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 - xp1024.com
《衣冠禽兽》


1

羡慕,嫉妒,恨

001

私以为,奸/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当然,前提最好是我们都不要成为捉奸的那个人,因为那不只会让捉奸和被捉奸的两个人都感觉到尴尬。时不时的,作为某人的一名妻子,你还需要把戏份做足,上演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巴掌甩向奸/夫/淫/妇,然后抱头痛苦奔出房间的戏码。

这样的体力活儿其实很累,你们懂得!

面前这一个香艳刺激的场面确实挺令人血脉喷张的,男人身材修长,肌肉结实,小麦色的皮肤像是洒向一层金色的粉末,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中闪闪发光,他紧紧的压在一具白的有些透明的,周身泛着粉红光芒的女性诱人躯体之上。

不言而喻,他们在做什么你们懂得……

“江南,你在这干什么?”我有些惊讶的站在原地,很镇定的问道。

男人抬起头,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眯,我仿佛看到一丝金光从他的眼眸中划过。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有什么坏心眼又产生出来,我不禁后脊梁骨冒了一阵凉风。

他勾起一抹花花公子富二代纨绔子弟特有的坏笑,大喇喇的从美女身上爬起来,一/丝/不/挂/的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低头问道:“老婆,你这问句的构成……我听着怎么有些别扭呢?”

看他□的样子,如果我没记错,上一次应该是他八岁那年。鉴于我那时候还不太懂事,而现在已经二十七岁了。所以,今天在看到他身上某种傲人的特征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表露了我隐藏很深的纯情。

“江南……你先……先把衣服穿上吧。”我别过头,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又偷偷瞄了一眼……嗯!确实很“傲人”!

“老婆,你突然这样说实话我有些接受不了,我记得二十年前,你可是指着我大言不惭的问道:楚江南,你为什么挂着一串葡萄洗澡?”

“噗!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你还记得?”我彻底崩溃了,他总是抓着一切机会挖苦我。

他又走进了一步,低下头,在我的脸颊前嗅了嗅,笑眯眯的问道:“老婆,今天你过来是来捉奸的吗?”

“……我……”我刚想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真的很荣幸!”他不等我说完,得意洋洋的径自打断道。

“那个……其实是例行查房,这间房明明显示刚刚退房,所以我来看看收拾了没有……”我向后退了一步,弱弱的说道。

我一说出口,他立刻眯起眼睛,还一副挺不乐意的样子,向后退了一步,抱着双臂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两遍。让我觉得毛骨悚然,不禁磕磕巴巴的转移话题道:“江南,你刚才……说我说的话构成有……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不耐烦的从地上捡起衬衫穿上,漫不经心的说道:“你那句‘你在这干什么?’的重音为什么是放在‘这’这个字上?我干什么难道不比在哪干重要吗?”

“哦,那是因为我比较好奇城里有那么多五星级套房,你为什么回来这家酒店?”我很诚实的问道。

他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那是因为我想,等你下班接你一起回家比较方便。”

或许是我们的对话实在让床上那个美女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焦躁的从床上跳起来,迅速的穿好衣服走过来打断我们的对话,指着我对楚江南说道:“这是你老婆?”

楚江南点点头,笑的灿烂。

“神经病!”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又殃及池鱼的瞪了我一眼,提着那双精致昂贵的金色凉鞋越过我向门口走去。

我暗地里摇摇头,绵绵说“没得到高|潮的女人是很恐怖的”这句活,果然很对!

楚江南将眼神收回落到我的脸上,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了,挺漂亮的一个女人。你说你是故意的吧。”

“我看你才是故意的呢,你大老远跑我们酒店来干嘛?”我有些气愤的说道。

“解释过了,顺便接你回家。”他无所谓的转身走进了浴室。

无语!

恐怕我今生今世都无法与此种异类沟通了,我转身走出房间,顺势将他的房门摔上。

-

一路走回休息室,我回想了一下我所有倒霉的事情,似乎都跟楚江南有关。他就是我天生的克星,前世的债主。回想遥远的过去,我还不认识的他的时候我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直到遇到他,我就开始诸事不顺。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对了!

就是那年,他八岁,我五岁。

那年父母带我去朋友家做客,我坐在他家大门口外的台阶上玩石子,然后突然,一抹黑影笼罩住我。

“谁把树懒放门口了?赶快拿走!”

这是他对我……哦,不!是这个超级自恋的家伙对他自己说的关于我的第一句话。

-

说起我和他的婚姻,那就是另一场沉痛而令人悲愤的,开始很沉重中间很搞笑结局很悲惨的故事了……

我和楚江南家里是世交,我爷爷和他爷爷战争时期是战友,曾经趴过一个战壕,那年寒冬的夜晚,正赶上敌人疯狂突袭和轰炸,二老身边的战友大部分都被流弹击中牺牲了,于是两个人在寒冷的腊月天里匍匐了三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之后,就半开玩笑的说要是有幸活下来,将来有了子孙后代就让他们结亲,以显示两个人深厚的阶级感情。

可惜老天不遂愿,伴随着新中国的成立,两个人都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还一见面就打架。我爸天生神力,在那个吃不饱饭的年代还是能轻而易举将楚江南的父亲按倒在地。当然,有一部原因也是因为我爸比较能吃,所以经常去楚家蹭饭……

后来,我和楚江南分别出生之后,楚爸爸这才哈哈大笑的指着我爸说:“老家伙,叫你小时候欺负我,等我儿子长大了专门欺负你这水灵灵的小闺女!”

总而言之,在新中国的社会主义光明大道上,出现了我这么一个惨无人道的包办婚姻事件。

-

回到休息室,我生气的高声吼道:“是谁把1209房改成checkout的?”

没有回音。

我看着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的身影,再一次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几乎为零这一事实,不然也不会我已经走进那间房间,楚江南和他身下的美女还在目中无人的做着机械性,毫无创意的重复动作。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气馁的低头走出休息室。

跑到天台上做深呼吸。同时在那个大家不经常去的角落里偷偷对楚江南实施报复。所谓报复,就是我在墙上画了一个楚江南的简笔画,然后站在两米外,用小石子打他的脸。这个方法很管用,一般情况上,打中十次以上我就心情舒畅多了。比站在天台上大喊大叫环保多了。

我正扔的欢,突然身后出现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我惊讶的回头,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我的身后,五官精致,表情严肃的问道。

“这位先生,您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是员工通道的露台,您想去哪里我可以带您过去。”我公式化的微微一笑,礼貌的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他背着双手又问道。

“我叫苏念锦,我的服务编号是76882,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我指了指自己的胸牌说道。

他看看我,又将眼神越过我,看向画着楚江南画像的墙壁。我下意识也向他看的方向挪了两步,掩耳盗铃的想要挡住他的视线。

“这是……你画的?”他还是指了指墙壁,很认真的问道。

“额……是的。”我回头看了看楚江南的画像,点点头诚实道。

“画的是猩猩?”他微微歪了头,还是很认真的问道。

噗……

我画的有那么差吗?

“算是吧,反正不是人!”我撇撇嘴说道。

“我刚刚看你一直在用石子扔它的脸,是做什么?”他问。

“哦,就是生气或者郁闷的时候打它来发泄一下而已。”

“管用吗?”

“还是有点用处的,不信你试试看?”我伸出手,手心里放着几块圆溜溜的鹅卵石。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我手中的石头,似乎有点动心的样子。

“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但是也请您不要去我领导那里投诉我,谢谢了。”我恳切的说道。

他似乎被我说动了,点了点头,拾起我手心的石子,他的指尖有些凉凉的,在这个有些闷热的初夏让我感到一丝丝令人舒服的凉意,虽然只是那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他的动作不太灵活,似乎有些放不开。

本着服务至上的原则,我上前耐心的教导道:“不能这样的,你要用些力,还要尽可能的瞄准……对,就站着这里,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

他按照我的指导果然一击即中。

“耶!这样才对嘛!”我跳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兴奋的说道。

他看看我,眼神有些异样,但是转而微笑了起来,好似如释负重且非常正经的说道:“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真的。”

“不客气。”我很洒脱的说。

他看看表,又说道:“不好意思,我的离开这里了。”

“那你认识路吗?用不用我带您过去?”

“没关系,我认识的。先走了,有机会再见面。”虽然他的脸上一直没什么笑意,可是他的声音和说话的语气都让人感到非常礼貌和温和。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

下班时间,我换好衣服往外走。江南的车子就停在门口处,既显眼又挡路。时不时的有人路过,会羡慕一下,因为他就连车子都恰到好处的体现着他“富二代”这一时下流行的称呼。

我想绕过去,可是身边一起出来的绵绵已经开始羡慕的冲着我抛媚眼道:“亲爱的,你看你多幸福啊,俗话说的好,女人工作好不如嫁的好,你看你老公多体贴。我还没做过这种国外进口的高级跑车呢,真羡慕啊!”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李绵绵,我对你这种毫不掩饰的拜金行为深感悲痛,跑车又怎么了?你有点我们中国人特有的气节成吗?”

“哟,帅哥,来接老婆了?”李绵绵还没等我说完,已经完全将我无视,一脸谄媚笑容的迎向楚江南。

江南从车子里出来,满脸明媚的笑意,丝毫没有因为我打断了他的好事而表现出欲求不满的样子。

“哟,这美女不是绵绵吗?我刚才都没认出来,你又变漂亮了!”他笑着说道。

“江南哥,你可真会说话,我们家念念嫁给你真是有福气……”李绵绵笑的比花还灿烂。咬着牙凑到我的耳边说道:“亲爱的,你们什么时候离婚,提前通知我。”

我翻了个白眼,看两个人在一旁卟啦卟啦了一阵在我看来十分没用的互相恭维的废话之后,男人终于将头转向我,说道:“老婆,晚上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得得!看着你们我都觉得腻歪,我先走了,你们小两口找没人的地方缠绵吧,好吗?”绵绵说着转身离去,临走之前还对着我抛了个媚眼。

我瞪了一眼楚江南,径自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他摸了摸鼻子,跟着坐进来,说道:“老婆,真生气了?你只要说一声,我保证以后……”

“打住!”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说道:“楚江南,你怎么玩我不管,可是到我酒店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下回改……”他点头哈腰的说道。

小时候只要我们俩个有矛盾,总是我吃亏。现在倒是好,不管什么他都对我千依百顺,虽然有些只是嘴上说得好听,但还是让我有些毛骨悚然。可能他也觉得有些对不起我,感情上不能给予我更多的东西,就从别的事情上弥补。

作为朋友,他这个人一直是体贴的,能依靠的。只是,爱上他的人一定很辛苦。

-

“想什么呢?究竟去哪吃啊!”他不轻不重的拍我肩膀,将我拉回现实。

我揉揉有些痛肩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哎,我说,苏念锦,你怎么从小就有发呆这毛病啊!自打我认识你到现在,感觉你发呆时间加起来,没有一年也有几个月了吧,多浪费生命啊!”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同时启动车子。

我看着他没心没肺的侧脸,突然也有点儿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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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他和那个叫非烟的女人打得火热。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认真的对待一份感情,如此玩世不恭的男人突然认真起来想要收心结婚,真是应该拜个什么神坛之类的,祭一下神。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突然仓促分手。虽然我猜想,楚爸的阻挠是主要原因。

两个人分手的事情让圈子里的朋友都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事后却也不见他有多伤心,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来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他眼神里深深的受伤。

“树懒,我们结婚吧!”他整个身体扑到我的身上,难闻的酒气整个笼罩住我。

-

“树懒!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身边的男人突然有些不耐烦,瞪着我说道。

“哦……哦……没什么……”

“你……不是?”他看了我两眼,将车子的方向盘猛的往路旁一打,一脚刹车狠狠的踩住。

我差点一头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有些不乐意的说道:“楚江南你干什么呀!”

“念锦,有什么事儿跟哥哥说,是不是想开了……爱上我了?”他笑嘻嘻不正经的说道。

“楚江南,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自恋啊。赶紧走吧,回家吃饭去。”我对他已经完全属于崇拜的五体投地的状态。

他看了我一眼,再不说什么,开车回家。

-

回到家我开始做饭,他回书房整理白天因为贪玩遗留下来未处理的公司工作。各自奔向自己的战场地盘。

吃了饭,他大爷似地往沙发上一坐。不缓不急的说道:“树懒,帮我倒杯茶!”

我看他一眼,走过去,将一叠白纸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说道:“茶没有!合同倒是有一份!”

他拿起合同简单翻了翻,半是赞叹半是讽刺的说道:“哟!我们家树懒什么时候也进入新时代了,知道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了。这怎么回事啊?”

“楚江南,我们刚结婚那阵儿我们不是签了一份合约了吗?三年之后自愿离婚,结婚其间不得干涉对方的**和感情生活,现在这个算是个附加条件。我觉得可以更好的约束甲乙双方的行为,以免发生像是今天这样令大家都尴尬的场面。”

他看看我,又仔细看了看合同,说道:“甲乙双方不得打扰对方的工作,不得在对方的工作场所做出有损对方利益的行为?”

“就像今天这样!”我补充道。

他接着念:“甲乙双方在协议婚姻其间可以自由恋爱,对方不得干涉其**在前提下,尽量做到能够考虑到对方的想法,顾及到对方的立场和情感,不让对方陷入尴尬的境地。”

“昨天妈妈给我打电话说我为什么不把你看得紧一些,还说看见你和一个杂志模特一起走进一家据说价格不菲环境优秀的饭店。你知不知道这会让我很为难啊!”我抱起双臂,皱着眉头和他谈判。

“是你提出不许干涉对方的**,夫妻双方可以自由恋爱的呀!树懒,这可是两个月前你提出的要求。”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仿佛在看我笑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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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南八岁那年认识了一个名叫苏念锦的五岁毛孩儿,在他的眼里,这女人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天然呆,但是内心却阴暗的很,不然为什么每一次她都能语出惊人,让他抚额长叹?在外人看来,苏念锦认识了楚江南,她这辈子就郁闷了。但是,只有楚江南自己知道,他楚江南自从认识了苏念锦,这一世英名才毁了呢!

他们认识的第一个夏天,楚爸和苏爸相约去河边钓鱼。

苏念锦记得她小时候的河水还是清澈的,可以脱光了下河游泳的那种。于是,到了河边之后,苏念锦便将那件黄色的小洋装潇洒的一拖,扔在地上,□的跳进河里。玩了一会儿之后,才看见楚江南一脸别扭的站在河岸上,偏着头,脸颊上似乎还有一抹可疑的红晕。

苏念锦开心的说:“江南哥哥,你快下来啊,好凉快的!”

“谁要和树懒一起玩水!”楚江南红着脖子说道。

苏爸哈哈一笑道:“江南他爸,你这小子早熟的很啊!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苏念锦不懂“早熟”一词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还分不清男生和女生究竟有什么区别,但是她能听出苏爸的调侃之意,于是得意洋洋的对楚江南说:“江南哥哥,你是不是怕水不敢下来啊!”

楚江南那时候还太年轻,不够淡定,被人一激立刻脱了衣服跳下水。

清澈的河水,潺潺流动,时不时的有那种透明的很小的鱼儿在身边游过,时不时的亲吻着皮肤,带来一丝丝细痒的感觉。

相对于陆地上的炎热天气,果然泡在水里更开心些。

正在小楚同学享受的时候,苏念锦突然游过来很傻很天真的问道:“江南哥哥,你为什么带着一串葡萄洗澡啊,可以吃的吗?”说着已经伸手去抓水里的“葡萄”了。

惊得楚江南差点一步跳上岸去。

逃上岸之后,楚江南暗暗庆幸:多亏自己跑得快,不然“葡萄”都被这家伙摘走了……

2

002

“你……”我气得我话可说,转身要走。

却被他一把拉住,整个身体摔进沙发里面,他则大大咧咧的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念锦,你真的生气了?那好,我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而且,以后尽量都不会让你为难,怎么样?”

“真的?”我降低了声调,有些不相信他这么快就会跟我妥协。

“嗯,保证!”他举起两个手指作发誓状说道:“不过……”

“什么?”

“树懒,你什么时候能忘了那个男人……”他贴近我的脸,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个男人……

若不是他提醒,或许我真的忘记了那个人曾经存在过,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什……什么男人……我忘记了!”我逞强说道,一把推开他散发着令人迷乱的香气的身体,说道:“你的香水真难闻,明天换个牌子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有些事,有些人,明明你以为已经忘记了,伤口已经愈合了。可是就那么不经意的触碰,才发现,原来只是表面上的结痂掩盖住了已经腐烂到骨头的致命伤。

心痛……只是微痛而已……

-

当然,我并没有寻死觅活,或者像是林妹妹一样通宵痛哭伤感外带吟两首借物抒情的酸诗。生活还在继续,明天还要上班,所以我很明智的将自己的伤疤盖上,继续我的生活。

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晚了,本来应该是我做早饭的,可是一出了卧室,发现楚江南已经离开了,厨房的餐桌上摆放着简单的早餐,和一张字条。

“树懒,我看你有些累就没叫你起床,早餐放在桌上,吃过了再走,不然对胃不好。江南留。”

这个混蛋,居然不叫我起床,我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半了,这真是红果果的报复。我以最快速度刷了牙,胡乱的洗了把脸,乱糟糟的头发整个往后脑勺一抓,系了一个乱七八糟马尾,然后就往酒店赶。临出门前又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忍不住还是拿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出了门。

不言而喻,我肯定是迟到了。

还是在我们新任老板第一天来到酒店正式上班的那一天。

酒店大堂,服务员们都衣着整齐的站成两排,准备迎接这个可恶的资本家的到来,我走进去的时候,主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李绵绵则拉着我说:“念念,你怎么来这么晚,赶紧去换衣服,一会儿老板就该来了!”

“哦哦!”我应道,赶紧往更衣室跑。

员工通道的走廊有些幽暗,我一路加速向更衣室跑去,结果一不小心一头撞在一个不软不硬的物体之上。

“小姐,你没事吧?”物体发出低沉悦耳的声音。

我惊讶的抬头,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我有些惊讶的说道:“先生,又是你?您还住在这儿吗?”

他点点头,说道:“嗯,估计要住上一阵子了。你叫……苏念锦……对吧!”他看到我,眼里浮上点儿笑意。

“嗯。”我点点头:“我不跟你说了,我已经迟到了,都怪那个可恶的资本家,新来的老板,要不他摆谱弄什么欢迎仪式,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我一阵碎碎念之后,才发现自己说走了嘴,不止不应该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老板的坏话,更何况还是酒店的顾客面前,真是犯了行业的大忌。

我吐了吐舌头,说了句:“回见。”然后,急匆匆的跑了。

等我穿戴整齐出现在酒店大堂里面的时候,还好新老板还没来,我心里一阵侥幸,觉得上天对我还不薄。

主管慢悠悠的踱到我的面前,她是一个身材容貌具备的女人。俗话说的好,有身材有样貌的女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们还有了能力和知识。这不,我面前的这一位就是属于可怕的范畴之内。

“苏念锦,你出列!”她冷冷的说道。

我暗叫不好,哆哆嗦嗦的向前迈了一步。

“苏念锦,你别以为你父亲是市里领导,你们家在军区也有点儿势力,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不是领导,是领导秘书……”我小声纠正道。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恨不得那双眼就是两把激光刀将我直接劈开:“你说说你,你们家都那么有钱有势了,怎么就不给你安排一个稳定高收入的工作,你还在这儿混什么。现在社会上好多没有裙带关系的人找不到工作,你一个**你在这瞎搅合什么啊!你不搅合也行,你倒是好好干,表现的出色一些啊!三天两头迟到不说,还隔三差五的遭到顾客的投诉,不是打翻了水杯,就是把客人干洗的衣服给弄丢了,真不知道你这样天生脑残的还能干些什么……”

于是乎,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一顿数落。

当然,她说的也没错,虽然有些事情有些夸张,比如说,被客人投诉其实在我工作这三年来就那么两次,也就是她说的那两次。但是,我确实也没少干迟到早退的事情。既然她说的没错,我自然也就是悉心接受了。谁让她是我的领导呢?

况且,向父亲那种刚正不阿的个性,是绝不会为我走什么的关系的。而在某个清闲的政府部门整天闲坐也不是我的个性。

在她滔滔不绝之际,我抬眼偷偷扫了一圈,大家都冲着我投来多样的眼光,有同情的,有不屑的,真是非常精彩。

绵绵摇摇头,对我做出了悲痛的眼神。我对她眨了眨眼,交换了一个“节哀顺变”的神色。

这时候,门口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慌张的说道:“都站好了,站齐点。张总马上要来了,等一会儿张总一进来了,你们大家一起喊‘热烈欢迎领导莅临’。听到没有。声音给我响亮点。”

“要不要送花环啊,经理!”人群里有人调笑的声音。

“不许笑!都给我正经点,谁在笑,扣谁的年终奖金!”肥嘟嘟的经理大人发了威,大家赶紧噤了声。

绵绵在下面白了一眼,小声在我耳边说道:“还热烈欢迎呢?这个经理究竟是从哪找来的?”

“嘘!”我使了个眼色,生怕再次遭到当众批评,若是这样,那可真就没脸再呆下去了。

正说着,门口处来了一行人,隐约看去应该是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正从大门走进来。中间的那个人个子很高大,身材匀称,由于门口的逆光,只看到隐约一个轮廓,大致看来应该属于“金玉其外”的类型,至于是不是“败絮其中”还有待考证。

男人径直走进来,待到我看清楚他的长相的时候,就感觉到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这不是我遇见两次的男人吗?而且,那两次相遇,我都是怨念极重。

“完了,完了……”我小声自然自语道,感觉到自己的后脊梁骨一阵冰凉。

我正在石化,新老板眼神在众多人中轻轻一扫,似有意无意的在我脸上划过。

大家正要齐声喊“热烈欢迎”的时候,他摆摆手先说道:“都散了吧,以后这种没有意义的欢迎仪式不要再搞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声调却温和,让人既对他产生一种很自然的信服感,又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简直和楚江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说完,向我走过来。

我在心里默念:“忽略我,忽略我……”,心里揣度着,或许员工通道那么幽暗,他虽然能记清楚我的名字,但是并不至于记得住我的脸。可惜,人的愿望是好的,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我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很淡定的迅速的核算了一下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顺便考虑了一下下一份工作准备去哪找的问题。

“苏念锦。”果然他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正好让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得见。

顿时,底下传来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我身边的人自动全部后退了一步,只留下我和新任BOSS,做毫无悬念的PK。

“老板好。”我谨慎鞠躬,恭敬的说道。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对着我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温和有礼,虽然眼底没有笑意,但是对于一个当着他的面骂他是资本家的员工来说,已经够好的了。

“哦,哦。好的……”

他说完,转身走到人群中间说道:“大家好,我叫张蠡,以后的日子会和大家一起工作,请多多关照。”说完转身离开。

-

“怎么回事啊?你!苏念锦,你认识他?我怎不知道?”老板一走,李绵绵立刻拉着我展开凉水沾皮鞭的架势。

“我真不认识,绵绵,这回我完了,百分之百的。我刚才着急换衣服在员工通道里跑了两步,谁知道好死不死的正好撞上他。我以为他是客人,就随口抱怨了一下新任老板是资本家,谁成想,他就是那个资本家啊!”

李绵绵非常淡定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开解道:“念念,没事儿啊,晚上姐姐陪你借酒消愁,你就放心的去吧。”

我也没什么心情和她贫了,赶紧去牺牲自己的尊严巴结那个资本家以挽回我的工作才是我接下来的首要工作。

-

来到张蠡的办公室,我姿势端正的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视死如归的说道:“老板,您找我?”

男人看了看我,突然轻笑了一声,淡淡的,和他平时那种虽然温和,但是却与人保持一定距离的那种表情有些出入。反而让我心里更加忐忑。

“别叫我老板了,直接叫我张蠡就好。”他说。

“不不!您是我领导,这样显得尊敬一些。”我很狗腿的说道。

“苏念锦,早上的时候我也没见着你有多尊敬我啊。”

“老板……,我……我真不知道您就是我们的新领导啊。我要是知道……”

“哦,也就是说,你以为我不是你的领导,所以才在外人面前说你领导的坏话?”他毫不留情的打断我,还特意加重了“领导”二字。

“没,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普通小职员对于自己艰辛漫长的工作中的小小不顺畅,偶——然——表现出来的非常微不足道的碎碎念罢了,您也知道,现在经济危机,大家都是为了生活,为了生活……”特意将重音放在“偶然”这两个字上,来体现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嚼舌的人,这个事件纯属意外。

“看不出来,你还挺伶牙俐齿的,是我小瞧了你了。”他敛起笑容说道。

唔,不好!一不小心没有将自己定位在一个可怜的即将要失去工作的弱女子形象上。这下子要是得罪了自己的饭碗,那真是得不偿失。我有些后悔不已。

“不是的……老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您原谅我这个微小的没有恶意的错误吧。”

“苏念锦,我可以将你早上的行为看成单纯,可是你知道吗?单纯无害和长舌妇其实只是一线之隔。你明白我的意思?”他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的说道。

我认真想了想,试探道:“老板,你是想说,既然步入社会了,我就应该不这么单纯吗?您说的极是,我确实应该时刻堤防,说不定你身边的什么人一转身就变成了你的领导。三思而后行,这句话说的果然有道理。我下次一定改!”

对面的男人眉角抽了抽,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他在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问道:“苏念锦,我听说的大学成绩不错,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名校,就没想过要找一份好一点儿的工作?”

我这心里“咯噔”一下,顿感凶多吉少。现在的领导说话都讲究艺术,表面上是夸,实际上有可能就是在赶人。

“老板,我不知道您说的好工作究竟指的是什么,我觉得现在这份工作就挺好,什么都要从头做起嘛!更何况我从毕业到现在才工作了不到三年的时间。”我诚恳说道。

“那你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什么理想?”

“说理想也不是没有?不过在现实社会谈理想有些不现实。不过其实我也不是对未来没有计划的人,我想如果以后可以在伊兹拉岛上开一座旅馆,前面是咖啡馆,可以供旅行的游客休憩。后面是面朝大海的房间,窗外是大丛盛开的石楠花,那就最好了。”

他看了我半刻,才慢慢悠悠的说道:“确实是‘理想’了一些。”

“……”

还不等我说什么,他将桌子上那一叠文件向前一推,说道:“这是你的新工作合同,你可以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在下面签字,即日生效。”

“老板……,现在开除员工也要签合同?”

他正看那份文件,听我这么一说,斜眼瞟了我一眼,眉角有些抽搐,似笑非笑的说道:“要说你苏念锦,还真不会是一个称职的特别助理。有哪个特助会像你这么大脑迟钝的?”

“特别助理?”我惊奇的问道。

“你现在工资每月多少钱?”他不答,转换话题道。

“三……三千五百元。”

“总经理的特别助理的工资级别是多少,你知道吗?”

我老实摇摇头。

他抬了抬下巴,说:“你可以自己看。”

我拿起合同粗略的看了一眼,最低标准不得低于八千元,每年上调工龄工资五百元,五年后逐年提高上调标准。看的我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这……”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凭我苏念锦的活了快三十年的运气能遇到这么好的事儿。

“我刚回来,需要一个了解酒店基层的特别助理,而从你的简历上来看,你一毕业就来到这家酒店工作,竟然没有像其他年轻人一样频频换工作,这说明你还算稳定,没有心浮气躁的大毛病,还有就是,不得不说,前两天你确实吸引到我的注意了。所以说,这份工作你究竟想不想接受呢?”

我看看他,再次确定他没有在耍我。又看了看合同上写的最低工资标准。小**啄米似地说道:“接受,接受,老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

“先别这么快表决心,我事先说明,这份工作很累,你也看到了工资和工作量都是成正比的。二十四小时只要我需要你的时候必须随叫随到,有问题吗?”

“没……应该,没问题吧……”

“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不想听到‘应该,可能,也许,或者’这一类非确定性的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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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楚江南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据传说小学三年级他就把一个五年级的学姐弄怀孕了。

不过,传说始终是传说,谁也无法证实这一点。但是,楚江南就读的大学校园却对这一故事广为流传。可是,无论谁向苏念锦问起这件事,都被她很坚定的矢口否认。既然被最熟悉楚江南的女人否认,这件事件就越来越布满疑云。

楚江南也从来不解释,别人一问,他那双天生勾人的桃花眼就微微一眯,笑嘻嘻的不做声。

只有苏念锦知道,这纯属是她惹的祸。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个小事儿,奠定了楚江南风流成性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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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那年,苏念锦特别开心,还有点儿小小的自豪,因为她要上小学一年级了。

上学的第一天,苏爸要送她去,却被楚江南自告奋勇的拦下了,说道:“苏爸,我带这丫头去就行了,反正一共没有十分钟路,出了大院儿,拐个弯就到了。”

苏爸自然乐得清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于是,苏念锦背着书包跟着楚江南上学去了,路上,楚江南勾着苏念锦的肩膀,将她小羊角辩往一边拨拉拨拉,小声说道:“树懒,从今儿起,你就算长大了知道吗?算是本个女人了,所以,哥哥要教你一点儿知识,你一定要记牢才行。听到没有?”

苏念锦点点头,说道:“江南哥哥,我现在算是半个女人,那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整个女人呢?”

“等你怀孕了就变成整个女人了!”楚江南神秘兮兮的说道。

“哦,这个我知道,就是生小孩!”

“别打岔儿,我跟你说,上了学千万不能和你们班男同学走得太近,千万不能让他们占了你的便宜知道吗?”

“什么是占便宜?江南哥哥?”某人天真的问道。

“就是不能让他们拉你的手,亲你的嘴。不然你会怀孕的!”楚江南吓唬道,其实怎么让女生怀孕这件事情,他也还没太弄明白。但是在苏念锦这只树懒面前,他不能丢了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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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锦却郑重的记下了。

几个星期过后,某日下午学校放假,却轮到她值日,于是她最后离开学校。她在走廊里偶然遇见楚江南和一个小女孩儿。两个人都显得扭扭捏捏,然后劲爆的事情发生了,楚江南去亲那个女生的嘴。

苏念锦大叫一声,吓得本就紧张的楚江南差点一口咬下那女孩的嘴唇。

“江南哥哥,你会让这位姐姐怀孕的!”

那女孩儿又气又怕,满脸通红叫道:“哪来的小丫头片子!”

本来这倒没什么,可是不巧,正被经过的大队辅导员,也就是三班的班主任看见这一幕。其后果就是,三人被带到办公室问话,苏念锦自然的从实招来,怎么知道女孩儿被人亲嘴会怀孕的事情一一道来。

于是乎,楚江南不但非礼高年级女学生,还带坏低年级女学生,罪加一等,三道杠被一把掳下去,班长职务也被撤销。

这些楚江南都不郁闷,他唯一郁闷的是,所谓的非礼高年级女学生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他根本就没亲到那个女生。自己的初吻终究还是没送出去。

3

003

“嗯,学的很快。”他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不用紧张,我会给你时间适应这样的工作状态的。”

还真是体贴的资本家,我毫不犹豫的在合同后面签下我的大名。

“你就不看看那些条款?不怕被骗?”他见我如此利索的签了字,有些啼笑皆非的问道。

“啊?”我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除了工资之外,其他的我根本就没怎么看过。不禁呆呆的说道:“老板,老主顾了,不会这么坑你的职员吧?”

他从我手里拿过那个合同翻开第二页,耐心讲解道:“前面的那些条款都是例行条款,可以不用看,从这段开始,才和你的实际利益相关,比如说这一条,当甲方有意隐藏泄露乙方的商业机密,乙方有权试用法律手段追回自己的经济利益。还有这条,如果甲方不能按时完成乙方的工作要求,导致乙方巨大经济损失时,乙方有权追究其法律和经济责任。你要想好,不要半途而废,我可不想和你这样反应迟钝的人对簿公堂。”

“……老板,虽然你的关心让我很感动,但是为什么我还是感觉自己的感情和尊严受到伤害?”我哭丧着脸说道。

他微微一笑,双目弯起,说道:“你的感情和尊严与那两倍多的工资相比,哪个更重要?”

“额……”我认真考虑一下,说道:“当然是钱重要些了,老板,现在本人就是您的特别助理了,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倒茶还是端水?您尽管吩咐,我一定会本着‘服务至上’的原则,绝对对得起您出的这八千块钱。”

“别贫了,赶紧去和行政部经理交接一下。”他又收起笑容,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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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升职了这件事情很快就从酒店里面传开了,我这样越级升职的也确属罕见,于是还没下班我就听到了各种升级版本的流言蜚语。

例如,此时此刻,早上十点二十八分三十五秒,我正坐在卫生间里例行排毒养颜,然后外面的洗手池响起女人的议论声,大致如下:

长舌甲:“你们说,那个76882怎么在新BOSS上班第一天就被看中了?”

长舌乙:“没听说吗,苏念锦她爸是市长秘书,那可不是一般职位,肯定是走了后门了呗。”

长舌丙:“我看不是,要说走后门,为什么偏等新老板上任才走,我看是……有□。你看76882的肚子了吗?没准已经怀了三个月也说不定!”

我哭笑不得的看看自己的小肚子,说坏话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

中午十一点十五分四十五秒。地点,酒店员工食堂。

我站在排队打饭的队伍后面,前面两个男人明显没见过我,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小声议论。

长舌甲:“听说了,那个76882和新老板有个三岁的私生子,直到老板从外国回来才父子相认。

长舌乙:“不对,我听说是,76882三年前和老板有过一夜情,却没成想那女人已经有了情人,老板伤心远走他乡,结果女人却因为那一次中了招,没有办法只好找人草草结婚,掩盖事实。三年后老板得知自己还有个儿子,特地回来相认,还想将她抢回来,一雪前耻!”

“这位仁兄,你的想象力好丰富,适合当编剧。”我笑笑,对着前面的那个男人举起大拇指说道。

男人回头一抱拳,说道:“过奖,过奖。”

……

果然,八卦不受年龄,种族,肤色,身高,性别的限制。一天下来,我累得不行,下班时江南的车子照例在门口挡路,体现着他的骄扬跋扈,自然没人敢说什么。

我上车,有气无力的说:“江南其实你不用跑大半个城市接我的,我可以坐地铁。”

“怎么了?老婆。谁欺负你了?”他倾身过来,拨弄着我肩头的发梢,兴致勃勃的问道。

“没有,就是有些累,我们回家吧。”我有气无力的闭上眼睛。

回到家,我换了鞋往厨房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殷勤说道:“老婆这么累了,我来做饭吧。你去沙发躺会儿,看会电视,一会儿就能吃了。”

我狐疑的看着他,感觉他肯定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讨好我,不禁问道:“楚江南,你会做饭吗?”

“这话问得太不专业,树懒你还真不了解我。我只是深藏不露而已。”他眨眨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微笑着说道。带着他的男士香水在我身边飘过。若是不了解他败絮其中的本质,这一笑足够让人沦陷的。

“唔?你换香水了?”我闻了闻,说道。

“嗯,突然想换点新鲜的。这味道怎么样?”他故意又走到我身边晃了晃,问道。

“不怎么样。脂粉气太重的男人总能人误会你的职业性质。”我撇撇嘴,说道。

“职业性质?”他挂上我的粉色小熊围裙,回头看看我,双眼轻轻一翻,嘴角立刻浮上一抹坏笑,拿着锅铲两步跨到我的身边,一把搂住我,鼻子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不怀好意的说道:“树懒,什么职业?莫非你对此道还有所了解?”

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颊上,顿时让我的耳根发热,不由得向一边躲了躲。他的手却绕过我的后背,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揽在他的怀里,不让我离开他的势力范围之内,没正经的说道:“老婆,我们可是合法的。”

“楚江南!”我猛地推开他,皱着眉毛说道:“最近没有小明星约会你?还是身材好的长的漂亮的玩腻了,想换换口味?”

还没等我继续往下说,他“嚯”地从我身边站了起来,脸色发黑,这突然的举动吓了我一跳,差点跌在沙发上。

“江南……”我对于他的突然发火有些莫名其妙他,在我的印象中他从不发火,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摸不透他的情绪。

他不理我,转身走回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捣鼓。

结婚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生气,其实,我刚才也没说什么,实在搞不懂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忽冷忽热。

“江南,你怎么了?”我走过去,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他后背僵了僵,旋即转身过来,脸上已经挂着笑意,依旧没心没肺的调笑语气:“刚才经你提醒,我认真思考了一下……”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刚才那一瞬间的黑脸从来没有出现一般的不怀好意的说道:“和小明星比,你这样的确实差太多,我即使有心想要履行做丈夫的义务,也实在难以下咽。”

“楚江南——!”我吼了一嗓子,随手拿起餐桌上的报纸向他砸去。

他笑着躲过去,又回来抓我,结果饭也没做成,两个人打得累了又都懒得做饭了。只好打电话叫外卖凑合。

他叫了披萨,我们就趴在大厅的地毯上边用手抓着吃,边看电视。电视里面是一出挺老的韩国电视剧,正演到女主角身患绝症马上就要死了,想要去海边看日出,男主角就抱着她从医院跑出来,两个人在一望无际的湛蓝海边相拥而坐。楚江南看得起劲儿,霸着遥控器说什么也不给我。

我上去抢,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轻轻一带,说道:“乖点儿,嗯?陪我看电视。”

“这种骗人的电视剧有什么好看,给我遥控器,看看最近有什么新闻没有。”我还试图越过他的身体,去拿压在他身下的遥控器。

“树懒,一直说你懒,没想到你竟然懒到这种地步。”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传来,如此之近,这才让我意识到,我和他因为太熟悉,有时候已经忘却了男女之间的距离。

“我怎么懒了?”我问。

“你已经懒到懒得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还说不懒?”他弯起那双如星一般的双目,声音低沉诱人。

“江南,我不想谈这个问题。”我坐起,淡淡的说道。

他拉住我,声音从背后传来:“树懒,我知道又一年过去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你就会变得心情不好,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从阴影中走出来了吧。出去走走,认识一两个男人,要不哥哥给你介绍两个,实在不行,你要是看不上别人,我也勉强从了你怎么样?”

我照他脑门上狠狠一敲,说道:“楚江南,你别说我,你什么时候能好好找个女人谈恋爱,不这么玩下去了?”

“真是冤枉……”他捂着头辩解。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江南。”我起身,看了他一眼,不再听他的胡说八道,回房睡觉。

进门的那一瞬间,身后的男人似乎说了句什么,却被我关门的声音掩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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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起来,我才想起自己已经升职,虽然流言四起。但是,工资大涨这个事实还是让我兴奋不已,更何况,升职之后我在不用穿让我浑身都难受的超紧身服务员制服,大玩制服诱惑,让我心情很不错。

不过,张蠡这个顶头上司也不是很好对付的角色。工作的第一天,他把自己的私人助理和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还特意嘱咐我带着笔纸做好记录。让我对于新工作小紧张了一下。

结果不出所料,我一进去他的私人助理就开始给我讲解张资本家的各种工作习惯,个人习惯,甚至还包括了他喝咖啡加几块糖几包奶。每星期天去某某知名干洗连锁店取他的西装之类的琐事。

我弱弱的问了一句:“老板大人,取干洗衣服这样的活儿也用我去做?”

男人头也没抬,眉毛挑了挑,边看文件边说:“有问题吗?”

他的私人助理倒也灵巧,甜甜的说道:“我下个月要结婚了,之后要跟着老公去英国定居,张总临时找不到私人助理,所以再没找到私人助理之前,就全部都拜托给你了。”

我点点头,又对着男人好心提醒道:“老板,其实,你只要找个女朋友,这样的事情不用吩咐就能做的非常到位。”

张蠡翻资料的手立刻顿了顿,他的私人助理简直倒吸一口气。一脸惊恐的望着我。

“怎么了?我说错哪里了吗?”我一脸茫然的问道。

私人助理小姐不敢说话,呆呆的看了我两秒钟,然后低头说道:“下面要记住的事情是每个月底张总会去上海分公司听取报告,你要帮忙整理他的公司文件……”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你一下子说那么多他也记不住。以后的工作中让她自己慢慢体会吧。你们先出去吧。”男人突然发了话,语气中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我和私人助理小姐自然不敢在说什么,鱼贯而出。

出了门私人助理小姐这才好心的告诉我说:“苏,你不要跟张总提女朋友的事情,这会让他非常非常不高兴。”

“为什么?”

