太说完用手背敲了一下南锦素的额头。

南锦素吃痛,红着脸,再不敢吭声。

南锦瑟打圆场道:“娘,其实你不用害怕,既然南浔不知道这事,这就是好事,现在我们知道了南浔的身世,大可以利用这一点,老太太不是想把这南府交给她来管理吗?娘你想若是我们在她知道身世之前便把她给赶出去,你觉得如何?这下子老太太岂不是成了案上的鱼肉,到时候想怎么吃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

三太太一听南锦瑟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只是神情上依旧有些担忧。

“只是这事能好办吗?”

“你就放宽心吧,有我呢!娘,你没事多去布桩帮帮爹的忙,别整天就知道在家里同二太太斗法,大太太虽说老太太给了她权利,可老爷最喜欢的人是你,不用我教你,我想娘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还有二姐,你以后少跟着南浔唱对台戏,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笼络人心,不然她南浔掌权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第三十七章 上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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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老太太罚南浔禁足,晨昏请安自然不用去,可南浔还是嘱咐墨竹定时去东苑问安。

这日南浔起的同往常一样早,她先是打发了墨竹去东苑,然后用过早饭便站在院子里舒展下筋骨。

禁足的前两天她想不通,因此总躺着。

如今想通了人也有了精神,一天中大多数的时光她总爱坐在回廊下,靠在柱子上看书。

玢湘提着花篮,见南浔在回廊下看书便笑着走了过去。

“小姐,您这几天看着心情不错,整个人都比往常精神了很多,这小脸吃的都愈发圆润了呢。”

南浔放下手里的书,见玢湘花篮里装了满满一筐的杜鹃花,鲜红色的花朵尽数绽放,开的甚是喜人。

她从中挑选了一枝拿到鼻子旁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味道,香味并不浓郁,闻得久了有一股涩涩的味道。

据她所知杏林苑并没有种植杜鹃花,那玢湘这一篮子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玢湘见南浔对着杜鹃花又是闻又是挑的,以为南浔喜欢,便笑着解释说:“这花咱们的杏林苑里自然是没有,这花是月牙姑娘送来的。”

南浔微皱了一下眉头。

“月牙?她可是四姑娘南锦瑟身边的丫鬟?”

玢湘原本接下这篮花的时候,觉着眼色不错,花开的喜庆便收了下来想着能逗南浔一乐。

直到她听南浔提起送花的丫鬟月牙,她才意识到这花与出云阁有关,便忙把一篮子花都给扔在了一边。

花篮咕噜噜的转了两圈停了下来,一篮子的杜鹃花被砸的烂的烂,花瓣落的落,一片狼藉的样子。

玢湘忍不住跳脚道:“小姐,凭它是什么稀罕的玩意,若是小姐喜欢,待会奴婢同墨竹姐一起去西北院那边的花园里摘一些就是,又不是这杜鹃花偏她的出云阁才有。”

南浔没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一地的杜鹃花发呆,半晌才弯下腰去把杜鹃花捡起来重新放回到花篮里。

玢湘见状,没好气的说道:“小姐,你干嘛还捡回来,上回二小姐害的您还不够惨吗?她害您禁足,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月,难道您这么快就又忘了吗?”

南浔提着花篮放在回廊的台子上,复又坐下。

南浔抬了抬眼皮问道:“月牙给你花的时候有没有说些别的什么话?”玢湘思考了下方道:“说了,她说这花是四小姐送给小姐你的,她还说那天在东苑,她虽然求了老太太可最后还是害您被罚,她心里过意不去,送您些杜鹃花解解闷。”

南浔淡淡的‘哦’了一声。

寻常颜色的杜鹃花是无毒的,只有红色的杜鹃花是有毒的,若是误食或者闻花香久的话,就会造成呼吸急促,呕吐,四肢发麻,严重者会死亡。

这一点只要是稍微对花有些研究的人都知道,南锦瑟却把这火红色的杜鹃花送给她,南锦瑟的心思只怕是没有让她解闷那么简单。

“玢湘,你去把这花送到东苑去给老太太过目,注意去的时候要走人少的地方,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到了老太太那你就说这花是四姑娘托月牙姑娘送到杏林苑的,眼下我被禁足,自然是不能同其他姐妹之间走的太近,不然若是被老太太知道又要殃及无辜,若是老太太允准我收下,你再拿回来。”

玢湘点了点头。

南浔温和的目光倏然变得狠辣。

最让她想不到的就是一向冷若冰霜的南锦瑟了。

没想到南锦瑟的心思竟然能隐藏的如此深,若不是重生后她得了识香,制香以及画皮的技能,只怕即便是重生她也不得善终吧。

看来设计陷害她被禁足肯定也与南锦瑟有关。

南锦瑟你果然是没安好心,既然你处处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玢湘离开后,南浔也没了心思看书。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南浔从窗户里远远的看见玢湘空着手回来了,南浔见了心中一喜。

没等南浔问话,玢湘便直接说道:“奴婢把小姐交待的话说了,老太太没说话只是冷着脸让绾娘把东西给收了起来,然后便让奴婢回来了。”

“那你如何去了这么久?”

“奴婢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三小姐,三小姐正招呼下面的人为她摘花,听秋梅说,三小姐是听了外面一个云游道士的话,说是每日用花泡水然后喝下能滋养容颜,永葆青春。”

不用问,一定是南锦裳使唤玢湘帮着摘花了。

“那你先下去休息休息。”

临末了南浔又问了玢湘一句,“你去东苑的时候没有被人看见吧?”

玢湘斩金截铁的回答道:“没有,奴婢特意绕了很远去的,应该不会有人看到。”

南浔这才放下心来。她打发了玢湘,然后她躺下休息了会。

到了入夜时分,南浔让墨竹在她的门前把守着,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其实到了晚间除了南浔身边的几个能进房间的丫鬟,便再没人会进来,更何况她如今禁了足,其他人自然是能躲就躲的,哪里还会跑到她这里来,南浔这么做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南浔对着铜镜捯饬了一番,然后又穿上她让墨竹给她找的旧衣裳便趁着夜色出了门。

临走前,墨竹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她又拉着南浔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好大一会,才敢把南浔放出门。

“小姐,您确定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南浔微微一笑,“你就放心吧,刚才不是连你都说我这个样子,就是四姑娘她本人见了都分辨不出来吗?你就放心吧,我一会就回来。”

其实南浔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怵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使用画皮,若是做的好就算了,可若是漏了馅那就糟了,为了以防万一她才选了入夜时分出去。

到时候即便是手法上蒙混不过关,至少天黑别人也看不清她的真正面目。

南浔计算的时辰不错,等她汗津津的到达出云阁门口的时候,南锦素刚好从南锦裳那边回来。

南锦素见‘南锦瑟’站在自家院子门口也不进去,一副等人的样子,便赶紧快走了两步。

第三十八章 绝望

南锦素是何等伶俐的人,她见‘南锦瑟’站在自家垂花门前也不进院子,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带,便知她是在等自己。

南锦素转过脸吩咐身旁的丫鬟先行回去,自己则转身去了一个稍微隐蔽一点的地方。

南浔跟在南锦素身后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等南锦素止了步子,南浔才跟着停了下来。

地方昏暗,周围又有高大的灌木遮挡,这里当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南锦素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若是因为南浔那贱人的事情就算了,你一心想巴结她,我可不想。”

顿了顿又说道:“我劝你还是收敛些,那丫头又不是傻子,她迟早会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南浔故意压低声音道:“我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好怕的。”

南锦素对‘南锦瑟’今日说话的声音,并未有任何的疑心。

平日里她最反感的就是南锦瑟,一听到南锦瑟说话,一般是能躲则躲。

今日对于‘南锦瑟’来找自己,南锦素虽说有些疑心,但一想到前几日同南锦瑟在一起商量计谋,便又打消了疑虑。

南锦素一想起今日在南锦裳处平白遭受的那些冷眼,就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她冷笑道:“说的倒是好听,若是你真的什么都没做,我用得着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

“你平日里总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每次看见你那样,我就觉得恶心,南锦瑟,我恶心你,你算哪门子的好人,若不是你说南锦葶是南浔那丫头害死的,你以为我会主动站出来指认她吗?你倒还有脸在娘面前装乖巧。”

南锦素言语中的怒气毫不掩饰的全部袒露了出来,再没了往日里的内敛。

南锦素噼里啪啦的数落了南锦瑟一通。

南浔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辩解。

原来南锦瑟两姐妹之间竟还隐藏着这么多的矛盾。

许是南锦素在南锦裳那边受了气,因此她同南浔说了很多南浔不知道的事情。

后来南浔见她想知道的事情都知晓的差不多了,便抽身离去。

南锦素在南浔背后跳脚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迟早有一天我要当着众人的面揭开你的真面目,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装什么清高。”

南浔微微一笑,并未就此止住脚步。

她根本就不是南锦瑟,如今还不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哪里又是她故意装清高。

南浔根本就没注意到南锦素在南浔走后,嘴角露出一抹阴笑。

墨竹见南浔归来,忙拉着她问道:“事情可都问清楚了吗?”

南浔抿着嘴笑了笑,“成了。”

墨竹倒是比南浔还开心。

只见她抚掌道:“这下好了,小姐您以后再也不用惧怕二小姐了。”

南浔道:“你也累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

这几日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南浔静静的等待着,时刻让墨竹出去查探,结果墨竹每次回来都是冲她摇摇头。

难道是走漏了风声,南浔托着腮望着院子里来往的下人。

“墨竹,那天真的没有人到杏林苑吗?”

南浔有些不放心,再次问墨竹。

墨竹点了点头,眼底划过一丝不忍,却依旧郑重其事的说道:“奴婢保证绝对没有。”

“好了,那你去忙吧。”

南浔对墨竹的话有些失望。

若是没有走漏风声,听南锦素的意思这两天南锦裳那边该出事了,怎么到现在还一直没有动静。

“浔小姐,老太太喊您去东苑。”

墨竹见是玉檀前来,忙迎了上去。

“老太太怎么这会子要见小姐,难道是老太太想通了要赦免小姐的禁足吗?”

玉檀经常来杏林苑,又同墨竹是同乡,便直言不讳道:“墨竹姐,我想应该不是,看老太太的脸色不是很好,大太太在一旁还抹眼泪呢,你让浔小姐待会去的时候说话小心点。”

墨竹一听顿时心底一沉,忙转身去找南浔。

南浔临走的时候对墨竹说,不用她担心,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会出事的。

南浔刚踏进东苑,只觉得空气异常的凝重。

“南浔你给我跪下。”

老太太凌厉的声音穿透南浔的耳膜,南浔依言而跪。

“南浔你可知罪。”

南浔抬眼望着一下子忽然苍老很多的老太太,心有些发酸。

“浔儿听从老祖宗的吩咐在杏林苑禁足,不知犯了什么错事惹得您生这么大的气。”

“你也知道我会生气,既然知道又何必做这种毒害姐妹的事,如今这南府里再不能留你,你走吧。”

老太太说到这里沉声叹了口气。

“桑管家把包裹给她,以后你也没我这个老祖宗,我也没你这个孙女。”

这一番变故让南浔一下子慌了神。

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为什么老太太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刺伤她?

南浔觉得胸腔发酸,眼前不知何时已经孕育出一层水汽。

“老祖宗,即便是要赶我走,也请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浔儿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

老太太看着南浔心疼的厉害,她明明知道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除了要把她赶走之外,实在找不出继续让她留下来的理由。

“你因为嫉妒锦雪的美貌,用带毒的杜鹃花制成香米分让她焚烧,害的她脸颊受损;前阵子又故意在庭院里装鬼企图利用已经亡故的锦葶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后来又故意装扮成锦瑟的模样试图套取锦素的话,你心肠歹毒,嫉妒心强,不配再待在南府,从今日起你南浔便同我们南家再无任何瓜葛。”

听完老太太的这些话,南浔瘫软在地。

失策了,不管她如何的费尽心思还是失策了。

她的身边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一个是真正为她好的人,老太太或许有她自己的苦衷;墨竹呢,她竟将今生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墨竹的身上。多么的可笑,她真是太天真了,她忘了前世她是被这些人怎么害死的了。

南锦素冷笑着看着一败涂地的南浔。

若不是那晚她同南锦瑟商量完对策后分手,她也不会想到她面前站着的那个会是乔装打扮的南浔,坦白说南浔的易容术当真是了得。

当然要说这功劳自然有墨竹的一份,若不是墨竹告密,她如何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又如何会同南浔说那些混淆视听的话。

南浔啊南浔,你真是糊涂,你以为人与人之间真的有友情可言吗?人与人之间不过只有利用和被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南锦素走到南浔的身旁,低声说道:“南浔,你没想到自己原本制成的杜鹃花香米分会在南锦裳房里吧,别忘了你即便是再有过人的本事,若是身边没有可靠的人一切都只是空谈。”

南锦素说完这些笑脸盈盈的起身。

“老祖宗,素儿已经跟南浔妹妹说好了,南浔妹妹是不会埋怨老祖宗的。”

南浔没说话,她起身接过桑管家手里的包裹,转身走了,临走前望了老太太一眼,那复杂的神情让老太太直到后来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愧疚不已。

第三十九章 权势

从杨氏家回到南府,不过只有短短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再次居无定所。【最新章节阅读.】

没想到会这么快,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还没来的及报复,就被赶了出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吗?

就算是她死后重生,就算是她想尽一切办法不落入敌人的圈套,可最终仍然躲不过这样的命运。

南浔只觉得胸口发紧,鼻酸酸的。

一上那些原本正在干活的下人见到她是能躲则躲,即便是不躲的也是五个人凑在一起,唧唧咕咕的说着她的坏话。

难听,尖酸刻薄的话从那些人口中吐露出来,其他人便带着鄙夷的眼神看向她。

“心肠这么歹毒,真是个白眼狼。”

“可不是嘛,你瞧瞧她身后背的那个包裹,上好的缎,老还真是宅心仁厚,人都这样了还对她这么好。”

“你瞧她长的就是一副忘恩负义的样,别看她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听说杀害五小姐的就是她。你说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你们说说,老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偏把这样的人给带回来了呢?”

“这谁知道呢,她又不是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这看走眼还不是常事。”

“你们两个别说了,她往咱们这边看呢。”

其他人赶紧闭了嘴,装作继续干活的样,不敢再抬头朝着南浔的方向看。

南浔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南浔不禁问自己,她果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不堪吗?

桃红柳绿,万物复苏,这么有希望的季节,却偏偏是这个结局。

她纵然不甘心又能如何。

环顾四周,南浔才发现这里再也没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了。

白树依旧倚着门框打盹。

一切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她初来南府的时候。

白树把她当成叫花,对她言语冲撞,要把她赶走。

南浔不禁苦笑,一语成谶,如今即便不用别人赶,这里再不是她想来就能来的了。

许是白树意识到有人盯着他看,他睁开惺忪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

看了一会,方想起来这就是前几个月还风头正盛的南浔,如今竟破落成这样,当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白树哈着腰开了角门。

“不是这个命,就别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命贱就别怨人情淡薄。”

白树的话虽然难听,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南浔这才意识到她被赶出来的真正原因。

不是因为那些人的诡计有多高明,也不是因为身边有人告密,更不是老对她的所作所为失望,而是她没权没势。

对,就是因为她没钱没势,那些人才会看不起她,她最终才会落的这个悲惨的下场。

困在心头多日的问题,竟被白树一语道破,南浔转过身感激的冲着白树一笑。

“谢谢!”

白树一愣,回了句:“莫名其妙。”

南浔心里想通了,便不再觉得自己可怜。

出去也好,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她再回来,到时候一定让那些曾经看轻她的人知道,她南浔不是孬种,更不是白眼狼。

“小姐,等等。”

南浔脚下一滞,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回头。

墨竹快步走了两步,站在南浔身后不到两步的位置。

“小姐,奴婢知道如今再说什么都无用,可是奴婢并不是真的不想帮您。”

南浔握着包裹的手指因为用力,关节处发白。

墨竹许是见南浔不说话,又补充道:“小姐,奴婢跟您实话都说了吧,小姐根不就没有毁容,大夫说她脸上只是花粉过敏,过阵便能好,还有您化装成四小姐的事根本就不是奴婢告的密,是因为四小姐那几天闹肚一直没有出门,所以她才会怀疑是你的。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瞒您的,奴婢的爹娘还在二小姐的手里,若是奴婢不照做的话……小姐,奴婢不希望您能原谅奴婢,奴婢只是希望您能不恨奴婢,从此后咱们主仆二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点东西权当是奴婢孝敬您的,小姐,是奴婢对不住您。”

墨竹说完便跪在了南浔身后,双手将手里的物件举起莫过头顶。

南浔只觉得嗓苦涩,眼前蕴育出一层水雾。

“我不怪你,也不恨你,各有各的难处,你多保重。”

南浔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不是她不想回头,她只是怕她一回头看见墨竹那梨花带雨的脸会忍不住两个人抱头痛哭。

她们都没有错,她一无所有没错,墨竹为了生活找个稳重的靠山更没错。

南浔抹掉眼角上的热泪,脚步坚定的往前走去。

“跑啊,怎么不跑了,还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就这一会就跑不动啦。”

一个身橘黄色对襟长褂的男正一脸横肉的对着趴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女讥讽。

“哈哈哈,哈哈哈,楚少爷,这小娘们要是您玩够了,不如赏给我们几个兄弟玩玩?”

楚少爷的身边站着个同他一样,肥头大耳朵的男,此刻其中的一个正一脸谄媚的仰着脸问楚少。

“我楚少的玩剩下的女人,你们这几个兔崽只能瞧着,不过若是这小娘要是自个同意了,那就另说。”

楚少说完,引起一阵调笑声,那笑声一声高过一声。

南浔自知这等闲事不是她这弱女能管得了的,因此知作没看见,打算从一边绕过去。

那些人原本只顾着弯下身**那女,因此并没有看见从一旁溜过去的南浔。

“小娘,你可愿意陪我们几个玩玩?要是愿意,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看这小模样,让人看了还真是想心疼呢。”

那男边说边对那女动起手来。

“姑娘,救我。”

那女一出声,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先愣住的便是南浔。

南浔被这声姑娘惊呆了,她今天不会这么倒霉吧,她手无束鸡之力,自身难保,那女还向她求救。

这女就是为了想转移那些人的视线也用不着这样吧。

南浔稍微提了一下裙摆,准备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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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杨氏家回到南府,不过只有短短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再次居无定所。【最新章节阅读.】

没想到会这么快,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还没来的及报复,就被赶了出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吗?

就算是她死后重生,就算是她想尽一切办法不落入敌人的圈套,可最终仍然躲不过这样的命运。

南浔只觉得胸口发紧,鼻酸酸的。

一上那些原本正在干活的下人见到她是能躲则躲,即便是不躲的也是五个人凑在一起,唧唧咕咕的说着她的坏话。

难听,尖酸刻薄的话从那些人口中吐露出来,其他人便带着鄙夷的眼神看向她。

“心肠这么歹毒,真是个白眼狼。”

“可不是嘛,你瞧瞧她身后背的那个包裹,上好的缎,老还真是宅心仁厚,人都这样了还对她这么好。”

“你瞧她长的就是一副忘恩负义的样,别看她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听说杀害五小姐的就是她。你说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你们说说,老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偏把这样的人给带回来了呢?”

“这谁知道呢,她又不是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这看走眼还不是常事。”

“你们两个别说了,她往咱们这边看呢。”

其他人赶紧闭了嘴,装作继续干活的样,不敢再抬头朝着南浔的方向看。

南浔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南浔不禁问自己,她果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不堪吗?

桃红柳绿,万物复苏,这么有希望的季节,却偏偏是这个结局。

她纵然不甘心又能如何。

环顾四周,南浔才发现这里再也没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了。

白树依旧倚着门框打盹。

一切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她初来南府的时候。

白树把她当成叫花,对她言语冲撞,要把她赶走。

南浔不禁苦笑,一语成谶,如今即便不用别人赶,这里再不是她想来就能来的了。

许是白树意识到有人盯着他看,他睁开惺忪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

看了一会,方想起来这就是前几个月还风头正盛的南浔,如今竟破落成这样,当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白树哈着腰开了角门。

“不是这个命,就别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命贱就别怨人情淡薄。”

白树的话虽然难听,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南浔这才意识到她被赶出来的真正原因。

不是因为那些人的诡计有多高明,也不是因为身边有人告密,更不是老对她的所作所为失望,而是她没权没势。

对,就是因为她没钱没势,那些人才会看不起她,她最终才会落的这个悲惨的下场。

困在心头多日的问题,竟被白树一语道破,南浔转过身感激的冲着白树一笑。

“谢谢!”

白树一愣,回了句:“莫名其妙。”

南浔心里想通了,便不再觉得自己可怜。

出去也好,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她再回来,到时候一定让那些曾经看轻她的人知道,她南浔不是孬种,更不是白眼狼。

“小姐,等等。”

南浔脚下一滞,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回头。

墨竹快步走了两步,站在南浔身后不到两步的位置。

“小姐,奴婢知道如今再说什么都无用,可是奴婢并不是真的不想帮您。”

南浔握着包裹的手指因为用力,关节处发白。

墨竹许是见南浔不说话,又补充道:“小姐,奴婢跟您实话都说了吧,小姐根不就没有毁容,大夫说她脸上只是花粉过敏,过阵便能好,还有您化装成四小姐的事根本就不是奴婢告的密,是因为四小姐那几天闹肚一直没有出门,所以她才会怀疑是你的。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瞒您的,奴婢的爹娘还在二小姐的手里,若是奴婢不照做的话……小姐,奴婢不希望您能原谅奴婢,奴婢只是希望您能不恨奴婢,从此后咱们主仆二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点东西权当是奴婢孝敬您的,小姐,是奴婢对不住您。”

墨竹说完便跪在了南浔身后,双手将手里的物件举起莫过头顶。

南浔只觉得嗓苦涩,眼前蕴育出一层水雾。

“我不怪你,也不恨你,各有各的难处,你多保重。”

南浔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不是她不想回头,她只是怕她一回头看见墨竹那梨花带雨的脸会忍不住两个人抱头痛哭。

她们都没有错,她一无所有没错,墨竹为了生活找个稳重的靠山更没错。

南浔抹掉眼角上的热泪,脚步坚定的往前走去。

“跑啊,怎么不跑了,还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就这一会就跑不动啦。”

一个身橘黄色对襟长褂的男正一脸横肉的对着趴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女讥讽。

“哈哈哈,哈哈哈,楚少爷,这小娘们要是您玩够了,不如赏给我们几个兄弟玩玩?”

楚少爷的身边站着个同他一样,肥头大耳朵的男,此刻其中的一个正一脸谄媚的仰着脸问楚少。

“我楚少的玩剩下的女人,你们这几个兔崽只能瞧着,不过若是这小娘要是自个同意了,那就另说。”

楚少说完,引起一阵调笑声,那笑声一声高过一声。

南浔自知这等闲事不是她这弱女能管得了的,因此知作没看见,打算从一边绕过去。

那些人原本只顾着弯下身**那女,因此并没有看见从一旁溜过去的南浔。

“小娘,你可愿意陪我们几个玩玩?要是愿意,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看这小模样,让人看了还真是想心疼呢。”

那男边说边对那女动起手来。

“姑娘,救我。”

那女一出声,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先愣住的便是南浔。

南浔被这声姑娘惊呆了,她今天不会这么倒霉吧,她手无束鸡之力,自身难保,那女还向她求救。

这女就是为了想转移那些人的视线也用不着这样吧。

南浔稍微提了一下裙摆,准备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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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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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放凑上去,挡在了南浔的前面。

“姑娘,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倒不如先陪我玩一会再走不迟。”

先前那个一脸谄媚的男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就是,就是,姑娘背着这么个包裹想必累坏了吧,不如让我们哥几个背着,然后再送姑娘回去。”

南浔连忙护着包裹,向后退了两步。

这包裹里虽说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可却是她的全部家当。

她一没钱二又没地方去,若是连这包裹都被抢了去,她只能露宿街头了。

那个一脸谄媚的男子一把夺过南浔手里的包,然后朝着另外两个使了个颜色。

那两个男子会意,一人扯着南浔的一个胳膊。

南浔丝毫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扯着,好在他们见她不挣扎,扯的倒不是很痛。

不是她不反抗,而是她即便反抗也没用,她又不会舞刀弄枪,怎么可能会是这四个人的对手,若是她反抗起来,这些人为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到时候受到伤害的还是她自己。

“各位公子,我只是一个急着赶路的身上又没什么银子,而且看你们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打家劫舍的,您就行行好,放了我吧。”

南浔说完余光扫向地上躺着的女子,她见那女子竟然还冲着她笑,气的是浑身乱颤。

若不是这女人在那乱喊,他们怎么可能会盯上她,要是不盯上她,说不定她现在早就该找到一个落脚处了。

再过一会这天就要黑了,若是她再找不到地方住,真的只能露宿街头了。

楚放等人听了南浔的求饶不但丝毫没有同情心,还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楚少爷又不是缺钱的主,就你那点碎银子楚少爷还真看不上眼,不过楚少爷倒是看上一件东西不知道你舍不舍得给,若是舍得,东西留这,你就可以走了。”

楚放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孙二的话。

南浔又不傻,孙二说那话的意思,她不会听不明白。

“既然楚少爷看不上我包裹里的碎银子,那倒不如把包裹先还给我,楚少爷既然想给我做笔买卖,是不是应该先让他们放开我,然后我们再谈这笔交易是不是更好些呢?”

楚放很是欣赏南浔这临危不乱的态度,示意那两人放开南浔,然后又让孙二把包裹还了回去。

南浔接过包裹有些如释重负,东西在手又没有人绑她,只要她跑的够快,体力够好,不是没有机会逃脱。

这几个人个个都是肥头大耳朵的,一看就是体力不足,长期好吃懒做,缺乏锻炼的结果,若真是比跑,她肯定能赢。

南浔盘算好,便决定同这些人斗智斗勇,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她再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就不信,老天爷非要把她往死里整不可。

“不知道楚少爷打算要什么东西?”

楚放摩挲了几下下巴,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下南浔。

“在下想要姑娘身上的一个东西,不知姑娘舍不舍得给?”

南浔微微一笑,并未开口。

此时她只需要等,等楚放他们身后的那个姑娘把腿上和手上捆绑了绳索解开。

那姑娘眼看就差最后一步了,她可不想坏了人家的好事。

楚放见南浔迟迟不肯开口,戏谑道:“怎么,反悔了?”

南浔见那姑娘已经松了绑,暗暗舒了一口气。

她做人虽说一向是睚眦必报,可楚放等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不齿。田秀曾经教导她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如今她也算是变着法的救了那姑娘一命,但愿老天爷能够看到这一幕,能够不把她折磨这么惨。

“我有什么好反悔的,不过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们一下,你们刚才捉的那个姑娘她跑了。”

南浔话音刚落,楚放等人便纷纷转过身子朝身后看去。

楚放更是咬着牙下达命令。

“追,你们快给我追。”

此时的南浔哪里还会傻傻的站在那等楚放反应过来抓她,她早趁着楚放转身的瞬间,提着裙摆跑了。

南浔一口气跑了很远,直到她上气不接下气,回头见没人追上来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这一停下来不要紧,南浔只觉得有人在她背后使劲的拍了一下。

南浔被这一巴掌彻底吓软了双腿。

南浔闭上眼,难道真的是她命该如此,既然厄运当头躲都躲不过,索性见招拆招吧。

“姑娘快跟我来。”

一个好听的女声,虽然这声音故意压低了不少,可言语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味道。

南浔乖乖的站直身子回过头去,这一看不要紧,惊的南浔张大了嘴巴。只见拍她的女子正是刚才躺在地上的姑娘。

两人还未说话,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不清晰的说话声。

“楚少爷,我看的清楚,一准没错,那姑娘就在前面。”

“还不快给我追,你们这帮靠不住的,连个女人都给我看不住。”

南浔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着眼前这不熟悉的女子一道,眼下听见楚放他们的声音,想都没想上前便拉着那女子的手。

然后低声说道:“你快带路。”

那女子对南浔的做法显然很满意。

她拉紧南浔的手,然后带着南浔纵身一跃便跳到了旁边的房屋上,然后携带着南浔走过一个又一个房屋,然后一跃到了一家院子的平地上。

南浔直到站在平稳的青石板路上许久,原本狂跳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她走在那些瓦片上面竟然可以那么稳当。

“姑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姑娘,姑娘。”

人家都叫了她好几声,南浔才从刚才的震惊中暂时回过神来。

“我叫南浔,你叫什么名字?刚才你真是好厉害,竟然会飞檐走壁,我还以为这些都是大人们瞎编哄小孩子的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那姑娘没想到南浔竟然给她这么高的评价,脸色微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以后叫我素白就好了,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谢我什么,刚才若不是你救我,说不定我早就被那帮人给抓住了。”

南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第四十一章 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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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四下观察了一下这里,别看院子不大,房间倒是不少,有四间正屋,两边分别又有三间耳房,在正屋的后面还有两间是杂货间。

院子里种植着品种齐全的兰花,就连一向很少见的瓣莲兰这里都有种植,显然这房子的主人是个喜爱兰花的人。

南浔觉得但凡爱花草的人都有着一颗赤子之心,更何况是又是喜欢兰花这种高风亮节之人。

南浔不由得对这房屋的主人多了几分好奇。

院子整洁干净,这么大的一户人家,除了她和素白之外,她看了一圈并未发现有第三个人。

南浔不禁有些奇怪,难道这么大的房子就只有素白姑娘一个人住不成,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难道她不害怕吗?

正当南浔还在满腹疑惑的时候,素白已经倒好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素白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服,乳白色的衣裙衬着更显得清雅脱俗。

南浔略微有些尴尬,低头不语,装作喝茶。

这茶闻起来很是清香,南浔对茶是最没有研究的,只觉得素白给她的茶是好茶。

既然是好茶,那茶叶的价格自然不菲,能喝起这么好茶的人最起码不会像她一样一穷二白,既然素白家境殷实,又如何会招惹上楚少爷那些人呢?

素白那双忽闪忽闪的丹凤眼像是能读懂人心思似的。

“你可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惹上楚放那伙人?”

南浔点了点头,对素白的观察细微很是佩服。

“楚放是云阳镇有名的花花公子,他与我本是进水不犯河水,奈何我今日在酒楼吃饭不幸被小偷偷走了银两,因无钱付账与店家老板争吵了几句,不幸被楚放等人遇见,他们趁机羞辱与我,我不从,便有了你后来看到的那一幕。”

素白对南浔所说的这些显然有所隐瞒,毕竟是陌生人,南浔也不好细问,便暂且信了素白的话。

素白看了一眼南浔身上的包裹,笑着问道:“现在天已经黑了,你不如在我这里暂且住上一晚,明日再启程,南浔姑娘,你看如何?”

南浔本想推辞,可天色已晚,她又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去处,既然素白好意,南浔便点头应允了下来。

素白掌勺,很快一盘盘美食被端了上来,南浔摆好碗筷,二人边吃边说,一顿饭下来把原本二人疏远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原来素白是她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素白兄妹单薄,她爹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便把素白当个男孩子养,在素白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少林寺跟着方丈习武,等素白长到十五岁的时候才把她接了回来,素白同她爹说,这世间不是只能由男子养家糊口,她作为女子也应该为家里奉献出她的一点力量。

素白的父亲当然不同意,素白便赌气不回家,后来通过努力在平安镇上开了一家胭脂水粉店,雇了两个人看着。

胭脂店的生意很是红火,素白的爹见了便不再说什么,一切便由了她去,素白后来索性便搬出来住。

她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便是素白买下来的。

南浔把她的状况也同素白大致说了,素白建议说她又刚开了一家店面,现在没人打理,若是南浔感兴趣的话,可以不妨去试一试。

南浔知道素白这是在给她找生计,对素白自然是感恩戴德。

二人一直聊到天亮,均是眼圈泛黑,原本素白提议说带着南浔去店里看看,又一想二人一夜未睡,不急这一时,便说好了等午后再过去。

南浔坦然接受了素白的提议,心满意足的安心睡去。

……………………

南府。

老太太斜靠在软榻上,神情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沧桑。

“绾娘,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绾娘听了老太太的话,身子一滞,面上一片哀伤,却依旧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太太觉着呢?”

“你还是恨我,恨我把她赶走。”

“奴婢不敢。”

老太太没吭声,自然自语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怨我的,自从浔儿走后,你对我说话便一直这样,绾娘,你可知我有我的苦衷,或许你还不知道,关于浔儿身世的事情,卢梦瑶她已经知道了,你说她们如此咄咄逼人,我若是不把浔儿支走,你觉得把她继续留在这里是对她好吗?”

绾娘听了老太太的话,有点难以置信。

“什么?她们竟然知道了,怎么可能,这事只有你我知道,三太太她怎么会知道了呢?难道是三太太在我们身边安了什么眼线不成?”

眼线?若是卢梦雅真的有这个通天本事,那她和南浔早就死了不知有多少回了。

老太太面色暗淡,“许是那日我和你说话被她听去了吧,还好浔儿她走了,但愿她在外面能过的比这里好。”

绾娘神情松垮了下来,这些天她因为这个缘故,一直不肯原谅老太太,她觉得老太太心狠,觉得她老了变得有些糊涂了,南浔这么好一个孩子,老太太竟然忍心把她赶走!南浔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这出了南府的大门以后该如何生活,若是南浔有什么不测的话,她这心里只怕一辈子都无法安生。

可是现在绾娘想明白了,与其让南浔被这些人整天算计来算计去,倒不如她送出去,也许送出去比在这里要安全的多。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这产业拱手让给他人吗?”

老太太笑了笑,露出往日的精明。

“我怎么可能会白白便宜了她们,这些都是我同相公奋斗了很多年才攒下的,若是白白的给外人享用,相公如果泉下有知,又怎么可能会原谅我。我已经安顿好了,你就放心吧!”

“老太太,三太太来给您请安来了。”

玉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朝着老太太行了礼。

老太太摆摆手让她退下去。

“知道了,这就去,你让她先等上一会。”

绾娘弯下腰看了一眼帘子后面,在老太太耳边小声说道:“三太太最近这几日来的勤,您看?”

老太太自信的说道:“我心里有数,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我还是看的清楚的,你待会去布桩把老爷叫回来。”

绾娘垂首道:“是,奴婢遵命。”

第四十二章 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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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太见老太太从东厢房里出来,忙笑着起身迎了上去,她搀着老太太的胳膊服侍老太太落座后,方端端正正的朝着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的脸上全然没了刚才的精明,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祥。

“难为你总惦念着,每日来给我请安,怪不得邵泽他这么疼你。”

三太太一脸娇羞,这阵子南邵泽几乎每晚都在她房里过夜,她依然又是那个备受宠爱的三太太。

“老太太你是府里的长辈,梦瑶来请安是应该的。”

老太太不露痕迹的笑了笑。

“听邵泽说你这阵子一直在帮着他料理布桩的生意,不知道你怎么忽然间对做生意有这么大的兴趣?”

三太太抿着嘴,狭长的丹凤眼一眨一眨的,说不出来的妩媚,怪不得南邵泽对她亲眼有加,另眼相待。

三太太的手不自然的落在腹部,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南府不比别人的府邸,府里除了老爷之外并无一个男丁,说来也是我们这些为人妻妾的不能为老爷分忧,若是我们能为老爷生个男孩,外人也不能这么小瞧了我们不是,府里有大太太和二太太管着家里,外面就只有老爷,梦瑶见老爷一个人要管理这么大的产业,整日都是这么辛苦,便想尽点绵薄之力,也好让老爷省点心,不至于太过操劳。”

老太太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是,只是这女人家总归是要帮夫君料理家务事的,若是经常抛头露面的话,总归会被人说三道四,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三太太哪里听不出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她刚要争辩,就听到玉檀在外面掀开帘子喊“老爷回来了。”

三太太一看到南邵泽,忙起身迎了上去,然后甜腻腻的叫了句“老爷”。

那勾、魂似的声音听得玉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怪不得三太太这么得宠,不愧是从青、楼出来的女子,这勾、人的本事还真不是吹的。

南邵泽对三太太的这句叫声颇是受用,怪不得古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不过同三太太刚分开半天罢了,可他竟觉得比一年还要久远,现在他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南邵泽被三太太的声音勾的是心生荡漾,又见三太太今日穿着昨晚的那件布兜,乳、沟处还有他昨晚的咬痕,再加上三太太那娇羞的样子,南邵泽看了更加是欲罢不能。

他忍不住抬手轻轻的捏了一下三太太的下巴。

调、笑道:“我的小心肝,看我一会怎么惩罚你。”

三太太对南邵泽的表现显然很是满意,她不露痕迹的把南邵泽的手给推了回去。

说话的声音也恢复到了正常。

“老爷,店里生意这么忙,您怎么回来了?”

南邵泽这才意识到他此次回来的目的,刚才他差点在老太太的眼皮底下做了出格的事情,南邵泽不禁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娘,你喊我回来不知有什么事?”

老太太对南邵泽刚才的表现早就看了个透,若是南邵泽真的是她儿子,只怕她早就劈头盖脸的训斥他一番了,可南邵泽他不是,既然不是,那南邵泽无论做什么事都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听季老板说要同咱们布桩合做一笔生意,不知这事你怎么看?”

南邵泽心里还惦念着三太太,对老太太的惯例问话就显得有些敷衍。

“这事儿子会看着办的,就不用您费心了,季家的刺绣在云阳镇是出了名的好,儿子不仅想着要同他合伙做生意,还想与他们结成秦晋之好。”

老太太对南邵泽的回答有些出乎意外。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没见你和我商量?”

南邵泽流着口水早就在心里把三太太给洗剥干净了,此刻他哪还有心思同老太太说话。

“用不着什么事都同你商量,再说了有梦瑶帮我就够了,连亲这事是梦瑶提的,我觉得不错,能攀上季家这棵大树,我们是吃不了亏的。”

南邵泽这话显然把老太太气的不轻。

老太太微怒道:“用不着和我商量,看来在你眼里我这个娘还比不上你的一个妾了?”

三太太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求救似的眼睛投向了始终盯着她不妨的南邵泽身上。

南邵泽显得有些不耐烦。

“娘,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梦瑶是好意才与我说的,更何况梦瑶她人好又聪明伶俐,而且对儿子又好,既然这样儿子为什么不能让她到布桩来帮我打理生意,更何况梦瑶她如今又怀有身孕,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回报她,有什么不妥。”

老太太更加震惊,“什么,梦瑶竟然怀孕了,梦瑶,邵泽他说的可是实情?”

三太太脸红着点了点头。

南邵泽这段时间总是去三太太云雨阁的事情,老太太早就有所耳闻,为此事二太太还没少向她抱怨,说南邵泽最近连看她都不看一眼,她就是有心想帮南家生个男孩也只能是想想。

自古宅里头假孕的事情太多,许是卢梦雅因为知道了南浔的事情,所以才使出了这门一招浑水摸鱼。

过了半晌,老太太才回过神来。

“有多久了?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快两个月了,大夫说头三个月要注意保养,我便没把这事告诉您,不过老爷他是早就知道的了,我原本是想着等孩子足够大的时候,再把这事告诉给您的,可谁知老爷嘴快……”

南邵泽盯着卢梦雅还不算凸起的肚子,两眼放光。

“娘,大夫说梦瑶这回肚子里是个男娃,您说这下我们南家是不是就有后了,梦瑶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南邵泽毫不避讳的把三太太抱了起来,复有想起三太太肚子里还有孩子,便又抱歉的对着她的肚子道歉。

那样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唯一没笑的便是老太太。

“绾娘去把我妆匣里的那个簪子拿来。梦瑶她刚怀了孕,你小心着点。”

三太太见老太太让绾娘去拿东西,猜到老太太这是要打赏她呢,虽说她房里的东西不比老太太的差多少,可真是老太太亲自赏的,别的自然是比不了的。

南邵泽见老太太这么大的转变,弯下腰轻轻的拍了一下三太太的肚子。

“小家伙,看老祖宗对你多好,这么快就赏给你娘东西,你赶紧快点长大,快点接管咱们南家的产业,到时候我就可以多点时间陪着你娘了。”

第四十三章 药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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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三太太怀孕的消息就传遍了南府的各个地方。

三太太怀孕的消息一传出去,有些人在房间里可就坐不住了。

“娘,您说这下该怎么办?三姨娘若生了男胎,纵然有老太太在后面护着您,您往后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要是她真的一举得男的话,看今日这阵势,只怕是不多久就能扶正,到时候更是没人把您放在眼里。”

南锦裳见大太太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只知道低着头念经,有些着急。

怎的别人的娘都知道为自己的女儿争名争利,怎偏她大太太就对这些视而不见呢?

南锦裳有些很铁不成钢。

到了这会子,大太太哪里还能静下心来念经,她不过是想用经文压住她陈年的怒火罢了。

虽说早些年的时候南邵泽同大太太两人是恩爱有加,可是后来自从二太太和三太太相继来了之后,大太太倒成了一个摆设。

明着说她是这府里的主子,可那些底下的人又有哪个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她记得有一天清晨,三太太突然来到她的房间,少有的乖巧。

五月清晨的微暖的日头同三太太那低眉顺眼中一同照进她这没有人气的厢房之中。

三太太弯着身子温顺的朝她道了声万福,模样柔顺。

既然三太太守礼,她也不能落人闲话,便让她起了身,可她总觉得三太太那温顺的脸面下藏着刀山火海。

只要她稍微一不留神就碎尸万段,再无还魂之力。

果然三太太对她说,“姐姐,昨晚老爷对我说让我以后多戴簪子,少戴俗气的钗,原本妹妹还不明白,今日见了姐姐才知道,老爷当真是学识渊博,俗话说单根者为“簪”,双簪合用者为“钗”,姐姐你说,老爷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三太太见她不吭声,又浅笑着说道:“瞧,我差点忘了,姐姐素来是最爱戴钗的,尤其是步摇,这钗与姐姐还真是般配呢。”

面对三太太的嘲讽,她只有视若无睹。

纵然她想还击,可又能说什么呢。

说三太太不知检点,以下犯上吗?

老爷会信吗?到时候若是三太太反咬她一口,老爷再把她讽刺一番,她最终什么都没捞着,还中了别人的圈套。

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犯不着与一个歌妓较真。

可是歌妓又如何?大家闺秀又如何?老爷还不是待三太太如世珍宝,而曾经为了老爷与家人反目的她却落到这般田地。

嫦娥因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她又有何过错,非要饱尝这离别的滋味。

自从三太太进门之后,老爷便甚少来她的房间,好在三太太的出云阁离她这远,她们的嬉笑声她只装作没听见,他们的恩爱缠/绵,她只当做没看见。

这一切就连家中那些蠢笨的仆妇婆子,都能看明白。有什么小玩意都是先给了三太太,挑剩下才会轮到她。

她喊她们做事,那些人总是磨磨蹭蹭的,然后找借口说是三太太那边找她。

这些势力的婆子都看低她,知道她不得老爷的欢心,便对她更加没有好脸色。

人情冷暖,人走茶凉,她从不恨那些婆子,世道本就如此。

不是她不想争,不是她不想继续讨南邵泽的欢心,只是她累了。

爱一个不专心的男子是世间最累的一件事。

后来她搬到了别的地方,一心只想着念佛,只是希望佛经能化解她心中的戾气和仇恨。

可是如今,自从那晚绾娘对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她才终于想明白,她再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纵然这一生她是无所谓,可是南锦裳呢?

她是无辜的,她不能让南锦裳跟着自己受这些委屈。

她要夺,要争,要把那些曾经属于她的东西通通抢回来。

大太太放下手里的佛珠,她抬起头看向一脸担忧的南锦裳。

“裳儿,我不会让那些人抢走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此生就算不是为我自己,我也要为你全部讨回来。”

南锦裳见大太太忽然想通了,眼眶一热,豆大的泪珠便落了下来。

“娘,只要你想通了就好,我并不是想着要这些虚幻的东西,我只是觉得娘不能一直这么堕落下去,她们都在努力争取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您却……既然您已经想通了,有需要我做什么的,您开口,我一定为您办好。”

大太太望着南锦裳,南锦裳刚出生的时候,南邵泽便常说南锦裳的眼睛和嘴巴像极了她。

时间久了,大太太发现就连南锦裳的性子跟她都很像。

“娘什么都不需要你做,裳儿你以后尽量不要穿这些花样繁复的衣服,你这个年纪多穿些素净的衣裳,人靠衣装,马靠鞍,你多注意些打扮,将来就是挑选夫家也总能显得好看些。”

南锦裳噙着泪,欣喜的点了点头。

大太太竟然肯主动关心她,知道为她打算了,虽然她还不想这么快嫁做人妇。

“娘,裳儿还不想嫁人,再说了裳儿还小,不急。”

大太太揉了揉南锦裳柔软的头发,笑道:“傻孩子,你迟早是要离开娘嫁人的,娘答应你,你的婚事娘不干涉,让你自己挑选一个你如意的,只是娘希望不管那人贫富,娘希望你选的那个是最爱你只爱你的。”

南锦裳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娘,裳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大太太在心里默念。

但愿,但愿裳儿今生能够遇到一个只对她好,再不会爱上别人的男子。青岚这时走了进来,朝着大太太屈膝行礼。

“大太太,二太太找您。”

大太太轻轻的拍了拍南锦裳的手背,宠溺的说道:“裳儿,你可要好好的跟着你师傅学琴,前阵子你师傅说你的琴最近进步不是很大,你要多努力才是。去吧!”

南锦裳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大太太转过脸对青岚道:“去把二太太请进来吧。”

二太太乍见了大太太,只觉得好似见到了亲人。

她稳了稳心神,偷偷的看了一眼大太太道:“大太太,三太太怀孕的事您听说了吗?”

大太太淡淡的说道:“听说了,我刚才还正寻思着一会送什么东西过去好呢?这些年我住在别院,手里头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像样的东西,不知二妹妹有什么提议?”

三太太两手一摊没了主意。

三太太神情怏怏道:“我也没想好呢,三太太房里的东西用的都是最好的,我那里怎么可能拿出像样的东西,老太太这么疼你,你都犯难,更何况我这个不得宠的呢?我就是心理没主意才来找大太太的,看大太太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

“若是只送些寻常的东西,我怕三太太她可能会看不上眼,若是送贵重的吧,又实在是没有。依我看倒不如送些亲自熬制的药膳过去,一来表了心意,二来就是落到老太太眼里,也能显得姐妹之间关系融洽。况且这保胎药又不贵,还是能买得起的。”

三太太一听大太太这么说,顿时一扫刚才脸上的阴霾。

“还是大太太心思通透,您这么一说倒还真是简单又省事,我这就着手去办,多谢大姐提醒。”

大太太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主意竟被你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你若是办好了就独享老太太的好话,若是办的不好,可别到时候又来数落我出了这门一个骚主意。”

三太太欠了欠身,笑着说,“瞧您这话说的,我哪还能做这没脸皮的事情。不管这事是好是歹都是我自己拿的主意,与您又有什么关系。”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快去吧,一会子我也找个礼物送去,别让你一个人占了这先机。”

青岚待三太太走后,小声的对大太太道:“您真的打算让三太太去讨这个巧。”

大太太弹了弹袖子上的灰。

“这巧可不是谁想讨就能讨的,你当真以为这府里的女人这么多年连个男孩都不会生吗?不是不会生,是生不了罢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大太太从妆匣里拿出了一个压箱底的玉菩萨,然后又抄写了一段经文由青岚陪着一起去了三太太的出云阁。

大太太刚踏三太太的院子,就听见三太太在那里嚷嚷。

大太太和青岚四目相对,忙进了三太太的东厢房。

三太太坐在软榻上正脸色发红用手指着水灵骂。

水灵跪在地上,地上的药碗碎了一地,黑色的汤汁撒在地上很是醒目。

“你个死蹄子,你是想烫死我吗?你会不会伺候,不会伺候就赶紧给我滚。”

水灵哭着求饶,三太太看都不看她一眼,嘴里骂骂咧咧的。

水容忙让人把水灵给拉了下去,然后又把那些碎碗碴给收拾干净。

“三妹妹何必跟一个丫鬟置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该如何是好,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三太太见说话的是大太太,敛起脸上的怒气道:“让您取笑了,大太太您怎么来了,快坐快坐,水容敬茶。”

第四十四章 心思

的房间装饰的相当豪华。【最新章节阅读.】

大看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当年她刚来南府那会,南邵泽和老都格外的疼爱她,即便那样,她的房间也远没有这里奢华。

收回环顾的目光落到了身上,脸上挂着笑。

“刚听老说你有了身孕,我特来瞧瞧,你说你这都怀孕了,怎么不说一声呢,倒是显得我有些照顾不周了。”

在大面前是得意惯了的。

当年若不是大结婚好几年都无所出,南邵泽也不会娶了二房又娶房。

后来大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还是个女孩,她在府里的地位从此便是一落千丈,后来大性搬了出去,底下的仆人婆才有些收敛,不像以前那么欺负她了。

大如今掌管着家里,又是正室,按理说着自然比一个小妾的地位高,可南府的大却没这份殊荣。

如今一家老小的目光都盯着这肚,说话做事自然有些恃宠而骄。

“我是刚怀孕,大夫说头个月要保胎,虽说我已经生过两个孩了,可这孩不一样,大夫说了是个男孩,男孩不比女孩精贵着呢,我自然是不敢提早说出来。”

的那股神气劲,让大几欲作呕。

大定力好,多年的经那可不是白念的,要想让她翻脸,还要再修炼几年。

“你这么做是应该的,咱们府里没个男孩,若是你一举得男,你可就成了咱这南府的有功之臣,到时候我一定让老爷大摆筵席庆祝。”

水容俯下身给身上盖了盖有些下滑的毯。

“大,您不知道呢,自打有了身孕,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老爷特意从江南寻了一些荔枝为解馋,这吐倒是止了不少呢。”

水容说着很是自然的接过丫鬟端来的果盘,细长的手指来回翻转几次,一颗精灵剔透的荔枝便剥好了,而后送到的口里。

直接就着水容的手便吃了下去,吐出的果核直接吐到了水容手里的小碗里。

水容掏出帕给擦了擦嘴角,又去接着剥。

大见吃的香甜,笑了笑。

这般恃宠而骄,若是真得生了男孩那还得了。

“青岚。”

青岚会意,忙把手里拿着的玉菩萨以及经送了上来,水容也不客气的直接接了过去。

水容见授意才打开放玉菩萨的盒。

玉洁白无瑕,上好的和田玉,而且这玉还打造了这么一个大的菩萨,足见东西的珍贵。

饶是见广识多,乍见这么贵重的东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动容。

人人都说大这些年手里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今个她才知那些都是谣言。

大的家底还真不是一般的厚,看来这大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

再看写好的那些经,上等的宣纸,更可喜的是这抄经用的纸竟是当年皇、上御赐的。

大送的这份礼还真不是一般的贵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收了。

“大,您这东西如此贵重,我怕有些却之不恭呢。”

大对的心思早就猜了个透。

“怎么会呢,再好的东西收了都是应该的,你是南家的功臣,快收下吧,别推辞了。”

大不等说话,又道:“伺候你的丫鬟要是不如意就说出来,我给你换了,青岚,一会你去给多挑几个伶俐一点的丫鬟,这在身边伺候的粗笨的丫鬟是最要不得的。”

青岚会意应声退了出去。

刚才收了东西的还有心思笑,眼下她听了大的话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又不傻,这大又是送贵重东西又是帮她换丫鬟的,若说大是为她着想,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但是既然大开了口,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刚才她训斥下人的时候被她撞见了。

微微欠了欠身道:“如此就多谢大了。”

大见再坐下去没多大意思,便叮嘱了和水容几句就回去了。

大刚走没多久,二就来了。

二一来想把她刚熬好的药膳给端了出来,原本是不想喝的,可二是个直肠,一个劲的劝,无法只得喝了。

二这才满意,然后又说了些让注意身体,安心养胎的话便走了。

气的脸色发青,待二走了之后,又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到了晚间的时候便开始喊肚疼,折腾的南府一大家人都不得安生。

老更是连夜起来去出云阁跑了好几趟。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止了声,安静的睡着了。

老和大顶着泛黑的眼眶来探望她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老自然要把的事情问个清楚。

水容说是吃了二送来的药膳之后才闹肚的,好在大夫来诊断说孩无碍,又让吃了调理的药,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下。老听了自然要把二喊来问情况。

玉檀去喊二的时候,二还躺在榻上没起来。

老同大在屋里等了许久,二才姗姗来迟。

没等老问话,二自个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昨晚闹了一夜,我实在是困倦的紧便睡得时间久了些,不知道老找我来有什么事,她好些了吗?”

老气的是浑身乱颤,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若不是因为你的那碗药膳,会更好,你说说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害我的孙,若是我孙有什么长两短,我剥了你的皮。”

南邵泽听说这个消息后也赶紧从布桩赶了回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二正跪在堂屋中间哭诉。

南邵泽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显然是卯足了劲打的,二的左脸颊上赫然显露出无根手指印,嘴角溢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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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看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当年她刚来南府那会,南邵泽和老都格外的疼爱她,即便那样,她的房间也远没有这里奢华。

收回环顾的目光落到了身上,脸上挂着笑。

“刚听老说你有了身孕,我特来瞧瞧,你说你这都怀孕了,怎么不说一声呢,倒是显得我有些照顾不周了。”

在大面前是得意惯了的。

当年若不是大结婚好几年都无所出,南邵泽也不会娶了二房又娶房。

后来大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还是个女孩,她在府里的地位从此便是一落千丈,后来大性搬了出去,底下的仆人婆才有些收敛,不像以前那么欺负她了。

大如今掌管着家里,又是正室,按理说着自然比一个小妾的地位高,可南府的大却没这份殊荣。

如今一家老小的目光都盯着这肚,说话做事自然有些恃宠而骄。

“我是刚怀孕,大夫说头个月要保胎,虽说我已经生过两个孩了,可这孩不一样,大夫说了是个男孩,男孩不比女孩精贵着呢,我自然是不敢提早说出来。”

的那股神气劲,让大几欲作呕。

大定力好,多年的经那可不是白念的,要想让她翻脸,还要再修炼几年。

“你这么做是应该的,咱们府里没个男孩,若是你一举得男,你可就成了咱这南府的有功之臣,到时候我一定让老爷大摆筵席庆祝。”

水容俯下身给身上盖了盖有些下滑的毯。

“大,您不知道呢,自打有了身孕,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老爷特意从江南寻了一些荔枝为解馋,这吐倒是止了不少呢。”

水容说着很是自然的接过丫鬟端来的果盘,细长的手指来回翻转几次,一颗精灵剔透的荔枝便剥好了,而后送到的口里。

直接就着水容的手便吃了下去,吐出的果核直接吐到了水容手里的小碗里。

水容掏出帕给擦了擦嘴角,又去接着剥。

大见吃的香甜,笑了笑。

这般恃宠而骄,若是真得生了男孩那还得了。

“青岚。”

青岚会意,忙把手里拿着的玉菩萨以及经送了上来,水容也不客气的直接接了过去。

水容见授意才打开放玉菩萨的盒。

玉洁白无瑕,上好的和田玉,而且这玉还打造了这么一个大的菩萨,足见东西的珍贵。

饶是见广识多,乍见这么贵重的东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动容。

人人都说大这些年手里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今个她才知那些都是谣言。

大的家底还真不是一般的厚,看来这大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

再看写好的那些经,上等的宣纸,更可喜的是这抄经用的纸竟是当年皇、上御赐的。

大送的这份礼还真不是一般的贵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收了。

“大,您这东西如此贵重,我怕有些却之不恭呢。”

大对的心思早就猜了个透。

“怎么会呢,再好的东西收了都是应该的,你是南家的功臣,快收下吧,别推辞了。”

大不等说话,又道:“伺候你的丫鬟要是不如意就说出来,我给你换了,青岚,一会你去给多挑几个伶俐一点的丫鬟,这在身边伺候的粗笨的丫鬟是最要不得的。”

青岚会意应声退了出去。

刚才收了东西的还有心思笑,眼下她听了大的话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又不傻,这大又是送贵重东西又是帮她换丫鬟的,若说大是为她着想,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但是既然大开了口,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刚才她训斥下人的时候被她撞见了。

微微欠了欠身道:“如此就多谢大了。”

大见再坐下去没多大意思,便叮嘱了和水容几句就回去了。

大刚走没多久,二就来了。

二一来想把她刚熬好的药膳给端了出来,原本是不想喝的,可二是个直肠,一个劲的劝,无法只得喝了。

二这才满意,然后又说了些让注意身体,安心养胎的话便走了。

气的脸色发青,待二走了之后,又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到了晚间的时候便开始喊肚疼,折腾的南府一大家人都不得安生。

老更是连夜起来去出云阁跑了好几趟。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止了声,安静的睡着了。

老和大顶着泛黑的眼眶来探望她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老自然要把的事情问个清楚。

水容说是吃了二送来的药膳之后才闹肚的,好在大夫来诊断说孩无碍,又让吃了调理的药,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下。老听了自然要把二喊来问情况。

玉檀去喊二的时候,二还躺在榻上没起来。

老同大在屋里等了许久,二才姗姗来迟。

没等老问话,二自个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昨晚闹了一夜,我实在是困倦的紧便睡得时间久了些,不知道老找我来有什么事,她好些了吗?”

老气的是浑身乱颤,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若不是因为你的那碗药膳,会更好,你说说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害我的孙,若是我孙有什么长两短,我剥了你的皮。”

南邵泽听说这个消息后也赶紧从布桩赶了回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二正跪在堂屋中间哭诉。

南邵泽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显然是卯足了劲打的,二的左脸颊上赫然显露出无根手指印,嘴角溢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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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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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被南邵泽这一巴掌打的是晕头转向的。

她愣了一下神,忙抱着南邵泽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爷,那药虽说是我亲自熬的,可我一直亲自盯着,从熬药到最后盛出来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能靠近那个药罐,我发誓,我要是知道三太太吃了会闹肚子,我肯定不会给她吃的,老爷。”

南邵泽哪里还有心思听二太太的辩解,他掰开二太太的手,一脚踹到了她的肚子上。

二太太吃痛,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发髻散乱,头上戴着的珠钗散落一地。

大太太见状不由得露出悲天悯人的样子。

“老爷,索性三太太没什么大碍,再说二太太她不是有意的,三太太这回好不容易怀了男孩,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不然咱们男家可真就无后了。”

“她无意?我看她明明就是有意的,她就是嫉妒梦瑶怀了男孩,蛇蝎心肠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二太太,拉出去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柴房半步。”

南邵泽火气未消,他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二太太,心里是更加的鄙夷。

大太太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老太太自然是捕捉到了这一点,她在心底泛出一阵冷笑。

这个南府还真是不太平呢。

从前她只觉得在这府里大太太是最知书达理,最不会玩弄诡计之人,如今看来这人都是一样,只要是威胁到各自的利益,那些阴谋就会蠢蠢欲动。

“邵泽,你梦瑶,这孩子心里只怕不好受,这阵子你就多陪陪她,布桩的生意暂且放一放。”

南邵泽黑着一张脸点了点头,领命去了。

“微璨,你也回去吧,好好的睡会,昨晚上折腾了一夜也累了,去吧。”

大太太欠了欠身子告辞。

绾娘待大太太走后在老太太耳边说道:“二太太房里的品珠姑娘说二太太熬药的药罐子是大太太给找的。”

老太太点点头。

“老天爷给人两只眼睛一张嘴,就是让人多看少说,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累了,你伺候我躺会罢。”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三太太又在出云阁闹开了。

绾娘搀扶着老太太赶过去的时候,出云阁里已挤满了人。

三太太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南邵泽正搂着她小声的安慰着。

众人见老太太赶来,自然是给她让出一条道。

“这又是怎么了?”

水容嘤嘤的哭着说:“回老太太的话,三太太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也不知怎么了又喊着说肚子痛。”

老太太急切的问道:“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水容摇了摇头。

“没有,三太太晚上只喝了小半碗米粥,便推说什么都吃不下。”老太太又问:“可去请大夫了吗?”

大太太接过话茬,“请了,大夫还在路上,只怕一时半会的也赶不到,老太太,您说这下该怎么办?”

老太太不知是心急上火还是屋子里人太多了,她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你们都出去,都在一个屋子里头,空气怎么能流动,都出去,出去。”

老太太说完便栖身走到三太太身边。

“梦瑶,你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三太太一张小脸此刻一片青白,她只搂着肚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显然肚子异常的疼痛,不然她的额头上也不会全是汗。

“老太太,我……我肚子好痛……只怕……只怕这孩子……保不住了。”

南邵泽冷着脸厉声道:“瞎说,怎么可能会保不住呢,这是我们的孩子,他福大命大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再等一会,一会大夫就来了。”

三太太痛的脸皱成一团。

“老爷,只怕,只怕我梦瑶没这个福分,若是不然的话也不会……不会……”

三太太的话没说完,只觉得身下一股热流顺着双腿流了下来。

三太太面上此刻已经毫无血色,她的手指嵌进肉里,虽说肚子没有刚才疼了,可她的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南邵泽见她如此难过,只得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一股一股的血从锦被下流淌了下来。

南邵泽一愣,旋即什么都明白了。

孩子保不住了。

南邵泽的哭声在出云阁里回荡很久很久。

老太太见状哭泣道:“老天爷你就这么惩罚我们南家吗?你真要让南家从此绝后吗?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若是有错你只要惩罚我一个人就够了,何必去惩罚我的孙儿。”

老太太说完老泪纵横。

大太太颇有些动容。

“老太太节哀,三太太还年轻,孩子总会再有的,您别太伤心了。”

南邵泽这时才擦干眼泪,对老太太道:“娘,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着。”

过了好些天,三太太才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缓过神来。

虽说明面上没人站出来指责二太太,但大家都知道三太太没了孩子这事同二太太脱不了干系。

二太太一个人在柴房里关着刚开始的时候还嚷嚷着她是冤枉的,到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了,便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底下的人想起来的时候便给二太太送些残羹冷饭,时间久了,下人们便把这事给忘了,二太太一天两天的吃不上饭那也是常事。

直到六月来了,底下的人总闻着一股子臭味,方想起来二太太已经饿死在柴房好多天了,等大家发现的时候,二太太早没了往日的样子,身上爬满了蛆虫。

其他人是有多远躲多远,生怕那些蛆虫爬到自己身上。

南锦雪却丝毫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她趴在二太太的身上哭的是黑天黑地的。

不管二太太生前对她有多不好,在南锦雪的心里二太太始终是她的娘亲,始终是给了她生命的那个人。

二太太的葬礼很是简单,只用了一个普通的棺材便把她给埋了。

一行陪送的人都没哭,只有南锦雪一个人哭了又哭,那眼睛肿的跟个桃子一样。

南邵泽斥责她说若是再听见她哭一声,就把她也埋了。

南锦雪心里恐惧,只能将眼泪往肚子里流。

第四十六章 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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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燥热,纵然屋子里放着冰块,大太太依旧觉得酷暑难耐,热的心里难受。

“青岚,再去拿些冰块来,这天实在是太热了。”

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大太太说出的话没了往日的温柔。

青岚站着没动,垂着眼帘没敢吭声。

大太太见状不耐烦道:“还杵在这干嘛,赶紧去啊,你这是想热死我啊。”

青岚的脸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

“奴婢不敢,刚才拿来的这些冰块已经是最后一点了,其余的一些都被大小姐房里的人拿去了,大小姐今日在院子里中了署,大夫说要多用冰,因此她全拿去了。”

大太太一听气的不轻。

凭什么东西哪里轮到她拿了用,连娘都没了还敢这么矫情,当真是作死。

青岚见大太太脸上不悦,忙说道:“要不奴婢去大小姐房里要了来。”

大太太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就让她先用着吧,既然中暑了就该多用些冰块,去把这些冰块也给她送去。”

青岚以为大太太这是在赌气,忙道:“大太太您别生气,这么热的天莫气坏了身子,您要是实在嫌热,不如多喝些冰镇的绿豆汤,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

“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吗?把这些冰块都给大小姐送去,不管怎么说大小姐没了娘,我这个做母亲自然不能让别人说我苛待她。”

青岚聪慧,大太太只是这么一提点,她便明白了其中的涵义。

“是,奴婢这就去,一定把太太对大小姐的好意传达的清清楚楚。”

…………

绾娘站在老太太身旁要着竹扇,凉丝丝的风吹在身上并不觉得燥热。

“太太,刚才大太太派人送了好多的冰块到大小姐房里。”

老太太淡淡的说道:“嗯,雪儿这孩子也怪可怜的,难为她还惦记着雪儿,你让桑管家再去买些冰块回来然后送到大太太房里去。”

“太太还是依旧心善,大太太若是能够就此有所收敛也不枉费了您对她的好。”

“若是真的就此罢手那就好了,只怕她被名利迷了眼看不清现状。”

老太太歪斜着躺在榻上,望着晶莹剔透的冰块,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浔儿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最近有她的消息吗?”

绾娘摇了摇头。

“暂时还没有,奴婢已经在观音庙里安排好了,只要浔小姐一出现,主持便会通知。”

“那就好,你让底下的人再多熬一些绿豆汤一会给大太太送去。”

老太太话音刚落,大太太就风尘仆仆的进来了。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人还真是不经念叨。

大太太一进来顿觉得身上一阵凉爽,她住的地方虽说离老太太的东苑比较近,她又是专拣了有树荫的地方走的,可身上还是已经汗湿了一片。

大太太忍不住心里连声抱怨。

这天还真不是一般的热,若不是她有事,她才不会这么大热的天出来。

“老太太好。”

大太太一进门很是有礼貌的行了礼,模样甚是柔顺。

可老太太知道大太太这温顺的外表下面绝对不是心思单纯之人,不然大太太也不会这么热的天来她这里。

果然待大太太落座后她便开了口。

“老太太,雪儿今个中了署,府里头的冰块又都用完了,这孩子怪可怜的,虽说我把我房里的冰块给她送去了,可还是不顶用,这孩子一个劲的说胡话,还嚷嚷着说要追随二太太去,你说我这个做母亲的听了这话,心里能是滋味吗?我琢磨着既然这样,倒不如让雪儿同张员外的小儿子张东绅的婚事早点举行,若是在二妹死后三个月之内雪儿还没有结婚的话,那可是要守孝三年都不能结婚的,再过三年雪儿都二十岁了,若是再不结婚,只怕到时候都成老姑娘了。”

老太太道:“张员外家里对这婚事可还同意吗?上次不是说他们家打算悔婚吗?”

大太太忙打断老太太的话说道:“没影的是,张员外听说这门婚事的时候可高兴呢,听说还请了不少的族人去吃酒,再说了虽说我是雪儿的母亲,可她的亲娘毕竟是二太太,二太太在生前的时候就一直很看好这门婚事,她没少在我面前说张员外的这个小儿子能干人又老实,若是雪儿嫁给这样的人这一辈子准幸福。”

大太太见老太太不说话,又补充道:“雪儿能嫁给张东绅也算是圆了二太太的梦,就是二太太在泉下有知也一定会高兴的。雪儿没了娘亲和一母同胞的妹妹,她这心里难受着呢,我听春桃说雪儿自从二太太死后天天哭,都没见她笑过,老太太您说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老太太轻叹一声。

“有门婚事冲冲喜也好,不过半年时间府里头忽然没了两个人还真是使人不安生啊!雪儿的婚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只是这嫁妆一定要给她办丰厚一点,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们南家第一次出嫁闺女,婚事到时候办的喜庆一点就是了。你没事的时候多劝劝她,让她想开一点,纵然她没了娘和妹妹不还有你这个母亲和素儿她们几个妹妹,让她想开一点。”

大太太垂下头的瞬间,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老太太失望的,我一定办的妥妥的,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您休息了,微璨告退。”

待大太太走后,老太太叹气道:“还真是沉不住气,都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一点的长进,看来不管时间有多长,这人的本性断然是不会变的。”

当南锦雪知道她要出嫁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春桃声情并茂的把这事说给她听,南锦雪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发闷。

这些天她早已把眼泪给哭干了,当她听说这个消息要为自己哭上一回的时候才发现早没了眼泪可以流。

她只知道笑,笑着把大太太送来的那些冰块撒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然后手紧紧的握着一大块冰块。

尖尖的冰块扎破了她的手心,手心里的血然后了原本透明的冰块。

南锦雪觉得天已经塌了,她的心也跟着这手里的冰块一样化了,最后只剩下一摊水渍。

第四十七章 哭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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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六月,骄阳似火,好在已经日薄西山,不似白日那么燥热。

南浔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子旁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

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南府快五个月了,不知道老太太她现在怎么样了。

二太太和三太太那帮人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老太太迟早是要吃亏的。

虽说南浔并未离开云阳镇,可云阳镇并不比寻常小镇。

前些年云阳镇季家的刺绣讨喜,成了朝中贡品,有不少外来的商贾在这安家落户,云阳镇从此得以壮大。

再加上这段时间南浔一直帮着素白料理店的事物,并未抽出时间去打听南府的事情。

遥遥北望,连绵不断的屋舍,南府的屋舍又在其中的那一处呢。

离开这么多天她终于想通当初老太太为何执意要把她赶出南府。

老太太这么做不过是希望二太太和三太太她们不迫害她罢了。

思及至此,不觉眼眶湿润,眼前更是模糊一片。

“南浔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南浔听闻身后传来的声响,忙抬起窄窄的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她回过头来看着素白一身男扮女装的样子,扬了扬嘴角。

“没看什么,这么热的天,出来的人倒是比往常少了许多,咱们的胭脂水粉最近卖的不太好,总该想个法子才是?”

“没事,生意总有不景气的时候,不妨事,这些天总见你闷闷不乐的可是有心事?”

南浔转过脸又重新看向楼下。

“我哪里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出来的时间太久有些不习惯罢了。”

素白闻言笑了笑。

“总会有习惯的时候,看你心情这么不好,不如讲个好事情给你听。”

南浔知道素白这是在逗她,心里暖暖的。

“什么事,说来听听。”

“听说有家府里的大小姐明日就要成亲了,据说婚事办的极为隆重,还请了不少的戏班子呢,到时候我带你去听戏文可好。”

南浔本想推脱说不去的,可又实在不想拂了素白的好意,便应允了下来。

“既然你答应了,不如明天换了身衣裳去吧,总这么穿着男人的衣服时间久了总会把自己当成男人来使唤,既然身为女人就该对自己好点。”

南浔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的衣服,腼腆的笑了笑。

翌日清早,南浔倒是换了个女人的打扮,素白倒是与往日一样,并未换装束。

南浔不禁问道:“昨晚说好都换的,怎么你还是这身男装?”

素白爽朗的笑了笑。

“我喜欢穿男装,再说了到时候听戏文的那么多,总该有个男人在身边保护你这个如花美人不是?”

南浔脸微微一红,嗔道:“你惯会戏耍我,不行我也要换了这身繁琐的衣裳。”

素白脸上上前拦住,笑道:“别换了,你不嫌麻烦,我等你嫌累,快走吧,听说今个这个大小姐还是哭嫁,到时候错过了,就可惜了。”

南浔一愣,“何为哭嫁?”

“哭嫁一般从新娘出嫁的前半个月、一个月开始,有的甚至前三个月就已揭开了哭唱的序幕。不过,开始时都是断断续续进行的。可以自由地哭。亲族乡邻前来送礼看望,谁来就哭谁,作道谢之礼节。喜期的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上轿时,哭嫁达到**。这段时间的哭唱必须按着传统礼仪进行,不能乱哭。谁不会哭,就会被别人嘲笑甚至歧视。总的来看,哭唱的内容主要有“哭爹娘”、“哭哥嫂”、“哭姐妹”、“哭叔伯”、“哭陪客”、“哭媒人”、“哭梳头”、“哭祖宗”、“哭上轿”等。”

南浔一听愣住了。

她在杨氏家的这些年,并非没见过结婚的。

结婚那日从新娘的家人到新郎的家人个个都是眉开眼笑的,哪有谁哭哭啼啼的。

若是有人哭,也就是新娘上花轿的时候,新娘的母亲哭几声以示不舍。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矩,这结婚原本是喜事怎么能哭哭啼啼的,让人觉得不像样子。”

其实就连素白对这哭嫁也是懵懵懂懂不是很明白。

“听说哭嫁主要是感谢父母长辈的养育之恩和哥嫂弟妹们的关怀之情;泣诉少女时代欢乐生活即将逝去的悲伤和新生活来临前的迷茫与不安。也有的是倾泄对婚姻的不满,对媒人乱断终身的痛恨。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既然如此不如一会我们罢,也好看看什么是哭嫁。”

南浔点了点头,既然有这么奇怪的习俗也是好的。

南府。

“大太太听说外头的人都说咱们大小姐出嫁是哭嫁,这哭嫁不知有什么说法没有?”

大太太正在安排人张罗贴喜字,对于三太太的问话有些不耐烦。

“能有什么说法,你又不是没看到,自从二太太死后雪儿哪一天不是哭哭啼啼的,你说若是到时候她顶着红肿的眼穿喜服嫁人岂不是要被人说三道四,到时候别说你我面上无光,就是老太太都无端被人埋汰,说咱们府里的人不近人情,偏雪儿死了娘不足一个月,我们便把她嫁出去了。这不是明着告诉别人我们南府容不得大小姐吗?”

三太太咧开嘴一脸的谄媚。

“还是大太太凡事想的周全,怪不得老太太对您格外的喜欢。”

大太太对三太太这样子有些看不顺眼,暗地里白了她一眼。

“你先在这里盯着,一会子亲朋好友该来道喜了,我去前院看着,不知道雪儿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三太太接口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素儿和锦瑟在那边看着呢,一切保准都办的妥妥的。”

“那就好,越是紧要关头越是不能出了差错,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咱们府上第一桩喜事,万万不能办杂了。”

大太太转脸又吩咐了下人一些事情,然后满意的往前院奔去。

老太太今日是盛装打扮,由绾娘搀扶着往大门口走去。

偏巧大太太迎面赶上,大太太很是利索的行了礼。

直起身子道:“前来贺喜的人都已经陆续到了,一会让雪儿在长辈面前哭上一回再上轿,您看成不?”

“好,就按你说的办吧,这事你办的不错,想的也周全,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主意就是多,你先去招呼着,我先雪儿一会就到。”

第四十八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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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南府的角角落落,就连花盆上都不放过。

入目则是红灯笼以及来往不停忙碌的人群。

人人脸上都带着笑,脚步匆忙的准备着一切。

婚事办的是滴水不漏,没有可挑剔的地方。

该请的人该预备的东西都一切准备妥当,只等着吉时已到,南锦雪上轿。

老太太站在门口忽然间止住了步子,不想再进去。

绾娘发现了异常,扭过头轻声问道:“太太,您这是怎么了?还要进去吗?”

老太太愣了一会,方抬脚。

“进去,既然来了,怎么能不进!”

大红嫁衣,凤冠霞帔,一切都已穿戴整齐。

“老祖宗。”

南锦素率先看见老太太连忙行礼。

“我来看看收拾好了没,没打扰到你们吧。”

南锦雪转过身子,从梳妆台前起身朝着老太太盈盈一拜。

“老祖宗!”

这声‘老祖宗’饱含了太多的情绪。

南锦雪抬眼望着老太太,眼眶已红,眼泪顺着腮边滑落。

老太太的心被刺痛,她蹒跚的走上前拉着南锦雪的手。

“我的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总是哭哭啼啼的,要多笑笑。”

南锦雪点点头,眼泪更是肆意流淌。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同雪儿有些体己话要说。”

老太太转脸朝下面的人吩咐了一句。

待人走后,南锦雪跪倒在老太太的面前。

“老祖宗,我……”

一句话未说话,南锦雪早已是泣不成声。

老太太拉着南锦雪的手让她起身。

“傻孩子,别总是动不动就下跪,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这女儿家也是爹疼娘养的依旧娇贵,不兴总跪着。”

南锦雪同老太太双双落座。

老太太看着日渐憔悴的南锦雪,那些旧事不用刻意想便一下子涌进脑海。

“看你妆都哭花了,别哭了,你这样哭着弄得我心里跟着也难受。”

老太太抬手帮南锦雪擦掉腮边的泪痕。

“老祖宗,雪儿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您要多保重身子,雪儿以后只怕再不能在您身边尽孝道。”

眼泪似是决了堤的河,肆意流淌。

南锦雪总觉得她今日有流不完的泪,像是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尽一般。

“傻孩子,不管是哪一个女人总是要嫁人,你娘若是泉下有知见你出嫁一定会替你高兴的。可去你娘坟前磕头了吗?”

“去了,老祖宗我跟你实话说了吧,我娘她是不希望我嫁给张东绅的,她说这一切都是大……”

南锦雪话未说完,老太太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有些话,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没必要什么都往外说!我孙女虽多可让我最放心不下的却只有你,雪儿你心地善良这是优点,可你总该知道人活一生总是会遇到不如意,这世间并非像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身不由己的时候多,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在夫家你都要时刻记得,在这世上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别人都是指望不上的。”

“老太太,吉时已到,花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不知是谁在外面喊了一声。

老太太和南锦雪纷纷起身,老太太柔声道:“快别哭了,我的话你可记着了?”

南锦雪含泪点点头。

“记下了,老祖宗。”

南锦雪扑到老太太的怀里,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好孩子,快别哭了,把红盖头盖上,别误了吉时。”

………………

“没想到今天这么热闹!”

南浔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发出感叹。

素白自从同南浔一起出来之后,她的目光在南浔身上就没离开过。

她见南浔玩的愉快,心里也跟着高兴。

“我带你出来的没错吧,听说今天唱的是《游园惊梦》不知你可喜欢?”

“喜欢,什么戏文都喜欢,素白你今天的装扮和我身上的这身衣裳还真是匹配呢!”

“我就是琢磨着你会穿这身衣裳所以特意让铺子里连夜赶制的。”

素白的话让南浔脸上飞起一片红晕。

“素白你说的那家小姐不知道是谁家的,人可美吗?”

“不知道,不过肯定没有你美。”

南浔的脸颊此刻彻底变成了红苹果,她一记粉拳落在了素白的身上。

“你就会嘲笑我,我不理你了,素白你若是换上女装一定很美,素白,我好想看你穿女装的样子。”

素白一脸苦笑。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时响起,淹没了素白要说的话。

南浔只看见素白的嘴一张一合的,鞭炮声吵得她根本就听不见素白说的是什么,事后南浔问起的时候,素白笑着说她忘了。

鞭炮声终于停了下来,随着拥挤的人流,南浔发现不知何时她竟然同素白走散了。

送亲的队伍在眼前走过,南浔没有心思关心花轿里的人坐的到底是谁,此刻她只想着尽快找到素白。

她高喊了几句:“素白,素白。”却没人回应。

正待南浔想继续喊的时候,却听见身边有人说话。

“新娘是南府家的大小姐,听说是嫁给了张员外的小儿子张东绅,说起来张东绅不但是庶出而且还是个花花公子,听说在花满楼他可是个香饽饽呢。”

“不会吧,南府好歹也是个富商,怎么能忍心把她嫁给这种人呢。”

“我跟你说,你可别乱说出去,听说大小姐的亲娘二太太死了,大太太便说让大小姐尽快嫁出去,不然还要再待在府里三年不许出嫁,你说说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说的也是,这大太太心肠也太歹毒了吧,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南浔转过身子拉着说话的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急切的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是南府的事情吗?”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对呀,今个出嫁的就是南府的大小姐南锦雪,怎么你认识她啊?”

南浔胡乱的摇了摇头。

“不认识,不认识,她们家这么有钱,岂是我这种人能认识的,对了刚才你们说南府的二太太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活活饿死的,当时下人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发臭了。”

“别说了,听着怪渗人的,你说这大户人家的事还就是多,这二太太好歹也算是半个主子怎么可能会被活活饿死呢?”

“咱们还是走吧,再待下去只会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

这两个人边说边结伴走了。

此时的南浔再没心思听什么戏文,她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二太太死了?她竟然死了,她怎么会死了呢?是谁这么狠心要把她给活活饿死的呢?

第四十九章 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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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听了那人说的话,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

她离开南家的时候,二太太还好端端的,她不过才走了几个月,这人怎么竟然死了呢。

二太太死的事会不会是讹传。

如果府里的太太死了,最起码应该做个法事,再不济总是要办丧事的。

怎么刚才听那两人的意思,好像二太太是南府偷偷给埋葬的。

如此不同寻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讹传。

可若是讹传,不管怎么说南锦雪也是二太太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这不是明摆着羊入虎口吗。

这个张东绅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她想起来了,大太太从东边的宅院搬回来住的时候,她记得大太太提起过一次。

当时大太太说张东绅人很好,若是南锦雪嫁给这样的男人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

她记得当初二太太好像是反对来着,既然二太太不同意这门婚事,怎么还是让南锦雪嫁给了张东绅这种人呢。

难道二太太真的是遭遇到了不测,而杀害二太太的人极有可能是大太太。

南浔被她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大太太温婉贤良,她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一定还有旁人。

三太太,对有可能是三太太。

南浔朝着已经搭好的戏台望了一眼,一个一个的戏子已经开始粉墨登场。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以及人群里的欢闹声不绝于耳。

每个人在自己的一生当中又何尝不是一个戏子,你方唱罢我登场。

南浔摇了摇头,再没有心思听戏。

南浔只顾着低头走路,并未注意到前面。

她只觉得好像撞到一个人,她连头都没抬便慌忙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对不起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南浔一听就知道这人绝不是什么善茬。

“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你还想怎么样?”

南浔说完抬起头,只看了撞着的人一眼,前尘旧梦纷至沓来。

南浔的身子像是被冻住一般,眼底波光流转,她紧紧的咬着嘴唇,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前世她对他痴爱,对他百依百顺,从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可他却亲手把她送上了黄泉路,娶了与她冒充闺蜜的南锦葶。

三年相爱终换不回他的一点怜悯之情,今生最不愿再见到的便是他。

此处再不能久留,不如速速离去。

南浔准备转身就走,可偏偏站在季璃风身边的柯喜上前拦住了南浔的去路。

“长相倒是不错,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既然出来了倒不如随着我们逛逛,小娘子觉得可好?”

南浔冷哼一声。

有些人最好是眼不见为净,可若是到了非见不可的地步,那也只能兵来剑挡水来土掩。

“还请公子说话放尊重些,看公子的衣着打扮非富即贵,既然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做出这般丢身份的事,不怕让人笑话了去。”

南浔一脸不屑和轻蔑。

柯喜微张着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气的他直瞪眼,然后转过脸向季璃风求救。

季璃风走上前去,拱手说道:“在下觉得既然遇见就是缘分,不如我们就此做个朋友。”

柯喜见季璃风这么说,抚掌赞叹。

“还是二少爷厉害,怪不得每次二少爷都能引得如花美眷在身边,二少爷你往后可要多教教我。”

南浔斜着眼看了季璃风一眼。

“公子这么说不知是高看了自己还是低看了我,做朋友要分人,只是你看走了眼,找错人了。”

南浔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季璃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不知姑娘为何说话如此咄咄逼人,是我季某哪里得罪姑娘了吗?”

南浔冷冷一笑。

“你我素不相识,何来得罪之说,要说得罪,只怕是我得罪了少爷,既然少爷没什么事,就容许我这没钱没势的弱女子先走一步。”

季璃风自然是不肯就此罢手。

他不知道为什么虽说是第一次见眼前的这位姑娘,可他总觉得好像与她很熟络,这次的见面不过是久后重逢。

季璃风不死心的问道:“不知姑娘芳名?在下总觉得好像与姑娘在哪里见过,觉得姑娘好生面熟。”

季璃风这么说倒显得他有些死皮赖脸了。

可为了能够知道眼前这女子的消息,季璃风豁出去了。

柯喜则一脸认真的在旁边看着季璃风的表现。

柯喜心里不停的琢磨着,他一定要把季璃风这些**女人的手法全部学会了。

这样他的身边就再也不会缺少有情调的女人,他爹就不会再骂他,说他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混蛋。

南浔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的嘲讽。“少爷既然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自然知道这芳名除了亲近的人才能叫之外,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的,我与公子并不认识,既然不认识公子这么说岂不是让人觉得太没脸面了。”南浔说完扭头就走。她再不愿多看季璃风一眼,虽然前世的她是多么渴望能看见季璃风。

季璃风带给她的伤痛已经太多,今生她再不想再不愿让季璃风伤害她分毫。

虽说南浔说的话格外的刺耳难听,可对于季璃风来说这些话不过是在他心里下的一阵毛毛雨。

南浔转身的决绝才是一场狂风暴雨。

季璃风的心在南浔转身的瞬间已经被吹的七零八落。

即便这女子说的是实情,他们今日只是初次见面,可他为什么竟然从这女子眼里看到的更多的是厌恶。

就算是刚才柯喜出口调、戏她,她眼神里最多的是鄙视却不曾有过厌恶,可为何到了他身上竟然全部是厌恶呢。

就连与他说话都表现的不屑一顾,出言讽刺。

季璃风见南浔已经走了约莫两三丈远,连忙上前拉住了南浔的手腕。

“姑娘,若是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你为何看见我如此的厌恶?”

南浔使劲的挣脱。

好在季璃风握的不是太紧,南浔很容易便挣脱开了。

“公子还请你放尊重些,我已经说了我们之间并不认识,这里不是公子的府邸,还望公子能行个方便。”

第五十章 风声

季璃风此时若是再执意拦着南浔不让她离去,只怕不用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能被这些已经打算看戏的众人给包围住。

因此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浔离开再不敢去追。

南浔从怀里掏出丝怕边走边擦着刚刚被季璃风紧握住的手腕。

南浔下手的力道大,不一会手腕上就被她给擦掉了一层皮。

南浔望着丝绢上的点点血迹,更觉得厌烦,她随手一扔便把带血的丝绢给丢了。

柯喜见季璃风不敢去追,他一个浪、荡公子自然没那么多的讲究。

他见南浔把丝绢扔了,以为南浔是那种嘴里说一套心里又做一套的女子。

他连忙弯腰把丝绢捡了起来,然后又把丝绢凑到鼻尖闻了闻。

“好香啊,真香,骚、娘们既然不喜欢二少爷还故意把丝绢给扔了,切,故弄玄虚,当了biao子还想立牌坊。”

待柯喜走到傻傻还在张望的季璃风面前,朝着他晃了晃手里的丝绢,季璃风这才回过神来。

“干什么呢?”

季璃风有些不耐烦,若不是柯喜嘴贱,说不定他此时已经问出刚才那姑娘的名字了,都是柯喜添乱。

柯喜见季璃风生气,知道他是因为被刚才的那姑娘给呛到了。

“你看看,这是刚才那biao子留下的,要我说啊,这种人就是想给自个立牌坊,她若是心里无意怎么可能还故意把这丝绢给扔了,不就是想着让你拣去,到时候她再回头来找,然后你们就可以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了。”

季璃风对柯喜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柯喜是什么人?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东西的主。

季璃风看着手里的点点血迹的丝绢问柯喜道:柯喜,你确定这是刚才那姑娘扔的。”

柯喜挑了挑眉毛。

“当然了,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再说了我可是追了好远才捡到的,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季璃风一拳捅在了柯喜的身上。

他大声的辱骂道:你个混小子,那姑娘受伤了,若不是受伤这上面的血该如何解释。”

经过季璃风的提点,柯喜才意识到他闯祸了。

柯喜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没……没看到她受伤……我只看见她拿着丝绢在手腕上那部位使劲的擦……具体是不是擦的手腕我就不清楚了。”

季璃风道:你确定她是在擦手腕。”

“我不清楚,我没敢走近瞧,不过我想应该是在擦手腕。”

柯喜说完还比了一下刚才南浔的动作,然后又朝季璃风点了点头。

无比确定的说道:对,她就是在擦手腕,而且好像擦的是右手腕。”

季璃风不知道他听到柯喜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他猜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很臭,比茅厕里的臭石头还臭。

他刚才握住那姑娘的就是右手腕。

季璃风连连后退,左手紧紧的握住丝绢。

原来她竟是如此厌恶他,就连他刚才碰了她一下手腕都要用丝绢把那层皮给擦掉。

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竟让她如此恨他。

柯喜见季璃风失魂落魄不告而别,心里很是疑惑不解。

他朝着南浔消失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快步追上了季璃风。

………………

“你去哪里了,我刚才一直找你找不到,便提前先回来了。”

素白见南浔无精打采的回来,连忙起身拉着她往屋里走。

南浔‘哎哟’一声。

素白连忙松了手,一脸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浔摇了摇头。

“我没事,只是手腕上不小心蹭掉了一层皮。”

素白闻言连忙查看了一番,然后无比自责的说道:都怪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你先坐下,我去拿金疮药。”

待素白帮南浔涂抹好药粉,然后又帮她包扎好才放下心来。

“你一会躺着好好休息,今天就不要去店里了,你安心养伤,一会我把饭端到榻前面。”

南浔笑道:哪里就这么娇贵了,再说了我想去看看我上次改良的那个水粉卖的怎么样了。你若是不让我去看,只怕我这饭吃不香,觉睡不好。”

素白见南浔又恢复到了往日,便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

“好,既然你要去,一会我陪着你去,现在你先乖乖的躺着,一会吃完饭我们就去。”

………………

出云阁。

卸去沉重而又繁琐的衣服,三太太换上了寻常的居家服。

南锦瑟依旧是终年不便的淡绿色长裙。

“娘,南浔她好像回来了。我听底下的人说是在咱家搭的戏台前面看见的。”

三太太原本送到嘴边的茶盏听了南锦瑟这话又放到了桌子上。

“底下的人可看清了,确定是她回来了?”

南锦瑟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毒辣。

“确定,底下的人说不但见到了南浔,而且还看到她同季家二公子季璃风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三太太眉毛一拧,复又端起茶盏,仔细的抿了一口。

“你下去打听打听,她是怎么和季璃风扯上关系的,还有顺便打探清楚她现在住在哪里,必要的时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还有季璃风他可是你二姐素儿将来要嫁的人,你顺便给我把他身边的那些女人都给打听清楚了,一个不留当然是最好的。”

三太太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说的是云淡风轻。接着她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

“瑟儿,不光是南家就是整个季家到时候都是我们的,别人是不能随便染指的,你懂吗?你的那些小心思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你姐的命只能是为了利益,在我没发火之前你最好同那个冯生断了联系,若不然被我再逮着,小心我打断他的腿。”

南锦素手指一颤,随后便紧紧的握成拳头。

她知道,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

老太太对她的不喜,南邵泽对她的讨厌以及她的亲娘卢梦瑶对她的鄙夷,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所以她只能是卑微的活着,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南浔,南浔虽说爹娘不在人世,可还有老太太疼她。

可是她呢,纵然她爹娘俱在又有哪一个是真的疼她,真的爱她,是为她的将来考虑。

南锦瑟想她应该是要恨的,她不但恨自己的亲娘,就连这南府的一草一木她都恨,她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挫骨扬灰。

第五十章 风声

第五十章 风声*

第五十一章 遇袭

素白与南浔用完饭之后,南浔正打算喊素白一起出门。

她一抬眼见那个经常出入院子的黑衣男子从素白的房间里出来。

虽说这个黑衣男子,南浔已经见了很多次,可她每次撞见他的时候总想往后躲一躲,生怕与那人四目相对。

天不遂人愿,那男子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南浔。

南浔见男子向她这个方向看来,慌忙退后了两步躲在了柱子的后面。

待男子走远后,南浔方从柱子后面出来,不一会素白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南浔,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南浔回过神来,略微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没看什么,我们走吧。”

素白闻言望着金陵消失的方向,抿嘴不自然一笑。

二人说笑着出了门,到了店里南浔见她改良过后的胭脂卖的不错,心里很是高兴。

又在店里忙活了一会,不觉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南浔这才同素白一道回去。

经过悠长的巷子,素白只觉得周围有不少的脚步声,脚步匆匆并未见人,这些人极有可能是练家子,显然是有人已经在暗中盯上她们了。

南浔察觉到了素白频繁回头的异常。

她在素白再次回头的时候,忍不住问道:“素白,你怎么了?”

南浔说完朝身后望了一眼,这条巷子除了她同素白之外再无旁人。

南浔不禁有些纳闷,素白回头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当南浔回过头的时候,只看见面前有三个黑衣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忽然的变故让南浔一时间有些害怕。

正当她准备朝身后看的时候,素白低声道:“不用看了,后面也有,别怕,你躲到我身后去。”

素白的功夫南浔虽说早就见识过了。

可今日包围她们的最少也有六个人,而素白却只有一人,纵然素白武功高超也难敌六人。

南浔不由得有些担忧。

素白大喝一声。

“来者何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少废话,给我上。”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发下话,其他人快速的把素白和南浔包围在中间。

由于两边的路已经被黑衣人封死,素白和南浔想逃跑的几率几乎为零。

如此一来只能硬碰硬。

南浔不懂武术,她只能紧跟在素白的身后,结果素白还要分心照看她,很快便落在下风。

素白深知难敌众,只得尽力护着身后的南浔,不让那些黑衣人靠近,可是如此一来她们想杀出重围,更是难上加难。

一直躲在素白身后的南浔见素白赤手空拳与那些黑衣人搏斗,对素白更是肃然起敬,佩服的五体投地。

素白知道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很快便会败下阵来。

她咬紧牙关,丹田之气一提,右脚使劲朝前一踢,一举击中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腕,那黑衣人吃痛,拿剑的手一松,素白一个鲤鱼打挺便握剑在手。

有了兵器在手,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素白右手拿剑抵挡黑衣人的进攻,由于黑衣人只想着抓活的,因此并未招招毙命。

素白腾出左手在胸前一摸,一道亮光闪现天空。

黑衣人知道素白刚才肯定是在报信,因此趁素白专心拿烟火的空档,一个剑花刺过去。

素白的左半边身子被一剑刺伤,左半边的衣服很快便被献血浸湿。

素白忍着疼痛,使出全力,慢慢杀出一条重围,她大声对南浔道:“你快走。”

此时的南浔早已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哪里还能很快的做出反应。

素白见南浔迟迟不走,只顾着关心她的伤势,在感动的同时又有些生气。

就在素白分神的瞬间,黑衣人的刀瞬间就到了素白的耳畔,只听咔嚓一声,素白的胳膊又被刀划伤一片,血很快便流了出来。

“上面吩咐抓活的。”

黑衣人一声令下,其他人纷纷上前。

此时的素白再无招架之力,南浔很快便被黑衣人用麻袋套住,接着黑衣人很是利索的把南浔扛在了肩膀上。

南浔在麻袋里使劲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黑衣男子抬手一掌,南浔便闭了嘴。

苏白知道南浔一定是被那人给打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老大,这个人怎么办?”

“上头交待只要这个,咱们走。”

素白蹲在墙角,身上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浔被黑衣人带走。

“这么快就想走,是不是有点太不懂规矩了。”

素白一听声音,有些喜出望外,金陵终于赶来了,这下南浔有救了。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看了一眼金陵左脸上的蝎子纹身,心中大骇。

传说玄狐馆的馆主素岑一生笼络了江湖上不少的英雄豪杰,而这些人为了效忠于素岑,便相约在左脸上纹上蝎子,以示同门。

素岑的名号在江湖上一直都是个传说,并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没有人见过他门下的那些豪杰。

今日黑衣人有幸见到,自然是有些心惊胆战。

更让黑衣人觉得有些棘手的是,这人显然是刚才那个一直护在南浔前面的人找来的帮手。

那人既然能够使唤的了素岑手下的人,看来来头绝对是非同小可。

黑衣人不觉有些为难,早知道是让他抓这么一个人,就是在他面前堆上一大堆金银,他也会断然拒绝。

黑衣人拱手道:“既然同是道上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还请少侠让路。”

他旁边的黑衣人见他的带头大哥对这人说话竟然恭恭敬敬的,心里自然有些不平衡。

“大哥,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咱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领头的黑衣人低声呵斥了他旁边的人一句,那人便乖乖的闭了嘴。

“此事与少侠无关,还请少侠不要多管闲事。”

金陵自然不吃这一套,他嘴角微微上扬。

“今天这事我还真就管定了。”

‘唰’的一声金陵的剑已经离鞘,剑头所指的正是那带头黑衣人的脖颈。

金陵出剑的速度之快显然出乎了黑衣人的意料。

“放人。”

带头黑衣人放下这句话,底下的人虽然不甘心但只得照办。

金陵收回剑,那些黑衣人自然不敢反悔,一个个灰不溜秋的走了。

金陵这才将麻袋解开,见南浔闭目,知道她一个时辰后才能醒过来,便去照看已经失血过多躺在低上的素白。

第五十二章 数落

南浔蹲在火炉旁,手里拿着摇扇盯着刚冒气的药罐。

她一直在为素白因为她受伤而自责不已。

南浔觉得她就像个克星一样,但凡对她好的人到最后都没什么好的下场。

若是当初她就那样死了,没有后来的重生,那么素白就不会因她受伤。

南浔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些黑衣人的目标显然是她,若不是素白替她挡了一剑,如今躺在那的只怕就是她了。

南浔不禁有些纳闷,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抓她呢?

自问她这阵子并没有得罪什么人,难道是季璃风那个混蛋暗中派人想把她给杀了。

一定是这样的,前世的时候季璃风就对她不满,总是鸡蛋里挑骨头,这回她好不容易重生了,她又当众羞辱了季璃风一番,季璃风一定是恼羞成怒才派来这些黑衣人。

南浔在心里忿忿不平道:“季璃风你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这一世我若不把你打的跪地求饶我就不姓南。”

“南姑娘,药汤熬好了吗?”

金陵见南浔蹲在那胡乱的扇着火炉,似是在发泄着心里的不满,药罐子咕噜噜的冒着热气,药罐的盖子一跳一跳的。

南浔听到呼唤,忙起身,见药溢出了一些,忙伸手去掀药罐的盖子。

南浔的手被盖子一烫,她慌忙撒了手,盖子啪啦一下差点掉到地上。

金陵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药罐子旁边,很是熟络的用布垫着然后把药罐子从火炉上端了下来。

一碗墨汁似的汤药就熬成了。

南浔见金陵动作娴熟,脸不由得微微发烫。她连一碗药都熬不好,在这里只会添乱。

金陵虽然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可刚才他那一连串动作比难听的话还要让南浔无地自容。

金陵见南浔站在那搓着被烫红的手指,便有些不忍心责怪她。

“你去把这药给大小姐送去,她已经醒了。”

南浔低着头接过药碗,点了点头。

当南浔走到东厢房的时候,素白已经醒了,她背靠在锦被上,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发白。

素白的整个左肩膀虽说已经上了药被绷带缠绕住了,可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还是渗透了一点出来。

放在地上的血衣能够清楚的知道当时的场面是有多凶残。

不知是不是因为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的缘故,南浔竟觉得眼前出现一片水雾。

这一切若不是以为她,素白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素白……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南浔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可说出来的话却带了些哽咽。

“你我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南浔眨了眨眼睛把即将又要流出来的眼泪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先不说这个了,药熬好了,来我喂你喝。”

南浔一勺一勺的待药凉了些才送到素白的嘴边。

素白嫌苦,刚喝一口脸就不由得转到了一边。

“良药苦口,我给你准备的还有些山楂,一会吃了药吃上几粒就不觉得嘴苦了。”

素白点了点头,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南浔又递给她几粒山楂,素白吃了后脸上才露出笑容。

“大小姐,你伤势严重要不回玄狐馆疗养吧!”

