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上龙榻 - xp1024.com
《诱上龙榻》


1-5

第一章:杀手

凤徽年间,大凉遭东离国侵吞。

此后十三年,凡大凉百姓均为下九等贱民,饱受荼毒,生活困苦。

因此,大凉人对东离人恨之入骨。

肃王玄烈为图复国,扶匡社稷,暗建罗刹门,用长达十三年时间训练出一批男女杀手。只为助其皇兄遗留下来的一对皇子夺回帝位,覆灭东离皇权。

——

从忆事开始,清洛就来到了七杀庄,七杀庄乃是罗刹门下最高杀手会。

虽然与世隔绝,但她习得了才识和才艺,尤其是一身武功。

可清洛不喜杀戮,她只喜欢简单的生活。

然而在这铜墙铁壁的庄子里,有的只有杀戮、残酷和民族的仇恨!

还有她的玄华……

她曾是大凉将军之女,大凉被东离人铁骑踏破之后,她父母双亡,亲人多半惨死,而她被肃王玄烈选中带入七杀庄,接受严苛残酷的杀手训练。

在这里,她认得了华皇子玄华。

刚来时,她五岁。

玄华比她年长三岁。

十三年满满的记忆,除了七杀庄的冷酷,就只剩下玄华的微笑。

潭水边,清洛捂着狂跳的心,脸色绯红若彤霞。刚才练剑的时候,玄华又亲吻了她,她可以清晰的看见玄华眼中溢出的浓热欲望。他说,小洛,我终于等到你长大了。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种嫣然绽放的淡淡欣悦从她一贯清媚幽若的眼底滑开。

——她终于可以做玄华的女人了。

褪下汗湿的红裙,薄薄的一片,无声坠在脚下,沿着大块的鹅卵石淌下潭水。清洛极少笑,玄华说,清洛,你安静的样子也极其迷惑人心。有时候,她甚至忘记了笑容是什么。

在这幽闭的七杀庄内,她只是一个杀手,绝情,冷血,残忍才是她该记住的。

但玄华淡淡的微笑,是这座冰冷囚窟中唯一温暖,护着她冰冷的心。

清洛沉浸在喜悦中,没有察觉异样。

“咕咚!”一颗细小的石子坠下来。

树丛间,一双漆黑的眼瞳里火焰蔓延,窥伺着赤身露体滑入水中的清洛。

“什么人!”陡然间,脚底一滑,清洛被一双手整个拖进深潭里!

清洛本能劈出掌刀,却已经来不及,双手已经被人钳制。此人力气惊人,身手了得,须臾便将她从水底拖向潭水边,头顶长着一棵槐树,槐树荫垂在水面上形成一方遮蔽的狭小空间。

在恐惧中浮出水面,清洛同时惊呼:“玄息、是你?!”清洛吃惊的望着眼前少年。

“你是不是给他了!?”

少年劈头便是暴怒的质问,将她死死抵在水潭边上。

清洛目光浮上一丝不悦,低叱道:“玄息,你在说什么!”

“我在问你,你是不是给他了……清洛,你是不是已经和他做了,你是不是——已经是我皇兄的女人了!嗯?”清洛浑身一僵,只因玄息的眼神像灌了铅水一样yīn沉,隐隐的有骇人的寒光泌出,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森冷杀气,顿然让清洛心头一沉。

玄息的脸,和玄华有五分相似。

但玄华和玄息,这对皇室兄弟,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子。

玄息的眼睛里,永远都带着桀骜和yīn冷,一如这死气沉沉的七杀庄,像是来自炼狱的恶魔。那样的冷,无处不在,密不透缝……几乎要将人的呼吸都冻结,附在你骨血中怎么也挥之不开!

“放开我,玄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刚才在水岩洞外,你和皇兄相拥相吻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玄息整个人都在颤抖,那是一种因妒忌而愤怒的颤抖:“他的手穿过你的襟口,握着你的雪rǔ!清洛,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做了?”

“玄息,你别发疯了!”玄息的话太过激烈直白,清洛羞恼不已,脸色瞬间涨成紫红色。清洛察觉自己此刻正赤身露体,紧贴着玄息火一样的身躯,低喊一声:“玄息,你快松手!”

清洛拍打着水面,试图劈掌挣脱而去。

“想逃?”玄息高挺的鼻梁下,两瓣薄唇噙着慑人的笑意:“清洛……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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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破雏

在七杀庄内,最让肃王满意的就是玄息,息皇子。

因为玄息有肃王想要的一切,比如yīn沉、比如狠毒、比如残暴!

玄息虽然比她还要小一岁,但他却是这七杀庄所有杀手中武功最深不可测的人。在肃王看来,玄息足以堪当玄华身边的一把杀人利器。从七岁开始,玄息的双手就已经开始沾满东离人的鲜血。而这双恶魔之手,这些年里,总会对她形影不离,如一把枷锁试图紧紧的将她锁在自己掌控中。

如果杀手有害怕,那清洛最怕的,莫过于玄息的这双眼睛。

那是比地狱更冷更危险的一样的东西。

却时时刻刻,燃烧出炙人的焰火。

清洛被玄息拖回来,死死抵在岸边,他火辣的眼神带着少年独有的桀骜,放肆的游走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清洛,你真是个迷人的小东西!”

玄息的手指带着一团火,滑过她乌丝一般的长发——

她的发长及脚踝,每当它们披散在一袭红裙上,会有惊心动魄的美丽,那是玄息的最爱。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眼眉——

眉色如黛,一双杏眼烟波浩渺,媚人时仿佛可以滴出水来。漆黑的眼瞳带着潋滟的杀意,又渗着几丝天真无邪,吸引着每一个男人的视线。

手指重重的摁在她红唇上——

她的嘴红得似烟霞,天生带着一种撩拔男人的媚色!

手指又沿着优美雪白的颈子滑下来——

她的每一寸肌肤白得像腻人的膏子,每当裹在薄薄的朱红长裙下,玄息总会忍不住心旌神荡。他想一条条将它们撕裂,露出裙下妙曼曲线,用他火热的手掌抚慰过每一片凝滑的肌肤,用他的嘴吮过它们,疼爱它们,听她在他身下发出阵阵惹人疼爱的娇喘!

清洛被愤怒攫取。

她的愤怒,融化在幽冷的眸子里。

清洛扬起手一个巴掌甩下来:“再不住手,玄息,我会杀了你!”啪地一声,玄息的脸颊上顿浮上五个火辣辣的手指印。玄息毫不在意,反而勾起邪魅笑容,沙哑的嗓音喷在她娇嫩丰厚的耳垂上:“清洛,你永远都不敢——更不会杀了我!”

清洛在玄息眼神里看见了欲望。

那是比火更猛烈更炙热的欲望,像是要把人吞噬干净。

她生起害怕和恐惧,不顾一切的劈向玄息。

玄息没有还手……

眼看着清洛的一掌几乎落在他天灵盖上,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玄息说得没有错,她杀不了他,她根本下不了手!

玄息浮上桀骜得意之色,细长的凤眼里露出勃勃的精光,低头重重含住了清洛那两颗饱满的粉色rǔ头,清洛惊呼一声,脸色涨得发紫。

“清洛,你太不乖……很早前我就说过,你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占有你!你忘记了吗?清洛……违抗我的话是要受到惩罚的,就像现在这样——”

玄息的脸瞬间化成邪魅的暴君。

他的笑容带给人无尽的可怕。

他虽然比她小,个头却和玄华不相上下,轻轻松松将她圈在怀中。

他火热的中指毫无预警的,粗厉的进入她双腿间!

“不要……玄息,停手!”清洛紧夹着嫩白的双腿,那双总是带着淡淡清媚杀意的眸子,此时此刻却盈满了愤怒和害怕:“我爱的是玄华,是你哥哥!”

清洛殊不知,这样一句话激起了玄息的妒忌之火。

玄息的眼神,瞬间漆黑无光,隐隐的有风暴在席卷:“是吗清洛,你会爱上我的,哪怕要用一世时间我都会让你爱上我!”

不可能,清洛想她害怕他都来不及,她的心里满满的只有玄华,她不可能会爱上玄息这个残暴的魔头……虽然她和他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在她的眼里,玄息最多只是一个叛逆又桀骜的弟弟。

玄息修长的指儿在清洛嫩滑的穴壁里肆意的挑弄。

一手钳制着清洛的双手,牙齿啃咬在她尖尖立起的蓓蕾上。

玄息性感的薄唇含着左边那颗精致的红rǔ,啃咬添逗。蓓蕾飞快的挺翘膨胀,沾着玄息粘粘的涎水,拉出一丝丝晶莹,裹着含羞欲绽放的小家伙,可爱得令玄息只想一口吞了下去。

“清洛,你真是性感的小尤物!”玄息一口含住了另一边。

被玄息含住的蓓蕾,在他口中膨胀绽开,簌簌颤抖,如一朵青涩娇羞无比的花苞。

麻感刺激着清洛的神经。

玄息的力气大得惊人,清洛几乎被他抵得动弹不了。

玄息的手指强势的穿过她的大腿,埋在她温暖的花蜜里进进出出。

从未尝过人事的清洛,被一丝丝尖锐的刺痛攫取。

她不断的收缩着,颤抖着,雪白的双腿在水中用力抵抗着玄息的动作。

不要……好难过……

玄华……

玄息并没有放过她,而是加剧了速度,清洛疼得咬紧下唇。

玄华说,清洛,疼得时候就哭出来,没关系的,因为有我在。

但肃王说,杀手是没有眼泪的,肃王说清洛不需要眼泪。

所以每回受伤了,她只是蹙着眉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忍耐。

而玄息曾经对她说,清洛,不要轻易在男人面前咬你自己的嘴唇,因为那样子……会让人想要侵犯你。玄息就是个小魔头,一个嗜血的怪物。

疼痛感和刺激感双双袭来,清洛被那陌生的感觉吓坏了。

玄息燃着焰火的眼神紧紧盯着她,盯着她每一个表情变化:“清洛,不要怕我,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清洛愈发难受和害怕,嘴皮咬破,说不出话来。

玄息著迷的看着她雪腻的肌肤,每一片都染上一层妩媚诱人的绯红。

潋滟清幽的目光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和怒意,却又分明无邪天真,迷离而媚惑。

——清洛是个妖精。天生媚惑人的小妖精。

玄息感觉到,清洛娇嫩的壁肉一下又一下紧致的包围着他,沵出汩汩的晶液,浇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她好像要溺下去。

那一阵阵从玄息手指上强势带来的疼痛酥痒让清洛难受得头皮发麻,四肢竟瘫软如一团泥浆,玄息死死勒着她的腰身,在她蓓蕾上又是一番激烈的啃咬。

“呲!”从岸边飞出一片叶子,如刀子样,在玄息脸颊上割出一道细小的伤口,玄息脸一偏,缓缓转过来邪魅盯着槐树下站着的人影。

清洛身子一颤,便听见玄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玄息,把小洛放开!”

她几乎可以想见得到玄华震惊的神色。

不要看她。

清洛扭开脸,不敢直视玄华的眼睛。

玄息低低的溢出一声邪魅的笑意,然后松了手,飞上岸头离去。

清洛安静的站在水里,捧着自己,沉默得就好像一缕空气,她的身子是一道最诱惑男人的点心,她的安静总是会让玄华没来由的疼惜。

“小洛,上来……”

清洛站在水中,怎么也不肯走出来,她固执的站在那,用无声告诉玄华,希望他走开。

“再不上来,那我就只好下去了。”

玄华低声道。

“慢着!”清洛见玄华淌下水来,抬头阻止,跌进一双深邃如玉的凤眸中。

“不要看——”清洛慌忙遮蔽自己的身体。她并非因为害羞怕被玄华看见。事实上,在七杀庄的女子们,早在年满十五那年,就必须开始接受媚惑男人的手段。她和她们一样,身子早已被男人看尽,在玄华和玄息面前,她的身体早已不再是秘密。

清洛的羞煞,是因为她的双rǔ,因为那两颗粉嫩的红珠,在玄息的嘴下变得不再像是她,它们尖锐的膨胀着,透着胭脂红的颜色,在水波中晃动,含苞欲放,妩媚撩人。她害怕玄华看见这样的她。

玄华将她从水中拉出来,清洛妙曼娇嫩的身子整个暴露在他视野当中,接着怀抱一紧,清洛又闻到了一股让她安心的气息,“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他。我明明知道玄息……玄息他一直都喜欢你……”玄华的怀抱紧得有些窒息,“小洛……小洛!”

清洛听出玄华心中的不安,她抬起头直视玄华的眸光,在这张俊美似兰泉明月的脸庞上,她总能寻得到那一抹温柔的眼神,清洛凛眉,问:“出什么事了?”

玄华眼神里的煎熬,让清洛暂且忘记了刚才的害怕。

玄华轻挑起她的下巴,注视在水光下,容色倾城的这张少女的脸,从她身上,散发出少女独有的奶香气息:“皇叔让我来找你,走吧,跟我一起……去见他。”

第三章:调教

穿着黄灰大褂子的太监福西,围着片缕未着的清洛绕了几圈,频频点头,那双精明的眼睛将清洛全身每一寸肌肤看透,扯着尖细的嗓音道:“妙,妙,实在是妙呀!”

清洛安静的立在那,幽媚的眼神盯了眼福西。

福西脊上窜过一丝凉,倒是被她这一眼慑到,嘴角的的笑意僵硬的扯了几下,转而呵呵笑着面对肃王玄烈:“要说,打同一个娘胎里生下来的孪生子,也没这样相似的。清洛姑娘与那苏妃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连她二人说话音色,竟也有九分相似!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呀……王爷,这可真真是天赐的良机,咱们的机会来了!”

玄华上前几步,捡起地上红衣披在清洛肩头。

清洛感觉到玄华今日格外的不安和忧郁。

玄烈望着清洛,不带半点感情,有的只是疯狂仇恨和复国的热望。

“福西,你确定她可以替代那苏妃?”

福西以袖掩嘴嗬嗬嗬的笑了几声,yīn阳怪调的说:“咱只需说,苏妃娘娘摔坏了脑子,全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至于容貌上,只需将后肩那一小块胎记除去,再将她这一头秀发稍加剪短三分,如此——她便是东离皇帝最最宠爱的妃子——苏雪漪。”

“皇叔!”玄华终于按捺不住:“您答应过,清洛和其他杀手不同,她可以留在我身边!”

玄烈沧桑的脸庞上,布满了戾气和岁月的痕迹,海子样的眼神里是刀子般的严肃。

在这里,玄烈的的话从来都无人敢去违背。

哪怕是年轻的玄华,和年少的玄息,他们也惟有听从!

“我是答应过你。但那是在这之前。现在,既然老天把一个绝佳的机会拱手相送,华儿,身为一个大凉人,身为罗刹门的杀手,她就必须为大凉,为皇室,为你——付出她所有的一切!而身为我大凉皇位继承人,为了大凉千万子民,你也该当无条件将她拱手相送,送到东离皇帝的龙榻上去!”

清洛已经止不住的颤抖,那是心在颤抖。

原来玄华早就预感到,预感到她即将离他而去。

本以为她可以和其他女杀手不同。

可是命运是公平的,在这七杀庄长大的女子,都只有一条出路。

那就是用她们的美貌,用她们的身子,来取悦东离人——她们只是复国的一枚棋子!

肃王曾说,他挑选美人做杀手,并非需要的是她们手握长剑。

有时候她们的身子和容色,比剑更‘毒’。

玄华一袭白衣似雪,而他此刻的脸色,比雪更白。

“我不答应,华儿无法亲手将清洛送……送到敌国皇帝的龙榻上。”玄华急迫的道:“皇叔,我们要铲除东离皇室,有千万种方法,有千百个机会,不一定非要选择清洛!”

“哎哟,我的华皇子!”福西忙扭着身子出来团场面:“机会是有千千万万,可这最好的一个机会,那就在咱们眼前呐……皇子可是忘了,咱们这么多年,处心积虑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我大凉百姓?您大可放心,那东离皇帝,对那苏雪漪宠爱万分,绝不至伤害于她。待到除掉那皇帝,咱们打败了东离国,恢复我大凉政权,华皇子您夺回清洛姑娘,亦是迟早的事情呐!”

“是吗?当那皇帝发现清洛的身份,恐怕他会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吧?”

玄华俊美的容颜,露出难得的寒霜之色,雪色衣袖下双拳紧握。

福西眼脖子一缩,立马识相闭了嘴。

而玄烈的脸色暗了下去,隐隐的有怒意笼罩上来。

“肃王!”

忽然间,清洛跪下来,沉静道:“求肃王,让清洛留在华皇子身边。”

她的手指微微在颤抖,因为从来没有人胆敢忤逆玄烈。

哪怕是玄华和玄息,也会遭受非人的折磨和惩罚。

清洛是为了将玄烈的怒火,转移到她身上。

可玄烈却看穿她的心思,他越过清洛,踱向玄华,摧心毒掌已在暗自运力,清洛察觉到,噗通一下扑过来拖住玄烈的脚脖子:“不要!不要伤害他……我愿意,清洛愿意听凭肃王一切的安排!”

玄华闻之惊变:“小洛!”

清洛固执的眼神,抬头掠过玄烈,看着脸色如纸片惨白的玄华:“清洛意已定。”

福西连忙接口:“极好!极好!”

脸上堆起笑容,细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王爷,眼下既然清洛姑娘允诺了,那咱们就只剩下最后一道难关了。那苏雪漪乃曾是东离皇帝宠妃,早已非处子之身,在那东离皇帝身下婉转承欢两年,早已懂得侍寝取悦之道。就算她记不得许多事情,可这副身子……”

玄烈的眼神扫向清洛,又看着玄华:“华儿,念在你们这么多年情分上,这件事,皇叔就把它交给你来办。限你在半月之内,将清洛调教成一个懂得取悦男人的女人。”

清洛愕然,整个心房都忍不住的疼痛了起来。

这对玄华,该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他要亲手调教她,为的是将她送给别的男人。

可这七杀庄内,有的从来都只是遵从,和鲜血淋漓的残酷。

捣香汤,沐浴净身,在这死气沉沉,yīn森冰冷的七杀庄里,连少数的几个侍奉人的婢女也都是死木一样一言不发,她们井然有序的为清洛梳洗打扮,不敢坏了这庄子里任何一点的规矩。

今夜,她将成为一个女人。

清洛从没有想过,她和玄华的第一次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极致的缠绵,是离别前最后一点温暖,清洛知道,此一别,或许将再无回来的机会。

她静静的为自己上红妆,抿着淡淡幽香的胭脂膏子。

望着铜镜里,黑发如云,腮染酡红,醉眸潋滟的绝色容颜,清洛试着笑一笑。

吃下一颗避孕的药丸,可保她一月无恙。

飘逸的紫红色烟罗纱衣,长长的逶迤在冰冷的青砖上。

婢女点着灯笼,走在前头。

带着她往布置好的房间走去。

玄华说,他可以忍受皇叔的惩罚,也不能忍受她被人送走。

他说他宁愿死,也不愿将她拱手送人。

但玄华是皇子,是大凉子民的希望。清洛更深知,肃王惩罚人的手段,那是尝试过一次就不敢再忤逆第二次的可怕。仅仅是那一招摧心毒掌,就可以让人万蚁钻心,不死不活,疼上七七四十九天。

她曾经看到玄息被摧心毒掌摧残过,不愿让玄华也遭受那样的伤害。

“清洛小姐,前面就是了。”

婢女们停下脚步。

“把灯笼给我。”

清洛拿过一盏灯笼,踏进了幽僻沉静的院子。

炎夏的夜晚,一轮圆月挂在夜幕上,乌云飘过,有种惊人的苍白。

屋檐下悬着几盏风灯,空气纹丝不动。

草丛里跳过蛐蛐,蝉鸣歇斯底里。

仅着薄纱的她,走了这么段路,已经微微的渗出一点细汗。

头上唯一戴着的一支流苏步摇,在她行走时发出低低的,沙沙的如银的响声。

第四章:初夜

清洛推开房门,房间里幽暗无光,但却闻见一股浓到刺鼻的花香气息,还有几分酒香。桌子上备了酒菜,房间是干净的,有清扫布置过。奇怪的是,所有的灯烛均未点燃,静得好像没有一点人气。但下一瞬间,有一堵身影从她背后贴上来。

“玄华!”清洛心房一颤,眼神变得温柔:“你……喝酒了吗?”

玄华身上的酒气浓到醉心。

清洛蹙起眉头,玄华极少沾酒,哪怕沾也只小喝三杯。

于是清洛心想,玄华是悲痛的,他惟有用酒来麻痹自己。

“玄华,你在做什么?”清洛紧张,因为玄华用一条丝绢将她的眼睛部分蒙上。

“嘘——”玄华在她背后安慰她。

离开了光明,在黑暗中人的感官变得更加清晰,清洛感觉到玄华的鼻息喷洒在她耳朵后,他的手指,从她如云的黑发中穿梭着。脑海中浮现调教的画面,那些青楼女子的御夫之术,她再是熟悉不过,只不过,那些仅止于眼睛,亲身体验的时候……却是云泥之别。

房间外,风铃摇晃,突然间大风骤起。

这炎热的夏夜,天气说变就变,屋外闷雷滚滚,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闷热的房间里,微弱的橘色烛光被点燃。

透过朦胧的红布,气氛骤然间变得暧昧又色情。

清洛被玄华抱到床上,他将她放在冰凉的丝被上,清洛的脑子里,已经掠过许许多多交欢的yín靡画面,她羞红了脸,试图挥走那些感觉。玄华的手指从裙底滑上来,他低头咬住了她xiōng口上的衣襟,用牙齿一点点咬开。

他的手温滚烫,像是火一样吓人,熨贴在她嫩白的大腿上,不断往内探去。

玄华的唇带着一团火吻下来,清洛每一次想伸手解开红布,玄华都会将她阻止。

雷声越来越急,闪电扶摇直下。

片刻的功夫,噼里啪啦的雨声一颗颗结结实实的砸在门窗上。

然后形成铺天盖地的雨罩,瓢泼的甩向大地。

闪电的光芒忽明忽暗,有种惊心动魄的暧昧。

清洛热汗淋漓,在闷热的空气中急遽的喘息着。

玄华一口含住了她的蓓蕾——猛然间,清洛如被电流击中!

这感觉——

“玄息?!”意识到什么,清洛用力扯下蒙在眼睛上的红布。

眼前正压在她身上的邪魅少年,不是玄华,而是玄息!

“轰隆!”雷声伴着闪电劈下来,那刺眼的白光照着一张俊美妖冶的面孔。

清洛毫不犹豫的,拔下流苏簪子狠狠的扎向玄息:“滚开!”

玄息一动不动的压着她,任凭她的簪子在他肩头戳出几个血洞,殷红的鲜血滴下来,刚好滴在她xiōng房上,玄息低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从骨头里尖叫,玄息说:“清洛,你应该扎我的咽喉,而不是扎在这不痛不痒的地方,我早说过,你永远下不了手杀我的。”

“玄华在哪,你哥哥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

清洛死死的掐着玄息的手臂。

“我只不过引他到后山岩洞,然后将洞口堵上了,没有几个时辰,他出不来。”

玄息俯身说:“我永远不会对你还手,清洛,只要你狠一狠心,杀了我,你就可以从我掌心里逃脱掉……清洛,你敢吗,你敢杀了我吗?”

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有种透心的邪魅:“你是杀手,要杀一个人易如反掌,可你只是选择拿一个无用的簪子在我身上扎几个窟窿,清洛,承认吧,因为你在乎我,因为我们一起生活了上十年,你怎么会忍心下手杀我甚至是伤害我?”

玄息说得没错,如果她不杀了他,凭她的身手绝没有可能从玄息手中挣脱开。玄息说得更没错,她杀不了他……她总是会想起玄息被摧心毒掌摧残的那七七四十九天,这个桀骜的少年,是为了她,才受到那一次非人的折磨。

但那不是爱……清洛怕玄息,畏惧玄息。

她不爱他!不爱不爱!

簪子在玄息的肩头扎成了一个马蜂窝,玄息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一滴滴鲜血落下来,像是绽开的曼珠沙华,惊艳又诡异。清洛终于湿润了眼眶,扔掉了簪子:“疯子!”

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门窗被风雨拍打,灯烛呼哧呼哧的摇晃!

玄息火一样的舌尖窜进来,清洛的小舌头下意识的闪避着。玄息是个邪魅的坏蛋,他总能抓得到清洛的弱点,拇指捏住清洛xiōng房上一点蓓蕾,用力的掸来掸去,很快那粉嫩的红点在他的指尖上绽放跳跃着!

“不要——”

清洛簌簌的颤抖,她早已忘记了该怎么闪避。

香舌被玄息的舌尖卷着,来来回回的包裹着她檀口里的清香,放肆而深入的搅动。

炎热的夏夜,彼此的体温迅速的升高。

口腔里浓浓的都是玄息那教人胆寒的味道,酒气从他鼻端扑哧呼过来,将她的脸染成迷人的酡红。香汗淋漓,从二人的肌肤上滑落,将彼此的肌肤暧昧的黏在一起。

玄息有着足够的耐性,他的动作游刃有余,试图让清洛在漫长而火热的前奏中全然的接纳他,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占有清洛,而是要让他,刻进清洛的骨血里。

——让清洛离不开他,忘不掉他!

空气越来越稀薄,清洛的体温火一样燃烧起来。

玄息的吻退开一丝缝隙,他邪魅桀骜的眼神盯着急促喘息的清洛,那对挺翘的雪rǔ随之起伏,白腻腻的勾起人无限的欲火!

屋外的雷雨洗刷着一切。

紫丝帷幔随着风飘飞。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穿梭而来,直捣入床榻最深处,窥伺着香艳旖旎的一幕。

就像是玄息的手指,穿过她的底裙,在她青涩的壁肉里坏意的进出。

一阵一阵难以忍受的酥痒窜上来,清洛的意识渐渐的被雷雨淹没,被热火淹没!

清洛羞耻的看见自己朝玄息拱起了身体,那快要爆裂的空虚感让她惊慌失措,无所适从,眼前邪魅少年化成恶魔,在一道惊雷中勾起妖冶黑暗的笑,清洛整个身体被抬起来,玄息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洛,你是我的!”

伴着雷电交鸣,轰隆一声——玄息的热物挤进来!

清洛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成两瓣,痛苦的咬住嘴唇,尖尖的指甲划破玄息的皮肉:

“玄息——不要,痛!”

那滚烫的热物不断的挺进,撞开清洛娇嫩的壁肉,顶入花心最深处,冲破那一点点薄膜的阻碍,清洛的紧致和紧张让玄息发狂,玄息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清洛的眉眼上,嘴唇上,额头上,黑发上:“清洛……清洛!”

玄息停下狂野的动作,手指揉了揉结合的花心,帮着清洛减少疼痛感。

清洛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她却羞耻而悲哀的用力扭开了脸,不愿对上玄息的视线,玄息暴怒卡着清洛的腰身,放肆的大动起来:“清洛,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是谁!”

清洛被一阵阵撕裂肿胀的痛感攫取。

玄息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

清洛的脸被玄息扳过来,清洛咬着嘴皮,幽媚的眼瞳固执的对望着玄息,她的唇媚得像滴血的胭脂膏子,却怎么也不肯发出声来,哪怕是求着玄息轻一点。

玄息的脸渐渐和玄华重叠,清洛的视线被水雾遮蒙,但她从不会流下眼泪。

玄息恼火的卡住她的下巴:“清洛!我不许你想着他!”

第五章:玄息

像暴风雨一样的吻啃咬下来,清洛飘走的意识被玄息硬拉了回来,私密处有滚烫的硬柱挺送,一种奇痒像是恶鬼一样缠上她的每一寸肌肤。

清洛难受极了,她越是抗拒却,反而越是有汁液汩汩的从下端溢出来:

“嗯……哈——唔……”

固执的清洛永远都奈何不了玄息,她难以忍受的发出连自己都惊愕的呐喊声。玄息著迷到浑身都在颤抖,埋在清洛体内的热物愈发肿胀,玄息再顾不得什么,挥洒着热汗,卡着清洛少女柔韧的腰肢肆意驰骋!

雷雨叮叮咚咚急急的砸在琉璃瓦上。

明艳的紫红色流苏帷帐,一层层捣浪拂花。

烛光晕黄,摇曳生姿。

清洛一声声媚入骨髓的羞耻呐喊,都破碎在玄息狂野低吼声中:

“清洛——清洛!我的清洛……”

玄华被雷雨淋了透湿,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却僵硬在房门外无法动弹。他终究还是来晚了,夜雨的蓝光照在他脸上,惊人的惨白。

他最深爱的两个人,一个是清洛,一个是他弟弟玄息。

他没护得住清洛,也没办法杀了侵犯清洛的弟弟。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玄息对清洛有着疯狂的占有欲望。但他一直没有上心,他以为,玄息只是依赖清洛,就像小时候依赖他一样。玄华和清洛一样,永远都认为玄息是个叛逆桀骜的少年,是个孩子,但他们都忽略了,玄息已经长大,并且可怕到让他也感觉到胆寒。

那样深沉诡谲的心思,杀人时绝情残暴的眼神,曾经可爱淘气的弟弟玄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陌生。

玄华转身踏进雨中,房间里交欢的吟哦都破碎在雷雨声中,他一步步往外走去,心就像是坠在地上的雨珠,碎得了无痕迹。

“出来。”走出垂花拱门,玄华眼神一沉。

角落里走出来一个躲藏的人影,一袭紫衣黑发的艳丽少女。

“紫谣,不要再跟着我。”玄华越过女子。

紫谣忽然间自背后紧抱玄华:“紫谣爱你!”

玄华将她甩开:“你只是个杀手,别忘了你的身份。”

紫谣咬牙冷笑:“清洛也只是个杀手!她和我没有不同,为什么华皇子独独对她特别!”

玄华回身看着紫谣,雨水从他脸上淌过:“她当然不同,清洛拥有我对她的爱。”

紫谣的脸色冷若寒霜,却骄傲的笑了起来:“知道吗,我看着息皇子把你引诱到水岩洞关起来,我本可以帮你一把,或许如此,你可来得及阻止息皇子——但我没有!醒醒吧,清洛正在你弟弟的身下放浪的叫着。清洛不再是冰清玉洁的清洛……半个月后,被你弟弟调教过后的清洛,会变成一个连青楼妓女,都比之不过的专用来取悦男人的女人,接着要被送上东离国皇帝的龙榻,日夜娇媚承欢……不是你!和清洛上床的男人,不会是你华皇子!除非,今晚过后,你让肃王惩罚息皇子,剩下的十四天,你可以取代你弟弟,和清洛翻云覆雨——”

玄华的手指掐住了紫谣的脖子,将紫谣尖锐的话语都掐回了肚子里。

“我爱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身子!”玄华俯身逼上来,一贯温柔的眼神,透着冰锥般的愤怒:“哪怕她被再多男人占有过,我对她的爱,始终如一。紫谣,诋毁清洛的话,只这一次,休得再说。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相信我,你绝对不想尝试!”

玄华消失在雨幕中。

紫谣握着险些窒息的脖子,憋出两行泪水。

她甩着手中长鞭,狠狠的抽打在草丛上,带着雨水发出尖锐的响声:“清洛!清洛!为什么你们所有男人的眼里,就只有清洛!……我爱你呀,比她更爱!”

清洛想,调教她的这件事情对玄华来说,是无比残酷的,也许现在换成玄息,是对玄华的一点点仁慈。她没有想过,玄息也是会痛的,甚至比玄华更痛。

炙热的昂扬从她身后挤进来,瞬间又填满了她。

清洛又一次咬着嘴唇。

纤长的玉手紧紧揪着枕头,固执的不肯发出更多的吟哦之音。

玄息在她背后,故意的,缓慢的顶着那两瓣娇嫩粉红的软肉,顶得清洛酥痒难受。

清洛的花心很快湿透得一塌糊涂,汩汩的汁液包裹着玄息的巨热。

玄息抽出一半,只在花心外面徐徐滑动。

一截莫大的空虚,混着那奇痒窜过清洛的每一根神经。

清洛越是忍耐,却越是被那一股酥麻逼疯。

玄息多想深深的埋进清洛体内,纵横驰骋,但他需要清洛投降,自动的投向他的怀抱。

修长的五指穿过清洛长长的黑发,带着玄息痴迷的眷恋。

玄息湿濡的舌尖含住了清洛小巧丰厚的耳垂,沙哑邪魅的呢喃:“清洛……清洛——记着这感觉,哪怕在东离皇帝的身边,也只记着我带给你的愉悦。对不起……对不起清洛……原谅我还年少,无法护你周全,等我,等我强大,我一定会将你夺回来!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将索取代价!”

“玄息,我根本不怕。”清洛咬着弯曲的手指,低声的说:“我所做一切,是甘愿为了玄华,为了家人,为了大凉。”

玄息抽出昂扬,霍地将她翻过身来!

散乱的黑发垂在清洛雪白的xiōng房上。

黑发衬着玄息那张秀丽到极致,邪魅到极致的脸,有种夺目的妖冶。玄息的嘴角勾起残忍又嗜血的笑容:“你会变的,清洛,你会知道这世上……只有我最爱你!”

清洛的心在流泪,不会的,玄息他不懂……她从很小时候就忘不了玄华,忘不了玄华这么多年温暖了她心房的温柔笑容。就算此一别,她死在东离皇帝的手里,死了的清洛,心还会是热的,因为那是被玄华温暖过的心房。

清洛惊呼一声,双腿被玄息整个抬了起来,玄息的身子往下走,俯头埋在她双腿之间,狡猾的舌头冲进那片黛青色秘林里点起一把狂野的欲火!

清洛像被电流击中,拼命的扭动身子,试图甩开玄息的动作。

她死死咬着嘴,咬出了血。

玄息抬起桀骜yīn鸷的眼瞳,盯着她羞红欲死的神情,那目光,就像是她赤裸裸暴露在他视线中,毫无保留的,清洛难堪的扭着头,双手拼命的推开玄息的头:“不要——嗯……啊!!”

玄息将清洛的双腿分得更开,火舌在私密处狂野纵横。

“不要——玄息住手……”

玄息一口含住粉嫩的软肉,火热的舌尖抵进花心放肆的搅动着,从花心里源源不断淌出来的通通是清洛青涩馨甜的滋味,那感觉让玄息兴奋到了骨子里!

清洛的嗓音带着一丝哭音,雪腻的肌肤瞬间染上比霞光更浓的绯红,直看得玄息青筋暴跳:“清洛,不要再抵抗了,别再固执,你的身体明明很渴望我——清洛,喊出声来!”

清洛难堪的扭动着腰身,玄息的舌尖却无所不在的夺取她的领地。

避无可避之处,清洛浑身似火一样烧了起来。

浑身香汗淋漓,眸光迷离潋滟。

指甲深深的抠进被褥之中,却不知是难受还是愉悦。

不知是想抗拒还是……想摆脱那股快要灭顶的空虚感!

清洛的脸皮子太薄了,玄息勾起邪魅的一笑,她的脸此时此刻羞得通红,妩媚得可以滴出水来。她几欲哭泣的脸,却永远看不见泪水流出来。这样的清洛,让玄息更加的想要疼爱她。

玄息抬起头起身,放纵自己的巨热昂扬一下子抵进来!

“嗯——呀……”

清洛痛苦的抬起妙曼的腰肢,无力的呐喊着。

玄息的火热顶着清洛的柔软,近乎狂野般的大动起来,透明的水汁浸湿了清洛身下的被褥,玄息欢愉的叫吼着,少年放肆的低吼充满了整个房间,伴着窗外唰唰不停的雷雨,往夜色更深处滑去。

一晚的纵情欢爱,一宿的旖旎香艳,汗水洒了满满一床……

6-10

第六章:入宫

东离国,乾仪六年。

临安城中碧瓦朱甍,高楼绵延,干云蔽日。

皇宫座落在紫微大街尽头,玉阶彤庭,气势磅礴!

曾经强大的大凉在世人的惊愕声中,被东离侵吞,周边的怀玉国,安月国等都不敢再小觑东离。先皇于六年前驾崩去世,太子君孤云继位为帝。登基六年来,将东离国治理得愈加强大。

但东离国从先皇的祖父开始,就信奉以武治国为根本。

尊卑等级分明,刑法严苛,税捐严重。

军事虽得到壮大,但百姓生活却越觉艰难。

贫富分化大,地方动乱逐年递增。

但这些还是无法妨碍,东离国此时此刻霸主地位。尤其是临安城之繁华昌盛,富丽堂皇,是其余国家都城难以比及的。

在东离,女人地位低下,在这男权的社会里,女人只是供男人发泄欲望,繁衍后代的工具。所以在这里,花街青楼尤为繁多,荒yín之事数不胜数。

东离皇室自先祖以来,就以冷血无情著称,每一位皇家子嗣似乎都流淌着这条血脉,继承了这显著的特征,且一代胜过一代。当今皇帝君孤云,其冷血传闻令人发指。

其他的暂且不说,只说当今皇帝君孤云,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所以不会爱上任何人。后宫佳丽如云,君孤云但凡宠幸过的嫔妃,最长不过半年,便再得不到宠幸,形同坐进了冷宫,更有许多无辜枉死。

但他有一位宠妃——苏雪漪。

后宫佳丽三千人,只这苏雪漪一人,可享有特殊的待遇,受宠两年未被打入冷宫。并惟有她可在侍寝夜晚留宿龙榻。且皇帝赐给她一座华丽的漪心殿,供她一人专住。只是这苏雪漪虽特别,却也从未传出,君孤云痴爱她的谣传。不过是传说,这苏雪漪极是个懂得御夫之术,深谙取悦男人之道的狐媚女子。所以才博得君孤云更长久的宠爱。

只是五个月前,苏雪漪出宫随君孤云狩猎,不幸遇难失踪,都言苏雪漪身亡,但君孤云却一直在派人寻找苏雪漪,不论是死是活。

坊间说,那苏雪漪真真是厉害的,竟惹得皇帝对她的身子念念不忘……人都死了,还要寻着她的尸体回来,只怕是后宫里那些女人,都比不得苏雪漪的狐媚功夫。

“清洛姑娘,能看得见东离皇宫,这就要到了。”

福西说道。

清洛眺望一眼远处巍峨的皇宫,幽静的眼神望不到边际。

马车碾压过青砖铺就的紫微大街,载着她越走越远。

“玄息,你违背了皇叔,那就该受到惩罚。看来,上一次的摧心毒掌还是没有让你尝尽苦头,所以,你还想再尝一次。”那晚初夜过后,肃王玄烈欲要惩罚乘机而入,占有了她的玄息。

“那皇叔最好下手狠一些,那点痛,对息儿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玄息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他桀骜倔强的性子,根本不懂害怕为何物,竟当面挑衅肃王。

“皇叔!”玄华跪下来说:“既然是为调教清洛……华儿想,无所谓是我还是……还是玄息。如今清洛已经和玄息发生关系,那剩下的天数,不妨就让玄息代为调教。”

“华儿……你肯把这件事交给玄息来做?”

肃王收回毒掌,语气难辨喜怒哀乐。

玄华说:“既然目的一样,无所谓是我还是玄息。”

玄华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清洛一眼,清洛明明白白看见玄华眼里的伤痛。

而玄息,却像个小恶魔一样暗地里勾起一抹笑意。

玄息知道,他哥哥和清洛一样,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受罚。

玄息得逞的抱着清洛越过脸色苍白的玄华,回到暧昧的小屋,那天,清洛重重的打了玄息两个巴掌——玄息,不要再依仗玄华对你的爱来伤害他!

玄息吻过清洛的唇,沙哑的说:“爱情里的算计是无罪的,清洛,除了你,我永远不会向任何人妥协,绝不!”

“你算计的,是你的亲哥哥,是你皇兄!”

“那又如何,清洛,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会要你完完全全只记得我。”

玄息将清洛压在身下,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疼爱清洛。

就算他知道,离开这座七杀庄的清洛将被东离皇帝夜夜占有,就算他此时此刻没有能力左右清洛的人生,至少他要清洛在他怀里成长为一个女人,他会杀尽东离人,他会夺回清洛,一定会!

街市繁华,喧哗声拉回清洛思绪。

“苏妃娘娘,无须紧张,进了这宫之后奴才就得把您交给张彩公公,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亦是最熟悉您的,如今您只需照着咱说的去做,可保万无一失。”

福西在十三年前就被肃王送进了东离皇宫,一直潜伏着,为肃王寻找机会。

清洛戴上一顶云纱毡帽,长长的雪色丝幔,从圆圆的毡笠边沿,一直垂下来,遮尽这张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清洛道:“清洛会努力活着,也会努力完成任务。”

离开七杀庄的时候,玄华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他说:

——清洛,活下去。

福西公公很满意清洛的聪慧:“那就入宫吧。”

入住漪心殿三日,意外的是,清洛一直未能见到君孤云。

福西说,君孤云此人十分谨慎。

既然她已回宫,一直在寻找她下落的君孤云没理由不来看她。

可见此人是在观察。

兴许她每时每刻的动作,都有人汇报给了君孤云。

清洛并不急,她将自己当成受伤归来的苏雪漪,什么都不记得,对这皇宫充满惶恐和排斥。从昨天开始,就能偶尔听见奴才们议论,说是苏妃娘娘不得宠了,回来两日都不见皇上踏进这漪心殿半步。

但也有人说,失踪回来的苏妃娘娘,意外的变得更美丽了。

那种美丽并非外貌的改变,而是神韵的不同。

大概是苏雪漪真的摔伤后脑,不记得许多东西了,反而眼神变得无邪又安静。

漪心殿宽阔华丽,夜色已深,清洛躺在被衾之中,渐渐的有了困意。

看样子,今晚君孤云仍旧不会宣召。

夏夜炎热,清洛扯开被子,只披着一条丝帛就寝。

睡到半梦半醒之间,一缕夜风跑进来,无声撩开帘子和帷幔,清洛感觉到黑暗中有一道格外冷冽深邃的视线,久久的盯在她身上。

清洛一贯较为沉静,既然对方没有动作,她便没有做出过激反应暴露出杀手本质。

清洛幡醒过来,往床内一缩:“什么人……”

虽然她分明清楚,可以无声无息在半夜靠近她睡床的男人,只会是东离国皇帝君孤云。并且此人身上,带着一缕优昙花的香气。福西说过,君孤云素日里只熏优昙花香料。

这是清洛第一次见到君孤云,在清洛的心中,和所有大凉子民一样,东离人是他们的伤,那种族的仇恨是根深蒂固的。她的父母,她的长辈,她的亲人都是在大战中牺牲掉,或被东离人杀害掉。

所以即便清洛没有见过君孤云,也是对其恨之入骨。

但这第一眼,清洛却吃惊了。

君孤云着一袭明黄色龙袍,外披一件半透明的绸纱质地的紫色披风。

肩绣日月,xiōng纹云龙,襟口以细细银丝刻成繁花。

华丽高贵,飘逸冷峻。

高高的王者桂冠彰显着他与伦比的地位和权势。

而那张脸,仿佛集齐了玄华的优雅和玄息的邪魅,竟将两者融合得天衣无缝。他有一双格外深邃的茶色眼眸,那样的眼睛又带着与玄华和玄息不同的孤高,冷漠,威严。

他长身而立,融化在半夜半光明之中,灯烛只映着他半边脸,他盯着她的眼神深不可测……仿佛有一丝情意,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第七章:鞭打

君孤云望着清洛,她的眼睛里带着怯意和恐慌,看着他的目光是全然的陌生。这几日,通过奴才的回禀,她虽然因摔下悬崖而不记得前尘旧事,但一些往常的习性,有些还是一样没有改变。君孤云没想到,阔别数月,苏雪漪活着回来了。

“苏雪漪,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清洛怎么也没想到,君孤云会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难道,有什么事情是福西也并不清楚的?

“我不叫雪漪,我叫清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清洛抱着双膝,抬起幽媚的眸子望着他说:“如果曾经有和我一样的女子,是你的妃子,就算真的是我,但现在我只想出宫去。放了我,让我出宫去……”

“清洛?”君孤云冷峻的眼神暗暗的跳动着:“你竟真的把朕忘了。这可真是讽刺。”

究竟怎么回事?清洛在心中暗自疑惑,苏雪漪和君孤云之间莫非不似传闻的,是宠爱的关系?但福西久在深宫,他是不会弄错的,眼前君孤云也的确相信了她是苏雪漪,可有什么不对劲呢?

君孤云抽出一条马鞭,像是事先准备好的。

清洛惊愕的望着他,一双黑幽幽的美眸却有着魅惑男人的致命吸引力。

但君孤云只略一皱眉,便朝榻上走来,哪怕她失忆了,她也还是苏雪漪。

“出宫绝不可能,苏雪漪,既然老天把你活着送回来,那就是老天有眼注定要让朕讨回一切,这是你的不幸。”君孤云拉了拉手里的马鞭,看着清洛的眼神爆发出深深的愤怒和憎恨。

“啪!!!”马鞭甩起惊人的巨响,重重的抽在清洛背脊上,瞬间绽裂出一道血口,头顶的幔子也被抽裂开来,清洛捂着肩,眼看那马鞭再次抽打下来,清洛不明情况,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君孤云把她当成苏雪漪,但为什么会是这种下场,清洛不明白。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君孤云把她留下了,可情况却是截然相反的。

清洛不知该怎么做,但她没有惊慌,而是任凭马鞭抽下来。

马鞭狠厉的抽在清洛的身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冰霜一样冷血得教人胆寒。一阵暴风雨般的鞭打过后,清洛背上的鞭痕血迹斑斑,触目惊心,君孤云眯着眼睛望着清洛,她竟一声不吭,那双眼睛也变了,变得无邪幽静,还隐隐的带着固执的倔强。

君孤云掐着清洛的脸,凌冽的笑了起来:“别以为你不记得,朕就会放过你!苏雪漪,你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抵消朕心头的痛,朕要将这漪心殿化为炼狱,朕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你一定……会后悔。”清洛漆黑的眼珠幽幽的望着君孤云。她额头上挂着豆大颗冷汗,殷红的嘴唇染满了鲜血,长发披散,躺在血腥里却有着惊心动魄的妩媚,虚弱的咬着唇说道。

君孤云有片刻的失神:“你还真的是变了,但再怎么变,也不能改变我厌恶你的事实。”

清洛望着君孤云拿着带血的马鞭,扬长而去。

在七杀庄什么样的苦没吃过,清洛最会的就是忍耐,她甚至有一点庆幸,既然君孤云恨她,那她就不用伺候他,没有价值的她,会否还有一线希望回到七杀庄,回到玄华的身边去?

清洛静静的躺在血泊里,她最喜欢去感受痛楚,肃王说,越是勇于面对身上的伤,越是不会害怕。

果真想着想着就不痛了……

“醒来了?”

清洛被一丝丝清凉惊醒,看着一张陌生的脸渐渐成形。

男子约莫二十四五,生得儒雅清俊,穿着一袭太医院装束,淡淡的看着醒过来的清洛,“别动,伤口不处理,引来炎症就麻烦了。”

清洛瞥见自己上半身几乎片缕未着,裙衣都褪下来环在腰腹以下,而她趴在褥子里,整个背部鞭伤最严重,还有手臂,而男子旁边摆着药箱,床边只他一个人,外面似乎有奴才候着。

清洛表现得很镇静,幽幽的黑色眸子望了眼太医,男子说:“你大概也不记得我,我叫子詹,太医院御医。”

“你认得我?”清洛感觉到子詹在她伤口抹了层沁凉的药膏。

子詹说:“这宫中,无人不晓你。”

“但就我自己不清楚。”清洛试图从子詹口中探知什么。

但子詹很随意的住了口,转移话题:“背上和手臂伤都已经处理好,还请娘娘起身来,让子詹查看其他地方的伤势如何。”

清洛瞥一眼自己的身子,脸有些微尴尬的发红,说:“不用了,你出去。”

子詹平静道:“子詹是大夫,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无关情色。娘娘还是起身让子詹检查一遍才好。否则皇上怪责下来,子詹也难担当。”

“你们——”清洛险将东离人几个字脱口而出,灵敏转换道:“这皇宫里的人,莫非都是如此可恶又无礼的,我不是娘娘,你出去。”

清洛拾起被子一角捧在xiōng口,可这一起身,却扯动了背上伤口,她痛得倒向一旁,一手扶着床架,被子滑落下来,整个雪白的上半身正面坦露在子詹的眼前。那丝缎轻薄的裙衫,半遮掩的搭在她雪臀上,属于少女的妙曼曲线若隐若现,这是一副让男人销魂的身子。

子詹的视线略暗了暗,将目光落在清洛的脸上,却又发现,清洛黑发凌乱垂在脸颊两侧,映着一双黑乌无邪的杏眸,恼怒的瞪着他的模样,有着说不出的媚惑。

这还是那个苏雪漪?

子詹并不是没见过苏雪漪的美貌,但今天的苏雪漪变得格外吸引人。

“其他地方,应该没什么重的伤势,煎熬的药子詹会差奴才送来漪心殿,娘娘记得服下,伤势三日后可有大的好转。”

子詹收拾药箱起身:“子詹告退。”

漪心殿安静得出奇,好像所有的宫人都被调走了,除了给她送饭菜的奴才,清洛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一天过去,夜幕落下,清洛还无法动弹,趴在床上听着炎热夏晚殿外树枝上的蝉鸣。

——小洛……小洛醒醒。

“玄华?我睡了很久吗?”

“嗯,快五更天了,你烧退了。”

“五更天?我得起床了。”

“躺着,今天你无须接受锻炼,我向皇叔请了假。”

“你一直没走,在陪着我吗?”

“我怕你难过,不敢离开,一直看着你睡。”

“听说你又要离开两月?”

“身为皇子,我必须和皇叔并肩作战,联络我们的军士是必要的。”

“玄华,记得早去早回。”

——清洛!练剑的时候你发什么呆!我差点伤到你!

“玄息?我很累,我们休息一会……”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着我哥!”

“玄华走了半月了,我很想——玄息!你做什么?”

“吻你,你不懂吗?”

“你……你才十三岁!”

“十三岁已经算得上男人了,笨蛋!”

“你比我小,我才十四岁,你……你,玄息,下回别再这样。”

“下回再说!”

玄华……玄息……

你们一定想不到,曾经的宠妃苏雪漪,成了今日的阶下囚清洛。

三天了,又一次从梦境里醒过来,夜色已近四更,额上蒙了一层香汗,清洛擦了擦,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解渴。刚喝完半杯,清洛眼色一沉,她知道君孤云又来了。

第八章:刺杀

君孤云进来的时候,清洛依旧镇静的在倒着水喝,君孤云手里又握着那条沾满干涸血渍的马鞭,显然对清洛的无视而感到不悦,马鞭甩过来,打翻了清洛手中的水碗,碗里刚倒的满满一碗水哗啦一下尽数泼在她前xiōng,单薄的一件粉杏色夏衣瞬间黏贴在同样单薄的肚兜上,白腻的肌肤若隐若现,凸起的两点像风中颤粟的青涩花苞。

清洛霍地转身背对君孤云,而一道鞭子同时重重的抽在她背上:“转过身来!”

清洛捧着手臂,固执的静立在原地,她昂然的站着就仿佛开在雪风中的一朵清潋红梅。

君孤云深邃的茶色眼眸里,腾起肃杀的冷色:“朕说了——转过身来!”

毫不留情的马鞭发泄在清洛背上。

清洛却反而往床前走,她捡起床头的衣裳,试图给自己披上。

马鞭从空中划出一道响声,卷着她手里的衣裳,抛向半空碎成纷飞的碎片。

又是一道激烈声响,清洛只觉得肌肤上窜过一丝凉意,身上的夏衣在鞭子力道下,也同样裂成几条抛落在云锦地毯上。下一刻跨上来的君孤云掐住她的下颌,清洛被迫抬起头来。君孤云几乎将她下颌捏碎了去:“苏雪漪,你倒是变了,变得有了硬骨气了?”

“我不是雪漪,我是清洛。”

“清洛?好一个清洛……”君孤云冷笑:“你以为你忘记前尘旧事,换了个名字,你就是另外一个人了?苏雪漪,你就算是死了朕也要将你挫骨扬灰——”

又是一顿冷血无情的鞭打,君孤云握着染血的马鞭,再一次扬长而去。

清洛想,她一定要忍,为了玄华……她会活下去。

君孤云走后不久,御医子詹进了漪心殿,上一回是隔夜后的早晨,这一回他来得格外早。这一次的鞭伤大多在肩背上,手臂上,还有xiōng上。那一条条鲜红的伤口衬着清洛白腻塞雪的肌肤,晕黄的烛光照耀着,触目惊心又透着一股刺眼的妖艳。

浸了水的绢布擦掉清洛伤口上的血迹,子詹的手指抹着药,迟疑了下,当他的手指贴上清洛的肌肤,那滑溜细嫩的触感,是万里挑一的极品。

清洛咬着唇,坐在子詹面前安静得像是一抹美丽的空气。

子詹顺着一条条伤口涂抹药膏,拇指不经意碰到清洛丰满挺翘的雪rǔ,那上面两颗粉色透明的蓓蕾,散发着少女的馨香。

可事实上,鼻端能闻到的,都是血腥的滋味……子詹惊觉自己下面勃起肿胀,失神的子詹飞快的完成动作,将一件衣裳披在清洛肩头,喉头滚动,声音嘶哑:“还是一样,子詹每日来两趟,为娘娘换药诊脉。夜色已深,子詹先行……告退。”

“等一等。”清洛忽然开口说:“明天来的时候,能不能请御医带一根冰糖葫芦?”

子詹一怔,遂后点点头:“好。”

“谢谢。”

清洛侧身躺了下来,漪心殿又是一片寂静。

她却反而觉得安心。

因为她从小就习惯了黑暗和寂静。

——小洛……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冰糖葫芦,就这个吗玄华?”

“贪心的丫头,我是看你又被罚了,所以买了根给你填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也没有吃零嘴的习惯。”

“小洛,你才九岁。”

“可是,我怕被看见肃王又要骂人了。”

“有我在你身边,小洛,别怕。吃吧。”

“好甜,玄华,我已经好久没有尝过甜的东西了,这里只有苦和累。”

“我会让小洛永远感觉到温暖和甜蜜。”

“玄华,你对清洛真好。那我吃两颗,留三颗给玄息好吗?”

“小洛,玄息从不吃甜的。”

“那他一定很苦吧。”

——清洛,你笨啊,你看你又被罚了!喂,痛不痛!

“还好,习惯了。”

“痛就是痛,什么叫习惯了?腿拿来!”

“玄息,你干什么?”

“我采的草药,秘制的,给你敷上很快就好了!”

“不行,肃王不准用药,看见会罚你的玄息。”

“啰嗦!别动!”

“真的不用了,我吃了玄华给的糖葫芦,不觉得疼了。啊!好痛!”

“不痛你叫什么?”

“那是因为你掐我啊。”

“掐你是轻的!哼,不知好歹的笨蛋!”

自从来到东离皇宫,清洛变得格外爱做梦,梦里都是曾经的回忆。清洛一直觉得,她和其他女子是不同的,她没有美好的童年,只有yīn暗的生存和根深的仇恨。可是现在,清洛才发觉原来并不是如此……就算没有甜,她的过去还是充满意义的。

仅仅是马鞭的抽打已经无法满足君孤云的报复,他总是会让子詹为她医治,又会在她伤好之后,在她身上弄出新的伤痕,白天里,她得像个最低等的宫女,被迫做着苦力。

整个后宫的女人都在嘲笑当日的宠妃苏雪漪,好似她曾经杀了她们全家。但出了这座皇宫,苏雪漪还是那个宠妃,君孤云有意封锁着消息。

清洛会庆幸的想,这样玄华就不会为她担忧。

一个月过去,福西和七杀庄的人始终没有和她联系,清洛忍耐着,盼望可以出宫。

“公公饶命!奴婢实在是太饿了,所以才偷了公公的一个饼子,奴婢错了……饶命!”

清洛搬着沉重的花盆,看着那屋檐角下,几个太监拖着一名宫女。

那几乎算不得宫女,那是大凉人,是这宫中最‘下贱’的奴才。

大凉人在东离从来都算不上是个‘人’。

那太监敷着粉面的脸子上,充满了yín秽恶心的诡笑:“贱奴!胆敢偷到咱家头上来,合着你是活腻歪了!来人啊,给咱家把这贱奴带到西子院,好好的惩治惩治!”

“不要!放了我!放了我!——救命!”

“带走!”

清洛最初听见西子院,以为是哪个乐师住的地方,直到那天她指派到西子院送饭,才知道那是一个肮脏污秽,听之骇闻的地方。那是专为大凉人设置的,一座后宫深处,供内侍太监取乐的窑子。但凡在这宫中有一点错的大凉女子,都会被送到西子院。

她亲眼看见那些少女,被扒光了衣服,或躺着,或绑着,或吊着,那些人模人样的太监发着yín浪的笑声,用那干瘪的手揉搓着少女的rǔ房,用那些恶心的道具将少女折磨得死去活来,总会有女子哭着进去,笔挺的横着出来。

清洛将那天吃的早饭,呕吐得一干二净,整整三天无法进食。这就是东离人,清洛觉得他们死一万次都不够。

在清洛看着那少女被带走时,两个巴掌已经上了她的脸。

“贱人,又琢磨着偷懒!”

“皇上待会要上御花园赏花,各宫里娘娘都要来,误了娘娘们的事儿,看咱不整死你!”

“瞪什么瞪,狐媚的骚货,一刻钟内再不搬完,仔细你皮!”

清洛眼底隐隐的有冷冷的杀意掠过,她将手里十几斤重的大花盆搬上板车,那两名宫女又啐了她一口,得意的往那檐子下歇凉去。清洛手指暗动,一股热血冲上来,也许是想到刚才被拖走的少女最终凄惨的下场,清洛一时没忍住,想要杀了这两名宫女。

“一个月都忍过来了,你杀了她们,那你就得死。”

突然间背后响起陌生宫女的声音。

第九章:舞姬

“别看着我,继续搬你的花盆。因你被关,福西公公暂不便与你联络,肃王说,让你想办法接近皇帝。”

清洛的脸色发白:“他恨苏雪漪,我做不到,让我出宫!”

宫女的眼神带着冷笑:“皇帝不满的是曾经的‘苏雪漪’,而你是一个全新的‘苏雪漪’,清洛,七杀庄的男人们都说过,你就是个媚人的妖精,只要你想,所有男人都会为你痴迷。”

“我要出宫!”

“出宫?别做梦了。你以为皇帝会准?”宫女冷厉道:“身为七杀庄的杀手,你我的使命只有一条!你难道忘了大凉和东离的苦海深仇?清洛,你是出不了宫的。除非你还想这么窝囊的活下去,否则就只有一条路——接近皇帝,弄明真相,取得他宠爱!”

“我做不到——”清洛掐着花盆的手指,青筋暗跳。

“我知道你做得到,用你的身体,和你的灵魂……就算是为了华皇子!”宫女低声道:“我会帮着你,助你一臂之力。要不要把握,你可想明白了!”

宫女离去,清洛紧紧攥起拳头。

其实清洛很清楚,回到玄华身边的机会几乎等于无。

她只是抱着一丝丝的幻想罢了……

玄华……玄华……

清洛该怎么办。

御花园,傍晚前。

“这不是苏妃娘娘吗,怎么几日不见,又憔悴了呢?”

“苏妃娘娘以前是人比花娇,如今这一身臭烘烘的,怕是连花都要被她折煞了呢。”

“早跟妹子说过,别恃宠而骄,当日你刻薄咱们的事情可算是报应来了!”

“可见这老天还是有眼的。”

“你瞧瞧她,皇上是亏待她饭菜了吗,连个花盆也搬不动,来……姐姐倒是帮帮妹子你一把。”一群鲜妍多姿的嫔妃涌上来,围着清洛指手画脚一番讥讽,有位妃子扔了团扇走上来抬了清洛手里的花盆,手一滑,将整个花泥砸在清洛的身上,“啊呀,姐姐手滑了,弄了妹子你一身,妹子可别见怪,横竖你也很脏了,再脏一点也无妨。”

嫔妃们哄然大笑。

“皇上来了!”

不知谁唤了一声,刚才还尖酸刻薄的嫔妃们,一个个笑容娟秀,弱柳扶风,款步姗姗的进了亭子里。亭子周围花团锦簇,亭子里摆着几桌筵席,君孤云打算和后宫嫔妃一起赏花用晚膳。

玄华说,清洛虽然是个杀手,但清洛的世界很简单,很无邪。

清洛的喜怒哀乐也很简单,她认为值得的,才会在她生命里留下痕迹,认为不值得的,清洛会像无视垃圾一样无视掉。就比如眼前这些所谓的宠妃,短短一个多月,换了两批人,可这些女人却还是对君孤云的龙榻趋之若鹜,连命也不在乎,哪怕是得一夜侍寝。清洛觉得她们是可悲的。

三拥五簇的豪华阵仗,伴着君孤云远远的走过来。

明黄色的华盖下,君孤云的余光瞥过清洛,她穿着一身灰色麻衣,黑亮柔长的乌发简单绾在身后,没有任何装饰,身上扑满了灰尘,发丝凌乱散在脸颊两侧。

浓密的长睫在午后金色的阳光下,如一对扇着翅膀的蝴蝶,睫毛下幽黑安静的眼瞳,藏着海子样深的情绪,又仿佛水一样无邪干净。

那白得腻人的肌肤,在简单的衣饰下反而更显细嫩,像是一掐就能掐出滑滑的水来。殷红的嘴唇,即便不涂抹胭脂膏子,却胜过涂脂抹粉,那嘴上的红比花更娇艳,在她白色肌肤照映下,轻轻开合,君孤云眼神一暗,想象着清洛这张殷红的嘴,会不会比花蜜更馨香甜美。

这一个多月,她竟然不曾开口求饶,更不曾发出一丝的痛苦声,即便是一般的男子都无法忍受的折磨,她每一次都忍了下来。

难道一个人忘记前尘旧事,真的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君孤云越过清洛,倾长的身躯在奴才簇拥下抬脚走向花亭,那淡淡的优昙花香随风飘过来,那一抹明黄色泽掠过清洛的脸颊。

“狗皇帝——拿命来!”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名刺客,竟是混在搬运花圃的奴才里。

御花园顿时尖叫声连连,三名刺客齐齐杀向君孤云,“护驾——护驾——来人呐速速护驾!!!”君孤云身边的太监脸色煞白,扯开嗓子没命的呐喊着,君孤云立在原地,周围人仰马翻,独他一人如泰山一般纹丝不动,直等着刺客杀上来。

“东离辱我大凉百姓,你个狗皇帝,该千刀万剐!”

刺客如亡命之徒,不顾一切飞身扑向君孤云。清洛眼神一动,是七杀庄的伙伴?刚才那宫女也是,清洛没想到,事情这样快就逼到了眼前。他们选择她在场的时刻动手,觉不是偶然。

“护驾!”

“来人呐,保护皇上!”

“皇上——”

嫔妃们一个个吓得脸子煞白,只一个劲的在那花亭里鬼吼鬼叫,却无一人敢上前来拼命。

君孤云肃杀的眼神,在刺眼的光芒下迸出比寒霜更冷冽的戾气,除了在玄息的身上让清洛感觉过害怕,这一刻清洛对君孤云也是害怕的,那样的眼神太冷,冷得刺骨,“大凉培养了多少的杀手,前仆后继,能杀朕者却寥寥可数,今日你们肃王又派了几个来送死的?”

“哈哈哈哈!狗皇帝,就算杀不了你,我们也还是会杀!一个杀不了,千万个大凉人早晚会将你碎尸万段!!啊————”恐怖的尖叫响彻云霄,头一个扑向君孤云的杀手,被君孤云徒手折断了两条膀子,清洛惊愕,这个人的冷血比玄息的残暴更让人望而却步。

只不过是几招的较量之下,七杀庄的杀手就惨败下来,但七杀庄属于罗刹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果然,那男子虽然断了膀子,但却从他衣襟里猛地窜出一条花斑蛇。

——呲地一声,“该死!”君孤云的手臂上被蛇咬了一口。

“哈哈哈!狗皇帝,我要你同归于尽!”

杀手在君孤云的掌风下,脑浆迸裂,尸体飞出三丈远。

另外一名杀手扑上来,君孤云身子一晃,那蛇剧毒无比,咬一口瞬间既能让人视线漂浮。君孤云素来自视武功甚高,又不喜侍卫跟随,但凡御前护卫都隔几十丈远,护卫正急速赶来,可眼前杀手已经到了眼前。

清洛只觉背上巨痛袭来,像是要将她撕裂成两半,刺客手中的刀没入她血肉里,御前护卫的箭同时飞过来,将刺她的杀手一箭封喉。

清洛的心火焚过一样的疼,是为她的同胞,为七杀庄的伙伴。他们显然是肃王刻意安排的,本不为刺杀君孤云,他们本就没想要活。

眼前的世界在颠倒,清洛的意识被痛抽走,但她看见了君孤云眼神里的愕然。

……

——清洛、你的脖子上是什么!

“是蚊子叮的……”

“我不是傻子,清洛,这是我哥弄上去的吻痕对不对?”

“……玄华今天吻了我,说是我十六岁生辰的礼物。”

“你们还做了什么!”

“没有,我还小,玄华只是吻了我,玄息你怎么了?玄息你做什么!”

“帮你弄掉它们,你的身上只能有我的痕迹!”

“住手,你才十五岁,玄息你疯了吗?你是我弟弟!”

“愚蠢,你敢认皇子做弟弟?我只有一个皇兄。”

“住手!唔……”

——你在逃避我,你在怕我,清洛!你在怕什么?

“不是玄华找我,是你骗我来水岩洞的?”

“你就这么怕和我独处?”

“别过来!玄息,不要再这样了。”

“我们相处上十年,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你为什么开始躲避我!”

“玄息、别执迷了!我只拿你当弟弟!”

“见鬼的弟弟,清洛你记着,在你面前,我永远都只是个男人……”

“站着,你再上前,我便动手了!”

“是吗,那你就动手吧,只要能抱抱你,死也甘愿!”

玄息……玄息……放过我……

绝不可能,清洛,我绝不可能放过你!

玄息……我喜欢的是你哥哥……

放过我……玄息……

为什么在梦里玄息还是要纠缠着她不放,清洛不停的逃,玄息就像是黑暗的影子,不断的追逐,往昔的画面都在梦里掠过,那个越来越yīn沉残暴的少年,那个杀人不眨眼,嗜血时会带着可怕笑容的少年,魔咒一般挥之不去,像空气一样渗透进清洛的灵魂里,带给她数不清的害怕和恐慌。

噩梦里的画面跳跃着……回到灯烛摇曳的房间里,玄息在她身体里纵横驰骋。

烟薄的红帘飘摇,古老的床架摇晃。

玄息身上的汗水酣畅淋漓的挥洒下来,落在她丰满的xiōng脯上。

他着迷的看着那对丰盈,上上下下晃荡着诱人的曲线。

玄息说:“清洛,睁开眼睛,我要你在这半月里,看见我是怎么来疼你!”

清洛怎么也不肯面对玄息,可她的肌肤却染上羞煞的酡红。

玄息却不肯放过她,他像个残忍的暴君,有的是耐性逼着清洛缴械投降。他说着色情的话语,对她做着色情的动作,他将清洛整个抱起来,放在妆台上,金色的铜镜里倒影着两人结合的画面,清洛觉得自己快要羞愤而死!

她心在痛,她的身子却一点点在沉沦,玄息却笑得像个孩子:“清洛……清洛你真的是个笨蛋,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想要你——”

玄息的吻带着一团团热火吻下来,那感觉是如此的陌生,好像全身的气力都被玄息带走了,她的身子如泥一样瘫软在他怀里,闷热的空气中传来她急促无助的喘息声,“放过我……放过我玄息……”

玄息盯着铜镜里清洛妩媚撩人的模样,浑身血脉喷张,托起清洛丰腴雪白的臀瓣,残暴的挺近来,狂野又激烈的占有——整个房间都在飞旋,灯光化成一朵朵朦胧的光圈,清洛在一波又一波极致的‘痛苦’和汗水中,昏厥在玄息怀里。

玄息!

清洛不明白,为什么梦境里玄息的影子越来越多。

时时刻刻都会让她紧张害怕。

从噩梦中醒来,清洛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得知君孤云安然无恙,后来清洛才知道,君孤云自幼浸泡毒水,他已经百毒不侵,哪怕再厉害的毒,他也可以自行解毒,不用三炷香的时辰,他就能恢复如初。

要刺杀君孤云并不容易,即使当时她没有扑上来为他挡刀,那刀子也顶多只能入他皮肉三分,而杀手便已经先一步毙命在御前护卫的长箭之下,根本取不了君孤云的命。那两名杀手是肃王安排的亡命之徒,本不为刺杀,而是为清洛制造契机。

为了让她对君孤云完全陌生,进皇宫之前,肃王和福西刻意的没有让她了解更多有关君孤云的事情,所以清洛并不清楚这些。

第十章:欲吻

殿外下着大雨。

为炎热的傍晚,带来一分凉意。

雨水从飞檐滴落下来,形成一道道雨帘,叮叮咚咚发出悦耳声响。

在什么都没有的七杀庄里,清洛最爱听雨声。

子詹望了望清洛无邪安静的容颜,换药后,为她披上一层透薄的纱衣,子詹说:“如果夜里觉得痛了,就把它含一颗放在嘴里,兴许会减少些痛苦。”他拿出一串冰糖葫芦。

清洛拿着冰糖葫芦,对玄华的思念不尽的涌了上来:“子詹,谢谢你。”

子詹回避她的目光,收拾药箱,忽然低声问道:“以前的苏雪漪,绝不会为皇上挡刀,他如此待你,你为什么要为他不顾生死?”