“不清楚,不过‘女朋友’这三个字是禁忌,知道吗?”私人助理小姐表情严肃的说道。

她的话我自然暗暗的牢记在心里,我是属于那种不太会察言观色,反应迟钝的类型,为了避免说多错多,我又特意邀请私人助理小姐一起吃中饭,顺便套些更有用的消息。为了以后的饭碗做足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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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职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竟然有惊无险,我很开心。但事实告诉我们,有些人的人品就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儿,所以,不存在什么“有惊无险”这样一说。

“苏念锦。”我正要往外走,张蠡一张脸出现在我的格子间外面,不喜不怒,看不出什么表情。

“老板,有什么吩咐?”我连忙立正说道。

“明天跟我去上海,处理一些紧急的事情。”他说。

“出差?”我惊讶升职第一天就要出差,老板你还真不浪费这工资啊。

“是的,要去三天。你回家准备简单的行李。”他说完,潇洒转身离去。

他这么一说之后,我才发现我升职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和江南说。结果明天就要出差,估计他有可能发飙也说不定。正想着,鬼一样的李绵绵的声音从我耳后传来:“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惊诧的回头,一张放大的脸神秘兮兮的看着张蠡离去的背影说道。

“什么?”

“念念,跟我装傻是不是?”她撇了我一眼,顿了一下,又说道:“算了,当我没说!”

“喂!你丫的,说话怎么说一半儿啊。”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生气的说道。

“哎呦,奶奶,你这是熊掌啊!”

“别废话,快说,怎么了?”我说。

她看看我,思踱了一下,趴到我耳边说道:“你看咱们张总是不是有某个地方很熟悉?”

我摇摇头。

“没看出来?”她一挑眉毛,然后说道:“没看出来就算了,赶紧回家。”

“谁啊?”我追上去,好奇心不死的问道。

“苏念锦,你就跟我,跟自己装傻吧。”李绵绵瞪了我一眼,颇有些恨其不争的语气说道。

“你怎么了?喜怒无常的?”我问。

走出大门,很远就看见楚江南的车子停在街边。她看了一眼车,又看了看我,说道:“念念,不是做姐妹的我说你,人要学会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或许你觉得不值一钱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却价值连城。”她用下巴指了指楚江南的车子说道:“那可是个金龟,你不当回事儿,明个也许就跑了。”

“他?楚江南?”我瞪大眼睛说道:“我还真希望有人能帮我把他领走,那我就真谢天谢地了!”

女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恨不得啐我一口然后转身离开。

“你别转换话题,你说张老板究竟怎么了?”我扯回话题。

她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不觉得他身上的某些气质和你的林老师很像吗?”

林老师,呵呵……

终于还是有人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我的脑海中浮现起林幕那熟悉又遥远的四分一侧面,干练的短发,形状优美的耳廓,确实和张蠡的某一瞬间重叠在一起,颇为相似。或许是那种沉稳的气质,让当初不懂事的我深陷其中。

林幕……

这个名字似乎离我很遥远了。

“我记不起来林老师长什么样子了。”我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李绵绵欲言又止,身为闺蜜的她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的感情生活了如指掌的人了吧。

“我得走了,江南还等着我呢,升职的事情我还没坦白呢,一会儿没准儿家暴也说不定呢。”我轻快的说道。

她白了我一眼,眼神中却流露出心疼,故意做出不耐烦的样子说道:“快去快去,真是女大不中留。”

我笑着跟她招了招手,转身向江南的车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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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少女不怀春,要说苏念锦没对从小就长得倾国倾城的楚江南动过歹念,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一个晴朗的夏天的夜晚,繁星闪烁。楚爸苏爸两家去爬山郊游,那时候楚爸和楚妈还没有离婚,一片和谐。那天晚上大家在山上吃饱喝足,一起躺在空场处观星,苏爸和楚爸在一边争高倍望远镜。

楚江南和苏念锦并排躺在山坡上,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浓而密的黑睫像是裹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

“树懒,你看那上弦月,像不像你的眼睛,微闭着的?”他转过头温柔一笑,淡淡的说道。

苏念锦登时小脸一红,别别扭扭的说道:“哪儿像了?”

“像!想你微眯着眼睛的样子。”楚江南眨了眨浓密的眉毛,温柔如月光一般的声线在她耳边萦绕。

苏念锦春心荡漾,心脏怦怦直跳。

正在苏念锦神游大地的时候,楚江南紧接着说:“整个天空都是你的脸,又大又平!”

“楚——江——南!”寂静的深山里面飞鸟骤起。

4

004

男人悠闲自在的坐在车子里面听音乐,外加闭目养神。放在车前面的电话被他调成静音了,却一直在闪烁着。

“怎么不接电话?”我边说,边想拿起电话。

他却眼睛都不睁,准确的在半空中抓住我的手,说道:“随它去。”

“那个……江南,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我酝酿了一下,试探着说道。

虽然我们俩个之间不搞专政,他也很支持我的事业,可是毕竟我升职的事情没有及时坦白,有点儿心虚。

“好消息?”他一挑眉毛,睁开眼一脸不太信任的看着我。

“其实……”我刚想说,包里的电话铃声传来。

我拿出包里的电话,上面赫然是张蠡的大名,我赶紧接起:“老板。”

“晚上八点到枫林酒店,我要请客户吃饭。”他简单的说明。

“哦,好的。”这种下班后陪老板吃饭的事情我一点经验都没有,不过既然他叫我做事,我总不能不做。

我放下电话,对着江南微微一笑,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楚江南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猜测到:“你莫不是被你们酒店开除了吧。我思来想去,你们老板能给你打电话的原因就只有这个了。”

“去!”我白了他一眼,颇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恰恰相反,姐姐升职了!”

“你?升职做什么?”他这回确实有些惊诧。

“我们新任老板的特别助理!”我微笑着说道,然后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工资比原来的两倍还多!”

“咱们家差你那点儿工资吗?特助这工作很累的,让你在这儿上班就是想给你找个清闲点儿,你又喜欢的工作,没事儿你当什么特别助理啊,你要当给你老公我当好不好,我手底下的特助孔霖一个月一万多块呢。”他白了我一眼说道。

“喂,你怎么这么不支持我的工作啊。我还当好消息告诉你呢!”我很不乐意的说道。

“哦。合计着,这还是好消息啊,我当坏消息听呢!”他不咸不淡的说道。

“楚江南,你怎么这么讨厌!”我狠锤了一下他的胳膊。

“好好,老婆大人接着说?”他立马变脸陪笑道。

“第一个坏消息是……一会儿我要去陪老板吃饭。”

楚江南的眼睛一下子立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坐直了。

“第二个坏消息是,明天我要出差去上海办事。”我趁着他还没爆发,一股脑的将所有信息传达给他。

“什么?升职第一天就出去陪酒,你们老板是不是有什么不纯动机啊,他知不知道你是一已婚妇女啊!”他皱着眉头说道。

“正经点行不,我是办正经事儿,什么陪酒啊!再说我也不会喝酒,怎么可能去陪酒。”我纠正道。

“我呸!酒桌上那点事儿我还不了解。不过,树懒,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能让男人对你有不良动机的人啊。你们老板是不是审美有偏差啊,哦,要不然就是变态。我不许你去!”

“我才呸呢!呸呸呸!你才审美有偏差,你才是变态呢!我怎么就不能让男人对我有不良动机,我差哪啊我!”我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吼道。说完,打开车门,下车,摔上车门,转身就走。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身后传来电动车窗摇下的声音,然后楚江南喊道:“老婆,晚上你去哪吃饭,地方总能通知一声儿吧。”

我干脆不理他,继续向前走。

然后我听到他轻笑了一声,发动车子开到我身边,顺着车窗伸出头,说:“亲爱的,要是有人欺负你,给老公我打电话,老公给你撑腰哦!”说完,加速扬尘离去。

我看着他那银色跑车潇洒离去的背景,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于是,随便找了家麦当劳先把自己喂饱再说。

要了盒麦乐**,把它当楚江南一样,蘸着甜酸酱一口一个的吃掉,三五个之后,自愈能力超强的我,就感觉开心了不少。这时电话铃声又哇啦哇啦的响起,“老板”两个大字在我的屏幕上不停的闪烁。

我顺手吸了吸手上残留的油脂,三个手指头夹起电话,说道:“喂,老板吗?”

“你在哪?”他言简意赅的说道。

“额……就在枫林酒店附近的麦当劳。”

“先去酒店订房间,你跟前台的服务员说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他吩咐道。

“好的,马上过去。”我接到命令,抓起包跳出麦当劳。

来到枫林酒店一楼的大堂,和前台服务小姐提了张蠡的名字,说他一会儿要宴请贵客。前台小姐干练的在电脑上查了一会儿,然后说:“苏小姐,都准备好了,菜式是按照原来的菜单还是另选?”

“嗯……我可以看看菜单吗?”我犹豫了一下,保险起见还是要了菜单。

“好的,我们带您去房间,您可以在那里慢慢决定。”服务员小姐训练有素的回答,然后打电话叫来另外一个男服务生带我上楼。

房间定在最顶层的套房,看着级别,宴请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我看了看菜单,原来选的菜式都够层次,但是,我反复研究了一下原来的菜单,发现有些菜式起了冲突,而且价格不合算。没办法,有时候会强迫症发作,尤其是在无聊之极的情况下。于是,小心翼翼的研究了一下饭店的菜式,将他原来的菜单做了一点调整。只是,我还是没有立刻把原来的菜单换掉,而是整理在一个小本子上。

过了会儿,张蠡又打来电话问:“房间定好了?”

“好了。”

“我马上到了。”做了简短的对话之后,挂断电话。

-

张蠡很快就到了,脸上有些许疲惫的样子。我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

“没事,这两天睡的太少了。”他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柔和但是却礼貌的拒人与千里之外。

我一时想不出怎么对自己的领导表示适当的关怀,这时候,门口处响起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张总。”

张蠡转过头,看见“客户”立刻换上笑容,快步走上前,说道:“周局,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啊!”

呵,这丫变脸够快的,果然商人本色!我在心里暗暗猜想,迎上前去,说道:“周局,请坐。”

男人四十多岁,看上去还挺和蔼的,看看我,上下打量一翻,说道:“这小姑娘挺灵巧啊!张总,你身边可都是能人啊!”

这夸的也太假了,四个字就看出我是能人来了?大叔您那只眼睛看出我是“能人”来了?

“过奖过奖。”我谦虚的垂了眼帘自动隐身。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人陆续进来,非富即贵。我对这些人的印象都还不错,只有一个年轻人让我有些不舒服。看样子年龄和我差不多,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看到我就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一翻,弄得我浑身都不自在。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时候张蠡不着痕迹的向前走了一步,将我挡在他的身后,笑呵呵的说道:“李公子今天能赏脸实在是我张某的荣幸,来,快请坐。”然后对我说:“念锦,你先出去等吧,一会儿有事我再叫你。”

“哦。”我点点头,就要往外走。

那年轻的男人一脸高傲的神情,微微仰着头,下巴对着老板说道:“家父公务繁忙,不能过来,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哎,张总,咱们在这吃饭,让妞在外边等多不好啊。过来一起坐。”

“没关系,晓然。她刚开始工作不懂事儿,别扫了我们的雅兴。”张蠡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面上却还是带着笑,说道。

“张总,这就不对了,男人要怜香惜玉才对,你要是让妞出去,那这饭我也不吃了。”那个叫李晓然的男人脸上带着办事戏谑半是威胁的神色说道,语气也是半真半假,让人摸不到头脑。

我清楚的感受到张蠡的肩膀一僵,浑身散发出冷冷的气息。

正在这时侯,刚才那个周局出来打圆场道:“哎哎,让小姑娘留下吧,这忙前忙后的,还不让人家吃个饭?我们也不差一双筷子,来来,都坐!”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坐下,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场面。那个一看就是和楚江南一样的富二代立刻坐在我的身边,张蠡看了看,坐在了我的另一边。坐下的同时,他弯腰,脸正好划过我耳边,我听到他温润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膜:“别害怕,有我呢。”

我心里一动,莫名其妙的脸红起来。

再抬头,看到他已经坐在位置上,和别人谈笑风生。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我的幻觉。

酒桌上的文化由来已久,但是我还是不适应,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在楚江南眼里属于那种“不是审美有问题,要不就是变态”的男人一直对我上下打量。

“妞,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

“苏念锦。”我努力让自己脸上挂着微笑,说道。

“这名字不错,来,陪我喝杯酒。”他举起酒杯说道。

我连忙推脱,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就一杯,放心,醉不了。”他一只手搭上我的腿。

我身体猛然一僵,差点向后倒去。但一想到自己这样肯定会坏了张蠡的事情,于是双手拼命抓住椅子才让自己还保持原来的姿势。我感觉自己笑容都僵住了,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太会喝。”

男人的脸一撂,冷冷的说道:“不给面儿是不是?”

这时候,张蠡拿起我的酒杯说道:“李公子,我早就跟你说过,她刚开始工作,什么都不懂。这杯酒我替她向你赔罪。”

周局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说道:“那个,小苏啊。我的烟抽完了,你能去帮我买一包吗?”

我“噌”的站起来说道:“周局,您抽什么牌子的,我马上去。”

“直接叫服务员买不就行了吗?”李晓然不高兴的说道。

“别别,还是我去吧。”我一步站起来,然后向外走。

出了门我才松了一口气,工作第一天就被别的男人调戏,这份工作还真是充满挑战啊!

我刻意的磨蹭了半天才回去,回去后才发现张蠡已经不动声色的坐在我的位置上,见我回来轻轻扫了我一眼,我会意的坐在他的位置上。那李晓然也看出周局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没再找我麻烦,转而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张蠡的酒,不一会儿,他就有些半醉了。

一顿饭总算吃完的时候,一群人又提议去楼下的夜色俱乐部坐坐,张蠡只能奉陪。在俱乐部有许多美女,那个“富二代”李晓然也就彻底把我忘记了,转而去逗弄那些美女。虽然,上大学时,时而和楚江南一起出去玩,也能见到这样的场景,但还是有些看不惯。于是自己退了出来。

外面是热闹的酒吧和舞池,我坐在吧台上,将包往桌上一放,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哼!你怎么穿这样就进夜色了,你这样会影响我们的生意的。”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

我一抬头,安左樱那张陶瓷娃娃似的完美脸就出现在我面前,依旧冷冰冰的没有笑容,我吓得一把越过吧台抓住他的胳膊,说道:“安,千万别告诉我表哥表嫂我来这了,不然,楚江南不杀了我,表哥也会杀了我的!”

“放开!”他一把甩开我的手,顺手扫了扫被我抓皱的衣袖,皱着眉头说道:“你来这干什么?”

“陪老板吃饭。”我有气无力的说道。看看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心里感叹,长的好看有毛用,任是谁也忍受不了的讨厌脾性。

“刚才我好想想听见谁提到‘表哥’来着?”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我立刻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机械的回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叫了一声:“哥!”

周乐天一张看不出喜怒的表情,狭长的凤眸淡淡的盯着我,薄唇轻轻抿起,说道:“你在这干什么?”

5

005

“那个……”我顾左右而言他。

“给你三十秒,告诉我一个让我不告诉江南和你爸的理由。”他冷冷的说道。

“表哥——”我拉成声音,扑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胳膊开始撒娇。

“苏念锦,你马上给我放开。”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旁边的安左樱“噗呲……”的笑喷,说道:“苏念锦,这是你的必杀技吧。对所有男人都用这招!”

我转头,白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是,我刚才不是对你也用了吗?那就说明不只是对男人有用!”

“你!”安左樱气的脸色发白,一转身走了。

周乐天在我头上猛的一敲,说道:“别胡闹,赶紧回家。”

“表哥,真的不行,我老板还在包房里呢,我得等他出来才能走。”

“你老板?谁?”

“他叫张蠡,是我们酒店的新任老板。怎么你认识?”

“张……蠡?”他淡淡的重复男人的名字,然后掏出电话,说道:“鹏程,帮我查个人的资料。”

“哎哎!表哥,你怎么连我老板的背景都调查啊!”我无语的申诉道。

“早点回家!”他根本不理我,说完,转身离去。

呜呜……这帮男人……

我正欲哭无泪时,张蠡已经走了出来,明显喝多了的状态,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我赶紧上前架住他的胳膊,他看了看我,默许我和他的身体接触。说道:“会开车吗?”

我点点头,他将车钥匙递给我,说道:“明天让酒店给你配辆车,以后方便随叫随到。”

果然资本家本色,都喝的神志不清了,还不忘压榨我的劳动力,说的还冠冕堂皇的。

我接过他的车钥匙,扶着他转身往停车场走。他可真沉,看着挺修长的身形,估计全是结实的肌肉。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放进车子的副驾驶,又费力伸手进去拿安全带。

他身上散发出浓重的酒气,我的身体掠过他的时候,一把被他抱住,口中还喃喃的说道:“别走……”

唔……狗血的电视剧情发生了。

我挣扎着推开他说道:“老板,我今天已经被不止一个人性骚扰了,您就别掺和了行吗?”

没想到他却越搂越紧,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别……”

我气急攻心,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手已经痛到麻木,而男人的脸上也出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张蠡被我一巴掌打清醒了,愣愣的看着我,半晌之后才说道:“对……对不起……刚才,可能……你用的香水牌子和我女友一样,刚才我可能……对不起……”

我站在车外,呼吸还有些急促,主要是因为第一次打人有些紧张。当然更主要的还有些害怕他发飙直接开除我。

在我的字典里,和贞洁相比,当然还是钱更重要些。

“没关……系,你的理由我勉强接受了。”我梗着脖子,硬挺着说道。他没再做声,我走到驾驶室位置,拉开门坐了进去,发动车子。

“真的对不起。”他又说,语气还挺真诚的。

“没事。”我假装很淡定的说道。

安全将他送到家时,已经夜里十二点,过了零点,楚江南的电话开始打进来。我从张蠡的公寓里出来,楼门口的保安很负责的帮我叫了出租车,我这才接了江南的电话说道:“我在出租车上,马上到家了。”

“你到哪里了,不如我去接你吧。”

“没关系,再有十分钟肯定到家了,你放心吧。”

“不行,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边。”他有些生气了。

“江南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不如你走到小区门口接我?”我说。

“好的。”他不等我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等我的车子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果然看到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睡衣,趿拉着人字拖很没形象的站在门口。

我一下车,他立刻冲过来,伸手抓起我的两只耳朵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不是说你已经到小区门口了吗?我急匆匆的跑过来,结果等了你足足十五分钟。”

“嗯……二环堵车……”我顺口撒了个谎。

“半夜十二点?”他皱着眉头吼道。

“额……哎……现在首都的交通的赶紧治理治理了,半夜还堵成这个样子。”我摊摊手,将他的手从我的耳朵上拉下来。

他瞪着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在月光下泛着宝石的光泽。沉默了一会儿,他抓住我的胳膊,一掌不轻不重的打在我的屁股上,说道:“还跟我撒谎?”

我被他打的“嗷”一声跳了起来,躲出去几米远,说道:“楚江南,你真的家暴啊,你出去找小妞,我都没说什么呢!”

“我又没有半夜不回家?”

我想了想,还真的没有。

结婚以来,男人每天六点准时到家,不是做做家务,就是在书房处理他的工作,我甚至觉得他就是白天都去泡妞了,才把做不完的工作拿回家来。

“我回来这么晚也是正事,我又没有出去玩。都累死了,还被人占便宜。”我说着说着,鼻子竟然一酸,心里越来越委屈。

“谁占你便宜?”他走过来,怒气更盛。

我一把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假装抽泣两声说道:“江南,原来赚钱真的很不容易,时不时的还得牺牲色相……”

我感受到他的身体渐渐柔和下来,他顺手抱住我拍拍我的后背说道:“既然知道不好干,就别干了,咱家又不缺你那份工资。”

我一看“哭诉”战术初见成效,不禁将他搂得更紧,边蹭边我见犹怜的哭诉道:“那是你的钱,不是我的,以后我们离婚了,我还得靠自己。”

他的身体再度一僵,不再做声。

我抱着他的腰,看他没了动静,不禁抬起头,正对上他如墨的双目。他摸摸我的头说:“没事儿,到时候我的财产分你一半儿怎么样?”

“真的?”

“嗯,哥答应你的事儿什么时候没做到过?”他依旧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很平静的说道。

“算了,还是不要了。做人还是的靠自己。”我松开他腰,转身往家里走。

他从后面淡淡的呲笑一声说道:“树懒,你可要知道为了我的财产向我投怀送抱的女人有多少,我举手奉上你还不要?”

-

第二天清早我就赶飞机去上海,甚至没来得及和江南告别。在机场,张蠡一身整齐的西装,却掩盖不住脸上因为宿醉留下的疲惫。

我就知道他会这个样子,从兜里掏出路上在便利店买的利克递给他,说道:“喝了会好受一点儿。”

他接过,拧开瓶子,一口喝光。

“谢谢。”他说。

“不客气。”

至此,我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一直萦绕着尴尬的气氛。坐上飞机,他就打开电脑摆弄着什么直到空中小姐通知要起飞了,才恋恋不舍的关掉电源。而我则拼命的扭着头对着飞机窗户遥望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

“苏……”不一会儿,他终于开口。

这时我的脖子已经有落枕的趋势,于是不情愿的回过头。

“我可能不太会表达,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一般不会这样。”他有些尴尬的再次解释道。

为了缓和自己和老板的尴尬气氛,我爽朗一笑道:“老板,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哦,对了,关于你昨天请客吃饭的菜单,我反复研究了一下,发现有几个菜重复了,若是能换成这几个不仅价格会便宜些,而且搭配起来也营养许多,档次还不会下降。我知道一般出来吃饭只喝酒不讲究营养搭配,也知道您不差这点钱,不过,发家致富从点滴做起,不如您考虑考虑?”

我连着说了一大通,还搭配着谄媚的表情,同时从背包里将小本本掏出来递给他。

他扫了一眼我写的菜单,又抬头看我,一副好奇的神情。一分钟后,我正考虑自己是不是又做出什么不同于正常人的时候,他将本子递给我,挑着眉毛说道:“发家致富从点滴做起?”

“……”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以后这种事情你自己就可以决定,不用再过问我。”他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若是不仔细看,边像是稍纵即逝的流星一般消失不见。

但是,我却很准确的抓住那一抹笑容,我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生了那么好眼神儿,准确无误的扑捉到了那抹和林幕像极了的神情。

林幕,林幕,我早就应该忘了他……

-

到了上海,有总部的来人接机,他让我带着行李先去酒店房间,而他自己则出去办事了。

既然老板不让陪同,我自然乐得清闲,在房间帮他整理衣物,兼职保姆的职能。整理完他的又整理我的。然后到一楼的咖啡厅要了份提拉米苏和咖啡悠闲的将我看到一半儿的《黄金时代》拿出来继续看。

下午时分,已经吃饱喝足又睡醒一觉的我终于接到老板的电话。

“下午四点在酒店顶层安排晚宴,我要请客。”电话那端简单的吩咐道。

我大囧,我这个金灿灿的特别助理上任两天,所有的工作都是安排饭局,这一个月八千块钱我自己都赚的有些心虚。不过,我这老板也真是的,怎么只见他掏钱请别人吃饭,不见他蹭吃蹭喝呢,真是生的伟大,活的憋屈。

我飞快的联系了和我们接洽的总部人员,他们更加训练有素,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一切全部搞定,甚至不用**心。

接近四点的时候,张蠡从外面回来,身上已经带着些许的酒气,加上他本就是宿醉,面色更加不好。

我有些担忧的说道:“老板,你看上去很不好,要不要看医生?”

“没事儿,刚才出去谈点事儿,空腹喝了点酒,现在有些不舒服。”他说。

“我这有盒饼干,你先吃两个。”我从大包包里掏出一个盒装的趣多多迷你饼干,递过去说道。

他有些好奇的看看我的包,眼神像是在盯着多拉a梦的口袋,下意识的问道:“你从北京带过来的?”

“不是啊,刚才从一楼的商店买的,我想你刚下飞机就急匆匆的走了,有可能没吃饭,就帮你随身带了。工作忙还不吃饭很容易得胃炎的。我姑姑前年就是得了胃炎,住院了好几天,还吐了血……”

“苏念锦!”他突然打断我。

“什么事?老板。”

“你若是不那么多话,应该是个好助理。”他淡淡一笑,从我手中拿过曲奇,抓起一个丢进嘴里,转身进了包房的门。

好嘛!不说就不说。领导真是一种麻烦的动物。

过了半个小时,继续饭局文化的传递,这一回张蠡请的几个人似乎都是本地的高官,虽然我现在不过是做些保姆的事情,对于他的生意还不太了解,可是我还是从男人们的谈话当中听出一些端倪,那就是张蠡想要扩大北京酒店的规模,但是,集团的股东大都是南方人,对于北方的经济形势不太了解,有些则是干脆不想涉足,以免担风险。作为执行总裁的张蠡在董事会没有什么发言权,资金更是批不下来。所以,现在正在想办法。

男人扩张事业,就像是古代人扩张领土是一样的,都是抱负和天生的掠夺性在作怪。虽然我能理解他想让事业更上一层楼的想法,可是我实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要扩大经营规模,把现有的酒店好好改革一下不是更好吗?

或许我的想法和那些食古不化的董事会股东差不多,所以,张蠡正在做的事情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一顿饭下来,他好像又喝了不少,虽然我坐在他旁边一直夹菜给他,可他却没怎么吃过。他脸上的职业笑容虽然很灿烂,但是面色却很苍白,看得我有些担心。

看来这CEO的职业特性和陪酒小姐也差不多,陪吃陪玩,还得赔笑脸。

等我送走了所有人,再回来的时候,看见他正站在窗边俯视上海绚丽的夜景。因为是顶层全景包房,视线很好,灯火辉煌的背景衬托着他有些疲惫但是却坚毅的身影。我知道他就是那种人,一旦确定要做什么就会一直坚持到底。

我走过去问道:“老板,要不要吃些东西,你喝了不少酒,又一天不吃饭,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他低头看着我,一双幽潭似的黑目酝酿着一种我说不清楚的感情。

“你相不相信缘分?”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问道。

“嗯?”

“缘分,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有些人即便是在这纷纷扰扰的尘世中走散了,但是因为他们注定了要在一起,所以他们还会再次遇见,即便是他们生死相隔,他也会用另外一种方式与你相遇。”他淡淡的说道,侧脸在光线下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泽。

“会吗?”我垂头,像是自言自语的问道。

“以前我也不相信,但是现在我信了。”他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的夜景,轻轻说道。

林幕……你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回到我身边吗?

还是我们也许并不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人?

“我上大学时有个女友,两个人相恋几年,感情很好很稳定。后来因为一个意外,她离开了我……那天晚上,恍惚中我好像又看到她,好像又回到当初,虽然一无所有但是却能够很幸福的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却没想到错把你当成了她,她也喜欢用你身上的那种香水,叫什么来着……”他低头,皱眉想了想。

“晨光。”

“晨光。”

我和他异口同声的说道。

“呵呵……”我轻笑出来,安抚道:“老板,我们需要向前看,因为前面总会有更好更新奇的东西等着我们去发现,就像是我放弃了那款‘晨光’换成今年新款的‘甜蜜女孩’也感觉不错。有时候要敢于尝试新的东西,生活才能多姿多彩。”

冠冕堂皇的话我是说出去了,至于自己真的能不能忘记过去,那也只能是自己的事情,但是我一直坚信时间能够抚平一切伤痕,若是还觉得悲伤,那只是时间没到,我们做的只是耐心的等待自己忘记就好。

他转过头,看着我。一双星眸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几秒钟之后他突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好看到了极致。让我当时呼吸就好像停滞了一秒钟。接着,他轻轻低下头,慢慢靠近我的脸。

我紧张的第一想法就是想要逃走,可是身体已经完全僵硬到不听使唤。

他慢慢贴近,眼神含着笑意,却愈加迷离。

6

006

我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微热气息,笼罩在我的鼻息间,我正努力让自己冷静,他却一转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苏,你的‘甜蜜女孩’确实很好闻。

唔唔……

吓死我了!

差点又让我以为要遭遇到职场性骚扰……

-

第二天,张蠡因为宿醉还在房间休息,我起早到营业部,用电脑将北京地区的酒店近五年的收支数据调出来,做了详细的分析,大学时的专业就是金融管理方面的,但是因为不是很有上进心,所有并不是出类拔萃,但是做出风险投资分析也没有太大问题,只不过欠缺很过老手的经验罢了。

数据能告诉我们一切真理,我反复分析之后觉得就现在这种经济状况来看,保守的股东们的想法并不是不正确。美国次贷危机引发全球性经济危机,很多国家的人都不愿购物或者将钱花在享乐之上,作为酒店这样以旅游经济和商务为主导的产业,更不能贸然扩张。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想着怎么把钱往兜里放,张蠡却非要把钱往外洒。

我正将自己的想法做成报告,电话响起。是张蠡,我接起,他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去哪了?”

“老板您醒了?我给你准备了解酒药就放在床头柜上,您先喝了吧,我马上上楼。”

电话那头顿了顿,应该是在找我说的东西。不一会儿,他的声音有些缓和下来,说道:“看到了,你上来。”

我挂了电话,将报告打印出来之后,急匆匆的上了楼。

进了他的房间,发现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淡灰色的合身西装,正站在镜子前面打领带。

“老板,关于昨晚的事……”我捏着自己的分析报告,说道。

“说。”他简单的说道。

“早上我到楼下调出来我们酒店的销售数据,然后做了一个分析报告……老板,你看……”我将文件递过去。

他终于屈尊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报告,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你做的?”

“嗯。”我点点头。

他随手拿过报告,扫了一眼,抬起头蹙起眉头说道:“你的专业意见是?”

“保守投资。”我回答。

“这就是你的结论?”他挑了挑眉毛,勾起一边唇角,露出一个看上去有些轻蔑有些不屑或者是什么我看不懂的表情,平静的问道。

“……”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有些受伤,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转身坐在沙发上,对我招招手说:“你过来坐。”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他则专心的看起我的报告来。样子很专注,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窗,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映下清晰的阴影。

我百无聊赖的盯着他的脸看,因为喝酒,他的脸颊有些凹陷,但是却不损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冷硬气质。他的五官不像是安左樱那种倾国倾城的妖媚,但是却有一种男人特有的坚毅感觉。他的眉弓很高,眼睛藏在里面,显得有些深邃。总结来说,他不算是个美男子,但是却是一个无法让女人拒绝的男人。

他的某个侧面,确实和林幕很像,尤其是专注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

“你的分析还算可以,鉴于你从学校出来之后就没有做过风险评估的工作,能写出这样的报告已经很不容易了。”他看完最后一行,抬头说道:“不过,聪明有余,经验不足。我并不是盲目扩张,而是一个必胜的计划,一旦能够在年底扩建完成,多了不敢保证,北京的酒店一年能多几千万的纯利不成问题。”

“不可能,我反复查证了,就算是我的经验不足,那间在北京并不算高档次的酒店也不可能多那么多纯利润。”我不服气的说道。

“你啊!所以才要扩建啊!要是我的秘诀你都知道了,那我怎么赚钱?”他站起来,拍拍我的头,像拍宠物似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去吃饭,这两天一直没好好吃饭,现在突然有些饿了。”他站在门口轻快地说道。

“好吧。”我站起来跟他出去,反正他是老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没责任心的我耸啦着脑袋跟他走出去,他下楼,保安将他黑色的奥迪Q7开到门前。他打开副驾驶的门,说道:“上车。”

我上了车,他绕到架势室开门坐了进来,我拿出电话说:“老板,你今天要约谁,去哪吃饭,我先定位置。”

“谁也不约,就我们两个吧,你陪我!”他淡淡的说道,语气却毋庸置疑。

“谁也不约?”我疑惑地看看他他一身整齐的打扮。

他顺着我的目光打量一下自己,挑了挑眉毛,问道:“很正式?”

我诚实的点点头。

他用手轻轻拉了拉西装的领子,轻咳两声说道:“苏,其实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嗯……是私事!”

“哦?”我带着狐疑跟他来到饭店。心里总是萦绕着他嘴里所说的私事,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最后总结出来最有可能的可能性,就是他觉得每个月出八千块雇我这么一个专业安排饭局的有些亏。

我们去了一家环境不错的日式料理店,他因为经常喝酒所以喜欢吃一些口味清淡的东西,这是前任特助特别提醒我的。

他要了简单的饭菜,我们开始吃饭,最开始两个人都默不作声。我不说话主要是有些忐忑自己是不是要丢了这份工作。而他之所以沉默,我认为则是他经常出去应酬,现在终于可以安心吃饭,难得清静。

整个吃饭过程我们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他会亲手将柠檬汁挤在三文鱼上,然后用筷子夹一片放在我的盘子里,说:“多吃点。”

很奇怪的是,本来应该觉得很尴尬的我,渐渐的也开始吃的安心起来,仿佛又回到曾经我和林幕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边吃边看考研英语的阅读题,而他则坐在对面安静的吃,时而往我盘子里夹两口菜,说道:“吃完了再看也不迟。”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放下筷子,用雪白的餐巾轻轻抹了抹嘴角,看向我。

“苏,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但是说之前我想告诉你,这不是我的一时兴起,而是我反复慎重考虑之后做的决定。可能你会觉得有些唐突,但是,请不要慌张好吗?”他郑重的说道,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老板,你是想要开除我吗?没关系,我坚持的住。”我一闭眼睛,咬着牙说道。

他轻笑一声,之钱空气中萦绕的有些诡异的气氛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你真行,总有办法能逗我笑。”他说。

我“嘿嘿”的赔笑着很狗腿的说道:“那也得老板您给面子愿意笑。”

“苏,做我的女朋友吧。”他突然收敛起笑容,认真的说道。

我想我要是当时喝水肯定一口全喷在他脸上,我很庆幸我什么都没喝。我皱起眉头研究起他的脸。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有些仓促……哦,我现在说的这些和工作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补充道:“其实我也不看好办公室恋情,但是,我不想错过你。”

“……”我继续石化。心里在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是不是因为之前我说过有些事不用助理,女朋友就可以解决,这丫就直接把助理升级为“女朋友助理”。还真是奸商啊!比我还会“发家致富从点滴做起”。

“哦,我以前从没和我的助理说过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他又补充道,样子突然变得笨拙的可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

“……”

“……”

他也不说话,我们两个开始大眼瞪小眼。

过了又一会儿,他仿佛像是泄了气一般,说道:“对不起,如果我今天说的话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或者不好影响,我向你郑重道歉。你就当做没听过,如果你不想继续再做这份工作,我会补偿你三个月的薪水……”

“老……老板……”我张了张嘴,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巴巴的打断他。

他的眼神中好像又燃起火光一般,看着我,一副隐忍着期待的样子。

“你应该……应该……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吧。”我说道。

“我知道。”他很淡定的说道。

噗!我再一次差点喷饭。

“知道你还……”我崩溃的说道。

“苏,我不光知道你结婚了,我还知道你很多事情。”他淡淡一笑,老神在在的说道。

“老板,勾引有夫之妇是犯法的。”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哦?那契约婚姻算不算犯法?”他弯起双眼,笑眯眯的反问道。

“唔……”这他都知道?特务出身?

“苏,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们可以慢慢来。”他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自信而坦诚的说道。

-

无数事实真相告诉我们,当天上掉下一个馅饼的时候,他很有可能是陷阱。当迎面走来一个帅哥的时候,他的染色体有可能是XX的。

张蠡的告白简单实用,绝不拖泥带水。他说给我时间,就再也没有谈论过这个问题,我们之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时不时的我能看到他那如昙花盛开一般一闪即逝的迷人的笑。

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林幕离开我已经快五年了,这几年来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怎么再爱人。他走了,可是却变成了永恒。永恒的笼罩着我的阴影。

我还能好好的爱一个人吗?

当张蠡坐在我的面前,很诚恳有很笨拙的对我说,要我做他的女朋友的时候,我这样问过自己。

爱是一种能力,而我的能力似乎丧失了很长时间,我有本事再把它找回来吗?

-

第二天,我们如约飞回北京,一路上并没有传说的中尴尬什么的,下了飞机之后,司机在机场接机。张蠡问我去哪里,要送我一程。我想了想,对他说:“送我去陵园吧,就在机场的附近,也还算顺路。”

我从机场的花店买了束白色的百合,坐他的车去陵园。

一路上无话,我摩挲着手中的花瓣,手感细腻。到门口的时候,张蠡下车,然后绕到我这边帮我打开车门。

我说:“谢谢,老板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可以打电话叫车。”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花,说道:“没事儿,我陪你一会儿。你要祭拜什么人?”

“算是……一个故人吧……”我笑笑,说道。

他跟着我慢慢走在公墓窄小的甬道上,一排排整齐的石碑立在青松之间,显得肃穆庄严,却少了悲伤。

我走到林幕的墓碑前,照片还很新,他微笑着的脸永远停留在上面。我轻轻摩挲了两次他的照片,拂去上面一层很薄的灰尘,他墓前的一束白色小雏菊还算新鲜,说明有人才来拜祭过他。

“这是?”张蠡问。

我想了想,竟然找不到一个称谓去称呼他。

“林幕,是我的老师。”五年过去了,我提到他的名字,喉咙里依旧像是有东西哽住一般。

“哦?那他一定对你很好吧,每年忌日你都过来看他?”他问。

“嗯。”我点点头,顺势坐在他墓前的石栏杆上坐下,虽然到了夏天,可是那石栏杆还有些阴凉。我抬起头,阳光从张蠡的身后透过来,让他的轮廓有些模糊,像是在PS里面做了一个模糊的特效。我看着林幕的照片,在心里默默的说道:“是你用另外一种方式和我相遇了吗?”

“老板,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抬头,对张蠡说道。

“哦?”他挨着在栏杆上坐下,很有兴趣的问道。

我摸了摸林幕的墓碑说道:“他是我的大学老师,很年轻,那时候才二十七岁,才华横溢。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心动的感觉。那时候的我空有一腔幼稚的热情……”

我慢慢的讲述,仿佛时空开始倒转。

我们的故事其实很恶俗,很狗血,却也够刻骨铭心。我很年轻,觉得爱情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觉得若是不轰轰烈烈的爱上一场就会浪费这美好的青春。于是,我把我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这个叫林幕的人身上。

在我看来,他成熟,稳重,知识丰富,接人待物都是完美无缺的,这些都和围绕我在身边的楚江南还有他那些富家子弟的发小完全不一样。最开始,我们只是朋友一样喝喝茶,聊聊天。发展后来感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结了婚,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女儿。

这个事实真相给了当时的我一个很大的打击,当他的妻子有一天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正好得知自己意外怀了孕,那年我不到二十二岁。

他的妻子并没有大哭大闹,我能看得出她是一个安静有教养的成熟女子,是另外一种魅力,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美,她也是一个老师,在另外一所大学上课,两个人是大学时期的同学,从相恋到结婚已经八年多了。

也就是说,他们认识相恋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初中生,而现在,我却成了他们家庭的第三者。

她没说什么,只是说,她还是想挽救这场快要死亡的婚姻。

我问她是因为爱吗?