金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南浔的身侧。

素白很有深意的看了南浔一眼,遂对金陵厉声吩咐道:“我没事,今日之事你千万不要告诉馆主,否则的话你以后别想在玄狐馆出入。”

金陵面色沉重,暗自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南浔。

“大小姐,就算金陵从此后再不能踏进玄狐馆半步,我也一定会把今日之事告诉给馆主。”

素白一听金陵这话气的是胸口涌动,左肩膀上的伤口撕扯。

素白吃痛紧咬着牙关,倒吸了一口凉气。

金陵见状终于忍不住呵斥南浔道:“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受伤。”

南浔听了金陵的话,更加的羞愧,她满脸通红的低着头一声不吭。

金陵时不时射过来的寒光,让南浔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素白见南浔把头垂的低低的,不肯为自己辩解一句,心不由得疼了一下。

“金陵,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这一切又不是南浔的错,你要怪就只能怪那些黑衣人,我的伤是拜那些人所赐,你就是想替我报仇也该去打探那些黑衣人的下落,你在这冲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女孩子发火,算什么英雄好汉。”

金陵自知理亏,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又狠狠的用眼睛剐了一下南浔。

“南浔你被生气,金陵他人就是这样,一根筋,虽说他有时候说话是难听了一些,可人还是不错的。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千万被往心里去。我一直都没敢告诉你,他是我爹派来保护我的,他见我受伤一时间没法向我爹交待,这才心急朝你发火,你就原谅他吧!”

南浔抬起头,牵动嘴角笑了笑。

“我才不会生气呢,金陵刚才说的那些话糙理不糙,你受伤确实是因为我的缘故,素白你无端替我受过,我这心里真的是有点过意不去,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就是,我南浔一定在所不辞。”

素白听了南浔的话,哈哈一笑,这一笑又扯到了伤口,痛的她声音有些发颤。

“你越说越傻,你若是真想替我做事的话,那就老老实实的陪着我说话解闷就好了。”

南浔没想到素白竟然会说出这些话,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身上有伤,素白同南浔没说多久,便躺着睡着了。

南浔收拾好一切,又替素白掖好被角才走出门。

南浔见屋外月光明亮,月亮又是圆圆的,天空中没有一个星子,寻思着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便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抬头望着月亮。

墙角边的蛐蛐不停的叫唤着,树叶投下斑驳的影子。

南浔的心变的异常平静,就连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她现在只想着等素白的伤势养好,她就离开这里,离开云阳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说她逃避困难,逃避现实也好,总之她再不愿待在这里。

在这里她只会让对她好的那些人受到伤害,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能帮到她们。

第五十三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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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觉得她就是一个废物,不但是个无用的人还是个拖后腿的杂碎。

她现在谁都不恨,只恨她自己,恨她没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一个黑影慢慢的从远处走来,南浔只看了这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垂下了头。

不用猜这人一定就是那个刚才还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的金陵。

在这宅子里能够来去自如的除了她同素白之外便只有金陵这个冷面少侠了。

不知道为什么,南浔每次看到金陵的时候都会觉得怵得慌,这种怵不像是偷吃了杨大娘锅里的剩馍被发现的恐慌。

这种害怕就像是天生的,就像是老鼠遇到猫就会不自然的想躲是一样的。

南浔把头埋的低低的,暗自祈祷着金陵不会注意到她。

可南浔也不想一想她这么大一个人蹲在门口,再加上月色这么好,就是不想让人看见都难。

“算你还有心能在这守着,若是大小姐再有什么差池,我一定第一个先宰了你。”

金陵进过南浔身边的时候放下了这句狠话。

南浔若是此时再把头埋着不抬头的话,指不定金陵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金陵少侠你……你回来啦!”

南浔觉得她问这一句话就像是句废话一样,可是她若是不问的话,就任由两个人在这一个傻站着一个傻坐着也不是事。

“嗯!”

金陵倒还算配合,他回答完南浔的问话之后,又朝东厢房看了看,见素白睡得很是安稳,这才放下心来。

当他折回来的时候发现南浔还没走,便依着南浔一屁股坐在了凉凉的台阶上。

虽说此时正值大暑,可到了夜晚还是凉飕飕的,更何况再一屁股坐在地上。

南浔闻着金陵身上的气息,不由得紧紧的把自己抱住,然后眼珠子一转一转的,想找个借口离开这里。

可她又想起刚才金陵说的那句狠话,又不敢逃走,只得学木头傻坐着。金陵抬头望了望月亮。

“南姑娘,你最近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人了,所以才会被人追杀。”

南浔没想到金陵会这么一问,只得硬着头皮道:“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吧,今天我和素白原本用完早饭后是想去听戏来着,可快走到地方的时候我与素白走散了,然后我就遇到了两个无赖,后来不幸被他们缠上,我当时只是随便说了他们几句,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种卑鄙小人。”

南浔越说到最后声音越低。

“这真的不怪我,又不是我主动招惹上他们的,若不是素白喊我去听戏,我也不可能会撞上这两个人,这样就不会有后面的事,虽说素白替我挡了一剑,我心里感激她,可你也不能一直拿这说事吧,若是论起来,素白是无辜的,我更是无辜的。”

南浔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番。

金陵听了南浔说的这些话,只是‘嗯’了一声。

南浔觉得再待下去已经没必要了,金陵会武功,有他来为素白守夜是再好不过的了。

南浔刚把屁股抬起来准备离开,就听见金陵开了口。

“你是不是与南府里的人认识?”

南浔只得又重新坐在了台阶上。

原本已经冰凉的屁股如今变得更加的凉,不仅屁股凉,就连南浔的心里都是一凉。

金陵调查事情的手段忒高明了点吧,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探清楚了这些事情。

南浔觉得她此刻就像是个没穿衣服的人,她在金陵面前变得无比透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我只是觉得你既然姓南,想必与南府之间一定是有着某种亲戚关系罢了。”

过了半晌,金陵的话才慢慢的吐露出来。

南浔原本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原来金陵是想套她的话来着。

“这一个姓的多了,我怎么可能会与南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扯上关系,金陵少侠您说笑了。”

“是吗?看来真是我想多了,不过我听南府的人说在五个月前的确有一个叫南浔的姑娘被府里的老太太给赶了出来,我想可能是有人与南姑娘不仅同名而且同姓,只是更巧合的是南姑娘刚好与大小姐认识的时候也是在五个月前。你说这天底下的事情还真是要多巧有多巧。”

南浔听到这里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她就知道别看金陵表面上像个愣头青一样,可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着呢。

素白说金陵是一根筋,那也只是金陵在素白面前才会这样,若是在别人面前,金陵比猴都精。

南浔知道金陵一定是喜欢素白,不然凭他一个伶牙利嘴的人怎么可能会在素白面前无缘无故的结巴,连话都说不通顺。

“那……也可能事情就是这么巧,再说了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我就认识一个人也叫金陵,不过还是个毛头小子,你说的那个叫什么南浔的肯定不是我……”

南浔费力的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陵给打断了。

“说的真好,我就纳闷了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家给赶出来了。南浔姑娘你真的以为我像大小姐一样对你的底细什么都不清楚吗?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你也太小瞧我金陵了吧,你也不想想我既然是馆主派来保护大小姐的,你觉得我会放任你这么个无名无姓的人在小姐身边吗?”

南浔错愕。

金陵这话说的不错,他既然是素白的爹爹派来保护素白的人,他一定会把经常与素白接触的人的底细打听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她的身份又不难查出,金陵知道这些也属正常。

“南浔姑娘,你不会没话说了吧。”

南浔眉毛一挑,索性把事情挑明了。

“你即便知道我的身份又能如何,我接近素白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什么好隐瞒的,倒是你,你一口一个大小姐,大小姐,怎么不见你把大小姐保护的好好的,还亏你是馆主派来的人,那也要对得起你身上穿的这件锦衣。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是谁打伤了素白害她受伤,你不去查探消息,倒是跑来说我的底细,金陵你让我南浔看不起你。”

这回换金陵目瞪口呆了。

他微张着嘴,过了半晌才说道:“你说的对,我是应该去查那些黑衣人,可若不是这些黑衣人与南府的人有关,你以为我会去顺便调查你的底细吗?就你那面黄肌瘦的样子若是真的与南府有关系的话,那肯定也是个不得混的主,所以才被人扫地出门。”

被人揭露了伤疤,南浔气的是手指乱颤,若不是她不会武她一定当场给金陵一拳,让他尝尝痛的滋味。

南浔气的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金陵。

“怎么,这么快就狗急跳墙了,这可不像是你平常的风范。”

“你给我闭嘴,你不是很有能耐吗?那你去查啊,来问我做什么?你连个黑衣人的身份都查不清楚,又有何脸面数落我的不是。说我是狗急跳墙,我看你说的应该是你自己,你一个男人,又是一个会武功的男人,一晚上的时间就查到了这么一点消息,你还好意思说出来,就不怕素白醒来看到你这个怂样笑掉大牙,亏你还喜欢素白,就这么点胆识也配喜欢素白。”

南浔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话,金陵低着头一声不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南浔说完这些气也消了,她见金陵不开口反驳,心里虽然有些自责可更多的却是舒坦,谁让金陵总是没事找事来教训她。

过了半晌,金陵方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素白,是她告诉你的吗?”

南浔听到金陵的问话,噗嗤一笑。

原来金陵耷拉着脑袋这么久不说话,竟然担心的是这个。

“就你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个傻不拉吧唧的样子,要是看不出来你喜欢素白还真是怪了,不过就你这个怂样子,若是素白会喜欢,我南字就倒着写,少在这啰嗦,赶紧去查黑衣人去吧,在这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

金陵听了南浔的话有些意识模糊,素白当真如南浔所说的那样对他一点喜欢都没有吗?

心有所想,脚下自然有些不稳,走起路来不免有些摇摇晃晃的。

南浔见金陵这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她刚才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气一气嚣张的金陵罢了。

素白到底喜不喜欢金陵,她怎么会知道,素白又没有亲口告诉她,她刚才不过是胡乱编的罢了。

南浔有些过意不去,她对着金陵的背影说道:“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当真的,素白根本就没有在我跟前提起过你,我还是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

南浔深怕金陵不相信,又补充道:“这次我说的没骗你,我想素白既然不跟我说你的事情,许是在她心里你与别人是不一样的吧!”

果然在南浔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金陵的身子一晃站直了。

“谢谢你南浔姑娘,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查到黑衣人要紧,其他的等大小姐的伤养好之后再说。”

金陵说完这话在月光下渐行渐远。

南浔又颓然的坐在了台阶上。

第五十四章 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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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不知道适才她说的那番话,金陵能听进去多少。

反正该说的她已经都说了,剩下的就全看金陵自己了。

月光冰冷似水,南浔只坐了一会便推门进了屋。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南浔实在是有些困倦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你们都是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什么脸面回来。”

黑衣人头领听了颇有些不服气,他若不是看在对方是女孩子的份上,早就一掌劈了过去。

黑衣人头领此刻压抑着内心的怒气,平静的说道:“您当初若是说那女子与玄狐馆的人有关,别说是给黄金五十两就是一百两我们也不会接这个任务。”

那女子显然也没料到黑衣人半路会杀出程咬金,只是这会子听到黑衣人提起玄狐馆,不禁皱了下眉头。

“玄狐馆是什么东西?”

在她的印象中黑衣人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很是厉害的了,哪里还会有连他们都闻风丧胆的玄狐馆。

一定是这些人办事不利,再给自己找借口,不过这个借口还真是够烂的,竟然连玄狐馆这么难听的名字都编的出来。

果然江湖上的人就是指望不上,当初若不是楚放说这些人办事利索,她怎么可能会舍得出这么高的价钱让他们去杀南浔。

要知道这些银两还是她从钱庄里偷偷支取出来的,其中还包括她金银首饰兑换的。

黑衣人撇撇嘴,面上露出轻蔑的神情。

连玄狐馆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敢派他们前去杀人,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但又转念一想她一个深闺女子不知道玄狐馆的事情也属正常,毕竟玄狐馆已经消声觅迹很久了,在江湖上并没有关于他们太多的传说。

今日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极有可能不信世间还有玄狐馆的存在。

“玄狐馆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成立了,玄狐馆的馆主素岑当年曾是朝廷的一品侍郎,后来因为朝廷动荡,新帝登记,素岑作为开国元老自然会成为威胁新帝皇位的一大隐患,更何况那个时候朝廷的一些元老级的人物都以素岑为首是瞻,素岑自然就成了新帝的眼中钉,除掉素岑成了新帝的心头大病。”

黑衣人首领吞咽了一口唾沫,这些事情也是他曾经听他师傅提起过的,具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他就不知晓了。

总之那个时候即便是素岑辞官归乡,还是有大批的死士效忠于他。

“你说了这么多与玄狐馆又有什么关系?”

那女子无情的打断了黑衣人首领正在说的话。

在黑衣人首领身边站着的小跟班显然对那女子很是不满。

“你啰嗦什么,耐心听大哥说完。”

那女子轻蔑的瞥了那跟班一眼,小声的嘀咕了句:“马屁精。”

黑衣人首领继续说道:“素岑自知新帝疑心很重,不等新帝主动治罪,他便请命说他年老想回乡颐养天年,新帝见他执意如此,便准了他的奏折。素岑离开朝廷之后,广交江湖上的各路英雄,一时间素岑惜英雄爱英雄的美名传的整个江湖是人尽皆知。后来素岑便创建了玄狐馆,并且自封馆主。一时间玄狐馆的名号威震整个江湖,后来大概过了不到两三年的光景,不知为何玄狐馆一夜之间便在江湖上消声觅迹。今日若不是我亲眼看到了玄狐馆的标记,我也不会想到这个已经消失很久的玄狐馆会再次出现。”

“不知玄狐馆到底是以什么作为标记?”

这女子始终都有些不相信黑衣人所说的这些话,虽然黑衣人说的有名有姓,但女子总觉得黑衣人并未全部吐露实情。

她总以为黑衣人是在为失手找措辞,然后编了这么一大段谎话企图来为他自己开脱罪责。

其实更让她不相信的并不是黑衣人说的玄狐馆的事情,而是她觉得南浔不过是被赶出来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可能会与这个神秘的玄狐馆扯上关系。

“左脸颊上印的蝎子标志。”

女子听完冷冷一笑。

“不管少侠说的是真是假,既然少侠收了银子我想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少侠今日失手,那不妨改日再动手,这次你直接取她首级就好。”

黑衣人从怀里摸出银子放到桌子上道:“不管你怎么看这件事情,我既然已经决定收手不做,就是你给再多也无济于事,弟兄们我们走。”

那女子见黑衣人不接手,还把银子给还了回来,脸上一片灰白色。

“你给我站住,岂是说走就能走的,你以为把银子还回来就与我之间的交易一笔勾销了是吧,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亏你还在江湖上混,不会连道上的规矩都不知道吧,拿人钱财**,今日这银子你收或者不收都务必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不然的话,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作数不说,我想我接下来会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黑衣人回过身来沉声道:“你敢威胁我!”

“我区区一个弱女子怎么胆敢威胁您,我不过是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您听罢了,这怎么能叫威胁呢,这银子您拿好,我静候佳音。”

黑衣人阴冷的目光在女子身上一射虽说气的是咬牙切齿,但只得拿起桌子上的银两,领着手下的人转身离开。

“大哥,你怎么又把银子给拿回来了,虽说弟兄们缺钱花,可这也不是什么钱都能挣得,这玄狐馆岂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

“你以为我想接这烫手山芋,若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从此以后吃香的和辣的,我怎么可能不要命接这个活。”

小跟班们对黑衣人对他们好唏嘘了好一阵子。

“好了,你们都别废话,咱们一起合计合计看怎么样能除掉那个人而又不惊动玄狐馆的人。”

“弟兄们都已经盯了好多天了,这姑娘与那玄狐馆的人时刻形影不离,若是想把他们分开还真不件容易的事。”

黑衣人抬手敲了一下说话的头。

“你说的都是废话,要是不能分开,咱们还商量个屁。”

那人揉了揉头。

“给玄狐馆发信号的那人已经被大哥砍伤了,这几天他肯定出不了门,这个时候是最好下手的时刻。”

一个小跟班适合时宜的把这条线索给说了出来。

“还是小六子聪明,来意你以后给我学着点。”

几个人又在一起商量了好一阵子,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打了会盹养养精神。

………………

素白见南浔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便拿起一件衣服小心的为她披上。

看着南浔熟睡的样子,素白觉得这一剑挨的算是值了,最起码南浔她好端端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素白见南浔鬓角边的一缕头发垂在了嘴角处,抬起手帮她往后面捋了捋。

南浔惊动,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睁开了眼睛,她见是素白好心给她披上衣服,不由得一笑,遂又刚想起来素白还正受着伤。

“你怎么起来了,快去躺着,你的伤口还没好。”

南浔慌忙站起来,然后紧张的拉着素白的手。

虽说南浔没少握着素白的手,可素白还是脸一红。

“哪就这么娇贵了,再说金陵带来的药粉那可是首屈一指的,不管伤口大小,只要稍微涂上一点,伤口便能很快愈合。你看我现在已经好全了。”

素白说着便转动了一下左胳膊,胳膊虽说还没好全,但十成已经好了七八成。

南浔面露笑意,不由得赞叹道:“这药粉还真是好,不如你让金陵多去弄些来,然后我们再开一个药铺以后救死扶伤,单凭这一个药粉我们就能赚的金满钵满。”

素白抿着嘴一笑,轻轻的点了一下南浔的额头。

被点了额头的南浔有一瞬间的慌神,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她与季璃风相爱,季璃风就特别喜欢点她的额头。

季璃风总是对她说,“南浔,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这般古灵精怪又惹人怜爱的样子,真让人想一直这样疼你一辈子。”

说好的一辈子,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虽说她恨季璃风背信弃义,可季璃风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子。

纵使这男子身上有太多的缺点,可南浔在心里还是不能把他全部忘记。

素白见南浔有些失神,猜她可能是想到昨晚遇到黑衣人追杀的事情。

素白连声安慰南浔道:“南浔你别怕,金陵他已经去追查黑衣人的下落了,我想他很快便能知晓那些黑衣人的身份,这些天你就老实的在家哪里都别去。南浔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随便伤害你。”

听了素白的话,南浔舒心一笑。

素白对她真的很好,处处为她考虑,从未把她当做外人看待,如今又这般信誓旦旦的说这些体谅她的话,怎不叫她心头一暖。

南浔眼眶含泪朝着素白点了点头。

“素白,金陵他为什么要叫你大小姐?”

素白听到南浔这么问,苦笑一番。

“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如实相告。”

接着素白便把她的身份以及玄狐馆的大致信息告诉给了南浔,虽说南浔对于素白的身份从金陵那里知道了大概,可乍听到素白亲口说的,南浔听完后还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原来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素白不仅是玄狐馆馆主的得意门生,而且还是馆主的亲女儿。

她南浔何德何能竟然敢劳烦这么一个身份尊贵的人来尽心照顾她。

第五十五章 配合

南浔笑着拉了下素白的手,让她坐在椅上。【风云阅读网.】

“素白,你坐,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素白看着南浔这般殷勤的样,假装一脸不悦。

“我要是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就不该告诉你实情。”

南浔听了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即逝。

“我哪里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管你我的身份如何,既然我们相识就是缘分,在缘分面前又岂有什么身份的区别,再说了你难道会因为你是玄狐馆馆主的女儿对我就不是真心的了吗?你这不是病着吗,我总不能还让你去做饭吧,你别瞎想了。”

素白抿着嘴笑了笑轻点了一下南浔的额头。

起初素白的这一举动,南浔总觉得有些过于暧昧了,可次数多了,南浔倒也习以为常了。

待南浔走后,素白才因为刚才转动胳膊撕扯到了伤口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搂着尚未好全的左胳膊,喃喃的说道:“南浔此生我一定护你周全。”

两人吃完早饭之后,素白怕南浔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便想跟她说话解闷,但南浔惦念着素白的伤势还没好全,便让她躺下休息。

素白自知伤势还没好全,便从了南浔的好意躺了下来安心养伤,没过多久素白便睡着了。

南浔闲来无事便在院里到处转悠。

院里种植的兰花多半已经盛开,行走在上闻着花香,南浔觉得心旷神怡,那些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好像暂时忘记了。

“你倒是清闲自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赏花。”

金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南浔的身后。

南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对于金陵的神出鬼没,南浔虽说早就习惯了,可每次还是冷不丁的被金陵给吓个半死。

“你走这么轻,是想吓死谁吗?金陵少校,麻烦您老人家以后在说话前先同人打声招呼,你这样没头没脑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要是真把人给吓死了,我看你以后再出现不要再带剑,直接随身带口棺材算了。”

金陵被南浔的话气的直吞口水。

“你这么泼辣刁钻的女孩若是有人喜欢,那这人铁定是瞎了眼,再不然就是这全天下的女孩都死光了。”

南浔没想到金陵会这么说她,气的是浑身乱颤。

“我就是泼辣刁钻你能把我怎么着,没人喜欢更好,金陵少侠,别说我南浔没警告过你,若是有一天有人喜欢上我,我一定会把你的眼珠给抠下来当石头踢。”

金陵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了,每当他看见南浔总想逗逗她,每次看到南浔那气鼓鼓的样,他都觉得很好笑。

金陵勾了勾嘴角,邪魅的笑了笑道:“我不怕你把我的眼珠抠下来,就怕你等到爬进棺材的时候都没人会喜欢上你。”

南浔气的是直跺脚,她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把金陵当场撕成碎片。

“金陵,你最好是说话算话,等有人喜欢上我,我一定要让你跪在我面前忏悔。”

“好啊,那咱们一言为定。”

“好,到时候你别哭着反悔。”

“我堂堂一个大男人会哭,我看到时候哭的是你这个黄毛丫头。”

“金陵你……你无耻!”

金陵见南浔真的生气了,便收住话头。

“好了,不跟你吵了,黑衣人的下落我已经查探清楚了,他们的出现与南府有关。”

金陵见南浔的表情没多大的变化,又继续说道:“要杀你的这帮人是南府的四小姐在背后指使的,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今晚他们应该就会有所行动。”

南浔听了金陵说的这些话,不是没有反应,而是一时间她不知道她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南府真的是再也容不下她了吗?她都已经被赶出来了,那些人竟然对她还不死心吗?

四小姐?竟然会是四小姐,当初南锦瑟对她的那些好,她如今都还历历在目,怎么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南锦瑟竟然要置她于死地。

是了,大虽说有实权但并不得宠,如今二又死了,南府自然是说了算的。

而南锦瑟又是的亲女儿,这辈若想锦衣玉食,她不指望两个女儿还能指望南邵泽吗?

虽说是南锦瑟指使的,可若是没有在背后撑腰,凭她一个南锦瑟如何使唤得动那些黑衣人。

金陵见南浔迟迟没有反应,便轻咳了一声。

“南浔姑娘,我刚才见大小姐还在熟睡,因此先把这事说给你听,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南浔听到金陵的咳嗽声,这才缓过神来。

南浔表情凝重的说道:“素白的伤势还没养好,自然是不能舟车劳顿。好在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我,若是我离开了,素白自然就安全了,对了金陵,那些黑衣人没打探到这里吧!”

“暂时还没有,不过毕竟你们经常在这出入,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南浔沉思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

“打听到这里也没关系,我有办法能让他们来了扑一个空。”

金陵见南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暂时宽心了不少。

“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南浔一脸坏笑道:“要说这好办法,那还要看金陵少侠您老人家愿不愿意配合了。”

金陵见南浔笑的是如此诡异,自然是一个不愿意,但是一想到素白此时还有伤在身,若是到时候他与黑衣人真的动起手来的话,素白只怕会更加的危险。

既然南浔能有好办法,只要是不违背侠义道德,他愿意配合。

南浔若是会读心术能读懂金陵闪烁不定的眼神的话,南浔一定会骂金陵是个重se轻友之人。

素白的命就是命,难道她南浔就该死不成。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并没有拿着刀逼你,若是一会你敢反悔的话,我就把你喜欢素白这件事情告诉她。”

金陵慌忙摆手道:“不反悔,一定不会反悔,我一定老老实实的配合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当然前提是不能让我做出违背道德伦理的事情。”

南浔听了,身一晃差点没被金陵的话给气晕。

违背道德伦理,金陵这脑袋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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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笑着拉了下素白的手,让她坐在椅上。【风云阅读网.】

“素白,你坐,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素白看着南浔这般殷勤的样,假装一脸不悦。

“我要是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就不该告诉你实情。”

南浔听了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即逝。

“我哪里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管你我的身份如何,既然我们相识就是缘分,在缘分面前又岂有什么身份的区别,再说了你难道会因为你是玄狐馆馆主的女儿对我就不是真心的了吗?你这不是病着吗,我总不能还让你去做饭吧,你别瞎想了。”

素白抿着嘴笑了笑轻点了一下南浔的额头。

起初素白的这一举动,南浔总觉得有些过于暧昧了,可次数多了,南浔倒也习以为常了。

待南浔走后,素白才因为刚才转动胳膊撕扯到了伤口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搂着尚未好全的左胳膊,喃喃的说道:“南浔此生我一定护你周全。”

两人吃完早饭之后,素白怕南浔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便想跟她说话解闷,但南浔惦念着素白的伤势还没好全,便让她躺下休息。

素白自知伤势还没好全,便从了南浔的好意躺了下来安心养伤,没过多久素白便睡着了。

南浔闲来无事便在院里到处转悠。

院里种植的兰花多半已经盛开,行走在上闻着花香,南浔觉得心旷神怡,那些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好像暂时忘记了。

“你倒是清闲自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赏花。”

金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南浔的身后。

南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对于金陵的神出鬼没,南浔虽说早就习惯了,可每次还是冷不丁的被金陵给吓个半死。

“你走这么轻,是想吓死谁吗?金陵少校,麻烦您老人家以后在说话前先同人打声招呼,你这样没头没脑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要是真把人给吓死了,我看你以后再出现不要再带剑,直接随身带口棺材算了。”

金陵被南浔的话气的直吞口水。

“你这么泼辣刁钻的女孩若是有人喜欢,那这人铁定是瞎了眼,再不然就是这全天下的女孩都死光了。”

南浔没想到金陵会这么说她,气的是浑身乱颤。

“我就是泼辣刁钻你能把我怎么着,没人喜欢更好,金陵少侠,别说我南浔没警告过你,若是有一天有人喜欢上我,我一定会把你的眼珠给抠下来当石头踢。”

金陵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了,每当他看见南浔总想逗逗她,每次看到南浔那气鼓鼓的样,他都觉得很好笑。

金陵勾了勾嘴角,邪魅的笑了笑道:“我不怕你把我的眼珠抠下来,就怕你等到爬进棺材的时候都没人会喜欢上你。”

南浔气的是直跺脚,她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把金陵当场撕成碎片。

“金陵,你最好是说话算话,等有人喜欢上我,我一定要让你跪在我面前忏悔。”

“好啊,那咱们一言为定。”

“好,到时候你别哭着反悔。”

“我堂堂一个大男人会哭,我看到时候哭的是你这个黄毛丫头。”

“金陵你……你无耻!”

金陵见南浔真的生气了,便收住话头。

“好了,不跟你吵了,黑衣人的下落我已经查探清楚了,他们的出现与南府有关。”

金陵见南浔的表情没多大的变化,又继续说道:“要杀你的这帮人是南府的四小姐在背后指使的,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今晚他们应该就会有所行动。”

南浔听了金陵说的这些话,不是没有反应,而是一时间她不知道她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南府真的是再也容不下她了吗?她都已经被赶出来了,那些人竟然对她还不死心吗?

四小姐?竟然会是四小姐,当初南锦瑟对她的那些好,她如今都还历历在目,怎么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南锦瑟竟然要置她于死地。

是了,大虽说有实权但并不得宠,如今二又死了,南府自然是说了算的。

而南锦瑟又是的亲女儿,这辈若想锦衣玉食,她不指望两个女儿还能指望南邵泽吗?

虽说是南锦瑟指使的,可若是没有在背后撑腰,凭她一个南锦瑟如何使唤得动那些黑衣人。

金陵见南浔迟迟没有反应,便轻咳了一声。

“南浔姑娘,我刚才见大小姐还在熟睡,因此先把这事说给你听,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南浔听到金陵的咳嗽声,这才缓过神来。

南浔表情凝重的说道:“素白的伤势还没养好,自然是不能舟车劳顿。好在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我,若是我离开了,素白自然就安全了,对了金陵,那些黑衣人没打探到这里吧!”

“暂时还没有,不过毕竟你们经常在这出入,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南浔沉思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

“打听到这里也没关系,我有办法能让他们来了扑一个空。”

金陵见南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暂时宽心了不少。

“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南浔一脸坏笑道:“要说这好办法,那还要看金陵少侠您老人家愿不愿意配合了。”

金陵见南浔笑的是如此诡异,自然是一个不愿意,但是一想到素白此时还有伤在身,若是到时候他与黑衣人真的动起手来的话,素白只怕会更加的危险。

既然南浔能有好办法,只要是不违背侠义道德,他愿意配合。

南浔若是会读心术能读懂金陵闪烁不定的眼神的话,南浔一定会骂金陵是个重se轻友之人。

素白的命就是命,难道她南浔就该死不成。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并没有拿着刀逼你,若是一会你敢反悔的话,我就把你喜欢素白这件事情告诉她。”

金陵慌忙摆手道:“不反悔,一定不会反悔,我一定老老实实的配合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当然前提是不能让我做出违背道德伦理的事情。”

南浔听了,身一晃差点没被金陵的话给气晕。

违背道德伦理,金陵这脑袋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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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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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看了看很是满意,然后塞到了金陵的手里。

金陵低头一看差点没把手里的衣服给扔了出去。

“你给我这女人的衣服干什么?”

南浔一脸嫌弃的说道:“能干什么,快去换上,啰啰嗦嗦的不像个男人。”

金陵气的扬起胳膊要打南浔,南浔眼一瞪。

“你打啊,你打啊,你刚才不还求着说会配合我的吗?怎么刚过了一会就变卦了,金陵少侠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玄狐馆的,是胆小馆的吧。”

金陵气结,垂头丧气的问道:“你确定让我穿这件衣服吗?”

南浔重重的点了点头。

“回答正确,不过不止是穿一件衣服,等会我还要给你来个大变身。”

金陵郁闷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接到衣服开始,金陵就觉得他已经上了贼船,而且这贼船还是他不得不上的,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很快金陵便换好女装出来了,南浔看了一眼差点没笑喷。

金陵若不是身材魁梧了些,单看这身打扮倒还真有点女人的样子。

“好了,收起你那副臭脸,老实的在这坐着,在我没画好之前不许动。”

金陵哭丧着脸坐在凳子上,只得任由南浔摆布。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南浔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然后晃动了一下腰肢和头颅,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把金陵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什么纰漏才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大功告成,来,金陵少侠看看你的样子,怎么样?还喜欢吗?”

南浔说着便把铜镜递到了金陵的手里。

金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差点没大声尖叫起来。

镜子中的他活脱脱的就跟南浔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尖下巴,大眼睛,小鼻子小嘴,还有头上戴着的金步摇,这哪里还有一个男人的样子,根本就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你……这……这……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怎么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金陵说起话来有些结结巴巴。

南浔见金陵的反应早就笑的是合不拢嘴了。

“和我长得一样就对了,若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我还要改改呢?”

金陵摸着他的下巴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是怎么会这门手艺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南浔听了噗嗤一笑。

“你还真是抬举我,这易容术这么深的一门手艺,如何是我能学会的,我这不叫易容术,这叫画皮。”

“画皮?这名字我到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这画皮与那易容术有什么区别?”

南浔神秘一笑。

“自然是有区别的,易容术用的是一张阴膜,而画皮却用的是一双巧手,说了你也不懂,反正这门绝技,江湖上没有人会,这名字是我胡乱起的,你没听过很正常。”

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南浔肯定不会拿他开涮故意耍他,南浔一定是有什么计谋才故意把他扮成这个样子。

金陵想了想很快说道:“你难道是想让我到时候装扮成你,然后好迷惑那些黑衣人?”

南浔抚掌称赞道:“金陵不愧是少侠,这么快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系,真是让南浔佩服。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我不会武功,黑衣人的目标又是我,我们三个人当中素白又有伤在身不能动,若是你不出马的话,岂不是让我白白去送死,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你这个会武功的过下打架的瘾。”

金陵两眼向上一番,撇了撇嘴。

这哪里是让他过过打架的瘾,这摆明了就是让他与那些黑衣人打斗,到时候她好安安稳稳的陪在素白身边。

坦白说南浔的这个主意出的倒是不错的,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他不少的力气。

“不知你打算如何安排大小姐?”

南浔白了金陵一眼。

这金陵还真是个痴情种,都到了这份上了还不忘记他的大小姐。

素白的命还真是好,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个对她真心实意,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南浔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息一声。

怎么她就没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呢。她原本以为季璃风是个谦谦君子,谁知背后竟然是个小人。

想到季璃风,南浔恨得是牙痒痒。

“她倒是好安排,我上次见你身上带了迷魂香,到时候你不如让你家大小姐多闻一些,让她多睡会好好养伤。”

“你还真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除了这个办法之外,若是你能有更好的办法,不妨说出来,若是不错的话,那我就听你的。”

“那……那还是听你的吧!”

“这才对了嘛,金陵少侠麻烦你先出去等会,我先把妆给扮上。”

“我又不偷学你的手艺,你怕什么……”

“你若是不怕就留下来看我换衣服,不过我若是被你看光了,你就要对我负责。”

南浔这么一说,金陵慌忙跑了出去,边跑边嚷嚷道:“没人要的,你休想设计陷害我,我可不能对不起大小姐。”

南浔翻了翻白眼。

这金陵还真是不害臊,人家素白还什么都没答应,他竟然把素白同他自己扯到了一起,好像人家素白离开了他就没人要了一样。

南浔和金陵把熟睡的素白暂时转移到了不会被黑衣人注意的柴房内,然后俩人才重新回到了堂屋内。

饶是经历了太多事情的金陵,此刻坐在凳子上还是有些心神不定。

南浔出的这个主意真的能行吗?黑衣人不会发现其中的破绽吗?

同样的担心,南浔也是有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虽然之前在南府的时候她假扮过南锦瑟,可是当初却很快被南锦素给拆穿了,对于她的画皮技术,南浔还是有些担心的。

她主要还是怕到时候会被黑衣人瞧出端倪来。

她现在扮演的人物是素白,她此刻只需安心的躺在榻上就行了,什么都不需要顾忌,可是她还是担心,担心金陵能不能打得过那些黑衣人。

南浔和金陵四目相对,各自苦笑了一番。

成败在此一举,就看今晚她和金陵能不能走好运躲过这一劫了。

第五十七章 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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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躺在榻上觉得每一刻都是度日如年。

她躺在那一动都不敢动,她怕稍微动一下,就再也听不清外面的动静。此时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身体也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南浔觉得她好像死了一样,除了眼珠子偶尔还会转动一下,与死人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再这样躺下去,南浔非疯了不可。

她开始埋怨出这个馊主意的人,后来一想这主意是她自个出的,便闭了嘴。

她试着转了下头,待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后,她看着坐在桌子旁打盹的金陵,气不打一处来。

可纵然心里有气,南浔也不敢大声的嚷嚷。

她只得很小声的说话,又确保金陵能够听的清楚。

“金陵,金陵,你怎么睡着了?”

金陵放下支撑住头的手,不满的嘟囔道:“你才睡着了!躺在那舒服吧!是不是心里美翻了?”

南浔赌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想躺在这啊,躺在这一动都不能动难受死了,你不是说那些人今晚上会来吗?怎么都到了这会子人还没到?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干嘛?就你那不饶人的嘴,你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也是哦!”

南浔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复有叫道:“金……”

一个‘陵’字还没说出口,只见金陵把手指放在嘴边朝着她‘嘘’了一声。

南浔立即闭嘴不敢再吭声。

她竖起耳朵听着院子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那些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只怕是已经离她住的房间不远了。

南浔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

南浔有好几次试着调整呼吸,可是那紧张的心跳声依旧扑通扑通的。

但愿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南浔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有人小声的说道:“大哥你果然是料事如神,你看她睡得还真是香。”

黑衣人笑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给我带走。”

“是,这下子银子终于到手了。”

小六子说着便准备去扛金陵。

可他的手刚搭在金陵的腰上,金陵一挥拳,小六子没防备一下子被甩出去很远。

“他奶奶的,这姑娘竟然会武功?”

小六子在倒坐在地上的时候,他捂住受伤的胸口说了这么一句。

待来意与黑衣人上前,金陵又给了来意一拳,这一拳金陵下手重,当场就把来意打的吐了口血。

来意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大哥,不会吧,这姑娘竟然真的会武功。”

就是来意不说,黑衣人也已经注意到了。

黑衣人原本想着眼前这人一定不是南浔,不然她怎么可能会从一个还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变成了武功盖世的女侠客。

可是借着微弱的灯光,黑衣人才模糊的看清,一身绫罗绸缎,头上挽着的发髻间斜插了一支金步摇。

此人的装扮与那日在小巷子里见到的南浔并无半分的差别。

黑衣人心中不禁犯嘀咕,难道当初南浔对他隐藏了武功不成。

刚才看‘南浔’这出手的力道和速度,只怕若是真的打起来,他极有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要是他们几个人都上的话,估计胜算会大些,可今日他不想打斗,他只想智取。

金陵见黑衣人迟迟没有反应,以为他是害怕了准备撤退,便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黑衣人趁金陵不备,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借着微弱的灯光朝着金陵的面部一撒,金陵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给我把他带走。”

金陵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经过上一次的失误,这次行事黑衣人自然是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才开始行动,他可不想被同一块石头绊两次脚。

躺在榻上的南浔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她紧紧的闭上了眼装作熟睡的样子。

可她在心里却默默祈祷着。

金陵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只是为了能够查出到底是谁想要了我的命,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但愿当你醒来的时候能够原谅我。

小六子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南浔的榻前咽了下口水,然后回过头来问黑衣人道:“大哥,这躺着的这一个你打算怎么处置,要不要一起带回去。”

黑衣人嘴角一勾,笑道:“那就带回去。”

小六子笑眯眯道:“好嘞,这回可真是双丰收,这下子弟兄们终于可以开荤了。”

倒在小六子肩膀上的南浔虽说被小六子的肩膀隔得肚子难受,但她还是很开心。

最起码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小六子许是觉得南浔睡得香甜,并没有把她敲晕防止她不定时醒来。

黑衣人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一个地方然后停下了脚步。

眼看着只要进了那间亮灯的房间,南浔就能够看到那个幕后的黑手是谁了,可黑衣人却转过身子向扛她的那人吩咐道:“你在这看着她,我们去去就回。”

南浔不免觉得有些灰心丧气,早知道她就不让金陵去装成自己的样子了。

若是南浔当时能够预料到后来事情的发展,或许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让金陵扮成她入虎穴,只怕是她今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小六子咧嘴笑道:“你们去吧,我会好好的看着她的,放心吧,她跑不掉的。”

黑衣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南浔有些不放心的说道:“那就好!你可看紧点。”

小六子把胸脯拍的山响。

“你就放心吧大哥!”

南浔躺在地上冷冷一笑。

她若是真的想逃走,有的是办法。虽说她不会武功,可是她逃跑的功夫却是一流。

当初她在杨氏家的时候,杨氏赶着她去田地里干活,她为了能偷懒,可是练就了一身的逃跑手段。

杨氏那双眼是何等的敏锐,还不是让她每次都偷着溜了,虽说回去后杨氏没少拿鞭子打她。可最起码这能说明她逃跑偷懒的本事那可是早就练成了一副好手。

想到杨氏,南浔不禁感叹。

自从回到了南府她已经好久没有回去探望一下杨氏还有冯妈她们了,真不知道她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第五十八章 知人

南锦瑟看了来意扶着的‘南浔’一眼,眼波流转,脸上慢慢溢出一抹笑意。

她原本以为南浔离开了南府会过的不如以前,没想到她非但没变样,脸还圆润了不少,白里透红的脸蛋还真是人见人爱。看来这丫头没了老太太护着倒还过的不错。

黑衣人见南锦瑟面露迟疑,忙解释道:“她只是被打昏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能醒了。”

南锦瑟听了黑衣人的话显然很满意,她抬手在‘南浔’的脸上一扫而过。

“啧,啧,啧,这么好的一副皮囊若是真给毁了,还真是可惜了。哎,只可惜红颜薄命,怪不得别人!”

南锦瑟说完这话目光变得凶狠,恨不得立即将眼前的‘南浔’千刀万剐。

“这次办的倒还不错,人放在这,你们可以回去了,报酬在桌上!”

黑衣人收起桌子上的银两,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而后拱手告退。

站在一旁的来意听着黑衣人手里呼啦作响的银子,早就两眼放光就差流口水了。

黑衣人回过头来又看了躺在地上的‘南浔’一眼,他很想顺带提醒南锦瑟一句:那人会武功,你还是小心防备着为好!

遂又一想既然南锦瑟认识这女人,只怕是对她了如指掌,他既然已经收了应得的银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南浔’蜷缩在地上,任由南锦瑟的脚落在他的身上。

南锦瑟许是发泄够了,坐在圆凳椅子上看着‘南浔’身上留下的一片狼藉的鞋印。

“来人,把她给我拉到密室去!”

南锦瑟觉得一刀下去实在是太便宜南浔了,她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折磨她,直到她死去为止。

得到南锦瑟吩咐的两个男人很快便把‘南浔’带到了密室,为了防止‘南浔’逃脱,他们还给他戴上了铁链子。

南锦瑟对这两个人的办事能力很是满意。

她又朝着‘南浔’的脸上甩了数十个巴掌,直到打的她手掌都有些疼才停了下来。

南锦瑟随后又吩咐这两个人好好的看着‘南浔’,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密室。

这两个人恭敬的把南锦瑟送走之后,便回到了‘南浔’身边坐在那闲聊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注意道此时的金陵早已提前清醒了过来。

待金陵看清楚眼前的形势之后,气的是咬牙切齿,但为了不让那两个人发觉他醒来,只得一动不动的在心里把南浔骂了个遍。

当初南浔跟他商量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南浔曾经对他说,“一会你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这就行了,等那些黑衣人来绑你的时候你就出手,凭着你的功夫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即便你到时候对付不了,我还有迷魂散,你只要屏住呼吸,我趁他们不备,往他们身上在一撒,他们还不乖乖的等着束手就擒。到时候还不是随便我们怎么处置都可以。”

金陵一边回想着南浔说的话,一边在心里咒骂着她。

他老老实实的按着计划行事,可是南浔呢,她却躺在那一动都不动就等着那些人抓她。

真是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

南浔本份的躺在那静静的等待着黑衣人归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上有草的缘故,南浔总觉得鼻子痒痒的,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打喷嚏。

可是万一她真的打起喷嚏来,小六子还不当场就把她给制服了,然后再给她一掌把她打晕,到时候只怕是被人吃干抹净了她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只得张着嘴忍着把喷嚏给憋回去。

由于南浔是趴在地上的,因此她最先听到重重的脚步声从远处驶来,看来黑衣人他们已经回来了。

自从黑衣人走后,小六子的手就一直不安份,不是摸摸她的脸就是揉揉她的身子。

要不是为了不暴露出去,南浔恨不得当场把小六子的手给剁了。

她一边忍受着小六子的虐待,一边祈祷着黑衣人能够快点回来好早点结束这场不能反抗的酷刑。

“大哥,大哥你回来啦,怎么这么快?”

小六子见黑衣人回来,忙从南浔的衣服里抽出了手,然后略带结巴的说着。

南浔见小六子的手拿走了,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她还是个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按理说小六子摸了她的身子,她要么以身相许要么上吊自杀。

以身相许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小六子是她的仇人,上吊自杀更是不可行,她还没有找到要杀她的真正凶手,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这帮人。

不就是被人摸了一下,她就当刚才是被狗给舔了。

南浔在心里嘀咕了好大一阵子。

黑衣人瞥了一眼小六子顺带看了一眼南浔有些凌乱的衣服。

小六子跟在他身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六子的为人他很清楚。

八成是这小子趁着他去屋里的时候已经把人家姑娘给摸了。

“猴崽子,瞧你那点出息,你以为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吗?赶快给我收拾收拾回去。”

小六子被黑衣人说的是满脸通红。

他一边提留着裤子一边问黑衣人道:“大哥,这次上头是什么人啊?该不会是和我一样对女人感兴趣吧!”

南浔听了小六子的话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这人说话还真是不害臊,还把这当成是段光荣史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有什么好炫耀的。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瞧你那点出息,见到女人就腿软的憨货。上头是个姑娘,人家可不是百合!”

黑衣人说的这句话让南浔一愣。

怎么会是个女的,她得罪的难道不是季璃风那个混蛋吗?

难道是季璃风相好的知道了季璃风被羞辱的事情,对她怀恨在心然后替季璃风杀了她,好让季璃风从此爱上她感激她。

南浔在心里无休止的想象着。

小六子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姑娘?既然是姑娘她怎么要杀女人呢,难道是因为嫉妒人家比她长的漂亮?”

黑衣人显得有些不耐烦。

“别人的事情你少打听,只要有钱赚,你管那么多干嘛,走,天快亮了,咱们先回去!”

第五十九章 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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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凉如水,洒下的银光为周围的一切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南浔回头望了一眼那间原本还亮着的房间,心里一阵酸痛。

但愿金陵他没事。等她再与金陵相见的时候她一定向金陵忏悔,愿打愿骂一切悉听君便。

南浔再次被小六子扛在了肩上,随着小六子的步子,她被晃得是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好在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来意上前拍了拍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便被打开了。

“大哥,你们可回来了,这回事情办的怎么样?可还顺利吗?”

开门的人询问道。

来意得意的说道:“你不废话,大哥出马哪回失过手。”

那人说话根本就没有经过脑子直接说道:“谁说没失过手,上回不还被人……”

来意抬手就敲了那人的头一下,骂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赶紧滚,滚。”

开门的人自知失言,腆着脸刺溜一下便跑开了。

南浔暂时忘记了危险,她抿着嘴在心里偷着乐。

这人还真是有意思,有什么便说什么。并不像她在那种地方,不管是行走说话都要思量许久,唯恐落人笑柄,成了饭后谈资。

这里虽说比不了南府的锦衣玉食,最起码这里自由,不受任何约束。

就连刚才开门的人当场揭了他们老大的短,他们老大也只是板着脸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由着他去。

南浔不由得对这里的人莫名的产生了一丝好感。

董炫的脸臊的是一阵铁青,他冷着脸吩咐道:“小六子先把人关进柴房,你们几个随我去正厅。”

小六子把南浔放在柴房内之后,又喜滋滋的朝着南浔的脸上摸了一把。

“小娘子就先委屈你一会,一会完事了我再来看你。真香。”

小六子边说边闻了闻手,随后又摸了摸南浔的脸,这才依依不舍的关门出去。

南浔被小六子的酸话气的有些恶心。

但她刚才说了,她就当是被狗给舔了,总不能狗咬了她一口,她还反过来再咬狗一口吧,那她这样做与狗有什么区别。

待小六子的脚步声走远,南浔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南浔透过屋外的月光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屋里只是摆着一些破烂的家具并一个少了角的桌子再无其他物件。说是柴房,可连一根柴火都找不到,哪里有半点柴房的意思。

南浔此时并没有多少心思对屋里的东西品头论足一番,她还有正经事情要做。

南浔走到门口,只是随手一拉,谁知门竟然打开了。

这小六子还真是不错,不仅没把她捆绑起来,就连这柴房的门都只是关上了并未落锁。

还真是老天爷开眼,没有把她所有的后路都给封死。

南浔循着灯亮朝着前面小心翼翼的前进,她一定要从那黑衣人的口中得知那个想加害于她的人到底是谁。

眼瞧着快走到地方了,南浔猫着身子躲在了窗子附近,一个稍微隐蔽一点的地方。

“大哥,这大户人家出手就是阔绰,没想到事情办的竟然这么顺利,丝毫没有费我们一兵一卒,真是痛快。”

这说话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那个满脸堆笑,刚才还扛着她的那个人小六子。

“你奶奶的就知道在一边玩女人,你小子倒是没费什么劲,我们可惨了,你看我被那女人打的,到现在嘴还疼着呢。”

小六子一时无语只是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好了,你们都别废话了,咱们就先歇上一段时间,这些银子也够我们花上一阵子的了。今天给弟兄们带回来了一个女人,一会你们去乐呵乐呵。”

“好,好,好!大哥真是够仗义!”

底下的那些人把马屁拍的山响。

董炫对底下人的夸赞很是受用,咧着嘴笑呵呵的。

小六子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然后凑到董炫的跟前说道:“大哥,虽说兄弟们是乐呵了,可这往后兄弟们若是缺女人的时候可该怎么办,总不能每次都去花楼吧!再说了哪次弟兄们去喝花酒不花一大笔银子,不如咱们把这银子省着,把这女人直接收到咱们这里算了。”

其余的人一听小六子竟然打这么一个主意,都替他拍手叫好。

“小六子还真不愧是咱们劫家帮的锦囊。小六子提的这主意不错,兄弟们玩一个女人,不仅省了银子还增进了兄弟们之间的感情,这真是一举两得。这主意还真是妙!”

躲在外面的南浔此刻恨不得冲进来朝着小六子的脸左右开弓。

这馊主意他还真能想的出来,这么多男人玩她一个女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知道这女人都是私有的吗?这世间有几个男人喜欢看着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滚锦被的。

他小六子就是缺根筋,还增进兄弟们之间的感情,恐怕增进的不是感情而是基情吧!

南浔咬着牙在心里把小六子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小六子只觉得鼻子痒痒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是谁在背后骂我了,害的我……阿嚏,阿嚏。”

来意笑着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说道:“这屋里是没人敢骂你,可这屋外就说不准了。出来吧!在那里躲躲藏藏的,该偷听够了吧!外面这么冷不如来屋里坐坐也好暖和暖和!”

南浔一听来意这么说,身子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然后小声的嘀咕道:“难道是被人发现了不成,可她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可能,一定是那人在耍诈,她才不会上当自动站出来。”

来意的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就议论开了。

“来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在外面偷听不成!”

“就是,我们劫家帮是什么地方,岂是一般人敢来的地方!”

来意两眼朝着窗子一横道:“喏,那不就是吗?亏你们还都是习武之人,竟然连身边有人偷听都不知道,这以后还怎么出去办事。”

对于来意的话,董炫起初没太注意,他只顾着把玩手里的小匕首,并未注意外面的响动。

现在听到来意这么说,他才侧耳一听。

果然在窗子的附近有粗重的喘息声。

第六十章 使诈

还没等南浔弯着腰从窗子下溜走,就已经有人先她一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

南浔吃痛,疼的嗷嗷直叫。

虽说一路上她原本挽好的头发已经散落了差不多了,可那至少还都顶在头上。

如今被人这么一扯,这下全散了下来,原本插在头上的簪花也掉了下来。

南浔一看簪花掉下来了,气的是肉疼。

这簪花可是素白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都宝贝着,别说是掉在地上就是连戴她平时都舍不得戴一下,生怕弄坏了。

这次若不是她的头饰给金陵戴了,她才不会戴这簪花。

扯着她头发的这人竟然把她的簪花给弄掉了,这人肯定是不想活了。

南浔知道若是论起武功来,她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因此南浔只得在心里把这个扯她头发的男人骂了个遍。

“你快放手,快放手,哪有扯什么不好偏扯人家头发的。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那人像是没听到一般,对南浔的话丝毫不予理会。

南浔怕男人扯得疼,忙转过身子紧紧的跟上董炫的步子。

等南浔走进正堂,董炫使劲一推把南浔推到在地,原本握着头发的手早就在他猛推的一瞬间松开了。

南浔蹲在那先是揉了揉头皮,待头发缓和了一下疼痛,才揉着被磕破的膝盖。

“你们这帮臭男人,就没一个是懂得怜香惜玉的吗?怪不得你们一辈子都一个人永远都成不了家!活该!”

小六子见倒在地上的是南浔,忙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

“你这么说让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啊,你要知道如今你是在我们的地盘上,这哪里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话的地方!他们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懂啊,你看若不是我没把你打晕又没给你绑上绳子,你怎么可能有机会跑出来。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这样说我,岂不是让我寒心。再说了我们之间都已经有过身体接触了,你这样岂不是太无情无义了。”

“来,你摸摸看,我这心可都凉透了呢。”

小六子边说边拉着南浔的手往他的胸口上摸去。

配合着小六子的动作以及语气,南浔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极了。

“你给我少在这恶心人,我告诉你小六子我和你之间是清白的,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就你那肥头大耳朵的样子,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跟着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哈哈哈”。

满屋子的人是哄堂大笑。

小六子窘的是满脸通红,他跳起身来,一把揪住南浔的衣领道:“你个臭女人,不识抬举,既然如此一会就让你和各位兄弟都扯上关系,我看到时候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这个万人骑的。”

南浔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他们这帮杀人不眨眼的主若是真的把她给怎么样了,那她往后可还要如何做人。

南浔忙换了一副笑脸道:“六子哥哥,我年纪轻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这个不懂事的弱女子计较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您如今做成了生意,拿了银子,我对于你们来说不过是饭后小菜罢了,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您何必跟我生气呢。”

南浔见小六子面上有所缓和,便又继续说道:“我刚才不过是想出来方便一下,谁知道不仅连茅厕没找到,就连回去的路都不记得了,我见这里灯亮着便只得在这里等着你们说完话把我给送回去。六子哥哥,您是劫家帮的诸葛亮,我若是想走的话还用得着在这里等着你们抓我吗?您说是不是?”

南浔的马屁拍的让小六子颇是受用,他满面**笑眯眯的在南浔的身上不停的流转。

“玄狐馆的人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能让我劫家帮的师爷迷得是晕头转向,还真是让我董某人钦佩。”

一直坐在一旁的董炫适时的开了口。

南浔一看董炫这身装扮,外加他手指上还缠绕着的几根头发,判定刚才就是这人在她背后使诈,拉着她的头发不放。

董炫竟然对她提到‘玄狐馆’,看来,他是把她当成素白了。

南浔抬手摸了摸脸,她勾勾嘴角笑了笑。

难怪董炫会把她给认错了,她现在的模样可不就是素白。

南浔敛起刚才面上的谄媚之情,将面前散落下来的秀发往而后捋了捋,转而对董炫说道:“你想必是劫家帮的带头大哥吧。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对这在江湖上已经失传许久的玄狐馆这么熟悉。”

“那是,我们大哥可是宋……”

董炫忙打断他手下人的话说道:“玄狐馆虽说在江湖上已经失传许久,但玄狐馆的威望在下还是知道的,不知阁下与玄狐馆之间有什么关系。”

南浔暗道:既然劫家帮的董老大对她称为阁下,而又自称为在下,这么说他一定是很惧怕玄狐馆了,既然如此倒不如想将计就计,说不定很快就能套出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南浔面露难色道:“既然如此实不相瞒,我的确是玄狐馆的人。”

董炫手下的人对于玄狐馆的事情知之甚少,因此见他们的老大与南浔说话用起了敬语,十分不理解。

董炫知道此时并不是与那些人答疑解惑的时候,他现在只想知道他劫走的那人是不是与玄狐馆有关,若是有关系的话,他一定会想法设法把那人给救回来。

原本他是不想接收这份买卖的,但他多番询问南锦瑟,南锦瑟告诉他说,让他抓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玄狐馆的,他才下手去抓的。

若不是南锦瑟对他多番保证,就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动玄狐馆的人。

他在很久以前就发过誓,此生归还给玄狐馆一个人情之后再不会跟玄狐馆扯上任何关系。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在劫走‘南浔’之后,又要小六子把躺在那里的‘素白’给扛回来的原因。

“敢问姑娘,我适才劫走的那位姑娘与你是什么关系?”

南浔被董炫的话给问糊涂了。

听他的意思,他好像很在意玄狐馆,更在意她是不是与玄狐馆有关,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南浔一时间有些犯难,不知该如何回答董炫的问话。

思酌再三,南浔道:“在回答问题之前,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知你是受了何人指使竟然三番二次要把那姑娘劫走?”

第六十一章 不能碰

身穿乳白色长衫的男见他的贴身小厮急匆匆的赶来,忙走上前急切的问道:“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可都打听清楚了吗?”

那小厮许是跑的时候嗓里灌了不少风,因此说起话来声音有些沙哑。【风云阅读网.】“都打听清楚了,那些人住在云阳镇郊外离有名的观音庙不远的一个宅院里,这会人还没走。”

季璃风一听,甩了一下衣摆,然后对那小厮道:“备马。”

小厮见季璃风火急火燎的忙去牵早就备好的马匹。

季璃风对小厮办事的周到很是满意。

他二话没说一撩袍便骑在了马背上,手里拿着缰绳,两腿一夹马身,枣红色的马撒了欢的往前跑去。

小厮也不敢示弱,随后骑上了另外一匹马追了上去。

一边追他一边喊道:“二爷,您慢着点走,有人盯着她跑不了!”

小厮越是这样说,季璃风抽在马上的鞭就甩的更响。

小厮只得闭了嘴,闷声催马,企图尽快赶上前面的季璃风。

两人一前一后的催马很快便来到了小厮说的地方。

原本蹲在门口的两个人见季璃风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忙半跪在地上,俯道:“回二爷,人还在里面并未离开。”

季璃风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命令小厮去敲门。

“大哥,有人在外面敲门。”

董炫站起身来对南浔道:“有劳姑娘先去别的地方暂时一避,来意你送这位姑娘先过去。”

南浔此时气的是牙痒痒,这人还真是会挑时间,早不来玩不来,偏等到她问正事的时候来,这不是成心跟她作对吗?

南浔有些不死心还想继续问董炫刚才的问题。

董炫回过身看了南浔一眼道:“你先随来意过去,一会我们再说这件事。”

南浔听了这才喜上眉梢,高兴的朝董炫福了身,然后随来意出去了。

南浔前脚刚出了门,小六就一脸不悦的埋怨道:“大哥,你怎么能让来意去送她呢,你明知道我对她有意思还不让我去。”

南浔听到小六的话脚步一滞,想听听董炫的解释。

只听董炫说道:“你既然知道她是玄狐馆的人,就该知道这玄狐馆不是我们劫家帮能够招惹的,人家姑娘没当场撕破脸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休要再多说。”

南浔抿嘴一笑,很是欣慰,便继续跟上了来意的步。

季璃风被邀请至前厅,他环顾了一圈见屋里都是一些男人,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眉头。

难道他要找的人不在这,可小厮说他是亲眼看到有个姑娘进了这家院。

董炫道:“不知阁下前来有何要事?”

季璃风回过神来道:“我……途远,有些口渴,特来讨杯水喝。”

董炫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小六带他去喝水。”

小六拱手道:“那就跟我来吧!”

季璃风显然有些不情愿,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别的话要说,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小六走了出去。

待他走出门随着小六经过窗前的时候,他低头见地上掉了一支簪花,而后弯下腰不着痕迹的捡了起来。

既然在这里发现了女人戴的簪花,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他要找的人。

这簪花一般都是女人最喜爱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弃之不顾呢。难道说她已经遭遇不测了,若是那样的话他岂不是要遗憾终生。

季璃风将手里的簪花紧紧捂住,眼眶微红,他抿着嘴恨不得给在场所有人都捅上一拳。

他忙折身又回到了正厅,厉声道:“你们昨晚可是掳走了一位姑娘,她现在人在何处?若是你们不肯把她交出来,我拉你们去见官。”

董炫早知道这人不是为了讨水喝才来的,果然不出所料,这人来此处自有目的。

董炫虽说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眉眼间已经多了一分厌恶。

“不知阁下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董某怎么有些听不懂?这里哪里会有什么姑娘,若是阁下想找姑娘的话不妨去花楼转转,那里说不定有你要找的人,小六给我送客。”

季璃风仍然不死心,他左手一摊,掌心里赫然多了一支簪花。

“若是这院里没有姑娘,那这簪花又是哪里来的,我不相信你们这些大男人会戴花。”

董炫看到那簪花的一眼稍微一愣,旋即说道:“男人是不会戴花,但有可能是将这花送给喜欢的姑娘,试问阁下单凭这一支簪花就说我这院里有姑娘,岂不是说笑了。”

董炫的一番话把季璃风原本还遗留在嗓眼的话给堵了回去。

季璃风有些霸王硬上弓了,他恶狠狠的说道:“不管有没有姑娘,你可敢让我在这院里上一吗?”

董炫冷笑道:“我这里是民宅,岂是你想就的,来意把他给我赶出去。”

季璃风使劲的一甩胳膊,阻止了来意的动作。

“果然是心虚了,看来这姑娘一定是在这院里,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混蛋,你们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董炫道:“把他给我丢出去,这里岂是他来撒野的地方。”

季璃风噗通一声被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大门紧紧的关上了。

小厮见季璃风这般狼狈样出来,忙上前关切的问道:“二爷,您这是怎么了,他们怎么连你都打,咱要不去报官吧!”

季璃风抹掉嘴角的血迹,然后咬牙切齿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走,我们先回去,你们两个在这好好的看着,若是有什么动静及时通知我。”

来意问道:“大哥,这人难道是来找里面那位姑娘的,他该不会也是玄狐馆的人吧?”

董炫摇了摇头,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他既然能找到这里来一定不是善茬,你派人跟着他,务必查清楚他是什么人?还有你顺便把刚才那位姑娘青来,我有话要问她?”

董炫说完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小六的身上。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六你什么都好,唯有一样不好,你的致命缺点就是沉迷于女色。你知道玄狐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是我们劫家帮可以硬碰硬的,因此什么人都可以碰,偏玄狐馆的人一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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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乳白色长衫的男见他的贴身小厮急匆匆的赶来,忙走上前急切的问道:“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可都打听清楚了吗?”

那小厮许是跑的时候嗓里灌了不少风,因此说起话来声音有些沙哑。【风云阅读网.】“都打听清楚了,那些人住在云阳镇郊外离有名的观音庙不远的一个宅院里,这会人还没走。”

季璃风一听,甩了一下衣摆,然后对那小厮道:“备马。”

小厮见季璃风火急火燎的忙去牵早就备好的马匹。

季璃风对小厮办事的周到很是满意。

他二话没说一撩袍便骑在了马背上,手里拿着缰绳,两腿一夹马身,枣红色的马撒了欢的往前跑去。

小厮也不敢示弱,随后骑上了另外一匹马追了上去。

一边追他一边喊道:“二爷,您慢着点走,有人盯着她跑不了!”

小厮越是这样说,季璃风抽在马上的鞭就甩的更响。

小厮只得闭了嘴,闷声催马,企图尽快赶上前面的季璃风。

两人一前一后的催马很快便来到了小厮说的地方。

原本蹲在门口的两个人见季璃风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忙半跪在地上,俯道:“回二爷,人还在里面并未离开。”

季璃风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命令小厮去敲门。

“大哥,有人在外面敲门。”

董炫站起身来对南浔道:“有劳姑娘先去别的地方暂时一避,来意你送这位姑娘先过去。”

南浔此时气的是牙痒痒,这人还真是会挑时间,早不来玩不来,偏等到她问正事的时候来,这不是成心跟她作对吗?

南浔有些不死心还想继续问董炫刚才的问题。

董炫回过身看了南浔一眼道:“你先随来意过去,一会我们再说这件事。”

南浔听了这才喜上眉梢,高兴的朝董炫福了身,然后随来意出去了。

南浔前脚刚出了门,小六就一脸不悦的埋怨道:“大哥,你怎么能让来意去送她呢,你明知道我对她有意思还不让我去。”

南浔听到小六的话脚步一滞,想听听董炫的解释。

只听董炫说道:“你既然知道她是玄狐馆的人,就该知道这玄狐馆不是我们劫家帮能够招惹的,人家姑娘没当场撕破脸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休要再多说。”

南浔抿嘴一笑,很是欣慰,便继续跟上了来意的步。

季璃风被邀请至前厅,他环顾了一圈见屋里都是一些男人,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眉头。

难道他要找的人不在这,可小厮说他是亲眼看到有个姑娘进了这家院。

董炫道:“不知阁下前来有何要事?”

季璃风回过神来道:“我……途远,有些口渴,特来讨杯水喝。”

董炫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小六带他去喝水。”

小六拱手道:“那就跟我来吧!”

季璃风显然有些不情愿,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别的话要说,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小六走了出去。

待他走出门随着小六经过窗前的时候,他低头见地上掉了一支簪花,而后弯下腰不着痕迹的捡了起来。

既然在这里发现了女人戴的簪花,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他要找的人。

这簪花一般都是女人最喜爱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弃之不顾呢。难道说她已经遭遇不测了,若是那样的话他岂不是要遗憾终生。

季璃风将手里的簪花紧紧捂住,眼眶微红,他抿着嘴恨不得给在场所有人都捅上一拳。

他忙折身又回到了正厅,厉声道:“你们昨晚可是掳走了一位姑娘,她现在人在何处?若是你们不肯把她交出来,我拉你们去见官。”

董炫早知道这人不是为了讨水喝才来的,果然不出所料,这人来此处自有目的。

董炫虽说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眉眼间已经多了一分厌恶。

“不知阁下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董某怎么有些听不懂?这里哪里会有什么姑娘,若是阁下想找姑娘的话不妨去花楼转转,那里说不定有你要找的人,小六给我送客。”

季璃风仍然不死心,他左手一摊,掌心里赫然多了一支簪花。

“若是这院里没有姑娘,那这簪花又是哪里来的,我不相信你们这些大男人会戴花。”

董炫看到那簪花的一眼稍微一愣,旋即说道:“男人是不会戴花,但有可能是将这花送给喜欢的姑娘,试问阁下单凭这一支簪花就说我这院里有姑娘,岂不是说笑了。”

董炫的一番话把季璃风原本还遗留在嗓眼的话给堵了回去。

季璃风有些霸王硬上弓了,他恶狠狠的说道:“不管有没有姑娘,你可敢让我在这院里上一吗?”

董炫冷笑道:“我这里是民宅,岂是你想就的,来意把他给我赶出去。”

季璃风使劲的一甩胳膊,阻止了来意的动作。

“果然是心虚了,看来这姑娘一定是在这院里,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混蛋,你们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董炫道:“把他给我丢出去,这里岂是他来撒野的地方。”

季璃风噗通一声被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大门紧紧的关上了。

小厮见季璃风这般狼狈样出来,忙上前关切的问道:“二爷,您这是怎么了,他们怎么连你都打,咱要不去报官吧!”

季璃风抹掉嘴角的血迹,然后咬牙切齿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走,我们先回去,你们两个在这好好的看着,若是有什么动静及时通知我。”

来意问道:“大哥,这人难道是来找里面那位姑娘的,他该不会也是玄狐馆的人吧?”

董炫摇了摇头,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他既然能找到这里来一定不是善茬,你派人跟着他,务必查清楚他是什么人?还有你顺便把刚才那位姑娘青来,我有话要问她?”

董炫说完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小六的身上。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六你什么都好,唯有一样不好,你的致命缺点就是沉迷于女色。你知道玄狐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是我们劫家帮可以硬碰硬的,因此什么人都可以碰,偏玄狐馆的人一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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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百合

素白悠悠转醒,她只觉得浑身酸痛,这一觉睡得还真是长。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南浔’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就连发髻都松散着,胸-前还残留着一丝丝的血迹,素白不禁睁大了眼睛。

她一把拉住了‘南浔’的手,关心的问道:“南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可是那群黑衣人又来找你麻烦了。”不等‘南浔’回答,素白已经撩开了他的衣服。

她只看到结实未受伤的胸-膛,素白连连后退不由得怔住,说出来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南浔,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竟然……竟然是男儿身。”

金陵这才意识到他如今的样子是南浔,他不禁抿嘴一笑。

“看来南姑娘的画皮之术还真是了不得,就连大小姐经常与她相见也会认错人,大小姐,我是金陵,并不是南姑娘。”

素白有些不相信,虽说外貌可以变化,可这说话的声音却是金陵无疑。“怎么会这样?”

金陵低头看了身上的这身衣服,由于匆忙回来他还没来的及换掉这身衣服。

“大小姐,稍等片刻,属下先把这身衣服换下,说实话穿成这样还真是不方便。”

素白木讷的点了点头。

她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醒过来,若不是她曾经偷偷的看过南浔洗澡,知道她确实是女儿身。今日险些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素白神志恍惚的依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等待着金陵换衣服归来。

不须多时,金陵便依旧如以往一样穿着一身锦衣出现在素白的面前。

素白再次看到金陵,脸微微一红,刚才她竟然触碰了他的身体,而且还看到了他结实的胸膛。

金陵对她的情谊她又不是块木头岂有不知晓的道理,可是金陵与她的身份悬殊又岂是说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

更何况在她的心里,她一直觉得她喜欢的应该是女人,而身为男人的金陵虽说对她照顾有加,可哪里又能入了她的眼。

可是就在刚才,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金陵肌肤的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心跳加速,就连原本平稳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难道她其实一直喜欢的都只是男人吗?

对于女人,她难道只是欣赏?就像她即便是看到了南浔的身体,也只是心里满足,心跳和呼吸与寻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金陵见素白一脸红晕嘴角还噙着笑,那副娇娆的姿态让金陵的心跳的没了节奏。

金陵轻声呼唤道:“大小姐,大小姐。”

素白这才回过神来。

“大小姐,是……是南姑娘用*香把您迷晕,然后让属下扮成她的样子引黑衣人上钩,属下遭了黑衣人的暗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等我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早已不见了南姑娘的身影。”

素白这才转醒过来,她厉声的说道:“荒唐,你们怎么可能背着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现在她人在哪?”

金陵羞愧的低下头,“属下不知?”

素白起身急切的说道:“走,我们一起去找她,她手无束鸡之力,若是落入那帮黑衣人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金陵忙站起身子拦住了素白的去路,关切的说,“大小姐,您的伤势还没好全,不如我去,您好生在家休养。”

素白哪里肯,她刚准备硬闯,忽然间觉得肩膀像是裂开一般,原本愈合的伤口登时又裂开了。

素白脸色惨白,她捂住伤口痛的半弯着身子。

金陵见状,原本想伸手去扶她,但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只得硬生生的把手臂缩了回去。

“大小姐,您还是先养好身子要紧,其他的等属下打探出南姑娘的下落,您再去不迟。”

素白望着金陵远去的背影,幽幽的轻叹一声。

……………………

南浔坐在圆凳上看着一脸沉默的董炫,好看的眉眼弯成一个弧度。

“不知董大哥可想好了吗?是说还是不说呢?”

董炫抬起头看了一眼南浔。

“怪不得你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让玄狐馆的人为你效劳,姑娘,你还真是厉害,董某甘拜下风。”

南浔望着面前的棋盘抿嘴笑了笑。

“董大哥还真是抬举小女子,我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到最后还不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既然如此,我就坦白相告,指使我去抓南浔姑娘的是南府的四小姐南锦瑟。”

南浔虽说早就从金陵口中的得知是南锦瑟要杀她。

可如今这话又从董炫的嘴里说出来,让南浔还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难道南锦瑟就如此的恨她吗?

董炫显然没有注意到南浔此刻面色沉重,他继续说道:“若是我的消息可靠,同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好像是南府唯一的一脉,许是南锦瑟知道了这一个消息,所以才要把她给杀了。”

南浔听完喃喃说道:“果然如此,怪不得要把她赶尽杀绝!”

南浔猛的一抬头对董炫说道:“好,既然这样,我也如何相告,我并非是玄狐馆的人,我只是恰巧结识了玄狐馆的人罢了。我敬重董大哥是条汉子,今日就此别过,若是董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小女子一定竭尽全力。”

董炫一听南浔要走,心不由的有些难受。

站在一旁的小六子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见南浔要走,忙伸开双臂把她拦住,然后他扭头对董炫哀求道:“大哥,姑娘到咱这里,连口热饭都没吃上一口,就这么让她走了,岂不是……岂不是有些太怠慢了人家。”

董炫知道小六子虽说爱好女-色,可是像今日这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小六子对这位姑娘是动了真感情了。

来意见小六子那副急切的样子,帮衬着说道:“大哥,小六子说的是,不如就让姑娘在这用了饭再走也不迟。”

南浔朝着小六子微微一笑,“既然六子哥如此相邀,小女子盛情难却,就留在这里与你们痛饮几杯。”

小六子高兴的抚掌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兄弟们一定会多喝几碗。”

董炫道:“既然如此,你们去准备酒席,咱们好好大醉一场。”

素白悠悠转醒,她只觉得浑身酸痛,这一觉睡得还真是长。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南浔’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就连发髻都松散着,胸-前还残留着一丝丝的血迹,素白不禁睁大了眼睛。

她一把拉住了‘南浔’的手,关心的问道:“南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可是那群黑衣人又来找你麻烦了。”不等‘南浔’回答,素白已经撩开了他的衣服。

她只看到结实未受伤的胸-膛,素白连连后退不由得怔住,说出来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南浔,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竟然……竟然是男儿身。”

金陵这才意识到他如今的样子是南浔,他不禁抿嘴一笑。

“看来南姑娘的画皮之术还真是了不得,就连大小姐经常与她相见也会认错人,大小姐,我是金陵,并不是南姑娘。”

素白有些不相信,虽说外貌可以变化,可这说话的声音却是金陵无疑。“怎么会这样?”

金陵低头看了身上的这身衣服,由于匆忙回来他还没来的及换掉这身衣服。

“大小姐,稍等片刻,属下先把这身衣服换下,说实话穿成这样还真是不方便。”

素白木讷的点了点头。

她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醒过来,若不是她曾经偷偷的看过南浔洗澡,知道她确实是女儿身。今日险些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素白神志恍惚的依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等待着金陵换衣服归来。

不须多时,金陵便依旧如以往一样穿着一身锦衣出现在素白的面前。

素白再次看到金陵,脸微微一红,刚才她竟然触碰了他的身体,而且还看到了他结实的胸膛。

金陵对她的情谊她又不是块木头岂有不知晓的道理,可是金陵与她的身份悬殊又岂是说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

更何况在她的心里,她一直觉得她喜欢的应该是女人,而身为男人的金陵虽说对她照顾有加,可哪里又能入了她的眼。

可是就在刚才,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金陵肌肤的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心跳加速,就连原本平稳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难道她其实一直喜欢的都只是男人吗?

对于女人,她难道只是欣赏?就像她即便是看到了南浔的身体,也只是心里满足,心跳和呼吸与寻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金陵见素白一脸红晕嘴角还噙着笑,那副娇娆的姿态让金陵的心跳的没了节奏。

金陵轻声呼唤道:“大小姐,大小姐。”

素白这才回过神来。

“大小姐,是……是南姑娘用*香把您迷晕,然后让属下扮成她的样子引黑衣人上钩,属下遭了黑衣人的暗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等我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早已不见了南姑娘的身影。”

素白这才转醒过来,她厉声的说道:“荒唐,你们怎么可能背着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现在她人在哪?”

金陵羞愧的低下头,“属下不知?”

素白起身急切的说道:“走,我们一起去找她,她手无束鸡之力,若是落入那帮黑衣人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金陵忙站起身子拦住了素白的去路,关切的说,“大小姐,您的伤势还没好全,不如我去,您好生在家休养。”

素白哪里肯,她刚准备硬闯,忽然间觉得肩膀像是裂开一般,原本愈合的伤口登时又裂开了。

素白脸色惨白,她捂住伤口痛的半弯着身子。

金陵见状,原本想伸手去扶她,但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只得硬生生的把手臂缩了回去。

“大小姐,您还是先养好身子要紧,其他的等属下打探出南姑娘的下落,您再去不迟。”

素白望着金陵远去的背影,幽幽的轻叹一声。

……………………

南浔坐在圆凳上看着一脸沉默的董炫,好看的眉眼弯成一个弧度。

“不知董大哥可想好了吗?是说还是不说呢?”

董炫抬起头看了一眼南浔。

“怪不得你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让玄狐馆的人为你效劳,姑娘,你还真是厉害,董某甘拜下风。”

南浔望着面前的棋盘抿嘴笑了笑。

“董大哥还真是抬举小女子,我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到最后还不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既然如此,我就坦白相告,指使我去抓南浔姑娘的是南府的四小姐南锦瑟。”

南浔虽说早就从金陵口中的得知是南锦瑟要杀她。

可如今这话又从董炫的嘴里说出来,让南浔还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难道南锦瑟就如此的恨她吗?

董炫显然没有注意到南浔此刻面色沉重,他继续说道:“若是我的消息可靠,同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好像是南府唯一的一脉,许是南锦瑟知道了这一个消息,所以才要把她给杀了。”

南浔听完喃喃说道:“果然如此,怪不得要把她赶尽杀绝!”

南浔猛的一抬头对董炫说道:“好,既然这样,我也如何相告,我并非是玄狐馆的人,我只是恰巧结识了玄狐馆的人罢了。我敬重董大哥是条汉子,今日就此别过,若是董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小女子一定竭尽全力。”

董炫一听南浔要走,心不由的有些难受。

站在一旁的小六子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见南浔要走,忙伸开双臂把她拦住,然后他扭头对董炫哀求道:“大哥,姑娘到咱这里,连口热饭都没吃上一口,就这么让她走了,岂不是……岂不是有些太怠慢了人家。”

董炫知道小六子虽说爱好女-色,可是像今日这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小六子对这位姑娘是动了真感情了。

来意见小六子那副急切的样子,帮衬着说道:“大哥,小六子说的是,不如就让姑娘在这用了饭再走也不迟。”

南浔朝着小六子微微一笑,“既然六子哥如此相邀,小女子盛情难却,就留在这里与你们痛饮几杯。”

小六子高兴的抚掌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兄弟们一定会多喝几碗。”

董炫道:“既然如此,你们去准备酒席,咱们好好大醉一场。”

第六十三章 拌嘴(求收藏)

求收藏~\(≧▽≦)/~啦啦啦,若白不想一个人玩单机~\(≧▽≦)/~啦啦啦~~可怜可怜我吧,给我一点互动,让我知道你们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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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从院子里出来之后,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

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尽兴过。

没了那么多的顾虑与负担,南浔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南浔一路上神清气爽,看什么都觉得快乐。

金陵原本正在街上四处打探,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黑衣人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从而找到南浔。

正当他准备找一个路人打听情况的时候,他一眼便瞥见了走路摇摇晃晃的南浔。

“大小姐,您怎么出来了?我不是告诉您让您在家好好休养的吗?”

南浔看着眼前晃动的金陵笑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陵对南浔这卷着舌头说出来的话,十分的反感,又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气的肚子是鼓鼓的。

一个堂堂的玄狐馆大小姐怎么可以在大白天喝酒,而且还醉成这幅样子。

他有些生气的说道:“你竟然还喝酒,就算找不到南浔,你也用不着这么不爱惜自己吧,你的伤口还没好,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

南浔听了金陵责备她的话,接着轻轻地推了金陵一把,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对着金陵傻笑道:“金陵……少侠,你连谁是大小姐都分不清楚,你还怎么保护大小姐,金陵少侠,你还真是笨到家了,连我南浔都分不认识了,我看你是糊涂……糊涂了!”

南浔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身子来回的摇晃着,就连指着金陵的手指都来回的漂浮不定。

金陵这才想起来当初南浔装扮成了素白的样子,他一时没想起来难怪会认错。

金陵瞥了南浔一眼,黑着脸说道:“去把脸洗干净了,你既然是南浔又何必扮成大小姐的样子,难不成还扮上瘾了!”

南浔嘿嘿一笑,脚下有些不稳。

“我若是不扮成她,怎么做这么多事情,你让我洗我就洗啊,我偏不。”

金陵看着南浔发起酒疯来无所顾忌,忙上前拉住了她,然后带着她走到了一条小河边,硬是按着她的头帮她洗干净了脸。

金陵见南浔恢复到了原样,这才满意。

被这凉凉的河水一洗,南浔清醒了不少。

她直起身子摸了摸脸上残留的水珠,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金陵。

“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继续问道:“你这会子不是应该在南府的密室里吗?怎么跑出来了?”

金陵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着一张脸,使劲的甩了一下手上刚才沾到的水。

“我若是不跑出来,还等着在里面过年是不是,你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何必还让我冒这个险,你知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凶险,要不是那两个看我的人垂怜女-色,你以为我能有机会逃出来吗?我在那拼死拼活的,你还有心思在这喝酒,你真是太过分了!”

南浔一脸无辜,极力辩解道:“金陵少侠,你真的是冤枉我了,你以为你被抓走之后,我就好过吗?我还不是同样被那帮黑衣人给抓去了,若不是我扮成素白的样子,你以为那些黑衣人会放过我吗?我喝酒那是迫不得己,我知道是我事先没有给你说清楚,可若是我不这样做的话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金陵气急,“你倒还有理了是吧,我告诉你我还不伺候了,你除了会利用别人,你还会干什么。怪不得被别人赶出来,我看你是活该!就你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都是个无根的命!”

南浔瞪大了眼睛,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她转过身子,垂下眸子,语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你走吧,是我南浔对不住你!”

金陵此时还在气头上,“走就走,你以为自己是谁,要不是大小姐让我来找你,你以为我会来!”

南浔蹲下身子,紧紧的环抱住自己,望着水里的倒影,只觉得心里发酸。

金陵说的对,她就是无根的命,一辈子只能像这水里的浮萍一样,漂泊不定。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难过呢。

“姑娘,人生苦短,凡事看开一点!”

南浔没吱声,只是望着水里的倒影。

岸上的人见南浔不说话,便从上面走了下来,然后站在了南浔的身旁。

“姑娘,回去吧,回去睡一觉,兴许一切都想开了!”

南浔见这人在身边不停的聒噪,有些心烦。她站起身子头也不回的上了岸。

“难道这人是个哑巴?”那男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南浔心里有气,刚才她还被金陵辱骂说她就只会利用别人,她好不容易想着能在这里静一静,偏又有个不识趣的人,不仅以为她寻死还敢诅咒她是个哑巴。看来这人是活的不耐烦了。

南浔猛的转过身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河边,使劲一推便把那还缓过神来的男子给推到了河里。

南浔见那男子在水里摇摆着双臂,连喝了好几口水,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手。

“你才是人生苦短,这水足够你喝上一阵子的了,对了你多睡上一辈子,兴许来世还能投胎进个好人家,不用谢我,谁让你转了这么大的好运。”

那掉在河里不停浮浮沉沉的男子听了南浔的话,气的是干瞪眼。

他刚一张口想骂人,就又喝上一口水,他只得使劲的拍打着水面。

过了好一会,南浔只听他叫喊了一句‘救命’便再没了声音,就连水面上都没了他的踪影。

南浔这才意识到她闯了祸。

糟了,那男人竟然不会游泳,若是这人真的死了,她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脱掉鞋子跳进了水里。

从小她跟着田秀的时候,没少去河里摸鱼,时间久了自然就学会了游泳。

不过后来田秀跟她说,她爹就是因为出去捕鱼的时候遇到了大浪,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以后南浔便再也没有下过河,她怕,怕她爹会脸色苍白的出现在水里,然后告诉她,他这些年所遭受的种种。

可是她又希望看到她爹,希望她爹能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那些想她的话。

在眼泪快要决堤的一瞬间,南浔潜入了水中。

现在她要去救人,把这个人救上来之后,她希望留在这里的人是她。

第六十四章 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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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南浔累的气喘吁吁把这名曾经诅咒过她的男子拖到岸上的时候,她已经浑身虚脱,没了力气。

眼瞧着这人脸色发白的躺在地上,南浔提着一口气,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胸口处。

这一脚下的力道不小,南浔显然是卯足了劲。

韩宇头一歪,从嘴里吐出不少河水来。

南浔趁着他没醒,又连忙使劲的踹了几脚解气。

“姑娘,姑娘,你这是想要踹死我啊!”

韩宇翻了个身求饶,南浔这一脚没收住,踩到了地上,疼的她是咧着嘴直叫。

“你个混蛋,你就是想躲开好歹说一声吧!你就这么报答你救命恩人的。”

这下躺在地上的韩宇不乐意了,他冷着一张脸站起来,瞪了南浔一眼。

“你若是恩人就不会先是把我推到河里,又死命的踹我。”

这人说完转身便走,丝毫不理会站在他身后翻白眼的南浔。

南浔咬着牙道:“那也是你诅咒我在先,你给我站住,我说让你站住你没听到是吧!”

韩宇继续往前走,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南浔顿时火了。

她风一样的跟了上去,准备同韩宇评理,可谁知她自个却一头撞在了韩宇的身上。

南浔摸着撞疼的头,不满意的说道:“你没长耳朵,是不是连眼睛都没长,想停就停,你有没有考虑过走在你后面的人的感受,你若是把我撞死了,你赔得起吗?”

“泼濑户。”

“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有本事你别走,敢说我是泼濑户,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南浔在后面不停的说着走在前面的韩宇的坏话,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忽然间从草丛里窜出一条紫花蛇,南浔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蛇,特别是那蛇弯曲着身子行走,每次只要南浔想到那个画面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啊!救命啊!前面的大哥,大侠,您行行好,救救我!”

这一路上韩宇已经被南浔叨叨的神志不清了,他起初还以为是南浔想出的一招戏弄的他的把戏,便没搭理南浔。

韩宇又往前面走了几步,他这才意识到那个聒噪的姑娘已经彻底没了声音。

今日他不过是闲来无聊,随便逛逛罢了,谁知竟在河边看到要寻思的南浔,然后就被她一直给缠上了。

韩宇心里犯了嘀咕,难道刚才那姑娘喊救命是真的,并不是在匡他。

想到这里,韩宇回了头,他看到一条足有半米长的紫花长蛇正昂头挺胸的朝着南浔吐信子。

南浔被吓的是花容月色,再加上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此刻正湿湿嗒嗒的朝下面滴着水,这般狼狈的样子,让韩宇不禁抿嘴一笑。

别看这姑娘胆大妄为,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她害怕的时候。

南浔两眼使劲的瞪着眼前的那条蛇,此刻她的双腿早就发软了,哪里还有力气往后挪。

一人一蛇就那样对视着,南浔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早就把韩宇在心里骂了个遍。

“没人性的东西,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我救了你,若不然你早就淹死了,现在倒好,我有了困难,你帮都不帮我一下,卑鄙小人,无耻小人。”

韩宇只看见南浔一直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待他走近些,才听清楚南浔嘴里说的是什么话。

“大蛇啊,我求求你了,你赶紧走吧!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要吃我!我身上又没银子,你看就连这身衣服都湿哒哒的,我求你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韩宇笑道:“没想道你还有害怕的时候。”

南浔一听见韩宇的说话声,感动的是热泪盈眶,她终于要得救了!

可是那蛇却依然直勾勾的盯着南浔看,丝毫没有被韩宇的说话声给惊动的转过头去。

南浔此时已经有了哭腔。

“蛇哥,蛇祖宗,你回头看他一眼也是好的啊!你后面的那个人长的不仅英俊,而且气度不凡,你看他那眉毛又浓又黑,还有那挺拔的鼻子。我向你保证他绝对是美男子一枚,蛇哥不信你回头看看,哪怕是只看一眼,你一定会被他的相貌给迷住的。”

韩宇原本还想着要救南浔一命,可他一听南浔竟然这么说,气的是七窍生烟。

说来也奇了,正当韩宇准备扭身走的时候,那紫花蛇猛的一回头,差一点就咬到了韩宇的小腿。

好在韩宇闪避的速度极快,那蛇这一口下去并未咬中他,而他一反手则抓住了紫花蛇的七寸。

紫花蛇在韩宇的手里来回的扭动身子,南浔见蛇已经被制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把原本狂跳不止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南浔掐着腰得意的说道:“这蛇还真是个花蛇精,果然喜欢看美男子。哈哈。我南浔还真是聪明,连这一招都想的出来,我还真是佩服自己!”

韩宇此时脸色铁青,他一边说着‘小人得志’,一边把手里的紫花蛇朝着南浔身上扔去。

南浔一看那紫花蛇向她飞来,她吓得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韩宇原本只是想灭一灭她的锐气,没想到她竟这么不经吓。

落在南浔身上的紫花蛇此时早已断气了,因为在韩宇扔之前,它就已经被捏碎了头。

看着倒在地上的南浔凹-凸有致的身材,韩宇竟不自觉得吞咽了一下口水。

刚才两人一直斗嘴,他竟没有仔细的观察过她。

这女子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丽人。若不是她说出来的话尖酸刻薄,有那么一瞬间韩宇要被眼前这人给迷住了。

这姑娘说她叫南浔。浔,厓深也。只是水越深则表面越平静,可眼前这姑娘却恰恰相反。

有什么说什么,性子活泼,倒是极少见。

此时已经日薄西山,若是把南浔一人丢在这里,韩宇又有些于心不忍,思量再三决定先把她带回去再说。

南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

她揉了揉眼睛,想起韩宇把蛇扔到了她的身上,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她一抬眼看见面前坐着一个男子,虽说这男子已经换了身月牙白的长衫,可南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难道她被他绑架了,这人用蛇把她吓晕之后,然后顺势把她扑倒了,不然她如何会在这男子的房间里,而且此刻还坐在他的榻上。”

南浔在心里腹诽了一阵,她低着头看着身上不认识的衣服,这一眼让南浔脸色潮红。

“她被扑倒了,她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这可该如何是好,早知道她就不该招惹这样的男人,这人表面上长的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衣冠**。”

韩宇夹了一个清脆的蔬菜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很是优雅的喝了一口汤。

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南姑娘,既然醒了赶紧吃完饭,哪来的回哪去。”

南浔立即从榻上跳了下来,她赤着脚走到韩宇面前。

南浔两手叉腰说道:“你吃干抹净想不认账了是不是,你就是个混蛋,我说最近我这阵子怎么会这么倒霉,没想到就是因为碰到了你这么一个扫把星。”

韩宇将筷子一放,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的南浔,眉毛一挑说道:“你还真对不起你爹给你起的这名字。”

南浔错愕,这怎么说着说着竟扯到她爹身上。

韩宇起身道:“吃完饭赶紧给我回去,你的衣服是底下的人给你换的,我对你这种人不敢兴趣。”

南浔道:“对我既然不感兴趣,为什么还把我给弄回来,我看你对我是很感兴趣!”

韩宇紧锁眉头,这人还真是脸皮厚到家了。

“你既然想走,我不留你,大门在那边。”

南浔却一屁股坐在了圆凳子上,一脸的不屑道:“你让我走我就走,岂不是很没面子,我今个还就不走了,反正我都已经被你看光了,以后我就留在你这,哪都不去。”

第六十五章 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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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宇对南浔的表现很是无言以对。

他怎么竟然招惹了这么一个泼皮破落户。

韩宇看着南浔吃饭的样子狼吞虎咽的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背着手出了门。

南浔望着韩宇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最起码比那个季渣滓好天上去了。果然是没有白白重生一次,不但能认识这么好的男人,还能睡在美男子的榻上。想想还真是忍不住想流口水。

南浔打了个饱嗝,摸了摸滚圆的肚子。

已经吃饱喝足,总该找个睡得地方,难不成今晚还睡在这里。

正当南浔双颊绯红,想着事情的时候,被进来的一个丫鬟给打断了美梦。

“南姑娘,少爷已经给您预备好了厢房,请随我来。”

南浔打量了一下丫鬟。

这丫鬟穿的并不比南府的那些丫鬟差,看来这美男子家境倒是殷实。

南浔想到这里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少爷叫什么名字?这是什么地方?你家少爷在家中排行老几?可有什么兄弟姐妹?”

巧慧显然没料到南浔会抓着她问这么多的问题,这分明就是在调查户口,她绷着嘴一时间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是好。

南浔解嘲的笑道:“你就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就好了。咱们边走边说。”

巧慧暗自翻了翻白眼。一下子说这么回答这么多的问题,这姑娘该不会真像少爷所说的脑子有问题吧。

可巧慧又一想不管怎么说这南姑娘也是少爷的客人,总不敢怠慢了。

思量了一番,巧慧这才开口道:“奴婢叫巧慧,我家少爷名叫韩宇。府里头只有少爷一人,并无其他少爷和小姐。这里只是少爷的一个落脚点罢了,少爷平时无聊的时候会来这里赏风景,散散心什么的,因此这里只住了少爷一个人。姑娘您往这边走,穿过这个拱桥,竹林的后面便是少爷特意为您安排的厢房。”

南浔听到巧慧提到‘特意安排的厢房’脸颊上飞出两片红晕。

她面露娇羞的揉着衣襟,难道这美男子对她有意,她就知道她长的这么美艳动人,没有哪个男人能无视。

韩宇啊韩宇,没想到你竟然好这一口,口是心非,难不成是已经洗剥干净,等着被伺候了。

南浔的心里无限的遐想着。巧慧把她送到门口准备回去,南浔一把拉住巧慧的手腕道:“我想沐浴不知道可以吗?”

巧慧道:“嗯,您随我来。”

南浔美美的泡在水里,然后用温水一下一下的撩到身子上。

韩宇见巧慧出来,背着手问道:“她可睡了吗?”

巧慧行了礼,而后道:“还没呢,正在洗浴,南姑娘一晚上都在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举止很是奇怪!”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去吧!”

“是!”

韩宇正准备转身走,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刚出来的南浔。

韩宇一愣,开口道:“既然洗好了,就早点休息,我已经帮你备好的马车,明天就送你回去。”

南浔身子一扭挡在了要离开的韩宇面前。

“你既然费尽心机把我抓来,这么快就把我放了,岂不是很可惜!韩大少爷,我是不是该尊称你一句韩宇表哥呢?”

韩宇面上一沉,不自然的将放在背后的手臂收回放在身体的两侧。

“你在乱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没事就回去早点休息!”

“你若是听不懂,那我就更不懂了,我与南锦素之间的确有过节,但我想女人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男人来插手吧!”

韩宇厉声道:“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情,我是不方便插手。可你既然已经离开了南府,又为何处处与我表妹作对。人都已经不在了,又何必还执着于那些身外之物!”

南浔听到这里,冷笑道:“身外之物,你也知道那是身外之物,你表妹呢,她这么聪明伶俐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是身外之物,可是她呢,她还不是一样执着的要霸占所有南府的东西。我知道她是派你来杀我的对不对,既然如此你就动手吧,我南浔绝对不会眨眼。”

韩宇原本握紧的双拳松开后又重新背在了身后。

“你们之间的事情自然由你们自己去解决,我不会插手。我表妹的为人我很清楚,只是你这性子本就不适合留在那样的大宅里头,老太太这么做是真心为你好。竹林后面的厢房你别去住了,你就住你身后这间就好了!”

韩宇说完这话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唯剩下站在那说不出话来的南浔。

他竟然没有动手杀了她,她还真是有点意外。

坦白说在小河边忽然间遇到他的时候,她还从没想过韩宇会与南锦素扯上关系,直到后来他先是把蛇扔到她的身上,又把竹林后面的厢房给她住,而后又听巧慧说他的名字叫‘韩宇’,她才记起来南锦素有个表哥就是叫韩宇。

她猜的不错,竹林后面的厢房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这几日天气潮湿,而竹林后面本就阴凉,这个时节蛇虫比较多,而韩宇知道她格外的怕蛇,却还把这样容易招惹蛇的厢房给她住,其中的深意不难想象。

南浔对着韩宇的背影,大声的说道:“你这么做,她会让你为难的。”韩宇没有回声,南浔显得神情有些怏怏的。

南锦素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有一次南锦素让韩宇帮她画一幅字画,韩宇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给耽误了,便没有如期的把画交给南锦素。南锦素当着好多人的面不仅把韩宇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在含有的背后张贴了一张画有乌龟的画。

韩宇气的是七窍生烟,后来南浔便再也没有听到南锦素在众人面前提起韩宇这个名字。

南浔对于韩宇的印象还始终停留在南锦素的转述上面,可今日见到了真人,南浔觉得韩宇身上不仅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而且还有一股无所谓的气概。

………………

虽然扑成了狗,但素白依旧会坚持下去,坑品绝对保证!

第六十六章 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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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南浔并未同韩宇一起用餐,她心情复杂的吃过饭后便坐上了韩宇为她准备好的马车。

一路上南浔都在想韩宇把她给放了,南锦素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遂又一想即便是南锦素知道韩宇把她放了,又能如何,左不过她们是亲戚,吵上几句嘴也就罢了。

没过多久,南浔见马车停着不走,刚探出头来想要查看一番,却发现她所乘坐的马车已经被一群人给包围了,而马夫许是见被人围攻早就弃车逃跑了。

正当南浔四处张望的时候,南锦素巧笑倩兮的站在了离她马车不远的地方。

“南浔,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南浔多日不见南锦素,今日在这里与她相逢,还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问的还真是好,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韩宇的身份是我表哥,你就该知道我会在此等候你!”

“韩宇他已经说过不会杀我的,难道他临时变卦了?”

南锦素嘲讽的笑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比你清楚,让他救人可以,可若是让他杀人比登天还难,我料定他不会杀你,既然如此还不如我亲自动手。”

南浔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紧张的心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她就知道韩宇这么温厚的一个人是不会让双手沾满鲜血的。

“南锦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杀我?”

南浔边说边从马车上下来,她双眸紧紧的盯着南锦素问道。

南锦素的目光紧逼南浔,“我为什么杀你,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南锦素说到这里,自个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你看我这记性还真是不好,只怕你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其实对于南锦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南浔早已经知晓了。可为了满足南锦素的虚荣心,南浔还是装着一副什么都不懂的表情。

“我能有什么身份,我无父无母,不过是老太太捡回来的,无名无分,你即便是杀谁也不可能会杀我?”

南锦素听了这话失声大笑。

“倘若你真是无名无分的话,我倒还真不会杀你,可你却是南府唯一一脉,南府这么大的家业以后便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我们只怕是要净身出户,白白为你挣了这么大的产业。可倘若把你杀了,老太太一死这所有的一切还不是囊中之物。”

“可既然如此,上有大太太和二太太,这家产又怎么可能会落到你一个人手里。”

南浔不相信南锦素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将南府所有的产业据为己有。“你要说大太太兴许还有点希望,至于二太太,她只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捞到一点好处。”

南锦素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困惑的南浔,笑了笑。

“我倒忘了,你被赶出去的时候二太太还在,如今她早已死去多日,你不知道这事很正常。反正今日也是你的死期,索性我都跟你说了吧。”

虽说关于二太太死的消息,南浔已经听说了,可今日这话乍从南锦素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怎么能说死就死呢,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南锦素絮絮叨叨的说道:“二太太是被活活饿死的,你是不知道她当初死的时候那样子有多凄惨,前阵子南锦雪刚刚嫁给了张员外的小儿子张东绅。婚事办的很是隆重呢,你没看到还真是可惜了。不过我听底下的人说大小姐嫁到那边可是没少受罪,张东绅是个寻花问柳的主,青=楼女子还有那些戏子是隔三差五的便领回家一个,大小姐还没数落他几句,便被一群人殴打。昨个刚听说她如今穿的连个乞丐都不如,整天不是洗衣服就是洗茅厕。那副惨样子也不知她怎么就能熬下去,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死了。”

南锦素说这话的时候,始终都保持着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

南浔有些想不通,南锦素与南锦裳都是庶出,既然身份地位是一样的,她又何必用这种藐视的口吻说自己的姐姐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南锦雪的娘不得宠而三太太备受宠爱吗?

既然南锦素这么大方的把她一直打听不得的事情说出来,她也乐的听。南浔问道:“二太太虽说死了,可还有大太太,她可是老爷名正言顺的妻子,到时候若真的要分家产,极有可能会有一大部分的家产都归属于她的名下,更何况老太太又这么疼她。她所得的那一份数额只怕只会多不会少。”

南锦素赞赏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可若是老太太厌恶了大太太呢,那你觉得大太太单凭一个妻子的位份还能分到那么多的财产吗?”

“大太太吃斋念佛,温文贤良,老太太怎么可能会厌恶她呢?一定是大太太得到这么多的产业,你眼红心怀嫉妒,所以才编出这么一个幌子。”

“南浔,我看你出来这么久,不仅没学聪明反而越来越笨了,我即便是再心怀嫉妒,可那是真金白银,又岂是我嫉妒一下,那些银子就能变成我的了。你知道二太太是怎么死的吗?”

南浔微皱眉头,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二太太的死与大太太有关?”