清洛脸色还很苍白,她舔了一口糖葫芦,仿佛感觉玄华就在身边:“我不是为他,只是为了东离百姓。皇上尚无子嗣,一旦遇害,天下又将大乱……”

记得小时候,有一日皇帝出巡遇刺,她爹爹身为将军,在危急关头义不容辞挺身挡箭,她问爹爹为什么,难道不怕死么。爹爹回答她说,皇上死了,顾家将亡,家国没了,清洛就会成为一个孤儿,会有许许多多孩子成为像清洛一样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子詹没有发现,清洛在撒谎的时候,眼神里隐藏的却是深深的仇恨。

如果可以,清洛会愿意亲手杀了君孤云。那样玄华和玄息都不再需要躲避的生活。

“皇上——”

屋外传来奴才的请安声。

君孤云刚才就站在门口,清洛的话都落在他耳中。

子詹退至一旁。

君孤云走到床前,他的手里仍旧握着那条马鞭。

清洛没想到他会如此冷血,莫非他真的无动于衷?清洛紧紧的握着那糖葫芦,折磨得久了,她也还是会感觉到害怕,更何况她身上刀伤剧痛,根本无法忍受君孤云的鞭打。清洛无法确定这一回自己会不会死去。

“子詹给皇上请安。”子詹恭敬的立在一旁,微凝了眼缩到床角的清洛。

“子詹,你下去。”君孤云冷漠道。

“微臣告退。”子詹提起药箱离开了房间。

君孤云许久都只盯着清洛,殿外的雨叮叮咚咚仿佛下个没完没了,她披着单薄的衣裳,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失去血色的嘴唇,沾着一些冰糖葫芦的红,她总算露出了害怕,头一次没有固执的静立不动,而是害怕的往后退缩着,她的手里却滑稽的抓着一串糖葫芦。

尽管如此,君孤云却低咒了一声,腹部竟然火烧火燎的肿痛起来,眼前的清洛无辜又孱弱,无邪又天真,裹在薄纱下的身子却是足以让人血脉喷张的诱惑。

“是谁给你买的糖葫芦,是子詹?”

清洛没有吭声,幽暗的眼瞳只是盯着他。

君孤云这才记起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他将马鞭丢弃一旁:“过来!”

清洛被揪成一团的心,像陡然获得了空气。

他并不是要鞭打她?

“过来,朕不想再说第三次!”君孤云发狠了道。

清洛看着立在宫灯下的君孤云,忽然从他眼里看见了男人原始的欲望,她知道,这一刀成功了。隔着两米的距离,她每挪动一分,就像是迈向了死亡,远离玄华。但清洛还是趴了上来,被君孤云拉着入了怀——

闷热的空气在升温,君孤云挑起她的下巴,深深的注视清洛的容颜,茶色的眸子变幻不定,就像一抹宫灯里闪烁的烛光,忽明忽暗的摇曳着。

他的呼吸变得深沉急促,手指垂下来,挂在她肚兜的襟口上,往下一拉,肚兜和单薄的夏衣便被扯落下来,一对丰盈在他眼前呼之欲出,猝然接触空气,清洛浑身一僵,那两颗饱满的小家伙透着粉红色彩,含羞欲放的吐纳着芬芳。

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赫然有几条深的浅的,新的旧的伤痕,但这些伤痕无损她身上与生俱来的媚骨销魂的气息。

清洛忽然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不知是痛愤的想抗拒却又不能抗拒,还是内心的绝望让她颤抖。

这一刻虽然来得晚了,但还是没有能够逃脱。

君孤云俊美宛如神祗的面孔,覆上一层黑暗的气息,茶色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深沉,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的手握上来,抓住一边揉了几次,微微粗糙白净的掌心接着滑下来,将掉在清洛腹部的衣裳和肚兜再次往下用力一扯,整个扯掉,清洛手里的糖葫芦掉在被衾上。

清洛往后缩,君孤云扣着她手腕将她带回来,手掌又握住了另一边嫩rǔ,这一拉一扯,背上的伤口传来一阵热辣撕裂的痛感,清洛痛得难以忍受,咬住了嘴唇。

君孤云的眼眸里砰地燃烧起一把火焰,他的手扯下清洛的亵裤,抚过那片黛色毛发,修长的手指在她腿间私密处滑动,他的手并没有放进来,只是缓缓的一点点用力的抚摸那片柔软的地方。

清洛跪在被子上,跪在君孤云身前,床的高度刚好持平。背上的伤越来越痛,鲜血直流,额头冒出豆大一颗汗水。君孤云在清洛昏厥之前收了手,拦着她往后翻倒的腰身,将她放平在床上,几乎是大跨步的离了漪心殿!

芮嫔趴在门槛上,像这后宫所有的女子一样,眼巴巴盼着君孤云的临幸。

这可真是天降了红雨了,芮嫔喜出望外的听着宫女在大声呐喊:“皇上来了!娘娘——皇上来看您了!”

芮嫔不及福身请安,便被君孤云拽进了屋,君孤云像头饿狼一样扫翻了桌上备下的饭菜,屋子里砰砰咚咚一阵乱响,跟随的内侍太监和护卫都静候在殿外一动不动,奴才们吓坏了,纷纷跪倒在门口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翻腾倒海的响动里,传来芮嫔的尖叫:“啊——皇上……嗯……皇上,您……您轻点儿呀……”

君孤云将芮嫔摁在桌上,连衣裳都来不及扯落,便撩起芮嫔的裙子,放纵自己的昂扬冲进来,他的动作无情又粗暴,不带半分的感情和怜惜,脑子里浮现的通通都是清洛的模样。

该死!他竟然对苏雪漪手下留情!

看着清洛痛苦昏厥的样子,他硬生生忍下欲火,只是怕她更加的难受。

君孤云更不能原谅自己的是,他对‘苏雪漪’有了不该有的念想。难道只是因为她变了,变得不再是之前的苏雪漪,所以他连狠心的报复都做不到了?婉仪死得何其无辜,他的孩子死得何其无辜,他岂能对仇人心慈手软!

一月之后。

清洛背上的刀伤已经愈合,子詹的医术传承于神医之手,不仅治好了清洛的刀伤,且连清洛身上的各种伤疤也都在慢慢的淡化,尤其是那些鞭痕,已经不再狰狞,只剩下一条条红色淤块,子詹说,再继续用药两个月,所有的疤痕都会消失。

当然,子詹是受了君孤云的命令才为清洛治疗。

但自从那晚后,君孤云不曾踏入漪心殿半步。

清洛的日子变得不再那么难过,虽然名为妃子,实为宫女,但她的活计从肮脏的重活,变成了轻松简单的近身服侍。每日五更天亮,清洛便要到君孤云的寝宫伺候。

“皇上,酉时已到,文武大臣,邻邦使臣均已入宫……宫宴马上开始。”

内廷大太监张彩走进来,着一袭华丽衣裳,低声回禀。

清洛为君孤云绾好发,戴上朝冠,冠上平冕前后缀着十二根白玉旒。他身着明黄龙袍,衣裳画有日月星辰,五爪祥龙,还绣着藻、粉、米、黼黻一些饰物。宽厚的腰带上悬着精致华美的丝绦和香囊玉珏等物,通身帝王气魄,尽显王者风范,俊美得恍如天神降临,散发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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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宫宴

“朕知道了,张彩,你先于外头等候。”君孤云低沉道。

“嗻……”张彩恭谨退出。

君孤云挑起清洛下颌,端详她绝美的容颜,端详片刻,他茶色的眼眸里溢出深不可测的寒冷之色:“苏雪漪,你最好祈求自己不会忆起前尘旧事,否则新仇旧恨,朕会一笔讨回,那时候——朕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皇上为何……不索性将我放出宫——”

清洛试探的问了一声,谁知话没说完,君孤云陡然狠厉的掐住她的脸:“别以为你为朕挡了一刀,就可以得寸进尺,想离开这宫,绝没可能!”

“告诉朕,你在宫外是不是有过相好?”君孤云手上的力道松了松,转而眸色渐深:“你一直急迫的想离开皇宫,是因为你失踪的这半年,在外头有过男人了?”

清洛微怔,道:“没有……”

君孤云陡然俯身吻下来,清洛余光瞥见,下意识闪开。

“皇上,宫宴要开始了……”清洛急迫的道。

君孤云高大的身躯踱步靠上来,将清洛逼至墙角,“你在躲避什么,朕并不是没要过你!”

“那是‘苏雪漪’的记忆,如今的清洛根本不记得。”清洛微微攥紧十指,心底里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的咒骂——清洛,出卖你的身体,出卖你的灵魂吧!你还在妄想什么,妄想能回到玄华身边?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大凉人,是罗刹门弟子,你的使命是勾引东离皇帝!你还在迟疑什么,这么多天了,你还在犹疑什么!回不去了!你注定是回不去的!为玄华复国!为大凉报仇!

“不——不要!不要再说了……”

这些天来,清洛时时刻刻紧绷着自己的神经,害怕君孤云下一刻就会侵占她的身子。她在矛盾和绝望中不断的挣扎,这一刻彻底的崩溃,清洛捧着头,痛苦的喊出声来。

浓浓的优昙花的气息扑面而来,清洛嘴里的空气被君孤云热烈的抽走,他拖起她的身子,将她抵在墙面上,端起她的脸重重的吻下来,带着几分惶恐:“不要记起来!不要记起之前的一切,从这一刻开始,你不再是苏雪漪,清洛,你就叫清洛……”

她是清洛,她原本就是清洛,从没有变过。

清洛忍着,忍着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想动手杀了君孤云。

君孤云霸道的捧着她的脸,清洛几乎无法动弹,他亲吻的技巧比起玄息年少狂野的直白,要成熟老练得多。激烈的索吻后,君孤云放开清洛,她那双无邪惊羞的眸子滢滢的光泽流动,有着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金銮大殿传来洪钟声响,君孤云整理气息,这才抬脚往外走。

举目所望,寝宫外立着一群着华衣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五彩九龙华盖迎风招摇,金碧辉煌的銮驾和仪仗等候着君孤云,君孤云还覆有望的眼神凝了清洛一眼,随即走进了华盖下,同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前往大殿。

清洛的嘴红肿发麻,像花蕊一般嫣红。

望着君孤云远去,清洛的目光又恢复了海子一样的幽深。

蓦然——

清洛的心跳漏了半拍!

刚才侍卫人群中,有一道格外邪魅的眼神盯了她一眼。

玄息?!

不会的,这一定是错觉!

……

“换上。”君孤云走后,子晴丢给清洛一套霓裳舞衣。

子晴正是那日的‘宫女’,亦是罗刹门的子弟。

乃是福西安排进来,协助她的伙伴。

“穿上舞衣去金銮大殿,芮嫔会安排你为使臣献一支舞。”子晴说道。

清洛狐疑:“芮嫔娘娘?”

‘苏雪漪’虽容貌倾城,但并不会舞蹈。

子晴冷笑:“那芮嫔极是个有头无脑之人,我们的人不过在她耳旁鼓吹几声,为了让‘苏雪漪’出丑丢脸,她自然会把握住每一个机会。”

清洛明白了,自那天君孤云离开漪心殿,进了芮香阁临幸了芮嫔后,这芮嫔近日来在后宫格外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芮嫔以为‘苏雪漪’不擅长舞蹈,却又不得不照着做,想必会出尽洋相。

“但是如此一来,君孤云若是怀疑我的舞技——”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把握了,如何将炉火纯青和技艺不纯融汇得恰到好处,”子晴似笑非笑的盯着清洛:“清洛,就算你只是往那一站,也能勾了男人的魂魄。东离皇帝已经对你动了心思,只要你再加把劲,让他彻底为你神魂颠倒,你才能为肃王卖命!”

子晴的话说得直白坦露,清洛紧握着那舞衣。

“我要走了,免得惹人起疑。”子晴走之前留下一句:“清洛,上天赐你这副容貌和身子,注定了你不同寻常的命运,想想华皇子和息皇子,一日不恢复我大凉政权,他们就只能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你忍心吗?”

清洛抬头望一眼天边的火烧云,那浓烈的晚霞惊人的美丽。

她一直都希望玄华和玄息,能够光明正大的活在大凉的天空下。

拿着舞衣,清洛前往金銮大殿。

东离皇宫建造并不久远,宫中凿地为池,堆土成山,规模宏伟,建筑巍峨。绵延的亭台楼阁在最后一抹晚霞中渲染着灿烂的金黄,整座皇城像是被烈火熊熊的包围着,夺目得让人惊叹。

大凉是从游牧民族起源,经数百年历练,大凉的风情开化豪爽,大凉的山河美景也同样辽阔壮丽。和东离的精致瑰丽,如诗如画截然不同。

在清洛的眼里,大凉虽不如东离美丽,却是她最向往和眷恋的故乡。

只可惜那样温馨的故乡,只停留在她五岁前的记忆里。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秋贡季节,周边小国,和邻邦友国都纷纷派出使臣前来东离。初秋的气候还带着夏末的炎热,但风中添了一分凉爽。

宫宴之夜,宫中华灯万千,璀璨如星,美不胜收。

远远的就听得见金銮大殿内飘来的歌舞欢笑声,觥筹交错,鼓乐笙箫。

大殿外侍卫如云,宫女成千,五色华彩的宫装在夜风中飞荡,地上铺着云锦红毯,长达十里,彰显着东离国的威严气魄!

芮嫔早便派了贴心的婢女过来,嘴角眼捎都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鄙弃和作弄。

“跟我来!赶紧的把衣裳换上,娘娘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轮到你!”

“等等。”清洛道:“能不能代我向芮嫔娘娘求情……雪漪并不愿意献舞……”

那婢女掩嘴偷笑:“不知好歹!娘娘仁慈,方给了你一个机会!当着文武大臣和各国使臣,没准哪个看上了你,将你讨了去,还是你的造化!娘娘已向司仪讨了场子,你若不出场献舞,娘娘如何交代!”

“可是——”

“贱人!别给脸不要脸!”婢女嚣张的甩了清洛一个耳刮子。

“雪漪听凭芮嫔娘娘的吩咐……”清洛低下了头。

见清洛妥协了,那婢女十分得意,“跟我走!”

清洛沉默随在身后,盯着那婢女的幽黑眸子里泛起丝丝的寒光。

到了一处偏僻院落,换了衣裳,稍加梳扮,清洛复又随那婢女前往金銮大殿。但走在一处无人的檐角处时,清洛环顾四周,手指间捏着一颗珠子,往那头顶一掸,几片琉璃瓦唰啦一声砸下来,恰恰砸在那婢女的头顶上,婢女惨叫一声,摸着自己的头,手上湿濡濡的一片鲜血,下一刻婢女栽倒在地上。

清洛像无视空气一样,越过地上的人远去。

君孤云一杯接一杯的饮尽黄金盏中的美酒,眼前觥筹舞影,浮光摇曳,让人眼花缭乱。底下正是宫宴喝到高潮之时,所有人都带着三分的醉意。许许多多小国使臣对着献舞的舞姬垂涎欲滴,这些女人,是刻意挑选,今夜都将使出浑身解数伺候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君孤云盯着舞姬飘飞的身影,眼前不断掠过清洛那双幽媚固执的眸子。

他紧紧掐着酒盏,暗烧的欲火在他血液里沸腾。

从离开寝宫一直到现在,他脑海里总也挥之不去清洛的脸,那对白腻诱人的雪rǔ透着羞涩的粉红,热辣辣的刺激着他的所有感官,茶色的眼眸渐渐暗得一望无边际。

底下响起一支《奴儿叹》,悠扬的铜钟鼓乐婉转奏起。

君孤云眼神蓦然一沉,底下哗然一片——那圆形的舞鼓上立着一抹风姿绝代的身影。

该死!

君孤云怒火翻涌!

清洛着一袭薄纱的朱红舞衣,那轻薄柔滑的一缕纱,几乎将她极品的身段勾勒无余,甚至连舞衣内隐隐约约凸出的两颗rǔ头也在璀璨的宫灯下刺激着男人的视线,贴近私密处的一块地方,以红金丝线绣着繁复瑰丽的芙蕖花朵,多多少少遮蔽了一些风光,却欲露未露反而更该死的令每一个男人引发无限的遐想!

第十二章:献舞

她脸覆一方粉色面纱,随着那长长的裙摆,在晚风中翩然飞荡——

只露出那双勾魂摄魄,无邪幽媚的杏眸,哪怕是静立人群中央,却已经是一眼风华!

曲音起,脚步轻轻一踮,那舞姿未倾已觉媚骨万千——

玄华曾说,清洛的舞姿第一,这天下绝无人敢称第二。清洛却并不追求名次技巧,她说她喜欢舞蹈,是因为舞蹈带给人可以遐想的美好,她的舞姿天生风流,自成一派,每当她一袭红衣翩翩,赤脚在七杀庄后水岩洞独自起舞,就像是一片九天之上坠落凡间的鸿羽,美丽得让人心痛。

曲子缭缭绕绕,舞步婉转婀娜;曲音忽高忽低,舞姿忽柔忽快;歌曲在歌姬的吟唱中袅袅的环绕大殿而去……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一袭红衣绝潋,一头黑发如云,一旋转如风拂柳,一展臂云袖招展,一踮步如花绽放,一折腰倾倒了江山如画——

清洛透过面纱,瞥见龙座上君孤云黑沉无底的眼神,每舞出一步,她的心就滴出更多的血来……玄华……玄华……

她曾经只愿意为这天下一人而舞,那就是玄华。

只有玄华淡淡温柔的微笑,才配拥有清洛的舞姿。

如今她却要用这舞步来勾引敌人。

清洛……清洛……你要的简单幸福,那只是年幼时的一缕梦想……

忘了,忘了那温柔优雅的男子……

因为这一刻的清洛,已经配不上他……

一颗泪滑落——十三年来,她第一次落下泪水,原来自己是会哭的。

原来清洛是会悲伤的。

“可恶!”芮嫔睁大了眼睛,那眼睛里只有咬牙切齿的嫉妒和愤怒:“这贱人何时学了一身的狐媚功夫和舞技,曾经她可是不擅长舞蹈,可恶!可恶!竟是让她白白抢走了所有风头!”

“娘娘,可真是奇怪呀……这苏雪漪自从摔坏脑子后,似乎变得特别不同了……”

“闭嘴!”芮嫔咬碎银牙:“小贱人!等着!”

清洛的心像被马蹄践踏过的疼着,眼前的灯火飞旋,眼前的人影浮光,那些充满让人放荡yín秽的男人笑脸,让她的胃部翻江倒海的恶心难受,就在这时——

一眼、一瞥!

清洛心房蓦然停止了跳动,舞步还在飞旋,她却已经忘记了呼吸。

不会的——刚才那温柔浓热的熟悉目光,只有在玄华的眼睛里才看得到。

又一道邪魅yīn鸷的目光从人群中跳出来。

玄华!玄息?!

他们……都在这?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刻出现在她面前。

泪无声滑落……清洛低呼一声,舞步已乱,狼狈的踩中裙摆摔倒跌了出去。

这一跌本是她预计好的,却因着那熟悉的视线而让她跌得更自然真实。

满堂唏嘘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清洛再要寻找那两道目光,却已经无了踪影。

面纱飘落,坠在金砖地面。

金色的光芒映着她那张绝色无双的容颜——所有男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只手伸过来,“姑娘,可否有摔伤?”

男人有张英挺粗犷的面孔,和魁梧高大的身材,是前来朝贡的使臣,从穿着和佩戴可以辨别起码是皇室贵族,但男人的眼里是呼之欲出的赤裸欲望,望着清洛的目光,像是望着一头优美的猎物,男子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上:“贵国美女果然如云,此舞姬更是人中极品,不知小王是否有此荣幸,能向皇帝讨了她?小王愿意再为贵国奉献百匹良驹,黄金万两!”

哗……大殿上顿时一片喧哗和惊叹。

一个舞姬而已,竟惹得邻国小王爷如此大手笔的挥霍!

“慢着——”又有几个男人走了出来:“小王爷未免有失公平,皇上尚未开口,咱们所有的人就都有得到她的机会,怎能由你先来开口呢?”

君孤云冷煞的眸子扫下来,他掐着酒盏,忽然立起身离了龙座,从金銮大殿上踱步走了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向清洛。

走到殿中,他手里握着的酒盏一掷,砰咚一声砸在殿旁的大鼓上,惊得满堂鸦雀无声!

“——这宫中任何女人,朕都能割爱,唯独她不能。”

他的声音寒冽迫人,不高不低,却足以让所有人惊愕。

清洛抬眸凝着高高在上的君孤云。

君孤云冷煞的眸子辨不清喜怒哀乐,茶色的眼瞳已经黑得一望无底,他俯头望着趴在他脚边的清洛,这一眼已经足以让君孤云在今后的余生里成为他永远抹不去的一幕。

清洛被君孤云横抱在怀中,他抛下一干人,扬长离了宴席。

“嘭!”寝宫的大门被君孤云长袖一挥重重的关闭!

寝卧里的宫灯呼呲一下晃了一晃。

悬挂的层层鲛绡纱幔也如浪花翻飞着。

君孤云大步流星的走到龙榻前,将清洛重重的压进被衾内,愤怒的大吼:“是谁准你穿得这般跑出来献舞的?!”

“清洛在这宫中,只是微不足道之人,芮嫔娘娘怎么吩咐……清洛只能照做,别无他法……”清洛微微的,缓缓的攥紧了十指。

“你就这么渴望男人嗯?!胆敢当着朕的面勾引使臣!”

君孤云早已愤怒得失去了理智:“朕现在就成全你——”

裂帛撕裂划出一道尖锐的声响,在这空彻堂皇的寝宫里刺耳的回荡着!

忍了一月,君孤云最后的坚持在这一刻尽散,他愤怒的扯开宽厚的腰带,扯开衣裳和裤带,不容分说的跪了上来——清洛撑着手臂往后急缩,君孤云霍地一下捉了她的脚踝整个粗暴的拉扯回来,“到了现在还想要躲避,你不觉得太晚了么!!”

君孤云将清洛整个扯到身下,倾长的身躯压上来,他的手握着自己昂扬的头部,在清洛的大腿股之间一阵摸索,那巨大的火热顺着她娇嫩的花心不容分说的,近乎粗暴的顶进来!

“不——啊!!!”

清洛钻心的痛喊响起,虽然并非是第一次,但清洛尝试云雨的次数还只算的上是个青涩的花果,君孤云的巨大和粗暴让清洛难以承受,竟是比和玄息的第一次更撕心的疼痛!

回不去了玄华……回不去了……

被仇国人占有过的清洛已经肮脏不堪。

玄华……

清洛的心痛得碎成了几块,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而下——

也许是在被他残酷折磨的那些日子里,她都从不曾落过一滴眼泪,这两颗泪无声的落在了君孤云的心坎上,“告诉朕,你叫什么!”君孤云捧着清洛的脸,他的目光希翼着,等着清洛的宣判,清洛疼痛中指甲深深的抠进了君孤云的背肉之中:“……清洛。”

君孤云茶色的眼眸底下,迸射出夺目的熊熊烈火:“记住你说的,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苏雪漪,而是清洛!”

君孤云无法欺骗自己,他已经背叛了婉仪,他无法原谅自己,却又无法不被清洛吸引。他告诉自己,躺在他身下的,不是苏雪漪,只是一个叫清洛的女子。

如果……

如果有一日,她忆起自己是苏雪漪。

君孤云告诉自己,到那时,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忍耐已久的欲火成了洪水猛兽,君孤云想要慢慢疼惜她,却又无法控制的,任由早已肿胀的昂扬埋在清洛精致的花心里重重的律动起来!

每动一下,清洛都觉得自己要被撕裂。

汗水一颗颗从君孤云额头上滚落下来,一阵狂风暴雨的大动之后,清洛感觉到君孤云嘶吼一声,巨大的昂扬一插到底——清洛眼前一片空白,涔涔的冷汗透湿了她的全身:“疼——”

君孤云趴在她身上一颤,满足的叹息了声,粗重的动作平静下来。

清洛却已经疼到抽气。

她已经分不清是身上的疼,还是心房的疼痛,只是快要被痛苦灭顶。

“洛儿……洛儿……”君孤云将清洛抱起在怀里,拂开她汗湿的头发,吻在她额头上:“是朕太急了,很快就会不疼……”他的吻落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清洛害怕那阵粗暴,瑟缩的别开了脸,君孤云将她放平在被褥里,“洛儿,刚才是朕太心急,弄疼了你……这一次不会再如此。”

清洛惊愕的望着他,难堪的错过他的视线:“你、你才刚……”

君孤云嘶哑的嗓音贴上来:“洛儿,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今晚朕不会放过你……”

清洛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

君孤云握着她的手往他身下探去,清洛的手心里抓住了一把火热的硬物,清洛吓得抽回手,君孤云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清洛的脸颊瞬间火烧一般的涨成紫红,那巨大的硬物灼烫着她的手心,且还在不断的肿胀着,“你以为朕一次就要够了?它还远远没有满足。”

他混着三分醉意的茶色眸子腾起源源不断的欲望,吻已经顺着清洛的下颌吻上了她的脖子,他的舌尖在她优美的颈子上打着圈,吮吸着,舔抵着,在她脖子上吻出一圈又一圈嫣红的吻痕。

下方的疼痛缓缓的消退而去,君孤云浓浓的酒气喷薄在清洛的黑发里,喷薄在她敏感的耳畔上,他的吻绵密如雨,绵延不断,循序渐进的一路往下吻住了雪腻的丰盈。

第十三章:侍寝

清洛!记着——记着我带给你的每一次感觉!

脑海中闪电般窜过玄息邪魅的眼神和霸道的话语。

一颗蓓蕾被君孤云纳入口中,舌头在上头一下一下打着圈儿,他的手臂从她腰背下的缝隙里穿过来,强势的抬起清洛的身体,他的昂扬同时抵在她湿软的粉肉上徐徐的摩挲着。

阵阵的难以忍受的酥麻和奇痒从某一点上嚣张的窜开,那排山倒海的快感疯狂的攫取了清洛的意识,稚嫩的清洛很快败退在君孤云熟练的技巧下。

——清洛,喊出声来!乖……清洛,喊出声来!

玄息的声音穿透时空在她耳畔响起。

“呀啊……嗯——啊……”

清洛痛苦的拧紧了眉心,她销魂蚀骨的呻吟浅浅的落在君孤云的耳朵里,她羞愤退缩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更想要去疼她,君孤云已经胀痛难忍,只见清洛眸光迷离,神色痛苦,在下方滑动的他,已经感觉到有黏黏的水泽源源不断淌了出来,他沉沉的一个喘息,将自己顶进来——

“嗯……呀!”清洛的手指死死的掐住君孤云的臂肩。

庞大的热物一路顶进来,瞬间将清洛填满。

呼吸在加剧。

空气变得稀薄。

汗水滚烫。

一颗接着一颗落在她rǔ白的肌肤上。

龙榻上的帷幔在激烈的摇晃着,随着君孤云的动作而荡出旖旎的风景。

这一夜伴着宫殿上空绚烂绽开的烟花,清洛痛苦的低吟声破碎在初秋的晚风里……

风在吹,龙榻上艳情旖旎……

夜更深,某个角落里,玄息的心狠狠的疼了一整宿。

黎明浅浅透出一缕薄光,占有了一宿的君孤云丝毫不见疲惫之态,沐浴更衣预备早朝。

虚累的清洛安静躺在龙榻上睡着,君孤云捡起一条丝毯披在她身上。

为了不扰醒她,他特意走出寝卧更衣梳洗。

“张彩。”君孤云沉声道。

“皇上,奴才在。”张彩恭谨上前听候吩咐。

“将清洛搬到朕的寝宫,等她睡醒了,再传宫女伺候。”

“嗻,奴才记着了。只是,不知这名衔……?”张彩觑了眼寝卧,神情复杂。

“先搬过来,封号容朕思酌再考虑。”君孤云道。

“嗻,奴才明白。”

君孤云满意点头,步出寝宫。

张彩朝卧室投放一眼,又望了眼君孤云后背,摇了摇头。

——玄华,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小洛为什么这么问?”

“很久了,玄华,我不记得这江山的模样。”

“有一日,待我拿下江山,拱手送你。”

“我不要江山,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简简单单的生活。”

“贪心的小丫头。你知道我们注定没有简单。”

“是呀,那就让清洛,来做华皇子最简单的快乐吧。”

“好。小洛……给你。”

“这是什么?”

“夕颜花,就像我眼里的小洛……”

梦里浮现玄华淡淡温雅的微笑,那笑容如风似水,融化了清洛冰冷的心灵。玄华摘下一朵夕颜花,簪在清洛乌黑的鬓发上,清洛不懂得笑,但眼睛里有明媚的光泽轻轻的漾过。

空气里漂浮着玄华熟悉的气息,清洛从龙榻上幡然醒了过来。

第十四章:夕颜

窗开了条缝隙,风在轻轻的吹,层层通天彻地的鲛绡纱帘在飘动着。

寝卧里寂静无声,并没有玄华的影子。

清洛失落的垂下眼帘。

却见枕头边上,躺着一朵夕颜花。

清洛呼吸一窒——是玄华,他刚才就在这寝宫里!

清洛拿起夕颜花,赤脚奔出寝宫。

清晨的风格外的明媚,金色的阳光淡淡的拂在面上,撩起她长长的秀发翻飞。

巍峨绵延的皇宫渺茫在碧水山川之间。

手心里的夕颜花,四瓣娇嫩的花瓣在轻颤,雪白色泽圣洁无邪。

这样美丽的花朵,清洛再也配不上。

凭着花朵随风吹走,就像带走了清洛忧伤的心。

“清洛姑娘。”

宫女走上来福身请安:“既然姑娘醒来,让婢子伺候姑娘沐浴玉龙池。”

清洛的眼里浮上讽刺的淡笑,清洛?东离皇帝当真是会自欺欺人的。由对‘苏雪漪’的恨之入骨变成今日对‘清洛’的盛世宠爱,皇帝,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玉龙池乃为皇帝沐浴的地方,建在寝宫偏静的西所,布置得华丽明净,垂着许多道明黄、紫色、朱红、淡蓝色的丝绸帘子,笼着一座圆形的水池,冒着淡淡的热雾,水面漂浮着嫣红的花瓣,周边焚着沉香炉鼎,香气四溢。

从白玉双龙的口中吐出哗啦的水声,清洛赤身滑入水池里。

听闻这玉龙池,从无任何嫔妃敢踏进来半步。

她是第一个进入这玉龙池的女子。

泡在池水中,忽然察觉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清洛的眼角一凛,她旋身飞出池面,同时捞起一条丝帛裹着赤裸的身体,淡道:“什么人?”

那房梁上飞下来一个身影,穿着侍卫服装,少年yīn鸷的眼睛一下锁住了清洛的呼吸。

“走!”清洛忍住狂乱的心跳:“被发现,你会死!”

玄息踱步走到清洛跟前,彼此之间只剩下狭小的空间,喷薄的呼吸灼热,发出的嗓音沙哑:“把布拿开,清洛。”

“玄息,这样太危险了,走啊!”清洛紧张焦灼的道,将声音压至最低。

“把布拿开。”玄息却不管不顾。

清洛知道玄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情急之下,惟有从了他的话,丝帛滑下来,将她媚骨的身段坦露无余。玄息的眼神锁在她肌肤上,那些虽然淡化了许多的伤痕,漆黑的眼睛里浮动着骇人可怕的嗜血杀气。当他的视线掠过清洛脖子上,和雪rǔ上那些显目的吻痕,又紧紧的掐住了拳头。

“我没事……这些伤早已经不疼了……”

清洛环抱着自己,稍稍避开视线,难堪的咬着唇。

玄息蓦然将她纳入xiōng膛,紧紧的箍着她,搂住了她:“清洛……我的清洛!”

“玄息,快走吧。”清洛低声道。玄息身上的气息却格外的好闻。

玄息的吻,温柔的吻住了清洛的唇,清洛紧张抵抗,玄息却只是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无限疼惜的道:“还怕我会吃了你?我想你……清洛。”

清洛心房一僵,只因玄息今日的眼神和动作格外的温柔邪魅。

“告诉玄华,不要再偷偷来看我。”

清洛低声道:“还有你,玄息。清洛已不再是曾经的清洛。”

“是因为皇帝占有了你?你觉得脏?”玄息捏着清洛的下巴:“清洛永远是我的清洛。”

第十五章:吻我

玉龙池外响起脚步声,清洛着急:“快走!”

“吻我。”玄息道:“就一次,否则我等着狗皇帝。”

“你——”清洛气了。

玄息却勾起邪魅笑意:“吻我,清洛。”

脚步声越来越近,清洛踮起脚尖,飞快在玄息嘴上一吻,玄息却捧住了她的后脑,深深闯进来激烈的吻下去,清洛惊愕拍打着玄息的xiōng膛,紧张的掐住玄息的臂膀试图将他撵走。

“皇上……”宫女福身请安。

“人在哪?”

“回皇上,清洛姑娘就在池子里。”

“嗯,都退下吧。”

君孤云走进来的时候,清洛正滑进水池里,努力镇定的收起刚才的紧张。

也许是因为刚才玄息的坏意举动,又或许是因为内心害怕玄息被发现,清洛的脸颊发烫,透出一片绯色的酡红,黑发,白肤……浸在白玉水池中,与那些嫣红的花瓣相映成辉,清洛天生是个媚人的尤物。

清洛瞥见君孤云一路宽下衣裳走上来,她从水池里起身走上玉阶,拾起地上的衣裳安静披上:“皇上……清洛已经沐浴干净。”

“那就再洗一次。”君孤云怎会放过她,打横将清洛抱起,踏着玉阶又下了水池。

君孤云寻了清洛的脖子吻下来,清洛的目光飘过一处黑暗的角落,忽然推着君孤云的xiōng膛低低说:“等等——能不能回寝卧。”

见清洛紧张的样子,君孤云只当清洛是不习惯于在水中欢爱,勾起她的脸:“做了朕的女人,就要有心理准备,这整个后宫都是朕的,朕随时都有可能幸你。”

君孤云似乎不打算带她离开,清洛愈发紧张,佯装娇弱的靠在他身上:“可是……在水里清洛害怕……”

“尝试过这次,朕会让你知道这其中的乐趣……”君孤云的手掌从贴身单薄的丝裙里滑上来,握住了清洛白嫩丰腴的臀瓣,将她一下子托起,让她坐在玉台阶上。

“不——”清洛推着君孤云的手臂:“求你,不要在这里……”

“洛儿,朕会让你改口说要……”君孤云俯身下来,将清洛精致的蓓蕾纳入口中。

清洛的额上渗出密集的汗水,君孤云埋在她xiōng前辗转舔抵……清洛的视线绝望的望着黑暗中某一点。玄息的武功足以让他收敛所有的气息,而不被君孤云察觉到任何动静。但清洛几乎可以想见得到,玄息此时此刻,正躲藏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她是如何在君孤云身下承欢呐喊。

越是更多的刺激和紧张,清洛越是敏感到惊人的地步。

浸泡过花油的池水,清洛本就凝滑的肌肤变得几乎滑不溜手!

君孤云的手掌揉搓那对白腻的丰盈,他短短的指甲在清洛大腿上徐徐的抚掐过,致命的酥痒刺激着清洛敏感的神经,双腿在水池里踢动着君孤云的手臂,君孤云的嘴舌埋在她颈子里打着圈儿,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吮吸着她的肌肤,那抚摸在大腿上的手滑到底,在水下抵进了清洛那两片细嫩的软肉里——

无法还手的清洛只能随着君孤云高超的技术载浮载沉,她咬住了嘴皮,咬出了血。

“洛儿,张开口,不要试着抵抗朕。”

君孤云加重了他的动作,清洛难受得浸出一层豆大的热汗。

玄息,不要看她!

“呀啊……”君孤云陡然三指并入,清洛被刺得浑身哆嗦,君孤云将指用力拔出,清洛又是一个颤抖,那酥麻像电流击中全身,清洛难以抵抗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唔!”

反反复复这样许多次后,清洛的腿间湿得一塌糊涂,那丝丝晶莹的汁液化在温热的池水里,空气里蒸腾的都是yín靡的味道。清洛整个肌肤都浮起醉人的嫣红!

第十六章:浴池

玉龙池水中,气息潋滟。

君孤云的手指探入清洛那瓣娇嫩的壁肉内,不住的进入拔出,他半眯的茶色眼眸,深如海子般不见底,充斥的都是深深的欲望之火,他满意的望着清洛迷离痛苦的神情,拔出湿淋淋的指送入清洛的嘴里:“洛儿,你真是个敏感的女人!”

“啊……”清洛羞得一身紧绷,嘴里的汁儿滑在舌尖上带着情色的味道。

混着清洛口中清甜涎水的手指又一次穿过池水送进她的腿间,清洛呼哈呼哈的喘息着,头脑嗡地一声再难思考,那酥痒已经在她每一寸肌肤上肆虐着,巨大的空虚像洪水般淹没了她,花心里的嫩肉一下又一下紧缩,裹着君孤云肆意的手指,君孤云霸道的气息吞吐在她耳旁:“洛儿,告诉朕,你想要!”

不——为什么这样折磨她。

“告诉朕,说你想要——洛儿!”

——清洛,说你想要……

玄息邪魅的声音又一次穿透时空在清洛的耳畔响起,和君孤云的嗓音重叠着。

“清洛,乖……告诉我你想要我。”玄息坚挺的热物坏坏的抵在清洛嫩肉外,他或深或浅的缓慢进出,刚挤进来一点又坏坏的退出,清洛摇着头痛苦的拱起身子,她急迫的想要什么来填满自己,却并不明白那种感觉,只有湿濡的花核抽搐般用力的夹紧着怎么也不肯深入进来的那话儿。直到玄息将清洛折磨得死去活来,残忍又邪魅的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诱哄:“清洛……说出来,说你想要我!”

“说!清洛!说出来!说出来清洛!说你想要,说你想要我!!!”

“要!”清洛被逼疯了。

那一刻,玄息勾起一抹邪魅又孩子气的笑容。

君孤云看着清洛的眼神在放空,更加剧了手上的动作,他的动作并不似玄息的急促和狂野,邪恶和残忍,带着适当的重力,不疾不徐折磨得清洛大汗淋漓,“洛儿——告诉朕你想要——”

“告诉朕,说你想要——”

“是……,呀!”君孤云挥洒着汗水,腰杆一挺便冲了进来,这一刻清洛觉得所有的尊严都被踩碎了揉进泥地里。

君孤云有力的臂膀抬起清洛的腰肢,每一次插送都更深入,放纵的情欲混着池水发出澎湃的‘叭叭’的富有节奏的声响,清洛难以抑制的呻吟,声声都随着水波荡进了玉龙池每一个角落里。

云雨之后,清洛被君孤云抱着回了寝宫,昏厥的清洛被风吹醒,君孤云第一次对她露出笑容,清洛怔了片刻。那笑容不似玄华的兰泉明月,像是子夜里盛开的优昙花,将他的冷漠清傲融化。

“是不是很累?”君孤云说:“朕叫御厨房给你做你爱吃的。”

“我想下来。”清洛幽静的眸子低垂。

“这就到了,你赤着脚,要怎么走?”君孤云低声道。

一路上多有宫女奴才避退一旁,均浮上惊诧的神色。

刚踏进寝宫,不想那殿前簇着许多的人,地上还躺着一具笔挺的尸体。

“皇上——皇上要替臣妾做主啊!”

芮嫔哭丧着趴上来抱住了君孤云的脚脖子:“臣妾的贴身婢女,无辜惨死!是她——是她杀了臣妾的婢女!”

清洛幽黑的眸子望了眼那死去的婢女,她的眼神平静无波。

清洛并不是没有杀过人,在七杀庄长大的女子,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迫杀生,八岁那年,清洛被迫杀了一条狗。十岁那年,清洛杀了两个东离贼子。

玄华总是说,清洛是误坠黑暗的精灵,七杀庄不该是清洛生长的地方,但命运还是开了个顽笑,将清洛送了进来。清洛带着满身的光芒,渺小的她,一直试着照亮七杀庄的黑暗,照亮杀手道路上的清冷。清洛曾哀伤的对玄华说——她杀了人,却感觉心那么的平静,玄华,清洛天生就是个恶魔。玄华告诉她,清洛永远都是那个清洛,带着满身的无邪光芒,照亮着黑暗和yīn冷……总有一天,清洛会寻到她的光明和幸福。

君孤云一脚踢开芮嫔:“找死!”

17-25

第十七章:斩杀

“皇上!皇上万不能被这歹毒的妖女蒙骗了啊!她杀了臣妾的婢女,她是个杀人凶手!”

清洛抬眸望了一眼君孤云,君孤云垂下眼帘迎着她的视线,清洛平静道:“那宫女,确是因我而死。”

君孤云蹙起眉头,芮嫔尖叫:“皇上您听!她自己承认了!她是个杀人凶手!”

清洛冷淡的眸光,像一缕风望着芮嫔,说:“你的婢女,被掉下的屋瓦砸伤,我本可以唤人来救,但我没有。”她无邪幽净的眼神,说着看似残忍无情的话,偏偏君孤云听着看着望着她,却只觉得自己对她毫无怒意,反而跌进了清洛那双会勾人的眼睛里。

“不可能!一定是你杀的!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芮嫔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君孤云厌恶的瞥了一眼:“来人。拉下去,废号,斩。”

冷淡的一声,听起来不过是和人下了一盘棋子。

芮嫔恍然醒悟自己的愚蠢行为,连求饶也来不及,当下就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皇上不罚清洛?”清洛被君孤云抱进了寝卧。

“罚什么?”君孤云好笑的看着她。

“清洛杀了人。”

“你愿意杀,朕愿意让你杀。”君孤云不疑有她,芮嫔这事便这么轻松被他抛在脑后。

美人如虹,祸及江山。七杀庄的师傅曾对清洛这么说过。清洛看着君孤云眼底的宠爱笑意,缓缓低垂了眼脸。皇帝,你的心究竟被什么蒙蔽了,让你连怀中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人都看不透。清洛心想,有一天,她会杀了他。

三日后。

君孤云册封清洛为‘洛妃’,品阶凌驾四妃之上,赐居皇帝寝宫侧院洛水殿。

一时间清洛成为整个东离后宫的话题,只因从无任何嫔妃,能够直接住到皇帝的寝宫里。

清洛一直觉得,君孤云就像天上的云,捉摸不定,极为善变。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对一个女人从暴怒愤恨到宠爱万千?清洛永远都不明白,恨一个人需要理由,爱一个人只需一眼。

漪心殿里,清洛本是过来收拾东西。进宫这么多日子,她一直处在被监视的状态,哪怕是这漪心殿,她也从没四处看看。想不到在漪心殿中有一个偏静的小苑。苑中布局精致素雅,种植着许多绿竹,显得格外清凉幽静。

“娘娘,不可!”

清洛刚欲踏进,却被寻上来的宫女阻拦。

“为何不可?”清洛疑惑。

“娘娘,皇上不准许任何人进这翠竹苑。”

“为何不准?里面住着什么人?”

“娘娘,婢子们都是新调来的,真的不清楚个中原因。”

清洛却仍旧往内走。

“求您了!”宫女噗通一下跪倒:“娘娘可怜婢子吧!”

最初来到这漪心殿之时,这殿中有关‘苏雪漪’的一切东西都被搬走了。清洛试图通过‘苏雪漪’曾经的东西深入了解,却什么也没了解到。而这间小苑,又隐藏了什么秘密?是否和皇帝憎恨‘苏雪漪’有关?

清洛并不在乎那东离宫女的哀求,继续往内走。

宫女急得抱了清洛脚脖子哭求。

清洛冷淡道:“你可知道,你不放我进去,我也可以让你死?”

宫女浑身一震,绝望的瘫坐在地上。

第十八章:婉仪

清洛冷漠的越过宫女,进了小苑。

“洛妃娘娘——”忽然间冒出来一名侍卫:“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进这苑内半步。”

清洛沉默凝了一眼那幽竹深处的屋舍,冷淡看了眼侍卫,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回走。东离皇帝在这看似许久无人居住的小苑派了侍卫看守,这代表着什么?

“朕听说,你今日进了翠竹苑?”晚间的时候,君孤云提及白天的事情。

“没进去,被侍卫阻拦了。”

她看见君孤云的脸色明显有一些寒冷的变化。

“洛儿,以后不要再去了。除非你想让朕不高兴而责罚你。”皇帝还是那个冷情的皇帝。

“那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清洛却并不惧怕。

君孤云手里端着的一盏茶碎开,茶水溅了满身:“漪心殿是苏雪漪住过的地方,不是你。”

清洛静默得没有出声。

君孤云冷冷的坐了片刻,忽然起身:“朕今晚上御书房,不会再来!”

他抬起步子就往外走,走了几步,不见清洛有任何反应,终究还是停下来,转身盯着清洛。他以为清洛见他发火,或者该向他赔个不是,表现得紧张不安,失望失落,又或许至少该说一声什么来挽留他,但清洛却只是抬起那双幽媚的眸子,也静静望着他,就只是平静望着。

君孤云没了台阶下,恼得一拂袖,哼了声便大步的出了屋。

清洛知道自己应该顺着皇帝,用自己所有来勾引他。可她下意识里排斥着。但清洛不知道,越是如此,反而越是让君孤云为她上了心。

夜深,秋风温凉。

清洛避开守备和宫人,无声无息潜入了翠竹苑。

“什么人?”苑内,守夜的侍卫警惕望来,却只是风吹动了一丛树桠。

今夜月色皎洁,屋内虽暗,但片刻后适应了光线的清洛还是可以辨清屋子里的摆设。这是间女子住过的房间,布置得很简洁素雅,像是宫中女官住的地方。从灰尘看,大约半年没人居住了。差不多是苏雪漪失踪的时期。

“……苏婉仪?”清洛从枕畔捡起一块宫牌。也姓苏,却是个六品女官。

哪怕是六品女官,也不该有如此丰厚的待遇,竟可独自住一座小苑,且还是在漪心殿内。

御书房里,君孤云一晚上心神不宁。

“皇上,是否休息一会?”内廷总管张彩在一旁小声提醒。

“几更了?”君孤云问。

“子时刚过。”张彩道:“是否要奴才传驾,前往洛水殿?”

“朕说过今晚不去她那!”君孤云没好气的说。可瞬间又皱起眉头:“该死的!”

张彩想了想,说道:“皇上,奴才刚刚听闻,说是后宫进了窃贼,往洛水殿去了,皇上您何不亲自去洛水殿瞧瞧?可别让洛妃娘娘受了惊吓……”

君孤云盯了眼张彩,半晌说:“摆驾——回宫!”

张彩年轻的脸庞上,浮了些笑意:“嗻。”

清洛轻轻撩开帘子,走进来,却瞥见桌前坐着一个人影。

“深更半夜的,你这是去哪了?”君孤云在房中等候了两柱香的时辰。

清洛掸掸身上露水,走过来说:“清洛到御花园,赏月。”

“半夜里到御花园赏月?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君孤云的茶色眼眸里,徐徐浮上霜冷之色:“洛儿,你可知道欺骗朕的后果?”

第十九章:王妃

君孤云的质问,并未让清洛心慌。

清洛很平静的看着他说:“如果赏月不可以,清洛下回不再去。”

她已走到跟前,身上沾着露水,还有御花园中栽种的花香,让人无从怀疑。

君孤云试图从清洛眼里看到慌乱和紧张,但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无邪。这么多年杀手训练,有些事情,清洛可以做得很缜密小心。清洛料想皇帝善变,今晚再来不是不可能。

“皇上怎么又来了?”清洛问。

“这是朕的后宫——朕想来就来!”君孤云哪里还记得要撒谎,说什么自己来是为了抓贼。因着刚才的一番剑拔弩张,又见清洛竟毫无悔意,对他竟似无半分眷恋,而他身为皇帝,却一整晚失心走神,坐在御书房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一时间情绪火一样冲了上来!

君孤云霍地起身,便将清洛打横抱起丢进了睡榻!

清洛知晓逃不开,双手抓紧被褥,扭头不愿看自己被摆弄成的羞人姿态。

“看着朕!”君孤云用力撕扯衣裳,握着清洛的下巴:“朕现在就要幸你!”

他的动作有些激烈,呲拉一下扯裂清洛的底裙和亵裤,奋力扯开自己的裤腰带,压上来时抬高清洛的腿,握着早已肿痛的昂扬,不容分说的顶进来一插到底。

清洛的身子本能的往上走。

君孤云将她拖下来,整个压着她,用力的深入。

清洛耻于下身的反应,君孤云的吻窜入她的檀口一番狂扫。他身下的巨热汹猛的肿胀,不给清洛丝毫喘息的机会,君孤云便在她体内狠狠的进出!

床上挂着帷幔的,是轻薄的像烟一般的雪蚕丝所制,淡淡的紫红色泽,将榻上情欲包裹,床架吱嘎吱嘎的摇晃,那丝幔无声的飘飞,就像一缕轻风飘到了玄华的身边。

君孤云的汗水挥洒下来,清洛被情欲之火淹没,气促的喘息和呻吟从帷幔缝隙里荡开,充斥着整间屋子,融化在如水的空气里。

几次的强烈索欢,抽走了清洛的灵魂和气力。

翌日上午,清洛才迟迟醒过来。

身上留下不少被君孤云索欢的痕迹。

四肢还有些发酸发软。

“这是谁放的?”

醒来时候,清洛发现床头小几上,放着一根亮晶晶的冰糖葫芦。

她穿戴好衣裳,走出来询问宫女。

“回娘娘,是皇上让张彩公公送来的。”

清洛拿着冰糖葫芦,走出屋外,她看了看手中晶莹的红糖果串儿,眼神是水一样的淡漠,一个松手,便将冰糖葫芦丢在了水渠里。连着七天,君孤云每天都会让张彩送给清洛一根冰糖葫芦。清洛把它们都扔进了水渠。

“娘娘,晋王妃呈了拜帖送进宫来,说是请娘娘到晋王府看戏,明儿是晋王妃生辰。”

这日,宫女呈上晋王妃送来的拜帖。

翌日,清洛便坐在张彩备好的驾撵里,前往晋王府。

“妾身给洛妃娘娘请安。”

“洛妃娘娘金安。”

豪华的晋王府邸里,晋王和王妃迎侯清洛。

只瞧着眼前的晋王妃乃是个容貌清丽年约二十三四的女子,容貌虽无十分出众,却觉素齿朱唇,清眸流盼,自有一分独特韵致,身段儿略高挑清瘦,气度如华。

又见眼前东离晋王乃是个气魄内敛,面犷身挺的英俊男子,和皇帝有三分相似。但比起君孤云的俊美高贵,这晋王多了些常年混战沙场的沧桑。

“王爷王妃无须多礼,清洛来叨扰了。”清洛解下披风让婢女拿着。

“请。”晋王一礼。大家纷纷行入内堂。

清洛的余光瞥见晋王手揽着王妃的腰肢,这位传闻中擅长领兵打仗的王爷似乎对王妃很是疼爱。

第二十章:碧心

前来晋王府为王妃贺寿之人多不胜数,大多都前来给清洛请安,午间时候一群外命妇一起用了膳,下午看了几出戏,晋王妃便将清洛请到了屋里。

“王妃将清洛请到这来,有事吗?”

清洛简单直入的问,只因晋王妃遣退了所有下人。

“你不是真正的‘苏雪漪’,正如我不是真正的‘晋王妃’一样。”

一整日端正淑丽的晋王妃,忽然间含笑望着清洛。

清洛轻一蹙眉头:“你是碧心?!”

“是我。”

“真正的晋王妃在哪里?”

“早在成婚的路上,就被我杀死了!”

清洛的眼神往下一沉:“几年前你离开七杀庄,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原来你……原来你竟成了东离王爷的妃子……”

“是肃王安排的。”碧心说:“我甘愿为肃王赴汤蹈火!不过,我一直以为你会留在华皇子身边,至少比我们都要幸运,却没想到你会比我们所有人都悲惨,到了最不该到的人身边。清洛,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不寻常的女子。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活?”清洛淡道:“五岁那年,其实我们就已经死了。”

碧心笑笑:“你说得不错,我们都不再是自己。”

“这临安,这东离,究竟有多少我们这样的女子,有多少男子,有多少肃王的人是我们不知道……”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肃王做不到。”碧心眼里闪烁精光:“十三年!我们都是为了大凉的崛起!”

清洛看着碧心眼里的光芒,却反而觉得心越发的迷惘。

“清洛,有人想要见你。”碧心说完这句话,就含笑出了房,关了门。

从角落厚厚的布帘下,走出来一个人。

清洛一见,脸色瞬间发白!

“小洛。”玄华站定在她跟前:“对不起,这么晚才来看你。”

“那天晚上,是你吗?”清洛低垂着头,露出一截优美的颈子。

“看了你一眼,怕被发现,就走了。”玄华说。

“不要过来!”清洛见玄华要抱她,忙着急的后退一步。

“小洛……”玄华温柔的目光包裹着她:“你知道我不在乎。”他清楚清洛在想什么。玄华的心像是被针扎了般疼痛着。

清洛依然避开,玄华只能站在原地。

“小洛,再忍忍,我会让你离开那座皇宫。”玄华低声说道。

清洛忽然抬起头,眼睛里拂过淡淡明媚光彩:“你快走吧,你在这和我见面,肃王不知道吧。被他发现了,你要挨罚了。”

她总是念着他好不好,念着他是否平安无恙。

可是玄华却想告诉清洛,他有多想她。

当他知道她在宫中受尽折磨和虐待,一贯沉静的他骑了马就欲冲进临安城来,却被皇叔拿下,以玄铁锁住吊在岩洞里七天七夜。

玄息偷潜进来,他很意外玄息的沉着,然而玄息对他说了句:哥,如果你真为清洛好,就留着你自己的性命,清洛要的,不是你的冲动,而是我们。当我们手里,握着绝对力量,那时再从狗皇帝手里,要回清洛,活的清洛,平安无事的清洛——而不是因你冲动下,要回的一具尸体!

那一刻玄华才恍然发现自己的无能。竟比不过小他四岁的弟弟!

玄华越过清洛,忽然又折返回来,飞快的在清洛嘴上一吻:“我很想念你。”玄华深深的,又深深的望了一眼清洛,那一眼包含千言万语,也包含了玄华的改变和他心中的执念。玄华忍耐着,离开了房间。

第二十一章:湿身

清洛伸手抚着嘴唇,玄华那轻柔一吻,好似也抽走了她的气力。眼角微微的湿润,清洛的心落起绵密的细雨,就这么疼着,疼得整颗心都在抽搐。

——玄华,清洛也念你。

不知过了许久,清洛整理好情绪才往外走,不想刚出门,却被迎面来的一个婢女撞上,那婢女手里端着洒扫的水盘,水泼了清洛满身。

“洛妃娘娘,这是王妃为您准备的一套干净衣裳,让婢子伺候您换上。”

碧心揪走了那婢女,备了套干净衣裳,另派了人来服侍清洛。

清洛拿了衣裳,自己走进房间更换:“都在外候着,我不需要人服侍。”

“是,娘娘……”

衣衫滑落,坠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道邪魅的气息从清洛背后逼上来,清洛浑身紧绷,大惊失色:“你怎么进来的?!”

“因为我一直在这里。”玄息邪魅的嗓音压迫上来。

清洛顿时了然:“是你让那婢女泼的水?”

玄息从背后紧抱着清洛,他的身体滚烫炙人:“傻瓜,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安静些,别出声!清洛……清洛……”

“玄息,不可以!这里是王府!”清洛见玄息在脫她衣裳,吓得脸色发白。急忙的用手来阻挡,却不敢大声说话,唯恐外头下人听见。

清洛身上薄衫最终还是被玄息脫下来。

玄息滚热的气息埋在清洛耳畔,那酥痒弄得人浑身颤粟,玄息的手指抚摸过清洛脖子上那些深的浅的粉色吻痕。

清洛回想那天玉龙池被君孤云占有,玄息躲在暗处全都看在眼中,刹时间肌肤通红,只能任玄息紧箍着一动不敢动,可玄息却偏要将她的脸从侧面掰过来,清洛侧脸对上玄息的眼睛,在玄息这双锐利yīn鸷的目光注视下,她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就好像她的丑陋和不堪都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眼前。

然而耳旁却响起玄息性感温柔的声音:“清洛……那天你的叫声,就像是夜莺一样婉转动听……”

清洛震撼,浑身一僵。

脖子上玄息喷洒出来的喘息和他发丝的撩拔带来的酥痒和热度越来越浓,清洛的肌肤上像是有蚂蚁爬过,身下已渐渐濡湿,玄息一向都知道清洛是个敏感的小东西,他一口咬住清洛的耳垂,清洛憋着不敢发出一点嗓音,玄息边咬边邪魅低声道:“你果然还记着我给你的感觉,在皇帝的身下,你想到的是我,对不对清洛?”

“清洛你忘不掉我的,对不对!”玄息又霸道的掰过清洛的脸让她侧头看着他,火焰一样深刻的目光,几乎贴在眼前,仿佛可以将所有都融化,清洛震撼的望着玄息,她没想过玄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玄息,为什么你总要逼得我无所遁形,为什么。

清洛难堪的脸色几乎要崩塌。

“回答我,清洛,说你是不是想起了我……”玄息故意的喷出更火热急促的呼吸,挠得清洛簌簌发抖,那酥痒和呵气带来的酥麻要命的蔓延至全身,清洛不停的躲避,玄息把自己的头埋得更深,含住清洛整颗耳垂湿吻,致命的快感从耳垂神经上爆发,清洛感觉到有软软的汁液不断的,不能自己的从私密处流了出来。

“傻瓜,你不肯回答我,是想要我惩罚你吗,想要我再听见那日你夜莺般动听的呻吟吗嗯?”玄息的手指滑下来,他从背后紧紧的搂着清洛,手绕过她前面大腿,分开一些缝隙,那地方已经水汁泛滥!

“嘶!”玄息那话儿肿痛不已,只恨不能立马冲进来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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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想你

玄息紧紧的贴着清洛光滑的美背,清洛能感受到玄息燥热的体温,玄息在她私处抹了一把柔软的蜜汁放在自己嘴里吮着,那动作色情得让清洛连耳根都红得滴血。

“快回答我清洛,否则我的忍耐到为止——”他就像是小魔头,是个又坏又叛逆的少年,却邪魅霸道得让人无所适从。

玄息的湿吻又热烈的包裹着清洛的耳垂吮吸,酥痒像草一样疯长蔓延全身,清洛扭动身体,只觉已无法承受,几乎要溢出‘痛苦’的呻吟,然而她被玄息强大力气箍得无法动弹,脸憋得通红,看似要落下泪来,清洛只能点头,压低嗓音低喊:“是!我想的是你……”

玄息放开了清洛敏感的小耳垂,勾起邪恶笑容:“清洛……我的清洛……我好想——”

“玄息!”清洛掐紧玄息的手臂,绷紧了身子。眼神告诉他这是在晋王府,屋外有奴才守着。

玄息埋在她耳侧尽情的大口呵气,撩得清洛身子似火样烧了起来:“是怕被人听见,还是真的不想要我?”

清洛咬唇不语,难堪的不予回答,躲避着灼热呼吸带来的酥痒。

“那今日,就放过你……”

玄息忽而将清洛的身子摆正面对着他,清洛的惊讶还停留在眼里。

玄息魅魅的笑:“失望了?还是你其实是想要我的嗯?”

清洛的脸又添了一层酡红。

她的确不曾想过今日的玄息会就这么放过了她。

玄息的手捧起清洛的脸颊,那笑容又邪又坏:“这的确不是好机会,我怕我的清洛会忍不住叫出声来……”传到皇帝耳中,他怕清洛又要面对一场风暴。

清洛的目光别开玄息邪邃的凤眸,却不经意瞥见他身下挺立的庞然大物,那话儿隔着衣裳,嚣张的对着她的方向,清洛又飞快的别开视线,心几乎跳出嗓子眼。

玄息却没放过她任何一个眼神,他忽然凑上来,邪魅的低笑:“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会用手解决……”

清洛愕然的瞪着玄息,刹那间羞得一张脸像天边的晚霞,那模样看在玄息眼里十足的诱惑,玄息嘶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忍耐的痛苦。清洛的神情变得立马慌张无措,害怕玄息又反悔。玄息见她此般模样,忽而绽开一脸的笑容——

清洛怔了。

玄息的笑容,就像烈火般璀璨又温暖。

和他冷酷残暴的时候形成截然反差。

“你……你和玄华,是肃王让你们来临安城的?”清洛避开玄息格外黝黑狂野的眼神,避开他的笑容,飞快的转移话题。

“该行动了。”玄息的笑意散开,忽然神情又覆上一层残暴:“我们卧薪尝胆十三年了!”

清洛抬起头来,想了想,说:“当心些。”

玄息俯下来的头,几乎贴着清洛的脸,他那双邪魅的笑眼充满了坏意:“清洛,你担心我,不担心我哥?”

“因为玄华是大家的希望,所有人都会保护着他。而你……你的任务一直都是玄华的一把兵器。”清洛低声说。

“所以,你担心我。”玄息又露出笑容,带着少年的桀骜:“清洛,我会保护哥哥,但我不会放弃你,你是我的,永生——都是!”

第二十三章:回宫

清洛觉得玄息的目光太热烈可怕,见她总是有意避开,玄息俯身吻住了她的嘴,他的呼吸灼热又急促,眼睛里都是浓到发黑的欲望。

清洛不敢大声动作,玄息便乘机闯进来,卷住了清洛的丁香小舌。玄息还是那样的热烈而狂野,直白又邪恶,虽然他的技巧带着少年的一点青涩比不上君孤云,可清洛却格外清晰的记得玄息对她做的每一个动作。

玄息退开了嘴,色色的将自己的指头放在唇上吮了吮:“清洛,你的味道越来越美。”那邪魅到可以溺死人的眼神,嘭地一下在清洛脸颊上点了两把火,烧得清洛几乎窒息。

玄息笑起来就像个小魔头:“下一次,不会放过你!”

“玄息!”清洛颈子也红了,立声呵斥。

“你生气时候最动人。”玄息的手滑过来,陡然间摁着清洛的后颈,将她用力的摁进了自己的怀中,那力道紧得快要让人窒息:“清洛,顺着那狗皇帝,别再惹火他……我宁肯他日日宠幸你,也不愿见他虐待你……清洛……见不到你的时候,每时每刻对我都是种凌迟的折磨!”

清洛的眼神往下深了去,无言的任凭玄息久久的抱着。

……

“皇上,在洛水殿的渠沟里,发现了……几串化了的糖葫芦。”

君孤云刚回到宫不久,便有奴才上来回禀消息。

“下去吧。”张彩道。

“是……”那奴才躬身退下。

“皇上,是否还要再为洛妃娘娘准备这糖葫芦?”张彩近身询问。

君孤云放下手中事物,缓缓眯起了那双寒冷的眸子。

见君孤云未发言,张彩顿了顿,低声说道:“皇上……皇后半年前前往法延山为我国百姓祈福,昨日有从法延山呈来的快报,说是皇后不日即将回宫。”

“准备准备,迎接皇后。”

“嗻。还有,”张彩踟蹰一声,说:“皇上,婉仪姑娘的生辰要到了。”

君孤云忽然神情一暗:“知道了。”

婉仪的生辰,他每年都记得,今年却忘了。

清洛回宫的时候,君孤云早已让人传信给她,清洛便直接来到了御书房。

“皇上传清洛有事吗?”清洛解下轻薄的披风。

“戏好看吗?”君孤云从案上起身走过来。

“清洛不爱听戏。”清洛摇头。

“你倒是实诚。”君孤云略一笑,牵着清洛往外走。进了御书房外花园里的一间宽敞的亭子里。天色刚黑,夜幕上深深的一片蓝,缀着初秋凉薄而明亮的星子,晚风徐徐,吹得人十分惬意。

亭子里早有宫女备好了椅榻,铺上了毯子和丝绒,石桌上摆满了点心和小吃。

“想必在晋王府里,你也没好好吃饭。”君孤云拉着清洛一同坐下。

“皇上还没用膳?”在晋王府,清洛的确没吃什么。

亭子周围悬挂了许多精致华丽的宫灯,灯火星明,照着清洛绝色容颜。

“上菜。”君孤云唤了声,便有宫女和太监鱼贯而入,将一盘盘香喷喷的螃蟹呈上来。

君孤云用蟹八件将蟹肉蟹黄都挑出来,放在盘碗里递给清洛,口中却在问:“朕送给你的糖葫芦,味道如何?”

“皇上不用再送了,有些东西吃多了就不新鲜了。”清洛沉静的回答。

第二十四章:皇宠

“是吗,那日见你从子詹那讨了一串,以为你很爱吃它。”君孤云眼神里是深不可测的神色:“所以朕让人每日为你准备。”

不是玄华送的糖葫芦,清洛不屑一顾。

她并不太爱吃甜,她吃,只因为是玄华给的才觉甜美幸福。

——清洛,顺着皇帝,不要惹恼他。

脑海中忽然掠过玄息的声音。

清洛将内心翻涌的愤恨和仇怒还有那冷意都压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君孤云,忽然认真的说:“清洛撒了谎,其实皇上送给清洛的糖葫芦,都被清洛扔到了水渠里。”

君孤云望着她,眼神一沉,气氛骤然间冷却!

“清洛虽然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清洛的心还能感受。皇上如果连送东西都要假手于人,那样又如何打动得了清洛的心,让清洛感谢皇上的美意。皇上习惯了高高在上一个人,忘记了去体会人的真心实意吗?”

清洛看见君孤云的茶色眼眸,一分分的暗了下去,眼底中有风暴在涌动,但她还是接着说:“如果皇上要的只是清洛的身子,皇上更没必要讨好清洛,因为清洛没有选择的权力。皇上想要,随时都可以来索取。”

“撤下!”君孤云陡然挥手一喝,暴怒起身!

宫女们忙上前来,鱼贯的将食物纷纷拿走。

他走上前来,陡然掐住了清洛的脖子:“洛儿,别以为朕宠着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触犯朕的威严!”

“什么是皇宠?是皇上想要时要,还是皇上恼火时的粉身碎骨?”清洛被君孤云掐着脖子,她的声音沙哑艰难的从嘴里挤出来:“还是皇上为了清洛挡下的那一刀给的报酬?”

不,不是这样。

就像玄息说的,她应该顺着皇帝。

就像她应该做的,去勾引皇帝,去魅惑皇帝。

她要的不就是皇帝的宠吗!

皇帝讨好她不正是她和肃王想要的吗!

可是每每想到玄华那张浮现着淡淡哀痛的脸,想到和玄华越来越遥远的距离。清洛的心就会像是被冰棱扎痛,像是被车轮碾过,像是被箭刺穿——这时候看着君孤云那些遥不可及的施舍的宠爱,那样高高在上帝王的威严,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恐慌和忐忑,都会让清洛觉得悲哀和愤怒,那些对东离的恨意会像酒一样的发酵膨胀,她已经竭力才隐藏了自己,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对皇帝谄媚。

可有些事情,往往都事与愿违,清洛的固执和独特像是一杯醇酿的美酒,越是喝下去越是觉得依恋,越是被她深深的吸引住。

君孤云顷刻间腾起骇人的怒意,他将清洛整个提起,伸手挂住了清洛脖子上的衣襟,粗暴的往下拉扯,布帛撕裂,陡然接触空气的肌肤被一阵冷意窜过!

宫人们惊骇的立即背转身去,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清洛身上的衣裳,被君孤云三两下就扯得稀巴烂:“朕是一国皇帝!不是那些凡夫俗子!朕能给你万千的宠爱已经是天下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洛儿,不要在朕面前恃宠而骄!”

清洛黑亮的眸子格外深邃:“清、洛、不、屑。”

这一刻深藏的痛苦和恨意都通通的燃烧起来,清洛一贯的沉静都被抛在脑后,从白天见过玄华,她的心就像是破了许多个窟窿,不断的流着血水。而这一切都是拜东离所赐,拜皇帝所赐,那些杀戮声不断的在脑子里响起,于是清洛失控了,无法自已的触犯了皇帝的龙威!

“你好大的胆子———”君孤云恼羞成怒!

清洛被甩趴在石桌上,嘭地一声,坚硬光滑的石板撞得人七晕八素!

第二十五章:风暴

“求朕!”

君孤云暴怒的喝道。

“洛儿,再不开口求饶,朕当真便在此惩罚你!”

清洛被摁在石桌上,君孤云俯身掐住她的脸,迫使清洛对着他的眼睛,清洛的眼睛里却只看得见无边无际的黑,幽幽的装着固执和冷淡。

君孤云怒火翻涌!

裙子被捞起,底下的亵裤三两下被君孤云扯掉,不容分说冲进来!