她的眼神明显对我的问话有些迷惑,想了想,坚定的说道:“是因为他是我的亲人,比亲人还亲的人。是因为我的孩子,也是我的亲人,比亲人还亲的人。有时候,为了自己的亲人,你必须学会妥协和放弃。”

那天下午,我自己到医院做了药物人工流产,当医生问到“多大了?结婚了吗?男朋友或者丈夫在不在?”的时候,我的心情突然从悲伤,气愤,变成了空荡荡的虚无。

爱,恨,似乎都在这一瞬间,随着我那还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即将要离去的孩子而去了。

我只是因为年轻,而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

晚上我回到寝室,突然间开始大量流血,大量的血染红了整个床单被褥,鲜艳的吓人。李绵绵手忙脚乱给林幕打电话的时候,我的意识有些不清晰了。只是在浑浑噩噩中被一个男人抱了起来,然后就陷入一片黑暗。

沉沉的昏睡中,我似乎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质问林幕:“为什么你结婚了却不告诉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你对我承诺说我们以后一起去爱琴海边开一个小旅馆?你凭什么说你爱我?”

而男人紧紧的搂着我,甚至能真实的感受到他炙热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给我冰冷的身体带来一丝丝温暖,他轻声在我耳边喊道:“我绝不会让任何男人伤害你。相信我!”

……

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却是守在身边的楚江南,他样子很疲惫,手肘拄着床边假寐。

我动了动,他立刻被惊醒了,弯起身,用手扶了扶我额头的碎发说道:“树懒,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或者吃点什么?”

“我睡了几天?”我揉了揉眼睛问道。

“一天一夜,已经输了血,没什么大事,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和原来一样胖乎乎慢吞吞的了。”他笑笑,脸上疲态尽显。

我刚想让他回去休息,林幕的妻子突然走了进来,她双眼凹陷,眼睛通红,声音干涩的说道:“苏小姐,你去看看林幕吧,看不见你他闭不了眼。”

我心里猛地一沉,不知所措的看向楚江南。

楚江南叹了口气说道:“林老师送你来医院之后,因为着急回学校取你的衣物和东西,在路上出了车祸,汽车的前保险杠的碎片刺破了林老师的肝脏,昨天晚上就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我愣愣的看着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林幕的妻子说道:“苏小姐,他要不行了,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之后的记忆我有些不清楚,不知道是因为当时的病情还是我的大脑不想记得那段记忆,反正我只记得他躺在病床上,脸色有种死人的青灰色。他看着我,费力的呼吸声萦绕在我耳边。他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抓住我的手。

我这一辈子,都记得那句话,他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念,我是真的爱你的,和你是爱情,和她是……亲情,两个都没办法舍弃。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可是我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你。可是,我还是骗了你。现在……现在我,只有把命偿给你……”

我把命偿给你……

他就这样用一句话让我画地为牢,让我失去快乐的能力。

真是……恶毒的男人……

-

我说着,张蠡递过来一个浅色的手帕,淡淡笑道:“擦擦眼睛吧,你哭的时候可没有笑的时候好看。”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五年过去了,我从未和任何一个人诉说过这件事情的始末,包括楚江南,今天全都讲出来之后突然觉得是时候可以放下了。

他看了看墓碑说道:“也许他就是那种喜欢爱情本身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的男人,从你刚才的讲述中,他和妻子的激情已经磨没了,而他妻子又是那种很实际的女人,于是,他在你的身上寻找到爱情的感觉,也为这种错误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得不说,其实他是一个可悲的男人,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而伤心,我觉得不值得。”他直白而淡定的评价道。

我撇了撇嘴,鼻音依旧很重的说道:“老板,你说话还真是直白,虽然事情很可能就是你分析的那种,但是你能不能顾及别人的感受不要说出来?”

“好的,下次一定注意。”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说:“所以,我的初恋是给别人当了小三儿,然后又随便找了一个花花公子结了婚,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你嘴里说的那个‘不能错过的人’吗?”

7

007

他看看我,没说话。

我们四目相对,我突然觉得四周背景的声音开始渐渐变大,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知了低鸣的声音,不知名的鸟儿偶尔划过天际的声音……

他伸出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手心炙热的温度透过织物传给我,那是一种有力而坚定的温度。然后,他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

“你就是那个‘不能错过的’傻女人,这一点,我很确定!”

他的声音穿透这些安静而又杂乱的背景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到我的耳朵里面。

心里,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突然碎裂开来,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

回到市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我回到家才发现自己从上了飞机关机之后就忘了开机。楚江南还没回来,家里整洁的很。

我开机,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全是移动通信的来电提醒。如出一辙的写着,楚江南在X点X分给你打过电话,如方便请回电之类的。一共十多条讯息。

我赶紧给他回电话,那头已经炸了毛,说道:“死丫头,野哪去了,我去机场也没接到人!”

“你去机场接我?你怎么不提前打电话,我根本不知道啊。”

“打了电话还叫惊喜吗?”他没好气的说道。

“惊喜?江南,我知道你能给我准备惊喜,这本身就是惊喜了,谢谢你,我很高兴。”我开心的说道。

听到我的话,他像个孩子一样有开心起来,说道:“嗯,树懒,这还像句人话。不亏我担心你一整天,怎么样?出差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想你又和那个模特出去鬼混然后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吗?”我没好气的说道。

“树懒,你这么说话带刺儿可就不合适了啊,我现在还在飞机往家走的路上呢,我来回开了三个多小时,我容易吗我?”他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好好,你赶紧回来,我现在做饭,你到家正好吃。”

“这还差不多,像个好老婆该做的事情,来,亲一个。”他又在那边犯贱的说道。

“滚!”我毫不客气的吼回去,然后挂了电话。

-

打开冰箱,食材还挺全,规规矩矩的洗好切好放在保鲜盒里,一个个摆放得十分整齐。楚江南就是这点儿让人受不了,就是他有轻微的控制欲和洁癖,什么东西必须特别整齐干净。不然他受不了。

我饭菜刚做好,他进了门,时间倒是干得正好,他一进来,来回来一身外面的灰尘味,掺和着他的新款香水味,有种熟悉的味道。虽然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挺讨厌的,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两个始终在一起插科打诨,看见他风尘仆仆的回来,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我正为了他也知道关心我而小感动的时候,这丫已经两步并作一步跳过来,一脸媚笑的说道:“老婆,两天晚上不见,你知道我多想你吗?孤枕难眠啊!”说着伸手就从后面抱住我。

那一点点儿的小感动登时灰飞烟灭。

我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他俊美的脸立刻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起来,抱着腿叫道:“树懒,你好狠心啊!为夫的我辛辛苦苦开车去机场接你,你知道成本多大吗?先不考虑现在油价上涨到什么地步了……”

“打住,你要是在乎那点油价,排量的高级车啊,你知道地球上就是有你这种人,才形成环境危机,地球变暖,北极融化的吗?”我端着汤盅淡定的从他身边经过。

“老婆,给你买车要不要?”他又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跟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不要!”

“那我给你买个钻石项链吧,怎么样?”

“那东西我什么时候能带?你想让我被抢啊!”我瞥了他一眼。

“那你想要什么?”他依旧不依不饶的问。

我想了想,放下饭碗盯着他,没好气的说:“楚江南,你是不是又惹祸了?和小明星出去玩被妈发现了?还是……你不会让谁怀上了吧?”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不禁声音都变了。

“哎,树懒,瞎猜什么呢。我就非得和别的女人乱搞,非得干点什么坏事才能给你买东西啊!怎么我就不能对自己老婆好点?”他翘起他那张诱人的薄唇,一副受伤的表情。

我眼神一转,笑道:“真的是只是为了对我好点?”

他点点头。

“那你给我买个公寓吧。”我笑嘻嘻的说道。

我刚一说完,他立刻变了脸,说道:“你要房子干什么?这儿不能住?”说完坐下开始吃饭。

“你生气了?”我试探性的问。

“没有。”他没好气儿的说道。

“你没事儿又闹什么大少爷脾气,跟美女也没看你这么大脾气啊。”

“房子免谈。”他冷冰冰的说完,然后放下碗,转身回了房间。

-

这孩子,现在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喜怒无常,真不好伺候。我看着他书房的门半掩着,透出昏黄的灯光,叹口气。本来还想跟他说我已经放开原来那些感情包袱MOVEON了。他不是也一直希望我能好好恋爱结婚吗?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却被人遗弃的饭菜,不禁悲从心……

干脆自己全吃了,免得浪费!

-

一夜好眠,我甚至没有做梦,更没有梦见梦魇一般的林幕那张青灰色的脸。

——时间能够抚平一切,如果你没有忘记,那就说明时间没到。——

这句话说的多经典,是谁说得来着?

哦,对了,是我自己!

我神清气爽的坐公车上班,虽然公车上依旧挤的像沙丁鱼罐头,可是,本小姐就是心情好,所以,什么在我眼里都是美好的。

到了公司,张蠡还没来。我把他的办公室收拾一遍,桌上的文件分类摆放,并用带颜色的标签一一标注。竟然发现自己对这样的事情居然也得心应手。以前,楚江南总说我笨,头脑不清不出的,现在做起细致的工作不也头头是道吗?

这就是好心情的力量。

张蠡进来的时候,我正把最后一份文件摆放好,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子,说道:“这些琐碎的事情让秘书来做就可以了。”

“没事,反正我也闲着。”我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准备出门。

掠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轻轻拉住了我,我心猛地一顿,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血液瞬间涌上脖子,感觉大脑都开始缺氧了。

“苏,我们谈谈吧。”他的呼吸就在耳边,淡淡的说道。

“谈……什么……”我结结巴巴的说道,恋爱这种能力,果然会随着时间而退化,当年我可以对着林幕傻笑,喜欢之意溢于言表,很直白的告诉他“我喜欢你”。现在我却连和张蠡冷静说话的能力都没有。

“苏,我也许不是一个会浪漫的人,有时候因为工作忙,会忘记纪念日。”

“没关系,我的记性也很不好。”我立刻很狗腿的说道,说完就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主动了,真不矜持!

“偶尔会忘了买花,买礼物。”

“花什么的,最讨厌了!我不喜欢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的。还不如送我一把香菜呢,做汤时,还能放一放,调调味道。”

完了,狗腿的毛病一发不可收拾。

“有时候可能会工作的很晚,一起看电影的约会都有可能忘记。”

“呵呵,你可以把两张票都放在我手里,这样我临时抓绵绵一起,决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傻丫头!”他宠溺的摸摸我的头,说道:“有时候会在夜里和美国那边的客户开视频会议,整夜都不能陪你睡。”

“不怕的,我有悠悠陪,就是我小时候老爸送我的布偶熊……诶?咳咳……老板,你刚才说什么?”

我正说的开心,突然意识道他在说什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苏,搬过来我这儿吧。我就算再大方也不能大方到不介意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同处一室。”他笑着说道。

“这个……其实我……感觉您办公室里的巴西木该浇水了!”我顾左右而言他。

“我知道现在谈论这个问题是有点早,我不逼你搬到我那里。但是能尽快搬出来吗?”他拉着我的双手,拇指的指腹在我的手背轻轻摩挲。

“……”我正出神的看着他黑曜石一般的双目发呆。

“为了我,嗯?”他又轻轻说道。

噗——!

“我会尽快考虑的。”我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转身飞出办公室。若是再不出去,我估计我会被他那种肉麻的恰到好处的嘴脸给迷惑到什么都答应了。

-

真是没定力!

出了门,我就开始深刻的自我检讨以及批评,没见过男人吗?

“嘿!姐们,请留步,我看你红光满面,昨天我夜观星象发现你红鸾星动,预测到你近期会有一场红果果的桃花运。要不要老夫给你算一卦!”李绵绵一步蹦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调侃道。

“你又发疯了?怎么就没个男人来治治你?”我白了她一眼。

“小时候我妈找人给我算过一命,那天师说我是天神下凡,没有人能治得了我,除非碰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她神秘兮兮的说道。

“那天师说你是什么天神下凡了吗?”我问。

“这个……好像没说。”

“我知道。”我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你知道?”

“你是啸天犬下凡,命中注定只有二郎神能够治了了你,所以你赶紧去找三只眼睛的男人吧。”我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死丫头,我能看出来你和张总有奸/情,赶紧从实招来,是怎么回事儿?”

“有那么明显?”我将她拉到角落,说道。

“没有。不过我认识你太多年,你一发/浪我就能看得出来。”她得意洋洋的说道。

“我一口唾沫我喷死你!你才发/浪呢!”我怒气冲冲的说道。

“好了,别闹了,奔三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赶紧爆料!”她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嘴脸说道。

“报什么料啊,我和他才刚开始,八字没一撇呢。”我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说道。

“哟哟!姐姐,你照照镜子,你现在这样子不叫发/浪/叫什么!哎,不行,我得赶紧打电话去。”她说完了就往回跑。

我一把拉住她,问道:“打什么电话啊?”

“給楚江南那电话啊,先把队排上,真等你们俩离婚了,我就排不上号了啊!”她一翻白眼,转身扭着屁股走了。

-

最近楚江南总是喜怒无常,快下班的时候我正考虑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她晚上吃什么,张蠡的电话却进来了,屏幕上“老板”两个字异常耀眼。似乎是幸福的代名词。

“喂?”我接起。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他的声音依旧沉静有力,透着成熟稳重的味道。

“额……我要先给江南打个电话问问。”我想了想还是老实说了,说完之后,觉得不妥又补充道:“我们俩个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想先告诉他比较好。”

本来以为他会生气,毕竟哪个男人遇到我这样的事情,生气都应该自然而然的事情吧。可是,那边依旧平静的说:“那明天晚上怎么样?我来订位置。”

“嗯,好的。”我感激他的善解人意,若是楚江南必然会不高兴的直接挂断电话。

额……为什么我要拿他和楚江南对比,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我給楚江南打电话,那边开始没人接听,过了一会儿有人接起,是他的助理孔霖。

“嫂子,江南哥在开会呢。”他说。

“难得。”我真诚的感叹道。

“嫂子有事儿?”他笑呵呵的问道。

“他晚上有安排吗?我想找他一起吃完饭。”

“没有。顶多再有半个小时保准完事。”

“那好,我去公司找他吧。”

“嫂子开车来吧?江南哥给你买的车开着舒服吗?”他问。

“嗯?”我疑惑的回到。

“哎,嫂子你就别装了,江南哥对你多好啊,前两天他的设计在英国中标了,他把自己的奖金都给你买车了。这可不是公司分红,江南哥说这也算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屏自己实力赚的钱。多有意义!”他那边开心的说道,仿佛那车是给他买的似地。

是不是做助理的都这么八卦?此时此刻,我有些怀疑。

“他没送我东西。”我直白的打击他。

“嗯?不可能啊!那一定是还没送呢……完了,嫂子,一会儿要是看到了礼物千万要装出惊喜的样子,不要说是我透露了他的精心安排,不然我死定了。”说完“砰”的挂断电话。

-

我来到江南的公司,公司的老板是孔繁宇,专门做房地产生意。可是孔家的房地产生意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盖房子卖房子。孔氏集团在国际上都很有名,参与了众多博物馆建筑设计施工,桥梁设计施工等等。江南就负责桥梁设计部分,不过,我其实一直挺为孔大哥着急的,有这么一个爱玩的桥梁设计部总工程师,他的公司能不能赚钱都是一个问题。

楚江南一辈子没穷过,根本不差这点钱,这工作纯属个人爱好。

不过,在我看来,他的唯一真正的爱好就是女人。尤其是身材好,长得漂亮的女人。

到了公司,我轻车熟路的来到他的办公室,里面没有人,收拾的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规规矩矩的摆放整齐,只有透台上的图纸边随意的放着一只铅笔和一块橡皮。旁边还散落着一点橡皮擦过的碎屑。

我看着他的草图,线条简洁有力,倒不像是出自他手。

话说回来,他一工作起来,专注的神情还是耐看的,有时候我就喜欢注视着认真思考的样子,但是这种美好很快就被他抬头勾起嘴角说的一两句话破坏。一说话,贱人本色立刻显露的淋漓尽致。

我帮他把橡皮的碎屑轻轻掸到手心里,他那么事儿妈的一个人,很定受不了自己的地方有丁点儿脏东西。正弄着,门开了,楚江南走了进来。看到我似乎有些惊喜,说道:“树懒大驾光临,为夫的我真是不胜荣幸啊。”

“工作完了?”

“是啊。找你老公我来吃饭了?”

“是请你吃饭!”

“有什么好事儿?”他惊奇的笑起来,一把揽过我的肩膀,在我头顶上狠狠的亲了一下。但是在我看来,那倒不像是亲,而是撞。

“有好事儿!”我开心,不跟他一般见识。揉揉发痛的头,拉着他出门。

8-10

008

他带我到停车场取车,车钥匙一晃,一辆灰蓝色的MINI闪了闪。

真的给我买车了?我有点不可思议。

他带我走到车子面前,说道:“树懒,哥哥送你个礼物。”说着将挂着精致的镶水钻的蝴蝶结钥匙链的车钥匙递到我的手里。

“真的给我买车了?”

“昨天无缘无故和你生气,是我不对,给你买礼物赔罪。”他笑嘻嘻的推着我进了驾驶室。

我发动车子,他顺势倾身过来,拉过安全带帮我扣上,说:“系好安全带,说实话,你的手法我真的不敢相信。”

“听说这是你中标的奖金买的?”我心里甜滋滋的问道,这家伙,还算有良心。

他耳根莫名的一红,难得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说道:“你听谁说的?个人奖金不多,只能支付的起这辆车。不嫌弃就好!”

我崩溃,一记爆栗敲在他的头上:“已经不错了,二十多万呢。”

路上红灯,大家一起堵在二环上,我琢磨着,楚江南这个人吧……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不仅顶了“富二代”这么一个时尚的头衔。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英国海龟外壳,从事的职业又是令人羡慕的“桥梁建筑设计师”一听这几个字儿就够有范儿了,为什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再一回头,看见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正冲着我旁边的那辆比我大一倍多的奥迪车上的美女抛媚眼。

我瞬间就了解了……

-

我特意选了一家楚江南喜欢的餐厅,一家颇有情调的西餐,厨师不错,从法国请回来的,所以,价格自然不菲。看他念菜谱似地开胃菜,甜点,咖啡点了一大堆,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有些心疼。

“什么好事儿还藏着掖着?说吧!”吃饱喝足之后,他问道。

“我哪藏着掖着了,是你刚才一直埋头吃,根本不理我好不好!”我无奈。

“好好,我的错。好老公第一手则:老婆永远是对的。”他又开始贫了。

不过没关系,今天任他怎样也不能动摇我的好心情,我郑重的宣布道:“江南,我恋爱了。”

“……”

没有任何回应,他的笑容淡了淡,似乎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你不是希望我能重新开始恋爱吗?不高兴?”我问。

他有愣了一秒钟,随即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说道:“真的,那男的是谁?改天叫出来我们吃顿饭。哥哥给你把把关。”

噗……

同时约男友和老公聚在一起吃饭,这画面还真是和谐的很啊!

我喷鼻血的幻想着。

-

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变得沉默不少,头一直转过去看窗外。也许他真的有些不高兴,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虽然是假的,但也算是夫妻。莫不是他对我也有些日久生情?

心里某一处细小的角落,这样的问句突然蹦了出来,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对我生情?开什么国际玩笑!他的心早在一年多以前交给了那个叫非烟的女人,我至今都能清楚的记得他来到我家楼下,一身酒气向我求婚时的眼神。

我甩掉自己有的没得的怪想法,小心翼翼的问道:“江南?你没事吧……”

他不做声,也不回头,半天之后才又带着一丝幽怨的声音传过来:“树懒……”

“……”

“你看旁边那辆车里的美女,他身边那个胖子多难看啊,这样的货色真是可惜了!”

呸!呸呸呸!

这个贱人!同情他等同于伤害了全世界人民的感情,我刚才莫名其妙生成出来的内疚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好,我有我可爱有有些闷骚的老板,不光衣着品味一流,更是金玉其外,表里如一。而且还超级喜欢穿白衬衫,黑色西装,弄得自己看上去就像是黑马王子似地。

-

第二天开始,楚江南又开始恢复了他花花公子的本性,之前跟他签了一个补充协议,终于能让他收敛了一点儿,现在故态重发。

晚上,张蠡约我去吃饭。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所以下班前我特意在洗手间里打扮了一翻,化了淡妆。怎么也应该有点儿惊艳的效果吧。

我们来到一家环境挺不错的川菜馆,找了个安静地方坐了下来。我挺高兴,问道:“老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川菜?”

“我有好几次都看见偷偷吃辣味牛肉干,你办公室里还动不动就有一股难闻的麻辣烫粉丝味?”

“老板,不说实话你会死啊!”我咬着餐巾悲愤的说道。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好的,下会争取改。”

正说着,菜已经上来,水煮鱼,口水**,蕨根粉,夫妻肺片,几乎都是我爱吃的经典川菜。看到这些菜,刚才那些悲愤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流着口水说道:“谢谢老板,要是楚江南一定不会依着我吃川菜,他最怕吃辣了。”

“嗯?”他轻轻问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毕竟我和老板才刚开始恋爱,动不动就提别的男人不太好,更何况,那男人还和我有着搅作一团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哦,就是江南,我……”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称呼自己的丈夫。

“哦,我知道。你吃这个,鱼肉很嫩但是却不散,这家水煮鱼做的不错。”他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替我解围。同时用筷子熟练的夹起一块鱼肉轻轻放在我盘子里的面包上。

老板温柔起来,果然不是盖得,虽然李绵绵曾经跟我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板这样多金又长得帅的男人怎么可能才和我相处没两天就喜欢上我。我又不是那种长相沉鱼落雁的货色。

不过,眼前他这样温柔的一举一动,就连他的眼神都透出那种温和坚定的神色,又实在无法让我相信,老板说喜欢我是假话。就像李绵绵说的,我既无财又无色,而他又不缺胳膊断腿的,怎么就看上了我掉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我了。面对他的温柔举动,我接受的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不过还好,面对一桌子丰盛饭菜,我还没有时间去考虑老板究竟是为财还是为色,先吃完这餐再说吧。

吃过饭,张蠡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去哪走?”我开心的回答。

以前每次在外面吃过饭什么的,我都想去吃哈根达斯或者吉野家里面的DQ冰激凌,但每次楚江南都说吃那东西会胖,从来不带我去。不止不带我去,就连我自己要去都被他禁止。

“跟我走吧。”他笑笑,很自然的拖起我的手,向外走去。

我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手心的那一刻,顿时血往上涌,我甚至害怕他听见我剧烈心跳的声音。他就在我前面半步之遥,高大的背影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他的手心温度比较低,在这个夏天带来一丝丝清爽的凉意。

我从来没想过这么大年纪还会和一个男人手牵着逛大街,他拉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晚上热闹的商业街上好像有什么品牌在搞活动,异常热闹。有小丑分发礼物,还有变魔术师表演小魔术。

凑热闹的人很多,我也挺好奇。但是,第一次约会,怎么也得在老板面前表现的矜持一点不是?

或许是我想去凑热闹的意图表现的太明显,他低下头,贴近我轻声问道:“想去看?”

我抬头,鼻尖正撞上他的鼻尖,吓得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却手上一紧,固执的将我禁锢在他身边。

“走,过去看看。”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拉着我向那边走去。

他的四分之一侧脸在我的面前,轻轻拉着我的手,仿佛某一瞬间,好似时光倒转。我又回到了大学时候,十九岁那年,林幕拉着我的手,他的手心也向老板那样微凉而且干燥。他利落整齐的短发边露出形状圆润整齐的耳廓。

我脸红心跳的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就像跟随着我的爱情。

这种想法一出来,我立刻自己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不能在拿老板和林老师对比。林幕是噩梦,老板才是我的良人。

两个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人群中十分热闹,有穿着很清凉的美女大跳《nobody》,我这人天生喜欢当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人,自然看得分外开心。张蠡在我耳边耳语了句:“在这等我,别走。”

“嗯?”

“我去去就回来。”他说着转身离开。

我又看了会儿穿的很少,腿很长,皮肤很白的美女舞蹈演员。不到五分钟,有人在身后轻轻推我,我回头,看见他手中拿着一个大份儿哈根达斯冰激凌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顿时喜上眉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冰激凌?”

“猜的,女孩儿不应该都喜欢吃冰激凌的吗?”他说着,将冰激凌递给我,我用勺子咬了一口放在口里,果然好吃。

“好吃吗?”他问。

我拼命点点头。

“给我尝点儿。”

我有些发难,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舀了一大口准备往自己嘴里放。现在,若是用自己刚吃过的勺子给他,好像不太卫生的样子。可是,又不能自顾自的吃掉,于是手僵在空中骑虎难下。

他却很自然的抓着我的手,顺势将冰激凌吃掉。

我不禁有些猥琐的在心里想问他:老板,我的口水好吃吗?

“嗯,果然好吃。”他赞叹道。

噗……咳咳咳……

老板,您不用这么配合我好吗?

“你没事吧?脸咳的都红了。”他拍着我的后背,关心的问道。

还不是你害的!我偷偷白了男人一眼。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以前很想吃,可是没钱买。后来有了钱,却不知道买给谁了。今天是第一次吃。”

“真的?”我不相信的说道。

“嗯,我家很穷,上学时,学费都是贷款的。”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你白手起家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很不容易。”我由衷赞叹道。

“还想吃吗?”他微微一笑,淡然的岔开话题。

我很开心的点点头。

“那我们去店里吃吧,想吃多少都可以”他拉着我向冰激凌里走去。

老板大人,果然够宠我^^

-

本来今天一切都是完美的,可是谁能想到我回到家之后就开始肚子痛。躺在床上直冒冷汗,楚江南发现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哼哼着。

他皱着眉头对我说:“怎么回事儿?”

“肚子痛。”

“是不是吃雪糕了?”他没好气的问道。

我无奈的皱着眉毛点点头,弱弱地说:“还吃了川菜……”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例假时候不能吃凉和辛辣的东西,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肚子疼的爽吗?”他顺势在我床边坐下,开始搓手。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正在例假中,你是不是男人啊?女人的事儿你都注意?”我皱着眉头说道。

“拜托,我认识你二十年,你例假的日子从来没变过,傻子也记住了。”他白了我一眼,然后说:“把睡衣掀起来。”

“干什么?”我警惕的看着他。

“我就是想干什么,也不找你,飞机场身材。给你揉揉肚子,把冷气散开。”他没好气的瞪我一眼。

我只好乖乖的掀开睡衣让他的手盖在我的肚脐上,他的手因为搓过,所以,一放上就有一股热气窜进我的小腹,让我疼痛减轻不少。

他轻轻揉了揉,然后说道:“我帮你灌个热水袋放在身边吧,晚上睡觉别踢被子。”

“哦,好。谢谢。”

“以后还敢不敢吃冰激凌了?”

“不敢了……”我郁闷的应道。

“人家谈恋爱是要钱的,怎么换成你树懒谈恋爱却变成要命了!”他勾起嘴角,轻蔑的笑了一下,转身走出屋子。

这真是赤/裸裸的藐视啊藐视!

死江南,明天有时间继续用石子扔你脸。

-

肚子痛折腾了半夜,第二天起床之后,脚下明显比平时飘忽,这就是得意忘形的代价啊!

今天是周末,我本来已经决定在家里宅着,抱着薯片看美剧。江南周末肯定是要出去鬼混的,也不用给他做饭,不用做家务,我自然开心的很,感觉若是天天这样,我的终极梦想就算实现了。可谁能想到,清早起来,这家伙又不出去了。

我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他穿着白色T恤,运动裤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蓬头后面的打着哈欠从卫生间走出来,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从楼下的李记粥铺要了点儿早餐,放在桌子上了。”

“你今天不出去?”我走过去问道。

他把目光从电视机上移开,看看我:“做什么?”

“没约会?”

“推了。”

“为什么?”

“懒得去。你怎么话这么多啊,吃完早饭,老实回屋躺着去。”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起,一阵欢快的音乐。是老板大人来电,我接起:“老板?”

“今天有事儿吗?”那边问。

“唔……没什么事儿。”

“我有两张芭蕾舞剧的门票,要不要一起去看?”他温柔的问道。

芭蕾舞剧?不知道自己的欣赏水平能不能到那地步,不过能和老板在一起,做什么都好说,于是赶紧说:“好啊,几点钟的。”

“一个小时后,我去接你。”

“恩恩,好的。”我这边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挂了电话,楚江南斜着眼睛看我,阴阳怪气的问道:“你不肚子疼了?”

“谈恋爱还管什么肚子疼不肚子疼啊!”我开心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回房间换衣服,打扮。

过了一会儿,楚江南探头探脑的进来,问道:“老婆,你去哪约会?”

我将化妆水倒在手里搓了搓,得意洋洋的问道:“夫妻双方不得干涉对方**和自由。”

“哟,树懒!你跟我打官腔儿是不是?”

“呵,本大小姐,现在正热恋,心情好得很,哪有时间跟你打官腔。我这叫赤/裸裸的无视你!”

“好,树懒。你等着。”他也不生气,双眼一眯,嘴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容,转身离去。

我穿戴好,准备出门,就看见楚江南换了衣服,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随意的敞开着,把他放荡不羁的个性体现的恰到好处,头发也精心打理过,程亮的皮鞋的几乎可以照镜子。

“你也要出门?”我问。

“夫妻双方不得干涉对方**和自由。”他勾起一抹特有的邪肆笑意,拿起墨镜往鼻子上一架一转身,抢先出了门。

这个贱/人!

我咬牙切齿的想着,恨恨的出了门。老板的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一辆车牌尾数是333的黑色奥迪Q7。

男人穿着一件很简单不过的白□球衫,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看上去要比平时年轻不少。他看见我,淡淡一笑,说:“今天很漂亮。”说着,轻轻在我的脸颊上礼貌性的印上一吻。

不得不说,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喜欢被人夸,而且还是这么不着痕迹的夸奖。我很受用。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坐进去。他绕到驾驶室的位置,开门上车。

老板总是温文尔雅,礼貌周到,几乎每次都是他很绅士的帮我开车门。和当年细心的林老师一样,在他面前,我好像变成需要人照顾呵护的小女孩儿一样。幸福突然降临在我面前,让我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和激动。但是这些幸福和激动背后,却总有一种一样的情绪潜伏在我的心底,就好像林幕这个身影,一直像是一个诅咒,一个恶魔,围绕在我的前前后后。

开车前往大剧院的时候,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再拿老板和林老师作比较。我已经忘记了林幕,放开了,MOVEON了,不能再回忆从前那些过往了。

“想什么呢?”老板的声音让我回过神儿来。

“没什么……”我笑了笑,收拾自己的心情。

-

到了剧院,我们入场,老板买的位置不错,在正中央。

“好像看芭蕾舞剧没有吃爆米花的吧?”我挠挠头,弱弱的问道。

张蠡笑笑,笑容很淡,但却带着一丝敲到好处的宠溺:“你想吃?”

“算了,别丢人了。”

“没关系,你等着,我去买!”他说着,又弯着腰费力的走了出去。

老板果然抱着一大桶爆米花,两瓶可乐回来,他旁边座位上的一个漂亮女人看见他,眼直冒光,看着他手中的爆米花,笑盈盈风情万种的搭讪道:“带孩子来看歌剧?”

老板穿过她的座位,坐下来,将零食递给我,转头礼貌的对那女人说道:“女朋友。”

那女人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我想找点什么话题,另一边的座位突然被人用力一座,连我的座位都跟着颤了颤。我怒气冲冲的转头,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打扰我梦幻般的罗曼蒂克。一回头就被那张帅的有些邪肆的脸给shock到了。还好他带了一副超大的墨镜,将他那双欠揍的眼睛挡住了,不然我真有可能条件反射的给他一拳。

男人转过头,笑意盎然的说道:“老婆,真巧。这位是玲玲。”他指着身边的女人介绍到。

009

男人转过头,笑意盎然的说道:“老婆,真巧。这位是玲玲。”他指着身边的女人介绍到

那女人看着面熟,好像在什么电视剧里出演过角色,但因为我平时实在太不关心国产电视剧,所有一时认不出来。

老板回头问:“苏,怎么了?”

“老板……”我正想着怎么说。楚江南一弯腰,探出头来,顺手摘下墨镜,笑嘻嘻的说道:“您好,我是苏念锦的老公,幸会幸会!”

噗!幸会你妹啊!

我喷了!

张蠡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很礼貌的说道:“你好,我是苏的男朋友,我叫张蠡。”

哦,mylady嘎嘎!比我想象中的要和谐……

可是,为什么一场芭蕾舞剧下来,我如坐针毡,直冒冷汗呢。

剧场渐渐暗了下来,我抱着爆米花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比起晦涩难懂的意大利歌词,我对于还是对自己手上的东西,来的感兴趣。

过了一会儿,突然间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我伸手到桶里去摸爆米花,却无意间碰到一个又热又软的东西,在里面摸摸索索的偷东西。我猛地向楚江南看过去,他表面目不斜视的看着舞台,手却不老实的向我的爆米花伸过来。

我一巴掌派过去,他立刻缩了手,怒视我,低声嘟囔着:“你怎么这么小气,给我吃点儿不行吗?”

“想吃自己去买啊!”我抬起下巴,不屑一顾的看着他。

“现在这样跑出去很不礼貌,都已经开演了。”他皱着眉头低声控诉。

“就不给!”我笑嘻嘻的说着,同时拿起一个爆米花往嘴里丢。

楚江南气的直吹胡子,如果他有胡子的话。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树懒,你真的不给?”

“不给!”我很坚定的说道。

他一把抓着我的手腕,同时伸手过来抢。或许是动作有些大,整排座椅都晃了晃,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老板本来一直很专注的看着歌剧,也被我们的动作吸引过来,小声问道:“苏,怎么了?”

我抱歉的笑笑:“没什么……”

楚江南趴在我耳边,奸笑两声说道:“不想把约会搞砸就乖乖交出来!”

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为神马我真的好像给他一拳呀呀呀!

-

天鹅湖什么的,完全没看出情节来嘛,只是最后的“天鹅之死”我怎么看着怎么和我的下场有点儿相似。

散了场,我拉着老板的手就往外走,逃离楚江南的魔爪。但是这厮却不依不饶,眼神瞟过我,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欠揍神情。还笑嘻嘻的挽着美女的胳膊说道:“老婆,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

我感觉气血上涌,喉咙间有些发甜,眼神四周看了看,有没有可以直接摔在他脸上的东西。

“张总,不赏个脸吗?”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淫/笑。

“老板,我们还是走吧。”我小声儿说道。

张蠡看着他的眼神,突然间泛起来点轻蔑的笑意,浑身带着疏离的气息。我以为他会拒绝,谁知道他却笑笑说道:“既然楚少有兴趣,这顿饭算我请。”

蘑嘞个菇的!当我是透明的吗?

虽然我承认我有时候是反应有些小迟钝,但是,我的确好像看见两个男人的眼中似乎窜出一道火光在空中对峙,恍惚间,还发出“噼啪”的响声。

呜呜,为什么我要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这不是我这种CPU能处理的数据啊!

-

好吧,我承认,半个小时之后我如坐针毡的坐在一家海鲜食府包房的座位上。

左边是我的男友,右边是我的老公,对面是我老公的临时情人,四个人中有三个人都是笑眯眯的。

大家还见过比我现在这种更诡异的情况吗?

“楚少想吃什么?我请客。”

“张总想吃什么?别客气。”

“两个男人打太极拳。”

我无奈,只好找自己老公的JQ对象聊聊天:“柳玲玲小姐,听说你最近又拍了一个新电影?”

“是啊,不过还好了,只是在片子里和江漓姐搭戏而已。刚才我们正在杀青宴上,谁知道就被师兄拉了过来。”她微微一笑,声音还挺甜的。

“哦,原来你是被江南拉来救场的啊!”我笑眯眯的说道。

“咳咳……”某人在一边咳嗽。

“可不是嘛?嫂子,我看他啊,是故意给你捣乱外加吃醋的。不然为什么拉我一个不相干的人出现在你面前呢,若不是我和他是大学师兄妹关系,曾经在学校里受过他的照顾,今天肯定不跟他凑这个热闹。”她咯咯一笑,调侃道。

“咳咳咳!”

“江南,你病了?”我转头笑眯眯的对咳嗽的厉害的说道。

“喝茶呛着了。”某人一脸铁青的瞪了无辜的柳小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喝点水。”我随手推过去一杯水:“你们先吃着呢,我去洗手间。”

我从洗手间出来,我心里还一直回荡着柳玲玲的话,“其实学长是吃醋才来给你捣乱的。”

这怎么可能?

再说了,有正常男人吃醋了就这么捣乱的吗?

从洗手间一出来就看见在男女共用的洗手池边靠墙而立的老板,他手里夹着一根烟,低着头,看样子好像是在等我。

“老板?”我走过去,叫道。

他抬头,看看我,眼底带着一点儿笑意,顺手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

“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里面的气氛太过尴尬?其实江南看起来骄阳跋扈,但是他的人还是很好的,只是偶尔会耍些少爷脾气罢了……唔……”

我还没说完,腰上一紧,身体已经再瞬间旋转一百八十度,被他扣在墙壁和的身体之间,眼前顷刻间一黑,唇被堵上。

我下意识的就要挣脱他的束缚,他却双手紧紧卡在我的腰线处,不让我有一丝一毫动作,炙热濡湿的舌头长驱直入,带着淡淡的烟草香气。

“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说他的好。”只是片刻的勾缠,他就退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却带着我很陌生的巨大气场,仿佛某地的高气压突然来袭。这几乎是我看见老板的第一次失态。那个优雅温柔而又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的张蠡似乎消失了。

我呼吸不稳,又有些惊吓过度,脑子一热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将老板推开一步。他身体向后退去的同时,我看见不远处的走廊尽头,楚江南站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那眼神儿……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间有种在外边偷/情被自己老公抓到的错觉……

他慢慢走过来,走到我和张蠡的面前,冷笑了一下,不冷不热的说道:“继续。”说完,转身进了男洗手间。

张蠡转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为什么这笑容在我眼里看来,有些怪异呢?

“吃饱了吗?我们回去吧。”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眼神中带着温存和笑意,拉着我径直从洗手间的走廊离开饭店。

-

出了饭店之后,我再没心情去约会,只想回家休息。张蠡送我回家,到了小区楼下,我刚想开车门下车,谁知道车门“啪嗒”一声落锁。

我诧异的回头看向老板。

他拉过我的手,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我感受他身体散发出来的异样荷尔蒙,不自觉地向后靠了靠。

他慑人的眼神望向我,眼底卷过一场黑色的疾风骤雨,还没等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应对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压过来,将我圈在狭小的空间里。他的胸口紧紧的贴在我的胸口之上,我甚至能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他伸出手,顺着我的胳膊轻轻向上,掠过皮肤的手指,像是带着细小的电流,和我的汗毛摩擦,发出肉眼看不见的火花。

“老板,其实我也很希望能够压倒你,不过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我们现在不合适。”我咽了口唾沫,眼神扫过他结实的腹肌,胸肌,肱二头肌,修长的小臂,用眼神红果果的强J他的完美的身材。

“怎么?害羞了?”他哑声说道,露出一个略带调侃的笑意,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像是南太平洋上席卷而来的暖空气,潮湿,而且充满着情/欲。

“不是……”我45度仰面,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持住自己没有对着老板来一个饿虎扑食:“我大姨妈到访了……”

黑夜里,某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脸色比他的奥迪Q7还黑,靠在车门上目送我上楼。

我上了楼,从窗户望下去,那盏车灯已然在原地亮着,男人靠在车身的一边,隐藏在黑暗当中,只有他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对我表达些什么。

我想了想,某人估计今天晚上应该很难熬吧……

-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挺难熬的,自从和林幕分手后,我好像很长时间没有那什么生活了,没有也就没有,就怕有人一边儿勾搭着你,另一边你还不能够。这就有点惨了……

所以说,今儿晚上,睡不好的,也许不止老板一个人了……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除了我和老板因为荷尔蒙失调而睡不好之外,还有一个人也翻来覆去的睡不好,那个人就是楚江南。

他回来时,我正抱着王小波的小说在沙发傻乐,同时,另一只空闲的手伸手去抓茶几上超大木碗里的薯片。

谁知道,楚少爷一回来就不给好脸色,冷冷的说:“树懒,你看你把地毯弄的全是薯片,你怎么这么不讲究卫生?”