南锦素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点还能被你想到,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彻底的生锈掉。不过我南锦素向来只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若是你真的变成痴傻儿,只怕我还不会费这么大的周折,直接一刀两断送你去西天。你说的不错,二太太的死的确是大太太所为,我娘怀有身孕,大太太便借二太太的手害我娘小产,这事老太太明面上没说出来,但是她对大太太已经有了防备之心,你觉得老太太还会对大太太好吗?不管怎么说我娘肚子里的可是男胎。要知道我们南府没有一个男丁,不知道被外面的人戳断了多少脊梁骨,即便南邵泽不是老太太亲生的,但家族的颜面还是要顾及的。她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孙儿被人给杀死。大太太不得人心,而老爷对我娘又是情真意切,这南府若是没了你的存在,这所有的一切还不是我娘一人说的算。”

南浔紧紧的皱着眉头,她不过刚出来半年罢了,府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先是二太太被活活饿死,接着便是大小姐南锦雪嫁给了那么一个渣滓男人,而一向最深得老太太心的大太太竟然被厌恶。

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着。

南浔只觉得脊背上开始冒冷汗。

南锦素面露寒光,“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通通都告诉给了你,如今你也算得上是死也瞑目。”

南锦素说完转过脸吩咐那群人道:“杀了她。”

南浔看着那些明晃晃的大刀朝她驶来,她静静的站在那等待着,不是她不想躲,而是即便她能躲过一刀又能如何,单凭她一己之力能与这么多人想抗衡,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若她今日命该绝与此,就算她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坦然的面对。

就在那些刀光慢慢的逼近南浔的时候,南浔只听见那些人的身后有一个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都给我住手!”

南锦素听到声音后最先回过头,她盯着骑在马背上的男子愣了足足有一刻钟。

由于南浔被那群人给包围住,等她看清马背上人的时候,那人已经与要杀她的那群人打了起来。

南锦素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

第六十七章 悬崖

那伙人见南锦素喊停,便纷纷收了手,一脸困惑的看着南锦素。【无弹窗.】

南锦素走到刚才骑在马背上的男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若是不想插手,麻烦你给我滚得远远的,若是想插手你现在就把她给我杀了。”

韩宇忍着脸颊上的疼痛看向站在一旁一脸困惑的南浔。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从小河边看到南浔的那一眼,他的心就一直被她所牵引。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泛起一阵阵涟漪。

今早他虽说并未与她一同用食,可南浔的饭菜却是他亲手挑选过的,他看着她很是开心的吃着饭,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可他又一想到南锦素已经在前面设下了埋伏就等着南浔自投罗网,他的心片刻都不得安宁。

他在房里纠结了很久才决定跟随他的心而来。看到南浔差点命丧黄泉,他的心都提到了嗓眼,那一刻他只想让南浔好好地活着,哪怕南浔恨他怨他都好,只要她好端端的活着。

南浔见韩宇的目光在她身上不停的流转,那目光中隐隐还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情。

南浔不禁有些奇怪,她与韩宇仅仅只有一面之缘,而且他不仅是南锦素的表哥还是南锦素派他来杀她的人,他们之间是仇人关系,既然是仇人又怎么会有关怀之心呢。

南浔觉得韩宇之所以昨晚没有把她给杀了,不过是不希望她脏了他的地方罢了。

而他今日特意骑马赶来只是希望南锦素能够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毕竟他不希望得罪自家表妹。

韩宇的目光从南浔身上慢慢收回后才看向南锦素。

韩宇沉声说道:“我来并不是想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你们没必要兵刃相见,毕竟南姑娘已经被赶出南府,况且她又并未入南府族谱,到时候即便是老那边一口咬定南姑娘是南府的传承人,又能如何,南府的族人又岂能会承认她。表妹,我觉得你有点小题大做。今日若不是你坦言告诉她这些,我想南姑娘只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既然不知道自然就不会再重新返回南府与你一争高下,而如今你既然已经让她知道了,不如性放她一马,到时候说不定还大有用处。”

韩宇的这番话虽说并没有让南锦素收回杀南浔的信念,但是足以让南锦素心里产生了动摇。

南浔有些不明白,韩宇这么做到底是在帮南锦素还是再帮她?

倘若是帮她,可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希望南锦素能够把她继续留着,到时候万一南锦素不能顺利的拿到南府的家产,还能用她来以此挟老,到时候单凭老和她的关系自然不会舍弃她而要财产;可倘若他是帮南锦素,那为什么不把她立刻给杀了呢,还要让她一直苟活下去,这岂不是让南锦素养虎为患吗?

单凭韩宇与南锦素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可能是在帮她,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韩宇自始至终都不想让她好死,所以才打算这么一直折磨她。

南浔气鼓鼓的说道:“南锦素你不用听他在这里胡搅蛮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今日死在这里,只能说明我命该如此,你动手吧!”

南浔说完伸着脖递到了南锦素面前。

韩宇见南浔如此,身上直冒冷汗。真不知道这南浔是真蠢还是假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有心甘情愿去死的。

南锦素见南浔这表现,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

她笑着说道:“你既然一心求死,我偏不遂你愿,表哥说的对,把你留着说不定以后还大有用处;倘若真是这么快就把你给杀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韩宇听了南锦素说的这番话,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不等南浔抬起头,她就听见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刚才南锦素明明已经说过不杀她了,要好好的留着她,怎的,这会又是谁同谁打起来了。

南浔刚抬头就觉得她好像被人给挟持了,那人紧紧的圈住她的身朝着前面奔去,她只看见放在她胸=前的一个强有力的手臂。

这手臂一看就是男人的,难道是素白她找到自己了,然后派金陵那混小来救自己?她就知道素白是不会像那个没良心的金陵一样对她不管不顾的。

南浔心中窃喜,不管怎样她可不想落到南锦素的手里。

南浔一上随着那人的脚步朝前面跑去,只一会便来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只要再往前面走上一步,便会立即粉身碎骨。

南浔望着悬崖,然后同蒙面人一道回头望着追上来的南锦素等人。

南锦素看着神色紧张的南浔,嘲讽的说道:“跑啊,怎么不往前面跑了!”

南浔撞着胆,既然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个痛快。

她坦然的笑着对南锦素说,“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落到你的手里。”

韩宇看着一心求死的南浔只觉得格外的难过。

“南姑娘,你何必想不开呢,有什么事情大家坐在一起好商量,你又何必寻思呢?”

南浔无言,她转过脸看着黑衣人道:“谢谢你救我解围,只是我南浔今生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再还!”

正当南浔转身要跳下悬崖的瞬间,那黑衣人一把抓住了南浔的衣裳,可由于南浔下坠的速过于大,黑衣人来不及松手便同南浔一起坠落悬崖。

韩宇望着刚才还好端端的人一瞬间便消失在面前,他急忙跪倒在悬崖边上,然后探出大半个身朝下面张望。

南锦素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就算是南浔今日不跳悬崖,来日也一样是死一条,既然怎么样都是死,那倒不如这样死的干净些。

“表哥不用看了,这里是有名的丈崖,若是跳下去连一块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到。南浔这次只怕是必死无疑了。”

韩宇望着下面望不到底的悬崖,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木讷的转身骑马离去,临走前并未与南锦素说一句话。

南锦素对韩宇早就习以为常,因此并未放在心上。此次心事一了,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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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人见南锦素喊停,便纷纷收了手,一脸困惑的看着南锦素。【无弹窗.】

南锦素走到刚才骑在马背上的男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若是不想插手,麻烦你给我滚得远远的,若是想插手你现在就把她给我杀了。”

韩宇忍着脸颊上的疼痛看向站在一旁一脸困惑的南浔。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从小河边看到南浔的那一眼,他的心就一直被她所牵引。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泛起一阵阵涟漪。

今早他虽说并未与她一同用食,可南浔的饭菜却是他亲手挑选过的,他看着她很是开心的吃着饭,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可他又一想到南锦素已经在前面设下了埋伏就等着南浔自投罗网,他的心片刻都不得安宁。

他在房里纠结了很久才决定跟随他的心而来。看到南浔差点命丧黄泉,他的心都提到了嗓眼,那一刻他只想让南浔好好地活着,哪怕南浔恨他怨他都好,只要她好端端的活着。

南浔见韩宇的目光在她身上不停的流转,那目光中隐隐还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情。

南浔不禁有些奇怪,她与韩宇仅仅只有一面之缘,而且他不仅是南锦素的表哥还是南锦素派他来杀她的人,他们之间是仇人关系,既然是仇人又怎么会有关怀之心呢。

南浔觉得韩宇之所以昨晚没有把她给杀了,不过是不希望她脏了他的地方罢了。

而他今日特意骑马赶来只是希望南锦素能够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毕竟他不希望得罪自家表妹。

韩宇的目光从南浔身上慢慢收回后才看向南锦素。

韩宇沉声说道:“我来并不是想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你们没必要兵刃相见,毕竟南姑娘已经被赶出南府,况且她又并未入南府族谱,到时候即便是老那边一口咬定南姑娘是南府的传承人,又能如何,南府的族人又岂能会承认她。表妹,我觉得你有点小题大做。今日若不是你坦言告诉她这些,我想南姑娘只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既然不知道自然就不会再重新返回南府与你一争高下,而如今你既然已经让她知道了,不如性放她一马,到时候说不定还大有用处。”

韩宇的这番话虽说并没有让南锦素收回杀南浔的信念,但是足以让南锦素心里产生了动摇。

南浔有些不明白,韩宇这么做到底是在帮南锦素还是再帮她?

倘若是帮她,可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希望南锦素能够把她继续留着,到时候万一南锦素不能顺利的拿到南府的家产,还能用她来以此挟老,到时候单凭老和她的关系自然不会舍弃她而要财产;可倘若他是帮南锦素,那为什么不把她立刻给杀了呢,还要让她一直苟活下去,这岂不是让南锦素养虎为患吗?

单凭韩宇与南锦素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可能是在帮她,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韩宇自始至终都不想让她好死,所以才打算这么一直折磨她。

南浔气鼓鼓的说道:“南锦素你不用听他在这里胡搅蛮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今日死在这里,只能说明我命该如此,你动手吧!”

南浔说完伸着脖递到了南锦素面前。

韩宇见南浔如此,身上直冒冷汗。真不知道这南浔是真蠢还是假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有心甘情愿去死的。

南锦素见南浔这表现,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

她笑着说道:“你既然一心求死,我偏不遂你愿,表哥说的对,把你留着说不定以后还大有用处;倘若真是这么快就把你给杀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韩宇听了南锦素说的这番话,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不等南浔抬起头,她就听见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刚才南锦素明明已经说过不杀她了,要好好的留着她,怎的,这会又是谁同谁打起来了。

南浔刚抬头就觉得她好像被人给挟持了,那人紧紧的圈住她的身朝着前面奔去,她只看见放在她胸=前的一个强有力的手臂。

这手臂一看就是男人的,难道是素白她找到自己了,然后派金陵那混小来救自己?她就知道素白是不会像那个没良心的金陵一样对她不管不顾的。

南浔心中窃喜,不管怎样她可不想落到南锦素的手里。

南浔一上随着那人的脚步朝前面跑去,只一会便来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只要再往前面走上一步,便会立即粉身碎骨。

南浔望着悬崖,然后同蒙面人一道回头望着追上来的南锦素等人。

南锦素看着神色紧张的南浔,嘲讽的说道:“跑啊,怎么不往前面跑了!”

南浔撞着胆,既然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个痛快。

她坦然的笑着对南锦素说,“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落到你的手里。”

韩宇看着一心求死的南浔只觉得格外的难过。

“南姑娘,你何必想不开呢,有什么事情大家坐在一起好商量,你又何必寻思呢?”

南浔无言,她转过脸看着黑衣人道:“谢谢你救我解围,只是我南浔今生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再还!”

正当南浔转身要跳下悬崖的瞬间,那黑衣人一把抓住了南浔的衣裳,可由于南浔下坠的速过于大,黑衣人来不及松手便同南浔一起坠落悬崖。

韩宇望着刚才还好端端的人一瞬间便消失在面前,他急忙跪倒在悬崖边上,然后探出大半个身朝下面张望。

南锦素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就算是南浔今日不跳悬崖,来日也一样是死一条,既然怎么样都是死,那倒不如这样死的干净些。

“表哥不用看了,这里是有名的丈崖,若是跳下去连一块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到。南浔这次只怕是必死无疑了。”

韩宇望着下面望不到底的悬崖,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木讷的转身骑马离去,临走前并未与南锦素说一句话。

南锦素对韩宇早就习以为常,因此并未放在心上。此次心事一了,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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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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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坐在圆木桌前的凳子上焦急的等待着金陵打探归来。

南浔除了来她这里便再无去处,现在南府的二小姐又一直暗中派人要把她给杀了,她多待在外面一刻便多了一刻的危险。

若不是因为金陵把南浔一个人丢在小河边,南浔又怎么会到现在还找不到踪迹。

刚才金陵还跟她说,‘南浔已经是大人了,做事情她自有分寸,说不定到了晚上人就回来了,让素白不用太过于担心’。话虽这么说,可素白能不担心吗?南浔毕竟是她在云阳镇唯一的一个好朋友,她当然不希望南浔有事。

因此当金陵这么说的时候,素白便直接告诉他说,“既然她知道分寸,你为什么不知道分寸,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若是南浔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给你没完。”

从他们说完这话之后,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金陵还没有回来。

素白不禁急的团团转,若不是她现在伤口还没好,她早就出去打探南浔的消息了。

正当素白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出门找南浔的时候,她一转身便看见金陵进了屋。

素白见金陵进屋便劈头盖脸的问他,“人找到了吗?若是还没找到,你以后就不用回来了?”

金陵耷拉着脑袋一句话都没说,他一手按住腰间的佩剑,转身便往外走。

素白见状有些急了,这金陵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没找到继续找就是了,这不声不吭的是甩脸色给谁看呢。

素白越想越气,她朝着金陵的背影吼道:“若不是你,南浔她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找不到,我看你根本就是派来保护我的,你是来害我的。”

金陵停下早已酸痛的脚道:“难道在你心中南姑娘竟比我还重要吗?”

素白听了金陵这番问话,低下了头。

一个是她的好朋友,一个却是她喜欢的人,要她在这两者之间选一个,这不是明摆着让她为难吗?

只是南浔到现在还生气未卜,金陵竟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让素白有些生气。

她沉默了会便说道:“当然是她重要,你在我眼里同那些玄狐馆别的死士没有任何区别!”

金陵的心被这句话伤的是体无完肤。

原来在素白眼里他竟什么都不是,可是他当初明明在素白的眼里看到了她对他的爱慕之意,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回头望了一眼一脸坚毅的素白,最终无奈的回过头。既然流水无意,那他又何必将心中的爱意投入到素白那里。

金陵觉得他的脚步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变得异常的艰难,说到底他还是心有不舍。

“大小姐,属下若是找不到南姑娘愿意以死谢罪!”

金陵说完这话便坚定的往外走去。

素白看着金陵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她的面前,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她强忍着眼角溢出的泪花。

虽然她明知道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伤了金陵的心,可若非如此怎么能让金陵对她彻底死心。

她与金陵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

很多年前,素岑就曾经对她说过,他今生最不愿看到的便是素白嫁给玄狐馆的死士。他只希望素白能够像个寻常人一样相夫教子,从此远离江湖这个大染缸。

既然她与金陵得不到父母的祝福,就算她与金陵在一起,她也不会幸福。

素白抬手抹掉了眼角滑落了泪珠。

南府。

大太太此时正坐在东苑里与老太太说着闲话。

绾娘立在老太太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大太太的一举一动。

“自打雪儿嫁出去之后,这南府的布桩生意做的可是越来越红火了,看来这冲喜还真是冲对了。”

大太太说完,拿起帕子掩着嘴角笑了笑。

老太太精明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便又隐藏在慈祥的面之下。

“雪儿是好孩子,这一切可都是她的功劳。这些孩子一直待在我身边,我早就习惯了,这忽然间走了一个,这几天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然过两天你去把雪儿接回来住几天,你就跟张员外说我有些想我孙女了,我想张员外这么通情达理的人总不该会拒绝。”

大太太没想到老太太会让她去接南锦雪会来,她低着头犹豫了好大一会,由于实在是想不出一个能光明正大拒绝老太太的主意,便只得点头应允了下来。

老太太见大太太点头便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去准备准备,对了雪儿以前住过的闺房你给她收拾一下,就照着她以前住的样子收拾出来就好了。”

大太太听到这里心底一沉。

原来自从南锦雪出家之后,她以前住的闺房便一直空着。不单单是南锦雪的闺房被空下了,就是她所住的整个襄黎苑都被空了下来。

那是因为以前南锦雪是与二太太和五姑娘南锦葶一同住在襄黎苑,先是五姑娘南锦葶落水身亡,接着便是二太太被饿死,紧接着便是南锦雪出嫁,这一桩桩事情都来的太过于突然,因为这院子说空下便空下了。

后来大太太见这么好的一处地方若是弃着不用倒是可惜了,她便自作主张让前来投靠她的一个娘家的远房外甥女搬了进来。

原本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大太太的这个外甥女没有一天让人省心的时候。

次数多了,老太太便有些不待见她,更何况这孩子做了错事还不许别人数落,老太太有一次还没说她两句,她竟然跑出去向大太太告状,大太太虽说当时没说什么,但背后却说老太太太爱较真,巧凤不过是个孩子。这话落到老太太耳朵里自然是有些发火,她对大太太便日落千丈再不比从前对她这么护着。

大太太已经私下里多次数落过她这个外甥女了,可她这外甥女打小被娇生惯养,虽说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可是一转眼便忘个干干净净。让大太太也颇为头疼。

大太太一走,绾娘便俯身在老太太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已经打探到有关浔小姐的下落,她自从离开南府之后便一直和一个叫素白的人在一起。”

老太太面上很是凝重,“你所说的情况可属实吗?”

绾娘点了点头,“情况确实属实,只是女婢还打探到一个消息不知当说不当说。”

老太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你就说什么?”

“探子说他见过二小姐私底下派人追杀浔小姐。”

第六十九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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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被这话骇的是手指乱颤。

“结果如何?浔儿可有什么大碍?”

绾娘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老太太见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便转过脸对绾娘吩咐道:“你最近一定要密切关注南锦素的消息,一有情况要尽快跟我说。”

“吆,这么快就商量上了,看来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我来没妨碍你们主仆二人共谋大计吧!”

三太太由南锦素在一旁扶着笑眯眯的直接进了老太太的厢房内。

老太太冷言道:“卢梦瑶你还懂不懂规矩,不等通报竟然敢硬闯进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三太太走到老太太面前对着她盈盈一拜,不等老太太说话她便直接站直了身子。

“老太太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卢梦瑶眼里怎么可能会没有你呢,我若是眼里没有你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关心你呢?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想即便是老爷他也不可能会这么关心你吧!”

老太太厉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三太太自个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凳子坐下后便一脸笑意的盯着老太太看。

“我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弱女子罢了,我能想怎么样?我即便是想怎么样,那还不是老太太您说了算。”

老太太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淡然的说道:“俗话说戏子学问好,见多识广,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你说这些话我还真是有点听不太明白。有什么话,你不妨直接说出来好了,我是粗人,越是直白的话我才越是能听的清楚明白。”

三太太此生最讨厌的便是别人揭露她曾经的伤疤。老太太的这番话把她气的够呛。

南锦素见三太太这么墨迹,便直接开口说道:“南浔的身份我们已经知道了,我可以坦白告诉你,现在她人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想让她活命的话,就乖乖的把南府的所有家产全部交到我娘的手里,若是不然的话你就等着给南浔收尸吧!”

老太太听完南锦素的话,颇为震惊,她强压住心中涌起的愤恨,装作不在乎。

“素儿你这话说的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南浔她能有什么身份,她不过是我领养的一个苦命孩子罢了,再说了你与南浔姐妹情深,虽说我把她赶出了南府,并不代表不能让她今生再踏进南府一步,她既然在你那,你们姐妹之间多说些体己话,没有什么不好。”

南锦素见老太太竟然混淆视听,气的胸脯是一鼓一鼓的,索性与老太太撕破脸皮。

“死老太婆,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南浔她是你的嫡亲外甥女,南邵泽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他既然与你没有血缘关系,那我们就更与南府扯不上任何关系。南府的所有家产到时候我们根本就捞不上一点好处,既然这样倒不如杀了南浔让你断了念想,这所有的东西最终才会落入我们的囊中。”

老太太平静的说道:“既然你想把南浔给杀了就直接做好了,何必还来告诉我。不过你若是杀了人,难道就不怕被其他的人知道了以此来要挟你,到时候你所得到的这而一切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素儿你平时是多么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怎么到了正事上竟然这么糊涂,你有什么事还是与你娘多商量商量,你娘才是个能耐有本事的人。”

南锦素被老太太这番话臊红了脸。

她低声对三太太说道:“娘,她说的对,若是我们真的动手的话,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到时候只怕真的会像她说的,咱们到时候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太太见老太太三言两语便把南锦素给挑拨的有些动摇,很是不满。

她先是使劲的瞪了南锦素一眼才转过脸恶狠狠的看向老太太。

“杀或者不杀都由你来决定,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家产到最后落入了别人的手中你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三太太说完这话,便起身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一只耳坠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领着南锦素走了。

绾娘把桌子上的耳坠拿过来递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只看了这耳坠一眼,便是老泪纵横。

绾娘哽咽着说道:“这耳坠还是你送给浔小姐的,没想到竟然会落到她们手里,老夫人只怕浔小姐她凶多吉少,不如就把这家产给她们算了。”

“单凭一个耳坠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绾娘有些不死心的说,“老夫人,难道这些身外之物还不如浔小姐的生命重要吗?”

“绾娘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绾娘见状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三太太与南锦素刚回到屋里,三太太便骂南锦素道:“你最近是不是油吃多了,平日里你不是最会隐藏心事的吗,怎么到了老太太跟前你竟然全忘记了,依我看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就不会像瑟儿多学学,别看她是你妹妹,可她比你聪明着呢。”

南锦素见三太太又拿她与南锦瑟相比较,气的是咬牙切齿,但三太太说的又是事实,她根本就无力反驳。

“娘,刚才你放在老太太桌子上的耳坠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看她见那耳坠一脸的担心。”

三太太得意的说道:“能让她担心的除了南浔还能有谁?”

南锦素有些不明白的问道:“那耳坠既然是南浔的,你又是如何得到的呢?”三太太对着南锦素神秘一笑。

“所以我才说还是你妹妹瑟儿够聪明,她早就想到要通过挟持南浔而让老太太交出家产。不然你以为当初瑟儿为什么处处帮着南浔还对她这么好,这世间没有谁对谁会是无条件的好,不管是谁只要想试图接近你的人都是有利可图,不然别人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的心思来讨好你。”

末了,三太太又道:“对了,你确定南浔真的已经死了?”

南锦素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确定,当初是我亲眼看见她跳的悬崖。”

第七十章 神仙

南浔悠悠转醒,她观察了一下所处的环境,见竟然是一个桃红柳绿,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不由得咧嘴笑了笑。

“这里好美!就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子花香,这里真像是神仙住的地方。”

南浔活动了一下身子想在这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仙人的踪迹。

她在周围转了一圈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四面环山,根本就没有出去的路,更没有看见任何房子和亭子之类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

南浔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急了,这么空荡荡没有人烟的地方即便是再美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只会让人看了越发的恐惧。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南浔扯开喉咙使劲的喊开了。

“姑娘,你醒了!”

空旷的声音在这个不算太大的地方传的很响亮。

雄厚的男声,看来这里住着的是一位男神仙,听这声音便能猜出这神仙一定长的是**倜傥。

南浔原地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人影,她在心里嘀咕道:“难道这里真的住着仙人,只是仙人此时不方便现身所以她才没有看到。”

“仙人,你在哪儿?还请仙人现身,南浔愿当面叩谢您的救命之恩!”

南浔说完低着头恭敬的跪倒在地上,很是虔诚的希望神仙能够现身让她这等凡夫俗子见上一面。

过了一会,南浔首先看见她面前的地上有一双黑色的长靴,在往上看同样是黑色的长袍。

南浔的目光停留在那,不敢再往上看。

这仙人还真是奇怪,怎么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别人常说仙人一般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因为白色才显得出来仙人的那种仙气。救她的仙人却穿着黑衣服这算是什么道理,难道是就连这仙人都嫌弃她是个扫把精,黏上谁谁倒霉吗?

“姑娘!”

南浔硬着头皮朝着仙人的脸看去,只见这人竟然用一块黑布挡住了整个面容,只留下两只精神抖擞的眼睛在外面。

“姑娘!”

这黑衣人又提醒了南浔一句,南浔这才从她的理想当中回到现实。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南浔在此谢过!”

南浔说完便连忙向面前的黑衣人叩了三个头。

“南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我哪里是什么神仙,我就是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南浔一听很是利索的站了起来,她直起身子道:“你原来不是神仙啊,既然不是神仙,你刚才去哪儿了?我喊半天都没人应一声,快说这里怎么才能出去?”

那黑衣人见南浔一改刚才那虔诚的嘴脸,气的嘴巴都歪了,但又一想这一个女孩子在这深山里难免会心情不好,并没给她一般计较。

“我怎么知道这出口在哪?我若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在这里了?”

南浔两手掐腰道:“你还有理了是吧,我算是想起来了,当初就是你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的是吧,我说怎么越看你越觉得眼熟。当初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掉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你若是不把想办法把我给送出去,小心我去告官,让官府把你给抓起来,送你到大牢里去,让你去吃几年牢饭,看你还老不老实。”

黑衣人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还真是没有找到出路,我要是能找到早就走了,还留在这听你发牢骚,再说了,当初哪里是我把你给推下去的,是你硬是把我给拉下去的!”

黑衣人说到最后声音逐渐的小了下去。

但南浔这么耳聪目明的一个人自然是把黑衣人说的话听得是清清楚楚。“你还有理了是吧,说刚才你躲到哪里去了,你若是没找到出口在哪,打死我都不信。”

她单手掐腰,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黑衣人一脸苦涩,拱手道:“我的姑奶奶,我真不知道出口在哪,我刚才是在树上摘果子去了,都掉下这鬼地方两天了,你有力气在这吵,我可没力气。果然这世上惹谁都行就是不能惹女人,看来我娘说的还真对!”

“你还把你娘抬出来压我,我不吃……”

南浔的话还没说话,只听见她肚子里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咕咕声。

南浔搂着早就饿的只剩下一张皮的肚子弯着腰,再没有力气争辩下去。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结局吃的,别的事情都好商量。

“拿来!”

“拿来什么?”黑衣人一脸迷惑。

南浔没好气的说,“还能有什么,你不是说你刚才爬到树上摘果子去了吗?果子呢?拿来,我饿了。”

黑衣人这才将放在地上的果子递给了南浔。

南浔接过果子看都没看一眼,一口便咬了下去。

“这果子还没洗!”

黑衣人见南浔已经下嘴开始吃了,知道他话说的有些晚了。

南浔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边吃边说道:“没洗又能怎么样,这果子里难不成还有你下的药不成,不然的话,你给我找点水来洗洗。”

南浔说完手里的果子已经吃完了,她一伸手又把黑衣人手里的果子给抢走了一个。

“你还别说这果子还真是甜,这里若是再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日子还真是要多逍遥有多逍遥。”

黑衣人只觉得头有些发懵。

这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她的古灵精怪,她的刁钻跋扈,她的可爱至极,到底是哪一个她让他开始变得不能自拔,越陷越深。

黑衣人温柔的看着南浔满足的吃着手里的果子,他觉得他的心在这一刻被填的满满的,他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南浔见黑衣人一直盯着她看,面上不由得飞起两朵红晕。

这种娇羞的状态还没维持多久,南浔的嚣张便再次显露了出来。

“你刚才说你我已经掉在这两天了,这两天我竟然没有一点的印象,你有没有趁人之危,对我做出过分的事情,若是让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扒了你的皮,挫了你的骨。”

南浔说完连忙捂住了她的胃。

“你竟然在果子里下毒,你好卑鄙……”

黑衣人一脸担忧而又无辜的说,“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在果子里下毒,你应该是因为刚才吃的太急了,再加上你这么多天滴水未进,一时间胃有些受不了,所以才会出现暂时的痉挛,休息一会就好了!”

南浔转念一想黑衣人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她实在是不愿意当这黑衣人的面承认是她笨。

“你别以为你说什么,我便会信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大夫吗?你家里是开药铺吗?”

黑衣人耸耸肩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要想从这里出去几乎是不可能了,喏,看来往后只能靠吃树上的这些果子维持生命了。”

“你乱说什么,我才不会待在这里一辈子呢,这里一定有出口,你找不到是你笨,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这么蠢。”

第七十一章 告白

黑衣人做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便坐在树下把玩着手里的果子,并不吃。

南浔见黑衣人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倔强的撇了撇嘴。

“倘若一会我找到了出口,有本事的话你就待在这一辈子别出去!”

黑衣人没说话,低着头咬了手里的果子一口,嘴角露出邪魅的笑。

“若是真的能找到,我答应你一件事!”

南浔啐了一口道:“谁稀罕!”

说来还真是奇怪,这出口愣是让南浔给找到了,她站在洞口处朝着黑衣人嚷嚷道:“你快来啊,我找到出口了,我找到出口了!”

黑衣人心中一喜这出口还真让她给找着了,看来这人若是走运的话,拦都拦不住。

黑衣人自然是兑现了他的承诺,答应出去后替南浔做一件事,南浔念在他这些日子对她的照顾,什么都没说便与黑衣人分道扬镳了。

临走的时候,南浔对黑衣人说,‘她不稀罕让他替她做事,这辈子她不想再欠任何人的情’。

黑衣人见她走的决绝和干脆,便直接对她说,‘他喜欢南浔,希望能娶南浔为妻’。

南浔当时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与我素不相识你凭什么说喜欢我。还竟然恬不知耻的说要娶我,你知道娶了我,要负什么责任吗?你以为我南浔是什么人,凭你几句花言巧语我就信服你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不能娶你?是,我承认让你这么快就嫁给我,你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些都有情可原,可你凭什么不让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南浔,我喜欢你!有本事你咬我啊,我就是喜欢你!”

南浔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她两手叉腰道:“你作为一个活着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黑衣人此时摘掉他脸上的黑色面纱对南浔笑道:“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耻的人,我就是死皮赖脸的缠上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当南浔看清这黑衣人的真面目的时候,差点没气晕过去。

“季璃风,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姑娘吗?你以为凭着几句好听的我就会再次被你哄的团团转吗?季璃风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所以你才这么自信的以为所有的女人都该喜欢你!”

季璃风见南浔气的脸色涨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本不是有意要惹南浔生气的,他只是觉得南浔被南府赶出来之后,一直都是居无定所,这次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自然是不想就这样再次失去关于南浔的消息。

南浔见季璃风不说话,以为是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戳中了季璃风的心事,便继续吼道:“我南浔这辈子就是做了姑子都不会嫁给你!早知道救我的人是你,我情愿死在南锦素的手下,总好过在这被你给恶心死!”

季璃风有些愧疚的低头说道:“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季璃风目光坚定的看着南浔道:“南姑娘,虽然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听不太明白,但是我真的是喜欢你。从那次在荷花池一见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便一直忘不掉你,不管我是吃饭、睡觉还是走路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我原本是想去府上向南老爷提亲来着,可是后来才得知你被关押了起来,我寻思着等老太太把你放出来再去提,谁知你却被赶出了府。之后我一直都想找你,可是却怎么都打听不到你的消息。”

南浔听到这里,冷笑一声。

“季璃风,我看你是想去南府告状,说是我害死了南锦葶吧,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还没等你出马,我就已经被赶了出来。是不是没有做成英雄心里不是滋味了。还有既然你说你喜欢我,不知道当初这样不害臊的话你是不是也与南锦葶说了,季璃风我真鄙视你,南锦葶她都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而不出手相救,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我若是会喜欢你这样的人,那只能证明我南浔的脑袋被门给夹住了。”

季璃风见南浔把他说的连狗都不如,心里颇不是滋味。

当初的情景,南浔她又能知道多少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有时候就连是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真的。

南浔如此的冤枉他,真叫他心里难受。

“南姑娘,当初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与南锦葶之间是清白的,南锦葶肚子里怀着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你误会我了。”

“我会误会你,那可是我亲眼所见,你们当初在假山后面搂搂抱抱的好不害臊,如今你竟然说我是误会你,季璃风,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季璃风知道此时他再如何解释,南浔都不会相信他,索性便闭嘴什么都不说。

南浔吼也吼累了,便转过身子再不愿多看季璃风一眼。

“从此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以后别再缠着我!”

南浔说完这话,便大踏步的朝前面走去,留下季璃风站在那一脸的悲戚。

此时的季璃风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虚软无力。

而南浔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

重生后,她已经是第三次见到季璃风了,所有的前尘旧事纷沓而至,不管季璃风当初如何对她,她虽说恨他,可更多的却是放不下。

她放不下这么多年她对季璃风的喜欢,纵然前世的时候季璃风背叛了她,可毕竟她们还是真的相爱过,毕竟她还有属于她们的美好时光。

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了,而有些人不是说恨就能真的恨的。

如今再次面对季璃风,南浔说不清楚她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

见到他,真的很想亲手杀了他,一了百了。可又想扑到他的怀里对他说,当初为什么会背叛她,为什么要把她给害死。

有些感情毕竟付出了,并不会因为看到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而心生恶念。

南浔觉得更多的或许是想两个人可以试着重新开始,倘若实在不行,那就再相忘于江湖。

第七十二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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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三太太一踏进房门,南锦素便把身边的下人们都给赶了出去。

她愁眉苦脸的问三太太道:“娘,您刚才在老太太面前说的可当真吗?”

三太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端了手里的茶碗便喝了起来。

刚才在老太太的房里沏的茶根本就无法入口,还是自家屋里的茶吃起来香。

看来这老太太在南邵泽面前是愈发的不受尊敬了,不然如何这么好的茶叶偏偏她屋里才有,连老太太那都没有。

三太太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便有了得意的神色。

“当然算数,我说过的话你何时有见过不算数的时候。”

南锦素暗自握紧了秀拳,不自然的笑了笑,便栖身走到三太太身后帮她揉捏着肩膀。

“娘,我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好吧,您看我笨手笨脚的倘若倒时候给您惹了一堆麻烦事,这多不好。不如让锦瑟去,她人长的漂亮而且又聪明伶俐,若是她去了那边自然是不会吃亏,您觉得呢?”

三太太把手里的茶碗一放。

“我觉得?我觉得此事非你去不可,不聪明只要懂得如何哄男人就行了。”

南锦素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娘,可这些我根本就不会,再说我不喜欢季璃风,他这种花花公子又岂是我能管制得了的。娘您还是换旁人吧!”

三太太冷冷的盯着不识趣的南锦素。

“你说的倒是好听,换别人,那你说说换成谁最好?你以为你有决定你婚姻的权利吗?”

“可我就是不愿意嫁给他。”

南锦素终于还是说了她的心里话。

虽说季璃风长的是一表人才,可他整日里没少往那些烟花柳巷跑,她若是嫁给这样的人为妻,这一辈子只怕别想过一天舒坦日子。

三太太心里头有丝厌倦,她别过脸去。

“不想嫁也得嫁,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偏是个庶出,若不为你争点你难道要一辈子都顶着庶出的身份吗?”

南锦素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可是……”

三太太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好了,别那么多可是了,你先下去吧,瞅着你就心烦。”

南锦素撇了撇嘴有些不悦,但三太太的脾气她很清楚,若是这个时候再同她说下去,一会她肯定又要发脾气。到时候别说是这些难听的话,就是鸡毛掸子她都下的去手。

南锦瑟见三太太脸色铁青而南锦素又一脸的不高兴,便想从门口悄悄的溜出去,谁知她刚探出半个身子,便被三太太给叫住了。

“锦瑟,你这是想往哪去啊?今天一天都不见你的身影,你是不是又出去找他去了。”

南锦瑟听了只得收回身子,而后一脸笑意的蹭到三太太身边。

“娘,您这回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是去给您找人去了。我刚听底下的人说您把二姐配给季家二公子季璃风了,娘这事是不是真的?”

南锦素原本还想站在那听听南锦瑟打探了什么消息回来,没想到却听见南锦瑟提季璃风。

南锦素气的脸皮涨红,再不愿待下去,扭着身子走了。

南锦瑟见南锦素生气的走了,愈发笑的是花枝乱颤。

三太太瞥了南锦瑟一脸得意的样子,道:“你别笑话你二姐,我告诉你,你的婚事你也不能自己做主,到时候我来为你物色好的人选。”

南锦瑟敛起脸上的笑意。

“娘,您怎么说着说着又扯我身上去了,您今日提的这事,老太太那边怎么说的,可应允了吗?”

三太太摇了摇头。

“还没有,那老太太就是不松口,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顾虑的。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

“法子倒是有,只是还需要您能配合着演。”

然后南锦瑟便在三太太的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

三太太越听眉头皱的是越紧,她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这法子好倒是好,可是若是到时候她根本就不受我们的控制可该怎么办?”

南锦瑟一脸狞笑道:“她不配合自然我有让她配合的法子。”

………………

季府。

“混账东西,这几天你给我跑哪儿去了,一天到晚连你个人影都见不到,你整天游手好闲的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季敏忠背着手,气的是唾沫乱飞。

有好几次这唾沫都喷到了跪在那的季璃风的脸上,而季璃风却任由季敏忠的口水在脸上铺了一层又一层,一句话都不说。

“好,你不说话了是吧,江福拿家法来!”

季夫人连忙上前拉住了季敏忠的手臂道:“老爷,风儿他又没有犯什么错误,你怎么能用家法呢?”

季敏忠一边用手指着季璃风,一边对季夫人吼道:“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他好几天不露面,这一露面就给我闯祸,你问问他是不是把楚放的传家玉佩给当了?”

季璃风垂着头不吱声,权当季敏忠说的这些话他没听到。

季夫人见状,忙弯下身子问季璃风道:“风儿,你爹说的可是事实?你真的拿人家的传家之宝去当铺了?”

季璃风这才懒洋洋的说道:“娘,我哪里是要当他的玉佩,我们只不过是想看看这玉佩到底能值多少钱罢了。谁知道这玉佩当了之后,当铺的人转手就给卖了,我们去找店铺老板理论,这才惊动了我爹。”

季夫人道:“老爷,您也听见了,这真不是风儿的错,要怪只能怪那当铺的老板做生意没诚信,这当的东西都是要赎回去的,哪里能转手给卖了呢?老爷,不知道楚家这东西可找回来了吗?”

季敏忠见季夫人如此护着季璃风,有些心烦。

“还好东西是找回来了,若是找不回来我看你打算该怎么办?你就护着你他吧,迟早有一天他会闯出天大的祸事来,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护他一辈子。”

季夫人直接绕过这个话茬道:“老爷,今天南家请你过去不知道所谓何事?”

季敏忠道:“还能为什么事,还不是想要让他家的姑娘嫁给你儿子。”

“老爷,这是好事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季敏忠轻叹一声,“我当然高兴,南家的布匹,季家的刺绣都堪称是一绝,若是这两者能够完美的结合起来的话,那简直是不敢想象,但是只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我们与南家联姻,别人一定会说我们是恃强凌弱,欺负南家,毕竟南邵泽把他闺女嫁到我们季家之后,他们制造布匹的技术便会跟着传过来,到时候你觉得在云阳镇还有人会去买南家生产出来的东西吗?只怕到时候南家在反咬一口说我们与他们联姻是为了窃取他们家的机密,到时候岂不是中了他的奸计。”

季夫人倒是不以为然,“老爷,您想多了,这两家结为亲家是好事,哪会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再说了南家有这么多的女儿,不知道老太太打算把谁嫁过来?”

“南府的二姑娘南锦素,老太太的意思是让她嫁给季璃风。”

季夫人一听陷入了沉思。

“老爷您说的南锦素可是那个庶出的二小姐吗?她一个庶出的小姐嫁给我们风儿做正室岂不是有点太自抬身价了吗?不过她娘卢梦瑶在南府据说混的是如鱼得水,不仅深的南邵泽的喜欢,据说连老太太对她都是礼让三分。如果这门婚事真的能成的话,倒也不错!”

还不等季敏忠开口,跪在地上的季璃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大声的说道:“爹,你既然不喜欢这么门婚事直接推掉就是了,反正我也不会娶这个南锦素。如此一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季夫人一听,忙转过身子安慰季璃风道:“风儿,你又在说起胡话来了,这婚事多好,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咱们季家都是有利而无害。你若是结了婚,这心自然也就有所收敛了,到时候你爹便不会再数落你,这多好的事啊,你休要再说胡话。”

季璃风根本就不吃季夫人这一套,他不满的说道:“娘,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已经跟她说了这辈子我只娶她的,所以对于这个南锦素你们还是推了的好,免得到时候伤了两家的和气。”

季夫人道:“她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祖上是做什么的?她在家里是什么地位?”

季璃风一想到南浔,不由得脸色红红的。

他一脸不好意思道:“娘您刚才不是说只要是季家与南家联姻,不管儿子娶的是谁您都支持的吗?”

季夫人道:“只要是对季家有好处,我当然支持。难道你喜欢的人是住在南府的?”

季璃风咧嘴一笑。

“也算是南府的人吧,不过她早就被老太太给赶出来了,如今应该不算是南府的人。”

“她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赶出来呢?难道你说的是南府的一个丫鬟,倘若这人是丫鬟的话,我看你还是免开口,我一定是不会答应的。”

季璃风道:“她叫南浔,具体她怎么被赶出来了,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像你保证她绝对不是丫鬟。娘我喜欢她,这辈子我只想娶她为妻,娘,您就成全我们吧!”

第七十三章 虎穴

“老夫人您真的……真的打算让二小姐嫁给季家二公子吗?”

绾娘说完这话,眼眶早已有些红肿显然已经哭过。

老太太长叹一声。

“不这样,我还能怎么办,今日情景你也看到了,卢梦瑶咄咄逼人我能如何?若是我不答应她的话,浔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还怎么有脸去见她死去的娘。”

绾娘沉默着不说话,过了半晌,才道出了多日的心里话。

“这往后只怕是三太太掌家了,南家的天从此算是彻底的变了。只是如今浔小姐下落不明,奴婢觉得您不能单凭一直耳坠就断定浔小姐被她们给控制了起来。”

老太太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绾娘觉得自从南浔离开南府之后,老太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前她是那般精明,像一把龙泉剑总是能洞察所有人的心思。

可是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日渐垂暮的老人,终日懒洋洋的,眼神昏暗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入了她的眼。

就像现在老太太慵懒的倚靠在椅背上,怀里搂着的是前几日三小姐南锦雪买了送给她的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这猫如今被老太太养的越发的圆滚,老太太还特意给她取了名字,叫“雪团”。

老太太许是察觉到了绾娘一直注视着她的目光,她只是身子略微动了一动,便抬手抚摸着‘雪团’光滑的脊背。

“我老了,如今再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不舍的了,要说不舍只怕还是南浔那孩子,如今我只期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其余的不敢有再多奢求。”

绾娘两手在身前相握,轻叹一声。

“可是就算您答应了三太太的要求,您就能保证她一定能放过浔小姐吗?”

老太太将怀里的‘雪团’放到地上,‘雪团’似是对老太太有所不舍,它甩了甩腿依旧绕在老太太的腿边不舍得离去。

“你看这猫就算是我撒手不管它,它还不是缠着我。已经习惯了过这样衣食无忧的日子,若是真的让它出去觅食它只怕是要饿死的。”

绾娘盯着猫看了半晌,才说道:“您的意思是三太太她不会这么轻易伤害浔小姐的,她要留着浔小姐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老太太点了点头,眼睛明亮。

“就那么几间布桩怎么可能满足了如此大的胃口,她会想办法捞到更大的好处,而这好处只有我知晓,她自然是不会这么快伤害任何人。”

老太太的话无疑是给绾娘吃了个定心丸,萦绕在绾娘心头许久的担忧如今终于能够解开了,绾娘觉得这回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素白一脸不舍的拉着南浔的手,眼眶微红。

“南浔,你可以不走吗?我好不容易才和你见面,你忽然间就这么走了,我真怕……真怕你回去后会有什么好歹,到时候可该如何是好?”南浔拍了拍素白的手,宽慰她道:“不妨事,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若是我再不回去的话,只怕老太太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吧!”

素白还想再说什么,南浔上前搂住了素白。

“素白,金陵他对你好又喜欢你,你对他又有意,就早点在一起吧!”南浔说完笑着放开了素白,然后满怀深意的看了站在素白旁边的金陵一眼。

“金陵,你可要照顾好素白哦!”

金陵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倒是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大小姐为你担心!”

南浔强忍着往外涌的眼泪说道:“我知道了!”

待南浔转身离去,素白从腰间掏出一个东西快步走到南浔身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南浔手里。

她嘱咐道:“这个是玄狐馆的烟花令,若是你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就把这手里的烟花令放到天空,我看到的话自然就会来救你!”

南浔看了眼手里的烟花拒绝道:“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就收下吧,对了,把这个掰开就是一个令牌,到时候你便可以号令整个玄狐馆,南浔不管再贵重的东西,在我的眼里都不能与你相比较!我只希望你此生平安!”

南浔感动的热泪盈眶,她再次把素白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从此一别,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可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生在世还真是处处身不由己。

素白见南浔离去,哭喊着说道:“到时候你带着老夫人来玄狐馆找我,南浔我会一直等你的。”

南浔滚烫的眼泪簌簌而落。

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

…………

“你倒还真是守时。”

南锦瑟说完上下把南浔打量了一遍,见她身后绾了一个包裹,很是满意的笑了笑。

南浔是老太太唯一的嫡亲外甥女,况且老太太对她还这么好,她根本就不可能会不顾及老太太的死活而在外面逍遥快活。

要说这软肋还真是个好东西,只要你抓住了,她还不是乖乖听你的话,任你摆布。

南浔再次见到熟悉的人,只觉得满肚子都是恨意。

起初她重生后之所以回南府,是恨那些曾经对她冷嘲热讽的人,是恨季璃风欺骗了她的感情,是对老太太迟迟不把她的身世告诉她而生气,那些恨意并不足以让她真的把有种把那些人都杀了的冲动。

可是如今不一样,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已经落了惨死的下场,而如今她只需要保护好老太太就行了,其余的她什么都不想。

但就在昨天南锦瑟跑来找她,竟然告诉她,若是她不乖乖听她的话,那么老太太就会很快与她的父母在黄泉相见。

在这世间她唯一想要保护的人如果真的死了,南浔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发疯,因此她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南锦瑟的一个阴谋,她还是来了。南浔冷冷的看了一眼南锦瑟道:“我自然准时,但我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不再伤害老太太。”

南锦瑟笑道:“这是自然。”

两人达成一致后,南浔便同南锦瑟一起再次回到了南府。

而这一次南浔决定再不能心慈手软。她要保护好老太太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第七十四章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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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十一了,祝大家国庆快乐,出游不堵车***

………………

再次回到南府,再次看到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南浔觉得她的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南浔见南锦瑟直接领着她去了出云阁并不吃惊。

既然她已经落到了南锦瑟的手里,三太太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打骂体罚只能是任由摆布。

果然还未等她踏进门槛,三太太便守在了院门口,一瞧见她进来嘲讽的笑了笑。

“多日不见还真是愈发的标志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被赶走呢?”

三太太说完嗤嗤的笑了起来,南浔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在一旁故作姿态的三太太接下来会是什么动作。

三太太忽然抬高了声音说道:“从外面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说话的强调都与以前在府里头的时候大不一样,南浔你快跟我这个姨娘说说你这些日子在外面是怎么打发日子的,也好让我学学是怎么变得越来越娇艳。”

站在三太太身边的丫鬟水灵抿嘴一笑,接口道:“奴婢听说只有在花楼的女人才会格外注意打扮,浔小姐如今这样依奴婢看想必是这些日子被滋润的。”

南浔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三太太的这番嘲笑讽刺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的她只当三太太是在放屁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可南浔不放在心上,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放在心上。

果然一直站在离南浔几步远的南锦裳在听到水灵说这番话的时候,脸当时就气绿了。

她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抬手就给了水灵一个耳光。

这声耳光打得是清脆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个耳光下去水灵娇嫩的脸上立即显现出五个手指印,那手指印根根分明,南锦裳显然是卯足了力气甩的这一个巴掌。

水灵吃痛,捂住脸颊,眼眶里噙着泪喊了一声‘三太太’。

南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没想到她刚回来就能看到这么好看的戏码,这趟还真没有白回来,好久不看戏,这眼睛耳朵时间长了不免都有些退化了。

虽说南锦裳这一巴掌是打在水灵的脸上,可水灵是三太太的贴身丫鬟,这一巴掌跟直接打在三太太的脸上差不多。

三太太的脸登时涨的通红,她抬手就要甩给南锦裳一个耳光,眼看着这巴掌就要落下的时候,南锦裳一把抓住了三太太的手腕。

三太太使劲挣脱了几次竟然没有挣脱掉,南锦裳冷笑了一声然后才放开三太太的手。

“三姨娘,我刚才不过是在教训一个下人罢了,您又何必动怒生这么大的火气,小心对肝脏不好。”

南锦瑟说道:“就算你是教训下人,可水灵毕竟是我娘身边的人,哪里轮到你在这里撒野。”

南锦裳一笑,“四妹还真是伶牙利嘴,既然四妹知道我是在教训下人就不该替一个下人说情,在这府里头下人就是下人,不管这下人是跟在谁身边她始终都是个下人,就算是给了她一棵梧桐树,她也变不成凤凰。”

南锦裳这句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南锦瑟自然听的出来,这是点名了连带着三太太和她都一起骂进去了。

南锦瑟恨得是牙痒痒,可又实在是不敢明着与南锦裳翻脸。

三太太早就气的是浑身发抖,“南锦裳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的丫鬟我自然会教训哪里轮到你来插手。”

南锦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三姨娘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刚才水灵姑娘说的那番话是一个大户人家应该说出口的吗?这样没脸面的话若是传到我爹和老祖宗那里,您说说看我爹和老祖宗会怎么惩罚水灵姑娘呢,我想到时候即便是我爹给了三姨娘这个面子,只怕水灵也会被打个半死不活吧!与其到时候她挨得那么重,倒不如我现在打她一个耳光让她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末了,南锦裳又继续说道:“三姨娘对我爹的情意深厚,我自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不过我爹整日里那么繁忙,若是真的把这件小事告诉她的话,岂不是让他更加的忧心。三姨娘您对我爹又这么好,肯定是不会把今日之事再向他解释一遍吧!其实我主要是怕到时候我爹发怒,因为一个丫鬟而迁怒三姨娘就不值当了,您说是不是?”

水灵见三太太被南锦裳欺压的浑身乱颤,便决定替她出一口恶气。

“三小姐这话说的未免太满了,这府里头谁不知道老爷是喜欢三太太的,如今别说是大太太就是连老太太见了三太太都要礼让三分,你不过是一个小姐罢了,岂能这样和三太太说话,你就不怕老爷知道这事后用家法处置你!”

水灵这么一说,南浔算是看清了府里的整个情形。

看来如今大太太在府里并不受宠,三太太虽说只是一个姨娘,但是她的身份在南府显然与大太太并驾齐驱,不然的话一个贴身丫鬟岂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南锦裳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岂能会因为一个丫鬟的三言两语而害怕了。

“我爹对三姨娘的宠爱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在我爹的眼里是你重要还是我这个嫡小姐重要。麻烦你好好的想一想刚才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在这南府里谁不知道我南锦裳素来最爱打扮,你刚才说了什么话我想不用我重复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吧,即便我爹再宠爱三姨娘总不至于任由一个下人说出如此忤逆的话来污蔑主子吧!孰轻孰重,你自己可以掂量着办。”

水灵气结,只得转过脸求助于三太太。

南锦裳的这番话说的已经十分明了了,水灵又是三太太的心腹,三太太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的口舌之争而失掉这么一个得力助手。

三太太寒着脸,“你别说了,水容给我张嘴。”

水灵一愣,水容的巴掌便噼里啪啦的落在了水灵的脸上。

南锦裳觉得无趣,便道:“秋菊我们走。”

第七十五章 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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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出闹剧,南浔不知看过多少次了,一场唇舌之战必然会有落败者。

可这样的落败不过是暂时的,后发制人唯有笑到最后才是胜者。

以前她就是因为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吃了那么多的亏,如今看来南锦裳同她当初一样,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若是不然的话南锦裳待在府里这么多年早就该明白这样浅显的道理。

虽说三太太在今日之事上落了下风,但南锦裳只怕以后是有苦头要吃了。

南浔不禁对南锦裳开始有些担忧起来,不管怎么说今日南锦裳也算是间接的替她出了一口恶气。

南浔暗自打定主意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对南锦裳说出这些肺腑之言。

三太太落败自然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到了南浔的身上,正当她准备要打南浔的时候却被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南锦瑟给拦了下来。

“娘,您先消消气,您何必与那样没脑子的人置气,到时候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让仇者快亲者痛。娘您一会还要让老太太来云雨阁,这以后动手的机会多的是,您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如今成了一个局外人,南浔才真切的感受到,在这个府里最聪明的那个人并不是南锦素而是一直不吭声的南锦瑟。

别看她终日间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可实则是人家有这个资本,值得高傲。

若是一个资质平常的人装扮成这样估计早就被人笑掉大牙了。

南浔冷眼旁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用沉默来代替那些冷嘲热讽。

直到南锦瑟啪的一声准备要关闭关押南浔的房门时,南浔才出口询问。

“南锦瑟,我想知道当初逼老太太把我赶出南府是不是你做的?还有你既然已经把杜鹃花送给了我,那花又如何会跑到了南锦裳的房间里?”

南锦瑟听到南浔的问话不觉有些好笑,便连声笑了起来。

“没想到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惦记着呢,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也无妨。”

南锦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的确是我逼的老太太,不过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是老太太唯一一脉,若不是因为这个缘故的话,我才懒得费这么多的心思把你给赶走。至于那杜鹃花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我差月牙送给你的确是杜鹃花,不过我深知你一定会把这花送给老太太,因此在玢湘走后便去了老太太那要了回去,起初老太太自然是不肯给的,可我告诉她说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了,还以为是南浔想借杜鹃花来加害你,到时候南浔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老太太这么疼你自然不肯让你受半点委屈。”

南浔听完后不觉后退了两步,她原本精神的目光涣散开去。

随着南锦瑟‘嘭’的一声关闭了房门,屋里瞬间暗淡了下来。

南浔蹲下来紧紧的搂住自己,不觉热泪滚烫。

她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是如此的爱她,深怕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所以才会对南锦瑟的所作所为从不加以指责,可是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她竟然对老太太产生了恨意。

此刻的南浔真想使劲抽她自己几个耳光,好让她能够清醒一点,能够偿还当初所犯下的错。

她今日对南锦瑟的行事能力有了一个更加明确的了解,以前她只是觉得她冷傲不与其他人之间交流是因为她的地位卑贱,觉得自卑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又加上她在老太太和三太太面前不讨喜,所以她才会用这般冷傲的外衣来掩盖她内心的自卑。

可是谁又能真正的猜到原来南锦瑟并不是因为自卑才故意装出冷漠,而是她隐藏起了全部的锋芒,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聪慧伶俐罢了。

多年以来南锦瑟的伪装成功的让人觉得她是一个软弱无力,可怜的庶女。就连一向自诩重活一世的南浔都上了当,看来还真可谓是人的心似海底针。

南浔不由感叹,南锦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带她回了南府,她真怕南锦瑟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老太太,而老太太那么疼她自然会对南锦瑟的要求言听计从,若是如此到时候只怕事情会越来越糟糕。

倘若南锦瑟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她和老太太只怕是要命丧黄泉了。

南浔觉得在这南府里她最大的威胁就是南锦瑟,她绝对不能让南锦瑟的计谋得逞,她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老太太。

南浔在心里打定主意便抬手抹干了眼泪,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南锦瑟的出现。

许是过了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原本紧闭的房门才被缓缓的打开。

南浔伸手遮挡了一下射进来的阳光,待眼睛适应了才放开挡在前面的手。

“南浔快来瞧瞧是谁来看你了?”

南锦瑟阴阳怪气的声音差点穿透南浔的耳膜,她木然的瞥了一眼得意的南锦瑟,朝着门口走去。

“浔儿,我的儿,你可好吗?你可知道在你走的这些天祖母几乎是未合眼,一心都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你。孩子,你瘦了,可是在外面过的不如意?”

南浔的眼泪早就像是绝了堤的小河一样肆意流淌。

她上前紧紧的搂住了银发满头的老太太。

“老祖宗!”

站在一旁的南锦瑟见南浔与老太太上演着一场苦情戏便不由得清咳几声,示意南浔和老太太适可而止。

南浔这才依依不舍的与老太太分开来。

南锦瑟这时插话道:“老太太,人我已经让你见过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很快兑现,不然的话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怕我不说您也能猜到,好了,月白送客。”

老太太的目光在见到南浔的那一刻起便一直都不曾离开过。

“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去做,但你一定要保证我的浔儿好端端的,若是不然的话我就是做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南锦瑟一笑,“这是自然。”

南浔不由得身子一晃,果然南锦瑟不仅威胁了她还威胁了老太太,这可如何是好?

第七十六章 错怪

家里网络有些不稳定,上传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搞好,谁知好不容易要点上传了,竟然又断网了,真是气死我了。

………………

南浔在听到老太太说的这番话后,气的是满脸通红,她没想到南锦瑟竟然是如此卑鄙的一个小人。

“南锦瑟你怎么可以如此卑鄙,你明明答应我不会逼迫老祖宗做任何事情的,你竟然言而无信!”

南锦瑟一脸嘲笑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难道你南浔是刚知道吗?不过你们的祖孙情还真是让人感动,若不是你们互相为了对方着想,只怕我就是费再多的心思也达不到今天这样的效果,我还真要好好的谢谢你们!”

站在一旁的老太太这才从中反应过来,她抬手就想给南锦瑟一个耳光,可谁知南锦瑟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腕。

南锦瑟咬着牙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老太太吃痛,但依旧一脸怒气的瞪着南锦瑟。

南锦瑟笑道:“老太太我劝您不如省点力气早点把东西交到我手里,若是不然的话你的宝贝外甥女落在我的手里,我只会让她生不如死。”绾娘上前想掰开南锦瑟的手,却没想到南锦瑟抬起脚一脚踹在了绾娘的肚子上。

绾娘毕竟年纪大了,而南锦瑟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她这一脚踹的又不轻,绾娘当时就搂住肚子倒在了地上,过了好半天才爬起来。

老太太见绾娘受伤,担忧的叫道:“绾娘,绾娘,你怎么样了?”

南锦瑟这时才撒开紧握住老太太的手。

她冷着脸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哪里有你说话做事的份,你若是真心护主的话就早点劝你的主子把东西交出来。”

绾娘道:“我就是死都不会让太太把东西给你这种人渣。”

南浔看到老太太搂着绾娘,不觉得眼眶微红。

她走到南锦瑟面前问道:“南锦瑟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想给老太太要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为之疯狂,丧尽天良的想弄到手。”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南府的金银珠宝,我娘虽然已经把持了那三间门店可指着那些门店一年到头能有多少进账,南府这么大的家业若是指望着那些东西过日子只怕是早就饿死了。我如果不把这些东西给弄到手,难道会把这些东西都让给你吗?”

南锦瑟怒气冲冲的说完这些话之后,狠狠的瞪了南浔一眼。

南浔不由一笑。

“南锦瑟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若是真的想要这些家产的话又何必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我倒是有一个极好的主意不知你可愿听听?”

老太太一听南浔要给南锦瑟出主意气的是浑身乱颤,她上前一步指着南浔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委曲求全的为了护你周全,没想到你竟然与这种人狼狈为女干,我南徐氏真是瞎了眼认错你这种人,你这种人与他们又有什么分别。不管你出什么主意,你们都休想从我这拿走一件东西。我就是死都不会开口告诉你们那东西在哪!”南浔见老太太因为生气而气的是连连咳嗽了起来,只能强忍着心中想要解释的冲动。若是真的能够得到南锦瑟的信任的话,就算是被老太太暂时误解也无关紧要。

南锦瑟见老太太说话这么难听,便说道:“老太太我劝您还是留口气好好的歇会,别到时候还没等我们找到那些宝贝您就先归西了。南浔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要是也像她这么听话懂得配合的话,又怎么会受这么多的罪,到时候我肯定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您。”

南锦瑟说完不等老太太继续开骂便转过脸问南浔道:“不知你有什么好的方法说来听听?”

南浔神秘的一笑道:“你凑近过来听,不然的话这么秘密的事若是被老太太听去了,你还如何用计呢?”

南锦瑟一想南浔说的这话并无道理,但又转念一想南浔此时应该是对她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还会为她出主意而残害老太太呢?

南浔见南锦瑟犹豫不决,有所顾忌便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从中使诈,并不是真心想把计谋说给你听?若是那样的话,南锦瑟你做事未免也太缩头缩脑了,我和老太太既然现在已经落到了你的手里,你觉得我还会敢在你面前耍什么花样吗?若是我真的想耍花样,岂不是要陷我与老太太与死地。”

经过南浔的旁敲侧击,南锦瑟便暂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将耳朵凑到了南浔的嘴边。

南浔见南锦瑟的耳朵凑了过来,‘咔嚓’一口咬住了南锦瑟的耳朵,然后用胳膊紧紧的勒住了南锦瑟的脖子。

由于这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突然,南锦瑟根本就防不胜防,此刻的她一边忍受住失去耳朵的痛楚,一边还要试着调整急促的呼吸。

南浔面怀紧张的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她朝着愣在那的人说道:“快点放老太太过去,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把南锦瑟给杀了。”

那些人对南浔自然是有所忌惮,老太太很快便和绾娘从围着的人堆里走了出去。

老太太这才明白当初南浔为什么会那么说,她不由得为刚才所犯的错深深的忏悔。

南浔见老太太暂时脱离了危险,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南浔对南锦瑟说道:“如今你人已经在我的手里,我要杀你是易如反掌,但我不想这么快就把你杀了,你一会只需要在众人面前承认诬陷二太太的事情是你做的,我自然会立刻放了你,不然的话你就等着你娘为你收尸吧!”

南锦瑟被南浔勒的是喘不过气来。

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你就算是……杀了我,你……你也得不到任何……一件东西,你以为我娘她……她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我而放弃这么好的荣华富贵吗……你想多了她根本就不会……你就算是杀了我,你一样什么都得不到……得不到。”

南浔听到南锦瑟这么一说,细细一想,手上的力道不免有些松懈,南锦瑟吃准了南浔会心中有所顾虑便趁着这个空档,一个翻转便脱离了南浔的控制。

第七十七章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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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璃风见季敏忠要往外走,气的是直跺脚。

他哀求道:“爹,您不是说过您不会再管孩儿婚事的吗?如今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季敏忠回过身子看了一眼季璃风,心烦的说道:“你寻花问柳我是不管,可这婚事我管定了。”

季璃风见季敏忠头也不回的走了,最后一丝的希望也破灭了,心里实在是不安。

“我找我娘,我就不信我娘她劝不动你。”

季敏忠一副就是你去请天王老子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的样子,背着手神气的走了。

季璃风虽说打定主意要去向他娘求救,可是他知道这胜算根本就没有。

若是连季敏忠他都劝不动的事情,就是放到他娘那里提都不要提,他娘一个妇道人家只知道凡事听从夫家的安排,你让她去违抗季敏忠的命令与直接杀了她没什么分别。

可季璃风觉得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去找他娘碰碰运气,兴许这一次他娘能劝动季敏忠!

再加上适才季敏忠走到时候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已经在无形之中深深的刺痛了季璃风。

季璃风觉得若是他连他爹都劝不动的话,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就在家等着听从季敏忠安排的一切好了。

季璃风骑马赶上在前面的季敏忠,问道:“爹,我娘到底跟您说什么了,您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季敏忠冷着脸没好气的说道:“问这么多作甚,你还是好好管好你自己吧!”

其实季璃风对他娘到底同季敏忠说了些什么并不感兴趣,他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南府的大门,看门的人忙去禀报老太太,而此时的老太太却在云烟阁里与南锦瑟说话。

管家很快便来到云烟阁,他乍一见南锦瑟捂住一边血淋淋的耳朵一边指着南浔的鼻子在骂着不堪入耳的话,而老太太则站在一边扶着脸色苍白的绾娘一声不吭。

这阵势让管家吓得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南浔等人这才注意到了管家,好在还是南浔最先反应过来。

南浔道:“桑管家您可是找老太太有急事?您看您跑的满头大汗的。”

南浔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才落在了桑管家的身上。

桑管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老太太回复道:“老太太,季家老爷和二公子登门拜访,如今人已经在会客厅了,您看……?”

桑管家的话没说完,老太太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先去前面招待一下,我随后就到!”

老太太说完又分别瞥了一眼南浔和南锦瑟道:“你们两个都先下去换身衣服,一会随我去会客厅,锦瑟你去把你娘和你二姐顺便也叫来一起去前厅。”

南锦瑟和南浔恭敬的对着老太太行礼。

桑管家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这到底是演得哪一出啊!

季敏忠见老太太过来,便拱手作揖道:“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说,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老太太您能理解。”

老太太一脸慈祥的说道:“亲家公您快请坐,不知您今日来所谓何事?”

“所为犬子婚约一事。”

“不知二公子对锦素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季敏忠面色一沉,似有难言之隐道:“实不相瞒,并不是二小姐有什么不好,实则是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我也是今日才得知此事,我在家已经教训过他了,可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婚姻并非儿戏,所以孩子们的意思同样重要,所以今日前来……”

季敏忠说到这里实在是羞愧的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老太太自然是听明白了季敏忠的弦外之音。

她很是理解的说道:“你的顾虑我自然是知晓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毕竟孩子们的幸福才是大事。”

季敏忠在来的一路上没少担忧,却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会这么开明。

“多谢老太太成全,只是……”

“有话但说无妨。”

尽管老太太这么说了可季敏忠实在是开不了口,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一个堂堂的左侍郎实在是做不出来。

坐在一旁的季璃风见季敏忠迟迟不肯开口,有些着急。

他从座位上起来之后走到老太太面前,拱手道:“我是因为看上了府里的另外一个姑娘,所以才不敢再与二小姐结为连理,还望老太太您能成全。”

老太太的心被这对父子搅得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她原本还想着既然季璃风不肯娶南锦素那说明南浔她还是有希望的,到时候即便是三太太对她抱怨,她也可以说此事是季敏忠提出来的与她无关。

可是谁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季璃风竟然看上了府里的另外一个人,若是季璃风看上的是三太太的另外一个女儿南锦瑟那岂不是糟了。

不管季璃风最终娶的是谁,只要他所喜欢的不是南锦素和南锦瑟这两姐妹,府里的谁都可以。

正当季璃风准备开口说出他要娶的人是谁的时候,南锦瑟和三太太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待她们落座后,南浔才垂头丧气的踏进门槛,然后站在了一个角落里低着头一声不吭。

三太太见是季敏忠带着他的二公子季璃风前来,一张俏脸笑的是花枝乱颤,胸前的那抹柔软白花花的在季敏忠的面前一晃一晃的,季敏忠只觉得有些血气想往上涌的冲动。

季敏忠为了防止自己失态,忙别过脸去不敢再把目光落在三太太的身上。

三太太对季敏忠的表现当然是心知肚明,她径直走到季璃风的面前,笑吟吟的说道:“璃风真是长的越来越英俊了,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可是想我家锦素了?”

三太太说完不等季璃风接话便直接对身后的南锦素道:“锦素来你去陪陪璃风到处去转转。”

南锦素一脸的不情愿然后走向季璃风。

季璃风连忙说道:“三夫人您误会了,我今日前来不是要与锦素妹妹一起去游玩的,我是来退婚的。”

季璃风的这番话简直差点要了三太太的命。

三太太听了这话果然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问道:“你刚才说你是来退婚的,你退什么婚,你凭什么退婚?”

第七十八章 入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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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敏忠连忙挡在季璃风的面前对上三太太拱手道:“还请三太太息怒,犬子已有心上人,所以经过再三考虑若是让南府的二小姐为侧室的话只怕是不妥,所以才悔婚,还望三太太能体谅。”

三太太自然不吃季敏忠这一套,她一摆手面上不悦道:“我凭什么要体谅你们,我去体谅你们谁来体谅我;当初要娶的是你们,现在悔婚的也是你们,你们季家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南府放在眼里。我告诉你季敏忠你休想悔婚。”

季敏忠见三太太竟然公然撒起泼来,一时有些无奈只好将目光投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老太太对三太太今日的表现自然是不满意,她这一闹岂不是把南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我们南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既然季老爷不愿同我们南府结为亲家自然有人家的考量,我们南府又岂能强人所难。”

三太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南锦素暗地里扯了一下胳膊,三太太只得噤声。

老太太继续说道:“刚才季老爷说二公子看上了我南府的另一个姑娘,不知这姑娘是谁?”

老太太的话刚说完,三太太便一脸嘲讽的说道:“我还真想知道二公子的品味如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二公子的眼?”

南浔站在角落里垂着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万万没想到季璃风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就在两天前他还信誓旦旦的对她说他喜欢她,可是一转眼的功夫他竟然对老太太说他另有心上人。

他先是害的南锦葶有了身孕,接下来又莫名其妙的与南锦素订了婚,现在他竟然又要悔婚说他早已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人,如此善变的男人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恶至极。

南浔气的是牙痒痒,她真是没想到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是这么一个斯文败类。

正当南浔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季璃风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喜欢的是府里的南浔姑娘,不过她如今已经被南府赶了出来,自然算不上南府的人。”

三太太没想到季璃风口中说的竟然是南浔,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南浔何时与季璃风牵扯到了一起?还害的季璃风要为了她与南锦素悔婚,看来这女人果然是留不得了。

三太太心里发着狠话,面上却依旧是满面春风,十分的得意。

“果然品味一般,既然是被南府赶出去的人能有什么好,季老爷看来你的儿子品味也就如此!”

南浔没想到季璃风会在这时说出她的名字,一时间是感慨万千。

正当南浔沉浸在这种喜悦氛围的时候,南锦素却开口道:“没想到你喜欢的竟然是那个女人,我还真有些怀疑你既然知道她已经被赶出府,那为何还会喜欢她,你不觉得她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你吗?如此一个被南府赶出来的人又怎么配嫁给你,季璃风我看你是脑袋进水了,虽说我不喜欢你不愿嫁给你,可我断然不能看到你娶那个女人,我南锦素得不到的东西我宁愿亲手毁了他。”

季璃风道:“我并不觉得她配不上我,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她在我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以取代,我季璃风此生喜欢的人是她,所以要娶的人自然也就只有她。”

南锦素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让老太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老太太暗自紧紧握拳,面上却陪着笑对季敏忠说道:“孩子家的气话,还望季老爷不要放在心上。”

老太太在听到季璃风说的这番话的时候很是开心,她一眼瞥见站在角落里一脸红晕的南浔,心里虽有疑惑但是却很开心。

从这情形看来南浔好像与季璃风之间是认识的,既然如此索性就成全他们。

“二公子真的想娶南浔吗?”

“这是自然,还望老太太能够成全。”

三太太笑道:“二公子想娶南浔不知南浔她是什么意思,她可愿嫁给公子吗?若是人家不愿意,公子这样做岂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季璃风一听这话有些心虚,毕竟当初他向南浔表白的时候,南浔当场就拒绝了他,如今若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他,岂不是让他自扫颜面。老太太道:“既然如此那不妨问问南浔的意思,南浔你可愿意嫁给季公子吗?”

季璃风一听老太太提起南浔,便顺着众人的目光向门口的角落里望去。他在角落里果然看到了多日未见的南浔。

南浔原本什么都不想说的,但是众人都看着她,她又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开口,“多谢季公子的厚爱,只是我地位卑贱实在是不配进入季家大门。”

老太太笑道:“哪有配不配的,既然璃风喜欢你便不会在意这些虚文,若是你心里有疙瘩的话,我回头与族人在一起商量一下,争取早日让你入族谱,你看这样可好?”

南浔一听老太太要让她入族谱心里自然是高兴。

南浔屈身行礼道:“多谢老太太!”

季敏忠见笑着对老太太说道:“当初我与您订下的婚约便是让南浔嫁给季璃风,没想到竟然绕了这么一大圈,如此也算是一大幸事!”

老太太听了季敏忠的话自然是满心欢喜,她笑不拢嘴的说道:“这是自然,不管怎么说南浔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如今能看着她结婚成家我自然高兴,总算是对她死去的爹娘一个交待。”

站在角落里的南浔此刻是满脸通红,她不知道这中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三太太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早就气的是浑身乱颤,可当着外人的面她又实在是不敢公然与老太太对立,知道咬着牙对季敏忠说‘恭喜,恭喜’!

其实让南浔高兴的并不是能与季璃风喜结连理而是她终于可以入南府的族谱了。

怪不得刚才老太太一定要让她去前厅,看来老太太是算定了三太太不在外人面前公然挑战她的地位。

第七十九章 搅事(补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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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巧笑嫣然的朝着老太太行了礼。

“多谢老祖宗厚爱!”

三太太此时气的嘴都歪了,她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丝毫不顾及颜面。

三太太这一走同她一起来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老太太、绾娘、南浔并季敏忠父子二人。

季璃风乍见南浔心中自然欢喜,他先是拱手对南浔道了声‘恭喜’,然后又转过脸对老太太说道:“既然浔妹妹入了族谱,依我看倒不如来个喜上加喜,早日完婚,老祖宗您看成吗?”

这番话让南浔吓了一跳。

季璃风这也太心急了点吧。

她不过是感激老太太让她入族谱罢了,何曾答应过要嫁给他。

不等她开口,老太太便笑着说道:“这主意不错,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就选个黄道吉日让你们早日成婚,季大人您看如何?”

季敏忠道:“如此甚好,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三天后便是中秋佳节,中秋人月两团圆,不如就定这个日子,老夫人您看可好?”

老太太拊掌道:“这日子倒是不错,你就定在中秋节完婚吧!”

季璃风很是欣喜,他扭过头朝着南浔一笑。

南浔却别过脸去不愿多看季璃风一眼。

这婚姻大事办的也太草率了点吧!

连生辰八字都不核对一下就随便选个日子把她给嫁了。

她到底是不是老太太的嫡亲外甥女,老太太办事竟然这么随便。

待季璃风和季敏忠离去之后,南浔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对老太太埋怨道:“您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怎么能这么快就下决定呢,您也不问问我的意思。”

老太太见南浔一副小女孩的姿态显露无遗,说道:“我怎么没问你的意思,我就是看你什么都没说以为你是想早点嫁过去所以才这么快就选日子的,再说了这日子又不是我选的,你要怪就怪你未来的公爹,哪里能将这罪加在我头上。”

南浔一听老太太竟然说出这话,臊的是满脸通红。

她一跺脚道:“我不理您了!”说完抬脚要走。

老太太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先回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南浔收回步子转身面对老太太。

“今日让你嫁给季璃风不过是权宜之计,三太太如今对你已经是起了杀心,你倘若是再继续留下来只怕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我不一样,我手里还有三太太想要的东西,所以她还不敢把我怎么样。虽说这事情有些仓促,但是季璃风的人品我是知道的,你嫁给他之后他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这点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南浔很想对老太太说您还真是看错人了。

若是季璃风真的有这么好的话就不会整日间勾三搭四的。

不过话在嘴边南浔却没有勇气说出来,毕竟老太太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

她又岂能弗了老太太的好意。

“浔儿记下了,只是三太太她不是省油的灯,我怕到时候她会狗急跳墙对您不利!”

老太太见南浔这么关心她,颇是欣慰。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然会处理好这边的事情。”

…………

三太太从老太太这边回去之后一路上没好脸色,就连南锦裳见到她给她行礼问好,她都是冷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

索性南锦裳心情好并未同她计较。

三太太一踏进门一眼瞥见南锦瑟正在命月白帮她巴扎耳朵便一脸的怒气。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狠狠的说道:“你平日里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怎么到了这会子竟然让人给咬了耳朵?”

南锦瑟对三太太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吩咐让月白小心着点。

月白见三太太发这么大的火自然是赶紧将手头上的事情做完,然后好溜之大吉。

“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有失必有得,天无绝人之路,您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呢?”

三太太一听南锦瑟还有办法,心中的怒气自然就消了一半。

“你可有什么妙计?”

“妙计自然是有,只是这一次要看娘舍不舍得?”

“只要能除掉那个贱人,无论是多么贵重的东西我都舍得。”

三太太发了狠心说道。

“那好,你就这么……这么……”

南锦瑟在三太太的耳边耳语了一阵,三太太听完甚是满意。

“若是这一计真的能奏效的话,我就允了你与楚放的婚事。”

南锦瑟一听自然是满心欢喜。

“如此多谢娘亲成全。”

…………

墨竹在得知南浔回府的消息后,站在南浔的门外犹豫了很久,最终都没敢上前去叩开南浔的门。

南浔起夜听见门前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便屏住呼吸立在了门后。

这脚步声响了一阵后便渐行渐远,南浔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留在南府一天,围绕在她身边的危险便多一天。

翌日一早,南浔不等天亮便起来了。

由于她刚回来因此并未住在她以前住的杏林苑,而是住在了老太太院内的一间厢房内。

南浔寻思着天气渐冷,老太太需要多休息便想着过会在给她请安。

于是她洗漱过后便来到了院子里活动一下腰肢,顺便看一下院内的景色。

正当她抬手晃动芭蕉叶上的露珠的时候,有人在她背后轻轻的喊了一声。

“浔小姐。”

南浔手一颤,露珠顺着叶棱摔落在地上并未落在掌心里。

南浔轻叹一声,“可惜了!”

然后才转过身子看看身后来的人是谁。

“怎么会是你?”

南浔没想到墨竹竟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她被老太太给赶出府,墨竹没少在三太太面前告密,如今她回来了,她竟然还有脸面出现在她面前。

当真是脸皮厚者则无敌。

“你来干什么?怎么不去伺候你的新主子反而来看你的旧主子,难道是好戏还没看够,害的我不够惨?”

南浔想起那些旧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话的语气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

墨竹垂下眼帘似是极其委屈。

待她再看向南浔的时候,眼睫毛上已经沾染上了不少的泪珠。

那模样还真是可怜至极。

“浔小姐,奴婢今日来并不是来看您的笑话,自从您走后奴婢的日子并不好过,奴婢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您都不会再相信了。奴婢今日前来不过是劝您一句还是不要和三太太作对了,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您与她交手,您只有吃亏的份。”

“倘若我打算与她作对到底呢,墨竹你是不是依旧会站在她那一边而出卖我?”

墨竹摇了摇头,“奴婢谁都不帮,奴婢做的孽已经够多了,唯有自食恶果度过残生。老太太已经给了银两还了奴婢自由身,从此奴婢再与南府无关,本来昨晚奴婢就要走的,只是心中挂念着小姐的恩情,特意等到小姐醒来才说这些话。自此别过,还望小姐多多保重!”

第八十章 祸起

南浔这才意识到她刚才说的那番话语气到底有多重。

墨竹跟着她这么久心‘性’如何她自然十分清楚,当初墨竹那么做不过是情非得已罢了。

她又岂能一直抓着往事不放而由此来责怪墨竹,当日又何尝不是因为她太过于轻视了敌人,才最终落了个被赶出来的下场。

南浔望着墨竹的背影,自责的说道:“墨竹,对不起!”

墨竹身子一怔,停下脚步,并未回头。

“小姐自此别过还望您多保重,奴婢希望您幸福!”

南浔仰面看着蔚蓝的天际,任由眼泪流进发鬓间。

如今重又回到南府她竟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人,她到底是被这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给吓怕了。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她不知道她嫁给季璃风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生活,更不知道她这一走老太太的命运又是如何?

有太多的未知数,有太多的不确定让她像是一只‘迷’路的小鹿一般只能东跑西撞。

“浔小姐,您起的真早!”

绾娘推开房‘门’见南浔正站在美人蕉旁边发愣,不由得唤了一声。

南浔一听有人说话,慌‘乱’的擦掉眼泪看向来人。

见是绾娘,南浔盈盈一笑。

“一到这时辰便睡不着了,老祖宗可醒了吗?”

绾娘行至南浔面前,面‘色’有些沉重的看着她。

“太太还没醒,只是有些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南浔见绾娘说话吞吞吐吐的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话不妨直说。”

绾娘又斟酌了片刻方道:“太太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原本这话太太不让奴婢告诉您,可奴婢觉得这府里唯有您对太太才是真心的,所以奴婢才胆敢跟您说这事,昨晚太太她咳出血了,请了苏大夫来看,大夫说只怕太太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绾娘说完早已是老泪,泣不成声。

南浔身子一晃,只觉得心像是泡在醋缸里一般不但发酸还隐隐作痛。

老天竟然要如此残忍吗?她还什么都没做,那些坏人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还没让老太太享受绕膝之乐,老太太怎么能如此狠心竟不等等她呢?绾娘停下‘抽’泣,擦了擦眼泪。

“奴婢也是没办法了所有才把这事告诉给您,太太说如今最让她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同季家二公子的婚事,她不想你们的婚事再出任何状况!”

南浔不禁问道:“绾娘我很想知道老祖宗为何一定要我嫁给季璃风呢?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缘故吗?”

绾娘道:“您若是嫁给别人也未尝不可,只是比起旁人太太对季家更放心罢了。就算是二公子对您不好,季老爷念在太太的面上自然是不会委屈你,所以太太才想着把你嫁到季家去。”

南浔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隐情,不然季敏忠又何必要顾念老太太的面子,要知道他们两家在很早以前可是冤家对头。

可是绾娘不说南浔便不好多问。

“只是我这一走,我怕三太太她们不好对付!”

绾娘道:“小姐这一点自然不用担心,其实三太太她们想要的不过是南家的家产罢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老太太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就好。至于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南浔稍稍有些释然。

“嗯,既如此那你好生的护着老祖宗,纵然我嫁到季家,我还会经常回来看看的。”

“有你这份心,太太总算能安心了!”

两人又寒暄了会,只听见老太太在屋内喊‘绾娘,绾娘’。

南浔和绾娘忙进屋去服‘侍’老太太。

绾娘立在一边让南浔独自忙活,老太太则享受着晨起的喜悦。

南浔的手温柔的抚‘摸’过老太太的银发和衣服,她的内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坦及温暖。

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争斗,一家人平安喜乐便是她今生最大的愿望。

待南浔服‘侍’好老太太之后,南浔从老太太的背后抱住了她。

南浔把脸贴在老太太的肩膀上,喃喃的说道:“外婆,有关我的身世我早就知道了,在这世上唯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我真想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老太太眼眶微红,她轻轻的拍着南浔的手背。

“你的身世我从未想过要瞒着你,既然你知道了也好,以前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她们知道后对你不利,再说我也有我的难言之隐,毕竟将你的身世公布于众,族人是不会原谅我的。浔儿,其实每时每刻我都很想将你搂在怀里,听你喊我一声外婆。可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不肯原谅我,所以……”

老太太顿了顿自责的说道:“浔儿你是不是恨我瞒了你这么久?”

南浔抹掉腮边的眼泪。

“外婆,我从未想过要恨你,当初若不是您把我接回来,我现在只怕还与田秀外婆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我对您只有感‘激’之情,并无丝毫的恨意。”

老太太听完与南浔相拥而泣。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份美好的时候,偏偏有人喜欢横‘插’一脚出来搞破坏。

“老太太您若是舍不得这么快就把南浔嫁出去,不如您就多留她一些日子,让她在您身边好好陪着您岂不是更好?”

三太太一脸笑意的提着裙摆不经通报便踏进了‘门’槛。

老太太只得与南浔分开。

老太太正‘色’道:“三太太最近的‘毛’病还真是越来越多,若是被外人看到指不定又要说出多少难听的话来,如今你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行事说话没有一点的分寸,你难道不怕你的这些个孩子遗传了你的这些坏习惯,若是这样等她们到了她们夫家那边好让她们的夫家嘲笑我们南府不懂教养吗?”

三太太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了上去。

“老太太您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有没有教养这还不都是您教导的吗?我左不过是一个‘侍’妾罢了,哪里比得上你们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若是您连我们这些下人都教导不好,那她们在外给南家丢脸岂不是您面上无光。”

南浔一笑道:“三姨娘还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第八十一章 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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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直接把前来的目的说了吧,南浔既然要嫁人那还是按照规矩来的好,我已经请了云阳镇最好的大夫。”

三太太直截了当的说道。

南浔微微皱眉。

“请大夫来作甚,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三太太咧嘴笑道:“你刚入族谱,南府的家规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南浔暗自冷哼一声。

什么家规。三太太分明是没事找事。

三太太一直期盼着南锦素能够嫁给季璃风,没想到到最后竟让她落了这个好事,三太太心中自然不爽快。

“但凡族里要嫁人的女子都要在拜堂前让大夫查探是不是处子之身,以免嫁到夫家后被夫家的人耻笑,污了南家人的脸面,而今轮到南浔,虽说她刚入族谱,但也不能坏了规矩,老太太您说呢?”

三太太说的很是得体丝毫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就算是老太太有心想帮南浔一把都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南浔倒是坦荡,她不忍老太太为难,直接说道:“既然是族里的规矩,我自然遵循,不如多找几个妥帖的人在旁边看着好些,也算是为我壮胆,不知三姨娘意下如何?”

三太太见南浔肯遵守,自然允准。

老太太转过脸对绾娘道:“你去把大太太也一同喊去看着点。”

绾娘行了礼然后陪着南浔一起下去了。

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屋。

老太太一抬眼见南浔低着头而三太太趾高气扬的一脸轻蔑,不由得心头一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南浔她不是处子之身?

可是南浔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怎么可能会不是处子之身呢,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不等老太太开口,三太太便直接说道:“老太太,依我看这门婚事倒不如算了,刚才大夫说南浔她现在根本就不是处子之身,非但如此还有了身孕。”

这番话无疑是晴天霹雳震得老太太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神来。

南浔此时垂着头一声不吭。

她在听到结果的时候当场便说她们一定是检查错了,可遂又一想连绾娘和大太太都在旁边看着,三太太她们根本就没法动手脚。

可是她身上的守宫砂不但没了,就连她闻到南锦素身上的香味时还恶心的呕吐了起来。

这种种的异样分明就是有了身孕的症状。

她不禁想到那次她与季璃风一起掉进了一个世外桃源的情景。

肯定是季璃风当时趁她昏倒,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若不然的话你怎么解释这些事情。

老太太见平时伶牙利嘴的南浔此时一句话都不说,气的是牙齿打颤。这孩子怎么如此不知道检点,现在还没成婚就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还好这事已经查明了,若是嫁到季家才发现此事,到时候南家的脸面可都要被丢尽了。

老太太怒道:“你们都给我出去,南浔你留下。”

三太太见老太太发怒自然高兴,她笑嘻嘻的领着一行人出了门。

“你还不给我跪下!”

老太太生气的说道。

南浔很是听话的跪在那一句都不敢反驳。

毕竟是她有错在先,是她害的老太太丢了脸,辜负了老太太对她的疼爱。

“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肚子里的怀的到底是谁的?”

南浔依旧是一声不吭。

老太太气急,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朝着南浔扔了过去。

茶碗碎成一片散落在膝盖的周围。

好在茶碗里的水已经凉了,因此洒在身上并不觉得烫。

“你出去了这么久到底是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了?你既然做出这种事情,为何还答应季家的婚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南浔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你是不是哑巴了,你倒是说话啊?既然事情都做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此时的老太太恨不得狠狠的抽南浔几个耳光。

她好心好意的为南浔的未来铺路,却没想到她竟然做出如此让她失望的事情来。

绾娘见老太太发火,气的是脸皮涨紫,一阵阵的咳嗽。

绾娘忙对南浔劝解道:“小姐您倒是说句话啊,您看您把太太给气的,您把那人的名字说出来,大不了悔了这门婚事,若是那人真心对你好,太太自然不会阻止。小姐您就说出来吧!”

南浔这才抬起头,她望着老太太那气红的脸,不由得是眼眶湿润。

“外婆,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我什么都不知道!”

末了,南浔又继续说道:“那天南锦素派人追杀我,然后一个黑衣人救了我,后来我同他一起落在了一个地方,我昏迷的那两天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绾娘问,“那他叫什么名字,你可问了吗?”

南浔点了点头。

“问了,他就是季家的二公子季璃风。外婆我只跟他在一起过,我不知道这肚子里是不是他的?”

绾娘一听拊掌道:“怪不得季家二公子一直缠着太太说要娶您看来这就是天意,太太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一听绾娘这么说自然是眉开眼笑。

她吩咐绾娘道:“绾娘你把小姐扶起来吧!地上凉跪久了膝盖受凉,影响胎儿。”

绾娘点了点头喜滋滋的去扶南浔。

老太太接着又道:“绾娘你去准备准备一会我去趟季府,我要把这事同季大人商量商量,看看这婚事能不能提起办了!”

南浔见老太太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心里也跟着高兴。

她低着头不自然的将手放在了扁平的肚子上慢慢的抚摸着。

从前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等有一天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的待她,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

更不会因为种种原因而抛弃她,她要给她一份完整的爱。

老太太见南浔的脸上挂着一幅慈爱的笑容,忙朝着南浔招了招手。

“来孩子快到外婆身边来,来让外婆摸一摸我的小重孙。”

第八十二章 挨打

南浔不知道老太太究竟是如何同季敏忠说的。

总之当她正躺在院里的椅子上晒太阳的时候,季璃风火急火燎的赶来后便不避嫌的扑在她身上。

南浔被季璃风这一举措吓得不轻。

“你给我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做出如此有损门风的事情,不嫌丢人。”

季璃风这才讪讪的从南浔身上爬起来。

惹得一旁的丫鬟笑个不停。

季璃风朝着那些丫鬟摆手道:“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哪天把你们都嫁出去看你们还好意思笑。”

那群丫鬟听到季璃风这么说笑的更欢了。

但还是一块离开给季璃风同南浔腾空,好让她们说话。

南浔见季璃风把那些人打发走,抬气头瞥了季璃风一眼,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季璃风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些想你,所以就来看看你!”

“既然看过了可以回去了!”

南浔说出来的话显得有些冷冰冰的。

若是她肚子里怀的真是季璃风的孩子,那季璃风在她心中的地位简直是降到了脚底下。

这种人竟然趁人不备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情来。

如今还有脸在这里说这些不要脸的话,简直是不忍直视。

季璃风没想到南浔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支吾道:“老祖宗说你有了身孕,我想……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都会娶你,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娶你做我的娘子!”

南浔一听季璃风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

她嚯的一下站起身子,抬手就给了季璃风一个巴掌。

这巴掌南浔是卯足了劲打的,她早就想给季璃风一个嘴巴,刚才不过是在极力的忍耐罢了。

季璃风做了错事不敢承认也就罢了,还敢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她身上。

他活在这世上难道是想恶心死别人吗?

季璃风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晕。

“你为什么要打我,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南浔冷笑一声。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若不是你害的我大肚子,你以为我稀罕嫁给你这种人吗?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看见你这幅样子就觉得恶心,季璃风我恶心你!”

季璃风显得有些委屈。

“南浔,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对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我想是不是你搞错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害你大肚子。”

南浔再次冷笑。

“你发誓,若是发誓真的有用的话,雷公电母不知道该有多忙!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随便发个誓就能被你糊弄过去是吧,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季璃风极力辩解道:“那好我不发誓,南浔,我想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真没有对你做出任何一件不好的事!”

南浔不想再与季璃风废话。

她转过身子道:“你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南浔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我知道你未婚有孕会被人说闲话,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可是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今生我季璃风只喜欢你一个人,只娶你一个人!”

南浔听到季璃风的这段话只觉得心口撕扯着疼。

季璃风见南浔丝毫没有反应,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老太太回来穿过回廊的时候见南浔扳着一张脸,正在使劲的扯着手里的花瓣,连忙走了过来。

一脸担忧的说道:“我的乖外甥女,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璃风那孩子惹你生气了?”

南浔现在不想听到任何人提到有关季璃风的任何一件事。

她有些疲倦的对老太太道:“外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屋躺一会,晚饭您就不要喊我起来了。”

老太太见南浔露出疲惫之色,关切的道:“要不我让绾娘给你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南浔凄婉一笑,“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躺一会就好了!”

老太太自然不依,她转过脸对绾娘吩咐道:“绾娘你去请大夫来为浔儿看看,浔儿听话,不管怎么说你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多考虑考虑,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若是这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好放心不是!”

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南浔也不好再弗了老太太的心意,便点头应允了下来。

绾娘办事利索,很快便找来了一个大夫。

这大夫见老太太的表情凝重自然是不敢怠慢,十分仔细的帮南浔把脉。

这一把脉不要紧,大夫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待把好之后,大夫把老太太叫到了一边,然后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从脉象上看并未察觉出她有身孕的迹象,只怕她并未怀孕。”

老太太不相信的问道:“怎么可能会没有身孕呢?你是不是没查清楚,要不你再去看看?”

大夫道:“不用了,我已经查清楚了,她的确没有怀孕,不但如此我刚才看了一下,她只怕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处子之身,既然是处子又怎么可能会怀孕呢?不知道是哪位大夫对您说她有身孕?”

绾娘见老太太已经双腿虚软,便对大夫道:“今日之事还烦请您不要往外说,这里是您的看病费用,您慢走!”

大夫收了钱拎着他的药箱便出了房门。

临走的时候大夫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大户人家的事情还真是多!”

别说是老太太不相信就连南浔自己都有些不信。

闹了这么半天原来她没有怀孕,怪不得季璃风指天发誓对她说,他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南浔有些自责,她刚才不但出手打了他,还对他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怪不得他临走的时候表情那么痛苦。

老太太失声痛哭道:“这下子我可该如何向季家交代,若是到时候他们向我要人我往哪里去给他们弄一个小孩出来。”

绾娘在一旁劝慰老太太道:“您先别着急,大夫既然说小姐还是处子,这事情自然就好办,您何不趁机会让小姐与季公子多接触接触,兴许还没等她们办喜事,小姐就怀上了呢?”

老太太一听,猛拍了一下大腿。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现在趁机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能好交差了,绾娘你还真是我的智囊。”

南浔不知道老太太究竟是如何同季敏忠说的。

总之当她正躺在院里的椅子上晒太阳的时候,季璃风火急火燎的赶来后便不避嫌的扑在她身上。

南浔被季璃风这一举措吓得不轻。

“你给我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做出如此有损门风的事情,不嫌丢人。”

季璃风这才讪讪的从南浔身上爬起来。

惹得一旁的丫鬟笑个不停。

季璃风朝着那些丫鬟摆手道:“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哪天把你们都嫁出去看你们还好意思笑。”

那群丫鬟听到季璃风这么说笑的更欢了。

但还是一块离开给季璃风同南浔腾空,好让她们说话。

南浔见季璃风把那些人打发走,抬气头瞥了季璃风一眼,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季璃风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些想你,所以就来看看你!”

“既然看过了可以回去了!”

南浔说出来的话显得有些冷冰冰的。

若是她肚子里怀的真是季璃风的孩子,那季璃风在她心中的地位简直是降到了脚底下。

这种人竟然趁人不备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情来。

如今还有脸在这里说这些不要脸的话,简直是不忍直视。

季璃风没想到南浔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支吾道:“老祖宗说你有了身孕,我想……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都会娶你,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娶你做我的娘子!”

南浔一听季璃风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

她嚯的一下站起身子,抬手就给了季璃风一个巴掌。

这巴掌南浔是卯足了劲打的,她早就想给季璃风一个嘴巴,刚才不过是在极力的忍耐罢了。

季璃风做了错事不敢承认也就罢了,还敢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她身上。

他活在这世上难道是想恶心死别人吗?

季璃风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晕。

“你为什么要打我,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南浔冷笑一声。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若不是你害的我大肚子,你以为我稀罕嫁给你这种人吗?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看见你这幅样子就觉得恶心,季璃风我恶心你!”

季璃风显得有些委屈。

“南浔,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对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我想是不是你搞错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害你大肚子。”

南浔再次冷笑。

“你发誓,若是发誓真的有用的话,雷公电母不知道该有多忙!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随便发个誓就能被你糊弄过去是吧,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季璃风极力辩解道:“那好我不发誓,南浔,我想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真没有对你做出任何一件不好的事!”

南浔不想再与季璃风废话。

她转过身子道:“你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南浔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我知道你未婚有孕会被人说闲话,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可是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今生我季璃风只喜欢你一个人,只娶你一个人!”

南浔听到季璃风的这段话只觉得心口撕扯着疼。

季璃风见南浔丝毫没有反应,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老太太回来穿过回廊的时候见南浔扳着一张脸,正在使劲的扯着手里的花瓣,连忙走了过来。

一脸担忧的说道:“我的乖外甥女,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璃风那孩子惹你生气了?”

南浔现在不想听到任何人提到有关季璃风的任何一件事。

她有些疲倦的对老太太道:“外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屋躺一会,晚饭您就不要喊我起来了。”

老太太见南浔露出疲惫之色,关切的道:“要不我让绾娘给你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南浔凄婉一笑,“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躺一会就好了!”

老太太自然不依,她转过脸对绾娘吩咐道:“绾娘你去请大夫来为浔儿看看,浔儿听话,不管怎么说你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多考虑考虑,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若是这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好放心不是!”

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南浔也不好再弗了老太太的心意,便点头应允了下来。

绾娘办事利索,很快便找来了一个大夫。

这大夫见老太太的表情凝重自然是不敢怠慢,十分仔细的帮南浔把脉。

这一把脉不要紧,大夫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待把好之后,大夫把老太太叫到了一边,然后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从脉象上看并未察觉出她有身孕的迹象,只怕她并未怀孕。”

老太太不相信的问道:“怎么可能会没有身孕呢?你是不是没查清楚,要不你再去看看?”

大夫道:“不用了,我已经查清楚了,她的确没有怀孕,不但如此我刚才看了一下,她只怕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处子之身,既然是处子又怎么可能会怀孕呢?不知道是哪位大夫对您说她有身孕?”

绾娘见老太太已经双腿虚软,便对大夫道:“今日之事还烦请您不要往外说,这里是您的看病费用,您慢走!”

大夫收了钱拎着他的药箱便出了房门。

临走的时候大夫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大户人家的事情还真是多!”

别说是老太太不相信就连南浔自己都有些不信。

闹了这么半天原来她没有怀孕,怪不得季璃风指天发誓对她说,他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南浔有些自责,她刚才不但出手打了他,还对他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怪不得他临走的时候表情那么痛苦。

老太太失声痛哭道:“这下子我可该如何向季家交代,若是到时候他们向我要人我往哪里去给他们弄一个小孩出来。”

绾娘在一旁劝慰老太太道:“您先别着急,大夫既然说小姐还是处子,这事情自然就好办,您何不趁机会让小姐与季公子多接触接触,兴许还没等她们办喜事,小姐就怀上了呢?”

老太太一听,猛拍了一下大腿。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现在趁机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能好交差了,绾娘你还真是我的智囊。”

第八十三章 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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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听了老太太的话差点没直接翻白眼昏死过去。

这老太太说的也太离谱了些吧!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老太太唯一的嫡亲外甥女,怎么可能让她做出这种事情。

与季璃风生米煮成熟饭这种主意老太太竟然能想得出,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是老太太做出的决定又不是一般人能够扭转的,南浔只得垂头丧气的听从老太太的指挥。

南浔一面祈祷着季璃风不会听从老太太的安排,一边在水桶里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出来。

直到身上因为泡水泡的太久而逐渐有些发白,她才不情愿的起身。

南浔依旧是磨磨蹭蹭的不想出门。

伺候她的丫鬟见状也不催她,只是陪着她一起耗。

可就算是再磨蹭也总有事情做完的时候。

丫鬟见南浔还站在原地发愣便催促道:“您还是去吧,就算是您熬到天亮,那明晚呢?情况还不是一样,再说了您与季公子马上就要成亲了,往后这样的日子多的是,您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南浔想想觉得丫鬟说的有些道理,便了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怎么不早点说害我站在这等这么久。”

丫鬟无奈的耸了耸肩。

当南浔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有些近乡情怯的停住了脚步。

她在心里嘀咕道:“算了还是不要进去了,若是贸然进去的话,季璃风指不定又要说出多少尖酸刻薄的话。”

正当她回转身子的时候,只觉得一双强有力的手臂还在了她的腹部上。

南浔使劲挣脱,那手臂却是越圈越紧。

南浔直觉耳边传来一阵阵热风。

“你今天若是跑了,你以为让老太太知道了她会饶了你吗?”