他的双手卡住清洛的腰肢粗暴的大动。

从背后的进入,毫无前戏的占有,胀痛干涩让清洛难以忍受。

清洛疼得头皮发麻,手攀着石桌掐着十指。

羞煞的撞击声从亭子里传开,周围侍立的宫女太监一动也不敢动弹。

清洛承受着君孤云的蹂躏风暴,很快的雪白的肌肤上就浮上许许多多青的紫的淤痕,他一手握着她的雪臀,一手抬着她的腰肢,将她压弯在石桌上。

清洛的双腿抽筋样的疼了起来,私密处火辣辣的感觉让清洛难受的拧紧了眉头,她紧紧的咬着唇,在这阵激烈粗暴的摧残后,君孤云趴在她身上一颤,释放了灼热的力量——

君孤云抬起清洛的脸,他看见的是清洛惨白的小脸,和她眼底透彻的冷漠!

心似火焚烧,君孤云有着说不出的愤怒!

“你以为就这样朕就算放过了你?洛儿!你不该践踏朕对你的宠爱!”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他就是东离铁血一样的存在,从无人敢如此冒犯他的威严,在清洛面前,君孤云第一次感觉到挫败感,她时而幽静得像一抹空气,时而固执得如一把烈火,时而妩媚诱人,时而无邪天真……她的种种都烙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惟一没有的,是清洛的眼神里,看不到他想要的依恋和顺从,看不到对他的爱恋和崇敬,是因为之前他对她的折磨吗?

可他是帝王,他已经将无人可及的宠爱给了她,他已经尽量来弥补她,她却将他的宠爱视如敝履,这让君孤云无法忍受!

连君孤云自己也不明白,那种重重的失落感是从何而来。

将清洛一把扯上来,君孤云从背后将她抱起,他坐在石凳上,清洛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光滑如丝缎的后背紧紧贴着君孤云起起伏伏的xiōng膛,他以自己修长的手强势的分开清洛的双腿,清洛双腿被最大限度的打开,他一手揽着她的腰,清洛便以最羞人的姿态坐在他身上。

像暴风雨的吻落在清洛的背上颈子上,每过之处白嫩的肌肤上都浮现被蹂躏的淤痕,疼得清洛簌簌发抖。

而君孤云的手指绕过来,从清洛身前探入她的腿根处,携带着怒火粗暴的送进那甜美的花核中,他修长好看的指在那稚嫩的花心里强硬的进入拔出进入拔出,他不断的、飞快的重复着手上粗暴的动作,滚热的喘息声喷在清洛的耳根后,埋在她秀发里嘶吼:“求朕!求朕,朕便饶了你!”

清洛的私处整个暴露在清风月夜之下,如此难堪至极的动作,早已将清洛逼得脸色紫红,清洛坚守的城墙被打破,防备终究无力瓦解在君孤云熟稔又成熟的技巧下。

她的十指深深的,痛恨似的掐进了君孤云的大腿之中。夜幕上的星辰都变得扭曲起来,头顶悬挂的一盏盏明丽的宫灯都变得漂浮不停。

君孤云被腿上的痛刺激着,手上的动作嘴上的啃吻反而变得更激烈。

清洛被这阵激烈动作带来的酥麻刺激得簌簌发抖。

身体的本能让她不断释放出温热晶亮的水汁,滑过她白嫩的丰臀,沾湿了君孤云的明黄龙袍。

清洛痛苦的拧紧了眉头,始终没有言语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君孤云怒火已烧至尽头,他将清洛整个托起,又握着清洛妙曼的腰肢强行拽下来,身下一根巨热瞬间深深的埋进了清洛体内,“啊!”胀热的刺激伴着清洛痛苦煎熬的灵魂飞入风中,送上夜空的云端。

晶莹滑腻的水泽贴着彼此肌肤的结合处,发出妙不可言的叭叭声。

君孤云的怒意在沸腾,清洛的痛苦在加剧,那快要灭顶的酥麻让清洛难受的,本能的不断收缩着自己,君孤云被那两块粉瓣夹得一阵发胀,本就激烈粗暴的动作变本加厉近乎冷情的疯狂。

月光下的琉璃亭子里,帝王的欢爱像是夜一样的深沉和可怕!

风在夜里缠绵,缠着清洛落泪的心飞向遥远的大凉。

飞向了清洛的故乡……

26-33

第二十六章:绝命

子晴寻了个机会来看清洛。

三天前那晚在御书房外琉璃亭内,清洛被折磨得昏厥,醒过来已经是翌日午后。私处有轻微的撕裂,御医子詹进宫为清洛诊脉,开了药。这三天君孤云没有踏足洛水殿,听闻召了其他嫔妃侍寝。

“清洛,到现在你还想着能出宫回到华皇子身边?!”子晴严厉的苛责像刀子一样捅过来。

“……没有。”

“那就不要做违背肃王的事情!”子晴冷言道:“你以为被皇帝睡一次,和睡几次有分别吗?既然你已经被皇帝临幸过,就认你的命吧!如果你再让肃王失望,你知道那后果是什么!”

清洛忽然抬眸望着子晴:“子晴,你认命了吗?”

子晴一震,冷眸闪着仄仄寒光:“你什么意思!我的命就是大凉皇族的!我要为皇子杀尽东离人!所有的东离人都是恶魔,全都是刽子手!!我恨不能扒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

这些话很熟悉,和七杀庄所有的杀手一样。但清洛却觉得越来越迷茫。

子晴的手搭在清洛的肩膀上:“清洛,你生就了这张脸,这就是命。只可惜我没有你这张绝色无双的脸,否则我一定要紧紧抓着这机会让东离皇帝不得好死!”

清洛望着子晴眼里的仇恨之火,只觉得心似更渺茫。

“这是‘绝命’。拿着它。”子晴激动过后,交给清洛一颗拇指大的珍珠:“此珍珠可分开,用做掩饰。里面是粉末,只需每回沾上一星微在指尖里,和皇帝行云雨之事时,只要你的指甲稍稍划破他的皮肉,将此毒渗进他的皮血里,久而久之,既可破了皇帝的百毒不侵之体!”

绝命。

由名可见此药之厉害。

“清洛!去媚惑皇帝,让他日夜临幸于你,然后在无形中至他于死地!”

子晴说话时眼睛里闪烁着狰狞的杀气。

“有人来了!”子晴闪身离去。

宫女掀帘而入,微微一欠身,道:“洛妃娘娘,皇后回宫了,中殿来了位公公说是宣娘娘您前往召见。”

清洛收好那颗珍珠:“你回公公,说我稍候便去。”

“是,娘娘。”宫女走了,其他宫女们鱼贯而入,为清洛梳妆打扮。

东离皇后是已过世太后的侄女,家族势力庞大,其父乃是当朝大臣,又是皇亲国戚。在君孤云未登基以前就嫁给了他,彼此相敬如宾,君孤云登基后一直不得不忌惮皇后背后的势力。

中殿,许皇后所居。

“抬起头来。”雕凤刻云的香檀椅子上,端坐着东离皇后许云华。

清洛抬头望了一眼许云华,眼前着凤袍的女子约莫二十三四,雍容华贵,盛服浓妆,淑丽韶好。

许云华的目光复杂深沉,像这后宫一样可畏。

“你叫什么。”许云华端着普洱茶。

“清洛。”

“砰。”清脆一声,许云华不轻不重放下茶盏:“苏妃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失踪半年回来,连姓名也改了,还得了个洛妃的封号。你这唱的是哪一出,本宫不想管,但这东离后宫,容不得沙子。本宫不管你是什么妃,犯了规矩本宫便难饶你。”

许云华徐徐冷道:“你不过是个妃,在本宫面前,也敢狂妄,连个礼貌规矩都不懂!”许云华冷叱:“来人啊,把洛妃娘娘请出去,罚跪在玉阶上。什么时候她想起这宫中的规矩,什么时候再行来告与本宫。”

“洛妃娘娘,请吧。”一名中殿太监走上来指着外殿。

秋日的天里,骄阳带来最后一抹燥热。

清洛跪在玉阶上跪了半个时辰,君孤云的銮驾来到中殿。

他走到清洛身旁,顿了半步。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优昙花香气似有若无的飘飞着。

清洛始终静默的跪在地上。

“皇上,洛……”

不等身旁的张彩开口,君孤云扬手打断。

一眼未看清洛,径直入了殿中。

第二十七章:罚跪

“皇上驾到——”

殿门口宫女太监高声传唱请安:“奴才(婢子)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上,午膳已经备好,臣妾想着皇上也该到了。”许云华不高不低的嗓音从中殿内迎了出来,和方才的寒冽威严判若两人。

“皇后此一趟前往武延山为我东离子民祈福,受累了。”

“此乃臣妾本份。”

“皇后清瘦了许多。”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许久未见皇上,思念至此。”

“那朕今晚,留宿中殿,多陪陪你。”

“皇上,先用膳吧……”

二人的谈话听着一如传闻中的相敬如宾。

午膳过后不久,殿中便传来断断续续交欢的呻吟声。

清洛无法想象那样高高在上,端庄严肃的女人是如何躺在皇帝身下呐喊。

皇帝三宫六院,临幸嫔妃是常事。

可清洛却忽然觉得恶心反胃。

下午的骄阳更加燥辣,清洛的额头上慢慢渗透出一层层汗水。

她的脸色越发的白了下去。

腹部绞痛,有汩汩的葵水流淌下来。

清洛一声未吭,始终跪在那。

她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耐力,苦……是她常常需要忍受的东西。

所以她看着夜色降临,一日过去,中殿又摆起了晚膳。

殿里偶有说话声和欢笑声传来:

“天色晚了,皇上就不问臣妾,为何皇上的洛妃会跪在本宫殿外?”

“你是皇后,惩罚嫔妃,自然是她犯了错。”

“皇上不怪本宫无情?”

“朕怎么会怪你。”

“皇上,臣妾此回回临安路过青洲,听闻许达那孩子年少才高,如今刚满二十,臣妾想替他求个官职,让他入临安来,他自幼与臣妾亲厚,如此也可了臣妾思亲之情。”

“许达尚未建立大的功劳,皇后不觉封赏太早了些吗?”

“他哥哥许廷如今已是三品大将,让这孩子早进临安来,安排在他哥哥麾下,权当做历练。”

“这是许廷的意思?”

“臣妾的意思。”

“……既然皇后这么说,那就宣许达早朝觐见。”

“臣妾代达儿谢过皇上的封赏。”

“……”清洛跪在殿外冷笑,原来高高在上如皇帝,也会有不得已的地方。也会有需要妥协的地方。这许皇后显然是仗着家族势力,为她亲戚讨封邀赏,同时也好巩固她许家势力。

地上淌了一片血红,清洛的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腹部绞痛难忍,膝上麻木疼痛,昏天暗地的世界里,朦朦胧胧,她听见玄华温柔的叫唤声:

——小洛……小洛你受伤了?!

“玄华……我下面好痛,好像流血了……”

“我以为你受伤了。原来是……小洛,这是葵水,小洛长大了。”

“玄华,什么是葵水,我的肚子好痛……”

“我用手给你温温,很快就不痛了。”

“女子十一二岁就会来的东西吗?玄华,你的手掌心好温暖……”

“小洛已经不是孩子,而是少女了。”

“玄华,那我是不是要离开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杀手长大了,就要被送出去了对不对?”

“我会让你留下,一直留在我身边。”

“真的?”

“真的。”

意识忽然间又被痛苦拉回现实,清洛感觉自己倒在了冰冷的地砖上,中殿里响起太监张彩通禀的声音:

“皇上,洛妃娘娘昏倒了,好像是……葵水来了,淌了一地血。”

“派人把她送回宫。”

“……嗻。”

“皇上,您不去看看她?”许云华低声道,起身揉着君孤云的肩膀。

“朕说过今晚陪着皇后你。”

第二十八章:探看

清洛被人抬回了洛水殿,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腹部的绞痛让她大汗淋漓。很快的,换了的衣裳又脏了,连被子上都是血迹。

“清洛,清洛……”

清洛以为自己又梦到了玄息,她被玄息抱起在怀里。

奇怪的是,这一次梦里的玄息格外的温柔。

“笨蛋清洛,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玄息紧紧的抱着她,滚热的掌心穿过衣裳贴在清洛的小腹上,一股源源不断的热量涌遍全身,他的掌心比玄华的更温暖。在她腹部肌肤上缓缓的摩挲。舒服得让清洛想叹气。

不知又过了多久,清洛睁开眼想看一眼玄息,朦胧瞥见的人却是君孤云。

清洛没有气力,半昏半醒的躺在那里。

但清洛感觉到君孤云在床前站了许久,而窗外是黎明交接的颜色。

昏沉中好似听见君孤云一声沉沉的叹息:“你就这么固执,固执的不肯求饶……对朕是,对皇后也是……究竟是什么让你改变,变得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洛儿,朕对你……”

后面的话清洛再也听不见。

……

“翠薇,今天是什么日子?”

“娘娘,九月初二,皇上有三、四日没来洛水殿看娘娘您了。”宫女翠薇上前回禀道:“今儿天色后,娘娘可否要出去散散步?”

九月二日,是那叫苏婉仪的生辰。

清洛心想,君孤云今日大概会出宫祭拜去了。

其实,她早已经知道那苏婉仪是什么人。

在翠竹苑里,留有苏婉仪的手札。

苏婉仪乃是苏雪漪的异母同父的妹妹。苏雪漪是苏家嫡女,苏婉仪乃为庶出,又因其母亲本为大凉人,所以苏婉仪在苏家不过就是个低下的丫鬟罢了。

乾仪三年冬,皇帝出巡,遭逢刺客击杀在途中出了乱子。苏婉仪侥幸救了重伤的君孤云。因苏婉仪母亲大凉人身份,君孤云无法公开将苏婉仪纳入后宫为妃。

乾仪四年开春,皇帝选秀,苏家小姐苏雪漪在此其中。苏家本只是个地方小官吏之家,君孤云见苏雪漪容貌绝美,便以此为由将其格外册封为嫔,赐单独小馆居住,为的是将她妹妹苏婉仪带进宫来,以苏雪漪贴身婢女身份住下。

不满两月,这‘苏雪漪’便晋为妃位,赐居漪心殿,而皇帝在殿中建了一间翠竹苑,供苏婉仪居住。所有‘苏雪漪’头上的荣宠,其实是给了苏婉仪。苏雪漪不过就是万千后宫中,偶得皇帝临幸的一个普通女子罢了。

这苏婉仪性格乖巧柔顺,温婉贤良,不争不抢,安安分分的在皇帝编织的羽翼下渡过了两年平静日子,宫中甚少人知晓其中情况,连福西也难得真相。

去岁年底时候,苏婉仪怀上了皇帝的子嗣。

皇帝想公开苏婉仪的身份,册封她为嫔妃,苏婉仪为怕惹风波婉言谢绝。

开春时候,也就是苏妃‘苏雪漪’失踪的日子。

同一时间里,苏婉仪被人害死,包括她腹中的孩子。

君孤云查出杀害苏婉仪的凶手乃是苏雪漪,他只当苏雪漪是畏罪潜逃,却不知苏雪漪也已经坠崖死去。而她,在半年后重回皇宫。君孤云自然震惊又愤怒。

清洛觉得,苏婉仪死亡究竟是否和苏雪漪有关,这背后的真相或许还另有玄机。

第二十九章:宫杀

“娘娘,有公公求见。”

翠薇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回禀。

随之跟进来的,是一名穿雅绿色太监服装的男子:“奴才给洛妃娘娘请安。”

“请起。”清洛冷漠道:“不知公公来见我有何事。”

“皇上回宫了,在翠竹苑,打发了奴才来请娘娘前往。”

“皇上让我去翠竹苑?”

“奴才只负责传话,皇上在等着娘娘。对了,皇上说,只要娘娘独自一人过去。”

“谢公公传话。”

“奴才告退。”

那奴才走后,清洛换了一袭衣裳,打了灯笼进了漪心殿,绕到后方翠竹苑。

清洛一路沿着鹅卵石走进竹林深处,一路回想苏婉仪手札上的话语。在苏婉仪的心目中,皇帝就宛如另外一个人——他温柔体贴,他细心多情,他勤恳严政,他不再是清洛心目中那个反复无情,粗暴狠狞的君王。他甚至还会有孤独和烦恼,也会有危机和被逼无奈。

清洛想,那苏婉仪说的未必可信,都说情人眼中出西施,苏婉仪不过是没有遇见过皇帝真面目罢了。而在清洛心中,君孤云就是个无情魔鬼。

‘沙……沙沙……’

竹林被晚风吹动,带出一股杀气。

清洛眼神暗动,依旧打着灯笼镇静的往前走。

翠竹苑寂静得可怕,只廊檐下点着几盏微弱的灯笼。

清洛刚踏进屋子,身后便传来巨响:“嘭!嘭!嘭!”那是一连串关闭门窗的动作,许多的黑影飞上来,投映在轩窗上,很快鼻端飘入一股怪味,那是火油的味道,紧接着砰——地一响,火舌狂舞着从屋角窜上来!

皇帝不会暗杀她,这皇宫能杀她的人,就只有皇后许云华。

她若此时杀出去,即便能脱身,也会因暴露身份而被皇帝杀死。

她若按兵不动,这火势汹猛,却不知该如何脱身。

火舌张牙舞爪的窜过来,滚滚的浓烟呛鼻,清洛捂着嘴鼻,眼底里寒光仄现——她往前走了几步几乎就要冲出屋子,却又停了下来。如果因此暴露身份,势必连累肃王和罗刹门的同胞,连累到玄华!

清洛咳嗽着,滚烫的火浪汹猛的扑了过来。

她转身不断的往里走,在几间屋子里寻找可躲藏的地方。

清洛发现了一只澡桶,她将澡桶搬到屋子中央,与其他东西隔开。又将屋子里那几盆以水所养的碗莲端下来,将瓷盆里的水泼在澡桶上,又在桶四周泼洒一些,最后以湿布浸透裹着全身,捂住口鼻钻进了桶里,用盖子盖上。

“嘭——嘭——嘭嘭——”

接连有零星的火木砸下来,坠在地上发出‘呲呲’的声响。火势很快吞没了整座翠竹苑,噼里啪啦的狂烧着,浓烟堵住了呼吸,清洛不停的咳嗽着,喘息着,渐渐的头昏无力——

一根烧红的大梁倒塌下来,将桶子砸出一个口子。残破不堪的桶‘拥抱’着清洛,清洛已经被浓烟呛昏。

那烈火是绚烂的红,在她眼前朦朦胧胧的热烈舞动着。

清洛好像看见自己穿着一袭红衣在水岩洞外的石头上,为玄华跳舞,玄华的微笑比火光更温暖迷人。

“洛儿!”

清洛耳朵里嗡嗡的在轰鸣,她好似朦胧听见皇帝的呐喊:“洛儿!”

“洛儿……洛儿!洛儿——”

第三十章:火海

清洛从没有从君孤云的口中,听到过如此焦灼的声音,像是热浪带来的幻觉。

那样急迫的喊声越来越近,在狂风烈火中冲了进来。

君孤云在屋子里遍处找寻,最后在火海中望见那只搬动过的澡桶,他以掌风扫飞了压在澡桶上的木梁,踏着轻功飞过来。

地上是滚烫的热量,清洛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热,好像要被火融化。昏沉中感觉自己被人拉扯出来,然后被紧紧的困在一个怀抱里,带着一点新鲜空气的湿帕子捂在她口鼻上。

那一点空气窜入喉咙,清洛重重的咳嗽一声,醒过来。

微微的抬起一丝眼帘,那瞬间她仿佛看见玄华笼罩在光明里,正在对她说:小洛,小洛醒醒!

然而下一秒,玄华的轮廓却又在焦急的呐喊声中破碎,渐渐浮现出君孤云煞白的脸孔,正以手拍打着她的脸:“洛儿!洛儿醒醒!”

“朕来晚了!”君孤云看着清洛转醒过来,忽然露出笑容,那笑容带着让人迷惑的温柔和惶恐的不安,刹那间迷惑了清洛的眼睛。

他将清洛又一次紧紧的压进了xiōng膛里:“朕带你出去!”

清洛缓缓抬起手,掐在君孤云的后颈上,她用力的划过,那力道好似带着她的愤怒和仇恨,用尽气力划破了他的皮肉渗出了血。君孤云以为她是害怕,却不知清洛指甲上早已沾上‘绝命’。

这些善变的人,这残酷多变的宫廷,清洛看不透也不愿去看,如果这一刻还剩下什么,那就是清洛想杀了皇后,杀了君孤云的决心。

哪怕此时此刻,君孤云那好似幻觉的温柔和焦急,也触不动清洛的心。

君孤云抱着清洛往烧毁倾塌的屋外冲去。

清洛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他的皮肉中。

她身上狼狈,脸上漆黑,只有一双幽亮的眼睛瞠大直盯着君孤云的脸,那眼神有些微的可怕。

在左突右冲时,不断有噼里啪啦的木头掉下来。

“唔!”君孤云为护着清洛,肩膀上好几处被火木砸伤。

清洛的心丝毫不在乎。

“洛儿?!”君孤云见她漆黑的眼睛煞煞的盯着他不放,皮肉里是被她抓痛的滋味,君孤云只当她吓坏了,“对不起,朕那晚不该那般待你。”

清洛垂下眼帘,君孤云见她有了动静,这才放心的抱她出了火海。

清洛醒来的时候,躺在宽敞舒适的龙榻上。

“水……”清洛的喉咙火一样的烧着,一开口是沙哑难听的声音。

她的眼睛无力睁开,只想喝口水进来,刚一开口,便觉得眼前一暗,一双唇覆上来,清凉的茶水灌入了她的喉咙里,反复的几次后,清洛这才有力气睁开眼睛,君孤云邪邃的茶眸近在眼前。

“别说话。”君孤云压着她的唇:“子詹说你嗓子被浓烟呛伤,需要修养几日才能好转。”

君孤云只披着一件明黄色睡袍,衣襟是敞开的,清洛看见他的肩头和xiōng前都绑着纱布,纱布上还浸着血迹,那些烧伤看起来很严重,他的脸色也显得苍白。

“朕要去上早朝,你躺着不要动,好生休息。”

君孤云离开后,清洛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锺声。

第三十一章:誓言

冗长洪亮的锺声回荡在皇宫上空。

窗户里透进来一把风,将层层龙帷吹得似波浪翻飞。

玄息就站在她眼前,那双充血的凤眸里烧着从未有过的滔天怒火,那样铺天盖地的杀气即便是黑暗的炼狱都要望而却步,他的拳头握得咔咔做响,乖戾的眼神许久的盯着清洛,那模样就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带走,随时随地的将她护在身边,护在掌心里不被任何男人窥伺,不被任何人伤害。

“玄息……,你……”

清洛无法开口说话。

她第一次看见玄息掉泪,一颗眼泪从他眼角掉下来。

清洛震撼极了,忽然觉得眼前的玄息有种让人心疼的滋味。

玄息俯身下来,他穿着厚厚的侍卫铠甲,高大倾硕的身躯笼罩着清洛。

他性感的薄唇是温热的,带着疼惜和痴爱如雨般温柔的落在清洛的眉眼上和黑发上:“清洛,我以大凉巫神的名义发誓,我会要回你!”

玄息炙热的眼神让清洛颤动,忽然发觉,玄息在长大了。

“等我!一年的时间!”

三个月后。

御书房外,洒满了宫女们欢快的笑声。

“娘娘,您快看,这雪里不知打哪儿跑出来一只兔子呢!”

“咯咯……娘娘,您再不加把劲儿,翠薇可要赶上您了呢……”

“别急,就快好了,差一双眼睛。”

“呀,娘娘堆的雪人可真好看,像极了!”

“可不是,翠薇,你快有什么用呀,你瞧,你堆的小人儿人不像人,倒像头贪嘴的小猪……咯咯……”

“诶,我说你们别只顾着雪人,帮帮忙,帮我抓着这小兔呀!”

“哎哟——”

“小桃!你,你这小蹄子!我可是好不容易堆的雪人,你抓什么兔子,把我雪人全弄坏了!”

“嘻嘻,翠薇姐,我当然要帮着娘娘呀……”

欢愉的打闹和嬉戏洒在御书房外的雪地里,一群粉色彩衣的宫女堆儿里,穿着一袭雪白狐裘的清洛,安安静静的蹲在那堆着雪人。君孤云从御书房走出来,站在殿檐下远望,清洛忽然像个孩子样欢喜的一跃:“你们快来看,这……这样可以了吗?”

清洛看过无数次的雪花纷飞,却从没有体会过下雪的快乐。

她看着自己亲手堆的第一个雪人,脑海中浮现玄华的模样。

清洛红扑扑的脸蛋上,微微的染上一抹迷人的红。

“娘娘,您堆的是个男子,这一定是皇上吧?”宫女们凑上来笑嘻嘻的说。

清洛没有听宫女的话,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雪风吹动着她的秀发。

拂过她潋滟的红唇。

融化了她眼底那淡淡明媚的笑意。

君孤云看得呆住,他从未见她展开笑颜,这是第一次清洛在他面前笑,虽然那笑很淡很轻,但足以倾城。而她对着一个亲手堆的雪人,在她的眼里,她究竟看到的是谁?

自从那场火之后,君孤云几乎将清洛宠上了天。

君孤云明知不该,却还是陷落进来。

他从没有尝试过对一个女人用心,会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会被她牵动自己的情绪,会失控,会害怕,会如此强烈的想占有她。他以为对婉仪,便是一个皇帝所付出的极限,那便是爱了,可如今想来,婉仪于他只是一份细微的感动,而清洛,是一抹嵌入他灵魂的空气。

第三十二章:柔情

庆幸的是,自那场火之后,清洛变得不再那么固执冷淡,偶尔会对他体现得柔情似水,君孤云想,也许清洛就是这残酷宫廷里独属于他的一抹清阳。

清洛回眸望来,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陪衬。

她遗世而独立,妩媚而绝尘。

仿佛这一天一地的雪白,都融化在她幽媚无邪的眸子里。

“皇上。”

清洛唤醒了君孤云,眼里淡淡笑意。

君孤云捧起她冰冷的小手呵气:“当心受冻,洛儿,你越来越调皮贪玩了。”

清洛安静的看着他,眼里又是那柔情蜜意,瞬间便让君孤云情动难忍,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走进了御书房:“洛儿,朕一直都在想,你笑逐颜开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清洛的脸色红得像清甜的果子:“清洛不……,不大爱笑……”

“朕会让你笑的,总有一日。”君孤云抱着她大步的走进屋,屋子里烤着白炭火炉,空气里暖意洋洋,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

君孤云将清洛压进了软榻里,动手解开她身上厚厚的狐裘披风和衣裳,清洛也伸手替君孤云解开衣袍,手抚过他的肩膀和xiōng膛:“皇上这些烧伤,还会痛吗?”

“子詹医术了得,这些伤痕看似狰狞,早已不痛了。”

君孤云捏起清洛白里透红的脸庞:“洛儿,你会怪朕吗。”

清洛静静的目光,带着飘渺迷人的情意看着君孤云,说:“皇上有皇上的难处。……且皇上将清洛自火海救出,清洛的心,就给了皇上了。”

君孤云被她这一番‘善解人意’戳中了心房:“洛儿,朕一直隐忍着许氏一党,只可惜此刻尚且时机未熟。难得你体谅朕,朕会为你讨回公道,等朕铲除了许氏一族,朕定封你为后!”

“听闻朝中近日动荡不安,敌国纷纷蠢蠢欲动,皇上消瘦了。”

清洛纤细的手指,滑过君孤云的脸庞。

她的头微微低垂,掠过一抹属于清洛的寒凉,那是君孤云看不见的真实。

君孤云的眼神像黑夜中点燃的两盏明灯,深深的将清洛包围。

他不知,东离近来动荡的根源——就在他的身边。

就是清洛。

玄华说,清洛的一半是灵,一半是恶。清洛的恶像火一样热烈,也像雪一样纯净简单,所以清洛身上的黑暗,也是会迷惑人的魔咒。君孤云中了清洛的魔咒,不知清洛的‘依恋’,其实是潜藏的剧毒。

“大凉的皇族想卷土重来,朕近日的确是政务繁忙,忽略了你。”君孤云的手滑进衣兜,握住清洛的一半柔软的雪rǔ:“洛儿……朕今晚要补偿你。”

清洛静静的看着君孤云,眼里浮上星点的羞意。

君孤云最是爱清洛这双会说话勾人的眼睛,她就那么静静的看你一眼,你都觉得要融化在她双目之中:“洛儿,你这个妖精……勾人魂魄的小妖!”

清洛眼带笑,忽然抵着君孤云的xiōng膛:“皇上,清洛明日想上晋王府,找晋王妃吃茶聊天,皇上能否准许?”

“勾人的小妖,原来是有求于朕!”

君孤云的手指捏着雪rǔ上粉红诱人的蓓蕾,用力的往下摁了摁,清洛陡然喘息一声:“嗯……皇上准不准,清洛与晋王妃很是合得来,见过几次后,如今只想找她聊天解闷了。”

“洛儿今晚主动伺候朕,朕可考虑赐你一枚金牌,随时能进出皇宫!”

君孤云又捏着那渐渐坚硬挺翘的蓓蕾,指尖不断的画着圈儿,细痒的酥麻立即从粉rǔ上窜开,清洛的身子,瞬时间软成一滩水:“皇上不得反悔。”

“朕乃天子,一言九鼎。”

榻上帷幔轻飞,灯火明媚。

清洛一路从脖子红透了全身,起身伸手为君孤云宽衣解带。

他穿了好几层厚厚的衣袍。

每艰难的脫下一件,清洛脸上的红晕就更深一分。

直到最后一件中衣被抛在床脚,清洛的手滑上君孤云精壮的xiōng膛,她跪在褥子上,低头含住了君孤云xiōng口上一点珠玉,君孤云倒抽一口冷气:“洛儿——你!!!”

第三十三章:取悦

清洛羞涩退缩:“皇上生气了?”君孤云猛地握着她的手臂,带着兴奋的颤抖,“不!”笑意深邃的双目里,浮上狂龙般的欲望,说道:“就想打退堂鼓?想要到出宫的金牌,洛儿,这样可不行!”

清洛便又低头吮上来,君孤云双眼顿时充血!

只见清洛俯头趴在他xiōng前,殷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吐出一点点杏粉色香甜的舌尖,毫无章法的在他xiōng尖上啃舔。

一头如瀑的秀发散开,在她优美雪白的臀瓣上晃荡——这样热辣辣的画面,直将君孤云刺激得血脉喷张,青筋隐跳!

后宫嫔妃无数,身为皇帝,他临幸过数不清的妃子,其中也不乏深谙房中之术,想要竭力讨好他的女人,可从来都没有人带给他这种莫大的激动和欣喜。

清洛的动作生涩,却带着毁灭天地的诱惑。

君孤云只觉的xiōng尖上胀裂的疼痛,在清洛小嘴的滋润下,要命的刺激冲上他的四肢百骸,他眼里喷火,茶色双目竟沉得发黑!

清洛的小舌一路滑下来,手环绕着裤带,轻轻一拉扯,君孤云身上的裤子便脱落下来,那块象征着男人生命力量的地方,勃发而雄伟的暴露在清洛的眼前,清洛一张脸顿时红得滴血。

顿时有玄息的邪魅的嗓音穿透时间在她耳中响起,更有玄息那令人窒息的目光仿佛在某个黑暗处盯着她,时刻教她忘不了,被玄息爱过的画面。

君孤云此时容不得清洛再退缩,索性摁了她欲退缩的头往下走。

“洛儿,不准停下!”

清洛被迫拉回视线,那灼热的话儿就挺立在她眼前。

心咕咚咕咚的急遽的跳动起来。

清洛深深的吸气脑海中又回想起玄息邪魅的诱哄声:“清洛……清洛,让我来教你如何取悦男人!”

清洛诱人的红潋小嘴儿,伸出舒润的粉舌贴上来。

君孤云浑身一哆嗦,双眼立即充血,那眼底的欲望扭曲得发狂!

清洛的小嘴儿太柔软,沾着晶亮晶亮的涎水丝儿熨贴在君孤云的巨热上,君孤云的热物不断在那小嘴儿里膨胀着,像山峰像挺立着!清洛轻轻浅浅的动着她的小嘴儿和香舌,哪怕动作生涩青嫩,君孤云也已经觉得自己四肢百骸快要被一把烈火焚爆!

今日断是再忍受不了清洛的撩拔,君孤云低吼一声,握着清洛的腰肢躺下来,清洛娇呼一声被迫坐在君孤云的腰腹上,君孤云吼道:“洛儿,自己动手!”

“快!!”

清洛脸上的红,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那暧昧绯色融化在她眼睑下,化成一圈朦胧迷离的媚色,将她倾城容颜染得惊艳绝伦,见之迷醉。

清洛慢慢的坐着往下滑动,那巨热的东西抵住了她。

“啊……”清洛被吓到了,只因那物儿是从未有过的炙热滚烫。

君孤云抓住了她,势必不容她后退。

清洛羞过了这阵,被君孤云抵着的地方,透得一塌糊涂,君孤云感受她的软嫩,喷火的双眼燃烧着几欲爆发的渴望。清洛俯身下来,小嘴儿密集的吻在君孤云精壮的xiōng膛上,她的小手往下移动。

心一颤,清洛握住了那话儿,只觉得手心像是握着一把火,清洛缓缓的将自己坐下来,却蓦然腾起:“疼——”

“不准退缩!”君孤云握紧清洛的腰肢,霸道的说:“小妖,还想往哪里逃!是你挑起的火,难道不准备负责就想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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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帝欢

君孤云眼里欲火浓烈,清洛骑在他身上下上不得,几乎不敢对望君孤云深邃精锐的眼睛,在君孤云的低吼下,清洛再次握着那巨热儿,雪白的丰rǔ轻颤,那腰肢向上扭动,整个人缓慢的紧张的坐下来。

只觉那滚烫的烙铁抵着嫩肉,刺激带来一阵强烈的酥麻,清洛尚未开始便已经沵出晶莹的水花,汩汩的往外流淌。

君孤云再难忍受,忽然邪邃一笑,霸道的挺起腰身往上一顶,容不得清洛的再次退缩,瞬间填满了她!

“呀啊!”那突然强势冲进来的热量,带来一阵致命的快感。

清洛难以忍受这强烈的刺激,在呐喊中不停的想要退出。

君孤云死死的握着她的腰肢冲刺。

清洛呼哧呼哧的喘息着。

那对丰盈的玉兔随着动作上上下下晃荡着,泛着少女美丽的红晕。

莫大的快感同样攫取着君孤云的每一根神经,君孤云又是一个激灵,险些就败下阵来。

清洛开始缓慢的扭动她的小蛮腰,君孤云被刺激得青筋暴跳!

清洛雪腻的肌肤上,飞快铺满了迷人的红霞,直看得人血脉喷张,清洛渐渐的掌握了姿势,骑得越来越快:“嗯……,哈啊……”君孤云锁住清洛每一个妩媚万千的表情,听着清洛销魂羞涩的呻吟,直将他激得神魂颠倒,欲死欲活!

清洛的青涩再也无法满足君孤云的欲望,他有力的臂膀将清洛腰肢微微托起,便抬起自己的巨热,挺动着他强有力的腰杆,昂扬埋在清洛湿透的粉肉里,似火般纵横驰骋!

“洛儿!!”君孤云在一阵疯狂的驰骋后,发出一声愉悦的低吼,将自己送进了最最深处!

清洛的眼前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天和地都在飞速的旋转。

“啊!”身下的两瓣肉壁儿一抽一抽的不断缩紧,十根指甲深深的嵌入君孤云的血肉之中,在他背上划出一道道情色的烙痕,君孤云丝毫不察,那欢爱到极致付出的是深藏在清洛媚色下的‘毒’。

君孤云知道清洛攀上了快感巅峰,满意又怜惜的抱着清洛入怀,吻落在她汗水湿透的小嘴上。

“……皇上。”清洛喘息着靠在君孤云的xiōng膛里。

君孤云啄着清洛的嘴:“出宫的时候,记得带上暖炉,别受了冻。”

清洛幽媚的杏眸里微微带笑,依偎在他怀中。

渐渐的,清洛低垂的眼睛里浮过幽冷的色彩,三个月了,她给皇帝中下的‘绝命’,怕是快要破了他百毒不侵的体质。

曾经简单干净的清洛,早就像逝去的昨天,永远回不来。

想回大凉,回到那片天高云阔的莽原上。

也许那里才能找得回清洛破碎的心……

国何时复,家又在何方?

清洛的心在流泪……

落在心底疼得体无完肤……

……

位于临安城的一座叫‘明月’茶庄里,实则全是罗刹门的人。

晋王妃‘碧心’带着清洛上街,来到明月茶庄吃茶。

“清洛,这三个月来,你做得很不错。”肃王玄烈依旧是那副铁血的表情,眼神里的戾气和仇恨变得更疯狂。

第三十六章:茶庄

玄烈与其皇兄自幼亲厚,大凉皇上死时,玄烈伤痛万分,拼其全力救出了玄华和玄息两兄弟。发誓要为其兄长,为大凉复仇,并要助长子玄华复国登位。这位能力不在其皇兄之下的肃王,暗建罗刹门,收拢大凉势力,只为一日卷土重来!

“这是清洛从皇帝那,得到的朝廷情报。”

清洛将一封信报交给肃王,她望了一眼站在肃王身旁的玄华。

“哈哈,好!”肃王展开情报速速阅览,进而大笑:“有了这情报,说不定这次我们能铲除东离国的一员大将!”

哪怕肃王在笑,那狰狞的恨意也让人胆寒:“清洛,yīn差阳错,你诱得那狗皇帝对你神魂颠倒,不愧为本王看中的好苗子!”

“不知肃王,何时让清洛抽身?碧心担忧,清洛在皇宫呆得越久,身份越容易暴露。”碧心忽然开口说道。

“当然不是现在!”肃王一口回绝:“现在正是我们对付那狗皇帝时期,紧要关头,需要的就是你们带来的情报!本王这么多年布局,为的就是今日!”

碧心没再继续开口,默默的看了一眼玄华和清洛。

玄华低声开口:“皇叔,翻身一仗势在必行,但不宜cāo之过急,需谨小慎微。”

肃王一扬手打断:“华儿!你有理政之能,但在用兵算计上还是差了些,太谨小慎微,有时就会错失先机!本王已经等了十三年了,是时候到了!”

肃王说完便带着那满腔仇恨大笑离开了明月茶庄。

玄华望着清洛,清洛垂着眸。

碧心说:“我先去外头等候。”

“小洛……”屋子里安静了许久,玄华开口唤了一声。

“你……最近还好吗?”清洛不敢对望玄华似兰泉明月般温雅的眼神。

只不过是半年时间,玄华发现,清洛变得越来越美。

每见一次,她的美丽都能惊艳到他。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玄华热切的望着清洛:“小洛,抬起头来看着我,告诉我你过得很不好,那样,我会不顾一切把你带走。”

“我们的目的越来越近了,我很开心,没什么不好。你……何时也变得像玄息一样了,玄华不会说出如此叛逆任性的话来。”

“我多想有时候像他!”玄华陡然热切的说:“像玄息一样,热烈的去爱,不顾一切的去爱,我终于知道为何玄息占有了你,而我却无法苛责他恨他,不是因为他是我弟弟,而是因为,我羡慕他,我羡慕玄息一直爱得像烈火骄阳,他的爱干脆得像白纸,上面惟一拥有的,就是对你的执着——而我远不如他……”

清洛顿时湿润了眼眶:“我以为该自卑的人是我,玄息是玄息,你是你。玄华是大凉皇子,清洛一直觉得玄华是风一样优雅,水一般温柔的人。你是在意我被玄息占有过吗?是吗?可是清洛却日日夜夜躺在东离皇帝的龙榻上承欢——现在的清洛,连她自己都唾弃!!”

清洛说到激动处,只觉得心愈发的刺痛起来:“早就回不去了,清洛早就不再是玄华的小洛!不是!不是不是——”

第三十七章:深吻

“对不起!”玄华将清洛拥抱在怀中:“原谅我,小洛,是妒忌心在作祟!见不到你的这些日子里,我寝食难安……只恨我背负着太多使命,无法像玄息一样任性纵横,我甚至连偷入皇宫再看你一眼都做不到……”

清洛的脸被玄华捧在手心里,一颗晶莹的泪滴落下来。

不知多少年了,玄华没再见清洛哭,这颗眼泪就像落到了玄华的心里,尽是苦涩滋味。

玄华将清洛扯入怀中,俯身便热烈的吻住了清洛的唇。

渐渐的两人的脸上都是清洛的泪。

清洛的心决了堤:“玄华!”

茶座外风雪飘落,鹅毛般一片。

玄华的痴吻缠绵悱恻。

回晋王府的路上,碧心看着清洛,清洛安静的时候,尤其显得无邪干净,偶尔带一点点孩子气的固执,碧心说:“有时候,连我都忍不住要被你吸引。清洛……即便你是七杀庄的杀手,也许男人会甘愿死在你手里。”

“碧心,大凉还会回来吗?”清洛听着马车外沙沙的雪落声。

马车缓慢的奔驰在积雪的青砖街道上。

“也许大凉和我们一样,就算回去了,也不再是曾经的自己。”碧心道。

“打死他!”

“打死他!大凉的蛮奴!”

“打!打死他!”

街上传来骚动,碧心掀起帘子,看见店铺门口的雪地里,一群男人正殴打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鲜血洒在白色的雪地里,那孩子已经奄奄一息。

“停车。”清洛道。

“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在这临安城里从无人插手管大凉人的生死。”碧心劝道,但清洛依然下了车。

也许是清洛的绝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打人的都停了下来。

清洛静静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孩子,说:“几文银子?我买了他。我正需要一个奴隶。”

“不知姑娘是哪座府上的,这畜生是大凉人,不值得!”

“我刚好要的就是大凉人,用来刷马棚最合适。”

“哈哈,既然姑娘想要,咱替您送到府上!”

“不必了。这是一锭银子,把他扔到马车上。”清洛递出一锭白银。

“那好吧!”众人七手八脚将那孩子扔在马车板子上,末了还踹了两脚。

“姑娘您走好……”

马车又继续往前赶路。

“此事怕必然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你别担心,我可以应付。”

碧心看一眼天说:“这雪越下越大了,今晚索性在王府住一晚吧。”

到了夜间的时候,雪果真已覆了路,整个临安城被雪笼罩,一天一地的雪花簌簌如银的落个不停,清洛躺在床上安静的望着窗外的雪,蓝色的雪光将夜照得格外美丽。

只见着那风影子移动,黑暗中闪动着一对像狼一样乖戾的眼睛。

“玄息?”清洛忽地坐起!

本还有些畏惧的清洛,却借着雪夜的暗光,看清玄息身上穿着。

“玄息,你怎么穿得这样少?”

玄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脸色发白,披了一身的风雪,站在那角落里一动不动看着清洛。那双眼睛仿佛燃着火把,要将她焚灭,在黑暗里亮得刺眼!

清洛赤脚走过来,手往他身上一探,好冷!又见他眼里发红,面颊呈现不正常的红潮,清洛往他额头一摸:“好烫,你发烧了!”

第三十八章:想你

白天的时候不见玄息,清洛以为他不在临安城,或是有事缠身。不想在这夜里玄息会突然出现在晋王府。他总是如此,像鬼魅一样猝不及防出现在你的面前。

玄息的沉默像夜般可怕,清洛被他那双漆黑凤眼盯得惶恐不安,好像一切都无所遁形,那样赤裸的目光,看得人心惊胆颤!

玄息伸手抚摸过她的脖子。

从她秀发里慢慢的滑动,从后颈一路摸到她的脸庞。

清洛不习惯这样暧昧惹火的碰触,她别开脸又被玄息捧回来。

玄息的右手掌心开始变热,粗糙的掌纹摩过她的肌肤,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悸和颤粟,又舒服得让人叹息。

那掌心越来越热,不断在摸着她的脸颊,又缓缓从脸颊摩挲她优美的脖子,然后一沉,扯开一些衣襟,伸进来拨下肩头一块,露出一截性感白皙的香肩,漆黑凤眼里顿时有火焰在跳动。

“玄息……”清洛不禁后退半步,欲图伸手拉起衣裳。

玄息的掌心又将衣裳拨下来,炽热的掌纹缓缓的摩擦着她的肌肤,这样不急不躁的折磨,最是让人在这夜里难以忍受,清洛紧张的握紧了十指,身体却舒服得骨头也情难自禁的酥软下来。

自从离开七杀庄,玄息就一直忍着想要清洛的欲念。他又累又倦,只有清洛才能给他力量。

这样再抚摸下去,清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用力拉扯衣裳,猛的往后退了两步,压低嗓音说:“这里是晋王府!”

玄息轻易就逼了上来,高挑的身躯如一堵墙壁,他竟长得如此精壮,好似又长高了一截,圈着清洛在怀中,垂头捏起她鹅蛋似的下颌,因为高烧,他原本就邪魅性感的嗓音,愈发沙哑:“我想要你——”

这嗓音动人心魄,魅惑到了骨子里!

说话间唇舌已经埋在清洛脖子上,清洛只觉得玄息身上又冷又热。

玄息带着清洛往后退,三两步将她压进了被子里,他那因发烧而不通畅的鼻息格外的粗沉,喷着火热的温度,几乎要烫伤了清洛的肌肤。

玄息的动作密密麻麻,热烈激昂,清洛来不及喘息,他的热气他的唇他的舌头就在她脖子间一番狂扫,酥痒要命的窜了上来!

很快的,玄息原本被风雪吹冷的身体,呈现不正常的炽热,那是高烧混着情欲的温度,烫得人呼吸都快要窒息!

“清洛……我很想你……清洛,清洛……”玄息的湿吻还在横扫着,炽热的身体紧紧贴上来,清洛快窒息了,喘息的呻吟越来越大。

清洛知道玄息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害怕被人听见,清洛惶乱中下狠手两指并拢点下来阻止玄息!

岂知道玄息虽然发着高烧,力道反而越发粗狠,他勾起邪魅又绢狂的笑,早就看透清洛,先一步握着裤带将清洛的手绑在床头:“傻瓜,我想要你,你怎么也挡不住!”

“你——”清洛总是奈何不了玄息。

“玄息,把我松开……你还在发着高烧……”清洛咬着贝齿羞诧的恳求。

“知道我是病人,那就听话顺着我……”玄息压在她身上扭动摩挲,隔着单薄的衣衫,清洛被他肌肤上的温度烫出一层迷人的红晕。

第三十九章:索欢

玄息的舌一口含住清洛的耳垂湿吻,清洛双手被绑,脖子里酥痒得厉害,玄息的舌头又舔又啃,反复的在她耳垂上颈子上吮吸。

他鼻端的呼吸更是不断的呼在清洛敏感肌肤上,他的湿吻又重又霸道,清洛只觉痒得不能忍受,身子不停扭动,双腿弯曲,十根脚趾头扭曲的紧绷着,拱起身子本能想推开玄息的头。

玄息就是不肯松舌,埋得更深了,吮得更狂野,清洛又痛又痒,身子跟着已绵软下来,讨饶的声音带着又哭又笑的低泣:“玄息……不要,我好难过啊……”

玄息噙着邪魅的笑容滑下来。

清洛得到喘息的机会,脸已经涨得绯红,大口呼吸。

谁知玄息双手一撑,便将她身上单薄兜衣尽数扯下来,那对雪白诱人的丰盈,在清洛低呼声中弹跳着,暴露在玄息眼中,他一口含住,清洛瞬间扭动拱起身子:“啊……”

玄息变成了一头猛兽。

因发烧涨红的眼里欲火焚噬,漆黑眼瞳变得骇人般精亮。

火舌在蓓蕾上卖力吮啃,大掌不住的揉搓,双腿压着清洛的大腿不断的用力厮磨,整个身躯都压在清洛的身上给予她酥麻的快感。

还在高烧的玄息体温因情欲迅速的攀升,炽热得吓人,清洛只有软在他强硬攻势下急促喘息的机会,又忙着死死咬住唇,不敢发出丁点而呻吟,身子上的感官却反而越发清晰!

玄息火舌上的风暴一路从上到下,他忽地抬起清洛双腿,俯身下去,性感舌尖埋进了那片幽壑中,清洛刺激得浑身痉挛,扭得愈发厉害:“玄息……快放开我……,啊!”

一句话没说完,玄息整个含住那两块迷人的小东西,清洛簌簌颤抖,瞬间有大把大把热流沵出来,快感冲上头顶,整个床顶帷幔都在暧昧光线中飞旋!

清洛的身体变得和玄息一样滚烫,大口大口喘息着。

玄息的舌尖深深的在嫩肉中滑动着,他的动作越来越邪恶霸道,色情得直教人连脚趾头也在发麻。

清洛被逼疯了,眼角透出一点泪水。

清洛那欢愉到极致,难受到顶端的透红模样儿,妩媚万千似个尤物。

“嗯,哈啊……”

热火在膨胀,情欲铺天盖地而来,玄息的舌尖放肆的顶进来,那细嫩的粉瓣儿因他的吮吸而红肿晶亮,沾着他的涎水丝,变得格外yín靡诱人,清洛谧出来的水汁像蜜一样甜美都源源不断的淌进了玄息的口中。

玄息的喘息也在急遽中快要窒息,他一步跪上来,抵着湿润的幽壑畅通无阻的冲进来,一插到底,清洛痛苦到极致的呐喊被玄息先一步以嘴捂了个严严实实,他倾硕的身躯压着她,接着在体内挺动!

欲望就像火山爆发,玄息被烧得迷糊失去了一半的理智,他激烈的吻,狂野的动,纵情驰骋,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疯狂占有!

看着清洛因他而妩媚。

看着清洛欲死的神情。

她的眼波像是烟雾一样迷蒙。

她的睫毛像是火蝶一样热情的扇动着。

她的红滟小嘴儿会不时的一张一合的哈着气,痛苦的压抑着他带给她的愉悦快感!

她的腰肢在扭动,她的双腿因刺激而死死的攀在他结实的腰身上予求。

那是玄息最爱的动作,是玄息最爱的表情!

第四十章:魔头

清洛可以不爱他,但清洛的身体无法抗拒得了玄息的魔力。

“清洛——叫我!”

“叫我的名字!”

玄息邪魅沙哑的嗓音诱哄着:“乖,叫我!”

清洛忽然睁开了烟波妩媚的眸子,那是比星辰更美的的一刹那——

都给了玄息。

她无法自已的沉陷在玄息yīn鸷又霸道,邪魅又可气的眼神里,被他盯着,就好似坠落在岩浆之中,那是烈火焚烧的魔力,在玄息的眼睛注视之下,清洛的一切都无所遁形,他狂野的占有将清洛推上一轮巅峰:“玄息——”

这一声叫喊让玄息发了疯,脸颊潮红,双目赤血,身躯滚热,汗水挥洒——嘴角勾起魅笑,玄息用力托起清洛的双腿分开,跪在腿间大动。

他仿佛浑身都透着绚烂的红光,美丽邪魅的少年,好似融化在火光里,散发着充沛的力量,如一只从炼狱里扑出来嗜血又危险的野狼。

当双双攀上顶峰,玄息将所有对清洛的爱都埋在了最深处!

清洛像水一样瘫软,这一场酣畅淋漓,激烈狂野的占有索取了她全部的气力。玄息喘着粗气,一边解开绑缚她手的带子,一边吻在清洛秀发上沙哑道:“不准忘了我,不管被皇帝爱过多少次,都不准忘了我给你的感觉……”

清洛迷蒙的眼眸看着玄息,只见他三月来消瘦了很多。

他的眼窝下有浓浓的黑眼圈,样子略有些憔悴。

听闻他近来很拼命,为了复国报仇的事,清洛知道玄息一直都很拼命,清洛想,玄息还只算个少年,却已经有令人畏惧的能力,若长大成男人的玄息会不会变得更可怕。

“玄息,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穿衣裳,外面下着大雪。”

“我想你了,也没觉得冷。”玄息又变成个魔头,圈着清洛在怀里。

“你已经高烧了。”清洛探了一把他滚烫的脸:“回去吧。”

玄息俯头看着她被他欢爱过后,妩媚透红的脸,著迷的吻了吻,抵着清洛的额头,他的额头烫人,沙哑道:“说你想我!”

被占有是无可奈何,清洛却无法骗玄息,她的心里只有着玄华。

“玄息,回去吧。”清洛低声说。

玄息的眼一下子暗沉,捏起她的下巴:“你还是想着我哥哥?”

清洛以为玄息又会像孩子样任性的无理取闹了。

谁知玄息紧接着叹了一声:“罢了,让我抱着你……”

清洛微微一僵,玄息便霸道的紧紧圈着她在怀里,势必是不想动了,且玄息很快陷入梦中,鼻端里发出粗沉的呼吸声,俊美的脸色潮红,他就这么睡着了。

清洛试着扳开他的手臂,却发觉他即使睡着,也不容她开溜,清洛只能安静的呼吸着,被迫窝在玄息宽厚的xiōng膛里,她像小时候一样伸手环抱着玄息的腰:

——清洛,我好难受。

“玄息你怎么了,你的头好烫啊。我告诉玄华。”

“等等!你回来!”

“玄息,你是皇子,生病了要治。”

“我好困,清洛,你抱着我睡吧,就一会。”

“不行的,被人看到怎么办。”

“我这屋偏静得很,皇叔不在,这会子也没人会来!你抱不抱,不抱我就死!”

“你——那好吧,如果烧还不退,你就得吃药。”

“啰嗦,快点啦!”

“玄息,你真的要‘这么’抱着我吗?我不能动了……”

“我是个孩子,是个病人,你就不能迁就我!”

“玄息你好任性。算了……你睡吧。”

那些年在七杀庄的日子里,清洛不知道,玄息总会暗地里找一些借口和机会亲近她,分开她和玄华相处的时间,甚至不惜大冷天泡在冷水里,只因为玄息想要看到清洛的眼睛里有他的存在,可清洛的眼里始终还是只有他哥哥玄华。

玄息迫切的想要长高长大,想要足以和玄华抗衡夺取清洛。随着玄息的长大,他的占有欲变成可怕的恶魔,他越是追得紧,清洛越是离他更远,逃避他,躲避他,最后始终没有逃得过玄息的掌心,因为玄息的爱是那样霸道热烈,无所不能。

第四十一章:觊觎

黎明醒来之前,玄息就离开了,清洛午间时候回了宫。

进入宫门不远下了轿,宫女撑着华盖,清洛着一袭红裘斗篷行在白皑皑雪地里,行到申酉门的浮桥上,恰逢一威武男子和一瘦高男子走上来,双双顿下脚步。

远远的许达就瞧见了清洛,只瞧着那红衣雪景,姿色倾城,近了再看这传闻中的洛妃果真是个尤物。

那身段风流多姿,丰腴不多一分,清柔不减一寸。

该丰满的丰满,该细致的细致。

即便裹着厚厚的斗篷,傲挺的xiōng房也让人想入非非,真真是个极品。

许达一眼就看中了清洛。

“末将参见洛妃娘娘,祝娘娘金安。”

许达兄长许廷对着清洛粗粗一礼,粗犷的脸上神情却带着冷意。

这女人,果真是天生媚惑男人的东西,许廷如此想着。

“小将许达给洛妃娘娘请安!”这厢许达高声说道,一双眼睛贼溜溜盯着清洛。那样子就好像恨不能立即将清洛扑倒,压在身下蹂躏求爱。

“二位将军免礼。”清洛瞥过那许达的yín浪目光。

“这大风雪的天,娘娘当心路滑,让许达搀着娘娘下桥吧!”许达走上前,一把放肆的握了清洛的柔荑。

清洛没有甩开,而是说:“那就有劳将军。”

“洛妃娘娘,慢着些走。”许达往前引路,握着清洛的那只手,乘机放肆的抚摸。这滑溜的肌肤,白腻的色泽,许达想若是清洛躺在身下浪叫两声,该是如何的销魂蚀骨!

“两位将军,今日入宫可是前来给皇后请安?”

“啊,是。”许达yín笑着说:“听闻洛妃娘娘舞技超群,小将府上恰收了一支异族舞姬,若娘娘得空,改日上小将府上坐坐,也调教调教她们,也顺带着请娘娘欣赏欣赏那异族舞蹈,看是否别有一番风趣。”

清洛幽媚的眸子看似安静,却其实藏着寒霜冷意。

“既然许将军开了口,清洛很愿意。”

“哈!那小将就等着娘娘!”许达笑逐颜开,将清洛送下浮桥。

“洛妃娘娘慢走!”许达站在桥头。

清洛踏雪朝后宫远去。

清洛心想,这人怕是此刻已经急匆匆赶往家里,派人找异族舞姬去了。

也许这个人恰好可以为其所用。

回宫的时候,听闻君孤云一直在忙朝政。

直到了晚上,他才进了洛水殿。

“怎么又睡自己宫里,这数九寒冬的天,朕的寝宫里最暖和。”

君孤云坐在椅子上。

清洛穿着很紧致厚实的衣裳睡觉,又披着斗篷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皇上这么晚才来,清洛一个人不想留在龙榻上。”

君孤云一把揽过她的腰,笑着让她坐在大腿上:“小东西,再不回宫,朕打算拆了他晋王府!”

“洛儿想念皇上,这才回来。”

“真的?”君孤云捏起她的下巴:“朕听说,你在街头买了个奴隶?”

“晋王妃说我难以向皇上交代,原来王妃比我更清白,皇上允我出宫,又岂会不安插人手监视于我。”

“朕是为了你安危,你倒责怪朕一片好心。那孩子是大凉人,下回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大凉人也是人。”

“别忘了你是东离人!”君孤云的语气微微加重。

“侵其国,俘其民,辱其族,只会让皇上的王朝越来越冷酷,背后的民族危险时日久了,必酿成大祸。”清洛说:“安民方才能安天下,欲做泱泱大国先有宽阔xiōng怀,天下万民平等,国与国的战端为什么殃及的都只是平凡的百姓。”

第四十二章:爱妃

“和朕在一起半年,这是你说过最多的话。”

君孤云的脸色又浮上一贯的属于君王的冷血和威严:“当年白云山一战,长达数月,死伤无数,不想父皇被人出卖败给了大凉,大凉答应善待俘虏,却出尔反尔,将我五千俘虏活活坑埋!其中有不少人并非兵士,而是普通的百姓,老少妇孺,奔赴战场,付出惨痛代价!父皇忍辱七年,终于将大凉整个侵吞!那血恨之仇,岂能不报!”

“但是现在清洛看到的,付出惨痛代价的却是大凉上百万百姓,相比起来,也许‘我们’才是最残暴冷血的那一个。”

“行了!”君孤云冷道,许是怕吓到清洛,转而又压下些不悦带着调侃说:“洛儿,你不向着朕,却向着敌国,你说朕要怎么惩罚你才好!”

清洛知道君孤云想转移话题,她已经从他眼里看见了欲望,她却推着他的xiōng膛,说:“皇上,取缔后宫的西子院,那只是个肮脏的地方!”

“是王妃对你说的?”吻到一半,君孤云抬起头来。

“清洛有眼睛,清洛……只是怕。”清洛幽黑的眼眸颤动着。

君孤云忽然望着她:“怕什么?”

“清洛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西子院那些女子当中一个,生不如死。”

“洛儿,你是东离人,是朕的爱妃。”君孤云略恢复些笑意。

“清洛也曾经是皇上恨过的人。”清洛就好像提醒着君孤云的善变,君孤云眼神再次冷下来,茶色的眸子覆上深不可测的君颜:“朕不会,让你落到西子院。”

清洛心想,真相揭开那天,君孤云岂会让她好过,也许西子院对她来说太过‘仁慈’,他会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扒皮喝血吃肉,千刀万剐吧。

清洛想及此,不禁打了个寒噤。

“洛儿,朕吓到你了?”君孤云拾起笑容:“朕不生你气,朕今晚只想好好疼爱你!”君孤云将清洛打横抱起,走上床榻……

也许越是害怕什么,真相就越是悄然接近。

快要到年末了,清洛又来了葵水,近来痛经越来越重,清洛躺在床上懒得只想休息。

子詹进宫为她把脉开药。

“没什么大碍,容子詹开了方子,娘娘多喝些温水暖腹可稍缓解痛苦。”

“子詹,谢谢。”清洛懒得话也不想说,转眼又睡了过去。

子詹雅俊的眸子望了望清洛睡颜,被皇帝临幸过的清洛,变得越来越美。

男人见之销魂。

御书房里,子詹前来回报结果。

君孤云正埋首批阅奏章,旁边侍立着张彩,君孤云问:“子詹,清洛的病如何?”

子詹想了想,说:“洛妃娘娘只是痛经,倒无大碍,不过……”

“不过什么?”君孤云听闻后抬起头。

“皇上,娘娘此痛据子詹诊断,乃是因长期服用避孕药所致,此药性猛,不宜多服,否则日后恐对生育子嗣有害……妄求皇上宽谅。”子詹恭谨道。

君孤云的眼神蓦地一暗,瞬间迸射出凌厉光泽,但很快又掩饰下来,对子詹说:“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子詹告退……”子詹离开了御书房。

张彩的眼底也掠过复杂的光芒,他略瞥了眼君孤云的脸色。

“张彩!”子詹刚走,君孤云便厉声一喝!

“奴才在!”张彩已明知君孤云所怒为何,忙疾步走至案前跪下,言道:“自头一回皇上临幸洛妃娘娘,奴才敢肯定,没有皇上旨意,从未给洛妃娘娘服用避孕药物!”

君孤云望了张彩许久,“既然没有给洛儿服药,她的避孕药从何而来?绝不会是从宫中所得……那就一定是从宫外?!!”

第四十三章:色诱

“皇上?”张彩稍稍抬头,瞥见君孤云风暴凝固的脸,浮上骇人的白!

“张彩。”许久后,沉默的屋子里,才响起君孤云的声音。

“奴才在!”

“派人下去,再次暗查洛儿失踪期间的真相!”

“……嗻。”张彩立即告身出了御书房。

君孤云起身踱步走到窗前,凝着殿外一天一地的寒冬飞雪。怪不得清洛一直未怀上他的子嗣,君孤云想不到清洛一直在服用避孕的药物。显然她是一开始便准备了此药。君孤云开始回想这半年所发生的事情,一种油然而生的冷意溢满xiōng膛。

如果她,只是清洛。如果苏雪漪,只是苏雪漪?

不会,这世上岂能有两个非同胞生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而君孤云确定清洛并没有易过容。

正月初七,清洛出宫来到许达的府上。

那许达果真弄了一支异族舞姬养在府中,只等着清洛莅临指教。这日初七正巧逢新年伊始,整个临安城都沉浸在新年的欢快中,虽是气候严寒冻人,但这将军府因着清洛的到来,而显得格外热络。

许达在暖阁中添了许多盆炭火,屋子里暖意洋洋,歌舞笙箫,酒色肉林,好不放荡。那许达可见是仗着许氏家族,在这临安分毫不懂得收敛。

“洛妃娘娘觉得这些异族舞姬技艺如何?可还让娘娘您满意?”

那许达满嘴谄媚,眼底十足yín秽之色,恨不能趴在清洛的裙子底下。

“许将军府上欢闹得很,比起宫中的清冷,更有新年的气息。这一群舞姬很得清洛的欢喜。如果……许将军不嫌弃,清洛也想跳几支舞。”

“正好!”

许达目放精光:“那就请娘娘不吝赐教,也调教调教她们。”

清洛起身宽下厚厚的锦缎袄衣,又当着许达的面儿脱下几层衣裙,许达直勾勾盯着她不放,清洛脫得只剩下一件轻薄的水杏色百蝶裙,隐约勾勒着诱人的曲线。

鼓点响起,清洛人已翩跹到了人群中央,那些异族舞姬纷纷退开几步,她反转,腰肢盈盈一顿,纤纤十指婉转出一朵莲华,脚步随着流泻而出的音符,舞出一曲极尽妩媚妖娆,勾魂夺魄,艳丽绝色的倾城之舞。

那一含眸的风情,那一抬腿的妖柔,那一转身的妩媚,那一抹似笑非笑,似冷非冷的神态真真是勾走了许达的魂儿!

又见清洛舞到极致处,屋中暖火洋溢,她额头身上已舞出一身香汗,那香汗味道混着她体香浓浓的都扑到了许达眼前。

清洛俯身旋腰,藏不住的丰rǔ从那片鹅黄的肚兜里露出一片,许达下身那话儿肿得高高昂起,幸得厚厚的外衣罩着才不至于坦露在众人眼前!

“许将军……许将军?”

一连几支舞蹈后,清洛娇喘吁吁,正望着呆怔的许达。

许打回过神来,只恨不能立马将清洛骑在身下!

“洛妃娘娘一舞,我这屋子里的舞姬何须再受调教,她们此生恐怕都不及娘娘风采……许达今日有幸能享娘娘之姿,当真是死而无憾!”

清洛尽量忍着心中那股恶心反胃,无视许达那过于赤裸的yín浪眼神。

“清洛跳出一身汗水,不大舒爽,能否在府上沐浴更衣?”

“好!当然好!”

许达一听清洛要沐浴更衣,立马派人打水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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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调离

清洛宽下层层衣裙,泡在浴桶内,桶子里洒上玫瓣,馥郁芬芳。她向来不喜欢被人服侍,许达派来的婢女都被她遣退,从宫中带来的翠薇和另一名宫女都等候在外头。

子晴环顾四周,急匆匆走上来。

她站在那廊子底下招手,翠薇瞧见了,遂走了下来。

“我叫锦心,将军房中丫头。”

“哦,不知锦心姐姐有何事招手?”

翠薇疑惑的望着‘锦心’紧张害怕的样子,不由得也紧张起来:“锦心姐姐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们快出府去!”子晴一把用力的攥住了翠薇的手臂,掐得极重,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我听见许将军私下里让奴才准备媚药,那是要对洛妃娘娘下手!谁不知道洛妃娘娘是皇上掌心宝,万一惹恼皇上,这整个府上的人都要陪葬,我是冒着被将军发现的危险,方来通知你们一声!”

“这可了不得!”翠薇吓得脸色发白:“那许将军岂有这份胆子?”

“我家将军是什么人,专爱干那写奸yín虏掠的事儿,他乃是许皇后亲侄儿,别说是辱了洛妃娘娘,让他干再大的事儿,那也是敢的!”

翠薇吓得六神无主:“我,我这就告诉娘娘!”

“慢着!”

翠薇被子晴拉住,子晴低声道:“我家将军是铁了心的,你这么一说,料想也走不出。我有法子,你们两个人,这就出府去,装作一概不知,即便碰上了我家将军,也只说替娘娘上街买物,我家将军巴不得你们离开,不会阻拦。所幸今儿初七,皇上在大臣王溪家中吃饭,你们速赶了去,我拖延我家将军,必然来得及!”

“多谢姐姐告知!”

翠薇哪里还敢停留,拽了那宫女,急匆匆出府去。

就在澡房不远的廊子下,竟恰碰上了许达,翠薇唬得肝胆一颤,瞥了眼许达,因心虚而支支吾吾说:“许,许将军!奴婢们替,替娘娘上街买样东西,去去就回!”

许达的眼里浮上惊喜之色,打清洛进了澡房,他就在这附近徘徊,心里痒痒得很,谁知碰上两个宫女外出采买,因为做贼心虚,哪里还顾及得到翠薇异样的眼神,只高兴的忙说:“好,好,快去!”

翠薇拉了那宫女的手,疾步的往前走了去。

许达摩拳擦掌,心里的蟊胆子更大了些,就算上了不,偷着看几眼也是好的。

心里还在犹疑,许达的步子已经自动自发的朝着澡房走来。

“将军!”

拐角处子晴撞上了许达。

“锦心?”许达没怎么恼火,掸了掸xiōng口溅上的一点酒水:“混帐东西,走路竟是不长眼睛的!”

子晴易了容,许达哪里看得出来,子晴忙道:“爷息怒!奴婢手里端着酒,怕摔坏了,故而一时没能发现爷走过来。这酒是早年所酿桃花醉,乃是从家中带来临安,奴婢想着今儿个洛妃娘娘来了,爷想吃口好酒,便取了它来呢。爷可要尝尝?”

许达满心眼里都是yín秽的想法,酒且能壮胆亦可助兴,听了子晴这么一说,哪里有个不喝的:“好,好,快拿来我尝尝!”

子晴眼底掠过冷笑。

为了确保这许达有足够的胆子侵犯清洛,子晴在这酒中下了药。

吃下两杯酒,许达心思微醺的问:“锦心,你……打澡房经过?”

第四十五章:兽欲

“回爷,是的,洛妃娘娘不喜欢有人服侍,爷吩咐的几个婢女,都让娘娘打发下去了。刚才也奇怪,屋外也不见娘娘的贴身婢女,奴婢想着怕怠慢了娘娘,要跟爷说声呢。”

“啊,没事!”许达惊喜不已,从盘子里拿了那白玉酒壶,挥手:“你下去吧,我自会做安排!”

子晴垂首欠身:“是……锦心告退。”

一抹冷冽的寒光从子晴的眼睛里浮上来,嘴角勾起煞气腾腾的笑意。

许达只觉得有万只蝼蚁在心里头钻过来钻过去,直钻得人痒得无可忍受,行到澡房外,果见四下无人安静,只有澡房内传来清晰的水声,勾得许达热火膨胀!