得!少爷病外加洁癖又发作。

“我马上收拾。”我眼睛不离书本,敷衍道。

下一刻,书已经被男人抢走,我的视线正好落在他拧眉的脸上。他轻蔑一笑,说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我还以为你今儿晚上住人家那了呢!”

“书还我,你这少爷脾气还有完没完?”我说。

“我少爷脾气?可不是吗?我哪有你那完美无缺的老板大人好啊?有异性没人性,转眼胳膊肘就向外拐。”他“砰”的用力往沙发上一座,一双好看的黑眸没好气的瞪着我。

“怎么?你不是吃醋了吧!”我笑嘻嘻的将手打在他的肩膀上,说:“江南哥哥,你是不是爱上我了,爱上我你就直说嘛!我勉为其难让你当个二房好不好!”我模仿他的样子调侃他。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哼!”他一把推开我,转身进了书房,用力将房门关上。

半夜我睡不着,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书房的灯,依然亮着。莫不是他也因为今天没有勾搭上可爱的柳玲玲也荷尔蒙失调?

最近二八月,随便发情的怪兽果然很多。

-

经过一个诡异的周末,和一场诡异的约会之后,我有些筋疲力尽,再加上欲求不满造成的睡眠不足,中午约绵绵吃饭的我神色呆滞,目光涣散。

“怎么?昨天被人菊爆了?”某人看着我,很不客气的说道。

“我呸!李绵绵你少看一点儿那些毒害青少年的小说,我跟你还能做朋友。”

“很明显就是啊!你现在这种状态就两种解释,一是做多了,而是没得做。”

“……”李绵绵果然是逆天般强大的存在啊,看来不是二郎神是绝对驯服不了她的。

“怎么,大BOSS还没被你拿下?”她小声儿问道。

“姨妈来访……”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还是不太相信BOSS究竟看上你那点儿了,哎,你说他是不是不能……”她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

“我呸!不许说我家老板!小心我一口唾沫喷死你。”我啐了一口说道。

“哟哟,看你这样子,那你说他长的一男模似地,还开一奥迪,公司上上下下这么多美女,要能力有能力,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他怎么就独独看上你了呢?”

是啊!他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若说江南那种的花花公子,我倒是了然,充其量也许是因为好奇,一夜之后也就玩腻了。但是老板这样谨慎温柔的男人,怎么都不像是那种三心二意的。更何况,楚江南都说了,像我这样的他都不稀罕浪费时间。

我边想着,边向员工露台走,准备帮江南的头像翻新翻新。刚走到楼梯口,发现有男人在讲电话,声音还挺耳熟,应该是老板大人。

“是的……我明白……”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在我这里有些断断续续的。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让我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既然答应你……苏念锦……”

我赫然听到他在说我的名字,声音平淡的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一样。心脏骤然一紧,不能控制的用力去听他的话。

“只是一步棋……我怎么可能爱上她……”

后来的话我听得不是很真切,唯有这句“我怎么可能爱上她?”一直萦绕在耳边,重复重复,不断地重复,即使我不想再听到,它仍然固执的在我耳边盘旋。

我是怎么回到我的办公室的,我不是很清楚。在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坐在办公室里面,而刚才的一切就好像我做过的一场噩梦,只是这梦实在太过真实。

我看了看屏幕,“老板”两个字随着欢快的音乐声有节奏的跳动,我有些茫然的接起。

“苏,准备下车,下午出去。”他简洁的吩咐道。

“好。”我应着,随即挂了电话,像是上面有什么致命的病毒一般。

打电话给司机安排车,半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停车场。我站在车边,看着他从电梯里出来,身形模糊,其实,他究竟是怎样的男人,有过什么样的过往,原来我根本就不清楚。他走过来,看见我,脸上露出些许的笑意。附身想要吻我的额头,我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步。他的唇落了空,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怎么了?不舒服?”他问道。

“没有。”我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打开门:“老板,我们一会儿去哪?”

“去城郊。”他坐进去,还不忘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跟着坐了进去,司机开车。他坐在我旁边,目光肆无忌惮的钉在我的身上。我知道他想问我怎么了,可是我现在心情很乱,一点儿都不想装模作样。

我不做声,他便也不主动说话,安静的坐在另一边。车开了快一个小时,当水泥公路变成了土路的时候,终于到了一个颇为荒凉的地方,说荒凉其实就是没什么人烟,看样子应该之前有些村户居住,现在都搬迁走了,只剩下一地砖瓦的碎片。

他下车,我也跟着他下了车。

他轻轻拉住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若是昨天,我一定觉得很开心,很幸福。可是现在,我却感觉不到他的温度传递给我。我承认,那电话并不能说明,但是,经过林幕,我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对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了。

“苏,这里马上就要动工建造一座人间天堂。”他指着那一片虚无,眼神中闪着激动的光芒,似乎已经从这片废墟中看见了华丽的海市蜃楼。

像天上人间那样的?老板你说的很有歧义啊!我暗暗想,没敢说出口。

“你争取到股东的支持了?”我问。

“那天那个李公子你还记得吗?”他问。

“嗯,这种渣男想不记得都不行。”我撇撇嘴。

“只要得到他老爸的支持,事情就成了一大半儿,不过他爸不好请,那天我也只是请了他的儿子。不过,现在我已经争取到了李晓然父亲的注资,只要有了李家支持就没问题。”他显然心情不错。

“嗯。”我应道。

“真的没事儿?”

“真的没事。”

“苏,我已经规划好了,那里会有一座坐落在现代都市里面的悬圆,早在公元前新巴比伦的的国王为了自己深爱的患思乡病的王妃Amyitis修建了一座著名的空中花园。今天,这座空中花园,我会用你的名字命名。”

合计着,这位把自己比喻成巴比伦王了。嗯,多完美的甜言蜜语。若不是那通偷听来的电话,我一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许可能忘乎所以。

他说着,旁边有一辆车停在我们身边,车上下来几个男人。

“张总,我把图纸带来了,您看看。”为首的男人上前来和张蠡握手。

原来他是来工地和建筑公司的人现场讨论未来蓝图,我自动隐身,让大人物们谈正事。这时候,电话响起,我接起,是表哥?

表哥可不是喜欢smalltalk的人,能让周BOSS亲自打电话给我,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小锦。”他的声音依旧清冷。

“表哥?”

“小锦,我不建议你在现在酒店继续做下去,如果你愿意,可以来你表嫂的枫林酒店。”他直截了当的说,说的我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儿,哥?”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怎么表达给我,几秒钟之后,他谨慎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在和张蠡谈恋爱,也许是我想多了,但张蠡以前的女朋友是左非烟。”

“不可能,老板告诉我他女朋友死了啊……”我辩驳道。

“他亲口告诉你的?”那边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道。

他,确实没有亲口告诉我,他只说自己的女朋友因为一次意外离开了他,而我就想当然的认为,意外等同于去世。关于他的过往,我只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一二。

“表哥,这一点你确定?”我还是不相信,况且就算是他们同时都喜欢上左非烟,那又能怎样?

“我查过了。小锦……其实,你不觉得自己长的和那个左非烟很像吗?我只是不像你受伤而已,你想想我说的话吧。”他说完,挂掉电话。

我拿着电话,看着远处神采飞扬的男人,指着那片充满着他希望的土地,指点江山。心里有些许的复杂。

老板,你究竟是怎样的男人?

回程的途中,我几次开口想要确认他电话的内容,可是,我竟然发现,我害怕得到答案,不管它是好的,还是坏的。

下班后,他说送我,也被我用“自己开车来的”的理由拒绝了,独自走在人流喧闹的大街上,我突然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心里有些乱,闷闷地,但是却不想哭。印象中,除了那次在陵园和爷爷去世那天,我这辈子没哭过。只是觉得茫然的要命,整个人像是被无端抛入大海里面,在水里随波逐流飘飘荡荡。

经过夜色的时候,我临时决定进去喝一杯,大厅里面依旧很热闹,嘈杂的声音正好掩盖我的郁闷。我往吧台上一坐,顺手将手包放在上面,对着安左樱那张冰冷冷的脸说道:“二表哥,来一杯伏特加。”

或许是我难得叫他二表哥,安左樱有点儿惊奇的看着我,面无表情的看了十秒钟,然后默默的转身倒了杯伏特加,放在我的面前,问道:“没事儿吧,你!”

“我成年了,要不要看我身份证。”我一口喝光,将酒杯“啪”一声放在桌子上。

“苏念锦,你真没事儿?我给周乐天打电话了啊?”他走过来,双臂放在吧台上倾身过来问道。

“没事儿,别告诉表哥,再来一杯double的。”我指指他身后的酒瓶,说道。

他见我这样,干脆二话不说,从柜台下面不知道那里摸出一瓶整瓶的伏特加放在我面前,说道:“算我请。”

010

我看了看酒,从凳子上站起,一把搂住男人的肩膀,感激的说道:“还是二表哥好,帮我省了三百多块。”

“死女人,你给我放开。”他被我抱毛了,慌张的向后退了两步,这举动像只扎了毛的猫,笑得我前仰后合。他瞪了我一眼,向身边的酒保吩咐了两句,转身离开。

我不理他,自斟自饮了一会儿,突然有个男人过来搭讪,声音还挺熟悉:“这不是苏小姐吗?”

三四杯酒下肚,我已经有一丝醉意,但是,我并没想喝醉,所以自己心里还有数,回头看了看,竟然是李晓然。

“李公子。”我挺讨厌他,典型的反面路人甲,还总出现在我的周围,于是礼貌而疏远的回应了一声。

“上次对不住。”他自顾自的在我身边坐下,说道。

转性了?我看看他,样子还满真诚的,也不好意思薄了他的面子,毕竟阔少已经道歉了,这就很不容易了。

“没关系,我忘了。”我缓和了语气,说道。

“我敬你一杯,算是赔罪。”他递过一杯我不太认识的酒,放在我的面前。

我犹豫了一下,对方已经将杯中酒一仰头喝光了。见我没喝,他脸上有些讪讪的,说道:“苏小姐不赏脸就算了,在下这杯就算是和苏小姐两清了。”

我无奈,但是却不太善于拒绝别人,只好喝掉他递过来的酒。

而事实证明,陌生人递过来的酒是不能喝的。酒液火辣辣的经过喉咙,几分钟后就在我的体内产生了作用。

“你下了药?”我诧异的看向他。

男人的脸上突然展现出诡异的笑容,淡淡的说道:“一点点K粉而已,不伤身,只会让你high起来。来,要不要一起跳个舞?”

此时在说什么“你混蛋”之类的话,都是浪费时间,我曾经无数次见过嗑药的女孩儿几分钟后就变的神志不清,任人宰割,趁着还有理智,我转身喊道:“安左樱——”

没有回应。

“来,我扶你。”面前男人的笑脸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我感觉越来越热,每个毛孔都在药物的作用下张大,男人的手一触摸到我的胳膊,立刻就有像是高/潮一般的快感传来,我开始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抓起包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摇摇晃晃,整个世界都变得神魂颠倒,而我,开始沉溺其中。

身体整个被男人托起,紧紧的贴着他。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上,带来巨大的快感,我心里很清楚这玩意比春/药还厉害,可是身体和大脑早不受理智的控制。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倒身边的男人,自己踉跄的向后退去。推倒了几个路过的人,造成女人们的尖叫,她们手中拿的酒杯洒在地上。我能听到这些声音,却已经分不清声音的方向。

“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周乐天和秦岚皱着眉头问道。我从地上爬起来笑着扑向秦岚,不由自主的傻笑着说道:“表嫂!”

“谁让你在我酒吧里用这些东西的?你知不知道我周乐天最恨的就是毒品!”表哥冷冷的说道。四周的人一听到周乐天的名字立刻“刷”的一声,向四周散开。

秦岚架住我,小声安抚道:“苏,醒醒。没事儿,有表嫂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你。”

我正想回应什么,身体已经被另外一个男人夺了过去,那男人手劲儿特别大,狠狠的掐住我的腰,似乎要将我拧成两段。

“啊——”我尖叫一声,头顶立刻传来训斥的声音:“苏念锦,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若不是安,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我回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落入我的眼眸,可是这双桃花此时此刻却变得阴森森的,我揉了揉眼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推了推男人的脸颊,说道:“江——南,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是周乐天?”那边吵闹声还在继续。

我听到声音,转过头,就向着周乐天扑过去,楚江南拦腰死死的抱住我,我才没有扑到周boss身上,我眯着双眼,指着李晓然吼道:“表哥……,这个……男人,他审美不正常,是——变态,他,想非礼我,他给我——下——药!”

我身后禁锢着我身体的某人抚额,肩膀剧烈的颤动。

“什么?你是周乐天的表妹。你怎么不早说?”对面的男人喊了起来。

“你——又……没问!”我大大咧咧的喊道。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她是您表妹。”男人看着周乐天解释道,说完,带着身边几个朋友急匆匆的往外走。

“站住,谁让你们走的。”表嫂秦岚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好了,树懒,我们回家啊!不跟他们掺和了。”楚江南终于止住笑,脸上却还带着笑意,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

身后恍惚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可是,我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所吸引,伸出一只手,用拇指轻轻滑过他的唇,说道:“帅哥,看着你挺面熟的,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离我咫尺的男人眼神顿时闪过一道精光,妖媚的唇角轻轻勾起,说道:“树懒,你搭讪的水平可有待提高。”

身后好像有人在尖叫似地。

“不……不可能,我的搭讪技巧,只能……被……模仿,不——能,被,超越。”我双手直接勾上他的脖子,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他。

“有那么好看吗?”男人笑意盎然的问道。

周围好像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我——我爸……说了,嘴唇薄的男人——都……薄情……”我轻轻摩挲他的唇。

“咱爸还说什么了?”他搂着我腰身的手,开始不老实。

“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身后某处又依稀传来颤抖的声音

“帅哥……”我看着他形状好看的锁骨,咽了口唾沫。

“嗯?”

“愿意跟我出轨吗?”我眯起双眼,不等他回答,翘起嘴就轻轻覆在他的唇上。

男人箍着我腰身的双手顷刻间收紧,他微微粗粝的手指狠狠的掐住我的腰眼,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体突然倾斜,我尖叫一声,紧紧的搂住他的他的脖子。

他抱起我就向楼上走去,嘴里恨恨的说:“树懒,你大姨妈最好已经回家了,不然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嗯?”我迷迷糊糊的回答:“我没有大姨妈啊,我——我爸是独生子。”

-

清晨,我口干的不行,下意识的翻身起床,手臂突然触碰到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我揉揉眼睛。

男人□的上身,白色的薄被轻轻覆盖住他的腰部以下,刚好挡住十八禁的部位。却露出性感的胯骨,和腰部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他睡的很沉,表情安静。

我却一脸惊恐。

费了很大劲儿,才控制自己没有一脚将他踹下床。

这时候男人似乎听见动静,眨眨眼睛,醒了过来。见我惊恐石化的神情,抓起被子,笑眯眯的做娇羞状,说道:“树懒,从今往后我可就是你的人了,你的对我负责。”

“什么……人?”我无意识的回答。

“对不起,老婆,害你出轨了。”他哈哈大笑着,一掀被子,好不避讳的□着身子走进浴室。

这就是是怎么回事儿?

我努力想要理清目前的状况,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他恶狠狠的对我说:“最好你的大姨妈已经回去了……”

再往前……有点模糊。

我只记得被人下了药……

莫不是,为了解毒把这丫当解药了吧?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更何况还是窝边的烂草,我连兔子都不如。

我懊恼的将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

-

再睁开眼,男人已经穿戴整齐,一件普通的CK黑色衬衫能让他穿的像是法国高级制定似地,楚江南虽然讲究穿着,但是他的衣服从来只是合适,绝不盲目追求名牌。他将袖口随意的往上挽了挽,顺便将床头柜上那两粒闪闪发光的钻石袖口放进上衣口袋里面,贴身的黑色休闲裤没有一丝褶皱,怎么看也不像是昨天乱搞过的。

我咬着被子,郁闷的看着男人在我面前走来来去的捯饬自己,神清气爽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受害者的样子。

“我们昨天晚上……真的睡在一起了?”我郁闷的问。

他精神抖擞的站在床边,微微一笑,说道:“树懒,要不要我给你看看你蹂躏我的证据?”他说着,轻轻将衣领翻开一点儿,一个紫红色的菱形吻痕赫然印在他的肩头。

我几乎想一头撞床头柜,那真是血淋淋的我实施“暴行”的证据。

“你勾引我的!”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一条眉毛,一屁股坐在我的床边,说道:“树懒,不如我帮你回忆回忆吧,昨天是谁说的那句……叫什么来着?”他笑得诡异:“你愿意和我一起出轨吗?”

噗……

出轨你妹啊!原来我纯情无害的外表下,竟然是这么的禽兽不如哇!

面对这个事实真相,我深深的自责了。我曾经对楚江南说过:男人都是禽兽,像你这样的长得好看又有钱的都是衣冠禽兽。现在,我竟然把禽兽给禽兽了……

-

第二天,我破天荒的请了一天假,委顿的缩在家里,江南去赶一个重要的会议,把我从夜色的客房送回家后,就自己出门去上班了。

九点过后,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张蠡。

我心烦意乱的将电话丢在沙发上,本来只是小郁闷,想喝点儿小酒儿解解愁,然后找个机会和老板开诚布公的谈一下,搞清楚事实真相,可是却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已经不是我不想面对老板的问题,而变成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背着自己的男朋友出轨,对象是自己的老公,我靠!我TM的可以上知音了。

一上午,电话铃声不屈不挠的响着,我甚至怀疑一向珍惜时间的老板今天为什么不顾正业,一直没完没了的给我打电话。铃声想到第十次的时候,我终于一气之下将手机彻底关机了。

关机之后,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望天花板。下/体的胀痛已经说明了昨天经历的性/事有多么激烈。像是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昨天做的荒唐事情。

生活为什么突然从平淡如水变成了惊涛骇浪?

-

晚上,江南准时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见到我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机发愣,他笑嘻嘻的走过来,说道:“树懒,我给你买药了,有些痛吧。我来帮你上药。”

我回头,狠狠的瞪他一眼:“楚江南,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坐到我身边,伸手搂住我的肩膀,说道:“本来呢,我是很小心的,可哪知你那么急躁,又喜欢玩粗暴的,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一把把我推倒在床上……”

“楚江南!”我吼了一嗓子。

“好好,树懒真的生气了,我不开玩笑了。不过药还是要擦的,不然会痛上几天,怎么样?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他讨好道。

“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或许是被我这种脸色吓到,有些许的尴尬,但马上又好脾气的安抚道:“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起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树懒,你真的喜欢张蠡?”

我顿了顿脚步,想回答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不作声的回房。

我喜不喜欢老板?

这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好感,肯定是有的。而且,站在他的面前,我就会脸红心跳,杂志上,小说里,电视剧里都说这就是恋爱的感觉,那么,我想这应该就是喜欢。

可是,我究竟有多喜欢?

我真的不确定,他的那通诡异的电话,我还记忆犹新,我努力回想当时他当时说的那句“我怎么可能爱上他”的时候,我究竟有多悲伤。竟然回想不出来。

现在,除了和老板坦诚的讨论一下我们之间的感情之外,我还要考虑怎么和老板坦白我的背叛。光想想,我就觉得老板那种温和但却有着巨大气场的眼神,可以轻而易举将我狠狠秒杀。

突然,有些后怕。

-

“老板,对不起!我出轨了!”

“和谁?和我的老公。但是您听我解释,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的根本原因在于您!”

“跟您有什么关系?原因就是您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首先不问对方是男是女,让我产生了嫉妒心理。就说为什么你我是你的一步棋?为什么你要故意追求我?就算这些都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偷听到?我偷听到了,我能不伤心吗?我一伤心,我能不买醉吗?我不买醉,我能被渣男下药吗?我不被下药,我能出轨吗?您以为我好过啊,我把禽兽给禽兽了,我容易嘛我!”

“怎么样?”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对李绵绵说道。

“这就是你练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说辞?”对面的女人蔑视的看着我。

“嗯,从早上开始,我一直躲着老板,差点躲在女厕所里出不来。”我点点头。

“嗯,估计你死定了。”她点点头,颇为真诚的说道。

“真的吗?哎,我去买份报纸看看有没有招聘的地儿。”我起身要走,被女人一把抓住。

她狠狠的戳我的头,恨其不争的说道:“你这丫头,你脑子是水做的啊!你有谱没谱啊,恋爱重要还是你那份破工作重要?”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说道:“虽然房子车子都是楚江南买的,也没有贷款压力,可是自力更生还是很重要啊!”

“我呸,我一口唾沫我喷死你的得了!”她狠狠的啐我一口,抚额说道:“苏念锦,你究竟喜欢张老板有多深?”

“……”无言以对。

“其实吧,我一直觉得老板这人城府颇深,不太适合你这种弱智的,江南虽然人花一点儿,但是却知根知底,而且他对你也挺好的,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专不专一在于管教。我觉得你和江南挺合适。”她说。

“我和楚江南?”我啧啧嘴,摇头道:“我俩不是一个星球的人,从初中到大学我曾经无数次在学校门口看见他怎么面无表情的甩掉自己的女朋友。和他在一起?除非我不想活了。况且这一夜情是我勾引人家的,他还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那老板呢?你就能确定他对你是一心一意?”

“所以,我才要心平气和的找老板谈一谈。散买卖不散交情,别感情金钱我一个都得不着就完了。”

“苏。”我正说着,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吓得我差点儿把盘子扔在地上。

“老板。”我站起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我有事,先走了!”李绵绵这个没义气的家伙瞬间就消失在我们的面前,连她遁走的方向我都没看清。

“你昨天怎么了?病了?”他在我身边坐下,关系的问道。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神中,想要找出他欺骗我的证据,或者说他违心的证据,但是一无所获。我叹口气,问道:“对不起,老板。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我们还是分手吧。”

他眉头轻轻一紧,低声问道:“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呜呜,本来我很有理,现在我一点儿理也不占了。

“我听到你在天台上的电话,什么一步棋,我怎么可能爱上她……”我只好坦诚的将我的疑问想告:“老板,我不知道我这样平凡的人,究竟哪一点能被你利用到,但是抱歉,我不想做你的棋子。”

“你究竟都听见什么?每个字你都听到了?”他皱着眉头,问道。

“……”我摇摇头。

“那我也坦白的告诉你,昨天打电话的是我妹妹,她今年八岁,现在人在新加坡,他问我,你的女朋友是谁?我说苏念锦。他又问,那有一天在电视上为什么看到你和一个女人表现的挺亲密的,那女人好像在大陆挺有名的吧。我就回答,是的,是为了增加曝光率,是我在北京扩展事业的一步棋而已。于是,那小丫头说,哦,这样就好,我寄养在你家的小诺你可不许让你的新女朋友欺负它,它是我的!见我不作声,她就着急的说道,你是不是爱上小诺了?想要将它抢走。因为家人不让她养小动物,所以暂时寄放在我这。然后,我就回答,我怎么可能爱上它。那个它是一直猫!“他淡淡的说道,说到最后,伸手轻轻的抹了一下我的鼻子。

唔,我为了一只猫**给了楚江南?

囧rz,我怎么更有种想要自杀的冲动呢……

“老板,我先走了。”我站起来,几乎泪奔而去。

结果,还没等我泪奔成,手腕已经被男人捉住,他咳了两声说道:“苏,我解释了这么长一段,是我平时一个星期加起来还要多的话,你就这么走了?”

“对不起,老板。”我真是内牛满面啊!

“没关系,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们能和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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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件事我要怎么收尾,这让我苦恼透了,我既没有勇气一下子对老板和盘托出,又没有勇气和老板一刀两断。一时间,我竟然变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我自己了,我一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更况且,经过这件事后,我发现,我原来竟然也并没有多喜欢老板的样子。

还好张蠡是个温和有礼的男人,他并不逼问我,见我这样,他只是淡淡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说道:“苏,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真讨厌!

若是他能不高兴,或者逼问我两句,我觉对对他和盘托出,结果,现在他这样一说之后,我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下午下班后,我准备约李绵绵出去逛街,这时候老板突然用公司内线打来电话,我随然一阵心烦意乱,但是工作毕竟是工作。

“公司给你配了台车,车钥匙在张秘书手里,你直接去取吧。我还有些要紧事,晚上不能陪你了。对不起!”他淡淡的说着。

我刚想说我已经有了车,可他已经挂了电话。

我灰溜溜的去秘书那取了车钥匙,握在手里,到停车场看着两台车发呆。老板给我的车是一台新款大众polo,外观在我看来也就一般,但是个人觉得挺实用。他旁边的那台灰蓝色MINI外观确实比他时尚多了,可是,众所周知,它只是样子货。

我正胡思乱想,李绵绵走过来狠狠一拍我的肩膀,说道:“是不是不好选了?“

“什么?”我精神恍惚的问道。

“一台实用的polo,和一台时尚的MINI。你选不过来了吧?”她笑眯眯的样子,明显看好戏似地。

“……”

“傻丫头,你选不过来只能说明你心里是有楚江南的位置的,不然为什么会选?如果你真的一旦认定了某个人,那根本不存在选择的问题。”她摇摇头,恨其不争的说道。

“楚江南是我哥,我们在一起快二十多年,除了他去英国留学那几年,我们几乎没分开过。我纠结是在纠结这个问题。不是你说的选与不选的问题。”我嘴上强辩道。心里却早就乱了方寸。

“那我问问你,你真的只是觉得和江南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是你‘哥’?”他举起双手的两个手指在两边做引号状。

“……”

“算了,你也别摆这种纠结的表情了,你自己考虑吧。我可不想跟你在这就结了。反正,我是选好了,我决定一会儿逛街开这台MINI。”她指了指那辆回蓝色的车说着,一转身,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

是啊!这个令人头痛的楚江南。

-

若说我没喜欢过他是不可能的,小时候只觉得他虽然脾气很暴躁但是很好看,是那种女孩子幻想中白马王子的样子,得到自己王子的青睐是每个女孩儿的梦想。十几岁女孩子多少都会有暗恋的对象。好朋友之间,相互谈论,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秘密。

那时候,江南身边的女孩子很多,整天围绕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我也不算例外。喜欢他干净帅气的外表,喜欢他总是成绩第一,喜欢他课后打篮球时身影矫健的样子。总之,他就属于那种校园偶像的男孩子。

但是,我不同于别的女孩子,也许因为迟钝,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喜欢,所以还没有等我对他有进一步特别的感觉的时候,就在某天,在校园外的某个角落,看到他冷冰冰的对一个女孩子说:“对不起,我想你有些误会了,我没有特别喜欢你!”

那天我正像往常一样,去校门口等楚江南一起回家。一拐弯,就看见他站在那边表情既高傲又冰冷,仿佛高高在上的君主,而他面前的那个女孩背对着我,低着头肩膀轻轻抖动,既卑微又可怜。像是被他踩在脚下的奴隶。

那女孩小声说道:“可是,你送给我这个,难道说这什么都不代表吗?”她手上拿着一条项链,银质的,项链坠是一颗镂空的星星。

而我明明记得,他还送过别的女生,同样的东西。

楚江南嘴角微微一勾,从校服裤袋中抽出手,慵懒的接过那女孩儿手里的东西,看了看,慢条斯理的说道:“对不起,这项链我送出去过几十条,你若不说,我都忘记了。我有收集星星的癖好。”

他说完,轻飘飘的一松手,那项链就很随意的落在地上。

我当时就被他那种语气和神情给shock到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蘑嘞个菇的,我可不想成为他收集的一枚星星,在某天被他这样踩在脚下。那件事情,深深的刻在我的记忆当中,根深蒂固。于是,我懵懂的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

从此,我对楚同学再无其他念想。

过了几年,某一年生日,我正好十六岁,那天楚江南似乎很高兴,包了一个俱乐部,朋友们帮我办了一个小型派对。他轻轻亲了亲我的额头对我说:“树懒,你长大了。”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礼物,笑意盎然的拿到我的面前。我兴高采烈的拿过来就拆,那是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黑色的天鹅绒表面,显得异常贵重。因为我平时不化妆,不戴首饰,所以收到这样的礼物,有些奇怪。

当时我还扁着嘴说:“江南哥哥,我以为你会送我新款的掌上游戏机。”

“你能别总想着玩吗?”他有一丝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看样子应该是铂金的,项链坠是一颗圆圆的,仔细看应该是一个小星球。我知道楚江南业余爱好就是观星,可是这个项链还是shock到我了。

他还不自知的介绍到:“坠子下面有个小按钮,你一按,它会弹开,里面有你的照片。”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既小巧又精致,像个精密的仪器。指甲大小大小的坠子里面,镶着我的一张照片,旁边镶着一颗钻石。从外面看很普通的一条链子,里面却藏着一颗如此大的钻石。这种设计也许只有他能想出来。

可是他不知道我已经对“星星”,“项链”什么有阴影了,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将礼物推给他:“我不要!”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说道:“为什么?”

“不要当星星。”我说。

“这是月亮!”他皱着眉头说。

“月亮也是星星,只不过离地球近点儿罢了。”

他当时就不高兴了,盒子“吧嗒”一声扣起来,转身就走。

我看他转身的样子,估计是真生气了,本想说些什么,结果亦南姐正好捧着蛋糕走过来,大家开始催促我吹蜡烛。我又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景,就被大家催促着开始许愿切蛋糕,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从五岁开始到那一年,我第一次过了一个没有楚江南的生日。

-

我买了几件衣服,全是名牌,每件都上千,将我的积蓄花掉大半。李绵绵看我如此大手笔,抓着我的肩膀狠命的摇动,问我是不是偷偷中彩票了,不然怎么突然出手这么大方。

我当然不是中什么彩票,我只是需要找个途径发泄一下,而购物是破坏力最小的发泄途径了吧。

今天倒好,两个男人都很有自知之名,谁也没有打电话骚扰我。

我回到家,发现家里竟然空无一人,楚江南不在家,当了一年多宅男终于忍不住了是不是?

我懒得想,将那些装衣服的纸袋直接塞进衣柜里,然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哪个台又循环放那部老套的韩剧,就是楚江南喜欢的那部,我急躁的换了台。

这时候,门锁“咔嚓”一响,楚江南走了进来,见到我,露出一张笑脸问道:“还没睡?”

“没。”我应了一声,也不回头,继续看电视。

他看看我,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回了房间。

-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梦,乱七八糟的,好像我在人群中迷失了方向,四下里寻找,四周人流汹涌,可是所有的人都面目模糊,这时候老板出现我的面前,他微微笑着,带着柔和的神情看着我。不一会儿,他的面目变得扭曲,他说:你只不过是非烟的影子,我永远也忘不了她,我只是在你身上寻找她的只言片语。

他说完,面目像是融化了一般向下滴落,我吓得连连后退,他却紧逼上前,说道:念锦,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林幕啊!你不是一直爱着我的吗?你不是一直爱着我的吗?

我尖叫着向后逃去,可是他紧紧的抓着我不放,我奋力向前冲,一下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我抬头看,是笑意盎然的楚江南,他抱着我说:树懒,我很喜欢你身上的香水味道,和非烟的一样,你是故意学她的吧,你故意用和她一样的香水其实是为了留在我身边,对吗?

我挣扎着想要逃开,他却诡异一笑,说道:树懒,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家伙,身材像飞机场一样……

他说着,面容也开始融化,就像是达利的《记忆的永恒》里面融化的时钟。

我挣扎着离开,可是他们离我越来越近,连地面都变的柔软起来,我像是掉入沼泽一样一点点的下陷,我恐惧的尖叫起来,正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用力的将我提上来,紧接着我便落入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

“别怕,别怕!树懒,是不是做恶梦了?”楚江南的声音将我唤醒,他紧紧的搂着我的肩膀,轻拍我的后背。

我半晌才反应过来,擦去眼角的泪水,指着他酝酿了半天,才控诉的说道:“楚江南……”

他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等着我往下说。

“以后再也不许说我飞机场身材!”我吼道。

他突然间笑了,那一笑仿佛黑夜突然绽放的昙花,一瞬间便能让全世界都失去颜色。我正愣神,他轻轻将我搂在怀里紧了紧,使劲儿将我的胸部压向他的胸口,紧接着欠揍的话立刻毁了他完美的形象。

“其实你挺有料的,只是他们在外边看不太出来罢了!”

真想抽丫的!

“滚!”我一脚将他踹开。

-

楚江南的无所谓和老板的宽容快要把我逼疯了,连做梦都开始自我折磨。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我一定要找老板说明白!

找个人来对我坏一点儿吧,这样我的负罪感会小一点儿。

难道我还有受虐狂的潜质?

-

第二天下班,我给张蠡发简讯,准备坦白从宽。他说下班后可以到他的办公室来,我虽然有点儿小紧张,但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然我真的会崩溃。

不过,我一看到他坐在办公桌后面,认真的看着什么的时候,那种与生俱来强大的气场,还是让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一开始,我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沉闷的男人,再看到,觉得他是一个腹黑的男人,后来感觉他是一个温柔的男人,相恋之后我又觉得他的温柔只是表象,在他平静的外边下,始终散发着巨大的令人臣服的气场,他像一个天生的王者。

可是我怎么就忘了,能够称王称霸的男人,又有哪个不是有城府的男人呢?

他的心思,我一点儿都猜不透,就像现在,他带着一个金丝框眼镜,他只有在看东西的时候才会带。低着头做沉思状,甚至都没有发觉我已经进来了。他那样沉静思索的样子,你绝不会看得出,他手上的东西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什么东西到达他那里,都被他安静的吸收了。

“老板……”我轻轻唤了一声。

他这才抬起头,顺势摘掉眼镜,对我微微勾起唇角。

“苏,过来。”他对着我招招手,像招宠物。

我慢悠悠的走过去,他站起来绕过桌子,靠在桌边,手上拿着他正在看的文件,笑着说道:“苏,你看着建筑设计图。”

我拿过他的计划书,一座空前美丽的空中花园就坐落在依山傍水之处,他的外形既简约又现代,四周可见隐约的绿色,全部由太阳能和风能作为能量,最有创意的就要数那个用新型技术人工形成的高空坠下的小型瀑布,在花园顶部的丛林间蜿蜒直到流入下面的湖里。而整个建筑的动力竟然全是环保的新能源。

“这么高端?”我惊叹,开始觉得老板确实不是一般人物。

他点点头,轻轻摩挲着我的发梢说道:“这将改变一个城市。谁说城市不能是绿色节能的?”

“老板,我觉得我开始崇拜你了,你的身影已经渐渐升高……”我做了一个升高的手势。

“离你越来越远?”他挑起一边眉毛,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道。

“唔……不是的……”

“没关系,苏,无论你想什么,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你也能像我一样吗?”他目光炯炯有神,仿佛钻石一般的光芒,印进我的眼帘。

“嗯?”我一时窒息,神情恍惚的问道。

“苏,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我保证,我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他低声说道。

“老板……”我一时激动,抓着他的衣袖一狠心,闭着眼睛合盘托出:“对不起,我出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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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

楚江南有个嗜好,就是天文。这算是比较文艺的爱好,而且在偶尔还可以赢的少女崇拜的眼光。他还有一个爱好是收集有关星星的东西。一个放荡不羁的男人有这么一个娘娘腔的爱好,值得让人怀疑。

可是,事情还要从他挺小的时候说起。

那年他刚刚上了初中,而且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被保送进了全市最好的一所中学。其实他并不是那种会努力学习的人。他这么努力,对第一名势在必得,其实只是为了引起楚妈妈的注意而已。

而那年,他即便是辛苦的学习也终究没能引起楚妈的注意。相反,楚妈在那年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家。他拿着自己第一名的奖状,走进家门的时候,楚妈正拖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从楼上走下来。

“妈……”楚江南有些发愣,呆呆的叫了一声。

女人冷冷的看了一眼他,放下箱子,走到他面前。她并没有像其他母亲那样蹲下来,摸摸自己儿子的脸,眼含泪水的离别。她只是淡淡的说道:“江南,妈妈要走了。”

妈妈要走了!

甚至连一句“你好好照顾自己都没有。”

楚江南望着母亲离开家门的背影,门口外面耀眼的阳光照进来,刺痛他的视线。

-

楚江南感觉到很无力,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能让爸爸妈妈不吵架,无论做的多好,都不能换来母亲的重视。第一名的奖状就那样从他的手里落下,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然后砰然落地。

“江南哥哥!我听说你得了第一名。”那天晚上,他做在老宅楼顶的露台上发呆,然后身后就响起一个稚嫩而兴奋的声音。

他回头,苏念锦一脸仰慕的神情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在黑夜里泛着光。

“那又怎样?”他无所谓的捡起一个石子扔了过去。

“江南哥哥,你太厉害了!我好佩服你!”她崇拜的两步跳过来,坐到他身边。

“你在乎?”他看了她一眼,问道。

“在乎呀!在乎!何止是在乎,简直就是崇拜,为什么你什么都会,我却什么都不会……”某人一联想到自己,不禁郁闷的低了头。

楚江南看到她这个模样,很习惯的搂过她,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来教你。”

“真的?”苏念锦一瞬间又开朗起来,兴奋的指着天空说:“我想知道那个星星叫什么名字。”

楚江南皱了皱眉,心想,你还真当我什么都知道啊!你随手一指的星星我怎么知道叫什么名字,更何况,它有没有名字还另说。

可是,总所周知,我们江南哥哥是个好面子的人,他看了看天空,说道:“我不知道那颗星星的名字,但是我知道那几个星星组成一个星座,射手座,在北方冬天的夜晚会异常明亮。”

“真的?”某人又展现了她的星星眼功夫,一脸盲目崇拜的看着他。

“嗯。”他眯起双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

从那天以后,苏念锦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的贴在某人身上问东问西,根本不给他黯然神伤的机会。在苏念锦盲目崇拜的目光下,楚江南从商店抱回了天文望远镜和一堆看起来就让头痛的天文书。

有时候,爱好也是被逼上梁山的。

-

几个礼拜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房间里多了一个水晶做的星星摆设。他皱着眉头拿起来,顺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其后果就是某个哀怨的大眼神,像一把利剑一样一下一下的戳他还健在的良心,每眨一下就像是戳他一下,戳地他良心面目全非。在那纯真目光的巨大压力下,他从垃圾桶里讲那个没用的东西捡了出来,重新放在原处。

于是,苏念锦下了结论:“江南哥哥喜欢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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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苏念锦就把自己这个结论给忘到火星去了。可是,那时候起,楚江南看到了有关星星的东西总是想要买回来,以至于,成了习惯之后,就再难戒掉这种收集星星的爱好了。

第12章

“老板……”我一时激动,抓着他的衣袖一狠心,闭着眼睛合盘托出:“对不起,我出轨了。”

“没关系。”

“对不起……诶?老板,你刚才说神马?”我睁开眼睛,蒲扇蒲扇眼睫毛,问道。

“我说没关系。”他摸摸我的头,温柔说道。

“老板……”我奇怪的摸摸他的头,又摸摸自己的对比一翻,自言自语道:“没烧啊!”

“你在干什么?”他哭笑不得。

“莫非老板你……”我上下打量一翻,用研究的眼神扫视一翻,然后低声说:“老板你真的不行?”