季璃风紧紧的将南浔圈在怀里,然后将下巴抵在南浔的肩上。

闻着南浔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季璃风只觉得浑身变得燥热,他转过脸对着她粉嫩的耳朵轻咬一口。

前世季璃风便喜欢这般与她调-情。

那个时候的南浔总是扭动身子轻推一下季璃风,然后一脸娇羞的往屋里跑。

可是今生她想起季璃风这阵子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心里格外的难受。

就连季璃风身上的龙涎香在她闻来都有一种恶臭味。

“季璃风你放开我!”

南徐冷冷的说道。

季璃风身子一震,接着便放开了手。

南浔原本是想抬手给他一巴掌的,可最终却无奈的转回了身子。

有些人既然已经不喜欢了又何必浪费时间去为不值得人生气。

她的心已经被伤透了,就算是季璃风如今与她站在同一个屋檐下,南浔都觉得无比恶心。

季璃风见南浔前后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杵在那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南浔只觉得胸口发闷,眼眶竟然温热起来。

她以为她会哭,可事实上却没有,尽管心里难受可眼眶却干涩的紧,丝毫没有要流泪的冲动。

季璃风走到南浔面前,十分委屈的说道:“南浔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竟翻脸不认人了呢?”

南浔转过脸看向别处一声不吭。

季璃风又道:“可是我刚才做的不对惹你生气了,南浔对不起,要不我让你咬回来。”

说着便去拉南浔的胳膊。

南浔一甩,面无表情道:“你把灯吹了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季璃风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他见南浔一脸不悦的样子只好把心里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这一晚南浔辗转无眠。

前尘旧事纷至沓来,那些伤痛像是刻刀一般一下一下的划着她的心脏。

前世她对季璃风百般喜欢,百般体贴,可最终却换回了她死后季璃风娶了南锦葶为妻,而她不过是躺在那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南浔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坐起来的时候,屋外早已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呜咽而过的风吹着窗棱是啪嗒作响,窗子上投射出来的黑色树影像是一个个的魑魅魍魉一般晃来晃去,像是随时都能破窗而进一般。

南浔只是木然的盯着那些树影并没有丝毫的恐惧。

随着一道道闪电,南浔才勉强看清屋内的情形。

季璃风并未在房间里,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南浔一人。

南浔不知道此时究竟是什么时辰,她只觉得口渴的厉害。

“香莲,香莲,香莲你在外间吗?”

咔嚓的闪电声将南浔的声音生生的淹没,根本就没有人能听到她的说话声。

南浔见她喊了好多遍都无人应答,无奈只得自个起身去倒茶水。

南浔蜷缩在靠近窗子的软榻上,一手端着茶碗,借着闪电的亮光听着雨声,偶尔倒杯水润润喉咙。

起初雨点很小,等她准备续杯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只凿的窗子噼啪作响。

南浔听着雨点声不禁微微一笑。

在乡下田秀外婆家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落雨天。

因为落雨她可以躺在田秀的腿上,任由田秀把玩着她头上的小辫子,然后同她讲很久以前的神话故事。

那时候她很是期盼着下雨,因为下雨田秀就不用撑着小船去打渔。

可是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短暂,后来老太太把她接了过来。

虽说这里锦衣玉食,可南浔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再后来每当落雨的时候,她都是蜷缩在锦被下,然后紧紧的抱住自己。

小声的哼唱着那些田秀教给她的歌谣依此来壮胆。

随着年龄的增长,南浔愈发的讨厌下雨。

因为每次下雨都会有不好的征兆。

就像是她重生的那一夜,那一夜也是这般狂风暴雨。

她躺在冰冷的棺木里,季璃风同二太太那帮人在那分享胜利后的果实,嘲笑着南浔的笨呆。

正当南浔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股阴冷的夹杂着雨水的风趁机灌了进来。

南浔只觉得浑身上下变得冰冷异常,她连忙放下手里的茶碗然后紧紧的裹住身子。

紧紧的盯着门口的动静,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由于屋内漆黑,南浔根本就看不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她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期待着下一道闪电的来临。

第八十四章 隔阂

“南浔,快跑!”

听这声音显然是出自季璃风之口。

还没等南浔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又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

南浔只得缩在软榻上不敢乱动。

屋外噼啪的雨声落在窗子上让南浔一时间有些听不太清楚她们的说话声。

南浔轻微的动了一下身子,避开窗子,躲在了窗子下面。

“跑,能跑到哪里去,整个南府现在都是我的人,你们插翅难逃!”

南浔微微皱眉。

竟然是南锦素,她怎么会来这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南浔想明白,就听到季璃风哭丧着脸说道:“我求求你了,南浔她是无辜的,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滥杀无辜!”

南锦素冷笑一声。

“她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你竟然说她无辜,季璃风我看你是脑袋坏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许你伤害她!”

末了季璃风又补充一句,“南锦素你就是个疯子!”

“我就是疯了,我要是不疯,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在一起双宿双飞,我要是不疯怎么可能会落到如此下场!”

“咔嚓”一声,一道闪电将屋里映照的亮如白昼。

虽说只有一瞬间,可南浔还是看清楚了南锦素手里握着的那把锋利的剑。

闪电的光亮打在剑上,使剑变得惨白!

南浔在害怕的同时又是满肚子的疑惑。

难道这一切依旧是她们在她面前演的戏码,目的是为了害死她好独吞南家的产业。

还是说不管她有没有重生,她始终都逃不脱被杀死的命运。

南浔越想心里越是不安。

随着一道道闪电,南锦素很快便来到了chaung前。

借着闪电的亮光,不光是南锦素就连站在她一侧的季璃风都看见chaung上根本就没有人。

季璃风看着翻动的锦被,不由得放声大笑。

南锦素看着空荡荡的chuang榻有些怒不可遏。

看来要抓到南浔还真是要费上一番功夫,若不是季璃风在旁边碍手碍脚的只怕她已经手刃了南浔。

南锦素强压住心头的怒气,借着闪电环顾四周。

愕然发现南浔竟躲在窗子边的软榻上。

她就知道南浔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逃出去。

她早就派人在门口守着观察屋内的动静然后随时汇报给她。

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她晾南浔的动作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趁机溜走。

南锦素将南浔的动静看的一清二楚,然后盯着季璃风,露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既然南浔不在这,我看我们就没有必要再接着演下去了。”

季璃风一时间没听明白南锦素话里的意思。

不由得反问道:“南锦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娘说你是个好戏子,起初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入戏竟会是这么深。”

南锦素然后‘啧啧啧’的对季璃风好一阵称赞。

而后才缓缓说道:“当初我们不是一同商量,我娘派人为南浔把脉谎称她有了身孕,然后让你假意与南浔在没成亲之前就与她欢好。而后再趁她不备的时候你偷偷溜走前去与我报信,随后我便来取她首级,只是没想到可惜的是竟然让她给跑了。不过你刚才的戏演的还真像。我若是南浔的话只怕也会因为你刚才的苦苦哀求,发誓要跟你在一起。”

南浔听到这里早就气的浑身发抖。

没想到到最后她还是惨遭暗算,没逃出这样的命运。

季璃风啊季璃风你果然和前世一个德性,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前世死的冤屈,没想到重生后再次惨遭暗算。

她的命运怎么可以如此凄惨坎坷。

季璃风发火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和你商量什么对策?”

南锦素听到这里掩着嘴角笑了笑。

“生这么大的气作甚,如今她又不在房内,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一声炸雷惊的南浔身子一晃。

季璃风惨白的面孔如今在南浔看来简直不忍直视。

怪不得一整晚都不见季璃风的身影,原来他真像南锦素所说出去报信去了。

南浔不禁连连苦笑。

她豁然从软榻上下来,摸出旁边桌子上的打火石然后把蜡烛点燃。

烛光尽管被风吹的有些摇曳,可到底是将屋内照的亮了起来。

季璃风显然注意到了南浔这边的情况。

他见南浔竟好端端的站在那,有些欣喜。

他快步走了过去,伸开手臂就想把南浔给圈在怀里。

可谁知竟被南浔给硬生生的推开。

南锦素对南浔的表现一点都不诧异。

将来要嫁的人竟然背叛她,而与她的敌人合起火来骗她,别说是一向骄傲的南浔就是换做内敛的南锦瑟只怕早就气的鼻子都歪了。

季璃风知道南浔一定是听到了他刚才与南锦素之间的对话,不然的话南浔根本就不会做出这么大的反应。

南浔冷冷的说道:“季璃风你若是做了,我看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既然是男子汉又何必这么怂。”

季璃风辩解道:“我真没有做,南浔你要相信我,刚才都是她胡说的,你可不能上了她的当。她无非就是想挑拨我与你之间的关系罢了!”

不知何时窗外的雨渐渐的小了,只是偶尔有微弱的风吹到房间里。

此时的南浔早已感受不到寒冷。

她冷笑一声。

“季璃风事已至此你还有脸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我真是替你脸红,替你整个季氏家族脸红!”

南浔说完季璃风又将目光落到南锦素的身上。

“南锦素你难道就真的这么想杀我?”

“这是自然,我恨不得吃你骨肉!你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恨!”

南锦素咬牙切齿的将这句话说完。

南浔听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划过每一个人的耳膜,就连此刻守卫在屋外的人听了都不禁身子一颤。

待大笑之后,南浔径直走到门口,对着门外大声说道:“我就在这里,你们不是想杀我吗?那来啊!”

说完南浔转过脸恶狠狠的盯着季璃风。

“我南浔倒要看看,杀我的人到底是长什么模样,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些原本还想进屋的人听到南浔这般厉声,都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八十五章 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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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锦素轻蔑道:“大家不用怕她,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末了又道:“南浔,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若是能交出宝箱,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南浔垂眸一笑。

“南锦素你真当我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南浔吗?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这些鬼话。我若是把宝箱交给你,你自然很是利索的就把我给杀了;可倘若我不交,就算你真把我杀了,还是找不到宝箱的位置,你肯定会留着我帮你找到宝箱后才杀我灭口。南锦素你说我分析对不对?”

南锦素被南浔猜中心思,面上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以为我真的会傻到让你来要挟我吗?”

南锦素说完扭过脸吩咐道:“把人给我带进来!”

南浔一听南锦素这么说,一下子有些慌了手脚。

南锦素要带来的人是谁她不用猜就知道。

南锦素肯定是把老太太给绑了,在这世上唯一能够让她有所顾忌的就只有老太太了。

南浔暗自握拳,算时间素白她们这会子应该赶来了,怎么到这会人还没到。

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正当南浔还在为素白而担心的时候,只听见门口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南徐抬头一看,南锦素果然是把老太太给带来了。

如今的老太太头上珠翠全无,就连发髻都变得散乱不堪。

看这情形显然是遭受到了南锦素的虐待。

南浔眼眶一热,热泪而落,踉跄上前搂住老太太。

“外婆,是浔儿不中用让您受委屈了!”

老太太此时也是热泪盈眶。

“是外婆不好原本是想让你过好日子的,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跟着我受罪!”

南浔目光坚定的说道:“外婆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此时南锦素狂笑不止。

“还是那句话,若是真想活着出去也未尝不可,你只要把宝箱交出来,我自然放你们一条生路。”

老太太恶狠狠道:“你休想!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把东西交给你!”

季璃风见情况严峻,便帮衬着说道:“老太太,既然南锦素想要宝箱,依我看倒不如交给她算了,最起码你和浔儿都能好端端的活着。”

老太太啐了季璃风一口。

“你给我住口,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上了你们的当,还好浔儿没有嫁给你,倘若真嫁给你那简直是作孽。”

南浔更是对季璃风满肚子怨气。

“外婆别跟这种畜生不如的人浪费口舌,既然人已经看清,就没必要再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让仇者快。”

老太太听了南浔的劝,原本起伏不定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起来。

季璃风面如灰白色,垂着头一声不吭。此时不管他再如何的解释,她们都不会再相信他了,与其这样倒不如找个合适的解释再做解释。

南锦素见南浔与季璃风之间越闹越僵,自然是欣喜若狂。她不好过别人都甭想好过。

“南浔你既然不想交出宝箱,那我只好杀了这个多余的。”

南浔见南锦素提剑走来,慌忙伸直双臂挡在了老太太面前。

“南锦素你先把外婆放了,你不是想要宝箱吗?那好我交给你!”

南锦素把剑收回剑鞘,然后满意的笑了笑。

“这才对嘛,你刚才若是早点如此,老太太何必受这么多的委屈呢?”

老太太自然不愿意南浔交出宝箱,她劝南浔道:“浔儿你可千万不能交给她,那里面可是整个南家所有值钱的东西,你若是交给她,外婆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南浔一时间有些犯难。

不管那宝箱里装的是什么,它都与老太太的生命无法相比。

她失去的东西已经太多了,若是再让她失去老太太只怕她会疯的。

南浔哭着说道:“外婆,不管那宝箱里放的是什么,在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比你的生命更重要。外婆,我只有你这一位亲人了,若是就连你都离我而去,我不知道生命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外婆,只要她能放我们一马,她要什么都我给。”

老太太听着南浔发自肺腑的话,颇感欣慰。

她果然是没看错,在南浔的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南锦素见老太太与南浔商量妥当,便道:“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那不如就快点把东西交出来。”

南浔心一横道:“好,那你随我来。”

南锦素见南浔如此爽快,担心有诈便吩咐众人带着老太太跟着南浔一同走出门去。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有些坑洼的地方已经积满了水。

屋外的空气经过雨的洗刷,甚是清新。

南浔不由得使劲嗅了嗅。

南锦素见南徐站在那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往前走,便刺啦一声又将剑拔了出来。

“你少给我在这磨蹭,快点把宝箱交出来。”

南浔看着脸皮涨紫的南锦素微微一笑。

“你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难道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南浔话音刚落,只见她们的四周此刻已经围满了手拿弓箭的人。

南锦素见状拿剑的手忍不住哆嗦起来。

这围着她们训练有素的人显然不是她安排的,她想起刚才南浔对她那意味深长的笑,不由得一愣。

难道这些人是南浔派来的,怪不得她磨磨蹭蹭的一直都不愿意将宝箱交出来,原来是在等援兵。

南锦素慌了神。

“南浔你真是卑鄙,不过你以为你请来了援兵,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我告诉你,你胆敢让他们动一下,我就与老太太同归于尽!”

南锦素说着便将老太太挟持到了她的身边,然后把剑架在了老太太的脖子上。

老太太见南浔面露迟疑道:“浔儿,外婆有你这么一个好外甥女,就算是死也瞑目了。浔儿你别怕杀了这个疯子!”

老太太越是这么说,南浔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正当大家都僵持不下的时候,绾娘从远处冲过来先是把老太太往弓箭手那边一推,然后握着南锦素手里的利剑划在了脖子上。

这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突然,南锦素呆愣愣的看着倒地的绾娘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倒在地上的老太太自然被那些弓箭手救下,弓箭手瞬间便将南锦素给擒住了。

老太太扑倒在地上,紧紧的搂住绾娘,声泪俱下。

“绾娘,你怎么能这么傻呢?她要杀的人是我,你怎么可以替我去死!”

绾娘缓缓的睁开双眼,凄婉的笑了笑。

“太太,打从绾娘跟着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些年奴婢见您为南家操碎了心,奴婢心疼您!”

绾娘刚说到这里就猛烈的咳嗽起来,她待气息稍微缓和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太太,小姐是好孩子,您能答应奴婢此生让她自己选择婚事吗?小姐她……她的命已经够苦了,您就让她以后做她喜欢的事……奴婢也算是瞑目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哭道:“绾娘,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一定请整个齐国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病。我答应你让浔儿自己选夫婿,你也要答应我亲眼看到她高高兴兴的成亲。”

绾娘见老太太答应了她的临终遗言很是欣慰。

“太太,奴婢累了,奴婢想念大小姐和姑爷,奴婢要去找他们了,您和小姐多保……重!”

绾娘说完闭上了眼睛。

老太太搂着绾娘的尸体哭的是撕心裂肺。

这凄惨的哭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颇为动容。

第八十六章 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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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没想到绾娘到了最后竟会向老太太提出这样的遗愿。

她在感激绾娘的同时又对南锦素恨之入骨。

若不是因为南锦素的缘故,绾娘她怎么可能会死,这一切都是南锦素造成的,她发誓一定要让南锦素血债血偿。

南浔冲上前去抬手想给南锦素几个耳光,却被素白给拦了下来。

素白道:“她的事情,许大人自有公断,你还是多劝劝老太太吧!”

南锦素哈哈大笑道:“南浔你以为你抓了我就能得到南家的一切吗?你休想,休想!”

南浔怒不可遏道:“南锦素没想到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一定要让你为绾娘陪葬。”

“你若是让她陪葬,我看到不如让老太太一同陪葬,免得绾娘到了地下寂寞!”

南浔转过身子见三太太在南锦瑟的搀扶下正向她们走来。

老太太见三太太过来这才从失去绾娘的悲伤中缓过神来。

她起身说道:“卢梦瑶你若是胆敢吓着我的外甥女我跟你没完!”

三太太轻笑的瞥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可能敢吓唬她呢,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末了,三太太才缓缓道:“南府的产业自然是要交给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管理才是,不知老太太可否敢对族人澄清事实,免得有人趁机而入,窃取家产。”

三太太话音刚落,南家的族人们便纷纷走了过来。

老太太见这阵势,只得对许大人说道:“老身还请许大人将南锦素带到衙门先关押起来,毕竟她适才意图要杀害老身。至于家族之间的事情还请许大人回避。”

许大人对老太太本就十分敬仰,如今见她这么说,便吩咐下面的人将南锦素带回衙门。

因为是南浔的家事,素白同季璃风随着许大人离开了南府。

待一行人来到正厅,老太太正襟危坐在主位上,其他族人按照辈分一并坐好。

这伙人的来意,老太太不用猜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听了什么风声所以特意前来找事的。

“大嫂听说你前段时间让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入了族谱,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老太太道:“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不过是念她身世可怜罢了,所以想收在门下,南徐氏不知此事还要向族里的人禀告。”

那人讪笑道:“大嫂这是说哪的话,只是入族谱毕竟是大事,大嫂应该慎重才是!”

老太太明锐的眼睛在众人身上一扫。

“我看你们今日前来并没这么简单吧,有些人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教唆便眼巴巴的来瞧我的笑话,我丑话可说到前头,这南府的家业是我与一清打下的,自然由我说的算!你们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回,墨香送客!”

众人见老太太下了逐客令,面上都有些灰白。

有个人率先沉不住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徐囡,你这么说岂不是没把大伙放在眼里,我们今日前来只是想问一问你,劭泽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老太太见这个花白胡子的老人竟然站起身子与她叫嚣,很是不屑。

“我敬重您是长辈,自是该喊你一声小叔。可小叔却当着众人的面喊我的闺名,岂不是没有把你大哥一清放在眼里。”

老太太最后一句说的格外重,显然是动了很大的怒气。

那人见老太太震怒,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这时有人打圆场道:“你别生气,我叔公他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因为听三太太说劭泽不是您亲生的所以我们才想来问问罢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一清早逝,我与他今生只孕育一子,劭泽不是我的孩子难道还是别人的吗?你们这么说岂不是想让一清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息吗?”

“这……”

三太太见她好不容易请来的这帮人竟然被老太太三言两语给镇住了,面上有些挂不住。

“你们可千万别被老太太给糊弄了,劭泽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若不然的话咱们可以来一个滴血而亲。”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不由得一颤,倘若真要滴血认亲的话那岂不是自个打自个的脸。

老太太强装镇定,面上一寒。

“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别忘了自个的身份,有正室在这,岂能容你一个下人在这放肆。”

三太太被揭了短,眼眶微红,轻声啜泣。

此时一直垂着头的南邵泽并未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起初三太太告诉他他的身世时,他还有点不相信,可刚才老太太那般胆战心惊的样子又不得不使他产生怀疑。

他到底是不是老太太与南一清的孩子。

南邵泽颓然道:“娘,我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今天族人们都在场,您就给我一个实话,倘若我是您亲生的,您就来一个滴血认亲,免得有些人不怀好心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老太太一时有些犯难,若说刚才三太太那么说她还有理由推辞,可这回是南邵泽,就算是她有些想反驳又能说什么呢。

“这……”

站在她身后的南浔自然将今天的情形琢磨清楚。

肯定是三太太先是让南锦素去杀老太太,她后来见南锦素失策这才去找的族人。

她这招还真是狠,若是老太太承认南邵泽不是她亲生的,那么老太太无疑要遭受族人的唾弃,最后落个被驱逐族谱的下场;可倘若她准许滴血认亲,若到时候血无法相容,岂不是更加不利。

南浔考虑再三,方道:“老太太,既然老爷想滴血认亲,依我看倒不如一试。如此一来也好证明您的清白,免得被人诬陷。”

老太太面露难色,“可是……”

南浔劝慰道:“您就别可是了……我知道您这是怕到时候老爷与您的血融为一体,让三太太的颜面扫地,可您若是不试,岂不是让老爷与您之间心生间隙,白白落人笑话。”

老太太见南浔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又斟酌了一番方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就滴血认亲,浔儿你去准备清水。”

南浔微微俯身下去办了。

第八十七章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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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里一片寂静,偶尔传出几声三太太低低的抽泣声。

南邵泽不免有些心烦,他朝着三太太吼了一句。

“你能不能给我消停会,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不嫌烦我都嫌烦。”

三太太被南邵泽这么一呵斥自然住了声。

南浔端着茶盘,茶盘上放着盛有水的青瓷碗并一把锋利的匕首。

南浔把茶盘放在了老太太旁边的桌子上之后伺候老太太割了手指头。

老太太忍着痛朝碗里滴了一滴血。

随后南邵泽上前如法炮制也滴了血。

齐刷刷的眼睛全部都汇集一处,盯着碗看,饶是老太太也探着身子朝里面张望。

两滴血很快就汇集在了一起,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南浔抚掌道:“老爷您既然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您总该事事听老太太的才是,怎么能信外人说的坏了您们之间的感情呢?”

南浔这番话让南邵泽一时间有些无地自容,他本就不该相信三太太的话,而怀疑老太太。

他与老太太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老太太对他从未有过任何的亏待。

三太太见众人都看完了,她忙来到碗前一探究竟。

碗里果然此刻只剩下一滩血迹,根本就分辨这血是谁的。

三太太有些不相信,她连连摇头。

嘴里喃喃的说道:“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南邵泽根本就不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这中间一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我不相信!”

南浔道:“三太太您说这话可是要遭天谴的,这老爷明明就是老太太的儿子,您怎么能说不是呢?难道您是希望老爷同老太太母子之间反目成仇您才高兴吗?”

三太太瞪着南浔,然后上前撕扯住南浔的头发道:“你胡说,我明明亲耳听到老太太说南邵泽不是她亲生儿子,这怎么可能会有错,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动了手脚。”

三太太边说边使劲的扯着南浔的头发。

南浔站在任由三太太撕扯根本就不反抗。

南邵泽见三太太竟然敢当着族人的面撒泼,他寒着脸使劲的扯开三太太,然后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显然是卯足了力气,一个巴掌下去,三太太便瘫软在地。

老太太见南浔被三太太扯的披头散发的,还被硬生生的扯去了一缕头发。

她一把将南浔搂在怀里,心疼的叫道:“我的好浔儿你可受委屈了。”

南浔伏在老太太的肩膀上呜咽的哭了起来。

老太太冷着脸对三太太道:“你怎么能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这事同她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就是一心想把这个家给我拆散了,你才满意。”

南邵泽更是气的冷哼一声。

众人见事情最终竟变成这个样子,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三太太捂着红肿的脸颊哭泣道:“南邵泽,我为你们南家生了二个女儿,没想到你竟然敢打我,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今生只爱我一个人的,你怎么可以打我?”

南邵泽见三太太这样子,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他挥着手道:“三太太已经疯了,把她拉进柴房关起来,直到她想清楚为止。不过是一个侍妾竟然敢如此不懂礼数,来人,拖出去先打十五大板。”

南锦瑟见南邵泽竟然要打三太太,她自然不愿意。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当中,仰着脸对南邵泽道:“爹,我娘只是希望南家的血脉纯正罢了,爹,我求您不要打我娘。”

南邵泽此时正在气头上,他哪里还能听进去南锦瑟在说什么。

他冷声道:“她虽说是你娘,可也只是一个下人,你是南家的主子,你的母亲是大太太,你要摆正自己的身份!”

南锦瑟只得垂着头一声不吭。

这一局她显然是落败了,她只是想不通南邵泽根本就不是老太太的儿子,她们的血又怎么能够相融呢?

好戏已经看完了,若是再留下来只会遭人厌烦,众人见状纷纷起身告退。

老太太也不挽留,只是搂着南浔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对她说着宽慰的话。

南邵泽面上自然不好看,这阵子布桩里的生意频频出问题,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了,若是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南家这么多人就只能等着喝西北风了。

老太太见南邵泽颓然的坐在那,垂头丧气的。

她拍了拍南浔的背道:“好孩子你先下去休息,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南浔见老太太与南邵泽有话要说,她含泪点了点头。

南浔走的时候顺便把在屋里伺候着的丫鬟一并叫走了。

老太太见南浔眼皮活泛,颇是喜欢。

“劭泽,你可是有话要对娘说?”

南邵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还能因为什么,左不过是布桩的事情,现在已经发不出银子了,这些天工人都已经开始罢工了。店铺那边也因为布匹的问题,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前来退货,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用不了多久咱们的布桩就要关门了。”

老太太虽说对布桩的生意略有耳闻,可她没料到三太太下手会这么快。“那你打算怎么办?”

南邵泽愁云满面道:“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没办法了才想着问问您!娘,我真不想咱们南家的产业到了我这一辈彻底完了。”

老太太轻叹一声。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的说道:“劭泽,不是娘说你,你有时候就是耳根子太软了,你若是当初不听信别人的话,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南邵泽道:“娘,我知道错了,眼下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南邵泽支支吾吾半天又道:“娘,梦瑶说你手里还有一些家产,不如拿出来先应应急您看可好?”

老太太没想到事到如此,南邵泽还在听信三太太的谗言,她不由得仰天长啸。

“一清,你死的好早啊,你若是还活着你也好说说你这不孝的儿子,你看看他,如今差不多把我们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都败坏光了,到现在还在听那个女人的话打起了我棺材本的主意!一清啊,当初我若是随你一同去该有多好啊!总好过在这里受罪!”

第八十八章 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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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邵泽不等老太太哭诉完,便不耐烦的说道:“您倒是帮还是不帮,您若是不帮的话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老太太不由得老泪纵横。

“你这个逆子,南府的家业迟早要被你给败坏光。”

南邵泽站起身子使劲的甩了一下衣袖,颇是不耐烦道:“您若是不帮就守着您那钱财过一辈子吧!哼!”

老太太见南邵泽边说边往外走,气的是浑身发抖。

她怎么竟养了南邵泽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待南邵泽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嘀咕一句,“见死不救,我看到时候你死了谁给你摔盆。”

等南浔端着安神汤过来的时候,碰巧撞见刚踏出门槛的南邵泽。

南浔见南邵泽怒气冲冲的便很是自然的让到一边让他先过去。

南邵泽见是南浔使劲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快步走了。

南浔见老太太气的是脸皮涨紫猜到许是刚才南邵泽与老太太之间斗嘴了,不然的话南邵泽也不会将怨气发泄到她身上。

老太太见南浔端着汤碗进来,一扫刚才的满目隐瞒,忽然转喜。

“浔儿,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伺候的人伙计就交给下人来做就好了!你放心我一早就让人张罗好了,到时候一定风风光光的把你嫁了。”

南浔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会提起这件事情。

她微微一愣神,忙接口道:“外婆,我不想成亲!”

无人在旁边的时候,南浔便这样称呼老太太,而当有人在的时候,南浔只是依着南锦裳她们喊她一声‘老祖宗’。

老太太一听南浔竟然不嫁,颇感意外。

前连天一切都还好好的,她为南浔安排下这门婚事的时候,南浔很是开心!

怎么到了今日又不愿意了呢?难道是昨晚上她与季璃风之间吵架了。

刚才虽说她被南锦素抓了起来情况危急,可她还是注意到南浔同季璃风的面上都不好看。

老太太劝慰南浔道:“浔儿夫妻没有隔夜仇,你与璃风不过是有了点口角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会我让璃风来给你赔不是,你就原谅他吧!”

南浔垂下眸子,任由锦帕在手指间来回的翻转。

“我和他没有闹别扭,其实是……”

不等南浔说完,老太太便拉着南浔的手劝解道:“你们没闹别扭那最好,要知道当年我与你外公还隔三差五的总吵上一句嘴呢!既然这样你就放宽心,外婆不会亏待了你!”

南浔见老太太越扯越远,有些急道:“我索性都与您直接说了吧,季璃风他并不是真的想娶我,他与我在一起不过是想利用我得到南家的产业罢了。我差点被南锦素所杀就是季璃风从中做的梗。他如此十恶不赦,我根本就不可能会嫁给他。”

老太太对南浔所说的这一切自然不会相信。

季璃风可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是什么脾性她很是清楚。

虽说季璃风喜欢招蜂引蝶,他与那些人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玩玩罢了,年轻气盛这很正常,只要婚后懂得收心就成。

而且她也看的清楚,季璃风对南浔那是上了心的,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三天两天往这里跑。

要说季璃风与南锦素相互勾结想要夺南家的产业,那更说不过去。南家对于季家来说不过是一个芝麻罢了,人家家财万贯自然对一个商户看不上眼。

季璃风与南浔之间肯定是有误会。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若是季璃风不可能与南锦素相互勾结的,你不要误会了他。”

南浔不禁汗颜。

“我怎么可能会误会他,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从前他就是这般见异思迁,喜新忘旧,若让我嫁给他根本就不可能!”

南浔说完转过脸对老太太诚恳的说道:“外婆您若是真的对我好的话,就不要逼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老太太见南浔这般坚决的样子,便不好再说什么,她只是暗自打算着等过阵子南浔的气就消了。

大不了等会她告知季家一声把亲事推后就成了。

南浔见老太太不再提,这才脸一松,面上柔和了许多。

还没等老太太与南浔说上几句体己的话,就见墨香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老太太眉头一皱,对墨香的表现很是不满意。

“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有什么事情竟这么急?”

墨香这才意识到她失了仪态,站在那待呼吸平复了下来方规规矩矩的拜了礼。

“禀老太太,季家那边传来话说,季家二公子季璃风不打算娶咱们府上的南浔小姐了,他们还说若是浔小姐有如意郎君就自行嫁了,免得误了浔小姐的前程。”

墨香一口气把话说完,站在那小心的喘着粗气。

老太太一脸的烦躁,她朝着墨香摆了摆手。

墨香丝毫没有犹豫转身离去,待两脚全部跨出门槛之后,飞一样的跑了。

南浔对墨香前来说的消息自然是满心欢喜,正好她不愿意嫁给季璃风,季璃风爽快的退婚自然是正和她的心意。

可这事对于老太太来说就好像是下雨天没打伞,活生生的站在那淋了一场大雨。

果然老太太的面上很是难看,她使劲的一拍桌子道:“季敏忠欺人太甚,竟然胆敢前来退婚,来人备轿去季府。”

站在门口守着的人听到老太太这么说,站在门口应了一声便去准备。

南浔见老太太竟然要去季府找麻烦,便连声劝慰道:“外婆,您这是何必呢,既然季家退婚这是好事,再说了季璃风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免得我嫁过去犹如跳进火坑。”

老太太道:“就算是退婚也轮不到他季敏忠退,要退也是咱们南家去退婚,是咱们南家看不上他季家,而不是他季家看不上咱们南家,你懂不懂?”

老太太的一番话虽说把南浔绕的有些迷糊,可她总算是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老太太做人好面子,她希望这门婚事是由她来说散。

既然老太太要去,那她也不好意思继续拦着。

“外婆,您若是真要去的话,您路上小心点,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既然做不成亲家,又何必连朋友都做不了呢?”

老太太一听急了,“他们家的人这门对你,你竟然还想着要与他做朋友,浔儿,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第八十九章 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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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收拾好家务已经太晚了,便没来得急更新,昨天的已经补上了,这一章是今天的!

前天去体检检查出了一大堆的毛病,医生告诫说不能再熬夜了,否则时间久的话会引起冠心病!

所以友情提醒大家,杜绝熬夜,珍爱健康!

…………

南浔坐在回廊下面的石板上,晃动着两条腿,耐心的等待着老太太从季府归来。

嘴巴撅的老高的玢湘远远的瞧见南浔坐在那无所事事,便趁机溜过来想与南浔叙叙旧。

打从南浔回来南府这么多天了,玢湘被上面的人管得紧,她根本就没空出来。

今个她还是趁上面的人去外面送东西才得空跑了过来。

“浔小姐,您可好吗?您还记得奴婢吗?”

南浔顺着声音扭过脸见是穿着寒酸的玢湘,微微蹙了娥眉。

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难道是玢湘吗?”

玢湘见南浔认出了她,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

“没想到浔小姐竟然还认识奴婢。”

“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南浔说完方才想起,以前玢湘服侍过她,她被老太太从府里赶出来之后,南锦素等人自然不会让那些曾经侍奉过她的人好过,因此玢湘落到这般下场皆是因为她的错。

南浔有些懊悔的对玢湘道:“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若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玢湘见南浔说的动情,不由得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浔小姐,您也别太自责了,这事原本就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是下人的命罢了,只要还能得口饭吃,不管是做什么都是一样!”

南浔没想到玢湘竟然会开导她,心里一暖,便拉了玢湘依着她坐着。

玢湘也不推辞便坐了下来。

南浔这才道:“自从我走后这府里头倒是出了不少的事情!如今虽说我回来了,可有时候我总觉得这里竟格外的冷清,远没有从前那般热闹。”

玢湘有些触景生情,面上有些忧愁。

“谁说不是呢?从前宅子里头虽说都是面和心不和,可总好过现在。二太太死了,三太太又被关进了柴房,大小姐嫁了人,二小姐落了狱,这一家人散了,自然比以前冷清。”

玢湘顿了顿又缓缓的说道:“浔小姐,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奴婢有的时候还真希望南府的人都能重新聚在一起,就算有再多的恩恩怨怨,可总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都把心态放宽一点,多一点包容之心,人生短短不过几十个春秋罢了,又何必计较那么清楚呢?您说呢?”

南浔没想到玢湘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有哲理的话。

是啊,人生本就短暂,又何必凡事这么计较,大家能够聚在一起本就是缘分,又何必因为这短暂的缘分而葬送了那些原本就应该是美好的生活。

“你个贱蹄子,就知道偷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尤大婶子找了一圈见玢湘竟然躲到这里偷懒,气的是脸皮涨红。

玢湘听到尤大婶子的谩骂声,立即站了起来。

“浔小姐,奴婢该走了,今天能够见到您与您说这么多的话,奴婢真的很开心!”

南浔的那句“谢谢”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玢湘已经朝着尤大婶子来的方向跑走了。

尤大婶子没想到南浔会坐在那,她不好意思装没看见转身回去。

尤大婶子先是福了一礼。

“浔小姐好!”

南浔抬了抬眼皮将尤大婶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尤大婶子最近在南府还真是愈发混的风生水起了,啧啧,就连你身上的这身衣服只怕没有五两银子是做不来的吧!”

尤大婶子自然听的出南浔话里的嘲讽意味。

她不还意思的讪笑道:“浔小姐严重了,不过是一件蔽体的衣服罢了!对亏了南府的厚待,不然的话奴婢也不会过的这般如意!都是托您的洪福!”

南浔掩着嘴角嗤嗤的笑了笑。

“尤大婶子你还真是会说话,这嘴也甜,怪不得大太太对你这么好!”尤大婶子两手交握的站在那一脸得意的笑。

过了会,南浔面露忧郁的说道:“这人还真是念旧,这些天身边总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底下的人伺候的也不周到,尤大婶子您说这可怎么是好?”

尤大婶子眼珠子咕噜噜转动了一圈,然后一脸谄媚道:“浔小姐吩咐的事,老奴记下了!”

南浔摆摆手道:“去吧!”

南浔刚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老太太便回来了。

南浔忙起身迎了上去。

老太太面无表情让南浔一时间还真有些琢磨不定。

南浔把老太**置好之后,倒了杯茶递给她后,方道:“老太太,季家那边是怎么说的?”

老太太把碗盏往桌子上一放,然后盯着南浔眼眸一眨不眨。

南浔被老太太这么一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老太太,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您竟然这样看着我!”

老太太这次将目光转移,过了半晌方慢悠悠的说道:“你当真不想嫁给季璃风吗?”

南浔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嫁!”

老太太道:“那好,既然如此你与季璃风之间的亲事便做不得数!传晚饭吧!”

南浔此时心里放着一肚子的话,刚才老太太问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季璃风那边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但她见老太太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只得将满肚子的疑惑咽到了肚子里。

一顿饭吃的是食不知味,南浔服侍好老太太休息之后,便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她刚进屋没过多久,玢湘便抬脚走了进来。

玢湘跪在地上俯首道了一声“小姐。”

南浔心里有事,连进屋的是谁都没看一眼,便直接道:“你先下去吧,今天不用在跟前伺候了!”

玢湘见南浔把她当成了别人,便又道了一句:“浔小姐,奴婢是玢湘!”

南浔一听这声音可不就是玢湘的吗?她刚才只顾着想心事,竟然连玢湘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她转过身子见玢湘正跪在那,一把把玢湘搀扶了起来。

玢湘身上穿着的这身衣服自然与她刚才见到玢湘时不同,看来这尤大婶子办事效率还真是高,难怪这么深得大太太的欢心。

玢湘自然是喜极而泣。

“小姐,尤大婶子让奴婢回来伺候您!”

南浔眼眶微红,点了点头。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主仆二人说了大半夜的体己话,到了后半夜方睡去。

第九十章 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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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桂飘香,蝴蝶绕花自由翻飞。

南浔觉得这一天似乎比往日还要阳光明媚。

正当她伸着懒腰,准备活动一下腰肢的时候,墨香从远处慌慌张张的跑来。

墨香一直是侍奉在老太太身边的人,办事说话颇懂规矩。

若不是有要紧的事,她根本就不可能这么慌张。

“可是老太太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墨香停下步子喘了口气道:“老太太与老爷在那边吵起来了,您快过吧!”

南浔听完,忙跑了过去。

等她来到老太太的房间的时候,屋内的地上碎了一地的茶碗碎片。

看着情形显然是南邵泽说了什么话惹着老太太了,不然她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南浔施施然的走到老太太面前,软语道:“老祖宗,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老太太见是南浔依旧是怒不可遏,她指着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的南邵泽道:“就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故意要气死我。”

南邵泽不满的嘟囔道:“我哪里有气您,您若是早点把钱给我,我才懒得缠您!”

老太太气的是浑身发抖。

“你想要银子,一文都没有,你全当我是死了的吗?这点家底迟早被你败坏光。”

南邵泽回嘴道:“我哪里败坏了,我又不是在外面吃喝赌了,这银子是用在生意上,您若是不肯拿出来,我还是那句话,您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老太太此时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大口的喘着粗气。

南浔轻轻的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帮她舒缓一下情绪。

到了这里,南浔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由于南邵泽经营不善导致现在布桩出现了很大的漏洞,若是不用直接用钱摆平的话,只怕只能等着关门大吉了。

他前来要银子而老太太不愿意给,两人这才吵了起来。

既然是家里的生意,老太太又何必不把银子拿出来救急呢?

南浔有些想不通。

眼下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彼此都听不进对方说的话。

南浔走到南邵泽面前劝道:“老爷,不如您先回去,这事急不得,我先劝劝老祖宗,看能不能让她拿出来一些救急。”

南邵泽抬眼看了南浔一眼,老太太对南浔的态度他很清楚,也许只有南浔才能说得动老太太。

可若是连南浔最终都无法劝动,只怕这布桩生意真的就走到头了。

南邵泽想着不由得轻叹了几声,然后背着手走了。

老太太见南邵泽离开,长叹了一声。

南浔命站在站在外面的丫鬟进屋收拾摔碎的茶碗。

南浔揉捏着老太太的脑仁道:“老祖宗,您明知道您不知道生气,何必还要动这么大的怒气,您这身子上回大夫都说了让您静养,您怎么一转眼就给忘了呢?”

老太太听着南浔温软如玉的话,这才将气压了下来。

“要是他能有你一半的体贴,我也不会气成这个样子!”

“您这么说,浔儿真有些无地自容了,老爷是男子,身为男子自然以大局为重,又岂能事事追究细节呢?您就是事事要求的太完美,所以才不开心!要我说,您倒不如把银子给他,索性他是您的儿子,您总不能真的看着布桩关门吧!”

老太太听了南浔的话没吭声。

倒是扫地的丫鬟抬头看了南浔一眼。

果然能劝动老太太的就只有南浔了,看来往后还要多巴结巴结她才是。

过了半晌,老太太方道:“不是我不想把银子交给他,这次只不过是想让他知道着急,以后避免犯这样的错误罢了,谁知道他一进门说话竟然这么难听!你说,这样的不孝子我要他作甚,还不如不要来的干净!”

南浔知道老太太这么说是同意了的意思。

她只好顺着杆子往上爬。

“既然您已经打算把银子给老爷了,何必还这样吊着人家呢,这布桩的生意是您看着做起来的,您更知道这耽误一时能误多少事,依我看倒不如尽快把银子给老爷。我想老爷吃了这么一次亏,为了这么一次难,下次肯定是不会再犯错了,您这才就宽恕他吧!”

经南浔这么一说,老太太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雕花的箱子。

老太太郑重其事的把这小箱子交到了南浔的手里。

轻叹一声道:“这些东西原本是留着做棺材本的,现在拿出来你转交给他,让他赶快就处理事情吧!”

南浔接过箱子点了点头。

老太太似是有些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句。

“你告诉他这是最后一点家产了,若是这回再不好好的经营就真的要关门了。”

南浔见老太太说的严重,重重的点点头。

末了,老太太又对南浔补充了一句,差点没把她吓晕过去。

“浔儿你放心好了,你的嫁妆我已经给你准备了,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老太太到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这一茬。

南邵泽对南浔的到来一点都不怀疑,他就知道南浔一定会帮他把这件事办成的。

南浔在把箱子交到南邵泽手里的时候把老太**排的话全部给他说了一遍。

南邵泽不住的点头,说他一定不会辜负老太太对他的厚望。

南浔这才放心的把东西交给他。

中秋节要准备的东西自有那些下人们以及大太太去准备。

南浔自然乐得清闲,便陪着老太太坐在院子里聊家常。

到了晚间时分,再加上是中秋,南邵泽便提议说让大家聚上一聚。

南浔忽然间想起去年也是聚会,她在小路上碰到装神弄鬼的鬼影一事。

那时候南锦葶刚死,而如今不消说是南锦葶的名字没人再提,就连二太太以及出嫁的南极雪都没人再提起。

她昨晚听玢湘说南锦雪现在过的很不好,嫁的那个相公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纳了不少的妾,她这个大夫人的身份形同虚设。

听说那些妾室更是以折磨她为乐。

也不知道她怎么能忍受的了。

南浔扭过头对老太太道:“外婆,我听说雪姐姐出嫁了,今天是中秋倒不如派人把她请回来,也好让咱们一家团圆团圆,您看成吗?”

老太太没想到南浔竟然会提到南锦雪,颇有些意外。

“你怎么忽然想起她了,你若是想她了,我一会派人去接她。”

南浔道:“嗯,想她了,不仅想她,还想五姐姐,还有二姨娘,想府里所有的人。外婆,我觉得府里越来越冷清,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怕!”

怕那些活生生的人在不知影的情况下便再也看不到了。

怕那些攻心斗角永远都没完结的那一天。

她更怕这原本一大家子到最后只剩下她和老太太孤零零的两个人。

第九十一章 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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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太太说府里最近吃穿用度花销太过于庞大,今年的中秋节不如办简单一点。

老太太当场便说,“中秋本是团圆,值得高兴的日子,再说一年当中这样大的节日又不多,还按照以前来办。”

原本南浔是想出言规劝老太太的,但老太太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与她唱对台戏。

更何况这段时间府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该好好的过个节,一解大家心头上的怨气。

所以在大太太多次对南浔使眼色的时候,南浔只当做没看见。

各式菜肴,蟹黄点心,南浔只觉得看的眼睛都花了。

这么多的吃食映着这么明亮的月亮,众人的脸上又皆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

南浔的眉眼也始终都是弯弯的,内心的欢喜竟丝毫掩盖不住。

正当大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候,只听丫鬟喊道:“大小姐回来了!”

南浔听闻,率先起身迎了上去。端是因为张家那边知道南锦雪要回来,所以才特意让她梳洗了一遍,只是细闻之下还是能在南锦雪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油烟味。

看来南锦雪在张家果然如那些人所说过的并不如意。

南锦雪的娘亲和妹妹皆死,如今又单剩她一个人,却受了这么多的折磨。

南浔只觉得眼眶温热,一大滴眼泪便落了下来。

“雪姐姐!”

南锦雪原本平静的心被南浔这饱含温情的目光注视下,只觉得原本破烂不堪的心被浸泡的愈发的酸软。

她强忍着眼眶里的热泪,轻轻的点了点头。

待把眼泪强逼回去方缓缓说道:“南浔,你总算是回来了,当年我娘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代她向你赔不是!”

南锦雪说完就要向南浔行礼,南浔伸手扶起尚未屈膝的南锦雪。

“过去的事情就罢了,如今你回来了就好!”

两人相视,均是眼眶微红,滚烫的泪珠落了下来。

老太太见南浔拉着南锦雪在远处说话,便朝着她们两个说道:“雪丫头来坐在祖母身边,让祖母好好的瞧瞧你!”

南锦雪慌忙擦了眼泪,盈盈一笑。

“老祖宗,就来!”

南锦雪依在老太太的怀里,然后亲昵的晃动着老太太的胳膊,说着想念她的话。

老太太被南锦雪逗的是笑不拢嘴。

南浔见状,笑着撒娇道:“老祖宗,既然雪姐姐这么会讨您欢心,依我看倒不如让她在府里多住一些日子!如此一来,您这回总该是过的神仙日子了。”

老太太啐了南浔一口笑道:“你这丫头尽会说些好听的,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晓,你巴不得她多住几天呢。”

末了,又补充道:“雪儿,这丫头最近没少在我耳边念叨你,既然回来了不如就多住些日子!”

南浔见南锦雪面露为难之色,忙替她说道:“老祖宗,一会您派人去给张家人说一声,就留雪姐姐在这边多住些日子!”

坐在一侧的大太太连忙吩咐下人去张家回话。

老太太对大太太的表现很是欢喜。

倒是坐在大太太旁边的南锦裳不咸不淡的嘟囔了一句:“雪儿还真是讨喜,竟然有这么多人希望她留下来。”

好在南锦裳说话的声音小,而老太太又只顾着与南锦雪说笑,自然没有听清南锦裳说的话。

倒是大太太暗中扯了一下南锦裳的衣袖。

“你给我小声点,别闹不愉快,你没事也多学学她们,你要是能讨了老太太的欢心,这府里哪里还有人敢看不起你。”

南锦裳撅着嘴一声不吭。

这一切自然落在了南浔的眼里。

她面上依旧含着笑,只是时不时的往大太太那边看一眼。

由于上次南浔帮了南邵泽不少的忙,因此在吃饭的时候,南邵泽没少吩咐下人将他面前好吃的东西端到南浔面前。

南浔只是笑着接受,然后冲南邵泽点了点头。

大太太虽说满腹狐疑,但又不好当场问出口,只是一整晚都有些食不知味。

放在她面前的菜肴,她很少动筷。

歌舞升平,南邵泽借着酒劲,对老太太说道:“娘,今个是团圆的日子,倒不如把梦瑶接过来,咱们一大家子也好团聚团聚。”

南邵泽说完,大厅里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下去都听的很清晰。

大太太面色沉重的摆着手让那些跳舞的人下去。

老太太更是沉着一张脸,盯着满脸通红的南邵泽。

南邵泽见老太太没反应,以为她是没听清楚他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而后不等老太太说话他便吩咐下人去请三太太。

老太太可气的够呛。

“南邵泽,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卢氏当初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清楚,这南家没有她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若是嫌她把你娘害的还不够惨,大可以去叫她。”

南邵泽被老太太这大声的叱责,吓得酒醒了大半。

老太太帮衬着南邵泽道:“娘,您消消气,劭泽一时喝多了酒,乱说的,您别生气!”

她随后又吩咐了南邵泽的贴身随从品茗扶着品茗送老爷下去休息。

这时一个身穿翠黄色衣裙的丫鬟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进来。

她显然是被吓坏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语无伦次的说道:“上吊了,三太太自杀了!”

南邵泽一把推开品茗,快步走到那丫鬟身边大声问道:“你说什么?梦瑶她怎么可能会想不开……”

那丫鬟的点头如小鸡吃米一般。

“奴婢刚才去给三太太送饭,刚一进门就看到……就看到三太太吊死在了横梁上,身体已经僵硬了,想必是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南邵泽还没听完丫鬟的叙述,便匆忙跑了出去。

老太太虽说在心里恨极了三太太,可三太太这一自缢,老太太的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一场团圆饭吃到这里,大家都没了兴致。

老太太摆摆手命人把东西都撤了下去。

对于南府发生的事情,虽说南锦雪身在外,可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

只是她如今作为一个嫁出去的人,是没有资格议论家事的,因此她辞别了老太太便回了她以前住的房间。

南浔见南锦雪离开,这才对老太太道:“老祖宗,不如我们也一同吧,毕竟当初的事是南锦素一手造成的与三姨娘无关,更何况人死为大,我们总不能一直计较。”

第九十二章 死了

由于与二死去的时间相隔不很,因此灵堂里所用的东西,府里预备的都有,因此搭建灵堂就格外的迅速。【全文字阅读.】

府里的人经过这一连串的丧事办起来自然就格外的得心应手。

等老同南浔以及大来的时候,的灵堂已经搭建好了。

身上盖了白布此刻正躺在木板上。

老看到这情形,不由得有些伤感。

一年不到的时间,这府里头忽然间没了个人,换做是谁心里都会有些不好受。

外面那些散布的谣言,老其实是知道的,有些话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大意味深长的看了老一眼,然后支吾道:“娘,您看这……若是妹妹的死再被那些多事的人知晓,只怕……只怕对浔儿会更加的不利。”

老沉着脸没回答大的问话,她只是转过脸对着一脸悲戚的南邵泽。

“劭泽,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南邵泽一脸的难过,他见老竟把这个问题抛给他,他只想按照他心里所想的那般去做,谁都不顾及。

“娘,我想把梦瑶厚葬,毕竟人死为大,尽管她生前做了多的错事,如今她人已经死了,就是争辩再多也没用。她跟着我本就受了这么的苦,我不想她到了阴间还依旧受罪。”

老听了南邵泽的话点了点头。

“好,就照你说的去办。”

大见老竟然同意了南邵泽的要求打算厚葬,心里颇不是滋味,但又不敢多说什么。

南浔一整晚的目光都落在大的身上,她对大今天晚上的举止感到十分的好奇。

她觉得大竟比二和都还难对付。

因为你在大的眼神以及举止中根本就无法读懂她真正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南浔总觉得的事情与老有关。

南锦瑟见老要走,便连忙跪在了老面前。

她哭泣着说,“老祖宗,我娘她一定是冤死的,她昨天还跟我说,等我爹想通了,消了气自然就把她给放出来了,等她出来之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犯错误,再不惹您生气。她还说到时候若是您不原谅她,她心甘情愿做咱们布桩的下人,去制浆处工作。”

南锦瑟说着便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

“老祖宗,我娘她不可能会上吊的,一定是有人想有人在背后陷害,求老祖宗为我娘做主。”

老见南锦瑟可怜兮兮的,便劝她先回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南锦瑟见再纠缠下去,问题也不能解决便闭了口,恭恭敬敬的送老回去。

待老走远,大才冷着脸轻哼了一声。

她对南锦瑟说道:“你年纪虽小可总该懂点事,当初你二姐做出了那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老怜悯你娘还派人为她守灵,若是换做一般人早就把你娘拉出去喂狼了。你多少该有些知足,别没事找事,什么事都找老去办,若是这样的话,老岂不是要被你给劳累,她若是有什么长两短的又岂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南锦瑟暗地里使劲的瞪了大一眼,然后装作柔顺的说道:“母亲,女儿记下了。”

南邵泽现在无比的心烦,他的两个妾室相继离去,就连他的女儿们都一个个的离开,他心里着实不痛快。

这些日他几乎夜不能寐,只要是一闭上眼睛便是南锦葶的笑声以及二穿着抹裙在他面前笑。

布桩的生意出现危机,虽说事后被南浔给解决了,可这一桩桩的事情接二连的发生,让他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南邵泽越想越觉得憋屈,他娶了房一个儿没捞到,就连这些女儿都一个个的不争气。

今天不是出这样的状况就是那样的状况,真是让他有些烦不胜烦。

他对着众人大声的斥责道:“你们都给我滚,都滚,滚,滚!”

大没想到南邵泽竟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待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南邵泽已经朝着她开始了第二次的吼叫。

大只觉得此时有些头晕目眩,好在南锦裳眼疾手快的扶着她,然后带着大快步的离开了灵堂。

南邵泽见大离开,声音远没有刚才的愤怒。

他垂下头有气无力的对南浔道:“这里没你什么时了,你也回去吧,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只是不管外面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你千万别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不然的话对身体不好。”

南浔没想到南邵泽竟然会对她说这么多的体己话。

关于那些谣言,她多少还是挺过的。

其实左不过是说她来南府没多久,府里一连串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肯定与她的到来有关系,不然的话这些人原本都好端端的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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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与二死去的时间相隔不很,因此灵堂里所用的东西,府里预备的都有,因此搭建灵堂就格外的迅速。【全文字阅读.】

府里的人经过这一连串的丧事办起来自然就格外的得心应手。

等老同南浔以及大来的时候,的灵堂已经搭建好了。

身上盖了白布此刻正躺在木板上。

老看到这情形,不由得有些伤感。

一年不到的时间,这府里头忽然间没了个人,换做是谁心里都会有些不好受。

外面那些散布的谣言,老其实是知道的,有些话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大意味深长的看了老一眼,然后支吾道:“娘,您看这……若是妹妹的死再被那些多事的人知晓,只怕……只怕对浔儿会更加的不利。”

老沉着脸没回答大的问话,她只是转过脸对着一脸悲戚的南邵泽。

“劭泽,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南邵泽一脸的难过,他见老竟把这个问题抛给他,他只想按照他心里所想的那般去做,谁都不顾及。

“娘,我想把梦瑶厚葬,毕竟人死为大,尽管她生前做了多的错事,如今她人已经死了,就是争辩再多也没用。她跟着我本就受了这么的苦,我不想她到了阴间还依旧受罪。”

老听了南邵泽的话点了点头。

“好,就照你说的去办。”

大见老竟然同意了南邵泽的要求打算厚葬,心里颇不是滋味,但又不敢多说什么。

南浔一整晚的目光都落在大的身上,她对大今天晚上的举止感到十分的好奇。

她觉得大竟比二和都还难对付。

因为你在大的眼神以及举止中根本就无法读懂她真正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南浔总觉得的事情与老有关。

南锦瑟见老要走,便连忙跪在了老面前。

她哭泣着说,“老祖宗,我娘她一定是冤死的,她昨天还跟我说,等我爹想通了,消了气自然就把她给放出来了,等她出来之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犯错误,再不惹您生气。她还说到时候若是您不原谅她,她心甘情愿做咱们布桩的下人,去制浆处工作。”

南锦瑟说着便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

“老祖宗,我娘她不可能会上吊的,一定是有人想有人在背后陷害,求老祖宗为我娘做主。”

老见南锦瑟可怜兮兮的,便劝她先回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南锦瑟见再纠缠下去,问题也不能解决便闭了口,恭恭敬敬的送老回去。

待老走远,大才冷着脸轻哼了一声。

她对南锦瑟说道:“你年纪虽小可总该懂点事,当初你二姐做出了那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老怜悯你娘还派人为她守灵,若是换做一般人早就把你娘拉出去喂狼了。你多少该有些知足,别没事找事,什么事都找老去办,若是这样的话,老岂不是要被你给劳累,她若是有什么长两短的又岂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南锦瑟暗地里使劲的瞪了大一眼,然后装作柔顺的说道:“母亲,女儿记下了。”

南邵泽现在无比的心烦,他的两个妾室相继离去,就连他的女儿们都一个个的离开,他心里着实不痛快。

这些日他几乎夜不能寐,只要是一闭上眼睛便是南锦葶的笑声以及二穿着抹裙在他面前笑。

布桩的生意出现危机,虽说事后被南浔给解决了,可这一桩桩的事情接二连的发生,让他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南邵泽越想越觉得憋屈,他娶了房一个儿没捞到,就连这些女儿都一个个的不争气。

今天不是出这样的状况就是那样的状况,真是让他有些烦不胜烦。

他对着众人大声的斥责道:“你们都给我滚,都滚,滚,滚!”

大没想到南邵泽竟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待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南邵泽已经朝着她开始了第二次的吼叫。

大只觉得此时有些头晕目眩,好在南锦裳眼疾手快的扶着她,然后带着大快步的离开了灵堂。

南邵泽见大离开,声音远没有刚才的愤怒。

他垂下头有气无力的对南浔道:“这里没你什么时了,你也回去吧,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只是不管外面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你千万别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不然的话对身体不好。”

南浔没想到南邵泽竟然会对她说这么多的体己话。

关于那些谣言,她多少还是挺过的。

其实左不过是说她来南府没多久,府里一连串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肯定与她的到来有关系,不然的话这些人原本都好端端的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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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弃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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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依偎在老太太的腿边,轻缓的揉捏着老太太患有风湿的腿。

老太太低头看着伏在她身边的南浔,嘴角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南浔出落的愈发俊俏,逐渐有了当年她娘南霜的模样,想起南霜,老太太的心犹如刀子割般的难受。

当年的事情都是她的错,若不然南霜最终的命运也不会这般坎坷,而南浔又如何会成为被人唾弃的对象。

“浔儿,如果有天外婆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怨恨外婆吗?”

南浔没想到老太太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有些迟疑,她抬起头对着老太太温和的笑了笑。

“外婆,您怎么会这么说呢?浔儿的命是你给的,不管您做了什么,浔儿都不会怪您,因为您是浔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老太太听了南浔的话,眼眶微红,两滴浑浊的泪花落了下来。

南浔忙帮老太太去擦拭。

“外婆,您怎么哭了?”

老太太掩饰的笑了笑,“我没哭,不过是风沙迷了眼睛。”

顿了顿,老太太又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会无端想起你娘,只怕我留在这世上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浔儿不管以后如何,你都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别让那些坏人伤害了你。在城外的观音庙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些银两,到时候你拿着这个直接去取就好了!”

老太太说完从腰间取下一枚通体翠绿玉佩交到了南浔的手里。

南浔起初不肯接,老太太硬是塞到她手里,继续嘱咐道:“这枚玉佩只剩下一半,另外一半在观音庙主持的手里,你只要拿着这个她就会让你取了。”

末了,老太太又继续补充道:“这些其实在上次你离开南家的时候,我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后来竟然出了这么一场大的变故。浔儿,外婆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南浔听着老太太像是交代后事一般,不由得是热泪纵横。

她伏在老太太的身上,哭的是撕心裂肺。

“外婆,我不许您这么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您陪着我,外婆,我舍不得您。”

老太太轻轻的拍着南浔的后背,快慰她道:“外婆年纪大了迟早是要离开你的,浔儿,不要难过,你应该坚强一点,不然就是外婆走了也会伤心的。”

南浔噙着要涌出来的眼泪,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墨竹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她见老太太与南浔皆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后才福礼禀告道:“老太太,大太太来了,人在门外候着,要请她进来吗?”

老太太道:“请把!”

南浔慌忙抹干眼泪,然后将手里的玉佩塞到了怀里。

她刚做好这一切,大太太就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大太太见南浔哭的眼睛都红了,忙上前关切的问道:“浔儿,你怎么哭了,可是在这里住的不好,要不就是底下的丫鬟欺负你了?”

南浔强颜欢朝着大太太福了礼,而后道:“多谢大太太关心,浔儿一切都好,只是适才与老祖宗说起儿时的事情,不免有些感伤罢了。既然大太太来找老祖宗有话要说,那浔儿先行告退。”

“浔儿留下就行了,我来找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大事,浔儿在一旁听着也无妨。”

南浔见状也不好再提走的事情,索性站在了老太太的身侧。

老太太问道:“不知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所以有些事想来向娘求证一下罢了。”

老太太对大太太的回答显然有些不太满意,她微微蹙眉。

什么时候开始大太太说话竟然也像三太太那般迂回曲折了,当年那般爽利,直来直去的大太太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难道当真是在大宅子里头时间久了,会磨灭一个人的心性不成。

大太太见老太太一言不发,有些拿捏不定老太太的意思。

只是她迫切的想知道当初三太太临死前对她所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眼下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娘,我听说您有一个女儿叫南霜,而浔儿便是南霜留在世上的唯一女儿,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老太太没想到大太太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面上有些阴晴不定,但随后转念一想便有些释怀。

站在她一侧的南浔此刻则是神情紧张,她惶恐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并未与南浔对视,她只是微微一笑。

大太太见老太太竟然对着她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不知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有一个女儿,只是这女儿并不是我亲生的,而是我与一清当年所收养的一个义女,后来义女身遭不测,这才将浔儿托付给我照管。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要知道这件事就连劭泽都不知晓呢!”

大太太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会这么坦然的承认,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

她原本早就想好的说辞,此刻没了可用之地,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我不过是听府里的一个老人说的,前段时间在街上遇见她,我同她说了会家常,这才得知这个情况。”

这话显然是大太太刚编的,老太太并未深究,只是端起桌子上的冷茶抿了一口。

越是难对付的敌人越要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

她不管大太太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总之这样的秘史绝对不能任由别人揣摩。

不然的话迟早会露出马脚,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南浔对大太太的说辞并未放在心上,她的脑海里反复只有老太太说的那句话。

“我的确是有一个女儿,只是这女儿并不是我亲生的,而是我与一清当年所收养的一个义女,后来义女身遭不测,这才将浔儿托付给我照管。”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南家唯一的一脉,怪不得当初三太太要让老太太与南邵泽滴血认亲的时候,她竟如此的淡定,临危不乱。

南浔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她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当初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说,她是她唯一的一脉,而南邵泽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是抱养别人的。

老太太竟然骗了她,竟然骗了她。

第九十四章 保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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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不信老太太会骗她。

她不信。

可是在大太太没来之前,老太太明明问过她,如果她有一天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会不会原谅她?

原谅?她为什么要原谅她,难道她被害的还不够惨吗?

她一直以为老太太是她的亲外婆,所以才会在南锦瑟要挟她的时候重新返回南府。

所以才会从杨大娘家千里迢迢的来到南府。

这一切的一切都皆是因为老太太是她今生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亲人。

可是老太太却对她说,她根本就不是她的亲外甥女,而是她义女的孩子。

南浔此刻好想放声大笑,她好想亲口问一问老太太,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编出这样的谎言骗她?

大太太见南浔神色失常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盯着老太太,忙起身宽慰道:“浔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浔一抬手把大太太推了个踉跄。

大太太在倒下去的瞬间,嘴角露出一抹阴狠。

南浔望着老太太那饱经风霜的脸颊,她动了动嘴始终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南浔不觉热泪盈眶,然后捂着嘴跑了。

老太太见南浔这样,内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

她就知道南浔会恨她,不恨她是假的。

“娘,浔儿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派人去把她给找回来。”大太太有些不放心的问老太太道。

老太太沉重的叹息一声。

“不用了,她心里有事等她想通了她自然就回来了。”

大太太娥眉微蹙,她隐隐地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中间肯定还有别的什么猫腻?

倘若南浔与老太太之间真的像老太太说的关系这么简单的话,南浔在听到这些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反应的如此激烈。

这其中一定还有着她不知道的隐情。

为了能够一劳永逸,她才不会像三太太那般威逼利诱。

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南浔从老太太的房里跑出来之后,根本就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天下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因为跑的太快,嗓子里灌了不少的风,此刻嗓子里火辣辣的。

南浔扶着一株桃树慢慢的蹲下身子喘气粗气。

大太太从老太太房里出来之后,便派人一路的打听南浔的消息,因为她很快便在桃树底下找到了南浔。

南浔的心里此刻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若是再加一挑拨的话,不愁她不乖乖的滚出南府。

大太太想着不由得计从中来。

“其实老太太并不是有意要骗你,她不过是怕你在府里过着拘束,所以才故意说出你是南家唯一一脉这样的话来。老太太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是知道的,虽说每次府里一有事她就把错推在你的身上,可你也该知道,她这样做不过是希望能顾全南家的颜面罢了。浔儿,你是最懂事的了,可千万别因此事与老太太过不去。”大太太掩着嘴角边说边笑道。

南浔直起身子见是一脸慈爱的大太太。

她往大太太的怀里一扑,然后哭诉着说道:“大太太,我不是恨老祖宗,只是……只是我心里难受。”

大太太作势搂着南浔,温柔的说道:“我懂,我都懂。只是老太太她不懂啊!你想让老太太明白你的心思吗?”

南浔离开了大太太的怀抱,含着泪点了点头。

“我想,我不想让老祖宗误会我。不管老祖宗做出什么样的事,她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那么慈爱。”

大太太暗自一笑,然后过了半晌才道:“其实你与老太太之间的矛盾不过是关于你的身世罢了,其实你只要做一件事就能证明你到底是不是老太太亲生的外甥女!”

南浔听了大太太这么说,不由得两眼放光。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连你也知道我是老太太的亲外甥女对不对?”

南浔说完又有些疑惑,“可是我既然是南家唯一的一脉,老太太又为什么对你说我只是她收养的一个义女的女儿呢?”

大太太没想到南浔的心思竟然如此单纯,她只是稍稍说了这么几句话,南浔竟然不打自招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刚才老太太说那些话的时候,南浔会有如此大的反常举措。

大太太不疾不徐的说道:“在云阳镇的城外有一个百丈崖,到时候我让人在悬崖上面绑上绳索,你只要往下面一跳,倘若你真的是老太太的嫡亲外甥女的话,她一定会不舍得你跳下去,到时候你的身世岂不是就能真相大白了。”

南浔略微思索了一会便喜滋滋的向大太太叩谢。

“多谢大太太相助,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把她引到百丈崖去?”

大太太见南浔上钩心中自然欢喜。

“这很简单,到时候我就说在百丈崖发现了一株名贵的草药,这种草药能使人容光焕发,到时候不愁老太太不去。”

“如此,那就有劳大太太了。”

两人商定好计策之后便分开各办各的去了。

很快,这一天便到来了。

南浔按照大太太的吩咐站在百丈崖前默默的等着老太太的到来。

她俯身弯下腰见大太**排的两名健硕的男子,正在扯着绳索等着她跳的时候把她紧紧的接住。

南浔又重新检查了一下绳索,若是她要是真的跳下去的话,这绳索能不能承受住他们几个人的重量。

待检查完后,南浔拍了拍手对大太太办的事很是赞赏。

老太太顶着山顶上的风,由大太太搀扶着往南浔这边赶来。

南浔见到老太太,不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倘若老太太真的由着她跳下去而不拦着,那以后呢?

真的要像大太太所说的那样,从此离开云阳镇再也不会来了吗?

正在南浔思考间,老太太问道:“浔儿,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你也是听大太太说了这边有名贵草药吗?”

南浔冷哼一声。

“这里当然有名贵草药,只是不知道老太太认不是认识罢了。老太太,我且问你,我当真只是你收养义女的女儿吗?”

老太太看着南浔背风而站,她身上单薄的衣衫被风吹得在周围摇摆。

就连梳的纹丝不乱的发髻此刻都显得有些凌乱不堪。

老太太甚是心疼。

让她心疼的不是南浔站在风里冻得哆哆嗦嗦的样子,而是她所疼爱的南浔竟然中了敌人的圈套而不知。

大太太这是在逼她,不管她如何说最后的结局都不会是好的。

老太太只觉得天旋地转,阵阵寒风刮在脸上彻骨的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浔只觉得她在等待老太太答案的时候,站的双腿发麻。

老太太才缓缓的开口。

“浔儿,你是我收养的义女南霜的女儿。你与我南家根本就无任何血缘关系,所以你的名字里才没有一个‘锦’字。”

南浔对老太太的回答显然不相信,她口中连声说着:“不,不,不”。边说边往悬崖处走去。

脚下的碎石子呼啦呼啦的往下落,南浔看着老太太那逐渐模糊的面孔,放声大喊。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老太太闭上眼睛不忍看南浔那发疯的神情。

“我说的都是真的,浔儿你身上没有南家的血。”

随着一声“哈哈哈哈”。

南浔纵身一跃跳下了百丈崖。

大太**排的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想要抓住她的意思。

南浔见那两人说了一句“蠢货”之后便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了。

风在耳边呼啸,南浔不知道这百丈崖到底有多高,她何时会落下去。

如今的她心已经死了,就算是继续苟活在世上也只会不快乐!

既然这样还不如死去。

第九十五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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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刺骨,天空阴沉,看样子不久要有一场大雪降落。

天空中飞着的麻雀哆哆嗦嗦的飞着,企图在大雪降临前找到一个温暖的巢穴。

一行三辆马车丝毫不为天气所动,依旧不急不缓的赶路。

坐在马车前面赶车的车夫只是拉低了帽檐,将身上原本裹得很紧的大衣用重新裹了一番。

打头的马车内坐着一位玉冠束发,云锦绸缎,足蹬云靴的俊俏男子。

他一手拿酒壶另一手端着酒杯此刻正一饮而尽,待喝过又麻利的自酌了一杯。

坐在他身侧的一个叫阿顺的小厮,哭丧着脸试图要夺下他手里的酒杯。

“少爷,您不要再喝了,您这样喝下去对身体不好。”

季璃风一把将小厮推到一边,大喝一声,“别管我。”

说完依旧喝了起来。

阿顺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便不再相劝。

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已经劝过多少次了,可每次劝说的结果只能让季璃风更加的酗酒。

阿顺淡然的说道:“少爷,您还记得我当年来季府跟在您身边时候的情景吗?”

季璃风没回答阿顺的问话,他只是大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水。

阿顺见状,笑了笑。

接着缓缓的说道:“当年我不过是一个八岁的男孩,那个时候我跟在伯父的身后怯生生的偷瞄你。老爷见我这个样子原本是不打算收留的,可是你说我骨瘦如柴,若是不把我留下的话,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被饿死了!”

阿顺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

季璃风红着眼听着阿顺讲述当年的事情。

“后来您见我做的好,便让我做了你身边的贴身侍从,您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带上我。让我见了不少的世面,也从那个时候我才发觉当年的我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阿顺说完声音略显哽咽。

他接过季璃风手里的酒壶,然后倒了满满一杯的水酒,一饮而尽。

季璃风见阿顺这么做并没有出言阻止。

在阿顺的印象中季璃风始终是那个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由于季府从来不缺了季璃风的银两,所以季璃风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

不消说云阳镇上的娇艳女子就是别的地方的女子也几乎都躺在季璃风的身边过。

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季璃风因为一个女子变成这副样子。

原本季璃风是最看中衣着打扮的,可是眼前的季璃风已经多日没有剃须,原本光洁的下巴现在已经长了一层黑密密的胡须。

末了,阿顺道:“少爷,奴才看的出您是真心喜欢浔小姐的,不然您也不会变成这样?”

季璃风哑然失笑。

就连阿顺都知道他对南浔的真心,可南浔为何却独独认为他与她在一起只是想夺她的家产,只是想与南锦素一起除掉她。

“可是人家并不这么想!”季璃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哀伤。

阿顺抿着嘴笑了笑。

世间最难以说清楚的只怕唯有爱情。情字当首,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用理智来解决。

“少爷,奴才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您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季璃风不由得苦笑,手里的酒壶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已经见底的酒壶随着颠簸的马车咕噜噜的滚在了季璃风脚边停住了。

辛辣的酒水折磨的不过是他的肉体,可是南浔的死却是折磨他的内心,让他生不如死。

从那日南浔说他与南锦素一同勾结想要害她时,季璃风就觉得他的心像是要裂开一般。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才借酒浇愁。

季敏忠见他这般颓废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左右权衡了半天才腆着脸去南府恳求老太太让南浔嫁给季璃风做他们季家的儿媳。

可是老太太却一脸悲伤的告诉他,南浔失足坠崖,粉身碎骨。

当季璃风从季敏忠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只觉得心神渐失。

季敏忠见这样不是办法,便在别处另外择了一处宅院,并派了小厮和丫鬟伺候着,让季璃风离开了云阳镇到别处散心。

可是现在的季璃风根本就没有心思散心,他只想随着南浔一起离开这人世间。

世间再好若是没有南浔的陪伴,这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心被扯得已经碎了一地再也拼贴不全。

阿顺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酒壶,劝道:“少爷,您别太难过了,老爷这么做不过是希望您能忘记浔小姐罢了,人死不能复生,您如此折磨自己,浔小姐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开心的。”

季璃风听罢,失声大笑,笑的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

她若是会为了他难过,他所做的这些也就值了。

可是就怕她巴不得他这样喝醉死去。

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会觉得生不如死,可是倘若他真的死了,他怕在阴曹地府遇到南浔之后,南浔只会更加的鄙视他。

这些天,他很是纠结。

他曾经跑到百丈崖底下亲自去找过,除了一个半圆的玉佩并未见到别的东西。

阿顺告诉他说,这么多天许是被豺狼虎豹吃了也有可能。

他虽说有些不信,可又不得不信。

这些天压抑的情感就在大雪纷纷落下的时候终于释放了出来。

季璃风朝着天空,大声的“啊”了数声。

撕心裂肺的哭喊,让所有的人心头一震。

看来他们家主子季璃风这回真的是遇到喜欢上的人了,为情所伤。

不然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大雪纷飞,路上有些湿滑,行进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当他们赶到落脚处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老太太依在门口,看着大雪纷飞。

寒风侵体,她忍不住连连咳嗽了起来,到最后咳嗽声止住的时候,竟咳出了一地的鲜血。

墨竹见状有些惊慌失措,她忙要扶老太太进屋然后准备去喊大夫。

老太太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的身子自个清楚。”

“那不如进屋吧,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不了,我就想再看看这雪,你去忙吧,我在这站会就好!”

墨竹见劝不动老太太,便从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待老太太坐下后,她又拿了个毯子帮她围上。

面对墨竹的贴心,老太太面上虽说带着笑容,可心里到底有些不是滋味。

第九十六章 离世

连绵不断的大雪把云阳镇覆盖住,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这雪下了一整夜,足足有半尺厚。

厚重的积雪让每个人的脸上都荡着笑容。

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的收成一定好。

唯有南府上上下下笼罩着悲伤的气氛。

南府的老太太昨晚寿正终寝了。

灵堂已经布置好,雪白的帷幔与屋顶和地上的积雪融为一体,整个南府给人一种悲凉的氛围。

玉绣把白色的灯笼扎好然后递给了身边的家仆。

“多挂些灯笼,把路照的明亮亮的,老太太并浔小姐才能好好上路。”

家仆低声道:“你还是少说几句吧,若是这样的话落在大太太的耳朵里,小心被赶出去。”

玉绣一脸怨气道:“我才不怕呢,浔小姐如今人都死了,大太太竟连个葬礼都不舍得为她举办,她的心这么黑,把我赶出去还好了呢?我看老太太八成就是她害死的,别看她整日间一副菩萨心肠,我觉得这府里就数她最坏了。”

家仆见大太太正往他们这边走来,忙小声提醒道:“别说了,她来了。”

玉绣慌忙闭了嘴,弯下腰把脚边的其他灯笼捡起来。

大太太行至玉绣跟前,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方问道:“这边都收拾好了吗?”

玉绣先是行了礼,而后才回话道:“差不多了,再把这些灯笼挂上去,基本就成了!”

大太太对玉绣的回答显然很是满意。

她又交待了几句才满意的离开。

府里的人自然对大太太很是赞赏,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商贾邻里,所有的事情都被她办的仅仅有条。

大太太在外人的口中自然是贤惠淑德,是南家不可多得的好儿媳,更是南邵泽的好妻子。

到了晚间时分,大太太把南府上上下下都喊到了东苑的花厅里。

“既然你们都到齐了,有些话还是早点说给你们知道的好。”

大太太正襟危坐在花厅的主位上,下人们看的清楚这个位置以前是老太太最爱坐的,如今大太太坐在上面颇有老太太的风范,甚至比老太太还有威慑力。

南邵泽披麻戴孝的坐在另外一侧,低着头一声不吭。

仿佛这个南家已经是大太太在掌权一般。

底下的人均是两手交握放在腹部前面,垂着头安静的等待着大太太的训诫。

大太太对下面人的做法很是满意。

“其实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虽说南府家大业大,可这些年你们也都看到了,这阵子布桩的生意不景气,府里每日的花销又这么大,所以我寻思着不如先遣送你们回去,等府里的条件好些了,再你们接回来。”

底下的人没想到大太太竟然这么说,一时间纷纷交头接耳的说着心里的不满以及疑惑。

“如果有愿意离开的就到桑管家那里领银子。”

大太太这句话说得是冰冷彻骨,毫无感情。

底下的人却每一个敢上前的,玉绣心里烦闷,反正老太太和南浔都死了,她留在这府里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倒不如领着银子走人好了。

玉绣刚上前迈了一步,站在她一侧的家仆拉了她的衣袖,朝着她摇了摇头。

好在那人拽的并不紧,玉绣轻轻一挣便挣脱了。

玉绣先是朝着大太太行了礼,然后便去了桑管家那里领银子。

有了第一个,接着便有了更多的人朝着桑管家走了过来。

大太太看着来领银子的这些人,嘴角微微上扬。

对她不忠心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这些人她便要好好的管理,绝对不能再犯三太太她们同样的错误。

待把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南邵泽耷拉着脑袋起身道:“你这样做真的好吗?虽说府里前段时间的确是遇到了问题,可如今都解决好了,有些人已经是府里的老人了,你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南邵泽觉得大太太变了,变成了他不认识的女人。

大太太面露为难的说道:“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南家着想,虽说现在的困难都解除了,可是难保以后不会再出现,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总该简约一点,不然等到你再做错事的时候,府里还往哪里给你弄银子度过难关。”

老太太不过刚死,她就把府里的人给赶了出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南邵泽此刻心烦意乱,他不想与大太太因为这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

离开南府的下人无一不说大太太凉薄,就连勉强留下来的人也是满心后悔刚才没有走。

南府变得越来越冷清,在办完老太太的丧事之后,南邵泽便很少回家,更多的时候他宁愿待在万香楼过夜。

大太太对南邵泽的行踪自然是了如指掌,不过只要南邵泽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一般情况下都是选择睁一眼闭一只眼。

…………

季璃风手里握着那半枚玉佩,倚着窗子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禁潸然泪下。

荷花池那匆匆一瞥,以及南锦雪婚礼上的第二次相遇。

那些曾经与南浔相遇的时刻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响。

“季璃风,没想到你竟然与南锦素合起伙来骗我!季璃风,就算是全天下的男子都死光了,我南浔也不会嫁给你!”

南浔那发狠的誓言在季璃风的耳畔一遍遍回荡。

南浔到底是恨他的,所以就连最后一面,最后一个解释都不愿意听他见他。

当初他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南锦素的一个计谋罢了,如今南锦素一死,死无对证,他就是磨破了嘴只怕南浔也不会信她了。

或许从一开始南浔便不曾喜欢过他,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还记得当初他无意中握住了南浔的手腕,而南浔却用手帕把手腕擦出了血也不想沾染上与他有关的一切。

季璃风哑然失笑,将手里的半枚玉佩握的手心疼还不肯松手。

季璃风大声喊道:“南浔,此生就算是你视我如草芥,我季璃风一定要夺得你的心让你爱上我。”

撕心离肺的吼叫声让院子里的那些下人听闻无不感叹季璃风对南浔的痴情。

连绵不断的大雪把云阳镇覆盖住,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这雪下了一整夜,足足有半尺厚。

厚重的积雪让每个人的脸上都荡着笑容。

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的收成一定好。

唯有南府上上下下笼罩着悲伤的气氛。

南府的老太太昨晚寿正终寝了。

灵堂已经布置好,雪白的帷幔与屋顶和地上的积雪融为一体,整个南府给人一种悲凉的氛围。

玉绣把白色的灯笼扎好然后递给了身边的家仆。

“多挂些灯笼,把路照的明亮亮的,老太太并浔小姐才能好好上路。”

家仆低声道:“你还是少说几句吧,若是这样的话落在大太太的耳朵里,小心被赶出去。”

玉绣一脸怨气道:“我才不怕呢,浔小姐如今人都死了,大太太竟连个葬礼都不舍得为她举办,她的心这么黑,把我赶出去还好了呢?我看老太太八成就是她害死的,别看她整日间一副菩萨心肠,我觉得这府里就数她最坏了。”

家仆见大太太正往他们这边走来,忙小声提醒道:“别说了,她来了。”

玉绣慌忙闭了嘴,弯下腰把脚边的其他灯笼捡起来。

大太太行至玉绣跟前,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方问道:“这边都收拾好了吗?”

玉绣先是行了礼,而后才回话道:“差不多了,再把这些灯笼挂上去,基本就成了!”

大太太对玉绣的回答显然很是满意。

她又交待了几句才满意的离开。

府里的人自然对大太太很是赞赏,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商贾邻里,所有的事情都被她办的仅仅有条。

大太太在外人的口中自然是贤惠淑德,是南家不可多得的好儿媳,更是南邵泽的好妻子。

到了晚间时分,大太太把南府上上下下都喊到了东苑的花厅里。

“既然你们都到齐了,有些话还是早点说给你们知道的好。”

大太太正襟危坐在花厅的主位上,下人们看的清楚这个位置以前是老太太最爱坐的,如今大太太坐在上面颇有老太太的风范,甚至比老太太还有威慑力。

南邵泽披麻戴孝的坐在另外一侧,低着头一声不吭。

仿佛这个南家已经是大太太在掌权一般。

底下的人均是两手交握放在腹部前面,垂着头安静的等待着大太太的训诫。

大太太对下面人的做法很是满意。

“其实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虽说南府家大业大,可这些年你们也都看到了,这阵子布桩的生意不景气,府里每日的花销又这么大,所以我寻思着不如先遣送你们回去,等府里的条件好些了,再你们接回来。”

底下的人没想到大太太竟然这么说,一时间纷纷交头接耳的说着心里的不满以及疑惑。

“如果有愿意离开的就到桑管家那里领银子。”

大太太这句话说得是冰冷彻骨,毫无感情。

底下的人却每一个敢上前的,玉绣心里烦闷,反正老太太和南浔都死了,她留在这府里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倒不如领着银子走人好了。

玉绣刚上前迈了一步,站在她一侧的家仆拉了她的衣袖,朝着她摇了摇头。

好在那人拽的并不紧,玉绣轻轻一挣便挣脱了。

玉绣先是朝着大太太行了礼,然后便去了桑管家那里领银子。

有了第一个,接着便有了更多的人朝着桑管家走了过来。

大太太看着来领银子的这些人,嘴角微微上扬。

对她不忠心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这些人她便要好好的管理,绝对不能再犯三太太她们同样的错误。

待把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南邵泽耷拉着脑袋起身道:“你这样做真的好吗?虽说府里前段时间的确是遇到了问题,可如今都解决好了,有些人已经是府里的老人了,你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南邵泽觉得大太太变了,变成了他不认识的女人。

大太太面露为难的说道:“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南家着想,虽说现在的困难都解除了,可是难保以后不会再出现,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总该简约一点,不然等到你再做错事的时候,府里还往哪里给你弄银子度过难关。”

老太太不过刚死,她就把府里的人给赶了出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南邵泽此刻心烦意乱,他不想与大太太因为这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

离开南府的下人无一不说大太太凉薄,就连勉强留下来的人也是满心后悔刚才没有走。

南府变得越来越冷清,在办完老太太的丧事之后,南邵泽便很少回家,更多的时候他宁愿待在万香楼过夜。

大太太对南邵泽的行踪自然是了如指掌,不过只要南邵泽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一般情况下都是选择睁一眼闭一只眼。

…………

季璃风手里握着那半枚玉佩,倚着窗子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禁潸然泪下。

荷花池那匆匆一瞥,以及南锦雪婚礼上的第二次相遇。

那些曾经与南浔相遇的时刻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响。

“季璃风,没想到你竟然与南锦素合起伙来骗我!季璃风,就算是全天下的男子都死光了,我南浔也不会嫁给你!”

南浔那发狠的誓言在季璃风的耳畔一遍遍回荡。

南浔到底是恨他的,所以就连最后一面,最后一个解释都不愿意听他见他。

当初他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南锦素的一个计谋罢了,如今南锦素一死,死无对证,他就是磨破了嘴只怕南浔也不会信她了。

或许从一开始南浔便不曾喜欢过他,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还记得当初他无意中握住了南浔的手腕,而南浔却用手帕把手腕擦出了血也不想沾染上与他有关的一切。

季璃风哑然失笑,将手里的半枚玉佩握的手心疼还不肯松手。

季璃风大声喊道:“南浔,此生就算是你视我如草芥,我季璃风一定要夺得你的心让你爱上我。”

撕心离肺的吼叫声让院子里的那些下人听闻无不感叹季璃风对南浔的痴情。

第九十七章 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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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管家微弯着身子,保持这个动作已经半个时辰了。

他上了年纪根本就没法向年轻人一样一直这么站着。

最近他的腰不好,这会子又站了这么久,腰已经疼的完全木了,从脖子往下的部位已经毫无知觉。

尽管如此他也不敢起身,更不敢随意的扭动。

大太太涂抹着丹寇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紫檀木的桌面,丝毫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不知又过了多久,大太太的声音才缓缓的飘了过来。

“桑管家,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该怎么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虽然只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对桑管家来说无疑是一个无声的警告。

桑管家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阵。

大太太与先前刚入府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又有谁知道南府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皆是出自她的手呢。

“即便大太太不说,奴才也知道该怎么做,账房的事情我已经交给了尤铁柱,奴才恳请太太能让奴才回乡。”

大太太嘴角虽说噙着笑,但目光里却流出一丝的狠辣。

“你知道我这么多的事情,我若是让你回乡岂不是给自己埋了一颗把柄在你手里。”

大太太边说边看手指上涂抹的猩红色的指甲。

桑管家的身子还没站稳就听到大太太说这番话,吓得慌忙跪在了地上。

连连叩头道:“大太太放心,奴才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大太太斜眼看了桑管家一眼,凝眉道:“是吗?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我怕这话会从别人口中传出去,你说若是那样,我的结局岂不是都是一样的。”

桑管家心一横,从怀里摸出一个早就准备许久的药丸塞到了嘴里。

不须片刻便再也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大太太冷哼一声,“这话虽然是不能说了,但字还是会写的!”

桑管家眼角噙泪,只得狠下心来从怀里拿出匕首将他的右手指齐齐斩断。

他做完这一切,静静的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这才满意道:“既然你想回乡,那就回去吧,顺便去库房多领些银子,好好的把伤养好。”

桑管家向大太太叩了谢这才起身离开。

府里的下人见桑管家脸色发白,深知他一定是受到了大太太的残害,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尽管下人们个个心惊胆战恨不得离开南府,但又联想起桑管家的下场便纷纷作罢。

有些人便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跟随着那些人一同离开。

大太太的凶残狠辣自然没有人敢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南邵泽。

而南邵泽自打老太太过世后便很少过问府里以及布桩的生意,所有的一切如今都交给了大太太一个人管理。

南邵泽回府的时候见是尤铁柱为他开的门,便问大太太桑管家去了哪?

大太太一脸悲戚的说,“桑管家说他年纪大了不能伺候人了,他还说老太太才是他心中的主子,我不过是南府的少奶奶罢了。”

大太太哭的是肝肠寸断,南邵泽为了表示对她的心疼,愣是让人把桑管家抓来又狠狠的打了一顿。

若不是大太太为了在人前装出她贤良淑德的样子,只怕桑管家已经死在了棍棒之下。

尽管如此,桑管家还是没能熬过异常寒冷冬天。

………………

季璃风从未放弃过对南浔的寻找,他始终不相信南浔会死。

他觉得南浔只是在跟他赌气,所以才用消失来惩罚他。

他只要找到南浔并且当面向她承认错误,南浔便会原谅他,然后他们就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对于季璃风的痴迷以及不死心,伺候在他身边的人见状,皆是为他的痴情肝肠寸断。

跟随在季璃风身边的阿顺为了能够让季璃风重新振作起来,从**带来了不少的美貌女子,可谁知季璃风根本就不买账,还把阿顺狠狠的打了一顿。

早上的时候阿顺刚被季璃风训斥过,此时他一脸的怒气,逮着谁都乱发一阵脾气。

“阿顺哥,你这是去哪啊?”

阿顺连头也没抬,有些不耐烦道:“还能去哪,找浔小姐呗。”

阿水凑到阿顺面前,腆着脸道:“这人海茫茫往哪里去找,再说了浔小姐人都已经死了,少爷这么说不过是想惩罚你罢了,走到我那喝杯酒暖暖身子。”

阿顺经不住阿水的劝阻,便跟着去了。

季璃风这阵子只觉得浑身虚软无力,精神恍惚。

有好几次他好像都看见南浔在他的面前闪过,南浔的一颦一笑像是烙铁一样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当一个明黄色的衣服从他眼前不远处再次闪过去的时候,季璃风朝着那抹影子消失的地方追了出去。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等到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他居住的宅院很远。

他此时正身处在一片竹林当中。

季璃风望着茂密的竹林不禁哑然失笑。

南浔坠崖而死,他又何必自欺欺人非要派人四处寻找呢?

正当季璃风准备离开竹林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人喊他。

“季公子,请留步!”

清脆的女声。

难道南浔她没有死,而他刚才看到的那个身穿黄衣服的女子说不定就是南浔。

他就说南浔不会抛下他一个人离开的,他就知道南浔只是在同他赌气。

季璃风连忙回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子看。

那女子见季璃风火辣辣的目光逐渐转为冰冷,心头一颤。

看来这人对南浔的感情还真是深,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的的反应。“你是什么人?”

还没等黄衣女子回答,季璃风便自顾自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之前见过你一面,是在南府的时候,当时就是你与一群官兵抓住了南锦素她们对不对?”

素白点了点头。

“你的记性不错,我叫素白是南浔的好朋友。”

“不知你引我来此处有何要事?”

“没什么事,我不过是见你对南浔思念如狂,所以特来拜见一下。”

季璃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知道南浔的下落吗?”

素白没想到季璃风会这么问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或许金陵说的很对,她就不该来找他。

第九十八章 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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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眼波流转,故作轻松的回答道:“我怎么知道她的下落,我若是知道她在哪里,又怎么会特意跑来问你?”

季璃风见素白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便垂头丧气的转过了身子。”

素白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她见季璃风已经把身子转过去了只得作罢。

她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季璃风的住处。

又是一夜辗转难眠。

…………

大太太端坐在正堂前的主位上,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身穿喜服的男女,一脸的茫然。

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费尽心机把那些绊脚石全部都清理掉,却没想到赶走了一群又来了一个。

这女人还真是多啊,不过她不怕,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那些觊觎南家家产的女人得逞。

“姐姐,请喝茶。”

一声婉转如百灵鸟一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牵动嘴角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苦涩。

多么细嫩的小手,柔软细腻透着粉红色的光泽,当年她的手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的身子又何曾没有年轻过,而今鲜红色的丹寇映衬着她的一双手更加的粗糙暗淡无光。

如今她已经是三十有五的妇人,那些光鲜的皮肤已经在锦服的掩盖下变得松弛。

怪不得男人们都喜欢这些年轻的花朵,年轻了还真是好。

火红色的喜服,振翅高飞的凤冠霞帔,当年她也曾这么光鲜亮丽的与南邵泽成亲。

当年她也是跪在这里向老太太敬茶,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时老太太接过茶后,还顺便把她手腕上戴了许久的镯子戴在了她的腕上。

谁曾想今日她会再次坐在这里被人敬茶。

虽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她的心依旧紧张的要命,好像随手都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姐姐,请喝茶。”

跪在地上的阮玉见大太太不说话,只得又轻声说了一句。

大太太这才缓过神来,伸手接过了茶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茶许是捧的时间有些久了,已经有些冷了。

冰冷的茶水进入到嗓子里,然后传递道胃里,大太太只觉得精神一震,整个人忽然间变得亢奋起来。

远远没了刚才的那副伤秋悲月的样子。

“阮玉,既然你来到了南家,为人妾最先要侍奉好丈夫,然后摆正自己的身份地位,安分守己,早日为南家开枝散叶。”

阮玉见大太太说的诚恳,并未像她的那些嫁入大户之间的姐妹遭受正房的白眼,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觉得她并没有白白跟着南邵泽,以后只要她安分守己服侍好南邵泽和大太太,大太太便不会故意找茬,往后便是吃穿不愁了。

当阮玉还在憧憬着她新的生活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大太太的眼底的那团嫉妒的火焰是如何的越窜越高。

南邵泽对大太太今日的表现也很是满意,在他与阮玉入洞房之前还特意跑到了大太太的房里与她说了一番感激的话。

大太太依旧是一副面慈的样子。

她笑吟吟的看着南邵泽,顺便抬手帮他整理的一下衣服。

随后又交代了几句别的注意事项便把南邵泽给打发走了,南邵泽走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这样风平浪静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阮玉便迎来了她人生当中的第一场暴风雨。

“阮玉,老爷这几天去了外镇,不如你今晚陪我一起睡可好?”大太太将手里剥好的橘子递给阮玉道。

阮玉一脸幸福的接过大太太手里的橘子,很是自然的塞到了嘴里道:“我一个人睡习惯了,就不劳烦姐姐了。”

这几日短暂的相处,阮玉觉得大太太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她只要把南邵泽哄得是团团转,她到时候要什么,大太太还不屁颠屁颠的送来。

大太太的眼底划过一丝阴狠,旋即又笑道:“妹妹身边的位置是永远属于老爷的,别人自然不敢轻易的占领。倒是姐姐想的不周到,惹妹妹生气了。”

阮玉这几日被大太太和南邵泽宠溺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她巧笑嫣然道:“这阵子老爷总在我房里倒是有些忽略了姐姐,等老爷回来的之后妹妹同他说一声。姐姐一人独守空房,时间久了,姐姐的爱好说不定就变了呢!”

站在大太太身后的青岚朝着阮玉翻了翻白眼,这阵子大太太对阮玉是言听计从,但凡她这里得了好的东西都是一时间送到阮玉的房里。

大太太那般讨好阮玉的样子,青岚真有些看不过去。

她冷哼一声道:“太太本就是老爷的妻子,哪里用得着你劝老爷,你这样恬不知耻的霸占着老爷,还有脸在这里数落太太,真是不害臊,怪不得出身低贱。”

大太太见阮玉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这才出声呵斥青岚。

“你给我住口,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掌嘴。”

青岚使劲的瞪了阮玉一眼,抬手便朝脸上招呼。

噼里啪啦的巴掌声让大太太有些心烦,她看了一眼青岚脸上红肿的一片,有些不忍心的说道:“你下去吧!”

虽说青岚说了些冒犯阮玉的话,但毕竟大太太已经教训过她了。

阮玉一脸憋屈的没处诉苦,便忍着眼泪道:“姐姐,阮玉知道青岚是一直跟随在姐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可就算是再贴身的丫鬟若是说了什么对主子不利的话,只怕传扬出去对主子的名声也不好。阮玉是要伺候老爷的人,是断然不能受一点委屈的,不然等老爷回来之后,若是因为阮玉伺候不好而动怒,只怕会因此而牵连太多的人。”

阮玉说完瞥了大太太一眼。

大太太没想到阮玉竟敢逼她把青岚赶走,看来阮玉还真不是一般的自负。

“妹妹教训的是,只是青岚毕竟跟着我这么久了,姐姐自然有些是舍不得的。但毕竟妹妹是老爷的枕边人,妹妹放心,姐姐一定做的让你满意。”

阮玉一听这才破涕为笑。

“还是姐姐对阮玉好,等老爷回来,阮玉一定把这事给老爷说了。老爷一高兴没准就来姐姐房里了。”

阮玉说完掩着嘴角嗤嗤的笑。

大太太不过是皮笑肉不笑。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便散开了。

第九十九章 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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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太太的身边便换了另外一个叫紫鹃的丫鬟。

阮玉这几日推辞身体不适,大太太便免去了她的晨昏定省。

阮玉愈发的得意起来,她逢人便说她才是南府的当家太太。

这话传到大太太的耳朵里,她只是淡然一笑。

底下的下人便说大太太的胸襟宽广,是不可多得的好人。

不知不觉中,南邵泽回了府。

阮玉与南邵泽久别胜新婚自然是恩爱非常。

大太太只作没看见,还时不时的让厨房煲好汤送到阮玉的房里。

南邵泽实在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才决定去大太太房里看她。

南邵泽刚进屋,便看到大太太低眉顺眼的在那里作画。

落英缤纷的粉色桃花撒了一地,苍劲的桃树屹立在画的左侧,那般美轮美奂的场景让南邵泽看的是如痴如醉。

大太太抬眼对南邵泽抿嘴一笑。

“老爷,您还记得这个场景吗?”

不等南邵泽回答,大太太便继续说道:“这是微璨与老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老爷,您还记得吗?当初您就是在这桃树之下趁微璨不备,啄了微璨的脸颊一下。”

大太太说完脸上一片红晕。

南邵泽原本就内心有愧,乍听了大太太这么说,只觉得他这段时间亏欠她的太多了,为了能够补偿大太太,他决定今晚留宿在这里。

“微璨,我……”

南邵泽一脸歉意的边说边将大太太揽在怀里。

这时紫鹃走了进来,她先是一愣神,随后便低下头道:“太太,您让厨房炖的乌鸡汤已经炖好了,今日还要端到二太太房里吗?”

南邵泽见有人进来,自然松开了大太太。

大太太对南邵泽道:“这段时间阮玉妹妹侍奉夫君很是辛苦,夫君也应该多体贴一下妹妹才是。你不在的这几天,阮玉妹妹便说身子不适,暂免了晨昏定省。原本我是找了大夫给她诊治的,谁知阮玉妹妹不肯让大夫看,你一会去妹妹房里自当劝说她一下,免得到时候小病变成大病,延误了治疗时机就不好了。”

南邵泽一听说阮玉有病,原本是想的,可转念又一想他已经答应了大太太今晚要住在这里,便不好意思再回去。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对了这几日怎么没看到青岚?”