那门开着缝儿,许达没想到,一眼便窥见那薄纱帘子后头,若隐若现的光滑美背,恰逢清洛转过身来,将头仰在浴桶边沿,那一对凝脂白的雪rǔ,一半都浮在水面花蕊之间,许达顿觉刺激,胯下兽欲大发,四肢百骸骤然燥热!

吱呀……

轻轻的一声,门扉被人推开又关上。

许达的兽欲占据了他大半的意识,人已经走了进来。

“许将军!”

清洛闻声一望,面色惊讶,慌忙扯下浴桶旁边丝帛衣衫披在湿淋淋的身子上:“将军放肆了,清洛在洗澡,还请将军回避离开!”

许达见清洛心慌紧张的样子,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兽性猛增。

他并不知,他的出现早便在清洛的预料之中。

清洛隐忍着眼底那份冷色和心中的反胃。

她揪着单薄的衣衫蔽体,往后退了几步。

“别怕——我……我就是想来看看娘娘……”

许达眼里喷着火,yín浪的笑着,死死盯着薄衫下欲遮未遮的酮体,这般遮掩,竟是比不遮更惹火诱人!

那丰腴的雪xiōng,纤细柔滑的腰肢,修长嫩白的大腿,大腿之间那一丛黛青色毛发……再往上看,那张脸便是没涂抹胭脂水粉,也是梨花带着三分媚,媚得人神魂颠倒!

许达走过来的时候,已连吃了几口酒。

他一手拿着盏子,一手握着酒壶,直到站定在清洛跟前。

“娘娘姿容倾城绝色……怪不得皇上为之颠倒……”

许达的眼里充满腥红的血丝:“娘娘,这是臣府上自酿美酒,喝两口?”

若不是为了演戏,清洛早已一掌劈了许达。

但此时此刻,清洛接过许达递过来的酒盏,做出佯装镇静的模样,她连吃了三杯,低声说:“许将军……酒也吃了,还请将军离去。清洛要穿衣裳,这天寒地冻,惹上风寒,回了宫了不得皇上要责怪。”

许达整个脸色呈现潮红,那眼里的兽欲,骇人的可怕!

他嘴角的yín笑,让人头皮也发麻!

“娘娘若是觉得冷了,就让许达给娘娘暖暖身子……”

许达逼上来。

“许将军。你就不怕皇上知道!”

“娘娘敢说吗?我不说,那还有谁知道许达我抱过娘娘您……”

许达又吃了几口酒,发现酒壶已空,随手扔在地毯上,他擦着嘴,那浑身的欲火已经将他焚得难以忍受,他盯着清洛,就好像要扑上来一口吃了她!

清洛几步后退,退到了桌子旁:“许将军再上前,清洛便要开口了!”

“娘娘把所有人叫来,就不怕难以向皇上交代?”

许达摩拳擦掌,理智全失,霍地扑上来!

p.s.

嗷嗷,紧张意外时刻到来~

此文重口味np,如有不适者请自打预防针哦

后面有更虐更重口滴情节

(捂脸~……)

第四十六章:媚药

清洛迅速的往后退步,避至桌子后方,许达扑了个空。

“美人!”

许达不停的绕着桌子扑向清洛,他双目赤红,呈现诡异的神态,清洛不停的闪避拖延时间,许达追了片刻便已经是热汗淋漓,脖子也呈现潮红的状态,整个眼里的欲望,像是黑压压的暴风雨狂卷过来。

清洛没时间看清他的异样,许达是个武夫,你追我逐的游戏只能满足他片刻的兴致,当他兽性在媚药中爆发全然掌控了他的意识,许达几个飞步跨上来,将清洛摁在了柜子上!

清洛被一阵天旋地转的滚动摔倒在铺了红锦地毯的地面上,她忽然感觉体内燥热,那热从四肢百骸窜出来,好像飞快带走了她的气力。

“美人!美人——”

许达粗嘴胡乱又放肆的吻下来,清洛本可以将许达劈昏,却看着自己举起来的手软而无力的落下去。

清洛心慌了。

此时此刻望着许达身上浮现的潮红,和他充血的双眼里野兽般的兴奋之色,清洛意识到了什么。

许达中了媚药,而自己也中了媚药。那酒里被人下药了?

如果是许达,清洛懊悔自己的大意也来不及了。

如果是子晴,清洛也只能绝望的看着许达整个朝她身上压来。

清洛想干呕,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一阵汹涌的燥热攫取,就像是一滩水,她无法自已的绵软下去,那可怕的欲念拉着她往热火的源头凑上来。

咕咚……

忽然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清洛迷蒙的眸光里,浮现出一张让她怦然心动的脸。

“小洛!”

是玄华温柔又焦急的呐喊。

清洛的双臂缠绕上玄华的颈子,她的脸上湿润的一片,不知是为了绝望过后的逢生而激动,还是因为她感受到了玄华温暖的气息。

“是媚药?该死。”只听玄华轻轻的低咒了一声。清洛被玄华打横抱起,接着眼前一黑,她被玄华用披风整个裹住,很快,这澡房里只剩下被点穴昏厥在地上的许达。

潜出将军府,玄华还余惊未消。

他得知清洛今日来许达府上,他也清楚清洛来的目的。

许达为人色胆包天,卑鄙龌龊,虽然以清洛的身手要在许达侵犯她之时阻止许达轻而易举,但玄华委实担心,保不住中间会出什么岔子。

所以,玄华暗中瞒过了皇叔,潜入了府中。

玄华很难想象若非自己出现及时,刚才清洛会惨遭怎样的蹂躏。

临河的一艘船上,是用来隐蔽的栖身之所。

离将军府邸也并不算远。

这一路上玄华清晰的感觉到清洛的身体越来越热,即使隔着厚厚的冬衣,他也能被那阵热量烫到。清洛不停的缠住他的身子,脸埋进他的怀里磨蹭,手从衣襟里滑进来,隔着两层中衣抚摸他结实的肌肉。

到了船上,玄华将清洛放在铺了厚厚锦衾的睡床上,喂着清洛喝了半杯凉水。

可清洛体温仍在加深,那红唇因欲望而丰厚,比胭脂更艳三分。

“玄华……玄华……”

清洛紧紧的攀附着玄华的xiōng膛和手臂。

“小洛,来,再喝几杯水。”

玄华端着水的手一抖,发觉自己已经快要失控。

“华皇子,此时夜深,又逢年初实在是找不着大夫。”

“罢了。息皇子在哪?”

“息皇子未在临安,大概要四五日后才回。”

玄华沉吟一声,望了望怀中的人儿,道:“所有人退下,不必上船。”

“是。”

第四十七章:煎熬

“小洛……”玄华缓缓的抬起手来,他想点了清洛的穴,却又不忍心看她被媚药焚身,这媚药不解,心就像是千万只蚂蚁钻心的难受。又或许,他根本下不去手,便已经被清洛万千的媚色深深的锁上。

“玄华……”清洛的手在胡乱的拉扯玄华已经凌乱的衣裳。

“小洛!”玄华握了清洛这只手,她便伸出那只探进他的中衣里,火热的柔荑贴着他的肌肉抚摸,玄华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眼神刹那间沉下来!

清洛未着片缕,她的身子他不是没有看过,可是今时今日的清洛,长大了的清洛,被玄息和君孤云爱过的清洛……更添了无数女人的成熟韵味。

她的红唇轻轻开启一丝缝隙,露出几颗皓白的贝齿。

那唇诱惑的开启着,呼出来的气息滚热。

那双本就绝美的眼睛里好像溶化了,千千万万的星子和烛光,朦胧又迷离的倒影出他的身影。

玄华的xiōng膛剧烈起伏,他的手掌鬼使神差的从清洛的脖子上,一路缓缓的握着滑下来,握住一半美丽的丰rǔ!

“嗯……”清洛舒服的直往他身上贴,绵软无力的攀附着他的身躯,那红唇小嘴儿柔柔的吻着他的脖子,埋在他颈子里胡乱的吮吸,那一波波热烈的快感疯狂的攫取着玄华的意志力!

玄华揉着掌心里的粉rǔ,那饱满的丰盈,几乎快从他宽大的掌心里跑出来,清洛的身段是极品,天生让男人销魂的小东西。

脑子里闪电般窜过清洛的呻吟声——

那是被玄息爱过,被君孤云疼过的呻吟。

玄华霍地起身!

他的上衣只剩下一件,凌乱的敞开着,露出倾硕的xiōng膛。

急促起伏的xiōng膛是玄华剧烈跳动的心。

玄华远离清洛,靠在船窗口,吹着一缕跑进来的寒冷河风。

顿然失去温热触感的清洛,绵软的趴在床上,难受的滚来滚去,白腻的肌肤衬着深紫色的被褥,艳媚至极。

清洛的媚药在发散,迟迟未得抒解,肌肤浮上一些粉色斑点。

她的脸色红透,眼神涣散,显然已经达到难受的顶端。

“玄华……”

清洛不停的朝玄华伸手,她欲望迷离的眼睛里,只有那一抹可以为她消火的身影。

玄华悲哀的望着河水倒影的黑影,他想要她,疯狂的想要。

不是因为清洛中了媚药。

而是因为他骨子里他的内心深处渴望拥有清洛。

在清洛面前,玄华并不愿意做君子。

清洛难受的滚动着,眼看要跌下床来,玄华大步上前将清洛半截身子抱回褥子里,清洛更火热的贴上来,玄华的防线彻底崩溃。

玄华任凭清洛拉扯他的衣裳,直到坦露出他倾硕的上身,清洛滚热的红嘴贴上他的肌肤,胡乱的又吻又啃。她的手探到他腰部上,一手拉扯裤带,一手直接便伸入进来,握住不该握的东西。

玄华嘶地一声,眼里同样烧起汹涌的欲火!

清洛毫无遮掩的被玄华压在身下,玄华的吻严严实实的捂住清洛的红唇,舌用力的闯进来,卷着清洛的小舌深入的吻,清洛破碎的呻吟,在媚药的作用下,显得格外热情撩人,玄华已经无法停手——

第四十八章:夜媚

媚药会让人失去理智,清洛也不例外,玄华从没有见过清洛如此热情的一面。那些百般对他诱惑的女子,玄华从来都引不出感觉,纵使是对他热烈纠缠的紫谣。

而眼前清洛主动迎上来的红嘴,绕上来的手臂,攀缠着他腰肢的大腿都极尽诱惑的勾引着他,热情的呐喊着,每一寸肌肤都风情万种。

玄华彻底为清洛颠倒,他那根疼痛的烙铁,被清洛的小手一把抓在掌心里,胡乱青涩的,急迫的滑动。

要命的刺激从那话儿上窜开!

“嗯……唔!”玄华情不自禁发出兴奋痛苦的低吼。

情欲主宰着清洛,清洛不住的扭着身体拱上来,她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玄华的xiōng口上,耳朵上,嫩滑的大腿贴着玄华强硕的腰身,上上下下的厮磨。

腿间那一丛散发着馨香的黑色丛林,时不时撩拔在玄华的腿根处,玄华被欲火焚爆,额上青筋暴跳,竟看似比清洛更难受。

“玄华……嗯……,救我……”

清洛毫无意识的呐喊着,就好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心房里攒动,奇痒得让人想哭,那空虚的一点,渴求有人来填满她。

望着清洛噙着泪珠的眼角,玄华不敢再停留。

热烈的激吻中,玄华一面分开清洛的双腿,一面将自己的烙铁抵向丛林,“唔!!”因为媚药的作用,清洛的花心处水汁泛滥成灾,滚滚灼热的热量,尚且未等他进入,就能感觉到那热息从花心里沵了出来,玄华被刺激得打了个寒噤,嘶吼声充满了煎熬!

“……难受……,帮我……”

清洛几乎是哭泣着,更热情的缠紧了玄华。

玄华整个往上一挺,早已勃发胀痛的烙铁深深的冲进粉嫩的花核,“小洛!”当玄华送进来瞬间,清洛发出一道热情四溢的呻吟:“呀啊啊……”

那异常滚热的花心,因媚药而软成了一团水汁的嫩肉。霍地一抽一抽的紧缩着,用力的夹紧玄华。

玄华头皮一阵发麻,前所未有的快感刺激着他的四肢百骸。

清洛的花心深处,湿透炙热得一塌糊涂。玄华兴奋得双眼赤红,清洛纵情的欢叫起来,热情的呻吟满满充斥在船舱里,玄华为清洛着迷,飞快的挺动,哪知清洛因媚药而敏感到极致,玄华每动一次,她的娇嫩的壁肉便情不自禁的紧缩,一次次用力的夹紧烙铁。

玄华忽觉腰眼上一热,低低的呼吼着,急埋进来,刹时喷出一股灼热的力量,洒在清洛秘密丛林的深处!

“小洛……,小洛……”玄华的吻安慰的吻在清洛焦急的眉眼上,他飞快将自己退出来,并且露出一丝挫败的,浓烈疼爱的神情:“别急小洛……”

如果让清洛知道,自己埋在她身体里,才动了几次就溃败,玄华心想也许清洛会羞涩得满面通红,不知所措。

清洛才刚刚感受到一点抒解,便觉那烙铁很快又退出,媚药还在焚烧着她的身子,清洛不满足又焦急的迎送上来。

玄华一面湿吻着清洛xiōng尖上粉色蓓蕾,一面侧身紧紧贴在清洛身上,他的手臂伸下去,手指抚摸丛林,那地方尽是黏糊甜美的蜜水,淋漓的淌了他满手,玄华捏着两瓣儿细小的粉嫩,拇指摁在一点上渐渐用力揉捏,快感源源不断的,闪电般窜上来,清洛红透的脸庞上,妩媚的杏眼沁出愉悦又痛苦的泪水。

修长的中指并拢,玄华将手指顺着丛林小口抵进去……他嘶地一声,感觉到清洛用炙热的肉壁包裹住他。

玄华开始动作,渐渐的指进出得飞快,近乎疾速的动作着,清洛的呻吟飞出了船舱,那美妙的哭泣和喘息声徜徉在快感的漩涡里:“不嗯……啊……,啊啊啊……”

清洛觉得自己快要死去,身子却一次次用力扭动着,玄华给的刺激让清洛快乐得脚趾也在发麻。

玄华的昂扬很快便又雄风威振,且肿胀得比之前更厉害!

第四十九章:欢合

船舱外寒夜漫漫,船舱内热浪滚滚。

清洛的身体里,是玄华飞快律动的手指带来的狂烈快感。

水腰丰盈翘臀,皓齿杏眸红唇,一丝一寸都美丽入骨。

玄华将清洛急促的喘息和欢愉呐喊的模样,全都尽收眼底。

清洛淌出来的蜜汁拉成晶莹亮泽的丝,玄华将湿濡的手指抽出来,全都糊在清洛红肿翘立的蓓蕾上,再俯身将可爱的蓓蕾纳入口中吮吸。

彼此体内的热量都已经达到极致,玄华再次抵着花心送进来。

清洛啊啊的欢吟着。

玄华飞快的律动着强有力的腰杆。

清洛白腻的大腿紧紧缠绕。

一番激烈的挺动后,玄华退下床沿,将清洛拽下,接着以手臂分开清洛的双腿,双手撑在床沿上,更紧密的插送进来,清洛被刺激得往后退缩,但很快随着玄华的进出,清洛的身子在极致的快乐中簌簌颤抖!

“小洛!小洛……”玄华青丝间的汗珠一颗颗掉在清洛雪肤上。

清洛美丽的酮体,红得几乎透明。

大把大把的蜜汁汩汩的往外流,将玄华那一丛性感的黑色毛发也染了个透湿,黏糊的汁液顺着白嫩臀瓣滑下来,滋润着结合的部位,发出旖旎的啪啪声。

媚药往外散发出无穷的热量,玄华纵情的满足清洛的欲望。他将清洛忽然抱起,清洛哼了声自动自发的缠紧他的腰,玄华整个将清洛抱离了睡床,长长的手臂拖住清洛的臀瓣儿,玄华一面在船舱内走动,一面在花核里重重的进出。

每走动一下,紧紧贴合的巨热就更深的撞击,清洛受不住这刺激,泪珠掉下来,不停的摇着头:“……不要!玄华……玄华!”

“啊!”清洛销魂的呐喊飞出河面,玄华进出得更猛烈了。

“小洛,叫出来。用你所有!”玄华一面走动,一面引着清洛释放体内媚药带来的痛苦。

清洛更热情的呻吟,玄华通身也染上一层潮红。

“不——啊!玄华……玄华——”

清洛痛苦的呐喊着,玄华将清洛抵在墙壁上,他依旧双手拖着两瓣粉臀,清洛悬空着,双手紧紧的攀附着玄华,指甲深深的嵌入玄华的背脊,两人的私密处,几乎毫无缝隙的结合,玄华一次比一次更重的进出,清洛承受不住不停的试图将玄华推开,却又在热浪的漩涡里,放肆的沉沦——

船舱内的交欢声飞出来。

船舱外沿着墙根缓缓的滑下一个身影。

玄息的眼睛像是吸收了整个寒夜的黑,透不出一分一毫的光芒,几滴雨雾从河面飞在他脸上,融化了,那像刀削斧凿出来的上挑的眉梢凝着未动,他只是任凭冰冷的寒雨,流过他的肌肤。

他的神情好像痛苦,又好像是一种彻骨的思念,他的眼底里看不到愤怒,只是一种平静到黯然的孤独。

玄息在想,清洛的心里何时才会有他,何时清洛需要的人,第一个喊出来的名字只是他玄息,而不是他哥哥。

也许清洛不记得,今天是玄息的生辰。

——玄息,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起来。

“亲我一口。”

“不。”

“不要?那我就压着你,直到我哥回来看见我们……”

“你太过分了。”

“清洛,明天是我生辰,我只是想要份礼物。”

“……我可以给你别的。你先放我起来好不好。”

“别的?我不稀罕,我只想在每年的生辰,有一个清洛的吻。”

“求你了玄息,玄华回来了!”

“说,说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便放过你,否则——”

“……我答应,放我起来,玄息,放我起来……我答应!”

“清洛,不准食言,牢牢记着。”

玄息的手中拿着一样东西。他瞒着所有人,连夜赶回临安,不是为了索取那一吻,只是想赶在年内送给清洛一份新年礼物。原本打算见她一眼,就再连夜不眠不休赶回去,完成他该完成的任务。

只是回到临安的玄息,不想见到的是这样让人黯然的一幕。

第五十章:蹂躏

当子晴迟迟听不见澡房动静,亦得不到清洛回应,闯进来的子晴却是一眼看见许达被点穴昏倒在地上,整个面庞因媚毒而呈现骇人的潮红,即使被点穴昏迷,也发出呼哧呼哧的嘶吟声。

“该死!”子晴见不到清洛,知晓事情必有蹊跷。

皇帝眼看就要来了,清洛不在,那这场安排便前功尽弃,说不定还会让皇帝起疑!

子晴不断的在房间里踱步来回,脸上是恼火又急促的表情。

忽然,子晴眼里闪过狠色!

她的嘴角缓缓的咬出一道狰狞的、决绝的笑容,双拳紧握又松开。

子晴走到澡桶旁,披上了清洛的衣裳,将长发散下来。便飞快走回许达身旁,颤抖着手,只迟疑了几秒钟,一狠心点开了许达的昏穴。

许达哼了声,子晴几个重重的巴掌甩下来,将许达甩醒。

受媚药控制的许达早已神智不清,他霍地从地上跃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强了清洛!扑倒那绝色妩媚的美人儿!

“爷……爷不要——”

子晴呐喊着往后退。

许达眼里布满血丝,骇人的兽欲像洪水猛兽扑了过来:“美人!给我——给我!给我!”许达一边虎扑,子晴一面往后爬,但很快子晴的脚踝被许达一把拽回,布帛撕裂的声响,尖锐的响起!

子晴的身体在绝望和兴奋中颤抖着,绝望的是自己即将遭受的残忍蹂躏,兴奋的是她决不负肃王爷的栽培,哪怕要付出她的身体,哪怕要她交出性命,子晴会毫不犹豫的奉献出来,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替大凉皇室卖命。

许达的兽欲几乎是粗鲁蛮横的,子晴在剧烈的疼痛中被许达贯穿,许达像野兽般发泄着他的欲望,子晴只觉自己快被撕裂成两瓣。

“美人!美人——”许达兴奋的乱叫,闻者骇人。

子晴死死的握紧拳头,忍着许达在她身体里可怕的冲击,忍着许达粗鲁的手掌重重的捏在她每一寸肌肤上,青紫的淤痕很快浮上来,子晴却咬着牙,咬出一抹狞笑。

君孤云倒是头一回后悔给了清洛自由出入宫门的金牌。

听闻清洛今日去的是许氏兄弟将军府,正与大臣王溪吃酒的君孤云,一把掷下酒盏,像一阵飓风扫过来。

“皇、皇、皇上?!”

将军府的家丁瞥见闯进来的人,吓得通通匍匐在地:“皇上万岁!”

“说——洛妃娘娘在哪!?”君孤云一把揪住一名将军府侍卫。

“娘娘在……在后堂沐浴更衣——”

那侍卫话没说完,便被君孤云摔开。

君孤云身后跟着张彩等一溜儿人。

“皇、皇上!”翠薇跑上来:“娘娘在里头……”

君孤云顺着翠薇所指一路疾步走去。

一大群人行至澡房外,君孤云把手一扬,闲杂人等均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却都远远的听见了澡房里传来的大把动静。

翠薇与那宫女一听飞出来的声音,直接吓昏倒在地上。

君孤云俊美的五官呈现一种可怕的扭曲状,张彩一人跟上来,君孤云踱步到了门口,澡房内女子痛苦的尖叫和男人放荡的呐喊,从门缝中飞出来。

“不……爷——求您放了锦心,奴婢是锦心……不是洛妃娘娘——啊!”

“来人——救救我……”

“我不是洛妃娘娘……爷!放了我,放了我!”

“美人……美人!”许达yín荡的笑声恶心得让人头皮发麻:“让我来疼疼你……我的娘娘……你真是美得让人神魂颠倒……让许达我好想!美人!”

男人那嗷嗷的兴奋声,放荡无耻的传到了君孤云的耳中。

第五十一章:斩杀

张彩小心翼翼睨了眼君孤云。

只瞧着皇帝的脸色,比乌云更冷沉,比在战场更可怕森寒!

幸得屋内被蹂躏的不是洛妃娘娘,可听听……便侥幸不是娘娘,那许达眼下垂涎娘娘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拿——剑——来!”君孤云沉默之后,忽然一声暴喝!

这时花形拱门外的人纷纷涌进来:“皇上,请您息怒!”

“皇上,这许达毕竟是将军,纵然犯下弥天大错,也不该由皇上您亲自动手……”张彩低声小心的说道。

君孤云冷沉可怕的眼神,扫过跪下之人。

他缓缓握紧拳头,没再要剑。

“将许达拿下,明日午时处斩——若有敢求情者一并处罚,决不轻饶!”

君孤云愤而往外走,屋子里激烈的响动刺激着他的耳膜。

“张彩,立即调派兵马,给朕立即找到洛妃!”

“……嗻!”

屋子里,已经残喘一息的子晴,浑身无半点完好的肌肤,受媚药所控的许达还在纵情的发泄着兽欲,子晴的双腿间,淅淅沥沥的淌出血来,她额头上大汗一颗颗往下掉,几乎快被没顶的,尖锐的疼痛折磨得死去。

但子晴听着屋外的响声,却兴奋又狰狞的咬出一道冷笑。

虽然和预期的情形有些偏差,但这样的结果,或许比一开始她们算计的要更好……子晴心想,肃王玄烈一定会满意她完美的完成了这次任务!

离开澡房,君孤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清洛被蹂躏的画面。

如果澡房内的女子真是清洛,君孤云不敢想象,自己的愤怒会cāo控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他一向冷静沉着,可此刻,他却想拆了这将军府。

夜已近三更,君孤云听到的,依然是‘洛妃娘娘不知所踪……’

帝王有帝王的尊严,皇家的人从来不需要的就是失了身份,但一贯高高在上的君孤云坐立难安,再也不是那铁血冷漠的帝王。皇帝不顾众人劝阻,策马上街,只为寻他后宫中的一位妃子。

而张彩忙着封锁消息,以免皇帝此番举动,拂了皇室的威严。

“小洛……”

船舱里,玄华将清洛汗湿的鬓发,拨到耳后。

媚毒的药性已解,清洛清醒了七分,自她清醒之后,清幽的眼神便一直望着玄华,直到玄华觉得自己快要沦陷在她的目光里。

“……”清洛不知说什么。她不在乎身子是否被玄华爱过了。她是七杀门走出来的杀手,她的身体早已只是一副工具,还有什么可在乎,她愿意把自己给玄华,哪怕已经不再干净。

“喵……”

忽然一声极细微的声音跑进了船舱。

清洛和玄华都循声望去,只瞧着一只幼小的猫儿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玄华眉峰一紧,和清洛双双披上衣裳起身。

“玄息?”这船上不可能有猫,既然来人无声无息,只可能是玄息,玄华低低的唤了一声。清洛的脸色一下子唰白。

玄息从门口走进来,他的背影笼着一层寒冷的雨色,半边脸都湮在黑暗中,那对漆黑的凤眸闪着幽暗的光泽,盯着清洛。

玄息!清洛的心一紧。难道刚才……

清洛在看见玄息的刹那,脸上一阵青红交加。

“玄息,你不是……你怎么回临安了?”

清洛从子晴那儿了解到玄息和玄华的行踪,她知道玄息年前就离开了临安。

清洛果然不记得他的生辰……玄息静默的站在舱门口的黑暗中,但清洛却从玄息的嘴角看见一道勾起来的,嗜血的弧线,那一刹那,玄息挥出一掌,那只可爱的幼猫被残忍的摔向墙壁,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

清洛的脚趾发麻,心在尖叫。这是玄息一贯嗜血残暴的眼神,让她害怕到全身都在簌簌发抖。玄息转身离去,清洛还在忍不住的发抖。

玄华望着那死去的幼猫。

清洛忽然想到什么,她提步跟出来,玄息已消失在寒冷的细雨中。

船板外的墙根下,清洛瞥见一块布料,布料包裹着一只小笼子。这是玄息包裹的礼物吗?新年的礼物?他是在怨她忘记了他的生辰吗……

第五十二章:紫眸

清洛久久望着玄息离去的寒雨码头怔怔,细微的冰雾落在她肩头,将体内残留的媚热消散得无影无形。

“小洛,玄息已经走远了。舱外寒冷,进去吧。”

玄华披了件披风在清洛的肩头。

“玄息大概是连夜赶来临安的吧?”清洛低声的说。

“玄息一向恣意霸行,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拦得住。他送你幼猫,许是想你在宫中多一个伴。只是今晚……,我们……”

“我觉得冷。”清洛打断玄华的话,转身握着玄华的手进了舱。

不多久,从临安城传来了消息。得知子晴竟为了完成任务而做出如此巨大牺牲,清洛觉得悲哀。究竟罗刹门的存在是救赎,还是毁灭?清洛的心开始渐渐的产生了惘然。但那惘然只是一丁点,清洛知道今时今日她也无法回头。

“我要走了,再留在此,皇帝迟早会找来。”

清洛换上一套贫民女子的朴素衣裳,单薄无华的衣裳,穿在清洛的身上,却也难掩那倾城容颜。

“小洛,披上它。”玄华送出来,拿着一件厚厚的斗篷。

“不用了,要让皇帝不起疑心,我披它做什么。”

清洛的眸子里朝着玄华微微含笑:“清洛懂得照顾自己。”

说罢清洛走出船舱,走上夹板踏着轻功跃上水岸,行得远了,漆黑的夜幕下,清洛想回头再看一眼玄华,但只是微微一个侧身,她还是忍了下来,疾步匆匆,飞快消失在寒夜中。

年初的深夜,临安城中显得清冷,所有的温馨和欢闹都飞入了万千人家的深屋之中,关闭在门内,沉静在睡榻上。

这夜像一张密麻的网,更像是玄息的那双眼睛。

漆黑yīn鸷的盯着你,盯着在夜色中匆匆行走的那一抹倩影。

行到临安城内,清洛扔掉脚上的鞋,长发凌乱的披散,赤脚行走在街道上,走了一段路,浑身冻僵,双脚像是踩在刀刃上。

清洛循着君孤云所在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她已听得见侍卫军的一点动静。

忽然,寒雨的暗光中,闪出几道人影。

清洛下意识警醒。

然她疾走十步,那人影却朝她逼上来。

清洛待要提气踏轻功离去,不料身前又闪出一堵身影。

就在清洛眼底闪过冷光时。

却听得那黑暗斗篷下,响起一把低旋的男音:“漪儿?”

漪儿?清洛瞬间掩下冷光。

他是谁?

认得苏雪漪?

“漪儿?真是你!”男子异常高大,借着夜光瞥见清洛的脸。而清洛却因对方逆着光而无法看清哪怕一丁点的容貌,且眼前的男子还戴着黑色面巾,只约莫瞧见那一片黑影中,男子有一双极深邃的紫眸,那深紫红的眸子嵌在寒夜中,透着一种诡谲邪美的光泽。

听口音,男子并不是东离人。

“爷,有人来了。”男子身旁穿着黑衣斗篷的属下低声道。

“跟我走!”男子一把握着清洛的手腕。

前方极可能是君孤云。

“公子请放手。”清洛将男子拖住。

“漪儿?”男子惊疑:“你……叫我什么?”

“公子认错人了,我叫清洛。”

“清洛?”那双紫眸顿然一沉:“先跟我走!”

清洛却脫手而去,转身后退三步:“公子,你认错了人。”

紫眸瞬间掠过冷邪的暗光:“漪儿,莫不是——你把心给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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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交手

寒凉的青砖道上,马匹的奔腾声越来越近。

“爷,再不走,被官家人发现就糟了!”属下急迫催促。

紫眸男子忽然逼上来,一把将清洛打横抱起:“有人来了,我先带你走!”清洛闻着那钉了铁蹄的官家马匹声已到了跟前,忽然放声大喊:“不要——放开我——救命!”

脚步猝然一顿,男子显然浑身皆充斥着不可置信。

“爷!”属下们已在斗篷下做好拔刀的准备。

“把她放开——”凌空飞来一抹身影,昂然立于人前。

唰,所有人拔刀。

“接着她!”男子将清洛一抛,清洛便被一名属下接住。

男子拔剑而出,提身已掠来。

君孤云在瞥见清洛的那一刹那,心中是说不出的庆幸,但又见一伙陌生人将清洛扛走,不免瞬间冷了脸色。两人于半空交战,皆是身躯倾长,英威不凡,一人气魄如霜寒孤雪,一人气魄似邪风狂云。君孤云招招寒绝冷厉,紫眸男子招招暗蕴狂力,君孤云无兵器在手,只以掌风击人,紫眸男子手中长剑并没有招招致命,看似只欲尽快脱身离去。

侍卫纷纷赶来,拔剑和几名身穿斗篷的属下交手。

那紫眸男子见势不妙,抽身退战:“走!”

他们身手格外敏捷,几人毫不迟疑,迅速随男子离去。寒夜中,清洛看见那双紫色的眸子回首深深凝了她一眼。

“不必再追。”

君孤云收了掌风:“派人查,朕要知道他们的底细。”

“是!”

君孤云欺身到了跟前,一把将清洛抱起。

清洛惊呼一声,双手拖住君孤云的脖子:“皇上!”

君孤云望了一眼清洛冻伤的小脚,和她同样被冻得红扑扑的脸,深深喘息一口,像是安心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让朕好找……”

“清洛……很害怕……”清洛安静的缩在君孤云怀中。

清洛极少会有柔弱依人的模样,君孤云心中一动,原本要谴责她的怒火都压回了xiōng口:“朕先带你回宫。”

回到宫中天色已快亮堂,清洛在玉龙池水中泡了个热澡,进到皇帝寝宫之时,只见君孤云着一袭干净明黄龙袍,正立在窗底下,一手背后,一手端着一盏热茶缓缓的喝着,见她回来,他随手放下茶盏,望着她道:“过来。”

淡淡的深蓝曙光从窗外透进来,映着冷峻绝美的脸,如铺上一层泠泠的寒霜,却有种动人心魄的帝王温柔。

清洛错开那视线,走了过来。

忽然呼吸一窒,却是被君孤云紧紧的抱在xiōng口。

片刻后,君孤云一手捏起清洛的下颌:“朕今日将许达斩首示众。”

“皇上,如不是清洛逃了出去,也许清洛就再也不能和皇上如此靠近,也许清洛已经自刎,如果清洛真的死去,皇上会是怎样?是为清洛遗憾,还是会有另一个‘清洛’替代我来爱皇上。清洛在街头躲藏之时,害怕之时,才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皇上。当皇上出现的那一刻,清洛心中万般欣喜……可是,原来也不过如此。”

清洛黑涔的杏眸定定的凝望着君孤云,说出来的话,听似残忍,看似却纯真无邪,让人无从拒绝:“清洛恨他,清洛要整个——将军府付出代价!”

第五十四章:毒爱

君孤云踟蹰:“洛儿……将军府除了许达,还有他哥哥许廷,朕若端了将军府,皇后她势必——”

清洛步步后退,忽然握了一把剪子刺向自己:“君王之爱,亦不过如此!”

“住手!”君孤云欺身上来,一拂袖打掉剪刀,他暴怒的握住了清洛的手腕,却在清洛的眼神里无可奈何的败下阵来:“洛儿……相信朕,朕比你更恨不得毁了整个许族。若非时机未到,动将军府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朕于昨夜便已亲手将许达刺死。朕是帝王,本不该为女人失了分寸,可朕已经为你屡屡破忌……你可知道,昨夜朕的心有多慌……洛儿,难道这最后一点帝王的威严,都要被你夺走了去?”

君孤云一声叹息:“罢——为你,朕端了将军府。”

“……”结果是清洛想要的。但清洛没想到,会要得如此轻而易举。清洛望着君孤云的眼神,听着他这番话语,心微有一点乱。

“洛儿,刚才的话,再说一次。”君孤云抬起清洛的脸。

“什么?”清洛幽净的眸子闪烁着滢滢的光泽。

“你说会有别的女人,代替你来爱朕……洛儿,说你爱朕。再说一次。”

清洛的十指微微握紧,睫毛扇动,又抬眸看着皇帝:“……爱。清洛爱上了皇上……”一句谎言,却紧锁了君孤云的心。

“皇上?!”清洛忽然被君孤云抱起。

君孤云抱着她走回龙榻:“离早朝尚有半个时辰,让朕抱抱你,就抱着,不碰你。”他将清洛放在柔软的锦衾里,自己环着清洛也躺了进来,他在清洛的唇上缓缓的吻了吻:“洛儿,以后叫朕的名字。”

“叫……皇上不好吗。”名字?清洛下意识排斥。

“若是别的妃嫔,早已不知欢喜得如何,你却偏偏不惊不喜,朕不得不怀疑,刚才洛儿你说的是假话……”君孤云几分调侃的笑吻住了清洛的嘴。

等他的吻松开,一点娇音从清洛口中飞了出来:“孤……云……”

“朕没听得清楚。”

“……孤云。”

君孤云动情的又俯身吻上了唇,吻渐渐的深入,勾着清洛的小舌缱倦缠绵,直到两人气喘吁吁,君孤云自知快要失控,及时的停止了这一吻。若非看清洛在外熬了一夜,他现在就想要她。

“皇上。”张彩在外轻声的唤。

“进来回话。”

张彩徐徐走进来:“许达将军……”张彩瞥了眼被君孤云怀里的清洛,顿了顿,接着往下说:“许达将军已被拿下,那被蹂躏过的婢女锦心坠井自尽了。听闻许达要被斩首,许廷勃然大怒于将军府调动了兵马。皇后殿,只怕也已得了消息……”

君孤云冷道:“调动兵马?正好……传朕令,将军府抄斩,一个活口不留!”

张彩一震:“这……”

“需要朕再说一次嗯?”

“嗻!奴才这便传旨。”张彩疾步退出寝宫。

张彩走后不久,君孤云就起身去上早朝。清洛便躺在龙榻上,她没有睡着,只是回想着昨夜和玄华的温存,还有玄息离开时孤寂的背影,还有那紫眸男子和苏雪漪的关系。

不久后,寝宫外传来吵嚷声,一名婢女走进来:“洛妃娘娘,皇后来了。”

清洛起身披衣,走出寝宫一望,君孤云安排了许多内卫守在寝宫内外,便是连许后也阻隔,未得门而入。

“娘娘,皇上让娘娘留在屋内。”宫女急忙拦着。

清洛却抬步子朝许后走过来。

第五十五章:妖妃

许云华远远的见着清洛到了跟前,眼神似要将清洛千刀万剐,许云华和侍卫争执得面红耳赤,倒有些失了几分她一贯的属于皇后的威严,许云华可见是气急了:“贱妇,本宫容得你得宠,绝容不得你祸害皇上江山!休要教本宫扒出你的狐狸尾巴,本宫断饶不得你!本宫再警你一言——伴君如伴虎,你个小小妖妃,今日得势,总有一日活该你死在皇上手中!!”

清洛只是空望着许云华。

许云华恶毒气急的话语,似乎只是一缕风,从清洛耳旁吹过。

性命?清洛不怕死,她更不怕丢了命。

妖妃?她算是吧。

清洛道:“该死的人……他活不了。”

清洛冷漠转身徐徐往寝宫内走。

许云华眼见着清洛不怒不羞,反而平静得似拿她当作空气,哪里有个不恨的,许云华目眦欲裂,十根护甲也生生被掐断!

清洛刚走进寝宫,却又闻得廊檐外响起宫女和太监的惊呼声:“大将军!”

“大将军不可!”

“大将军!大将军——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擅闯……啊!”

“滚开!”一声怒叱:“谁挡我杀谁!”

那声音浑厚低沉带着浓浓的磁性,格外的富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便是在怒火当头,也能听得人心头一沉。

如果皇帝下了命令,还有人胆敢闯进来,朝廷上下除了那一人,不会有别人。此人是东离国一品大将军赵南狂,前老臣赵柏年之子。自幼便有力拔山兮的本事,深得先皇赞誉,后伴君孤云征战南北,功绩赫赫,纵是君孤云也对其亲近三分。名义为君臣,这赵南狂实为君孤云的兄长。

在东离国,除了君孤云这赵南狂也是让敌国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此人向来雷厉风行,斩杀敌军决不手软,有勇有谋,罡烈无双。

清洛刚入临安城前,赵南狂领兵攻打子月国,听闻一路连胜。

赵南狂一路冲进来,几道珠玉帘子被激烈的撞飞,撞在一起发出啪嗒的声响,清洛忽而转身,赵南狂手中的剑已指向了她:“妖女何在!”

“将军找谁。”剑尖离清洛三尺远,清洛镇定的对望赵南狂。

但眼前的男子,显然出乎清洛的意外……这是一个身高九尺,比玄华和君孤云更高一截的伟岸男子,刀削出来的面庞极为英挺,有着几分西域人的深邃。肤色经过风吹日晒,透着一种均匀的古铜黑色。面颊上蓄着一丛青须,年约三十,浑身上下皆是让人眩目的男人的成熟味道,和那一身沙场血杀回来的腥暗气息。

赵南狂上下一扫清洛:“果然是媚人的妖物,可见你便是那洛妃?!”

赵南狂从不轻易入君孤云后宫,即便曾经的苏雪漪,赵南狂也不曾见过她一面。只因曾经的君孤云虽宠‘苏妃’,却也紧遵他皇帝的威严,从不为区区一个嫔妃大失了分寸。如今得知君孤云为了清洛一怒欲抄了许将军府,赵南狂怒而进宫,势斩妖女,以免君孤云被诱惑。

可是——眼前女子,却也同样让赵南狂有片刻的意外。

若是一般女子,别说是他拔刀,纵然只是带着怒意站在女人跟前,也会吓得那些女子面色苍白,双膝发软,可眼前的清洛,却只是用一双会吸引魂魄的黑色杏眸安然望着他。

第五十六章:军妓

“将军口中的妖物从何说起?”

清洛美妙糍软的嗓音,拉回赵南狂的怔仲。

“可是你让皇上下旨,抄了整个将军府?!”

“……是。”

“那你便该死!”

“这天下女子,哪个又不是该死的?”清洛淡淡道:“在你们男人眼中,女子都如草芥一般可辱可玩弄可摆布可蹂躏……既然女人在你们眼中如此无用,又何须芥蒂我这样一区区小女子,会蛊惑得了皇帝,能祸害得了江山呢?”

清洛的眼瞳似要望进赵南狂的心底里:“从来发号施令的,是男人。清洛左右不了任何人,左右你们的,是自己的心。——将军说,是吗?”

赵南狂的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妖言惑众,狡辩之词!”

清洛不再多言。

赵南狂怒而挥刀劈下来。

清洛没有闭眼,她只是看着那刀落下来。

肩头一阵巨痛袭来,那血刀嵌在清洛肩头皮肉三寸处,却不再往下砍,鲜血顺着清洛的肩头滑落,顷刻染透了她身上衣裳。

赵南狂死死握着刀柄,在一阵宫人的尖叫声中坚持了片刻,刀刃最终从血肉里拔出,清洛身子一呛,赵南狂身已到了跟前,伸手飞快点了清洛肩头伤口周围穴位止血。

清洛下一刻已被赵南狂整个扛起!

赵南狂一手将清洛扛在肩头,一手握着大刀迈开阔步急往外走!

“将军放手!”清洛只能抓着赵南狂铠甲上的腰带。

内卫通通围上来。

赵南狂眼神扫过,无人胆敢动手。

赵南狂便扛着清洛一路出了宫门,将清洛甩在马背上驮着,策马朝兵营狂奔。奔至军营,赵南狂将清洛扛进一间帐篷,便将清洛摔进一堆棉絮中!

“来人!”

“大将军!”

“此女从今后便是这军营的军妓!”

众部将纷纷投目打量,尽管清洛身上鲜血斑驳,发丝凌乱,可那张凌乱发丝间的脸,更添了要命的媚惑,将本就倾城绝色的容颜衬得惊心动魄!

大伙大气不敢出,这要是军中有此般尤物,想想都让人兴奋。

惊了片刻才迟疑的问:“大将军……不知这女子乃是从何处来?”

“此女便是那妖妃!”

“什么?!”刚才尚满心惊喜的部将,瞬间萎奄。这可是皇帝的女人!他们是不要命了才敢把皇帝的女人上了。

“大将军,这……是皇上首肯的?”

“此女媚惑皇帝,扰乱我朝纲,在皇帝成为昏君之前,我赵南狂有责任将这女人灭了。”赵南狂低声愤道,一手重重掐起清洛的脸,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部将们狂擦冷汗。

大将军,您是皇帝面前被尊敬的兄长,可他们只是一群将臣,真睡了皇帝的女人,死都不知怎么死,哪里有这个胆子……虽说这女子生得着实美貌!

见部将均不敢动手,赵南狂的视线扫过来:“怎么,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这一批年轻的部将们你推着我我推着你。

赵南狂掐着清洛的手忽然往下一搭,霍地将清洛所披衣裳扯裂,布帛裂开,被赵南狂摔于地上,清洛肩头一疼,斜歪在软被里,身上只余一件鹅黄的肚兜和一条底裤。

部将们被那白腻如脂的肌肤刺激着,不由得心痒难耐起来。

清洛咬唇,冷笑:“堂堂东离国大将军,对付女人只会用这种卑鄙的方法?大将军何不如一刀杀了清洛。”

赵南狂未被激怒,沉着面色:“只有废了这女人,皇帝才不至沉湎美色。此女现在不是后宫嫔妃,只是军妓,谁再敢不听我言,军法处置!”

第五十七章:芒刺

部将们深知赵南狂的威信,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他们被逼着风流,未免到时候死得也冤枉了些。部将们缓慢的脫着各自身上的铠甲。忽有一人灵机道:“大将军,这女人且还伤着,您看……是否先给她上药随意包扎一番,把这头面弄干净些,这鲜血淋漓的,咱们实在是……”

“跟我打了这久的仗,还怕血?”

赵南狂犀利的眼神扫过一干部将,但他忽然背转身:“传军医来,给她止血上药!”赵南狂一面往外走一面冷道:“在我回来之前,倘或你们尚未完事,便将她丢给小兵!”

小兵?那可真算是万人骑千人睡了!部将们一个个盯着赵南狂离去,纷纷如释重负。可望着清洛,又不知该怎么办。

清洛因失血而呈现晕眩状,一路被赵南狂驮到军营,将近两个时辰颠簸,她胃里连一点清水也呕了出来。

军医给她上了药,部将给她打了盆水,清洛没擦身子,只是歪在褥子里休息。

清洛想,东离皇帝有赵南狂这样一位‘兄长’,是皇帝和东离之幸。可东离有这样一位大将军,也是威胁到玄华和玄息的一根芒刺。清洛心想,若今日能从这离开,她要为他们拔掉这根刺。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天有些微黯淡。

清洛的身子冰凉,暮晚的气候变得更冷了。

这铺满了褥子的,用来给男人取乐用的帐篷只有清洛一人。

迷蒙间,清洛瞥见有人影摸进来,并一下子用棉絮堵住了她的嘴,整个将她压住:“听说军里来了个尤物,果真是绝色……来军营半年了,军妓见过不少,咱还没见过这样美的……美人——让我来享受一次!”

yín荡的笑声透着一种兴奋,那男人一手急不可遏的拉扯自己的裤带,一面往门口张望,贼眉鼠眼的想乘机贪欢。

清洛眼里闪过寒冷的杀光,但她听见远远的传来骚动声,间或夹杂着‘皇上’的呼喊。

眼前这小兵被兴奋冲昏了头,哪里还管外头。

清洛扭动挣扎,在那响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清洛一膝盖顶上来,准确而无误的顶在男人命根子上。

男人痛叫,帐帘子一刀被人劈开!

那男人不及回头,君孤云手中的剑已经在男人背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四溅!

“给朕拉下去!五马分尸!!”

大批人马呼啦一下涌进来。

君孤云身上玄色披风如云笼罩而下,裹住了清洛凌乱的身体。

他目眦欲裂,眼中蕴藏着滔天的怒火。

从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来看,必是急马纵驰不停赶来:“洛儿!?”

清洛一手搭在君孤云xiōng口:“清洛没事……皇上别急……”

君孤云的眼睛发红,透着一层朦雾,那样的神情好似是巨大担忧后的一种无比的激动:“别怕,是朕没保护好你,朕带你回宫!”

“清洛不怕……清洛知道皇上会来救我……”

清洛含一点薄薄的泪雾深深的望着君孤云。

君孤云紧紧抱着清洛冰冷的身体,而刚才那男人已被人拖下去五马分尸。

部将们都站在外头,各个头冒冷汗。

君孤云抱着清洛走出来,赵南狂的马带着一阵尘嚣拦在跟前:“皇上——”

赵南狂翻身下马,一手托xiōng,一手握着腰上刀柄:“请把这迷惑皇上的妖女留下!”

两人对峙,刹时间电光火石,气场皆是那样强大,强大到周围的部将和士兵都如临大敌。

君孤云的冷眸冷到了冰点:“南狂,这帐,朕明日再与你来算!”

“皇上请留步!!”

赵南狂再次将君孤云拦下:“此女迷惑了皇上,扰乱我朝纲,万留不得,还请皇上明断是非,撤掉抄斩许将军府的命令,将此女发配到军营为妓!若皇上不肯——那赵南狂便……”

“你便如何?”

“南狂便要斩了此女!”

“来人。”君孤云低沉的冷音,透着一种可怕的森寒:“传朕旨令——立即调派兵马,将许廷将军府抄斩!如有一活口留下,朕严惩不贷!即刻施行,不得有误!——大将军赵南狂以下犯上,触犯天子之威,罪该当死,念其功绩赫赫,今日杖责五十以儆效尤!日后若有胆敢再犯朕之威严者,死罪难免!”

“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啊——”

众部将和兵士们齐刷刷跪下来!

“皇上……”清洛抓着君孤云的臂袖,低声说:“皇上不应该责罚大将军,反而应该奖赏大将军。”

“洛儿,你在说什么?”

“大将军。”清洛望着赵南狂道:“若下回……大将军握有清洛祸国的直接证据……清洛甘愿死在大将军的血刀下。”清洛又抬头望着君孤云:“皇上,清洛好累……带我回去吧。”

君孤云深深的看着清洛,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她。抱着清洛上了马车,上车的那一刻,君孤云低沉冷道:“罚大将军赵南狂半年俸禄。”

“谢皇上开恩!”部将们听得皇帝改了口,纷纷叩谢。

赵南狂凝着离开的马车,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脑海中回响的皆是刚才清洛所说的话,和清洛那双摄魂的幽眸。他下意识握了握佩刀,赵南狂问自己,如果真下得了手,是否在寝宫的那一刀,就不会收回?

第五十八章:心战

东离乾仪七年,正月。东离皇帝君孤云为洛妃抄斩许廷将军府,并将许达斩首示众。此举引来许氏一族的大为不满。以许氏族人、以及和许家为伍的一干朝臣纷纷上书要将洛妃赶出皇宫,但被君孤云一力断绝。许族调兵围城,且不少大臣罢朝,搅得东离国朝廷乌烟瘴气。君孤云顶着莫大的压力,一时也难以将权势颇大的许氏一族镇压消亡。

而与此同时,大凉开始反击东离,蛰伏十三年的大凉兵马以汹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响了一场复仇仗,其中以息皇子为首的黑凤骑在短短一月内,一连收复两洲七城。

天下几乎一夕之间,掀起血腥的传言——

黑凤骑首领玄息,残暴嗜血……

那是一个让敌人闻之胆寒,来自罗刹炼狱的复仇恶魔。

在东离国内部纷乱,又忙着镇压大凉军队的多事之春,其余受到东离压迫,或觊觎东离的周边各国,也开始调兵遣将,燃起了战端,四处烽烟跌宕。

然而在这样的局面中,是否一切真如肃王所想的顺利?清洛的与日得宠,独占帝王之爱的表象下,不仅仅是大凉的诡计汹涌。君孤云高深莫测的城府,亦同样是清洛枕畔的一把致命兵器。

“皇上,那大凉国息皇子,又拿下了两座城池和七郡。”

御书房内,张彩一面回禀一面睃一眼君孤云。

君孤云揉着额头,放下手中卷宗:“是否查到福西行踪?”

张彩眼神一暗,走近来几步,小声道:“回皇上,那福西谨慎得很,自洛妃娘娘入宫后,几乎从未与之接触。在外行踪,也拿不住任何把柄。”

“可查出洛儿在宫中,与谁人接头?”

“有,一名宫女有可疑。”

君孤云忽然起身,缓缓踱步到窗前:“玄烈行事果然缜密。若不是子詹他……朕可能还拿不准洛儿她是否是……”君孤云话断断续续,似若有所思,接着又道:“张彩……”

张彩抬头,君孤云回首望过来,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心痛还有隐藏的寒凉:“朕已告诉洛儿,三月初朕打算御驾亲征,会会黑凤骑……你说,这一路,朕会遇到多少次埋伏和暗杀,又会有多少精心布下的局等着朕,她会不会,真忍得了心要朕死?”

“皇上……”张彩黯然:“既知她非‘她’,皇上该早日断情丝……”

君孤云转身又面向窗栏:“你下去吧。派人传南狂明日入宫来,朕有要事与他商议。”

“嗻。”张彩摇头,退出。

二月里的气候还很严寒,清洛坐在炉子旁,正聚精会神的雕着一样东西。殿内十分安静,她已将人全都遣了出去。看着手中已成形的木雕,清洛的眼底里飞出一丝淡淡的欣悦。

也许是看得入了神,以至于君孤云走了进来,清洛才被珠帘碰撞发出的玎玲声惊醒:“皇上?”

“你又叫朕什么?”君孤云走近清洛,瞧着她飞快将一物藏在一堆丝线中。

君孤云只瞥了一眼,像是一只精雕细琢的凤。

“总记不得,朕要说几次,你才会彻底改口叫朕的名字嗯?”

君孤云挑起清洛的下颌。

清洛睫毛扇动:“……孤云。今日的事办完了?”时辰尚早,近日君孤云都是很晚才回寝宫。许多时候清洛睡着了,总会被悄然从背后滑入的昂扬弄醒,尽管皇帝看似憔悴了许多,但近日的欲望却格外强烈。

“你不愿意朕多陪陪你?朕以为今晚早回来,你会很高兴。小东西……还是朕的洛儿心中在想着别的人?”

君孤云笑着抱起了清洛。

“皇上!皇上要带我上哪?”

“嗯?又忘了,该罚。”

君孤云抱着清洛,径直的往寝宫外走:“朕要带你去一个,让你只会想着朕记住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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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军机

夜色清寒,殿阙绵延在遥远的秀丽山峦之间,好似清洛的心,一直氤氲染开,去了久别的大凉。随着大凉的复仇仗展开,清洛愈发的想要离开这座让她感觉窒息的皇宫,随着日子越久,她的不安更浓了。

“放我下来走不好吗……皇——你不累?”

清洛总想逃开君孤云身上独有的优昙花气息。

“怕朕抱不动你?”君孤云低笑:“朕就喜欢抱着你。还有,这次有进步了,没再叫朕皇上,而是改了口,但还是不够。叫朕的名字就真的有这么难?洛儿,朕有时候对你可谓是又爱又恨……罢了,你不愿叫,都随你。”

“如果皇上,真的恨上一个人,会怎么做?”

清洛忽然问:“会像以前对清洛那般?”

君孤云停下脚步,俯首深望着清洛:“朕也以为那是恨,但那根本算不得恨。洛儿,朕若真恨上一个人,朕会……朕会……”

“皇上会怎么做?”

望着清洛幽眸,却总无法望进她的内心。君孤云问自己,如果他真恨上一个人,那人必会万劫不复。可那人若是她……君孤云想,万劫不复的人,也许是自己。

“洛儿在害怕吗?”君孤云低声道:“朕曾经伤害过你,但现在不会。只要洛儿的身心永远属于朕,朕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恨你?”

“洛儿呢?”

君孤云反问:“洛儿是否恨过朕?”

君孤云紧紧的盯住了清洛的每一个神情,可清洛永远都是清洛,她可以将感情藏得任何人无法看透,她总是缜密得滴水不漏,用那双海子样的黑眸迷惑着他的眼睛。君孤云想,她必然是恨他的。恨他的人,恨这座皇宫,恨他的东离,恨他的所有……否则,这么多个日夜相伴,她始终不曾为他绽放一笑。

行走在宫阙之间,不多久到了一处看守森严之地。

“皇上,这里是?”

“我朝军机处。”

清洛一怔:“皇上为何带清洛来此?”

君孤云未答清洛,只是抱着她一路进了军机处。到了里头才将她放了下来,君孤云说:“这里乃是由南狂亲自把关建造,建于朕登基初始,已有六个年头。除了极少人可入内,就连皇后也不曾进来过。”

清洛告诉自己,她应该感到惊喜,但却忽然被一种不安和恐惧攫取,她霍地抓紧君孤云的衣裳:“皇上,清洛想回宫!”

“朕带你来,是要让你看到,朕的东离。”君孤云带着清洛往内走。每三步一守卫,皆穿铠甲持兵器,处处透着铁血一般的威严和yīn冷。经过近乎七道严令的关卡之后,君孤云才带着清洛顺利的进了军机内部。

在这里,清洛看见了东离的铁血般的秩序。

不怪乎东离会迅速崛起壮大到今日地位。

这里不仅有兵将在紧锣密鼓的研造更大型,更精准,更致命,更实用的兵工器具,就连图画纸样,并新建造出来的兵器也都尽入清洛的眼帘。

“大凉人的血脉中,天生流淌着野蛮和狂野,他们的作战力量绝不容小觑,但大凉被我东离侵吞了十数年之久,他们的血性再足,也难抵我东离这些庞大的军事利器。”

君孤云侃侃而谈,眉宇之间尽是帝王气魄:“洛儿,你说朕此回能否战败黑凤骑,重挫大凉人?”

“大凉的……息皇子吗。”清洛缓缓轻睐幽眸:“听闻,那是个生性残暴的少年。皇上年长其数岁,想必胜算更……多。”

君孤云忽然昂首笑了几声:“有洛儿这句话,朕必将其拿下!”

清洛说的乃是实话,东离的装备太强大。

玄息……玄息会怎么样呢。

第六十章:囚心

君孤云带着清洛直往内走,更多军机内幕呈现在清洛眼前。

君孤云那意气风发的笑声和侃侃而谈,却像是一把重锤不断的,一次较一次更狂的捶在清洛心头。

想到玄华的难,玄息的险,清洛的眼眸里浮上一丝丝冰霜似的冷漠,xiōng臆中那些压抑的恨意,忽然汹涌的从和冷漠中渗透出来!

“够了。够了——”清洛捂着耳朵:“皇上,我想回宫!”

“别着急,朕还有东西要给你看。”

君孤云却像是铁了心,紧握着清洛的手,将她往地宫内带。

进入地宫之时,光线也随着愈发的暗下来,潮湿和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清洛的心,忽然——紧绷如弦!

清洛想退却,君孤云却拉着她不断的往里走——

冰寒的石壁上点缀着惚恍的油灯,晕黄的光芒挞染开来,好似要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撕裂出一道道狰狞血口。

凄厉的嘶吼,像是暗夜中某种可怕的猛兽在咆哮,但越往底下走,就越是听得清楚,那是人——是人万般煎熬的痛吼,是灵魂被折磨的嘶嚎。

清洛已忘记了呼吸。

她不是一个害怕死亡和黑暗的人,却在血腥的气息中,闻见了家乡的味道。甚至不需要君孤云开口告诉她,清洛就已然清楚,会被关押在这比地狱更恶心可怕的地宫囚牢的犯人,一定是大凉人。

“洛儿,朕要你看着,这些大凉人越是反抗越是会遭受更悲惨的命运。这是千古定律,是成王败寇的下场。他们每一个都是响铛铛的人物,却最终被我东离打败——这一次,他们想卷土重来,收复大凉,而朕必倾巢镇压,每一个想反抗我东离皇权的人,朕都要竭力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样的皇帝是可怕的。

地宫里此起彼伏的嘶嚎密不透风,像一张网罩下来。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冰冷森严的地囚内那一幕幕血腥残忍的虐待场景。

鼻端闻见的是让人发麻的铁腥气息。

那样的画面,是让人一生都不想再看见,是比罗刹门更冷血的存在。

这里只有丑陋、残酷、死亡、腐糜!

清洛的脚步变得悬浮,胃里翻江倒海的想要呕吐。

君孤云冷峻的话语都纷纷变成嗡嗡声扩散开去,清洛只能听得见,自己xiōng房上急遽紧绷的心跳声,像是要从咽喉跳了出来。

清洛扶着墙壁干呕着,幸苦得泪水蒙眼,脸色涨红,她听见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的咆哮——杀了皇帝!毁了东离!国仇誓报!家恨必讨!这是每一个罗刹门,是每一个大凉人根深蒂固的誓言!

“洛儿?洛儿……”

皇帝的声音越飘越远,清洛死死的掐住君孤云的手臂。

“带——我出去。”

“洛儿?好……好,朕带你离开。”

清洛不知是怎么跟着君孤云出了军机处,直到外面冷风将她吹醒。

扶着廊柱不停的干呕,君孤云轻拍着清洛的后背,清洛腾地一下后退,以一种漆黑到看不见任何光彩的眼神望着他。

“怕了吗?”君孤云也深望着清洛。

他往前走,清洛往后退。

“皇上为何带我看这些。”清洛的心还在嗓子眼里狂跳。

“朕只想让你看到一个完整的我。洛儿,朕最美好的一部分都给了你,你懂吗?”

清洛在皇帝眼中,好似听见他在说——

不要辜负朕,不要负了朕,否则朕的冷酷足以毁灭你!

第六十一章:索身

“不要——”清洛被紧紧抵在漆红的廊柱上。

她早已习惯了皇帝随时随地的索取。

但现在不要!

今晚不要!

只是今夜的君孤云铁了心要让清洛记住,他高长的身躯压迫着,迤地的紫龙貂毛大氅下,君孤云三两下粗暴的扯掉了清洛和自己的衣裤,身后的宫人纷纷回避。清洛被君孤云整个抱了起来,他将她抵在柱子上,早已肿痛的昂扬不由分说冲进璧穴,微微的擦痛让清洛紧皱双眉:“不要——”

“洛儿,看着朕!”君孤云停下来,没有挺动。

清洛悬空,只能双臂攀住君孤云的肩膀。

君孤云分开清洛双腿,手臂托着两瓣雪臀,清洛疼得嘶气:“皇上,放下我……”

“放?放不了,停不下了……洛儿。”

君孤云将自己退出。

滚烫的昂扬,只以头部抵在清洛的yīn唇上徐徐滑动。

时而挤进一截,却并不深入,又很快退出。

就这样反复数十次后,清洛的疼痛减少。

yīn唇软如一滩春水,rǔ白的aì液从花心里吐出来,温暖的浇在昂扬上。

“不……”清洛咬唇,眸中透着一种自恨的悲哀。

君孤云将头部挺进来一半,只在外穴口浅而缓慢的进出。

越是这样欲进未进的折磨,越是让人癫狂到难以忍受。

清洛在灭顶的痛苦中释放出大把晶莹的aì液,滚烫的昂扬在yīn唇外沾上了足够滋润的水汁,带着毁灭的力量深埋进来,瞬间的给予,让清洛本能的双腿紧缠君孤云的腰身。

君孤云再不讲究任何技巧,今晚只是想放肆的占有清洛,他有力的手臂托着清洛,将自己埋在肉穴中进进出出肆意的抽插,一次较一次撞得更重,一次较一次插得更深——

清洛含着泪水,在寒冷和焰火中浮沉。

琉璃的殿檐在剧烈的动作中上上下下的晃动,身体像是要被撞裂成两瓣。

随着一阵急遽的动作,清洛难以忍受的呐喊。

君孤云身躯一颤,便深深的埋在体内送出一股滚热的汁液!

清洛以为这就够了,然而君孤云却抱着她速速回了寝宫,一贯懂得自律,夜间不会过于纵欲的皇帝,这一晚变得让清洛害怕,他近乎无度的索取着,直到整个龙榻上变得凌乱不堪,直到身上处处是他释放的汁液,一整晚的宠幸……直到曙光透出微微的蓝。

……

——谁让你进来的?!

“息……皇子,你在哭吗?”

“闭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哭!”

“我……”

“说啊,哪只,我挖了它们!”

“你是在为你父皇和母后伤心吗?你不要挖我的眼睛,我……我不说出去。爹爹也不许我哭的,可我伤心时候,也会偷着掉眼泪。”

“哼,算你识相!记着——我没有哭!从今以后,绝不轻弹男儿泪!”

“……可你……才四岁呀。”

“闭嘴闭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清洛,比息皇子你长一岁。来七杀庄三个月了。”

“你敢不对我用敬语?!”

“玄华说……没关系的。”

“玄华?哼,叫得真亲切,没大没小的东西!”

“给……”

“什么丑东西?”

“木雕。清洛难过时候,爹爹就会刻一只送给清洛。我把它送给你。”

“难看死了,谁要玩!”

“啊——我的木雕!”

那一年是清洛第一次看见玄息哭泣。

那还是个小孩子,却已经懂得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年是玄息父皇母后惨死的一年。

玄息说,再也不会有人教他骑马射箭,像他父皇一样疼爱他。

那一年后,玄息再没有哭过。

直到那一天,她迷蒙中看见玄息眼底掉落的泪。

那是她送给玄息的第一件东西,被玄息鄙弃的扔在角落摔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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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木雕

可好些年后,有一回她偶然瞥见玄息的枕头底下,放着那只木雕的小兔,断裂的地方黏在一起,木皮已被磨光,看得出玄息经常拿在手中抚摸。

只是想弥补她忘了他的生辰。

清洛亲手刻了这凤木雕。

“娘娘,热水已备妥。”翠薇走进来说道。

清洛将那凤木雕放好:“知道了,你们都下去,我自己来就好。”

“是,婢子告退。”翠薇领着人纷纷退下。

清洛的双腿还在发颤,昨夜一整晚的欢合几乎抽走了她所有气力。酸软的身子泡在香芬热水中,让人舒服得叹息。寂静无人时,清洛褪下伪装,露出清冽面容。

陌生气息悄然靠近:“嘘——别出声!”

脖子上一凉,男人的手指捂住了清洛的唇。

是那人?

那晚在临安街头欲带走她的紫眸男子。

听张彩说,这些人来自怀玉国,身份不明。

男子从耳后贴上来,性感的嗓音低声说:“去岁听闻你出事,我赶来东离。刚到临安,便巧然在街头发现了你,漪儿你却不认得我。经过这两月,确定你还是你,只是受伤让你忘记了前尘往事,倒让那皇帝诓骗了你——漪儿,你可是忘了,你说你爱我,你对皇帝无爱。皇帝他爱的,是你妹妹苏婉仪,不是你!”

“那是从前,而我现在,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

清洛十分镇静。

男子将她身子扳过来,清洛一眼对上那双格外深邃的紫眸。这一次清洛看清了他的容貌。他有一头如同绸缎般的黑发,倾泻而下,比女性的看似要更完美。额发高束,却有两缕黑发从鬓额上垂落,又加肤色雪白,唇色殷红,衬得人妖傲冷邪。

不同于玄息的邪魅狂野,君孤云的冷峻莫测,也不同于玄华的温柔优雅,甚至是赵南狂的粗犷罡烈……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清洛一种如同游走在利刃上的感触。

“所有怀玉国人,都知道本王名字——慕容荒。”

“慕容荒。”怀玉国王爷。

“不是慕容,而是慕。名容荒……还记得你叫我什么吗?”

“我叫清洛,不是苏雪漪。王爷不该如此冒险。”

“漪儿!”慕容荒捉紧清洛手臂:“你怎可将我忘了!!”

慕容荒的低喊声惊动了外面的宫女。

翠薇在门外轻唤:“娘娘?”

“王爷再不离开,清洛会像上一次——”

慕容荒将清洛扯过来,俯头吻住了清洛的红唇,两厢激烈的躲闪和追逐,慕容荒的吻像是要将清洛肺中空气尽数夺走,“我会让你记起我!”慕容荒在翠薇走进来之前紧迫离去。

五岁的时候,清洛就见识过东离军队的庞大。

十几年后的今天,她却坐在了东离皇帝御驾亲征的战车上。

万千兵马,踏出厚厚的烟尘,所过处寸草落败。在这乱世里,稍稍强大的国家就会遭到各方的打击,月安国前朝皇帝,便是被小国刺客所杀。遂以皇帝御驾亲征,事先会做好充足的防御准备。想要暗杀埋伏的人,得先打探出皇帝的路线,摸清楚哪一辆战车才是真正的君王座驾。且防御计划每日都会不断更变。

三月初的气候还很严寒,越是往北走,气候越是冷冽。

也许大凉此时还覆着厚厚的雪。

果然过了鹿洲,天空飘起了细雨夹着几片雪絮。

第六十四章:惑心

听闻玄息又收复了三郡,开战以来黑凤骑从未吃过败仗。

玄华和肃王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复位。

各地的大凉人奋起反抗,不堪再做阶下囚亡国奴。

贴身婢女的哭声传进来,清洛下了战车:“发生什么事?”

军队过了鹿洲,因气候陡然恶劣而停下来休整。君孤云前往巡视兵营,清洛一人留在战车内。她披上一件红色斗篷走出来,便见婢女淌眼抹泪,甚是委屈模样。

“娘娘!”婢女和两名小丫头纷纷哭着道:“大将军可真是气人,婢子说是这天变寒了,想给娘娘讨两盆火炭,让厨子熬一锅热汤,哪里知道被大将军责骂了一顿!”

“翠薇在哪?”清洛问。

“翠薇姐姐自个找吃的去了。”

“小小婢女,也敢猖狂!”忽然,婢女身后光线一暗,赵南狂似一度墙壁站定在那,婢女们回头,纷纷吓到面色发白:“大——大将军!”

赵南狂扫视着清洛:“洛妃要想再胡搅蛮缠,就给本将军滚回宫去!这里不是后宫,而是行军路上!任何人皆没有特殊待遇!”

清洛不怒,淡道:“你们去车里,把我所有的斗篷都拿出来,棉被也拿几床,我们用不了那么多。把这些东西,送到兵士手上。”

“什么?娘娘!”

“听我的吩咐,去吧。”

“是……”婢女们不解的上了战车。

赵南狂眯眸看着清洛。

清洛说:“让大将军为难了,清洛会吩咐她们,不再开口有其他要求。天气骤然变冷,军中繁忙,身为随军的妃子,本不该给大家增添麻烦。”清洛一面说,一面解开身上红色斗篷,交到赵南狂手中:“把这些拿走,或可以在夜晚为将士们挡挡寒。”

清洛说完,淡然转身走回战车。

“慢着!”

赵南狂低声一唤:“不缺这一件,你自己拿着!”

清洛回身又望着他,披在肩头的长发,忽然被风吹翻在身前,青丝在风中撩动着,划出优美的弧线,那双杏眼竟是比长天更清透,比黑夜更悠远,媚中透着无邪,只是如此似有若无的轻望你一眼,就有着销魂蚀骨的力量。

赵南狂蓦然紧握斗篷,只觉一缕幽香飞入鼻端。

妖妃!妖妃!果然是妖妃!