他眼神一紧,一把掐住我的腰,将我狠狠的一拉,扯进他的怀中,一双手紧紧的箍住我的身体,迫使我的身体紧贴在他的身上。他微眯着双眸,危险的气息倾泻而出:“我行不行,你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我……,不……那个……老板,你真的不介意?难道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躲避他危险地眼神,独自在一边含泪对指。

他叹口气,说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你请假那天我就知道了,你被人下了药,这不能怪你。如果说我介意,我只介意你为什么会那么傻,明知道那男人不是好人,你还喝他的酒。我还非常介意自己当时没有在你身边,没有能保护到你。”

“老板……”我泪奔,扑到他身上。

老板果然是我的良人,如此宽宏大量,世间少见。

“我这人不太会表达自己,一生只有一次恋爱的经验,最后还失败了。所以,我一直不追问,只是想让你想好,心甘情愿的告诉我。苏,你知道吗?我没你想得那么宽宏大量,一想到你和他……可是,这些事情都已经成了事实,我们没办法改变。”一提到楚江南,他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怨恨。

“苏,我喜欢你。无论何时,请记住这一点。”他终究还是说不下去了,只是搂着我,在我耳边低语。

我猛的挣脱他的怀抱,死死的盯着他的双眼,想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可是他的目光是那么真诚,竟让我看不到丁点儿的欺骗。

我咬了咬唇说:“对不起,老板大人,我觉得更加内疚了,骂我一顿也好,要不,打我两下我也忍了,不然我的良心过不去!”

“你真的很内疚?”他笑笑。

我点点头。

“打也行?”

我皱了皱眉,怀着一丝赴死的决心,点了点头。

“骂也行?”他笑意渐浓。

“嗯。”我坚定的回答道。

“那不如用身体补偿吧。”他说着,拉着我转了一百八十度,直接将我按倒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

“啊!”我惊呼一身,身体不轻不重的被他压在桌子上。

他浓重的呼吸声在我的耳边回荡,沉稳有力,他眼神中写着赤/裸裸的**,扣住我的双手,就吻在我的唇上。这一次他霸道又强势,柔韧的舌头像是一条灵敏的蛇,冲破我的齿关,与我纠缠。

“唔……”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轻微的挣扎起来。

“别乱动,我现在很生气,你既然觉得内疚,就听话的让我蹂躏你,只有这样才能让我高兴。”他邪肆一笑,黑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把我彻底shock到了。

这还是温柔的白马老板吗?怎么好像变身成奥特曼了,而我就像是那注定被蹂躏的悲催小怪兽。

他的吻强烈的令人窒息,让我一整头昏脑胀,正待他双手从我的衣襟下探入的时候,电话铃声很不和谐的响了起来。

我要起身,被他紧紧扣住:“别管!”他声音低沉嘶哑,双手像是烧红了的铁钳,紧紧的禁锢住我。

“也许……”

“别管!”他再次霸道的说道。

我一闭眼睛,豁出去了。

或许,经过这样一次“质”的飞跃,就可以确定我对老板大人的心情也说不定。

可是气氛已经被破坏,老板无奈,重新开始亲吻我的脸颊。

铃声终于没有了,我松了口气。

老板微微一笑,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手心,炙热的双唇轻轻下移……

“铃铃铃……”铃声再度不和谐的响起。

我郁闷的起身,再次被他扣住:“苏,专心点儿。”

“我没法专心啊!”我郁闷的说道。

“把手机关掉!”他命令。

“那您也得移驾让我起来啊!”

气氛神马的,最讨厌了!我郁闷的从那张看着就很淫/荡的办公桌上爬起来,拿出电话,是楚江南。手放在关机键上,但是怎么都按不下去。

老板看着我,眼中的炙热的火光一点点熄灭。

我讨好的说道:“我就接一下,问问什么事?”说罢,转过头,按下接听键。

“树懒,快回家,咱妈驾临了!”他在那边小声说道,好似怕什么人听到似地。还没等我说话,话筒里已经响起我妈的声音,由远及近:“江南啊,你给谁打电话呢?”

“没有,妈!家里饮水机没水了,我要……”电话挂断。

我回头,冲着老板讨好的笑笑。

他撂下脸,冷冷的说:“我送你!”

和上次姨妈来临那一次一样,某人又欲求不满的黑着脸送我回家,不同的是,这次是亲妈驾临!

-

不过此时此刻,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情去考虑老板的感受,不顾他想要下车开门的动作,慌张的下了车就像家里奔去。

“你的包。”老板在后面喊道。

我又小跑回来,他下车,拿起包递给我。

“谢谢老板,我要走了。”我抓起包,向家里跑去。

老妈大人平常不怎么光临我这里,今天怎么突然驾临了,若是看到两间客房,估计我的小命儿难保。还好,刚才楚江南将亲妈骗到楼下的超市去买东西去了,给我争取了一点时间。

我回到家,看见楚江南正抱着我的悠悠从我的房间飞奔出来,看见我回来,立刻如临大敌般的喊道:“快快!妈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不知道刚才情况多紧急。”

我立刻来到我的房间,放眼望去,衣柜里乱七八糟的衣服,桌子我的笔记本,凌乱没有铺好的床单上摆着昨天没吃完的曲奇。天啊!我突然有种眩晕的感觉。

“别管那些了,把重要的证据拿走。”楚江南推了推发呆的我,顺势将床单狠狠的一掀。

我只好过去帮忙,铺好床,将东西都一股脑儿的扔进江南的房间,不得不说,我们两个简直是极致对比。他那边干净利落的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而我那……

一句话,惨不忍睹!

刚收拾完,门铃就响起。

我跑过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微笑,然后打开门。

“宝贝儿,你回来了啊,江南说你最近升职了,所以总是加班,我还打算先做好饭在等你回来吃呢。”老妈伸手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我,然后转身拖鞋。

我哭丧着脸回头看了一眼江南,他眯起双眼,微微一笑,对我做了一个“宝贝”的口型。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将东西往厨房送。

“宝贝呀!”老妈甜美的声音响起,我却感觉到头皮发麻。

“妈妈,什么事儿?”我笑脸相迎。其实这是苦笑。

“宝贝儿,快些休息休息,上了一天班很累人的,妈给你做饭。”老妈走过来将我从厨房推出去。

我对着楚江南挤眉弄眼,人家还就是没反应。一脸无辜的对着我妈笑,嘴里还说:“妈,我帮你吧,让锦锦休息一下。”

锦锦?

我翻了个白眼儿,真想一口唾沫喷死他。

哎,我这老妈什么都好,就是对我溺爱过度,让我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最近几年好不容易摆脱她的控制,真是让我轻松不已。每次我回家,都如临大敌一般。可是楚江南却无论何时何地都老神在在的,对付我妈简直易如反掌,比亲儿子还亲儿子。

“江南啊,我就想起你小时候那照片,就是我们一起去漓江游船的那年,那么小布丁点,就看出是个俊俏模子了,啧啧,现在越来越好看。”老妈轻轻摸了摸江南的头发,感叹道。

“妈,您啊可是越来越年轻了,从我认识您开始,感觉您都没怎么变过。”楚江南一脸纯洁的笑意,让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

我正转头要走,老妈突然笑眯眯的说:“宝贝儿,我怎么看见你的睡衣放在客房啊!”

“啊!哪有?”我心里一惊,转身说道。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无意间瞟了一眼。”老妈一向深不可测,我顿时脑门冒汗。

楚江南笑眯眯的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前两天我表妹过来小住了两天,没带行李,锦锦就把她的睡衣借给表妹穿了,后来表妹走了,锦锦也没想起来收拾,那客房就一直这么乱着。”说着还故意在我脸颊上亲了亲。

我瞪了他一眼,他笑的像个狐狸。

“是啊,妈妈。我这段时间很忙的,根本没时间收拾房间啊。”我陪着笑脸,将头放在楚江南的肩膀上,和他做亲密状,同时手伸到他的后腰,用力一拧。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咬着牙,微眯了双眼,笑呵呵的在我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儿,说道:“妈,您什么时候回去,我送您。”

亲妈明显对我们异常恩爱的表现很满意,高兴的说道:“我不回去了,我今儿就在这住。”

“什么?”

“什么?”

我和楚江南同时惊叫出声。

“怎么?你们不欢迎我?”亲妈一副受伤的表情,叹口气说道:“年纪大了,不好活了,谁都嫌弃,你爸他……”

“怎么会呢?妈,那您晚上睡我们屋吧。”江南瞬间恢复正常,赶紧向前走了两步赔笑说道。

“没事,我不打扰你们,我就住客房就行了,哎,这两天你爸出差了,半个月才回来呢,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实在没什么意思,就想着来着给你们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什么的。”亲妈一拍手,开心的说,说完了,还很没有诚意的问了句:“不打扰你们吧?”

我和楚江南异口同声道:“不打扰,怎么会打扰呢?呵、呵、呵、呵……”

亲妈果然是亲妈,下一句话,差点儿让我吐血:“放心,我人老了,耳朵不好用,你们年轻人干什么我根本听不见。”

亲妈啊!亲妈……

-

老妈做饭的功夫,我将楚江南拉进他的房间,说道:“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今天开始就过来我房间睡吧。别被咱妈发现,发现了咱爸们非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他笑眯眯的说道。

“那你也是活该,谁让你想出来的馊主意。”我恶狠狠的说道。

“树懒……”他扁扁嘴,扭捏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按到在床上……”

我没等他说完,一把捂上他的嘴,将他压在墙边,他也不挣扎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郁闷的看着他,在他耳边低吼道:“楚江南,你再提这件事儿,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你爸你和我是假结婚?”

“吃饭了,宝贝们。”老妈在外边喊道。

他淡笑不语,一双手已经很不厚道的覆上我的腰,隔着轻薄的衣物轻轻地摩挲着我的皮肤。我一巴掌打掉他的狼爪,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吃饭时,老妈一会儿给我夹菜,一会儿给江南夹菜,一口一个宝贝。叫的我头越来越痛。楚江南倒是开心,陪着我妈说笑话,两个人热闹极了。老妈时不时的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数码相机,拿起来对着我和楚江南狂按快门,还口口声声的:“茄子!”。好不容易熬过吃饭时间,江南主动提出陪亲妈出去遛弯,我虽然极其不愿意,但还是被二人拖了出去。

一晚上就像是打了一场仗,终于到了睡觉的时间,我感觉自己好像刚跑了一千米,洗过澡后,自然而然的往自己的房间去。

“宝贝儿,那是客房。”老妈好心提醒。

“哦哦,走错了!”我一敲脑袋,做迷糊状,转身不情愿的进了楚江南的房间。

楚江南正穿着睡衣斜靠在床边看书,台灯的暖光将他的脸打得明暗分明,表情安静认真。见我进来,他抬起眼眸,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的往他的床边一坐,用毛巾擦头发。

床垫一动,我回头,看他走到我身旁,自然而然的拿过我手中的毛巾。我抓着毛巾不放,警惕的说道:“干嘛?”

他眯起眼睛,笑着说:“树懒,该害怕的应该是我吧,毕竟是我被你推倒在床上,然后你猛的坐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贞操都被你夺走了。”

“我呸!你还有那东西?”我白了他一眼,但是松了手里的毛巾。任他一点点帮我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怎么没有?要不我们今天再试试?看看你老公我有没有……哎哟!”

“砰!”伴随着旁边衣柜的巨响,楚江南一脸扭曲的表情,跌坐在地上。

门外老妈很自然的说道:“没关系,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啊——!

如此下去,我真的会崩溃的!

“睡觉!”我郁闷的倒头占了他大床右边的位置。我知道楚江南从小就有这个习惯,必须睡床的右边,不然会失眠。

他自己揉揉发痛的小腿,一瘸一拐的爬上了床。我背对着他闭上眼假装睡觉,他在我身后动了的那个,即便我不看也能知道他几次想开口,最后还是闭了嘴,老实的躺在了床的左边。

忙了一天,头又昏又涨,我迷迷糊糊的睡下。也不知道睡到几点,感觉越睡越冷,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半梦半醒之间,我意识到应该给自己加一条毯子,可是身体就是沉重的醒不过来,像是被一块无形的石头紧紧的压在床上。我在梦中着急的团团转,这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轻环住我的身体,热流一点点的进入我的体内。有了热源在身边,我蹭了蹭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开口,迷迷糊糊的说了声:“江南……”

第13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的要命,身上莫名多了一条被子。这时候,老妈走了进来,说道:“宝贝啊!工作那么累就不要做了啊,你昨天晚上烧了一夜,要不是今天早上江南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啊!”

“是吗?”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感觉自己现在的症状确实有点儿像发过烧的样子。

“来来,快把药吃了。乖——!”老妈像哄小孩似地哄着我。

我郁闷的说:“妈妈,我都快三十的人,药还是能自己吃的。”

老妈眉头一皱,委屈的说:“是妈妈给你带来麻烦了吗?人果然到老了果然难活啊……”

“不是,不是!”我赶紧解释,怎么就跟这老人家说不明白了呢。

老妈心情转变的倒是快,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我去走早饭,你黄阿姨有个秘方,坚持吃可以生双胞胎,加油哦!”老妈举个拳头老大不小的装可爱,然后一溜小跑出去。

双……双胞胎?

这怎么回事儿?

-

老妈肯定有阴谋!

我果断的下了一个结论。

果然,吃饭的时候,我和楚江南面对面安静的吃,老妈坐在上座,突然间,咳嗽了两声。

“咳咳……那个……江南啊!”

我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儿?妈。”楚江南还不自知,笑眯眯的放下筷子,很礼貌的聆听老家人讲话。

“楚江南,我要喝汤!你给我盛点儿汤。”我赶紧打断道。

老妈皱皱眉,说道:“要说‘请’,还有‘谢谢’。”

我翻个白眼:“楚江南,请给我盛点汤,谢谢!”

老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楚江南不明所以的递给我一个眼神,拿着汤碗去厨房盛汤去了。我赶紧趁机会对老妈说:“妈,你别再江南面前提这个,我们还没准备好呢!”

老妈白了我一眼,说道:“你都老大不小的了,结婚也一年多了,再不生就算大龄产妇了,对身体也不好。再说了,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房子车子都有了,你还差什么?”

果然,我说一句,他老人家一百句等着我。什么大龄产妇,我还很年轻的好不好?

这时候楚江南从厨房出来,问道:“什么没准备好。”

看到楚江南主动问,老妈立刻又来了精神,说道:“江南,你们结婚也一年多了,抓紧要个小孩儿吧,别再等了!”

我无语望青天啊!

楚江南笑眯眯的看向我,似乎像是征询我的意见似地,说道:“妈,这事儿你得和锦锦商量。”

这丫,装的也太TM的像了,一下子就把责任推到了我的身上。

老妈给我一个审问的眼神。楚江南也故意看向我,两个目光灼灼的视线像是星球大战里面的激光剑一样射在我的身上,身上一阵发热,快要被烧出洞来。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像是得了特赦一般的对老妈微微一笑说道:“妈妈,我先接个电话。”说完,起身逃开。

是老板打来的电话,他问:“听说你病了?”

“嗯,有点儿发烧。没什么事,一会儿就去上班。”我解释道。

“不用,你在家好好休息。”他赶紧说道。

“可是……”

“苏,我想见你!”他低声说道。

我心里微微一动,这样的甜言蜜语,我听着还挺受用的。我转了个身,看了一眼还在吃饭的老妈和楚江南,楚江南的眼光正好向我望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目光,转身进了房间。

“工程怎么样了?”我转换话题。

“本来有点儿小问题,不过现在都解决了。这两天就要开工,争取年底竣工。”

“那就好。”

“苏,你知道我听见秘书说你生病了,多担心吗?”他顿了顿,说道:“搬出来吧。让我能照顾到你。”

“这个……我考虑一下。”我弱弱的说了一句。

心里乱糟糟的,像是有一团缠在一起的线,理也理不顺,真想一剪子全部剪碎。

-

晚上李绵绵过来看我,一进门就感叹道:“小锦,你明明一副壮如牛的身体,最近总是生病啊。害我瞎担心。”

楚江南看了我们一眼,笑眯眯的走过来对我说:“我带妈出去溜溜弯,你们两个去我屋说话吧。”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我和李绵绵有话要说,才故意带着老妈出去,给我留出空间。

李绵绵贴过来,贼兮兮的说道:“江南多好啊!真体贴!”

“是啊!他一直是体贴的,只不过是对每个女人都体贴,换你,你受得了?”我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觉得他倒是不像。再说了,你看他对那个女人体贴这么长时间的,十几年这么长的时间可不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就能坚持下来的。”她进了房间,偷偷说道。

“绵绵,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头痛,一脚踏在两条船上,而且这两条船都那么晃晃悠悠的,我感觉在这么下去我肯定会掉进海里淹死自己。我觉得我莫名其妙的发烧就跟他们俩有直接关系。”我拉着她的手,差点就要热泪盈眶了。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两个总要选择一个不是吗?”

“我……”我想了想,下决心说道:“我要搬出去,我要和家里人说清楚。”

“你要选择老板?”她两只眼睛一立,提高声音问道。

我犹豫了半分钟,用力点点头。仿佛在确定自己的说法。

“你真的决定了?我看你的样子怎么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似地。”她疑惑的看着我,顺便往嘴里扔了一个蜜饯。

“我……”我抬了抬头,又低头小声儿说道:“我,我好像对楚江南动心了……”

“什……什么?”李绵绵手里的蜜饯盒子被她一下子抛了出去,抓着我的肩膀猛摇:“快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被她摇的脖子快脱臼了,崩溃的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更要搬出去。我的良人是老板,我不能对两男人都有感觉,这样我觉得自己很无耻!”

“为什么你就确定老板是你的良人?”她终于松了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问道。

“……因为……”

“你也回答不上来吧。”她冷笑一下,捡起地上的蜜饯盒子,往嘴里塞了一个:“我帮你回答吧,因为你害怕楚江南像甩了其他女朋友一样甩了你。”

“……”

她狠狠的一戳我的脑袋,说道:“你这脑子真是水做的啊!这种事都能被你想出来。你喜欢谁,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别等到最后三个人都后悔。连我都能看出来楚江南对你有感觉,我不信你自己看不出来,你就是根本不想看出来罢了!”

“……”

是啊!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某一个眼神,一个回眸,他对着我传达的信息。可是,我却一直在回避,回避我们之间的那种似有若无的感情链接。

我害怕!我当然害怕!

我害怕我选择了江南,那么,以后我就会永久的失去他。失去一个在我伤心的时候可以依靠的男人。

原来,我竟然是这么自私。

-

李绵绵气哄哄的走了,走之前,对我这种行为再次表示了强烈的鄙视,让我自己反省。我有点儿小忧郁,江南和老妈从外边回来的时候,我缩在房间里在线看电影。

楚江南回来后直接进了浴室洗澡,而我一直杵在电脑前,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他洗过澡,从浴室里出来,轻轻叫我:“树懒。”

我回头,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T恤,灰色的运动棉裤,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那样子好像一瞬间又回到小时候,他刚刚参加完运动会,跑了三千米后从场上走下来的情形。

他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树懒,这句话我只问你一遍,你要想好再回答我。”

他难得严肃,我将笔记本合上,看向他。

“你真的喜欢张蠡?”

“……”我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月光下,他那双总是放荡不羁的双眸,现在异常专注认真,带着一丝我有些陌生的坚定。他的嘴角轻轻抿着,勾起一个小小的漩涡。

“他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见我不语,又淡淡说道。

我垂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酸酸的,尤其是看着他双眼的时候,总觉到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的捏住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有一丝轻微的窒息。

“树懒,你想清楚了没有?就算是最后伤心也愿意选择他?”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最后会伤心?”我抬头,问道。

他突然微微勾起嘴角,摸摸我的发梢:“树懒,若是你真的决定了。我去和爸妈说,你什么都不用管,就说是我想要离婚。”

那气氛有点奇怪,窗外的月光洒下来,照在他的身上,泛着淡蓝的荧光,他轻轻抬手,拿起我的发梢,手臂不经意的碰到我的脸颊,我的心像是被他一点点儿的触碰,在水里沉沉浮浮,我张口,本来想问:“楚江南,你爱我吗?”

可是话到嘴边,我却听见自己说:“江南,对不起!”

对不起……我始终没有勇气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害怕,你的回答是否定的。

他轻轻拥住我,不带一丝复杂的情/欲,就像是亲人一般的拥抱,每当我脆弱的时候,就能给我力量。我贪恋这样的拥抱,所以不舍得……

-

人的感情有时候复杂连自己都认不清,本来我认为我喜欢的人应该是老板,可是,越是这样想,我就越是清晰的看到自己心底的那一抹影子是江南。理智上明明是这样,可是情感上却往往背道而驰。

不过还好,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生活,因为随着新酒店的开工,我几乎整天往工地跑。张蠡也忙了起来,两个人甚至没什么机会见面。

某一天我和刘秘书去工地送落在公司的建筑设计图的时候,听到刘秘书看着正在打地基的重型机械叹口气道:“真不容易啊!”

“是啊!”我随口附和了一句。

“小苏,你知道吗?本来都说定的事儿了,结果有个最大的投资方突然说不投资了,张总前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后来总算挽回了。”刘秘书说道。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呢?”我有些好奇,并没有听老板提过这件事情。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刚开始接这工作总要先熟悉一阵,张总可能就没和你说。”

“也许吧,是哪个投资方要撤资啊!”

“就是那个鼻子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李扬,李部长呗。”她翻了个白眼,明显对那个人没什么好印象。

“李扬……”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没听过,

“他儿子你肯定认识,李晓然。”

“那个变态?”我恍然大悟。

“本来说好的,可是李部长突然说要将钱投给一个什么建筑公司,好像是挺有名的孔氏。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貌似那边没谈明白,好像还打了起来,李部长的公子都进了医院,李部长很生气,就把投资又给了咱们。刘秘书兴致勃勃的说道。

我心里一颤,不会和那次在夜色的事情有关系吧。可是,也没有听江南说他们公司有什么问题啊!

“你不知道这件事,电视报纸都报了呢?孔氏在国外的一个合同因为这件事吹了,损失了一千多万。”她一脸惊讶的说道。

“什么?一千多万?”我不可置信的说道。

“对啊!所以说这世界上的事儿就是凑巧,本来人家的投资都准备给孔氏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孔氏得罪了李部长,咱们也算是捡了一个便宜。”刘秘书一脸捡了大便宜的笑容。

难道说,事有巧合?

-

晚上回家,我不经意的提起这件事情,正在吃饭的楚江南眼睛都没抬一下,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没跟你说。”

“一千多万!不会是真的因为我吧。”我心虚的问道。

“那个贪官,我们根本就不想和他合作,就算是现在合作了,今后还不一定是好事儿呢。这里面的关系复杂着呢,你就不用管了。”他很随意的说了句,然后就和老妈岔开了话题。

我啧啧嘴,感觉他说的很对。一想到这样,那也有点儿为老板担心了。

说道老板,他这两天飞去香港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偶尔会有简单的短信传过来,真的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什么“已到,勿念。”“注意身体。”之类的。

老板,你古代穿越过来的吧。

我正想到这里,那边手机心有灵犀的响了起来,我放下碗筷。老妈和楚江南同时看了我一眼。老妈眼睛里满是对我吃饭中途离开的不满。我只好陪着笑,做贼似地去拿手机。

是老板大人的电话。

“喂,苏,我刚下飞机,现在能见面吗?”他在电话那边问道。

我看了眼正在吃饭的楚江南和老妈,想了想说道:“老板,不好意思,我现在走不开。”

那边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疲惫暗哑:“我还没吃饭呢,饿得很。能陪我吃个饭吗?”这种带着恳求的语气,实在让我不忍心拒绝。

或许是我三番两次的回头去瞄楚江南。那厮突然间抬头,看我一眼,正对上我的眼神。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竟然让我下意识的避开来。

我转过头,小声说道:“那我们一个小时后见吧。”

“好,我等你。”他说着,挂断了电话。

我不好意思的转过身,正想着要怎么找借口才能出门。楚江南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妈,我和锦锦晚上出去一趟,看个朋友,刚从外地回来。您自己在家行吗?”

老妈笑眯眯的说道:“我老大不小的人啦,怎么不行?你们年轻人出去玩吧,去吧去吧!”

我看了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他瞟了我一眼,放下碗筷,说道:“你不是都约好了吗?我们走吧。”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从我身上划过没做停留。

我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的感觉。

他拿过车钥匙在带我出门,一路到车库都没有说话,我跟在他身后,第一次觉得他的背影似乎离我那么远。本来我应该很高兴自己已经做出了明确的选择,可是,为什么我却开心不起来呢?

他径自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进去,他这人从来不会给女人开车门,我早已习惯了。

我站在车门外,小声说道:“我自己走就OK。”

他不动声色的问道:“去哪?我送你。”

没办法,我只得自己拉开门坐进副驾驶。他斜眼瞟了我一下,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又淡淡的问道:“去哪?”

“江南,其实……”

“我问你去哪?”他的语气又冷了几分,重复的问道。

我顿了顿,只好说:“东方银座。”

他再不多说话,发动车子,霓虹灯在黑夜里划过一道虹彩飞驰而去。

他车开得飞快,我甚至觉得再快点就是直接可以起飞了,他在环路上一辆接着一辆的超车,我吓得紧紧的抓着侧面车顶的扶手,叫道:“江南,超速被拍照了。你慢点儿啊!”

“没关系,让他拍!”他目不斜视的说道。

我不敢再说什么,视死如归的闭了嘴。

14-18

第14章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银座的地下停车场,他下了车,我也忙不迭的跟着他下了车,小心翼翼的说道:“江南,你可以先走,一会儿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不说话,只是往前走,速度不快不慢。

我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又说:“不然你可以找几个朋友玩一会儿,一会儿我去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家。这样妈妈就不会发现了。”

他猛地站住脚,回过头蹬着我。

我吓得跟着站住了脚。

“哪个饭店?”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心底有个声音呼之欲出,模糊却又强烈,可是我却怎么都无无法扑捉到那一抹一闪即逝的声音。我低了低头,淡淡的说道:“翠林。”

那是一家私房菜馆,里面的饭菜比较清淡,环境也不错,以前和表嫂江南他们来过两次,他听了名字再不和我说话,自顾自在我前面走。

我郁闷的跟着他,就像小时候一样,背着书包,无论他走到哪,我都傻乎乎的跟着。偶尔被他的“女朋友”耻笑说:“楚江南你出门怎么还带着个小尾巴。”

今天明明应该是我出来见男友,他走在我后面像条尾巴一样才对,可是,我却还是改变不了变成他尾巴的命运。更可耻的是,那时候当他小尾巴的时候,我感觉很生气,现在反过来,明明我应该有一种复仇的快感,可是竟然快感丁点儿全无,还弄得浑身不自在。

我们来到翠林,老板订了包房,楚江南在门口的散台坐了下来,对我说:“你去吃饭吧,我在这等你,你完了给我打电话。”

我有些尴尬,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得转身离去。

进了房间,老板正站在窗口向外俯视,他的背景挺拔而消瘦,我知道他这段时间肯定又没怎么吃饭休息。他听见门声,转过头来,虽然疲惫很明显的挂在脸上,可是,嘴角那一抹笑意却加深了许多。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紧紧的搂住我,搂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老板……”我轻微挣扎了两下,想要脱离他的禁锢,他却不松手,将我圈在怀里,笑意盎然的说:“苏,我终于将这件事情搞定了。你知道吗?”他有些许的兴奋,一反往常喜怒不行于色的神态。

“新酒店的扩建?我听说还有几个股东不同意这个方案,这次你全数通过了?”我也很高兴的说道。

“嗯!”他点点头,伸出手轻轻将我额边的碎发抿了抿,说道:“苏,你放心,这件事过去后,我会让伤害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的。”他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带着慑人的气势,把我吓了一跳。

“老板,你说什么?”我颤抖着说了句。

那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原样,收敛了笑意,也收敛了那一抹浓重的杀气,表情温和平静,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开心,有些失态。”他说着,附身想要亲吻我。

我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他的唇就那样僵住。

“对……对不起……”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对不起,我不能违背我的心。

“你还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他就连那一丝淡淡的温和,都收敛了进去,只剩了一张不辩喜怒,带着礼貌而疏离的脸,一如我第一次看见他。

如此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我的想法。

“对不起,老板!我不想骗你……”我淡淡的说道,带着一丝内疚。

他抿着唇,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轻笑出声说道:“傻丫头!”

泪奔……我就给您留一这印象?

他叹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轻松的说道:“那陪我吃个饭总行吧,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点儿东西都没吃。”

我点点头。他的脸,在我眼前,和遥远的林幕的神情渐渐重合,又慢慢分开。心底一直知道,我对他动心不过是因为从他的神色里捕捉到那一丝林幕的影子罢子,或许现在才是应该真正的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吧。

不管是老板,还是林幕……

他绅士的拉开椅子,请我坐下。然后在我旁边坐下。

“刚才在飞机上饿着的时候,一直在想念你的小饼干。”他往杯子到了一点儿红酒。

“先吃点饭在喝酒吧,这样伤胃。”我轻轻提醒道。

“还是朋友吧?”他似乎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似地,拿起酒杯,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还是朋友!”我微微笑了笑,说道。

-

一顿饭,他吃得很慢,可是却吃得很少。酒倒是喝了一整瓶,看我的更加难过。可是,在我的世界观里,感情就是那么的纯粹,既然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我就不允许自己摇摆不定。不允许自己站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

他不说话,低着头安静的一点点吃着东西。整个房间似乎只有筷子偶尔触碰瓷器的声音。

我的思想却飘的很远,想着自己一会儿见到楚江南应该说些什么?是应该将自己心情直白的告诉他,即便是他拒绝也无所谓。还是应该什么都不说,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行!太乱了。我暴躁的抓了抓头发,懒得想!直接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出脑海。

身边的男人抬眼看了看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我,放下筷子,淡淡的说道:“我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出来的时候为了骗我妈,我和江南一起出来的。他可以载我回去。”我解释道。

他神色又黯了黯。

我于心不忍,可是没有办法。老板大人,我知道你是强大,绝对不会被我这样平庸的路人甲轻易打倒。要加油啊!

当然,为他加油呐喊的话我没敢告诉我,我怕他抽我……

他果然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和我一起出了门。

“我去洗手间,你先走吧。”在包房门外,他淡淡的说道。

我点点头,自己向江南坐的门口那张桌子走去。心情竟然有点儿莫名的小激动。

楚江南的身影就坐在不远处,背对着我,他修长的腿可能因为椅子和桌子的距离太近而放在外边。他手上拿着他的智能手机低头看着什么。在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和耳朵的轮廓。

我深吸一口气,向他走去。

走到一半,我的脚步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形的扯住,一动不能动。那画面好像是在我眼前被人剪辑成了慢镜头。一个婀娜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在他的面前站定。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江南,好久不见。”

我看见江南抬起头,背影就那样定在原处。

我想,此刻除了我一个人身体不受大脑控制之外,还有他吧。

过了几秒钟,他站了起来。我看不见他的五官,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看不见因为见到了她而激动的神情。

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左非烟。

这时候,我的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苏,你怎么还没有走?”

我木然的回过头,看见老板诧异的看着我。

这时候,江南也听见他的声音,回过头。

那一瞬间,我突然下意识的慌张的向老板靠近了一步,轻轻抓住他的衣袖,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老板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同时反手握住了我的手,用力握了握,像是要将他的坚定和力量透过那双手的指尖传递给我。

应该说这是一个诡异的场景,老板带着自己的女朋友见到了曾经的前女友,而这个前女友是他女朋友名义上老公一直深爱着的人……

好复杂。

可是大概因为当时我们都身在其中,所以,都来不及想象那场面背后的复杂性。只是,我看到江南看着我和老板牵在一起的手,眼神又暗了几分。

我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说了句:“非烟姐,好久不见。”

女人抬头看过来,对我笑了笑,又将眼神落到老板身上,身体微微一僵。哎,这种诡异的气氛已经不是我辈所能驾驭得了的了。能力有限,我决定旁观其发展过程。估计是左非烟正在考虑,应该先和我打招呼,还是应该先和张蠡打招呼的时候。老板牵着我手,向前走了两步,礼貌的说道:“非烟,我们也好久未见了吧。”

女人淡淡笑了笑,客气说道:“这么多年,你变了许多,刚才我差一点儿认不出来你。”

老板微微勾起唇角:“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苏念锦。”

左非烟有些奇怪,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楚江南一眼,说道:“小锦,你怎么……”

我正头痛要怎样回答,楚江南在一旁冷冷的说了句:“回不回家?”

这时候电话铃声适时的响起,我看了一眼屏幕上写着“妈妈”二字,从未觉得老妈的电话来的这么及时过,不由得欣喜万分的接了电话。

“宝贝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只是问问哦,绝对不是催你们回来哟,真的不是哟!在外面好好玩。”老妈在那边碎碎念道。

“妈妈,我们马上就回去了。”我捧着电话,同时向楚江南看过去。

他几乎是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对非烟说:“我有事要走了,有机会见面再聊。”说着径自离开了饭店。

我看到女人神色中闪过一抹失望,然后回过头淡淡的对我笑了笑,说道:“小锦,哪天有空,我们出来喝杯茶。”

“嗯,好的。”我点头答应道。同时回头对老板说道:“老板,我先走了。”

他轻轻拍拍我的头,抬了抬下巴,说道:“去吧。”

我从两个人面前走过,出了饭店,江南已经走得很远。估计,他这样见到非烟一定有些难过,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虽然我现在也觉得心里好像堵着一块石头一样,可是和他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比起来,我这点儿应该不算什么吧。

他走得很快,我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得上。等我坐到副驾驶的位置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驾驶室里面,手上夹着一根半长的香烟,在幽暗的车里忽明忽亮。

我们两个坐在座位上都不说话,车厢里的烟草味道让我有些鼻腔有些难受,干干的,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发动车子,伴随着车子发出的利落的打火声,他脚下猛的一踩油门,车子瞬间就飞了出去,我的脸差点撞到前挡风玻璃上。回头望向他,才发现那个总是在眼中放荡的不羁的男人,此时此刻的脸颊轮廓竟然是这样硬直的线条。他紧紧的抿着嘴唇,形成一条僵直的线,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曲。

他的车子驶出停车场,外面竟然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不间断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形成了一个水幕,模糊了前面的风景。

他开的速度很快,在大雨里奔驰。车里安静的要命,只有雨刷器一下下的擦拭着车窗玻璃,却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净一样,一下子过去之后,马上又被雨水遮住。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瓢泼大雨,车外随之而来是一声接一声的雷声配合着紫色的闪电,撕裂天空。

楚江南猛的一脚踩住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我愣了愣,还没有反映过来,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狠狠的抓住我,男人的气息在那一瞬间扑面而来。我刚想挣扎,肩膀上的力道就加重了许多,像是要直接捏碎我的蝴蝶骨。他狠狠的咬住我的唇,将我紧紧的箍在他的怀抱中。

我身影僵直的愣在原地,虽然近在咫尺,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依旧落入我的视线,带着倔强,受伤和不可遏止的气愤,像一头红了眼的猛兽。

孤单,寂寞,冷

第16章

(衍尘芷瑟:第15章为入V前的预留章节,为放番外,故目前没有更新)

我身影僵直的愣在原地,虽然近在咫尺,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依旧落入我的视线,带着倔强,受伤和不可遏止的气愤,像一头红了眼的猛兽。

我始终无法拒绝他这样的神色,就像当年我无法拒绝他满身酒气的拥住我身体,向我求婚。我的身体渐渐柔和下来,轻轻的贴在他的胸口处,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我如此接近他了吧。

就让我允许自己放纵一次吧……

即便是被他当成非烟的替代品,我亦心甘情愿。

他见我身体渐渐放松,便逐渐加深了那个吻,一步步探入,像是一个进入未知领域的探索者,小心翼翼。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可是我却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手指插/入他的短发之间,发梢轻轻摩擦我的指缝,带来不可名状的快/感,那是我不能遏制的小小的强迫症。

他感受到我的回应。手掌隔着轻薄的衣物缓慢摩挲着我的后背,带着魅惑的危险气息。他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他的怀抱是我不止一次停留过的地方,温暖干燥,带着一种江南特有的气息,干净,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甜甜的味道。小时候,我喜欢抱着他的腰,将鼻子凑近他的胸口像小狗一样嗅一嗅。现在想一想,那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因为,我似乎爱上了他……

他轻轻摩挲着我后背,然后一点点向下,向下,每下降一寸,就撩起我身体某一处快要迸发的火焰。我不是没有过经验,可是这种来势汹汹的感受,竟是第一次。我恐惧的向后躲了躲,可是他并不允许我临阵脱逃,每一根手指都像是带了一个无形的枷锁,紧紧的锁住我的身体,连同着我的欲/望。

手指渐渐向下,触碰到我腰部的皮肤,像是带着炙热的高温,让我忍不住轻轻颤抖。我知道他不是那种,做到这里还会体贴的问:“我要继续了,可以吗?”那种男人。而我也不会是那种做到这个程度,突然扭捏的说“别,我怕!”之类的女人。

我和他,在某一个角度,是一样的人。只会向前,不会回头。

他手臂伸进我的衣物,肌肤相亲,带来柔软的触感和前所未有的炙热温度,几乎快要灼伤我,可是这一次,我心甘情愿。

躲避了这么多年,我终于还是掉进楚江南的温柔陷阱。

还记得很多年前,他曾经对我说过:“没有女人能不爱上我。”那时候,我嗤之以鼻,现在我知道,他说的并不夸张,他确实有这种能力。

“脱掉衣服。”他轻咬我的脖颈,低声命令道。

我顿时红了脸,被他这种赤/裸直白的语言给吓到。可是他却不给我机会做老少女的娇羞状,身体轻轻一转,将我压在车座上,顺势将副驾驶的车座轻轻放倒。我半躺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他的愤怒和寂寞像是看不见的低气压将我紧紧的包裹住。伴随着窗外雨点击打在车窗上发出的声音,像是进入了一个危险的梦境。

我看不见他常挂在嘴角的笑意,他整张脸上除了因为生气而微皱的眉头之外,就是黑瞳里面显而易见的情/欲,像是一团黑色火焰,将我的身体灵魂都灼烧成灰。而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快点脱掉!”他有些焦急,直接将我的衣服轻轻一扯,衣料发出“兹啦——”一声,一排小巧的纽扣立刻四散开来,消失在昏暗的车厢里。

我惊叫出声,本能的想要护住一片冰凉的前胸,他却准确的捉住我的双手,交叠禁锢在我的头顶。我惊恐的看向他,他薄而性感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近乎邪恶的笑意,然后低头吻上我的前胸。

“别怕……一会儿我们去买新的。”他终于笑了起来,眉头舒展开来,托起我的腰,让我们的身体更加契合,中间没有一丝缝隙。他细细密密的吻随之落下来。

身体紧密结合,若是心也能,那该多好……

我跟随他的节奏,沉沉浮浮,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气味,他湿热的汗水。脑中突然就冒出这种想法,久久不能散去,直到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带到一个陌生的领域,那里是我从未踏足的地方,让我剧烈的颤抖,挣扎,反反复复。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牢牢抓住,在空中高高抛起,又直直的堕入地狱的最深处……

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认真的思考着一个严肃的问题:我可能是病了,应该去看看医生了……

黑暗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别离开我……”

可,这究竟是谁说的呢?-

我在医院候诊室坐着的时候,心里有一丝微微的紧张。手里拿着挂号单和病志,紧了紧,那纸就被我捏的有些皱了。

这时候,医生门口护士喊道:“十六号,苏念锦。”

我赶紧站起来,走进诊室。一进去,我就有些后悔,有种转身想要逃离的**。因为,主治医生居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文质彬彬的男人。他目光落到我手上微皱的病志页,好像看出我的想法,微微一笑道:“别紧张,请坐。”

我被他这种温和的笑意感染,稍稍放松了一下。

“说说你哪里不舒服吧。”他问道。

我想了想,小声说道:“我觉得我好像是病了。”

“哦,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轻轻歪了歪头,微笑着问道。

“我……额……”我目光涣散了一会儿,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有什么你问题都可以和我讲,在我看做一个男人之前,你可以先把我看做一个医生,好吗?”他笑笑,很专业的说道。

好嘛!人家是专业的,和性别完全无关。我顿了顿,如实讲到:“我昨天那个……就是做/爱的时候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后来还差点晕过去。”

“具体是什么感觉,能讲述一下吗?”他听的认真,同时笔在病志上写写画画,我偷偷瞄了一眼,字迹很工整。

“感觉手脚好像有些抽筋,手指也发麻,呼吸不舒畅,感觉好像快要窒息了,肌肉也很紧绷,今天早上起来浑身都痛得要命……”

“你是第一次?”他没抬头,问道。

虽然我的毛细血管末梢循环并不太好,分布的也不是很均匀,可是经过他这么一本正经的充满学术性精神的一问,我还是有些脸红。

“不……不是。”低头……

“那房事的次数很频繁吗?”他又问。

“没有。”头更低了。大哥,你是在挑战我老少女的精神底线吗?