南邵泽不过是随便的一句问话,但对于大太太来说她却已经是等待了许久。

不等大太太开口,紫鹃便说道:“老爷,您有所不知,您不在的这几天原本太太是怕二太太刚来有些不适应,便想着陪二太太睡的,可二太太说太太是因为您许久不去她的房里,在喜好方面发生了变化,专挑女人喜欢了。青岚姑娘听了有些气不顺便争辩了几句,大太太当时就责罚了青岚,可是二太太却不依不饶的非要让大太太把青岚赶出去。大太太念在青岚服侍她多年的份上,只是把她关进了柴房闭门思过。”

待紫鹃说完,大太太假装生气的朝她吼道:“我都说了这事不能往外说,你怎么偏就不听呢,我看你是不是也想进柴房了。”

紫鹃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太太,奴婢去柴房不要紧,可是奴婢实在是不想看到您受二太太的欺负。”

紫鹃说完又转过脸对南邵泽道:“老爷,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奴婢还没向您说,在您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二太太稍有不顺便对太太拳打脚踢的……”

大太太作势要去捂紫鹃的嘴,南邵泽一把扯过大太太的手臂,大太太吃痛。

南邵泽将她的袖子往上一撩,猩红的鞭痕印触目惊心。

南邵泽看了气的是浑身发抖。

大太太便紧接着说道:“阮玉妹妹她不是故意的,她不过是因为太想念您,太喜欢您,所以才会觉得微璨有些碍眼。”

大太太说完掩面抽泣起来。

南邵泽气愤的甩袖出了门。

阮玉见南邵泽一脸怒气的进屋,先是一愣,旋即想到可能是大太太说了招惹他的话,便一脸浅笑的走到南邵泽面前试图安慰他几句,谁知竟被南邵泽推到在地。

还没等阮玉缓过神来,南邵泽把她拉起来,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阮玉这才猛然意识到一定是大太太在南邵泽面前说了她的坏话,不然南邵泽又怎么会打她。

“老爷,您是不是听了那个贱人的话,所以才打我。老爷,您不要信她的话,她都是骗您的,她就是嫉妒我与您交好,所以才说我坏话……”

南邵泽见阮玉竟然当着他的面喊大太太‘贱人’,对刚才大太太对他所说的话更加的深信不疑。

“青岚是不是你让太太赶走的?”

毕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要想让南邵泽完全接受阮玉的残暴,还需要那么一点的火候。

所以他才问出这样的话来。

哪知阮玉根本就没想到这其中的深层涵义。

她恶狠狠的说道:“她是咎由自取,她竟然说玉儿出身低贱,这种人自然不配待在府里……”

果然,大太太果然没有骗他。

这一切的一切果然都是阮玉做的。

“你本就出身低贱,青岚她根本就没有说错,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不但把伺候了太太多年的丫鬟赶走,还对太太大打出手,今日我若是再留你在南府,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我根本就没有打她,哈哈,哈哈,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她的诡计,都是她的诡计,她就是想把我赶走。”

南邵泽此时哪里还听的进去这些,他早就吩咐了下人把阮玉乱棍打死。

阮玉失心疯一样的又是笑又是哭,更是奋力的挣扎着想扑到大太太的身上把她撕碎。

南邵泽一声令下,雨点般的棍棒便落在了阮玉的身上。

大太太见阮玉被打的身上血肉模糊,才在一旁劝解。

“老爷,阮玉妹妹不是有心的,不如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毕竟阮玉曾经尽心尽力的侍奉过您!”

在这个节骨眼上求情,只会让南邵泽对阮玉更加的恨。

阮玉看着大太太冷冷一笑,便头一歪闭上了眼。

后来大太太无数次被阮玉最后的眼神给惊醒。自从阮玉死了之后,南邵泽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第一百章 自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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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正在房里试喝新茶,谁知跑腿小厮冯瑛硬生生的闯了进来。

下人不经吩咐硬闯进后院,那是大不敬。

还没等大太太发火,冯瑛便跪在了地上。

“太太您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

大太太微微蹙眉,“你这是做甚?”

冯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太太,老爷他……他看上了小的未过门的妻子果子,非要收到房里,小的就算是穷成了叫花子,也断然不会做出卖自家婆娘的事。”

大太太的眉毛一挑,这南邵泽还真是愈发的不要脸了。

先前看上一个**的,如今连下人的妻子都敢碰,这品味还真是愈发的低贱了。

这些日子,南邵泽白天不是不在家就是在前厅里。

每回她问起,南邵泽都敷衍的回复她说,他是在忙于核查账目。

大太太原本以为一是忙于打点家中的产业,却不曾想他竟然是勾搭上了前厅里打扫擦拭家具的粗贱丫头。

怪不得每回她要去前厅办事的时候,那些下人们都拦着她,原来是怕她打扰了南邵泽的好事。

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大太太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冯瑛有些恋恋不舍,他生怕大太太不秉公处理。

但既然大太太说了,他又不好再死乞白赖的留在这,只得三步一回头的出去了。

青岚见冯瑛出去,便向大太太解释道:“太太,这冯瑛是贪小便宜的人。果子虽说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冯瑛竟然把这件事告诉给你,许是老爷那边给的银子不够,他这才想到您这里讨点银子,好封了他的口。”

大太太听青岚说完,怒火攻心,胸口便开始疼痛起来。

刚解决完一个阮玉又来一个果子,从**到粗贱的丫头,他南邵泽还真是越贱越喜欢。

“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找什么样的下人!”

青岚道:“其实果子姑娘同冯瑛一样都喜欢贪小便宜,许是她觉得跟着冯瑛没钱途,这才想着攀附在老爷这棵大树上。”

“虽说大树底下还乘凉,可若是连这大树都倒了,我看她还如何乘凉!”大太太愤愤的道。

言罢,她又转过脸吩咐青岚道:“你去把果子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他这回看上的又是什么货色!”

不须多时,青岚便领着果子来了。

对襟的鹅黄色袄子,下身着的是翠绿色的襦裙。

人长的倒还秀气,只是眉眼间时刻都流露出一副小门小户的寒酸样。

南邵泽还真是黔驴技穷了,竟然连这种不入流的女人都敢往屋子里收。

大太太上上下下把果子大量了一番,只看的果子心发虚。

果子自知事情败露,忙跪在地上说道:“太太,婢子只是一个下人,实在是不敢做出有违礼仪的事情,这一切都是老爷他……”

果子的话还没说完,大太太便淡然的说道:“你先回去吧!”

果子如释重负,一溜烟的跑了。

到了夜里,南邵泽见大太太躺在榻上装睡,扭捏了半天才道:“娘子,我想纳一房妾,不想南家在我这辈断了香火。”

大太太缓缓的坐了起来。

“老爷,不是我不同意,只是霸占别人的妻子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这果子还是下人冯瑛的妻子。你可知冯瑛已经来找我了,人家说他就算是穷成叫花子也断然不会卖了自家婆娘。”

南邵泽低下头,脸色惨白。吱呀了半天也说不上来话。

大太太见南邵泽这幅样子,低声长叹。

“阮玉进门我没躲没闹,如今我更不能枉做泼妇,毁了大户人家的脸面。他既然嫌银子少,那就再给他加些,只要您喜欢娶谁都可以。”

南邵泽没想到大太太竟然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他上前一把把大太太揽在怀里,然后一声声的叫着大太太的闺名。

大太太冷冷的耻笑,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着,掌心里沁满冷汗。

果子倒是乖巧,模样恭顺的每日准时到大太太的房里请安。

大太太索性连门都不出,一日三餐全是吩咐了下人送到房里,闲暇的时候便是倚着门刺绣,偶尔南锦裳回来,她便陪着南锦裳说会话。

南锦裳对南邵泽为她新添了一个姨娘的事情并没有问大太太太多。

她知道大太太自有主张,根本就不用她多费心,她只要安安分分的与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交好,这往后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

过了几天,南邵泽神情憔悴进了大太太的屋,他先是把屋里的丫鬟都遣走,又关上了房门,这才坐在大太太的对面。

大太太见他进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始终盯着手里的刺绣看。

过了半晌,南邵泽见大太太也不说话,只得硬着头皮先开了口。

“咱们家的密室不知道被谁打开了,放在密室里的东西不翼而飞,我想来问问这里面的东西可是你拿的?”

大太太听完南邵泽的话,一阵冷笑。

自从老太太走后,南邵泽经营的铺子生意逐渐的好起来,她们为了防止再出现上次的事情,便在家里弄了个密室。密室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南邵泽那里,一把在她这里,以示夫妻同心。

大太太反问道:“密室里面放着的是咱们南府所有的财产,我自然是不会去拿的;上次管家来告诉我说果子最近很是频繁的去账房支银子,我想许是经过您允准的,便对管家说以后果子再去便不需来回报我。我想即便是果子急需钱用,也不可能会知道咱们家还有个密室,不过老爷许是酒后对她说起过就不得知了,不过既然是她知晓,我想她也没那个胆量去拿。”

南邵泽听完大太太的解释,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又过了几日,大太太还没就寝,就听见后院里有人在那里喧闹。

有人不停的高喊着抓贼,抓贼。

大太太原本睡觉就浅,等她披了件衣裳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两具尸体并一个双腿残疾的人。

待灯笼照过去,大太太这才看清,死的两个是冯瑛和果子,那个被打断双腿的却是南府的老爷南邵泽。

大太太忙扑倒南邵泽身边,边哭边问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谁把您打成这样?”

第一百零一章 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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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邵泽见是大太太,眼泪鼻涕一大把,下半身此刻是疼痛欲裂,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去说话。

还是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家丁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给了大太太。

起初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抓贼,院子里的家丁听闻在黑灯瞎火之下,只看见两个男人同一个女子,而其中的两个人身上还背着包裹。

众人以为是有人偷了府里的东西想逃,便抡起棍棒朝那些人打了过去,根本就不知道打的是谁,还是有人叫了停手,众人才举着火把凑近去看。

细查之下,才知道死的是新夫人果子和冯瑛;而老爷的一双腿被利器砍了,摇摇欲坠,几乎要与肢体分离。

大太太先是替南邵泽叫了大夫,然后才去看已经死去的果子和冯瑛。

这两个虽然死了却还抱在一起,一个大包裹在冯瑛的身子上牢牢的背着,身边还散落着几个小包裹。

大太太当场便命人把包裹纷纷打开,这一看不要紧,包裹里竟然全是丢失的金银珠宝。

南邵泽只看了一眼便直接昏了过去。

众人自然是唏嘘不已,原来冯瑛竟然是小偷,而新夫人果子,府里皆知,她本事冯瑛未过门的妻子。

看此事一定是果子与冯瑛旧情为了,两人偷了府里值钱的东西想私奔,却不料被南邵泽发现。

至于南邵泽为什么会受伤,有可能是刚才黑灯瞎火的,大家一时没看清。

大太太吩咐人去叫冯瑛和果子的父母来收敛,并且取了银子让她们安葬,府里的人无不赞叹大太太是菩萨心肠。

私下里还有几个下人特意跑到观音庙去为大太太烧香,希望大太太能与南邵泽生下一个男丁,不然的话老天是在是有违公道。

可有的人却说,如今偌大的南府只剩下大太太一个妇人,如今南邵泽又病重体残,往后这宅子只怕是要坐车山空,从此落魄了。

可大太太却没让外人看成笑话,硬是把南府上上下下都打点的很好,就连布桩的声音都是蒸蒸日上。

大太太用实际行动堵住了悠悠众口。

这日大太太正对着铜镜梳头,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夫人,来,我想要你……”

大太太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抿嘴笑了笑。

然后回过头去,见南邵泽正赤膊躺在床榻上,面色红润喘着粗气,大腿位置上只留下两团疙瘩,煞是吓人。

大太太知道南邵泽此刻想要什么,她轻轻的将身上的轻纱褪去,然后伏在南邵泽的身上与他缠绕在一起。

满室温香,只可惜这一切都来的太迟了。

不觉察,窗外天色已近黄昏。

屋内光线昏黄,余香褪去,渐渐散开,混着股隐隐地膏药味。

南邵泽在床上双目半眯,神情慵懒始终不愿睁眼,似是在回味刚才与大太太的缠绵。

他见大太太要起身,才缓缓的睁开眼,似是哀求的对大太太说,“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大太太穿上衣服笑了笑道:“府里大小事务繁多,我就不留下了,您好生休息吧!明天我再去请了大夫来帮你看病。”

南邵泽的嘴微张,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大太太回头望了南邵泽一眼,曾经她也这么苦苦的哀求过他,可是他呢,还不是依旧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去陪别的女人。

又过了很多天,大太太去南邵泽的房里探望他。

许是南邵泽的房间太久没有被推开过的缘故,大太太明显的感觉到当阳光射进来的时候,南邵泽的双眼似是不能忍受住这强光一般,忙用手挡住了射进眼帘的光线。

大太太见状并未打算关上房门。

她只是轻声的叹了口气道:“就这样开着门好了,你待在这里这么久了,是该多晒晒太阳,不然的话这身体总归是好的慢些。”

南邵泽悠悠的叹了口气,“你很久没有来过我房里了!就连这阳光对我来说都成了一种奢侈。”

大太太平淡的说道:“我以后都不会来了,你想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死的吗?”

南邵泽先是满脸的惊恐,随后又转向平静。

大太太道:“你想的不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管是二太太还是三太太,还有你的阮玉和果子,她们都是我害死的。自从得知你因为我没能为你生育儿子的一刻,你娶了二太太之后,我的心便已经死了。我对你再不敢有过多的奢望,我希望她们都死,让你也尝尝被人冷落,被人抛弃的滋味。”

“我恨你,我一直都恨你,我恨你当初说的那些誓言到最后没有一个能实现;我恨你明明当初说好了只爱我一个人,却最终娶了这么多的女人;我恨你,我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

大太太说完这些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一件事情,你永远都不可能会想到,那就是就连你娘的死都是我做的,哈哈,哈哈,她就是个老不死的东西,若是她不死,这所有的一切又怎么会轮到我。”

大太太说到这里看着一脸颓然的南邵泽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是不是,哈哈,哈哈……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归于你们,若不是你们母子情深,这所有的一切又怎么可能会落入我的囊中。”

南邵泽怒喝道:“你这个蛇蝎妇人,我要杀了你!”

大太太看着南邵泽扭来扭去的身子,始终迈不动一步,更加放声大笑起来。

“你不知道吧!其实就连你的腿都是我亲手砍下的,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就是想圈住你,然后一点一点的折磨你,把这些年我所受到的委屈都在你的身上加倍的补偿过来。”

南邵泽双肩往下一垂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大太太冷笑道:“你不念旧情,我不能不念,我同你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这些感情早已被你折磨的所剩无几,今日之所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不过是希望你死的明白罢了!”

“微璨,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快乐吗?”

大太太垂眸道:“只要杀了你,只要从今后再也看不到你,听不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我就是快乐的!”

大太太说完这些便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唯留下南邵泽在那里长叹。

第一百零二章 失语

炊烟袅袅,一座简陋的间草屋并一个小院伫立在群山的环抱之中。【全文字阅读.】

房门前不远处有一条小溪,顺着这条小溪一直往东走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是一个很大的池塘。

房屋的主人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妇人。

她原本是这山里的一个药农,后来也不知什么缘故,只身一人来到了这大山里头,这一住便是十个年头。

在房屋的不远处她开垦的有一片土地,上面栽种的是一些当下时节所吃的蔬菜。

由于她本身会些医术,这里离闹市又比较远,因此她的身还算硬朗。

素白站在院先是朝着小溪边看了一眼。

一个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女正坐在小溪边戏水,看那样应该是欢喜的罢。

素白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

“她的病还不见好转吗?”

周大娘将采摘回来的草药一一放在木板架上晒干。

“从悬崖上掉下来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不错了,若是一直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又何必急着想把她的病治好呢?”

素白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南浔从丈崖上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或许她就没想过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如今只要她好端端的活着,会不会说话,失去所有的记忆又算得了什么呢?

周大娘望着绿衣女的背影缓缓说道:“离开世俗的纷纷扰扰,在这里无拘无束,自由自由不正是所有人一生的梦想吗?”

素白淡淡的说道:“或许吧!只要她喜欢就好!”

周大娘扯开嗓朝着溪边戏水的女大喊道:“娘,素姑娘来看你了!”

由于是在空旷的山里,周大娘的声音四下传播开去。

虽说这声音远没了年轻人的婉转,却给人一种家的温暖。

南浔将掌心里捧着的溪水向上一抛,看着四散开去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很是欢喜。

她待站起身将裤腿放了下来才笑嘻嘻的转身回去。

她见是素白来了,先是很有礼貌的微微一笑福了礼,才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身前。

由于南浔跟着周大娘已经近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因此同周大娘还算熟络,这会她见有外人来便紧紧的依靠在周大娘的身边,一副警觉的样盯着素白。

礼貌而带有生分的举措在素白看来,犹如一把锋利的刀落在了她的心头。

自从她得知南浔被一个药农救起之后,便经常隔差五的来这里探望她。

可是当她同南浔说起那些陈年旧事的时候,她却发现南浔始终都是这个木然的表情。

问及周大娘,她才得知南浔不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就连说话都不会了,至于她的听觉,那也要别人说大声她才能依稀听见。

素白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

素白努力的使波澜起伏的心平静下来。

“这里虽说依山傍水是个不错的世外桃源,可毕竟这里离闹市远了些,我今天特意帮你们带了一些生活用!”

周大娘笑道:“上次你带来的那些都还没用呢,这次又这么破费,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素白笑了笑。

“您把南浔照顾的这么好,该是我谢谢您才是!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就不要客气了!”

素白抬头见南浔傻愣愣的站在那只是对着她笑。

她不觉有些心酸,她连忙转过身硬是将眼眶里温热的眼泪给逼退了回去,然后装作要去拿那些带来的东西。

周岚这才注意到素白这回来竟还乘了马车前来,她不由得问道:“你这是……”

“今日前来一来是送些东西给你们,二来是家父派了人来接我回去,只怕往后我便不能时常来这里了!今日也算是辞别,周大娘,浔妹妹往后就托付给您照顾了,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倘若有机会再回来,我一定再亲自登门拜谢。”

素白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时不时的盯着南浔看,试图从南浔的表情里找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可结果却让她很是失望。

在南浔那空洞的眼神里,她只看到一脸的迷茫和无助。

素白始终都不愿意相信南浔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浔,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还朋友素白啊!”

素白见南浔一脸的木然,仍旧不死心的说道:“南浔,不管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不管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素白说着目光紧紧的盯着南浔的表情,这一条消息是她最后一丝希望了。

若是南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唤醒她所有的记忆。

“南府的老在半个月前没了!”

素白的希望落了空,南浔始终都是木着一张脸。

那张脸上始终都是笑颜如花。

素白连连后退,虽说有些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南浔留恋的了,可南府的老与南浔的关系那可是非同一般,若是南浔连得知老死去的事情都这么没反应的话,那只怕南浔真的是忘记了所有。

南浔被素白盯的有些害怕,她忙往周大娘的身后躲去。

周大娘见状便安慰素白道:“素姑娘,她现在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你既然是她的好朋友,就更不应该这么做刺激她。”

素白歉意的朝周大娘福礼道:“对不起,都是我心急了!”

待素白走后,周大娘同南浔一起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屋里。

周大娘道:“你这样做真的好吗?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实情呢?”

南浔摇了摇头。

“南浔从跳下悬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您救起的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既然我不是南浔,那么与她认识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与我无关。”

周大娘听到这里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你真这么想那就罢了,只怕你的心不是这么想的。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不论你逃到哪里都摆脱不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南浔沉默了许久再也没有开口。

或许周大娘说的很对,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现在就连老都死了,她若是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她又能回到哪里去呢?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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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袅袅,一座简陋的间草屋并一个小院伫立在群山的环抱之中。【全文字阅读.】

房门前不远处有一条小溪,顺着这条小溪一直往东走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是一个很大的池塘。

房屋的主人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妇人。

她原本是这山里的一个药农,后来也不知什么缘故,只身一人来到了这大山里头,这一住便是十个年头。

在房屋的不远处她开垦的有一片土地,上面栽种的是一些当下时节所吃的蔬菜。

由于她本身会些医术,这里离闹市又比较远,因此她的身还算硬朗。

素白站在院先是朝着小溪边看了一眼。

一个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女正坐在小溪边戏水,看那样应该是欢喜的罢。

素白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

“她的病还不见好转吗?”

周大娘将采摘回来的草药一一放在木板架上晒干。

“从悬崖上掉下来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不错了,若是一直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又何必急着想把她的病治好呢?”

素白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南浔从丈崖上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或许她就没想过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如今只要她好端端的活着,会不会说话,失去所有的记忆又算得了什么呢?

周大娘望着绿衣女的背影缓缓说道:“离开世俗的纷纷扰扰,在这里无拘无束,自由自由不正是所有人一生的梦想吗?”

素白淡淡的说道:“或许吧!只要她喜欢就好!”

周大娘扯开嗓朝着溪边戏水的女大喊道:“娘,素姑娘来看你了!”

由于是在空旷的山里,周大娘的声音四下传播开去。

虽说这声音远没了年轻人的婉转,却给人一种家的温暖。

南浔将掌心里捧着的溪水向上一抛,看着四散开去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很是欢喜。

她待站起身将裤腿放了下来才笑嘻嘻的转身回去。

她见是素白来了,先是很有礼貌的微微一笑福了礼,才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身前。

由于南浔跟着周大娘已经近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因此同周大娘还算熟络,这会她见有外人来便紧紧的依靠在周大娘的身边,一副警觉的样盯着素白。

礼貌而带有生分的举措在素白看来,犹如一把锋利的刀落在了她的心头。

自从她得知南浔被一个药农救起之后,便经常隔差五的来这里探望她。

可是当她同南浔说起那些陈年旧事的时候,她却发现南浔始终都是这个木然的表情。

问及周大娘,她才得知南浔不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就连说话都不会了,至于她的听觉,那也要别人说大声她才能依稀听见。

素白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

素白努力的使波澜起伏的心平静下来。

“这里虽说依山傍水是个不错的世外桃源,可毕竟这里离闹市远了些,我今天特意帮你们带了一些生活用!”

周大娘笑道:“上次你带来的那些都还没用呢,这次又这么破费,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素白笑了笑。

“您把南浔照顾的这么好,该是我谢谢您才是!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就不要客气了!”

素白抬头见南浔傻愣愣的站在那只是对着她笑。

她不觉有些心酸,她连忙转过身硬是将眼眶里温热的眼泪给逼退了回去,然后装作要去拿那些带来的东西。

周岚这才注意到素白这回来竟还乘了马车前来,她不由得问道:“你这是……”

“今日前来一来是送些东西给你们,二来是家父派了人来接我回去,只怕往后我便不能时常来这里了!今日也算是辞别,周大娘,浔妹妹往后就托付给您照顾了,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倘若有机会再回来,我一定再亲自登门拜谢。”

素白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时不时的盯着南浔看,试图从南浔的表情里找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可结果却让她很是失望。

在南浔那空洞的眼神里,她只看到一脸的迷茫和无助。

素白始终都不愿意相信南浔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浔,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还朋友素白啊!”

素白见南浔一脸的木然,仍旧不死心的说道:“南浔,不管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不管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素白说着目光紧紧的盯着南浔的表情,这一条消息是她最后一丝希望了。

若是南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唤醒她所有的记忆。

“南府的老在半个月前没了!”

素白的希望落了空,南浔始终都是木着一张脸。

那张脸上始终都是笑颜如花。

素白连连后退,虽说有些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南浔留恋的了,可南府的老与南浔的关系那可是非同一般,若是南浔连得知老死去的事情都这么没反应的话,那只怕南浔真的是忘记了所有。

南浔被素白盯的有些害怕,她忙往周大娘的身后躲去。

周大娘见状便安慰素白道:“素姑娘,她现在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你既然是她的好朋友,就更不应该这么做刺激她。”

素白歉意的朝周大娘福礼道:“对不起,都是我心急了!”

待素白走后,周大娘同南浔一起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屋里。

周大娘道:“你这样做真的好吗?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实情呢?”

南浔摇了摇头。

“南浔从跳下悬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您救起的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既然我不是南浔,那么与她认识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与我无关。”

周大娘听到这里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你真这么想那就罢了,只怕你的心不是这么想的。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不论你逃到哪里都摆脱不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南浔沉默了许久再也没有开口。

或许周大娘说的很对,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现在就连老都死了,她若是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她又能回到哪里去呢?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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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去找(首订~(≧▽≦)/~啦啦啦)

阿顺见季璃风又喝的醉醺醺回来,.

他气的一跺脚,便扯着季璃风的衣服领子把他给硬扯到房里。

院子里有这么多的下人看着,怎么说也要顾忌一下季璃风的颜面。

季璃风摇摇晃晃的任由阿顺扯着丝毫没有反抗。

阿顺让季璃风坐在圆凳子上,气愤的说道:“你看看你这样子,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是一直都想去找她吗?不是离不开她吗?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去找?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你除了喝酒还会做什么,我看你根本就是不爱她,你若是真的爱她就不会这么糟践自己。”

季璃风见阿顺这么说,低下头道:“我怎么可能不爱她,我爱她,我非常的爱她,就是因为我爱她,所以才不能去找她,我怕她看到我会更加的恨我,会更加的讨厌我……”

阿顺直截了当道,“你那不叫怕,你那叫怂。她爱不爱你那是人家的事,最主要的是你爱不爱她,你既然心里有她,就去大声的告诉她。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怕什么,难道她会吃了你不成。”

“阿顺,你不懂,你不懂,你没有喜欢的人,你根本就不明白我……”

“你想让我明白你什么,明白你就只会在家里喝闷酒,就只会对着这屋子里的下人说你忘不了她,喜欢她,这辈子非她不娶吗?季璃风我跟着你十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你就是怕被别人看笑话,你就是怕输。所以你才当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去表白。”

许是被阿顺的话激怒了,季璃风猛地站起身子,然后单手撑着桌面为了不至于摔倒。

“阿顺,我告诉你,若是她还活着,我早就去了,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如今她死了。我连她的坟墓在哪里都不知晓,你让我去哪里向她表白。你让我去哪里对她说出我的心……”

阿顺听到这番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季璃风见阿顺竟然这个时候发笑,不禁撇了撇嘴。

阿顺不懂,等他有了喜欢的人就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了。

季璃风觉得他现在的头好痛好痛。可是还想喝酒,还想继续喝酒。

他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去。

阿顺敛起笑声,对着季璃风的背影吼道:“你确定如果浔小姐还活着,你去找她向她表明你的心迹吗?”

季璃风头也不回的说道:“人已经不在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阿顺急道:“浔小姐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季璃风听到这个消息身子一顿,过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雅*文*言*情*首*发』

“你说什么,你说南浔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吗?那她现在在哪,你知道吗?我要去找她!”

阿顺被季璃风摇晃的是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阿顺有些无奈的说道:“少爷。您再晃就真的找不到她了……小的被您晃的什么都快记不起来了!”

季璃风一听阿顺这么说,连忙撒了手。

“我的好阿顺,我不晃了。你赶快想想她在哪儿?”

阿顺待看眼前的季璃风不重影了才缓缓开口道:“她人现在在一个山谷里面,具体在什么位置小的就不清楚了。”

“不过这里有一张地图,这是素小姐留下来的,她说若是您真心喜欢浔小姐又想去找她的话,按照这个地图上所画的就能找到她……”

阿顺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素白留给他的地图。

谁知这地图刚一露面,季璃风便疯抢了过去。

季璃风只是匆忙瞥了地图一眼。便很是利索的塞到了怀里,不等阿顺把要交待的话说完。季璃风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阿顺望着季璃风消失的背影,感叹道:“少爷,你可知她现在不仅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话都听不见说不得,您就是去,只怕也是徒劳!”

季璃风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会跑这么远。

要知道他以前不管是去哪里都是不是坐轿就是骑马,从未像现在这般这么畅快的奔跑。

他气喘吁吁的来到了那个曾经走了很多遍的山谷,站在山谷脚下望着那熟悉的景象,季璃风不禁苦笑连连。

当他看到素白留下的那张地图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曾经无数次的去过那里。

他经常对着那片山谷大声的喊着南浔的名字,若是南浔真的是住在山谷里面的话,那她一定能听得见他叫她的名字。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始终都不出来见他呢?

难道她还在生的他的气,还在恨他当初毅然决然的退婚吗?

其实当初根本就不是他想退婚,是因为他的父亲季敏忠说南浔是个扫把星所以才执意退了这门婚事。

后来老太太去了季府把事情挑明了,季敏忠才腆着脸说只要南浔愿意,这门亲事还是会如期举行。

可还没等他亲耳听到南浔的话,就得到了南浔死去的消息。

季璃风忽然间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明明知道南浔就在这个山谷里,可他却木然的站在那里不敢往前走。

山谷里的风温柔的朝着季璃风拂面吹来。

许是被这风吹得,也或许是因为跑了这么远的路,季璃风忽然变得清醒起来。

他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要说些甚么,他不知道南浔是不是也在期待着这一刻。

有太多的未知数,有太多的不确定,让季璃风一下子变得紧张而又惊慌失措起来。

他先是低下头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身上的穿着。紧接着又闻到自己身上那刺鼻的酒气。

季璃风更加的不敢迈步。

他若是这个样子出现在南浔面前,说不定还没等他开口,南浔就直接把他给赶了出来。

他怎么可以这么急呢?最起码也要先换身衣服。然后用盐水漱漱口,这一身的酒气至少也要先沐浴等酒味消退了些再来。

他却如此着急着跑来,他现在这个样子若是真的被南浔看到的话,只怕他要羞愧死了。

正当季璃风在不停的自责的时候,周大娘同南浔一道背着竹篓往季璃风这边走来。

眼看着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季璃风索性面色潮红的迎了上去。

今日的南浔穿的是一件藕黄色的衣裙,随意绾了一个斜云髻。发髻上只斜插了一支茶花。

虽说没有刻意的去装扮,可见惯了大红大紫。浓妆艳抹的女子,看到南浔这清新脱俗的打扮让人眼前猛地一亮。

季璃风盯着南浔,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南……南浔,我……我……我很想……”

季璃风刚一开口。周大娘便拉着低下头的南浔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没等季璃风说完,周大娘便连忙摆着手,一脸嫌弃的说道:“这位公子,麻烦你先让一下,能不能先让我们过去!”

季璃风听到周大娘这番话,竟然鬼使神差的真的给周大娘她们让开了路,自己则躲在远处漠然的看着南浔从他的面前经过。

待南浔同周大娘走远了些,季璃风才反应过来。

刚才站在那的真的是南浔,他真的没有看花眼。真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南浔,可是他怎么能让她们过去呢?

他还有好多话要对南浔说的,他不能放南浔走的。

想到这里。季璃风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

“你们先别走,我有话要说。”

季璃风刚一开口,南浔便捂住了嘴,一脸的厌恶。

季璃风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站住身子,故意离她们稍微远一些。但又不至于说话的时候对方听不到。

周大娘见这个虽说穿着不俗,但一身酒气的男人又折回来招惹她们。心里很是烦闷。

怪不得她今天出门右眼就一直跳,果然是碰到灾星的缘故。

周大娘不等季璃风开口便直接说道:“你缠着我们到底所为何事?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走开,别在这耽误我们采药的时间。”

季璃风刚想往前迈一步,遂又看到南浔眉头紧锁,厌恶的表情更加的深邃,便索性又后退了一步。

“大娘,我来是想找您身边的这位姑娘,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她说说,不知道您能不能先避一避。”

周大娘歪着头看了一眼始终低垂双眸的南浔,心里思量了一番,然后对季璃风说道:“正所谓七岁男女不同桌,这里虽说是荒山野岭但毕竟是男女有别,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对我说就行了。”

季璃风一听,“这……这样……”

周大娘见季璃风吞吞吐吐的,直接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算了,娘子我们走……”

周大娘说完便去拉南浔。

季璃风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也忘记了他身上现在还飘散着浓重的酒气。

“大娘,大娘,您别走,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与您身后的这位姑娘是认识的,不信您可以问问她。”

当周大娘的目光落在南浔身上的时候,南浔摇了摇头。

季璃风急了,“南浔,你怎么可以装作不认识我呢?我是季璃风啊!就算是我做了惹你生气的事情,可你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呀!这些日子我一直到处找你,就是希望等找到你了,好好的向你赔礼道歉,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伤了你的心,可是你总要听我解释不是,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真的不是同南锦素是一伙的,你要相信我……”

南浔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木然的看着周大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见死不救

万圣节快乐!

周大娘实在是不想与季璃风缠下去,索性拉着南浔的手便走。

季璃风见南浔要走,便硬撕扯着她的手臂不肯放。

南浔吃痛,痛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是一味的向周大娘求助。

周大娘厉声道:“光天化日的拉着人家姑娘不放,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季璃风听了周大娘的话又见南浔脸上亮晶晶的,忙撒了手。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心急,大娘,我真认识她,不信您问问?”季璃风说完可怜巴巴的盯着南浔,希望南浔能帮她说说不让周大娘继续误会他。

谁知南浔除了一脸的惊恐之外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她见季璃风把她的手放了,连忙躲在了周大娘的身后。

周大娘冷哼道:“认识什么呀,她又聋又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这种富家子弟,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调-戏良家妇女的地方。”

季璃风愣神道:“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又聋又哑,南浔,你真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季璃风啊!”季璃风边说边想凑到南浔身边,南浔见状似是老鼠见了猫一般除了躲闪还是躲闪。

季璃风见状只得尴尬的收回了手,“我虽说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我是不会放弃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不管以前的事情谁对谁错。毕竟都过去了,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话都不会说。那我从今天开始便好好的照顾你,再也不许你受一点的伤害!”

季璃风说完又对着周大娘恳求道,“大娘,求您把她交给我来照顾吧!我季璃风发誓今生今世一定会对她好,对她百般呵护的!”

季璃风刚把话说完,周大娘连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不由分说的直接拉了南浔就走。季璃风见周大娘竟然不通一点人情。虽说心里有些生气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他相信他一定能通过实际行动来感化南浔。让南浔重新接受他,并且喜欢上他。

山风一阵阵的吹来,南浔只觉得仿佛恍若隔世一般,自从她与周大娘从山上采了药材回来之后。她便独自一个人坐在了山头上。任由风吹散她的发髻,吹起她的衣裳。

季璃风的那番话还在耳边回响,此时的她心里很迷茫,她根本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以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最终都落了个惨死的下场,现在她心里没有恨,只剩下波澜不惊。

季璃风对她的执着,从素白那些细碎的言语中以及季璃风刚才的表现,南浔都看的很清楚。或许季璃风是真的爱她的,可是这份沉重的爱会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根本就没办法去接收他。

周大娘对她说,“世间的情爱本就如此,你所需要做的就是遵照你的本心。不让心中有憾罢了!”

可是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本心呢?原本她只是想着一家人团团圆圆,没有那么多的明争暗斗,可偏偏事与愿违,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南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死的死,嫁的嫁。到最后一大家人只剩下大太太同南邵泽二人相依为伴;她原本是想死后重新投胎。喝了孟婆汤,忘了所有的往事。然后重新开始。可她却连死都死不成,难道说上天留着她还有别的用处不成。

南浔有些想不明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山顶上一直坐到天黑,坐到周大娘在山脚下喊她用饭她才下山。

时间似是手中的流沙一般慢慢的逝去,起初季璃风一天三趟的往这边跑,被周大娘赶了很多次之后便变成三天一趟,再到后来便是十天半月才来一趟。每次季璃风来的时候,南浔都会避着不见,时间长了,季璃风来了把拿来的东西一放,连停下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便转身离开,约莫这种状态持续了两个多月,季璃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随着季璃风前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南浔也渐渐地忘记了他这个人,只是安心的随同周大娘学习在山中生活的本领。就这样一晃便到了深秋。

在跟着周大娘的这段日子里,南浔跟着她学习了不少的药理知识,好在南浔一点就透,没过多久她就把周大娘的医术学了个七七八八。一般小病根本就不需要周大娘出手,南浔便能直接办妥。后来南浔寻思着眼看要冬天了,总是要屯一些吃食好准备过冬,便同周大娘在空闲的时间去山上打猎。好在周大娘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每次出门她们都能满载而归,渐渐地南浔也就喜欢上了这种山上的生活并没想着有一天她会再下山。

这日南浔和周大娘像往常一样从山上背着刚打来的猎物回来,两人说说笑笑的刚走到离家不远处的地方,便看到她的家被官兵所包围了。

南浔与周大娘二人对视一眼,便慌忙往自家宅院里跑。

看这官兵的数量,只怕前来的一定是个地位显赫之人。可她们这段时日很少外出,再加上山上比平原地带冷的缘故,外面的人很少到她们这里来。既然如此那这些官兵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群官兵见南浔与周大娘朝着这边走来,猜测她们又可能就是这茅屋的主人,其中的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在接到下人的报信后便忙转身迎了过来。

他先是拱手道:“在下是杨武,今日陪着左王爷在此处打猎,没想到王爷却遭受到了野熊的袭击,现在人还处在昏迷之中;我原本是派人去请大夫,可谁知派出去的人却接二连三的迷了路。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找到了这里,此刻王爷正躺在里面,还请大娘能够帮忙找一下大夫,事成之后,王爷一定会重重有赏。”

周大娘与南浔先是一愣,这才明白了其中原委。

南浔原本以为周大娘会帮着左王爷治疗,谁知当周大娘看了躺在那一脸苍白的王爷之后,愣是婉转的告诉杨武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来到这深山之中从未出去过,平日里也只敢在附近的一些地方转来转去,根本就不敢走远,若是愣要问她出路的话,她还根本就不知道。

南浔知道周大娘撒了谎,虽说这里的确是道路曲折,错综复杂,但是凭借着周大娘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若是说她连下山的路在哪都不知道,根本就说不过去。要知道就在前段时间她还随同周大娘一道去山下的镇子上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可对于周大娘不但不肯帮王爷治病又不肯去找别的大夫一事,南浔颇有些疑惑。但她又不敢问,只能任由着杨武在那里急的团团转,而王爷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

杨武对周大娘对王爷的不咸不淡的态度十分的不理解,纵然老妇人在这深山之中久不出门,可眼前躺在榻上的毕竟是当朝的王爷。若是她能把身份尊贵的王爷给治好了,只要王爷一句话这往后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这老妇人却迟迟不肯出手相救,而且这老妇人还对他说自己不会治病,这分明就是在撒谎,若是她不懂医术,这院子里以及房屋里又怎么会放了那么多的草药。可既然周大娘不肯相助,杨武也不便强逼,毕竟人家又没有这个义务。

这阵子杨武蹲守在屋外没少生闷气,要他把刀架在周大娘脖子上硬逼她,他又实在是做不出来。

眼看着王爷就要归西,南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对周大娘说,“大娘,您平日里不是一直教导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怎么今日你却见死不救呢?”

周大娘赌气道:“我为什么要救他?我与他素不相识,这房子被他白白占了不说,我每天还要备那么多吃的给他们,他躺在那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我为什么要救他。”

南浔眼波流转,她总觉得周大娘与王爷之间肯定是认识的,若是不然的话她为何会这般绝情,上次她家里无端的闯进来一只受伤的小鹿,周大娘还细心的照料了它好多天。如今这么一个大活人她愣是见死不救,若是她们之间不认识,打死她都不信。

既然周大娘说不认识王爷,或许是周大娘有说不出口的苦衷吧!

可如今眼瞧着王爷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样子,南浔是忧心如焚,若不是周大娘阻挡着不许她救人,只怕这会子王爷的病已经好了差不多了。

南浔道:“大娘若是王爷亲口对你说感激的话,您会出手相救吗?”

周大娘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出了房门。

南浔对周大娘的态度一时间有些摸不透,但既然周大娘没说话想必是同意了。

南浔忙从筐篓里拿出一些银针出来,在王爷的头上扎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王爷才悠悠转醒。南浔见王爷醒了先是倒了杯水给他,在帮他喂水的时候顺便把大致的情况给他说了,他当时便表示一定当面感谢周大娘,希望周大娘能够帮他治病。杨武见王爷醒了直道是回光返照,却不知是南浔的功劳。

当南浔从屋里出来找周大娘并把王爷醒来的事情告诉她的时候,周大娘淡淡的看了南浔一眼,然后沉着气进了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帮忙

南浔高兴的虚扶着周大娘进了屋,既然周大娘肯进屋,那就说明王爷他还有救。

其实南浔刚见王爷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毕竟他位居权贵,虽说他现在神智还不是很清醒,但他的气场毕竟还在,南浔在为他施针的时候都是秉着呼吸才敢下得去手。可周大娘却始终都是一副坦然的样子,南浔不禁暗自称奇。若说周大娘远离世俗用不着攀附权贵也在情喇中,可毕竟躺在这的是王爷,若是真的要问罪下来的话,周大娘根本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难道是周大娘算准了王爷不会怪罪她,还是她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南浔看了看半躺在那的王爷,先是上前行了跪拜之礼,在得到王爷的允准之后她才缓缓的直起身子。而周大娘却始终都是那副坦然的样子,她紧绷着嘴唇目光灼灼的盯着王爷,根本就没想过要跪在那行礼。

王爷还没发话,杨武却率先看不下去了。虽说此时王爷住的是你的房子,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在这里住着实是你的造化,这老妪不但不感恩连跪拜之礼都不行,简直是目无王法。前几天之所以没有责罚不过是念在你上了年纪而王爷又始终昏迷不清,不跟你计较罢了,谁曾想如今这王爷醒了,你还依旧如此,实在是可恶至极。

杨武手扶刀柄,上前一步大声呵斥周大娘道:放肆!见了王爷还不行礼。你可知犯了王法!”

周大娘只是轻哼一声根本就没看杨武一眼。

杨武对周大娘的反应很是不悦,这些天他已经受够了窝囊气,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岂能容许一个乡间村妇与他叫板。简直是有辱他的身份,没把他放在眼里。

还没等杨武要上前去把周大娘拿下,便听见王爷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罢了,罢了!”

王爷虚弱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墨绿色衣衫的老妇人,身子不由得一软险些瘫软在榻上。

杨武见王爷虚弱的头一歪,忙上前扶住他并且让他的头靠在了身后的锦被上,待杨武做好这一切之后。王爷又喘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粗气。

杨武道: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出去找大夫了,过不了多久大夫就能到了。您在坚持坚持。”

南浔知道杨武说这话不过是想让王爷放宽心罢了,这两天杨武派出去了很多人,可那些人只见出去根本就不见回来,想必是在山里迷了路连回来的地方都找不到了。山上不但猛兽多就是运气好不碰到猛兽只怕也会被活活冻死。在这驻扎的官兵到了夜间都是相互抱团缩在一起。并且临时搭了几个帐篷才勉强能撑下去。

王爷身上的伤口在王爷没醒之前,南浔已经查看过了,想必是那熊用利爪直接袭击了他的腹部,虽说他当时穿的是一件盔甲,可那熊的力气不容小觑,那力道不但穿透了盔甲还把他的肚子给划了一个大的口子,清晰可见那阴森森的白骨,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南浔只是简单的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好在现在天气寒冷,伤口溃烂的速度还不是很快。若是在夏天只怕王爷已经一命呜呼了根本就不可能撑到现在。

周大娘斜眼看了南浔一眼,南浔在迎上周大娘略带寒意的目光之后,十分惧怕的垂下了头。

“你这样只会更加害了他,不过也罢,反正这种人也不配活在这世上,死了倒也干净。”

周大娘不紧不慢的声音在南浔听来犹如一个炸雷一般,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她虽说这阵子一直在同周大娘学习医术,可医术毕竟博大精深,她所学到的不过只是一些皮毛罢了,她当时就是听周大娘说若是王爷能对她说一句感激的话,她便出手相救,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杨武虽说在一心照顾王爷,可房间毕竟小,对于周大娘说的话,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冷着脸对南浔说道:王爷若是有什么不测的话,我杨武一定杀了你为他陪葬。”

南浔此刻是有口难辩,她原本只是想要救王爷的,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周大娘瞥了一眼脸色灰白的王爷,“对这种不懂感恩的人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帮他治,你就不怕脏了自己的手,污了自己的名声。”周大娘说的这番话像是再对南浔虽说又像是直接说给王爷听的,一时间南浔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傻愣愣的站在那,看看王爷又看看周大娘,一时间她也没了主意,不知道是该帮周大娘还是该帮王爷。

杨武一听这话气的肺都要炸了,他脸色涨红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的话已经被他给说死了,如今再让他反悔说出求她们相救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躺在榻上病怏怏的王爷将呼吸慢慢的调匀之后,张着干裂的嘴唇缓缓说道:杨武,你扶我离开这里!已经叨扰别人这么多天了,实在是……”王爷的话还没说完便喘不上气了,原本一张惨白的脸因为呼吸的急促变得有些微微发红。

周大娘眼底担忧的神情虽然是一扫而过,可南浔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在周大娘的心里还是关心王爷的吧,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做,可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周大娘对王爷是这个态度呢?南浔实在是有点想不通。

眼瞧着王爷的情况越来越糟,杨武再没了顾忌,他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周大娘的面前,“大娘,刚才是我不对,我向您赔礼道歉,我求求您,您行行好帮帮忙,帮王爷瞧瞧吧!”

周大娘还没说什么,倒是躺在那的王爷开了口,“她既然见死不救,何必求她……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跪在一个女人身边……若是传扬出去你以后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南浔这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微微发愣,这王爷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他难道就真的这么想死吗?好坏人如今都是他的手下杨武在做,他只要等着周大娘帮他治病就好了,何故在这个紧要关头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白白糟蹋了杨武对他的一片忠心吗?

许是心中有一股气在,王爷竟然在杨武的搀扶下从榻上下来了,可杨武知道王爷的身子非常的虚弱,因此王爷整个身子都依靠在杨武的身上,两人就这样往前挪了两步,王爷便再没了一点力气,眼看着整个人都要瘫倒在地了。

杨武堂堂一个男子汉在此时哭了起来,他几近恳求的对周大娘说,“大娘,我求求您,求您救救他吧!您若是把他的病治好了,我杨武甘愿做牛做马在您跟前伺候您一辈子!”

许是被杨武的眼泪给泡软了,周大娘的目光远没了刚才那般坚硬,“你们不过是从属关系罢了,你何故要对他这么好?”

南浔见周大娘说话的声音软了下来,便忙同杨武一起把已经有些昏迷的王爷重新躺在了榻上。南浔见周大娘并没有出声制止便手脚麻利的帮王爷盖好了锦被,然后自动的退到了一旁垂手静静的等待着。

杨武将挂在眼角的泪抬手抹掉,“我原本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当年若不是王爷可怜将我收在门下把我抚养长大,我杨武只怕早就饿死了,又怎么会有现在的风光。王爷在我眼里不仅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老师,虽说他是王爷,可在我的心里觉得他更像是我的父亲,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感恩在心。如今他有难,我又岂能弃他于不顾,所以我恳求您,希望您能救他!也算是我报答他多年的教导之恩。”

南浔感叹怪不得刚才杨武会为了王爷跪在那求周大娘,看来这王爷倒是个好王爷,不然的话杨武也不会这么对他。可周大娘却不这么看,她嘴角慢慢的扬起,有些不相信的盯着杨武看了一会,方道:没想到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过了会周大娘又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个忙,你先出去烧水,娘子你去把东西给我准备一下。”

杨武见周大娘答应救人,喜滋滋的先是在周大娘面前磕了一个响头然后便下去烧水去了。南浔心里虽说还有些疑问,但好在周大娘肯出手救人,至于那些疑问她可以等王爷醒了之后再慢慢地问。

直到忙活了两个时辰,周大娘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南浔很是贴心的将周大娘额头上的汗珠擦拭掉,然后帮周大娘准备了一盆热水让她先洗个澡休息一会。自己则与杨武一道一边等着王爷苏醒过来一边准备饭菜。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今日滴水未进,当南浔炖的肉汤正在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时候,躺在榻上的王爷动了动。喜的杨武眼泪都流出来了,连忙从锅里盛出一碗汤端到了王爷身边的桌子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帮忙

第一百零五章 帮忙*

第一百零六章 悔意

王爷醒了,杨武自然跑到周大娘的房里对着她感恩戴德了一番,说他一定会遵守之前的承诺,留在周大娘身边伺候她一辈子。【最新章节阅读.】

周大娘一个人习惯了自然不需要有人在跟前伺候,便回绝了杨武的请求。她只是交待杨武,“若是王爷问起他这病是谁给瞧好的,就说是娘子给瞧的!等过几天他的伤养的差不多好了,你们就赶紧离开!”

对于周大娘所说的话,杨武自然是喜上眉梢,不停的点头。几天相处下来杨武深知周大娘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人还是淳朴善良的。

王爷虽说喝了高汤,但毕竟身子还很虚弱,他清醒了没多久便又沉沉的睡去,杨武一整晚都在他的身边守候着。起初周大娘劝杨武回去好好的休息,可杨武说他要守在这一防王爷夜里有什么需要,周大娘见他执意如此便没再说什么。

翌日,天刚亮,南浔便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等做好的饭菜,南浔喊大家伙起来吃饭,王爷也跟着醒了,许是病好了些的缘故,他吃了不少,喜得杨武又给周大娘磕了两个响头。其他的将士见王爷的身子大好更是喜出望外。

天渐渐的冷了,除了午时太阳好的时候周大娘会同南浔一道去山上捡些柴火或者一些吃食之外,一天中多半的时间两人便坐在屋里缝冬天穿的衣服。由于山上格外的冷些,因此屋内便早早的燃气了炭炉。周大娘知道南浔体寒连暖炕都早早的备下,两个便围着暖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杨武站在布帘子外面对南浔她们说。王爷喊她们过去。原本周大娘是不肯去的,南浔劝她说,“王爷如今病好的差不多了。估计他喊我们去是要告别,您就去见见他吧!就算是辞别了!”周大娘实在是有些拗不过便同意了。

谁曾想到南浔和周大娘刚到王爷面前站在那还没一杯茶的功夫,王爷便把其他人给赶了出来,只留下周大娘和他二人。南浔满怀深意的看了看周大娘然后依依不舍的出来门,既然左右无事,她索性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起初院子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男人,南浔多少有些不习惯。所以一天中才有多半的时间是待在屋子里哪都不去的,可时间一长,她觉得也没什么。抛开性别来说,大家都是人,既然是人又何来谁怕谁之说。南浔的胆子也就渐渐大了起来,有事的时候她也敢开口使唤一下那些将士。

杨武对南浔没躲进屋里颇感意外。他见南浔没进屋便不好意思站到别的地方。索性站在离南浔不远的地方看着地上的那一团影子发呆。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杨武开口道,“周大娘已经画好了地图,一会等他们说完话,我们就要走了!”

南浔听到这话,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便没了下文。

杨武见状也不再开口,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王爷缓了缓情绪道。“虽说你让杨武告诉我说我的病是那娘子治好的,但我知道治好我的不是她而是你。有这么好医术的除了你根本就不会有别人。”

末了,又道:“我没想到你竟会出手相救,谢谢你!”

周大娘的目光始终落在桌子上的茶碗上,半天没吭声。

王爷将桌子上的茶碗翻过来,直接倒了杯水,“丹娘,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恨我的,恨我当年弃你于不顾,我知道如今再说什么都晚了。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这句话我一直记得从未曾忘却,只是人在官场处处身不由己,当年我根本就没得选择,不然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忍心将你留下……”

王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丹娘无情的打断了。

周丹娘以为他在听到左秉说这些话的时候会异常的气愤,但她没有,她的心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一石激起千层浪,她现在很是冷静,这种冷静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她真想大声的质问左秉当年为什么要弃她与不顾,难道就是因为她只是一个乡野村姑所以才会被抛弃而娶了侯府的千金吗?可是她说不出口也问不出口。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发生了就没有办法再扭转。除了坦然面对再也找不到第二种选择。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既然你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请回吧!你多日未归,她总是要惦念你的!”周丹娘说完这话内心深处竟泛起了一阵酸楚,她原本以为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对他已经死了,当初他一句话没留就把她一个人抛下,如今他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被时间消耗干净,被她故意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王爷手中的茶碗因用力而被生生捏碎,滚烫的茶水撒在掌心里他竟觉得一点都不通,若不是红红的掌心展现在面前他都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刚才的怒气究竟有多大。

是的他恨,他恨他当初竟是那么的懦弱,恨他当初为了所谓的朝廷利益而放弃了他一生的幸福。什么王爷,什么身份,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待在这里哪里都不想去,就算丹娘恨他也好,骂他也好,他只想留下来,待在丹娘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就好。

周丹娘望着桌子上撒了一片的水渍以及左秉红通通的手掌,她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像是习惯了一般,她取了案子上的布条帮他包扎了起来。

再次触碰到王爷干燥而又温热的掌心,周丹娘的心像是被一团云所包裹温暖的感觉溢满了四肢百骸。她在脸还没来得及红润之前连忙松了手,可是她的这一举措明明像是一种暗示,暗示王爷她心里还有他,还在想念并喜欢着他。

经历了这么多,左秉对周丹娘有愧的同时又对她心生怜惜。这些年若是周丹娘跟着他的话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苍老,左秉紧紧的将周丹娘搂在怀里,起初周丹娘先是僵硬了好大一会,然后才试图挣脱左秉的怀抱,可她最终停了下来任由左秉抱着。

被左秉抱着的周丹娘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只能任由左秉抱着她,然后听着她杂乱的心跳声。

左秉感受到了怀里周丹娘的异样,他的伤口如今还没彻底的好全,每次只要他一想把周丹娘搂的更紧些,伤口便丝丝的疼痛。他只得咬牙忍着疼痛,然后在周丹娘的耳边吹着热风,“丹娘,这些年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不然的话我也不会特意跑到这里来找你,丹娘你就原谅我好吗?”

周丹娘察觉到左秉说话时的语气有些异样,深知他一定是伤口还没好全,如今又将她搂的这么紧,许是扯痛了伤口,周丹娘便有意离他远一些。

左秉低头道:“别动,就这样让我抱着你,一晃我们分开已经三十年了,你可知我天天都在想你。丹娘,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我发誓再也不会与你分开。若是你喜欢我就待在这里陪你一辈子,哪里都不去!”

周丹娘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的苦涩。

三十年了,即便是当初爱的再水深火热,不离不弃,如今看来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这三十年来左秉一次都不曾找过她,而她却在得知左秉受伤的时候特意拜师学医,目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回到左秉身边照料他,可是三十年了,他却从未出现过,她到王府去找他,他避而不见。她就坐在他家门前等了三天,可是他依然不见。

现在他却跑来说想陪着她,想要与她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的时间本来就很短暂,她现在已经年过五十了,这一生还能有多长时日。那么漫长的岁月她都一个人挺过来了,如今又有什么必要让他陪着一起度过呢?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而今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出现。有些人到底是爱的不是时候。

“王爷,请自重!”短短的五个字,周丹娘心如止水的说了出口。左秉原本环着她的手臂稍稍有些僵硬,周丹娘一个闪身便从他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左秉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周丹娘淡然道,“爱的时候会生恨,不爱了连恨都不会有!王爷若是没别的事,老身告退!”

左秉望着周丹娘离去的背影,心里钝痛。

南浔见周丹娘脸色不好的从屋里出来,忙迎了上去,有些不安的小声问道:“可是王爷他为难你了?”

周丹娘摇了摇头示意南浔放宽心。可南浔还是一脸狐疑的盯着随后出门的左秉。

杨武见左秉的脸色也不太好,以为他是身子还没复原,便说道:“王爷您的身子既然还没好全,不如就再多住几日,等伤养好了再走也不迟。”

左秉朗声道:“不了,备马打道回府。”

坐在马背上的杨武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南浔几眼,只得随同左秉一道回了京城。(未完待续。。)

王爷醒了,杨武自然跑到周大娘的房里对着她感恩戴德了一番,说他一定会遵守之前的承诺,留在周大娘身边伺候她一辈子。【最新章节阅读.】

周大娘一个人习惯了自然不需要有人在跟前伺候,便回绝了杨武的请求。她只是交待杨武,“若是王爷问起他这病是谁给瞧好的,就说是娘子给瞧的!等过几天他的伤养的差不多好了,你们就赶紧离开!”

对于周大娘所说的话,杨武自然是喜上眉梢,不停的点头。几天相处下来杨武深知周大娘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人还是淳朴善良的。

王爷虽说喝了高汤,但毕竟身子还很虚弱,他清醒了没多久便又沉沉的睡去,杨武一整晚都在他的身边守候着。起初周大娘劝杨武回去好好的休息,可杨武说他要守在这一防王爷夜里有什么需要,周大娘见他执意如此便没再说什么。

翌日,天刚亮,南浔便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等做好的饭菜,南浔喊大家伙起来吃饭,王爷也跟着醒了,许是病好了些的缘故,他吃了不少,喜得杨武又给周大娘磕了两个响头。其他的将士见王爷的身子大好更是喜出望外。

天渐渐的冷了,除了午时太阳好的时候周大娘会同南浔一道去山上捡些柴火或者一些吃食之外,一天中多半的时间两人便坐在屋里缝冬天穿的衣服。由于山上格外的冷些,因此屋内便早早的燃气了炭炉。周大娘知道南浔体寒连暖炕都早早的备下,两个便围着暖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杨武站在布帘子外面对南浔她们说。王爷喊她们过去。原本周大娘是不肯去的,南浔劝她说,“王爷如今病好的差不多了。估计他喊我们去是要告别,您就去见见他吧!就算是辞别了!”周大娘实在是有些拗不过便同意了。

谁曾想到南浔和周大娘刚到王爷面前站在那还没一杯茶的功夫,王爷便把其他人给赶了出来,只留下周大娘和他二人。南浔满怀深意的看了看周大娘然后依依不舍的出来门,既然左右无事,她索性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起初院子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男人,南浔多少有些不习惯。所以一天中才有多半的时间是待在屋子里哪都不去的,可时间一长,她觉得也没什么。抛开性别来说,大家都是人,既然是人又何来谁怕谁之说。南浔的胆子也就渐渐大了起来,有事的时候她也敢开口使唤一下那些将士。

杨武对南浔没躲进屋里颇感意外。他见南浔没进屋便不好意思站到别的地方。索性站在离南浔不远的地方看着地上的那一团影子发呆。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杨武开口道,“周大娘已经画好了地图,一会等他们说完话,我们就要走了!”

南浔听到这话,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便没了下文。

杨武见状也不再开口,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王爷缓了缓情绪道。“虽说你让杨武告诉我说我的病是那娘子治好的,但我知道治好我的不是她而是你。有这么好医术的除了你根本就不会有别人。”

末了,又道:“我没想到你竟会出手相救,谢谢你!”

周大娘的目光始终落在桌子上的茶碗上,半天没吭声。

王爷将桌子上的茶碗翻过来,直接倒了杯水,“丹娘,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恨我的,恨我当年弃你于不顾,我知道如今再说什么都晚了。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这句话我一直记得从未曾忘却,只是人在官场处处身不由己,当年我根本就没得选择,不然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忍心将你留下……”

王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丹娘无情的打断了。

周丹娘以为他在听到左秉说这些话的时候会异常的气愤,但她没有,她的心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一石激起千层浪,她现在很是冷静,这种冷静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她真想大声的质问左秉当年为什么要弃她与不顾,难道就是因为她只是一个乡野村姑所以才会被抛弃而娶了侯府的千金吗?可是她说不出口也问不出口。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发生了就没有办法再扭转。除了坦然面对再也找不到第二种选择。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既然你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请回吧!你多日未归,她总是要惦念你的!”周丹娘说完这话内心深处竟泛起了一阵酸楚,她原本以为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对他已经死了,当初他一句话没留就把她一个人抛下,如今他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被时间消耗干净,被她故意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王爷手中的茶碗因用力而被生生捏碎,滚烫的茶水撒在掌心里他竟觉得一点都不通,若不是红红的掌心展现在面前他都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刚才的怒气究竟有多大。

是的他恨,他恨他当初竟是那么的懦弱,恨他当初为了所谓的朝廷利益而放弃了他一生的幸福。什么王爷,什么身份,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待在这里哪里都不想去,就算丹娘恨他也好,骂他也好,他只想留下来,待在丹娘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就好。

周丹娘望着桌子上撒了一片的水渍以及左秉红通通的手掌,她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像是习惯了一般,她取了案子上的布条帮他包扎了起来。

再次触碰到王爷干燥而又温热的掌心,周丹娘的心像是被一团云所包裹温暖的感觉溢满了四肢百骸。她在脸还没来得及红润之前连忙松了手,可是她的这一举措明明像是一种暗示,暗示王爷她心里还有他,还在想念并喜欢着他。

经历了这么多,左秉对周丹娘有愧的同时又对她心生怜惜。这些年若是周丹娘跟着他的话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苍老,左秉紧紧的将周丹娘搂在怀里,起初周丹娘先是僵硬了好大一会,然后才试图挣脱左秉的怀抱,可她最终停了下来任由左秉抱着。

被左秉抱着的周丹娘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只能任由左秉抱着她,然后听着她杂乱的心跳声。

左秉感受到了怀里周丹娘的异样,他的伤口如今还没彻底的好全,每次只要他一想把周丹娘搂的更紧些,伤口便丝丝的疼痛。他只得咬牙忍着疼痛,然后在周丹娘的耳边吹着热风,“丹娘,这些年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不然的话我也不会特意跑到这里来找你,丹娘你就原谅我好吗?”

周丹娘察觉到左秉说话时的语气有些异样,深知他一定是伤口还没好全,如今又将她搂的这么紧,许是扯痛了伤口,周丹娘便有意离他远一些。

左秉低头道:“别动,就这样让我抱着你,一晃我们分开已经三十年了,你可知我天天都在想你。丹娘,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我发誓再也不会与你分开。若是你喜欢我就待在这里陪你一辈子,哪里都不去!”

周丹娘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的苦涩。

三十年了,即便是当初爱的再水深火热,不离不弃,如今看来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这三十年来左秉一次都不曾找过她,而她却在得知左秉受伤的时候特意拜师学医,目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回到左秉身边照料他,可是三十年了,他却从未出现过,她到王府去找他,他避而不见。她就坐在他家门前等了三天,可是他依然不见。

现在他却跑来说想陪着她,想要与她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的时间本来就很短暂,她现在已经年过五十了,这一生还能有多长时日。那么漫长的岁月她都一个人挺过来了,如今又有什么必要让他陪着一起度过呢?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而今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出现。有些人到底是爱的不是时候。

“王爷,请自重!”短短的五个字,周丹娘心如止水的说了出口。左秉原本环着她的手臂稍稍有些僵硬,周丹娘一个闪身便从他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左秉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周丹娘淡然道,“爱的时候会生恨,不爱了连恨都不会有!王爷若是没别的事,老身告退!”

左秉望着周丹娘离去的背影,心里钝痛。

南浔见周丹娘脸色不好的从屋里出来,忙迎了上去,有些不安的小声问道:“可是王爷他为难你了?”

周丹娘摇了摇头示意南浔放宽心。可南浔还是一脸狐疑的盯着随后出门的左秉。

杨武见左秉的脸色也不太好,以为他是身子还没复原,便说道:“王爷您的身子既然还没好全,不如就再多住几日,等伤养好了再走也不迟。”

左秉朗声道:“不了,备马打道回府。”

坐在马背上的杨武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南浔几眼,只得随同左秉一道回了京城。(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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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左秉走后,周丹娘问南浔是否打算陪着她在这山里待一辈子。

南浔听完后面上的顾虑一闪而过。

说实话让她一辈子待在山里,她还真是有点不情愿,可若是让她离开周丹娘她又一时间不知道该去投奔谁,因此只得垂着眼帘一声不吭的帮着收晒干的草药。

周丹娘见南浔不吭声,便道:“山上虽好,可终年冷清,你的心还没静下来,又被太多的世俗所牵绊,不如你明日就下山吧!”

周丹娘让她明日下山,这分明是要赶她走的意思。她一直在这里叨扰,的确是麻烦了周丹娘不少时日。

南浔的手一滞,抬头看了周丹娘一眼遂又低下了头,她觉得自从王爷走后,周丹娘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落寞,这种变化是她从未见过的。若说周丹娘与王爷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自然不信,可周丹娘不说她又不好意思多问,只是在心里不停的猜测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既然周丹娘让她走,那她就离开吧!至于能去哪里落脚,就只能看她自个的造化了。

周丹娘哪里猜不出南浔的心思,她轻叹一声,“你一会去收拾一下该用的东西,早点休息,明天自会有人来接你下山!”

周丹娘曾经告诉南浔说,‘不管心里有多么波澜起伏在人前都不能表露分毫,不然的话总会被人看清被人利用。’南浔强忍着心中的酸涩。不让眼泪滚落。

南浔在榻上辗转难眠,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梦里她又重新回到了南府,只是南府一片凄凉。院子里长满了齐腰的蔓草,她在那些蔓草中间不停的走动,可是无论她怎么走都始终走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她熟悉的人在眼前消失。在梦里她还梦到了季璃风,季璃风见到她的时候一脸轻蔑,说她是个扫把星,他去山上找她不过是想看她过的有多惨罢了。至于说的那些情话不过是为了戏耍她。

南浔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被眼泪浸湿了一大片,在梦里她哭了。她哭并不是因为季璃风的那番话,而是对于未来的迷茫。

其实对于周丹娘所说前来接她的人,她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她不知道是谁会来接她下山。说实话她只希望来接她的人只要不是季璃风是任何一个人都好。

两人平静的吃了早饭,南浔刻意压抑着心中的波澜起伏,望着一脸平静的周丹娘,到底是没忍住她扑倒了周丹娘的怀里。短暂的相处在南浔看来周丹娘就是她的亲人,如今与亲人作别,自然是不舍。

很快达达的马蹄声在平静的山谷里回响,那声音仿佛在催促着南浔时间不多了,是时候该与周丹娘告别了。

由于南浔是背对着出口的,周丹娘率先看到前来接南浔的人。

周丹娘轻轻的拍了拍南浔的肩膀。柔声说道:“接你的人来了,去吧!”

南浔有些不舍,但又有些好奇来接她的人究竟是谁。等她回过身来的时候,惊的是瞪大了眼睛。

来接她的竟然是杨武大将军。南浔不禁有些好奇这杨武不是应该陪在王爷身边的吗?怎么会来这里呢?难道周丹娘是要把她托付给王爷不成?可王爷为什么会这么听她的话,竟然同意了周丹娘的请求,难道是因为周丹娘救了王爷的命不成?可是王爷清醒的时候明明说过他不稀罕周丹娘为他治病?种种问题像是车轮一般在南浔的脑海里不停的旋转,直到周丹娘在她身后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

“我把你托付给了王爷,他知道你是我身边的人自然不会亏待你!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一生才不会留太多的遗憾!”周丹娘说完这话便转身回了屋子里再不多看南浔一眼。

南浔看着周丹娘上下起伏的肩膀知道她哭了,既然周丹娘不想在人前落泪。南浔也不打算追上去再与周丹娘作别。

杨武对于再次能见到南浔他心里自然是十分满意,南浔在院子里同他说的那些话让他长了不少的见识,若不是王爷执意要走,他真希望一直陪在南浔身边听她说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昨晚王爷说让他去接南浔的时候,他还以为王爷是同他开玩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生怕因为贪睡错过了去接南浔的时辰。天才刚擦亮,他便迫不及待的骑了马匹前来。

南浔先是往杨武身后一看,见他身后只有一匹马,忍不住蹙眉道:“你就骑了一匹马来吗?”

就一匹马这让她怎么坐,难不成要与杨武共骑一匹吗?她可从来都没有与别的男人一同骑一匹马,更何况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南浔越想越觉得有些害臊,索性低着头把玩她衣襟。

杨武先是一愣,然后咧嘴笑了笑,他来的太急,竟把这事给忘了,可如今若是再让他回去牵一匹马来显然有些来不及了,可若是真让南浔与他同骑,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看南浔一副羞赧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若是被多嘴的人传扬出去只怕会对南浔今后不利。

杨武有些懊悔,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马给你骑,我走着就成!”杨武思量再三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南浔看了看那匹枣红色的马,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憨厚的杨武。

“罢了,就算你把马让给我,我也不会骑,从这山上出去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走的出去的,我们就共乘一匹吧!”

杨武见南浔这么爽快也不再继续怂下去,便扶着南浔上了马。在马背上他尽量与南浔保持一段距离,可是一匹马实在是太小,尽管他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可南浔身上的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以及她被风吹起的发丝一下一下的触碰到杨武的胸膛,坐在后面的杨武有些不淡定了。

原本他是想着一路上为了使两个人都不至于太过尴尬,还特意找了一些好笑的事情说给她听,可眼下看来不管他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刻意。

南浔见杨武的双臂有些僵硬,便勾了勾嘴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坐在后面的杨武一张脸臊的是红彤彤的。

“将军,您这样慢吞吞的骑马,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山谷?”南浔见自从他们两个人坐上马背开始,杨武为了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便刻意坐的更靠后一些,既然想保持距离而又不至于她会从马背上落下来,杨武便没敢催马,只是任由马慢腾腾的走,这进程自然就慢了下来。

杨武听了南浔的话十分的纠结,若是他催马快走,南浔坐在马背上身子自然不稳,既然不稳就极有可能两人会有肌肤之亲。若是被人看到指不定又要说出什么话来,到时候岂不是污了南浔的清白。

南浔见她说的话没起到一点的作用,杨武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走,便猜到杨武可能是有所顾忌,为了打消他的顾忌让他能够尽快的去王府回话,南浔便又道:“将军,你既然身在军营就理当知道做大事者不拘泥与小节,你不过是奉命行事,既然如此又何必有所顾忌!我虽说是女儿家但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上面吩咐下来的一个任务而已,您又何必拘泥与我的性别呢?”

南浔一番话说完,杨武这才敢催马快行。

南浔说的对,是他太过于纠结了,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还不及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传出去只怕他连头都抬不起来了,还好这里只有他们二人,不然还真是丢人丢大了。

南浔见马跑的飞快,嘴角微微扬起笑了笑。

两人来到了京城又走了好几条街道,直到走到无人的荣山街,南浔才看到“燕王府”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南浔对朝堂上的事情知道的甚少,许是燕王爷为人低调,南浔在闺阁当中并未听过有任何关于他的事情。

杨武将马匹交给了看门人之后便领着南浔进了王府的侧门。

虽说王府这么尊贵的地方南浔是第一次来,但她丝毫没有表现出好奇的神情。在她看来不管是多大多辉煌的地方,不过是供人住的罢了,只不过是房子有大有小有贫有富罢了。但是这一幕落在杨武的眼里便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杨武觉得南浔身上有太多吸引他的东西,南浔处处表现出来的淡然,让他这个久经杀场的大将军实在是不敢相信这种特质竟然出自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身上。

南浔察觉到一路上杨武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不停的流转,她扭过头望了杨武一眼。杨武有些猝不及防一张脸再次红到了耳根。

“不知王爷此时在哪里?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

杨武知道南徐这么问他不过是再给他找台阶下罢了,他只觉得鼻尖上此时冒着一层细细的汗,就连干燥的掌心都变得汗津津的。

“这就快到了!”

南浔听完淡淡的‘哦’了一声。

眼瞧着王爷住的地方就要到了,杨武这才调整了一下呼吸使神色恢复到了如常。(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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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站在廊下耐心的等待着进去回禀的杨武出来。

左右闲来无事南浔便四下打量了一下燕王府。

整个燕王府虽谈不上奢侈,但胜在精心布置,雕栏画栋,假山水塘一应俱全,虽说如今已是冬日,但树木却被人精心的设置出别样的情趣,让人犹如置身在春季一般,到处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

廊下放着的一个青花瓷的花盆引起了南浔的注意,她万万没想到这么俗气的花盆里竟养了一株贴梗海棠,这海棠开的正艳,凑近去细闻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香味。

南浔不禁有些好奇,海棠一般都是在春季绽放,如今这个时节自然是不会有海棠盛开,这倒是有些奇了,没想到燕王府竟然还会有这等奇事。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杨武在她背后轻声喊道:“娘子,王爷喊您进去。”

南浔一愣神,不免有些慌乱,待稳了下心神才朝着杨武点了点头进去。

屋里的摆设与寻常人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东西好一些罢了,所有的家具都是清一水的梨花雕。

王爷的气色倒是比先前好多了,看来他的伤势差不多已经好全了,坐在王爷旁边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女人,看她的这身打扮想必是王妃无疑,只是王妃此时看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审视的味道,不如王爷看她时的坦然。

南浔双膝跪地朝着王爷行了跪拜之礼。在听到王爷说‘起身’之后她才缓缓的站起来,然后垂首静静的等待着。

既然所有的事情周丹娘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她就没必要再多说一句话。

果然没过多久。王爷便道:“以后你便在府里住下,我已经派人给你打扫出来了一间宅院,你以后就住在藕香榭就是了。你一会就去瞧瞧若是有什么缺的,你直接来告诉王妃,她会替你安排的。好了,你先下去吧!”

南浔在心中默默赞叹,说话行事干练不愧是王爷。可还没等她转身下去。王爷清晰的说话声便响彻在身后,南浔听出王爷是在同她说话。忙转了身子。

“你既然在王府住下不如我给你一个名分,认你为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南浔眼底的疑惑一闪而过,忙跪在地上。垂首道:“多谢王爷!”

王爷对南浔的表现甚是满意,“下去吧!”他随后又吩咐了他身边的丫鬟含蓉领着南浔去藕香榭。

南浔道了是便退了下去。她有些想不同,难道王爷要认她为义女这事这也是周丹娘示意的吗?可王爷一开始怎么没提,偏等她走了之后才说呢?还是说这只是王爷忽然兴起想出的?南浔摇了摇头既然想不出就不想了,既然已经打算住在了这里便更要小心翼翼,千万不能出了差错。

“恭喜,恭喜!”

温厚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杨武在说话。

南浔有些好奇杨武不出去办别的差事在这里作甚,难道是特意等她出来然后说贺词的吗?既然别人是好意。她实在是不想说那些令人倒胃口的话,便笑着对杨武道了谢。可谁知杨武竟没有丝毫打算要离开的意思。

“藕香榭那边王妃都已经安排好了,因为是后院禁地。在下不方便进去,因此就不去送你了,你若是住的不习惯可以去王府外找我。”

南浔客气的点了点头便随着含蓉去了后院。

王府待南浔走后,便一脸怨气的问左秉道:“王爷,您怎么能如此草率,这认义女毕竟是大事。您总要跟我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再说了她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哪里配得上做您的义女,这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会被别人耻笑的。”

左秉一脸倦色。虽说已经吃了不少的补品,可毕竟伤到了元气,更何况这天冷病好的又慢些,刚坐了一会便觉得浑身倦怠,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的。因此说起话来也变得有些不耐烦。

“我堂堂一个王爷做什么事情还要向你汇报吗?不过是认了一个义女,你却在这唠叨个没完,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左秉说完猛的甩了一下衣袖走了。留下王妃坐在那无比的尴尬。

王妃不禁有些纳闷,这王爷怎么从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先不说他不打声招呼便领回来这么一个女孩子,竟然还不跟她商量就擅自收她为义女。这还是她认识了多年的王爷左秉吗?

王妃转身吩咐身边的人把一直跟随在王爷身边的杨武喊了进来,她先是对杨武询问了一下有关那女子的事情,奈何杨武所说的与之前并无太大的出入,他见王妃有些不理解,便劝慰她说,‘王爷这么做不过是想还那大娘的一片恩情罢了,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救了王爷的命,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义女,王妃又何必太在意呢?’

王妃想了想也在理便没在过纠结,反而派人又给南浔送去了不少的东西,到了用饭的时候还特意让厨房那边帮南浔加了几样小菜。

这事传到王爷的耳朵里,王爷才不至于那么生王妃的气。

到了晚间用饭的时候,左凌天也不知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横冲直撞的进了王妃的房里。当时王爷正在同王妃一道用饭,王爷见左凌天这么冒失自然很是生气。在左秉还没发火之前,左凌天忙问道:“爹,听说你认了你恩人的女儿为义女不知是不是真的,底下的人都传遍了说爹收的义女长的倾国倾城,怎么没见她过来一同用膳?”

王爷听了左凌天的话没多大反应,倒是王妃有些坐不住了,她先是看了一眼王爷,然后拉着左凌天的手道:“你又出去跑了一天,这几日的功课可都做好了吗?上次苏师傅说你这几日的功课不如前几日,你该多多争气,多像你大哥学习才是。”

左凌天见王妃竟然扯到了他的学业上,有些不服气的道:“娘,您又拿我与大哥相比,大哥喜欢的我未必就喜欢,这有没有学识又不是非要在科举上见真章,再说了我爹当年不也没有科举高中,还不是一样做了燕王。”

王妃见左凌天竟然拿他爹左秉说笑,一张脸紧张的要命,她扭过头见左秉倒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才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

左秉听了左凌天的说辞,爽朗的笑了笑。在这几个儿子当中他最欣赏的就数左凌天了,左凌天做事情不拘于小节,行事说话颇有他当年的风范,因此左凌天在他面前颇有些得宠。这也造就了左凌天在他面前有什么便说什么的个性。

“我儿能有这想法当然也不错,只是科举虽说不是证明有无学识的唯一途径,但我这王爷之位确实实打实的靠双手打下来的,你不要忘了你爹当年可是一人杀了近百名敌人。不知我儿可有这个魄力。”

左凌天听完,一脸豪气的说道:“我虽然没有爹当年的雄姿,但也不差,今日我与二皇子在猎场打靶子的时候,我可是箭无虚发,每次都是正中靶心,傅师傅还夸赞我说再假以时日我就能与父亲一样傲视群雄了!”

左秉抚掌道:“我儿还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终有一天你会比你爹强!”

左秉跟前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林姨娘所生,奈何林姨娘在生了左凌豫之后便因为难产而死去,左凌豫生性宽厚便在学识上苦下功夫,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科举高中中了探花。虽说他是庶出,但因为这一地位在王府几乎与嫡出的左凌天不分伯仲,同样深得左秉的喜欢。

但由于左凌天一直都不喜欢读书的缘故,王妃为此不知道操了多少心思,今日她见左秉对左凌天如此夸奖心中自然是欣喜万分。

左凌风见桌子上只摆了三副碗筷便问道:“我大哥去哪了,他今天又不回来了吗?”

王妃帮着左凌风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道:“今天是你二姨娘的忌日,他去庙里烧香去了,说是明天才回来!”

左凌天听完便没再多说什么。

翌日一早,南浔洗漱完毕之后便去给王妃和王爷请安,她去的时候,王妃还没起身,她便坐在那慢慢的等着。

左凌天由于一会还要去皇宫办事,因此便早早起来同王妃说一声。

他刚踏进门槛见屋子里坐着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衫的女子,不管是她头上的装饰还是身上穿的这身衣服与王妃身边的冬烟穿的不分上下,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你不过是个丫鬟竟然敢坐在主子的位置上,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好在我娘还没起,你还不赶快退下,若是被她看到只怕是要挨板子了。”

南浔以为这男人说的是别人,便坐在那没动也没抬头。

左凌天见这女子竟然毫无反应,一时气急便走到她面前,直接一把把她给扯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攥住南浔的手臂,“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是吧,这位子哪里是你一个丫鬟坐的,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南浔嘴角一勾,原来这人是把她当成府里的丫鬟了。这也难怪,她今天穿了这么一件素净的衣裳若是不被认错还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还没等南浔开口,就听闻珠帘响动,王妃在冬烟的虚扶下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天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莽撞

南浔上身穿了一件浅粉‘色’的小短袄,里面衬得是一个月牙白的衬衣,唯有袖子上绣着一圈缠枝的桃‘花’,下身着粉‘色’的裙子,头上只簪了一支珠‘花’,虽说打扮的素净,但是眉眼间所透‘露’出来的灵气很是不俗。--

王妃盯着南浔看了会,只觉得她有些不简单,昨个她特意挑了一些颜‘色’鲜亮的衣裳送去,可她却偏偏挑了这么一件不起眼的穿上,虽说打扮的不出挑可是衣服的剪裁却是时下最流行的,因此也不容被人小瞧了去。而左凌天之所以会看走眼不过是因为他是个男子对这衣裳首饰什么的不在行罢了。

对于王妃刚才的斥责,左凌天面上早就有了些不悦,他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守规矩的下人罢了。虽说王爷同王妃对待下人极好但也不代表可以不守规矩。

王妃瞥了一眼左凌天便转过脸温柔的对南浔道:“刚才是犬子莽撞,我带他向你赔不是!”

王妃说完微微弯了弯腰,南浔哪里敢让王妃赔不是忙上前扶住了王妃。

“王妃严重了,我与世子素未‘蒙’面被他认错也是常情。”

左凌天没想到王妃不但没有斥责这个不懂规矩的丫鬟,竟然还要向她赔不是,这不动神‘色’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连王妃都要向她赔不是,虽说这‘女’子面容姣好,可相貌也不能当官职。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让母妃这个一品夫人向你赔罪,你好大的胆子!”左凌天依旧咄咄‘逼’人,王妃对她礼让三分。他可不把她放在眼里。

南浔撇开王妃对着左凌天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公子息怒,适才的确是我不对,没经过王妃的允准确实不该坐下等候。”说着她又转身对王妃道,“还请王妃谅解!”

南浔实在是有些不知该怎么称呼自己,她被王爷认了义‘女’,而眼前这男子既然是王爷的儿子。那她用‘我’相称应该不算太失礼。

果然她说完这话之后,王妃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对南浔的好感又提升了一点。

既然人家又是赔礼又是给台阶,左凌天也实在是不好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王妃见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便打圆场道:“天儿,她就是昨天你念叨的那个姑娘。”王妃见左凌天没反应过来又补充道:“这姑娘是你爹恩人的‘女’儿。昨个你爹已经认了她做义‘女’,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左凌天听了王妃的话稍有些愣神,原本他听底下人说这姑娘虽说长的是倾国倾城,但是从山野中来的,他昨晚虽说念叨着想要见上一见,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多俗气罢了,谁知道她竟然是如此一个伶牙利嘴的人,看来这出身有时候还真不能决定一个人的胆识。

王妃见左凌天迟迟不说话,以为他还在气头上。面上已有不悦,平日里就是太骄纵他了,所以才养成了这幅‘性’子。先前已经在南浔面上失了礼,如今若是再这样冒失,只怕会被别人笑掉大牙。

王妃笑着问南浔道:“昨个怕你赶路累着了,因此也没来的及同你说会子话,原本我还正想着等用了早饭去找你呢,不成想你却惦念着来给我请安。倒是显得我有些失仪了!对了南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全名还有你的年岁呢?”

“小‘女’名叫南浔,今年正好是本命年十八。不知公子何岁,以后该如何称呼?”

左凌天淡淡的说道:“我比你大一岁,你既然是父王认的义‘女’,那你以后就叫我凌天哥哥就是了!”

南浔朝着他行了礼,然后喊了一声‘凌天哥哥’便没了下文。

左凌天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他总觉得他今天肯定会特别的倒霉,一会出去狩猎他肯定会输,他心里有气对南浔的称呼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懒的去回应她。他转过脸对王妃道:“母妃,昨天二皇子邀请我去狩猎,今日就不在家用饭了!我先去了!”

王妃刚想着要嘱咐他几句,就见他已经撩起袍子走了。王妃无奈只得轻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都是被我给惯坏了,一点礼貌都没有,南姑娘你可别生气啊!”

南浔微微一笑没做言语。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南浔提议要去探望一下王爷,王妃便随同她一同前去,两人去了之后见王爷刚吃了‘药’已经睡下便又随便扯了一些家常的事情,随后王妃借故说她有些疲倦便让冬烟陪着她到园子里逛逛,南浔觉得无趣便婉言谢绝了王妃的好意,一个人回了藕香榭。

………………

左凌天神‘色’怏怏的坐在马背上,一天下来他连一只猎物都没打着,到最后索‘性’连弓箭都懒得拉了,只是任由马儿慢悠悠的走着。

二皇子轩辕彻骑马来到了左凌天的面前,见他今日有些反常,不禁问道:“凌天,你今个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你母妃她又数落你的功课了?”说完自顾自的笑了笑。

左凌天不擅长功课在朝内已经不算是秘密了,而王妃对他的斥责更是传的每个人都知道,左凌天见他的坏名声反正已经传扬出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便在功课上更加的不下功夫,整日陪着皇子和各个王爷世子不是在围场打猎便是比赛骑马‘射’箭。

左凌天白了轩辕彻一眼,嘟囔道:“你懂什么,功课不过是为了科举能高中罢了,我又不想做一个文豪才懒得在那上面费工夫。昨天我父王收了一个义‘女’,今早我把她认成是府里的丫鬟狠狠的教训了她一顿!结果被母妃当场给数落了一顿,害的我一点面子都没有!”

轩辕彻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他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件小事。该不会是你爹认的那个义‘女’长的其丑无比,所以你才会认成是你家府里新添的丫鬟吧!”

左凌天撇了撇嘴,“若真是其丑无比那还好了呢,我以后见着她躲着就是了,何故还会受数落,你是没瞧见,她长的虽说算不上倾国倾城,可若是把她放到京城里那些‘女’孩子中间那也是出类拔萃的,特别是那一双能读懂人心的眼睛,若是被她盯着看的久了,那感觉就像是没穿衣服站在她面前一样。”

末了左凌天又补充道:“我就奇了怪了,你说这么好的一个美人干嘛非要穿那么素净的衣服,若不是因为她的那身装扮我怎么可能会把她认成是个丫鬟。”

轩辕彻一脸好奇道:“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被你说的这么奇怪,我还真想去看看!”

左凌天一听轩辕彻要去看南浔,便忙摆着手说,“算了,你还是别去了,那种人还是少招惹为好,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轩辕彻见再接着打猎也没意思,便提议,“既然你不想回去,那今晚就留下别走了,一会打发了小厮去府里回话,我们来个一醉方休好不好,这会没有你母妃管着你可要敞开了喝。”

左凌天听了轩辕彻的话,这脸上才有了笑意,“好,我们来个不醉不归,好好的畅饮。”

………………

左涵柔见秦楚兰坐在贵妃榻上半眯着眼,便小声的吩咐屋里的下人退下去在‘门’外候着。待她做完这一切才栖身坐在了贵妃榻的另外一边,然后将旁边茶几上的盘子里的葵‘花’籽剥了皮放在帕子上。

“娘,父王昨个新认了一个义‘女’都这会子了您不过去瞧瞧吗?听说王妃刚去厨房吩咐了把上次你一直想吃的桂‘花’椰‘奶’水晶糕赏给了她呢!”

秦楚兰闻言这才睁开眼睛瞥了左涵柔一眼。

对于她这个‘女’儿,秦楚兰心中最多的是恨意,她不止一次的想若是左涵柔是个男儿该有多好。虽说这府里如今只有她同王妃二人共同服‘侍’王爷,可母凭子贵,若不是她没福分生了个‘女’儿又怎么会日渐不得王爷的喜欢。

“我去做什么,不过是个义‘女’有什么好瞧的又不是义子!”秦楚兰说话不免有些冷冷的。

左涵柔自然知道秦楚兰对她的厌烦,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她变成男儿吧。对于秦楚兰的变相指责她只当是听不懂。不管怎么说秦楚兰都是她娘,她不指望秦楚兰难道还去指望王妃不成。

“娘,您这说的是哪里话,不管是义‘女’还是义子,总归是府里的人,既然是府里的人您总是要去看看才好些,不然的话若是父王知道您一直不去看岂不是对您更加的不好。再说了这阵子父王生病您都没去跟前伺候着,已经让王妃占足了便宜,连王妃都知道去讨好她,您又何必在这生闷气不去呢?”

许是被左涵柔说动了心,秦楚兰伸了伸懒腰,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吩咐下人让她们帮她更衣。

左涵柔见她的说辞起了作用更是喜滋滋的忙前忙后,更是亲自挑选了一些首饰给秦楚兰佩戴上,秦楚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扬了扬嘴角笑了笑。q

第一百一十章 嫉妒

眼瞧着就要到大寒了,这天一天冷过一天,饶是不怕冷的南浔在出门的时候也要揣着手炉。

王爷的病倒是好全了,他上朝归来后总会抽出一点时间去藕香榭找南浔叙话,起初他去的勤些,后来见从南浔那里也问不出什么事情便渐渐的去的少了,再到后来南浔也只是在请安的时候才能碰到他。

从与王爷的对话中南浔渐渐的知晓了他与周丹娘以前的事情,不过知道的并不具体有很多都是她自己的猜测罢了。

在王府的这几日,她除了晨昏定省去给王爷和王妃请安之外,大部分的时间便待在藕香榭。王妃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派人去请她到前厅说话,很多的时候都是王妃在那说,她当听众,王妃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王府能像南浔这般有耐性而又不会与她之间有利益冲突的人几乎没有,因此王妃乐的找他说话。

性子沉稳喜静,虽不爱说话但凡是开了口总能让人不容小觑这便是王妃私下里对她的评价。

这话传到南浔的耳朵里,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不多话。

在她跟前伺候的又冬见南浔已经呆坐了半晌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从桌子上端来一些糕点递到南浔面前。

“浔小姐,该饿了吧,这是厨房那边刚送来的点心要不尝尝?”

南浔瞥了一眼糕点,然后笑着对又冬道:“你先放那吧!我暂时还不饿。对了又冬姑娘,你跟我说说这王府里头过节与别处有什么不同?我听了以后也能跟别人学学。”

又冬闻言先是抿嘴一笑,起初王妃把她分配道藕香榭的时候。她总觉着南浔的性子冷,肯定不好说话,到时候别还没伺候几天便要天天看她的脸色行事。没想到这几日伺候下来才发觉她的性子还真是好,偶尔底下人怠慢或者是伺候不周到的地方,她要么当做没看见要么就自己亲力亲为。虽说省了不少的事,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王爷的义女,就算是底下的人想偷懒也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主要的是就算是王妃问起,她还处处袒护那些犯错的下人。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王府的人没有不夸赞她的。有关南浔的事情便经常是下人们的饭后谈资。

“其实府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规矩比别人家多了些罢了。比如说这眼下要过腊八节了,别人家的腊八节具体是怎么过的我不知晓,单是咱们王府的腊八节说出来您保准觉得稀奇!”

“那不妨说来听听!”

“腊八这天祭祖自然是不用多说。单说这吃食上就格外的讲究,这腊八粥是用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白果、菱角、红豆、花生、玫瑰以及青丝等二十多种东西熬制而成,而且这些东西一定要从子时开始煮,要用微火煮,一直煮到第二天的清晨这腊八粥才算是熬好了。而且在煮之前这些放进锅里的果子是要先经过细心的雕刻才能在锅中煮的。”

又冬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就好像这些吃食就在她面前一般,她忍不住吞咽了好几次口水。

南浔知道又冬喜欢吃,而且最喜欢吃的还是甜食,她见又冬说的动情便从碟子里捏起一块糕点放到了她的手里。

“还有别的奇事吗?”

又冬接过糕点连忙咬了一口。入口的香酥以及略微的弹牙在她看来这世间在没有比吃东西更能让人快乐的了。

“这只是其中的一点,那天还要做果狮,不过这果狮每年都是王妃亲自动手做的。旁人若是想出彩的话便用枣泥,豆泥,山药,山楂等捏成老寿星,罗汉以及八仙。不过这么多年不管旁人做什么,到最后还是王妃做的果狮最为出彩。”

又冬说完这话。手里的一小块糕点已经全部落到了肚子里,南浔见状问道:“还要再吃一块吗?”

又冬摆了摆手很是满足的说道:“不用了。吃一块就已经很知足了,这再好的东西若是经常吃日日吃总会腻烦!”

南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以前她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的道理却发现竟是如此的简单。无欲无求,有求而无所欲,若是人人如此,想来就会少了很多的遗憾和功利吧!

“吆,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看来我来的还挺是时候的!”

左涵柔掀开珠帘子后,秦楚兰才探着身子走了进来。

由于南浔对来人的身份并不是很清楚,因为她只是起身站着便没有先开口,倒是又冬连忙朝着秦楚兰行礼。

“三太太好,小姐好!”

秦楚兰见向她行礼的竟然是又冬,嘴角微微一颤,脸上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装作没看见她一般只是盯着南浔的房间里的摆设猛瞧,倒是她身边的左涵柔一脸的平静装作不经意的将目光在南浔的身上转来转去,带着一股子审视的味道。

南浔听了又冬的话这才猛然想起府里的确是有这么一位人物,只是她来的这些天不曾与她见过面罢了。今日倒是奇了,她们母女两个怎么想到来她这里了,若说是为了单纯的想来与她认识认识,南浔觉得根本就不可信,若是她们想来的话早就来了,何必等到现在才来。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她们今日前来肯定是有事。

再看又冬僵直的脊背以及垂下头时放在身侧的双手不住的颤抖,南浔更加的确信这两个人前来肯定是不怀好意,不然的话又冬何至于会吓成这样!虽说她不找事,但若是事情找上了她,那她肯定不会心慈手软任人欺负。心下打定主意,南浔只觉得心中愈发的沉静。

她先是上前学着又冬的样子行了礼,然后轻咬樱唇,启口道:“三姨娘万福,涵柔姐姐万福!”说完这些南浔便垂首静静的等待着。

秦楚兰从一进屋她的目光就没有落在南浔的身上,这会子她早已把这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这屋子虽说没有左涵柔的房间大,但这里的摆设却比左涵柔房间的物件瞧着还上档次些,秦楚兰心中的酸味愈发的浓厚了。

她不过是一个义女罢了,就算是她的母亲救了王爷的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是个乡野人家的女儿。这么好的房间如何肯给了她用,简直是糟蹋了东西。

秦楚兰心里不满意的想着便坐在了贵妃榻上,等她瞧见放在贵妃榻上的靠枕时,那一双眼睛变得甚是明亮,她拿起靠枕用手摩挲了一下面料。

虽说这靠枕是用蜀锦的边角料制成的,但面料还是金贵的,而且上面的刺绣是苏绣,这么好的料子做靠枕实在是可惜了,若是她能有如此好的料子肯定是留着做别的了,哪里会舍得这么浪费。要知道她出嫁的时候就连那二十四箱的嫁妆还是问她三娘借了一千两给补办齐的。后来她嫁到王府之后原本以为会过上舒坦富裕的日子,可谁想不管做什么事处处都要使银子,就凭她一年的月例,别说是打赏钱就是她昨个新打的簪子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凭什么她一个王府的三太太没有而给了她。秦楚兰越想心里越气不忿,越觉得自个委屈。

她不是气南浔有这么好的料子而是气王妃有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想着她,却把这东西赏给了一个乡野粗人,这不是白白糟践了东西嘛!

左涵柔见秦楚兰始没有要让南浔起身的意思,便扯了扯秦楚兰的袖子,小声的说道:“娘,您还是让她们先起来吧!”

秦楚兰先是白了左涵柔一眼,责怪她多事,然后赌气似得把手里的靠枕扔到了贵妃榻的一边,这才让南浔同又冬起身。

南浔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笑意。

怪不得秦楚兰嫁给王爷这么多年一直不受宠,她身上穿的这身衣服的料子还不如王妃身边的冬烟姑娘,可见她在府里的地位是多么的寒掺。说好听的她也算是半个主子,若说难听一点她连一些得脸的丫鬟都不如。这般贪图钱财怎么竟会被王爷给看上了呢?这王爷的品味实在是有些……

南浔私下瞥了眼又冬,见又冬额头上冒了一层汗,不禁有些奇怪,又冬为何见到秦楚兰竟会怕成这样?

南浔直起身子转过脸吩咐又冬让她去置办一些好的茶水来,又冬像是如获大赦一般一溜烟的跑了,前来上茶的丫鬟换成了别人,看来又冬是趁机溜走了。

南浔看着一脸不悦的秦楚兰,先是微笑道:“原本是我该先去拜访三姨娘的,只是初来这几日有些水土不服给耽误了,还望三姨娘能原谅!”

秦楚兰此时还在气头上,因此说出来的话不免显得有些尖酸刻薄。

“我哪里敢劳烦你去看我,你如今是王爷新认的义女身份娇贵着呢?岂是我们这些粗三烂四的人所能巴结上的,我来看你没有被你拿着棍子赶出来就已经算好的了,哪里还敢有别的心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静观(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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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微微皱眉,秦楚兰不但贪财而且还这般粗鄙不会掩饰,:///

站在一旁的左涵柔面上五官早就挤在了一起,此时正满脸的悔意。

早知道就不该带她一同前来,她本来是想让秦楚兰来这里试探一下南浔的口风,可谁会知道秦楚兰竟会这么丢人,先是拿着人家的抱枕不放不说还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她真是后悔让她来,早知道她自己一个人来就好了。

其实南浔房里的这个蜀锦的抱枕并不算是什么稀罕物,左涵柔房里也有,不管秦楚兰的出身如何,毕竟左涵柔是左秉唯一的一个女儿,就算是王妃对她再不待见也不敢在吃穿上面克扣她。不过每次分到左涵柔手里的东西都只是一些稍微次一点的东西罢了,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不是。

左涵柔在心里腹诽了一阵,便满脸的歉意的对南浔说道:“你来的这几日我一直都没来看你,怕忽然来打搅到你,三姨娘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她是没把你当成外人才这么说的,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计较。你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吧,若是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你尽管说出来就是,母妃她一定会吩咐下人帮你办的!以后在这里可别客气,就当是自家一样,千万别据着。”

南浔礼貌的笑了笑道:“姐姐说笑了,三姨娘这么说不过是在责怪我没去瞧她罢了,这事怪我。”

左涵柔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待下去只会更加的尴尬,她便想着去拉秦楚兰一同回去,可谁知秦楚兰竟然又鬼使神差的拿着抱枕不肯撒手。

这屋里的摆设以及用的东西皆是出自王妃的手笔。既然秦楚兰喜欢,索性她就借花献佛把东西送给她。若是这事传到王妃那里她就说是秦楚兰喜欢自动要去的,反正对她来说不管是东西好与坏,用途总归是一样的。

南浔笑眯眯的说道:“若是三姨娘喜欢,这抱枕就送给三姨娘好了,这屋里的东西若是三姨娘有瞧着喜欢的不妨也拿去。”

秦楚兰一听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忙把嘴角溢出的水光用帕子擦了擦。她许是怕南浔反悔,忙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可真拿了,别到时候你又去我那要回去。”

南浔不禁苦笑,“不会反悔的,您直接拿就是了。”

左涵柔这会子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今天的脸都被秦楚兰给丢光了。若是再待下去就算是南浔什么都不说,她都恨不得当场就咬舌自尽死了算了。

秦楚兰见左涵柔两手空空的要走颇有些不满意,她今天好不容易来藕香榭一趟,不管怎样也要搜刮一些东西再回去。这左涵柔竟然一件东西都不拿真是不会过日子,怪不得一直不得宠。她把抱枕以及青花嵌珠翠的铜镜交给跟着她一起来的一个丫鬟手里,然后又环顾了房间一圈见没什么可拿的了,才满意的扭着腰肢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浔把秦楚兰送到门外,在她背后行礼道:“三姨娘慢走。有空常来!”

又冬瞧着秦楚兰走出藕香榭忙猫着腰从廊下走了进来。

“她可算是走了!”又冬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南浔坐在了软榻上,晃动着两条酸麻的腿道:“怎的。她走了你倒是高兴了,你就这么不喜欢她?”

又冬嘟囔道:“这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不但是个财迷说起话来一点涵养都没有,看到这种人就觉得心烦。”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半个主子,你就怕你这么说被有心人听去告到王妃那里给你穿小鞋。”

又冬索性搬了个小矮凳坐在南浔的脚边帮她捶腿,南浔起初有些不愿,遂又一想若是她拒绝了又冬的好意,又怕又冬多想因此便由着她轻轻的捶着,南浔则是拿了另外一个寻常的抱枕放在了背后枕着听又冬说话。

“就怕没有那个有心人去王妃那里告状,若是真有的话最后也是她倒霉,您刚来王府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秦楚兰能够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不过是因为她命好罢了,当年王爷醉酒随意在一个农户那里歇脚,不曾想到竟然与她发生了关系,事后她有了身孕偏说是王爷的,后来王爷无奈这才把她接到了家里,好在她生的只是一个女儿,不然的话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动静呢!”