赵南狂惊觉自己失神,忙自我压镇邪念。

“那将军自己留着。”清洛没有拿回的意思,转身只留给赵南狂一个背影,踏着阶梯上了八轮战车。

赵南狂走后,婢女们也将清洛吩咐办完,一个个盘坐在战车外流言蜚语起来:“大将军也太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如此的不尊重。”

“可不是,这是对皇上的羞辱。”

“皇上也要敬其三分,大将军便涨了势了。”

“要说这大将军,实在是个英俊男子,就是脾气臭!”

“我听闻,大将军只爱肥硕的女子,咱家娘娘国色天香,别说是男子,女子见了也为其倾倒,可偏偏大将军连正眼也不瞧娘娘,还对娘娘格外凶恶。依着我瞧,大将军喜欢肥女的谣言,一准儿是真!”

“胡说……哪个男子不爱美人的?大将军哪里是爱肥女,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哎呀,这事儿我也是听宫里一位公公言语,偷听了来。”

“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呀。”

“小声些……我听闻,大将军那地方异于常人硕大,一般女子哪里受得住?遂以大将军只爱找那些个体魄高大,身段肥美的女子欢合。连朝中好些大臣为讨好大将军,送的美人,亦个个儿都是肥美健壮的。”

方才的愤懑声,渐渐转为了嬉笑声:“呀!果真有这等事?”

“那地方是什么?”

“呸,蠢丫头,就是男人命根子!”

“啊!你们……你们专不学好,只学得这些yín浪事儿来唬人!”

“哪里是唬人的,临安城大臣们哪个不知?”

清洛歪靠在褥子里,听着外头时而飞进来笑音,也不由的蹙眉,只觉略有几分好笑。

不知那赵南狂听了这些话,该是怎样的脸色。

很快,清洛便抛开外头低语,半眯起的目光凝思着什么。

快了,已过鹿洲。

在暗处潜伏的杀戮,也许马上就会伸出它锋利的爪牙,给皇帝致命一击!

第六十五章:卑微

这一晚,君孤云派人来传话,说是事务繁忙,留在东营。

清洛枕着寒风细雨,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隔着两道厚厚的帘子,翠薇盘在战车上打盹。

军营里时不时传来马嘶声,兵器碰撞声和兵士们的话语声。

因着夜间有雨雪纷落,火光并不算多,许多都灭了下来。

清洛听见夜中有异动,很快战车内闪进来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点了翠薇昏穴。敢如此胆大妄为的,这世上只有玄息一个人。

“你竟亲自来了。玄息,为何你总是喜欢涉险。”

玄息一言未发,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清洛。

他披着黑色斗篷,上面沾了层毛毛雨雪。几缕被润湿的青丝自额间散下,衬着黑瞳,撩着薄唇,愈发添了几分性感的邪魅。他又长高了,身躯亦长得更结实挺拔,比他哥哥玄华还要倾硕,已然和君孤云不相上下,这样的玄息,已经算得上一个男人。天生带着皇族的高贵气质。

玄息蹲下来,斗篷边沿尚有雨水落在木板上,形成一点一点,染开。

许久未说话,清洛被玄息望得有些面颊发热。

被他如此盯着,就像是烈火在煎熬。

清洛转身,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样东西。

待玄息看清了那是一只凤木雕,清洛递给了玄息:“生辰礼物……虽然迟了点。”

玄息的目光忽然之间,光华必现,好似可以照亮九重宫阙。他的神情中,透着几许令人心疼的疲惫:“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眼前,为什么那一年要来到七杀庄?”

清洛有些怔仲。

“如果没有你,我又会是什么样子!”玄息忽地将清洛纳入xiōng膛,紧紧摁在心口,他那样用力的揉着,像是要把她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为了你,我可以日夜不眠不休,为了你,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因为你一点微弱的关切,我就为此激动不已。他人看见的,是我身为皇子的骄傲。在你面前,清洛,我只剩下卑微,爱你的卑微——”

清洛的瞳仁扩散,浮上意外的震撼:“玄息……”

营中传来骚乱。

“快走。”清洛道。

玄息双臂拥来,捧了清洛整个头迎向自己,霸道而深深的吻住了清洛的唇——玄息就像游走在万仞悬崖边的一只火蝶,炫目的美丽着,追逐危险和血腥是他最爱做的事情。听着骚乱越来越大声,清洛整个被动的随着玄息的火舌缱倦,心却着急得扑扑跳动起来。

“告诉我,说一声你想过我,哪怕一次。”玄息退开了嘴,捧着清洛的脸,像个魔头般诡笑起来。

“……想过。”清洛眼眶润泽。

“傻瓜,真想就这么带着你走!”玄息疲惫的神情里,忽而漾开邪魅万分,柔情绵延的笑意,微微邪勾的嘴角是女人都无法拒绝的性感。

玄息拿走了凤木雕,直到玄息离开了,清洛还怔怔的回不过神来。

很快的,战车外有婢女急唤:“娘娘,不好了!有刺客袭营——听闻皇上受伤了!”

“娘娘!快,咱们快上东营去瞧瞧吧!”

“慌的什么。”战车内,传来清洛清冷淡漠的声音。

婢女在外头一愣。

清洛将昏迷的翠薇解了穴,翠薇醒来听闻皇帝遇到刺客,亦是急得了不得。清洛徐徐下了战车,寒风夹着雨雪揉在鬓边,人的心也跟着凉了下去。

既然是受伤的消息,那罗刹门今夜的刺杀还是失败了。

不知为何,婢女瞧着清洛薄凉的神情,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听闻皇上遇刺,娘娘为何如此冷静呢?

听闻皇上受伤,娘娘为何无动于衷呢?

有时候,她们是真的不明白这位娘娘。虽已得帝王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娘娘却好似并不在乎。若是换了后宫任何一位嫔妃美人,恐怕只恨不得整日黏在皇上身边呢。

“是皇上,皇上回来了!”

有人指着前方喊道。

第六十六章:夜袭

清洛远远的见马背上,一人着明黄长袍披紫色大氅,一行人眨眼之间到了跟前,可那人却并非皇帝,而是赵南狂。

赵南狂右臂上献血直流,翻身下马,一拦手将清洛扫向战车,大喝一声:“拔军!”婢女们也纷纷被侍卫带上了车,大军开拔,跟着战车往西的方向走。

直到军队行出了十里地,清洛才开口问:

“大将军不应给清洛一个解释?”

赵南狂才刚进了战车坐下来,他脱下貂毛大氅,又利落的脱下两件外袍,只穿着一件明黄的中衣,衣衫染满血迹,他自顾的为自己包扎伤口:“有大凉刺客出现,为了保护皇上安危,我与皇上互换了身份。接下来的路程,由我和你同乘一车,皇上另走他路。”

“大凉刺客?他们怎么会混入军营来袭击,刚才说受伤的人,不是皇上,而是大将军你?”清洛盯着赵南狂往准备的炭火上烤着匕首,接着将烧红的匕首重重摁在血肉上,瞬间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扑过来,而清洛看见,赵南狂眉头亦不曾皱上一皱,面色也如常,并不见多少痛苦。

“皇上很安全,你大可不必cāo心。”

赵南狂凌乱的目光投放过来,睇了一眼清洛。

清洛的心,掠过一丝狐疑的不安。

她走过来,又坐下,动手将赵南狂上身的衣裳脱下。

“你做什么!?”赵南狂一把握了清洛手腕。

“包扎。”清洛简单道:“我不想鲜血弄脏了这战车。”

赵南狂沉眼望着清洛。

清洛已将他上衣脫下来。

眼前的身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烙印在肌肉健硕的xiōng膛上,xiōng腹上是古铜色的八块腹肌,xiōng口上有一丛性感的汗毛,较一般男子深厚。如此伟岸壮实的身躯,透着无穷的力量。

清洛心思游荡,毫无邪念,她只是撕开衣料,先擦干净赵南狂臂上鲜血,再以长条料子捆扎。

赵南狂微皱眉。

不知是对他不满还是有意而为,清洛下手格外狠重。

他想开口说什么,但忍了下来。

“大将军果真一点都不疼?”清洛的确是有意的。

“刀子都不怕,我赵南狂会怕了你这点小力?”

“是吗?”清洛握着布料两端,交叉,用力绑下来,拉扯出血迹,伤口撕扯般的疼着。赵南狂不免有些恼了:“你——”可当他触见清洛睫毛下,那跑出来的,一丁点顽皮的光泽,瞬间身躯一僵。

那样的光泽不过是昙花一现,稍纵即逝。

赵南狂想起身,被清洛摁下。

清洛握着沾湿的帕子,将他上身血迹也擦干净:“皇上可没有大将军这般不讲究,既然要做就该做得像样一些。”

寒风从帘外漏了一丝进来,掀着秀发飞入赵南狂的鼻端。

秀发上,有着清洛淡淡的体香。

那十根纤柔的十指,似有若无的抚过xiōng膛。

肌肤相触,像是有电流击过。

妖女!

赵南狂霍地捉住清洛,谁知他一手捉了清洛的手臂,一只手掌却不巧捉住了清洛不盈一握的腰肢儿,那腰肢儿细而柔,柔而软。

霍地把掌抽回,赵南狂面色如铁:“够了。”

他拂开清洛,吩咐下人将脏污清理干净,又自主披上了龙袍,待得战车内安静下来,清洛已歪在了被褥里,赵南狂却只在帘子外靠着壁板休息。

第六十七章:心魔

战车随着军队往前行,轱辘声响了一路。清洛凝着赵南狂侧影,虽隔着帘子,却朦胧看得清他的神情。

“大凉人不是傻子。”清洛道:“没有皇帝会让妃子一个人留在榻上,而自己却坐在帘外吹冷风。”

片刻后,赵南狂走进来,却仍只挨着壁板坐下。

“大将军是在避嫌?大将军大义凛然,正气干云,若是心无旁骛,纵然是抱着清洛在怀中,也可以安置若无。大将军是在怕什么,怕自己的心,左右不了自己?”

赵南狂忽然变得沉静,静得有些可怕。

又片刻后,他起身和衣躺了过来,手里始终握着一把佩刀。

渐渐的,身侧传来清洛简单安宁的呼吸声。

灯油惚恍,在战车行进的骨碌声中摇曳生姿。

赵南狂侧身望着清洛的睡颜。

他的眼睛里,射出一丝寒光,手掌缓缓拔刀——

只要他狠心一刀下去,世上再无清洛。

灯烛幽幽,温柔的笼着清洛的容颜,睫毛安静的搭着,红唇微微阖上,白脂般的肌肤,丝滑凝亮,安睡的模样像个孩子般无邪纯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冷漠,却让她看着如此潋媚撩人。

刀徐徐入了鞘,赵南狂的眸光浓暗无边,只觉退股间灼热挺起,四肢的血液躁动起来,清洛那淡淡清凉的声音,在赵南狂脑海中回荡:

……清洛左右不了任何人,左右你们的,是自己的心。

将军说,是吗?

赵南狂躺下来,强压邪念,很快欲望退潮,恢复了平静。如此两人相处了三天,在第四个夜晚的时候,敌人的埋伏再次扰乱了东离大军前行的步伐。

只听叮叮咚咚一阵利响,是长弩箭射在战车木横上发出的响声。

“皇上,有刺客袭营!”

“‘朕’已等他们多时。传朕令,让他们照计划行事。”

“谨遵圣命!”

见赵南狂坐在战车内稳如泰山,情绪并无起伏,清洛却觉不安。

赵南狂道:“这些大凉人对我军中部署,了若指掌,今次御驾亲征一路遭逢多重袭击和埋伏,这不是偶然的事情。但我东离人也不是吃白饭的,他们敢来,我赵南狂定要教他们有来无回!”

忽然一种yīn霾浮上心头,这次御驾亲征的背后,仿佛处处透着一丝异样。

与其说赵南狂假扮皇帝,不如说赵南狂在监守着她。

难道——皇帝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清洛心中猜疑。

而这份猜疑,让清洛脊背发凉。

若是君孤云早已看穿她的真面目,在这些日子里,皇帝是否和她一样在做戏。甚至比她做得更滴水不漏。想到此处,清洛背面已渗出冷汗。万一自己的猜想是真,那自己无疑反成了皇帝用来设谋的一枚棋子。

清洛强压紊乱的心。

在事情未水落石出前,至少不能自乱阵脚。

很快的,军中的骚乱平息下来,大把的火光朝战车围拢,战车外有乱七八糟靴子走动的声响,又像是有许多东西被抛在地上发出撞击声,轱辘几下便不动了。

“启禀皇上,刺客已经伏诛,无一人生逃!”

“有多少刺客。”战车内传来赵南狂的说话声。

“共三十六人!”

赵南狂走过来,一把拉住清洛的手,将清洛带出战车!

第六十八章:掌掴

走出战车的那一刻,地上散乱着血淋淋的人头。

有的人头甚至被刀子削去了半边,露出森森颅骨,有的人头眼珠垂落,还留着死亡那一刻的哀怨。

流出来的鲜血,将周围的枯草也染红。

雨雪飞落,混着血水蜿蜒到了脚边。

在七杀庄什么样的残酷清洛没见过,曾经面对这些,她可以心如止水,可是这一刻,清洛扶着梯木抓着赵南狂的手臂,俯身剧烈的呕吐起来!

赵南狂看着清洛,目光里藏了许多复杂的心思。

清洛呕得翻天覆地,直欲将心也呕吐出来,睫毛上沾了几滴幸苦的泪水,脖子也涨得发红,赵南狂拍着她的背,低声说:“这些大凉刺客冒犯我朝皇帝,该当死罪,他们杀不了皇上,更威胁不到娘娘,娘娘难道不应该高兴?”

啪!所有人震在原地,只因清洛反手狠狠给了赵南狂一个巴掌。

“在清洛眼中,你们又何尝干净,亦不过是杀人的狂魔罢了!”

赵南狂深沉的望着清洛几眼,招手道:“把人头丢到林子里喂狼,兵马继续前行。”清洛的眼神像冰一样冷了下去,赵南狂拉着清洛回到战车,粗鲁的将之摔倒在矮榻上,自己则坐在对面:“这里不是后宫,不是你们这些嫔妃歌舞升平的处所,我赵南狂平生杀人无数,砍下的人头可垒成人墙,娘娘说得不错,我就是个杀人狂魔,这天下男人,又有几个不狂,不魔的?娘娘恐怕是过惯了清闲的日子,不知这江山的残酷!”

赵南狂的三言两语,看似不露风声,却并未消除清洛疑心。

第六十九章:利用

军队越是往前走,气候越是干冷。再过几天大军就能抵达梁城和玄息的黑凤骑开战。清洛心中惴惴不安,如果她提供的东离大军布防的消息也是假的,她不敢想,两军交战时,玄息会中什么样的陷阱,会有怎样的设伏等着她们大凉军队。

当兵马行到衫阳道,停下来垒灶生火。

隐约又听得见某个营中响起骚乱声。

这一路过来刺杀不断,清洛已经变得很镇静。

但战车外却有士兵跑来回报:“启禀皇上,有人偷袭我营中粮车,不像是大凉人,守粮的将士失查,导致不少的物资起了火!”

“把马匹牵来!”赵南狂听闻粮食遭袭,大步就跨下了战车。

清洛听着军中骚动,当赵南狂离开时,她从发间拔下一株簪子。

簪子设计十分巧妙,藏着一点儿毒。

她给皇帝用的绝命已经破了他的百毒不侵之体。

而这簪子里的毒,是专门为君孤云准备的。

清洛凝着簪子,她在斟酌是否要毒杀赵南狂。

片刻后,清洛徐徐的扭开了簪子。

“什么人?!”

清洛眸帘细微一掀,低声道。

“嘘,漪儿,是我!”一男子乘乱闪进来,飞快到了跟前。

见到慕容荒的这一瞬,清洛的眼睛里浮过一丝光亮。

“是王爷烧的粮车?”

“看来你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竟是真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慕容荒颇为失望的看着清洛:“漪儿,告诉我,你想不想离开东离皇帝。哪怕你现在不记得我,只要我带你走,就会想方设法让你忆起从前。哪怕最后仍是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本王!”

慕容荒的眼睛里忽闪着不安的躁动的光芒,那紫眸格外yīn邪。

清洛清眸一动,低声说:“……好。”

慕容荒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有一法,可让我们顺利的离开,王爷能否听我的去做?”

“哦?你说说。虽然我带来了五千精兵,但要顺利离开的确非易事,否则本王早年便将你从皇帝身边带走了。你竟然有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清洛想了想,说:“衫阳道过去,是贲河。有一条支流叫径水。王爷带上人马连夜奔往径水下游,那有一片榉木林,那儿的榉木又粗又壮,王爷可命人将木砍伐,投掷径水之中,堵塞河道,径水逆流成洪,可阻住军队的前行。那时乘混乱我们再行离开,方容易得多。”

慕容荒惊讶:“漪儿,你……截水断流兵法有言!你竟然——”

从前的苏雪漪断无这等聪慧。

“还有,你是如何对这地形了若指掌的?”

清洛言道:“清洛跟随皇帝这么久,自然知道不少。”

慕容荒邪气捏着清洛下颌:“你果真变了。变得更让人爱不释手。”

“王爷速离去,不容耽搁。”

“等我。”慕容荒在清洛嘴上啃了啃,这方抽身离去。

战车内,清洛以袖擦着嘴。

只待慕容荒截断径水,阻了东离大军步伐。

她便可……

清洛望着手中捏着的簪子,原旧放回发髻之中。

“来人,传我的贴身婢女。”清洛将宫女翠薇召唤来。

听得传召,翠薇很快入了战车:“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翠薇,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这件事,为的是皇上的安危着想,你可愿?”

“是有人行刺皇上吗?可是,皇上不是……”

“你只管听我去做,你可愿意?”

翠薇想了想,点点头:“好的。娘娘吩咐什么,翠薇便做什么。”

“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大将军。你只管悄悄的,别让人发觉。皇上将你给了我,看中的原就是你的聪明忠诚,我想你会做得很好。”

“谢娘娘夸赞。翠薇尽力做到。”

第七十章:截流

自鹿洲开始,这里曾经都是大凉的土地。

清洛自襁褓中开始,便跟随着父亲和娘亲踏遍了大凉,她再熟悉不过。

她爱大凉,因为大凉有家人的气息。

大军在寒冽的风中前行着,每日听到的都是千军万马踏出来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山河为之震动,日月为之胆寒。沉重的八轮战车载着清洛和赵南狂。清洛安静的吃着饭菜,赵南狂在研读兵书。再走大约小半日,就会抵达径水。

越是靠近径水,清洛的平静,便愈发显得清冷。

清洛推开一扇窗,撩起厚厚的布帘,偷得一缕寒风拂鬓。

战车里,桌几上的摆设忽然簌簌的抖动起来。

随着前行的步伐,珠帘也在晃荡,木板也咯吱咯吱的作响。

地面好似在颤抖,像是大地的愤怒。

“不好……不好了——”

“发生何事!”赵南狂一把扯开门帘。

“启禀皇上!前方径水回流,汹猛成灾,引来洪水猛扑,前营里不少的兵马被洪水卷走,我军恐怕暂时无法前行了!”

赵南狂立即去了前营,这一队大军共有五万兵马,他奔到前营也需片刻的功夫。赵南狂离了战车,军队停在原地。只听得那径水方向逆流的洪水如同猛兽,排山倒海灌来,引得大地晃动!

这一夜赵南狂必无法回来,待得入夜时分,天色昏暗,赶着慕容荒来之前,清洛换了一袭婢女妆扮。

因前方出事,军中又值晚饭时期,只寥寥些人看‘护’着她这位娘娘。清洛轻而易举的放倒了这些人,骑上一匹马,悄然离了军队,夺路往梁城方向疾驰。

清洛纵入小道,避开大军。

离径水越来越近,清洛愈发感觉大地的震动。

清洛策着马,心儿似风一般飞了起来。

这一路诸多细节,凭她的敏感,她已然断定自己身份早就暴露。

寒风刮过她的脸,刀子样刺人。

清洛却满心希翼,其他几支东离兵马和君孤云尚未抵达梁城。

她还来得及见到玄息。

赵南狂赶到前营时,整个前锋营的兵马近两千人被逆流的径水扑走,径水倒流,意外又非常,卷来时如万马奔腾,掀起丈高浊浪,奔驰的前锋营哪里退避得及。赵南狂怒火滔天:“这一路早设下埋伏,为何如此失策!来人——”

赵南狂脫掉龙袍,摘下皇冠。

“大将军息怒,这批潜伏的兵马并非大凉兵马,起码上千,一直潜伏,我等竟未察觉,着实该死!”

“哪里来的兵马!”

“回大将军,大可能是怀玉国人!”

怀玉人?赵南狂听张彩说起过,怀玉国王爷慕容荒曾出现在临安,而那一晚慕容荒企图带走清洛。

赵南狂神情忽地一凛喝道:“必是妖女!”

只见他翻身一跃,竟是立即策马往回奔去。

战车内,慕容荒出现时,等着他的却只是空荡荡的空气。

“爷,找到了,苏姑娘已从来路逃走,东离人已经有所察觉,正有不少人前往追逐。”

“漪儿为何要先我一步离开?”慕容荒紫眸半眯。

“爷,是否要追上去?”

慕容荒甩开大氅,出了战车,和部将策马亦往回路追去。

71-80

第七十一章:奔逃

赵南狂赶回战车,夜色已浓,营中处处火把攒动。

望着空荡的战车,赵南狂紧握佩刀,眼神狂乱。

“好一个女子,竟与怀玉人亦有所勾结。”

“启禀大将军,有人发现洛妃自来路离去,跟上去的还有一批怀玉人!”

赵南狂冷道:“再派一队兵马去追,给我把人拿回来。”

“是!”

“慢着……”

赵南狂忽又道,他回首眺望径水方向:“另调派五十轻骑兵,要熟知此处地形的,择小道,给我往梁城方向追。告诉前峰营,不眠不休也要尽快搬走榉木,恢复径水通流!”

“遵命!”

这厢,慕容荒直追出数十里地,方赶在前头追上了‘清洛’。

可当斗篷下畏缩惊恐的翠薇,被部下带到跟前那一刻,慕容荒上下扫了眼穿着清洛衣裳的翠薇,紫眸里杀气浮动。

“说——”慕容荒立于马背,俯首睥睨,以剑尖挑起翠薇的脸:“你是何人,为何如此打扮,又因何要逃?”

“我……我不知道……”翠薇害怕到簌簌发抖。

慕容荒举起手中的剑:“不说?那就去死。”

“不要!不要……求你放了我……”

剑又抵着翠薇的下颌:“那就回答我的问题,我可饶你小命。”

“是……是娘娘让婢子这么做,我只是小小宫女,求求您放了我吧……”

“爷,看来我们被利用了。”部下道。

“不可能!”慕容荒虽反驳,却也心凉了一截,“漪儿不会出卖我!”

“可苏姑娘,已经不记得爷您。”

慕容荒的一双深眸,邪暗的紫芒攒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诡异,翠薇惊得脊骨上冷汗直流。慕容荒握着剑,咬牙道:“她利用我……她竟利用我!可她为何要利用我阻拦东离大军?漪儿……漪儿!”

“爷,此地不宜久留,想那赵南狂非等闲之辈,恐也很快会派兵马来追,咱们还是应当尽快离开才是。苏姑娘的事,容后再计。”

慕容荒邪狞睇着翠薇,翠薇绝望的颤抖着。

“你是她的贴身宫女?”

翠薇惊恐点头:“是……,是的……”

慕容荒收了剑:“把她绑起来,带上!”

翠薇便被人五花大绑扔上了马背,慕容荒领着部下撤离。

清洛一路上不敢停留,马不停蹄的飞驰着。只要过了贲河就好了。但身后的轻骑兵,仍旧如迅猛之姿追了上来。清洛夺路急逃,却远比不得这些精兵的速度。清洛当即弃了马,潜入寒冷的贲河中,藏在芦荡里。

清洛的水性极好,可潜半炷香时辰无须透气。

三月的河水冻人肌骨,清洛咬牙忍着。

远远听得那阵马蹄声走了,清洛又坚持了许久方才游出来。

清洛通身湿透,冷得面目发紫。

梁城不远了,她要赶在天亮前到达。

听玄华说,当年大凉被侵吞的那一日,他和玄息失散了。玄华有大臣护着,玄息却不知所踪。玄华说,玄息被rǔ娘抱着逃出了宫,rǔ娘却死在了乱箭下。四岁的玄息流落在兵荒马乱,到处是杀伐的皇城街头。足足半个月后,才被皇叔玄烈的人马找到。

那半月,玄息躲躲藏藏,惊恐万分。但他知道避开东离兵马,将自己隐藏在死人堆中。饿了,夜晚爬出来吃树根,困了,伴着尸体的腐臭入睡,累了,那孩子会用国亡家破的仇恨支撑自己。当肃王的属下从尸堆中扒出玄息,弱小的玄息已经饿得奄奄一息,骨瘦如柴。但那双漆黑的眼瞳却始终睁开着,闪烁着不符合年纪的幽魅红光,覆满了血腥的气息,满嘴里只是胡言乱语的嘶吼:“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光他们——”

玄息可以做到,她也可以。

脚磨出了血,身子冷如冰,在曙光浮上蓝光时分,清洛看见了梁城。

第七十二章:意外

梁城,城外。

“大人,此女自称认识息皇子,有十万火急的情报要告知。”

“你就是那女子?”眼前的将官,身穿官服,挎着佩刀,将清洛上下打量了几眼。只见清洛衣装单薄,半湿的挂于身上。面色苍白,唇色发紫。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你从何处来?”

清洛不与他废话,她掏出一块帕子,咬破手指,于帕上画了一枚图形:“速交给息皇子,他一见此图,便知我是谁,不想这刚夺回的梁城又被东离人拿走,就听我的!”

那人凝了一眼帕上图形,眼神有微微诧异,斟酌后,道:“你在此等候,容我向息皇子禀报。”对方拿了帕子,便骑着马速速去了。

清洛想,最多不过小半个时辰,她便可以见到玄息。

“姑娘,这衣你披上,且到一旁坐着休息会,我看你面色不好。”方才那小兵离了片刻,体贴的拿了件厚厚的袄子给清洛。清洛方点头欲接衣裳,忽听得城口有人大喊:“那是什么?!”

众人回头,只瞧远处浓烟滚滚,辨不清模样。

但那一阵浓烟正以破竹之势卷来。

当离梁城只数百米远时,众人方听得嗒嗒的马蹄声,却仍是辨不清人的轮廓,城口守兵摇旗呐喊:“有异况,速闭城门!速闭城门——”

“是人?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刚才递袄子的小兵目瞪口呆。

城口顿时一片混乱,清洛被拥挤的人潮反而挤到了最外围。

她的心随着那卷来的烟尘忽是扑扑的跳了起来。

不过是眨眼的瞬间,那些人马便已到了跟前。

清洛于混乱中,望清了为首一骑的轮廓,她骇然睁大眸子,提身便要往城内逃,却因无力而摔倒下来。她爬起,拼力往人群中央挤着,但那马匹仍是俯冲过来,下一刻,她已被一条手臂捞起,摔上了马背。

他们好些人手中握着狼烟把子,制造出滚滚的浓烟,迷障了人的眼睛,又将马蹄以浸了水的麻绳包裹,减小了马蹄奔腾时发出的响声。

不过数十人,就如此以疾风魅影般的速度奔到了梁城口,俘走了清洛。

“朕的爱妃,为何会如此狼狈出现在梁城城外?”

马儿撒开蹄子往回疾奔,斗篷下,君孤云一面策马一面俯头望着清洛。

清洛本已十分虚弱,但望着君孤云,她的神情瞬间只剩下冷漠,她用寒凉的目光回望他,奋力撑起上半身,朝着君孤云啐了一口:

“我叫清洛。大、凉、人——”

君孤云面上瞬间覆满寒霜,透着一种让人恐惧的苍白颜色,那样盯着清洛,好似要剖开她的心,剜了她的骨!

“皇上,大凉兵马追来了!”

“皇上,领首的像是那黑凤骑首领!”

君孤云置若罔闻,沉静道:“兵分三路,以烟障目!”

“是,皇上!”

他们早已做了准备,所有人穿戴一样。

君孤云将清洛严密的笼在斗篷下,往左路急转,身后有十数人跟上。

其余兵马分两路朝不同方向而去!

当玄息接到帕子的时候,几乎是毫不迟疑策马狂奔向城外。

他接到清洛的这枚帕子,就表示清洛暴露了身份。

不管清洛如何来到梁城,玄息都庆幸清洛来了。

但当他奔至城口,却惊闻清洛被一队兵马掠走,玄息心神俱痛。

“殿下,追哪一路人马?!”

见前方兵马远远的分成三股,跟随的部将问。

玄息额上青筋暴跳,凤眸里浮上可怕的杀气。

感情驱使他狂追,但过人的理智让玄息停了下来。

玄息一扬手,所有人不再往前追逐!

第七十三章:真相

玄息漆黑的目光直盯着那队远去的人马,良久,他冷声道:“回城!战况有变——立即派人传信与肃王。另调派两万黑凤骑,即刻随我前往寒城!”

“前往寒城?那万一东离军队挥军我梁城……”

“我们中计了,寒城有危险!”

玄息回了梁城,而君孤云则带着清洛过了贲河。

清洛醒来的时候,东离的大军在回临安的路上。

“想知道为何朕撤兵了吗?”君孤云一直守在战车里,直到清洛昏迷一天一晚醒过来的这一刻,他说:“因为寒城已被我军拿下。知道领兵的是谁吗?……是许廷。另外,朕以你为饵略施计谋,那玄华不知有诈,也已经落到了我东离的手中,即便黑凤骑此时赶去救援,也已经来不及了。有了玄华在,朕无须和黑凤骑开战,也能让玄烈拱手把梁城给朕送回来!”

清洛心一颤,盯着君孤云的目光冷得让人心寒。

原来御驾亲征是幌子。

抄斩将军府亦是做戏。

许廷不仅没有死,还成了君孤云的一枚暗棋。

“什么时候。”清洛开口道。

君孤云却明白清洛问的是什么。

他摊开手,手心里有几颗淡黄色药丸,气味很淡,药丸很是眼熟,清洛几乎一眼便联想到了,她有些意外,君孤云道:“若非子詹那日向我汇报,你葵水腹痛是因服用避孕药过度所至,朕还一直以为,你没有怀上朕的子嗣,是朕的原因。”

“你是东离皇帝,我又怎会怀你的孩子!”清洛冷齿道。

君孤云缓缓握掌,将那些药丸碾碎了,“没有了这些药,朕要让你怀上孩子,轻而易举!”

“我宁肯死。”清洛咬牙切齿道。

君孤云的眼神忽一下暗无天日。

他望着清洛,试图从她的眼神里窥见哪怕一丁点仁慈。

但他失望了。

清洛的幽眸里,有的只有刺穿他脊骨的冷漠和恨。

而这些就像是一杯毒灌进了他的心里,腐蚀了他所有的灵魂。

君孤云从未想过,清洛会恨他,一个他深爱上的女子,竟会如此恨他。

“半年时光,朕给了你所有的宠和爱,哪怕是个东西也该有几分感情,洛儿……你竟用这般眼光看着朕,告诉朕,那些耳畔私语,那些款款情话,你对朕的依恋顺从,都是假的,都是在骗朕,哪怕是一分的真实!”

“皇帝的爱太善变,恐怕你已经忘记了翠竹苑里,你曾经爱过的女子!有一日另外一个女子走进你的世界,清洛怕是比那苏婉仪更不如!从清洛入宫那一刻,清洛就一直在欺骗。爱?没有,一分没有,一丁点也没有!我恨你都来不及,岂会爱上亡我大凉,辱我大凉,害我家人的刽子手?但有一点我没有欺骗,我叫清洛,不是苏雪漪。你我势不两立——”

“你——再说一次!”

君孤云暴然冷喝,忽地将清洛压在掌下!

“杀了我。”清洛一字一句道。

“休想!”君孤云眼底卷起狂风暴雨。

“杀了我!”

“休想——”君孤云暴喝的声调几乎扭曲:“你说你不爱朕,朕偏要让将你囚在朕的身边!你说你不屑怀朕的孩子,朕就一定要让你怀上朕的子嗣!别想着自尽——否则朕有千万种手段等着你!”

清洛被君孤云压得喘息难平,本就微微发烧的她愈发幸苦,整张脸涨成了紫红色,而那双幽黑的眸子却格外锐利的望着君孤云,固执又绝冷的刺向了他!

君孤云拉扯清洛的衣裳,像头发了狠的狂狮,清洛头疼欲裂,虚弱得毫无反击的能力,君孤云狂风暴雨般的动作,三两下扯散了清洛身上单薄的中衣,“不……”清洛奋而将君孤云推开,她趴过来,欲捧了地上被碾碎的药末往嘴里送,君孤云怒极,一脚踩中清洛的手背,清洛固执得如何都不肯不松手,君孤云将清洛扯回来,粗蛮的掰拉清洛的手指:“洛儿,把药放了,否则休怪朕将你的抵抗通通加诸在你心爱的男人身上!!”

清洛眼神蓦然一颤,停止了挣扎——

第七十四章:俘囚

清洛的手松了,掌心倾倒,手里的药末散开去。

君孤云掐握着清洛的手腕,清洛吃痛,抬头望着他,“原来你心里也有爱的人,朕不想相信,告诉朕你爱的是不是他!”君孤云冷峻的大喝声压下来,清洛道:“清洛爱谁又有何干系,不会是你——皇帝!”

君孤云简直不敢相信,哪怕再如何做戏,那些日夜缠绵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而眨眼间,他得到的就只剩下清洛那决绝的冷漠。

“那也改变不了,你是朕妃子的事实!”君孤云目色冷沉,用力将清洛摁回褥子里,“朕现在就要幸你!”

清洛被摔得头昏眼花,君孤云几乎像是强暴般撕扯她的衣裤,分开她踢动的双腿横冲进来,清洛疼得用指甲抓划君孤云的背,君孤云将清洛的肩膀用力摁着,一面强暴似的冲刺,一面怒吻,吻到最后清洛疼得没有了一丝气力。清洛只觉身下有东西淅淅沥沥淌下来,君孤云闻见了血腥味,强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望着清洛痛楚发白的脸,忽一下欲望消弭,退出了清洛的身体。

因清洛经血到来,这一路回临安,君孤云没再强要她,而清洛也发了一场高烧,一直快到临安才算恢复过来。

时值四月,临安气候已经回暖,再行一日就可入城,大军原地休整,躺了几日的清洛,出了战车,站在土坡上吹着凉风。

赵南狂盯着清洛的背影望了片刻。

清洛回身看着他:“大将军还等什么,清洛现在无一丝反抗力气……大将军要杀了我……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路途颠簸幸劳,又逢经血来期,再加病了一场,清洛面容清瘦了些,气色也白得近乎透明。她穿着单薄,神色幽冷,好像风一吹来,便能将她带走。

清洛知道赵南狂已经杀不了她。

她迈开步子往回走,身子摇摇欲坠,赵南狂下意识伸手来扶,忽然出现的君孤云先一步抱起了清洛,他一面往回走一面说:“南狂,让军队尽早回城。”回到战车,君孤云把清洛安放在榻上,他俯身吻下来,清洛冷得像根木头毫无反应,君孤云低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打消朕的念头?身体本能的感应,人是抗拒不了的……朕明白你的敏感点,一样有的是办法让你弃械投降,在朕身下婉转承欢。到那时,你只会更难受。所以不要试着用如此愚蠢的方式来抵抗朕。”

第二日傍晚,军队进入临安,回到皇宫之时,君孤云带着清洛径直去了军机处。

“皇上——”

“把门打开,朕要见俘囚。”

侍卫将牢门打开,君孤云拉着清洛往里头走。

这处的牢房并不yīn森,却充满了冷酷,那些刑具让清洛头皮发麻,肝胆发寒。玄华被吊在铁锁上,脚离地半尺,除了有些虚脱,身上倒还没有那些怵目惊心的伤痕。

“小洛…”玄华清醒过来。

“把人放下来。”君孤云道。

清洛在看见玄华的那一刻便整个心揪在一起。

铁锁滑动着,玄华脚跟着地,跌在地上。

“玄华!”清洛轻呼着扶住了玄华的身子。

玄华的双手仍被头顶的铁锁吊着,虚声说:“别担心我……一定要活下去……”

清洛眼眶发红,直紧紧地握住玄华的衣袖。

君孤云从背后将清洛带开。

清洛忽然拔出身后侍卫的佩剑,出招劈向君孤云。

君孤云一面闪避,一面制止了围拢上来的侍卫。

当侍卫纷纷退下了,他才出手几招将愤怒的清洛拿下。

清洛手腕巨痛,剑脫手而去!

第七十五章:臣服

君孤云神情变得愈发冷峻:“来人,把大凉皇子玄华再给朕吊着!”一声吩咐下,铁锁转动,玄华的身体被拉扯得往上走,拉扯的痛苦使得玄华双眉紧蹙,君孤云握着清洛的脸,说:“朕念在尚要拿他和玄烈做交易,遂并未对他施以苦刑,你如此心疼他?朕便让他一直这么吊着,也够得他受了!”

“两天给一次饭和水!”

君孤云丢下最后一句话,将清洛强行带走。

清洛被锁进了寝宫。

“大凉人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无能,大凉不会永远活在东离的yīn影下!我们不是囚奴,终有一日大凉会崛起,你们打不倒我们!”

“这些仇恨是谁灌输给你们的?是玄烈,是你们的肃王?十三年前,你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哪里来的恨?别说朕是皇帝,强壮我东离,扩大我国疆域是本就应该做的事,千古至今,弱肉强食,哪一个国家和民族不是伴着血泪成长的?你只看到东离对大凉的压迫,为何却看不到大凉对我东离曾经的羞辱,对大凉周边弱国的欺凌!问问你自己,究竟是恨朕,还是那玄烈让你,让你们所有人去恨东离?!他凭什么在你们未懂事之时,便决定你们要为谁去死,去牺牲性命——洛儿,告诉朕,你究竟恨朕什么?欺骗朕,利用朕的人先是你,朕把你带回来,而不是将你千刀万剐,那是因为朕并非是你心目中冷酷无情到泯灭人性的暴君!”

清洛抓着手,恍如被雷击过,她的眼里有无数复杂的情绪涌过,最后仍只剩下恨和冷漠:“只要清洛身为大凉人,就休想我臣服于你!”

君孤云心痛于清洛的固执和绝然。

他要的不是她的臣服,要的只是她的一点感情。

清洛被关了三天,她不知道玄华怎么样,也不清楚君孤云和肃王之间的交易进行得如何。但清洛知道,皇帝不会如此简单以玄华来换回被玄息拿回的城池。而肃王也不会如此乖乖任人摆布。玄华的安危始终是清洛担忧之事。

空气中响起不安的躁动声,清洛忽然翻身起床。整齐仓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很快的,原本平静的寝宫外火光攒动,亮如白昼。许许多多人影投射在轩窗上。清洛穿上披风往外走,行至殿中,只见张彩带着一串内卫闯进来,道:“娘娘请留步殿中,外面以防有逆贼伤害到娘娘!”

“公公的话清洛不懂。”

清洛盯着寝宫外忽然调派来的内卫,足有三四百人。

张彩道:“军机处遭到了偷袭,皇上得知,便立即调派人手前来保护娘娘不被这伙逆贼伤到。”

“逆贼?”清洛淡声冷笑:“清洛是大凉人,这伙人恐怕也是大凉人吧?在清洛眼中,他们是家人,更不会伤害我。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皇帝怕清洛被人带走。”

张彩不急,只是道:“娘娘不用担心,有这些高手内卫在,娘娘不会‘有事’。那伙人虽能闯入军机处,但他们想要把大凉皇子救走,再安然逃脱并非容易之事。皇上已经带着上千人马前往军机处抓捕逆贼,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清洛已经不能安静,她在殿中走来踱去。

是肃王派人来救玄华。

可军机处她见过,别说救人,能进军机处那道门就实属不易。

直闯皇宫大内救人,未免过于冒险。

这真的是肃王的意思吗?还是……

第七十六章:营救

清洛想到什么,心忽然一下变得愈发紧张。

玄息。定是玄息所为。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宽敞寝宫里气氛压抑又窒息。

清洛紧张的等待着,直到她听见远远的传来大批内卫铠甲跑步时发出的铮铮摩擦声,清洛立即跨出殿门,张彩也紧步随了出来。大片的火把一拥而上,将寝宫照透。

“皇上何在,那伙逆贼何在,那大凉皇子是否还在地宫囚牢里头?”

张彩也略微急促的问道。

前来的这批铠甲内卫军回答说:“皇上正在军机处,只是那大凉储君已被逆贼救走,现已查明,这伙逆贼能顺利进得军机处,乃和晋王府有干系。皇上勃然大怒,已将捉拿到的七名逆贼就地斩首,不过——不过有一人留下!皇上让卑职前来禀明张总管,并带洛妃娘娘一同前往军机处!”

“等等。”清洛问:“留下的人,是谁?”

“听闻是大凉皇子玄息!此人睿智过人,武艺高绝,如不是他,这伙逆贼也断不能从军机处将俘虏救走,但他为了替其皇兄断后,被皇上拿下!”

清洛早已经提步往宫外疾来,身后跟着大批内卫军,火把在琉璃的殿檐之间蜿蜒,一直到了守备森严的军机处。军机处外躺着被斩首的人,鲜血将青石砖染成鲜红。军机处看似遭到了严重的破坏,里里外外拥了大批的内卫军,清洛于人群中着急的寻找,行到门口,一眼看见被玄铁锁链捆绑的玄息!

……玄息不是玄华。

清洛不敢想玄息落到皇帝手中会怎么样。

她看见了人群中央一脸冷峻如霜的君孤云,手里握着血剑。

“把人关进地宫,用刑!清理尸首,宫中加派夜巡。”君孤云冷道。

“卑职领命!”

眼看玄息被带进了军机处,玄息回首,沾满鲜血的发丝散乱在额头,嘴角还噙着让人毛骨森森的一瞥笑意,漆黑的凤眸远远望着清洛,就好像他从来不怕死亡不怕任何事情。清洛跑过来时,玄息已经被带进了地宫。

“你要把他怎么办!”清洛用力的抓住君孤云的衣袖。

“连他你也如此关心?是了,你们自幼一起长大,又岂会没有感情。朕倒是小看了他,从来无人能从我东离皇宫之中把俘囚救走,他是第一个。他为了他的哥哥,可以连自己的性命也赌进来,朕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但朕还是饶不了他!”

君孤云一手带着清洛往地宫走。

清洛的心扑扑的快要跳出嗓子眼。

铁门哐当哐当发出刺耳的声响,刑牢里,玄息被锁在冰冷的墙壁上,衣物被脫,只剩下长裤,清洛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两人手持长满倒刺的鞭子狠狠的抽打着玄息,鞭上的倒刺勾着人的皮肉,拉开撕裂,玄息的身上片刻就已经鲜血淋漓,清洛尖叫:“玄息——”

君孤云用力将清洛扑上去的身子带回来,“朕不会让他这么快死,朕要让玄烈知道他的一切行为都不会有好结果!”

第七十七章:求饶

鞭子抽动时带着赫赫的风声。

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抽在玄息精壮的躯干上。

那样的痛,普通人无须十下便可昏厥。

玄息却始终连哼都未哼一声。

哪怕他的嘴角痛得流血,哪怕他的眼睛,渐渐充满痛楚的血红丝。

这样的神情是可怕的,这样的神情又是熟悉的,那一年玄息忍受四十九天折磨,是肃王对他的惩罚,玄息痛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从来没有人比他更能忍受痛苦。可是清洛却永远的记住了那一个眼神,每每回想起来,还是会心惊胆颤,又忍不住的心疼。

君孤云没有忽略玄息看着清洛时的眼光,那样热烈的,藏也藏不住的爱意像火一样烫人。而清洛为玄息的心疼,为玄息的难过更像一把芒刺刺进了他的心。

君孤云死死的抓着清洛,妒意像藤蔓一样生长出来。

鞭刑之后,狱卒将一桶盐水泼在了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清洛听见玄息痛得抽气的低喘声。

东离人拿出刑具,当那闪着寒光的铁爪穿过玄息左肩锁骨,玄息压抑的嘶吼听得人汗毛直竖,清洛失声痛喊:“不要!住手——”

“让他们住手,不要再折磨他,让他们住手停下来!”

清洛用力的揪着君孤云,泪流满面。

君孤云从未见清洛对谁笑过,但他第一次见她为一个人哭成了泪人。

“你喜欢他?!”君孤云一字一句问道。

也许只有她才能帮玄息。

清洛想,皇帝的嫉妒心是强烈的。

但也许她可以利用君孤云的嫉妒心救下玄息。

清洛望着玄息,玄息已经痛到神智游离,但玄息的目光始终凝望着清洛,血糊糊的脸上,只有那对让人怦然心跳的黑眸还闪着一点亮光。清洛一垂眸说:“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喜欢他。求你,放过他,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条件,决不反悔。”清洛抬头看着君孤云,双眸异常的明亮,“如果玄息死了,清洛也死!”

君孤云想,原来这世上有一把剑是无形的。

清洛总能用这把无形的剑刺中他的心。

“固执如你,也会有向朕恳求的时候?”君孤云让所有人退出刑房,连手指也变得冰凉,挑起清洛的脸,“那朕就要你当着他的面,取悦朕。”

清洛只是稍微的迟疑,便真当着君孤云和玄息的面脱光了身上每一件衣裳,赤身露体站在君孤云跟前。

凝润的雪肤,在晕黄的油灯下泛起丝丝诱人的光泽。

她微微捧着肩,没有勇气回头看玄息一眼,走过来解开君孤云身上的腰封,龙袍散开,清洛的手滑进他的xiōng膛,泪光犹在她睫毛上挂着。

玄息的眼睛,就像是两簇火焰盯着清洛优美的背影。

眼神里分不清是不舍还是杀气腾腾。

一如两根针扎在清洛的脊背上。

清洛难堪的闭上眼,踮起脚跟吻住了君孤云的双唇。

君孤云的愤怒都化成了欲望。

想到清洛曾经被玄息这样的男子拥抱过,就恨不能将清洛的记忆都抹去。

他将清洛用力推到墙壁上,反转她的身子,从后背压上来——

欲望和他的愤怒一样汹涌,清洛被撞趴在墙上,长发在激烈的动作中散落下来,君孤云抬高清洛的细腰,挤着两瓣儿雪腻的臀,径直的挺进花心。骤然挤进来的昂扬从背后放肆的抽送,力道十足,清洛只能被迫踮起脚尖,在难堪中痛苦的呻吟——

第七十八章:观战

君孤云有意要逼得清洛叫得更大声,他将清洛的臀片分得更开,清洛柔韧的肢体尽情的展现着妖娆,呈曲线趴伏着,双手无力的攀附着墙壁。

君孤云俯身驰骋,一次比一次更用力。

手指尖绕下去,捏着那一点点敏感的粉蕾揉摁。

“……啊!”让人无法抑制的刺激让清洛发抖。

清洛双眼里泪水迷蒙,幸苦的汗水润湿了头发,黏贴在白嫩的面颊上,优美的颈子仰起来,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让男人销魂蚀骨的媚意。

玄息身上的痛楚像烈火燎原,锁骨上还挂着的铁爪钩狰狞的穿过他的血肉,只要他稍微动弹一下,疼痛就会拉扯他每一根神经。他的眼里只有清洛,就仿佛拥抱清洛的不是君孤云,而是他,但没有人会比玄息这一刻更痛。

清洛祈望这一场风暴尽快完结,然而君孤云的撞击却愈发的用力。

他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她背上,渐渐的清洛绷紧的双腿在颤抖,在最后一阵汹猛的力撞下,清洛发出痛苦的吟叫——

泛滥的水泽混着君孤云释放出来的液体,从花心里旖旎的冒出,顺着白嫩大腿滑下。狭闭的刑牢里,血腥气息被yín靡的滋味儿搅乱开去。

yín靡的气味中又混着君孤云和玄息两个人的冷和狂。

“别说朕太狠,朕给你一点时间,和你的旧情人单独相处。”君孤云冷冷的哧笑着,眼里却都是伤,披了衣,扬长而去。

清洛捡起地上的衣裳,她甚至无法收拾自己这一身被皇帝留下的污秽,只觉得自己肮脏不堪。稍稍拂开额头凌乱的发,清洛整理了自己的表情,才有勇气站在玄息面前。

可当清洛抬头看见玄息疼痛到充血的眼。

当清洛看见还嵌在锁骨内的铁爪钩,狰狞的穿透玄息的骨肉,和满身惨不忍睹的鞭痕,清洛瞬间又泪流下来:“玄息……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尽管我喜欢玄华,尽管我也怕过你。在我心中,你的命和你哥哥的性命,一样可贵。”

玄息深深望着清洛,清洛抬起衣袖轻轻的将玄息面上的血和脏污擦干净,露出俊美性感的脸庞。玄息一面虚弱的说话一面口吐鲜血:“别傻得……去做那件事……”

像是心事被窥空,清洛微怔,但很快敛下目光:“嗯,我听你的。”

“看着我的眼睛……再答应我一次!”

清洛鼓起勇气又抬起头,却在玄息深黑的眼睛里一颤,仿佛如置熔岩,身体也在玄息的注视下忽冷忽热,清洛尽力才将心虚压下,“答应你。”

玄息的神情却没有改变。

他太了解清洛,有时会固执得让人无可奈何。

清洛出了军机处,被人‘护送’回寝宫。

回到寝宫的时候,君孤云沐浴更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静静的立在窗下。

“皇上要清洛……怎么做。”清洛走到君孤云身后。

君孤云转身时,手里捏着一只凤木雕。

“这是内卫扒下他衣裳的时候,从他身上掉出来的。爱妃不觉得这东西很眼熟吗?”君孤云的眼神异常的淡,却淡得让人脊背发冷。

“是我亲手雕的,给玄息的生辰礼物。”

君孤云挑起清洛的脸:“晋王妃也是你们的人?怪不得……告诉朕,你每回与晋王妃见面,是不是去见他们兄弟两人?你爱的是哪一个,还是兄弟两个你都爱?”

“皇上心中都明白,清洛没什么好回……唔!”

清洛的下巴忽然被捏得一疼。

“既然要讨好朕,那朕要你把他们两个都忘了,专心致志的讨好!”

清洛徐徐扯开一点笑容,“皇上说什么,清洛都听皇上的。”

她舍得对他笑了,却笑得刺眼。

第七十九章:藏毒

清洛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从娇柔。

早晨时候,君孤云会吃到一碗清洛亲手做的米羹和小卷,尽管味道有些难以启口,清洛会歉意的说,我极少做过这些。君孤云不说什么,尽数吃下。

下朝后回宫,君孤云会看到清洛亲手为他摘的一束鲜花,就摆在御书房桌案上,她打理着花枝,朝他淡淡的笑着说,我也没做过这些,怕是不合你的意。君孤云什么都没说,只头一次觉得花香怡人。

晚膳的时候,清洛为他熏上优昙花香,布菜盛饭,捶拿捏肩,做得不算好但很用心。用过晚膳,她打水为他洗脚,伺候他更衣上榻。

一个讨好皇帝的妃子该做的,清洛都做了。

可惜。只有她不是为他做,而是为牢里的人做。

吹熄了几盏灯,光线变得略暗。

橘色宫火下,她宽衣解带,面含羞涩。

君孤云捉住清洛正要‘伺候’他的手,将她带向自己:“朕累了。”

“皇上不满意清洛做的?”清洛紧张。

握着清洛的力道渐渐抓紧,君孤云的眼神是清洛从未见过的疲倦和悲哀:“洛儿,这几天来,朕只能逼着自己忘记地宫里的人。告诉自己,你是真心实意在对朕。可你说,朕怎么能做得到?朕不是在折磨你,朕是在折磨自己……洛儿,忘记他们,做朕的人,朕会给你所有的快乐。朕可以为你善待大凉人。只要朕纳你为后,大凉人就会看到朕的诚意。”

清洛望着他许久,“皇上为什么非要清洛不可,这样做有什么值得。”

“如果朕知道,朕就不会变成今日的彷徨。朕一贯严格自律,遇到你之后,朕的一切就都改变了。”

“清洛会试着用真心对皇上……”清洛轻轻的靠上来。

君孤云不知她话里的真假,却仍会因她的话而动容。

这夜之后,君孤云对她格外温柔。

每日经他手,或宫女的手,送到她面前的东西数不胜数。

有丝绸,有衣裙,有首饰,有珍玩,有吃的有看的……各色各样,皆是精挑细选,珍贵稀奇的玩意儿。转眼半个月过去,清洛不敢提起半分玄息的事情,她怕惹恼皇帝,反让玄息受累。

“娘娘,您瞧瞧,皇上刚让人送来的。说是端午不久到了,得了壶进贡的樱桃酒,有养颜功效,只这一壶呢,特意赏了给娘娘。还有一些贡品物儿,数都数不过来。”

“都放着吧。”清洛简单掠了一眼:“等我闲时再看。”

“哦……好。”宫女捧着那酒往里走。

“等等。”清洛的视线落在酒壶上,“娘娘有何吩咐?”宫女问。清洛道:“告诉御膳房,晚膳我要亲自为皇上做。既然皇上赏了这酒,不妨今晚就尝。”

宫女点头:“婢子这便去说。”

“还有,将我那件烟纱舞衣翻出来。”

“是的,娘娘。”

清洛打开酒壶,顿有一股甜香的酒味儿四溢。

她顺手拔下一根簪子,扭开暗卡,沉静的将毒洒入壶中。

君孤云回宫的时候,远远听见丝竹鼓乐之音,今日的寝宫格外显得热闹,宫女们进进出出,井然有序的忙备着晚膳。行到殿内,才知是清洛传了宫中乐师。

前脚刚跨进内殿,清洛已如精灵扑入怀中,仰头莞笑:“皇上,好看吗?”她指着自己绾的新发髻,简单别致,添了几抹俏丽,减了几分幽冷。

第八十章:饮毒

君孤云笑着说:“这一身甚好看。”

“清洛想为皇上跳舞,所以换了装扮,花了不少时辰。”

“哦?只是洛儿的舞不可多看,会让人沉溺。”

君孤云轻捏她的下颌,“快让朕看看,今日你要给朕跳支什么舞。”

清洛莞笑:“皇上坐。”

鼓乐丝竹声声响起,君孤云掀开衣袍落座,清洛水袖一挽,脚步一踮,身姿美妙的招展着,如风中摇曳的一株红梅。红衣风流,足尖轻盈,她就像是一只妖,无邪纯净的眼眸蛊惑人心。

丝竹声靡靡传来,眼前舞影缭媚多姿,君孤云的衣袖中,手里不知暗暗握着一样什么东西。他只是看着清洛跳舞,看得很认真。

清洛跳得面颊通红,气息起伏,眼眸明亮,整个人显得格外容光焕发。

“皇上,这是皇上赏赐的贡品樱桃酒,清洛敬皇上一杯。”舞衣翩跹,水袖落下来,清洛轻盈的到了君孤云的跟前,自己斟了两杯酒。

“才跳了身汗,别急着喝酒。”君孤云捉了清洛的酒杯放下来,另一只手接下了她为他倒的酒,“朕先喝。”

清洛的目光微微一动,望了一眼被君孤云放下的酒杯。

“怎么了?”君孤云含着笑,“怕朕把你的酒都喝了?”

“……”清洛的眼神轻轻掠过君孤云手上的酒杯,对上了君孤云的目光,她摇着头说:“皇上先尝尝,看这樱桃酒究竟味道如何。”

“好……”君孤云缓缓举杯。明明灯光很亮,她的眼神却有种望不透边的飘渺,君孤云很想从那眼瞳之间,看见一点点迟疑,一点点不舍得。她却只是轻轻仰头,用一贯无邪的眼光望着他,看着他,凝着他……那样的坚定。

果然,这世上有人的心,是怎么也焐不化的。

是不是因为他伤害过她,所以老天惩罚他,为她倾尽一切,却还是得不到一丁点她的感动。谁说帝王无心,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

这一刻,如果心痛还能感受,那他就像是被凌迟,被剜心……

这样的痛,绝望得没有一丝光亮,举目只有黑暗。

不知是不是灯光造成的错觉,在君孤云抬手仰头饮下杯中之酒那瞬间,清洛看见,一行泪从他眼底淌下来。

“皇……上怎么了?”当清洛看见泪是真,看见君孤云的手放下来,眼里充满悲痛,不由得浑身一震,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

“洛儿,朕没有对你说过以前的事,那是因为朕以为那不重要。翠竹苑住的女人,是婉仪。她是苏雪漪的妹妹,一半是大凉人,救过朕的命。曾经朕以为,那就是爱了。但现在朕知道,那不是爱,只是一种恩情和怜惜。朕此生只爱过一个女人,是你。对你,朕可以做到比给婉仪的更多,多到让朕都措手不及——尽管朕爱的这个女人,毫不犹豫的,看着朕喝下她亲手喂下的毒!”

桌子杯盘忽然嘭咚一声,被清洛的起身,撞得摇晃作响。

清洛惊愕的望着君孤云:“你……你知道酒里有毒?”

“你给朕下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每一次欢爱你都会在朕身上种下你的毒,洛儿,有没有一次,你曾经心软过?”君孤云眼里的泪水衬着他发红的双眸,有种让清洛心抽的感觉。

“你……也知道?”清洛更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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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冰心

君孤云自嘲一笑,紧掐酒杯:“朕?朕从来不知。是子詹他发现了,是子詹暗中化解了你的绝命。他没有告诉朕,哪怕是子詹,他也喜欢上了你,有一些的舍不得拆穿你。但他忠于朕,最终还是告诉了朕,可是他跪在地上,求朕,求朕饶恕你,至少不要杀了你。在你眼中,冷血如我们东离人,尚且还有一丝的感情,洛儿——你的心又是什么做成的?”

呲!酒杯在手中被捏开成几瓣,鲜血顿从他手指间流下来!

他从袖口里拿出一根簪子,掷在清洛面前:“你的毒,早就被朕换掉!”

君孤云的话,一字字投掷在心里,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清洛压着,忍着,握着那快要让自己把握不住的情感,她害怕,害怕那样不该的感觉会就这么跑了出来。她恨皇帝,恨东离,不需要太多的理由,那是她本能就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清洛切齿的冷笑:“清洛只恨,没能杀了你!”

君孤云流着泪,心恸碎得无法收拾。

“不要了……朕承认你的心是冰川化成,朕融化不了它……”君孤云踱着沉痛的步伐走上来,将清洛逼着到了门槛,“心要不到,朕只要你的人!心给他们,所有的所有,通通都给他们!朕倒要看看,谁能把你从朕的身边带走!”

清洛被君孤云眼里的狰狞吓到。

“放开我!”

“放?没有可能——”君孤云粗暴的拽着清洛往偏殿走,不知从哪里准备了一条纯金锻造的锁链,将清洛牢牢的锁在宽厚柔软的床榻上,尽情的撕裂着她的衣裳!

清洛眼神似恨不能将他一口口咬碎。

君孤云咬牙冷笑:“朕要囚着你,直到你怀上朕的孩子!”

清洛拼命挣扎:“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为你生孩子,清洛宁肯死!”

“那就试试,朕会把他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不……”清洛心颤绝望。

玄息……玄息,告诉她该怎么办……

君孤云疯狂的撕扯衣裳,“容不得你说不!”

扯下亵裤,抬高双腿分开,君孤云埋头下来,火舌冲入清洛的私密之处,“啊……”那一点花蒂被他咬着深深浅浅的啃吻,清洛羞耻的咬唇,额发被汗水打湿,君孤云的疯狂好像无休止的在她身上折磨,直到他完完全全的,冲入她的身体——

被占有的那一刻,清洛落下泪水。

张彩摇头,摈退了所有宫人,只因那殿里激烈的动作实在让人不忍听下去。他往台阶下走,走到正殿门口,恰遇赵南狂,“大将军。”

“张公公,皇上在哪?”赵南狂看着从偏殿出来的宫人,耳里隐约听见几分碎语,不由得皱起眉头:“皇上在偏殿?”他人已朝偏殿去。

“大将军留步。”张彩忙拦着,“皇上他正……”

“大将军!”谁知赵南狂不理会张彩,仍是迈开步子去了。张彩只得跟上来,又回到了偏殿,幸亏的是,偏殿里动静平息了。

张彩小心翼翼进了殿,唤了声:“皇上?”

赵南狂却是不顾的走了进来,尽管他明知会看见什么。

也许他就是想看见什么。

张彩不好进去,只能看着赵南狂就这么走进去。

激烈的占有后,君孤云就离开了。

第八十二章:心动

清洛咬着唇,身上遮着薄薄一件罗裙,裙下是诱人白腻的酮体,到处是君孤云爱过的痕迹。她一下一下,用力的,好像不会停止的扯动锁链,哪怕手腕上已经鲜血斑驳,整个脸庞上沾满了湿透的长发,凌乱的贴着她雪白的脸,她一声不吭,固执的,不知疼痛的拉扯,想把链子扯断!

赵南狂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着这样一副画面,莫名的让人心疼。

看见赵南狂,清洛的动作蓦然停下。

她眼里噙着泪水。

他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杀了我……大将军如果还有理智,就杀了清洛,求你……”

她不要为君孤云生孩子。

一想到肚子里可能会怀上皇帝的种,清洛就害怕万分。

害怕到她只想用死来逃避。

那种害怕,清洛不明白这种感觉,她只有不停的逃避……逃避!

理智驱使赵南狂,不能再留下清洛。

清洛已然成了君孤云的肋骨。

他若不及时抽刀断流,皇帝只会越陷越深。

他对父亲,对先皇的承诺如何处之?

可是赵南狂自嘲的问自己,越陷越深的除了君孤云,他自己何尝不是。

清洛用含泪的眼眸深深望着他。

赵南狂心房颠溃,向床前迈了两步——

谁知,他又忽然调头大步离去。

“别走!”清洛在背后喊着。

赵南狂却没停脚,急匆匆的往外走,直到他走出偏殿,听见骚乱声越来越清晰,“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彩也听见了,跟着赵南狂跑出来。只瞧着朝风宫一处大火纷飞,张彩喊着:“朝风宫后边是军机处,别是军机处又出了什么乱子呐!”

正当众人往朝风宫去之时,有人无声潜入了偏殿。

清洛仍在锲而不舍的拉扯链子,虽然她明知这样没有用处。

忽然,后背一热,她已被人纳入xiōng膛。

清洛只当是君孤云又再回来,失声呐喊,却先听见耳旁熟悉声:“别出声,是我,清洛……”清洛回首,看见玄息安慰似的笑容,瞬间双眸湿热,“玄息!”

玄息亲吻她已湿透的长发,“别怕……我带你离开。”

清洛流下泪,她从未如此欣悦玄息的出现,就仿佛拯救了她的世界。

但下一刻,清洛看见玄息惨白的脸色,和他浑身新的旧的血咖,被关了大半月,他消瘦了一圈,让铁锁吊着的手腕上铁锈腐烂,惨不忍睹,那些同样结咖的鞭伤更是触目惊心。他的肩头鲜血在流,显然是自己才刚将铁钩从锁骨里拔出来。

清洛的泪不停的流,她从未流过这样多的泪水。

玄息却若无其事的噙着笑,“把手抬起来,我要断了这锁。”

清洛含泪点头,一面把手抬起。

玄息拿出剑,运力于剑端,一击,斩断链子。又一下断开双手之间束缚。

清洛没有问,玄息如何逃出军机处。

她只想先跟着玄息离开这皇宫。

玄息的目光掠过清洛酮体上斑斑爱痕,和她同样受伤的手腕,一抹乖戾的杀气攒动,但他很快克制自己,为清洛披上衣,紧紧拉着清洛的手,带她朝外走。

门口,赵南狂忽迎上来,立在那,挡住两人去路。

光线一暗,玄息面上煞气森寒,手中剑已运力,“无人可挡我!”

第八十三章:放行

赵南狂背后,七八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是玄息属下。

赵南狂并不怒,淡定自若,但他深望一眼清洛,忽放下刀,“跟我走。”

玄息眸光一沉,冷嗤:“你以为我没有办法离开?”

清洛抓着玄息披风,“玄息……听他的。”

赵南狂又盯了清洛一眼,“我是为皇上,只这一次,若有下回,付上性命我赵南狂亦断不会放你等逃过!跟我走,至少可以更快出宫。”

玄息不再言语。

清洛扶着玄息,玄息带着清洛,跟随赵南狂离开。

他们飞纵在宫阙之间,朝风宫仍是大火纷飞,宫中一团混乱,在赵南狂引路下,他们很快安然的离了宫,“你们走吧!”赵南狂紧握双拳。

玄息带着清洛上了马,马奔驰,清洛回首于夜中望了一眼赵南狂。

赵南狂深深吸气,仿佛还能闻得见清洛的体香。

空气中是血腥味道,他闻见的,不过是记忆中她的气息。

君孤云望着空荡荡的床和斩断的链子,一掌劈过,殿里轰然巨响,桌椅屏风全被震裂成粉碎!他走出殿,赵南狂已回,跪在面前,“但求皇上处置!”

“南狂,子詹为了她向朕下跪求情。如今你为了她放走敌人。你告诉朕,你们一个个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朕又有什么错?”

君孤云自嘲的笑望着跪在他眼前的赵南狂。

南狂啊,他最忠诚的兄长。铁血无私,肝胆豪义。

竟也会拜倒在清洛手心。

“朕此回先饶你不死,调兵,朕不夺回她誓不罢休!”

君孤云冷冷的拂袖而去。

原来,玄息早在救他哥哥之前,就已经在做安排。

他竟利用她给的军机处一点布置细节,便准确的让人从地下挖了一条暗道。

他们马不停蹄的离了临安,直到一处偏僻的山林才停下休息。

属下拿着烫好的匕首,蹲下来:“殿下,忍着。这些肉腐烂了,必须得割除再行消毒上药。”有人递给玄息裹着布料的木棍,用以咬在嘴里,玄息一手挥开,“不需要,动手吧。”

“等等。”玄息垂首望一眼清洛,“清洛,背身,不要看。”

还没等他们开始,清洛的脸色发白,额上大汗淋漓。

但她摇头:“你都可以忍受,我要看着他们动手。”

“听话,转身。马上就好了。”

“不。”

玄息叹:“你的固执,无可救药……”他用宠溺又无奈的声音说道。

清洛睫毛轻颤,跌进了玄息漆黑邪溺的眼神里。

属下手里的匕首割下来,将一点点,一块块腐肉剔除,能在如此严重的伤害中坚挺下来,玄息每时每刻,饱受着怎样的摧残。

玄息的脸色由惨白变成了青紫,他咬着牙关,但清洛还是听见漏出来的痛楚声,甚至痛得牙关打颤。清洛头皮发麻,心却为此碎裂,数不尽的泪水无声从她脸上滑下。

玄息用一只手擦着清洛的泪,咬牙忍痛说:“不是叫你不要看吗……”

“固执的不是我,固执的人是你。”清洛的泪不停的自玄息指缝落下来,“没有人会痛到无法忍受的时候,还笑着安慰别人。”他总是如此,固执的不肯对任何人,露出他脆弱的一面。

“啊——”属下乘机往剔除了腐肉的伤口倒上烈酒,玄息痛得整个人痉挛,发出痛楚的嘶吼。清洛一颗心揪成一团,泪水扑簌的掉下来,“玄息!不要了……不要再割了,玄息!玄息!”