“你可以化验一下常规项,但是根据我个人的经验来讲,这并不是病。”他抬头,一双黑眸对上我,带着温暖的笑意说道。

“不是病?我都昏过去了!”我差异的说道。

“那是你在性反应过程中出现的很常见的一种状态。肌肉紧张,意识短时间迷惘模糊,都符合你描述的特征,简单来说,就是性高/潮。”他解释道。

“神马?”我囧。

“若是你想问我的建议,首先,你可以试着去感受这种状态,对于你的生活质量会有很大提高,另外关于眩晕的问题,就需要你的爱人小小的节制一下,不然眩晕和第二天浑身酸痛是不可避免的……”

“医生!”我抬起手,阻止他的话:“您忙着,我先走了。”说着转身逃离诊室。

那……那啥……

其实,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真的不是……-

回到家,老妈正在收拾东西,我大惊,问道:“妈妈,你怎么收拾东西?要走吗?”

老妈微微一笑说道:“你爸爸就要回来了,我也住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回家去了,省的打扰你们小两口。”

“妈妈,不打扰的,你可以再住两天。”

老妈放下手中东西,说道:“念念啊,你和江南其实是很合适的,他可能表面上看起来让人觉得不安全,但是妈妈能从他看你的目光中,感觉到他是真的对你好。”

老妈,你那是神马眼神儿啊!

“是是,江南一直对我挺好的,我们感情挺稳定的,请组织放心。”我点头哈腰道。

老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接着收拾衣服,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哎,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老人家是管不了了啊……”

老妈一项高深莫测,这一回,我总感觉她好像话里有话似地。刚想问,江南在这时候进了门。我看了他一眼,一想到昨天的某些十八禁的画面,赶紧扭过脸。两个人的神色在空中轻轻一碰,然后各自转开。

“妈,您今天就走吗?不然明天早上我送您回去吧。”江南走过来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十多分钟就到家了,你们上班本来就很累,吃了饭好好休息。”老妈说着,顺势拍了拍江南水嫩的小脸蛋,吃了把他的豆腐。

我和楚江南将老妈送上她的红色时尚版马自达,目送老人家潇洒离去。

老妈临走前,嘱咐道:“念念,好好珍惜江南吧。”

我瞟了他一眼,他笑容挂在脸上,像是他身后那轮明亮的月,正温柔的看着我-

从楼下到楼上,我们两个都不说话,他只是看着我,目光灼灼。我一想到今天早上帅哥医生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我第一次有了所谓的性高/潮的时候,突然血气上涌,电梯门一打开,直接冲回房间。

我默默的回到楚江南的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短短几天,我像是一个侵略者一样,一旦占据了他的房间就开始攻城略地,他书桌上有我的漫画和言情小说,他的床头柜上放着我吃了一半儿的趣多多,而且饼干盒旁边还有几粒饼干碎屑。睡衣随意的扔在地毯上,他的电脑屏幕被我换成了美国以身材著名的帅哥明星,威尔•史密斯。

我换那张照片的时候,楚江南还对我嗤之以鼻道:“哟,我们家树懒终于从萝莉变成熟女了,我记得你以前专门喜欢那种漫画里面的病态美少年来着,尤其是那种不男不女的,怎么现在品味改成型男了?”

我不屑一顾,切!

御姐都是喜欢型男的好嘛!型男才给力得哇,病态美少年怎么可能持久嘛!

不知道有洁癖的楚江南是怎么忍我的,估计可能他是习惯了,因为我曾看到过他因为秘书弄乱了桌上的文件,括号,所谓弄乱,也只是将两个文件的位置放错了,括号完毕,他就大发雷霆把那个刚毕业的小女孩儿给骂哭了。所以说,有时候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会让你分不清究竟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我收拾的时候,心里有些闷闷的,于是一气之下就顺手将威尔史密斯的照片给删掉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捣鼓,也不说话。

于是,房间里只有我偶尔触碰键盘的“滴答”声,和我拿起零食,塑料包装纸发出的“沙沙”声。

我抱着悠悠和一大堆垃圾走到门口,他依旧不让开,一双深邃的黑眸直直的看着我。像是要从我身上挖出什么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他的表情安静,不变喜怒。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如此表情的他,自从非烟回来,他便一直如此。

“让开啊,没看见我拿着这么多东西吗?“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故意大声说道。

他不说话,继续看着我。

我不耐烦用肩膀去拨开他,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道:“别搬回去了,就住这。”

“……”我愣了愣,心脏猛地一痛,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江南太宠着我了,从小到大,虽然处处和我作对,但是我想要的东西,他从来都是第一时间带到我面前,曾经我记得一个深冬的夜晚,我在学校寝室百无聊赖,于是临睡前就给江南打电话说想吃新鲜的樱桃,谁知道,半夜十一点多钟,他开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找遍了北京市所有的地方,给我买来了一箱晶莹剔透的红樱桃。

他如今这样对我,我想,或许愧疚的成分更多一些吧……

若不是我看到他见到非烟那一刻僵硬的肩膀,我会觉得他真的是喜欢上我,是真的不想让我走。

我咽了咽更在喉中的硬物,调整好一个笑容,抬头看向他说道:“江南,游戏总是要结束的。”

他看着我的眼神冷了冷,突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淡声问道:“游戏?”

我点点头,酸溜溜祅ǎi子昧艘痪涓璐剩允疚夷强懦渎搜郧橄赴哪谛模骸坝汛镆陨稀

他自动让开一步,不再说话。我抱着悠悠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

恋人未满-

别以为我会哭,会失眠,然后伤春悲秋一番,本宫就没有过这根神经。相反,我睡得很好,一夜无梦,第二起来依旧精神抖擞。当然,不排除因为失恋而造成的副作用,例如食欲不振,双眼凹陷等等。

李绵绵说我的脑子是海绵体,现在我开始同意她的观点。

既然感情生活没有什么希望,我决定走向另外一个不归路,那就是向亦南姐学习,做一个女强人,就从我的特别助理开始。

但是,我真的发现,我这人其实不适合许愿或者立誓神马的,今天早上我一激动想要好好工作天天向上,就有麻烦事找到我。刘秘书接到紧急电话说工地那边出了事,有个工人在工地上不慎摔伤,送到医院之后,包工头不愿出钱救治,现在工人都在工地上罢工。

虽然没到盛夏,不过外面也是二十七八度的高温,这些工人生活本就不容易,现在又被黑心工头欺负,自然火气都往上涌。雇佣矛盾自古以来就有,政治课上没少学,可是罢工不干活就容易要了老板大人的亲命。

年底还等着竣工开业呢啊!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老板已经飞去上海开每月的股东例会去了,我思前想后,手机翻来覆去的从包里拿出来几次,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我开车到了工地现场,工人们情绪有些激动,围着工头老板的活动样板房不肯让步。我被刘秘书护着走过去,工人们看到是两个女人也就没有太大反应,放我们进了工头的办公室。

“周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有些焦急的问道。

那工头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一双标准的鼠眼,薄嘴唇,穿着一件灰不拉几的白T恤。

“苏小姐,这件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那个叫刘春喜的工人已经下了班,从楼里出来,下楼时没踩稳,新盖的楼梯又没有护栏,于是左腿骨折了。这不能怪我吧,若是这样也要我负责,那每个人自己摔一跤岂不是都要我来买单?我也是讨生活不容易。再说,那帮工人狡猾的很,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碰瓷儿来了?”他鄙夷的看看外面的工人。

因为门窗打开,这一番话一字不差落入外面人群的耳中。人群中立刻有人扶着窗口吼道:“你放屁。我们摔一跤至少少干一个月活儿,为了你那点儿医药费值吗?刘春喜家还有两个老人两个孩子一大家子等他寄钱回去呢,现在人在你这摔伤了,不止没有医药费,还要他自己搭钱看病不成?”

外面的人情绪更加激烈,周工头也不说话,直接往座位上一坐,干脆不理人。

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好说道:“周师傅,我看你和工人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取个折中的办法,这样拖着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不商量,爱干不爱,不干都***走人。中国什么都缺,就***不缺人,你们走了,老子明天就能换一批,想干活的人多得是!”周师傅突然站起来吼了一嗓子,吓了我一跳。

窗外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我赶紧和大家说:“大家先别激动,这件事情我们老板会处理,保证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大家先回去干活吧。”

“你是干啥的?”

“你算那根葱啊!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你们是一伙的吧,骗我们去干活,其实根本就不管!”

大家叽叽喳喳的叫起来,我赶紧安抚道:“绝对不可能,我是集团总裁的特别助理,我现在的话就代表总裁的意见,这样吧,大家情绪都很激动,先找个阴凉地方休息休息,我去医院看看刘春喜先生。明天肯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说着从工头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要了地址和刘秘书直奔了医院。半路上刘秘书被公司叫了回去,我只好自己去住院部。那个受伤的工人住在五楼骨科病房,我拿着工人给我的一张写着地址的小纸条一路找上去,也不知道是哪位写的条子,弄上了汗水还什么的,病房的数字模糊不清,真是郁闷死我。

我找到医生值班室,敲了敲门,一个男人探出头来,问道:“什么事?”

我愣住,这不是那个妇产科大夫吗?

他似乎也认出我,弯起嘴角笑道:“苏小姐?”

我吓得转头就走,走了两步才发现不对劲儿,又回来问道:“请问刘春喜住在几号病房?”

“我带你去吧。”他站起来向我走来。

我赶紧向后退了两步,说道:“不用。”

第17章

“512号,出了门向里走到最后一间,右手边就是。”他似乎看出我的尴尬,站在原地说道。

“谢谢!”我转身离开,走了两步,想了想又退回去。

他站在原地正愣神儿看到再次回来有点惊讶。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确定你是妇产科大夫?”

他露出微笑,说道:“本来是的,可是因为之前对别人解释了一下什么是性高/潮,而被领导扁到这里。”

我脸一红,转头就走。

他追出来,和我平行,说道:“我是开玩笑的。”

见我不理他,他又笑着说:“我刚到医院,前两天妇产科的两个主治大夫都有事情,我临时带了两天班。你别介意。”潜台词就是,看见我这样儿的忍不住就想逗逗?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没介意,我跟你很熟吗?”说着,加快了脚步。

这一次他不再追着我,我回头见他笑意不减,站在原地看着我。只感觉身后一阵阵冷飕飕的风向我袭来,一转身进了病房门,逃离这个男人的视线。

病房倒是宽敞干净,住着六个病人,其中只有一个是脚伤,我走过去轻声叫道:“刘春喜?刘先生?”

那人睁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点了点头。

“您好,我是集团总裁的特别助理,我叫苏念锦,总裁特地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势,总裁现在人在上海,没有办法亲自过来。”

那人一听立刻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将他身后的枕头拍了拍,将他扶起来靠在上面。

“谢谢……谢谢……苏小姐,请您跟工头商量商量,这一住院一个月的工资就这么没了,我家两个娃的学费还要来张罗……”他有些激动,语无伦次的说道。

“刘大哥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哎,我们一家子六口人,只有我一个能赚钱,现在我受了伤,就等于没有经济来源……,哎,我为什么要贪图那一点儿近路,走那条没修好的楼梯。当时我就在二楼,一夜没睡,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以为从哪里走会快一点儿,谁知道……”他捶胸顿足的说道,满脸的悔恨。

我看过各种装模作样的人,有在酒吧买醉的,有消极自残的,有挥金如土的,可是无论哪一张脸都没有我面前这一张真实。为了那一个月区区的三千元钱,他悔恨不已,捶胸顿足。那只是楚江南的一顿饭钱,一瓶酒钱,那薄薄的一沓纸,却能折了英雄的腰。

我心里有一丝不忍,不由得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递到他手上,说道:“这点钱你买点营养品吧。”

他却连连推开说:“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这是我们总裁的一点意思,你拿着。”我将钱硬塞进他的怀里,又嘱咐了几句让他安心的话,转身离开的时候看见那医生站在门口,悠闲的靠着门边笑意盎然的看着我。

我没理他,开门走了出去。

他跟在我身后,说道:“想不到你还挺好心肠的。”

我站住,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关你什么事?”

“我就觉得你挺有趣的,没别的意思,你别对我敌意那么大好不好?”他一直保持着笑容,说道。

我翻了个白眼,天下居然还有比楚江南还要自恋的男人,您哪只眼睛看到我对您有敌意了:“我对您真的没有敌意,再见。”

我说完,电梯正好发出“叮”一声响,门打开。我走了进去。

电梯门渐渐合上,门缝里男人一张看似纯洁无害的笑脸还在原地,目送我离开-

我从医院出来,又回到工地和包工头交涉了一番,结果那人倔强的很,死活不肯让步,我没撤,只好老老实实的给老板打电话。讲述了工人罢工并且围住工头办公室的事情。

老板在电话里有些焦急:“你在现场?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那工人确实有点儿可怜,老板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我恳求道。

“这事我会处理的,我会做下一班飞机回去。”他在那边安抚道。

老板的飞机到达北京机场的时候已经傍晚,我站在出站口的时候,表嫂打来电话,说:“念锦,晚上我们去夜色小聚一下,你们都来吧。”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问道:“我得先看看江南今天加不加班?”

“傻了吧,丫头,是孔繁宇请客,你家江南怎么可能加班呢?晚上八点准时到啊!放我鸽子你就等着瞧吧。”

江南的哥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打打闹闹,不是去别墅聚会打麻将,就是去唱歌跳舞。因为我本身对这些东西都不太爱好,打麻将坐着腰疼,唱歌五音不全,跳舞又跟不上节奏,所以经常找各种借口推托。可是,这群人偏偏到哪都拉着我。

我给江南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他说繁宇哥已经跟他说过了,主要就是在瑞典修建峡谷大桥的项目被我们竞标到手,大大的赚了一笔。所以出来庆祝一下。他顿了顿,在电话那边说道:“你在哪?我一会儿去接你。”

“我在机场等人,你先过去,我晚一会儿会自己过去。”我说。

“那好,我在夜色等你好了。”

“嗯,晚饭恐怕也不能一起吃了,我一会儿要去处理一点儿公司的事情。”

电话那边顿了顿,突然叫道:“树懒。”

“嗯?”

“别忘了吃晚饭。”他说。

我挂了电话,一抬头正看见老板从里面走出来,我挥了挥手,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说道:“你怎么自己来接我了?”

“公司的人都下班了,我也不好意思把别人叫回来,况且,助理来接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挠挠头,说道。

“那陪我去一趟工地看看吧。”他边向外走去,边问道。

“老板,你刚下飞机就去工地?”

“嗯,新酒店的工期本来就紧,不亲自看着点儿是不行的。”他揉了揉眉心,带着些许的疲惫说道-

走到停车场,他伸手出来:“钥匙。”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车钥匙,于是说道:“老板,我开吧,路上你可以睡一会儿。”

他看了我一眼,径直走过来,从我手上拿走车钥匙轻轻一摇,然后言简意赅的说道:“上车吧。”

我无语,老板大人口谕传达到,我自能乖顺的坐上车。

他开车往市区走,我看了看他不动声色的侧脸,小心翼翼的说道:“老板,其实我看过工程的预算款,工期并不算很紧迫,为什么要这么赶。现在工人们一天二十四小时轮班干活,事故的几率大大提高了。”

他不做声,表情看不出喜怒,一片死水般的平静。这样的人是最让人头痛的,因为你根本就猜不透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有些事情,你不用了解。”过了好长时间,他终于莫名其妙的撂下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我见他心情并没有多好,很聪明的闭了嘴,只剩下音箱里飘散的音乐打破这种微妙的沉默。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工地现场,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他对我说:“你留在车子里,别过去。工人们有可能情绪都很激动,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

“可是……”我刚想反驳。

他一个眼神飞过来,我乖乖的闭了嘴。

我在车子里百无聊赖的听了一会儿广播,大约十多分钟之后,老板依旧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打开车门,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这时候突然有一个黑影串了出来,我没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钳住我的胳膊。

我惊叫向后跳了一步,却被他狠狠抓住,我抬头对上那人的脸,惊讶的叫道:“是你?”

面前这个男人脸色苍白,腮边一层泛青的胡茬,发丝凌乱,跟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意气风发张扬不羁的样子相差很多。我愣了愣,冷笑着说道:“李晓然,你伤好了?我还没来得及去医院看你呢?”

他目露凶光,吓得我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此时此刻,乌漆吗黑的城郊土路上,最近的人也全都在几百米之外的工地里面,现在我就算是被他掐死在这里,估计尸体被发现也得十多分钟以后,那时候,我可能我经在跟上帝哥哥闲聊家常了。

“张蠡在哪?”他恶狠狠的问道。

原来是找老板,难道说老板欠了他家的钱不还,才让他追到这来的?我定了定神,说道:“老板不在,你有什么事情和我也可以,我会传达给他的。”

他一听这话,立刻将我狠狠的往车门上一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说道:“那你就告诉那孙子,想从背后阴我们李家,他还没到那分量。我们李家在北京城多少也是有些来头的。”

我很想告诉他,现在是法治社会,您不是穿越回清朝又穿回来的吧,怎么突然说起这么有江湖气息的话来了。不过还没等我呼救,不远处已经传来男人大喝:“放开她!”

那男人听到老板的声音,眼睛顿时露出凶光,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卡的我直翻白眼。说时迟,那时快,老板一直一个箭步飞了过来,一脚狠狠的踢在他的膝盖处。李晓然踉跄的后退几步,闷哼直接跪了下去。

我赶紧向后逃去,老板向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地上一脸怒气的男人,冷冷的说道:“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你动了苏念锦,你就不怕周乐天杀了你全家?”

我正惊讶着老板怎么会知道我表哥是周乐天的时候,李晓然怒吼道:“张蠡,你今天不把我弄死在这,总有一天,今天的一切我都会要你加倍还回来的!”

老板突然冷冷一笑,在黑暗中像个十足的魔鬼:“李公子的父亲,现在在牢里过的如何啊?我还没有去探望,哎……”他说着,轻轻抖了抖衣袖,然后眼神一瞟,带着嗜血的残忍,一字一句的说道:“最近公务繁忙……”

我在他身后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由得抖了抖。老板将原来李晓然对他说过话,一字不差的还了回去。

李晓然满脸的愤恨,指着老板的鼻子骂道:“你***还是不是人,过了河竟然还拆了桥,我们李家倒了你的投资也保不住!”

老板冷冷一笑说道:“我们集团什么时候接受过你们李家的投资?你们李家的钱都是贪污受贿做不正当生意得来的,我们做的是正当生意,可不是给你们李家洗黑钱的!”

“你……你撒谎,我们明明给你拿了……”

李晓然还没说完,就被老板冷冷的打断:“那些都是意大利和法国的几家公司赞助的,想必李公子也应该知道吧……”

“你!张蠡,算你狠!”李晓然狠狠的一拳头砸向地面,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板也已经不再与他交涉,淡淡的对我说了一句:“上车。”然后顺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我忐忑的坐了进去,紧接着老板也绕过车子走到驾驶室,车子发动,扬起一阵尘埃,我从倒车镜里看到李晓然一脸愤恨和颓唐,愣愣的跪坐在尘土之中……

“老板,究竟怎么回事?”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不做声,车子进了市区,我也不太敢多问,毕竟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不亚于古代朝堂上的政治斗争,越是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就越有可能在下一秒粉身碎骨。

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张蠡微微偏过头,轻轻瞟了我一眼,他深不见底的幽眸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他伸手过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道:“苏,我曾经对你说过,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李家,我只不过以牙还牙而已。”

第18章

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张蠡微微偏过头,轻轻瞟了我一眼,他深不见底的幽眸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他伸手过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道:“苏,我曾经对你说过,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李家,我只不过以牙还牙而已。”

他这么一说,其实我已经猜到七八分,当初李家的投资是通过境外的几家皮包公司注进来的,估计应该不是什么干净钱。老板肯定找了些办法将他的钱吃掉,又顺带抄了他家的底。那个李部长本就是个贪官,说不定上面已经有人在查他,老板只要动用一些关系,那些平时和李家作对的人就会蜂拥而上,落井下石,将他们一脚踩死在脚下,永远翻不了身。

我想完了,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越发觉得老板这人深不见底,城府深的已经不是我辈所能触及,不由得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

他只说了那么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但是我能从他璀璨的双眸里面看到那种复仇过后的快感,看来他很乐在其中。

“我到了。”我小心翼翼的说着,有种穿越到古代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老板这头老虎,假如那天想吃掉我,估计我连骨头都不剩……

老板将车子停在夜色门口,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伸过来摸摸我的头,说道:“去吧……”

我想躲,但是没敢,一动不动的让他摸了摸,然后乖乖的说道:“老板,我走了。”

他点点头,我才开车离开-

我来到表嫂指定的房间,人已经到了很多,亦南姐和顾先生坐在最里面的沙发拐角,南姐的孩子趴在地毯上拿着一个玩具车推出去又拉回来。孔大哥则盘腿坐在孩子的对面,笑呵呵的作势要抢他的玩具车。一边还说:“我买的,还不让我玩儿啊,你个小没良心的,跟你妈一个样儿!”

表嫂正在弄麦克风,她一向麦霸,看见我进来,连忙招呼:“小锦,你来了,江南呢?”

我走过去:“我有事儿,我们分开过来的。”

表哥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弯成两个月牙儿型,直勾勾的看着表嫂的……额……

“表哥,你的目光也太猥琐了吧。”我笑嘻嘻的走过去。

表哥果然收回目光,拿起拳头放在嘴边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冷冷的扫了我一眼,说道:“闭嘴!”

于是,我便乖乖的闭了嘴。直接贴着他坐下,和他一起观赏表嫂修长绷直的美腿和弯着腰摆弄音响麦克的“优美造型”。超短裙将她的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大腿处若隐若现的……唔,我的眼睛整个被蒙上。表哥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秦岚,你给我马上过来!不许再弄那玩意儿了!”

我哈哈大笑,这时候,门口“当”一声巨响,不知道还以为有人来踢场子的,李木樨一脚踹开们,手上端着一个很大的果盘,嘴里还咬着一个苹果,含糊不清的说道:“对不起,没手开门了,只好用脚。”她放下果盘,一见到我就开心的冲过来说道:“苏姐姐,你来了,我们好长时间没一起逛街了。”

我一脸黑线,向表哥挪了挪,木樨妹妹威武,我还是离她远点吧……

这时候,表嫂走了过来,笑盈盈的说道:“好像就剩江南了呢,这孩子干什么都最后。”

我四下看了看,小声儿问道:“表嫂,二表哥不过来?”

秦岚眉眼一翻,对我说:“他还接受不了我和天天在一起,自己在楼下生闷气呢,不过你不用担心,他没事儿,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们正说着,李木樨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江南哥哥,你来啦?”

我们抬头,看见楚江南站在门口处,对着大家微微一笑,目光落到我身上的时候,表情有一丝不自在,正在我纳闷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南姐……”紧接着,那一道优雅的身影从男人的身后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愣了愣,包括姚亦南。

“我刚回来,听说南姐在这,于是想过来看看你。”非烟微微笑,说道。

南姐愣了愣,随即展开一个笑容,站起身来说道:“非烟你什么回来的,也不打个电话,快过来坐。”

我惊讶的神色迅速收了回来,浮上一抹适当的笑意,对着江南点了点头。南姐拉着非烟在一边坐下,楚江南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扯出一抹歉意的笑,说道:“她打电话说出来吃个饭,后来听到说南姐在这聚会,非要跟来……”

我喉咙有点堵,于是笑意又深了深,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嗯,知道啦。既然来了,就应该多陪陪人家,去去!到那边坐去。我和表嫂说会话,女人之间话题你不方便听。”我说着,双手将他推了出去。

他眼神黯了黯,我却没办法让自己再看他,只得转头看向表嫂,拉着她的胳膊讨论最新一季的化妆品和衣服。

江南就在我推他出去的地方站了一秒钟,我余光里的那双脚僵直的站在原地,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

我后背僵硬,笑容在脸上越发沉重,表嫂站起来说道:“都到了,我去开瓶酒,大家唱歌唱歌!”

李木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一下子跳到我面前,拿着点歌器说道:“苏姐姐,我们来点歌。”

“我唱歌跑调……”

“苏姐姐,你别骗我!你唱歌我听过的,我喜欢听你唱的那首梁静茹的《小心眼》。就是那个:坦白说,我就是不服输的小心眼,这一次,请你把他让给我……”她说完,还哼哼起来。

“咳咳……”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儿里,我狼狈的找纸巾来擦。

“要不,姐夫来一首陈奕迅的《世界》,怎么唱来着,哦,对了!沉默是一种回音,来自你很深的心底,重复着我要离去我要离去,可是我不想伤害你……”

“咳咳咳……”江南一口水喷了出来。

李木樨皱了皱眉,又说道:“来者是客,非烟姐,先来一段莫文蔚的《阴天》怎么样?回想那一天喧闹的喜宴,耳边响起的究竟是序曲或完结篇……”

“咳咳咳咳……”左非烟一阵剧烈咳嗽,咳的满脸通红。

我一把捂住李木樨的嘴,说道:“唱歌没意思,我们来玩骰子,输了的喝酒怎么样?”

“好哇好哇!”李木樨跃跃欲试的拿起骰盅。

这时候表嫂正好拿了两瓶香槟进来,我赶紧起来接过两瓶酒,往桌子重重一放,露胳膊挽袖子的说道:“来!猜六的啊!输了不许耍赖。”

所谓猜六就是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人有一个骰盅,里面六个骰子,大家摇完然后看一眼自己骰盅里面的骰子,里面有几个六,然后大家轮着猜,第一个说一个数,比如说三个六,下一个人若是觉得不止三个就可以往上加,如果有人觉得不对,就可以叫开,大家一起打开,看看所有人的骰盅里面一共多少个六,若是那人猜得不对,便罚酒,若是猜对了则对方罚酒。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背了,还是我根本就不会骗人,一连三把都是我猜错。真是情场失意,赌场还失意。

李木樨笑眯眯的看着我连灌了半瓶香槟,撇撇嘴说道:“苏姐姐,你不是想喝酒故意输的吧,我一口都没喝上!”

我翻了个白眼,我想喝酒至于吗?

这时候楚江南走过来扶住我的胳膊,问道:“你没事儿吧,脸色有点儿不好啊!”

我刚想说“没事儿”可是,胃里一阵翻腾,酒气直接往喉咙上涌,我一把推开江南的手,跑了出去。一路踉跄的跑到水池边,然后“哇”一口将肚子里面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本来就没吃晚饭,吐出来的除了酒就是胃酸,现在更加恶心,还一阵阵的泛着苦。

我正抓着水池边狂吐,门被打开,一个听着有点熟悉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好巧,我刚才看着就像是你!”

我回头,泪眼朦胧中一个男人笑容可掬的站在我面前,笑呵呵的说道。

我半秒钟之后反应过来,连连后退几步,惊恐的说道:“怎么又是你啊,阴魂不散!”

“真是好心没好报,咱俩这几次相遇充其量也就算是有缘份而已,怎么变成我阴魂不散了呢?”他撇撇嘴,说着伸出手:“给!”

“什么?”我警惕的问道。

“解酒药,很好用。”他又向我伸了伸手。

我半信半疑的接过,或许是因为他的职业是医生,额……虽然是个不太正经的医生,但是他给的药竟然让我很容易就相信那真的是解酒药。我看了看那粒小巧的黑色药丸,闭了闭眼直接吞了下去。

“怎么样?是不是好点了,一会儿喝点热水就没事儿了,一个女孩子家的出来玩别喝太多酒。”他抱着双臂一派悠然自得的靠在光亮的黑色大理石墙壁上,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第一眼看上去和蔼可爱,再仔细看又变得有点邪肆,可是再看看,还是温和。

我知道,我又遇到一个极品,再不躲,估计也引火烧身。

我笑笑,客气的说道:“谢谢,你这药挺好用的,叫什么名字,改天我去药店买点备着。”

他毫不在乎:“买不到,我自己配的!”

神马?我突然有种想要马上扣嗓子将那个黑色的不明物体抠出来的冲动,第一次是不小心,第二次就是自作自受。

苏念锦,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随便吃陌生人递过来的东西?

我后悔不迭,想要一脑袋撞墙撞死以慰苏家祖上在天之灵,估计被他看出来,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吃坏东西的,我是学中医的,这种药我们研究所已经改良的差不多,马上就可以申请批号了,你死不了的。”

我皱着眉毛,痛苦的问道:“哥们,乃不素骨科的大夫咩,怎嘛就又变成老中医啦!”

“这个,我去哪主要也得看我心情,呵呵。骨科的主治医生是个美女,那天说是要去办理离婚手续,为表支持,我就去帮她带了一天班。谁知道,好巧不巧又撞上你!”

“大神儿,我有事走先,我们后会无期吧。”我一抱拳,大步向门口走去。身后有个笑盈盈的声音冲着我说道:“苏念锦,你真的忘了我了?我是杨毅啊!”

我听到他的名字,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儿印象,于是停住脚步,思来想去却不记得自己和他究竟有过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让他三番两次的整我。

“你什么记性啊!复兴小学,一年二班第一排左边第二个座位。我们坐了六年的同桌你竟然忘了我?”他走过来,笑盈盈的说道。

我恍然大悟,貌似是有个同桌叫杨毅的,不过,那个个子还没我高全班站排站第一,又黑又胖的小煤球怎么也无法和眼前这个衣冠楚楚,高大修长的男人画上等号啊!

“你是小煤球?”我指着他不可思议的说道。

“讨厌!男大十八变,很久没人叫我小煤球了!”他故意做出一副妩媚的样子,嘻笑着一推我,软绵绵的说道。

我兴奋的握住他的手,赞叹道:“杨毅,真没想到你还能出落的这么亭亭玉立,我记得我小时候没少欺负你。”

“是啊!苏同学,不过话说来,女大十八变,你倒是没怎么变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得像个狐狸。

我还想跟他多侃两句,突然感觉如芒在背,下意识的转过头,楚江南手里拿着一个手帕,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冷的。

我敛了笑容,杨毅问道:“你朋友?”

我点点头。

楚江南站在远处,不冷不热的说道:“是老公!”

“我先不打扰你了,有空出来吃饭。”他看了看我,很有分寸的说完然后礼貌离开。

我走回去,楚江南一脸不高兴的说道:“还以为你吐的厉害,想给你拿一条手帕。现在看你那么精神,估计这玩意儿根本用不到了吧。”他说完,将手帕塞回裤袋里面。

“谢谢关心,我很好。刚才那帅哥刚有给我解酒药,而且还是他自己研制的哟,马上就要申请专利啦,厉害吧!可巧了,那帅哥还是我小学的同桌……”

我这都说些神马乱七八糟的啊!大脑管不住自己的嘴,我的思想像是站半空中看着我的躯壳在那里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突然肩膀一痛,身体猛的一个旋转,我的大脑一时空白,楚江南已经一把掐住我的肩膀狠狠的将我甩向墙壁,然后猛地吻住我的嘴唇。我神志当机了几秒钟,终于找回自己的思想,开始挣扎,他濡湿的唇轻轻摩擦着我的唇角,温柔至极!声音却恨恨的低吼:

“闭嘴!”

“放开我!楚江南”我伸手去推他的胸口。可是他的身体炙热坚硬,像是一个铜墙铁壁,无论我怎么用力,他都纹丝不动。

“闭上眼睛!”他不退反近,双臂将我紧紧箍在怀里。

身后冰凉的大理石墙壁带来丝丝令人颤抖的寒意,和前面的高热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我像是受刑一般的被他死死的钉在墙壁上,他妖媚的薄唇还不忘撕咬我的下唇,弄得我上气不接下气,这动作,让我想起了某饥饿的野兽……

例如……狗?

“放开我,他们会看见!”我有些焦急,小声儿说道。

“看见就看见!”他皱了眉头没好气的说道,末了,还有些孩子气的说道:“你的老板不是不在这儿吗?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继续跟我玩出轨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一脚踢在他的小腿骨上,他吃痛,手松了松,我顺势推开他,向后跑了两步,说道:“楚江南,你收收心吧。非烟姐现在也回来了,就说明你还有第二次机会。别再玩下去了,我不是你身边的那些小明星,我玩不起。你放了我吧……”

我转身就走,生怕自己不争气的当着他面落下泪来。

走出几步,胳膊被人狠狠的一扯,重心不稳一头向后在过去,落进一个坚硬炙热的怀抱中。我挣扎了几下,可是,那一双手臂越收越紧,几乎快要把我的骨头揉成粉末。

“苏念锦,你别跟张蠡走。别喜欢他!我反悔了,我不放你走!就算是你不愿意,我也不放你走!苏念锦,别离开我,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顿了顿,终于像是鼓起勇气一般说道:

“我喜欢你!”

我一愣,仿佛在那一瞬间跌入一个梦里,一个真实的梦境。在梦里我被楚江南抱着,他对我说:“他喜欢我……”

“发什么愣?”显然,梦中的某个人不满意我呆呆的样子,皱着好看的眉毛,抬手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江南,你刚才说什么?”我缓过神来,愣愣的问道。

他突然笑了,像是黑夜里的一颗明珠,璀璨的星眸眨了眨,俯□,在我唇上轻轻印上一吻,说道:“我谁也不要,只要你!树懒!我喜欢你!”

我有那么一秒钟的眩晕,随即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我一把推开他,不可置信的瞪了他一眼,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他似乎被我的表情吓到,愣了一瞬间,然后笑出声儿,说道:“你这是什么反应?正常女人不都应该是喜极而泣,或者直接扑过来抱住我说什么‘我也喜欢你’之类的吗?”

“你还挺有经验的啊!”我冷冷一笑,说道。

“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那些都是从韩剧上看到的!哈哈……哈哈!”他讪笑两声,走过来,猛地一拉我的胳膊,将我扯进他的怀抱里,紧紧搂住我,使劲的把我的脸按在他的胸口。

“放开我,快没气了!”我在他怀里挣扎,他却紧紧的抓住我不松手。

我根本没看出他是喜欢我的样子,倒是有杀人灭口的意图。

我抬脚,拿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的踩他程亮的皮鞋。他低吼一声,向后退去,我转身往回走,就看见左非烟站在不远处,肩膀僵直,看见我回头,双手有一丝不知所措。

我有些尴尬,牵了牵嘴角,对着她露出一个估计不算太好看的笑容。楚江南一步走过来,轻轻的拉住我的手,就当着左非烟的面前扬了扬,笑着说道:“非烟,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女人眼神暗了暗,微微勾起嘴角,淡声说道:“恭喜……”

我突然明了了!

原来,他想气她!-

我回到包房,里面已经玩得HIGH了起来,表嫂和李木樨两个人抢麦,男人们坐在沙发谈谈生意上的事,楚江南拉着我的手高调进入包房,引来了不小的躁动,不过还好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瞟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只有表哥对楚江南投来赞许的一笑,算是对楚江南的肯定。

他拉着我往孔繁宇身边一坐,死活不松那只手,我想吃桌子上的瓜子,挣脱了半天,都快脱皮了,也没挣开。于是,只好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听男人说话。时不时照着他的胳膊掐上一把当作娱乐。

“江南,这一次除了设计,施工方面你也要抓住,这个项目不能有误,会影响到下一步我们公司和阿拉伯贵族的合作。

我撇撇嘴,孔大哥的盘子越来越大。

“这个没问题,我们找最好的工程队,其实最赚钱的要数钢材部分,只要这里把好关,其他的就没问题了。”江南点了点头,回答道。

他边说,边顺手拿了桌子上的一碟瓜子,也不看我,直接放在我的怀里。我大喜,用剩下的那只手津津有味的吃着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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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边说,边顺手拿了桌子上的一碟瓜子,也不看我,直接放在我的怀里。我大喜,用剩下的那只手津津有味的吃着瓜子。

“钢材我已经想好了,国内购买一部分,若是短时间订不到货就去南美看看。”江南接着说。

这时候我已经噼里啪啦的吃完了一盘瓜子,扔了满地的瓜子皮。正想着接下来要干点儿什么的时候,又一盘杏干落进我的怀里。我捡了一个放在口里,又香又甜,于是心满意足的咂咂嘴。

我正吃的开心,南姐的儿子跑过来,爬上沙发看着我奶声奶气的问道:“苏姨。我也想吃这个!”

我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的说道:“乖,安安,叫我苏姐姐就可以啦!”

他皱了小眉毛,纠结的想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的说道:“苏姨当姐姐好像老了点……”

噗……

我口中的杏干一下呛到嗓子眼儿里,这死小孩,谁教育出来的,跟他爸一样可恨。

楚江南憋了好一会儿,终于笑出声儿来,倾身过来拍我的后背。杏干卡在我的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快要把我噎死。我无助的对着他指了指我的脖子,一脸痛苦。他边拍,边覆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树懒,要不我们也生个孩子气他们丫的!”

我费了半天劲儿终于将杏干吞下去,眯着双眼不怀好意的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楚江南,你敢把刚才的话挡着顾先生的面,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吗?”

他被我噎住,自认倒霉的讨好道:“老婆大人,别把你老公我往火坑里推啊,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岂不是要守寡。”

“我呸!你要是死了……”

“江南。”我正说一半儿,被一个声音打断。我抬头,看见左非烟站在我面前说:“江南,我有些不舒服,想先离开,你能送我回去吗?”

江南有些为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

我看到他为难的样子,于心不忍,于是忽略自己心里那一抹小小的不快,说道:“没事儿,你先送非烟姐回去吧。我在这等你。”

他双目闪过一丝我说不好的神色,好像是如释负重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说道:“我很快回来。”

我点点头,让他安心,目送他离去。

小小的失落,而已……-

快十二点的时候,大家陆续的回去了,我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手机,既没有来电,也没有短信。电子时钟的数字已经显示到十一点三十二分,江南还是杳无音信。到最后表嫂对我说:“实在不行,让你表哥送你回家得了,江南也许有事儿耽搁了。”

我看看空空荡荡的房间,拍了拍表嫂的手背让她安心:“没关系,刚才江南给我打电话过来了,说他有点事情要处理,晚上直接回家,要我先打车回去。”

表嫂看了我一眼,想了又想,才慢慢的问道:“念锦,你和江南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挺好的啊!你看到什么了?”我有些紧张,赶紧说道。

“傻丫头,两个人相处虽然讲究信任,可是,你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问啊!我不是说江南不好,不过男人嘛,有时候你要把他看的紧一些……”

“我知道了,表嫂,你也了解他的个性,喜欢到外面去玩,但是不会动真格的。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笑着打断她的话。

她看我这样,也不便说什么,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反正有什么事儿别硬撑着,跟你表嫂说,楚江南那小子若是敢对不起你,我第一个就不饶过他。”

“安心啦,表嫂,我很有分寸的!”我露出一张没心没肺的笑脸,跟着秦岚从夜色走出去。

外面的夜色一片宁静,整个城市都睡了过去。偶尔有温热的风吹过来,吹散皮肤上的热量,带来一丝丝凉意,我搓了搓露在外面的小臂,将手里的包抓的紧了紧。站在马路的台阶上顺着那延绵看不到尽头空旷公路望过去。时不时有一两辆车经过,红色的尾灯在夜空中划过一道虹彩,残留在黑夜里的光线,刺痛了人的视网膜。

我愣愣的站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我的面前,司机师傅探出头来问道:“去哪?”