南浔有些惊讶,怪不得秦楚兰说话做事这么粗鲁,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又冬也真是够大胆的竟然当着她的面连三太太的名讳都叫了出来,就算秦楚兰在不堪,她背后所代表的可是王爷,若是真的被多嘴的人传出去,只怕她也会跟着遭殃。南浔想到这里忙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屋里只有她与又冬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她可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惹上大麻烦。

“你以后还是快别这么说了,这话到我这里就算了,千万不能在外面也这么说,不管怎样她都是主子,就算主子再有什么过错那都不是奴婢该说嘴的。”

又冬觉得南浔有些小题大做,她这样说能怎么着,在王府里头这么说的又不止她一个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既然南浔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因为这件事情,南浔不禁有些心烦,便吩咐又冬帮她去拿大氅,她打算出去走走,虽说外面冷可在房里憋了这么久,出去透透气也好。

两人收拾好之后便出了藕香榭。

又冬笑提议说:“小姐不如去翠锦园走走,到了冬日就数那里有看头。”又冬说完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南浔只作没瞧见,反正她只是随便走走也不拘去哪里,便同意了又冬的提议。

又冬见南浔答应下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在进入翠锦园的时候还特意在园门前整理了一下衣服与头饰。南浔抿嘴一笑,不过是去个园子罢了,又不是去见什么人,何至于这么注意衣着。

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别有一番情趣,南浔没想到在王府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大的园子。更可喜的是在花园的南面还有一个圆形拱门,拱门上两个草书‘梅园’写的苍劲有力,南浔看了不禁心喜。不等又冬提议,南浔便走进了梅园,此时梅园里的梅花尽数开放,红的、粉的、白的、黄的看的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南浔喜滋滋的总觉得怎么都看不够,她索性把手里的手炉交给了又冬,不时的攀着这枝头上的梅花闻闻,扯扯那边的梅花,若是碰到喜欢却一直未曾见到过的品种,更是欣喜的不停的向又冬介绍这树的来历以及如何栽种。

又冬没想到她整日见到的梅花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学问,不禁对南浔敬佩有加,她缠着南浔不停的问,南浔也乐的回答她。

两人只觉得逛得有些累了,身上也因为来回的走动有了热意,便转过微红的脸颊问又冬,“又冬这梅园还真是大,看的有些累了,不知这里可有什么能歇息的地方?”

又冬一直在等南浔说这话,这会子听到南浔这么说早就喜笑颜开的,丝毫不避讳忙扯了南浔的手往梅园的更深处走去。

南浔任由又冬扯着根本就没有打算抽回手,她已经有好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虽说身边的梅树上的枝头不时的勾到她身上的衣服,但南浔丝毫不介意。直到南浔看到亭台四角的飞檐以及站在梅树后面的一个白影,南浔才恍然想起又冬初来时的紧张。她扯着又冬然后帮又冬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发髻,然后把她身上的斗篷披在了又冬的身上,又冬扭捏着想拒绝,南浔在她耳边说道:“你陪了我这么久,我还没谢谢你,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南浔说完又冬脸上红了一片,面上有种说不出的羞态。怪不得南浔要到梅园来,看来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又冬见状低着头承认了下来,便与南浔作别去了亭台。

南浔望着欢快的又冬,心里泛起一阵甜意,既然事情已经完成了便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她独自一人回了藕香榭。

眼瞧着那人近在眼前,又冬心中万分的紧张,她深怕自己一张口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学着世家小姐的样子装作不经意的上了亭台。

其实梅园的这座亭台若不是对这里熟悉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这种地方,亭台四周全是茂密的梅树,更有树枝伸到了亭台里面,坐在亭台里面便能伸手够到梅树枝。那白衣男子见有人闯进这里来,先是微微蹙眉,然后才转身朝着身后的脚步声望去。

这身穿红色斗篷的女子虽说面容不是很出彩,但那股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是惹人怜爱。

又冬显然注意到了看向她的目光,脸垂的更低了。

左凌豫见状以为那女子要给他行礼,便站在那等着,可谁知你姑娘竟脱口而出一首诗。

“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其变

一丝风吹过,梅花随风而落,纷纷洒洒煞是好看。更多精彩请访问

不管是眼前的人还是景让左凌豫一时间看的竟有姓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摆脱是非寻常,不经一番寒冬彻骨又怎会有扑鼻芳香。姑娘当真是好才情,凌豫实在是佩服!”左凌豫原本想问一下又冬的名字,遂又一想若是问了姓名怕是唐突了佳人,因此便住了口,寻思着他等会私下里打探一下,今日是谁携了家眷来王府后花园。

又冬抿嘴一笑脸上露出娇羞的姿态,她原本以为这首诗俗气,却没想到左凌豫竟然会因此而夸赞她,面对左凌豫的赞赏她的心暖烘烘的。

这首诗还是刚才南浔随口吟出来的,她当时只是觉得这首诗念着好听又爽口便用心记下了。碰巧前几日她与左凌豫相见的时候,左凌豫曾说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倘若会那么一点诗词自然是更好,这样的女子也最能吸引人,因此她才处处留心,想着能有朝一日让左凌豫对她另眼相看。

“公子见笑了,奴婢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左凌豫微微蹙眉,这人竟然自称奴婢,难道说她是王府中人,怪不得她能够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想到这里左凌豫把又冬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这样貌倒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间又有些记不太清了。这府里头就只有他和二弟左凌天以及小妹左涵柔,这丫鬟既然不是他房里的。想必有可能是左涵柔屋里的。

不过左涵柔虽说在诗词歌赋上有一定的造诣,但是能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并不多见,难道这丫鬟的心竟然比天高不成。说出的诗句竟然这么的豪放。左凌豫心里有些不相信所以才决定问一问。

“就连王府里的丫鬟都这么的有才华,看来你伺候的主子更加有才情了,不知你伺候的是哪位主子?”

又冬见左凌豫三言两语便扯到了别人身上,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她今日之所以这么想表现自己不过是希望能够以此来吸引左凌豫的目光罢了,谁知他竟然这般无视她。难道就因为她是个下人所以才会被这般无视吗?

又冬心有不甘,她扬起倔强的小脸对左凌豫道:“公子。奴婢是奴婢,主子是主子,奴婢自然不敢与主子相提并论。这梅园里虽说种着名贵的龙游梅、美人梅、多子玉蝶、雪海宫粉以及红千鸟。但若是所有的梅花齐数盛开您又能如何区分。”

又冬说完这些梅花的品种之后长舒了一口气,这些品种她不过是刚听南浔说的,具体哪一棵是什么品种的梅树,她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她见左凌豫的脸上露出一丝的悔意。心里虽说有些难过但一想到左凌豫刚才那么轻慢便有些生气。

这姑娘说的对不管一个人的出身如何。她来到这世上的目的都是为了生活,既然同样是为了生活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刚才那么说实在是有些无礼。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说那样的话!”

左凌豫说完连连苦笑,“我还不是同样身份低贱,我娘当年只是一个在街边吹拉弹唱的女子,若不是父王垂怜只怕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我左凌豫的存在,我原本以为寒窗苦读科举高中就能让别人刮目相看,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又冬没想到事情到最后竟变成了这样。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若不是她刚才说那番话引得左凌豫胡思乱想。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伤心难过,看着左凌豫紧皱的眉头,又冬很是抬起手为他抚平额头,然后将他轻揽入怀好好的安慰他一番,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只是一个丫鬟,不管怎么说主仆有别,她不愿因为她的缘故而让周围的人更加的看不起他。

又冬低下头将脸上的同情与难过隐藏了起来。

“少爷,您别难过了,王爷和王妃对您这么好,您应该高兴才是,您又何必对以前的事情念念不忘呢?若是二夫人泉下有知的话她见到您这样也不会开心的!”

左凌豫敛起面上的悲伤,笑着对又冬道:“多谢你的开导!”

又冬回藕香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南浔见又冬无精打采的回来,忙起身关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同他吵架了?”

又冬脱下身上的斗篷抖了抖,然后挂在了衣架上,这才回南浔的话道:“没有。”

南浔见又冬不愿意多说,便不好再多问,倒是又冬最后忍不住先开了口。

“小姐,您说少爷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南浔闻言很是诧异,这又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刚才在梅园里是为了去见左凌天不成?

对于抓着她的手腕不放还把她说成是丫鬟要交给王妃处置的男人,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这样的刁钻跋扈的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又冬这么单纯的女孩子竟然会喜欢上他这种男人。可是听又冬的意思好像是对左凌天十分的喜欢,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如此在意左凌天是不是喜欢她。

南浔一时间没了主意,一方面她很想告诉又冬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去喜欢,可另一方面她怕说出这番话之后又冬会更加的伤心难过。

南浔踌躇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你们当时谈话的时候我没在场,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

又冬犹豫了会便把她刚才与左凌豫之间的对话尽数告诉给了南浔,南浔听完紧皱眉头。她那天见王妃对左凌天的态度根本就是一个母亲对待亲生儿子才有的态度,怎么听又冬的意思好像她喜欢的人是庶出而非嫡出。

又冬见南浔迟迟不说话,便道:“奴婢说的是王府的大少爷左凌豫,上次在前厅与您碰面的是二少爷左凌天。”

南浔听了又冬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前后的差距会这么大,原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不过若是又冬不说她还真没注意到王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她一直觉得王爷只娶了两个女子,一个是王妃另一个便是左涵柔的娘亲秦楚兰。

听又冬这么说,这个左凌豫倒是个可怜之人,娘亲难产去世,好不容易科举高中在朝廷里有了这么一官半职,但还是会因为他出身的问题被一些人说三道四,他心里确实承受了不少的压力,因此心也会这么敏感,又冬不过是随便一提他竟然会想这么深远,看来左凌豫对外界的抗压能力很是弱。

“这种事情不太好说,既然他能在你面前表现出他脆弱的一面,想来是并不讨厌你,具体他是不是喜欢你,单凭你说的这一点我还无法确定。不过又冬,我觉得既然他喜欢的是有才情的姑娘,不如从明日开始你就好好的读书,就算你做不了他的正妻做个妾还是有可能的。”

又冬见南浔这么说暂时放宽了心,但神色间依然有所犹豫,“奴婢从小就没上过学堂,根本就不认识字,以前奴婢的娘想着奴婢这辈子只要会写自个的名字就好了,奴婢的爹贪图省事便给取了叫二丫,后来王妃见奴婢这名字不好听这才给改了名字。就是又冬这名字,奴婢到现在都还不会写!”

又冬说到最后声音愈发的低了下去,她深怕南浔会因为她爹曾经给她起了‘二丫’这么俗气的名字而嘲笑她。虽说经过短暂的相处她深知南浔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她陪在南浔身边的时日并不长,难保就能把南浔的心思猜透。

南浔不知又冬心中所想,她先是沉吟一会便道:“想要识字并不难,只要你不嫌现在练习写字冻手我就教你,就凭你这过目不忘的本领,我想只要你肯努力,等到开春的时候一定会让大少爷对你刮目相看,到时候你再同他说那些你心中一直想说而不敢说出口的话,只要他不是一块木头自然会被你的诚心所打动。”

南浔的话刚说完,又冬的脸臊的如同一块红布。

………………

在贵妃榻上闲坐着的一个美貌妇人将手中的茶碗轻轻放在身边的茶几上,然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对着站在她面前的人缓缓的说道:“那丫头倒是大方,你一会去她房里把秦楚兰拿走的东西再给她如数补上。”

那丫鬟听完后福身退下。

左秉自从身子大好之后,虽说不常留在王妃的房里歇息,但是一般在用晚饭的时候他还是会来的。

左秉见王妃坐在那神情恬淡,便道:“明日亲王爷同亲王妃来家里拜访,你到时候安排一下,对了你一会给南浔那丫头送几件体面一些的衣裳,到时候让她跟着涵柔一同去见见世面。”

左秉说完随后又补充道:“女孩子多见些世面总是要好些,这姑娘到了该出嫁的年纪若是在待在家里也总不是个事。”

王妃点了点头道:“妾身记下了,一定会安排的妥妥的,王爷就放心吧!对了上回与涵柔说的那门婚事不知道王爷考虑的怎么样了,可同意吗?若是同意的话,咱就选个日子把她嫁过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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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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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左涵柔的婚事,王妃私底下已经同左秉提过很多次,不过左秉每次总以左涵柔年纪还小给不停的往后拖。

虽说左涵柔是庶女可她毕竟是左秉唯一的女儿,抛开左涵柔的亲娘秦楚兰不说,左秉待左涵柔还是极好的,碰到宫里有什么赏赐,他总是让王妃挑些好的给她送去。这么多年王妃只当左秉是只有左涵柔这一个女儿舍不得让她这么早出嫁,因此柳家那边遣人来问话的时候,她总是笑着让柳家人再等等。

后来柳家人也不问了,他们心里盘算着反正王府已经收了他们家的婚贴,迟早是要把左涵柔嫁到他们家的,既然左秉不舍得放人就让左涵柔多留几年好了。

可眼瞅着左涵柔等过了年都二十了,若是再不嫁过去只怕越拖越不好,因此王妃才想着与左斌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把喜事给办了。毕竟这婚事都已经拖了五年了,若是再继续拖下去的话别说柳家人有意见,就是王妃自个都觉得憋屈。

左秉闭着眼躺在软榻上,其实王妃给左涵柔说的这门婚事他很是不满意,但一直因为碍于王妃的颜面他不好推辞罢了。

柳肃是当朝的骠骑将军,手握重兵掌管军营,是大周不可多得的将才,可是五年前他竟想让他的嫡长子柳宗迎娶左秉的庶女左涵柔为妻,当时并许下承诺说若是柳宗娶了左涵柔妻便再不许他纳妾。这般说辞让当时的左秉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一个将军的嫡长子娶王爷的庶女为妻并许下永不纳妾的承诺,这事在当时一度传为假话,迫于舆论的压力。纵然左秉知道柳肃的想法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可是如今朝堂动荡,前几天曾与柳肃走的很近的一个玄阳太守吕千帆因为被人告御状说他贪赃枉法,抢娶民女并做出一系列明灭人性的事情,事后吕千帆被皇上收押在天牢,等待着大理寺的案情水落石出之后问斩。若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与柳肃结成秦晋之好,只怕会引得皇上的猜测。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闲散王爷著称。就是不想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也正因为他不与朝中那些要职之间走的太过于亲近。所以皇上才会对他放松警惕。可是这些朝中的事情左秉不打算告诉王妃,他觉得王妃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只要不在后面添乱他就阿弥陀佛了。

王妃见左秉始终闭着眼,面上又一脸的疲倦。她有些琢磨不透。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左秉受伤回来之后她总觉得左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什么话情愿一个人闷在心里也不愿跟她说。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伤口还没好全吗?”

左秉睁开眼睛看了王妃一眼,便从软榻上下来了,“涵柔年纪不小的,的确是该嫁人了,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婚姻毕竟是大事总要问过她的意思。”既然他不好再开口婉拒就让左涵柔自己拿主意吧,若是她真的同意这门亲事那也好。到时候即便皇上对他有所提防,他也好有措辞。

王妃见左秉边说边往外走气的是牙痒痒,早知道她就不在这个节骨眼提左涵柔的事情了。左涵柔嫁给谁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之所以一心想把她往外赶不过是不想看到她罢了。特别是她娘秦楚兰,现在只要一想到秦楚兰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连呼吸都不顺畅。

王妃见左秉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槛,忙道:“王爷。您今晚不在这里用餐了?”

左秉摆摆手道:“你自己吃吧,我去书房。”

王妃一扫将桌子上的茶碗扫到地上。茶碗立即碎了一地。

这几日但凡王爷进来的时候,王妃总是打发了下人在外面守着,按照惯例冬烟与众多丫鬟便早早的在门外候着,这会子听见屋内茶碗落地的声音,冬烟仗着她是王妃面前得脸的丫鬟便抬脚进了屋。

冬烟见王妃面上不悦,忙弯下腰去捡碎片,王妃有些恼怒的说道:“去把左涵柔给我叫到房里来!”

冬烟手一颤,碗茬割到了手,她原本是想着等碎片收拾好再去喊左涵柔也不迟,谁知王妃催促她快去,她便转身吩咐了别的丫鬟进来打扫,亲自去叫左涵柔。先是王爷来了一会就走了,这会子王妃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还嚷着要见左涵柔,看来这事怠慢不得,想到这里冬烟脚下生风很快便到了左涵柔的住处。

左涵柔见冬烟亲自来叫她去王妃房里,吓得是心惊肉跳的生怕她一会儿去了那说错话被罚。倒是秦楚兰一边吃着从南浔屋里拿来的糕点一边挑眉劝她,“若是你再站在这拿不定主意,一会到了那边只怕会挨的更凶。”

秦楚兰说完也不看左涵柔,只顾着将手指上黏着的糕点里面淌的油膏舔个干净。

左涵柔一跺脚这才发了狠心随同冬烟去王妃那。

王妃此时正在气头上,她抬头见左涵柔发髻松散,连鬓间的碎发垂了下来都不知道梳理,大为恼火,若是这事搁在往常她早就劈头盖脸的数落她一顿了,可眼下她只得忍下来,待心中的那团怒气渐渐的平复下来,她才缓缓的开了口。

“涵柔来坐到母妃身边来!”

左涵柔显然是被王妃的柔声细语给吓坏了,她垂着头站在那岿然不动。她可不想上前去,王妃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若是她真的听话坐在他身边就会被她牢牢的遏制住,一会她想逃都没处逃。

王妃见左涵柔竟然像块木头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再次气的胸前涌动,若不是王爷交待下来,她才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对她说话。既然左涵柔不想到她身边来,那她就过去。

王妃拉着左涵柔冰凉的手,关切的说道:“傻孩子你手怎么这么凉,她们是怎么伺候你的,你这么冷的天出门她们竟然连个手炉都不给你预备。”

王妃说完转过脸对冬烟吩咐道:“把小姐房里的丫鬟都拉出去先打上十板子,看她们下次长不长记性,连主子都敢怠慢,我看她们是无法无天了。”

又冬对王妃今天的反常举措虽说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左涵柔的手被王妃紧紧的攥住根本就动弹不得,更何况她也不敢把手抽回来只得任由王妃这么攥着,然后随着王妃一同坐在了软榻上。

左涵柔此刻的神经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她对王妃所说的话根本就听不太清楚,她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如坐针毡,随时都想夺门而出。

王妃见左涵柔呆愣愣的,心中不由得腹诽了一阵,秦楚兰生的女儿果然同她一样没一点胆量没出息。

“涵柔,刚才母妃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你父王说让我问问你的意思,他说若是你同意的话就尽早挑个好日子让你同柳宗成亲。”

左涵柔惊得是目瞪口呆,虽说这门婚事她早就知道了,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左秉一直都没有想把她嫁给柳宗的意思,她以为左秉是不同意的,因此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每次柳宗随着他父亲柳肃来王府闲坐的时候,她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与柳宗见面。怎么今日父王反而会提起这事呢?而且他还让母妃来问问自己的意思,父王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希望她嫁过去还是不希望呢?

左涵柔有些摇摆不定,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连一向睿智的父王都不知道的答案,她一个深闺中的女孩子都懂得了什么呢!考虑再三,左涵柔抿着嘴唇摇了摇头,“我听父王的,若是父王让女儿嫁,女儿就嫁!”

王妃听了左涵柔的回答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左涵柔竟然敢在她面前打起太极来了,这还得了,这不是明摆着在挑战她的权威吗?

左涵柔见王妃的面上已经由晴转阴,连忙起身匆匆的朝着王妃行了礼便打算回去。

既然左涵柔已经给了她答案,她也不好再继续把她留在这里不让她回去,她先是挽留左涵柔让她在这里用了饭再走,遂见左涵柔执意要离开便点头同意了。

左涵柔踏出门槛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便跑着回到了住处。

这事传到南浔的耳朵里,她只是抿嘴笑了笑。

怪不得左涵柔在王府里这么不得宠,原来是这个原因,只是左涵柔一直这么胆怯没有主见,她即便是最后嫁给了只娶她的柳宗,只怕这一生过得也不会太顺畅。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在此事上多说什么,便只是任由又冬在她耳边不停的聒噪。

这段日子又冬跟着南浔学习识字背诗词,由于她本身聪慧伶俐因此学的很快,已经能够作一些简单的诗了。

周丹娘那边她已经送了一些过冬用的衣物以及吃食过去,想必这个冬天周丹娘会过的很温暖。

在王府的这些时日,南浔渐渐的忘却了从前的事情,只是偶尔她在梦里会不停的梦见一直疼爱她的老太太,只是每次到了梦境的最后她都会想起老太太在悬崖边对她说的那番话。

“浔儿,你是我收养的义女南霜的女儿。你与我南家根本就无任何血缘关系,所以你的名字里才没有一个‘锦’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巧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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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许是这样的梦境多了,南浔对此渐渐的有了免疫,到最后她已经能坦然的接受这一切,直到最后连这样的梦境都渐渐的消失。

翌日一早,南浔由又冬陪着去给王妃请安。

王妃见南浔前来喜滋滋的拉着她的手让她依着自己坐下,更是吩咐底下的人去准备碗筷让南浔同她一起用餐,对于王妃这异乎寻常的亲热,南浔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难道王妃是想在她的身上打什么主意不成。既然心里有了疑惑,那么这顿饭吃的就不是称心如意了。不过既然王妃不先把话挑开她也不打算主动开口问,两个人就这样干耗着,到最后还是王妃率先沉不住气直接开了口。

“一会亲王和亲王妃要来府里做客,我寻思着一会让你去见见,毕竟女孩子多见见世面总归是要好些的,昨晚上我特意为你挑选了几件衣裳,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件?”王妃说完便转过脸吩咐冬烟去把衣服呈上来让南浔自个挑选。

南浔不觉有些哑然,这亲王和亲王妃要来,何故让她这个义女出来陪客,而且还给她特意准备了衣裳,难道这次的见面还有什么玄机不成。虽说心里有疑惑,但南浔依旧沉着性子先是对王妃表达了谢意这才转过脸去看那些丫鬟捧着的衣裳。

一个捧着鹅黄色外衬金里的小袖掩衿银鼠短袄、一个是三色缎子斗的水田小夹袄还有一个是水红色紫领盘扣的斜襟小袄。其实这三件衣服南浔都不喜欢,但是为了不弗了王妃的好意,她随意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的衣服。

王妃见南浔挑选的正是她自个也如意的。便冲着冬烟点了点头,然后让冬烟收着一会送到藕香榭。

因为亲王一会要来,王妃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南浔也不好再多待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回去了,对于南浔这不卑不亢又这么机灵的样子,王妃自然很满意,望着南浔的背影。她忍不住说道:“若是南浔是我的亲生女儿就该有多好,这般知书达理不知道要省多少心思。”

冬烟听完后莞尔一笑。“浔小姐能够跟着王妃是她的福气,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成为王妃的女儿!”

王妃抿嘴一笑,“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她不但是我的女儿还是我的好女儿。”

王妃说完复有想起左涵柔那股子唯唯诺诺的样子。愈发的看不顺眼,但一会王爷也在场,她实在是不好只让南浔露脸,便吩咐冬烟知会左涵柔一声,并让左涵柔打扮妥当之后先来她房里让她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妥。

南浔收拾打扮好之后便去了王妃的住处同王妃会和,南浔得体的打扮让王妃眼前一亮,看惯了素衣的南浔,猛然见到她打扮的这么华丽王妃自然是为之心动,不住口的夸赞南浔。“你就该多穿这些鲜亮的衣服,你这么好的底子不能辜负了才是。”

面对王妃露骨的夸赞,饶是南浔的定力再好还是被羞红了脸。倒是站在一旁的左涵柔始终垂着脸颊一副怯怯的模样。若不是她身上穿的这件戴着貂毛的水红色小袄只怕会被认为是王妃身边刚刚受气的丫鬟。

很快亲王爷和亲王妃便领着丫鬟仆人来到了王府,王爷同王妃等人自然早早的就守在王府的大门口迎接。

众人先是寒暄一番,接着便是互相引荐。

由于在没来之前,又冬已经向南浔解释了一下亲王的背景,因此南浔在见到亲王和亲王妃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怯场。

当朝天子本是硕王的次子,当年硕王足智多谋争得皇位。他在位的那几年国泰民安,引得百姓对他大为赞赏。大周曾经一度出现了太平盛世,更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景象;后来硕王把皇位传给了他的次子左赢,虽说左赢秉承了硕王的魄力,但是他的猜忌心颇重,他在位的这两年先是把以前册封的那些王爷分派到了大周的各个地方管辖,但并未给他们兵权,即便是待在京城中的这亲王和磊王都只是挂名的王爷,手中并无任何的实权。

虽说亲王和磊王手中没有兵权,但是左赢始终对他们有所怀疑,生怕他们两个会联合起来推翻他,要知道就算他们手中没有兵权,毕竟他们是王爷,是曾经与他的父王硕王一同打天下的人,更是他的同宗叔父,就算他心里对他们不放心也不敢公然把他们怎么样。

亲王和磊王自然深知这一点,因此他们虽说同住在京城里,但是之间的走动并不频繁,若不是亲王在一次下朝之后忽然提起要携家眷去磊王府上拜访,只怕左秉一家根本就不会见到亲王一家。

外面的天气自然是冷,饶是南浔手里揣着手炉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眼瞧着马车缓缓的驶来,左秉等人这才打起精神站在那等着亲王他们下车。

从最前面那辆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位圆脸肚子胖的亲王,紧接着便是同样富态的亲王妃。南浔抿嘴一笑,这两人还倒真像是夫妻,不过两人的脸上此刻都带着满满的笑意,这番亲切的样子倒是给人平添了不少的好感。

左秉上前朝着亲王拱手道:“亲王兄一路辛苦了!”亲王自然还之以礼。

倒是王妃同亲王妃两人一副很熟络的样子,互相拜了之后便说起了互相寒暄的话。

由于南浔站在王妃的右后方,更何况这会子还没轮到她们这些小字辈的人说话,南浔便注意到了站在她身边的左涵柔。

此刻的左涵柔正低着头不耐烦的绞着手里的帕子,似是很不情愿出席这样的场合似的。她的目光偶尔落在别处,随后又慵懒的收了回来。

今日随同亲王一道来的还有他的一对儿女,这对儿女又冬也同她说过,他们是亲王妃一胞所生,因为一胞生龙凤胎的极少,因此亲王便承诺说誓不纳妾。

待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王妃对南浔一一引荐。

南浔朝着亲王妃盈盈一拜,爽口的说道:“问亲王和亲王妃安,愿您福寿绵绵!”

亲王妃抬眼看了看南浔,赞赏道:“多年不见你倒是愈发的懂事了!”

南浔没吭声,亲王妃显然是把她认成左涵柔了,可王妃竟然没有当场反驳,只是同亲王妃说了些别的转移了这个话题。倒是站在一旁的左涵柔红着脸低着头不吭气,像是一缕空气一般,连王妃都忘了要把左涵柔引荐给亲王妃认识。

南浔见左涵柔投过来的目光幽幽的似是有太多的怨念,但是当南浔的目光与她对视的时候,她又连忙垂下眼眸回避了过去。

正当大家都准备进屋的时候,左笑璇一把拉着正闷闷不乐的左涵柔说道:“涵柔姐姐,你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可是不喜欢我来看你吗?”其实左笑璇这么说不过是因为她看到刚才亲王妃把南浔认错而南浔没有承认有些心里不爽快罢了。

经过左笑璇这一提醒,亲王妃这才意识到她刚才认错人了,原本她以为站在角落的是府里的丫鬟,没想到竟然是王妃的庶女左涵柔,她不禁有些好奇为什么她刚才把左涵柔给认错了,王妃没有出声解释。其实对于王妃的这个庶女,亲王妃多少还是听说了,只是她没想到王妃真的会像传言那般看不起这个出身卑贱一无是处的庶女。

左涵柔见大家纷纷看向她,脸更红了,就连说出的话都带了一丝的结巴。

“笑璇妹妹误会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来呢,只是你这么久不来看我,我有些生你气罢了!”

左笑璇见左涵柔并没有生她的气,很是高兴拉着左涵柔的手不舍得放。

被亲王妃盯着的王妃面上的不适只是稍微一闪,便一脸笑意的对左笑璇道:“那你以后可要常来,不然你涵柔姐姐可要一直不开心了!”

左笑璇笑着对王妃道:“若是我娘允准我来的话,我就天天往您这跑,直到涵柔姐姐厌烦了为止。”

众人听着左笑璇这略带孩子气的说话,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待亲王妃进了王府之后还特意朝着王妃身后的南浔望去。

南浔先是错愕一下,然后便垂首不吭。

显然南浔已经遭到了亲王妃的嫌弃,亲王妃一定是在责怪她为什么把她认成左涵柔的时候没有出声提醒,只怕之前亲王妃对她的好感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南浔轻舒了一口气,稍稍释然。她原本在王府里住着就不希望被人记住,不管亲王妃怎么看她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亲王妃于她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既然是不重要的人就没必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花厅,王妃早就吩咐了冬烟上茶。

待众人落座之后,亲王爷才开口道:“今日特来叨扰,不过是笑璇一直念叨着说是想涵柔了,这才领着她过来瞧瞧。”

左秉道:“都是自家兄弟自然该时常走动!如此才显得亲昵!”(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看病

南浔听了他们之间的谈话,面上露出一抹苦涩,旋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左赢个性多疑,就算左秉同亲王只是一个挂名的王爷,可左赢对他们依旧放心不下,生怕他们在一起会做出对江山社稷不利的事。

左秉和亲王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只是在上朝的时候互相打声招呼,像这种在私下里见面的情况并不多见。

虽然亲王说此次见面只是因为他的女儿左笑璇想见左涵柔,他才作陪与亲王妃一同过来,听起来不过是一件小事,可只怕这事传到左赢的耳朵里又要好一阵猜测。

南浔轻吐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她一直以为大户人家是非多,却没想到那些与朝堂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在朝堂之上稍有不慎不仅一家遭殃只怕就连全族的人都要跟着陪葬。

亲王妃见站在王妃身后的南浔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的丫鬟,又见她微微蹙眉像是在担心什么似的不禁有些好奇。

适才她把南浔错认成了左涵柔,已经闹了个笑话,而她竟像是没事的人一样,不但没有因此而露出委屈和不满,反而很是淡定,这般的出众多彩自然是小家子气的左涵柔不能比拟的,怪不得王妃这么喜欢她。

可就算是仗着背后有王妃撑腰也不至于这般不懂规矩,虽说身上的穿着可以与身为王府小姐的左涵柔相媲美但也不能这般越礼,不过是一个丫鬟何以竟敢这般猖狂。她今日一定要好好灭一灭她的威风。

这么多年了,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狐假虎威的人,不过是仗着眼皮子活泛身子年轻罢了。可人总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这性子若不磨练好的话,说不定再过几年她就能把王妃给赶下台。

左秉当初为什么会纳妾还不是因为王妃看管不牢,任由左秉在外面拈花惹草。

“王妃身后的这个姑娘看着很是聪慧伶俐,人长的也水灵漂亮,不如过来叫我瞧瞧!“

南浔早就从亲王妃眼神里看出了她对自己的不满,现下又点名了让她过去。自然是胸有成竹。温顺的猫虽说不咬人,但是藏起来的利爪可不是任由人可以欺负的。

在得到王妃的示意之后,南浔这才走到了亲王妃的面前对着她盈盈一拜。

亲王妃装作打量南浔的样子。然后对着众人又是好一阵夸奖,这才转过脸对王妃道:“没想到弟妹身边竟然会有这么好的人儿,不如让她到我亲王府待几日可好?”

王妃一时间有些为难,若是南浔只是府里的一个丫鬟。既然亲王妃喜欢。她自然肯忍痛割爱将南浔送给她,可南浔是左秉刚认不久的义女,若是把她送到亲王妃府里只怕有为不妥。

坐在亲王妃身边的左笑璇早就看南浔不顺眼了,这会子她见王妃竟然为了这么一个狂妄的丫鬟面露为难,自然是十分不悦。

她直接对着南浔趾高气扬的说道:“穿的再好都不过是一个丫鬟,我娘能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怎么高兴傻了连谢恩都不会了吗?”

南浔面对左笑璇的嘲讽只是淡然一笑,然后她很是得体的朝着亲王妃行了礼。

“承蒙亲王妃抬爱。亲王妃想让浔儿去亲王府做客,浔儿自感荣幸。只是此事还望亲王妃能同义父商量一下,若是义父允准,浔儿自当前往!”

南浔的话说的是不卑不亢,王妃听了自然是十分欢喜,她朝着南浔露出了一个赞赏的微笑,倒是站在王妃身后的左涵柔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下不仅左笑璇傻了眼,就连亲王妃自己都是目瞪口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姑娘竟然在她面前提起义父,难道说她根本就不是王府里的丫鬟而是主子不成。

左秉哈哈一笑,“虽说浔儿今天穿的这件衣服不如平常素净,却还是比不得笑璇身上的这身衣服华贵,难怪笑璇侄女会把浔儿认成是府里的丫鬟。”

左笑璇听了左秉的话脸上自然是红一阵白一阵,没想到这么一个不出彩的人竟然是左秉的义女。

坐在一侧的左融看着依旧笑脸如风的南浔不禁暗自佩服,这女子倒还真是有趣的紧,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左秉的义女。

亲王见亲王妃面上有些不好看,紧接着便笑道:“你若是不说还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呢,不过虽说她穿的素净,但是这气质以及这说话的水准却不是一般的丫鬟所能比的。只是从不曾听你提起过你还认了义女,不知这其中有何佳话?”

亲王的一番话让一时尴尬的气氛暂时得到了缓解。

面对亲王的问题,左秉倒有些不好意思,“哪里有什么佳话,不过是前段时日我去打猎遭到了黑熊的袭击,深山野岭一时找不到大夫承蒙她母亲收留并给治好了身上的伤,原本我是想要重金答谢的,谁知她不肯收,只是请求让我收留南浔,我见她一个女孩子一直陪着母亲住在深山老林里也不是个事,便同意了下来,这才将她收为义女也算是报答了她母亲的救命之恩。”

众人一听自然是唏嘘不已,虽说左秉说的是轻描淡写,但众人还是能想象得出当初的情况有多凶险,经过左秉的介绍众人对南浔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南浔始终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倒是左笑璇怜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才微微扬了扬嘴角。

此时的亲王妃自然没了刚才的歧视,反而对南浔适才表现出来的大度很是满意,这会子她再看向左涵柔的时候更加的觉得看不顺眼。

不知是左涵柔一直在生闷气还是因为众人的目光都从可怜她转向到了南浔的身上一时有些气不过,反正她在亲王妃拉着南浔的手说要请她去亲王府做客的时候晕倒了。

王妃命人把左涵柔扶起来之后把她送到了内室,而后又吩咐了冬烟去请大夫,一时间忙的王府是人仰马翻。

左笑璇私下里扯了扯亲王妃的袖子,十分不理解的小声说道:“娘,您看她怎么这个样子,一点大小姐的气度都没有,人家还没说什么呢,她倒是先气晕了!依我看她肯定是在府里没地位,不然的话身子怎么可能会这么虚?”

亲王妃小声的斥责道:“你给我小声点,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王府里的大小姐,就算她出身不好可她骨子里流着的毕竟还有王爷的血,王爷怎么可能会待她刻薄,再说了你没瞧见她身上穿的那身衣裳,那可是外族进贡过来的,皇上特意赏了王爷一匹缎子,你看王妃自个都没舍得用直接给了左涵柔,这难道还不能说明王爷对她的好。要怪就怪她自个不争气,何故怪了旁人。”

不知这话是不是传到了左涵柔的耳朵里,总之刚刚清醒之后的左涵柔在丫鬟的搀扶下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这下子可把众人都给吓坏了,王妃不停的问底下的人大夫什么时候到,一边让人端来了热水亲自给左涵柔擦汗。

亲王自然是十分焦急,若不是刚才亲王妃说出这样的话,说不定这会子也不会出这档子事情,思酌再三,亲王开口道:“既然南浔的母亲会给人看病,那不知她可继承了她母亲的衣钵?”

经过亲王这一提醒,众人皆说,“不如让南浔给瞧瞧吧,若是瞧好了自然好,若是瞧不好反正一会等大夫来了再由他诊治也不迟。”

左秉虽说对左涵柔这个庶女一直不喜,但是不喜并不代表不在乎,对于南浔会不会看病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南浔并不是周丹娘的亲生女儿,她不过是周丹娘临时救的一个姑娘罢了。看南浔这样子许是不会看病吧,若不然的话她早就在左涵柔晕倒的时候就已经看了,又怎么会等到这个时候。

南浔见众人看她的目光露出殷切之意,又见左秉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便直言道:“我才疏学浅既然大家这么期望,我就先试一试。”

左秉深怕南浔给治不好,忙道:“若是你不会就先等大夫来了再说吧!”

南浔对着左秉微微一笑,“我只是试一试,若是管用自然是好,若是不管用再由大夫来瞧。”

南浔说完不等左秉再多说什么,便屏退众人先暂时离开左涵柔。她先是把左涵柔的身子放平,随后又对着她的脑袋一直揉,待揉了一盏茶的功夫,左涵柔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众人自然心中一喜,王妃忙从怀里掏出锦帕递给了南浔让她先擦擦汗。

冬烟先是朝着左秉一拜,随后便说道:“大夫来了!”

众人自然闪开了一条道让大夫先过去,大夫先是翻看了一下左涵柔的眼皮又搭着她的手腕感受了一下脉象,这才起身对着左秉一拜。

“小姐刚才是气血攻心这才导致心血不畅,不过此时并无大碍,只是身子尚有些虚弱,只要稍微调理一阵子就好了!”

待大夫的话说完,王爷让冬烟领着大夫下去拿赏钱,这才对南浔道:“没想到你的医术竟然如此高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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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谦逊的回答道:“不过只是略懂一点皮毛罢了!”

左秉看着垂下头上去的南浔面上有了一丝的异样。

亲王爷见左涵柔已无大碍便直接告辞带着家眷回去了。只是亲王妃临走前却拉着南浔的手热切的说她希望南浔过段日子能去她那坐坐,南浔还没说什么站在她旁边的王妃倒是一脸的喜色,忙替她应承了下来,乐的亲王妃许久都合不上嘴。

左笑璇似是有很多话要对亲王妃说,走的时候她愣是与亲王妃同乘一辆马车,好在马车内宽敞,亲王妃便由了她去。

南浔看着一脸暗色的左笑璇勾了勾嘴角,看左笑璇这幅样子很容易便猜到她要在背后说人坏话了。这也难怪左笑璇善妒,而今天她又抢了这么多的风头自然成为了左涵柔的眼中钉。

果然不出南浔所料,左笑璇刚坐了下来便栖身到了亲王妃面前,一脸愁容的说道:“娘,您怎么能让那种人去咱们亲王府呢,咱们可是名门望族,她不过是个村姑罢了,您就不怕她来了脏了咱们的地?”

亲王妃没想到左笑璇竟然会如此评价南浔,一时有些不解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人家虽然出身不够高贵,可是你看她说话做事又有哪一点不像大户人家的样子!人家又没招惹你,你不该对人家有偏见!”

亲王见状附和道:“你娘说的对。你呀就是性子太过于善妒!让她来咱们这也好,也好让你跟着人家好好的学学,好好的磨磨你的性子!”

左笑璇见亲王和亲王妃都不帮着她说话。气的撅着嘴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反正就是不喜欢她,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假清高的样子。既然懂医术干嘛还要等着别人请她才肯去治,要我看她就是矫情,不过是个义女有什么好嘚瑟的!”

亲王妃原本是想同左笑璇说人家当时是怕自己医术有限治不好,这才不敢出手相救,可最终她却什么都没说。只轻叹一声。

秦楚兰听说左涵柔病了虽然最初听的时候有些心惊肉跳,后来她又听说左涵柔没事了。索性连前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坐在房间里不停的摆弄这些日子从藕香榭搜刮回来的奇珍异宝。

王妃等左涵柔睡着了之后,这才与左秉一道去了厅堂。

左秉抬眼见王妃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一撩袍子便坐在了椅子上等着王妃开口。

王妃与左秉并排而坐。她先是往内室瞧了一眼,见内室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开口道:“王爷,您昨个说让我问问涵柔的意思,我问了,她说她听您的,您让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

王妃清脆的声音传到了内室,传到了躺在那假寐的左涵柔耳朵里。

左涵柔见王妃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她的婚事,脸上潮红一片,满脸羞涩的把锦被往上面扯了扯。直到锦被盖到眼睛下面,只露出一双娇笑的眼睛。

左秉不易觉察的轻叹一声,即便是王妃不说。他也能猜到左涵柔当初的回答。依左涵柔没主见的性子一定是将这个难题又重新扔给了他来处理。如今既然木已成舟,不妨遵从天意让他们两个早日完婚!

“既然她同意了,那你就挑个良辰吉日早日让她与柳宗完婚!”

再次听到柳宗的名字,左涵柔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五年前当她听说王妃要让她嫁给柳宗的时候,着实郁闷了好多天。她觉得她这一辈子不管怎么着也要嫁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怎么可能嫁给柳宗这么粗犷的男子。但是随着后来她对柳宗的了解。她觉得她此生若是嫁给了柳宗这般有担当又有侠义心肠的男子一定会很幸福!特别是柳宗曾经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那结实的胸膛,以及没有丝毫赘肉的躯干,曾经不止一次让她为之着迷的夜不能寐。

左涵柔一想到当初她无意落水而被柳宗救起来的情景就脸颊滚烫。

王妃先是沉吟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王爷,若是真的把涵柔嫁给柳宗我又有些不放心,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没主见不说还这般唯唯诺诺,我怕到时候她去了柳家不但会吃亏,只怕她就是吃了亏也不会说出来!”

其实不仅王妃有这样的担忧就连左秉自个都觉得不放心。左涵柔在他们身边待了这么久,她的脾性如何他们自然是十分的清楚,可是柳家的婚贴都已经下五年了,若是他们不同意左涵柔嫁过去的话,只怕到时候根本就没办法给柳肃一个交代。

难道要他们说他们之所以不想让左涵柔嫁到柳家是因为害怕左涵柔在柳家受委屈不成。

两人一时间犯了难,各自沉默着。

躺在榻上的左涵柔此刻的心早已是起伏不定。虽然左秉和王妃对她的评价并没有丝毫的偏差,可是这些话从她自认为至亲至爱的人口中说出来,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就算是她再不好又能怎么样,她身上流着的总归还是皇家的血脉。柳宗不过是将门之家罢了,她好呆也算是公主,她若是嫁过去的话,柳宗怎么敢对她不好!左秉和王妃的这些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想归想若是真让她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她又不敢,因此只是躺在那将脸朝里生闷气。

王妃突然灵光一闪,既然这门婚事不能推脱,那不如让旁人替左涵柔嫁过去好了。想到这里她试探性的问道:“王爷,既然这门婚事不好推辞,依妾身看不如找个人替她嫁过去您看怎么样?”

左秉一听眉头紧皱道:“若是找人替嫁也可以,只是倘若找的这个人身份不显贵只怕到时候柳肃那老儿不同意不说,还会因此而翻脸说我看不起他。你也知道朝堂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若是我因此而得罪了他只怕会多了不少的麻烦!”

左秉有如此想法很正常,若是真的因此而得罪了柳肃自然对他的仕途不利,若是如此,他情愿让左涵柔直接嫁给柳宗免得有这么多的麻烦。

王妃再次陷入了沉思,若是能找个合适的人选替嫁过去自然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只是这往哪里去找一个身份配的上柳宗的人呢。思来想去,王妃忽然间想起一个人来。

“王爷,若是让南浔那丫头替涵柔嫁过去您觉得可好?南浔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您的义女,就算到时候柳将军有说辞,咱也好说不是,这义女同庶女都是一样的,不管她们两个谁嫁过去还不都是为了你的仕途着想,您觉着呢?”

左涵柔听了这话眼泪是涓涓而落。

她就知道王妃会这么说,南浔比她会说话会做事,就连讨好人都比她做的得心应手,这样的人嫁给柳宗自然是极好,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她一个堂堂的公主竟连一个村姑都不如。南浔不过是父王的一个义女罢了,怎么能与她相提并论。这世间谁都可以看不起她,欺负她,唯有南浔不行。

左涵柔恨得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南浔当场撕成碎片。

许是左涵柔这么的动静太大,以至于王妃和左秉同时都听到了内室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左秉与王妃四目相对,两人纷纷住了口。

王妃见左秉看她自然会意忙起身去内室走去。

左涵柔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连忙装作翻身熟睡的样子面朝外躺着。

王妃见状,先是帮左涵柔盖了一下锦被这才重新回了厅堂,只是此时两人再不多说关于左涵柔婚事的事情。

南浔正倚着轻纱窗子看书,她见又冬一脸兴奋的朝她这边跑来,嘴角上扬笑了笑。

又冬见南浔先是高兴的行礼,然后便欢快的说道:“大少爷说他想见见您,若是您同意的话就去梅园找他!”

虽说南浔是左秉的义女,但是男女七岁便分桌而食,即便是左凌豫想见她也只能是派了小厮先传话,他人是断然不能随意的进出后院的。

南浔微微蹙眉,对于又冬口中所说的大少爷左凌豫她来王府这么久了,根本就没有见过他,怎么他竟然想起要见她。

南浔忽而笑道:“可是你私底下约了他,怕被人说闲话这才拿我来当幌子的吗?”

又冬脸色一红道:“小姐这次真的没有,是他自个想要见您!”

“哦,既然是他想见我,怎么会约了梅园呢?这梅园不是你们两个的定情之所吗?”南浔说完用秀帕掩着嘴角嗤嗤的笑了起来。

又冬被臊的是满脸通红,扭着身子一副不依的样子。

“小姐,这才真不是奴婢约的他!”

南浔见状道:“若真不是你约的他,那你就让他在前厅的花园等着我好了。我收拾好一会就去!”她才不想去梅园那么隐秘的地方,若是左凌豫真的找她有事的话,去个人多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对于左凌豫为什么约南浔去梅园,又冬也有些想不明白。既然南浔答应一会去见左凌豫,那她瞄准机会当面问一问左凌豫,为什么她前几次让人捎给他的书信他一直都没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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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口中虽说的花园实际上就是前厅前面的一个大花园,由于这里是进入王府的必经之路,人来人往不断,因此南浔特意把她与左凌豫见面的地方选到了这里,为的就是怕有人在背后知道了乱嚼舌根。

等南浔携着又冬去的时候,左凌豫已经在花园里等了许久,望着那个束发如玉的男子,南浔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又冬的眼光果然不错,这男子虽说模样算不上上乘,但胜在那一双饱含风情的眼睛,只是现在这双美目此刻正落在院子里唯一的一棵兰花上,那模样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

又冬能够见到一心所想的左凌豫自然是欣喜万分,她原本是想立刻走到左凌豫身边的,遂又一想如今她是陪着南浔一起出来,若是她表现的太多于急切,只怕到时候会让南浔因此而落人口舌,因为她只得忍着心中的波澜起伏,行礼高声说道:“少爷,浔小姐来了!”

南浔见又冬想凑上前去但碍于她在场只得强忍着,不由得掩嘴发笑。

又冬自然知道南浔笑什么,窘的一张小脸微微涨红。

等左凌豫循声转过身子的时候,恰巧看到南浔的这一笑,他不知为何心里竟泛起了一阵异样。

能有闲情逸致肯放下身段去教一个丫鬟习字的女子让人自然有些好奇,更何况这女子昨天还治好了他妹妹左涵柔的病。这般富有才华却不傲娇的女子还真是少见。

南浔今日身穿水蓝色的褙子。下衬白色的描金祥云。虽说他一早得知左秉的这个义女平日里最爱穿素净的衣裳极好辨认,却没想到南浔穿的竟是如此的素净,若不是他熟识又冬。只怕根本就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眉眼带笑的女子竟会是左秉的义女。

南浔见左凌豫朝着她走来,没等左凌豫先拱手,她先行了礼。

“南浔见过左大哥,听又冬说左大哥找我,不知有何事?”

左凌豫先是回了礼而后方说道:“昨日听闻你救了舍妹,今日特来感谢!”

南浔没想到左凌豫找她来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她还以为左凌豫是想向她求又冬呢?

“左大哥这么说倒是显得有些见外了,我如今是家父的义女。涵柔自然是我的妹妹,又何谈感谢之说!”

左凌豫略带尴尬的说道:“这倒也是!”

有经过她们身边的丫鬟或小厮远远的瞧见他们,纷纷上前行礼问好。弄得一向为人很是低调的左凌豫颇有些不自在。

又冬见两人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倘若两人再这般不言不语的话,只怕在过一会南浔就要走了,她若是想要再找个会与左凌豫见面只怕还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

“大少爷,浔小姐刚来府上还没多少时日,不如您带着她游玩一番如何?”

左凌豫也正瞅着没事做,见又冬提出这个主意,颇有些受用,忙接着又冬的话茬道:“如此也好!”

旋即又觉得他回答的太过于干脆还没问及南浔的意思,于是又转过头问了问南浔。南浔见又冬看向她的目光里带了些许的殷切之意便点了点头同意了左凌豫的邀请。

三人尚未决定先去哪里便碰到了刚刚回府的左凌天。

南浔一抬眼见竟然是与她八字不合的左凌天,忙扭过身子试图走另外一条路。

左凌天显然是察觉到了南浔的意图,南浔越是躲着他。他越是觉得南浔行踪可疑。

这女子先是做了左秉的义女不说,还在亲王与亲王妃来的时候出尽了风头,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左涵柔又怎么可能会急火攻心而晕倒在地,若不是左涵柔昏倒哪里又会显得她会给人看病!这般心思深不可测的人根本就不能留在王府里。

左凌天越想心里越有气,左涵柔那哭红的眼睛更是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一扭头又看见一向稳重而又老实的左凌豫竟然与南浔在一起更加怒火中烧。愈发觉得南浔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略带鄙夷的斜觑了南浔一眼,随后冷嘲热讽道:“俗话说的好‘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这有些人整天像个闷葫芦似的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却没想到这肚子里可是装了不少的坏水。不但会玩阴谋诡计就连男人都特别的会勾搭!”

南浔没想到左凌天竟然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一张瓜子脸气的是通红,这左凌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哪里招惹到他了,为什么他每次见到她都是这幅要吃了她的眼神,而且还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依她看左凌天肯定是这段时间脑子抽风,不然的话就是在外面受了气想到她这里发泄发泄。

又冬见南浔不吭声她作为一个丫鬟更加没有说话的权利,只得在暗地里不停的朝左凌天飞白眼。

左凌豫没想到左凌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些诧异,但他还是忙把南浔挡在身后,然后冷着脸道:“凌天,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南浔是我们的义妹,你这么说岂不是连整个王府都骂进去了!”

左凌天没想到他一向敬重的大哥左凌豫此刻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数落他,心里自然是更加的气愤,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得抬高了许多。

“大哥,你怎么能胳膊肘子往外拐,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涵柔妹妹又怎么可能会忽然生病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要我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她就是想让咱们王府里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好。”

其实左凌豫在约南浔之前也曾去探望过左涵柔,虽说当时左涵柔什么都没说,但左凌豫还是从她身边的丫鬟口中得知了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一切。左凌豫就是想亲自来见见南浔看看她是不是像别人所说的那般心思缜密。

左凌天见左凌豫不说话,还自动的站到了另外一边,让他能够直接与南浔对视,对此他很是满意,他转过脸吩咐身边的小厮道:“如此行径恶劣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待在王府,小山给我把她给赶出王府!”

看到这里南浔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左凌天看她不顺眼,原来是因为左涵柔的缘故。南浔只是没想到左涵柔这么一个面容娇柔的女子竟然会在背地里耍这么阴狠的招数!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早知道左涵柔会在背地里这么阴她,她当初就不该出手相救!

小山见左凌天发下命令就要动手去南浔的胳膊,又冬忙闪身挡在了南浔的前面。

“浔小姐是王爷的义女,你若是胆敢对她无礼若是被王爷知晓,小心掉脑袋!”

又冬这话虽说是是对着小山说的,其实说白了是直接说的左凌天。不管南浔有无过错,她总归是左秉认下的义女,左秉尚且没有开口说要把南浔赶出王府,左凌天又有何资格敢她走,若是真算起来,南浔与左凌天属于平级,左凌天根本就没有决定南浔去留的权利。

小山一听又冬这么说自然是收回了手,然后立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左凌豫也在这个时候缓过神来。

左凌豫上前一步劝慰一脸怒气的左凌天道:“南浔她毕竟是父王认的义女,若是你心中真的有气也当把这事禀明了父王,然后由他来做决断;其实不管怎么说涵柔妹妹的病毕竟是她出手给治好的,咱们理当应该感谢人家才对,你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伤了彼此的和气呢?”

左凌豫的一番话让左凌天一时有些无言以对,他依旧是冷着脸看了南浔一眼,然后一撩袍子去了王妃的住处。

经过这一折腾三人自然再没有心思去逛下去于是便散开了。

又冬对左凌豫的离去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留恋的样子,她跟随在南浔的身后嘟囔道:“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就不该这么喜欢他!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哪里会是他说的那种粗烂不堪!以前瞧着他倒是好些,没想到等遇到事情之后竟是这般没有主见!当真是看走了眼!”

南浔听完又冬的怒骂住了脚,转过身子对又冬道:“又冬,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再说了他也帮我说了不少的好话!你就不要再埋怨他了!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就不值当了!”

也不知道左凌天到底是如何同王妃说的,总之到了晚间掌灯时分的时候,王妃房里的冬烟来请南浔区前厅一叙。

等南浔的脚刚踏进门槛,她就一眼看到了正一脸得意的左凌天。

左凌天见到她来故意把脸扬的高高的,清晰可见那两个黑漆漆的鼻孔,南浔见状在心里差点没笑岔气。

待稳住心神,她才大大方方的朝着王妃行礼。

王妃面上倒是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依旧如以往般命冬烟给南浔看座,顺便又让冬烟泡了一杯大红袍给她喝。

南浔心里难免有些捉摸不定,看左凌天得意的样子只怕王妃是已经同意了他的要求要把自个给赶出去,可是王妃面上却看不出有任何的端倪,难道是王妃定力太好的缘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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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接人

南浔很是拘谨的坐在那,心里像是打了鼓一般有些坐立不安,为了掩饰她内心的慌乱她端着茶碗的手都有些微颤。

左凌天见南浔这幅胆怯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就连眼角眉梢上都挂着笑意。

“你不是一直都很冷静吗?怎么母妃还没开口你就怕成这幅样子了!”

南浔闻言端着茶碗的手一颤,杯中的茶水溅到了手背上,她慌忙把茶碗放在桌子上去拿锦帕擦手。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王妃的眼里,王妃没想到南浔今日竟会如此失态,她微微皱了眉头,原本想要找南浔商量的事情只得暂时放在心里,说出来的话就变了另外一层意思。

“浔儿,这阵子住在这你还觉得习惯吗?”

南浔心中不免有些狐疑,听王妃说这话的意思是打算把她给赶出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走了也好!

“托王妃洪福一切都很好!”

左凌天撇了撇嘴对南浔的回答显然有些不屑,“住在这里当然好,这里有好吃的好喝的,又有人伺候着,自然比你那个穷山僻壤的地方好太多了!住在这里这么舒坦自然舍不得回去!”

南浔一时气噎,这个左凌天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根本就没招惹过他,他凭什么要处处针对她,起初是他无礼在先,而后她好心替他的妹妹左涵柔治好了病,他非但一句感谢的话没说。还在左凌豫面前诽谤她,她忍着不跟他一般计较没想到他竟咄咄逼人。他不是想把她赶走吗?她才不会让他得逞,他觉得她在这里碍眼。她就偏出现在他面前,就让他心里不舒坦!心里打定主意,南浔便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原本波澜起伏的心竟变得愈发平静起来。

王妃低着头看着手背上密密麻麻的细纹不禁轻叹一声,纵然她保养的再好,到底是岁月不饶人,面对如刻刀一般的时光。她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皮肤一点点的老去。倘若她再年轻一点。左秉这段日子又怎么会连她的房门都不愿再踏足。

倘若她有永远都不会变老的容颜,左秉又怎么可能会对别的女人一直念念不忘。

昨晚若不是左秉让她把南浔的母亲接来小住,她才不会有这么大度让她的情敌住进王府里来。

原本她只是觉得南浔的娘不过是救了左秉一命罢了,左秉感恩这才收了南浔做义女。可是她却发现自从南浔成了义女之后,左秉甚少去她的房里过夜。起初她只是以为左秉是因为伤势还没好全怕影响她休息,可后来才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底下的人曾经多次向她提起说左秉这段日子经常私下里派人去深山里找南浔的娘。因此她才会想着把南浔赶出王府,然后再随便打发她们一点银两让她们离开那里,左秉就不会再去找找她娘,如此一来的话就能断了左秉的念想。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把南浔给赶出去,左秉就已经跟她说让她务必把南浔的娘接来王府。

这下子纵然她在心有不甘也不敢违抗左秉的命令。

王妃在心里自怨自艾了一番,这才淡然的开口说道:“浔儿,明天就是腊八节了。不如到时候把你的母亲接到王府里来一同过腊八节可好?”

不仅南浔没想到王妃会这么说,就连左凌天都很诧异。

南浔起身朝着王妃行礼道:“多谢王妃!”

待南浔一走,左凌天忙大声的嚷嚷道:“母妃。您不是答应过儿子要把她给赶走的吗?怎么突然间您又变卦了!不但不把她赶走还把她娘给接来,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王妃本来心里就一肚子的怨气,这会子又听到左凌天对她的指责,颇有些不满的说道:“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父王认的义女岂是我说赶走就能赶走的,更何况她娘还是你父王的救命恩人,把救命恩人请到家里来过节更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左凌天微微蹙眉。他怎么听王妃这话里的意思好像透着一股子酸味,难道这事是父王授意的而母妃并不想把她接来王府?

王妃说完瞟了一眼还立在那的左凌天。“你要是没事的话就下去歇息!还有你的功课绝对不能给我落下,若是再让我听说你逃课别怪我对你行家法!”

左凌天一听王妃竟然又提起他的功课之事,立马耷拉着脑袋像个闷葫芦似得一声不吭。在王妃没有继续数落他之前一溜烟的赶紧跑了!

南浔对王妃忽然间让她去接周丹娘来王府虽说心存疑惑,但又一想她好久没见周丹娘了也不知她过的如何,因为并未多想,只是期盼着明天赶紧到来!

翌日一早,南浔先是去了王妃那里请安,随后便出门准备去接周丹娘。

谁知南浔刚踏出门槛一抬眼就看到了一身戎马的杨武,自从那次一别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杨武,这才猛然再见,她先是微微一愣,“杨武将军怎么会在此?”

杨武见南浔出来早就一脸的喜色,这会见南浔竟连他的名字都还记得更是欣喜若狂!他原本以为南浔做了左秉的义女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便把他们这些下人不放在眼里,不成想南浔不但没有表现出得意的神色,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与寻常人没有多大分别!杨武对南浔的好感不禁又多了一分!

杨武连忙拱手道:“在下是奉了王爷的命令特意与您一同去接周大娘的!”

南浔这才想通王妃昨晚为什么会突然说让她去接周丹娘,原来件事是左秉授意的。

“如此就有劳将军了!”

杨武又道:“听闻王爷收了南姑娘做义女在下由于公务缠身一直都没来得及祝贺,这是一点贺礼还望南姑娘能收下!”

杨武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他早就精心准备好的一个小布包,双手捧着呈现在了南浔面前。

南浔原本是不想接的,可是看着杨武一脸的诚意,不好弗了他的意,便让她身旁的又冬接了过去。她则朝着杨武微微行礼,“多谢杨武将军!”

杨武见南浔收了他的礼物,一直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小姐请!”

南浔朝着杨武点了点头便低着头钻进了马车。

由于对进山的路杨武十分的熟悉,因此在他的指挥下南浔她们很快就到了周丹娘的落脚处。

许是近乡心切,马车还没行到周丹娘的住处,南浔便吩咐底下的人在那里先等着,她自个走着过去!杨武主动请缨说陪着南浔一起进去,南浔原本是想推辞,但遂想对于周丹娘来说杨武也不算是外人便点头应允了下来,杨武见南浔同意便先打头阵率先往里面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南浔看着正站在院子里佝偻着身子摘菜满头白发的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杨武见南浔发愣率先往前一步,朝着那老妪拱手说道:“周大娘您好!”

周丹娘听见声音抬起头瞥了杨武一眼,“你又来干什么,我说过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回去的!让他别费这个心思!”

若不是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段,南浔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这个老妪竟然会是她一直熟识的周丹娘。她不过是才离开半个多月罢了,何故周丹娘竟会如此的苍老!

南浔蹒跚着脚步朝着周丹娘走去,她无法控制住心头的涌动,泪水早就打湿了脸庞。

“大娘!您怎么……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您……”

周丹娘没想到南浔竟会同杨武一道前来,她上前便紧紧的拉住南浔的手。

“你怎么也来了?在那里住着好不好?一切都还习惯吗?他有没有亏待你?为难你?若是他让你受了委屈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周丹娘一连串关心的话让南浔原本已经有些止住的眼泪再次喷薄而出。

“大娘,我都好,他待我很好,还收了我做义女!只是您怎么……”

面对南浔的疑问,周丹娘扯着南浔便往屋子里拽,她一边拽还一边对紧随其后的杨武道:“你先给我站在这等着!”

杨武听完当真乖乖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随着周丹娘的娓娓道来,南浔才终于知道了周丹娘与左秉之间的情感纠葛。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周丹娘什么都没向左秉交待,而左秉却依然执意要收她为义女!而左秉后来更是频繁的去藕香榭向她询问关于周丹娘的一切,到了这里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答案!

南浔听完周丹娘的诉说,微皱眉道:“既然您不肯随王爷回去为什么还要这幅打扮?”

周丹娘笑着将手里的药粉往头上一撒,满头的白发一转眼便成了黑发。

“不过是逼不得已罢了,既然他这么想让我回去,那我今日就同你们一道回去看看!”

周丹娘说完又撒了一下药粉,黑发又变成了刚才的白发。

南浔望着一脸笃定的周丹娘暂时放下心来。

南浔随后也得知为什么刚才杨武看到如此变化之大的周丹娘还一眼能认出来,原来是因为自从她离开这里之后,左秉便经常派杨武来这里请周丹娘去王府,只是周丹娘一直不愿出去。左秉实在是想不出办法这才想出了让南浔亲自去请的招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自愧

杨武见周丹娘和南浔两人有说有笑的出来十分狐疑,又听见周丹娘直接对她说,她一会要随着她们一同去王府更加的狐疑。

杨武不禁暗叹,到底是南浔的面子大,他来了这么多趟愣是没把周丹娘的心给说动,没想到南浔不过刚来一趟就把这事办的如此妥帖,早知道他何必还要费那么多的功夫,直接让南浔来不就行了吗?

南浔见杨武站在那里发愣,只得提醒他道:“是不是高兴傻了,还不赶紧把马车叫过来!”

杨武这才缓过神来,忙去准备。

由于接到了人,杨武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亢奋起来,原本他还以为这次又要同前几次一样无功而返,没想到这事最终竟让他给办成了,这下子王爷总该没话说了吧!一想到前几天王爷见他没把周丹娘带来时那一脸的衰像,杨武就觉得好笑。

待一行人收拾妥当离去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周丹娘茅屋的后面还隐藏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见他们离开一拳打在了茅屋的墙壁上,这一掌下去的力道非常大,震得茅屋上的碎土屑纷纷而落。

跟在那身影后面的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见状吓得是浑身乱颤,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忍不住有些发颤。

“少爷,咱们这下子该怎么办?”

那身影厉声道:“你找人跟上去,务必要把那个女人给我拦下!不然等她到了王府就糟了!”

小厮得到吩咐连忙准备去了。那身影叹气道:“南浔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给追回来!”

坐在马车内的周丹娘忽然间掀开了车帘子探着身子朝后面望了望,刚好看到站在茅屋前那熟悉的身影。她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若是她这次再不随杨武回去的话,只怕会让这人有更多的可乘之机!不管这人是敌是友,既然被人盯上就只能将保全自身安危放在第一位。

南浔见周丹娘忽的掀开帘子以为她是对一直居住的地方不舍,因此并没有出声询问。

一路上周丹娘倒是没少问南浔王府的状况,南浔对周丹娘自然是毫无保留,一五一十的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只是把左凌天对她有意见这事瞒着没说。

饶是周丹娘身体再好。毕竟她在山上待了这么多年,这一番舟车劳顿让她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她把头靠在马车上阖上双目准备先休息片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磊王府。

南浔轻轻的推了周丹娘一下,见周丹娘悠悠转醒才轻声道:“大娘,我们到了!”

周丹娘舒展了一下腰肢,转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脖颈。掀开了马车帘子的一角,朝外看了看方开口道:“果然气派,怪不得人人都想要待在这里!”

周大娘话音刚落,马车前面的帘子就已经被人给掀了起来,忽然间出现的亮光让南浔和周丹娘稍微有些不适,但她们适应了些才看清原来站在她们马车前面为她们打帘子的是万人敬仰的磊王爷左秉。

南浔没想到左秉竟然会亲自出来迎接她们,慌的她连忙猫着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当她的目光迎上左秉的时候脸颊微微一红,虽说她明知道左秉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她。但她还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待她的身子刚刚站稳这才发觉原来不光是左秉出来迎接,就连王妃和左凌豫兄弟两个都站在大门口静静的等着。

南浔环顾了一圈并未看到左涵柔,心想许是左涵柔的病还没好周全。所以左秉才没让她出来迎接周丹娘吧!不过如此大的阵仗已经把人推到了风头浪尖上,这往后只怕她更要小心谨慎着过日子了。

南浔转念又一想左秉如此大费周章更加说明周丹娘在他心目中占据着是十分重要的地位,既然左秉这么看重周丹娘,那说明她现在的处境还不算是太糟。

周丹娘依旧坐在马车内,等到左秉高声的说请她出来,她才弯着身子下了马车。

王妃没想到区区一个周丹娘竟然敢摆这么大的谱。气的眼睛都红了。

左凌天并没有同王妃一样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他只是觉得左秉这样做理所应当。不管怎么说是周丹娘将他父王的病治好病,并指路才能让父王平安归来,若是没有周丹娘的话,只怕现在的左秉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如今左秉用这样隆重的仪式迎接周丹娘的到来,左凌天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倒是左凌豫微微有些皱眉,虽说周丹娘是左秉的恩人,可就算是恩人她也不该如此的狂妄而不把王妃放在眼里。不管怎么说周丹娘都只是一个乡野村妇,见了权贵自然是要行礼问安的,可她虽说是行了礼,可是那礼仪却是做的极其轻视,根本就没有将王爷放在眼里。

左凌豫越看周丹娘越觉得心里不畅快,若不是看在周丹娘是南浔娘的份上,只怕他早就翻脸了!

周丹娘环顾一周自然将众人的神态都看在了眼里,倒是目光落在王妃的身上时颇有些玩味的神态,只是她一句话都没说便随意同左秉寒暄了几句,然后直接从王府的正门走了进去。

王妃一看周丹娘竟然走正门气的鼻子都歪了,这正门岂是周丹娘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能够进的。

王妃快步上前把身子一拦,“正门是留给身份尊贵之人进的,还请恩人从这里进去!”

王妃这话虽说只是提醒,可是人人都听的出来她说这话实则是在说周丹娘没身份没地位,根本就不配从这个门进去!

原本还站在中间的南浔这会子只觉得整个脸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心中不由得对周丹娘一阵埋怨,虽说周丹娘是左秉的救命恩人,可就算是恩人她也不该如此的不守规矩,做出如此有损脸面的事情。如此这样下去,这在王府只怕是快待不下去了吧!

周丹娘自然知道众人所想,她依旧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王妃此话差矣,俗话说人不论贵贱,海纳百川,有谁又有能够保证这你这一生都是如此顺当而不会因为坐的高摔得惨呢?‘民为天,社稷次之,君为轻’,老身不过是一介布衣平民尚且懂得这个道理,难道贵为王妃的您却连这个道理都不知?”

周丹娘一段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就连已经把头垂的不能再低的南浔都抬起头来对周丹娘露出了崇拜的神情,更何况是那些原本就等着看笑话的人。

王妃原本还想再争辩下去,但见左秉冰冷的目光射过来便低下了头一声不吭的跟在了周丹娘的身后从正门进去了。

南浔见状这才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正当南浔准备最后一个进王府大门的时候,左凌天却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左凌天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南浔看了半晌才道:“没想到除了你之外还有如此伶牙利嘴的人,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了!南浔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你现在是愈发的有趣了!”

南浔微微蹙眉,原本还想反驳左凌天一句,谁知他说完这些话之后人竟然已经走了!

南浔气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这个左凌天就是想看她的笑话,今生她偏不遂他的心意,她准备同他死磕到底!

…………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脸灰白色的站在青衣男子面前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那青衣男子显然是动了怒,他右手一扫将桌子上的茶碗扫到了地上,茶碗顿时碎成一片。

“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要你们这些饭桶何用?”

那小厮张了张嘴,刚想分辨就听见身后有拖沓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那人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显然是已经猜到了刚才的场景,她转过脸向那小厮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那小厮如获大赦一般连忙退了出去。

“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对她这么执着,她若是你的早就是你的了,又怎么会绕了一大圈子。”

正在气头上的季璃风看了董氏一眼,面上显得有些不耐烦,“娘,我说过我的事情不用您管,她南浔本来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去把她给找回来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您什么都别说了,我这辈子除了南浔之外谁都不娶,您还是让王微璨死了这份心吧!”

董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一条筋呢?再说了之前还不是你把这门婚事给退了的,如今人家走了,你倒上杆子去追,我看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整个人都糊涂了!如今她南浔既然已经成了磊王爷的义女,岂是你想说娶就能娶的,以前她在南府的时候事情还好办,如今她已经成了王府的人就算你想名门正娶也要问问人家磊王同不同意!”

这番话就是董氏不挑明了说,季璃风也知道。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段时间一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就算已经得知了南浔的下落也只能是远远的看着而不敢轻易上前去王府要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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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周末愉快!

周丹娘见南浔走在人群的后面,故意回过头来朝着一直低头走路的南浔喊了一嗓子。

“浔儿,你怎么走这么慢,快跟上,王爷和王妃对你这么好,你可别辜负了人家对你的好意!”

南浔一同周丹娘喊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再加上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让她恨不得掉头回去,可眼下却只能硬着头皮快走了几步。

好在周丹娘不过是临时喊了这么一句,并未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南浔身上,众人落在南浔身上的目光也只是做了短暂的停留。

自打周丹娘来了之后,左秉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半步,惹得王妃一张脸紧绷着一直没有喜色。

周丹娘只作没看见,有一搭无一搭的同左秉说着话。

“王妃瞧着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这皮肤细腻的倒比未出阁的少女还细发呢?不知王妃用的是什么补品,竟保养的这么好?”

原本周丹娘来的时候,王妃以为周丹娘一定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然的话也不会惹得左秉对她念念不忘,谁曾想她竟是如此一个粗鄙的乡野妇人,说出的话不但粗陋不堪,就连这长相和装扮连王府里头最不得脸的仆妇都不如。

乍听周丹娘这么说,王妃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不过是一些寻常见的东西,哪里就保养的好了。不过恩人医术高超,想必这保养美容之道比我懂得更多些,恩人若是有空的话还要多给我讲讲保养方面的知识呢?”

王妃说这话实则是呛周丹娘。你不是医术好吗?医术好又如何还不是一脸的褶子。你若是再年轻十几岁头发再乌黑一些,兴许你还算是个情敌,可如今你这样子,即便是左秉多看你几眼又如何?今日之所以把你请王府来不过是还你的救命之恩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菜,竟还腆着脸显摆开了,真是不害臊!

周丹娘抿嘴笑了笑,“民妇所学的医术也只是一些救命之术罢了。至于这养颜之术自然是不会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以这幅姿态见你们不是?”

左秉道:“既然你来了。不如就在这里多住些时日,若是恩人有时间的话可以让内人帮着你调理一阵子。”

周丹娘只是笑而不语。

王妃倒是一脸的紧张,“只是妾身所学毕竟浅陋,只怕到时候不能很好的帮恩人调理!”

左秉道:“随便调理一下就好了。你把你平日里的吃食多做一份端到恩人的房内,时间久了兴许就好了!”

整个人都窝在那的南浔只好干巴巴的等着周丹娘和他们说完话。

好在没过多久有下人进来传话说用午饭,俗话说食不语,整个吃饭的过程倒也安静。

原本按照左秉的意思是打算让人另外找出房子给周丹娘住的,可是被周丹娘给拒绝了,她说她不想太过于麻烦别人,直接与南浔住在一起就好了。左秉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点头同意了,只是又多派了几个人去藕香榭侍奉。

南浔拉着周丹娘的手一回到住处便屏退了下人。

周丹娘知道南浔这事憋了大半天要问她话。

“南浔。你是不是像问我,我今天怎么会这样?”

南浔点了点头。

周丹娘看着处处小心谨慎的南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知道她当初的一番好意会给南浔带来负担。她当初就不该让左秉把她带走。

“我做事自有分寸,其余的你不需多想!”

既然周丹娘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南浔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她只是觉得周丹娘自从决定要跟着她来王府的时候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今天她所见到的种种都与周丹娘以前的作风相差很远,她有些不太能理解,难道为了感情竟能让人变化如此之大吗?

王妃坐在那生着闷气。一些伶俐的丫鬟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动她的怒气,行事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惹着她。

周丹娘前脚刚离开不久,左秉后脚便对她说他有事要忙,随后也离开了。

王妃对此自然很生气,所说今天左秉的种种表现做的是合情合理,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周丹娘在王府翌日,她就甭想过舒坦的日子。

不论如何她都要把周丹娘赶出王府,既然不能明着来她就暗着来。

一个身穿橘黄色褙子的丫鬟不过是刚踏进门槛,她就感觉到一股子沉闷的气息,那丫鬟一直在厨房里烧水从来没进过王妃的屋子,今天若不是传话的秀橘临时拉肚子也轮不到她来问话。

这会子她瞧着王妃冷着脸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自然把要来的目的给忘了个干干净净,还是冬烟出声提醒她才缓过神来。

“夫人,明天就是腊八节了,厨房那边东西都已经备好了,您看今年还同往年一样做果狮吗?”

历年来腊八节的重头戏都是由王妃亲自动手做的,今年自然也就不例外,因此丫鬟才有这么一问。

王妃听完眉头一皱,周丹娘的事她还没想出对策,这丫鬟竟然如此不识趣,偏在这个时候拿这件事问她。

王妃越想越心烦,这说话的语气自然就比往日难听些。

“厨房那边现在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了吗?真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

冬烟朝杵在那的丫鬟摆摆手打发她下去,那丫鬟如释重负的忙不迭的下去了。

那丫鬟出了屋只觉得她整个后背都是湿的,原本她还想着能把这事给办利索了,回头能得到王妃的提拔,可是看今日情形就算是王妃真提拔了她,她也没那个胆量来这里做事。

自从左凌豫的娘去世之后,这么多年了王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从前虽说二夫人得宠可她在王妃面前始终是毕恭毕敬的,哪里像今日这般被人不放在眼里。

周丹娘老态龙钟的不过是仗着她救了王爷的命罢了,有什么好值得拿来说事的。可是从今日这情形看来王爷非但没有指责周丹娘的意思,还隐约好像对她的做法很是满意和受用。这让人看了不免有些奇怪。就好像王爷很喜欢周丹娘一样。

对于自己有这个想法的冬烟很是诧异。

既然她能想到这一层,王妃自然也能意识到,不然的话她今天也不会处处表现出十分不待见周丹娘的意思。

冬烟俯下身子小声说:“夫人,腊八节一向是王爷最看中的日子,这一天可不能有任何的疏漏,不然的话不管是谁王爷可都是要大发雷霆的!”

王妃听了冬烟的话,原本紧皱的眉头才慢慢的舒展开,到最后就连眉梢上都挂着笑意。

她从手腕上褪下去一个镯子放到冬烟的手里说道:“这事就交给你去办,这事若是做的好了,我还有赏!”

冬烟摩挲了一下手里的镯子细心的用帕子包好行了礼便出了门。

王妃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121章 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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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姐妹们一定要主要保暖哦!

用过午饭后没多久,原本晴朗的天忽然变得阴沉起来,到了后来竟落起了雪。

这是入冬以来第一次落雪,起初落的像是盐,到最后才是鹅毛大雪。

不多时院子里就变得白茫茫一片,南浔和周丹娘一直在屋里待着根本就不知道外面下雪,还是一个小丫鬟跑到屋里叽叽喳喳的说了,南浔才朝外面看了一眼。

寒风裹着雪花顺着敞开的棉帘子迎面扑来,冻得南浔只打哆嗦。还是周丹娘朝着南浔嚷嚷着让她关好门,南浔才恋恋不舍的从门口处退了回来。

南浔半倚着窗子正生着闷气,不停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她总觉得周丹娘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一样。

周丹娘那闭口不提的样子她只得硬憋着不问,可南浔觉得若是这日子一长,她只怕是要憋出内伤来了。

原本一直爱喝的花茶如今在嘴里犹如白水一般不知味,南浔寻思来寻思去决定还是问问,不管周丹娘是出于好意还是恶意,她总归心里有底,以后说话做事也好有个分寸。

“大娘,您是打算在这里长住还是小住一阵就回去?”

又冬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将身上的落雪扫了扫又跺了跺脚上粘着的雪泥这才抬脚进了屋子。

周丹娘坐在那拨弄着放在架子上的花草似是没听到她说话一般。南浔听着屋外的响动轻叹了一声,看来眼下是问不出所以然了。无奈之下她朝着门口望去见小脸被寒风吹得红彤彤的又冬正不停的搓着冻僵的双手。

“又冬,你又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冻成这样?”

南浔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来朝着又冬走去。等走到又冬跟前的时候才瞧见又冬的身边还站着王妃房里的一个婆子,她忽觉有些不妥便住了脚。

又冬见南浔这么关心自己,不觉心头一暖。

南浔虽说是府里的半个主子,可这婆子毕竟是王妃房里的,南浔自然是不敢轻易怠慢,忙把她领到了屋里,不仅让又冬帮她搬了凳子而且还让她倒了杯茶水给她。

婆子自然很是受用。朝着南浔咧开嘴笑了笑,将手里的茶盅喝了几口待身上暖和了些才开口说话。

她先是瞧了周丹娘一眼。见周丹娘的目光始终都是清凌凌的,给人一种不太容易接近的感觉便转过头直接将笑脸对准了南浔。

“明天就是腊八节了,府里又多舔了人自然要比往年办的热闹些,夫人说这是小姐和恩人来王府过的第一个节日。她想问问小姐和恩人是如何过腊八节的,到时候也好让厨房给预备着!”

南浔抬眼瞧着周丹娘没吱声。

周丹娘连余光都没落到婆子的身上,她仰着下巴像是对着空气在说话一般。

“我们山野之人过腊八节自然比不得府上办的隆重,不过是熬些粥吃吃罢了,哪里能比得上府里的花样多!”

周丹娘的这番话别说是南浔听了面上有些不悦,就连又冬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周丹娘说这话不是明摆着讽刺王府过节奢侈吗?

倒是那婆子一脸的常态,依旧是笑容可掬的说道:“恩人这么说也是在理,所以夫人才让奴婢来给您捎句话,让您得空的时候去厨房瞧瞧。若是厨房有做的不合您胃口的地方也好及时给改过来!”

周丹娘淡淡的说道:“知道了!一会我和浔儿一起去厨房!”

婆子站起身子朝着南浔和周丹娘行了礼。

“既然如此,奴婢先回去回话!”

待那婆子一走,周丹娘便问又冬道:“往年王府里头腊八节所用的佐料已经制作的米糕是厨房那边预备好的。还是王妃她亲自动手制作的?”

又冬道:“回恩人的话,佐料是厨房那边预备好的,不过这些佐料也是经过夫人精挑细选的,因为王爷十分看重这个节日,往年腊八节所需要的糕点若不是王妃自己亲手做就是她亲自盯着的!”

周丹娘听了又冬的话嘴角微勾点了点头。

腊八节的事在前几天南浔听又冬说过,她又补充道:“听又冬说往年这腊八节的重头戏果狮都是王妃亲自动手做的。今年想必她也早就预备下了,既然王爷对这个节日如此重视。不如咱们就做些别的东西好了!”

周丹娘点头道:“也好!那你随我去厨房看看!”

王府的厨房很是空旷,各种食材摆放整齐,人还未凑近,一股子浓重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厨房里正在忙碌的人见南浔和周丹娘来忙过来行礼,然后才继续去忙手头上的事情。

南浔跟在周丹娘的身后溜达了一圈,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若是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她还可以,可腊八节毕竟是一个大的节日,她的手艺实在是拿不出手。万一到时候搞砸了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的好。

心里这样想着南浔便将目光投在了周丹娘的身上。

周丹娘在深山中住了这么久,想必她的厨艺应该不算太差吧!最起码比她这个很少下厨房的人应该好些。

“你去帮我找些小葱和大葱来!”周丹娘对着一个正在摘菜的下人吩咐道。

一会的功夫洗剥干净的大葱和小葱便端了过来。

周丹娘又吩咐了下人去准备了一些细面和一些薯粉又要了一个干净的面盆便开始准备动手制作。

南浔看着周丹娘找的这些简单的食材一时心里没了主意,难道周丹娘打算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做吃食吗?就算这些吃食做的再好吃。可到时候摆出来难免会显得太过于寒掺!

周丹娘像是能揣摩人的心思一般,她挽起衣袖对站在一旁发愣的南浔道:“一会我把这些面和好之后,你端到房间里用暖炉炜着找人盯着。等面发了叫我!”

南浔点了点头。

等到了半夜的时候又冬来喊南浔说面已经好了,问南浔接下来怎么办?南浔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她穿起衣裳便去喊周丹娘,周丹娘睡觉轻,她在听到南浔和又冬说话的时候人就已经醒了,等南浔过去喊她的时候,她已经快穿好了衣服。

原本南浔是打算陪着周丹娘一起去的。可周丹娘说外面下了大半夜的雪这会子雪刚停,路上肯定不好走。让她在屋里歇着。

可南浔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后来周丹娘实在是拗不过南浔便让她一起去了。

果然如周丹娘所说,路上的积雪足足有三尺多深,鞋子刚一落进去就埋住了。

好在当又冬来喊南浔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嘱咐小厮把积雪给打扫了。她们走上去的时候才不至于吧鞋子里弄的都是雪。

等他们到厨房的时候,厨房里早已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周丹娘要做的东西南浔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帮什么忙,索性她随便找了些食材动手做了几个小菜,准备一会当早饭吃。

忙活了小半夜,等南浔将额头上的汗珠擦掉的时候,她抬起头瞧了瞧天色,才知道天已经大亮了。

望着在锅里蒸着的果狮,又看了看在那里将手上的铲子耍的飞快的周丹娘。南浔一时间有些失落,看来这次周丹娘要落败与王妃了。

周丹娘将锅里的东西盛了出来然后抿嘴笑了笑,“样子倒是对。只是不知道这味道和从前是不是一样?南浔你来尝尝看,看这味道如何?”

南浔瞧着盘子里切好的薄饼,想着刚才周丹娘说的话一时有些发怔。

周丹娘见南浔没动,拿起一块饼递到南浔手里催促道:“你尝尝看,这么多年没做,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出当年的味道?当年为了这饼子我可是跟着师傅学了很久呢?”

南浔看着周丹娘那殷切的目光只得接过去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只这一口她就彻底迷上了这个味道。

她惊讶的看着手里样子普通的饼,根本就不相信刚才那奇妙的味道竟是这饼子能产生的。南浔又跟着吃了两口。十分享受的让饼在口腔里慢慢的蠕动,到最后才不舍的吞咽下去。

“您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饼,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其实就是南浔不说,单看她的表情周丹娘就已经猜到十之八九了。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做饼子的手艺还没有落下。

南浔在那里不停的嚷嚷着好吃好吃,然后又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

厨房里的人听到南浔兴奋的说话声都跟着走过来,然后垂涎三尺的看着盘子里十分平常的饼子出神,再得到周丹娘的应允下才敢对盘子里那其貌不扬的饼下手,众人吃了之后无不拍手称赞,饶是以前在皇宫里待过的御厨都对周丹娘竖起了大拇指。

面对众人的称赞,周丹娘一脸红晕。

“我在厨房里待了这么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敢问您在这饼里都放了些什么,恕我愚笨,我只吃出了葱花、茴香,实在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放了什么材料。”

由于南浔同周丹娘穿的是厨房的衣服,因此曾是御厨的古牧对周丹娘说话并未用尊称。

周丹娘淡然一笑道:“什么都没放,只是在面里放了一些鸡蛋!”

古牧对周丹娘说的话显然不信,但他知道厨艺就跟武艺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一个绝招而这个绝招自然是不会轻易传人的。他见周丹娘不肯说便没再问,只是私下里打听周丹娘所用的食材以及制作工艺。但由于周丹娘所做出来的东西看着无比的寻常,因此根本就没有太多的人注意。

古牧最后只得死心,只是从此后处处留意来厨房的周丹娘。当然这就是后话了!(未完待续

第122章 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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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周丹娘预备的份量比较足才不至于被大家给吃光了。

南浔此时才终于打消了原本心头上的顾虑。

没等周丹娘吩咐,厨房里的人就已经把她做的饼和南浔做的几个样子别致的小菜端到了左秉的房里。

南浔和周丹娘累了这么久再加上已经用了一些饼和米粥,二人便打算先回藕香榭躺会,等快到晌午的时候再起身。

等她们二人醒来起身的时候才得知自从厨房把饭送给左秉后没多久,左秉就一个劲的夸赞今天厨房做的吃食不错,当时便让人去厨房把古牧请了过来,还赏给了古牧一文银子。

古牧当时便解释说这些饭菜是南浔和周丹娘做的,并不是他的功劳,他自然不敢讨喜要赏钱。

左秉得知后便派人去请周丹娘,但得知周丹娘累了一夜正在休息这才打消的念头,只是一直派人盯着说只要看到周丹娘起身就让她去前厅找他。

南浔没想到左秉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她偷瞄了周丹娘一眼,见周丹娘很是淡定,她心里反而有些不淡定了。

难道说周丹娘早就会料到左秉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成?

等南浔和周丹娘去前厅的时候,府里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因为是过节的缘故,一直很少见面的秦楚兰和左涵柔正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秦楚兰见南浔进来的时候抬了一下头不过又很快低了下去。

南浔不免有些疑惑。她怎么觉得秦楚兰今天的表现倒和往日有些不一样,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一时有些说不上来。

左涵柔见南浔过来自然是起身朝着南浔行礼说了一些感激她的话,样子依旧和从前一样柔柔弱弱的。像是随便有一场大风都能把她刮走一样!

左秉见周丹娘过来,忙笑着走到她面前动情的说道:“没想到这么久了,我还能吃到你亲手做的饼!”

正当大家都还在为左秉说的话而愣神的时候,从外面进来的左凌天则高声的说道:“听说父王今天得了一个好吃的东西,儿子想来尝尝看!”

左秉两手一摊道:“已经吃完了,若是你真的想吃,一会让丹娘给你做!”

左凌天笑着对周丹娘道:“看来我今日是没这个口福了!”

“不过是乡野的粗粮罢了。哪里有王爷说的这般好吃!若是少爷实在想吃,等晚上的时候我再做些!”

王妃见众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周丹娘的身上自然有些不悦。她原本是想通过这事来嘲笑一番周丹娘粗鄙的,没想到竟然让她出尽了风头!

左秉道:“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大家就一起去祠堂祭拜吧!”

秦楚兰打了个哈欠,睁着惺忪的睡眼兀自走到了最前面。跟在她后面的左涵柔见状原本是想去拉秦楚兰的,但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走在前面的秦楚兰身上,左涵柔便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众人对秦楚兰的表现并没有多大的反响,也许是秦楚兰一向如此,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祠堂走去,左凌天故意落在后面,他稍稍低下头在南浔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这身打扮今天还算不错!”

南浔微微蹙眉,她穿成什么样子管他什么事,谁稀罕他在这里嚼舌根了!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左凌豫的眼里。待左凌天走后,左凌豫才走上前去,“凌天就是那样一个人。不管他说什么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他对你并没有恶意!”

南浔点了点头。

祭拜的过程颇有些复杂,繁重的礼节让南浔不免有些头重脚轻,她此时好想坐在一旁歇会,趁着大家都在忙活没人注意她的空档,她便偷偷的坐在了椅子上。可这屁股刚挨着椅子还没坐实。左凌天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站在了她身旁。

“才这么一会就累了,这可不像平常的你。怎么这么快本性就漏出来了!”

南浔朝左凌天翻了翻白眼,索性直接坐实在了。

南浔暗自嘀咕道:“左凌天你就是一个扫把星,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你这个衰神,随便你怎么说,我就当你是在放屁好了!”

左凌天见南浔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扬起嘴角邪魅的笑了笑。

笑罢,左凌天才忽觉有些不妥,他这阵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每次看到南浔的时候他都想去逗逗她。心里这样想着左凌天忙慌慌张张的转身走了,不敢再在南浔身边多做停留。

南浔见左凌天转身离开,嘴角勾了勾,哼,知道走就好!

好在仪式很快就结束了,直到仪式结束后左凌天都一直没有再接近南浔说些尖酸刻薄的话。

接下来便是用餐,由于是家宴没有别的外人,因此分了两桌坐而周丹娘作为重要的人自然与左秉和王妃一桌,原本左凌天是应该与南浔一桌的,但吃饭的时候南浔却发现左凌天坐在了王妃的身旁好像刻意要避开她一样。

而原本要与王妃一桌的秦楚兰因为一直哈欠连天被左秉给赶了出来与南浔她们同桌而食。

往后的几天,左凌天见到南浔的时候要么避开,要么故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南浔虽然对左凌天的种种举措疑惑不解,但一想到再没人来招惹她,对她说那些难听的话就觉得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好。

“公子夫人让您先回去,说是她已经想到办法了!”

一直在王府不远处窥探的季璃风听了这话,这才收回身子,随着身边的人骑马而去。

屋顶上的积雪被太阳一晒滴答答的顺着屋檐落下雪水来。

不一会屋檐下就积了不少的雪水,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南浔倒是没觉得,她手里揣着手炉只管在屋檐下站着。

经过雪水的洗刷,南浔只觉得空气都变得格外的清新起来。

周丹娘从外面回来见南浔站在屋檐下,数落道:“怎么不进屋里去,站在外面不觉得冷吗?”

南浔站在那没动。

周丹娘又道:“前厅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他来了,问你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

南浔只管站着依旧没说话。

周丹娘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想忘记从前的事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联系,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一会就去同左秉说了,让他回绝了这门婚事!”

许是在外面站的有些久了,身子有些麻木,南浔转身回了屋。

前厅发生的事,又冬已经跟她说了。

季璃风与母亲来王府求婚,说是他曾经与南家有婚约,他从未放弃过对南浔的寻找,这回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南浔自然是希望能够与她尽快的完婚,希望王爷能够应允这门婚事!

左秉对季璃风说的这些事情根本就摸不着头脑,他原本以为季璃风是想通过南浔来与他攀亲戚来了,可后来王妃私下里告诉他说,南浔确实是南家的人,只因为后来与南府的老太太之间闹了一些别扭才离家出走,而季璃风始终都没有放弃过对南浔的寻找,既然如今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们也不好再霸占着不给。

左秉听了王妃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当场便说若是情况真的像季璃风所说的那样,就让他们尽快的完婚。

还是周丹娘当场打断了左秉的话,才没有让季璃风将南浔带走。

当然这些详细的情节都是后来周丹娘跟她说的。

南浔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季璃风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她站在花架子旁用手扯了扯一根枯萎的叶子,漫不经心的道:“我从百丈崖上跳下去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南浔了,我与他之间更没有情分可言,还请您与王爷说了,就说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既然记不得以前的事情,那么这些就做不了数。”

“既然如此也好!我这就去给他说明了,也好让他死了这份心!”

周丹娘忍着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其实今日季璃风能上门来提婚事,周丹娘觉得南浔嫁给他也好,一来这段时间季璃风暗中没少打探南浔的下落,二来就冲季璃风对南浔的那份心意,周丹娘觉得季璃风对南浔的喜欢是真心的;若是南浔真的嫁给了季璃风,这往后肯定不会受气。

可若是南浔真的回绝了这门婚事,依照王妃的性格她断然是不会让南浔在府里多待的,到时候她肯定会随意给南浔指一门婚事,不管南浔是否喜欢都不好拒绝,如此一来岂不是陷南浔的幸福与不顾吗?若不是她在山上偶尔从杨武的口中听说王妃要把南浔嫁给柳宗,她根本就不可能会来王府。

原本周丹娘还想再劝劝南浔,但她见南浔是铁了心不想再见季璃风只得作罢!

周丹娘走后没多久,王妃那边便又派人来请南浔去前厅。

南浔一到前厅就看见季璃风坐在那不停的朝着门外张望,二人四目刚一对上,南浔便转过脸看向了别处。

季璃风站起身子走到南浔身边道:“南浔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竟会在这里与你相见,我真高兴!”

南浔将脸转向一边,季璃风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虚伪,没想到她躲了这么久,竟还是让他给找到了,当真是晦气!(未完待续

第123章 恻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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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庙会,?(^?^*,好开森!

南浔一脸茫然的看着季璃风。

“这位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吧!我与你并不相识!”

季璃风一听显然有些不死心,“你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呢?我是季璃风啊!我曾与你有过婚约的,当初若不是因为三夫人的缘故,我与你早就成婚了!你怎么竟然说不认识我呢?”

南浔懒得与季璃风纠缠,直截了当道:“我与你真的不认识!你休要胡说!”

季璃风见南浔不肯与他相认,便将目光对准了左秉。

“王爷,您看……”

左凌天将手中把玩了许久的茶盅往桌子上一放,道:“人家既然都已经说过不认识你了,你还赖在这里作甚!小门小户的倒瞧着像是来这里攀亲来了!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南浔循声看了左凌天一眼,起初她进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若不是听到他说话,南浔还真没瞧见他。

这左凌天一向是最爱嘲讽她的,怎么今日竟一改常态帮着她说起话来了!

季璃风被臊的涨红了脸,他极力辩解道:“我季璃风岂是那种人……她南浔本来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南府的人来对质!”

坐在一旁的王妃对左秉道:“王爷,既然季公子这么说了,依妾身看不如把南家的人请来问问。若是并无此事的话也好还浔儿清白。”

左秉点头同意了王妃的提议,转身吩咐身边的人去请。

周丹娘则起身拉着南浔挨着她坐下。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很是压抑,几乎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王府的人办事效率就是快。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下人就把南府的大夫人王微璨给请了过来。

王微璨穿了一身普褐色的斜襟小袄,青石色的九折裙,头上梳了一个斜髻,她想必是因为来的比较匆忙,头发上插的珠翠此时有些歪斜。

南浔把王微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当年若不是因为王微璨从中挑拨的缘故,她也不会与老太太之间闹这么大的别扭。更不会因为而选择坠崖来试探老太太对她的心意。王微璨就是一个蛇蝎妇人,如今季璃风能找到这里来肯定是早就与她串通一气。

王微璨朝着左秉和王妃行了礼才直起身子说话。

“南府王氏见过磊王爷和王妃!”

左秉微微皱眉。按理说今日来的应该是南府的当家男人?怎么来的竟是一个女人家!手下的人什么时候办事竟如此的差劲!

想到这里左秉拿眼横了下人一眼。

王微璨道:“恕王爷恕罪,南府的家主已经在一个月前离世!”

南浔听了这话,只觉得双肩因为气愤而微微发颤。

南邵泽的身体状况她是知道了,他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健硕。几乎从来都没生过什么病,如此健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呢?一定是王微璨在背后使的阴招,不然的话南邵泽根本不可能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

前阵子她在山里住素白去看望她的时候就曾经跟她提起过南府的事情,说是南邵泽曾经在府里找了几个小妾,到最后皆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府里便有下人说是王微璨从中搞得鬼,只是这事由于没什么证据,也就没人敢站出来指证。

今日看来想必是因为这些事而惹怒了王微璨,所以她才会选择杀人灭口。

好狠心的妇人。如今跑来王府指认她与季璃风的婚事,难道是想从中趁机捞上一把,好彻底的把所有南家对她不利的人都斩草除根吗?

按理说家里刚死了人应该身着白衣裳的。即便是不穿白服那也要在发髻上戴一朵白花,而王微璨从上到下皆无,由此可见南邵泽的死分明就是人为。

南浔暗自握紧双拳,脸色发白的紧紧盯着王微璨,若不是现在不便她真想一拳轮上去打的她遍地找牙。

周丹娘自然感受到了南浔心中泛起的波涛汹涌,起初她还想着把南浔托付给季璃风。如今看来这个想法是多么的不切实际。若非南浔在南府受了委屈,她又如何会在看到王微璨的时候有这么大的恨意。

王妃唏嘘道:“还望您能节哀。这次请您前来实则是一件小事,季家公子说他曾经与南浔姑娘有过婚约,而南浔姑娘如今是王爷的义女,王爷的意思是若二人真是有婚约的话,就择个良辰吉日让他们把婚事给办了!”

南浔闻言心一颤。

王微璨这时才将目光落在了南浔身上。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南浔才说道:“多日不见真是长的愈发水灵了,果然是人靠金装马靠鞍,瞧这模样倒和从前长的有些不一样了,若不是细看我还不敢认呢?”

南浔见王微璨凑到她跟前来,因为心里对她怀有恶念,所以便往周丹娘的身后使劲的缩了缩。

周丹娘忙把南浔搂在了怀里对王微璨道:“你退后一点,别吓到她!”

王微璨闻言朝后面退了退。

“回王爷的话,南浔的确是与季家公子有过婚约,只怪当初南浔年轻不懂事在一次出外游玩的时候不慎与家里人走散,这些年老爷和老太太一直都在寻她,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来到了王府,幸亏王爷收留,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如今人找着了,老太太和老爷的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

王微璨说完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落下的泪。

南浔紧紧的咬着下嘴唇,鼻翼因为气愤而微微张开,胸前的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窜。

王微璨分明就是在胡说,她之所以离开南府根本就不是这个缘故,如今被王微璨一说,倒是她的不对了!王微璨啊王微璨你还真是会演戏,好,既然你这么喜欢演戏,那南浔就奉陪到底!

南浔此时怯生生的从周丹娘的身后直起身子走到了堂前,与王微璨并排而站。

“义父,浔儿听了南夫人这一番话觉得心中颇不是滋味,只是从前的事情浔儿都不记得了,如今单听南夫人这么一说就把浔儿嫁给这位素未蒙面的男子,浔儿心中有些不愿!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这婚姻总归是要两情相悦才会长久!义父对浔儿这般宠爱自然是希望浔儿以后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才不会辜负义父的一番疼爱之情!季公子对浔儿的一番情意,浔儿十分的感动,只是浔儿不想因为感动而违背了本心,还望义父能够成全!”

南浔说完便跪在了堂前。

左秉听完南浔的这番话心中动了恻隐之情,当年他何尝不是因为被王妃的所作所为感动才娶了她,纵然这些年王妃待他始终如一,可是他的心又何曾真正的在王妃这里。给予他美好爱情的始终都是那个只陪伴了他半年的周丹娘啊!

即便周丹娘如今满头白发,皱纹满布,他对她的喜欢却从未减少分毫,反而因为周丹娘的苍老而日渐增加!

而今他已经走错了一步,自然是不希望看到南浔跟他走一样的路。

“季公子,刚才小女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既然她不愿意,本王自然不能勉强!这门婚事依本王看就作罢吧!”

季璃风没想到事情到了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他仍旧有些不死心的说道:“王爷既然这么说了,璃风原是不敢再多说,只是璃风对南姑娘的情谊是真的,不管南姑娘能不能嫁给璃风,还请王爷不要拒绝璃风对南姑娘的追求!”