玄息额上汗珠如豆,“别说傻话,不割掉,会死人。听话……背转身,很快就好了……”

属下又换另一只手继续,清洛只觉那刀子像割在自己身上。

她看着玄息咬破了嘴,咬出了血,神情越来越虚弱。

清洛忽然挺起上半身,送上自己的唇,吻住玄息的嘴。

血腥瞬间在口舌里弥漫,玄息的目光漆黑得发亮,嘶哑道:“别停下……清洛。”

第八十四章:疗伤

属下都自发的无视,背身的背身,垂头的垂头。

清洛想,也许这样是玄息想要的,只要能为他减轻痛苦,她愿意做。

玄息被痛拉扯得几乎全身气力尽失。

他将全副心思都集中在清洛湿润的甜舌上,尽管效果甚微。

割肉的动作越来越快,再用烈酒浇灌伤口,每一次都是一种残酷的煎熬,玄息一边吻着清洛,一边痛得低吼;清洛一面吻他,一面掉泪。

直到部下将烈酒最后浇灌在锁骨伤口处,玄息捶地,发出一声让清洛心碎的痛嚎,整个人往下栽倒,失去了意识。

“玄息!”清洛将玄息扶在怀里。

“姑娘别担心,大痛已经忍过去了。上了药,包扎好伤口。休息一夜,殿下会没事的。”部下安慰着清洛。

部下们支起个小棚子,铺上毯子。

玄息昏睡着,清洛时而为他擦去面上渗出来的汗水。

渐渐的,清洛也困了,靠在玄息身旁入睡。

这一晚风很安静,四更的时候,玄息就醒了。

怀里的人还睡得沉,也很踏实。

虽然吃了根培元的人参,但玄息还显得很虚弱,脸色透着大痛过后的苍白。他缓缓靠过来,将清洛拢在臂膀下圈着,徐徐轻吻她的额发,痛和疲倦仿佛因此而消失许多。

清洛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远远离开了临安。

他们在马车上,而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你很虚弱,我喂了点药给你,让你睡了个饱足的觉。我们已经离开临安了,放心,累不累,要不要再睡?”玄息半靠在马车上,搂着她,一直看着她的睡颜,时而自己也小寐一段路程。

清洛见玄息恢复了许多,说话已经利索了。又见玄息处处透着体贴和霸道的温柔,不禁面红耳赤:“因当是我来照顾你,我比你大一岁。”

“大吗?”玄息勾起清洛的下颌,“你还是适合,由我来照顾。”

玄息的眼神很深邃,黑得密不透缝,让清洛口干舌燥。

清洛慌得垂下头。

“饿不饿?”玄息噙着笑容,他没有错过清洛脸上一抹红光,“马上要进望月城了,等我们找到客栈落脚,再洗澡吃饭。”

“望月城?”清洛蹙眉:“并非走漉洲的方向呀。”

“皇帝很快会追上我们,我受着重伤,拖累速度。只有绕道走怀玉国边境,再进我大凉土地,方才有机会甩开他们。”玄息笃定的道。

玄息的行事果决和霸气,让他看起来有着和年纪不相符合的成熟性感。以前清洛只觉玄息桀骜不驯,残暴乖戾,玄华的优雅如玉掩去了玄息所有光芒。可是眼前的玄息,那种从他眼睛深处透射出来的,如帝王般的魄力,竟让清洛有种无比的心安。

清洛的心,如一团乱麻不断的,不断的纠缠,脑海中玄华,玄息和君孤云的脸孔不停的交替变化,搅乱她幽静的心。

怀玉国?清洛收起心乱,又想起慕容荒。自上回利用了慕容荒,不知其人现在何处。但愿不要再碰面。

进了望月城,玄息的部下选了一间不打眼的客栈入住。

他们进了客栈,那暗处角落里,有人窥伺,然后离开。

第八十五章:焚身

这一路上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总是暧昧的。玄息因伤在身,无法自理,气候转热,这七八天来,住了三回客栈,清洛都会亲手为玄息擦拭身体。

玄息的眼神很不安分,清洛每一次都如临大敌,结果弄得自己满身大汗。她和他住一间房,睡同一张床,只能在他面前洗澡沐浴。玄息不安分的眼神,从没想过要给她一点点喘息的空间。

清洛把自己滑进木桶里,却无法忽视床头射来的目光,炙热般盯在她背上,看着她的肌肤,渐渐染上一抹红。

水声清晰的溅响,清洛一丝不挂从水中走出来。

该纤细的地方不盈一握,该丰腴的翘臀和xiōng柔软饱满,玄息紧盯着清洛圆圆的雪臀,和双腿间那一条媚人的弧线,眼里跳动着焚身的欲火。

两个人抱着睡在一起,身体彼此紧绷。

前几天清洛还可以安然入睡。

可是这一晚,清洛体内燥热难忍,只因玄息一直在不安分的,有意无意用他的‘热棍’顶住她的翘臀,性感薄唇时而摩擦过她的耳垂。

才刚好一点,他竟然就露出本性。清洛轻拍玄息手臂:“玄息,睡啦,四更就要起床赶路,我们不可以逗留太久你知道的。”要不是因为他伤重,也不会几次住到客栈来,耽误了许多脚程,也许君孤云已经越来越近了。

男人的欲望上来,谁也挡不住。

想到刚逃出皇宫几天,玄息怕伤害清洛,又忍不住焚身热火。

他不能自已的,更用力的摩擦。

两个人的体温迅速升起,微妙的暧昧,反而带来要命的刺激。

“嗯……”耳垂进一步被整颗含住,清洛彻底败下阵。

玄息见清洛情动,他不好使力,便霸道的诱哄:“还记得我教你,怎么取悦男人吗?乖……是要我来动,还是你帮我?”

啊……清洛面红耳赤。

玄息呼吸急促,听在耳中要命的性感。

“快,清洛……你不想我熬一个晚上嗯?”玄息邪魅的诱道。

清洛的身体转过来,跌进玄息眼中,不自禁的呼吸也变得起起伏伏,她缓缓亲吻玄息的唇,身体渐渐起来,玄息还伤痛的手解开她束发的丝帛,长发妖媚如水藻,披散落下。

玄息的火舌闯进来,清洛却忽然避开,顺着玄息的下颌一直滑下去,玄息眼里发红的看着,清洛亲吻他的伤口,从锁骨,到xiōng膛,到腹部,每一道伤口都包裹着层层纱布,愈是吻下来,清洛越是心疼。

她解开腰带,脱下玄息仅穿的长裤,玄息的昂扬嚣张的挺立着,泛着火亮性感的光泽。清洛脖子发烫,一直热到了骨子里。

看着清洛通红的身体,玄息迅速的、急遽的更胀大许多!

清洛俯身将‘他’含在嘴里,她听见玄息发出一道沙哑的抽气声。

温润的香舌,包裹住玄息,上上下下青涩的吮吸。

玄息‘痛苦’得青筋爆跳,只恨不能立即冲进来。

清洛的脸颊火烧云一样红透,玄息巨大的烙铁,有一半填满她的小嘴儿,一半还长长的在外头,更是不停在她口中邪魅的胀大,火一样炽热!

第八十六章:焚心

晶亮的涎水裹着昂扬,越发显得火亮性感,密集的一丛毛发也被清洛的口水丝丝打得透湿,清洛解开衣裳,俯身贴着玄息的xiōng膛,跨坐在他的腰腹下,那根巨大的热棍一下子顶过来,压着湿濡的yīn唇摩擦,刺激得清洛娇喘连连:“嗯……,啊……”

清洛早就湿透了,粉嫩的yīn唇软到发麻,玄息用力一挺臀部,擦着软肉儿挤进来,清洛大叫一声,脸色媚到滴血。她开始扭动自己的腰儿,玄息眼里热火喷张,“清洛,用力!”随着玄息的喊声,清洛用力的扭动自己,彼此结合的地方,毛发擦着毛发,无尽的快感刺激着感官,四肢百骸欲火焚烧,酥痒到了骨头里——

“啊……玄息!”

玄息配合着清洛的动作,放肆挺动宽腰,顶得嫩肉儿不断的收缩夹紧,清洛无法自已的娇喘呐喊,在玄息的狂野诱惑下扭得更用力,她竟听见玄息也发出愉悦的呻吟声,顿时羞得目眩耳鸣,脑海中映着玄息那双,性感到无与伦比的火亮凤眸。

玄息不满足被动的姿态,他起身放倒清洛,清洛趴在褥子上被玄息从后面贯穿,玄息只需抽动他强有力的腰杆,在清洛温热湿濡的穴道里狂野的撞击,清洛一次次被顶上云端,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妩媚的呻吟随着她的泪水都化成yín靡馨甜的滋味——

“啊!玄息……不要了——不要玄息!”

清洛快被癫狂的快感淹没,一把一把的汁液顺着雪白大腿淌下来。

第八十七章:换装

玄息的伤势一天好似一天,他的身边不乏有医术高超的人,而一向强大的玄息恢复得也比寻常人要快,才十天他就可以正常的握剑挥招。

气候越来越炎热,眼看快要到怀玉国的边界了。

身后君孤云的军队就像一只猛兽如影随形。

连着五天骑马奔波,也不再找客栈歇宿,玄息的精力已然充沛,清洛却露出疲倦的神色来,越是往怀玉国,风沙越是大,热风卷着沙子扑在脸上割得人有些发疼。

进入边界小镇的时候,他们都换了衣装。

只要绕过怀玉国,就能和黑凤骑汇合。

“再戴一块头纱。”玄息拿着一条水蓝色棉纱披巾又裹在清洛的头上,从头到脸都遮蔽得严严实实,他自己和部下们也同样戴着一件黑色头巾将面容遮住,既可掩饰身份,又可挡谷地风沙。

清洛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往下拉扯面纱。

玄息又扯上来拽紧:“听话,戴好它。等我们过了怀玉国边界,到了大凉就会轻松多了,再忍忍。”

“你已经给我戴了两条,天真的很热啊。”清洛无辜的喘息着。

“难道你想被这边界的马盗掳走?”玄息斜嘴勾笑,恫吓道:“怀玉国再过去就是西域,从这里开始到整个怀玉国,族部混杂和我们大凉不相上下。怀玉国马盗尤其多,他们个个凶悍得很,很多由西域而来,长了一身的毛,还会吃人!”

“真……真的吗?”一身的毛?清洛无法想象。

玄息觉得不够,又在地上抹了一手脏灰,擦在清洛露出的皮肤上,直到她已经变得很脏,他才收了手,见清洛忐忑紧张的神情,他道:“怕了吗?”

“杀手不会害怕。”清洛边说边自发的又拉紧衣服和头纱。

“没有人看得出你是个杀手,你那几招功夫毫无实战经验,真遇到马盗,还是得我来保护你。”他忽然贴上来,在她翘臀上不怀好意的掐了一把,“你的杀手锏在这里。”

“玄息!”清洛被玄息色情的话语顿时弄到面红耳赤。

玄息热辣辣的盯着她看,眼里尽是让清洛无法喘息的邪魅笑意。

“殿下,东离的兵马快追上了!”探风的部将回来禀报。

“给马充足的草料喂饱,我们吃完饭就继续赶路,在镇上多买些干粮和兵器。”玄息吩咐着,“还有,到他们手上买几个女奴。”

“他们?他们是谁。女奴?玄息你要做什么?”

清洛不解又意外的问。

“尽管我的人各个都是绝顶高手。但我们的人马太少,万一遇上马盗劫路,我们的胜算也不会大。但他们会忌惮另一伙马盗,这样可以为我们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假扮成马盗吗?那女奴用来做什么?”

“遇到比我们人数多又凶悍的,把我们的‘战利品’给他们。”

清洛忽然变得不安起来:“玄息,我们很危险是吗?这里真的如此不安全,我们能回到大凉吗?”

第八十八章:马盗

玄息捧了清洛的脸:“不想瞒着你是怕你害怕,告诉你是因为有我在,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够带你回大凉,回到我们的家乡。”

明明她比他要大一岁,可是眼前比她足足高出一大截的玄息浑身散发着成熟的男人魄力。他真的长大了,比她想象中要更强大许多。无所畏惧的眼神里盛满着黑暗的力量,时而看起来残暴嗜血,时而看起来桀骜狂野……以前她会害怕到想要拼命逃开,现在,她却从他的眼睛里得到无比的安全感。

嗒嗒,嗒嗒的马蹄声,扬起呼啸的尘沙。

为掩饰她女子身份,玄息没有让清洛再与他共乘一骥。

清洛策马紧跟,她的骑术很厉害,生在大凉的女子都是擅长骑射的。

玄息紧贴着清洛,带着人马纵驰在三国边界上。

“吁——”

忽然间,队伍在玄息的一声命令下停了下来。

“原地休息片刻,喝水。”

“殿下,好像从望月城开始,就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察觉到了,不像是普通人。先不必妄动。”

“是!”

玄息接了属下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视线寻找清洛。见清洛正给那几名女奴喂水,玄息走过来阻止了清洛的动作:“回来!”

清洛被玄息拉走,“玄息,我只是看她们口渴给她们一口水。”

“这些奴隶死不了!被她们发现你是个女的,你的危险会增加一倍!”

“我——”清洛看见玄息眼里的认真,妥协的点头。

“马盗!是马盗!”在突然的呐喊声中,玄息几乎是立即的带着清洛回到原地翻身上了马,众部下也是训练有素的集结成一团。只听前方奔腾而来的马蹄声汹猛异常,带着一股呛鼻的尘沙围拢过来,他们的马匹十足的彪悍,马背上的人也几乎是个个壮硕。

在马盗停下来的时候,玄息的人马也同样都握起了家伙,气势汹汹,和马盗对峙而望。对方有五六十人,他们的马匹上套着同样的一条蓝布。大概是他们的标致。

马的嘶鸣躁动一阵阵的响起,女奴们在尖叫和哭泣。

对方人群中,踱出一匹马,马背上的人有着黝黑的皮肤和庞大的体魄,扫了一眼,不善的道:“哪来的?”

头巾下,玄息只露出一双摄魂的眼睛,他敛了一些杀气,用一种既不会太霸气又蕴含魄力的语气朝他的部下说着,却又是对眼前的马盗说:“放两个人过去,我们只路过,不想惹是生非。”

对方不停的在打量着他们,似乎想辨别玄息和清洛一队人马究竟是不是马盗,但那为首的在听到玄息的话之后,似乎减少了些怀疑。

有部将放马跑上来,绕着马盗跑了一圈,在为首的那人跟前抛下两人,又迅速回到了队伍之中。那两名女奴尖叫着被马盗一鞭子拉上了马,马盗们粗鲁的掰扯女子的头发,又粗暴的擦去她们脸上灰尘,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货色。

女奴绝望的尖叫起来:“啊!放开我!放了我……求求你们!她——她是个女的!她是个女的!”在绝望中挣扎的女奴痛恨的大喊了起来,指着清洛的方向哭号。

第八十九章:交锋

这些女奴大多是流放到各处的罪犯,落到被人贩卖的下场。玄息口中的‘他们’,乃是那些边界上,专以抢夺流放女犯来买卖为生的人。

女奴疯狂的大叫着,清洛这才体会到玄息刚才话里的严肃。

因女奴的喊声,原本不再怀疑的马盗又起了疑心。

“你们不是马盗?既然不是马盗,那就乖乖的把财宝和所有女人,都给我留下。不肯就范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

“妈的,竟敢在咱们面前装犊子!”

“老大,我看这帮子人就不顺眼!指不定是官府的,砍了他们!”

“他们这么护着那女人,想必是个不错的。”

“老大……我看他们不像是一般的人,咱们……”

“都***给老子闭嘴!”

为首的男人暴喝一声,挥着手中的大刀指着玄息:“你——把女人都给老子留下来,否则就别想活着横过老子的地盘!”

面对马盗的猖狂,玄息收敛的杀气忽然又迸发出来,他噙着冷笑,以一种居高临下,傲气狂野的眼神睥睨对手:“没有人肝胆在我的面前嚣张,放你一条生路你不要,地狱无门——你偏要走!”

“哈哈哈哈!老子当马盗十几年了,可不是被吓大的!”为首的男人放声大笑,面目陡然变得凶恶狰狞,挥着兵器怒喝:“留下女人,其他的都给我通通杀光!”

马盗一哄而上,挥舞着他们手里各种厉害的兵器冲上来。

眨眼之间,两伙人兵刃相交,杀得激烈凶残。

那些人几乎无法近玄息的身,只见玄息挥剑之下血腥飙溅,肉末横飞,他残暴凶狠,绝不容活口的招式清洛很早便见识过——玄息杀人时暗黑的眼神,像是他手中的冷剑同样可以刺穿人的血肉!

清洛每见一次还是会忍不住头皮麻烦,四肢冰冷!

那些马盗不断的朝她冲过来,他们露出yín秽粗鄙的笑脸,看到任何女人都兴奋得两眼发光。他们伸出手来,挥着长长的鞭子,想甩掉清洛头上厚厚的头巾。

清洛拔出长刀,抿着唇,她习惯在与人厮杀搏斗的时候屏住她的呼息。

她害怕闻见那些飞溅而来的血腥味道。

殷红的鲜血沾在她手里的兵器上,闪烁着猩红刺目的光芒。

也许是没有想到清洛有如此好的身手,尽管她的招式并不熟稔,但她的身手十分的轻盈敏捷,这些剽悍的马盗因为大意而被清洛手中长窄的冷刀削去了一截头发,粗糙的皮肉被清洛手中的刀划开!

打斗来得如此之快,也去得快,这些人马并不算多,他们的实力也并不算雄厚。玄息残暴的杀戮方式很快杀得人去马奔,杀得对方屁滚尿流。女奴乘机欲逃,玄息策马而上,一刀——将方才那女奴的头颅劈成了两半!

“玄息住手!”清洛来不及阻止,见那血肉横飞,顿觉头昏目眩险从马背上坠下来。玄息掠过来,将清洛扶着落到了地上,清洛掐着玄息的手臂拼命的干呕,呕过了一阵发抖得望着玄息溅满血腥的一双黑眼,“玄息,不要这么残忍,你这样太残暴了,和杀人的恶魔没有分别,我不想看到你变成一个嗜血的魔头。答应我不要再这样。”

第九十章:彷徨

玄息无法答应清洛,这是他本性也好,天生也罢,他从来只知道要活下去就要比任何人更强大更无所不能。

“清洛,别人可以不了解我,但是你不可以!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是皇叔一手培植的杀人兵器!在我看来杀一个人就是夺命索魂!你觉得仁慈的杀一个人,和凶残的杀一个人有分别吗?清洛,你我都是杀手,杀的都是人命。”

玄息的话如针扎在清洛的心上。

清洛的脸色一寸寸的发白,崩溃,仿佛手里握着蜇人的猛兽,砰地一声飞快的丢弃了那把还沾着敌人血迹的寒刀,她自嘲的笑着,眼里涌上泪水,“我……我也杀人……我也杀人……你说得对,我们都是恶魔……”

“清洛——清洛……”看着清洛失神模样,玄息无比心疼。他知道清洛不愿意当杀手,也不愿意杀人,命运逼迫着她,一直在迫使她变成她自己唾弃的模样。

玄息用力的将清洛摁在怀中:“别哭……清洛,为了你我可以杀尽天下人,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以后还是会有数不清的人惨死在我剑下。人由我来杀,你可以把刀放下……让我来保护。”

玄息的话语又安慰了清洛受伤的心灵。清洛抬着头彷徨的看着玄息,玄息染血的眼里清晰的映着她的眼。就好像玄息的世界里,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她的眼里却看到玄息深藏在黑暗角落的孤独和悲惨,他一直承受着比玄华更多的磨难,一直像影子样的活着,一直在血腥的逆境中挣扎,桀骜不驯的活下来。清洛越来越分不清,对玄息的感觉是害怕畏惧,还是心痛……舍不得。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刚才这伙马盗逃走了一部分,我们在他们的地盘上动了刀子,恐怕会引来马盗联盟的反击,还是快上路吧!”

刚才这一战除了两个人受伤,并无人牺牲。

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马盗。

玄息下了命令,大家纷纷收拾局面准备继续赶路。

可是此时有追赶马盗的人折返回来,高兴的喊着:“殿下!逃走的马盗都被剿灭了!是大皇子带了一队人马来接应我们!”在部将的欢呼声中,玄息的脸色却蓦地一沉,而清洛的眼神却骤然亮堂。

“玄息,是玄华来了!”清洛竟连马也未骑,远远的看见一股沙尘由远及近,她便飞快的跑向了玄华。玄息立于原地凝望清洛奔跑的背影,这一路所有的快乐在这一刻消失无形。

玄华飞驰,清洛急奔。两人隔着百米便看见了对方。

玄华一落马,便被清洛紧抱:“玄华——”

相撞的身体紧拥着彼此,玄华终于又闻到了清洛的气息。

“清洛,见到你平安无恙就好了。”

“是玄息一直保护着我!”

玄息的人马迎上来,玄华和清洛回头,清洛眼里的欣悦在对上玄息目光的刹那忽然都被打散了。忽然,刚才喜悦的心情不在,清洛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忘形。她被玄息眼里的失望感染了。

清洛想开口说什么,玄息的目光却不再看着她,玄息看着他哥哥带来的人马,大概有上百人。“皇兄是我大凉的希望,不应该带着人马来涉险。”

玄华定定的看着玄息,他并没有因为玄息的话而动摇。

同样的话玄烈也对玄华说过。

“我没有阻拦他去救你,是因为他可以死,但你不能!大凉皇室历来只有为长的才能继承权位,这是我大凉数百年的传统,一直铁血的执行着!他身为你的弟弟,就注定要为你卖命一辈子,没有资格逾越在你的地位之上!一如我和你父皇的关系!那些年来,我从未萌生过一丝要夺权的念头,正是因为我谨记着自己的本分!”

皇叔对父皇的忠诚没有人可以质疑,但是玄华不是他父亲,玄息也不是玄烈。在玄华的心中,这个弟弟和他一样重要。

“玄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如果再有一次,我宁愿你生我死,你不是我代我牺牲的替代品,你是我弟弟。”

清洛动容的看着玄华。

玄息的目光越发的深暗下去,他将脸上头巾扯起来,道:“上路!”

玄华带着清洛翻身上马,大家跟着玄息继续赶路。

清洛又热又闷,热风卷着尘沙扑在厚厚的棉麻面纱上,玄华不时的低头看她一眼,清洛偎着玄华,目光却时而望着玄息的背影。清洛的心不在焉都落在了玄华的眼中。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他们马不停蹄的奔跑在边界上,晚霞像火一样热烈的燃烧在天际,马蹄声飞驰着,忽然前方传来吁地一声呐喊,队伍猝然的停了下来,接着是另一阵汹涌的马蹄声清晰的响起,眨眼之间,如狂风暴雨到了跟前!

又是马盗。但这一回显然马盗的气势有着压倒性的胜出。黑压压的不下六七百人将他们包围起来。他们不是一批人马,而是好几批人马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尘沙呛得人不住的咳嗽,马匹此起彼伏的嘶鸣。

“看来我们运气不好,遇到了这里最凶悍的一批马盗联盟。”

玄华低声的说道。

91-100

第九十一章:悬赏

眼前气势汹汹的马盗联盟,将玄息和玄华的人马渐渐的围拢成一团,他们不过上百人马,而马盗的人手多出数倍,这些人穷凶极恶,最擅打斗劫掠,稍有不慎就会被马盗吃净骨头。

炎热的气候里,周围充斥着紧张的杀气,和男人们身上汗水浑浊的呛鼻味道,人各手持狰狞的弯刀,穿戴着挡避沙尘的长袍,有的赤着胳膊露出异族纹身,他们在不断的吆喝着,声音听起来就像野兽般让人毛骨悚然!

清洛的衣袖中滑下匕首,不自觉的握紧。

玄华手一抓:“先别动。”

玄息的眼神里又浮上骇人的杀气,隐隐的攒动着。

马盗人群中为首的一人穿着黑袍,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玄华身前的清洛,那人高高的抬起手来,那些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忽然都停了下来。

“听说东离国皇帝,出黄金万两要拿回一个女人。你们这帮大凉人虽然勇气十足,但从我们的地头上横过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为了一个女人何不将她扔下便是。不过现在也不迟——你们,把她留下。就可以从我们这毫发无伤的回到你们的大凉。”

“是吗?”玄息嘶哑的语调如藏着针峰,格外的凛冽逼人,“这一带的马盗猖獗,我今日才知。你们老一辈的马盗都遵循不与皇室人交恶的道理,怎么到了你们这变得如此不堪,区区万两黄金就把你们踩于脚下?你当我们大凉人是傻子吗?”

“哈哈哈!想不到黑凤骑首领的确有魄力!那是以前,我们的确不干涉朝廷的事情,但东离国皇帝说了,只要替他拿下这女人,我们可以得两座城池。有两座城池好过我们幸苦跋涉的抢劫掠夺,这样的好处,怎么能错过?”

玄息不啻的冷笑:“就怕那两座城池,是你们的葬身坟墓!凭你们这帮马盗也想据地为王?不安守自己本分的人,下场往往是被毁灭——”

“好狂的口气!”马盗猖笑起来,“你们大凉早就被东离国侵吞,难道还想能有翻身的机会?识时务者为俊杰,东离国是头猛虎,你们不过是一条残喘的狗,比起老一辈我们更懂得什么叫做审时度势!”

玄息傲世一切的冷笑:“我会留你一条狗命,让你看着我大凉是如何崛起,然后削下你的头颅,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猛兽——”

“哈哈哈哈——”

马盗们不屑的狂笑起来,笑声猖獗放肆,惊得马声嘶鸣!

“那就让我先来会会你这位大凉皇子!看看传闻中黑凤骑首领,年纪轻轻 的究竟有什么本事如此大放厥词!吓——”马盗中跨出一匹猛马,一身高魁梧,赤膊光头,染遍纹身,手持一把重达百斤大刀的男人冲上来,满脸的横肉在冲驰中左右的甩动着,那气势震天动地,只觉那刀赫赫生风,威力无穷!

“玄息——”清洛低喊。

玄息立于马背之上,身躯格外高大挺峻,他脚下的地在颤抖,黑色披风在风沙中猎猎翻飞,却是一动不动,眼看那满脸横肉的马盗连人带马,连同那把威猛的大刀已劈至跟前!

忽见他往后仰躺,身下坐骑仰头一声嘶鸣,前腿竖立,又一个侧身翻倒避开大刀——玄息冲上前扑至马盗身侧,手中寒光仄仄逼人,长剑快如闪电,一剑光劈斩,鲜血溅出丈许,人和马的头颅轰然崩塌,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玄华捂住清洛的眼。

马盗们这才露出凶悍畏怖的神情,满地的坐骑被刚才这血腥一幕刺激得放声嘶鸣,惊躁不安,吆喝声四起,马盗成群杀上来!

第九十二章:回头

厮杀很激烈,混战中灰尘呛鼻,有人喊:“大皇子,又有一批马盗赶来了,两三百人,只怕还有其他的马盗在赶来的路上!”

清洛害怕,想不到皇帝会拿两座城池来换她。

引来了这地界上所有的马盗联盟。

玄息自混战中冲上来:“皇兄带清洛先走——”

“我来垫后,你带她先走!”玄华争持。

“留下来的不等于死,带清洛走!”玄息从来是说一不二。

玄华知道多争辩无益,遂也不迟疑,带上清洛跟在玄息身后,随着玄息杀开的一条血道夺路狂奔,身后跟上来十几名亲随。玄息挡下了欲追上去的马盗,漆黑的凤眸凝了一眼清洛远去的侧影。

“不要让他们逃了,给我抓住那女的!”

马盗试图冲破玄息的阻碍,玄息和他的部下严守着去路,上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他杀得双目猩红,鲜血溅在他脸上,他竟连眼也未眨,数不清的尸体被他狠狠的踩碎在马蹄下!

那些马盗们如临大敌,杀得汗水直流,大概从没见过比他们还要更凶残嗜血的。只是渐渐的马盗越来越多,一批一批冲上来,所有人都想拿下清洛,得到那两座城池。

——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带你回大凉。

热风扑面,心急遽跳动着好像载满一种巨大的难安从吼间窜出来。

咽喉热辣辣的疼痛,奔出几十里地后,清洛忽然大喊一声:“停下,停下来!”玄华把马停下,清洛咬牙道,“我们不能丢下玄息,我做不到,玄华,我们回去吧!”

“清洛,我相信玄息有办法回来,但是我们一旦回头,那我和玄息的把握就只剩下一半。你可知道此转身,会要面临着什么?我知道你担心玄息,我的担心不比你少,但我们需要冷静。”

清洛却用力抓着玄华的手臂:“可是我……做不到。”

心里明白,可她却做不到。

离开时玄息那一眼的目光,就好像魔咒一般紧紧的揪着她的心不放。

她没有玄华的冷静沉着,她还是害怕。哪怕玄息有九成把握可以回来,她也害怕那一成的死亡。会因她而降临在玄息的身上。

玄华的目光很深沉,他似乎看见了清洛对玄息油然而生的爱意。

“我们回头——”

玄华定定的说,毅然调转了马头。

“大皇子!这样做太冒险了!”

“我们这样回去,说不定所有人都没有办法脱身!”

“大皇子三思!”

“大家不用多说,玄息可以拼死救我,身为哥哥,至少不应该输给他。”

“那好吧,既然大皇子意已绝,卑职等誓死跟从!”

清洛的心随着风又飞了起来,她遥遥的望着来时候的方向,好想下一刻便看见玄息策马奔来的情景。

可是当他们回头走了一半路,那前方的确有人马扬起厚厚的风沙跑来,可及至人马到了跟前,迎接清洛的却不是她的笑容,而是凝固在脸上的惧怕和惊愕。

“糟了,竟然会是东离皇帝!”

赵南狂和君孤云都骑在马背上,君孤云仿如从天而降的神祗,寒潭似的眼睛,深邃的冷眸越过相隔的距离,望着清洛。“洛儿,是你自己走回朕的身边,还是要朕把他们全都杀死?”

君孤云冷峻的眼神暗藏着杀意。赵南狂只能一言不发的看着清洛,他帮她逃走,但她还是没能逃得脱。

清洛的心骤然紧绷。

玄华的眼神,同样在瞬间凝固成冰。

第九十三章:突袭

“废话少说,大皇子,我们跟他们拼了!”玄华的亲随侍卫放马杀过来,赵南狂和他的部下持剑迎战。玄华把马缰交给清洛:“走,一直往北不要停!”他说话的同时,人已经飞起来,一脚踢在马股上,马载着清洛奔跑了一射之地。君孤云身后另有一队兵马追过来,被玄华挡下,刀剑相撞,擦出刺眼的寒光。

君孤云望着双方厮杀的人马,又望一眼前方独自一人的清洛,他拉扯缰绳,眼看要朝她跑来。

这时身后扬起一阵风沙,嗒嗒的马蹄声如疾风骤雨般降临眼前。在看见玄息的那一刹那,清洛的目光透出欣喜的光亮,她立即调头跑了回来。

玄息的人马贴着地面,如一把利箭冲入君孤云的兵马当中,君孤云被包围,玄息则乘势穿过两方厮杀的兵马,以迅猛的姿势,迎上跑回来的清洛。

“玄息——”清洛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跳得如此急促。

“跳过来——”玄息伸手,一面将马跑得飞快。

清洛脱了马缰毫不犹豫的飞过来,玄息稳稳的将她接住,清洛扑入玄息怀中,两匹马擦身而过,玄息带着清洛直往前飞奔,清洛失控的抱紧玄息:“太好了……你没有事……你没事……”

“在担心我吗?”玄息低头深深望了她一眼。

对上玄息歃血猩红的眼睛,清洛有种移不开视线的眩晕。

“他追来了!”清洛的目光错过玄息的手臂,看见君孤云自身后追来。

而君孤云身后,则是玄华和赵南狂一前一后且战且赶。

君孤云盯着,盯着清洛的眼睛。

清洛浑身发抖。

玄息以披风遮挡,将她圈在怀中,挡住了君孤云的目光。

疾驰的热风从耳旁带着沙石刮过。

君孤云仍是迅捷的追了上来。

两匹马纵驰在水平线上,君孤云的剑对着玄息刺来。

玄息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握剑反击。清洛紧紧抱着玄息的腰,忽然她松开一只手,一把匕首从袖里滑出来。她握着匕首倾出身子,想袭击君孤云腋下软穴,却在君孤云那样疼痛的眼神里慌了神,她的手在发抖,耳边嗡嗡回响的是玄息的声音:“清洛,快刺下去!”“清洛,刺下去——”

君孤云的眼神像魔咒缠绕住她,清洛只觉双手发软,匕首便掉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她竟做不到了……

“皇上!当心!”赵南狂远远的看着清洛拔出的匕首,奋而直追上来,当他看见清洛犹豫之间,匕首掉落之时,心松了一口气。

赵南狂的剑从玄息后背刺出,玄息抱着清洛俯身避开,玄华同时追上来,一剑挑开赵南狂第二招,君孤云的剑则顺势击向了玄息的坐骑,四个人便如此边跑边打,而那些侍卫和兵马,远远的被抛在身后。

君孤云的眼神,就像是一根芒刺,狠狠的扎在清洛背脊上。

她想拔,却怎么也拔不掉。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清洛含泪的眼睛无声的恳求。

为什么?难道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

她夺了他心,拿走了他的灵魂,就想一走而之?

绝不,他绝不放手!

君孤云手里的剑愤怒的刺过来,一招比一招更绝冷无情。

玄息的功力同样深不可测,只是因护着清洛,而被君孤云的剑划开了两三道伤口,清洛心痛,眼看身后赵南狂和玄华亦同样杀得欲罢不能,清洛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阵气势汹汹的沙暴朝着他们呼啸而来,清洛放声大喊:“那是什么——”

四个人的招式全都在清洛的喊声里顿了两秒,瞥了一眼千米之外几乎是遮天蔽日的的沙暴,如黑云滚滚而来,成千的铁蹄仿佛要将这燥裂的大地踏出一个窟窿,当那黑云越来越近,他们这才模糊的看见一堵蓝色的旗帜。

“皇上——是怀玉国的兵马!”赵南狂神情顿时一凛!

第九十四章:被抓

听到怀玉国三个字,清洛几乎瞬间想到了慕容荒。

奔跑中玄息也望了一眼那面深色蓝旗,他的凤眸半眯:“看旌旗是丘洲的兵马,丘洲是怀玉国王爷慕容荒的封地。难道是他?”

“真的是他!”清洛紧抓玄息,“是他,一定是慕容荒。玄息,他怕是也冲我而来,上次贲河那晚我利用他阻拦东离大军,他一定知道我真实身份了!他……他一定是怀恨在心,知道我们从边界过的消息,所以来抓我,又或者他会把怒火发泄在大凉身上,所以带如此多的兵马来拦截你们!”

脚下的大地在颤抖,远看那足有四五千的兵马眨眼之间便如离弦之箭射过来,瞬间将他们冲散。

同时紧跟在君孤云身后的八百精骑兵,和玄华玄息的那一百多亲随护卫也如疾风般速度俯冲上来,三方人马杀得昏天暗地。

而被抛在后头的马盗联盟,也在马不停蹄的追赶。

“玄息,带清洛从右侧走,我来断后!”

玄华奋力的厮杀。

赵南狂冲过来,护着君孤云,君孤云一面抵挡慕容荒的兵马,一面对玄息紧追不舍,原本四个人的打斗,变成了一场更大规模的战场。君孤云和玄息边打边跑,慕容荒带兵边杀边追,荒凉炎热的边界上充满了紧张血腥的气息。

箭一支支从背后射过来,慕容荒在兵马中怒喝:“混账东西,停止射箭,本王要活捉那女人!给本王将她拿下,速速撤离!”

慕容荒毕竟只是怀玉国的王爷,而君孤云是东离国皇帝,能不正面产生激烈冲突是最好,慕容荒阻止他的兵将们乱放冷箭。

渐渐的,慕容荒的兵马集中对准了玄息和清洛,有意的避开东离国的兵马,玄息和玄华逐而处于下风,君孤云和赵南狂则趁势追上来,“把洛儿给我,你带她不走,否则只会被慕容荒拿下!”

玄息垂头看了一眼清洛。

“不要玄息,”清洛紧抓玄息,“我想在你身边。”

“这只是权宜之计……”玄息低声说。

“你真的要把我给他?玄息,不要,我——”清洛紧张焦急的脸色忽然一凛,她抽回手,手心里一片血迹:“你受伤了!你中箭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玄息!”原来他受伤了,他是怕自己撑不住所以要把她丢还给皇帝吗。刚才为护着清洛,玄息替她挨了一支箭,箭射中了他的左背,被他当时拔掉。

玄息原本就身负着重伤,这几日才不过刚刚愈合了伤口,元气也才恢复几成,加上这一段路激烈的打斗和新添的伤口,他已经以常人不能忍的毅力坚持下来。

眼下慕容荒竟带数千骑兵半路里杀出来,玄息想,与其让清洛落到慕容荒手里,不如让她再回到君孤云手中。但这只是想想,他做不到将清洛拱手送人,哪怕只有一线希望能逃脱,他也不放手。

只是忽然间,赵南狂的刀从玄息右侧砍过来,玄息避开,赵南狂的招式立即转换,刀背重重拍在马腿上,马受惊,赵南狂竟趁此时将清洛拽拉过来。

该死。玄息被箭射中的地方,又受下赵南狂一击。

玄华冲过来,为玄息挡开怀玉士兵的剑。

君孤云立即道:“南狂,带她走!”

赵南狂紧抓清洛,拉扯马缰调头速往回奔,身后有两三百骑兵护路。

君孤云带来的两万兵马都停在百里之外,这里只不过带来八百骑兵,若赵南狂能顺利回到军营,便可以摆脱慕容荒的人。

只是那帮无恶不作的马盗将去路拦截,赵南狂和清洛被前后夹击,这里君孤云和玄息玄华仍被困在混战当中。

“把那女人留下,就放你们一条活路!”

“废话少说!”赵南狂挥舞着他的大刀,顺势夺下一把剑交到清洛手上,清洛只能被迫砍杀,他们的刀剑在敌人身体里进进出出,打斗越来越激烈,兵力的悬殊,还是让赵南狂处在了下风。

“够了,都停手,我跟你们走!”清洛知道逃脱不了了。

“你可知道跟他们走的后果!”赵南狂急道。

“不是走就是死,大将军也没有把握可以把我带走吧。与其让你的士兵无辜牺牲,不如让我跟他们回去。”

“你——”赵南狂话音未落,后脑勺被突然袭击,一头栽下马背。

“把他们都带走!”

清洛被包围,看着赵南狂也被绑起来。

第九十五章:拷问

炎热的锻铁房里,熔炉沸腾的烧着,整个狭闭的空间像是一颗巨大的火球,滚滚的热浪扑过来,清洛不知出了几回汗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已经开始虚脱。

“把人放下来。”

慕容荒一声令下,绑在木梁上的清洛被放下,脚着了地。

“回答本王的话,苏雪漪究竟是不是被你们大凉人杀害的!”

“不是……”

“雪漪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没道理不知道!”

“清洛不知,也没有人知道,苏雪漪究竟是怎么死的……”

“玄烈能够把你送进宫,那他就一定知道雪漪的死因!说——是不是你们杀害雪漪,再让你进宫冒充她魅惑东离皇帝!”

“弄丢了苏雪漪的,是东离皇帝,王爷何不去找他要人……”

“雪漪坠崖,尸体是被你们大凉人发现!我只想知道,是谁害死的雪漪,你要是再不肯说实话,就别怪本王对你用刑了!”

“清洛还是这句,不知。”

清洛脸上汗水横流,她的脸被慕容荒掐在手里。

“好一个倔强狡猾的女人。上一回本王被你利用,那一笔帐还没有跟你讨回。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本王可以饶恕你,只要你肯说出谋害雪漪的真凶。”

清洛喘息着,浑身的肌肤滚烫,脱水的她咽喉涩痛不已,沙哑的说:“王爷有没有想过……苏雪漪狩猎之时逃跑,不幸坠崖,也许是因为她想回到王爷的身边……,王爷如果真的爱她,在她生时不为她做什么,死后再追讨复仇,又有何用……她也不会知道……”

“闭嘴!”慕容荒陡然怒容毕现,狠狠的甩给清洛一个巴掌!

同样被绑的赵南狂很想挣脱绳索。

清洛嘴角流血,慕容荒的手放下。

“你根本不懂本王和雪漪之间的事情!”

“是清洛不懂,还是清洛的话,触到王爷的不堪了……”

清洛不怕死道。

“住手!”见慕容荒的手又抬起,赵南狂开口制止,“她只不过是玄烈的一颗棋子罢了,王爷拿不到那玄烈,便只拿她撒气,未免太小心眼了些!王爷真有那本事,何不去找玄烈拼命!”

慕容荒狞笑:“想不到东离第一大将,也拜倒在这女人的石榴裙下?心疼了?来人,给本王上烙刑,这是胆敢羞辱本王的下场!”

“是,王爷!”慕容荒的护卫拿起一根烧红的铁棍,毫不犹豫的击打在赵南狂的后背上,顿时狭闭的房子里,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赵南狂死咬着牙,痛楚的汗水豆大一颗滚落。

清洛咬唇,看着,没有避开视线,尽管她心中不忍去看。

“继续用刑!”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赵南狂发出嘶吼声,一阵阵烧焦的味道呛得人喘不过气来,“罢手!”慕容荒抬起清洛的脸,“你竟然无动于衷,看来大将军的一腔爱意是付诸东流了。”

慕容荒的手滑下来,挑开清洛的衣襟,袒露出一片凝白的肌肤,“你不仅有张和雪漪一模一样的脸,还有雪漪没有的胆量和聪明,怪不得连君孤云那样的铁血帝王,也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竟拿两座城池来换。本王很好奇,从七杀庄走出来的女人,究竟有什么狐媚功夫,能让人欲仙欲死?”

第九十六章:还情

慕容荒的手隔着一片肚兜,握住清洛的一半丰盈。

赵南狂身上汗水淌了一地,看着慕容荒的举动,他忍着背上巨痛,说:“她是我朝皇帝的宸妃,不是王爷要的苏妃,王爷动她,我相信怀玉国会因此而惹来不必要的战争,王爷就不怕你们的皇帝降罪于你!”

慕容荒的眼神跳动着,在熔炉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血邪躁。

“看来大将军很是在乎她,自身都难保了,还想要护着敌国的女人?”

“我不管她是哪国人,我只知道她是皇上要的人!”

“你拿君孤云来压本王,你以为本王怕了你们东离人?你们东离是强大,但本王生平,还没有怕过谁!”慕容荒的手往上,将清洛的脸抬起来,“赵大将军这么护着你,本王要看看,他能护得了多久!”

清洛看见慕容荒眼里的冷色像熔炉一样泛着猩红,“给大将军继续用刑!直到有人肯开口求本王饶过他为止,否则,本王今日就要让君孤云失去他最大一员猛将!”

“要杀要剐,放马过来!”

“不愧是东离大将,给本王上重刑!”

有两人各持起一根烧红的铁饼,贴上时焦烟滚滚,皮肉被烧糊的腥味让人胆寒,又有人将盐水泼下来,血糊糊的伤口上惨不忍睹。

“拿夹子来,将他的十根指甲通通给本王断了!”

烙刑不够,慕容荒冷血的下着命令。

这些刑法,清洛在七杀庄早就见识过它们的可怕。

眼看他们拿出铁夹,拔指之后,双手就等于废了。

清洛抬起头,沙哑的说:“停手……求王爷放过赵将军……”

赵南狂还想说什么,眼下已痛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女人,原来也没有本王想象中那么无情。”

慕容荒招手,示意行刑的人退下去。

“将她带走,传大夫来给她养伤。”

慕容荒离开,清洛便被人放下来松了绑。

“给我口水……”她站在地上摇摇晃晃,拼力止住眩晕。

有人拿来一只水袋,清洛喝了两口,想走到赵南狂跟前,被人拦下,她冷眼望着:“王爷已经下令停止用刑,不给他一口水喝,万一人死了,你们谁能负责?”

清洛透澈的眼神,仿佛有种魔力。

见他们都不动了,清洛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来,踮起脚跟,将水壶送到赵南狂的嘴边,“大将军帮过清洛一次,清洛只是还人情,大将军不必在意。喝吧。也许还能离开这……”

赵南狂凌乱的脸庞上,被血模糊的双目深深望着清洛。

他拼命的喝水,喝掉了一整壶。

之后清洛被人带走。

“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回王爷,没什么大碍,除了一些刀剑的擦伤,只是被吊得久了,失水过度而导致虚脱,修养个三五日就能够恢复。”

“你下去吧,照着本王的吩咐,替她好好把身体调理好。”

大夫点头,退了下去。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慕容荒又问:“那东西怎么样了?”

“西摩花已发出了种子,王爷,这失传上数百年的奇花又将问世了。”

“哈哈哈!”慕容荒突然发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很好!你的西域之行倒也没有白费功夫!替本王找到这样一件宝贝。”

“这西摩花又叫傀儡情花,只要种子发出来,每日用王爷的血喂养长大,直到开出花来,食下此花之人,会一心一意忠于王爷,可凭摩诃咒语控制她的言行,到那时,再放她回东离皇帝身边,王爷铲除东离,指日可待!”

“好好看着,不要给本王出岔子。”

“是……王爷放心。”

第九十七章:脱身

在清洛被慕容荒掠走后第三天,君孤云就近调派十万军队,压至怀玉国边境,要求慕容荒把人交出。消息正马不停蹄送往怀玉国皇宫。

“王爷,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对王爷施加压力,让王爷交人。说不定皇上龙颜大怒,还会责罚王爷。难道我们就这样按兵不动?恕卑职直言,为了一个女人,实在是……”

“你懂什么。本王行事,自有本王的打算!”

慕容荒一面说一面任凭侍女为他更衣,“你以为本王真会为了一个女人,把什么都抛了?既然她不是雪漪,那正好,可以惟我所用。她摆了本王一道,本王再还给她。”

“那不知王爷的意思是……”

“消息传到皇上那,最快也要个四五天,本王只要能拖延半个月就成了。到时候事成,皇上他非但不会责罚本王,还会嘉赏于我。”

“看来王爷是有所打算了。”

慕容荒甩开袖袍,一副xiōng有成竹的样子,“女人可以爱,但切不能痴迷。东离皇帝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铁血帝王,有了她,东离国要倒大霉!哈哈哈!”说完,慕容荒就穿着干净的衣袍,带着兴奋的神情前往关押清洛的房间。

清洛刚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完毕,侍女们在她身体和发上抹了香油,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裙,都是为了伺候王爷准备。

门被打开,慕容荒迈着大步进来。

“王爷。”侍女们纷纷侧立两旁请安。

看看已经打扮好的清洛,和收拾好的房间,慕容荒挥了挥袖:“退下。”

侍女们鱼贯的退出。

清洛立在床前。

慕容荒盯着她打量几眼,竟说起他和苏雪漪的往事。

“那年到东离,初遇雪漪的时候,她还未出阁。的确是她的容貌吸引了本王。雪漪她热情奔放,但也刁蛮无礼,跋扈骄傲。尽管如此,本王还是喜欢上她,那半年的时光,本王过得很开心。只可惜她被送入宫中。本王允诺她有一日会带她来怀玉国,却听闻她出事,赶到东离在街头巧遇了你。直到揭开你的身份,才知道雪漪已经被害。”

慕容荒看着清洛的眼光,带一缕兴味。

“要非本王真以为你失忆,断不会将你和雪漪看成同一人,你们相貌十足相似,品性截然不同。君孤云没有看中雪漪,却对你痴迷,看来他的确不是爱上你容貌这么简单,你也的确胜过雪漪很多。”

“清洛最初,还为王爷的痴心动容过,以为王爷为心上人,可以大胆涉险。原来错了。王爷只是舍不得,属于自己的一件美丽的玩偶,被掌握在别人手中。”

对清洛的讥讽,慕容荒不以为意。

也许清洛所说,本来就是事实。

就算慕容荒对苏雪漪有三分真爱,那七分也只是他的不甘罢了。

“那又如何,现在他君孤云爱上的女人,就要被本王压在身下!”

慕容荒走上来,一把将清洛抱上了床。

彼时在锻造兵器的熔炉房里,赵南狂仍被吊着。

“醒醒,吃饭了!”

送饭的侍卫一面拿帕子擦汗,一面喊着。

这洞屋里是真热,这人不愧是铁打的身子,被吊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没死。要让他在这大热天的待上半天,都要人命。

放下碗筷,察觉不对头,送饭的侍卫伸手就探一把赵南狂的鼻息。

脸色大变:“不好!他没气了!”

负责看守的几人全都跑进来,“快把绳子解开,可不能让他死了!”

“快快!”

几人手忙脚乱,却不料在绳子解开,人掉下来的时候,刚才还几乎没了呼吸的人,猛地翻身跃起,掌风如雷,近身两人已被赵南狂毙命。另外几人惊吓,边喊边逃,却没逃出几步远,就被赵南狂拿下,一掌劈死。

这熔炉洞屋本就深邃,刚才的响动,外头的人几乎丝毫不觉。

第九十八章:御女

赵南狂换上一套侍卫服,又放倒在外头看守的三人,接着在驿馆里找寻清洛。值夜的人很多,兵士们每隔半盏茶的时间,就会过去一轮。赵南狂先寻到了一处小院,院子外守备格外严密,他以为是清洛,遂潜了进来。

“大人,这西摩花的种子已经活了。”

“嗯,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取王爷的血培养。”

“那半个月后,西摩花开,只要让那女子服用此花,她就会一心一意向着咱们的王爷?”

“这是失传数百年的宝贝,传令下去,多加派人手,一定不能让它出任何岔子,否则王爷怪罪下来,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西摩花,世上竟真有此花?赵南狂讶异。他曾经听子詹说过这种植物,产自西域,但只是传闻,无人当真。

听见房间里的人打开门,赵南狂飞快隐藏起来。

“大人。”

“看好这院子,任何人不得进入。”

“大人放心,大人慢走。”

刚才那两人出了小院,趁侍卫们分神一刻,赵南狂闪进了屋。

慕容荒揭开清洛身上烟薄的衣裳,抹了香油的身体格外滑腻,他的手指摁在清洛的红唇上,酥软腻人,“不愧是罗刹门出来的女人,那玄烈竟将你们调教得如此魅惑人心。起来,替本王宽衣。”

清洛坐起身来,扯开慕容荒身上腰带,脱下他的外衣,直到露出他精魄的上身,他握住她的双手,掰到背后,将一半白里透红的雪rǔ抓在掌心里,缓缓的揉动。

“今夜让本王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御女之术。”

他的掌心里沾了些香油,滑腻溜手,被揉握的一半雪rǔ很快泛起粉色红晕,尖尖的一点珠玉挺翘起来。

清洛咬着唇,很不愿意在慕容荒的技巧下发出呻吟,慕容荒不疾不徐的撩弄她,清洛很敏感,很快眼神透出几丝迷离。

慕容荒也不禁被清洛迷住,全然放松了他的警惕。

赵南狂悄无声息的来到慕容荒身后,当慕容荒眼神一凛,察觉时,他已被赵南狂击倒,清洛睁大眼睛,赵南狂捡起慕容荒的外衣,裹住清洛几乎一丝不挂的身体,“走!”

清洛二话不说,跟着赵南狂离开。只是他们很快被发现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夺了马奔逃。

“大将军,你的伤,”清洛坐在背后,抓到赵南狂背上濡湿的一片,她的手心里都是血。“不碍事!”赵南狂把一把弓箭抽出来,交给清洛。清洛握着弓,射击身后追来的兵马。

那些人不敢伤人,所以没有用弓,清洛的箭法很准,但只射在他们的马匹上,马翻到,连带着撞翻了后面的人,为赵南狂争取了时间。

“抓住他们,女的要活捉!”

身后又追上来一队兵马,看起来速度格外的迅猛,一看既是慕容荒的亲卫队,他们紧追猛赶,如不是赵南狂常年征战,马术惊人,恐怕早被逮回去。

眼看那队兵马越来越近了,箭筒里的箭也用光。赵南狂忽然甩出一只布包,当布包抛上半空时,他拔剑一划,布袋散开,掉出许许多多掌心大小的流星钉,用来刺对方的马脚。

知道要逃走不容易,在扮作侍卫的时候,赵南狂就暗中做了一些的准备。

到底是征战多年的大将军,行事沉稳不漏风声。

那些奔跑的马踩中了流星钉,人仰马翻,一连扑倒了十几人,追逐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热风扑面,卷着沙子。清洛感觉到赵南狂身体像烙铁一样滚热,他发烧了。

“他们又追上来了——”距离再次被拉近,清洛不知道能不能逃走。赵南狂眉峰紧紧的凛在一起,不急不躁的将马赶得更快。

“大将军!”眼看慕容荒的人离他们不到百米,且越来越近。

赵南狂最后一次丢出一只布袋,“打开,洒下去!”

一股浓浓的香料味跑出来,清洛拉开袋子,将袋子里的食物洒了满地,他们瞬间跑远,身后追赶的马匹忽然嘶声鸣叫,停下来吃着地上的马饲,追赶的距离再次拉开。

赵南狂没有停下来,一路疾奔,却奔到了一处高地,他立即翻身下马,拉着清洛往前跑。清洛来不及开口,便被赵南狂抓着纵身跳下去!

第九十九章:疗伤

崖上,追上来的人都停了下来,点燃了火把。

“他们跳下去了,不死也要残废。”

“不管结果如何,派一队人马绕到下面搜查,不能轻易放走。”

不久后,上面的火光渐渐消失了。

赵南狂一手握着剑,刺在石壁上,一手揽着清洛的腰。

不断有碎石从他们脚底下滚落。

“抓稳我!”赵南狂低沉说,清洛攀住他的肩膀和腰,赵南狂腾出两只手,开始在崖壁上攀爬。带着清洛缓慢的往下挪动。“大将军完全可以把我放下,一个人逃走就是,这样冒险,丢了命有什么值得。”清洛几乎贴着他的脸庞,他刚毅深挺的轮廓,凝聚着力量和大把的汗水。

“抓稳,别说话!”赵南狂没有回答清洛,而是聚精会神的攀岩,稍有差池,两个人就要摔下去。

赵南狂被关数日,重伤在身,体力有限,过大的动作将他身上被铁棍灼伤的伤口又撕扯开,热辣的疼,渗透出黏糊的鲜血,染透了他背上的衣裳。眼看到了最底下,力气不支,抱着清洛滚下去,用身体为她挡住了所有碰撞。

“你,先走… ”赵南狂昏倒前,就说了这几个字。

清洛环顾四周,又看一眼昏倒的赵南狂,她静静的看着,似乎在选择是一个人离开,还是带着他一起。最后,处于下风的一点慈悲,还是战胜了她的理智。

吃力的扶起赵南狂,吃力的拖扛着往前走,所幸清洛受过锻炼,力气不小,否则以赵南狂如此铜铁般的身躯,要拽动他都难。

这地方很偏,到处是沙石岩洞荒地,清洛拽着赵南狂并没走多远,但几乎用尽了她的力量。选了个地方躲藏,她替赵南狂潦草的清理伤口。

咚,咚,咚…

赵南狂昏沉中,听见富有节奏的敲打声,就在他耳边回荡。

身躯上似烈火焚身的痛,让他紧皱眉头。

嘴唇上好像有人用树叶沾了点水,在湿润他的嘴皮。赵南狂翻眼醒过来,天色已经微亮,淡淡的曙光里,清洛的容颜格外朦胧动人。“别动,我替你上药。”他侧身躺着,看她手里又捧着一把草药,刚才的声响,是她用石头捣药时发出来的响动。

“这附近有毒蛇,幸运的是也有解毒的草药,找到这些不容易。伤都是外伤,清洛只能做到这么多,希望大将军能够坚持下去。”

清洛把草药糊在赵南狂伤口上,她其实不懂药,这些是拜玄息所赐,小时候她总是受伤,玄息会悄悄去找来草药给她疗伤。

糊完了药,清洛又将两颗蛇胆递给赵南狂,“吃了吧。”

他不怀疑她的能力,毕竟是罗刹门的人。是七杀庄里长大的女人。要抓一条蛇不是难事,尽管清洛的外表,看起来是如此的无邪。

二话不说,他两口吞下。

“大将军和他一样,惯于忍受。”清洛的眼角竟有星点的笑容。

“……他?”赵南狂看着她,目光一暗。

“玄息。”

清洛一面说,一面以树叶捧了几口水,喂着他喝。

赵南狂这才觉得舒坦了许多,叹了口气躺下,随着阳光越来越亮,白天的气温也越来越炎热。很快,赵南狂又陷入昏睡中。醒来的时候,清洛烧了一团火,蛇肉烤得刚刚好。晚霞已如火如荼,照在洞口,映着清洛的脸,有种媚骨千秋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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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余霞

赵南狂半眯着眼睛,看着晚霞余光里清洛擦着汗水,蹲在那,认真的将烤好的蛇肉取下来,她只穿着一件披风,披风下的身体几乎一丝不挂,只有一条亵裤。滑腻的肌肤泛着让人血脉偾张的光泽,赵南狂忽觉身体狂躁,四肢发烫,浑浊的目光一寸寸暗下去,不禁有些心荡神驰。

看清洛捧着树叶包好的蛇肉起身,赵南狂忽揪住地上的衣裳,挡在自己腰腹以下。那动作还是被清洛撞见。两个人的眼神都僵了一下。

“这肉没有调料,味道很腥膻,不知大将军是否吃得习惯。”

她把肉放在一边,又摸了一把他的额头。“烧也退了。再休息半晚,我们可以继续赶路了。停留下去,慕容荒很快会找到我们。”

清洛温凉的手指,触碰的刹那,就像是电流击中了他!

赵南狂忽低喘一声,抓住清洛的手臂,将她一下子拽进xiōng膛,翻身压在身下。刚才的衣裳掉下来,胯下的裤裆高高的顶起。

“大将军!”清洛抓着他的xiōng膛,知道他欲火窜上来。

赵南狂无法否认,他很想要她,哪怕明知她是君孤云的妃子,而他是臣子,这一刻原始的欲望完全掌控了他,他的忍耐到此溃败。

他的身躯太刚硬,清洛几乎分毫动弹不了,更何况因为搀扶他,她的双手酸痛无力,抬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他下颌上青色的胡须扎过来,嘴就被他吻住。

唔!清洛只能用眼睛瞪着他,然而他很急迫,手已经往下探去,飞快拽掉了两个人的亵裤,分开她的双腿,身下凉飕飕的一片,又仿佛有一把焰火靠近来,他的手在她腿间摸索了两把,握着他的话儿顶在了她的花心上,用力往里冲,但只一下,才刚进来,她就放声尖叫:“好痛!!”

汹涌的欲望来得激烈不已,赵南狂在听见清洛痛喊的时候,突然卡在那不动,又飞快将自己退出身来,浑浊的眼神里有些压抑的痛苦。

“会有些痛,但我会控制自己,尽量放慢。”他粗哑的嗓子说道。

清洛不明白,但她下一刻清清楚楚的看见他腹下的那话儿,异于常人的粗大。她的脸颊飞速的爬满又惊又羞涩的潮红,往后退。刚才那一下就好像要把她撕裂开,她没想过那些关于他的传闻会是真的。

他的确异于常人粗大,不过传闻夸大了事实。再加之他本就是个粗狂之人,曾经失控下几次将女子下体撕裂拉伤,后来,他便只敢找身材肥美的女人。

赵南狂眼底的欲望像火山喷发,清洛心知挡不住,今晚势必要被他侵占。他压着她,俯身又吻住她的耳廓。见清洛不再抵抗,这次他没有那么激进,而是缓缓的啃咬她的耳垂,吻她的脖子,一路往下,想尽可能让清洛的身体软下来,释放出更多水泽。

他的手掌尤其宽大,覆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整个身躯像焰火般烫人,他的头埋在她xiōng房上,粗狂的吮吸,短短的青色胡渣在她滑腻雪白的肌肤上摩擦,让她难受的咬唇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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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侵占

很快,不适的搔痒,渐渐都化成一阵阵难耐的酥麻,集中在腹下某一点,流淌出大片晶莹的水汁,将她臀瓣也染透。

吻和胡渣又落在她小腹上,酥痒得不行,清洛扭动她的腰避开,赵南狂又抬起身一路吻上来,埋在她脖子里吻出一个个红痕。

他用膝盖将她双腿顶开,一面狂吻,一面再次握着东西顶过来,清洛拧着眉头,等着刚才那阵撕裂的胀痛,但他没有急迫的冲进来,而是在外面摩擦,等她充分湿透,他才缓慢的往里面送。

异常的胀感让清洛全身紧绷,赵南狂忍着,一点点往里送,等她完全的放松自己。他忍得幸苦不已,额头,xiōng上大汗淋漓。

等整个送进来,赵南狂没有急着律动,而是吻住清洛的嘴,撩人的胡渣摩擦在她的脸颊上,让她酥痒难耐。他开始缓慢的挺动,感受她一下下的紧裹,私处温暖湿透得不可思议,让他舒适到紧咬牙关,险些忍不住要在这片濡泽地里横冲直闯。

“啊~”大将军发出压抑沙哑的呻吟。这一声喊,就像是一帖春药,但凡听见的人都会觉得脚趾头发麻,脸皮下便腾地烧起一团火来。

感觉清洛又释放出更多水泽,身子渐渐软成一滩春水,赵南狂加快了速度,但他仍不敢太猛烈,控制着力道,畅快的驰骋。

清洛无力呐喊,只能被驱赶着往巅峰上攀爬,傍晚的热气蒸腾,她同样是一身大汗淋漓,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中飞旋。

赵南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他稍微失控,忍不住加重了力量,清洛发出难受的呐喊,赵南狂已经停不下来,撞一下便用力喘息,撞一下便低声嘶吼,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在遇上清洛以前,赵南狂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女人失控,而管不住自己的欲望。人性的本能总是在关键时刻占据着上风。

夜色微亮,一轮皎洁的蓝月悬挂在洞外。

赵南狂低头看一眼清洛,最后他还是失控了,她因此昏厥过去,不过好在没有让她受伤,只是下面有些红肿。

清洛刚好醒来,看见赵南狂在穿戴衣裳。他留了一件中衣给她,就放在她身边。听到她醒来,赵南狂望着她。“是不是在为那天救我而后悔?”

清洛拿起衣裳披在身上。“清洛的身体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对我来说,被大将军你再侵占一次也没有分别。”

“起来穿衣吧,趁着凌晨夜色,我们好赶路。”

赵南狂将地上的包袱原又捆在身上。

清洛穿戴好衣和披风,赵南狂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出洞。

两个人掩埋在草丛里行走,走了不到两里路,忽然听到了马蹄声包抄过来,赵南狂已拔剑而出,将清洛护在身后。

及至人马到了跟前,将他两人团团围住,清洛看见玄息摘下披风上的帽子,露出他俊美的脸。

p.s.

嗷~ 高呼一声,大将军v587~~

终于把小洛推倒了~

今天爆发了这么多,爽不爽啊哈哈哈哈~~~~

第一百零二章:坦白

看见玄息,清洛竟有止不住的欣喜涌上心头,连她自己都未发觉。同时她又担心,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而当玄息的目光落在她脖子的吻痕上,她的目光又暗了下去。

赵南狂紧握一把清洛的手,眼前玄息带着一队兵马,而他只有一人。

玄息策马上前,手中的剑指着赵南狂。

“玄息,放了大将军吧。”清洛以为玄息要杀了赵南狂。

“把手给我。”玄息却伸手递给清洛,拉着清洛上了马,便只看了一眼赵南狂,带着他的兵马离去。赵南狂最后望了望被带走的清洛,不敢多留,连忙一个人择路离开。

“你们是怎么越过慕容荒的兵马,到了这里?玄华在哪,他好吗?”

“七杀庄的师傅把黑凤骑带来了,听闻赵南狂将你救走,我们的兵马和东离皇帝的兵马围攻了慕容荒,慕容荒被迫之下,已经撤兵回他的封地。至于皇兄,他很好。在黑凤骑。”

“皇帝的兵马在哪?”

“我先他一步来找你,所以我们现在得马不停蹄越过边界。”

也就是说,君孤云也带着兵马来了。

那赵南狂应当不会有事。

“那天我被带走后,你有没有受伤?其他的伤口怎么样了?”

清洛问完情况后,抬头认真的询问玄息的伤势。

玄息以为她心里只惦念他哥哥,听闻她低声的询问,深望她一眼,不由得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力道重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那天返回来,是你的想法,还是我皇兄的主意。”清洛很快明白玄息问什么,“是我,但玄华也同意我的想法,所以才毅然回了头。”玄息一面策马狂奔,一面俯首望一眼清洛,忽然在她唇上用力吻住。“这就够了!”

清洛的心在跳动,迷惑在玄息子夜苍穹般明亮深邃的眼眸里,在玄息的怀里,她竟然觉得如此安心,又怦然心动。

和玄华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玄华的安心,是让她无时无刻都感觉到轻松舒适。而玄息带给她的安全感,是一种可以托付性命的信任。就好像在他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的拥抱天下。

赵南狂走了没多远,君孤云就找到了他。

他们就地扎营,营帐里,赵南狂因内心负罪,主动将自己做下的事情坦白的告诉了君孤云,君孤云掐着手上玉扳指,他的眼神有种冰山裂开的可怕,咬着牙问:“你说什么——”

“臣无法控制自己,侵占了她,赵南狂求皇上赐死!”

“你是该死!”君孤云一声暴喝,掀起一面矮桌,重重的砸在了赵南狂的身上,赵南狂跪立如锺,纹丝不动,好好的一张桌面被砸得稀巴烂,但他嘴角还是流出一点鲜血。

“赵南狂求皇上降罪!”

“你已经占有了她,朕杀了你又能改变什么!”

君孤云面如冷霜,暴怒不已。

“赵南狂愿以死谢罪!”赵南狂拔出腰上的剑。

君孤云挥袖打掉,神情有种冰山裂开的痛。“如果放在以前,南狂,朕一定会砍了你脑袋!可是现在朕已经不在乎了,通通都不在乎,朕不在乎她是不是大凉人,朕不在乎洛儿她有过多少男人,不在乎她爱谁,不在乎她怎么对朕,朕只想把她留在身边!!她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你,让朕,让这天下男人都对她神魂颠倒,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说着说着,君孤云有着说不出的思念和心痛,一下子跌坐在软垫里,咬牙嗤笑,“玄烈培养出无数像清洛这样的女子,只要有清洛一个,就足够将我们所有人打败了!”

“皇上,让赵南狂领兵,必杀掉肃王玄烈!”

“杀掉玄烈是一定的,你下去先疗伤,即刻传朕令,再调派二十万大军,朕要毁了玄烈,更要夺回她!”

赵南狂起身告退,却从松开的包裹中掉出一只盒子。

“是什么?”见赵南狂急着要捡,君孤云伸手先拿在手中。

“这……”赵南狂踟蹰。

君孤云打开制工精美的琉璃盒,一看既知产自西域,盒里装着泥土,泥土中发着一棵芽,芽有四瓣,成鲜血般的红,妖冶奇特,打开盒子的瞬间,迸发出几道绚烂的红芒,美轮美奂!

一道精光刹那从君孤云眼底浮上来,赵南狂回答:“皇上,是西摩花。”

第一百零三章:花开在心头

午后,阳光明媚。仿佛闻见了久违的迷迭花香和青草的味道。

“清洛,醒醒。我们回大凉了。”

玄息的马背上,清洛靠在他怀里一路睡得很沉。

睁开眼睛,寒城近在眼前。

这里的天空很蓝,云絮雪白。这里的草很深,匆匆绿绿一望无垠。

“玄息,我们回来了,我回大凉了!”

似妖花烂漫的笑容,从清洛无邪的眼眸中绽放!

那一刻,她竟然笑得像个孩子,欢笑声细碎在明媚的天空下。

玄息的目光看着清洛的笑颜,贪婪的目睹着她的快乐。

这样的清洛就像宝石一样珍贵。

这也是清洛第一次在他怀里,在他眼前欢声大笑。

玄息把马飞跑起来,不疾不徐,让清洛享受逐风的快乐。

“玄息——我回大凉了!我们回大凉了!”

数不清多少年了,从幼年到这一刻,她第一次带着自由的心回到大凉这片土地上。感受年幼时感受过的花香,听着年幼时听过的风声,虽然离故乡皇都还很遥远,但只要踏在这土地上,哪怕是一刻让心飞起来,都让清洛感动得想哭。

她还记得幼年时候,爹爹带兵来寒城,带着她骑在马背上的情形。

爹爹说:“清儿,记着我们大凉的美。”

玄息眸中的笑容更深,他抱着欢笑的清洛飞下马,就着草地翻滚,清洛细碎的笑声都撞在他的怀里。风低吹,云轻飘,天地之间,他漆黑的目光比穹天更深邃,带着让人沉沦的宠溺精光,夺取了她所有的呼吸。

彼此的脸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清洛听见一种花开的声音,遗落在心上。

“玄息…… 谢谢你带我回到大凉。”

“是你带我回到大凉。清洛,因为你,我才有争夺天下的勇气。”

清洛的心里一颤,深深看着玄息,他的眼眸在阳光下是如此的黑亮,仿佛是穿透黑暗,穿透地狱,穿透了时间,那么遥远而坚定的照进她心头,黑亮的光泽里流动着幽幽的华彩,散发出天生皇者般的气魄,又安心,又温暖,那么温暖的包围过来,让她整个人都融化在其中!

(今后每层楼会多发点字数,两层合并一层,方便大家看文~么么哒~)

第一百零四章:抉爱

草尖随着风吹拂,发出沙沙的低鸣,回荡在耳际。天地之间,清洛只听得见玄息的,和她自己的心跳声。这一刻清洛只得承认,她爱上了玄息。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不同让人沉迷,她爱玄华,希望玄华实现复国愿望,当一位万民敬仰,拥后宫三千的帝王,而她只要看着他高兴就满足。她爱玄息,却发现自己想要独占他。

她在玄息的眼底看见热火般的爱,她甚至不用去在乎自己有多么的不堪,有多么的肮脏,在玄息的眼睛里,她自始至终是那个无邪干净的清洛,那样的爱包容了所有,就像这天地,江山一般辽阔,她就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

他给了她一把火,让她从冰封里真正活过来。

清洛抬起头吻住玄息的唇,玄息一怔,知道这么多年的等待没有白费,压住她用力的回应,他的吻热情噬骨,清洛主动的接纳玄息,两个人抵死的纠缠,翻滚在清香的草地里。

当激烈冗长的亲吻挣开之后,清洛喘息急促,玄息xiōng膛起伏,他知道她身体颠簸疲劳,他忍着欲火,清洛却勾住双腿,动情的说:“我想要……”

“我的小妖——”

看到清洛像重生一样为他焕发着迷人的光彩,玄息每一寸灵魂都为她情动,低喊一声,欲火化成一轮更汹涌的吻,舌尖交缠,唇齿相依,力道深得仿佛要将彼此都揉进对方的骨血之中。

手指摸到她还微微红肿的花瓣,他的动作轻柔缓慢,他挺进来,清洛发出情不自禁的呻吟,结合的瞬间,连耳旁吹过的风声都变得热烈缠绵!