“花园路。”我淡淡的说了句,然后拉开车门坐上去-

回到家,一片黑暗,他不在家应该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放了热水,泡了个澡。夏天泡热水澡,其实是最舒服的,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充分呼吸空气。今天太累了,我急需要休息休息。

我泡着泡着,竟然不知不觉的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在梦中,我看见江南站在远远的看着我笑,向我招手,要我过去。我很开心,提着裙子想要跑过去,可是裙子越变越长,我一脚踩上去,就摔倒在地上。身上痛的要命,又爬不起来。

我向着江南招手,大喊道:“江南,救救我,我爬不起来了,我跑不到你的身边!”

可是男人越依旧站在原地,冲着我招手。

我艰难的忍着痛爬起来,结果还没跑上一步,又一脚踩在裙裾上,重重的摔在地上,江南一脸忧虑的看着我,却怎么也不肯走过来帮助我。我心急如焚,可是身体却重重的贴在地上,无法动弹。

这时候,左非烟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对他说:“江南,跟我走吧。”

江南看看我,表情很为难,站在原地喊道:“树懒,你快过来啊!”

“我站不起来,江南。”我大喊着,可是声音好像根本传达不到他的耳朵里面。

左非烟站在他身边,轻轻挽住他的手说道:“江南,我有些不舒服,你送我回家吧。”

他看看我,又看了看左非烟,然后很抱歉对我说道:“对不起,树懒,你不过来,我先送她回家了,等你自己爬起来再来找我吧。”他说完,再不看我,和女子手挽手离开。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原来竟然是这么不想让他离开,我大喊着:“楚江南,你这个混蛋,你不许跟她走!你给我回来。”

可是声音却卡在自己的喉咙里面发不出声音来。我一用力,身体突然一个倾斜,原来的地面突然扭曲起来,飞速旋转,形成了一个无限大的黑洞,我的身体无依无靠,直直的坠了下去。紧接着,巨大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想我冲刷过来,排山倒海一般,掀起黑色巨浪,要将我淹没在其中。

身体被人猛的一提,我这一下才彻底醒过来,浴缸里的水涌进鼻腔,呛得我不住的咳嗽。我的求生本能让我不由分说的紧紧抓着身边最近的东西,眼睛鼻子耳朵里全是水。我估计我要是真的死在这里,明天肯定上头条:某某已婚妇女因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未归,独自在家中洗澡,不慎淹死在自家浴缸之中。

娘的,我已经活的够坎坷的了,不想连死都这么憋屈!

我正想着,身边一个不悦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洗个澡还能睡着了,睡着了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差点儿把自己淹死?”

这才发现,自己抓扶的某个物体竟然是有温度的,还软绵绵的触感,不由得惊吓过度,身体连连向后退去,这一推不要紧,等我想起来我的浴缸中没有防滑垫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向另一边倾斜过去,脚下一滑,扬起巨大的水花,顺势向另一边摔了过去。

那一瞬间,我几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闭上眼睛,等待身体摔在地上,若是命好也许还能留下半条命,弄个终身残疾什么的。

可是那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再次落到楚江南的怀里,这一次我定了定神,顺便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很淡定的说道:“我站稳了,你先出去。”

头顶上的男人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我去哪?你看你弄得我一身水。”

我抬头,果然,刚才那一泼水,一点都没浪费的扬在了他精致的脸上,额角的发梢湿漉漉的,滴滴答答的水珠往下落。

“活该,谁让你送别的女人不管我。”我小声儿嘟囔了一句。

他似乎没听清,依旧扯着我的胳膊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能不能出去。我还没穿衣服呢。”我双手抱着胸,挣脱他的怀抱。

本来不说一切还好,说完之后反而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眼神中那种欲/望丝毫不加掩饰。

我退了退,直接坐回水里,顺便拨拉些水面上的泡沫,把自己盖住。挑眉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住人家那了呢。”

我原封不动的把他对我说过的话,还给他。

原来我报复心理这么强?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十分汗颜。我记得我不是这样的人啊!什么时候,一个天真纯洁善良的圣母形象就这样被摧毁了呢?

他笑笑,蹲下来与我平行,说道:“我没去她家,非烟病了,我送她去了医院,又化验又打针的,我也不好先走,就在那陪着,忙着忙着就忘了给你打电话了,后来,想起来往回赶的时候,却发现电话丢了。等我回到夜色,他们说大家都散了。对不起,树懒。”他说着摸摸我湿漉漉的头发。

“什么?”我梗着脖子,假装没反应。

他看着我,星眸中像是落入了点点闪耀的繁星,带着与生俱来的笑意。他的嘴唇微微张开,然后我听到他好听的声音:

“对不起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以后不会了……”

——以后都不会了——

我的心一动,连眼神都柔和下来了。

身后时钟发出有规律的滴答声,房间里很安静,只是偶尔有轻微的水流在动,发出细小的声音。

他接着说:“我是认真的,苏念锦,我是认真喜欢你的!跟我在一起吧。”

那一瞬间,世界好像都停滞了,空气甚至也静止了,时钟的指针在那一霎那骤然停住,时间无线拉长,我站在原地,甚至忘却了呼吸。

江南他也喜欢我?

即便是再淡定的人,我想她此时此刻也会像我一样不淡定吧。

所以,我一下子站起来,掀起无数水花,悉数扬在男人俊美的脸上,然后一步跨出浴缸,顺手拿起身边的浴巾,身影矫捷的冲了浴室,两步跨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行云流水一般的关上房门,然后倚着门口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呼吸这空气,整个房间除了我自己快速的要冲破胸腔的心跳声再无其他……这样的反应还算是正常范围之内吧……我想……

过了两分钟,我的房门突然被男人狠狠的砸响,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苏念锦,你给我出来!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拒绝过我!你这只死树懒!马上给我滚出来。”男人在门外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吓了一跳,从门口跳起来,后退两步。

房门几乎快要被他一脚踹开,楚江南还在外面大喊大叫:“苏念锦,你真的是傻的吗?我早就知道,哼!我早就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这个笨蛋,白痴!你这个无脑的海绵体,你给我出来。”

“……”这个贱人,还有完没完了。

我恢复了理智,一脸无奈的听着他在外面碎碎念的大吼。

好像很多年前他也这么隔着门骂过我,什么时候来着,我的印象不是很深刻,那时候,我忙着玩网络游戏,哪有空听他在外面吼来吼去啊!

“你听见没有,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踹门了啊!树懒!我——叫——你马上给我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男人正站在我的门口,头发上还湿漉漉的滴着水,脸被胡乱的擦过,却遮掩不住一脸的怒气,就连那双墨色的眸子里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估计他也没料到我会猛的打开门,一只手臂还举在半空中,看见我,愣愣的不说话。

我一步走过去,惦起脚尖,双臂紧紧的勾住他的后脑,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面,带来丝丝微弱的颤栗。狠狠的吻住他的唇,学着他的样子在唇上辗转反撤。

他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变得僵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随即反客为主的用双臂紧紧勒住我的腰,炙热而强硬,舌头已经灵巧的探入我的口腔,风云残卷般的攻城略地。我被他吻的七荤八素,身体软绵绵的挂在他的身上,他淡淡的香水味笼罩住我混合着他特有的体味,让人有种眩晕的感觉。

“树懒,你这个笨蛋,我有时候真想弄死你。”他狠狠的说着,随即,一把抓起我围在身上的浴巾,狠狠的一扯。

身体立刻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我这是惹了怎样一个魔王?

第20章

他顺势打横抱起我,两步将我带到床边,然后顺手一扔,我就像个皮球一样被他甩在床上。我知道,和这种危险的男人近距离接触是容易引火上身的,无数事实都证明了这一点,比如古时候有个秦香莲之类的角色,貌似她老公也是个沾花惹草的主儿,以至于最后家务事严重到要对簿公堂,而且还是当时的最高法院,才得以解决。当然,倒不用担心楚江南会甩了我然后去傍一个公主当驸马,基本上都是公主傍他就好。

可是,这时候某些人类的原始本能已经不容许我做这么有深度的思考,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站在我的面前,将衬衫的纽扣一颗颗的打开,那种在黑夜里闪着银光的扣子差点晃瞎了我的氪金狗眼。

衣衫大敞之际,两块很型男的胸肌露出来,让我很不矜持的咽了口唾沫。他看到我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又弯了弯,眼神中还带着得意。

当然这种时候,我自然不能允许自己被看扁,于是乎,挺了挺据说很有料的胸部,认真的说道:“楚江南,其实我也没觉得你的身材好到哪里去。”

他轻笑出声,扑过来在我耳边说道:“嗯,我的胸部也就比你大那么一点点而已。”

我一口气噎住没上来,他已经一把抓住我的腿,向他的方向一扯,然后接着说:“不过我的是真材实料的肌肉,你那里不一定是从哪里填充的黑心棉。”

这个贱人!我真想一口唾沫我啐死他,挺完美的一张脸,偏长了一张欠揍的嘴。

我气得翻白眼儿,他却毫不客气的揽住我的腰,分开我的双腿,在我耳边低语,声音诱惑缠绵,像是带着磨砂的质感:“知道为什么女人都喜欢背阔窄腰的男人吗?”

他说着,抓起我的爪子,放在他的后背上,然后慢条斯理的叙述:“因为,宽阔的后背方便女人在欢/爱的时候抓紧不放开,这样就能更好的贴紧男人。”然后又抓着我的腿放在他的腰上:“而细腰,则是方便女人的双腿能够缠得住……”

“你很有经验嘛!”我冷冷一笑,反问道:“后背是用来抓的?”

他愣了愣,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不是抓,是抓紧……”

他还没说完,我狠狠的用指甲在他的后背抓了一下,顿时弄出了五道血痕。

他倒吸一口冷气,皱起眉头,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爪子,该修理了!”说着,纵身一挺,在我完全没有防备的状态下,狠狠刺入。

我惊呼一声,紧接着就被他抓住下巴,狠狠咬住我的下唇。

一股铁锈味传来,我痛得直皱眉,他却得意的看着我,居高临下,仿佛炫耀他的胜利。我气急,身体被钳制住,只好用双腿紧紧环住他的所谓“窄腰”,像条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心里恨恨的想着,怎么不给他缠到窒息而死?

他笑,赞叹道:“学得很快!”

黑暗中,他就像一朵有毒的食人花,散发着淡淡的奇香,你明知道接近他就有可能粉身碎骨,连渣子都不剩,然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

好吧,我承认在天快亮了的时候,还是我主动求饶了,谁让他小学时候是校队长跑运动员,论体力我只能给他在场地外面当拉拉队长,一边往嘴里塞零食一边口齿不清的嘟囔着给他加油。此时此刻,我被他弄得死去活来,他却还是精神饱满,一双带着笑意的双眸怎么看怎么……欠揍。

“我错了,我求饶!江南哥哥放了我吧,一会儿还要去上班。”我带着一双黑眼圈,神情委顿,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一般的低三下四的说道。

他笑意盎然的贴到我的耳边说道:“今天别去了,就在家休息吧。我肯定会做到你一步都走不了了的。”

呜呜……还真是好想打他一顿呀呀呀!

事实证明,他说话算话,我确实上午没能去上班,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钟了,拖着酸的要命的腰捡起电话看了看,老板打了好几个,因为我昨天去夜色设成了震动,就忘了调回来,所以没听见。

话说,这可是我第一次旷工,自从拿了每个月八千多块钱的工资以后,我每次都拿的心惊胆颤的,总觉得自己做的这么工作真的不值这么多钱,所以都是战战兢兢的工作,没想到今天竟然又让楚江南那厮坏了我的事儿。

我赶紧回拨了老板的电话,响了两声他便接了起来,意简言赅说道:“你在哪?”

“对不起,老板,我睡过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连连道歉。

“昨天玩太晚了?”他声音依旧没什么变化,在电话那边问道,只是尾音轻轻挑起。

“对不起。”我低头认错。

“给你三十分钟,洗漱一下,下午陪我去见一个人。”他说完,不等我问就已经挂了电话。

莫非老板已经在楼下了?我疑惑的从床上跳起来,龇牙咧嘴的揉揉腰去洗脸。十五分钟,我站在楼下,看着靠在车上的男人,下巴几乎掉在地上。

他似乎感受到有目光盯着他,抬起头来,看到石化的我,嘴角向上扬了扬,顺势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为什么我会石化?

现场是这样的。

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的单排三扣西装,裁剪的恰到好处,里面是一件纯黑色的衬衫,搭配铁灰色的纯色丝质领带。头发也精心的打理过,往他的奥迪Q7前面一站,让我有种穿越到车展上观看车模的错觉。

而我呢?一副什么尊荣?

我穿着昨天没来得及洗的浅蓝色小T恤,早上直接从洗衣篮里捡了出来,抖落抖落上面的衣褶直接套上。□是半新不旧的牛仔裤,背着一个斜跨包,乱糟糟的头发,一张素颜脸,估计还挂着黑眼圈……

“老板,你去参加婚礼吗?”我问。

男人眉角抽了抽,转身打开车门,说道:“上车!”

我乖乖坐上去,哎,貌似都没有老板自己开车,助理在一旁坐车的道理啊!仿佛我是老板,老板每次都给我当司机,真是过意不去。我正想想乱七八糟的,老板的车子已经停到一家商店门口,我向外望了望,怎么都想不通,他是要来购物吗?

不过,他也不给我思考的机会,转过头看着我说道:“苏念锦,你以后若是再穿的这么随意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到一次就扣你一百块钱。”

我叫苦不迭,可是理亏在先,只得唯唯诺诺的道歉。

“下车。”他简短命令。

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一进店门,就有服务员小姐热情的招待,当然招待的是老板大人,而不是我,明眼人一看这么大差别的穿着就能知道谁是有钱人,谁是无产阶级。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那美女问道。

老板面无表情的看了那女人一眼,然后一转身,拎着我的脖子往前一扔,说道:“三个小时之内,我要她能够配得上我出席的宴会。”

“神马?”我回头看看老板。

他却不再理我,转身离去。

“小姐,这边请。”和蔼可亲的女服务员立刻对我露出一副非常温馨,非常职业的笑容。然后不知道从哪里瞬间涌上来几个人,男男女女的几乎要把我眼睛晃花。将我连推带拉的扯进里面的房间。

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充其量就是跟着南姐一起去城里最有名的那家发廊做做头发神马的,算是最奢侈的活动了。

一个看上去就像是化妆师的男人将我往椅子上一按,对着镜子里面的我直摇头。

“怎么?”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道。

“苏小姐,您可别嫌我说话直,女人生出来就是要打扮的,这是上帝赐予女人的天赋,你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亵渎上帝创造的艺术品。我们女人如果素颜出门,头发还梳的向您这样儿乱糟糟的……”他越说越气愤,说到这里,还斜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起我乱糟糟的发髻,一脸嫌弃的样子。

我们女人?

我斜眼撇了一眼镜子里的他,哭笑不得。

估计我能理解他为什么对不修边幅的我如此恨铁不成钢了,我是那种拥有化妆打扮权利的那种人,却不好好利用,他倒是想好好打扮,可是上帝把他造成了男人。

想到这里,我“噗呲——”笑出声儿来。

他更不高兴了,一跺脚说道:“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哼!”

“对不起,大师,能不能把我化腐朽为神奇?”我憋着笑,真诚道歉。

“我不是大师,是造型师!”他彻底黑了。

第21章

“是是是!就算是造型师,您也是最大最高级的,所以简称大师也没错。请您把我化漂亮一点儿,最好是让人看了第一眼就像言情小说偶像剧里那样,‘黑眸一闪,赞叹之色溢于言表’然后紧接着就下跪求婚的那种。”

大师被我说的一头雾水,干脆不理我,直接拿起了理发的剪子,先从头发开始。

我看着他一根根的比量着我的头发,终于受不住周公的召唤,睡死了过去。

两个多小时之后,我终于感觉嘴唇凉凉的,向有什么东西擦在上面,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去舔,就听大师尖锐的叫道:“别动,别把我的唇彩给舔没了。”

我吓了一跳,彻底转醒过来,大师一张放大的脸就展现在我的眼前,那对蓝色的眉毛微微皱起,吓得我自然而然就想一拳揍过去,大叫一句:“何方妖孽!”还好,我反射弧长,手不随心动,才让大师保住了他一张水灵灵的小脸儿。

“马上就好了,你睡得还真死啊,使劲儿戳你的脸都没反应。”他叹口气,似乎被我强大的精神给折服了。

“多谢夸奖,也就一般吧。”我很腼腆的挠挠头。

“换衣服!”他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边走,还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说着,刚才漂亮的服务员小姐,立刻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她走过去,另外几个人拿着几件衣服让我选择。我这人对于穿着倒不能说不讲究,但是因为很少参与这样的大型宴会,所以对于礼服没什么研究。

大师见我每件衣服都仔细的摸了摸,又为难的咬着手指作挣扎状,终于忍不住随手那了一条银色的长裙,扔到我面前,恨恨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Joe会看上你这样的丫头。

Joe?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老板的英文名字。

再看一眼他那种鄙夷的神情,回想一下从我进门来,他看我的态度,我立刻有种豁然开朗感觉。原来,大师对老板早已情根深种了!

我拿着衣服老实去更衣室换,身后还响起大师冷冷的声音:“你肤色虽然有些暗,但是很健康,又有光泽,穿这种金属色的衣服很合适。”

大师这算是终于对我做出了难得正面评价了?

于是,我觉得忽略他说的前半句话。

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果然没错。换好衣服之后,我第一次照镜子看大师的杰作,果然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可以这么漂亮。项圈领样式的长裙可以恰到好处的修饰我身材的不足,既能显得比平时的我瘦一些,又能看起来高挑不少。

我不由得惊叹,大师终于在我惊叹的目光中找到了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强烈优越感。

这时候,老板正从门口走进来,我在镜子里看到他唇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正低头对电话里说着什么。几秒钟之后挂了电话,我转过身,正对上他抬起头来的眼神。

他脚步一滞,眼中闪过惊艳的神色,迅速的上下打量一遍,露出赞许的眼神。走过来,低声说道:“很漂亮。”

“谢谢”听到男人的夸奖,我也不可避免的做了一回娇羞状。

“走吧,时间快到了。”他说着,便向外走去。

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边走边问:“老板,我们究竟去参加什么宴会啊?要打扮的这么隆重。”

他不说话,但是能看出他的心情不错,依旧绅士的替我开了车门。上了路,他终于说道:“今天是城里某个名媛的生日宴会,但是很多财团的首脑都会参加,里面有个我需要见面的朋友,一会儿,你什么都不用做,等我就好。”

我点点头,本想问为什么不直接请出来,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事情不是更好。但是既然老板这么决定,我也没必要多嘴多舌。只要做好我的工作就可以了。

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城,这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老板的车子拐了又拐,终于停在一处依山傍水的精致小区门口。从外面看上去,里面应该是个别墅区。

他报了个地址,保安人员边恭敬的放了行。我和他来到一处三层别墅门口,那里已经有很多高级轿车停在门口,那房子从外观看起来气势磅礴,院内还有私人的游泳池,和露天温泉,房子一层也足有五百多平米那么大,看起来既豪华又奢侈。

江南在美国倒是有这么一栋别墅,我们偶尔不忙的时候,会约上几个朋友飞过去呆两天。因为江南父亲的明令禁止,在国内,楚家没有一处这样奢侈的别墅。

楚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做人要稳重,低调!

老板下了车,同时帮我开了车门。我撩起快要拖地的裙角,别别扭扭的跳下车,细高跟差点把我的脚腕扭断,老板一把将我扶住才没让我跌倒在地。

“没事吧?”男人在头顶上问道。

我摇摇头,想要抽出被他握在手心中的手,他下意识的一紧,并不放开,我惊讶的抬头对上他的眼神,他才微微偏过头,顺势松开了手,转身向别墅走去。

对于这样的别墅宴会我稍有了解,它一般会比在酒店那种地方的宴会玩的疯一些,有些有钱没地方花的人,还会定期搞一些主题派对,比如泳装或者假面之类的外国玩意,还会有些犯法的玩意儿,那些有钱又不需要工作的人没事儿会找这么刺激,我一向敬谢不敏。不过还好,今天这聚会颇为正式,看样子不会有太出格的举动。

我跟着老板走进别墅,一层是一个又大又宽敞的宴会厅,正中心悬挂着巨大的水晶灯,地面是价值不菲的黑色大理石,晶莹剔透,隐隐可见人影。宾客三五成群,衣香鬓影,优雅持杯低声攀谈,房间两个巨大的楼梯直通二楼,楼梯之间有个弧形舞台,上面摆放着一家黑色三角钢琴,有乐师弹奏优雅舒缓的肖邦C小调。

好吧,我承认这样的地方只会让我更加不舒服。

老板领着我走到长型的摆放糕点的桌子旁,不远处立刻有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打招呼道:“Joe。”

我跟在张蠡很少听人叫他的英文名字,这也就是说,能叫他英文名字的人肯定与他关系匪浅。

张蠡转向那男子,同样热情的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说道:“世远,好久不见了。”

“是啊!你突然打电话给我,真是个惊喜,我们去楼上谈。”那男子拍拍他的肩膀,拉着他要走。

老板轻扶男人手臂,说道:“等等。”然后回过头,顺手从桌子上捡了一块精致的黑森林蛋糕,放在我的手中,说道:“在这等我,别乱跑!”

我点点头,看着老板和那人离开-

百无聊赖之际,我吃了两块蛋糕,刚想碰第三块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你是不是跟踪我?怎么在哪儿都能遇见你!”

我惊讶的回头,只见杨毅从舞台那边走过来,身后一群各色美女眼神幽怨的望着他的背影。

“你怎么也在这?”我惊讶的问道。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一根食指往我的嘴角一抹,我反应不及,吓了一跳,他伸手指到我面笑呵呵的说道:“你的吃相也太不好了,亏你打扮的这么漂亮,真是浪费。”

我看了看,是一粒蛋糕屑,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岔开话题道:“这主人是你朋友?”

“不是。”

“那你来做什么?”

“弹钢琴。”他意简言赅的说道。

“你不是医生吗?应该赚很多吧,还找兼职?”我无语,问道。

“谁告诉你医生就要赚很多,你不知道我每天讨生活多辛苦。”他皱皱眉,一脸苦相的说道。

我打量了一下他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再加上他屡次骗我,表示对他的话不屑一顾。转身将蛋糕盘子放在桌子上,这时候侍者从我面前经过,我顺手拿了一杯香槟。

杨毅又笑:“你怎么除了吃就是喝,你是主人朋友?”

“不是。”

“那你来这干什么?”他好奇的问。

“工作。”

他见我一副带搭不理的样子,知道我还在因为他三番四次的耍我而生气,于是有些讨好的笑笑:“老同学,别这样嘛!我替你弹一首曲子当做道歉好不好?”

他说完也不用我回话,直接回到钢琴旁边,然后拿起琴架上的香槟,用银匙轻轻敲了敲,四周的人群立刻将目光聚集到声音发出的地方,杨毅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各位帅哥美女,下面这首肖邦的降a幻想波兰舞曲,我要特别送给那边那位苏小姐。”他说着,伸手指向我。

第22章

我立刻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递过来的目光,不觉有些尴尬。

这时候,他又接着说道:“几天前,我不小心得罪了苏小姐,杨某身无长物,只好献曲一首,希望能获得苏小姐的原谅。”

他说完,坐到琴凳上,两只纤细修长的手在半空中稍作停留,然后轻轻覆在琴键上,一时间,流畅优美的音乐立刻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开始悠扬低沉,行至中间时又激昂振奋,再然后有变得温柔平缓,抑扬顿挫,每一个音节都弹的恰到好处。似行云流水一般,令人不自觉的就被带入音乐的情绪里面,跟随着音乐的起伏而起伏。

而他就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弹奏的乐曲当中,手指灵活的向几条在水中游弋的鱼,直到最后一个音阶弹奏完毕,全场都响起热烈的掌声。

他站起来,转过头冲着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初冬的阳光一般温暖。

“苏小姐,这一次能原谅我了吗?”他走过来,笑着说道。

“杨毅,小时候你就不怎么靠谱,怎么长大了还这样儿。”我挑了挑眉毛,说道。

他笑,声音爽朗:“能开玩笑,就说明心情大好了,看来我这一曲也算是值了。”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四周望了望,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的余光一闪而过,我有一丝惊讶,再一望过去,人群中已经不见了一抹身影。我以为自己花了眼,正待转过目光,然后就看见左非烟从楼梯上走下来,脚步有些急,向门口奔了过去。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将她消瘦的身材显得比以前看上去更瘦,皮肤也衬得特别白。我脚步有些虚浮,身体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杨毅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走到门口,正看到左非烟踉跄的跑了两步,一把拉住正往外走的楚江南,他今天穿了一见黑色的西装,颇为正式。女人拉住他的手,低声说道:“江南,别走!”

楚江南回过头,脸色有些冷,说道:“非烟,放开我,我已经结婚了。”

女人好像触电一般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我站在原地,双腿像是扎了根一样无法动弹。胸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我知道,此时此刻,对我最好的应该是转身离去,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左非烟似是有些恍惚,淡淡说道:“江南,对不起,都是我错!不过,这一年多来,我一直都在后悔,后悔那时候放开了你。”

楚江南脸色缓和了一些,上前一步,说道:“非烟,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一年前,我确实想过要娶你,这是真的!”

在我的角度看来,女人的背影有些颤抖,她猛地扑到男人身上,紧紧的搂住江南的肩膀。江南双手垂于两侧,身体有些僵硬,半晌之后,终于慢慢抬起,轻抚女人的后背。

而,我的心,却也伴随着他双臂缓慢的抬起而一点点下落……

半晌之后,身边响起杨毅的声音:“如果我没记错,那男人是你老公吧。”

我猛地回头,瞪他一眼,低声怒道:“关你什么事?”

男人似乎被我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微微后退,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我不再理他,转身回了到屋子里面,巨大的水晶灯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我的双眼有些痛,杨毅跟了上来,说道:“念锦,你别伤心。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楚江南他也许只是……”

他说到一半儿,似乎也说不下去,也许连他伶牙俐齿的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我冷笑一声,说道:“杨先生,你不用安慰我,既然我能跟楚江南结婚,自然是知道他的个性。我们夫妻间的事情还用不到外人来管。”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不应该将自己的怒气撒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男人有些尴尬,只好默不作声,这时候老板从楼上下来,来到我的面前温柔一笑,说道:“办完事了,我们走吧。”

我看了一眼杨毅,冷声说道:“杨先生,我先走了,再见。”然后随老板离去。

坐上车,我有些气馁的将头靠在车窗上,老板时不时的偏过头看我一眼,几次之后,终于沉声问道:“苏,你没事吧。”

车子在空旷的公路上前进,路旁是一排排昏黄的路灯,光线打进车窗里面,在我身上印下一道道流光,随着车子的飞速离去,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车厢里没有放音乐,所以显得有些过分安静,只有发动机的低鸣。

我抬头,看了看老板眼神,问道:“老板,你和左非烟究竟因为什么事情分开。”

老板嘴角抿了抿,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小时候,我家很富有,我父亲是当时东北很有名的企业家,专做镁矿的提炼和加工。直到我大学的时候,家遭巨变,父亲生产提炼的矿石突然被指认为产品质量不合格,家里生意一落千丈,公司的股东纷纷撤资,银行的借贷利息眼看着一天天增加,我们变卖了所有的房产和家当也没办法把欠的债还上,父亲一气之下,大病一场,没到两个月就撒手离去。为了让我继续上大学,母亲想尽各种办法,求了很多亲戚朋友,可是,俗话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父亲一倒,那些亲戚朋友都避之不及,怎么还可能拿出钱来。不过还好,我的情况在当时可以申请助学贷款,而且我的成绩很好,学校也同意减免一部分学费。我和左非烟就是在家里巨变之前认识的。”

他说着,从车里拿出一支烟,转过头问道:“介意吗?”

我摇摇头,他拿起火机,点燃香烟,车子里立刻蔓延出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也许十年少轻狂吧,我们的感情很快升温,我手里又有钱,花起来大手大脚,经常出入各种高级场所,给她买的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可是家里发生不幸之后,我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本来我在这里买过一个公寓,那时候我们俩个住在那栋公寓里面,后来也因为要还债而卖掉。她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不能再到处享受,不能买名牌可能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折磨。最重要的是,那时候我十分颓废,沉浸在家里失意的事情当中无法自拔,还沾染上了毒品,每天不上课,不做事,从公寓搬出来后在学校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里面租了一个不到三十平的小房子,日夜颠倒,醉生梦死。我和她的花销全靠她出去打工赚钱才能勉强过活。”

“就这样过了半年,他终究忍受不了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提着她的箱子站在我的面前冷声提出分手。也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候她对我说过的话——张蠡,我不会和你过这样的穷日子,你若还是个男人就重新站起来给我看看。她说完,转身离开,我抱着她的腿,哭着求她不要离开,可是,她的眼神是那么冰冷,看着我,又好像没有看着我,只是透过我望向无尽的虚无,可能我真的让她失望了。几年后,我辗转得到了他和楚江南在一起的消息。她的愿望实现了,她想找个有钱的男人,也算是找到了。”

“不过还好,”他转过头,看着我,微微露出一个笑意,说道:“她的离开也让我明白了自己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这样的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她离开的那天晚上,我想过自杀,也曾用刀片划开过自己的动脉,可是那时我经常醉酒和吸毒,手上根本就没有力气,所以划得并不深,我睡死过去,本以为就不会再醒过来了,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大腿处的伤口已经凝住。于是,我便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开始,既然死不了,我就应该把自己失去的东西一一夺过来!”他说到最后的时候,眼睛里射出一道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我想也正是这样一种欲/望,才能支持他一步步从最低谷走到今天。

我甚至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他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他说得很轻巧,像是在讲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可是,我却能从他的紧抓着方向盘的手指,看得出他对于那段岁月的恐惧。

我一时无言以对,心情更加沉重。

他却笑笑,身体也放松了许多,转过来看着我说道:“苏,其实,有时候看着你这样不开心,我真的很难过。因为你的笑容很好看,我还是喜欢当初认识你时,那种什么都不畏惧的开朗个性。”

“是吗?”或许正是不知者无畏吧,我有些自嘲的笑笑。

不动真情,就不会被伤害。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可是,我却再一次作茧自缚,掉入同样一个陷阱……

第23章

车子开到我家楼下,我说:“老板,这衣服的钱,我明天还给你。”

“不用,就当礼物吧。”

“不好!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收。”我赶紧说道。

他的神色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但是表情并没有变化,只是冲着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

我回到家,江南已经在家,书房的灯亮着,门半敞,温暖的黄倾泻而出,撒了一地。

他听见我的开门声,从外面走出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的表情,问道:“树懒,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

我勉强笑了笑,可是心里沉重,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是脱了那细跟高跟鞋,赤脚走在地板上,感觉没有了鞋子的束缚,脚腕舒服了很多。他见我这样,笑呵呵的迎过来,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揽在怀中,说道:“怎么?累了吗?连话都不想说了。”

“嗯,有点儿。”我点点头,顺势挣脱他的怀抱,一想到这样的温度和气息同样抱过另外一个女人,我心里有些发赌。

“吃饭了吗?”身后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没有回头,只是摇摇头,然后走进浴室,顺势将门紧紧关上。

信任——真是一个重要的关键词。

卸了妆,洗过澡,我从浴室里面走出来,楚江南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只脚搭在沙发靠背上,很没形象。我顿了顿,走过去。他象征性的向后挪了挪,给我让出一块地方。我坐下,假装很自然的问道:“江南,你今天干什么了?”

“上班呗,最近高架桥的项目有些紧张,我一直在忙钢材的问题呢,这一次咱们可是连材料都包,能赚一大笔!”他目不斜视,看着电视上的某个娱乐节目,主持人正在采访一个大胸女明星关于感情生活的问题。

那新晋女星表情有些腼腆,说道:“我的事业刚起步,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主持人却不依不饶的问:“可是有人看到你和一个富家子弟走得很近,而且,那个人一直也和很多女星模特传出绯闻,这件事不知道作何解释?”她说着,大屏幕还插播了一段像是狗仔队偷拍的视频,一个男人的脸被打上马赛克,走在前面,那个新晋女星跟着走在后面进了一家颇为高档次的饭店。

我随便扫了一眼,就认出那男人的牛仔裤是前一段时间楚江南过生日我送的生日礼物,生日前几天,他死磨硬泡非要我送件礼物,于是,我便到商场随便买了一条里维斯的牛仔裤。

女星看到这段视频,似有一丝惊慌,但马上恢复镇定,温柔而腼腆的一笑说道:“我们只是朋友,那天只是一起吃个饭,还有其他人的,只不过这里没有拍到罢了。”那微表情将她那种欲盖弥彰的样子体现的恰到好处,正好让人议论纷纷,又找不到确切证据。

我对着身边的男人翻了个白眼,楚江南笑盈盈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丫头演技不错,以后应该能红!”

“哼!还不知道是不是演的呢?”我冷冷说道。

“醋劲儿十足啊!老婆。”他坐起来,搂住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我发现你吃醋的时候特好看,以后多吃点醋给我看啊!”

“滚!”我不客气一把推开他,自己用毛巾擦头发。

他又贴过来解释道:“我和她真没什么,不信你去问我妹妹楚江漓,你们俩不是关系很好吗?她不会骗你,那天她也在。这女孩儿托她帮忙制造点儿绯闻罢了。”

我瞪他一眼:“你还真当自己是绯闻男主角啊!无聊!”

电视里还在播出那女星的采访,我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死心的问道:“江南,你今天除了公司,哪也没去?”

他顺口说道:“啊!还去了城郊的杨家别墅,今天他们家二小姐生日晚宴,我去联系一下钢材的事情。”

看他如此轻松的说出自己的行踪,我一直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我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可耻,有意无意的试探他,也知道,两个人既然在一起,就应该彻彻底底的信任,可是,我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完全相信他。

“宴会?那你都看见什么人了?”

他这才回过头,打量了一下我,黑色的眸子闪了一闪,连带着浓密的睫毛也跟着扇动了两下,顿了一秒钟,然后说道:“没有,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去谈了个事情就回来了。”

我的心像是掉入一个深潭,发出“扑通”的一声,然后被冰冷的潭水包围淹没,刺骨的寒。

我愣愣的僵在原地,楚江南看我有些不对劲儿,问道:“今天怎么打听的这么仔细?查岗?”

“没有……随便问问。”我垂了眼眸,低声说道。

“明天爸让咱俩回老宅吃饭。”他又说了句。

我点点头,说道:“我累了,先睡了。”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可是我正变得越来越让自己讨厌……-

第二天是周末,本来我们会两周去看一次楚爸,吃个饭什么的,可是最近两个人也不知道瞎忙了些什么,拜访老人的时候越来越少。自从楚妈提出离婚后,楚爸一直没有再找过。十多年来一直保持独身,家里找了一个勤快的保姆负责饮食起居,我也时常劝楚爸再找个好的女人组建家庭总比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可是每到这时候,楚爸总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在我看来,楚爸到现在还爱着楚妈。虽然,她当年无比坚定的离开了这个家。可是,我觉得世界再也找不出比楚爸更爱楚妈的人了。

早上起来,我和楚江南便驱车前往老宅,到那里的时候楚爸正和我亲爸坐在院子里下棋,盛夏来临,天气虽然热得不行,但是老哥俩儿坐在树荫底下却也悠闲自在,楚爸那两把历史悠久的竹编藤椅经过风吹日晒之后,被打磨的有些发亮。

我和江南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我爸正好大喊一声:“将!”

吓得楚江南向后缩了缩,我笑他胆子小,他顺势就牵上我的手小声儿说道:“老婆,你会儿咱爸要是打我,你得帮我!”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没做亏心事,怎么就怕我爸打你!”说着就想要撇开他紧抓着我的爪子。

他却固执的不松手,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咱爸一见面就拉着我练摔跤,我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他可是连续三届市冠军,我就算能打过他,我也不敢啊,万一把咱爸摔坏了,就算你不撕了我,我爸估计也得把我就地正法。”

“活该!”我嘴上还是没好气的说,可是一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任由他拉着往前走。他眼神余光闪过一道精明的光,然后笑嘻嘻的向院子里面走。我知道自己又上了他的当,郁闷的跟在他身后。

刚一进院子,楚爸就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江南回来了?”

楚江南陪笑道:“爸爸们,别来无恙啊!”

楚爸掠过他看向我,眉开眼笑道:“小锦,快过来叫爸瞧瞧。”

我老实走过去,老爸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捏得我几乎快要落下泪来,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说道:“爸,你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丫头,你说说你,这身子骨弱的,将来怎么生孩子。今天我让张嫂炖了两只乌**,你好好补补。”楚爸中气十足,不亏是在军队里磨练过的,声音低沉有力,震得我耳膜发颤。

“噗——”我一口气没吸好,如数喷了出来。

楚爸,您老和我妈串通好的吧。

我看向一旁好整以暇的楚江南,微眯着双眼笑盈盈的看着我,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不但不帮忙,还有几分看热闹的嫌疑。我瞪了他一眼,他嘴角的弧度又提升了几分。

这时候,我爸一拍江南的肩膀说道:“小子,来,我们来比划比划。”

楚江南立刻面有菜色,笑容僵在嘴角,求救似得看向我,我幸灾乐祸的说道:“爸,您跟江南好好切磋切磋,我进屋去喝乌**汤大补了啊!争取早日给你们添个大胖孙子。”

“树懒,你就这样走了啊!”楚江南哭丧着脸说道。

我举起手,做手枪状,对着他轻轻一指,然后把食指放在嘴边吹了吹。以胜利的姿态转身离开,身后还响起楚爸的声音:“江南,陪你爸好好练练,不用着急进屋吃饭。”

伴随着院子里传来“碰乓当,哗啦……”的声音,还有似是压在喉咙里的惨叫声,我突然心里大爽,昨天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捧着乌**汤喝的开心。老妈从厨房出来,还系着围裙,每次到楚爸这来,老妈都身兼主厨一职。见到我正在喝汤,笑眯眯的走过来,小声儿说道:“我求你黄阿姨在医院的妹妹给你要来了补药,可以增加怀孕的几率,你记得要喝,很贵的,千万别浪费。”

24-28

第24章

得!这几个老家伙合起伙来逼我和楚江南造人,我也不和他们计较,说什么做什么我如数接着。反正生不出来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楚江南灰突突的走进来,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吃饭时,大家闲话家常,气氛和谐,楚江南时不时的往我碗里丢一两块我最讨厌的清蒸鲟鱼肉,我就目不斜视的往他碗里放几根他最害怕的绿油油的清炒西芹,同时问道:“江漓又不回来吃饭?”