南浔不禁汗颜!

季璃风啊季璃风你还真是倔,你这般死缠烂打只会令人更加讨厌!

左凌天见好戏都唱尽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拱手出去了。

“王微璨你给我站住!你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了吗?既然这事没办好,你把银子还我!”

王微璨收了脚步道:“季夫人,这泼出去的水岂能还有收回去的道理,我的确是答应过你要当着王爷的面把实情说的,如今我已经做到了,又何来没把事办好这一说呢!再说了人家王爷也说了,南浔如今是他的义女,这义女的婚事自然由他王爷说了算,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王微璨说完摇着腰肢探着身子钻进了早已备好的马车内。

季璃风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母亲竟这般笃定南浔一定会嫁给他,原来是用了这么一个方式。

望着王微璨的马车绝尘而去,季璃风的母亲怒骂道:“王微璨,你骗我钱财,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季璃风回头望了一眼王府紧闭的大门,唉声叹气道:“娘,看来我与她此生有缘无分,既然这样就算了,不管她能不能与我在一起,我都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

南浔躺在榻上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她一会哭一会笑,那些曾经放心不下的人在梦里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剪影。任由她怎么呼喊那些人都依旧是站在离她看似很近实则很远的地方。

等到半夜的时候,南浔竟发起烧,说起胡话来了,吓得又冬连忙把周丹娘喊起来,而后又吩咐人去找大夫。(未完待续

第124章 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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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微亮,看着额头不烫,呼吸均匀的南浔,周丹娘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又冬走过来递给周丹娘一杯参茶道:“您都守一夜了,先去歇会吧!这里有奴婢看着,一会等她醒了奴婢再去喊您!”

周丹娘有些不舍的看了南浔一眼,“也好,我先去躺会,记得每隔半个时辰用毛巾跟她冷敷一会!”

又冬欠了欠身子,“奴婢知道了!”

由于藕香榭住的离王爷的住处比较远,再加上南浔发热的事情并没有告诉给外面的人知晓,因此等天色大亮的时候,才有仆人将此事告诉给左秉。

左秉原本是想亲自来瞧瞧的,但因公事繁忙只是委托王妃用完饭。

王妃倒也不敢托辞,只是在房里磨蹭了许久才出门。

等王妃到藕香榭的时候,南浔已经起身坐在镜子前开始梳妆打扮了。

王妃探着身子往屋里环顾了一圈见没撞见周丹娘不觉松了一口气!

王妃见到南浔自然是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又嘱咐南浔房里的丫鬟让她们以后当心点,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也好早点禀报她。

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王妃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脸对南浔道:“原本是想着今日带你去观音寺上香的,谁知你身体抱恙,既然这样就改日再去!”

既然王妃话都这么说了。南浔也不好真的说等明天再去。

“浔儿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观音寺离王府也不算太远,不如就今日去吧!浔儿听说今天还是观音寺布斋的日子!”

王妃对南浔的回答自然很是满意。于是两人便一起前往观音寺。

又冬见王妃约南浔前去观音寺。再加上昨晚季璃风的事情,她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姐,既然是去观音寺不如让恩人陪您一起去吧!路上还有个照应,毕竟您的身子刚好!”

“我没事的,她照顾了我一夜这会子刚睡下,还是让她多趟一会好了!”

“可是……可是王妃对您好像处处都不待见一般,昨天若不是王爷拦着只怕您现在已经嫁给季璃风了!若是没有周丹娘在后面护着。指不定她还要做出什么事情呢?”

南浔瞧着一脸担忧的又冬心里暖烘烘的,只是听到她提起季璃风的名字不觉心头一跳。说真的她还真怕此次去观音寺会碰到季璃风。

又冬这是把她当成好姐妹了。所以才对她说出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若不是刚才王妃提起是去观音寺,她根本就不可能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曾经老太太对她说,若是她还有些不明白的事情就去观音寺。那里的住持会给她想要的答案。原本这些事情她都已经决定放下不再追问,可她昨天在见到王微璨的时候,特别是看到王微璨那高傲的眼神以及听说南邵泽去世的消息时,她想要去查当年的事情。

把当年发生在南府的事情都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南府死去的人都是一个很好的交待。

若是此次去观音寺她把周丹娘带上的话,她怕王妃到时候会突然反悔不去,如此一来她再想要出门就要找理由,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找到理由到时候只怕王妃也会用种种借口加以阻挠。

“不过是去观音寺一趟能会出什么事情,再说了观音寺住的都是一些姑子。男子是不许登门的,你就别太紧张了!没事的!”

又冬见南浔不听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暗中交待了一下与她亲近的丫鬟的。若是她们此次前去若是回来的晚了让她禀告周丹娘,让周丹娘与王爷一同去接她们。

一路上倒也安静,南浔托着腮想着一会见到住持以后该如何开口问关于南府的事情,倒没注意在她的马车后面还跟着另外一行人。

观音寺位于凌云峰的山脚处,通往观音寺的只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路。

寺庙南北两面环山,在难免的那座山的半山腰处隐约可见一处凉亭。想必这个凉亭是特意为那些附庸风雅喜爱登高望远的人准备的。

南浔站在观音寺的门口张望了一会,见王妃与开门的两个姑子打了招呼这才跟在她的后面进了寺。

观音寺与一般的寺庙并无多大差别。庙宇座北朝南有东西两大殿。东大殿为观音堂,西大殿为罗汉堂。大殿前,东西相对,各有十余处小殿。西偏殿为诵经房和僧人的居室,东偏殿多为游僧客居之房。

因为今日是观音寺布斋,所以在大殿后面的院子里为游人摆了桌椅。

前来观音寺上香祈福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但凡前来的人皆非是寻常之人,这些人非富即贵。

正殿前此时已经三五成群的聚集了不少的人,虽说人多但是相互之间说话的声音都比较小,想必是因为在菩萨面前都格外虔诚的缘故,几乎没有人在这里大声喧哗。

王妃为人素来低调,就像她今日前来敬香不过是穿的寻常衣服,若非是手中揣着的手炉非同一般,大家根本就不会想到她会是一个身份显贵之人。从大门一直到大殿,王妃几乎没有停下来与任何人打招呼,那些人也只是朝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说那些她们之间聊得正欢的话题。

既然王妃都不愿与别人打招呼,一直不喜寒暄客套的南浔自然也不愿意。

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要敬香祈福,她们等各自的丫鬟把香交给她们便恭敬的朝着观音像拜了拜。

王妃见跪在蒲团上祈福的南浔有些心不在焉。把南浔领出去之后便开口问道:“是不是病还没好全,怎么觉得你好像很疲倦似的!”

南浔忙收回落在别处的目光,不知如何开口。

“磊王妃没想到你也来了!还真是巧!竟能在这里遇见你!”亲王妃正愁着没遇见熟人说话呢。这会子瞧见磊王妃从大殿里走出来自然想逮着她说会话。

南浔见磊王妃似是想躲着亲王妃一般,竟然装作没听见亲王妃独有的大嗓门想带着她去后院。前阵子亲王妃不是还去了王府做客吗?当时她可是瞧着磊王妃对亲王妃表现的很是亲热呢?怎么不过是几天没见,磊王妃竟会有这样的反应。

“磊王妃,您这是要去厢房吗?不如我们一起!”

此时磊王妃若是想装作没听见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亲王妃已经一脸笑意的朝着她走来。

无奈之下磊王妃这才回过头来笑道:“没想到竟能遇见你,往年你都是在布斋的第一天就来的,今年怎么改时间了?”

余下的在大殿前没走的人此时自然将目光投在了亲王妃和磊王妃的身上。

四下里开始有议论纷纷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说话的声音比较小,但由于众人对神灵都有着敬畏之心。所以那些零碎的话还是传了过来。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磊王妃,早就听说她为人低调不喜张扬,没想到竟还是真的!对了在她身边穿华服的人是谁?”

“那是亲王妃,你别看她这么富态。亲王对她可是独宠多年呢。不过这阵子听说亲王妃的宝贝女儿左笑璇看上了磊王妃的儿子左凌天,整天嚷嚷着要让亲王妃为她说亲。磊王与亲王本就是同父异母所生,若是她们的孩子喜结连理岂不是要闹出不伦的笑话!所以磊王妃才想躲着她。”

“左笑璇也真是的,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姑娘家,怎么能做出这般没矜持的事情!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堂哥,这事传扬出去也不怕万民笑话!”

亲王妃听到别人在背后非议,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两眼笑着眯成了一条缝。

“昨天凌天侄子来府上找涵柔玩,嚷嚷着要留下来等用了午饭再回去。我这才没来!”

南浔听到这里忍着没笑出来,原来根本就不是人家左笑璇缠着左凌天不放,是左凌天一直对左笑璇纠缠。人家姑娘家这才把此事与母亲说了,不然的话亲王妃也不敢拿这件事说事。没想到整天拽的不行的左凌天竟然会做出这种跌身价的事情来,真是要笑死她了。

磊王妃一听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

这不争气的逆子竟然不听她的劝告去找左涵柔,等她还去看不剥了他一层皮。

“怪不得凌天没回来用午饭。听说今年观音寺还出了一个新的糕点,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了,要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我今年只怕是不会来了呢?”亲王妃一听磊王妃说到吃,她的双眼冒出光亮来。

南浔此时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殿的柱子后面消失。心里急的像是猫挠的一般。

“两位王妃,浔儿有些内急想先走一步!”

南浔说完这话,磊王妃朝着她点了点头。

“快去快回,一会儿你就到后院去找我们就好了!”

南浔点了点头飞快的朝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跑去。

亲王妃瞧着南浔急不可耐的样子对磊王妃笑道:“女孩子还是活泼些好,我就不喜欢那些整天一副死气沉沉的女孩子,说起话来像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走起路来像是大风一刮就能飞起来似的。”

磊王妃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别人,若不是这里一时走不开,她真想回去揪着左凌天的耳朵好好的问问他,为什么不听她的劝告非要与左笑璇扯上不明不白的关系。

“师父请留步!”南浔对着前面的姑子喊了一句。

姑子回过头来双手合十拜道:“不知施主找贫尼有何事?”

南浔这才发现她认错人了,眼前的这个姑子她根本就不认识。

“敢问本院的住持在何处?”

那姑子道:“住持此时正在佛堂。请随我来。”

姑子带着南浔来到一处房屋前住了足,随后对南浔道:“请允许贫尼先进去为您通报一声!”

过了一会姑子出来后朝着南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南浔这才踏门而进。

南浔见屋里只有一个同领她过来的人一样打扮的姑子。并未瞧见住持的影子,遂又一想既然那姑子说住持在这屋里,想必站在佛堂一旁低头摆弄佛珠的应该就是住持无疑了。

南浔虔诚的双手合十道:“住持!”

慧真听见说话声抬起头,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容,过了许久才开口道:“贫尼不是住持,住持在里面还请施主稍候片刻!”

南浔乍一见这姑子眉头微皱,这姑子不就是刚才她在柱子后面瞧见的那个吗?这人看着好生的面熟。就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南浔将脑海里那些闪现的人影搜索的一遍之后,才恍然大悟道:“绾娘。你是绾娘对不对!”

慧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缘起缘灭,一切因果自有定数,贫尼法号慧真。”

“慧真师太。没想到竟还能在此遇见您,有关南府的事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问一问您,不知您是否愿意告诉我?”

“阿弥陀佛,过去的事情既然过去就过去了,施主又何必如此执着。真的有时候就是假的,假的有时候就是真的!不论别人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你的心认定是真就一定是真。不管是人还是事只要看开就好,何必拘泥于形式。”

南浔见绾娘始终不肯告诉她当年事情的真相,便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此时住持从里屋出来。见到南浔后双手合十道:“不知施主找老尼有何事?”

南浔凄然一笑道:“原本是有一事不明想要问住持,只是忽然又想通了,多谢住持!”

住持听完南浔说的这云里雾里的话。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慧真。

南浔从屋里出来,只觉得屋外的阳光格外的刺眼。

怪不得人人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来她是入局太深所以才对棋局看不明白,上了坏人的当。

既然一直想要寻觅的答案有了一个结果,南浔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

又冬见南浔从偏殿出来,忙急匆匆的跑过去道:“小姐。刚才您去哪了,让奴婢好找。夫人说她在厢房等您让您先去那边一会再去后院!”

南浔点了点头。

南浔刚准备与又冬一同进入厢房。跟她们一起来的秋绿姑娘便把又冬给叫走了,说是王妃的一件喜爱的斗篷上绣着的丝线被她不小心用指甲划开。

又冬的女红在王府里是公认的好,既然别人有难,又冬自然乐意去帮。

谁知南浔的双脚刚落在厢房里,就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巴,身后的门栓随后便落了下来。

闻着覆盖住鼻尖温热的手掌传来的阵阵龙涎香,南浔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这熟悉的香味,就算是她双眼全瞎她也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季璃风,你……混蛋……”

可是传出来的声音却只是“呜呜呜呜”。

“你要是再敢说话,我就把你打晕让你永远都回不了王府!”季璃风压低了声音恐吓怀里不安份的南浔。

南浔听了季璃风的话果然安静了下来,季璃风试探性的松了松手,见南浔没有要声张的意思才将整个手都抽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南浔问完这话就觉得后悔了。

她这不是在说废话吗?刚才又冬跟她说了是王妃要让她去厢房找她的,可是她却在厢房里见到了季璃风,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王妃一早鼓动她来观音寺就是希望她与季璃风见面,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比她离开王府。

“是不是王妃让你来的?”

季璃风点了点头。

“南浔,我真的是喜欢你,我若是不喜欢你的话也不会做这么多的事情,我知道那天在王府你是装作不认识我,老太太死了,如今府里是王微璨掌家,你除了留在王府之外根本就不敢回到南府,可你嫁给我之后就可以跟我一起住在季府啊。这样的话你不仅可以不用看王妃的脸色行事,也不用害怕王微璨会对你不利!”

“季璃风你给我闭嘴,难道那天我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跟你没半点关系。我说过我南浔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嫁给你,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我怎么可能会死心,我若是能做到对你死心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南浔,你要信我,我真的喜欢你,我能照顾好你,不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为什么你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呢?”

季璃风试图用手去抓南浔,却被南浔灵活的给躲开了。

其实对于季璃风南浔说不上讨厌。只是因为前世的事情让她对他再也喜欢不起来。所以今生就算他对她什么都没做过,她还是对他没有一丝的好感,这可能就是有些人注定只能是头上粘着的草叶一般可有可无吧。

南浔想到这里不觉声音软了下来。

“季璃风,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既然你喜欢我,难道不是希望看到我过得幸福快乐吗?”

季璃风有些不死心的说道:“你连和我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你怎么知道和我在一起会不快乐!”

南浔对季璃风的回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气的不停的朝他翻白眼。

可是这个小小的举措在季璃风的眼中却是极具毁灭性。

倘若南浔当初能够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估计那时她就不会这么做了。

季璃风看着南浔不停的朝他翻白眼,只觉得心头一热,大脑就再也不受控制了。

他上前一把紧紧的抱住南浔,然后就将头埋在了南浔的脸上,而后逼着南浔连连后退一直退到方桌旁才停下来。

南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是浑身乱颤。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樱桃小口就已经被季璃风含在了嘴里。

此时任凭南浔挥舞着双拳毫无章法的砸在季璃风的身上,季璃风都不为所动,牢牢的霸占住南浔的嘴而不松口。

南浔的腰此时被桌子的边沿嗝的生疼。双手又被季璃风牢牢的控制在桌子上根本就动弹不得,她只能不停的扭动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求救的呜呜声非但没有帮南浔获得怜悯之心,反而激发了季璃风隐藏在心底更多的野兽。

南浔气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许是季璃风感觉到了南浔哭了,他含住南浔的口稍微有所停顿。

南浔就是趁着这个空档,一转头狠狠的咬住了季璃风的嘴唇。季璃风吃痛这才与南浔分开。

南浔呜咽着打开门跑了出去,正好与走过来的又冬撞了个满怀。

又冬见衣衫不整而又掩面哭泣的南浔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待她看到从屋里紧随其后走出来满嘴是血的季璃风才想通其中的原委。

等又冬追上去的时候,南浔已经坐在了马车内嚎啕大哭正不停的催促着车夫赶紧回去。

又冬钻进马车之后抱着南浔安慰道:“小姐别怕,咱们这就回府!”

南浔紧紧的搂着又冬只是一直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周丹娘见南浔这幅样子回来不由得心底一沉。

听到又冬的说辞,周丹娘气的双眼通红,她就知道王妃不会安什么好心。在宽慰了南浔又让人为她梳洗了一番之后,周丹娘便命人搬了把椅子放在了门口专等王妃从观音寺回来。

王妃坐在马车内此时正满脸喜色,待她出了马车之后看见稳坐泰山的周丹娘,原本得意的心突然一沉。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周丹娘厉声道。

王妃抿嘴笑了笑,季璃风与南浔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南浔出嫁,你一个婆子哪里还有脸在待在王府不走。

“恩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了?”

王妃边说边进了院子,根本就没把周丹娘放在眼里。

凭着周丹娘这个火爆脾气这还了得。

她快步上前拉住王妃道:“你少给我在这装糊涂,若不是你这个贱人把他领到那里,浔儿怎么可能会受这个委屈。”

王妃眉头一挑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若不是她勾引别人在先,人家又怎么可能会跑到府里来要人。如今这好事成了,你倒反而埋怨我的不是,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冬烟我们走!”

周丹娘吼道:“你这个贱人给我站住!倘若这事不是你从中插手,他怎么可能会找到那里?”(未完待续

第125章 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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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回到房内尚未坐稳,身边就刮起了一阵凉风。

“尚琴你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左秉目露狠色,因为生气而脸颊涨红。

王妃抬头与左秉四目相对,眼前弥漫着一层水雾。她万万没想到她所喜欢的男子竟不顾与她多年的情分,而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指责她。

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希望能把周丹娘赶出去罢了,可是如今看来不管周丹娘是不是在王府,她此生都不可能获得左秉的心。

王妃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她收回与左秉对视的目光,愤愤的说道:“是不是那个贱人告诉你的,她凭什么说事情是我做的,她可有证据?”

王妃的指责让左秉面色一软,不过他旋即态度又强硬起来。

周丹娘可不是别的无关紧要的人,那可是他一直喜欢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容忍别人如此辱骂他喜欢的人。更何况周丹娘的为人他很是清楚,他与周丹娘在一起那么久,周丹娘从未欺骗过他,倒是王妃极有可能。

“若不是你领着南浔去观音寺,她怎么可能在那里险些被人轻薄!更何况你明知道她的病刚好,还拉着她出门,你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面对左秉的质问,王妃只有阵阵冷笑。

“你还敢有脸说我没安好心?难道她周丹娘的所作所为就安好心了吗?若不是因为她。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对我,我真不明白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有什么值得维护的。她不过是救过你罢了,给些银子打发走就是了。她竟还有脸赖在这不走,我要是她的话早就羞死了!哪里还敢有脸要求这么多。”

“原本我还当南浔是她的女儿,没想到她竟连个一男半女都没有,她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指不定在年轻的时候做了多少不要脸的事,以至于连老天都惩罚她,让她永无所依!”

“啪!”

王妃的脸登时红肿了起来。

若不是脸颊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她根本就无法相信刚才那响亮的一巴掌是打在她的脸上。

左秉竟然敢动手打她。

左秉竟然敢为了一个别的女人打她。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一个快要死的老太婆。

到底是她瞎了眼还是左秉被那个老太婆灌了迷魂汤。

“左秉。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当年若不是我,你左秉怎么可能会成为现在的磊王!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今日竟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打我!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还有没有当我是你的妻子!”

当年左秉跟随先皇一起打江山,先皇登记之后一直想铲除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而重兵在握的左秉自然成了先皇第一个想要铲除的人。正当这为难之时,左秉的老丈人也就是尚琴的爹尚河将先皇曾经向他透露出的消息告诉给了左秉。左秉后来听从了尚河的话,交出了所有的兵权并表示出从此以后愿意归顺与先皇,先皇这才放下戒备之心,后来又封了他为磊王。

左秉为了表示对尚河的感谢便娶了他的女儿尚琴,所有尚琴刚才才会对左秉这么说。

想起当年的事情,左秉对刚才他因为冲动而打了王妃一巴掌心生悔意。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左秉说完便想上前去摸王妃的脸,王妃以为左秉又要打她,捂住脸连连后退。

“今日的事是我干的又怎么样,我就是想把她赶走。我就是不想再看见她,她的样子令我作呕,一个女人在山里住了这么久指不定在那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的话也不会落到这么的大岁数连个孩子都没有。周丹娘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臭女人罢了,你今日为了她敢动手打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原本还有些悔意的左秉在听到王妃这段话之后,暗中握紧了双拳,咬紧牙关。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她根本就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

“不是那样是哪样?我看你是被她灌了迷魂汤了所有才会说她好!臭表子!”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若是再敢污蔑她的话,我就把你给休了!”

“休了我?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本来就不喜欢你,若不是当年你爹非要把你嫁给我,你以为我会看上你!你也不瞧瞧你自己,那个地方长了那么一大块胎记,若是有人会喜欢你那才真是怪了!”

王妃气恼端起身边架子上的花瓶朝左秉的面门上砸去。

左秉根本就躲不及,花瓶刚好砸在额头上,额头上渗出血迹出来。

王妃一看又心疼又生气。

既然大家已经撕破了脸皮,左秉便也没了顾虑,直截了当的对王妃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周丹娘根本就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她貌美如花根本就不是你所能比的,她那是故意装成那样骗你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她来王府,那是因为我喜欢的人是她,我今生一直想要娶的人是她,当年若不是她让我陪着她一起隐居山林我不肯,现在站在我身旁的妻子怎么可能会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王妃一听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怪不得,怪不得腊八节那天左秉看到其貌不扬的煎饼时会露出温柔的笑容,怪不得那天被人称赞的煎饼左秉一块都没舍得留给她,怪不得左秉要去不熟悉的山林打猎,怪不得左秉经常望着远方发呆叹息……原来,原来左秉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原来左秉的心里装的一直是别的女人。

“你当年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九娘是怎么死的你心里很清楚,若不是念你这些年待左凌豫不错的份上,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吗?”

左秉抬起手擦了擦快流到眼睛上的血,冷哼道:“若不是有所顾忌我早就把你给休了,如今你犯了七出之罪就等着我的休书吧!”

左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妃目光涣散似是一摊泥一般瘫软在地。(未完待续

第128章 有了

这个月若白争取稳定更新,大家期待吧!

周丹娘笑眯眯的说道:“你小声点!”

南浔连忙捂住嘴巴,用手指了指周丹娘平坦的小腹,小声的说道:“该不会是真的吧!多久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周丹娘笑道:“快两个月了,估计是上次左郎在山上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我不知道罢了,后来月信迟迟不来,我才慌了神,不然的话你以为左郎为什么会这么急着把我接到这来!”

南浔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左秉会说出要休了王妃的话,看来是因为周丹娘有了身孕的缘故。

既然如此也就不难知道为什么左秉一定要把王妃赶走了。

可南浔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从这几次的事情可以看出王妃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若是她真的愿意被左秉休了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还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如今在周丹娘兴头上,南浔不愿朝她泼冷水。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天还刚蒙蒙亮,南浔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喧哗,听声音像是朝着藕香榭这边走来的。

又冬慌慌张张的从外面闯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尚府那边来人说是要把恩人给带走!”

南浔戴耳坠的手一颤,竟扯得耳朵生疼,她索性不戴了将手里的耳坠放回了妆匣子里。

“什么尚府?把话说清楚点?”

又冬道:“尚府就是王妃的娘家。昨日王爷与王妃闹得这么僵。王妃当场就回了娘家,尚大人今早便来府上找王爷晦气,奈何王爷上朝还没回来。他这才来藕香榭找恩人,他嘴里还说……还说都是因为恩人的缘故,不然的话王爷和王妃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丹娘刚怀有身孕,若是内心有太大的波澜起伏的话恐怕会对胎儿不利。

“你先去东边厢房里看着,若是没我的吩咐千万不要让她出来,我先在外面应付着。一切等义父回来了再做定夺!”

两人说话间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已经在院子里闹开了。

“周丹娘,你给我出来?”

南浔对着铜镜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便在又冬的搀扶下出了房门。

院子里站着的有三个人。打头的是一个身穿暗褐色长袍,留着小羊胡须的男子,看他这年龄想必便是又冬口中所说的尚大人无疑了。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子,这男子的眉眼间颇与王妃有些相似。看样子这人不是王妃的哥哥就是弟弟,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人一脸的平静,与其说是来闹事倒不如说他是来瞧笑话的。

自打南浔与他照面,他嘴角上溢出的笑容就没有消减过。

尚河见从屋里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眉头。

瞧着年龄应该不像,左秉这么大的岁数都能做她爹了,怎么可能会娶她?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许是这女子贪慕虚荣也说不定。

心里这样想着。尚河面上不免露出鄙夷之色。

那些人瞧见南浔出来,纷纷上前一步,那架势像是要把南浔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南浔不卑不亢道:“不知尚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昨晚王妃哭哭啼啼的跑回家。说左秉说她犯了七出之罪要把她给休了,而且还扬言要娶别的女人;左秉还说若不是当年王妃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他才不会娶她这种心胸狭隘的女人。

尚河素来爱女如命,哪里能允许旁人这么说他的宝贵女儿,当场便决定要来府上找左秉算账,后来还是尚夫人说天色已晚。若是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也不迟。尚河这才作罢!

尚河没开口倒是站在他旁边的尚蓉有些沉不住气。

“你说为什么事?若不是因为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姐夫怎么可能会把我姐给休了!年纪轻轻的不学好。竟是如此的贪慕虚荣!”

饶是南浔离尚蓉有一丈远还是被尚蓉嘴里的喷出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

南浔厌恶的将手中的帕子在脸上一抹,往后又退了几步。

“尚公子这话说的倒是显得极其没教养,你若是真有事的话大可以去前厅候着,岂能擅自闯入我的闺中。若是此时传扬出去尚公子担待的起吗?义父昨天确实是与王妃之间闹了一点不愉快,可长辈之间的事情岂是晚辈可以插手的。我还没说你没家规,你倒先把我给骂了一通!试问你们尚家的家规竟是如此吗?”

南浔的一番话让尚蓉说的是无地自容,就连尚河面上都无光。

这往轻了说尚河是来王府抓破坏左秉和王妃感情的第三者,若是这事被传出去,大家顶多是说第三者的不是,自然不会揪着尚河私闯后宅的罪过不放;但是这事往深处说却可以将尚家一家人都推入到作风败坏,颠倒黑白上去,尚蓉不问青红皂白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左秉的义女骂的一文不值,这岂不是在变着法的骂左秉吗?

纵然南府猖狂也不能连磊王爷都骂进去不是。

尚河转过脸使劲的瞪了尚蓉一眼,然后对南浔道:“还请姑娘恕罪,是犬子冒犯了您,我待他向你陪个不是!”

南浔道:“道歉就不必了,尚大人是明事理的人,若是任由尚少爷在这里在闹下去,只怕到时候被好事者传出去只怕对尚大人的名声不好!若是尚大人来找义父真的是有事要商量,不如到前厅等候!以免这里人多嘴杂坏了家风!”

既然南浔都给了台阶,尚河也不会再站在那不为所动。

“多谢姑娘提醒!”

南浔对着尚河微微点头。

“我一个晚辈实在是不好从中搀和,还请尚大人在前厅稍候片刻,适才底下人说义父这就回来了!”

尚河道:“这是自然!”

随后便领着尚蓉他们离开了藕香榭。

一直躲在门后的周丹娘自然将南浔刚才的表现全部都看在了眼里,没想到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南浔竟然敢说出这些话,而且还表现的不卑不亢。

南浔的表现自然令周丹娘十分的意外和满意。

站在南浔身旁的又冬起初对南浔是捏了不少的冷汗,这会子瞧见尚河他们出了藕香榭才长呼了一口气。

“刚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南浔暗自舒口气,别说是又冬,她刚才何尝不是吓了一身的冷汗。

若是刚才尚河真的在藕香榭里闹起来,别说是周丹娘的名声受损就是她肚中的胎儿只怕都会有危险。

为了周丹娘和她腹中的胎儿,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在尚河是个识大体的人不然的话,凭她三言两语又怎么肯走。

南浔屏退了房间里的丫鬟,并命又冬守住门口不许别人进来,若是王爷那边派人来请就说让她等一会。

周丹娘见南浔行事果断,便打算将她心中起初埋藏的秘密告诉与她。

“南浔,其实我来这里并不是因为有了左郎的骨肉,而是因为你的缘故?”

南浔错愕,“因为我?”

“是的,当初左郎派杨武将军请我出山,我原本的打算是要一直留在山里的。我心中虽说对左郎一直念念不忘,但是你可知时间可以将不管是多么深刻入骨的感情都能打磨的一点不剩。我只希望能够守着对他的喜欢安然度过余生,并不想因为自己而卷入别人的生活。”

周丹娘说完将手附在小腹上。

“知道那日杨武将军来我房里对我说王妃打算让你替她的庶女左涵柔嫁给柳宗,我才慌了神。柳宗不仅是花花公子更是心肠歹毒,他曾经因为喜欢一个女子要娶那女子为妻被女子当场拒绝,谁知他后来竟偷偷的把那女子给杀了,还扬言说他得不到她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以托付终生,所以我才决定来王府,目的就是不希望你嫁给他这样的衣冠禽兽,好在左郎听了我的话才没有将这悲剧上演,不然的话我是无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毕竟是我把你交给左郎照顾的!”

周丹娘说到最后竟双目含泪。

南浔听了以后心中更是隐隐作痛。

她一直以为周丹娘之所以肯来王府,是因为对左秉的喜欢才使她这么做的,谁曾想竟会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南浔何德何能竟然碰到待她这么好的周丹娘。

“丹娘,今后你有何打算?”

周丹娘道:“我不知道,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不想失去他,更何况这个孩子是我与左郎唯一的一个孩子!”

南浔沉默半晌,抬手抚摸着周丹娘平坦的小腹。

“不论如何我都会帮你保住这个孩子,一会若是义父那边派人来,你什么都不要做,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周丹娘朝着南浔点了点头。

两人刚说完话,又冬便挑开帘子走了过来。

“恩人,王爷喊您去前厅叙话!”

周丹娘转过脸看了看南浔,南浔对着她正中的点了点头。

“我陪您一起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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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丹娘笑眯眯的说道:“你小声点!”

南浔连忙捂住嘴巴,用手指了指周丹娘平坦的小腹,小声的说道:“该不会是真的吧!多久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周丹娘笑道:“快两个月了,估计是上次左郎在山上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我不知道罢了,后来月信迟迟不来,我才慌了神,不然的话你以为左郎为什么会这么急着把我接到这来!”

南浔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左秉会说出要休了王妃的话,看来是因为周丹娘有了身孕的缘故。

既然如此也就不难知道为什么左秉一定要把王妃赶走了。

可南浔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从这几次的事情可以看出王妃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若是她真的愿意被左秉休了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还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如今在周丹娘兴头上,南浔不愿朝她泼冷水。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天还刚蒙蒙亮,南浔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喧哗,听声音像是朝着藕香榭这边走来的。

又冬慌慌张张的从外面闯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尚府那边来人说是要把恩人给带走!”

南浔戴耳坠的手一颤,竟扯得耳朵生疼,她索性不戴了将手里的耳坠放回了妆匣子里。

“什么尚府?把话说清楚点?”

又冬道:“尚府就是王妃的娘家。昨日王爷与王妃闹得这么僵。王妃当场就回了娘家,尚大人今早便来府上找王爷晦气,奈何王爷上朝还没回来。他这才来藕香榭找恩人,他嘴里还说……还说都是因为恩人的缘故,不然的话王爷和王妃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丹娘刚怀有身孕,若是内心有太大的波澜起伏的话恐怕会对胎儿不利。

“你先去东边厢房里看着,若是没我的吩咐千万不要让她出来,我先在外面应付着。一切等义父回来了再做定夺!”

两人说话间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已经在院子里闹开了。

“周丹娘,你给我出来?”

南浔对着铜镜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便在又冬的搀扶下出了房门。

院子里站着的有三个人。打头的是一个身穿暗褐色长袍,留着小羊胡须的男子,看他这年龄想必便是又冬口中所说的尚大人无疑了。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子,这男子的眉眼间颇与王妃有些相似。看样子这人不是王妃的哥哥就是弟弟,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人一脸的平静,与其说是来闹事倒不如说他是来瞧笑话的。

自打南浔与他照面,他嘴角上溢出的笑容就没有消减过。

尚河见从屋里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眉头。

瞧着年龄应该不像,左秉这么大的岁数都能做她爹了,怎么可能会娶她?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许是这女子贪慕虚荣也说不定。

心里这样想着。尚河面上不免露出鄙夷之色。

那些人瞧见南浔出来,纷纷上前一步,那架势像是要把南浔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南浔不卑不亢道:“不知尚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昨晚王妃哭哭啼啼的跑回家。说左秉说她犯了七出之罪要把她给休了,而且还扬言要娶别的女人;左秉还说若不是当年王妃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他才不会娶她这种心胸狭隘的女人。

尚河素来爱女如命,哪里能允许旁人这么说他的宝贵女儿,当场便决定要来府上找左秉算账,后来还是尚夫人说天色已晚。若是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也不迟。尚河这才作罢!

尚河没开口倒是站在他旁边的尚蓉有些沉不住气。

“你说为什么事?若不是因为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姐夫怎么可能会把我姐给休了!年纪轻轻的不学好。竟是如此的贪慕虚荣!”

饶是南浔离尚蓉有一丈远还是被尚蓉嘴里的喷出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

南浔厌恶的将手中的帕子在脸上一抹,往后又退了几步。

“尚公子这话说的倒是显得极其没教养,你若是真有事的话大可以去前厅候着,岂能擅自闯入我的闺中。若是此时传扬出去尚公子担待的起吗?义父昨天确实是与王妃之间闹了一点不愉快,可长辈之间的事情岂是晚辈可以插手的。我还没说你没家规,你倒先把我给骂了一通!试问你们尚家的家规竟是如此吗?”

南浔的一番话让尚蓉说的是无地自容,就连尚河面上都无光。

这往轻了说尚河是来王府抓破坏左秉和王妃感情的第三者,若是这事被传出去,大家顶多是说第三者的不是,自然不会揪着尚河私闯后宅的罪过不放;但是这事往深处说却可以将尚家一家人都推入到作风败坏,颠倒黑白上去,尚蓉不问青红皂白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左秉的义女骂的一文不值,这岂不是在变着法的骂左秉吗?

纵然南府猖狂也不能连磊王爷都骂进去不是。

尚河转过脸使劲的瞪了尚蓉一眼,然后对南浔道:“还请姑娘恕罪,是犬子冒犯了您,我待他向你陪个不是!”

南浔道:“道歉就不必了,尚大人是明事理的人,若是任由尚少爷在这里在闹下去,只怕到时候被好事者传出去只怕对尚大人的名声不好!若是尚大人来找义父真的是有事要商量,不如到前厅等候!以免这里人多嘴杂坏了家风!”

既然南浔都给了台阶,尚河也不会再站在那不为所动。

“多谢姑娘提醒!”

南浔对着尚河微微点头。

“我一个晚辈实在是不好从中搀和,还请尚大人在前厅稍候片刻,适才底下人说义父这就回来了!”

尚河道:“这是自然!”

随后便领着尚蓉他们离开了藕香榭。

一直躲在门后的周丹娘自然将南浔刚才的表现全部都看在了眼里,没想到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南浔竟然敢说出这些话,而且还表现的不卑不亢。

南浔的表现自然令周丹娘十分的意外和满意。

站在南浔身旁的又冬起初对南浔是捏了不少的冷汗,这会子瞧见尚河他们出了藕香榭才长呼了一口气。

“刚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南浔暗自舒口气,别说是又冬,她刚才何尝不是吓了一身的冷汗。

若是刚才尚河真的在藕香榭里闹起来,别说是周丹娘的名声受损就是她肚中的胎儿只怕都会有危险。

为了周丹娘和她腹中的胎儿,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在尚河是个识大体的人不然的话,凭她三言两语又怎么肯走。

南浔屏退了房间里的丫鬟,并命又冬守住门口不许别人进来,若是王爷那边派人来请就说让她等一会。

周丹娘见南浔行事果断,便打算将她心中起初埋藏的秘密告诉与她。

“南浔,其实我来这里并不是因为有了左郎的骨肉,而是因为你的缘故?”

南浔错愕,“因为我?”

“是的,当初左郎派杨武将军请我出山,我原本的打算是要一直留在山里的。我心中虽说对左郎一直念念不忘,但是你可知时间可以将不管是多么深刻入骨的感情都能打磨的一点不剩。我只希望能够守着对他的喜欢安然度过余生,并不想因为自己而卷入别人的生活。”

周丹娘说完将手附在小腹上。

“知道那日杨武将军来我房里对我说王妃打算让你替她的庶女左涵柔嫁给柳宗,我才慌了神。柳宗不仅是花花公子更是心肠歹毒,他曾经因为喜欢一个女子要娶那女子为妻被女子当场拒绝,谁知他后来竟偷偷的把那女子给杀了,还扬言说他得不到她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以托付终生,所以我才决定来王府,目的就是不希望你嫁给他这样的衣冠禽兽,好在左郎听了我的话才没有将这悲剧上演,不然的话我是无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毕竟是我把你交给左郎照顾的!”

周丹娘说到最后竟双目含泪。

南浔听了以后心中更是隐隐作痛。

她一直以为周丹娘之所以肯来王府,是因为对左秉的喜欢才使她这么做的,谁曾想竟会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南浔何德何能竟然碰到待她这么好的周丹娘。

“丹娘,今后你有何打算?”

周丹娘道:“我不知道,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不想失去他,更何况这个孩子是我与左郎唯一的一个孩子!”

南浔沉默半晌,抬手抚摸着周丹娘平坦的小腹。

“不论如何我都会帮你保住这个孩子,一会若是义父那边派人来,你什么都不要做,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周丹娘朝着南浔点了点头。

两人刚说完话,又冬便挑开帘子走了过来。

“恩人,王爷喊您去前厅叙话!”

周丹娘转过脸看了看南浔,南浔对着她正中的点了点头。

“我陪您一起去!”(未完待续)

第127章 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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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凌豫见眼睛有些微肿的南浔前来很是高兴,不过在高兴之余又觉得有些自责。

在得知南浔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之后,他竟一点忙都忙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掉眼泪,他觉得他活着真失败。

“你来了!你……还好吗?”

听着左凌豫说出的话略微有些磕磕绊绊的,南浔以为左凌豫是因为在梅园里待了太久的缘故,身子冻得有些僵了,所以说出来的话才会是这个强调。

南浔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她道:“不知公子来找我有什么话要说?”

左凌豫收回落在南浔身上的目光,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过了会方道:“我见梅园里的梅花开得很是鲜艳,所以才想约你来瞧瞧!”

南浔看了看满园的梅花,微眯着眼使劲的嗅了嗅,“梅花香自苦寒来!”

左凌豫微微一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南浔今日前来并不是跟左凌豫比诗词,因此她并不想在诗词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她收回落在梅树上的目光。

“梅花虽好,总要有人一同赏才不辜负这良辰美景,公子,又冬对你早已是芳心暗许,今日正好借此美景!”

后面的话,南浔没说。左凌豫又不是傻子想必他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又冬被南浔这么一说满脸通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摆弄着衣襟。

南浔见左凌豫的目光落在又冬身上,她悄然的后退。

谁知左凌豫的目光只是在又冬身上稍作停留便又转到了南浔的身上。

“你难道就这么不想与我在一起说话吗?”

左凌豫这句简短的话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伤感。

南浔的脚步一滞,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

倒是又冬率先反应过来。她先是凄婉一笑,而后才道:“小姐想必您是误会了,奴婢对少爷的爱慕之心不过是因为公子学识渊博罢了,更何况奴婢粗鄙哪里配得上公子的高贵呢?小姐,您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取笑奴婢了,不然的话奴婢可是要生气的!”

又冬的话一出口,南浔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当初又冬可是亲口告诉她。她喜欢左凌豫。为了能够与左凌豫相匹配,又冬才会找南浔学习那些诗词歌赋。可是今日又冬怎么说她对左凌豫的爱慕只是因为他的学识呢?

南浔一时有些不太明白。

左凌豫见南浔迟迟不肯开口。又鼓足勇气道:“良辰美景岂能虚设!”

南浔黯然。

又冬见南浔同左凌豫坐在亭子里,便默默的退了出去,远远的守着。

左凌豫见南浔不再开口说话,便率先打破这寂静道:“左凌天对你其实并没恶意。他今日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你与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他这人就是这样,不管对谁说话都是这么不知轻重!今天也是因为王爷和王妃两人之间闹了别扭,他一时有些生气所以才来找你的麻烦!你别往心里去,他只是太过于关心王爷和王妃了!”

对于王爷和王妃之间的事,南浔根本就没有心思知道。

可是倘若让她与左凌豫这样一直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南浔开口问道:“不知王妃和王爷是因为何事才会如此?难道真像他所说是因为我的缘故?”

原本南浔是想说‘左凌天’,但她一想到左凌天发疯了一样闯进她的闺房。朝着她大吼大叫的样子就觉得极为恼火,索性直接用‘他’来代替。

左凌豫自然知道南浔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听下人说是因为父王什么话都没说就打了王妃一巴掌。后来王妃才拿起花瓶砸了父王的头。两人这才闹得比较僵,父王当时还对王妃说要休了她!当时我没在家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不过王妃与左凌天的感情一直都很深厚,既然左凌天能对你发那么大的脾气,想必这事是真的!”

南浔只顾着想王爷与王妃今天闹成这样是不是跟周丹娘有关,自然没注意到左凌豫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一直叫的是‘王妃’而非‘母妃’。

左凌豫说完这些话之后暗自观察了一下南浔的反应。

他见她始终都是皱着眉头似是身子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便止住了话头。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如先回去吧,等改天咱们再约!”

南浔点了点头。

“许是病还没好周全的缘故。叨扰了公子的雅兴,南浔实在是有些愧疚!等改日再与公子相约来赏梅花!”

周丹娘没想到南浔竟然会这么快回来。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没多聊一会?”

南浔对周丹娘今日表现出来的殷切有些不解,但因为心中有事并未仔细的盘问周丹娘。

不过自从回到藕香榭之后,又冬便对南浔说她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先去床上躺一会。

南浔以为又冬是因为月信来了,所以才会这么倦怠,便点头同意了,还特意去厨房吩咐一会多熬些红糖茶端来。

“大娘,王爷与王妃今天打架的事情您听说了吗?”

周丹娘淡淡的说道:“我听说了,怎么了?”

“我觉得他们之间之所以会这样,是不是与您有关?”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这么觉得,若不是因为王爷喜欢您,他们之间是不会吵起来的。”

周丹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就我这幅鬼样子,王妃怎么可能会想着把我当成与她抢男人的敌人!”

南浔撇了撇嘴忍不住拆穿周丹娘道:“你这头发和皱纹都是假的,既然王爷能看出来,王妃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您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他们之间若不是因为您的缘故,王爷根本就不可能会说出要休了王妃的话。”

周丹娘见被南浔戳穿,幸灾乐祸的说道:“是因为我又如何,左郎本来就不喜欢她,是她自讨没趣硬贴上去的,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从中作梗,我与左郎怎么可能会分开!现在出现这样的局面她就该料到!”

周丹娘说完右手的手掌很是自然的落在了平坦的小腹上,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南浔见状,露出吃惊的面孔道:“您……您……您不会是有了吧!”(未完待续

第129章 制服

(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其实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南浔心里也没底。

她适才那么说不过是希望周丹娘暂时能放宽心罢了!

要让王爷把王妃给休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当中的厉害关系在那摆着;可若是让王妃接纳周丹娘恐怕也绝非易事。坦白说这事的确有些棘手。

只是不管这事有多难,她都应该帮周丹娘一把,毕竟当初周丹娘在背后没少帮她。

南浔思来想去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索性硬着头皮先上吧!具体到时候该怎么办看情况再说!

尚河见南浔的身旁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原本因发怒而涨红的脸在看到周丹娘之后愈发变得阴沉起来。

“你就是那个让左秉朝思暮想的周丹娘?”

“是的,我就是周丹娘!”周丹娘的目光从她踏进这间屋子就没有从左秉的身上移开,就连她回答尚河的问话也是看着左秉。

左秉望着周丹娘殷切的目光心里一时是五味杂陈。

为了躲避周丹娘的询问的目光,他只好别过脸去装作去拿桌子上的茶盅,因为心虚而使拿茶盅的手不稳,茶盖在杯子上晃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左秉一时有些发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丹娘收回落在左秉身上的目光,垂下眼眸一声不吭。

南浔见左秉竟然是这个态度。一时心里有些着急,左秉当初可是向周丹娘发过毒誓的,这才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变成缩头乌龟了。若是这样下去即便是周丹娘跟着他,估摸着也不会幸福。

在一旁坐着瞧热闹的尚琴的弟弟有些看不过去了,若说左秉看上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两个人闹一闹也算正常,毕竟男人嘛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可没想到让左秉与他的姐姐尚琴闹着要写休书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姿色平平的老太婆。

他吊着眼道:“姐夫你什么时候品味变得这么差,若说见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些糙米也能说的过去。不过为了这种一条腿进棺材的女人,你至于跟我姐生这么大的气吗?你该不会是上次去狩猎把脑袋给摔坏了。这会子还没利索,偏想着要给自个找个奶娘玩。”

他说完便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屋子里的丫鬟们听到他说的这番话都强忍着笑意,唯有南浔一脸的酱色。

说话如此口无遮拦怪不得不讨喜,这尚河看上去一脸的正色没想到竟教出这么一个下作的儿子。

左秉脸色微红。一抬眼正好与周丹娘目光相对,周丹娘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淡然深深刺痛了左秉的心。

他鼓着腮帮子对尚琴的弟弟大声吼道:“我的事你少插嘴,我喜欢谁跟你们尚家没一点关系,我就是要娶她!”

左秉说完猛地拿起桌子上有些微凉的水猛灌了两口,似是要把胸中的那团火给扑灭一般。

尚河对左秉的性子十分的清楚,左秉能说出这种话不过是因为他心虚罢了,他先是瞪了他儿子一眼,不管怎么说左秉也是王爷,岂是能随便说辞的。

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僵。不如给左秉找一条台阶下,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尚河故意绷着脸对左秉道:“若是你的病还没好就多找几个有用的太医好好的瞧瞧!别整天整这些没用的。我一会打发了人送王妃回来,这次就当是她想家回去瞧瞧。以后可不许再生这样的祸端!”

周丹娘见左秉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由得大笑起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南浔一脸紧张的看着突然发笑的周丹娘,忙上前拉住了周丹娘的手腕,试图要掐住她手掌的虎口位置。

此时最怕的就是周丹娘急火攻心对身体不利,更何况如今她还身怀六甲更是不能动气。

周丹娘将南浔往后轻轻一推,原本的大笑转而变成一阵阵冷笑。口里更是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

“好!”

“好!”

“很好,真是太好了!”

“左秉。你很好!”

尚琴的弟弟指着周丹娘道:“这女人疯了,快把她拉出去,拉出去!”

可是周丹娘目光里流露出来的阴冷使那些人根本就不敢乱动。

此时的南浔更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只能不停的在心里祷告,希望观音菩萨能够保佑周丹娘不要出事。

好在凄冷的笑声没有持续太久就停了下来,只是周丹娘看向左秉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周丹娘收住笑声,“风卷帘动和羞走,一折梅香许半心,心已成灰泪始干,素手斩断永不见。”

周丹娘说完这话凄楚一笑,随后一甩衣袖犹如翩翩而起的蝴蝶一般离开了房间。

南浔回头瞥了左秉一眼,然后一跺脚蹬蹬的去追周丹娘。

坐在那一脸颓然的左秉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周丹娘离去而无能为力。

这首诗的前两句是当年他与周丹娘在一起的时候所做,后面的这两句他们曾相约等她们的孩子降世的时候再补上,可谁知今日……

是他辜负了她,是他没有能力给她幸福却偏偏执意要留她在身边,不但辜负了她还伤害了她……

南浔追上周丹娘后心中十分愧疚。

“对不起!”

周丹娘回过头来对南浔道:“该说对不起的是他不是你。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说过孩子是无辜的,我会好好的照顾孩子你就放心吧!”

南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只是紧紧的拉着周丹娘的手不放开。

“丹娘,我想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和你一起照顾这个孩子!”

“我与他的事与你无关,你无须自责。我本就知道会是这样,说到底不过是不甘心罢了,从前如此今日亦如此,看来我和他终究是有缘无分,不过我从未后悔过,若是再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还会和从前一样。你是一个聪明善良的孩子,但愿你别像我一样!”

南浔望着周丹娘离去的背影,只觉得眼睛酸涩。

虽然周丹娘说她不后悔,可南浔觉得她应该是后悔的吧,若是真的不后悔又怎么会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丹娘呢?”

南浔一抬头见是左秉,没好气的说道:“走了!”

“怎么会走了呢?”

南浔越看左秉越觉得不顺眼,周丹娘还不是因为左秉窝囊才被气走的,现在左秉竟还有脸问出这样的话,真是不害臊。

南浔觉得左秉根本就不像个男人,枉费周丹娘对他的一片心意,她更是替周丹娘觉得不值。

“她不走难道还继续在这等着别人的羞辱吗?我看她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活着还有什么用。不是周丹娘配不上你,而是你根本就配不上人家。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当初说的那些誓言都当是放屁吗?事情发生了不想着去解决倒当起了缩头乌龟,左秉你让我看不起你!”

被南浔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左秉此刻一声不吭。

末了,他才缓缓道:“我不是个男人,是我配不上她……”

南浔此刻根本不想再看到左秉,她转身欲走,谁知尚未走几步竟被一个人紧紧的扯住了手腕。

南浔吃痛想要甩开遏制住她手腕的人,可是她的力气太小根本就甩不掉。

南浔连头都没抬一下,抬脚便朝着那人的裆部踹去。

这一脚踹过去那人的手自然松开了。

南浔冷哼一声,这王府里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她非神经不可。

先是碰上左秉这么一个没用的男人,接着又碰到这么一个不知礼节蛮横无理的人,这王府她惹不起还躲得起。

“你给我站住!”

南浔只觉得身后的衣服被人攥住,根本就走不了。

她气的是浑身乱颤。

她猛地一转身再次准备朝着那人的裆部踹去,谁知还不等她抬脚,那人松开了她背后的衣服一把扯住了她的右腿。

南浔此时发出的力根本就没办法及时的收回,只觉得身子不稳便朝着那人身上扑了上去。

扯住她腿的男子还没来得及笑便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唉吆,唉吆!”

南浔此刻正趴在男子的身上,两人的嘴还差一点就碰到了一起。

南浔两手撑地脸色涨红的要连忙起身,谁知她的手刚好按在了那男人的腹部。

这一跤原本摔得就不轻,更何况刚才南浔又踢了他一脚,现在整个人都特别的敏感,如今又被南浔这么一按,他只觉得浑身难受生怕南浔再次对他不利,便紧跟着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他这一坐不要紧更是把快要站起来的南浔撞倒在地,紧接着他也扑倒了南浔的身上。

不过这次是南浔在下面,而他在上面。

南浔原本涨红的脸还没来得及消退下去,现在又被人这样紧紧的压住身子,一张脸更是变得红彤彤的。

“左凌天,你给我死开!”

左凌天见终于制服住了南浔,不由得笑了笑。

“我好不容易制服你,你说放开就放开,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南浔一时无语,她为了避免左凌天的脸靠她太近,她索性把头扭到了一边闭上眼不愿再看他。(未完待续

第130章 姿势

南浔死命的咬住嘴‘唇’,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就知道不该继续留在这种鬼地方,刚才她就该跟周丹娘一起离开这里。

左秉是‘混’蛋,他生出的儿子更是‘混’蛋。

左凌天就是十足的大‘混’蛋,他不但是‘混’蛋还是她的克星。

她与他又没什么瓜葛,他凭什么每次都来找事,而且还每次都当着众人的面让她这么难堪。

从前在南府虽然经常遭人算计,毕竟身后还有老太太为她撑腰,那些人多少也有所收敛,谁像左凌天这‘混’蛋每次都是直来直去,就算她有心想防着他,那也是防不胜防。

她原本就已经更倒霉了,如今好不容易托周丹娘的福来到这里,把这里当成是她的避风之所,哪想到这里根本就是个活地狱。

寄住在别人家里,她凡事都已经很小心谨慎了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惹别人耻笑,可为什么左凌天偏不肯放过她,处处找她的麻烦。她已经活的够憋屈的了,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就算她不是‘玉’,是个阿猫阿狗的,他也不该这么对她。

南浔越想心里越难过,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

一直趴在她身上的左凌天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南浔,哪里会想到她竟然哭了起来。见南浔哭,左凌天这才慌了神。

他平生最是见不得‘女’人哭的,他也没想过要惹她哭。他刚才不过是见她愁眉苦脸想要逗她一番罢了,谁知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会如此他还不如去找轩辕彻一起去骑马呢。

“别哭了!”

南浔见左凌天把她惹哭不但没有一丝的悔意。竟然还嫌她哭,更是觉得分外委屈,这会子哭的更凶了。

左凌天见南浔的眼泪越哭越多。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你快别哭了!”

南浔依旧嚎啕大哭,根本就不把左凌天的话放在心上。

随着南浔的哭声越来越大,在这附近的丫鬟仆人听见哭声都纷纷的赶过来瞧热闹,这会子在他们的周围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南浔觉得她的脸反正都已经丢尽了也就不在乎了。

可左凌天不一样,他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这些人在他身边窃窃‘私’语。他一张脸不但臊的通红更是气的牙齿打颤。他脸‘色’涨红的对南浔吼道:“你要是再哭,我就打你!”

说完便真的扬起了右手。

南浔根本就不吃左凌天这一套,左凌天越是恐吓她。她越是哭的更加凄惨,像是左凌天真的动手打了她一样。

“我的姑‘奶’‘奶’,这么多人看着呢,算我求求你。你就别哭了好不好?”左凌天趴在南浔的耳朵边放低声音哀求道。

南浔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左凌天竟会放下身段求她。嘴角一勾差点没当场笑出来。

遂转念一想若是她不再多苦几声岂不是便宜了一直以欺负她为乐的左凌天。

“左凌天你别仗着有人宠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我才不怕你呢,你若是想打就把我打死在这里吧,反正也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到时候去报官我就不信还能有人护着你,你若是真把我给打死了,等我义父回来了我就不信他会不明事理任由你胡来。”

左凌天没想到南浔竟然还敢狡辩。他不由分说的扬起手掌就要将巴掌落在南浔的脸上。

南浔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始终狠狠的瞪着左凌天。

左凌天扬了半天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左凌豫原本在书房里习字。听见哭声不觉有些心烦便打发下人出来看看。

若不是他自己亲眼所见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刚才那下人的回话。

左凌豫见周围围了这么多瞧热闹的人,气的是浑身发抖。

“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左凌天见终于有救兵来了,忙道:“大哥你来的正好,你快给我评评理,这‘女’人竟然说我打她,我从来都没打过‘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打她呢?”

“你先起来,你们这样子也不怕人‘乱’嚼舌头,光天化日的像什么样子!”左凌豫见左凌天依旧趴在南浔的身上不知道起来,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在看到左凌天压在南浔身上的姿势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坠痛。

左凌天在听到左凌豫的提醒之后这才从地上起来,而得到消息赶来的又冬连忙把南浔扶起来,然后拿起帕子帮南浔擦脸。

南浔狠狠的瞪了左凌天一眼便由又冬搀扶着回了藕香榭。

左凌天望着南浔离开的背影虽说有些气急败坏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

“你们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左凌豫低沉着声音问道。

“什么事都没有,大哥我先走了,回头你跟爹爹说一声,今晚就不用等我吃饭了!”左凌天望着南浔一瘸一拐消失的背影咧嘴笑了笑。

总算是看到她真‘性’情的一面了,只是没想到她就连生气起来也是这么的好看,刚才她那副哭泣的模样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若不是亲眼见她哭,他还以为南浔永远都只是一块木头呢。

左凌豫见左凌天像是没事人似的走了,微微摇了摇头。

“公子您看二公子,他把浔小姐惹哭自个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当真是王爷和王妃平时太宠着他了!”站在左凌豫身边的一个随从望着左凌天的背影评论道。

左凌豫没吱声。

他虽说是左秉的长子可毕竟是庶出,左凌天自然有他值得骄傲的地方。

左凌豫朝着四周看了一圈,见周围没什么人方说道:“以后不许说如此不知轻重的话!”

“奴才知道了!”

“‘交’待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左凌豫压低声音问道。

“听您的吩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人如今在城郊的一所老宅子里住着,奴才又吩咐了几个人在跟前伺候着,您就放心吧。”

轩辕彻望着面前笑若‘春’风的左凌天,不由得打趣道:“看你今日这么高兴是不是向那姑娘表明心迹了?”

左凌天自然知道轩辕彻口中所说的她指的是谁。

“我今日把她给惹哭了,哈哈,哈哈!”

轩辕彻失笑,“你把她惹哭了还能这么高兴,怪不得月儿妹妹说你是个怪人。不过你把她惹哭就不怕她生你的气。”

左凌天吊儿郎当的说:“我才不怕,我就怕她不生气,哈哈哈哈……”

轩辕彻摇了摇头,“你既然喜欢人家,何苦这么撩拨人家,你就不怕她跟你翻脸讨厌你?”

“你别胡说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木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轩辕彻猜中了心思,左凌天只觉得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心虚。

轩辕彻打趣道:“你当真不喜欢她?”

左凌天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人烦不烦,你若是再这么说,以后别再拉我陪你一块骑马!”

“好,我不说。不过听你说了这么多关于她的事,我对她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若有机会真想见见这个木头美人。”

左凌天一听轩辕彻要见南浔,心来莫名的涌起了一股异样,连忙嚷嚷道:“不过是块木头有什么好见的。”

轩辕彻见左凌天嘴硬不肯承认只是笑了笑并未再多说。

又冬见南浔自打回来之后就一直哭哭啼啼的,劝慰道:“小姐您快别伤心了,二少爷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您别看今日闹成这样,奴婢敢向您打包票二少爷他早就把这事给忘了。您若是因为这么一个人气坏了自个的身子,那岂不是白白的便宜了旁人。”

又冬见南浔止住了哭泣,将放在矮几上的糕点端到南浔面前道,“这是大少爷那边刚派人送来的糕点,前来的人说吃甜食会让心情变得很好,不如您先尝尝。”

刚才哭了那么久是有点饿了,南浔拿起盘子里的一块糕点放在了嘴边。

“要奴婢说还是大少爷对姑娘好,您看每回二少爷惹您生气还不都是大少爷来向他给您赔不是,大少爷对您的心奴婢可是看的真真的,大少爷这样子是喜欢您呢。”

含在嘴里的糕点因为又冬的这番说辞变了味。

南浔将手里的半块糕点拿捏在手里,缓缓的叫了一声“又冬你……”

又冬似是看透了南浔要说什么,她如释重负的笑道:“奴婢知道您要说什么,奴婢的确是喜欢大少爷,只是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为了霸占他不许他喜欢别人,而是不管他与谁在一起只要他开心快乐对奴婢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既然奴婢给不了他想要的快乐倒不如成全他和别人。”

“姑娘奴婢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是您能够和大少爷在一起的话,奴婢打心眼里替你们高兴,真的!”

南浔看着一脸真诚的又冬一时如鲠在喉,心里酸酸的。

左凌豫对她流‘露’出来的情谊她能看的出来,她这段日子一直躲避左凌豫就是为了怕又冬对她有所误会。

左凌豫的确很好,只是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心动的感觉,她只当他是兄长根本就没别的。

“又冬我想你是误会了,大少爷这么对我不过是把我当成妹妹看罢了,根本就不是像你想的那样。”p

第131章 不爽

南浔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对着铜镜照了半天。

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南浔也不例外。

她看着镜子中浮肿起来的双眸,一肚子火气。

若不是左凌天惹她,她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都怪左凌天那个混蛋。

等有一天她一定会把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双倍还给他。

南浔一边用热毛巾敷眼,一边心烦意乱的等着眼睛消肿。

说实话今日请安她还真有点不想去,昨日发生那样的事情这会子她若是出去的话岂不是惹人笑话。

一想到昨天的情景,南浔就气的直跺脚。

站在房檐下浇花的丫鬟对身边拿扫帚的人说:“你听说了没,昨晚上二公子被老爷打了。”

拿扫帚的丫鬟显然有些相信,她凝眉道:“怎么可能?老爷这么疼他怎么可能会舍得打他,去年二公子把老爷最心爱的砚台都给摔了,老爷都没舍得动手打他一下。”

站在房间内的南浔自然将这两人的对话听的是一清二楚。

别说别人不信就是连她自个都不信,左凌天在王府如此得宠,左秉若是舍得动手才真是一大怪事。

浇花的丫鬟一脸神气,“你还别不信,昨天二公子真的挨打了。”

她说完朝着南浔的窗子努了努嘴。

“昨个就是因为她二公子才被打的,老爷打他的时候还说若是二公子以后再敢招惹她的话就把他赶出王府。”

“老爷真是这么说的?”

浇花的丫鬟见她信了自己的话。索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拉着那丫鬟同她一起坐在廊下。

“可不是嘛,昨天的事情你是没看到。二公子把南姑娘压在身子底下还一个劲的朝姑娘脸上亲呢。当时好多人都瞧见了,两个人不但嘴对嘴,二公子还对她动起手来了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种事情,姑娘当时就气哭了。”

南浔一听这话,脸皮涨红,恨不得从房间里出来撕烂这丫鬟的嘴。

这些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她几时与左凌天做那种事情了,他们那是意外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扫地的丫鬟一脸不信的表情。

这也太扯了吧。他们两个倘若真是两情相悦的话怎么可能会选择在那种地方,早就偷偷的躲起来了,怎么可能还明目张胆的让人看笑话,云儿素来说话都是这么夸张。她才不会真信她。

云儿自顾自的说道:“南姑娘毕竟是老爷的义女,她与二公子那样岂不是**,更何况当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老爷不能打她自然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到儿子身上,不然的话这事传扬出去岂不是让老爷脸上无光。”

南浔将手中的布一扔,气鼓鼓的出了门,他们真是越说越过分,竟然敢编造出这种不堪入耳的混账话。

她要是再不出手教训她们一下,指不定她们下次又编出多少荒谬的事。

又冬见南浔满脸通红的拿着鸡毛掸子出来。忙道:“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啊?”

在廊下说话的两个人见南浔气势汹汹的连忙一溜烟的跑了。

南浔将手里的鸡毛掸子一扔,生气的扭头进了屋。

又冬将鸡毛掸子捡起来随后也进了屋。

“您何必跟丫鬟置气。捕风捉影的人大有人在,您今日若是真的打了她们,保不齐到时候又会有多少难听的话传出去,您又何必呢?”

又冬见南浔不说话,又补充道:“老爷说今日请安就免了,他怕您在家里心烦还特意让奴婢去账房领了银子。一会吃过饭奴婢就带您出去走走消消气。”

南浔只觉得心烦气躁,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就是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离开这里算了。

左涵柔听说左凌天挨打的事之后便坐在屋里一整个早上都拉着脸。

“这女人还真是不要脸,这才来几天就把王府弄得鸡飞狗跳的,父亲和母亲因为她差点没分开,二哥因为她还挨了打,往后指不定还会闹多大动静呢,这女人是断然不能再留了,一定要把她给赶出王府。”

左涵柔心里虽这么说但她也知道眼下她自个根本就没那个实力。

她在王府的位分虽说不低,却一点都说不上话,这些年若不是府里的下人忌惮她是个主子,她过得日子同那些仆妇根本就没多大区别。

左涵柔不满的瞥了秦楚兰一眼,人家的娘都知道争气为自己的孩子挣个好的前程,她倒好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也不怕被撑死。

一会的功夫,秦楚兰便将面前的糕点吃光了。

左涵柔瞧着已经胖了一大圈的秦楚兰,厉声对旁边的丫鬟道:“把这些吃的给我收起来,若是再让我看到她吃,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秦楚兰将掉在桌子上的糕点渣舔了个干净后,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子准备进屋里躺着。

左涵柔这才瞧见秦楚兰还穿着上回那个已经烂了的衣服,“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当差的,上次我不是说了让绣房那边把衣服再做一件吗?怎么你们都给吃忘了。”

站在她身旁的一个丫鬟怯怯的说道:“已经跟绣房那边说了,夫人说这阵子给二夫人添得衣服够多了,让凑合着穿穿”,说着偷偷看了一眼左涵柔,见左涵柔没多大反应又道:“夫人还说若是以后二夫人的衣服再被撑破,就让二夫人自己去缝,反正她也只是在屋里待着不去别的地方,用不着穿那么好。”

看着活脱脱变了一个人的秦楚兰,左涵柔不禁悲从中来。

从前就算是秦楚兰再不得势,尚琴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吃穿上克扣,可是如今却连这样的话都敢说的出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南浔,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她怎么可能会落到这般田地,她若是一辈子都这么碌碌无为也就罢了,倘若有朝一日她能够飞黄腾达的话,一定不会轻饶了南浔。

左涵柔抬手抹掉脸上的热泪,然后把秦楚兰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坐在那缝补了起来。

王妃赶到书房对左秉道:“老爷,妾身知道您这样做是为了天儿好,可是这事又不是天儿一个人的错,若不是她勾引天儿在先,天儿怎么可能会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情!您如今不问青红皂白把天儿给打了,您就不怕外人耻笑。”

左秉将手中的毛笔一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也知道被人耻笑?若不是你平日里宠他,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打他还是轻的,照这样不成器就该活活的打死!”

尚琴嘴角一撇落下泪来。

“就算天儿再不好,那总归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袒护一个外人打自己儿子呢?”

左秉瞥了一眼尚琴愈发觉得心烦,懒得再与她多说索性直接出了书房。

尚琴见左秉走嚷嚷道:“你要是没借口把她赶出去,我就把她给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反正柳家那边已经来催好多次了!”

左秉在听到尚琴说这话的脚步一滞,他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但一想到又要面对尚琴那张早已看厌烦的脸,一句话没说又走了。

反正自从周丹娘离开之后,他也心无挂念,既然尚琴想发疯就让她去发疯好了。

虽说是出来闲逛,可心里有事,就算外面再怎么热闹,这一切对南浔来说都是了无生趣。

又冬见南浔神情怏怏的,便提议道:“姑娘想必是走累了,正好前面有个茶馆,不如先进去坐会歇歇脚。”

南浔点了点头。

茶馆虽说不大却胜在屋内布置,因此狭小的茶馆里还是坐了不少的文人雅士。

南浔一看屋里人这么多,便想换一家店。

“两位姑娘,怎么刚来就走啊?不管怎么着也要坐在这喝碗茶再走吧!”

南浔丝毫没有将这人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朝门外走去。

这人见南浔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个快步便绕到了南浔面前。

“姑娘,您还是里面请吧!”

南浔今日出门本来心中就有气,正好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正好这人撞了过来,她岂能便宜他。

她凝眉道:“怎么,你这里难道还想强买强卖不成,我今个还就不在这,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茶馆原本就小,门口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甚至有几个客人还特意离了座凑近了看。

那人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姑娘竟然敢与他这个长久在这里混的地痞较劲。

这人的斗志腾的一下子烧了起来,不过碍于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坐个欺负弱女子的主,因此便把茶馆的规矩给说了。

“本店凡事进来的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老弱病残,只要人进来就要花了银子再出去,这是本店的规矩。”

又冬扯了扯南浔的袖子然后指了指门口上贴着的纸,南浔看了看这才知道这人说话不虚。

南浔撇嘴道:“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刚贴上去的,若是真像你所说的这般,这屋里坐着的这些人岂不是都是被你给骗来的,我说这么一个寒酸的小店铺怎么可能会来这么多人,看来这些人都是被你给骗来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未完待续)

第132章 吃味

季璃风原本只是打算出来散散心,后来他的朋友说这边有间很特别的茶馆,这才来这里吃茶。

若不是他听着外面争吵的声音有点像南浔,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接这个茬。

自从上次在王府与南浔一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如今碰巧在这里见到,而且又见她有难,出于本能季璃风这才上前帮忙。

“这位姑娘的茶钱我替她给了。”

店家本也不像把事情闹大,此刻见有人出来解围也乐的见好就好,便不再为难南浔。

南浔原本只是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难免火药味十足。

此时她见有人肯出来替她解围,也不想再继续与店家纠缠下去,便寻思着对帮她的人道声谢。

谁知她不看还好这一看气的脸当场就绿了,帮她的人竟然是那个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季璃风。

南浔瞪了一眼季璃风之后转身便出了茶馆。

又冬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见季璃风,难免有些欣喜,上次季璃风去王府求亲的时候,她当时也在场。

季璃风当时说的是情真意切,只是不知为何南浔没同意这门亲事,今日想来许是姑娘家面子薄,毕竟这男女之事也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

又冬朝着季璃风行了礼,然后尾随着南浔出了门。

屋内的人见南浔对帮她人连个谢字都没说便纷纷说道:“如此不懂规矩的人真是白糟蹋了这么好的样貌。还不如身边的丫鬟懂事。”

季璃风收回目光重新落座,心里多了一分失落。

原本他想着今日能够有幸见到南浔可以邀请她坐一会,谁知南浔对他恨意依旧这么深并没有因为他帮了她而对他的恨有所减少。

季璃风很是苦恼。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南浔,以至于过了这么久她还恨他。

又冬喜滋滋的对南浔说:“姑娘,奴婢瞧这季公子挺好的,最主要的他是真心喜欢你,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这么巧碰上,依奴婢看这一切都是缘分。”

南浔冷笑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巧。”

又冬知道南浔肯定是误会她了,解释道:“姑娘。奴婢真不知道会在这里碰见他,这真的只是巧合。”

南浔懒得与又冬争辩。她一想到季璃风刚才的嘴脸就气的胃疼,眼下又听又冬这么说更是气愤难当。

什么巧合,分明就是又冬拿了人家的好处,故意引她去的茶馆。

南浔越想越气很快便把又冬给甩在了后面。

又冬在后面边跑边喊:“姑娘等等。姑娘等等。”

依窗坐在酒馆二楼的轩辕彻见左凌天愁眉苦脸的喝闷酒,便打趣道:“说你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你还不信,你若是不喜欢人家怎么可能会坐在这喝闷酒。”

“她不过是个木头,我左凌天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一块木头。”

左凌天见轩辕彻说完后一直憋着笑,气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就往楼下扔。

轩辕彻忙制止道:“别扔,砸着人就不好了!”

话音未落,左凌天手里的酒壶就掉到了楼下。

“砸着人才好了,正好打一架。”左凌天喝的是摇摇晃晃的。说出的话也变得有些不利索。

轩辕彻生怕左凌天砸到人,忙探着头往下看,这一看不要紧真的有一个姑娘躺在地上。

“真砸到人了。”轩辕彻见有人朝上面看。忙老实的坐在凳子上不敢动。

左凌天不以为然道:“怎么可能,我哪有这么好运,不过是随便扔个酒壶罢了,若是真的能砸到人,那我就去考科举,保证一举得中。”

轩辕彻见左凌天不信。便道:“不信你自个看看,这会人还躺在地上呢。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左凌天见轩辕彻说的很是冷静,忙探头一看,楼下此时闹哄哄的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在人群的中央的确有一个姑娘瘫坐在地上被人搂在怀里。有几个人正抬头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吓得他连忙缩了回来,整个人也变得清醒起来。

倒不是说左凌天怕事,只是这打伤了人可是要吃官司了,左秉已经对他很是失望了,若是再加上这事,他以后在王府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还真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你刚才怎么不拦着点。”

轩辕彻见左凌天此时急了,”我哪里能拦得住你,你刚才不还说要要是砸了人正好打一架吗?怎么这会子怕了。”

“若是砸了个男人我自然不怕,只是我从不打女人,更不欺负女人。”

左凌天边说边往楼下跑去。

虽说他平日里做事毫无章法,但一旦遇到事他还从来没想过要逃避。

轩辕彻在背后拆台道:“不欺负女人?你可没少欺负人家!”

左凌天回嘴道:“都说了她不是女人,她是块木头,都这会了,你还有心思提她。”

又冬边哭边摇晃南浔,嘴里不停的说道:“姑娘您醒醒,姑娘,您醒醒,您可不要吓奴婢啊!”

过了半晌,南浔摸着疼痛欲裂的头才幽幽转醒。

“我怎么会在这里?又冬快扶我起来!”

又冬见南浔醒了过来,破涕为笑,忙把南浔给扶了起来。

刚才已经有人将左凌天的面貌看清了,这会子有人看到他出来,在人群里喊道:“砸东西的人出来了!”

此时就算是左凌天想往后缩,面对这么多人他也不敢了。

左凌天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又冬见人群散开挤进来一个人,不由得抬头看了看。

随后惊喜万分的叫道:“少爷,您怎么来了?”

左凌天先是楞了一下,过了会才想起来又冬是南浔身边的丫鬟。

“你怎么在这,你家主子呢?”

又冬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道:“姑娘刚才被楼上扔下来的酒壶给砸了,少爷您来的时候可备了马车?”

众人一听这些人认识便四下散去。

左凌天见南浔一脸难受的样子气的不行,“你好端端的站在这楼下作甚,看到酒壶掉下来都不知道躲,说你是木头你还真是木头。”

轩辕彻一听扑哧一笑,看来被砸的人就是左凌天一直说的木头姑娘了。

这姑娘模样倒是不错,左凌天这小子还真有眼光。

左凌天一把把南浔搂在怀里对又冬吩咐道:“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快去找大夫来。”

又冬应声忙不迭的跑了。

轩辕彻见左凌天一脸的担忧,更加确信了他的猜测,这小子对这姑娘真是动心了。

南浔待清醒了,才发现她此时正被左凌天给搂着,气的她一张脸涨的通红。

她狠狠的一脚踩在左凌天的脚上,然后从他怀里钻了出去,接着便破口大骂道:“左凌天你混蛋!”

左凌天气鼓鼓的说道:“我就是混蛋你能把我怎么着,是你自己笨,谁让你站在哪不好,偏站在楼下,活该被砸。”

南浔被左凌天这话气的不轻,怪不得她今天自打出了门就一直不顺畅,原来是左凌天这个瘟神在。

“左凌天你就是一扫把精,不管我去哪碰到你准没好事,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从今天开始有你的地方就没有我南浔。”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块木头,你要走就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走就走,我还怕你不成!”

轩辕彻见他们两个刚一见面就互相掐起架来,忙从中劝说,“你们两个别一见面就吵,还是先找个大夫给南姑娘看看,若是没什么大碍的话你们再吵也不迟……”

“不稀罕!”

“不伺候!”

南浔和左凌天说完异口同声的冷哼了一声。

轩辕彻白了左凌天一眼,左凌天背着身子始终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轩辕彻只好走到南浔面前劝解道:“南姑娘,前面正好有家医馆,不如先去那里找大夫瞧瞧,若是没事的话在下也能放心了。”

南浔见轩辕彻文质彬彬的倒是个好说话的人,根本就不像左凌天那样狂妄自大,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会成为朋友。

“好!”

南浔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由于南浔的头被酒壶砸了,走起路来难免有些不稳当,轩辕彻便顺势搀扶着南浔。

左凌天看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好在人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左秉见轩辕彻送南浔回来,忙和王妃一道亲自迎了上去。

待南浔回了房,左秉才敢向轩辕彻行君臣之礼。

轩辕彻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同左秉说了,末了他还特意的交待左秉不要因为此事而责罚左凌天,毕竟当时左凌天也不是故意的。左秉自然听从了轩辕彻的旨意,虽说他并没责骂左凌天,但还是发下狠话不许他在踏进藕香榭一步,更不许他私下与南浔见面。

这阵子轩辕彻有事没事便找借口来王府探望南浔,南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陪着他在院子里坐着。

左凌天每每看到这情形的时候不仅心发酸更是隐隐作痛。

这一日,轩辕彻与南浔说完话之后准备回去,碰巧遇到了一直堵在那里等他们的左凌天。

南浔一看是左凌天便匆匆的同轩辕彻作别回了藕香榭。

轩辕彻见左凌天始终盯着南浔离去的目光不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未完待续)

季璃风原本只是打算出来散散心,后来他的朋友说这边有间很特别的茶馆,这才来这里吃茶。

若不是他听着外面争吵的声音有点像南浔,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接这个茬。

自从上次在王府与南浔一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如今碰巧在这里见到,而且又见她有难,出于本能季璃风这才上前帮忙。

“这位姑娘的茶钱我替她给了。”

店家本也不像把事情闹大,此刻见有人出来解围也乐的见好就好,便不再为难南浔。

南浔原本只是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难免火药味十足。

此时她见有人肯出来替她解围,也不想再继续与店家纠缠下去,便寻思着对帮她的人道声谢。

谁知她不看还好这一看气的脸当场就绿了,帮她的人竟然是那个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季璃风。

南浔瞪了一眼季璃风之后转身便出了茶馆。

又冬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见季璃风,难免有些欣喜,上次季璃风去王府求亲的时候,她当时也在场。

季璃风当时说的是情真意切,只是不知为何南浔没同意这门亲事,今日想来许是姑娘家面子薄,毕竟这男女之事也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

又冬朝着季璃风行了礼,然后尾随着南浔出了门。

屋内的人见南浔对帮她人连个谢字都没说便纷纷说道:“如此不懂规矩的人真是白糟蹋了这么好的样貌。还不如身边的丫鬟懂事。”

季璃风收回目光重新落座,心里多了一分失落。

原本他想着今日能够有幸见到南浔可以邀请她坐一会,谁知南浔对他恨意依旧这么深并没有因为他帮了她而对他的恨有所减少。

季璃风很是苦恼。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南浔,以至于过了这么久她还恨他。

又冬喜滋滋的对南浔说:“姑娘,奴婢瞧这季公子挺好的,最主要的他是真心喜欢你,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这么巧碰上,依奴婢看这一切都是缘分。”

南浔冷笑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巧。”

又冬知道南浔肯定是误会她了,解释道:“姑娘。奴婢真不知道会在这里碰见他,这真的只是巧合。”

南浔懒得与又冬争辩。她一想到季璃风刚才的嘴脸就气的胃疼,眼下又听又冬这么说更是气愤难当。

什么巧合,分明就是又冬拿了人家的好处,故意引她去的茶馆。

南浔越想越气很快便把又冬给甩在了后面。

又冬在后面边跑边喊:“姑娘等等。姑娘等等。”

依窗坐在酒馆二楼的轩辕彻见左凌天愁眉苦脸的喝闷酒,便打趣道:“说你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你还不信,你若是不喜欢人家怎么可能会坐在这喝闷酒。”

“她不过是个木头,我左凌天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一块木头。”

左凌天见轩辕彻说完后一直憋着笑,气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就往楼下扔。

轩辕彻忙制止道:“别扔,砸着人就不好了!”

话音未落,左凌天手里的酒壶就掉到了楼下。

“砸着人才好了,正好打一架。”左凌天喝的是摇摇晃晃的。说出的话也变得有些不利索。

轩辕彻生怕左凌天砸到人,忙探着头往下看,这一看不要紧真的有一个姑娘躺在地上。

“真砸到人了。”轩辕彻见有人朝上面看。忙老实的坐在凳子上不敢动。

左凌天不以为然道:“怎么可能,我哪有这么好运,不过是随便扔个酒壶罢了,若是真的能砸到人,那我就去考科举,保证一举得中。”

轩辕彻见左凌天不信。便道:“不信你自个看看,这会人还躺在地上呢。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左凌天见轩辕彻说的很是冷静,忙探头一看,楼下此时闹哄哄的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在人群的中央的确有一个姑娘瘫坐在地上被人搂在怀里。有几个人正抬头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吓得他连忙缩了回来,整个人也变得清醒起来。

倒不是说左凌天怕事,只是这打伤了人可是要吃官司了,左秉已经对他很是失望了,若是再加上这事,他以后在王府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还真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你刚才怎么不拦着点。”

轩辕彻见左凌天此时急了,”我哪里能拦得住你,你刚才不还说要要是砸了人正好打一架吗?怎么这会子怕了。”

“若是砸了个男人我自然不怕,只是我从不打女人,更不欺负女人。”

左凌天边说边往楼下跑去。

虽说他平日里做事毫无章法,但一旦遇到事他还从来没想过要逃避。

轩辕彻在背后拆台道:“不欺负女人?你可没少欺负人家!”

左凌天回嘴道:“都说了她不是女人,她是块木头,都这会了,你还有心思提她。”

又冬边哭边摇晃南浔,嘴里不停的说道:“姑娘您醒醒,姑娘,您醒醒,您可不要吓奴婢啊!”

过了半晌,南浔摸着疼痛欲裂的头才幽幽转醒。

“我怎么会在这里?又冬快扶我起来!”

又冬见南浔醒了过来,破涕为笑,忙把南浔给扶了起来。

刚才已经有人将左凌天的面貌看清了,这会子有人看到他出来,在人群里喊道:“砸东西的人出来了!”

此时就算是左凌天想往后缩,面对这么多人他也不敢了。

左凌天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又冬见人群散开挤进来一个人,不由得抬头看了看。

随后惊喜万分的叫道:“少爷,您怎么来了?”

左凌天先是楞了一下,过了会才想起来又冬是南浔身边的丫鬟。

“你怎么在这,你家主子呢?”

又冬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道:“姑娘刚才被楼上扔下来的酒壶给砸了,少爷您来的时候可备了马车?”

众人一听这些人认识便四下散去。

左凌天见南浔一脸难受的样子气的不行,“你好端端的站在这楼下作甚,看到酒壶掉下来都不知道躲,说你是木头你还真是木头。”

轩辕彻一听扑哧一笑,看来被砸的人就是左凌天一直说的木头姑娘了。

这姑娘模样倒是不错,左凌天这小子还真有眼光。

左凌天一把把南浔搂在怀里对又冬吩咐道:“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快去找大夫来。”

又冬应声忙不迭的跑了。

轩辕彻见左凌天一脸的担忧,更加确信了他的猜测,这小子对这姑娘真是动心了。

南浔待清醒了,才发现她此时正被左凌天给搂着,气的她一张脸涨的通红。

她狠狠的一脚踩在左凌天的脚上,然后从他怀里钻了出去,接着便破口大骂道:“左凌天你混蛋!”

左凌天气鼓鼓的说道:“我就是混蛋你能把我怎么着,是你自己笨,谁让你站在哪不好,偏站在楼下,活该被砸。”

南浔被左凌天这话气的不轻,怪不得她今天自打出了门就一直不顺畅,原来是左凌天这个瘟神在。

“左凌天你就是一扫把精,不管我去哪碰到你准没好事,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从今天开始有你的地方就没有我南浔。”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块木头,你要走就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走就走,我还怕你不成!”

轩辕彻见他们两个刚一见面就互相掐起架来,忙从中劝说,“你们两个别一见面就吵,还是先找个大夫给南姑娘看看,若是没什么大碍的话你们再吵也不迟……”

“不稀罕!”

“不伺候!”

南浔和左凌天说完异口同声的冷哼了一声。

轩辕彻白了左凌天一眼,左凌天背着身子始终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轩辕彻只好走到南浔面前劝解道:“南姑娘,前面正好有家医馆,不如先去那里找大夫瞧瞧,若是没事的话在下也能放心了。”

南浔见轩辕彻文质彬彬的倒是个好说话的人,根本就不像左凌天那样狂妄自大,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会成为朋友。

“好!”

南浔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由于南浔的头被酒壶砸了,走起路来难免有些不稳当,轩辕彻便顺势搀扶着南浔。

左凌天看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好在人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左秉见轩辕彻送南浔回来,忙和王妃一道亲自迎了上去。

待南浔回了房,左秉才敢向轩辕彻行君臣之礼。

轩辕彻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同左秉说了,末了他还特意的交待左秉不要因为此事而责罚左凌天,毕竟当时左凌天也不是故意的。左秉自然听从了轩辕彻的旨意,虽说他并没责骂左凌天,但还是发下狠话不许他在踏进藕香榭一步,更不许他私下与南浔见面。

这阵子轩辕彻有事没事便找借口来王府探望南浔,南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陪着他在院子里坐着。

左凌天每每看到这情形的时候不仅心发酸更是隐隐作痛。

这一日,轩辕彻与南浔说完话之后准备回去,碰巧遇到了一直堵在那里等他们的左凌天。

南浔一看是左凌天便匆匆的同轩辕彻作别回了藕香榭。

轩辕彻见左凌天始终盯着南浔离去的目光不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未完待续)

第133章 有心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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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凌天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轩辕彻强忍着笑意回答道:“什么怎么样?”

“你别给我揣着明白当糊涂,你到底想对那木头怎么样?”

轩辕彻掩着嘴角清了清嗓子。

“没想怎么样,不过与南姑娘比较谈得来罢了,怎么你吃醋了?”

左凌天慌忙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口不择言道:“我怎么会吃一个木头的醋!我不过是好意提醒你,这木头无趣的紧,你别到时候觉得闷怪我没提醒你。”

轩辕彻抿嘴一笑,喜欢人家不敢承认还说这些刻薄的话。

“我倒觉得南姑娘人不错,她待我不仅礼仪有加好照顾周全,况且南姑娘说话也有趣,这些日子倒是觉得和她在一起过得舒坦了不少。”

左凌天冷着脸吐出一句‘重色轻友’便一甩袍子气呼呼的走了。

轩辕彻望着左凌天的背影摇了摇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这么喜欢一个人为何不直接说出来,这样藏着掖着的难道就不怕人家姑娘被别的男人给抢走了?若是真被抢走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左凌天同轩辕彻分手后没多久,越想越觉得心烦气躁,平日里那些同他没规矩惯了的丫鬟今个还没多说了两句嘴,左凌天便大发雷霆的让她们滚了出去。府里的人见左凌天这几天脸色一直阴沉不定。见到他一般都是能躲则躲,生怕再次惹恼了他倒霉。

又冬把这些事情说给南浔,南浔只是嘟囔了句‘左凌天又在发什么神经’然后就没了下文。

这日轩辕彻刚走没多久。左凌天便黑着一张脸闯进了藕香榭。

又冬在门口拦着道:“少爷您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

又冬见左凌天瞪她刚要脱口的话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南浔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经进屋的左凌天,转过身子只当是没看到一般,也不许下面的人给他让座上茶。

左凌天站在那顿觉气焰消弱了不少,就连说话的底气都不如原本初进来的时候足。

“你最好别跟那人走这么近,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左凌天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站在那半天才吐出这句话。

南浔冷淡的说道:“话说完了吗?”

南浔开始下起了逐客令。

这女人果然是块木头。他的话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她怎么还不懂。难道要让他直接告诉她轩辕彻是当今圣上,你最好别喜欢上他,不然的话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这话他说不出口,不是他不敢说。而是他怕说出来之后,南浔这块木头会更加想与轩辕彻在一起,毕竟轩辕彻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这种高高在上的权威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诱惑。

左凌天不死心道:“我是为你好。”

南浔不知为何每次她看到左凌天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中莫名的就有一团气,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气什么,总之让她好好地与左凌天说话,她还真有点做不到。

“不劳您费心!”

左凌天杵在那瞧着南浔一脸厌烦的模样,气的长叹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

南浔原本以为她瞧见左凌天生气心情会好些。谁知她的心情并没因此有所好转,反而是更加心烦了不少。

翌日午后又到了轩辕彻来找她闲聊的日子。

今日虽说两人依旧相谈甚欢,但轩辕彻明显感觉到南浔对他的热情减少了不少。

轩辕彻见南浔沉默不语。关切的说:“南姑娘今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南浔这才意识到失态,她歉意的一笑,“这几日让公子多费心了,如今身子日益渐好也能多出去走动,倘若有机会的话南浔还想登门道谢见一见公子所说的月儿姑娘。”

轩辕彻抿嘴一笑,“如此甚好。那改日再来拜访。”说完站起身子朝南浔拱了拱手。

又冬看着轩辕彻谦谦有礼的样子,掩嘴偷笑。

“公子心细待姑娘也好。自打上次送姑娘回来之后,他天天登门同姑娘说话解闷,要奴婢说这公子人长的不仅气宇轩昂,就连待姑娘的心也是极好的;如今姑娘也到了改婚配的时候,不如改日求了王爷让他提亲可好?”

南浔被又冬说的羞红了脸,她啐道:“我看你才是到了该婚配的年龄,不如我一会就去求了义父让他给你说亲,把你嫁出去算了,免得你一天到晚的说话没个正经。”

又冬嬉笑道:“奴婢即便是嫁人那也要等姑娘先嫁出去。”

南浔的脸羞得更红了。

“你最好别跟那人走这么近,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

不知为何,南浔竟忽然想起左凌天对她说的这句话。

南浔微微蹙眉,那天她瞧着左凌天盛气凌人的样子觉得心烦,因此根本就没有细想他说的话。

今日想起来不免觉得奇怪,左凌天为什么不让她与轩辕彻走这么近,难道是因为他见不得她与别人好所以才故意挑拨?可是她与左凌豫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么说,亏轩辕彻把他当成是好朋友,没想到他的心胸竟如此狭窄,连自己的朋友都不放过。

…………………………

柳肃一脸笑意对左秉说道:“如今已到了春年花开的季节,天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天气不冷不热的正是嫁娶的好日子,不如趁此把婚事办了,您看可好?”

柳宗与左涵柔的婚事都已经说好五年了,前几年左秉一直以左涵柔年龄还小不懂事给打发了,如今若是再推脱下去不免让人觉得左秉目中无人。

可是出于对左涵柔的未来负责任的态度,左秉实在是不想让她嫁给柳宗。

虽说柳宗当年许下承诺说今生会对左涵柔一心一意绝不会纳妾,可左秉总觉得柳宗说这话有些不靠谱。

左涵柔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她的性子他瞧的清楚。

左涵柔若是真的嫁给柳宗,这往后在夫家不管是家里还是外面她根本就说不上话,柳宗保准把她给吃的死死的,虽说他承诺不纳妾,可不纳妾并不代表不会在房里养女人,左涵柔性子软弱嘴又笨拙根本就斗不过那些侍妾,嫁过去只有吃亏的份。

尚琴见左秉迟迟不开口,深知他心中的考量。

不过她倒是觉得左秉想的太多了,左涵柔嫁给谁会不会幸福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更不值得考虑。

不管左涵柔嫁过去是当妻还是做妾这些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夫家一定要是对王府有利。

原本她是想着把南浔嫁给柳宗的,这样也好卖左秉一个人情,可是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心里有了很大的转变。

轩辕彻这阵子经常往王府跑,明摆着是对南浔有意思,若是南浔入了宫自然就成了王府最大的靠山,至于左涵柔,她本来就该嫁给柳宗,既然人家三番五次的来求,倒不如爽快一点把人嫁过去。

……………………

花若满头大汗的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进来。

正在缝衣服的左涵柔嗔道:“什么事这么急?”

花若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喘着粗气道:“柳公子来府上了,瞧样子像是又来跟老爷说您的婚事了,若是这回老爷再一口回绝了,您的婚事指不定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您要不要去瞧瞧。”

左涵柔的婚事一直都是王府的一个大笑话。

虽然左秉对外说是因为她年龄小,而且又只有她一个女儿不舍得她嫁这么早,可外人却不这么看,外人觉得左秉分明就是嫌弃她嫁过去丢王府的脸面所以才这么一直的拖着,等把她拖成一个老姑娘,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留在府里,免得她出去丢人现眼。

左涵柔为这事没少哭。

可她每回也只能是躲起来哭,生怕被人瞧见又当成一直挂在嘴边的笑话。

花若这么急着跑来告诉她这事原本也是算定了左涵柔是不会去瞧的,就等着左涵柔扭捏着说‘这事由王爷做主就好’然后把这话说出去和姐妹们分享这个笑话,可没想到她等了半天,左涵柔竟硬着气说‘过去瞧瞧’。

过去瞧瞧。

瞧什么,有什么好瞧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左秉这次又回绝了这门婚事,她就是去了也无用。

可她心有不甘,这些年她已经被人嘲笑无数次了,以前南浔没来府里的时候,不管大家是等着瞧笑话还是别的,她好歹也是被人时常念叨的,可是自打南浔来了之后,这府里就好像根本没她这个人一样,现在大家口里经常说的人倒成了南浔。

若不是因为南浔她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个田地。

在府里她是没办法再和南浔争了,可是到了府外就不一定了。

柳家不管怎么说也是朝中三品,她若是真成了柳家儿媳,这身份地位自然要比现在贵重的多。

到时候她就不信还扳不倒南浔。

心里打定主意,左涵柔精心的收拾了一下妆容便朝着前厅走去。(未完待续

第134章 迟到的婚事

ps:从这个月开始每天三更哦!暂定时间是早上的7点,中午2点和晚上10点。敬请期待吧!

也不知左涵柔去前厅是如何说的,反正一直守在外面等着瞧笑话的花若等人见左涵柔眉开眼笑的从屋里出来都非常吃惊。

花若作为事情的始作俑者自然十分关心这件事。

她见左涵柔出来率先迎了上去。

“小姐,老爷这回是怎么说的,婚事订在什么时候?”

左涵柔见大家都纷纷围上来等着她开口,咧嘴笑了笑,一脸的得意。

当初那份被人簇拥着的感觉又重新找了回来。

“日子就定在了这个月二十。”

花若等人闻言纷纷向左涵柔道喜。

左涵柔见众人还不散去,心知这些人是等着听她讲屋里刚才发生的事,可这些事岂能让这些人知晓。

待送走了柳肃柳宗二人,左秉一脸不悦。

尚琴凑到左秉跟前开解他道:“这婚事是早就定下来的,你这么一直挡着不肯难道就不怕柳家翻脸。再说了刚才你也听见了,涵柔那孩子很是看重这婚事,而且她当时也说了此生非柳宗不嫁,既然如此,你就是再不愿意也不能违背了孩子的心不是。”

尚琴见左秉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便开始寻思着何时把南浔送进宫。

左涵柔婚事定下来的事情不须一刻钟的时间,整个王府里的人就都知道了。

左涵柔在一次成为了整个王府瞩目的焦点。茶余饭后更是有人添油加醋的把左涵柔与柳宗的婚事说的是神乎其技。

坐在屋子里的左涵柔一整天都是笑呵呵的,见着谁都觉得万分的亲切。

南浔听说这事准备了一些东西去给左涵柔道喜。

左涵柔笑眯眯的收了礼同南浔说了不少话,南浔临走的时候她还说等她嫁到柳家那边让南浔没事的时候多去找她。

南浔笑着应承了下来。

往后的几日前来道喜的人络绎不绝。一直被人忽略的秦楚兰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

虽然依旧是不让她出门,但到底是穿的衣服和吃食比往日精致了些。

由于左涵柔要出嫁她自然是不能再住在以前的房子里,尚琴又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早就把离她不远的房间收拾了出来给左涵柔做闺房。

左涵柔见自己又被重视起来,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没断过。

左秉见左涵柔这么欢喜,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府里的事情也用不着南浔帮忙,南浔也乐的自在,终日便躲在藕香榭里闲的时候浇花习字。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

左涵柔出嫁这日自然是惊动了京城里不少的人,在家没事的人纷纷走上街头瞧热闹。

身穿凤冠霞帔的左涵柔一脸喜气的坐在花轿里头,朝着她向往的日子的走去。

婚事折腾了一天。南浔摸着有些饿扁了的肚子正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她人还没出藕香榭,便老远瞧见左凌豫差人送来了不少的吃食。

南浔对左凌豫自然是非常的感激,又冬见状又拿左凌豫说笑了一番,惹得南浔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尚琴忙活完左涵柔的事情便有事没事的经常让南浔去她房里说话。

南浔虽说心里极其不愿同尚琴走太近。可她毕竟住在人家家里也不好直接拒绝。

只是每次来的时候南浔多半是做个听众。老老实实的听尚琴在那里说话。

这阵子再加上轩辕彻来王府的次数少了不少,尚琴一时又捉摸不透轩辕彻的心思,自然将希望寄托在了南浔的身上。

她希望南浔能够主动出击,没事的时候多约轩辕彻出来走动走动。

南浔不知是不是因为左凌天的缘故,她在听到尚琴提到轩辕彻的时候并不想去见他。

尚琴也深知这事急不得,她见南浔神色怏怏的打不起精神,便减少了与南浔说话的次数。

这日南浔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闲逛,偶遇在院子里发呆的左凌天。

她原本是想赶紧回去躲开左凌天这个克星。却没想到左凌天似是故意一番,直接挡在了她面前。

“这阵子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左凌天语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

“我没有……”南浔低着头吐出底气不足的话。

左凌天似是没料到南浔会这么说。傻站在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过了半晌,他方说道:“那天给你送去的糕点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南浔点了点头,那天送去的糕点不管是外形还是口感都与她以前吃过的糕点不同。

因为样子别致,南浔还特意留意了那些印在糕点上的字,然后让又冬出去打听才得知这些糕点是从皇宫那边弄来的,外面是买不到也吃不到的。

她听说了只当是左凌豫在皇宫里讨的,没想到这糕点竟是出自左凌天之手,早知道她就不吃了。

“那糕点是你送来的?”南浔试探性的问道。

“嗯,那天府里忙,厨房又忙着布置宴席,我从别处拿的,我知道你若是知道是我送的自然不肯吃,便让我哥找人送来了。”

左凌天说完不知为何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谢你!”