清洛的手绕着玄息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来。

玄息忍得幸苦,不愿太狂野伤到清洛。

谁知清洛开始小猫一样在他耳朵上,脖子上捣乱。

“别急,清洛,让我慢慢要你… ”玄息稍稍加快速度,看到清洛并没有不适之后,他才捧高她的双腿,压在清洛的腿心处用力的抽插。在好一阵动作后,玄息的爆发力还远远未到,担心伤到清洛,他潦草的射在了花瓣深处。

进入寒城之后,清洛知道应该向玄华坦诚,不论因为什么她爱上玄息,玄华依然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清洛从不欺骗玄华什么。

可是清洛没想到,她会撞见这样一幕——

床幔子里,传来男女交欢的动静,动静很大,紫谣的呻吟更是清晰可闻:“嗯~~~~ 华皇子,紫谣好难受……你用力点……”男人的撞击声越来越重,紫谣的呻吟飞了起来,在一阵剧烈的动静之后,床上激烈的交欢平息下来,玄华和紫谣发现了杵在房间里的清洛。

清洛处在空白的状态,她只是一时没有想到,玄华和紫谣会发生关系。

“小洛!”玄华看起来很吃惊,神情很是尴尬。

紫谣反倒是大方得很,赤裸着身子走下来,蛇一样缠在玄华的身体上,“清洛,你不在的时候,总要有人伺候华皇子,不瞒你,我已经怀上华皇子的子嗣了……记得你说过,只想看到华皇子幸福,所以我想,你一定能理解。”

清洛没有愤怒,只是很意外,并且为撞见他们交欢而尴尬。

现在醒过神来,她转身便往外走。

“小洛!”玄华追出来,“小洛,我……”

“没事的,玄华,别说我没有资格生气,其实……其实我真的没有生气,就算是以前的清洛也不会。我只是,有点意外。”她连心都背叛了他,她或许应该祝福他,他已经有孩子了,将来就要当爹了。

“对不起,小洛,我没想到紫谣会怀上我的子嗣。我……我不能娶你了,我必须要对紫谣负责。”

“不要说对不起,玄华,如果有错,那一定是清洛有错在先。”

玄华抚摸她的脸。“你真傻。去找玄息吧,你是来找我有事吗?晚上我们再谈好吗。”

“嗯……”清洛神魂颠倒的走了。

清洛背转身的那一刻,玄华的眼里泛起热泪。

紫谣依着门,“华皇子可是真的要娶紫谣吗?不娶的话,这出假戏会被拆穿的吧?”她黏上来,从背后紧抱玄华,“紫谣不比清洛差,紫谣比她更爱你,紫谣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是真的想要做华皇子的女人!”

玄华站在那,任凭紫谣抱着。与其让清洛对他坦白,不如他经过他的手来结束,那样清洛就不会有内疚感。他知道,自从那一个回头他就知道,清洛爱上了玄息。

第一百零五章:嫁他

从玄华的房间走出来,清洛觉得心空空的,茫目的在后园中蹲了很久。不是说不在乎吗,心里的yīn霾又是怎么回事。

玄息布军回来,便听说清洛一整天未曾用饭,并呆坐窗前几个时辰。他走进来的时候,清洛才回过神,转头看玄息着一身黑色甲胄,长发束以黑色玉冠,俊美绝伦的脸庞丝毫未显柔美,而是充满了盛世凌人的气魄!

“皇兄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皇兄说他要娶紫谣为妃。”

清洛抬头看着玄息,清波浩渺的美眸里只有一望无垠的坦诚,“玄息,我是不是个最坏的女人,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不在乎,原来不是那么回事,你们两个人,我都好爱。我一定太可耻了。”

“清洛……我要你嫁给我。做我的皇子妃。”

“玄息?”

“自幼我便看着你眼中惟有皇兄一人,而你不知道,自幼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人。这种感觉我深刻的明白,我此生不可能忘得了你,也不可能不去爱你。你又怎么可能忘得了对皇兄的爱。我不管你心里能爱几个人,但一定要有我的位置!而我的身边,只能有你的位置。嫁给我,我会给你这天下最深的爱!”

清洛含泪紧紧的拥住玄息:“玄息,你真的长大了。”

何时开始他不再只是那个只懂得予取予夺的残暴少年,他也有如此柔情刻骨的一面,让她的心变得很暖很暖,像花的绽放,似破茧重活。

“皇叔,息儿要娶清洛为妃!”

玄息找到玄烈,并且主动提出要娶清洛为妃的意愿。

玄烈立于暗影之中,穿着一袭暗红的长袍,背影比寒冰玄铁要更冰冷,他的身上仿佛笼罩了十数年化不去的仇恨和血腥,像罗刹里走出来的厉鬼!

“退下。”

“皇叔!息儿此生非清洛不娶!皇叔若不允诺,那息儿便——”

“你便要如何,嗯?”

“便自娶了她!”玄息精睿的眼神在黑暗中射过来。

玄烈勾起血腥的笑容,背转身来俯首望着玄息,同时已挥出一掌,玄息xiōng口一沉,身躯顿时一震,口角流血,但他的脊骨仍傲然的挺立着。“息儿恳求皇叔成全!”“息儿,你以为自己的翅膀硬了?你父皇生前便说,你是一头谁也拦不住的凶兽,所以我自幼便对你格外严厉,我养你这么大,让你学无数本事,不是为了让你来反抗我的!”

“那皇叔是想把清洛,许配给皇兄吗!”

“她已经不配做你们兄弟两人,任何一人的妃。别忘记了,她是东离皇帝要的人,已经是东离皇帝的妃子,我们的复国计划尚未完成,怎能够因小失大,你们娶了她,可知要惹来多少争锋相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夺回失地,让你皇兄尽早登基,复位我大凉皇权,而不是纠缠在儿女私情上!”

“但息儿势必是要娶她的!”

玄烈眼神已冷如兵刃:“你们擅调黑凤骑,只为了她一个女人,不仅仅双双险些遭难,还让我们差点和怀玉国交恶!这件事,本王尚且没有找你们算账!清洛的使命未能完成,她也没资格再做我七杀庄的人,我没杀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那皇叔要庆幸自己没那么做——”忽然间,玄息的眼睛里迸射出残暴骇人的血色精光,仿佛千军万马也无法抵挡的气势,可怕又让人胆寒,就连玄烈也是浑身一震,眼底的光芒陡然昏暗下去,盯着玄息,四目相交,如电光火石在激斗!

玄烈暗攒双拳。皇兄说的不错,息儿就是一头无人可以驾驭的凶兽。为了替死去的皇兄报仇,他绝不容许任何错失!他一定要看着华儿登基,恢复大凉的皇权!

在叔侄两人久久的对峙后,玄烈的眼神有了微妙变化,一拂袖,道:“眼下大战在即,收复城池也不容停滞。罢了,念在你一直建功的份上,皇叔可以考虑。”

玄息的目光深不可测,掠过一星微无人察觉的杀意:“息儿谢皇叔!”

“退下罢!做好开战的准备!”

玄息走后,一直在暗处的玄烈的左右护卫走出来。

“肃王真的打算,要让息皇子娶清洛姑娘?”

玄烈紧攒铁拳头,一拳打下来,冷硬的墙壁上竟凹下去一块:“息儿性狡黠,又烈又不可捉摸。跟他硬着来是不行的。只有先安抚他。之后再想办法解决。”玄烈的嘴角浮上一道冷绝无情的笑,通通焚灭在仇恨之火中!

p.s.

知道亲们急,天热,有时真的太累。

表急哈。

十一不想马虎,一直认真的在写。

会争取多更点,也争取这月完结。

第一百零六章:礼物

东离的大营中,君孤云正看着西摩花长成的一朵花苞。花的周身笼着一层妖异的红芒,却又纯净无邪得让人惊叹。就好像清洛,身上带着毒,实则处处透着干净毓灵的气质。

赵南狂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君孤云正在划开手臂,以血喂养着西摩花,他曾有一刻后悔过将此花带回来。但很快就抛开了。

“皇上,这已经是第七天了吧。”赵南狂走上来,君孤云拿帕子擦着伤口。“南狂,军队还要几天到。”

“调拨的军队已经在火速赶来,大概等到这西摩花开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跟大凉人开战了。”

也就是说还有七天时间。

因为忙着备战,玄息看起来很疲惫,眼底下有片淤黑。清洛难得的闲适,吃过晚饭就坐在树荫下纳凉。“息皇子。”下人们的声音扰醒了她。看见玄息,清洛很欣喜。

“玄息!”被玄息一把抱起,清洛抓着他的双肩,“你没有睡觉吗,脸色很差。”玄息胡乱点头,“我有礼物送你。”清洛眼睛在夜光下亮亮的,“礼物?是什么,在哪里?”玄息嘴角勾笑:“这么急?”

看着她如此惬意开心的样子,玄息觉得整个天地都因她而变得宽阔。而清洛看着他漆黑灼热的目光,却觉得整个天地都被他照亮。

“坐稳了。”玄息将她抱上马背,自己翻身上来。他带着她一直出了城,夏夜微凉,繁星闪烁,她的眼睛被一条黑布蒙上。大约奔驰了小半个钟头,马儿停了下来,她听见他发出一声愉悦的笑意,感觉到自己的嘴上一凉。

“是葡萄?好甜。”是剥了皮的葡萄,玄息塞进她嘴里。“好甜?你一直不爱吃甜的东西。”清洛清诮一笑:“是哦,可是真的好甜。”玄息又给了她两颗,“可以摘下布。”清洛扯掉眼睛上的束缚,忽觉眼前荧光闪烁,竟是一处水溪旁厚厚的一丛草荡里,浮游着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在一望无垠的旷野下,在清黑如洗的夜幕下,习习发光,美轮美奂!

“这是寒城附近的一大特色,每到夏日,就会有数不清的萤虫发光。这里的葡萄熟得也较早。你很少能出来,喜欢吗?”

清洛已经被说不出的感动包围着。

玄息,玄息——

玄息的嘴上一软,被清洛吻到。清洛笑着将他扑倒在地上,他手里还抓着一串儿晶莹剔透的葡萄,清洛吻住他的下巴,一直顺着脖子往下。“傻瓜!本来不想碰你,让你休息,你是喜欢在幕天席地下做这种事情吗?”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刚才的疲累好像瞬间变得精神奕奕:“但这种事情,得由男人来做!”深邃幽黑的眼睛,笑意灼热如两簇火焰,宠溺痴情的望着她,咬下一口葡萄,咬出清甜的汁水,覆在她的嘴上!

舌头闯进来,霸道抵死的吮吻,葡萄汁水从口角流出来,甜得让人心头都是暖的。“清洛,清洛……皇叔已经答应了我,我要娶你为妻,我玄息唯一的妻子——”

清洛含泪痴痴的望着玄息,他真的不在意她心里还有玄华,不在意她被别人拥有过,他眼里的灼热痴心,比焰火更绚烂耀眼。

如此桀骜不驯的一个人,如此霸道得几乎无理可恨的人,她还是坠在了他的温柔陷阱里,被他的灼热焚烧殆尽,只觉得心软得像一汪水。

“答应我——”

他紧紧的压着她,眼里的灼热仿佛快要喷出来。

“答应我——”

被他的黑眸望着,她还能往哪里逃走。

“快答应我,清洛——”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玄息……我嫁,我嫁你……”

她看见他眼底和嘴角的笑容,像孩子一样,激吻倏地落下来夺走了她的空气,她觉xiōng口一凉,衣裳被他几下拽了个干净,他抓了一把葡萄汁滴在白腻的肌肤上,火热的舌头舔下去。

“嗯!”清洛受不住这刺激,玄息将葡萄汁儿都舔进了嘴里,含着一颗‘粉红葡萄’吮吸啃吻,拇指在xiōng尖上摩擦掸弄。他又抓了一把葡萄汁,顺着她的腰一直舔到了下面,埋进沟壑里,“啊~~~~”清洛发出羞涩的呻吟。

玄息分开清洛的双腿,将她下身抬高,让整个私处暴露在清风夜光之下,萤虫的光芒亮如白昼,那片粉红的yīn粉小唇朝两边张开,吐露着亮泽的水汁,他用舌头接着,又顺着穴口顶进来,带着一把火蔓延全身,让清洛簌簌的颤抖。粉红花瓣又软又湿,花jīng里湿热到不可思议,玄息脱掉衣裤,抱着清洛淌下水。

水温很暖,让本就滚烫的肌肤感到无比的舒适,汗水从发际上落下来,半个身体滑进了水中,他将她抵在一块圆石上,手伸下去分开她的圆臀,在她紧张时候手指顶进来,顶得清洛娇软一叫。

“啊……玄息——嗯,我……”清洛快被火热的感觉淹没,只觉下体酥痒难耐,汩汩的水液淋在玄息的手指上,花壁一下下缩紧夹住,她的脸颊绯红如霞,眉心微微痛苦的扭着!

清洛的手也伸下去,抓住玄息腿间那根硕大滚烫的话儿滑动,玄息双臀一紧,眼里欲火狂烈的燃烧起来,抽出手,抬高清洛一边白皙大腿,“傻瓜,你这么撩拨我打算对我怎么负责任?今晚在这幕天席地里,我不打算再放过你——”巨大的烙铁瞬间冲进来,花穴里温暖湿濡阵阵夹紧,玄息俊美的脸上浮上一种魅惑迷人的光彩,清洛啊地一声,扭动着她的腰肢,玄息扣住她雪白圆臀,深深的插进去,用力的撞击!

缠绵交织的身体拍打着水面,发出撩人羞涩的啪啪声,玄息一边重重的抽送,一边低头埋在清洛的xiōng口舔吻那些甜蜜的葡汁。

风拂过草荡,萤火虫自在的飞来飞去,远处马儿低头吃着青草。水溪中央,赤裸的两具身体在热火澎湃中抵死的缠绵,销魂蚀骨的交欢——

第一百零七章:爷们

回到城中的时候,已经快到四更的天,真是疯狂,水溪中三次的极致交欢,清洛却仍觉得精神奕奕。只是将她送回住屋,玄息却不打算再睡。“睡不了多久,索性不睡了,我上军营。”

天色还是黯淡的青灰色,晨风有微微的凉意从窗口跑进来,他顺手为她关上。“玄息……”清洛有些后悔缠了他一夜,他原本就累,却要赶着去军营,连一下都不能再睡。她心疼他眼底的疲色。

只是他漆黑灼亮的眼睛,却时刻都能看穿人的灵魂。

“多休息,养白胖一点,很快就要做我的新娘。”他拉她入怀,霸道的吻下来,最后抵着她的额头:“清洛,给了我的就不准再要回,许了我的话,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不准你反悔,更没有让你反悔的可能,所以,想着我。……时时刻刻都要记得……想着我!”

他的眼神如此的炙热,如此的幽亮,好似点缀了夜空上的繁星,就这么照在她的心坎上,感动,喜悦,心疼,渴望,热爱许许多多种情绪填满了她,让她变得鲜活。

“睡吧,等我回。”玄息套上黑甲,拿上佩剑,穿上靴子就走了。

四更的天很安静。清洛枕着玄息留下的气息沉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玄息派来的婢女井然有序伺候她起床。

“爷说了,特意让姑娘久睡会,连早饭也先搁着,让姑娘睡饱足了,醒来了再吃。对了,姑娘叫婢子小伊就行。”

到底是长大了,不再是少年和孩子,连他的侍女都叫他爷了。想到这,想到玄息那般俊美倾长的模样,清洛就脸发红,心也暖。

“姑娘可是热了?”

“不热,挺好。”

“脸红得这般,不热,那是——啊呀!”小伊会意到什么,掩袖俏笑:“婢子真是笨!”笨?这小丫头聪明得紧,不愧是玄息挑选的人。很伶俐可爱。

“姑娘,爷说了,等姑娘醒过来吃了饭,就让姑娘您好好的想想成亲需要些什么,凡是想要的都写记着,回头等爷回来,就差人给姑娘去办。”

这么快?想到要嫁给玄息,就好像是一场梦。“我不需要什么,现在大凉正值紧张时期,没几日又要开战了,不过就是成亲,简单就好。等玄息回来我会跟他说。”

“既然是成亲,再简单也不能潦草,何况玄息还是个皇子。”正说着,玄华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小洛。”

玄华走进来,白衣白鞋,锦绣华裳,不那么张扬,但又贵气得恰到好处。他看起来仿佛很高兴,满面的笑容。清洛无法直视玄华的眼睛了,她会失落,还有愧疚。

“小洛,我已和皇叔说了,我和玄息同一天成亲纳妃。”他笑意冉冉的对着她说。“如果不是紫谣怀了我的子嗣,婚礼应该挑个隆重的好日子。但现在只能匆匆办了再说。而且,两位皇子大婚,也能振奋下军心。”

从什么起,他能这么坦率的和她说着别的女人的事情。清洛想,玄华对紫谣也许是真的有爱。如果这样,那也许是最好的。

“小洛?”

“嗯?”

“小洛,你在怪我吗?”玄华挑起清洛的脸,“从我进门起,你连一眼都没看我。”不是不看,而是没有勇气看。她怎么说的出口,她还是爱他的。而她注定不能同时拥有两个人,在他娶紫谣的时候,她答应嫁给玄息,究竟是谁最卑鄙。是她。她怎么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小洛。玄息爱你,你和我一直都知道。你嫁给他,也让我轻松了一口气。我原本还不知该拿你怎么办。你不想见到我是应该的,我背叛了你,我的确……的确喜欢上了紫谣。我也很高兴紫谣怀了我的子嗣。”

是吗……怎么心里这么发酸的痛。她应该为他高兴。

“你来找我有别的事吗?”清洛飞快又错开眼神。

“我来是想看你有什么需求。紫谣也要备新婚之物,不妨将你的一起备下,省下了玄息的麻烦。虽然成亲不能潦草,但特殊时期,一切从简。同一天成婚是最好不过的。”

“那就照你的意思办,我没有其他要求。”清洛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小洛……”玄华忽然低声说,“看到你能幸福,我很高兴。”

清洛抬起头,在撞见玄华温软如玉,深邃迷离的眼神时,差一点让泪水涌出来。“会的,玄息爱我,我也……爱玄息。”

“小洛。”玄华揉了揉清洛的发,“自从回到寒城这几天,你变得格外开朗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时刻都焕发着光彩。这些只有玄息能够做得到。”

p.s.哎,这两章温馨得十一窝都不忍继续了,亲们想不想再要温馨啊呜~~

并不是!清洛在心里喊。他给她的快乐一样不少,他给她的欣悦只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方式。只是玄息如此孤独,而玄华是众星捧月的那一个。她无法辜负玄息不顾性命的付出,她不忍心看玄息一个人。

不知道玄华是什么时候走的,清洛没有看到,玄华离开屋子的时候,眼中的寂寥和痛苦或许一点也不少。

“小伊!小伊!”

“姑娘怎么了?”

“帮我备马!”

怕胡思乱想,怕自己动摇,清洛一刻都待不住,纵马来找玄息。这是清洛第一次亲眼体会玄息练兵的样子。让她震撼。大营里,军务忙碌,防备丝毫不见松懈,兵士个个精神抖擞,任何时刻敌人前来都能立刻拔剑弯弓奔赴前锋。

万军之前,玄息的年轻并没有给他带来弱势,反而,他一身黑衣铠甲,战袍翻飞,昂立于彪悍坐骑之上,手握一柄丈长的长矛枪,唇紧抿,目如刃,迎着骄阳,宛若天神降临,又仿佛罗刹里走出来的黑暗死神。

他骑着战马俯冲过来,上百士兵也难挡其锋芒,三招两式便被他挑翻在地。军营中发出震天的吼声。随着擂动的战鼓冲上天空。

“清洛姑娘,已经通禀了息皇子,说是正忙,让属下领着姑娘先到营里歇息。”

“姑娘,这日头毒辣,还是进去歇着吧。”小伊道。

清洛又深深看了一眼万人之中摄魂夺魄的玄息,抚平了心中的苦楚和烦闷,跟着那属下进了营。一直等到日头快落山,清洛躺在榻上睡着。玄息摘下铠甲,走进来。感觉到双峰被人的手握着,清洛惊醒。“怎么到军营来看我,是等不急吗?”玄息咬住清洛的耳垂。

“玄息——”清洛躲开,脸红的阻止他。“只是想看到你,就来了。”

“再说一次——”玄息睁眼看着清洛,眼神漩涡一样深不见底。

“我… ”清洛的尾音被玄息推倒,滚在榻里,他急不可遏的去扯拉腰带,清洛羞得脸通红。“玄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嗯……”在清洛推他的时候,玄息已经扒下两人的裤子,穿着衣服就冲了进来,顶得清洛陡然全身酥麻。

清洛晕晕的看着玄息,玄息勾着魅惑的笑意,“主动送上门来,更不可能放过你。快,帮我把衣脱掉。”他一面说,一面在她体内重重的进出!

第一百零八章:情深

清洛不擅女红,但这两日,她也抄起针线想给玄息缝一只香囊。只可惜缝来缝去,手指都快戳破皮,香囊依然丑到不行。小伊掩嘴笑:“姑娘,心意到了就成,即便再丑些,爷怕也不在意呢!”

可是清洛在意。她想给玄息缝衣纳鞋,而不是只会雕没用的木头。

“其实爷常年带兵,这些物儿用不上什么。”

“你伺候他多久了,一直跟着他吗?”

“算算快一年了。大概是姑娘进东离皇宫——”小伊自觉不该提到这些,忙打了嘴,转而说:“爷是瞧着婢子还算个手巧的,贴身衣物都让婢子来做。姑娘不知,爷贴身的衣物上,都让婢子缝着一样东西呢!”

清洛还在因东离皇宫四个字而打了个寒噤,脑子里就浮现君孤云那张脸,和那对深邃冷峻的眸,下一刻又被小伊的话牵引住。

“是什么?”

小伊脸微红,笑道:“是姑娘的名字!”

清洛怔住!整个人都呆了!

忽然间心里就像开了闸一般,无尽的涌上心酸和动容。

小伊的话不断的又闯进她的耳中:“不止如此,爷还时常夜更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拿笔写着姑娘的名字,一写便是半宿。从不让人知道,就是婢子撞见了,也是吩咐过,不准说的。喔,不好,怎么都说了,爷回头该骂人了。”

清洛的肩膀簌簌的抖动。

原来……原来玄息对她竟然如此的用情至深!

泪水滴滴嗒嗒的落下来,溅在盘坐的竹篾上。

“啊!”清洛低呼,绣针刺进手指。

“姑娘,快别弄了,让爷看见姑娘把自己伤了,不定要多心疼呢!”

清洛不知道玄息会不会心疼,但此刻,她心疼不已,那些和玄息的点滴都渗透进她的五脏六腑,痛和感动交融拉扯,让她无法呼吸,总是想起那些他被她伤害过的眼神,不禁觉得,心像被揭开似,咝咝的抽搐。

就在这时候,忽然觉得屋子颤了颤,掉下一拨灰尘。“呜——”地一道冗长呼哨声划破寒城的上空。像是鬼哭狼嚎,刺耳得很。

清洛立即奔出,扶着门槛抬头望天。

天灰了,城外远处飘起滚滚狼烟!

“啊!开战了!”小伊大声的喊。

前天半夜玄息起床走后,就说要出城,清洛就知道不出两三天的,她们大凉的兵马就要和君孤云开战了。

尽管这一战筹备了十三年之久,可是大凉和东离悬殊的差距,怎能让清洛心安。“快去,把马牵来,我要上城!”

“可是,姑娘,瞧这狼烟,两军怕是隔着上百里在闱坡荡开战呢,上了城楼也瞧不见啊!”

“我……我就只是瞧瞧,无妨,你快把马牵来!”

“那好。”

小伊很快牵来两匹马,清洛策马飞奔,到了城门。

登上城头,远远的瞧着寒城外右方上百里远地方,隐约有yīn云滚滚,仿佛能看得见两军厮杀的惨状,万马奔腾的呼啸场面。寒城内外也紧密的戒严,防守东离兵马的袭城。

呜呜的哨角声震得天空也在颤抖,震得人心大恸惶惶——

第一百零九章:酒宴

第一次交战后的七个晚上,玄息才回到了寒城,听闻初次交锋,大凉全胜,击败了对方三员虎将。但这只是这场战争的开端,玄息的黑凤骑和赵南狂,君孤云统领的精锐兵马才是真正的较量。

城楼下,清洛远远的看见玄息和玄华一队兵马到了跟前,玄华的身边,紫谣策马紧紧的跟随,阳光下那张尖尖的鹅蛋脸显得尤其丰神冶丽,光艳逼人。

玄华的目光似乎也一直落在紫谣的脸上,直到了跟前,才稍望了一眼清洛,清洛则定定的看了看玄华,抛开心里那阵难以言喻的感觉,她笑望着高高在上的玄息。

“上来。”玄息伸手,将清洛一把拉上马背。

看着他二人高兴的放马奔在前头,玄华的眼神才又一如往昔般胶着在清洛的身影上。“驾!”紫谣不悦,狠狠一抽自己和玄华的马肚子,“戏演砸了可不好!”

晚上是简单的犒赏酒宴,并没有怎么铺张,这一点不论是玄烈还是两位皇子都做得很好,不会因一时的胜利就浑然忘我。酒宴虽简单,可大家都有难得的高兴,女眷相陪,觥筹交错,聊登几支舞曲,玄烈坐在远远的上头,仿佛今晚格外的开心,众人轮流敬酒,他都来者不拒。

清洛和紫谣等自七杀庄出来的女子,也都前来给玄烈敬酒,玄烈嗯了声,看了看她们:“清洛,紫谣,还记得本王从小是怎么教你们的吗?”

“记得,贞于大凉,誓死效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紫谣和其他几个女子振振有词的回答。

“你呢,清洛?”

清洛踟蹰的望着玄烈:“……回肃王,清洛记得。”

玄烈忽然高声大笑,笑声浑厚如洪钟敲响,震得人心里发慌。

“好好,好!下去吧!”将酒一饮而尽,女子们欠身退下。清洛闪烁的目光和玄烈冷沉的眼神交错而过,只一刹那,各自都隐了各自的心思。

下台阶的时候,歌舞正酣,清洛的脑海中却响起君孤云那番话。她一直在问自己,玄烈这般不惜牺牲一切的复国方式,是对的还是错的。玄烈究竟是在复国,还是在为他的皇兄……复仇?

可是想想玄华和玄息,清洛又会打消这种念头。

“清洛,你的舞技天下无人能出你左右,很久没看你跳舞了,给大家跳一支?”就在清洛出神之际,不知不觉走到了玄华宴桌前,玄华的声音拉回清洛的思绪。

众人都在鼓掌喝好,清洛的目光一怔,杯影交错间,玄华的眼神朦胧又柔和。但他说完的同时,一手揽上了紫谣的腰,一手闲闲的吃酒。仿佛只是随兴的一个提议。

“那清洛就献拙了。”

清洛走到宴席中央,隔着明亮的宫灯,看见玄息湮在黑暗里的眸,他慵懒的坐在那,手里掐着酒杯,却只是随意的把玩,没有喝,脸上仿佛有三分醉意,但眼神却清晰的穿透在她心上,就是这样坐着,他的气势也是磅礴的!

被玄息的眼神一盯,清洛跳错了两步,但很快纠正,旖旎的舞姿,或柔或刚,或快或慢,一折腰,一拂袖,一伸腿,一踮脚,都仿佛是月中飞下的妖仙,妩媚撩人,清流婉转。跳到高峰节奏时她微启红唇喘息,露出两颗皓白的贝齿,伸展她优美的颈子,说不出的潋滟媚骨。

舞步飞旋,清洛的目光掠过玄烈,掠过紫谣,掠过玄华,掠过玄息——在那一刹那的眩晕里,她仿佛窥见玄烈眼里的狠,窥见玄华眼里的伤,窥见紫谣眼里的怒,窥见玄息眼里的情。

就好像都来自他们最真实的一面,让她困惑又讶异。

也许是来不及掩藏,玄华就这么对望着清洛狐疑的目光,她仍在舞,视线却凝固在他脸上,玄华端着酒盏的手经不住抖了抖!

清洛的眼眶湿热,舞步悬空,顿了半拍。她不算是迟钝的人,认识玄华这么多年,她了解他,而他更了解她。这一刻不需要言语的解释,清洛忽然都明白了,玄华只是在骗她!

他可以伙同紫谣做戏,但眼里的感情总会有藏不住的时候。

她怎么那么轻易就相信了?

玄华的执着其实从来不比玄息少的。

亏她觉得自己那么了解他们。

清洛心中对自己又恨又愧,一时间舞步急了,带着她满腔的情绪发谢出来,鼓乐笙箫已然跟不上她的节奏,她像是一只浴火飞出的蝶,璀璨流光般绚烂的旋舞着——飞转的灯火中,她又撞见玄息微白的脸色,和漆黑冰冷的眼眸,黑白分明间,一抹极具气势的慑人煞气静静的在他的身上散开,冷魅得让人心里发怵!

第一百一十章:竹林

“肃王,也让紫谣给大家献献丑,紫谣的舞虽然比不上清洛,但剑舞还是数一数二的!”紫谣提剑飞上来,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甘的怒火,一下子将清洛撞开,敌意十分明显。

大家鼓掌哄笑,并没有在意她们的‘玩闹’,玄息不知何时走了上来,一把扶稳了清洛,自己却又靠在她身上,对一旁侍卫道:“转告肃王,说我不胜酒力,困了,先回房歇息。”

众人依旧喝得畅快,紫谣舞得酣畅淋漓,清洛已被玄息带着离开宴席,到了一处竹林,他将她摁在一颗楠竹上,哗……竹叶纷飞,她的眼里只有泪。

他的眼里满是惊痛之色,性感的薄唇抿成一线,脸色愈发的白了,不说话,握着她的手腕,只是漆黑的瞅着她。

清洛心疼不已,千言万语纠葛在喉间,千回百转到底吐不出一个字。最后在他越来越痛的眼神里,清洛的心抽搐,眼泪簇簇的落下。

“不准!”玄息再用力紧握,“你是不是要收回对我的爱了,清洛!”

从一早开始,他就知道皇兄只是在演戏,但他很卑鄙,他不想拆穿,他想要清洛的爱。刚才一舞,他知道她想明白了,他害怕,惶恐,愤怒,唯恐她的心又飘向了皇兄。连那一半都不肯给予。

她说过的,他和皇兄,她都爱!哪怕只有一半也好,他岂能让她再收回!

各种情绪搅在一起,清洛只能不停的掉着泪,哽咽的喉间说不出话来,她倏地被玄息紧紧纳入xiōng膛,几乎被他揉得快要窒息:“清洛!我不准你这么做……不能这么对我……,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要嫁给我的……你答应要做我妻子……清洛!清洛……”

“是的……是的,”清洛哽出一口气,破碎的声音安抚玄息,感受到玄息的痛楚,她的心也跟着揪痛。脸被抬起,他的吻带着浓浓的酒气,重重地吻上来,撬开贝齿,长驱直入。

嘴被吻到发麻,玄息的攻势一路朝下,泪水不住的掉落,身体却剧烈的颤抖着,他的眸子盛满了溺爱的情感,汹涌的包围住她,她攀附着楠竹,沉溺在他无法让人抗拒的激吻中,最后当他抬高她的左腿,整个挺进来,她呐喊一声在竹叶片片中承接他给的欢爱。

翠林深竹之间,叶落沙沙有声,在晚风里簌簌的飞荡着。玄息欢情的嘶吼连林间的鸟儿也都因羞涩而振翅飞远,他用力的占有她,仿佛要把满腔痛楚都融入到她的四肢百骸里。

滚热的汗水从他额上掉下来,清洛心疼的替他擦去,玄息紧抱清洛双腿将她的背抵着一颗光滑的楠竹,在她湿濡的花心里用力撞击,脸深深埋在她肩窝上:“不准离我……不准收回你给我的爱……清洛——我要你记着……”

楠竹在疯狂的摇晃,不停有竹叶飘下来,纷纷落在耳边,就像玄息对她深深地呢喃。

“姑娘,我们搬来营里,就可以每天都见着皇子了。”

竹林那晚已是两天前,现在,清洛和小伊跟随玄息来到兵营,她们都穿着干净利落的男装,玄息说,想要她随军跟在身边。帐篷里,小伊在收拾两个人的包袱,清洛听见号角吹响的声音,忙着走出帐篷。

这是开战的号角声,远远的仿佛都能感觉到那股磅礴威严的气势。清洛驾了马,奔出营,奔到战后一处高地上,她遥望东离飞扬的旌旗,硕大的八轮战车上,君孤云神祗般的身影清晰可见,虽然只是模糊的一个轮廓,清洛却仿佛看得见君孤云紧抿的唇,和他眼神里冷峻深邃的光束,正一瞬不瞬的钉在她身上。

君孤云就像手指间的一根刺,不动时无觉,动时刺痒难忍,却又怎么都拔不掉剔不开,久而久之和肌肤骨血融为一体。

阳光太过刺眼,灼痛了清洛的眼睛。狼烟四起,两军严阵以待,箭雨蔽天而下,仗事拉开。铺天盖地的嗖嗖声之后,许多利箭穿透对方的铠甲,奔驰的前锋兵马接连翻滚在地,后面的人又会填补上来,前仆后继,倒在地上的人口吐鲜血,伤口血涌如泉,片刻,就把马踏碎的草地染成猩红一片。

箭声犀利,清洛的坐骑受惊,微微的撒动着四蹄,清洛止住马儿的不安又往前跑了一段。看见大凉阵营前指挥若定的玄息。

又是一阵急雷般的鼓点响起,玄息忽领数千人马,飞速电射而出,嘶鸣声震天,数千的战马,几乎紧贴着地面,风驰电掣迎向东离由赵南狂率领的前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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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元帅

战场看着那么远,但那种刀剑在身体里进进出出的声音,那种马蹄践踏人肉的声音,那种拼杀时士兵的嘶声呐喊——那擂鼓震刺耳膜,那铁器碰撞削出森森的寒光,鲜血飞溅着,流淌着,倾吐着,大地震抖着,咆哮着,哭泣着……都在烈日骄阳下给这江山画上一笔磅礴的残酷。

清洛的眼睛被阳光灼痛,这不是她第一次亲眼看两军打仗的场面,但时隔这么多年,这种亲身体会的哀痛,就像是饮了一杯苦涩的毒酒。

当天边骄阳如火,泛起热辣的霞光,止战的鼓声才响了起来,双方各自收兵,玄息稍胜赵南狂一筹,但在这血染的战场上,只有生和死的残酷。

清洛策马冲到下坡,烽烟滚滚,远远的看着到处是残破的旌旗和尸体,那些嘶喊声仿佛都还在热风里回荡。

大家都开始往营里回,留下收拾残兵和兵器的人,清洛听见啼哒的马蹄声,她抬起头望,看见晚霞映照的山头,玄息骑着黑驹马,一袭黑甲在晚风里翻飞,宛如天降神祗,又如飞鹰展翅而来,顷刻掠到了眼前。

他一身的银黑,在红如火的霞光里,竟美得惊人。摘下染血的铠甲,他跃下马背,清洛被玄息高高抱起,他压着她的头,吻已经落下来!

“清洛,这一仗,我又赢了!”玄息的骄傲在霞阳下闪闪发光,耀眼夺目,清洛热泪盈眶,笑容温暖;“我看到了,大元帅。”

“你——”玄息初听清洛这么叫他,不由一怔。

“你已经是大凉精军的统领元帅,我都不敢置信。”

玄息忽然迸发出大笑,抱着清洛转了几圈:“清洛,再叫一次!”

“元帅大人。”

“再叫!”

“玄息!”清洛脸红了,捶着玄息肩膀,“你的部下看着!”

这样偶尔孩子气的玄息,什么时候起也让清洛为他着迷。

“谁敢看?”玄息笑望背后,他的部下都很识相的齐齐背转了身。

“放我下来吧,你打了一天的仗,不累吗。”

“不放。”玄息抱着清洛,邪魅低语,“晚上你就知道我累不累。”

清洛的脸顿时布满潮红,但她眼睫闪了闪,低声的回答:“可是元帅,妾身来葵水了,不能近身伺候。”窥见清洛的一抹顽笑,玄息先是咬牙一恨,双眉倏地一皱,随后又勾起魅笑,“小东西,你不是还有嘴吗?”

“玄息!”清洛彻底被玄息的话击溃了,脖子也布满了潮红,玄息在如火的红霞之下仰头朗笑,笑声桀骜飞扬,洒了一路。

“嗯~~~”榻上,溢出呻吟。

“傻瓜,装睡?”玄息跪上榻,从背后搂着清洛,在她耳垂上吮吻,清洛起先还忍着没动,实在忍不住了,翻身一下滚到最里边,捂着被子笑。

“小伊说你酉时就上榻睡了,莫不是怕我白天那一说?”处理完军务进帐,玄息听闻清洛这么早睡,就知道她是害羞了。

“不要,我真的来葵水了!”见玄息一把将她捞到身下,清洛惊呼。“我没说要你,我只是……亲亲你。”玄息捧着清洛的脸,火舌窜进来,热烈的翻搅吮吻,一声声呻吟从清洛红嘴里溢出来,玄息亲得更肆意妄为,吻得昏天暗地,一阵冗长深刻的激吻后,他的头往下滑,清洛霍地捧住了他的头,“不许!”玄息抿着笑意,在她白腻的xiōng口啄了啄,“我是皇子,又不是禽兽,不会真在这时候要你。过来……睡吧。”

他搂着她入怀,安心的躺下去。清洛的背贴着他的xiōng膛,她被他又搂紧了些,翘起的臀瓣恰好抵着他下腹,他那根火热的东西就这么顶着她,半晌都没熄火。

清洛翻了个身,面对玄息,一眼看见昏黄的油灯下,玄息黑亮似火又饱含深情的目光,清洛情不自禁凑上唇,玄息低喘一声,倏地将清洛紧紧的抠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头,“清洛……发誓说你会一辈子这么对我……发誓!”

“我会的,我发誓!”清洛双臂环抱玄息的腰身。

会的……

她会的,她会用心去爱他。

不辜负他的爱。

清洛还在沉睡的时候,夏日的骄阳早早升起,两军又开战了,即使在军营里,也能感受得到那大地都在摇晃的声音。

自开战以来,大凉军队在玄息,玄华和肃王的带领下,以让世人惊叹的能力和东离持久的抗衡着,半个月的时光,不知死了多少人,不知流了多少血,一次次大战小战,双方的胜负总在做着最紧张的拉锯。

这日玄息和肃王领黑凤骑和君孤云首次于寒城外的石林岗交锋,双双持平,但大凉虏回来不少被埋伏的东离士兵。

清洛正等着玄息回帐吃晚饭,小伊惨白着脸色冲进来,“姑娘!太——太吓人了!”

“小伊,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玄息他——”

“不是!爷没事,而是……而是……啊!”小伊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捧着头尖叫。

“到底发生何事了!”清洛神情一懔。

“营……营里正——正砍杀俘虏的头,血淋淋的,听说几百人,全都要被斩首,爷他正在……正在……诶!姑娘!”

不等小伊说完,清洛箭一样冲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冷战

清洛冲到营中的时候,玄息和玄华正在处置东离俘虏,五六百人,跪成一地,或默默低垂着头颅闭着嘴,或抬头麻木看着,恐惧表现在他们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眼睛里。

木架子上已经挂了数十人个人头,流出来的鲜血像泥浆一样染透了地面,发出一阵阵腥咸恶心的气味,清洛强忍着呕心冲上来,被玄华拦腰截下:“小洛!回去——”

玄息扬手,停止杀伐,远远的站在血腥之间,睥睨着残酷的一面。他抬头望着被玄华拦下的清洛,缓缓走过来。

“住手!玄华,玄息——不要再杀了!”

“小洛!”玄华紧紧抓着激动的清洛,“这是军令,是皇叔的命令,你知道的!”

“所以就滥杀?这是暴君的行为!”

“不与玄息有关,小洛,是我。是我和皇叔一致下的的决定!”

“可杀人的手,却是玄息和他的属下!有分别吗!”

清洛几乎是咆哮起来。

“清洛,你可别忘记自己是什么人!”紫谣走上来,眼神格外凌厉,“你是大凉人,这些东离人,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我看你是在东离皇帝龙榻上享受惯了,倒是同情起他们的人来——啊!”

紫谣话未落,已被玄华狠狠掴了一个巴掌:“收起你的话!”

“难道我说错了!”紫谣捂着脸,浑身气到发抖!

“玄息!”玄华和清洛异口同声。

紫谣惊恐,双脚离地,被玄息掐着脖子生生提了起来,他那眼神里迸射出来的光束,好比万箭穿心,紫谣簌簌发抖懊悔不及,吊在半空里蹬腿挣扎,玄息寒冷的嗓音毫无温度:“如果不是看在自幼相识,和皇兄的情面上,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记着,清洛是我妻子,羞辱她,等于羞辱我!”

玄息将紫谣摔于地上,紫谣连连退后,抓着脖子拼命喘气咳嗽,脖子上一圈淤红浮上来。

“怎么跑出来了,清洛,回去帐里等我。”

玄息踱至清洛跟前。

清洛却猛地后退,眼神颤抖,甚至有些畏惧的看着浑身浴血的玄息:“以暴制暴只会失去民心,玄息,这是残暴的行为,放过这些人吧,不要再杀了!”

玄息的眼神像寒冰一样冷凝下去,暗不见底:“军令如山,我只是在执行军法。你不用再多说了,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军令!皇叔!难道肃王就一定是对的吗!难道复国之路就一定要如此残暴不仁!杀尽东离人又如何,就能复国,就能得到天下吗!君孤云说得没错,我们大凉,又如何不残忍!”

“清洛……”玄息的语气低沉得慎人,“我说了,回帐里等我。”

泪水滴滴嗒嗒往下掉,清洛捧面:“我们是什么……原来我们都只是……那一个人的复仇工具……”

“清洛!”“清洛——”

玄息寒冰般的眼神急速裂开,玄华先声道:“来人,把清洛送回营帐!”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清洛支起摇摇欲坠的身子,往回奔。

玄息深深的望着她背影,暗中握拳。

最终,那几百俘虏还是没能逃得过被杀的命运。一连好几天,清洛几乎什么话也不说,而玄息几乎也没碰她,两人冷战。这日四更天时,只睡了小半夜的玄息又起了床,他知道她醒着,他穿衣戴甲,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最后穿好靴子。

“炎夏来了,这次打仗已经持战不少天,东离军备补给未及,皇帝有猛攻的打算,我们也需要暂缓兵休整。今日这一仗,胜负难算。……等我回。”

拿上佩剑,走了几步,突然背后一呛,清洛翻下榻跑上来紧抱住他,“玄息……我害怕这样的日子。我们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玄息握着腰上的手,拉开,然后用力一带便将清洛抓到了xiōng前,将她摁在怀里:“你不是怕我吗?我以为你打算再也不和我说话……”

“玄息,我们这样以暴制暴真的就是对的吗?复国就真的要如此残忍?肃王他想要什么……他是想要大凉,还是只是利用我们来复仇?”

“别说。”玄息摁住清洛的嘴,“大逆不道,让人听了,是要惹祸的。”

清洛被玄息紧紧的搂着。

玄息低叹:“清洛,再忍忍。”

“你要做什么?”清洛敏感的察觉到玄息异样的眼神。

“娶你为妻。”他俯身,在她嘴上啄了下,“等我回来。”

不是。

刚才玄息的眼神里,分明隐隐掠过寒冷的杀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大婚(1)

“小伊!小伊!”七天了,这一仗打了七天还不见玄息和玄华归营,清洛已经到了寝食难安,坐卧不宁的地步。她在帐篷里,坐在墩子上梳头,梳齿蓦然间就断了一根,半日里不见小伊,喊了几声不见有人进来,清洛随手扔了梳子。

起身刚要出帐门,却有一伙人冲过门帘就闯了进来,清洛凝眉,不等呵斥,已有人托礼高声喊道:“姑娘——元帅回了!”

清洛大觉欣悦,急忙的问:“仗怎么样,是输是赢,两位皇子何在!”

“姑娘,姑娘先别急……这一仗打得艰辛,头几日我们连吃了几次那东离皇帝的亏,大军连连败退,不过最后两日,又教息皇子扳回一局,重挫了对方,还伤了那赵南狂赵大将军——华皇子安然无恙,只是、只是元帅他——”

最后半句一顿,清洛脸色刹那凝固,冷声立道:“只是什么!?”

七八名冲进来的兵将各自垂着头,互望一眼,欲言又止:“元帅他……”

清洛倏地握拳,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惊雷在心头炸起,她甚至嘴唇哆嗦,肩膀发抖,四肢冰凉,足足喘了大口气才回过神来:“说……息皇子,怎么了……”不等他们回答,清洛连退了两步,脸色像天上的云絮一样苍白,她清幽幽的嗓音,低得毫无半分的温度,似有若无的飘进她耳中,“他死了……”

尾音仆落,清洛只觉心裂剧痛,天地倒转,整个人往后栽倒。

兵将们的喊声此起彼伏,在倒向地面的那一刹那,忽然有条臂膀紧紧的托住了她的背,一个拉扯,将她带入怀中,“我怎么可能舍得死……”闻着熟悉的气息,听着熟悉的声音,从生到死的体会,虽然只是在几秒间,清洛已经心痛到碎了,当怀抱和臂膀都是如此真实,泪水一颗颗往下掉。

“清洛!清洛……”

清洛躺在玄息的怀里,用力的看着他,只是掉泪。

“清洛……对不起,我不该吓唬你,我回来了,并且今晚就要和你成亲!”

她用力的,使劲的抓紧他的衣袖,“不要再吓我,玄息……我怕。”

“对不起,清洛,清洛……今晚我们就成亲,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就在今晚……”

清洛头埋进玄息还带着血腥味的xiōng膛里,整个身体都在隐隐的发颤:“刚才,我以为我死了……玄息。”那刹那她觉得心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事情,就如同坠进了地狱一般。

玄息染血的面孔上,漆黑的眼神里,怜惜和痴情的光亮深深的照耀下来,捧住她的脸,万般缱倦又热烈的说:“是我该死吓唬你……我只是想给你惊喜……清洛,我们要成亲了,我要你做我最美丽的新娘!就在今晚,一刻都不多等……今晚你就是我玄息的妻子……”

炽热的薄唇骤然压下来,吻住她,辗转热切的深入,天旋地转的感觉将清洛吞噬,但和刚才截然相反,这一刻,她颤抖的接受玄息如痴如狂的爱,像是飘入云端一样的幸福和温暖!

因战事持续月余,双方输赢未定,又进入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东离大军需要补给,在这一仗后就下令暂时休兵,大凉人也得意喘息的机会。在两军喘息的这一会,就在这军营里,肃王同意玄息娶清洛为妻。

婚礼很简单,但也很隆重,简单的是一切礼节和布置,隆重的是兵营里篝火欢闹,兵士们共同庆贺。

幸福来得突然,清洛还喘不过气来。

小伊和几名侍女紧锣密鼓的为她梳妆打扮,远远的听得见营里欢闹声。

嫁衣如火,红绡遮面。

环佩琳琅清越作响,盈盈的望着镜面里的自己,清洛出神。

“姑娘这般姿容,当真是倾国无双的……”小伊和侍女们笑着赞叹。

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自己的心情竟然是如此紧张不安的,又充满了欣悦和幸福的滋味,而自己仿佛是清风里飞过的一只自由自在的蝶,然后落在玄息的臂弯里。

“这样就可以了吗,还……要不要做些别的?”清洛紧张地问。

小伊掩袖笑道:“姑娘素日里都沉静如水,今天全不像了,看来我娘说得对,不论是怎样的女人,成亲这日都会是毫无头绪的!”

清洛嫣然一笑:“我也没想到……只是觉得,从没有过的高兴……”

“那是自然的,息皇子对姑娘痴情一片,全军都知!”

“是呀,皇子和姑娘真是天生一对璧人……”

“婢子们祝皇子妃和息皇子白首偕老,一生美满——”

“吉时快到了吗?”清洛问。

大家都笑了:“还早,姑娘别急,这会子天刚日落呢!”

帐篷里飞出欢笑声,忽然,玄华带着人走进来。

清洛的笑容凝固在面上。

“先出去,我要和她单独说几句话。”

“是,婢子们告退……”小伊和侍女都鱼贯退出,小伊临走时,微微回首望了望玄华,目光里掠过一点异样的光芒。

玄华静静看了清洛几眼,清兰般的眸子里,溢出款款柔情和赞叹:“小洛,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清洛微微仰头,摘下面纱,红唇潋滟,容色娇媚。

“什么也别说。”见她开口,玄华的手指轻摁上来,“我和玄息注定是不同的,他的爱霸道执着惊天动地,我的爱是给予,是守护,在玄息和我比较起来,我更愿意看到你们成为一对眷侣,我知道玄息会让你幸福。小洛,……我爱你。”

清洛的心在痛,幸福的痛着,说不出话来。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军营。”

“离开?”

清洛一怔,不明的看着玄华。

“这是玄息的意思,不要担心,今晚你们会在雁城成亲。这里,只是个幌子。”

p.s.精彩到了,咳咳,孤云要出来了(孤云表示再不让他出来,就砍头!怒~)

第一百一十五章:大婚(2)

“幌子?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清洛仰首看着玄华,想得个明白。

玄华握着她的肩,眼神忽然暗了下去,跳动着两簇让人心惊的冷光,玄华很少,或者说极少在清洛面前露出这般神情,清洛蓦地一僵,但那冷光一下子便隐匿起来,恢复他一贯温柔眸光。

“你只需要知道,今晚在雁城,你会和玄息圆满的成亲,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担心……小洛,为了你,我和玄息都可以不顾一切。”

清洛聪明,飞快便想到什么,若这里只是幌子,那一定是针对肃王。

她心惊:“是不是肃王——”

“别胡思乱想。”玄华轻摁她的嘴,“准备下,等会就跟我走。”

在军营里欢闹喧天之际,玄华却将清洛悄然送出营。

远远的离军营已有十里之地,玄华勒住马缰,清洛和小伊也翻身下来,前面停着一辆马车,还有二十几名精兵护卫。

“去吧,玄息就在雁城等你,两个时辰之后,你就能看到他。”

“玄华!”清洛大喊。

玄华的眼神深深的融化在夜色中,繁星都落在他眼底,化成了无垠的温柔,他忽然将她带入怀中,挑起她的脸,吻住她的唇。泪从脸颊滑落,但不是她的,而是玄华温柔苦涩的泪,滑进彼此的唇齿间。

清洛心中大恸,阖上眼任凭这吻吞没了她,如风的缠绵后,玄华放开了她的唇,清洛忽地用力抱紧他,“玄华,清洛是爱你的,一直都是——”

腾地转身,再不敢回头,上了马车:“走,去雁城!”

马车往前奔驰而去,玄华立于夏夜明月之下,任泪水滴淌。

辕轴轱辘滑行在道路上,颠颠簸簸的朝雁城而来,月光不那么亮,繁星却反而格外的闪耀着,一颗颗,一点点,都像是玄华和玄息眼眸中,或温柔,或热烈的视线,密不透风的将她包围起来。

随着飞驰的马车,清洛的心也飞向了雁城,这一段路程并不遥远,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海枯石烂,隔着天涯彼端,她从未有过的紧张,也从未有过的殷切。

玄息——痴爱她深爱她的玄息……

霸道的热烈的玄息!

……她的玄息!

近了,近了!雁城就在前面。

她即将成为玄息的妻子!

嘭——陡然之间马车剧烈的摇晃,外面传来骚乱的马匹嘶鸣声,半空里嗖嗖的掠过鹤戾的风声,随着一阵咚咚咚响后,无数支箭扎在马车车身上!

“小伊,当心!”

马车半边倾倒下去,小伊惨叫一声滚到地上,滚向车门。

清洛一把抓住了她,将小伊捞回安全的车厢。

外面甚至连拔剑的声响都没来得及听见,清洛双拳紧握,心知那些护卫必然已经全部惨死在箭阵之下!

“爷——你杀了婢子吧!婢子该死——”

小伊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

雁城里,玄息穿着一袭华丽的红袍,只等着清洛来和他拜堂成亲,他早做了防范,却还是棋差一招,想不到他最信任的奴才还是会背叛于他。

“对不起!肃王拿婢子全家人性命相要挟,婢子死不足惜,可是婢子全家上下八口人,还有我那两位年幼的弟弟,婢子实在是没法子眼睁睁看着他们因我而死!婢子不求苟且,只求息皇子杀了婢子以泄愤!婢子绝无半句怨言!”

玄息握着剑,眼神和剑气一样冷若寒霜,他一剑劈下来,地面发出一道惊唳的巨响,生生将地面劈出一条尺深的凹槽,周围的树木应声全都断成两截,小伊惨白着脸,以为自己就要毙命在这一剑之下,人头落地,却不想自己还跪在地上,一口气梗在喉间!

“滚下去!”

小伊惊愕!息皇子……竟然饶了她一条贱命?!

“清洛对我说过,她很是喜欢你,如果不是她埋怨我太过残暴,你这颗该死的脑袋不仅要掉,我还要将你焚尸灭迹,挫骨扬灰!”

小伊啊地一声,捧住了脸大哭:“我——我对不住姑娘!”

玄息紧紧的握着剑,一股像龙卷风一般可怕的风暴酝酿起来,漆黑的眸子里浮上愤怒决绝的骇人杀气。

“嘎——嘎……,嘎……”黑鸦振翅从炎热的天空掠过,发出一声声粗哑荒凉的啼鸣,蔚蓝的天空上,无一丝风,无一片云,光照强烈的晒在头顶上,整个人好像从水桶里拎起的抹布,汗珠成水状隔着衣裳滴滴嗒嗒往下掉,整个鞋子都被染得透湿。

清洛缓缓的抬开眼皮,底下是威严挺立的庞大军队,而她被吊在高高的投石器上,庞然大物顶端,他们用麻绳将她紧紧的捆绑着,只要玄烈一声令下,底下的士兵就会放下投石器,将石头和她绑在一起,然后砍断绳索,她便将和那块巨石一同陨落,粉身碎骨,砸在东离大军的阵前,化成一滩肉泥!

前方一骑快马冲上来,马上的士兵高声喊着:“报————”

“报——”

“报!消息已送至东离国皇帝手中!照肃王所说,日照正午之时,如不见东离国有所行动,便立刻将投石器放出,绝不多停一刻!”

身上的嫁衣似火,在蔚蓝的天空下如一簇夺目的火焰,清洛抬头远远的看着对面东离大军的营地,那顶明黄大帐在炽热的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多么讽刺。堂堂大凉的肃王拿一个女人来做筹码。

她更不信君孤云会为了一个敌国的女人,而退兵妥协。

看着太阳一点点滑向正中,脱水和日晒让她头昏目眩,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眼前浮现出玄息的脸,带着她策马奔驰在青翠的草地上,旷野里清风徐徐,带走她和玄息一路的欢笑。

就在意识越来越薄弱的时候,清洛听见军营里响起号角声,响彻整个山谷,而那烈日已经高高的悬在她的头顶,再过一刻钟,午时既到。

天空里竟然飞来一丝风,轻轻的拂过她的长发,树木的枝桠开始微微的摇晃着,远远的,清洛听见马蹄声啼啼哒哒跑得飞快,在日正之前奔进大凉的兵营。

在意识被黑暗笼罩的最后那一刻,她听见马背上的士兵呐喊着:“我乃是东离前锋卫,奉我朝皇上之命,前来给肃王玄烈送上退兵协议——”

再醒来,清洛躺在柔软舒适的龙榻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君孤云的脸,渐渐地在眼前成形……

他的眼里有千万种神情交织在一起,哑道:“洛儿……”

第一百一十六章:昏君

清洛想张开说话,但是咽喉有些疼痛,嗓子沙哑,她也只能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没有力气动弹。她躺着,看着君孤云清瘦了一圈的脸庞。

“皇上一夕之间,就让清洛成了祸国的妖女,皇上也成了贻笑大方的昏君……清洛还是那句话,清洛不爱皇上……如果皇上是真的爱我,就把清洛放了,放手,放我走……”

从来没想过,君孤云竟真会为她放弃一场战事,放弃唾手可得的城池,和大凉肃王达成了停战的协议。

“别多说话,太医说你脱水过度,需要好好休息,大军已经在整顿,马上我们就要班师回朝,回到宫,你还是朕的宸妃。”

他好像没听见她说什么,语气轻淡柔和,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时候侍女端着药汤走进来,他坐到床头,将她稍微扶起,侍女半跪在地上,他就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吃药。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来,滚热的一颗。玄息还在等着她,她的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嫁衣,她只想留在玄息身边,哪里都不想去。

药汁苦涩,缓缓的淌下咽喉,喝了大半碗,他替她擦嘴,又扶着她躺回柔软的龙榻上,盖上丝帛夏被。

他也好像没有看见她眼角的泪。

“朕要去查看军营整顿得如何,你好好躺着睡觉,有什么叫侍女通传,朕晚一会再回来陪你……”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便就起身走出大帐。

“皇上!”清洛虚弱的撑着坐起。

君孤云脚步一顿,还是矮身走了出去。

清洛缓缓从腰间拿出自己绣的那只难看的香囊,这是她打算在洞房时候送给玄息的,清洛紧紧的握着那香囊,用力的贴在面颊上,闻着香囊里淡淡的香气,就好像玄息就在身边。

才分开一个晚上而已,她就这么想他了。

玄息……爱她如痴如狂的玄息!

这么的想他……

“皇上,宸妃病况如何了?”大帐外,赵南狂立在那儿。

“没什么事,太医说休息几日就能恢复。”君孤云问,“大军何时能拔营?”赵南狂回答:“今夜就能!”

“尽早回朝。”

君孤云转头又望了一眼大车帐,淹没在黑暗中的眼神浮起数不尽的伤,他的视线散开焦距,对着夜空似有若无的嘲笑了声,赵南狂便听得他说道:“南狂,朕以为朕这么对她,她多少会感动……会对朕多少有点感情,至少会……都没有,她只是看着朕,毫无眷恋的求朕让她走,当真是,毫无一点眷恋的……”

“皇上!”赵南狂震撼,却也是铁汉柔情,满腔的苦不知如何诉说。当君孤云同意退兵,并且还给大凉七州十六城的时候,他保持了沉默,没有加以反对和阻拦。他负了先皇的托付,负了父亲的培育,负了君孤云的信任,负了东离国百姓,也是因为这大车帐里的这个女人!

谁能说这一定就是她的错,就如清洛说过,左右他们的只是他们自己的心!

君孤云道:“将西摩花准备好,朕要让洛儿吃下。”

寒城大营内,肃王拿着东离国的退兵还城协议,大笑着,浑厚的笑声像洪钟一样回荡,“当年初见清洛,本王就料她日后必然是我手中一颗得力的棋子!果不其然!想不到皇帝竟然真的被她迷到神魂颠倒,把我大凉城郭拱手送还!哈哈哈!这一仗不费兵卒,就拿回我大凉泰半土地!好!好啊!我大凉皇权——终于可以复位了!哈哈哈哈——”

“恭喜肃王,贺喜肃王!我大凉人终于等到这一日!”

“只是……肃王,我们在皇子成亲时刻劫走皇子妃,两位皇子会不会——”

“嗯?他们是本王一手培养长大,不满又如何,难道还想造反!”

“肃王,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亲王大帐外,忽然涌进来上千精甲骑兵。

“怎么回事,是谁将他们放了进来!”玄烈脸色一懔,顿时勃然大怒。

“启禀肃王,咱们本营的兵士,除了看守大帐两千护卫兵,其余的三万人马全都自主归了黑凤骑,将两位皇子放了进来!”

说话间,亲王大营里火光冲天,兵甲重重,却见那人群之中,玄华率先出现在玄烈的眼前,他翻身下马,踱步到亲王大帐门口,一脸的寒霜冰雪。

“皇叔,华儿好歹身为大凉储君,与东离议和这样重大的事情,皇叔为何不与侄儿商议,也看看我同意还是不同意这么做?”

玄烈先是一怔,倒有几分意外的看着玄华,后冷硬的面庞上浮起肃杀愠怒之色:“你今日倒是让皇叔刮目相看,华儿,你一向尊重于我,竟也敢当着我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我一手把你们兄弟二人养大,你非但不思养育之恩,如今还对我拿起架子来,实在让本王失望至极!你父皇九泉之下,也难瞑目!混账的东西,还不给我跪下来!”

玄烈身边护卫兵却纷纷拔刀而出,察觉出气氛的紧张之处,玄华身后的精兵更是齐齐拉弓,箭上带火,唰地齐齐对准了亲王大帐。玄烈怒火冲天,拳头握地咔咔作响,“你这是想要造反,杀了我不成!!”

真没想到,玄烈对玄息有防范,他以为敢这么做的,只有玄息那狼崽子,却没想到眼前拿箭对着他的,竟然会是这个行事一贯都温和无害的兄长。

“亲王军已经归了玄息的黑凤骑,皇叔,您大概还是不明白,清洛对我和玄息来说,意味着什么。今日不是侄儿要弑杀亲如养父的皇叔,而是万不得已。皇叔一定知道,玄息他向来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他的手段之残暴一向都是令人发指的,皇叔在大婚之日算计于他,害得清洛复又落入东离皇帝手中,妻子被夺之恨,等于在万军阵前羞辱于他,皇叔难道就没想过,玄息为了清洛——什么都做得出来?难道皇叔以为,事到如今您还能夺得了他的兵权,还能及时削掉他的羽翼?还能将此事平息下去?皇叔错了,玄息比你我想象中要更可怕得多,弑杀亲叔叔这种事,他做的时候,可以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而皇叔也根本压制不了他!但我不会让他亲自动手,这种世人唾骂之事,就由我这个做哥哥的来做……”

“你这混账!”玄烈脸上几乎青筋暴跳,眼中怒火滔天,“我杀了你!”

上千精甲兵的弓箭唰一下对准玄烈,竟是毫无惧怕之意。

玄烈气得双目赤红。

“皇叔放心,皇叔为父皇做到这份上已经足够了,华儿不会辱没皇叔栽培,会给大凉人一个交代。皇叔离开父皇这么多年,父皇想念皇叔,皇叔想必也惦念父皇,该是时候去了……”

玄华的眼睛充血,发热,他的视线变得模糊,缓缓地抬起手来:“弓箭,准备——”

“谁敢造反,跟他们拼了!”玄烈的亲兵护卫呐吼一声齐齐举刀反抗!

撕扯翻飞的火光里,玄烈忽然苍凉悲哀的仰天狂笑:“不必了!”

玄烈扬起手,死死的瞪着玄华:“好——好、我带大的好一对皇子!的确是不辜负了我的栽培!竟然都学了一手残忍无情的本事!哈哈哈哈……”玄烈大笑,笑声震天动地,“你不必动手,我自行了断,只是等你们下了地狱那日,我必在九泉等着你们!”

“肃王!!”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中,玄烈拔出自己的佩刀,那刀飞上半空,凭着一股内力刺下来,穿过了玄烈的xiōng膛,一口鲜血喷出:“皇兄……阿烈对……不住你……”玄烈苍凉的目光空茫的望着夜空,身体轰然往下倒塌……

第一百一十七章:花毒

玄华策马奔来,远远的看着,繁星点缀的夜幕下,萤火虫在低矮的树丛间飞翔,成千上万,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靠溪水的一棵槐树下,玄息靠坐在那里,穿一身大婚的红色龙纹华袍,风拂长发,神情暗无边界。

玄华走过来,靠着树干坐在旁边,两兄弟都仰头望着丛间里飞莹的虫火。玄华心中叹息,清洛曾说,他就像是一缕围绕她的清风,在那些枯寂的日子里带给她一点安逸。玄华却觉得,清洛就像是这萤火虫,在玄息黑暗的世界里,为玄息点亮无数的希望,让黑暗变得更绚烂多姿,生动迷人。

“这十数年来,皇叔一直执着于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了父皇的大凉,还是为了父皇,也许皇叔自己都不明白。但皇叔对父皇的忠诚和敬重,足以值得我们钦佩。只是……他太执念了,以至于让心魔吞噬了他自己。”

玄华的手搭上来,拍了拍玄息的肩膀,“或许这就是大凉的传统,身为皇室兄弟,我们不像其他国家一样手足相残,反而亲情深重……我相信,换成你是皇叔,也会为我不顾一切的报仇雪恨。”

玄息转头望着玄华:“…哥。”

玄华顿时热泪盈眶,多少年了,玄息这么叫他的时候,大凉还未亡。

“我们做好了周密准备,本以为能让清洛悄悄前往雁城与你成婚,阻止皇叔的破坏,想不到,最后却败在一个奴才手里。是我们太大意轻心了。君孤云喜欢小洛,她至少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去吧,再把她带回来。”

玄息漆黑的眸子映着无数萤火虫的光芒,坚定又执着:“清洛……我一定会把她带回身边。但不是现在。如今大战刚过,皇叔崩世,大凉百废待兴,黑凤骑需要我,大凉需要我——哥你也需要我。”

玄华浮上笑容:“父皇没说错,你其实更像他。”

玄息比他更像是一个皇者,一位霸者。

随着玄息的日渐成长,他也一日比一日更成熟稳重,行事具有帝王之风。

玄息走出树荫,翻身跃上远处的坐骑,纵马奔驰在成千上万的萤虫树海之间,和清洛在这里的那一晚温存缠绵还历历在目,她的笑眼印着明明灭灭的光芒,是夜色下最美丽的一抹风景。玄息任凭风吹着发,仿佛看见清洛穿着锦绣嫁衣,从远处朝他奔跑而来,玄息的喊声划破夜空的沉寂:“清洛————”

“玄息!”清洛从噩梦里惊醒,帘子外是大军行军的声音,硕大的帝王战车平缓快速的前行着,朝着东离帝都的方向。

一只萤火虫飞进来,清洛伸手欲抓,萤火虫却轻轻地绕了几圈,又从缝隙里飞走了。回忆那晚溪水边的温存,心痛无比。

“玄息……玄息!”

原来她已经无法忍受和他的分别,无法忍受没有他在的日子。离开大凉越远,她就越是想念他,心痛得难受。

队伍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君孤云一脚正踏在台阶上,从她回到他身边开始,三天的时间里,不管是睡梦里还是清醒着,她口口声声喊的都是那个名字。

清洛看着君孤云走进来,随侍的几名宫女端着药碗。他依旧是坐下来,将她从被子里扶起靠在身上,“今儿气色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发烧,太医说再过两天,你这嗓子便能恢复如初,来,吃药。”

知道反抗不了,清洛张开口,和之前一样什么话也没说,任凭君孤云把药一口口往她嘴里勺,但刚喝了一口,她就蹙起了眉头,这药的味道带着一股腥甜。

“太医换了方子,多调了味药,没那么苦。怎么了,难道不苦了反而不想吃了?”他虽然一边说,仍旧一勺勺喂给她,大约一碗药见底,他招手示意侍女全都退下去。侍女们刚退出,龙榻上,清洛忽然捧心——痛!烈火焚身一样的痛!好像有一团火在她心里烧着,痛得人无法忍受!

“洛儿!洛儿……忍一忍,很快就过了!”君孤云的神情透着异样,将清洛带入怀中,清洛啊地一声,整个人翻滚在被子里,她惊恐的看着君孤云,不明白他究竟给她吃了什么。

清洛嗙地一声摔滚在地上,砰砰咚咚一阵乱响,战车里摆放的东西全被她摔滚之间打翻了,片刻间她的额头上就热汗淋漓,豆大一颗,眼神开始渐渐的涣散,却翻涌着无数的情绪,不明的望着君孤云……

“皇上!”赵南狂听闻动静,到底是不安的闯了进来,一眼看见痛苦挣扎的清洛倒在地上,捧着心咬着唇,脸色呈现不自然的潮红,似是痛苦万分,蜷缩成一团。

“洛儿,洛儿!”君孤云将清洛抱起在怀里,清洛用力抓着他的衣袖,眼睛直直的渗人的看着他,下一刻,她的手掉下来,眼帘一沉,整个人昏迷过去。

赵南狂缓缓紧握着腰上的刀柄,便也坐了下来,他的神情晦暗,只是望着被君孤云抱在怀里的清洛。

君孤云拨开她脸上汗湿的黑发,那样小心翼翼的动作,凤眸里都是浓得像墨水一样的心痛,时间仿佛在此停止了,只有风吹动着锦帘沙沙作响,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沉默在渐渐的苏醒过来——

清洛的手指动了动,嘴唇轻轻的张开,发出一声细微的叹声,缓缓地睁开了她的眼睛,涣散的目光一点点成形,倒影着君孤云殷切又害怕的眼神。

赵南狂无言,只手抓得更紧了。

清洛静静的望了许久,眼里浮出笑容:“孤云……”

君孤云和赵南狂均是身躯一震!

“洛儿……你叫朕什么?”

“再叫一次?”

“孤云!”清洛忽然挺起身,双手紧紧的将君孤云抱住,“我好想你——好想。对不起……我不恨你,一点都不恨……你不要怪我,不要抛下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留在你身边!”