南浔的这番客气让左凌天十分不悦,他情愿南浔对着他大喊大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客气的让人生分。

南浔看着心情不好的左凌天心中并不欢喜,反而因为左凌天下巴上露出的青色胡茬以及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疲倦和颓废感到揪心。

往后的日子里不管南浔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几乎再也不曾与左凌天碰面。

对于左凌天的事情她也只是零星的听说他去了练武场,整日与那些将士同吃同睡。

南浔只当是左凌天换了心智学好了。

这一晃便到了端午节。

在府里吃完粽子,到了晚上左涵柔派人来请南浔去柳府陪她一起去放河灯。

原本南浔是不愿意出去的,又实在是不想再弗了左涵柔的好意这才前去。

左涵柔见南浔肯来自然是欣喜万分,忙不迭的对南浔嘘寒问暖照顾殷勤,一时让南浔颇有些不适应。

放完花灯自然是要留下来用了晚饭再走。

这一顿饭吃的极其缓慢,饭桌上左涵柔不时的与南浔说些府里的趣事,南浔见左涵柔如今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心里也着实替左涵柔感到高兴。

她静静的听着左涵柔眉开眼笑的说话,坐在边上陪着笑,时不时的插上几句。

外面天色渐晚,还不等南浔说要回府,左涵柔便拉着她的胳膊一个劲的撒娇说外面天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担待不起,非要让南浔在这里过夜。

南浔实在是拗不过左涵柔的意,只好勉强应承了下来。

接着她又被左涵柔灌了不少的酒水,喝的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连走路的气力都没有。

因为是头一次在外面留宿,南浔便吩咐又冬回府去把这边的情况给王爷说一声。

又冬一直觉得有些不妥当,但是见左涵柔见到南浔便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听,再加上左涵柔又向她下了保证。

她也实在不好再开口说让南浔回去的话。

左涵柔见南浔说话变得有些不利索,便扶了她去房里歇息。

南浔嘴里嘟囔着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话,左涵柔也没听个真切。

又冬急急忙忙的回府刚把南浔不回来的事情跟王妃说了。

王妃见左涵柔与南浔的关系这么好心中十分欣慰,还特意嘱咐又冬让南浔大方的在柳家歇着,等明早的时候再回来也不迟。

不知为何又冬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有些奇怪。

左涵柔出嫁前对南浔始终是不冷不热的,这怎么嫁了人之后对南浔这么殷勤,不但主动邀请南浔去府上做客还让她在她那留宿。

又冬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安定,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只是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又冬匆忙折身出门碰巧遇到左凌天回来。

不知是出于对左凌天的信任还是别的缘故,又冬便把左涵柔主动邀请南浔去做客的事情同他说了。

左凌天见又冬神色紧张而这事又牵扯到南浔的安危,不管左涵柔对南浔是否有恶意,还是先把南浔接回王府再说,左凌天登时便随着又冬去了柳府。

南浔只觉得神智不清,任由左涵柔将她身上的衣衫褪去然后帮她掖好被窝退了出去。

随后没多久南浔只觉得身边躺了一个人,她原以为那人是左涵柔便躺在那没动。

谁知这人竟对开始对她动起手脚来,当这人的手在她的柔软处使劲的揉捏的时候,南浔登时清醒了过来。

她这才知道躺在她身边的人根本就不是左涵柔,而是左涵柔的夫君柳宗。

南浔的脸涨的通红,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招呼在了柳宗的脸上。

南浔醉酒,柳宗倒是清醒的很。

左涵柔今日设计的诡计,他其实也是参与其中的,不然的话事情也不会进展这么顺利。

柳肃见左涵柔给他找了个别的女人心中自然十分欢喜便默认了左涵柔的这一做法。

这会柳肃平白挨了这一巴掌自然不肯就此罢手。

他使出全力硬是把南浔强压在身子底下,南浔只顾着挣扎不让柳宗得逞,根本就没有时间大声的呼喊。(未完待续。。)

第135章 被陷害发疯

柳宗初次见到南浔就被她的美貌给迷住了。

后来虽说他娶了左涵柔,可他依旧对南浔念念不忘。

今日左涵柔设宴款待南浔,柳宗的心早就被南浔撩拨的犹如一团乱麻一般。

碍于礼节,在饭桌上他只得装作一副稳重的样子,即便是与南浔四目相对也只能是匆匆一瞥,根本就不敢公然与南浔眉目传情。

他见左涵柔把醉酒的南浔扶到自己房中,这才趁机进屋对南浔做他一直想做的事。

躺在下面被柳宗遏制住动弹不得南浔此刻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先不管柳宗是如何进来的,就单说眼下,若是让柳宗得逞的话,这辈子除了死否则她都别想再抬头做人。

眼下根本就容不得她多想,为了能够保住清白她只能弓着身子反抗。

可殊不知她越是这样反抗越让柳宗有一种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柳宗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嘴里嘟囔着左涵柔的名字,而且还故意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就好像此刻在他身子底下反抗的人不是南浔而是左涵柔一般。

南浔脸颊绯红的听着柳宗的胡言乱语,还要分心弓着身子拼命的摇头试图不让柳宗得逞。

饶是南浔的体力再好也架不住这样的持久战。

“救命啊!救命!”

南浔刚喊出这么一句话,就被柳宗用手给捂住了嘴巴。她只得发出呜呜的叫声。

………………

又冬刚到柳府正准备找个人问问南浔住在哪个房间,正好碰到从侧门出来的左涵柔。

左涵柔没想到回去的又冬会再次折返回来,更没想到左凌天这么晚了也会跟来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

左凌天见左涵柔神色有些慌张,说出来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厉声说道:“南浔现在在哪儿?”

左涵柔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周全,还是她身边一个丫鬟给她们指的方向。

左凌天一边吩咐又冬看紧左涵柔一边朝着南浔所在的房间飞奔过去。

左凌天不过是刚走到房门外就听见南浔的呼喊声,其中还夹杂着低沉的男声。

左凌天怒火中烧,嘭的一声一脚踹开了房门,借着微弱的月光便朝着软榻走了过去。

柳宗听见巨大的踹门声。暗骂一声不好,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被左凌天从背后揪住衣服硬生生的从榻上给扯了下来。

南浔见自己得救这才放声大哭起来。

南浔的哭声似是一把把钢刀直接插在了左凌天的心里一般揪心的痛。

此刻的左凌天看着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南浔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是将身上的衣服褪去披在南浔身上,然后能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到柳宗的身上。

朝着倒在地上的柳宗死命的踹了好几脚,直到彻底惊动了整个柳府的人。他才停手。

柳肃只是扫了现场一眼便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他一边骂柳宗是个畜生一边向左凌天陪着笑脸,而左凌天则是一副根本就不买账的态度,带着南浔她们回了王府。

一路上马车内传来压抑的抽泣声让左凌天有种恨不得拿刀直接捅死柳宗的冲动。

南浔直到躺在自己的闺房之中,身上还披着左凌天的衣服。

虽然南浔的身边有又冬在旁守着,她还是做了一夜的噩梦,每次从梦中惊醒,南浔身上都是出了一层冷汗。

如此几次下去便病倒了。

白天的时候人还好,到了晚上只要太阳刚一落山,她整个人都像是着了魔一般变得心惊胆战的。身边稍微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足以把她吓得缩成一团。

事发之后的第二天柳肃便让柳宗来王府负荆请罪,左秉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只推说忙连柳肃的面都不见。

发生这样的大事,左涵柔在柳府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她先是被关在房内不许出来。后来索性直接被关在了后院的柴房,吃食也由原先的三餐变成了一餐。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左涵柔便得了失心疯,整日拿着一个小人不停的用针扎来扎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件事情传的整个京城妇孺皆知,左涵柔的名字不仅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人,更成了反面教材。没事的时候便让人拿出来说上一番。

因为出了这种事情,柳家在京城更是抬不起头来。

事情过去大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柳家便从京城彻底的消失了,据说他们一家去了外地,不过走的时候并没将左涵柔带上。

如今左涵柔在那个深宅里头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南浔的病不知请了多少名医依旧是毫无起色。

到了最后只要是她一看到男子近身便大声的嚷嚷起来,根本就不让人给她诊治。

还有几次只要她一听到别人提粽子这两字都会吓得缩在角落里不停的摇头说不吃不吃。

如此一来南浔整个人很快便消瘦了下去。

左凌天每每看到南浔的样子都觉得心发酸更深深的自责。

在南浔病的这段日子,轩辕彻也来过好几次,只是在看到南浔这幅样子的时候连声叹息。

一直想把南浔送进宫的尚琴自然是比任何一个人都着急,寻名医找药房更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可是南浔根本就不让人近身,更是三番五次的打翻汤药。

这下把王妃急的嘴角上起了好大一个水泡。

这日南浔好不容易吃了药刚躺下,左凌天便打发了守在房间里的人打算独自守着南浔。

又冬对左凌天原本是有些排斥的,但是她瞧着这段日子左凌天没少为南浔的事奔波,再加上上次还是他去救得南浔,对他渐渐有了改观。

她见左凌天对南浔也没什么恶意,而且还主动提出在南浔睡着的时候在旁边守着这才完全的对左凌天放下心来。

左凌天看着躺在那里熟睡的南浔不觉得眼眶温热,无法控制的大滴大滴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这些天他没有一天不是在后悔自责,他恨自己为何当初不早一点去救她,他恨他为什么不拦着她。

抚摸着南浔枯瘦如柴的手,左凌天的心犹如针刺一般难受的紧。

这段日子他从又冬的口里知道了关于南浔不少的事情。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南浔会那样处处收敛自己的真性情不敢向外人袒露。

“木头,之前是我误会了你,是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就妄加断言说你为人冰冷不知冷暖。”

“木头你别怕以后我会在你身边好好的守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木头若是你能好起来的话,就是让我折寿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左凌天拿起南浔的手放在唇边,豆大的眼泪落在南浔的手上然后慢慢的滑落到锦被上。

南浔在梦里只觉得有人在她的背后紧紧的抱着她,很像当初她在南府的时候,老太太将她搂在怀里一般。

萦绕在鼻尖的是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让南浔无处躲藏的心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左凌天见南浔的手动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失态,忙把南浔的手放在锦被里,然后替她掖好,安静的守着。

左凌豫原本是想把南浔生病的事情告诉给周丹娘的,可周丹娘这段日子正是到了分娩的紧要关头,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等周丹娘先生下孩子再说。

可是纸是保不住火的,左凌豫越是想隐瞒,周丹娘越是对南浔放心不下。

她一直吵着嚷着要见南浔,左凌豫无奈之下只好领着周丹娘前来替南浔看病。

王妃对挺着大肚子的周丹娘自然是十分的不待见,但转念一想若是周丹娘真的有本事把南浔的病给治好,那她想要把南浔送进宫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了,因此对周丹娘的到来自然是安排的十分妥当,更是吩咐厨房做了不少对胎儿有好处的可口饭菜。

左秉好不容易见到快要分娩的周丹娘自然是行事处处小心谨慎,生怕稍有不留意惹周丹娘不开心。

而周丹娘对左秉的态度则是来了一个大转弯,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就说不想看到左秉,让左秉哪凉快待哪去。

左秉自然是不敢惹她,只好乖乖的躲在自己的书房里不出来,只是每日让人问问南浔的情况。

好在南浔的病情看似十分严重,实际上只是惊吓过度。

虽说病不是个大病,但治疗起来却十分的棘手。

经过多番考量,周丹娘决定让那天发生的事情再重新上演一番,目的是为了以毒攻毒。

起初很多人都不同意周丹娘的这个做法,毕竟这个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

若是真的能把南浔的病治好也就罢了,就怕到时候不但没治好她的病反而让她的病情更加的严重。

面对众人的反对,唯有左凌天愿意陪周丹娘一试。

后来也不知左凌天是如何劝动左秉的,总之左秉同意了周丹娘提出的这个方法。

左凌天亲手将房门上的门栓插上,然后半蹲在软榻旁看了南浔许久之后才终于鼓足勇气趴在了南浔的身上。

面对南浔柔软的身体,左凌天处处都表现的小心翼翼,他生怕因为自己的粗鲁而弄疼了南浔。(未完待续)

第136章 救人反被误

左凌天趴在上面别说让他像柳宗那般粗鲁,他连大喘气都不敢出。

如此下去别说是救人只怕到时候连他自己都会被吓出一身病来。

左凌天思来想去这样一直趴着也不是办法,索性直接翻身下来坐在一边守着。

许是被人压的喘不过气来,睡梦中的南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待呼吸均匀了一些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左凌天见南浔悠悠转醒,原本是打算和平常一样闪身出去让又冬进来伺候的,可转念一想屋内的人都已经被他给打发走了,就连门如今都被他落了锁,他就是想找人只怕一时半会人也来不到。

“扶我起来!”

左凌天硬着头皮把南浔扶了起来,然后又在她的背后帮她垫了锦被,待把南浔伺候的舒坦之后才转身去给她倒水。

南浔就着左凌天的手直接把水喝了,左凌天忙拿出手帕帮她擦了擦嘴角。

这一切的一切都做的很是娴熟,若是被又冬看了说不定当场就要给左凌天拍手称赞。

待心里舒服了些,南浔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朝着左凌天看过来。

左凌天吓得双腿有些发软,他生怕南浔在看到他的时候会失声尖叫起来。

可是他等了半晌都没见南浔有任何的反应,不禁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难道南浔的病情更加严重了,所以她才会看到他的时候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你没事吧!”左凌天小心翼翼的问道。

南浔说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上次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左凌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南浔说这话的意思。待他想明白过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南浔坐起身子丝毫不避讳的拿起衣衫便穿了起来。

倒是把左凌天羞得连忙转过脸去。

“我知道自从我来到这里,你就一直看我不顺眼,你几次三番费劲心思不过就是想把我赶走罢了。如今我也想通了,你既然这么不想我待在这里,我也不愿在厚着脸皮让你心烦。从今日起我便离开这里。”

末了又补充道:“不管怎么说这阵子还是要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听南浔说话这么顺畅,显然是病已经好了,早知道她的病好了,他刚才根本就没必要那样做。

南浔阴冷的目光在左凌天面上一扫,“怎么。还没看够吗?”

左凌天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支支吾吾道:“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你先出去吧!”

南浔越是把话说的云淡风轻。左凌天越觉得心里难受。

“我承认我是处处针对你,也的确是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可是上次的事情的确不是我做的,你不能因为与我之间有过节就认定这事是我做的?”

南浔越想越来气。倘若这事真的与左凌天没关系的话。打死她都不相信。

左凌天每次见到她都是变着法子的挖苦她,他这么做不就是希望把她赶走吗?

他见她一直赖在这不肯走,自然是心生恶念,这才想出用这么一招。

这一招不仅能让她身败名裂更能让她从此以后抬不起头来,如此一来的话她根本就没脸面再待在王府。

左凌天最终自然是皆大欢喜。

事后左凌天肯定是怕事情闹得太大无法收场,这才会去假装救她。

而他这阵子一直在藕香榭照顾她,不过是因为心中良心不安罢了。

南浔一脸厌恶的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事跟你没关系,若是这事不是你做的。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柳府。左凌天,你不要以为你这些天一直照顾我。会让我对你心存感激,你休想,休想!”

“你就是一个人渣,不管你做什么事情,这辈子我都不会相信你!”

左凌天道:“你就这么恨我!”

“我不是恨你,因为你根本就不配让我恨!”

左凌天听了南浔的话连连后退,一直退到门上才驻足。

他似是还有话要对南浔说,可最终却一句都没说。

他拉开门似是逃一般的离开了藕香榭。

一路狂奔惹得王府里的人纷纷驻足。

在左凌天走后不久,南浔也随之走了出来。

又冬见南浔神色如常,忙上前道:“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南浔淡淡的说道:“回家!”

又冬一脸狐疑道:“回家?姑娘这就是你的家啊!”

南浔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当初她随同左秉一起来的时候,那时的天也是像如今这样一般。

掐指一算她来这里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其实她之所以想离开这里并不全是因为左凌天的缘故。

她是觉得只要有她的地方,是非就不断。

与其待在这里给别人制造麻烦,不如离开这里的好。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别处!”

南浔说完便自顾自的往前走。

之前跑开的左凌天这会子又折身跑了回来。

“你不用走了,你若是执意认为这事是我做的,我也没办法!南浔我只想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当真这么厌恶我!”

南浔抬起头望着一脸涨红的左凌天,转而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有些话她已经说过了,再说一遍只会让人更加的难过。

左凌天见南浔久久不肯开口,原本一直紧握的拳头慢慢的松开,而后如释重负道:“好,我知道了。你若是真想离开这里,也请等周丹娘的身子康复了再走,她刚刚生下孩子经不起舟车劳顿。”

南浔一听周丹娘的孩子竟然生了,忙将背在身后的包裹往又冬怀里一塞,跑去看周丹娘。

………………

左凌天一身戎马站在皇宫内的大殿上。

轩辕彻沉声问道:“边关地带的形势十分险峻,你当真愿意前往?”

左凌天手扶佩刀跪倒在大殿内。

“臣愿意前往,还请陛下允准臣前去。”

轩辕彻长叹一声,“若你执意如此,朕无话可说,只是朕怕你是因为意气用事,你们之间若是有误会说开就是,何故因此而生了情分,逃避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

左凌天抬起头道:“臣此次前去并不是为了逃避谁,好男儿志在四方,更何况陛下是深知臣子一直都想上战场杀敌,如今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摆在臣面前,臣自然不想轻易放过。”

左凌天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轩辕彻再不同意只怕会彻底伤了左凌天的心。

但愿左凌天此次能够平安归来,不然的话他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

“好,既然如此,那朕就准你前去,只是你要答应朕平安归来。”

“臣遵旨!”

一直躲在帘子后面的真月格格见左凌天执意要去边关,忙从帘子后面朝殿下跑去。

她上前一把扯住左凌天的胳膊,“小狐狸,边关这么危险你为什么非要去那种地方呢,你留下来陪阿月玩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左凌天把真月的小手拿掉,然后强装微笑的说道:“格格,边关的将士是为了能够保护大齐国泰民安,如果人人都觉得那里危险而不愿意前去的话,格格岂不是每天连觉都睡不安稳,若是这样的话,那小狐狸又怎么能开心的和格格说话呢?”

真月格格听了左凌天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是小狐狸不管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只是我舍不得你去,那里这么危险若是你一去不回,我该怎么办?呜呜,我不让你去,不让你去,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左凌天抬起手替真月抹掉腮边的泪。

“格格别说丧气话,小狐狸向格格保证一定会平安归来,格格别哭了,好不好?”

真月格格噙着泪点了点头,可依旧拽着左凌天的胳膊不舍得撒手。

“小狐狸,我真的不舍得你离开!刚才……刚才你和彻哥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因为和别人吵架了所有才要去边关的对不对?”

左凌天望着坐在那一脸沉思的轩辕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过了半晌才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边关是为了杀敌……”

真月格格放下左凌天的胳膊后退一步,“小狐狸你别骗我,我什么都知道,你肯定是为了她所有才会不顾生命危险去那种地方。小狐狸她不喜欢你总爱和你吵架还逼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是坏人;小狐狸我喜欢你,我不想你去危险的地方,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真月格格说完便扑在了左凌天的怀里。

左凌天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月格格对他的心思他多少能看的出,只是他的心如今都被一个叫南浔的女人给霸占了,再也容不下别人。

左凌天把真月格格从怀里推出来,勉强笑道:“格格乖乖听话,等小狐狸回来再陪你玩好不好?你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就不怕你的彻哥哥笑你。”

真月格格擦了擦鼻子道:“彻哥哥才不会笑我。”

轩辕彻适时的说道:“好了真月,你就别耽误左凌天启程了,你若是真舍不得他就去送送他。”

真月格格破涕为笑道:“好!”(未完待续。。)

第137章 都是因为你

南浔刚一踏足周丹娘的房内,一股子尚未散去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望着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周丹娘,南浔十分的不理解。

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一个女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为别人生下孩子。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可是左秉明明是不肯娶周丹娘的啊!

不仅不肯娶她,就连一个名分都不肯给她。

如此忘恩负义的人又有哪点值得喜欢呢。

周丹娘为他生下孩子,可他却连来看她一眼都不肯,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对他付出。

南浔把周丹娘的孩子轻轻的抱在怀里,动作温柔的生怕弄疼了他。

“丹娘,孩子长的像你,不过这眉眼倒是像他,但愿他别如他父亲一般辜负了你。”

周丹娘抿嘴笑了笑,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奶娘把孩子先抱出去,我与南姑娘有话要说。”

南浔栖身坐在周丹娘旁边的一个小矮凳上。

“南浔,左凌天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南浔一听周丹娘竟然提起左凌天,一脸不满的嘟囔道:“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您多想了!”

周丹娘微微摇了摇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这些事情是瞒不住我的。若是他不喜欢你的话,就不会在你生病的这段日子衣不解带的伺候你!你要是也喜欢人家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

南浔不想在左凌天的事情上与周丹娘多费口舌。

“丹娘您刚生了孩子身子还虚,您就多躺着休息休息,等晚些时候我再来看您。”

周丹娘见南浔似是不愿多提左凌天。便问道:“你和左凌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南浔的脚步一滞,头也不回道:“没什么误会,他找人欺辱我在先,他这样做不过是觉得良心不安罢了!”

周丹娘对南浔所说的话显然有些不信。

“你是不是误会他了,我瞧他对你很是关心根本就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南浔回过头冷着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三番五次口出狂言,能做出这种事情自然不稀奇。您就不要在为他说好话了。等您的身子养好,我就离开这里。”

周丹娘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

左秉抬头看着一脸怒气的王妃。再次催促道:“你说你到底肯不肯把她留在府里?”

王妃看着左秉冷哼一声。

“怎么,她为你生了个儿子,你说话的底气也硬起来了是不?我告诉你左秉你休想把她留在府里,今生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其实也难怪王妃会生气,这边她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把南浔的病给治好,正寻思抽个时间好把南浔给送进宫,谁知这个阴魂不散的周丹娘竟然再次来到了王府,这次她不但来了还在王府里生下了孩子。

若是她这个时候把周丹娘赶出去,难免会被外人说她心肠歹毒。

可若是不把周丹娘撵走,她心里实在是气不顺。

两个人就一直这样坐着各自冷着脸互相不搭理对方。

进来的含蓉见他们两个正坐在那赌气,差点把要来的目的给忘了。

“老爷夫人。二少爷向陛下请命去了边关,如今人差不多快出城门了。”

爱子心切的王妃闻言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凌天去了边关?”

含蓉点了点头。

左凌天去边关这不是想要了她的命吗?

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是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周丹娘从中挑拨的,所以左秉才会让左凌天去那种鬼地方。

一定是这样的,周丹娘就是想要待在王府所以才会相出这么狠毒的招。

“左秉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让天儿去送死!要是天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跟你没完。”

王妃说完急忙让含蓉备车企图能赶上左凌天的步伐。

可是等她赶到城门的时候,左凌天已经走很久了。

王妃望着空荡荡的城门外。一时间泪流满面。

等王妃回来的后自然是劈头盖脸的将左秉数落了一番。

左秉一脸茫然的辩解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左凌天回去边关,他若是知道左凌天去边关肯定会拦着他的。

王妃对左秉的这番说辞自然不信。

两个人自然冷战了下来。

………………

南浔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到最后索性穿起衣服打算到院子里走走。

月光清凉似水。除了墙角边的蛐蛐在不停的叫唤着,整个院子一片寂静。

不知不觉中南浔竟走到了左凌天居住的地方。

正当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出现在身后的左凌豫叫住。

“你也是来看他的吗?”

南浔默默无言。

“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坐坐,他这些日子不在,房里倒是冷清了不少,他这人素来是喜欢热闹的,这一走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左凌豫边说边推开了左凌天的房门。

南浔立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瞧瞧。

“我知道你与他之间有过节,只是如今人都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左凌豫这话说的让南浔一时有些无地自容。

南浔是第一次走进左凌天的房间,她没想到说话刻薄的左凌天屋内的摆设竟是如此的简单。

虽说左凌天不在了,可屋内的家具还是犹如人在一般被擦得干干净净。

“坐。”

南浔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她这才瞧见左凌豫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

左凌豫见南浔盯着他手里的酒壶看,微微一笑。

“一个人闲着无聊所以喝点,这样就可以暂时忘记烦忧。”

左凌豫说完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不过左凌豫显然是不常喝酒的缘故。这一口他喝的又急,辛辣的酒水入喉难免咳嗽起来。

南浔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你若是不会就少喝点。”

左凌豫待气息调匀了些方开口道:“什么事情都是由不会变成会,然后再变成喜欢,这酒多喝几次也就会了。”

说完又倒了一杯,这次他喝玩后倒是再也没咳嗽起来。

左凌豫自嘲的笑道:“你看,这不是好了吗?”

南浔对左凌豫的做法一时有些不解。

“你可知凌天他为何会去边关?”末了左凌豫吐出这句话。

南浔摇了摇头。

“不知。”

左凌豫咧嘴一笑,“你自然是不知道。因为喜欢你的人是他而不是喜欢他的人是你!”

左凌豫的这番话把南浔给彻底绕糊涂了。

南浔皱眉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左凌天他这么讨厌我又怎么会喜欢我。你们不要在这么说了,他是不是喜欢我,我心里有数。”

左凌豫再次放声大笑。

“我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我很是清楚。他只有对喜欢的人才会说出刻薄的话。对陌生人他永远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你不了解他,所以你才会觉得他这样对你是讨厌你。”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他活的潇洒不羁,不像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畏头畏尾的。就连喜欢一个人他都可以奋不顾身,毫不畏惧,这一点是我无论如何都学不会的。南浔,他真的是喜欢你,若不是喜欢你又怎么可能会那么紧张你。”

“他每次见你虽说故意逗你惹你生气。他其实不过是希望看到他喜欢的人对他露出真性情,不再装作一副无畏的样子罢了。”

南浔从来不知道左凌天竟会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更想不到左凌天那样对她其实是另有一种涵义。

左凌豫见南浔的心有所动摇又继续说道:“这下你总该知道他为什么会去边关了吧!”

南浔摇了摇头。“我对他了解的太少,难道他去边关是为了我?可是我并未让他去那种地方啊?”

左凌豫摇了摇手里已经空了的酒壶。

“他之所以去边关不过是因为你误会了他,他心中烦闷觉得不配继续留在你身边罢了。”

南浔这才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左凌天临走的时候会问她那样的问题。

“南浔我只想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当真这么厌恶我!”

左凌天临走时的那句话不停的在南浔的脑海里闪现。

怪不得左凌天会这么问她,原来他是太在意她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而当时她只是以为左凌天是在怪她误会他所以才会这么问的。

原来。原来是她误会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不早点说,若是他给她解释。她怎么可能会误会他。

“上次在柳府发生那种事情,若不是左凌天对你一直心存挂念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关心你的安危,南浔你真的是冤枉他了。当初的事都是左涵柔做的与左凌天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柳府问左涵柔。”

左凌豫后面的话,南浔根本就没有在意听。

此刻她脑海里全是左凌天临走时那双不甘心的双眸。

都是她的错,是她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误会了他。

都是她的错,是她被猪油蒙了心看不清左凌天对她的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对不起左凌天,若不是因为她左凌天也不会去边关。(未完待续)

第138章 去边关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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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相后的南浔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当初她一心以为左凌天是厌烦她的,所以才会出言不逊。

可谁又能想到左凌天之所以这样做皆是因为喜欢她。

南浔起身对已经有些微醺的左凌豫道:“明日我便去边关找他,还请大哥能给小妹备一匹快马。”

左凌豫打了个酒嗝,对南浔的表现颇是赞赏,“好,你既有意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翌日,南浔起身后不久,左凌豫便牵着一匹快马拿了一个包裹递给了南浔。

“此次前去路途遥远,这里是给你准备好的盘缠还有干粮,愿你能早去早回。”

南浔朝着左凌豫一拜,“多谢大哥相助,只是我这一走恐怕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丹娘的事还请大哥多多费心!”

左凌豫点了点头,“嗯,你就放心吧,府里的一切我都会照顾好的。”

南浔接过左凌豫手里的东西然后跨马扬鞭而去。

左凌豫望着南浔消失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

约莫快到晌午的时候,南浔去边关找左凌天的消息才传到左秉的耳朵里。

得到消息后的左秉气的是直跺脚。

“胡闹,简直是胡闹。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若是路上有什么三长两短谁负责!”

被左秉训斥的左凌豫耷拉着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若说左秉心疼左凌天他也认了。谁让左凌天是嫡子呢?可南浔不过是一个义女,一个与左秉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子,她如何能与他这个亲生儿子相提并论。

左秉竟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子对他如此呵斥。看来在左秉眼里他竟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左凌豫越想心里越觉得堵得慌。

左秉不停的在堂前走来走去根本就没留意左凌豫脸上的变化。

听到风声的王妃急急忙忙的赶到堂前。

她一进屋便嚷嚷道:“谁让她去的,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天都不让人省心。凌豫你怎么就不知道拦着点,这万一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谁能担待的起啊。”

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的左凌豫此刻恨不得站起来踹王妃一脚,可是多年来的隐忍让他不得不强压住心头的怒气。

左凌豫抬起头,委屈的说道:“我当时也说了不让她去。可是谁知她铁了心非要去,我也没办法只好遂了她的意。”

南浔和左凌天两人这一走几乎要了王妃的大半条命。

王妃抽泣着对左秉道:“若是天儿和浔姑娘有什么不测。我也不活了……”

说完便伏在案子上哭了起来。

左秉原本就已经够心烦的了,这会子王妃又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左秉心中更加烦躁。

“你就别哭了,你心里难过我心里何尝就好过。”

王妃听了左秉的话这才停止了哭泣。

“来人啊。备马。”

王妃一听左秉要备马,忙擦干眼泪问道:“老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左秉一脸无奈的说道:“还能去哪,去边关把他们两个给揪回来!”

王妃忙拉住左秉的胳膊,“老爷,您若是真想把他们两个给接回来,直接派人去就好了,妾身舍不得让您也跟着冒这个险。这个家离不开您,您若是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

王妃说完又开始哭了起来。

左秉没想到王妃在这个紧要关头竟会说出这种话,心里犹如一团暖流一般涌向了四肢百骸。

“好,就依你!”

左秉回头一看左凌豫还跪在那里。朝着他摆了摆手。

“你安排个人去边关把他们给我带回来,要是事办不好,到时候家法处置。”

跪在地上的左凌豫脸上划过一丝冷笑。

“儿子绝不辜负父亲的厚望,一定把他们两个给您平安带回来!”

左秉看了一眼左凌豫道:“好,那你就先下去吧!”

左秉说完丝毫不避讳的将王妃搂在了怀里,而后便柔声的宽慰她。

左凌豫看着左秉与王妃二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气的是咬牙切齿。

当年他娘嫁给左秉之后也曾享受过这样的美好时光,可是这样的好日子还没持续多久。左秉便另结新欢把他娘弃之如敝履。

后来他娘生下他之后大病了一场,他也只是每日按照惯例去询问两句,有时候根本就不愿多看她两眼,更别提在房里多待一会。

他娘不知道因此偷偷哭了多少回,到最后就算是死的前一晚都没能见到左秉最后一眼。

如此不负责任的男人又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你不是想让他们两个回来吗?好,那我就随你的愿让他们两个平安归来,哈哈哈哈……

………………

南浔因为心有挂念所以一路上根本就不舍得停下来歇息。

等到天黑的时候她才终于肯停下来,不过她现在精神亢奋一点都不觉得疲倦,归心似箭的她打算连夜启程,希望能早些找到左凌天。

吃饱喝足之后,南浔又让店家给她打包了一些干粮,然后便继续上路。

店家望着不知疲倦的南浔喃喃的说道:“这姑娘的性子还真是急,赶路也不差在这一时,好歹也要休息好再赶路吧!”

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正睡着迷迷糊糊的店家听见外面咚咚的拍门声。

他一边摸着衣服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去开门。

“谁啊,怎么起这么早,小店还没开张呢?”

敲门的人陪着笑脸道:“打扰店家了,昨夜这里是不是来了一个赶路的姑娘,不知她住哪个房间?”

店家打了个哈欠,“你说的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姑娘吧,她人不在这里,早走了。”

敲门的人诧异的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用完晚饭就走了,她根本就没在这里过夜。”

店家正想再多说两句,谁知那人却急匆匆的走了。

店家不由得感叹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个人都是急性子。”

赶了一夜的路,天色微微发亮的时候,南浔这才觉得困意上来了。

不过她仍然打起精神使劲的催马。

………………

从酒楼打着饱嗝出来的来意一别剔着牙一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由于天才刚亮,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骑在马背上的南浔此刻上眼皮正在和下眼皮打架,她困的实在是招架不住了,便在马背上打盹。

马走了一天一夜自然是疲惫不堪,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往前面挪着步子。

“唉吆,长不长眼啊,往哪走呢?”来意被南浔骑着的马撞了一个踉跄。

南浔听到咒骂声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她见是自家的马撞了人,连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准备去扶瘫倒在地的来意。

来意原本只是不小心被马给撞了一下,根本就没什么大碍,但是等他瞧见身后背着个包裹的南浔之后便假装摔倒在地,打算讹南浔一次。

“你没事吧?”

“怎么没事,你看我被撞的都起不来了,拿银子来,不然的话我就报官说你故意杀人。”

南浔也不想这个时候惹上官司,她从背上解下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来意手里说道:“你拿着这个先去看病,若是不够的话我再补。”

来意撇着眼看了看南浔手里的一两银子,撇了撇嘴道:“就这么一点银子,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

出来寻来意的董炫见来意坐在地上便凑过去,呵斥他道:“你坐在这干什么,快跟我走。”

来意一见是董炫过来,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

“大哥咱先不忙着走,这姑娘撞了人还没给银子呢?”

来意说完用手朝着南浔一指。

董炫这才注意到在来意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他盯着南浔看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你是南浔?”

来意道:“什么南浔北浔的,大哥,她撞了人就该给咱银子。”

南浔仔细的打量了董炫一番,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是大哥董炫?”

董炫见南浔认出了自己,自然是喜出望外。

“是我,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董炫说完用胳膊捅了捅来意,“来意,你不记得了,她是与咱们曾经结拜过的南浔南姑娘。”

来意摸了摸头,迷迷糊糊的说道:“南姑娘?你是说当初那个会易容术的南姑娘?”

南浔笑脸盈盈的对来意喊道:“二哥!”

董炫这才注意到南浔手里还拿了一个包裹,“浔妹这是打算去哪?”

南浔见遇到熟人便不见外的说道:“去边关找人。”

董炫见南浔眼下一片乌青,深知她可能是连夜赶路一夜没睡,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么宽的路上撞到来意。

“若是浔妹不嫌弃的话不如先到住处歇息片刻,咱们兄妹也好聚聚说说话。”

南浔正有此意,当即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三人刚离去没多久,之前在客栈敲门的人便从他们刚才说话的地方打马经过。

南浔便简明扼要的把她此次前行的目的告诉给了董炫和来意。

董炫一听原来南浔去边关是为了寻找意中人,都纷纷对她道喜。(未完待续

第139章 吉人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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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凌豫看着手中的小纸条气的咒骂一声,“没用的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南浔在得知董炫有办法让她提前一日到达边关之后才安心的睡了一觉。

等南浔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一个人上路,董炫有些不放心。

“路上遥远,你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索性我也没什么事,不如陪你去边关,路上好歹也有个照应。”

南浔微眯着眼睛一副很是受宠的样子惹得董炫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来意见董炫说要去,便嘟囔着他也要跟着去,还说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种话作为威胁。

南浔乐呵呵的撒娇道:“你们若是真没事的话就陪我一起去,就当这次是结伴去游山玩水。”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南浔也就不觉得行程远路上难捱。

可是如此一来行程不免有些慢,行了大半日才不过走了十多里,如此下去想要抵达边关只怕还要七八日才能到达。

此次南浔虽说急着赶路,可是难得遇见与她如此投缘之人,南浔也乐的与他们在一起谈笑风生。

三人坐在客栈的大厅里说说笑笑。

坐在他们隔壁桌的一个身穿短打褐色褂子的人正侧耳细听他们的谈话。

起初董炫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还是等他们骑上马走了很远,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这才起了疑心。

多年来在一起出生入死。董炫同来意之间早就配合的十分默契。

只要董炫一个手势,来意便知道董炫要说什么。

只见董炫朝来意打了个手势之后,便对南浔说道:“我有些内急。你们先慢慢赶路,我一会就能追上你们。”

南浔点了点头。

“那好,不过你也不用心急,我和二哥在前面等着你就是。”

来意对董炫贴耳说道:“那你多多小心,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记得暗号。”

董炫见身后紧跟着他们的人手虽然不多,但是毕竟对方的来头他摸不准,自然不敢贸然行事。

如此一来的话肯定会耽搁一点时间。既然南浔允诺在前面等他也好。

董炫小声的对来意嘀咕道:“那你多费心照顾好南浔,你我身上背负的人命太多。看样子这伙人极有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一定要护浔妹周全。”

来意拍着胸脯向董炫保证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安排好了来意,董炫这才放心的折回去收拾那些跟在后面的人。

南浔见董炫和来意交头接耳说了不少话,只当他们是在说一些兄弟间调笑的话,因此并没有多问来意。

一直在背后悄悄跟着南浔的那伙人根本就没想到董炫会折身回来。

等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董炫早就一脚撂倒了他们其中的一个。

其余的两个见同他们一起的老三被人撂倒,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准备和董炫较量一番。

谁知不等他们出招,董炫三下五除二的便把他们三个打倒在地。

待着三个人趴在地上不住的喊救命,董炫这才停了手。

这些人招数平平,从他们出手的动作来看显然是不长干这种事情,那么到底是谁会派这三个如此窝囊的人来呢。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三个人其中一个为首的说道:“大侠饶命,我们是……”

“嗖嗖嗖。”

三声破晓的暗器准确无误的插在了倒在地上的这三人的胸口上。

董炫的脑海里刚蹦出四个字‘杀人灭口’。等他转身准备去找释放暗器的人的时候却一无所获。

董炫一脸沉闷的骑在马背上。

刚才在背后跟着他们的这三个人显然是半路出家,倘若说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是来对付他和来意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他和来意的身手这些对头自然十分清楚,既然清楚自然不会派一些武功平平的人来暗杀他们。

要是真的想暗杀他和来意的话。就刚才使用暗器的那个人当场就能要了他和来意的命。

可是那人却没有这么做,难道背后指使他们的人不是来杀他和来意的而是想暗杀南浔?

一想到南浔,董炫觉得更加困惑。

看南浔一路上的样子似是根本就没有与人结仇,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会这般优哉游哉。

董炫越想心里越困惑。

忽然一个奇怪的念头闪现在董炫的脑海中。

他大叫一声‘坏了’便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果然等董炫赶到之前与南浔约定好的地方时并未看到南浔和来意的身影。

调虎离山计。

看来背后这人是算准了他与来意在一处不会占上风所以才想出这招。

………………

被左秉缠了许久的王妃终于松口答应了左秉的请求,答应让周丹娘一直待在王府,只不过她虽说让周丹娘待在王府但并不打算让左秉纳她为妾。

左秉见王妃不松口。也不好再与王妃对着来,便决定一步一步的来。等周丹娘的孩子长大些再说也不迟。

周丹娘对这事也毫无争议,她现在身子还很虚弱,而南浔去边关的消息她若是托人打探起来也不如左秉方便。

思来想去周丹娘觉得暂时住在王府也是上上策。

又冬伺候周丹娘也是格外的尽心尽力。

………………

真月格格坐在殿里生闷气,一杆子的宫女和太监都跪在殿前唯唯诺诺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殿前更是碎了一地的碗茬。

守在外面的太监早就偷偷的去把此事禀告给了轩辕彻。

当轩辕彻忙完公务赶来的时候,真月扬着手正要把手里捧着的花瓶摔碎。

轩辕彻忙从真月的手中夺过花瓶,然后吩咐那些下人退去。

“月儿你这是跟谁置气呢?若是有人用着不合意把她赶出去就是,何必自个生气。”

真月气的噘着嘴道:“我才不会和那些奴才生气,彻哥哥我是在生你的气。”

轩辕彻有些不明白的问道:“生我的气?我怎么招惹你了?这几日我可是连你的宫殿都没踏一步,你可别冤枉了我。”

真月白了轩辕彻一眼,“我几时冤枉过你,上次我要和小狐狸一起去边关,你拦着不让去,这下好了,那女人去边关找小狐狸,若是小狐狸喜欢上那个女人的话,以后他就再也不会跟我一起玩了,彻哥哥,你说这事是不是全赖你。”

轩辕彻这才听明白真月为何会生气。

不过他真没想到南浔会去边关找左凌天,看来南浔对左凌天并非无意而是非常的在意和用心,怪不得真月会吃醋。

“我当是因为什么事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真月见轩辕彻说的云淡风轻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十分不悦。

“你明知道我喜欢小狐狸,你这个做哥哥的不从中间撮合我们也就罢了,干嘛还故意拆散我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女人会去边关,所以你才拦着不让我去的;或者就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你安排好了的,是你故意要让小狐狸去边关好让他摆脱我对不对?我说怪不得小狐狸说他要去边关的时候你怎么这么支持,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了的。”

轩辕彻对真月的分析彻底无语。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女人若是一旦想找事的话,别看平日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嘴里吐出的歪理可不少。

“我若是真想让左凌天躲着你用的着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吗?再说了这男女之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即便你去了边关,若是他不喜欢你的话,你去了也是白去。但若是他真心喜欢你的话,你就是一天到晚的待在屋里不出门,他也会想尽办法见你。”

轩辕彻说完不管月儿是否听得明白,反正他是不想再留在这里听月儿说歪理了。

月儿低下头想了半天,无比自信的说道:“哼,小狐狸是喜欢我的,臭女人你去也是白去。小狐狸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

左凌豫冷声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人死了吗?”

跪在地下回话的人回答道:“原本是要得手的,只是不知为何她身边忽然间来了两个高手,这两个人的武功都十分的厉害,看来若是想要杀了她的话会十分棘手。”

左凌豫一拳砸在桌子上,“废物,通通都是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杀不了,白养活你们这些人,关键时刻一点用处都没有。”

跪在地上的人不解道:“少爷,她不过是一个义女,与您想要的一切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您何必要杀了她呢?”

左凌豫转过脸,盯着门外冷笑道:“我原本是没打算要杀她的,只是现在她碍了我的眼,自然要将她出去,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喜欢上了那个人渣,不然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手。”

那人继续问道:“可是当初是您让她去找左凌天的,若是当初您不说的话,我想她是根本就不会去边关,如此一来的话事情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

左凌豫没想到这人竟然敢指责他,一脚踹在了这人的胸口上。

“要你怎么办就怎么办,哪这么多废话。”(未完待续

第140章 边关吃败仗

来意打退最后一个人之后忙跑到南浔身边,关切的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南浔摇了摇头,“没有,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对我们下手?”

来意道:“我们做这行的你也知道,得罪了不少人,被他们追杀是常事,只是这次事情倒是有些蹊跷。”

南浔问道:“怎么个蹊跷法?”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刚才来的那几个人你也看到了,他们身上的拳脚功夫很弱,若是我们真得罪了人,而那些人想要我们的命是不可能找这些人的。所以我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经过来意的这一分析,南浔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等他们忙完来到与董炫约好的地方的时候,还好董炫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们没走,不然的话他们又要多费一些时间了。

三人一见面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

后来他们分析得到的结论是这伙人见财起意。

不过这个结论也只是董炫分析给南浔听的,真正的原因他并没有说出来。

还是后来来意觉得董炫有些不对劲,在他的逼问之下,董炫才把他的疑惑说给了来意听。

他们与南浔分开这么久,虽说南浔对他们没有隐瞒的将现在的处境说了,但董炫总觉得南浔肯定是无意间招惹了什么人,只不过南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既然知道了背后有敌,他们便处处小心谨慎。

如此一来想要如期抵达边关的时间又只能往后推了。

三人也由以前的嘻嘻哈哈变得异常沉默。

………………

边关营帐内。

身穿战袍的左凌天此刻眉头紧皱。

刚刚得到消息。驻扎在西北部的军营被敌国派来的精锐部队围困。

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若是这边再不前去支援的话,只怕西北部的将士会全部阵亡。

左凌天看着摆在案子上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西北部原本是一个好守难攻的地方,现在被敌国包围。就算他有心派兵前去支援,只怕到时候人也根本进不去。

更何况他现在手下只有两三百号人,这些人与那些敌国的五百人相比简直是少的可怜。

只是若让他看着那些将士命丧黄泉他又实在是于心不忍。

这些日子与那些将士同吃同睡,早已把他们当做了自己最亲的人。

如今亲人有难,他自然不忍袖手旁观。

只是打仗向来都不能意气用事。

“将军,此时若是再不出手营救,只怕到时候西北部的全部将士就要人首异处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将士催促左凌天道。

左凌天何尝不知道。只是眼下让他如何去救。

若是他此次带兵前去救不回西北部的将士,连带着这些人都有可能陪着他命丧黄泉,若是这样他这心里只会更加不好受。

“将军。您就别再犹豫了,众位将士甘愿马革裹尸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送死而不出手相救。”

左凌天将腰间的佩刀拔出鞘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前去营救。就算是马革裹尸我也无怨无悔!”

“将军英明!”

骑在马背上的左凌天回头望了一眼京城的地方。觉得心疼的难受。

这一走只怕是再也见不到木头了,不知道她的病好周全了没有,如果他这一走再也没有回去,她会不会就不再恨他!

当初若不是他总爱说那些难听的话逗她,说不定现在她也不会这么讨厌他。

此时能让他再看她一眼该有多好,就算是偷偷的看着也好。

可惜,只怕今生再也不能如愿了。

“将军该上路了!”

左凌天收回目光,在心里默默念道:“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我一定不会在做出惹你伤心的事,木头。你一定要等我回来赎罪。”

………………

轩辕彻眉头紧皱,手里握着的八百里加急信件早已被他揉捏的不成样子了。

“报,边关遭遇突袭吃了败仗,左将军带着的二三百人前去迎战,至今未归。”

“报,左将军带领的将士遭遇袭击,无人生还。”

轩辕彻坐在空旷的大殿里双手握拳,脸色气的发青。

当初左凌天请命说要去边关,他只当他是因为心里烦躁想出去散散心,谁曾想他竟会如此不要命要去前线。

真月得到左凌天生死未卜的消息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到大殿里来想要问清楚轩辕彻真实情况。

还没等她问出口,她瞧着轩辕彻红红的眼眶哇的一声扭头便跑了出去。

小狐狸和彻哥哥的关系这么好,连彻哥哥都哭了,看来小狐狸是再也不会回来陪她一起玩了。

左凌天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王府。

王妃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就昏了过去,倒是左秉强撑着打发了前来送信的人。

待王妃醒过来就一直拉着左秉的胳膊哭,哭的左秉心发酸。

周丹娘躺在床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忙问又冬,“南浔她还好吗?有没有南浔的消息?”

又冬摇了摇头,“没有,算日子姑娘应该还没到。”

周丹娘拉着又冬神情焦虑的说,“你去找人给她捎信,让她早点回来,就说……就说左凌天回来了,让她别去边关了。”

“这……”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今边关战事吃紧,若是南浔这个时候去边关只怕也会遭遇不测,与其这样倒不如先把她给骗回来。”

又冬一听原来周丹娘说的是这个意思,忙不迭的按照周丹娘的意思去办。

自从左凌天出事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左凌豫便再也没有找人去暗杀南浔。

毕竟现在南浔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左凌豫也就没必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

骑在马背上的南浔忽然觉得心口隐隐作痛,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董炫忙凑到南浔跟前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胸口似是针扎一般痛的南浔身上直冒冷汗,待过了好大一会才有所好转。

“我没事,只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来意一听忙道:“我娘说女人的直觉一般都是很准的,既然浔妹这么说说不定真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当年我爹死的时候,我娘就是忽然心口疼……”

来意还想往下说却被董炫给打断了。

“就你会说些晦气的话。”

来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南浔此次去边关就是为了找自己喜欢的人,他刚才却这么说显然是有点咒南浔的意思。

“浔妹,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实际上是想说……”

南浔勉强一笑,“没事的,我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话虽这样说,可南浔心里实际上非常的担忧。

如今虽说到达边关还有一段距离,可是人来人往的从这些路人的口中,南浔多少还是知晓了一些边关现在的情况。

西北部遭遇偷袭战事吃紧,眼下正是急需救援的时候,驻扎在离西北部不远的北部自然是首当其中。

这正是南浔担忧的地方,她只知道左凌天来了边关,可左凌天具体在哪个地方她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她真的很怕左凌天会是在这两个地方的其中一个。

若是这样的话,左凌天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这么多天一来这些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来意见南浔面上愈发的不好看,想逗她笑一笑。

“浔妹,你瞧见没刚才过去的那人,他竟然把买来的东西都顶在头上,真是好笑。”

南浔歪着头瞧了瞧,勉强的笑了笑。

“这眼看都是边关了,来这里的人自然是各路人都有,这里的风土民情想必与京城也是不同,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如此。”

末了,南浔抬手一指,然后对董炫和来意道:“两位哥哥你们快看那边,那边有娶亲的,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我还一直以为这些都是书中杜撰的呢,没成想竟是真的。”

董炫和来意一时没明白南浔的意思。

南浔解释道:“我曾看过一本书,那本书上说有个地方的人成亲,是让新娘子与一头小牛犊一起坐在轿子里头,然后命人把轿子抬到一个高台上面,若是那牛能从高台上跳下来而毫发无损的话,那就说明新娘子有旺夫的命,这家人能娶到这么好命的姑娘,将来一定会成为大富大贵的人。我原以为是书上乱说的,没想到真有此事。”

董炫和来意听南浔讲的颇有些心动,决定凑近去瞧瞧热闹。

南浔倒是先提了出来,“今日既然难得一见,不如咱们上前去瞧瞧。”

董炫和来意原本就想去瞧,这会子听见南浔这么说自然是喜出望外忙打马上前观看。

待婚礼结束,董炫和来意这才心满意足的上路。

“我当是什么呢,这怎么能信呢,那牛天生都是胆小的命,如今把它扔在那么高的台子上,他不往下跳才怪呢?”

董炫咧嘴笑了笑,“人家就是这习俗,什么信不信的,不过是图个吉利罢了!若是真的能心想事成的话,那岂不是这里再没有穷人了。”(未完待续。。)

第141章 痴心找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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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三人来到军营之后,董炫前去打探有关左凌天的消息,南浔和来意在账外等候。

不须多时董炫便从军营里走了出来。

“他们说左凌天不在这里,想必是在别的地方,这天眼看着也黑了,不如咱们等明天再去问,你们看可好?”

既然他们人都已经到了边关,要找到左凌天也是迟早的事,并不急于这一时。

再加上这些天他们日夜兼程的赶路都累坏了,因此南浔和来意很快便同意了董炫的这个提议。

正当三人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的时候,南浔却从旁边的桌子上听到了关于左凌天的消息。

“你们听说了没,左将军今早带领着两百人前去西北部营救那些被困的将士去了。”

“他这不是胡闹吗?敌人那么多,他这样做明显是以卵击石,简直是胡闹。”

“话可不能这么说,西北部遇袭,倘若北部的人不去支援的话,北部被吞也是迟早的事,他这一去不管怎么说也能让西北部在多守几日,到时候朝廷派来的援兵赶到,说不定还能彻底的守住西北部。”

“你这么一分析倒也在理,只是不知道左将军带领的人能不能撑到朝廷的援兵。”

“这种事情就不好说了,不过左将军骁勇善战,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说不定能够化险为夷。”

南浔听这人一口一个左将军。连忙起身凑到隔壁桌子旁。

“老伯,敢问您口中所说的左将军是何许人也?”

老伯先是把南浔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不像是敌军的探子这才开了口。

“左将军是磊王爷的嫡子左凌天。你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带兵打仗的本领可是不小呢。”

左凌天,果然是他。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趟总算是没让她白跑。

南浔压抑住心中的兴奋问道:“那请问老伯,左将军驻扎的营寨在哪个地方?”

老伯拿起桌子上的筷子便吃了起来,根本就不想回答南浔的问话。

南浔一愣,这老头怎么这么怪。她来问话他却只顾着吃还懂不懂礼貌。

老头见南浔还杵在那不走,便用筷子瞧了瞧盘子的边缘。

“你难道刚才还没听清楚吗?他带兵打仗去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事干什么。这么晚了不回去待在这里成什么样子。”

南浔被这老头一说,顿时来气了,若不是来意眼明手快的把她拉到一边,南浔极有可能会直接把老伯的桌子给掀翻。

这也太欺负人了。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了,她来这里是来找人又不是闲逛,这老头凭什么出言不逊。

要不是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她真想揍他一顿。

不过既然已经打听清楚了左凌天的下落,南浔也懒得与这老头计较。

来意小声的问南浔道:“他既然去打仗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是打算在这里等他回来还是跟我们回去。”

南浔看了看董炫又看了看来意。

“我来这里就是来找他回去,如今他人去了战场,我自然要再这里等他回来。若是你们两个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好了,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

来意摆了摆手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老伯的话你也听见了。说出来不怕你难过他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你就是在这等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得到,更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打仗不是儿戏,更不是三天两天就能打的完的,少则半个月多则半年都有。我这么说不过是希望你心里有个准备罢了!”

南浔知道来意这也是在关心她。

“二哥,我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就是为了能够见他一面。如今他带兵打仗我自然要再这里等他回来,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我都要等他,我来的时候就发过誓此生他在哪我就在哪!”

来意有些不死心的劝道:“我不是不让你等他,只是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我是怕你出事!”

这几天来董炫和来意对她的照顾她看在眼里,只是她一旦坚定的事情任何人都别想再改变。

“二哥,你不要说了,我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

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董炫这时接口道:“你若是真的打算在这里等他,那我就陪你等。”

来意一听董炫这么说,最后也只得耷拉着脑袋说:“好,既然你们都要在这里等,那我就在这陪着你们好了,谁让当初咱们三个拜把子的时候对天起过誓言。”

老伯放在手里的筷子大声的对南浔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竟然能有这份心思。你是左将军什么人,据我所知他可并未娶妻。”

南浔一听老伯说‘娶妻’二字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对于她和左凌天的关系她也说不好。

左凌天是不是喜欢她,她不清楚,不过是别人说左凌天喜欢她罢了;至于她是不是喜欢左凌天,她更不清楚,她只是知道左凌天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老头见南浔脸红彤彤的不吱声咧嘴笑了笑。

“既然你们三个这么有情有义,我老头就做个顺水人情,若是你们愿意的话,不妨到我的住处暂住几日可好?”

董炫当即便表示愿意前往。

南浔一盘算毕竟住在外面是要花银子的,这段日子她们三人虽说是能省则省,可手里头的银子终有花光的时候,既然有人愿意收留她们,她们也好省下住店的钱留作他用。

原来这老头正愁着他的一处宅子没人看守,这才将主意打在了南浔等人的身上。

一个大宅里头就住了他们三个人,倒也给他们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翌日一早,出去闲着无事溜达的来意刚回到宅子里头便把董炫悄悄的拉到了一边。

董炫见来意神神秘秘的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打探出什么消息了?”

来意朝着南浔住的房间看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左凌天带着的士兵全部阵亡,西北部不但没保住就连北部眼看着都要遭殃了,一会浔妹起来咱还是带着她离开这里吧!”

董炫被来意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惊的差点站不稳。

“昨天她说的话你不是没听到,她怎么可能肯走。”

来意陷入了沉思,“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等死吧!”

起床后的南浔见董炫一直垂着头见到她一副能躲则躲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原本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总觉得董炫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左凌天的缘故。

“大哥,是不是左凌天他出事了?”

董炫素来是不会撒谎的,面对南浔的逼问,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他所带领的将士全部阵亡,他现在是生死未卜,不过看样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南浔一听双腿不由得一软,若不是董炫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只怕此刻她已经瘫软在地。

“都怪我,若是我早一天来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董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这事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这话对南浔来说显然不具有说服力。

“都是我的错,大哥你不知道的,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说话伤了他的心,他才来的……他是在给我赌气,可是就算是赌气他也不能……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大哥……”

南浔自从知道左凌天阵亡的消息之后就一直精神恍惚。

她一会对董炫说‘左凌天明天就回来了’,一会又说‘左凌天是她害死的’,总之南浔一天到晚每个正常的时候。

为了怕南浔想不开董炫和来意两个人轮番守着南浔。

南浔走一步他们便盯一步,而且还要在南浔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接上几句。

没过多久,南浔整个人不但瘦了一圈,到了最后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董炫白天的时候还要出去询问左凌天的下落,还要照顾生病的南浔。

若不是他体力好而且又与来意替换班,他早就雷倒了。

这一日来意出去一整天跑的腿都快要断了,却仍旧连一点消息都没查到。

他刚回到家里又见南浔在那里不停的念叨,当时火气就上来了。

他指着南浔的鼻子骂道:“你一天到晚的还有完没完,你整天一副死了人的样子就算是他没死看到你这个样子也气死了。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给我好好的把身体养好,然后出去找他,你连自己的身子都不爱惜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喜欢他。”

被来意骂了一通的南浔这才清醒了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南浔不但按时吃药,就连端给她的饭菜都被她吃个精光。

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早点养好身子好出去寻找左凌天的下落。

董炫和来意看着南浔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暂时松了一口气。

南浔跑到战场上与那些人一起去认领尸体,除了只找到左凌天的一个头盔之外再也没找到其他的东西。

望着手里沾满血迹的头盔,南浔的眼泪簌簌而落。

她始终无法相信左凌天死去的消息。

她觉得左凌天一定没有死,他只是在和她开玩笑,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未完待续

第142章 捡到一个宝

时至仲夏,没有一丝的风。

屋外鼓噪的知了在不停的叫嚣着。

躺在床上许久未动的左凌天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黏在伤口上的布条被汗水浸湿,若是不及时更换的话,只怕伤口更加难以愈合。

他身上大的伤口有两处,一处在胸口另一处在小腹上。

这两处箭伤虽说不足以要了他的命,可当时也是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若不是有路过的好心人及时相救,只怕他早已命丧黄泉。

跟随他的北部两百位将士却没有他这么幸运,他们全部战死杀场。

左凌天一想到当时死战的情景,胸口起伏不定,难以平静下来。

这场战斗他带去的人不仅全部战死,就连西北部的将士也是死伤过半。

西北部和北部被敌军占领,他到底是没能等到援兵的到来。

正当左凌天坐直身子准备将胸口上的白布扯下的时候,耳朵敏锐的他听见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醒了。”进屋的连翘放下手里的铜盆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左凌天。

“你的伤口还没好,躺着别动我来给你换。”

左凌天一时有些窘迫。

连翘噗嗤一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昏迷的这几日一直都是我在帮你清理伤口,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

连翘这么一说。左凌天更加窘迫。

连翘瞧着他笑了笑没说话,手脚麻利的帮左凌天清理好了伤口,顺便还将左凌天身上穿的那件乳白色的衣服给换了下来。

左凌天结实的胸膛让连翘再一次看的有些发怔。

怪不得橘子姐姐说打仗的男人都有一副结实的胸膛。橘子姐姐还对她说这样的男人不仅力气大,就连做那个都特别的厉害。

连翘一想到成婚的那一天她伏在左凌天身上的情景就觉得心里麻麻的。

连翘一脸娇羞的将左凌天脱下的衣服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股子汗臭味,怪不得我爹说男人身上的味道都不好闻。”

左凌天被连翘这大大咧咧的样子震撼的满脸通红。(还好他不知道连翘此时心中所想,否则的话他肯定是直接跳起来穿上衣服就走。)

这里的民风还真是开放,没想到一个姑娘家竟然说出这么不羞不臊的话。

左凌天正襟危坐的对连翘道:“这几日有劳姑娘照顾,在下如今病已好周全,想即日离开。”

连翘一听左凌天要走。她把手里准备要端走的铜盆往桌子上一放,两手叉腰道:“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怎么可能会坐在这给我理直气壮的说话,现在病还没好利索,竟想着走,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来想走走,你想的美。”

哼,到手的鸭子岂能让你给飞了。

自从橘子姐姐得了一个男人之后没少在她面前说酸话,她早就受够了,如今好不容易捡回来一个男人,她怎么可能舍得撒手。

这村子里头要是谁能有个男人能被其他的女人给嫉妒死。

这么好的男人她还一天都没享用,若是就这样白白的走了,那些姐妹们还不笑掉大牙。

到时候她连翘根本就别想再抬头做人了。

左凌天一听连翘说话竟如此霸道,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连翘姑娘。我想你是误会在下了,在下的意思是已经住在这打扰你这么多天了,若是再一直住下去的话只怕不方便。”

“不方便哪里不方便。”

连翘媚眼一挑。边说话边把自己的衣服往下面拽,露出胸前一片白花花的肌肤,那雪白的肌肤晃得左凌天有些眼晕。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觉得你的身子被我看光了又一直没看清我的身子,觉得自己吃了亏。所以才说不方便的是不是?”

连翘见左凌天紧盯着自己的胸脯有些得意,还好她从她娘那里学了这么一招。

左凌天见连翘露出了大半个胸脯。然后俯下身子还故意凑到他面前,一脸的惊慌失措。

连翘也太露骨了吧,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对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做出这种事情呢,难道她就不怕他一时忍不住吃她的豆腐。

心里想归想,他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瞧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

连翘见左凌天不但把头转过去还闭上了眼,呼啦一下将身上的衣服又重新整理好。

她赌气的说道:“你不瞧算了,是你自己不想看不是我不让你看,哼,既然我们之间扯平了,那你以后就乖乖的待在这里不准离开,否则的话我让你好看。”

左凌天差点没崩溃。

这是什么逻辑,怎么还有这样的人,他是有家的人好不好,他怎么可能会一直住在这。

还扯平,怎么可能扯的平嘛。

她不仅连他的身子都看了,还动手摸了一遍,可他呢,他可是连看都没敢看一下啊,他也太冤了吧。

更何况他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好不好。

连翘也太霸道了吧!

左凌天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脑海里想的全是如何说服连翘放他走的事。

………………

南浔在那些尸体中间又来回的走了一遍,最终依旧是一无所获。

因为是夏天尸体腐烂的速度很快,那些没来得及拉走的尸体此刻正散发着阵阵的恶臭。

南浔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弯下腰吐了。

依旧没有找到左凌天的尸体。

南浔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崩溃。

她大声的朝着天空大喊道:“左凌天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你回来好不好?回来好不好!”

空旷的郊外只剩下南浔一遍又一遍的呼喊。

喊累了,哭够了。

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

南浔这才磕磕绊绊的回到了住的地方。

依旧没有胃口,不管是多可口的饭菜对她来说都没有一点意义。

来意见南浔只喝了一点清粥便回房休息。

他一脸无奈的把桌子上精心烹饪的菜肴重新放回了锅里。

南浔回到房间,朝着房间里贴着的观音像拜了又拜。

所有的人都对她说左凌天死了,她不信。

可是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依旧是一无所获。

除了找到左凌天沾满血迹的头盔之外,她连左凌天的尸首都没看到。

所以她才不信,她不信左凌天会离开她,她不信左凌天连一个听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南浔觉得她这一生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遇到的那些人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切或许都只是老天爷对她的一种惩罚。因为她以前做过太多的错事,所以她才会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守不住。

………………

王妃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光滑的地面发呆。

派出去的人今天回来的已经是第五波了。

左凌天的尸首依旧没有找到。

王妃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找到左凌天的尸首是不是就代表他还活着,只是她现在还没找到他。

王妃的眼泪已经快要哭干了,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挺过去直到等到左凌天平安归来。

周丹娘愣愣的抱着她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南浔依旧不肯回来,她说她要在那等左凌天。直到等到他回来见她为止。

周丹娘一时无法只能任由她在那里等下去。

南浔派人给她捎回来的信中说,她以前不懂为什么周丹娘什么都不要还愿意和左秉在一起,现在她懂了。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都变得不重要。

周丹娘拿着南浔的信件久久不语。

心里有爱人就会像个傻瓜一般什么都不去想,只想静静的守着喜欢的人,就算是孤独终老都无怨无悔。

………………

翌日,正在熟睡的左凌天被一阵说话声给惊醒了。

不过他依旧闭着眼打算装睡。

他昨天已经被连翘吓的够呛了,听这说话声显然是屋里又来了一个女人。

正所谓两个女人一台戏,他还是乖乖的装睡好了。不然的话这两个人看到他醒过来指不定又要说多少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橘子凑到床前见左凌天还在熟睡,扭过头对站在身旁的连翘说道:“吆,连翘妹妹这就是你上回说的那个男人啊。看样子长的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这身手是不是有我家的那个厉害。”

连翘一脸得意道:“肯定比姐夫厉害,我家的这个可是带兵打仗的呢,他的身子结实着呢,我数了下他身上有八块腹肌呢,整整比姐夫多了两块。”

橘子撇了撇嘴。“有八块腹肌又怎么样,说不定是外强中干。绣花枕头一个中看不中用。”

连翘赌气道:“他长的这么壮实怎么可能会是中看不中用,我看你是嫉妒我。”

“哼,我嫉妒你才怪,你又没在他身上试验,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中用。”

橘子的一番话堵的连翘满脸涨红。

“等他的伤彻底的好了,我试试就知道,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我这就去给他熬排骨给他补补。”

躺在床上的左凌天听见她们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这才敢睁开眼长舒一口气。

他原本还以为只有连翘说话这么露骨,没想到她的这个橘子姐姐比她还要厉害。(未完待续)

第143章 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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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连翘对左凌天是格外的殷勤,天天变着法子的给他煲汤喝。

左凌天觉得他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他身上的伤在连翘的精心照顾下很快康复了起来。

左凌天在屋里坐闷的时候会出去到院子里溜达溜达。

只是他每次一出门,连翘便嚷嚷着说,外面天热,你要是真想出来的话,等太阳下去再出来。

被连翘嘟囔的烦了,左凌天有时候也会给她顶几句嘴。

连翘坐在池塘边的树荫下,把玩着手里的柳条,一搭没一搭的和在小河边洗衣服的女人说话。

“娘,您到底答不答应,您要是不答应的话,我这就跳下去。”

这妇人把连翘养活了这么大自然将她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

连翘这么说不过是在威胁她罢了,哪就真会跳下去,可是连翘的性子倔也保不齐她真的会跳下去。

连翘的娘甩了甩手里的衣服,然后翻个面继续用棒槌敲打起来。

“我不是不答应,只是不管怎么说也要先问清楚他家里的情况吧。”

连翘眼冒金星的说道:“这些我都问过了,他父母俱在,家里有一个哥哥和妹妹,妹妹已经在上个月嫁人了,他哥哥的婚事虽说还没订下来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还没成家。”

连翘的娘又道:“你说了这么多。你可问他同意了没?要是他不同意,你说了也是白说。”

连翘瞪大眼睛道:“他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我救了他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既然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总该要报答我的吧。这戏文里都唱了,要想报恩就当以身相许。娘,您说就凭这关系他能敢说不留在咱家和我成亲吗?”

连翘的娘的耳朵被连翘聒噪了一晚上,这耳朵都差点起茧子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的亲事我不问,要是他同意和你成亲的话,我和你爹就把这事给办了。他要是不同意就赶紧把他给我撵走,孤男寡女的整天在一个屋里成什么样子。”

连翘见她娘松口。自然是喜不自禁。

“娘,您这么说我就当您是答应了,您就等着帮我准备成亲的东西吧,我这就把这好消息告诉他去。”

连翘的娘端着木盆望着连翘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关于这男女之事她也是过来人。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左凌天是不可能会喜欢自家姑娘的,只是……哎,看天意吧!

连翘自然没有直接将她刚才在小河边与她娘商量的事情告诉左凌天。

连翘见左凌天坐在那看书,两眼笑眯眯的凑到他跟前说道:“小凌子在看书啊!”

左凌天一瞧是连翘回来了,吓得他连忙合上书从椅子上离开站到与连翘相隔一尺的位置。

连翘对左凌天的表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抿嘴笑了笑。

她直起腰,一脸正经的说道:“小凌子后天就是我的生辰了不知道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我啊?”

左凌天一听连翘这么说还以为她是存心耍诈,并没有当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连翘噘着嘴道:“人家说的是真的,后天真是我的生辰,我是怕你到时候没准备礼物被我爹娘看不起才这么说的。瞧你害怕的样。”

左凌天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怎么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都被你给吓怕了。”

连翘咧嘴道:“那你打算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啊?”

左凌天皱眉道:“哪有打听人家送什么礼物的,你先出去容我想想。”

连翘微眯着眼睛。一蹦一跳的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左凌天坐在椅子拄着头陷入了沉思。

后天转眼就到了。

一大早连翘便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还特意穿上了她认为最漂亮的一件衣服。

左凌天从房间里跑出来拉着连翘的手就往门外跑,惊的连翘在后面一路上咯咯的笑个不停。

左凌天终于开窍了,她就知道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抵挡住她的攻势。

一路上左凌天是专拣无人的地方跑,待跑到一个空旷的地方他才停下了脚步。

连翘跑的也是气喘吁吁的。

“小凌子你把我带这里来是干什么?”

左凌天笑着说道:“当然是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了,对了连翘。你能先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把我给带回来的吗?”

连翘微眯着眼睛,“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瞧见前面的大榕树了没有,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头,然后就到了,其实也不是很远。”

左凌天望着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一脸的神往。

连翘并没有注意到左凌天脸上的变化,她问道:“小凌子,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吗?惊喜在哪呢?”

左凌天道:“你先闭上眼睛,不过为了防止你把眼睛睁开,我要把这个给你系上,等我说可以睁开眼的时候,我再给你解开。”

连翘见左凌天说的这么神秘而且还把蒙眼的布条都给准备好了,心里别提有多甜蜜了。

待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左凌天撒了欢似的往大榕树的方向跑去。

待左凌天跑到大榕树跟前之后回头望了连翘一眼。

其实这些日子一来虽说连翘说话口无遮拦可对他还是不错的。

若不是他心里一直挂念着回去,他真不想欺骗连翘。

沿着连翘说的这条路一直跑下去,左凌天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前面有一个岔路口他才停了下来。

他正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恰巧看到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姑娘。

“姑娘,请问去北部军营的路是不是这一条?”

一直低头走路的南浔听见有人问话这才抬起头来。

“是……”

‘是’字的尾音还没念完,南浔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一时泪流满面。

南浔只知道哭,压抑在心中太多的话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左凌天在认出她之后说道:“南浔,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浔抹掉眼泪,哽咽着说道:“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

左凌天望着朝思暮想的南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半晌,左凌天才缓缓开口道:“我……”

跑的气喘吁吁的连翘,将手里的布条往左凌天手上一摔,然后气鼓鼓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想逃跑,没想到还真被我给猜中了。”

待连翘看清楚站在边上的南浔,阴阳怪气的说道:“怪不得你往这里跑,原来是和你的情人在这约会来了,真没想到你竟如此花心,走跟我回家去,看我不好好的教训你。”

此时什么话都不用问,南浔已经彻底的明白了。

她凄楚一笑。

怪不得刚才左凌天见到她的时候连称呼都改了,怪不得他见到她一句

这些天她为了他牵肠挂肚夜不能寐,却原来他已经在这里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妻子。

多么可笑,这件事从一开始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话都不说,原来不是不想说而是没话说。

说什么左凌天是喜欢她所有才会对她说话这么损,却原来是她会错了意,他对她的讨厌从来都不曾变过。

是她自作多情,以为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其实那些都不过是他的本心罢了。

既然他现在生活的很好而且还有了心爱的人,她又何必还继续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南浔噙着眼泪朝着左凌天盈盈一拜,“二哥既然你别来无恙,小妹就放心了!”

说完她又朝着连翘拜了拜。

一番话看似说得云淡风轻,却不知当她转身的时候早已是泪如雨下。

左凌天望着南浔的背影更是如鲠在喉。

他以为南浔从京城赶到这里是为了来找他,没想到是他自作多情,她来这里说不定只是为了游山玩水。

他们之所以能在这碰见也不过是巧合罢了。

她曾经说过她今生最恨的就是他,最厌恶的就是他,还曾说过她这一生都不愿再看到他。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他来这里呢。

连翘见南浔这么说,原本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连翘望着南浔走远,拉着左凌天的胳膊,乐呵呵的说道:“小凌子,咱们赶紧回家吧,爹和娘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许是连翘故意想说给南浔听见的,所以她才会扯着嗓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果然南浔听到连翘这么说之后身子一晃。

小凌子?

小凌子!

这么亲密的称呼,若不是对喜欢的人恐怕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吧。

越想心里越难受的要命,胸口更是似一把钢刀在上面刮过一般。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又何必待在这里这么多天。

一厢情愿,到底是她的一厢情愿。

左凌天的心里有些发酸,他看着一脸笑意的连翘觉得眼前的连翘再也不如从前那般单纯可爱。

若不是连翘的忽然出现,只怕他也不会和南浔变成这样。

心里对连翘无端升起了厌恶。

左凌天甩开连翘的胳膊大踏步的往回走。

连翘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她刚才已经赢了,左凌天现在是她的人,谁也别想把他从她的手里抢走。(未完待续

第144章 不愿违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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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一回到家,便对董炫道:“大哥,一会儿咱们收拾好东西就回去吧!”

来意一听自然心中一喜,他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董炫却道:“你不是不愿意回去的吗,怎么今天却想回去了。”

南浔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接着她便把遇见左凌天的事给董炫说了。

来意气的当场就跳脚骂道:“这个乌龟王八蛋,我去宰了他。”

南浔忙拉着来意的手臂哭着说道:“二哥,算了,他如今已经娶妻,我又何必再去自取其辱,我们回去吧!不管怎么说只要他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话虽这么说,可南浔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她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本打算是带他回去,后来得知他吃了败仗生死未卜,她哭断了心肠跑断了腿,到头来却看到他不仅好端端的还娶了妻子。

这事搁谁身上都会觉得难受。

王府的人得知左凌天还活着自然是一扫往日的阴霾。

王妃更是跑到观音菩萨面前磕了头上了香火。

一家人都在喜气洋洋的时候,唯有左凌豫一脸的愁闷。

王妃拉着南浔问有关左凌天的事情,南浔只说了一句,‘他已经在那边娶妻,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就不清楚了。’

王妃见再问南浔,南浔也只是反反复复这几句话,这才让南浔下去休息。

周丹娘见南浔平安归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南浔。左凌天他当真在那边娶妻了吗?”周丹娘问。

南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想再听到有关任何左凌天的事。

她冷淡的回答周丹娘道:“估计是吧,我不知道,我累了。我想休息。”

周丹娘见南浔不肯说,便住了嘴。

………………

左凌天气鼓鼓的回到连翘的家,一屁股坐在饭桌前,一改往日的彬彬有礼,整个人都变得暴躁起来。

连翘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该干什么干什么。

连翘的娘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出去玩的吗?怎么回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左凌天朝着连翘冷哼了一声。

连翘娘转过脸问连翘道:“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连翘咬了一口果子道:“我怎么知道他生哪门子的气。刚才他背着我偷偷的跑去和一个女人见面,我不生气他倒生起气来。好不害臊。”

连翘娘见不是连翘输理在先便趾高气昂的问左凌天道:“这事又不怪我家连翘,你生哪门子的气,再说了你都是要做我家上门女婿的人了,怎么还跟别的女人有来往。你最好赶紧和那个女人断了,不然的话我可是要把你给赶出去的。”

左凌天一听连翘娘说这话,登时就火了。

他站起身子扯着嗓子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家连翘了。”

连翘娘微微一愣,扭头问连翘道:“怎么,你没跟他说要嫁给他?”

连翘见她娘拿起扫帚要打她,忙护住头边跑边喊道:“娘,我是想等和他的关系稳定了再说。”

连翘娘冷着脸瞧了左凌天一眼,她见他坐在那毫无反应,便大声嚷嚷道:“我打死你这个死孩子。你好端端的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非要为了这么一个人降低自己的身份,我打死你。”

连翘一边护住头。一边朝左凌天跑过去。

“左凌天不管怎么说也是我救了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你的命是我救得,让你当我家的上门女婿那是在抬举你,你别不识好歹。”

左凌天指着连翘道:“我不识好歹?我不知道是谁不识好歹,一个姑娘家脑子里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整天想那些男欢女爱的事情,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你这样和那些ji馆里的女人有什么分别,你不就是一直想试试我的手段吗?好啊,来啊,我让你瞧瞧,让你瞧个够……”

被人说成这幅样子,连翘当场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自从刚才南浔带着绝望的神情离开他的时候,他的心都已经死了。

连翘娘杵在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家的姑娘做出的事情她这个做娘的自然知晓,可是如今这般没有体面的话却被左凌天给当场说了出来,这若是传扬出去,以后他们连家就不用再待在这里生活了。

“我家姑娘我自会教训,用不着你这个白眼狼管。”连翘的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声的朝左凌天吼道。

左凌天走到连翘面前,郑重其事的对连翘说道:“你不是说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吗?好,那我现在就把这条命还给你,从此后和你两不相欠,你也用不着整天拿这事来威胁我,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左凌天说完便从腰间拿起一把匕首准备刺进胸口。

连翘此时也不哭了慌忙站起身子一把夺过了左凌天手里的刀。

她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道:“你也用不着死,既然你心里没我,那我也就不逼你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今天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

左凌天不说话。

连翘道:“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承认我是没她长的好看,你不喜欢我我可以原谅你,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爱你,我觉得我爱你并不比她少。小凌子,我能看得出来刚才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爱你,她若是爱你的话根本就不会喊你二哥,她连你的名字都不敢叫,你怎么能敢说她是喜欢你的。”

“小凌子,你不能被她的美貌给迷惑了,她真的不爱你,爱你的人是我,是我,是我连翘。”

“我连翘从第一眼在人堆里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的气质你说话的语气你的一切的一切都令我着迷。我喜欢你,我非常的喜欢你。”

“我对你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露骨的事情,那是因为我怕,我怕你会看上别的女人,你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不要我。”

“小凌子,不管我对你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那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

连翘一番真挚的表白让左凌天原本坚硬的心渐渐变得柔软起来。

或许连翘说的很对,南浔根本就不喜欢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

既然南浔不喜欢他,他又何必将自己的心思放在她身上呢。

左凌天看着满脸是泪的连翘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连翘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表白会打动左凌天的心。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觉得她这些天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左凌天低着头亲吻了一下连翘的额头。

连翘一脸娇羞的对左凌天说道:“爹娘可都看着呢,你怎么不知道收敛些。”

左凌天咧嘴笑了笑,轻轻的咬了咬连翘的耳垂。

“看着才好呢,你敢在我面前袒胸露乳的难道还不敢让他们看我亲你。”

连翘一记粉拳锤在了左凌天的身上。

她爹娘看不看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要左凌天喜欢她就好了。

“坏蛋,还不把我抱房间里去,今天可是我的生辰。”

左凌天听话的将连翘横腰抱起,顺便把头埋在了连翘的怀里,惹得连翘娇喘不断。

连翘的爹娘早就在两人和好的时候出去了,哪里还会傻站在那瞧她们做这种事情。

连翘一脸娇羞的问左凌天道:“小凌子,橘子姐姐说第一次会很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左凌天解下连翘外面的衣衫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连翘双臂环在左凌天的脖子上,开心的说道:“这次我终于可以向橘子姐姐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了,真的好开心,一会我可要好好的看一看,等明天见到橘子姐姐的时候,我要好好的羞辱她一番,叫她上次还敢笑话我。”

左凌天听了连翘孩子气的话噗嗤一笑。

“你还真打算跟她说这个,你就不怕她到时候会把我给抢走,然后自己去试试。”

连翘握拳道:“她敢,她要是敢把你给抢走的话,我先把你的家伙给剪了,我看你还敢有胆量去。”

左凌天笑道:“你要是真的把这东西给剪了,你以后自己不用了吗?”

左凌天的这句问话让连翘一时气的只瞪眼睛。

正当两人准备行云流水的时候,左凌天忽然想起南浔临走时那隐晦的目光。

连翘见左凌天趴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忙催促他道:“小凌子你怎么了,该不会是怕我真的把你的家伙给剪了吧,你放心好了,我刚才那是说着玩的,我怎么可能会舍得剪,要剪那也是去剪橘子姐姐的男人。”

连翘见身上没了反应,便准备再次催促左凌天,谁知她一转脸却发现屋里哪还有左凌天的影子。

“该死的小凌子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连翘一边嘀咕一边拿起落在地上的衣衫穿起来准备出去找左凌天。

此时的左凌天早就牵了连翘院子里的一匹快马疾驰而去。

等连翘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左凌天骑着马飞奔,她气的是直跺脚,可是哪里还能追的上他。(未完待续

第145章 放杆掉大鱼

换了新住处,昨天整理了一天的东西,所以没更新,今天补上!今天可是六更哦,么么哒,支持正版订阅啦~~

南浔坐在池塘边望着池塘里盛开的荷花发呆。【最新章节阅读.】

鱼符在水面上起起伏伏,手里的钓鱼竿依旧毫无反应。

又冬轻叹一声,若是再这样钓下去就是钓到明天也不会钓上来一条鱼。

今早南浔起来说她想去钓鱼,又冬特意去要了一个好鱼竿并一些上等的鱼食。

早知道南浔的心思根本就没在钓鱼上,她才不费这么大的劲为了一个鱼竿跟人磨看这么久的嘴皮子。

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又冬转过身子一看,竟是左凌豫来了。

她朝着左凌豫微微行礼,“少爷,您来了!”

左凌豫的目光从南浔的身上移开之后,落在又冬的身上。

“在陪你家小姐钓鱼啊!钓着了吗?”

又冬看了一眼依旧在发呆的南浔,摇了摇头。

左凌豫轻声道:“她这些天一直都这样吗?”

“嗯,从边关回来之后就这样了,茶饭不思的,少爷你和姑娘的关系好,她也是最听你话的,不如你劝劝她?”

左凌豫点了点头,道:“好,那我试试。”

末了,左凌豫又道:“不如你先回去,这里有我陪着她就好了。”

又冬盯着一声不吭的南浔颇有些意味深长的与左凌豫对视后便转身回去了。

待又冬走后,左凌豫坐在南浔旁边。边说边接过她手里的钓鱼竿道:“你的鱼食都被鱼给吃光了,再这样掉下去只怕你今天一条鱼都钓不到。”

南浔低下头瞧着落在鱼竿上的手,心底闪过一丝恍惚。

她记得上回她来了兴趣要学古人钓鱼。恰好碰到出来散步的左凌天。

左凌天当时二话没说夺过她手里的钓鱼竿重新放好鱼食之后,猛的一下甩在池塘里,这才劈头盖脸的数落了她一番。

“你就是这样钓鱼的?这么好的鱼竿和鱼食都白白的让你给糟蹋了,你要是不会钓鱼就坐到一边瞧我钓好了。”

左凌天当时的神情简直有种要吃了她的冲动。

顺着这双宽厚的手掌向上看,南浔这才看清要接过她手里鱼竿的人并不是左凌天而是左凌豫。

原本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混蛋’二字在吐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句‘大哥’。

南浔松了手,然后转过脸看着怒放的荷花,勉强的笑道:“大哥也会钓鱼吗?”

左凌豫拿着鱼竿的手先是一滞很快便又放开了。

“以前不会。后来还是和凌天学的,你知道他的,他性子好动喜欢倒腾这些东西。我跟着他虽说没学到他的精髓但多少还是懂了一点皮毛,你瞧,连你用的这个鱼竿都和凌天用的那根一模一样呢。”

左凌豫换好鱼食之后将钓钩甩了出去,然后将鱼竿轻轻的拿在手里一动不动。眼睛紧紧的盯着鱼符。

这根鱼竿是她特意交待了又冬去拿的自然和左凌天所使用的那根一模一样。

南浔此时的心思根本就没在钓鱼上。因此她对左凌豫是否真的会钓鱼一点兴趣都没有。

原本静止不动的鱼符忽然开始上下沉浮起来。

看来鱼这是要上钩了,不过鱼符尚未完全下沉,还说明这鱼没有扯掉的咬住鱼钩,他的心还不能急,再稍稍等上一会就能钓上一条大鱼了。

左凌豫见鱼符沉下去,屏住呼吸,手腕一提,一条大鱼泼水而出。

接着左凌豫抬起左手顺着右手收杆的力度将鱼绳抓在手里。接着一条大鱼便从鱼竿上给取了下来。

南浔转过脸笑着对左凌豫道:“没想到大哥的手艺这么好。”

左凌豫再次将鱼食放好,然后将鱼钩甩到水里之后。这才转过脸对南浔道:“不过是碰巧罢了,我要是有凌天一半的本事那就好了。”

左凌豫话锋一转,自嘲的说道:“不过只怕我这辈子都学不来他的手艺。”

从左凌豫一坐在这,他每句话里都会提左凌天的名字,此时的南浔对这个名字异常的敏感,就算是她在书本上看到有‘凌’和‘天’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都会莫名的隐隐作痛。

放在桌子上原本是留着她习字的白纸,上面更是写满了不少的‘凌天’二字。

心有所想,就算是她想刻意的抹掉都这么难。

左凌豫见南浔久久不语,沉声自责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好,我真的不知道凌天会去娶别的姑娘。”

南浔哑然失笑。

当初她的确怪过左凌豫,她怪他撒谎骗了她,怪他不该告诉她左凌天喜欢她。

若是当初左凌豫不说这话的话,她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兴起跑去那么远的地方自取其辱。

可是她也想通了,就算是当初左凌豫告诉她说左凌天喜欢她,倘若她心里对左凌天没有一丝好感的话,她也根本不会跑去那里。

左凌豫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当真的却是她。

既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左凌豫而生他的气呢。

“他娶的是他喜欢的人,既然是喜欢的人又有什么错,要说错你也是我的错,是我一厢情愿的哪里又是你的错呢。”

一直沉下去的鱼符慢慢的又重新浮了上来,鱼已经将鱼食吃掉了,看来这次只能收空杆了。

“凌天他当真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南浔望着荡漾开去的水波纹,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可能不会回来了吧,那里风景那么好又怎么舍得回来呢?”

南浔说完竟情不自禁的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轻叹似是冬日里积满了落雪的松树忽然因为外力而使那些积雪簌簌而落一般。

已经是盛夏了,虽说是坐在树影下,但身上依然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南浔站起身子,拍了拍黏在衣裙上的草叶,然后对左凌豫道:“大哥,我先回去了,你慢慢钓。”

左凌豫望着南浔微微一笑,“好,外面是热了些,小心中暑还是快回去凉快凉快去吧,对了,回去的话千万先别急着喝冷的东西,不然的话会伤了胃。”

细心体贴周到的关怀让南浔的心里一暖。

只是她情愿这一暖是左凌天给的而不是左凌豫。

又钓了会鱼,待心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左凌豫才收杆准备回去。

钓来的鱼被拎在手里有一种沉重的感觉,今天还真是满载而归。

不过只可惜的是,他一直想要钓的大鱼只怕要再换一种鱼食了。

又冬见南浔回来连忙迎了上去,遂瞧见南浔不仅两手空空,就连左凌豫都没有跟着过来,她不由得眉头一皱。

“姑娘,大少爷怎么没和你一同回来?”

南浔抬眼看了又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

“钓鱼的时候最忌讳有人在跟前打扰,我怕妨碍他钓鱼因此就回来了。”

又冬对南浔的做法显然有些不满意。

她噘着嘴道:“真不知道姑娘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大少爷对您这么好,每次他瞧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想着来开解您,您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呢?”

南浔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冬,正色道:“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平日里太骄纵你了,所以你才敢说话这般不知道轻重,常妈妈给我掌嘴。”

站在不远处的常妈妈听见南浔叫她的名字自然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只是她人虽跑了过来但却并未动手打又冬。

南浔见常妈妈竟然傻站在那不听她的吩咐办事,不禁有些恼火,“如今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信不信我告诉给义父去通通把你们赶出府去!”

常妈妈这才回过神来,看来这次南浔是真的动怒了,不过既然是南浔的吩咐,常妈妈最终还是动起手来了。

这些日子一来又冬仰仗着深的南浔的欢心对常妈妈这些府里头的老人平日里吆五喝六的根本就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如今有幸得了南浔的命令,她自然是将往日里所受的屈辱通通在又冬的身上讨回来。

噼里啪啦掌嘴的声音在南浔耳边响起,又冬强忍着痛咬着牙一声不吭。

“常妈妈给我狠狠的打,以后但凡这屋里头犯了错事的奴婢都交给常妈妈处理。”

常妈妈一听自然是喜不自禁,她终于可以翻身做主了。

她一脸谄媚的自然是对南浔谢了又谢。

南浔转过身子扭头回了房间。

院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在藕香榭伺候的人自然是将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一些伶俐的丫鬟见南浔进屋自然是忙不迭的凑到南浔跟前给她捶背捏腿。

南浔半躺在那舒舒服服的享受着这些人给的待遇。

许是因为这些天一直失眠没有睡好的缘故,经过这些揉捏,南浔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丫鬟见南浔睡着自然是收了手,帮南浔盖了一条薄毯子之后便退了下去。

屋外的掌嘴声早就在南浔进屋后的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冬捂着红肿的脸颊恶狠狠的朝着南浔的房间瞪了一眼。

打她的常妈妈朝着又冬又是赔笑脸又是磕头的讨好着又冬。

又冬瞥了一眼常妈妈,“作死的老厌恶,亏你还知道轻重,这次我就饶了你,要是下次你再敢下这么重的手仔细着你的皮。”(未完待续。。)

换了新住处,昨天整理了一天的东西,所以没更新,今天补上!今天可是六更哦,么么哒,支持正版订阅啦~~

南浔坐在池塘边望着池塘里盛开的荷花发呆。【最新章节阅读.】

鱼符在水面上起起伏伏,手里的钓鱼竿依旧毫无反应。

又冬轻叹一声,若是再这样钓下去就是钓到明天也不会钓上来一条鱼。

今早南浔起来说她想去钓鱼,又冬特意去要了一个好鱼竿并一些上等的鱼食。

早知道南浔的心思根本就没在钓鱼上,她才不费这么大的劲为了一个鱼竿跟人磨看这么久的嘴皮子。

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又冬转过身子一看,竟是左凌豫来了。

她朝着左凌豫微微行礼,“少爷,您来了!”

左凌豫的目光从南浔的身上移开之后,落在又冬的身上。

“在陪你家小姐钓鱼啊!钓着了吗?”

又冬看了一眼依旧在发呆的南浔,摇了摇头。

左凌豫轻声道:“她这些天一直都这样吗?”

“嗯,从边关回来之后就这样了,茶饭不思的,少爷你和姑娘的关系好,她也是最听你话的,不如你劝劝她?”

左凌豫点了点头,道:“好,那我试试。”

末了,左凌豫又道:“不如你先回去,这里有我陪着她就好了。”

又冬盯着一声不吭的南浔颇有些意味深长的与左凌豫对视后便转身回去了。

待又冬走后,左凌豫坐在南浔旁边。边说边接过她手里的钓鱼竿道:“你的鱼食都被鱼给吃光了,再这样掉下去只怕你今天一条鱼都钓不到。”

南浔低下头瞧着落在鱼竿上的手,心底闪过一丝恍惚。

她记得上回她来了兴趣要学古人钓鱼。恰好碰到出来散步的左凌天。

左凌天当时二话没说夺过她手里的钓鱼竿重新放好鱼食之后,猛的一下甩在池塘里,这才劈头盖脸的数落了她一番。

“你就是这样钓鱼的?这么好的鱼竿和鱼食都白白的让你给糟蹋了,你要是不会钓鱼就坐到一边瞧我钓好了。”

左凌天当时的神情简直有种要吃了她的冲动。

顺着这双宽厚的手掌向上看,南浔这才看清要接过她手里鱼竿的人并不是左凌天而是左凌豫。

原本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混蛋’二字在吐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句‘大哥’。

南浔松了手,然后转过脸看着怒放的荷花,勉强的笑道:“大哥也会钓鱼吗?”

左凌豫拿着鱼竿的手先是一滞很快便又放开了。

“以前不会。后来还是和凌天学的,你知道他的,他性子好动喜欢倒腾这些东西。我跟着他虽说没学到他的精髓但多少还是懂了一点皮毛,你瞧,连你用的这个鱼竿都和凌天用的那根一模一样呢。”

左凌豫换好鱼食之后将钓钩甩了出去,然后将鱼竿轻轻的拿在手里一动不动。眼睛紧紧的盯着鱼符。

这根鱼竿是她特意交待了又冬去拿的自然和左凌天所使用的那根一模一样。

南浔此时的心思根本就没在钓鱼上。因此她对左凌豫是否真的会钓鱼一点兴趣都没有。

原本静止不动的鱼符忽然开始上下沉浮起来。

看来鱼这是要上钩了,不过鱼符尚未完全下沉,还说明这鱼没有扯掉的咬住鱼钩,他的心还不能急,再稍稍等上一会就能钓上一条大鱼了。

左凌豫见鱼符沉下去,屏住呼吸,手腕一提,一条大鱼泼水而出。

接着左凌豫抬起左手顺着右手收杆的力度将鱼绳抓在手里。接着一条大鱼便从鱼竿上给取了下来。

南浔转过脸笑着对左凌豫道:“没想到大哥的手艺这么好。”

左凌豫再次将鱼食放好,然后将鱼钩甩到水里之后。这才转过脸对南浔道:“不过是碰巧罢了,我要是有凌天一半的本事那就好了。”

左凌豫话锋一转,自嘲的说道:“不过只怕我这辈子都学不来他的手艺。”

从左凌豫一坐在这,他每句话里都会提左凌天的名字,此时的南浔对这个名字异常的敏感,就算是她在书本上看到有‘凌’和‘天’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都会莫名的隐隐作痛。

放在桌子上原本是留着她习字的白纸,上面更是写满了不少的‘凌天’二字。

心有所想,就算是她想刻意的抹掉都这么难。

左凌豫见南浔久久不语,沉声自责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好,我真的不知道凌天会去娶别的姑娘。”

南浔哑然失笑。

当初她的确怪过左凌豫,她怪他撒谎骗了她,怪他不该告诉她左凌天喜欢她。

若是当初左凌豫不说这话的话,她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兴起跑去那么远的地方自取其辱。

可是她也想通了,就算是当初左凌豫告诉她说左凌天喜欢她,倘若她心里对左凌天没有一丝好感的话,她也根本不会跑去那里。

左凌豫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当真的却是她。

既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左凌豫而生他的气呢。

“他娶的是他喜欢的人,既然是喜欢的人又有什么错,要说错你也是我的错,是我一厢情愿的哪里又是你的错呢。”

一直沉下去的鱼符慢慢的又重新浮了上来,鱼已经将鱼食吃掉了,看来这次只能收空杆了。

“凌天他当真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南浔望着荡漾开去的水波纹,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可能不会回来了吧,那里风景那么好又怎么舍得回来呢?”

南浔说完竟情不自禁的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轻叹似是冬日里积满了落雪的松树忽然因为外力而使那些积雪簌簌而落一般。

已经是盛夏了,虽说是坐在树影下,但身上依然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南浔站起身子,拍了拍黏在衣裙上的草叶,然后对左凌豫道:“大哥,我先回去了,你慢慢钓。”

左凌豫望着南浔微微一笑,“好,外面是热了些,小心中暑还是快回去凉快凉快去吧,对了,回去的话千万先别急着喝冷的东西,不然的话会伤了胃。”

细心体贴周到的关怀让南浔的心里一暖。

只是她情愿这一暖是左凌天给的而不是左凌豫。

又钓了会鱼,待心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左凌豫才收杆准备回去。

钓来的鱼被拎在手里有一种沉重的感觉,今天还真是满载而归。

不过只可惜的是,他一直想要钓的大鱼只怕要再换一种鱼食了。

又冬见南浔回来连忙迎了上去,遂瞧见南浔不仅两手空空,就连左凌豫都没有跟着过来,她不由得眉头一皱。

“姑娘,大少爷怎么没和你一同回来?”

南浔抬眼看了又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

“钓鱼的时候最忌讳有人在跟前打扰,我怕妨碍他钓鱼因此就回来了。”

又冬对南浔的做法显然有些不满意。

她噘着嘴道:“真不知道姑娘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大少爷对您这么好,每次他瞧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想着来开解您,您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呢?”

南浔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冬,正色道:“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平日里太骄纵你了,所以你才敢说话这般不知道轻重,常妈妈给我掌嘴。”

站在不远处的常妈妈听见南浔叫她的名字自然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只是她人虽跑了过来但却并未动手打又冬。

南浔见常妈妈竟然傻站在那不听她的吩咐办事,不禁有些恼火,“如今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信不信我告诉给义父去通通把你们赶出府去!”

常妈妈这才回过神来,看来这次南浔是真的动怒了,不过既然是南浔的吩咐,常妈妈最终还是动起手来了。

这些日子一来又冬仰仗着深的南浔的欢心对常妈妈这些府里头的老人平日里吆五喝六的根本就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如今有幸得了南浔的命令,她自然是将往日里所受的屈辱通通在又冬的身上讨回来。

噼里啪啦掌嘴的声音在南浔耳边响起,又冬强忍着痛咬着牙一声不吭。

“常妈妈给我狠狠的打,以后但凡这屋里头犯了错事的奴婢都交给常妈妈处理。”

常妈妈一听自然是喜不自禁,她终于可以翻身做主了。

她一脸谄媚的自然是对南浔谢了又谢。

南浔转过身子扭头回了房间。

院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在藕香榭伺候的人自然是将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一些伶俐的丫鬟见南浔进屋自然是忙不迭的凑到南浔跟前给她捶背捏腿。

南浔半躺在那舒舒服服的享受着这些人给的待遇。

许是因为这些天一直失眠没有睡好的缘故,经过这些揉捏,南浔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丫鬟见南浔睡着自然是收了手,帮南浔盖了一条薄毯子之后便退了下去。

屋外的掌嘴声早就在南浔进屋后的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冬捂着红肿的脸颊恶狠狠的朝着南浔的房间瞪了一眼。

打她的常妈妈朝着又冬又是赔笑脸又是磕头的讨好着又冬。

又冬瞥了一眼常妈妈,“作死的老厌恶,亏你还知道轻重,这次我就饶了你,要是下次你再敢下这么重的手仔细着你的皮。”(未完待续。。)

第146章 揉成一团糟(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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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妈妈忙磕了一个响头道:“又冬姑娘教训的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目送又冬离去后,常妈妈长舒了一口气。

巧云没想到常妈妈竟然对一个不得宠的又冬如此的惧怕,不满的大声问道:“你怎么这么怕她,我瞧你对南姑娘怎么没这么怕?”

常妈妈紧张的查探了一下四周,忙上前捂住了巧云的嘴,压低了声音说:“你给我小点声,你嫌我死的慢是不是?”

巧云拨开常妈妈的手道:“我哪有这个意思?不过是见你对又冬那样有些瞧不过眼罢了!”

常妈妈何尝不知道巧云的意思,只是如今又冬又岂是她可以招惹的。

“若不是你平日里对我好,我还真不想告诉你。你别瞧着她如今还是个丫鬟,我可告诉你她如今这肚子里可是已经有了大少爷的种,等她日后生下这孩子,她的身份又岂会是你我能比的。”

巧云没想到又冬的背后竟然会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一时吓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半天的光景才胆战心惊的问道:“这事老爷和夫人知道吗?”

常妈妈道:“凭夫人那精明的劲怎么可能会连这个都瞧不出,这事夫人是默许的。我听在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说,夫人说等又冬生下这孩子就把她直接留在大少爷的房里。给他做妾。”

巧云扭头看了一眼南浔居住的房子,有些担忧的嘀咕道:“这事姑娘是不是不知道?”

常妈妈叹了口气,“可能是不知道的吧。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让我去打她。”

巧云有些心疼的对常妈妈说:“小姐瞧着也怪可怜的,咱们不如把这事告诉她吧,也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常妈妈连忙制止住巧云,“这事你最好别说,不过瞧在她平日里对咱们也好的份上,你若是真想说的话,就说的含蓄一点。她明不明白就是她的事了。”

巧云见常妈妈同意她把又冬的事告诉给南浔自然很开心。

………………

“老爷,夫人。大喜,大喜啊!”管家刘老一脸兴奋的从屋外跑了进来。

左秉诧异的问道:“这喜从何来?”

刘老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二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王妃一听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她转过脸对左秉亢奋的说道:“老爷,凌天回来了!凌天回来了!”

王妃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左秉拉着她的手安慰她道:“我听见了,听见了,他回来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又哭上了,你还嫌这几天哭的不够多是不是?”

王妃擦了擦眼角的泪,破涕为笑。

“我不哭,不哭,凌天平安回来了我该高兴才是。”

左秉见王妃控制好了情绪便问刘老道:“二少爷现在人呢?”

刘老回答道:“人现在估摸着应该快到了。”

刘老的话刚一落音,左凌天雄厚的嗓音便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爹。娘,我回来了!”

王妃听到左凌天的声音高兴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倒是左秉冷着脸先是把左凌天训斥了一番。

左秉训斥他的话。无外乎是说一些‘他不该不打声招呼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好他人没事,不然的话她娘指不定要如何跟他拼命’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终于可以见到熟悉的人,左凌天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虽然被左秉数落了几句但左凌天的心里依旧像是吃了蜜一般甜到了心窝里。

王妃左看右看依旧没见着传闻中左凌天的妻子,一时有些不解道:“南浔不是说你在边关娶妻了吗?怎么没瞧见她人?”

左凌天没想到南浔竟是如此给他的父母介绍自己在边关的生活的。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娘,我哪娶什么妻子了。她那是误会我了,我根本就没有娶妻,再说了没有父母的命令,我哪敢在外面娶妻!”

左凌天的一番话自然将王妃逗得一脸笑意。

笑毕,王妃故意板着脸道:“你少在我面前给我灌*汤,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你铁定是在那霸占了人家姑娘,然后吃干抹净之后逃回来了,我说的对不对?”

面对王妃那强大的想象力,左凌天被她彻底的折服了。

“娘,您可别冤枉了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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