君孤云身躯震动,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清洛抬起头紧张的样子泫然欲泣,“是不是不可以叫皇上的名字?对不起……皇上,皇上不要责怪清洛,我知道我是大凉人,是你的敌人,可是我……我……”

可是什么?为什么她想不起来?“对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离开你?好像是被人虏走了……可是我记不清了……仗……一场大仗……是因为我?不是……我为什么在这?我记得了……我——我下毒,我下毒杀你?不!”清洛的神情恍恍惚惚,语无伦次的说着一堆话,忽然尖叫着,哭泣着紧紧抱着君孤云,身子不停的颤抖,“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为什么……幸好,幸好你没有死……我不要你死……不要……”

西摩花,俘心之花。

现在的清洛,心里眼里都只有君孤云,她的回忆错乱了,颠倒了,也许她会渐渐记得什么,但感情永远都只会偏向她的西摩花的主人。

赵南狂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当清洛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有一秒钟的后悔,那晚将西摩花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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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跟文幸苦了,乌龟十一表示非常非常滴感动。

此文可谓是长途跋涉,咳咳,终于奔向尾声。

后面两段高峰部分,没多少了。

山呼一声——结局快了——

谢谢亲爱的们。

第一百一十八章:情毒

三个月后。十月深秋。

子詹外出回府的时候,天色已是傍晚,接到皇帝传见,便匆匆换了朝服入了宫来。御书房外,张彩公公轻轻将人拦下,指了指御书房:“詹太医,且稍候,皇上正和宸妃娘娘……”

无须张彩多言,子詹已听见御书房传来男女交合之声。自三月前,皇上将清洛带回宫中,只专宠宸妃一人,从未临幸其他任何嫔妃,甚至连皇后中宫也极少踏足。且除宸妃每月葵水来的那几日,帝王和宠妃几乎是夜夜行云雨之欢。

从声音里听来,倒也的确是‘你侬我侬’的温存缠绵,皇帝的喘息中充满了愉悦和畅快,宸妃的呻吟里饱含着柔情款款。这后宫佳丽,不知多少女人咬碎银牙,恨而不得。

就是这样一个‘敌国之女’,专宠于东离国后宫,让皇帝为之卸甲收兵,还归城池,子詹还听闻,君孤云欲为清洛建造一座‘洛阳宫’,动工百万,半年之内完工。

子詹忆起当初清洛初来那会。

不禁轻叹。

西摩花……究竟是什么样的爱,可以让一国的皇帝用这样有些卑鄙的手段,来偷取所爱之人的爱。皇上啊皇上,究竟中了花毒的是清洛,还是皇上您自己已经深中了‘情毒’。情之一字,可毁江山,自古如此。

屋内的呻吟和动静越来越大,张彩见那侍女和太监们,都各个红了脸,无声挥了挥手,宫人们忙低垂了头,迈着碎步鱼贯退出。

子詹静立于门口,夜光下,白皙的面容也是淡淡的没什么波澜,只有一双眼睛里波澜暗涌。

御书房里,砰砰咚咚一阵响声,好像是书籍从书架上翻倒了下来,伴着清洛惊羞的呼喊,和皇上撞击时激烈的律动,男女热烈的喘息越来越大,清晰可闻,最后双双攀上高——潮!子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冲进来一个画面,君孤云健硕的身躯,用力的顶进柔软的花心,清洛衣衫凌乱,黑发铺开,面颊潮红,眼眸迷离,张开双腿,妖娆缠在君孤云腰杆上,她被放在书架上,承接着君孤云最后几下猛烈的冲刺——最后,轻咬着唇,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叹,无限‘深情’的望着君孤云……

“孤云……”清洛喘息着,仰着妩媚的脸。

君孤云眼神里情慾未褪,将她从书架上抱离,放在御书房一旁罗汉小榻上,在她唇上吻了吻,“我让侍女给你更衣,先回寝宫等我。”

“清洛就想在这,看着你批阅奏折。”

君孤云笑了笑:“不怕我再要你?”

清洛双臂缠上他的脖子,迷离的眼神凑上来,主动往他嘴上吻,君孤云低呼一声,又将清洛压进了罗汉榻,“洛儿!”

张彩听闻屋内动静平息,刚预备进来通传,不想里头再次传来交合声,他一愣,忙又收回脚步,静站门口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子詹的朝服下,身子微微的晃了晃。如此的鱼水交融,不得不说不让人羡慕。可这样傀儡般的爱人,真的是皇上想要的吗……

大约一个钟头之后,子詹才进了御书房。

罗汉小榻上,经过两场极致的欢爱,清洛已经睡着,她略丰满了点,面色红润光泽,青丝间眉眼清媚绝色。

“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有何吩咐。”子詹行礼。

君孤云将自己的披风盖在清洛的身上,眼里满含着宠爱之色,他端过张彩递的一杯蜜茶,喝了两口,精神奕奕,看起来并没有疲惫之态:“子詹,朕叫你来,是想让你给洛儿看看,如今三月有余,她却迟迟未怀上朕的子嗣,朕想知道原因。”

子詹颌首:“微臣定竭力。”

“那就替她看看。”

子詹咳了声,说:“皇上与宸妃娘娘刚……刚行过房事……须等候一阵方才适合把脉……”

君孤云心情看起来很愉悦:“张彩,备棋盘,朕先和子詹下两盘棋!”

很快外间里棋盘摆下,子詹和君孤云对面而坐。

下到一半,子詹忽然问:“皇上……”

“你我之间,有话直言就是。”

“若宸妃娘娘无法生子嗣,皇上会怎么做?”

棋子啪地一下清脆摁在棋盘上,君孤云半眯起眼,看着子詹半晌,最后回答道:“生则朕幸,不生则朕疼惜更深。”

子詹心里着实的震撼。

这真的还是那个东离国铁血帝王?

爱的力量确实太可怕。

连赵南狂大将军那样的人,也能被柔情融化,何况帝王。

两盘棋,今日子詹满盘皆输。

给清洛诊脉之后,君孤云在一旁等着结果。

子詹回禀道:“皇上,宸妃娘娘身体并无大恙,乃是之前服用避孕药物略有损伤,经过调养,仍可怀上子嗣。微臣会尽心入宫来,调理好宸妃娘娘的身子,让皇上早日放心。”

君孤云听了很是高兴:“你随时入宫来,一定要把洛儿的身体调养好。”

“皇上放心。”

回到府,子詹彻夜伏案写方子。

他夫人陪在身边研磨。

“是什么让夫君如此为难?一整晚眉头不展?”

“哎。”子詹放下毛笔。

“那宸妃,妾身入宫也看过两眼,确实是个惊人貌美的女子,又十分奇特。夫君……可是忘不了她?”

“不瞒夫人,终生难忘。但她永不会成为我的人,想想便罢了。”

“那夫君在为了什么而惆怅?”

子詹将入宫之事告诉给了他的夫人。“如经我的手调理,不用半年,既可将她身子调理妥当,一年内既可怀上龙嗣。只是我知道,她的心,不在皇上身上。最重要的,她是大凉人。她若真怀了龙嗣,皇后家族必不甘休。就算孩子生下来,万一是个男孩,一半东离血统,一半大凉血统,将来不可想象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原来如此。夫君考虑得是。”

子詹想了想,又提起笔:“忠义情孝,自古两难全。我子詹也只能这么做了……”

“看来夫君已经有了定夺。”

十月末,入冬。

夜色寒凉,宫灯交织着昏暗的光影。

龙榻上,帷幔轻飞。

清洛!清洛————

……清洛……

不准离我……不准收回你给我的爱——

清洛,我要你记着……

双眼蓦地翻开,额上冷汗涔涔,清洛失神的望着龙榻顶上华丽的幡帐,她伸手一抹脸颊,满手的泪水。那是谁在叫她,让她如此的心痛。声音是如此的撕心裂肺。是谁在叫她,是什么人在等她,他是谁,他是谁——

第一百一十九章:翻脸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上有命,不得准许,任何人不得擅闯寝宫……”

“滚开!本宫乃一宫之主!”

“皇后娘娘!”

“再拦着,休怪本宫翻脸无情!”

清洛披着外衣,尚未起床,大清早的皇后许云华闯了进来。

“都先退下吧。”清洛朝一地跪着的宫女道。

宫女们不敢离开,只稍稍退至风帘处。

许云华走过来,死死的盯着清洛。

“妖女就是妖女,专会搞失去记忆这一套来蛊惑蒙蔽皇上!先前你装成苏雪漪,假做失忆。听说如今你又把自己的一切‘忘了’?是真的忘记了,还是你无耻的想抛弃你大凉人的身份,霸占皇上的宠爱!连自己的家国都不要了,简直是不知廉耻!”

“天下诸般爱,都是爱,爱从来就不分国界,不分种族。清洛真心喜欢皇上,皇上真心待我,我忘记了什么不重要,我只要记得孤云就行了,有什么不可以吗?皇后大早来,有什么事吗?”

清洛淡淡的望着许云华,她清透无垠的目光平静得像水面。

孤云!她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许云华暗咬银牙。

“你要真是一心为皇上,就不该怂恿皇上为你一个人劳师动众,建造‘洛阳宫’!妖女,若是东离皇室基业因你而动摇,本宫必饶不了你!”

“建造洛阳宫,是孤云对我的好,清洛为什么要拒绝?”

“你——”许云华瞪着清洛。

为什么那双平静的美眸下,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上回离宫之前,她死也不从,被皇上禁锢起来。

打了一仗回来,怎么就变得如此柔情款款?

还是,这又是大凉人的什么诡计?!

不管如何。皇上已经完全被迷昏了头是肯定的!想想曾经的皇帝,竟然会为一个女人颠覆战场,颠覆朝堂,简直是可怕。还有那忠肝义胆的赵南狂,竟也被这女人迷得颠三倒四!她许云华真相撕开这层绝色皮相下的心,看看是哪路妖精幻化的!

可是……

呵。

许云华冷笑。

一个男人,一旦失了心,那他永远回不了头。

这东离皇权,不能……

许云华的眼睛里,迸射出诡谲的冷笑之意。

“不管大凉两位皇子把你送到皇上身边,又是为了什么诡计,你记着,我许云华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皇后娘娘慢走,清洛不送。”清洛淡淡的道。

许云华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出了寝宫。

“娘娘……您,您没事吧?”宫女们簇拥上来。

“嗯?”清洛神情淡淡的走到窗前,嘴角渥笑,打理着那两盆花景,仿佛全不受刚才许云华的影响。她只要爱孤云,只要想着孤云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去想?皇上就是她的世界,是她的一切。

宫女们面面相觑。真是奇怪呀。当初这宸妃身份揭露之后,可是对皇上冷冰冰,毫无半分感情啊。怎么……怎么这次回来,整个都变了呢?

“子詹,子詹?”清洛唤了好几声。

“微臣失礼……”子詹正为清洛把脉,不知不觉走了神。

清洛笑着说:“子詹,谢谢你帮过我。”

子詹一怔:“娘娘记得?”

“不记得。”清洛道:“皇上跟我说过。”

子詹点点头,“娘娘是否还记得玄华,玄息这两个人?”

“玄华,玄息?”清洛的眼神蓦地冰冷,“他们不是大凉的皇子吗?”

子詹又是一惊:“娘娘……记得?”

“记得。大凉和东离有深刻的渊源,他们是皇上的心腹之患,是大凉的皇子,我怎么会不知道?”清洛说到玄华和玄息的时候,眼神里毫无半分感情。

“那娘娘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入宫遇见皇上?”

“这……”清洛的脸色忽然渐渐的发白,“是啊,我是大凉人,可是我心里却对大凉充满了陌生感,我是为了什么进宫,为什么要杀皇上?我……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清洛忽然捧着头,她想用力回忆过去,越是回想,脑子便胀痛得厉害,“子詹,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们呢?难道我认识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子詹……你知道吗?我不记得了……不,我好像记得……好像记得什么——可是……啊——我头好痛!”

“娘娘!无须逼迫自己,只要娘娘记得皇上就好了。不记得的事情,都会慢慢记起来。”见清洛激动了,子詹连忙开口安抚。

清洛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里已经浮上了笑容,“是……我不用记起其他的事情,我只要记得孤云就好了……子詹,我不能离开皇上,我爱皇上,我要永远留在他的身边!皇后她不喜欢我,但是清洛不管,清洛只想好好爱皇上——”

“子詹!”清洛蓦地抓住子詹的手,开心的说:“皇上要为清洛建造洛阳宫,那是皇上给我的家,我要在洛阳宫里为皇上生儿育女!你要帮我,你说,我可以怀上孩子的是吗?”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子詹,谢谢你!”

子詹的眼神透着淡淡的悲哀。

眼前的清洛,好像变了一个人。

除了这具外壳还是她,她只不过是西摩花cāo控的一具臣服于皇帝的傀儡。她的眸光不再光彩夺目,她的思想不再属于她自己,她只为皇上而活,失去了她的自我。

“娘娘无须多谢,今日诊脉到这,微臣先行告退… ”

子詹心里一声叹息。

君孤云回宫的时候,寝宫里清洛已经熟睡。

他遣退左右,自己宽下龙袍上了榻,拥着软玉温香在怀里,放下帝王的担子,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清洛转醒过来,抬头对上近在咫尺的眼睛,她的眸光里满满都是爱意,双臂自然缠绕在他脖子上,“这么晚,皇上是在为大凉的事cāo心,还是为了别的事?大凉的两位皇子有什么动静吗?”

君孤云刚要亲下来的唇又忽然抬起,他的眼神飞快腾起一丝不安:“洛儿,你在说什么?”

“宫里都在说着大凉和东离的战事,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烦恼什么。”

“洛儿只是在担心我?”

君孤云放松下来,他靠着龙榻坐起,将清洛紧紧的搂在怀里,“洛儿,很多事你大概不记得了。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不论君孤云对清洛说什么,清洛记着的,永远都是君孤云给的‘真相’,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看着清洛在他怀里疲倦的沉睡过去,君孤云的眼神既满足又遗漏出暗藏的哀伤。但与其看着清洛的目光永远不可能在他身上停留,他宁愿拥有一个满心只有他的傀儡。

半年后。

一座洛阳宫在东离帝都平地而起——

第一百二十章:宫宴

浩荡的帝王队伍逶迤从崭新的街头走过,彩色九龙伞和龙旗在风里招摇,遮蔽了两旁百姓的眼,灼目炫丽。金碧辉煌的銮驾仪仗铺开十里,到处是山呼万岁。哪怕他们心中唏嘘不平,明知这华丽的洛阳宫乃是为敌国一女子所建,帝王銮驾在眼前,百姓也只得臣服在君孤云天生的王者之气下。

百姓们只记得,这一天,皇上乘车载着宸妃,搬进了洛阳宫,一路上皇上的笑声不断。而那宸妃之容色,竟将那飞阁流丹的洛阳宫也比了下去。

五月初时令,阳光炎烈,风清娇爽。树木葱郁,花香齐放。清洛眼前的洛阳宫可谓是惊为天人。殿宇绵延,楼台遍地,红墙碧瓦,雍容大气。宫内凿地为池,堆土成山,规模虽比不得皇城,却精致美伦十倍。轻烟薄绕,遍绽奇花,气象万千。殿观楼宇,皆流苏帐帷,满壁悬挂玉石、宝镜,地衣锦绣,香囊遍堂梁,奢华壮丽。

当晚洛阳宫内大摆宫宴。

数不清的宫人进进出出殷勤侍候,无数的伎人们在表演着各色杂耍节目。

明亮的灯火和烟花,将洛阳宫点缀得如同白昼。

“洛儿,朕要和你在这洛阳宫相伴一生……”

君孤云将清洛搂进怀里,他已有七分醉意。

“然后,生儿育女?”清洛也面带三分醉媚之色。

“是,然后生儿育女。”君孤云垂头,深望她。

“住在哪里无所谓,清洛只想在你身边。”

“但朕想给你最好的。”

君孤云将清洛打横抱起,当着无数人面,就离开了宴席。

“玄息。”一旁角落里,玄华低呼。

“皇兄放心,我不会妄动。”玄息的嗓音也同样低低的响起。他二人乔装成伎人的模样,混在人堆里。玄息眼睁睁看着清洛依偎在君孤云怀中,柔情似水,他不相信,清洛会忘记了他。

君孤云刚抱着清洛踏入鸳鸯殿,赵南狂却带着一队护卫前来。

“皇上,皇后亲贵党羽带着兵马,偕同几位大臣闯宫了——”

“早料到他们不满,今日断是要来搅一局的。”

“让我去处理。”

“你等等,朕和你一起。”

君孤云放下清洛,“洛儿,你在这里等我。”

赵南狂徐徐望了一眼清洛。

清洛的眼里只有君孤云的身影:“皇上去吧,清洛等你,我想在新宫里四处走走。”

“朕让张彩带人保护着你。”

清洛点头。

君孤云便与赵南狂离了鸳鸯殿。

不过一会,张彩带了侍卫来保护清洛。

“我就到花园里走走,张公公和他们都在此等候,我不喜人多。”

张彩略一迟疑,还是点了头:“那娘娘慢着走。”

两名宫女随着,清洛走进了洛阳宫的御花园。远远的看着花团锦簇,绿树葱葱,碧瓦小亭,垂着明黄色鲛纱,挽着流苏金钩,幔子在夜风下轻轻的飞着。花丛间已经偶听见一阵初夏的蝉鸣,几只粉蝶停留。

脑海中浮现一些画面,是她和君孤云在夜空碧亭下行云雨之欢的情景。怔仲时,脚底花圃中窜出两只猫儿,一白一黑。清洛只有些意外,倒是身后的两名宫女惊了一跳:“娘娘,您没事吧!”

猫从清洛裙摆下扑过,那黑猫很快又窜到了树台下,白猫惬意的在鹅卵石的小路上踱步。清洛脑子里嗡地一声响,飞快掠过一张脸,和一双漆黑敏锐的凤眸,好像那猫的眼睛,在暗处静静的窥伺着她!

清洛不懂,为何看到这两只猫她的心会泛起莫名的感觉?

“我没事,这是何处来的猫?”

“回娘娘,是宫里头养着的,原是觉得有了宠物,这花园能添些生动。”

“若是娘娘不喜欢,婢子们立即——”

身后,宫女的嗓音戛然而止,清洛眉头微蹙,蓦地转身。

只见宫女都倒在了花丛下,面前昏暗的光线里,立着一堵倾长的身影!

清洛没有尖叫,只是惊讶的看着。

“大凉皇子?”

“……大凉皇子?”玄息失神的望着清洛,“清洛,你叫我什么?”

整整十个月,没有一刻不在想念她。

终于再见清洛,玄息只想紧紧地将她拥抱在怀里,可是他震惊的看着清洛,她的眼神冷漠得像湖水里的冰。奔驰的马车里,清洛依旧在拼命的挣扎:“放开我!我是东离帝妃,你劫持我就不怕没命出城吗!”

“清洛,你只是在担心我吗?你放心,我来就是要带你回大凉,以前可以,这一次也可以,我会带你回大凉,回我们的家。”

“我不要回大凉,我只要我的孤云!”

“孤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清洛!”玄息使劲捉住清洛肩膀,眼神yīn鸷得发黑,“你忘了我,爱上了他?!”

“我爱他,我只想留在他身边!”

“清洛,告诉我你只是在撒谎!”玄息不可置信的看着清洛。

清洛趁玄息松懈时,一脚踢中玄息腹部,欲图跳下马车。

玄息立即回神,伸手将清洛逮回xiōng膛里,紧紧的困着:“我不管你是否真的爱上了东离皇帝,清洛,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准你忘了我!”

“疯子,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只爱孤云!我爱皇上!”

“哈——”玄息眼眶湿热,忽然一声悲凉的大笑:“清洛,不管你是否在跟我开玩笑,求你,别这么对我……你答应过嫁我为妻,清洛,难道你也忘记了?我只是晚来了十个月,只是十个月……原谅我,我必须对得起大哥,必须为你我的未来保护好大凉,可我现在来了,来带你回家,就像从前一样……清洛,别说你已经把我忘了……如果是我伤了你的心,你可以打我骂我,我会用一生来补偿你。清洛,清洛……我想你……”

“——放开我,放开我!”

“清洛!难道你真的这么恨我!”

“我不要到大凉,孤云……我爱皇上,我爱他……”

“唔!”

不论玄息怎么说,清洛只是发了疯般的挣扎,脸颊上泪痕如雨,他的双手紧紧的搂着她,她低头用力的咬在他左手的虎口上,像头发狠的野兽,咬得毫不留情。

赶车的侍卫听闻动静,到底把车停下来:“王爷?”

玄息眼里痛得发红,失魂落魄的看着清洛的举动,直到手上被咬到鲜血淋漓,他才哀恸一声,不得不出手点了清洛的昏穴,道:“继续赶车。”

一个时辰后,玄息带着清洛入了一处镖局。

玄华紧随其后也跟了回来,入了庄,进了房,一眼看见清洛躺在床上,玄息就站在床前,手上的鲜血滴在地上,滴了一滩。“发生什么事了?”玄华查看玄息的伤口,两排齿痕清晰可见,他看了看清洛,清洛嘴角还有未擦干净的血渍,玄华露出惊讶表情,“是小洛咬的你?”

玄息依旧失魂落魄的,眼眸发黑的望着清洛,“把她穴道点开,你就会知道……”

121-1227完结

第一百二十一章:纠缠

玄华疑惑的走过来,点开清洛昏穴,片刻后,清洛转醒。

在清醒后,清洛的反应让玄华更吃惊。

她像遇到威胁一样,翻身跃起来,警备的盯着他们,做出防范姿势。

“你们想拿我做人质,威胁皇上?你们不可能得逞!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

“小洛,你……”玄华整个人一愣。

“清洛……”玄息靠近床榻,“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把我忘了?”

“不要过来——”清洛倏地拔下簪子,“敢碰我一下,我必自尽!”

玄华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玄息更是惊痛交加。

清洛眼噙泪珠,双手发抖,紧握簪子,眼神又冷又怕的瞪着他们:“我是皇上的人,我是孤云的妃子……你们休想用卑鄙的手段得到我!走开!滚开!”

玄华见玄息失神的往床榻靠近,他立时出手掸出一颗珠子,再次将清洛昏穴封住,清洛软软的倒在了被子上。

“玄息,恐怕……清洛已经不再是我们认识的清洛了。”

“皇兄此话何意?”玄息将昏迷的清洛紧紧的抱起在怀里。

“之前我只是有所听闻。当初在边界之地,清洛被慕容荒虏走,听闻慕容荒手中得了一株西摩花,他想用此花控制清洛。但赵南狂携清洛双双逃走之后,慕容荒的西摩花也在那晚不翼而飞。极有可能是落入赵南狂手中。如今清洛似乎全然不记得你我之事,这太不正常。除非……”

“西摩花?是西域盛传的俘心之花?皇兄的意思是,赵南狂将花献给了君孤云,而他把花用在了清洛的身上,所以,清洛的心里只有他?”

“只能这么解释。她看我们的眼神,疏远又冷漠,她的言行根本不再是我们熟悉的她……”

玄息低头深深凝着清洛的脸,眼底里酝酿着浓浓的怒意。

“我要替她解毒。”

玄华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你我都知道,西摩花根本无药可解……”

“这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就算没有解药,我也要让她再记起我,我一定,要让她记起和你我的一切。记起大凉的一切……”

玄华道:“东离皇帝应当已经发现清洛失踪,正派人马来找。料他会先派兵出城拦截,想不到我们其实还在城中。这地方能供我们躲避一时,但得想法子尽早离开。”他说完一叹,“只是以如今君孤云对清洛的重视来看,恐怕这次要离开更是难上加难。若非洛阳宫新建,城中一片混乱,我们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一夜后。

玄息刚打开门走进来,迎面一道银光闪烁,杀气懔懔,他本能地侧身避开,反手抬起手臂挡住了清洛刺下来的簪子,清洛发怒,接连又攻击了几次,玄息没有出招,只是连连避开攻击,“清洛,你的武功打小是我看着你练出来的,战场上杀十几个小兵足够了,要动我可不容易,傻瓜,你要是想做晨练,我可以陪你。”

于是他继续化解她的刺杀,没有出招,清洛不停的攻击着,却都无法伤到他要害,只有簪子尾部在他手臂上略划了几下。听了他的话,她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招式更凌厉。

玄息摇头,轻笑:“就算吃了西摩花,也还是这么顽固。”

清洛累出一头汗水。

玄息突然出招,三两下将她拽进了怀里,摁住她手腕,霸道地钳制着,喷薄的嗓音埋进她耳畔:“还记得吗?”他的手滑动着,抓住她的手,握着那簪子,“你曾经也拿簪子伤过我,你原本可以用这簪子杀了我的,清洛,你没有,因为你永远都狠不下心杀我……”

“我不记得以前发生什么,但我只知道,我爱皇上,我爱的是他!”清洛因攻击了这一早上,脸颊都累得微微发红,气喘吁吁,“如果现在能杀了你,我一定不会手软!”

她凌厉的眼神,她冷宁的话语,她绝对的口气,仿佛在玄息的身上开了个洞,血淋淋的想要掏出他的心。他握着簪子,折断,将她扳过身来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我不相信你会完全把对我的感觉忘记,清洛,这三百来个日夜,我日日夜夜的想念着你,我相信你的内心也一定在思念着我……好好的看看我是谁,我不是大凉皇子,也不是你的敌人,我是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是孤云——”

“错了,你的丈夫……是我。”玄息霍地将她搂起来,俯身吻住了她的唇,清洛眼里愤怒的神情更炽,“放开我——放开……唔!”玄息的舌头顺势闯进来,卷着清洛的丁香小舌热烈索取。

十个月,他被相思之苦折磨得人形消瘦,只盼着见到她时一个拥抱能解开他的痛苦。万万没想到她会在他怀里拼死的挣扎抗拒,毫不留情的咬烂他的舌头,玄息飞快退开,但嘴还是被咬破,血腥味道弥漫,他心痛又哀伤的深望着她,心痛过后,漆黑的凤眸底下浮现出同样固执的光芒。

“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慢慢‘交流’,但是现在,我要你听话吃早饭。”

他擦掉嘴角的鲜血,道:“进来,伺候王妃洗漱!”

清洛皱眉看他。

玄息噙着笑容:“清洛,皇兄已经于两个月前登基称帝,我则封为亲王。我们大凉的皇权复位了,这是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大凉人都在等着你回家,你爱的大凉,你也忘记了吗?我是大凉王爷,你自然是大凉王妃。”

“我知道大凉皇权复辟了,但与我无关,你是大凉王爷,清洛只是孤云的妃子,我永永远远,都只是他的女人!”

玄息的眼神暗无边际的望着她,侍女们走进来:“王爷……”

“你若想有力气从我这里逃出去,那就先漱口洗脸,把早饭吃了!”

清洛果然没再反抗,任凭侍女将她伺候完毕,看着另有人将早饭端进来。

她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问:“我们现在在哪?”

玄息就坐在她对面,“你这么聪明,你说?”

她的眼神略有些欣喜,“我们还在城中?”那就好,她离皇上并不远……

第一百二十二章:追逐

就在清洛和玄息潜藏在皇城脚下某一处镖庄里的时候,君孤云命赵南狂调动禁军追拿。洛阳宫里,君孤云已经罢朝三日,三天三夜夜不能寐。

赵南狂赶回洛阳宫时,恰听得御书房里传来剑气声,在一阵翻箱倒柜般剧烈的响声后,屋子里又传来清脆的摔砸声,最后那剑自窗内掷出,生生的将一扇窗柩劈断成两半。

张彩默不敢言,直到御书房内稍稍平静,他才和赵南狂走了进来。

“皇上……大将军求见……”

赵南狂已径直走进御书房,整个书房被破坏得惨不忍睹。

“是不是没追到?”见赵南狂的脸色,君孤云便猜到七分。

“因洛阳宫新建,各地有大量人士来京祝贺游玩,皇城里一片混乱,反而助他们顺利的离开。”

赵南狂话音未落,又是嘭地一声巨响,那张坚硬的梨花木桌案应声飞起被君孤云一掌劈得稀烂,“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抢走朕的洛儿!朕已经把大凉还给了他们!朕只要洛儿,为什么他们非得一再来跟朕抢夺!”君孤云满额头大汗,颓然的倒坐下去,眼窝深陷,满脸孤鸷之色,“洛儿……”

“皇上……只要这人在,总能找得回的……”张彩不忍看这般模样。

赵南狂发现,君孤云的双手在龙袍之下有些发抖,他看着皇帝神情既痛愤又隐隐带着些害怕,君孤云害怕什么,赵南狂很清楚。

“朕建洛阳宫,只是想保护她,让她在这洛阳宫里无拘无束的生活……如果她对朕有一点点的感情,朕也不会给她吃下西摩花,就算如此……朕还是不安心……还是害怕她一旦见到那两兄弟,她的心又会动摇。南狂,张彩,你们说说,朕这到底是怎么了?见不到她的日子,哪怕是一天,一个时辰,朕都会心痛得难受……这十个月的时间,朕拥有着她,既觉得幸福,又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如果有任何办法可以真正换得洛儿一片真心,朕说不准,连这江山都可以为她卖了……”

君孤云眼角淌下泪来,张彩鼻头一酸,竟不知该说什么。

“皇上切勿悲伤过度,南狂定将宸妃娘娘找回——”

“南狂,告诉朕,你的心是否和朕一样,有着一样的感觉?”君孤云抬起头看着赵南狂,浑浊的眼底里透着让人心碎的忧郁,“你不必回答,朕也知道。如果不是爱洛儿至深,你又怎么会任由朕胡作非为……你我的心都早已做出了选择。江山和女人,当你真正彻底的爱上一个女人,失去她,这江山和这天下,还有何意义,朕当这皇帝,还有何意义——!”

“皇上……”

张彩泪光纵横,匍匐在地:“皇上保重龙体啊……”

赵南狂久久无法言语,直到心也跟着如石凿般的疼到无法忍受,他才提起了精神:“皇上,从各方情形来看,南狂以为,他们极可能还在我们脚下藏着。最危险之地,就是最安全之地。如今城中又乱遭成一团,尤其利于躲藏。臣觉得他们很可能会先伺机不动,等我们松懈时,再悄然离城。南狂已调大军,在城中开始地毯式的搜查!”

君孤云抬起头,道:“朕和你一样的想法。傍晚前,已率先调派了朕的几队亲兵往城西进行搜索。你去吧,不得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王妃……您好了没有?若王妃再不出来,婢子们就只有……”

“怎么办,王妃进去一炷香了?”

“再等片刻。若再不见人出来,就闯进去!”

“可王爷吩咐,不得怠慢王妃……”

“王妃若走了,王爷还不砍了咱们的头!”

“也是……”

“好了,进去吧!”

在外交谈的几名婢女推开门,掀开帘子闯进来,屋子里有一股腥臊味,用来出恭的马桶就放在墙角。可屋子里并不见人影。

婢女大喊:“这可怎么好,又让人跑了——”

婢女们话不多说,急忙的往外冲,冲出庄外,果然见到被护卫拦截的清洛。

“王妃跟婢子回去吧!”

“都给我滚开——”清洛的嗓音冷得像冰,气急败坏。

已经三天了。她不停的想办法逃离,总是失败告终。她已经没有了耐性。她只恨不能插翅飞出这里,飞到君孤云的身边去。三天不见他,她就像是丢了灵魂,失了魂魄一般。再关下去,她会发疯,心会死掉。

“王妃根本不可能离得开,还请王妃回到庄里。”

护卫如铁桶般将这里包围着。

清洛忽然掏出一把剪子,霍地往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吓得婢女们大惊失色:“王妃住手,您要做什么!”清洛把剪刀抵在咽喉上,一步步往外走,“再不让开路,我便死在你们面前!打不过你们,总杀得了自己?”

“这……”护卫们一时间都不知如何处置。

“让开!让我走!让我出去!”清洛一边说,眼里泪水一边往下掉落:“我不是你们的王妃,我是孤云的妃子,我是孤云的妃子!滚开,都滚开!”

眼看那剪刀划出一道细微的血痕,护卫们只好跟着往后退。

“都让开——”

忽然,众人身后传来玄息沉沉的声音。

护卫自两旁让开。

“都退下。”

玄息一声令后,护卫们和婢女都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

玄息手里拿着一把弓箭,穿着一身骑装,就立在那,沉默的望着清洛。

“你就真的这么想逃走?想离开我?想回到他的身边去。”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王妃,我是孤云的妃子!”清洛依旧死死抓着剪刀。

“清洛,你真的把我忘了,你真的想不起我和你之间任何的回忆?你发誓过,说你爱我的,你答应过嫁给我为妻,你是我的妻子,你怎么可以把我们之间的感情通通都忘了。”

清洛眼里不停的掉着泪,又愤怒又痛苦的看着玄息,“就算我求你了,放过我,我不爱你了,我爱孤云,我爱他,见不到他我就活不下去……放我走,放我走!”

玄息的眼睛里热辣的疼,他把弓箭一扔:“杀了我,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砰一声响,弓箭就掉在清洛脚边上,她竟然二话不说扔掉了剪刀,飞快拾起弓箭,发红的眼睛里渐渐透出激动的冷意,“这是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我真的会杀了你——”

“如果你真的把我忘记,那跟死有什么分别,杀了我,你就能够回到君孤云的身边去,还等什么,清洛,动手吧——”

清洛拉满弓箭,“我没有忘记你,我只是不爱你了,我爱孤云,所以你们休想把我带走!”

“你是没忘记我,你忘记的是我们之间最美好的记忆,那些记忆,才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清洛,动手,杀了我,你不是渴望着回到他的身边吗?”

她望进他的眼底。

漆黑的,又灼痛人的眼神。

但她的手,只是微微一顿,那箭便灌满气力,凌厉射来,直对玄息的心口!

斜刺里闪出一道背影,千钧一发之际挡在玄息身前,那根箭结实的刺进了玄华的背里,玄息听见箭尖撕裂血肉的声音,就好像把他的心生生的剥开了一般。如果玄华不挡,那这根箭,就真的刺在他心口正中央。

她真的——忍心杀了他。

“玄息,小洛记不起曾经的事了,你知道不知道如果刚才我没有——你就——”玄华痛得咬牙,一口气没说完。他背上鲜血直流,转头看着清洛。清洛手里的弓箭丢在地上,她怔怔的看着他们。

为什么,看到玄华受伤,看到他背上鲜血直流,看到玄息的眼神在漆黑的光芒里碎裂,她的心会如被针刺一样的痛?他没有撒谎,他真的没有移动半步,如果不是被他哥哥挡着,他真的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啊——”清洛捧着头,痛苦的呐喊,“为什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放我回去……啊!”

玄息不知何时走了上来,将清洛打横抱起,“皇兄先去包扎伤口,我带清洛回庄。”

“放我走,放我走!”清洛的双手成刀,用力的砍在玄息的脖子上。

他忍着,任凭她在他脖子上砍出一块块发紫的淤痕,稳稳的抱着进了庄。

“滚开,你想做什么!”

清洛被抛进被子里,下一刻被玄息整个压在身下。

她看见他撕裂帐幔,将她的双手牢牢绑在床头,清洛露出惊恐之色。

“不要……不要碰我!滚开!”

玄息跪在清洛身上,膝盖分开她的双腿,手不轻不重的握住了她的脸,低头,长长的黑发散落在她的面颊上,衬着他俊美邪魅的面孔,他的另一手在她优美的颈子上游弋,“你的身体……早就属于我,清洛,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是我教你如何取悦男人,如何体会男女交合的快乐……你的心可以忘了,你的身体一定忘不了我给你的感觉。记不记得在七杀庄,你的第一晚,我是怎么爱你的?记不记得那些天,我是怎么教你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

清洛绝望的看着玄息如黑云笼罩下来,他的舌头滑过她白皙的肌肤,在她脖子上那道细小的伤口上舔过,腥甜的滋味顿时弥漫在他的舌尖。

“啊……,”清洛浑身一颤,忽然脑海中混乱的响起一把声音:

清洛,你逃不掉的……

唇被紧密的覆住,混着血腥滋味的舌头闯进来,视线碰撞,清洛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脱离掌控一样。他湿热的舌熟练的滑进她的唇齿间,柔软的触感,细腻的贴合,热情的翻卷,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他坚实的身躯紧紧的压迫着她,舌愈渐愈深,愈吻愈烈,滚烫的手掌撩起了她的儒裙,从丝滑般的大腿上滑进来,带起丝丝酥麻的触感!

拉开丝帛,裙底下白色的宫廷亵裤应声松开,他修长的手指一路握着白皙的柔润的大腿探下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逐爱(1)

“清洛,你忘不了的,我一定会让你记起我给你的一切……”

玄息的吻,吻在清洛柔软的下颚上,又顺着下颚的弧度,滑进了颈子里,呵出来的热气撩着她细腻肌肤上的汗毛,痒得让人su软难受。“孤云……孤云——”清洛含泪喊着君孤云,扭不开玄息的桎梏。“不是他,不是君孤云!清洛……我是玄息,我才是你爱的人……”玄息扯掉清洛脖子上肚兜的丝带,将衣衫尽数的翻下来,一双雪白的丰圆弹跳而出,被他火辣的掌心包裹着。

“啊……”清洛的眼里带着愤怒的焰火,却又迷蒙的不知所措。

玄息用他尖尖的下颚抵着清洛的xiōng,缓缓的滑动,最后停在铜钱般大小淡粉诱红的ru晕上,嘴张开,将ru晕上那颗精巧的东西咬住,用舌尖僚弄,左左右右的弹拨,那小东西立刻翘挺了起来,变得更加红嫩,沾着他的涎水,亮泽发颤。

清洛羞耻的发现,她在他身下涌起无数的愉悦,不会的。

“清洛,那晚我便是这样爱你,你一定还记得……”

“我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放开我……皇上——孤云!”

“清洛!这里没有你的皇帝,只有我!”

玄息再次咬住一颗小东西,这次力道稍微加重了些,舌头在桃红的ru晕上打着圈儿,又时不时的吸吮两口,发出叭地一声清响,那颗小东西便在清洛羞耻的目光下,无法自已的肿起来,变得又亮又硬,在她起起伏伏的xiōng脯尖,翘立着,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性1感得让人血脉贲张。

“嗯……啊——”痛愤的泪水掉下来,清洛却痛苦的扭摆着腰儿,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着玄息贴近,仿佛在邀请他的进入。她咬着嘴唇,痛恨自己的反应。脑子里君孤云的模样混乱的交织成一团。

“这里,这里……你的每一个地方都被我这样爱过,清洛,你一定还记得!”玄息再次加重力道,这一次他整个包裹了她的雪xiōng,极尽热烈的弹弄着,藏在她裙底下的手,扯掉松散的亵裤,手指故意的只抚在那从茂盛的黛青色毛发上,引得清洛脸色瞬间涨到发紫,目光刹那间迷离,两条腿试图用力的并拢起来,玄息用跪着的膝盖牢牢的将她的腿分开。

“我知道你每一个敏感的点,知道你最爱的姿势……清洛,你还要说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玄息一边咬着她xiōng上的粉红,一边开始用手指分拨开她底下那从毛发,轻轻的在小嫩口上滑动了几次,他噙着笑意,把手拿出来,放在她的嘴上,“傻,瓜,你真的厌恶我,又怎么会为我流出这么多甜美的水?”

玄息大胆情荡的话语让清洛羞愤欲死,她紧紧以贝齿咬着唇,难堪的扭开头,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我会让你记得我,一次,两次,三次……我有足够的耐性让你记起我给你的快乐……”玄息把手又藏进她的腿之间,他的脸色绷紧,下腹那根巨大的东西早已经胀痛不已,只能极力的忍着。他吻住她的唇,吻走了那些沾在她嘴上“我会让你记得我,一次,两次,三次……我有足够的耐性让你记起我给你的快乐……”玄息把手又藏进她的腿之间,他的脸色绷紧,下腹那根巨大的东西早已经胀痛不已,只能极力的忍着。他吻住她的唇,吻走了那些沾在她嘴上的甜美水汁,在清洛扭动她身体时,他的另一根手指缓缓的刺进来,“啊————”清洛难受得发出吟啊,双膝弯曲紧绷,紧紧的夹住了玄息。

玄息喘着粗沉的气息,只让指头在‘嫩唇’的外边一截律动,动作很慢,送进,退出、……送进,退出——反复十几次后,清洛已经浑身覆满了霞光似的娇红,簌簌发抖,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在他身下哭泣着:“不要……放过我……皇上……孤云——孤云……”

玄息的眼神一寸寸的暗下去,他加大了力道,清洛越是哭泣,他越是极尽霸道的缠绕着她,直到她已经无力喊出君孤云的名字,只能无法自制的,不停地,发出让他着迷的呐喊。

清洛开始用力的拉拽绑住双手的带子,两条腿踢打伸缩,腰儿却一次次更频繁的拱起来,送向玄息的跨间。身体里巨大的空虚和酥1麻让她难受得无法忍耐……她雪白的贝齿咬着唇,妩媚万千的眼神在夜光下簌簌的闪烁着。

在一阵热烈的抚触和亲吻同时,玄息将清洛的雪tun抬高,那根滚烫的战器抵着早已泛滥的‘嫩唇小口’刺进来,骤然的紧密结合,填补了两个人的空虚,舒服得让玄息低吼出声,清洛在他身下无助的呐喊:“呀……啊——”

太长时间没有要她,玄息同样刺激得无法忍受,这一进来,便如洪水猛兽,再顾不得如何怜惜,近乎狂野发狠的,直来直进的撞击着。清洛的身体因为冗长的前奏挑诱,身体充分的滋润打开着,非但没有觉得难受,反而被这猛烈的攻击刺得慾死慾活,一次次的攀上了顶峰,不停的拱起腰儿,仿佛是本能的迎合着玄息热情的疼爱。

“清洛,清洛!”玄息嘶吼,窄臀收紧,腰杆一沉,便整个用力的挺进最深处释放!

清洛的身体软在被子上,她的身下是一滩水淋lin的东西。痛愤的泪水始终没停下来,打湿枕头。

“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她含泪望着玄息。

玄息抚开她脸颊上交爱后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宠溺的眼神里充满霸道柔情,“别傻了,才一次而已。清洛,我说过我有的是时间和耐性,让你记起我……”

清洛露出害怕又发怒的目光,惊愕的看着玄息的唇埋下去,开始他又一轮的疼爱。

……

三天后。

清洛从沉睡中醒来,看见玄息正跪上了床,她彻底醒来,睁眸往后退。

三天无度的索求,她不想承认自己在他的身上取得了无尽的愉悦,但她憎恨这种背叛了孤云的感觉。

“不要过来。”她低声的说,眼神里无限的痛苦。

“……”玄息怜爱的目光深望着她。

第一百二十四章:逐爱(2)

清洛就在他面前放下了姿态,泪水潸然而下,“不要,放过我……我爱的是皇上,我真的不记得你还有你哥哥,哪怕一点点。我只爱孤云,我爱他……不要再碰我……求你了……”她不知道心里的痛是为了谁,只知道见不到孤云,她就会死,她好想好想念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孤云。她不愿意面对脑子里混乱的画面,和那些混乱的声音,她只想回到君孤云的身边。这是为什么……就像是什么东西钳制着她的思想,为什么心会这么的痛呢?

玄息沉默的看着清洛,看着她为了君孤云而在他面前低声祈求,这样的清洛,完全变成了君孤云的俘虏,连同她的心。这一刻,他才相信西摩花的力量。

“别动,我要解开你手上的布料。”玄息一边说一边走下去,动手将清洛手腕上的布料从床头底下的横杠上松开,他又走回来,将她手腕上缠着的布料一圈圈解掉,抚着她有些发红的腕,抚摸药膏。“不再绑你了,你是要再次动手杀了我,还是要试着再逃跑,都随你的喜欢。现在可以自己吃饭了,我也不喂你,待会洗澡,再好好用膳。皇城里君孤云已经让赵南狂进行地毯式搜索,他在找你……听了有没有高兴一点?但是清洛,我不会再让把你夺走。”

清洛霍地将他推开,一个轻身飞过去,拔出他搁在床头的佩剑,眼神又冰冷下去,反复的强调着:“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开,我要回去!”

玄息半坐在床沿,漆黑的眸光无半分光亮,微微仰头对着清洛冰冷的眼神。

“此刻皇兄不在,其他人也不在,你可以杀了我。我死了,无人会再阻拦你。”

清洛恸哭:“你已经侮辱了我的身子……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孤云的身边,我不会跟你们走,你们休想把我带出城去——”她的眼神倏地一懔,颤哭着把剑刺过来,“你这恶魔!”

剑入骨,从玄息肩胛上刺进来,鲜血顿时顺着剑呲呲往外洒。

玄息根本感觉不到痛,反而自己顶上来,指着伤口位置:“你伤我已经不是一次两回,还记得吗?清洛,以前我强迫你,无时无刻不缠扰着你的时候,你总会措手不及的伤到我……但是事后又会无比的后悔……这里。你曾经拿簪子刺我,这里,你曾经拿剑划过,这里,你曾经咬过,这里……这里是你所谓‘爱’着的那个男人,给我的伤口。你曾经因为它为我哭过,流过泪……你都忘记了?”

她看得见他肩胛上狰狞的疤痕,做云雨之欢的时候她就在他这道伤疤上失神的看了几眼,并且感觉到刺心的痛苦。

清洛紧紧的握着剑,看着剑刺在他血肉里,刺在那道伤疤上,他立起身来,剑又入肉三分,鲜血染透了他的衣衫。她的手心竟然渗透出汗水来,她竟然想喝止他继续前进,于是她被迫着往后退。

“是不是下不了手?是不是心痛了?清洛……你还要否认吗?你爱的人是我,哪怕是皇兄,你也爱之入骨,但绝不是君孤云!”

“不要过来——”

“如果你真的把我忘了,那不如亲手把我杀了!”

“不要过来!”

清洛的手发抖,看着他一步步往剑上顶,剑若再深入,必伤筋骨。

为什么……为什么泪水止不住的流,却好像并不是为了皇上?

为什么下不去手了?

只要她稍微一剑,再一剑,就可以把他刺死!

“清洛……”

“不要!”剑终于拔出,丢弃在地,她捧着头,“不要再喊了!不要再喊了!”

他捂着伤口走过来,伸手将她纳入怀中,紧紧的箍着,下颚抵在她的肩头,“清洛……不要把我忘记,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我好不容易得到你的爱,好不容易得到你的心……你已经答应做我的妻子……怎么可以就把我忘了。让我带你回大凉,让我带你回家……”

清洛的话语哽在咽喉里,许久她才低声的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清洛的心里只有孤云,我不能离开他,他需要我,我需要他。我求求你……放我走……”

玄息被清洛推开,xiōng前衣裳被鲜血染透,他的眼神充满了苦楚:“你竟然……好,你走吧……”

“你真的放我走?”

“我不是放你走……我只是不忍看你伤心。”

清洛别开眼,不敢再看玄息的眼神。

“来人!”玄息一声令后,很快有下属出现。

“传本王令,让王妃离开,不得阻拦。”

“王爷,若放王妃自行离开,我们的行踪也容易暴露。”

“本王有令,无须多言!”

“是!王爷,您受伤了。”

“执行命令便是。替王妃备马。”

“是的,王爷!”

清洛吃惊。咬咬牙,定定的看了玄息两眼,便转身要走。

玄息看着她毅然离去的背影,心在淌血。

清洛果然看到属下为她备了马,她骑上马,再无人阻拦她。

“小洛。”

玄华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清洛做出防范的姿势。

玄华却对她温柔一笑:“就算你把我们两个人都杀了,我和玄息也舍不得伤你半分。你根本无须害怕……大凉初定,一切都还不稳定。你知道,是什么让我和玄息涉险到这里来?是因为你。清洛,我们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你或许对君孤云有了不舍,但我和玄息,永远是你最亲的亲人。尤其是玄息,他用他的生命来爱你,失去你,就如同失去了生命。小洛……别忘了。”

清洛双目泛红,居高临下的看着玄华:“孤云对我说,你们是敌人,这世上没有人比他会更爱我。”

玄华苦笑:“他或许是真的很爱你,但他没权力用西摩花控制你的意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孤云。”

“拿着。”玄华拿出一把剑递给清洛,“如果这是你最终的选择,我和玄息也会做出同样抉择。小洛,我们都只想看到你快乐。如果你真的想不起,那就回去吧。”

清洛拿着剑,再一次震撼的看着玄华。

这两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他们甚至连命都不要了。为什么?为什么和孤云说的如此不同?

清洛紧紧缰绳,依然选择了离开。

她很想忽视自己那一种快要冲破咽喉的哭泣。

她不明白xiōng腔里回旋的究竟是什么,只是让她痛得难受。

出了庄不远,寂静的郊林小道上,清洛回头望着来路。

属下说得对,她这么出去,这里马上便会被朝廷侍卫找到,他们根本来不及离开。

她想阻止自己回头,身体却不听指使,“掣——!”她最终还是调转了头,往庄里回奔。

满室只剩下宁静,玄息一直靠坐在床脚下。

他听见细微的脚步声,清晰的响起,一直走到他跟前。

抬起头看着清洛的脸,玄息忽地跃起将清洛拉扯进xiōng膛:“清洛!”

“……我,”清洛任他抱着,说:“我想等你们先离开,我再回宫……”

玄息火热的目光垂头望穿了她的心:“是吗?”他捏着她的下颚,“你舍不得我们死?”

“不是。”清洛垂头,“你们没伤害我,我只是不想欠着你们。”

“嗯?之前三晚都不算?”玄息意味深长的点醒清洛的谎言。

“你——”清洛露出气愤又心虚的表情。

“口是心非的清洛,”玄息的呼吸灼热,情不自禁便欲低头吻她。

清洛伸手抵挡,恰撞击在他伤口上,玄息一痛,脸色发白,捂着鲜血直流的伤口踉跄着坐回了床脚。清洛竟有些后悔。她望了望,撕了几块布料过来,“把上衣tuo下来,不上药止血你会死。”玄息宠溺的目光含着笑意深深的凝视着清洛,“我没力了,你得亲手帮我……”

明知他是故意的,清洛还是忍着不悦,将玄息染血的上衣褪下来。忽略他性感结实的xiōng膛,她看着血淋淋的伤口,紧紧的皱起眉头,莫名的难过。“传侍女进来,得清洗上药。”

“架子上的盆子里有水,这是药末。”他从腰际掏出一只小瓷瓶,“你还是得亲手帮我……”

看他脸色愈发苍白了,清洛虽然不甘愿,还是照着他的话去做。

第一百二十五章:大结局(1)

玄息安静的看着她的脸,近距离下,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如一条轻盈的翅膀。

等清洛包扎完,她已经满额头大汗。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视线灼热得让人窒息。

“过来。”玄息将她拉扯到身边,抱着她翻上了床,“让我抱着你休息一会。”

她挣扎,但两下便不再动了。

玄息吻着她的头发,嘶哑的声音很轻:“抱着你……才让我安心。”

这样的姿势,出乎意料的熟悉和舒适。

好像曾几何时,她和他也这样搂抱着在一张床上歇息。

玄息睡着了。清洛安静的躺着,心情有着说不出的矛盾和复杂。大约这么躺了两三个时辰,她听见玄息鼻端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哼声,稍微抬头,她见他神情扭曲,双眉紧皱,笼着一层暗黑的yīn影,嘴里说着呓语:“……清洛,过来,不要过去……,那边危险,只有在我身边你才安全……清洛……回来我身边……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清洛!危险……回来!清洛,危险、回来!”

清洛肩膀一疼,却是被玄息噩梦中紧紧的掐住,他的双眼蓦地睁开,豆大一颗的汗水顺着他的脸庞掉下来,他的眼睛里泛起红血丝,浑浊浓郁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好似还在半梦半醒间徘徊。

“你……”清洛怅然的对望着,才一开口,便被玄息翻身压下,唇覆上来,舌闯入,整个人用力的压着她极尽风暴的纠缠着,“清洛!别离开我!”

他狂暴的动作忽然停下,但依旧捧着她的头。

“……”清洛深深的感到一种心疼的感觉,却又被一种牵引控制着她的感情,她不可能答应他,她需要的是孤云。可是……可是看着他憔悴深情的样子,清洛有种无法逃脱的负罪感。

玄息的吻又落下来,清洛僵硬的躺着,她推不开他,又或许是根本没有反抗。任凭他将她的衣裙拉开,吻下去,在她的肌肤上点燃一簇簇的火焰,直到他挺身进来那一刻,她才啊地一声回醒,却又已晚。

“你的伤口——嗯……”清洛被撞得晃动着,看着他伤口因动作猛烈而渗出血来。

玄息眼里心里脑海里已完全只有清洛,感觉不到伤口的痛,奋力的在清洛的身体里纵横驰骋。

他低吼,嘶喊,狂野的冲刺。

她和他的结合是如此的完美默契,让她体会到和孤云一起时候完全不同的愉悦。难道她真的和他们都发生过关系?她到底是谁,她到底遭遇过什么?

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动作后,清洛娇喘着,在最后呐喊出声,玄息挥洒着热汗,叹息着倒在清洛的身上。

“跟我回大凉,清洛……”

他拿着她的一络长发在指间滑动,无限宠溺看着她。

清洛沉默了许久,才偏过头,“我……我想回宫。”

“你真的能忘了刚才我给你的感觉?”

“……我想回宫。”

“你只是受西摩花所控。好……如果你这依然是你的选择,我不会让你难过。答应我不要忘记这几日和我在一起的点滴。”

清洛将他轻微推开,翻身而起,穿上衣裙:“忘记和不忘记又有什么关系,我没办法离开孤云,可我的身体已经被你占有,如果孤云不要我,我就为他死。”

玄息的眼神蓦地一沉,黑暗无边:“你不会死。至少我能肯定,你有没有和我还是和我皇兄再次发生关系,他都不会在乎。以前的他能最终接受,如今又岂会再在意这些?就像我,只想你回到我身边一样。”

清洛忽然半眯起眸光:“那孤云……一定是真的,真的很爱我。”

“爱?或许吧。如果不是爱,又怎会让他变得疯狂?但他和我们之间,注定只能敌对。”

“我不想让孤云伤心。”

“而你舍得让我难过。”

“我心里只有他。”

“你只是不记得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不管有没有你说的西摩花。我对孤云都是忘不了的。至少现在如此。我想到要离开他,我的心就会跟死去一样。你们快走吧。身为大凉皇帝和王爷,因为我区区一个人而涉险,实在不值得。等你们离开,我就可以回宫了,我很想他……”

看着清洛口口声声想念君孤云。面对西摩花的力量,玄息只能默默忍痛。

“王爷!”这时,屋外传来下属的声音:“发现有官兵找来!必须马上撤离!”

这么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玄息沉默。

清洛眼里复杂的神情交汇,最后浮上几分喜悦:“一定是孤云找来了!”

她看着玄息,“我出去,拖延一会。你们快走吧。”

“清洛!”玄息最后拉着清洛的手,“跟我走。”

清洛身子一颤,到底还是甩开,“你说过要放我回孤云身边的。”

“是……我是说过……”玄息忍痛的,再次看着清洛离去。

“王妃!”屋外的侍卫有些失神。

“带着你们的主子走,我会拖延东离兵马。”清洛继而翻身上马往庄外奔去。

侍卫们进来的时候,玄息已经穿戴好衣裳。

“皇上在哪?”

“已经准备好出发,就在别院!”

“好。”玄息道,“我们离开这里。”

“王爷您的伤……”

“不打紧。”

玄息拿上佩剑,心已痛得整个纠扯在一起。他跟着侍卫到了玄华住的别院,却有玄华的贴身护卫率先冲了上来,脸色焦急:“启禀王爷!咱们的人发现有异样,镖庄外的兵马好像是东离皇后的人!皇上知晓后,已于刚才带着几人追寻王妃!”

玄息一听神色立马冻结:“立即放出信号,让黑凤骑前来护驾!”他说完,忍着流血的伤口,大声道:“牵我马来!”

许云华冷冷的笑着,看着被包围的清洛。

“你是……你是怀玉国王爷,慕容荒?”清洛却讶异的看着黑色斗篷下的慕容荒。

“西摩花果真厉害。”慕容荒冷冷看着清洛,“看样子你和我之间的事,大概也记不清楚了。可惜啊,让皇帝抢先了。原本这花该是本王的。原本……你也该是本王的俘虏。”

第一百二十六章:大结局(2)

“皇后如何会与怀玉人勾结一起?”清洛抬头目视许云华。

许云华冷笑:“事到如今,本宫惟有忍痛割爱。皇上已不再是那个皇上,他已经完完全全被你迷惑得失去了理智。东离国可不能就这么毁在你这女人手里。倒不如,本宫和慕容荒联手来夺了它!只有我许家,才配做东离国的主人!”

清洛清然的对着许云华道:“皇后之心,司马昭之心而已。何必将理由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就算没有她。许云华和皇后亲戚党羽也未必会错过任何夺权的机会。

许云华被戳穿,仰头大笑:“贱人!”

看着慕容荒身后,由他侍卫牵着的两头雪狼,清洛才明白,为什么许皇后会率先找到这里来。这怀玉国的雪狼可是极品,嗅觉惊人。必是由着它们领路找到这来,而她之前离庄的时候,也在路上留下气味。

“要杀要剐,动手吧。”

清洛直视许云华和慕容荒,只是立在原地。

“吃了西摩花,你倒也还是你。”慕容荒噙着古怪的笑容,“可惜了……”

许云华的眼神却愈发毒辣:“还啰嗦什么,王爷舍不得下手?!”

慕容荒笑了笑:“本王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可以舍弃江山和权力,本王虽也十分喜爱她,但和江山权力比较起来,本王也算是最清醒的一个。”他说着,缓缓的从侍卫手里接过一把弓箭,拉开弦,对准了清洛,“就让本王看看,究竟这一箭之后的结果会是如何?”

清洛一瞬不瞬,连眼都没阖,看着那箭。只是风声赫赫,带着那箭射过来的时候一偏,并未如预期的射穿她的脖子,而是只在她的手臂上擦过,划出一道不深也不浅的口子。清洛吃痛皱眉,略微不解。

许云华的眼神里反复的透着复杂和狰狞的冷笑。

慕容荒收了弓箭:“刚才这箭头上,淬了我怀玉国独有的火麟毒,不出一刻钟,毒便会入你心肺,到那时候……忘了告诉你,君孤云和赵南狂马上就会赶到这来,或许死前,你还能见他一面。”

清洛一踉,有些吃痛的半跪在地上。原来,这箭上是有毒的。

许云华疯狂的笑声响起:“兵马听令,围剿庄子,将我东离国的敌人一举杀掉,一个都不许留下活口!”

他们策马越过清洛,许云华留下诡谲的冷笑,慕容荒亦深望一眼清洛,便就收回视线和许云华一道领着兵马前往围杀玄华和玄息。

清洛撑着身体往前走,不过一段路程,她便开始觉得口干舌燥,身体里像是有火焰渐渐的燃烧起来,好像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烧尽,而刚才那道伤口,也逐渐的转变为紫红的色泽,流出的鲜血也变成乌色。

“啼啼哒哒……”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很漫长,又仿佛并有多少时间,她听见前方的道路上,有纷沓的马蹄声传来。

“洛儿!”

她依稀听见君孤云的声音,像是透过一层层的热浪,以缓慢的速度传进她的耳朵里,发出嗡嗡地声响,她已经脚步悬浮,踉踉跄跄,她看见一骥快马当先而来,他伸出手臂,将她跌倒的身子揽入怀中,一个翻身跃下来,在她倒地前抱住了她,“洛儿!洛儿——”

“……看到了……真的还可以……在死前再看你……一面……”

毒已入心肺,开始一点一滴的焚烧着她的躯体,她疼得身子冰冷,汗水涔涔,耳朵里依稀又听见无数的快马奔腾而来。嘴里充满血腥的滋味,粘稠的挂在她的嘴角,“这大概就是惩罚……因为我……被他占……有……,对不起……孤云,洛阳宫……只能留你一……”

“洛儿!不要说!”君孤云惊痛的将清洛搂在怀里,“朕知道,朕不在乎,朕不怪你!是朕让人从眼皮底下把你带走,是朕的错!也是朕让你陷入险境,是朕的错!”

“他说的……真的……你……你真的不怪清洛,”清洛疼得整个都揪成一团,嗓子急速的干渴,声音亦变得沙哑,“你爱我吗?”

君孤云痴痴的搂着她。

“……你爱我吗?”清洛反复的问着。

“皇上!”赵南狂站在背后,心痛如绞,脸上腾起黑云之色,杀意翻涌!

“必是慕容荒和皇后,他竟敢对洛儿下如此毒手!南狂——朕要你去杀了那该死的,朕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拿下皇后,朕要让她许氏一族满门来葬!”君孤云狠狞的嘶吼着。

“听我令!”赵南狂心痛的看着清洛,挥刀怒喝,他身后的兵马齐声呼应,“许后大胆勾结敌国臣子,乱我朝纲,造反忤逆,罪该当斩!速与我将之拿下!”

一阵狂啸的马蹄声奔过,清洛隐约的看见赵南狂远去的背影。

“……皇上,是真的爱清洛吗?”

毒发带来的痛楚一阵阵攫取着她的意识,她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嘴唇发乌,双手抓着君孤云的衣袖。

“洛儿……”

“不是因为……西摩花,我才爱你的?”清洛开始口吐乌血,痛楚让她看起来紧缩成一团。

君孤云痴痴的看着她,他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在远去,只有她的存在。他没有回答清洛,而是低声冷道:“所有人,退后三里,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那些留下来的御前护卫,得令后并不多做迟疑,铁血有序的执行命令,均往四个方向后退三里。

清洛的视线开始涣散,她望着头顶的树枝,枝头的绿叶清新的摇曳着。

“……我到底……是谁。”

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询问着。

接着,口里充满鲜甜又咸润的鲜血滋味,剧烈的痛楚里,她模模糊糊的看见君孤云掉下的眼泪,和他低声温柔的话语:“等你醒过来,就会得到朕的回答……洛儿,朕不会让你死,朕要看着你活下去……”

那一股新鲜的血液流淌进来,彷如一股清冽的甘泉,滋润了她火辣的咽喉,滋润了她剧痛的五脏六腑,她忽然瞳孔紧缩,紧紧的抓住眼前的手,生存的本能让她拼命的吸取那‘甘甜的源头’!

第一百二十七章:大结局(3)

麟火毒痛得让人意识涣散,在她的脑海中呼啸着,燃烧着,吞噬着她痛苦的灵魂。而那一股‘甘泉’涌进来,和那一阵阵的巨痛做着斗争,而她便在这场‘战斗’里翻来覆去,那些交错的,遗忘的,颠倒的,模糊的记忆如洪水猛兽从那痛苦的间隙里冲破出来——歇斯底里的回放着。

她是大凉人,是七杀庄走出来的妖女,专为媚惑男人而生。

她是玄华钟爱的恋人,她是玄息挚爱的妻子。

她也是君孤云苦苦追逐而得不到的爱。

想起来了。

一切都记起来。

泪水淌满脸颊。

头顶的风声依旧轻轻的不知吹走了几回。

不知过了多久,她逐渐的清醒过来,身上的剧痛变得渺小。

她看着君孤云苍白得像云片一样的脸孔,和他削萎下去的脸颊,以及他手腕上偌大一道血口,被她咬得鲜血淋漓,她和他的身下,更是流着一滩大片大片的,鲜红的血,像河流一样蜿蜒着。

泪水汹猛的掉下去,她的视线让他最后的眼神也变得绝望,“……你记起了?”

“你恨我。”

君孤云倒下去,恰靠在清洛的身上。

清洛的泪止不住的流:“我不恨你。以前不恨,现在……更不可能恨。”

“……是……你只是从来不爱我……哪怕一点点……”君孤云的气息像风一样流逝。

他用西摩花控制她,又拿命救回她。

清洛问自己。面对君孤云,心底那一点点隐晦的角落里藏着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即使这十个月只是被西摩花掌控,但和他温馨的点滴都清晰的印刻在她脑海里,他对她无上的宠爱和温柔,都让她心痛不已。

就在清洛反复的煎熬中,君孤云的身体渐渐的冰冷下去。

直到泪水将她的视线模糊到看不见任何事物,她失声恸哭:“孤云?孤云……君孤云!!!”

清洛永远记得,这一年,她被慕容荒施毒,君孤云乃是百毒不侵之体,他用自己的鲜血为她解毒,鲜血流进她的身体里,大部分流进了泥土中,她受毒影响,无法自控,直到他的鲜血几乎流干吸干……直到她身体里的毒被消磨殆尽,他始终没有收手。

那之后,赵南狂和玄息玄华联手拿下了慕容荒和许后,怀玉国被彻底翻覆,许氏一族也被彻底夷平,赵南狂亲手斩杀了许后,并且亲自带兵将许后一家满门抄斩,那晚,大将军的刀染满了鲜血。

东离因为这场动荡,朝堂不稳,大凉皇权初复,国力尚弱,两国达成意想不到的合约,二十年内不再互相开战。

只有她。

从七杀庄走出来的,媚惑天下的女子清洛,从那天后便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她是生是死。

只有他们,那四个曾经拥有过她的男子,从未放弃过寻找她。

四年后。

云落山腰间,响起清清的歌声。

“阿洛姐,你跳的舞可真好看!”

“行了,小桑,天色晚了,不许调皮了,舞也瞧了,我们回去吧,我得给念息烧饭了。”

“念息和我哥下河抓鱼了,这会子回不来呢!”

“嗯,我们做好饭等他们。”

“阿洛姐,你……”

“嗯,怎么了?”

“你想没想过,给念息再找个爹呀?要不,你嫁给我哥吧!我哥——我哥他老喜欢你了!”

“是你大云哥跟你说的?”

“要他说干嘛呀,云落山住的哪个不知道我哥的心思!”

“我有念息就好了。没想过再嫁……”

“不成啊,阿洛姐,你这么年轻,才二十几岁,带个孩子幸苦不说,浪费青春多可惜!”

“我很好。”

“阿洛姐!阿洛姐!哎呀,你怎么老是走得比跑得还快,看着娇弱,怎么比练家子还——诶,阿洛姐,阿洛姐你等等我呀!我哥哥喜欢你都快发疯了,虽然他长得嘛一般般,可人顶好,念息也喜欢得紧,你就考虑下嘛!”

清洛一身素色布衣,搂着水盆,回头含笑望着小桑:“小桑,大云哥很好。但我今生只要念息就好,不想再嫁做他人妇。我的心……我的心……”她眼神淡淡的扫向云间,“我是个坏女人。沾染上我的男人,不会有好运。”

“怎么会,这里谁没受过你的恩!”

清洛含笑不语,轻轻松松的往家的方向走。

四年前,她看着君孤云冰冷倒下的身体。她以为君孤云死去。想着自己引来的两国祸端,想着他们为她争夺来去,想着自己那早已飘忽不定的心,想着君孤云的死,心灰意冷之下,她隐姓埋名一个人远走他乡,跋山涉水,来到这云落山的时候,知道自己怀有了身孕,便在这里定居。后来,她知道子詹救回了君孤云的命,心中大恸。她知道只要她活着,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停止争夺,她没有再回去,生下了玄息的孩子。念息和玄息生得几乎一个模样,是她仅剩的安慰。因为有念息,才支撑着她一个人活下来。

吱呀一声,清洛推开院门,她和身后唧唧哇哇的小桑都是一怔。

“娘亲!”

院子里,多了——噢不,是多了四个英挺俊美,风华绝代的男人!

小桑那一下子险些没喘过气来,只见葡萄架下,四岁的念息被一个男子抱在腿上,以一种喜悦,甚至是得意又邪魅的嗓音诱哄道:“叫爹!”念息哇哇的乱叫,却伸手冲着葡萄架外一锦衣冷峻,却满含雍容笑意的男子嚷着:“不要,念息要他做爹爹!”君孤云‘嗯’了声:“这想必是我儿子。不是你的。”玄息噙着杀气腾腾的冷笑,“你儿子?他这张脸有任何一处地方长得像你?”

小桑咕哝一声,咽下口水,将目光落在院墙下她那同样哇哇乱叫的哥哥,“小桑,阿洛,这四个家伙危险得很,你们快跑!”正被一个看似双眉似剑,英挺昂扬的伟岸男人一手摁在地上:“老实点!”而藤椅前,还立着一个白衣如云的俊美男子,笑时,如风似水般温柔迷人,一派高雅,冲着阿洛姐道了声:“……小洛。”

“啊啊————”小桑的脸迅速涨满潮红,尖叫:“阿洛姐,我这不是在梦啊!天啊,天啊,一定不要把我掐醒啊!就让我死在这梦里吧!”

清洛眼一热,呆呆的站立了许久。

许久之后,她端着水盆走进来,望了一眼四人,道:“你们是谁?”

……

听说,那一天,云落山腰来了四个男子,一住便没再走。

又听说,那一天,四个男人从山顶打到山脚,打了整整十天半月。

还听说,那一天,念息一夕间多了四个爹爹。

更听说,大云哥的美梦遇上四个劲敌,从此连梦也不敢再做,整日被四人整治得颇为凄惨……

听说终究只是听说。

那些戏闻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究竟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究竟那间小院里,从此后是再次的人去楼空,还是添砖加瓦?

无人知道。

但云落山上,总能听见更多的欢笑。

伴着念息俏皮的喊声:“爹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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