“去澳大利亚拍广告去了,估计下个月才能回来。那丫头,前一段时间受了点儿刺激,从小就没被男人拒绝过,自尊心受不了,就远远的躲开了。”楚爸叹口气,说道。

吃过饭之后,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和老爸还有江南下玻璃珠跳棋,这时候,楚爸站在楼梯口沉声说道:“江南,你跟我上来。”

一间楚爸这样,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又不便跟上上去一探究竟。于是,硬是将心中的隐隐不安强行压下,继续和老爸玩玻璃珠跳棋。玩了一会儿,老爸也觉得有些累,拿着份报纸做到灯下去看了,我百无聊赖,实在不爱听老妈生双胞胎的秘方,于是接着尿遁逃离现场。

我一溜烟儿跑到楼上去洗手间,路过楚爸书房的时候隐约听到楚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的我更加觉得奇怪。不由得停下脚步,偷偷靠近那一抹暖黄的光。

“江南,这一次很棘手,如果处理不好,我们楚家身败名裂不说,我这一辈子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楚爸声音极低,仿佛被什么压抑着。

我心中暗凛,从楚爸的语气中便听出是很严重的事。

楚江南沉默了一下,说道:“爸,要不我先找人查查,究竟是谁在背地里做手脚。”

房间里又没了声音,我蹑手蹑脚的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向洗手间走去。虽然说楚江南平时经常不务正业,但是到正经的时候我还是比较信任他的,况且,楚家顾家孔家苏家在这里关系复杂,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他人也不会坐视楚家倒掉。

所以,对于这一点,我倒是不怎么担心。

果然,楚江南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表情严肃了不少,似有心事,抬头对上我的双眸,立刻展露一个温暖的笑意,说道:“树懒,累了吧。我们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我小心翼翼的问楚江南:“出什么事了?”

他用手摸摸自己的下巴,说道:“咱爸前几年调到质检部门工作的时候,有个顶头上司,前两天被人揭发说是贪污受贿,金额挺大,足够判死刑的。咱爸当年虽然只是在那个部门暂时呆了一段时间,但是那个被查出来的局长是咱爸的直属领导,这两天部里收到匿名的的检举信,说咱爸和那个局长贪污案有关系。”

我大惊,低呼一声,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咱爸是不是得罪谁了?”

“你也了解我爸的为人,都已经是那种低调不能再低调的人,怎么会得罪人呢?”楚江南笑笑,没再说什么-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一段时间,一起都很好,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静。楚爸还有几年就要退休养老,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人品不会因为一封匿名信就受到损害。我每天工作更加忙碌,时不时的还要陪伴老板飞上海开会,而江南也似乎越来越忙,经常晚上看不见人,我们之间见面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

我这个人有个弱点,就是凡事不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就喜欢悬在那不解决。如果能逃避过去不解决那就更好。于是,我始终没有问楚江南对于左非烟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而他又是因为什么而选择了和我在一起,我选择了欢乐地部分,但是却不愿承担欢乐背后总会有的沉重。

李绵绵对我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状态简直就是口诛笔伐,就差没把她手里那杯绿茶沙冰甩到我的脑袋上解恨了,此人一副扭曲的表情,对我说道:“让我说你什么好?让我说你什么好……”她气得一时之间不知道找什么词形容。

我急忙安抚:“冷静,别生气!对你的胎儿不好!”

“滚你丫的!你说左非烟那女人回来了,你怎么不和出江南挑明,这男人可是要管的,他们的脑垂体和我们不一样,少根筋的,没有制止力,你不管着他,早晚出事儿。原来你是不喜欢他,在外面沾花惹草无所谓,可是,现在你这样和白痴有什么区别?”她一拍桌子,我面前的拿铁被她拍的震了震。

“是是!受教了!”我微微一笑,拿起面前的拿铁喝了一口。

李绵绵就差没一巴掌打过来,隔着桌子点着我的脑袋,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今年是兔年,你就在这跟我装小白兔啊!你要是被楚江南那只大尾巴狼吃的骨头渣儿都不剩,我一点也不惊讶!”

我很鄙视的白了一眼,说道:“你这个两面三刀的,想当初谁排队等着我和楚江南离婚的,又是谁劝我把住自己身边这只金龟的,现在又变成大尾巴狼了?”

“那我不是高估了你的智商了吗?谁能想到,你竟然笨到这种地步啊!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她抚额长叹。

我则习惯性的咬着搅咖啡的汤匙,望着窗外熙攘的人群发呆。

回到办公室,我照例冲好咖啡送到老板的办公室,我敲了敲门,没人应。打开进去,发现办公室里没有人,我走过去将咖啡放在桌子上,照例是两包奶,不放糖。又把两个从楼下烘焙店买来的曲奇放在碟子里给他当下午茶,老板这人很容易忘记吃饭,又经常应酬。

我本想出去,恍惚间听见老板在办公室里面的小休息室里面打电话,声音不是很清楚,但是“江南”两个字却钻进我的耳朵。我愣了一下,停住脚步,那小房间的门锁一开,老板走了出来。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了淡然的神色,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给你送咖啡。”我目光递向他办公桌上热气腾腾的咖啡说道。

他点点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算是笑容。

我一阵没有来的紧张,说道:“老板,我先出去了。”

他点点头。

我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苏……”

我回头看向他,他话语僵在唇边,沉默了一分钟,这一分钟于我来说,非常的漫长,因我并不善于处理像这样“恋爱之后还是朋友”的关系,何况他还是我的直属上司。平时多少有些尴尬,可是,我现在站在门口扭着头,却面对他的沉默,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脖子都快要扭断了。

他终于,转身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走过来说道:“生日快乐!”

“啊?是我的生日?”我愣了愣,掏出手机看了看日期,果然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忙的忘记了。身边这帮狼心狗肺的损友们,每一个打电话过来祝福的。

他手上举着那个黑色的精巧的盒子,不大不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像是首饰之类的。我在那一瞬间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终究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我举起盒子,露出一个估计比哭难看不到哪去的笑容。

他点点头,示意我可以离开。

我转身,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对不起……”

“你说什么?老板?”我回头,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今天有事要赶飞机,不能陪你过生日,对不起。”

“没……没关系,您需要订机票吗?我去帮您订,您要去哪里?”我赶紧说。老板要出差?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不用了,我已经订好机票了,后天晚上才回来。回来后会给你打电话的。”他轻轻扬了扬手。

我点点头,手里捏着盒子,慢吞吞的走了出去。回到我的办公桌上,将黑色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盯着发呆。几次想伸手拆开,可是却被我的理智制止了,就这样我在自我斗争中消耗了半个小时的工作时间,然后被负责项目的设计师叫去,让我陪她去工地核查工程进度。

我懊恼的将盒子往自己的抽屉里面一甩,然后奔出公司大门。

下午一直在尘烟滚滚的工地忙来忙去,原来那一张设计图纸在施工的时候,有一栋楼的电路搭错了,设计师是一个很完美主义的男人,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当设计师吧,于是,我在他的暴怒下,强打着微笑去求和包工头谈重建的问题。

第25章

还好上一次,也不知道老板用了什么手段将刘春喜的事情处理的很圆满,工人们又重新开工了,让我不由不敬佩,老板就是老板,一出手就把问题解决了。这一次,那个胖嘟嘟的包工头看见我,语气也恭敬了三分,我和他交涉这个问题的时候,开始他有些顾虑,说这样的话,成本又要提高一些。

我考虑再三,和他讨价还价,嘴皮子都磨破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说服他承担了百分之七十的款项。那胖嘟嘟的包工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感叹道:“小丫头,你可能真能砍价儿啊!跟你做生意亏大了。”

我笑笑,告别了包工头,回到设计师的车里抱着他车载冰箱里的矿泉水大喝特喝了一瓶。

设计师权世宇本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看见我的样子都也不住惊讶道:“你很渴?”

我边喝水,便对着他骄傲的举起三根手指。他看了看说道:“他愿意承担三层赔付款?”

我摇摇头,有喘了几口气,才兴奋的说道:“是我们负责三层款项,他们负责七层!”

“真的?”他露出一丝惊讶,怀疑的问道。

“当然,看!这是合同!”我把刚签好的合同“啪”一声排在他的面前,洋洋自得。

他看了看,也不由得真诚的赞叹道:“行啊!小苏,真有你的,是我小看你了。”

“一般一般。”我哈哈一笑,很不客气的说道。

我给老板打了一个越洋电话,喜滋滋的去邀功,没想到老板在那边只是轻轻一笑,说道:“做的不错。”

我正得意,老板接着说:“若是我在,我可以让他把全部款项都承担了。”

“……”老板不带这么打击员工的积极性的!

“不过,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苏,我能看到你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点点的努力,你放心,你努力不会白费,这个酒店将会成为未来十年北京地标性的建筑。”他轻声安抚道。

我点点头,向着老板大人表决心:“老板,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我刚想挂电话,那边老板又说道:“苏。”

“嗯?”

“等我回去……”

我一头雾水,想问等他回来干嘛?可是又觉得这样的问话有些突兀,毕竟他是老板,我是员工,虽然曾经有过暧昧,但是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老板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应该不会是因为感情的事吧,我懵懵懂懂的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权设计师载着我回市区,这时候楚江南的电话进来,最近他经常国外国内来回跑,我很少能看见他的面,今天却突然给我打电话。我哼哼两声,心想着,算你小子还有些良心,没有忘记我的生日,虽然人在国外,还想着给姐我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狰狞,权大设计师撇了我一眼。

我对着他尴尬的笑了笑,接起电话道:“江南?”

“树懒,最近我不在身边,你过得滋润吗?”电话里慵懒的男声传递过来,像只老奸巨猾的猫。

“托您的福,小的我过的还不错,唯一的愿望就是您最好长期定居国外,房子,车全归我名下。”我翻了个白眼,对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电话那边轻笑出声。

我没好气的抢白道:“你找我干什么?就为这事儿?有事快说,姐我忙得很。”

“当然不是,我现在在瑞士,回不去了,没办法陪你过生日了。”他说。

其实早就知道他在国外回不来,可是听到他亲口这么说,我还是感觉有那么一点儿失落,十多年习惯由他一手帮**办生日聚会,今年他不在,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勾起嘴角说道:“没关系,每年都在一起,今年我总算能过一个没有你的生日,不知道多开心。”

“你要乖乖的,虽然我不能回来,但是听说江漓找你有事情要做,好像是他们公司的一个新人什么的,一会儿可能给你打电话。”

“她回来了?好的,你让她给我打电话吧。”

“那好,拜拜!”他说完,挂了电话。

我听到话筒里面传来的短促的忙音,恨恨的骂了句:“挂的还真够利索的!”

结果,这兄妹俩好像商量好似地,哥哥刚挂了电话,妹妹的电话就进来了。我接起,那边已经响起呱噪的楚江漓女王一般的声音:“嫂子,赶紧到XX路北大街124号,救我!”

“怎么了?”我焦急的问,那边“啪”的一声挂断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悬起来,慌乱间,第一念头就是给表哥打电话。想着楚江漓那种不让人的个性不会在外面招惹了什么黑道上的人物吧。我匆忙的拨了表哥的电话,关机。又给秦岚打电话,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如数失踪。我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其他,对旁边的权世宇报了个地址叫他快点儿开过去。

“权设计师,麻烦您带我到那里,我有急事。”

“怎么?”他面无表情,淡定的问。

“朋友可能遇到了麻烦。”我心想着,江漓现在在娱乐圈多少算是个名人,在一切没确定前不能说太多,以免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权世宇倒是比较镇定,脚下利落的一踩油门,车子立刻飞了出去,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路,一辆接着一辆的超车,我紧抓着车门上边的扶手,看着他在马上上演极品飞车真人版,心里却一个劲儿的想着楚江漓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他潇洒的闯了三个红灯,我抱歉的说道:“对不起,你肯定被录像到了。”

“没关系,你系好安全带。”他表无表情的说道,眼神并不看我。我和他接触不多,每次见到他几乎都是冷着一张脸,说话每句最多不超过五个字,除非谈及工作,否则平时不出意外,也就两个字。

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从东城赶到了南城的那个地址,我看了眼,确定是一个私人会所,心里顿时又是一沉,一般进入这种地方的不是有钱有势的,就是黑道中有头有脸的。楚江漓本身有钱有势,她到这里还大喊“救命”估计就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赴死的决心往里走。身边的男人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问道:“你自己进去?你朋友究竟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现在情况紧急,我也只能见招拆招。权设计师您先回去吧,万一您在有个什么闪失,我也不好向老板交代。”

他眉头一皱,冷冷的说:“你要我把你一个女人扔在这儿,自己走?”他说完,不再看我,径直向里面走去。

“权设计师?权设计师!”我跟着他喊道。

男人皱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说道:“你可以叫我权总监或者权世宇,苏助理。”

“……”好吧,我在称呼这方面是有些不够时尚,我承认。

他却已经不理我,径自走了进去。我跟着他,说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也不允许我有一丝一毫的退缩,楚江漓就在里面,表哥表嫂他们的电话我打不通,江南又不在身边,我只能靠自己。

我们走进去,发现一楼的大堂一片昏暗,没有灯,人也没有,空洞的有些可怕。我下意识的抓紧自己的斜跨包的包袋。身边的男人轻轻拍拍我,安慰道:“没关系,有我呢。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你就先跑出去,然后报警,知道吗?”

我点点头,跟着他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越往里,光线就越暗。我走着走着,突然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一下,权世宇扶住我,我低头捡起绊倒我的东西,原来是一只鞋,看起来像是楚江漓的。我心里又是一紧,向里面又快走了两步。

这时候,一个短促的尖叫声从一扇门的后面传过来,我两步跑过去,猛地一推门,喊道:“江漓!”

里面一片黑暗,我的眼睛适应不过来,这时候一个人影从远处冲了过来,我还没看清楚是谁,身体本能的往旁边一躲,说时迟,那时快,我身后的男人已经灵巧的跳过来,像一阵风一样,猛的抓住来人的肩膀,身体一转,手臂轻轻一扭,一带,身体借力使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咚——”那黑影被摔在地板上,女人的尖叫声紧跟着传来。

“啊!好痛!”

我大惊,是楚江漓的声音。

这时候,大厅的灯光,突然被人打开,一片亮白。我下意识的挡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下巴掉在了地板上。

楚江漓一身银色包身短裙,龇牙咧嘴的从地上坐起,胸口和裙角都险些走光,她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怒气,指着我身边的男人大声说道:“你……你TM的是谁啊!你!”

他身后一干人等,站成一排,嘴巴都张成O型,为首的楚江南捧着一个蛋糕,眉角不住的抽搐。亦南姐手里的气球正从她的手中飘出去,缓缓的升向那几乎有两层楼高的棚顶。闫鹏程手中的彩条喷罐还保持这要喷的姿势举在半空中……

我回头看看权世宇,他倒是镇定,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也顾不了太多,慌忙走过去,扶住楚江漓,将她身上盖的严实。说道:“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惹了什么坏人呢。吓死我了。”

江漓撑着我的肩膀站起来,眼泪汪汪的说道:“我……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

我无语,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名牌衣服,问道:“有没有摔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身后一个男人冷淡的声音响起:“无聊!”

“你说谁无聊,你哪根葱啊!”楚江漓的引线被权世宇给引爆,立刻发作了,一瘸一拐的走向权世宇,指着男人的鼻子大声骂道。

我大汗淋漓的瞥了眼权设计师,这丫还真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现在这样的情景居然还能镇定自若。他这样波澜不惊的样子立刻促使僵硬的气氛升级,两个人马上就针锋相对起来,楚江漓出了名的脾气火爆,遇到权世宇还真是针尖对上了麦芒。我赶紧跑过去,介绍到:“这是我们公司的建筑设计师权世宇,这是我小姑楚江漓。我和权设计师正从工地往回走,结果就接到你喊救命的电话……”

“哼!”

“……”

两个人站在原地,一个鼻孔朝天,一个冷眼相对。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劝解这样的场面,这时候楚江南已经抱着蛋糕跑了过来,顺势抹了一把汗说道:“树懒,你来就来呗,怎么还带了一个保镖?”

“江漓打电话来喊救命,吓了我一跳,这馊主意是不是你出的?想吓死我?”我没好气的一脚踹向他的小腿骨。

他抱着蛋糕向后跳了一步,躲过我的攻击,说道:“天地良心,我今天下午赶飞机回来的,我可能什么都没安排。你要问就问你那闺中密友楚江漓吧!不过,我看她今天才是自作自受。”他看自己亲妹妹被人摔了一跤,竟然开心的很。

“你事情办完了?”

“没有,那边出了点儿事故,晚上我坐最晚一班飞机赶回去。”他说。

我心里一动,他是专程为了我飞回来的?可是嘴上还是冷冷的说道:“你还敢骗我?说你回不来了?你还敢骗我?”说着拿起手中的包砸过去。

他笑着躲开,身后的一行人及其郁闷的看着我和楚江南打来打去,楚江漓和权世宇针锋相对的像两个静止的雕像一样。最后终于表嫂过来解围,楚江南提议道:“我们还是吹蜡烛,唱生日歌吧。”这场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这时候,聚会才走上正轨,服务生从厨房推出各色冷盘糕点和饮料,小提琴师拉奏轻快的音乐,大家有的跳舞,有的三三两两的八卦。我则忙着给所有人分蛋糕。蛋糕的样子挺可爱,两层的白色奶油上面装饰着鲜红的草莓,看上去很有食欲,我切好后,楚江南自动自觉的将一块最大的送到我的面前,笑着说道:“老婆,生日快乐。”

我心满意足的接过盘子,用勺子舀了一口奶油放进嘴里。

他笑,抓着我的肩膀,轻轻用舌尖舔去我嘴角上残留的奶油,一双星眸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不错,挺好吃……”

这还真是一句有歧义的话啊……

恕我又不纯洁了。

我红着脸向后退了一小步,说实话,自从那一次我看见他和非烟抱在一起,之后,我们还没有如此亲近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我刻意的想要疏远他,心里总有一小部分在无声的抗议。可是,更多的声音却是在告诉自己,江南爱着的,不一直是左非烟吗?

“树懒,跟我来,我又说要跟你说。”他说着,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什么事?”我顺手放下手中的盘子。

他拉着我出了门,是大厅里的另外一个门,门外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旁边是修剪的很好看的灌木和名贵的荷兰郁金香,白色的绣球花和茉莉,还有数不胜数的各色不知名花草,香气袭人。

他拉着我的手,就像小时候无数次和我一起去上学的时候一样,我突然有种感觉,就算是我和他做不成夫妻,做不成情人,他也已经成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部分,在我这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生命中,他的身影已经深深的刻在我生命轨迹中的每一个部分,那种亲如兄妹般的感情早已无法用任何东西替代。

它,已经超越了爱情的界限……

所以,我想,若是他说他要离开我,我也会欣然接受的吧。因为,我想要他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可以那么轻易的原谅。

所以,我可以爱他,甚至爱到可以放弃他……

月光很亮,让天空中所有的星星都隐没在深蓝的天空里面。他拉着我手,让我坐在游泳池边的一个长凳上。我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可能自己的某种心理在作祟,夜晚突然变得有些朦胧,温热空气中,花香的味道有些让人轻微的眩晕,就连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都带着一种无法言明的气息。

他向后退了一小步,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盒子,然后单膝跪地……

我双手顿时有些紧张,手指紧紧的扣着木质长凳上,木条之间的缝隙。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放大了不少。

“苏念锦,这个礼物,我十年前就没有送出去,连带着想要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这全都要怪你……”

囧……这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明明是求婚的标准姿势……

“不过,没关系,我说过,十年也可以,二十年也可以,你知道我一直站在这里。这礼物我总要送出去的。而你,也总有一天会收的。”他自信满满的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很正式的打开那个盒子。

一个圆形的月球项链安静的摆放在里面,那是十六岁那年,我迫不及待的还给他的那条项链。

“苏念锦,嫁给我吧!”他星眸中犹如散落无数碎银一般,声调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第26章

——苏念锦,嫁给吧!——

傻愣愣坐在那里,看着那枚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项链。时之间,竟不知道要怎么接他话。

说:们已经结婚了?

还是:楚江南太会开玩笑了?

亦或者,感动双手紧紧捂住口鼻,瞳孔瞬间放大,继而泪流满面,四十五度角仰面,颗晶莹泪水顺着面颊缓缓落在,落在灰尘中,砸起个肉眼看不见水花。然后,用力扑过去,来句:哦巴,瓦塔系loveyou很久了思密达。

好似都不太合适吧……

抹了抹额头上冷汗,安静看着他手上动作。

楚江南把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他轻轻按下项链底下精巧按钮,那月亮发出清脆“啪”声,里面有个小指甲大小做工非常精致相框,正面镶嵌着张有些发旧照片。

那是很小时候,站在楚家老宅院子里。虽然那小巧照片只能容下张脸。但是,还是回想起那天,站在院子里苹果树下拿树枝打树上苹果。回头,看见楚江南正拿着楚爸相机对着按下快门,于是,张微微惊讶脸便留在那张底片上。

还记得,当时,因为打不下最上面最红最大那个苹果,心情很不好,于是,本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睚眦必报精神,夺过他手中相机,也要给他照张。

从他手上接过那条项链,轻轻翻过那个相框,背面就是给他照那张照片,阳光下,他笑格外开心。

“树懒,这条项链是特地去意大利订做,全世界只有这么条。而这条项链,只会送给个人……”很少看见楚江南这样正式表情,还有说话语气。心里不由得好似被什么东西绊住样,既想马上知道后面结果,又不能向前。只能略略有些紧张等待,就算是秒钟,都好像过特别漫长。

“苏念锦,愿意收下吗?”他依旧单膝跪着,笑盈盈说道。精致五官在月光下好似笼罩着层银色微芒,带着梦幻味道。“苏念锦”三个字念格外用力。

仿佛坠入了童话梦境,身穿铠甲王子,手持象征着皇权利剑微笑着向招手。切都在夜色下变得缥缈和不真实。

“求婚不应该送钻戒吗?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笑。

楚江南看见这样子,吃准了会接受,他太了解。于是乎轻轻勾起嘴角,攥住项链要往回收,说道:“不要?”

“谁说!”着急,把抢过。

他另只手,抓住正要抢他项链手,说道:“别急,来帮带。”

松了手,他就站起来,绕到身后,撩起长发让他帮带上项链,同时说道:“事先说明,可不当月亮,也不当星星。不想给这片已经繁星满天天空锦上添花了。”

他笑而不语,仿佛这根本就不是需要解释事情。

不甘心,凭什么他那么淡定,明明是他主动来求,还副不放心样子。顿了顿,存在心里很久问题呼之欲出。从来都是了解他,以前他虽然游戏花丛,但是不爱任何女人,因为楚妈离开给他带来伤害无法弥补。他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女人。所以,才会可以让自己变成花花公子,因为他害怕付出真心后,被人伤害。

记得很小时候,他曾说过,与其让人有机会来伤害,不如先伤害好了!

那时候他,说这句话时候表情上竟然带着淡淡杀气,让不由自主想要后退。

可是,他还是敞开了自己心。

只对个女人,那就是左非烟。

虽然,能看出他看着时,眼神中那种真诚,但是,实在无法想象第个进驻他心里左非烟在他心里是什么样地位。而作为替代品,又放置在他心里哪个地方?

“那左非烟呢?”听见自己声音在安静夜色中回荡,心里竟然莫名紧张起来。竟慢慢开始害怕那个答案。

他终于敛了敛笑意,在身边坐下来,郑重其事说道:“树懒,有些事情非要和说清楚不可……”

“铃铃铃……”在这个是关键时刻传来了很不和谐声音,楚江南拿出自己手机,看了看,按了拒绝。然后轻轻拉住手,说道:“树懒,有些话直都没有跟说过,是因为,曾经觉得,应该让过开心……”

“铃铃铃……”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电话来电显示,又看看,眼神中透露着想要表达他想法急切,可是那电话却没有按下拒绝键,仿佛正在为难。

“江南,先接电话吧。”看着他不停响着电话笑着打趣道:“有什么话,会儿再说,们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不在乎再等个电话时间了。”

他笑笑,拍拍手,然后站起来,按下接听键。

看着他随意放松后背,修长双腿,匀称身体。

那刻,谁又能想到,那句真心话。

即便,们等了那么长时间……

竟然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第27章

坐在长凳上,盯着男人好看后背肆无忌惮看,他正在打电话,很自然转过身体,向着月光,然后向前走了两步。

“什么事?”他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在这个安静花园里,还是听得很清楚。

看着自己脚上那双水晶凉鞋,盯着露在外面十根脚趾头发呆。

“请问您是?”他声音变得有些疑惑。

“在哪?”片刻之间,他声音变得紧张起来。跟着抬头,望向他侧面,心里突然有种不好预感。稍不注意,脖子上掠过道微凉,“啪”声微响,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声音。慌,下意识向脖子上摸去,项链果然已经不在。

“马上过去。地址!”楚江南焦急说着,已经向外走去。

急,叫了声:“唉……”想要去追他,可又急着低头去找项链。这时候楚江南似乎想起,快步转身走到身边,说道:“树懒,非烟在街上晕倒了,被人送到了医院,紧急联系人里面只有号码。去趟医院。等……”

——等——

这句话似曾相识……

点点头,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匆离开身影,在这夜色中竟然显得有些模糊。

半分钟之后才急着去找掉落在地上那个项链。捡起看了看,可能是因为放时间太长,金属扣有些不好用。放在手心里,想着明天去金店修下。

回到宴会大厅,人群中依旧热闹。和表嫂喝了两杯,此人就被表哥连拉带扯不知道去哪,做什么见不得人事了。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楚江漓巴巴贴了过来问道:“哥呢?怎么又没人影儿了。”

“有点事儿,出去了。”说。

“嫂子,其实哥心里直有。怎么就看不出来?”衣服恨铁不成钢样子倒是和李绵绵有几分相似。

“看出来了啊。”笑着抬头,轻松说道。

女人见这样子,秀美皱,说道:“别跟这儿装了行吗?看那表情,笑比哭都难看了。”

“哪有?”摸摸自己脸,心想虽然不算色天香,但是也算是秀色可餐吧。

“算了,最不待见们两个这种人了,口是心非,心里想和嘴里说没句能信。反正话放在这,哥喜欢是,左非烟只是代替品而已。爱信不信!”气鼓鼓说道。

“代替品?谁代替谁?他和在起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说过对有好感。怎么就无缘无故找了个代替品,死活要跟人家代替品结婚去呢?”诧异,这思维还真有点儿难以接受。

楚江漓脸看透凡尘高僧表情,居高临下藐视,说道:“们俩事儿,自己解决。真为哥上火,怎么就好死不死看上这个丫头!”说完,踩着自己那名牌高跟鞋,“啪嗒,啪嗒”扭头走了。

“喂!这死丫头,话说半儿就走了?”

某人完全不鸟。

半个多小时之后,楚江南打来电话说:“树懒,从医院出来了,但是要赶飞机回瑞典,从中出口那批钢材出了点儿事故。先去接把送回家,再走。”

“不用,自己走可以。既然有事,先去忙。”说道。

“不行!等。”他态度很坚决。

“那……”想了想,说:“送去机场吧,也想和多呆会儿。”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好,去接,然后们起去机场。”

十多分钟后,楚江南回到们举行PARTY私人会所这里,站在路口,很远就望见了他那辆全身金属色超级骚包跑车阵风样停在面前。上车,回头看了眼他,他脸色有些不好,瞟了眼,算是邀请上车。

“非烟姐怎么了?”打破车里沉默。

“骨癌。做过次手术,现在是第二次发病,若是手术不成功,应该没有多长时间了。”他低声说道,声音中竟是出奇冷静。

“什么?”却没有他那么冷静,失声叫道。

楚江南脸上没有透露出太多表情,只是这方向盘手指骨节发白,他目不斜视看着前面路,跑车在空无人机场高速上飞驰。无法想象,他现在该是怎样种心情。

本来片晴好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阴云密布,突然间从天际传来沉闷雷声吓了跳。

楚江南看了看天色,皱着眉头说道:“要变天了,会儿自己开车回家,定要小心。”

“没关系,春夏交接时候是经常下小雨。应该下不大。就怕耽误了飞机。”说。

“公司出了较大工程事故,中出口那批钢材质量不过关,有坍塌危险。这件事实刚才在医院时候,瑞典那边打电话通知。定要过去看看,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定。知道不喜欢非烟,但是……”他顿了顿,像是压抑自己负面情绪,然后接着说道:“没有亲人,若有时间,帮去医院照顾照顾。”

点点头,心情也是同样沉重。

车子里又是阵沉重压抑沉默,时不时传来低低闷雷声,绵密细雨滴滴答答落在车窗上,到没有多大,下了会儿便停了下来,可是空气中却残留着因雨水而扬起尘土味儿。为了打破这种沉重,问:“钢材是怎么回事?在内质检时候不是亲自去吗?怎么会出问题?”

“这个不清楚,不过,觉得应该是被人摆了道。先过去看看,有消息马上给打电话。别担心,嗯!”他转过头看了眼,露出个试图让安心笑意,顺势揉了揉头发。

“若是真有了问题,会赔多少钱?”手指抓紧裙摆,语气尽量平静问道。

“几千万?上亿?都有可能。钱还是其次,关键是们公司信誉就完了,以后和别人谈合同,谁会找个质量有问题公司合作呢?”他皱了皱眉心,说道-

“是什么事儿,马上给打电话。”站在机场大厅,对他说。

他笑笑,倾身过来紧紧搂住肩膀,下巴抵在额头,压快要喘过来气。轻轻挣扎了下,他低下头,在耳边说道:“无论相不相信,这辈子爱过女人只有个,名字叫做苏——念——锦。”

他声音字句,掷地有声进入耳朵,像个魔咒,僵硬了身体立在原地,无法动弹。男人却已经松开身体,向后退了步,嘴角露出个明媚笑意,扬了扬手说道:“苏念锦,等着回来!”

——苏念锦,等着回来!——

就像是那年他去英留学,站在机场门口,咬着难吃生姜味棒棒糖,对着他扬了扬下巴。他也是这样离几步距离,冲着扬了扬手,说道:“树懒,等着回来!”

将那怪味道棒棒糖从嘴里吐出来,对他做了个鬼脸,说道:“买糖真难吃!”

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两个背影突然重叠起来,面前这个欣长男人转身,步步向里面走去……

离越来越远。

竟然有种再也无法接近错觉-

阳光照进房间,被那刺眼光晃了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梳洗了下,准备去上班。江南走了大概三天时间,每天晚上他会准时打电话过来。有些尴尬,于是们都很默契不提那天晚上,他对表白事情,只是些闲话家常。他偶尔会问非烟病情。去医院看过,手术还算成功,但是像骨癌这种病,般就算将癌细胞切除也只是延续生命而已,很少能治愈。剩下时间则需要靠保守治疗维持生命。

拿起桌上月球项链,对着镜子挂在脖子上。看了看表,心想着今天非烟应该会醒过来了。然后穿好鞋出了门,开车去公司。

老板前天从外飞回来,脚不沾地去了沈阳,带着他刘秘书,反而将这个特助扔在公司,也不知道这个职位是不是白吃饭用。不过既然老板大人不让干活,那也乐得清闲,到公司报道之后就去了医院。

左非烟住在ICU,去时候亦南姐正坐在沙发上安静看报纸,知道有读报纸习惯,便也没打扰,扫了眼床上女人,还在昏睡。表情安静,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不像是有病样子。

姚亦南见进来,招呼坐下,给倒了杯茶。

小声儿问:“怎么样?什么时候会醒?”

第28章

小声儿问:“怎么样?什么时候会醒?”

“随时都有可能,可能太累,需要多休息会儿。”亦南姐看了看床上女子,语气中带着伤感。

“南姐,非烟姐身边个亲戚都没有了?”

“还有个姥姥,手把带大,但是年纪太大了,在乡下。们也没敢通知,怕老太太着急上火。还个舅舅,但是和死去母亲感情不好,直没联系过,也不养老人。找不到联系方式。”

走到床边,伸手帮捋了捋鬓间碎发。确实有张和酷似脸,只不过,艰难现实让气质更加成熟和内敛。即便安静躺着时候,也有种微不可查凌厉。

“究竟们谁是谁替身,又是谁爱着谁,现在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在生命面前,那些情情爱爱似乎变得特别渺小,非烟姐,说是不是?人要活着才最重要!”轻轻将手放在手中,低声在耳边低语道。

“小锦,过来,有话要对说。”姚亦南说道。

放下左非烟手,走过去。

亦南姐点点头,示意坐在沙发上,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像是在酝酿自己要说话。

“小锦,可能从小没受过什么苦,所以体会不到‘穷’这个字究竟是种什么概念。也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点点打拼辛苦。和非烟认识了很多年,眼看着在手底下点点爬上来。从最开始排版,到最后主编。女人难免都会自私,尤其是曾经无所有女人。这辈子只付出过两次真心,第次,为了那个男人毅然转身,经过很长时间,才慢慢平复自己伤口。第二次便是楚江南,爱他。个女人爱上个男人,难免会变得自私,或许间接伤害到,在这里替向道歉。”

“别这么说,南姐。和楚江南事情时半会儿谁也说不清楚,没有想要怪谁意思。”实话实说。

“其实,非烟直只是影子罢了。也很痛苦,所以提出结婚那天才转身离开。”说。

“不是因为楚爸他们两个才被迫分手吗?”惊讶,这么多年,难道其中竟有隐情?

姚亦南也抬起头看眼,微微勾嘴角露出个无奈笑意,说道:“是真不知道?们明眼人看着们这对最难缠,还以为什么都知道。没想到还真像篮子说那样……”

“……”低头悔过。

“具体事情,也不太清楚。不过,想事情发展到这样地步,总会从某个人嘴里知道真相。”-

从医院离开时候,非烟还没有醒,但是顾昊宇来了,便借着机会离开。可是却没想到第二天竟接到了左非烟电话。声音微微有些无力,淡淡说道:“能见面吗?”

“去医院看。”急忙道。

“不在医院,们就在贸附近那家星巴克见面吧。”说。

“怎么能私自出院,现在在哪里?”

“个小时后,们在那里见面,有重要话要说。”在电话轻轻笑了声,有气无力,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急急忙忙往外赶,在酒店门口还撞到了以前妖娆主管大人,惹来阵白眼。顾不了太多,连滚带爬上了车,开车便往贸赶。堵在四环上时候,很悲催想着:蘑嘞个菇,见个情敌至于这么殷勤吗?果然有圣母气质?

其实,只是害怕突然倒在哪里再也起不来,等江南回来后不好交代吧。果然,人都是自私。

四十分钟,终于吐血爬下四环,绕了几个弯,拐到左非烟说那家星巴克。这是个二层店,在二楼个靠窗角落找到身影。穿了件浅米色连衣裙,衬得脸色更加雪白,身体手术前看起来更加消瘦,脸上看起来是化了淡妆,说不上有多美,但是看上去颇有几分职业女性特有气质,这点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

也看见,微笑着站起啦,打了个招呼。

走过去,笑着伸手抚了抚自己裙摆,说道:“特意打扮了下,觉得还行?”

“应该在医院多休养,昨天刚做完手术,今天怎么能出院?”微微皱了眉头,说道。

“也是有几句话要和说,也别不高兴,咱们这么样见面怎么看都好像不太好似。但是这些话现在不说,恐怕以后也没机会了。”笑淡然。

“别那么说,要好好配合治疗才有好机会。”垂了眼眸说道。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不是癌症复发,恐怕现在还在妄想着要把楚江南夺回来。也不要在意把话说得这么直,人,都是自私……”叹口气说道。

“没错,人都是自私,也应该知道现在对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若是想示弱以打动,恐怕要让失望了。毕竟,现在楚江南合法妻子是。”抿了口咖啡,平静说道。

却突然笑出声,说道:“念锦,多虑了。们虽然不长接触,但是认识也快三四年了吧,什么样儿人自己清楚。虽然不是很么好人,圣人。但是也绝不会在背地里算计别人。知道怎么认识楚江南吗?想绝对想不到……”双几乎透明双眼看着,带着坦荡笑意,反而显得刚才番说辞有些小气了。

“那年初夏,第次看见楚江南是在夜色……”放下手中咖啡杯,眼光顺势望向窗外熙攘人群,似是陷入了那陈年回忆之中……-

左非烟直有个不好习惯,那个直想戒却怎么也戒不掉习惯。那就是,无论多忙,都忍不住要回到原来大学时和张蠡起租那个偏僻小屋去看看。其实,也不知道那有什么可看。

记得很多年前天,站在那个小屋子了对自己心爱男人说:“要是男人就重新站起来。”然后毅然决然离开了那间房子。出了大门之后,便找了个杂草丛生角落抱着双膝哭了半个小时。哭完后,就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无论遇到什么是都不会再哭了!

可是,即便是那样,最开始几个月还是忍不住跑回去看他,有时候是晚上,站在楼下看楼上亮着灯。有时候灯没亮,就坐在长椅上,等着醉醺醺男人回家。有几次,甚至扶过张蠡上楼,但是男人显然已经醉连是谁都不知道了。

再后来,告诫自己不要再去了,那个男人已经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不应该爱着那样懦弱男人。如此,坚持了个月没有去那所房子。

可是等再去时候,那房子已经空了,学校里也没有了张蠡这个人,他退学了,整个人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想,这样也好。要不然就站起来,要不然就永远消失。只是,别那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着。

于是,又开始了忙碌生活,学习,听课,打工。不像那些有钱人,不用上课就能拿到学分。不用毕业就能找到工作,为了顺利毕业,甚至去给教授打下手,帮教授写论文,去给教授家里收拾房间。能做都做了,只是为了个简单原因:

活下去,更好活下去!

以为已经忘了他,但是,不定期回到那座房子去看看已经成了习惯。几年内,那房子换了几次住客。有学生,有外地来做小买卖夫妇,有打工少女还有小地痞。总是站在楼下,回想当年他和住在里面样子。很多年后,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工作越来越忙,职位越来越高,收入越来越多。来这里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天放假,偶然间听新闻,说那片老旧小区要动迁,今天就是动迁日子。心里动,拿起自己车钥匙驱车前往。然后眼看着,那片回忆就在推土机轰鸣声中轰然倒塌。知道,他就这样永远消失在了生活里,连最后念想都消失了。

片废墟中,站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只要看热闹群众都散了,然后连工人也下班,最后开推土机师傅也跳下车。这个地方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个人,站了很长时间之后,慢慢转身,句话没说,甚至连个明显表情都没有。

没有表情,是因为没有过多伤心。只是觉得心底都处用记忆搭建桥梁,在刚才推土机作用下,和那座老旧小区起坍塌了,在心底某处变成了片废墟。所以,选择去夜色喝杯。就是那天,在那里遇见了楚江南。个长了很好看,却醉得塌糊涂男子。

29-33

第29章

“小姐,能请喝杯吗?朋友说了,要喝了请酒,他们就输千块钱。怎么样,赏个脸?”男人带着酒气,脸笑意,醉眼朦胧看着。

左非烟眉毛挑,问道:“哦?凭什么帮?”

楚江南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神情微微愣,然后打了个酒嗝。

“这样吧,喝了,那千块钱们对半儿分怎么样?”左非烟微微勾起唇角说道。

楚江南又是愣,似乎醉酒让他反应有些迟钝。

女人却已经从他手里拿过那杯金黄色酒,饮而尽,然后向不远处人晃了晃空了酒杯。不远处群男男女女,立刻起哄大笑起来。

楚江南听到笑声,这才好似反应过来。对着微微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番说道:“叫什么名字?”

“说了也记不住。”女人微微笑,伸出手掌摊在他面前,说道:“拿来!”

“什么?”

“钱啊!不是赢钱了吗?”

“哦,对对!等着!”他说着,又跌跌撞撞回到朋友那里,拿回了摞钞票,然后对将所有钞票股脑拍在手上,说道:“都给!爷今儿个高兴不得了。”他说着,拿着酒杯手随意挥,酒洒出来不少,惹来不少人白眼,可是男人却依旧笑得妖媚。

左非烟笑着将钱往包里塞,刚才喝酒兴致不知怎么,突然就没有了,于是就往外走。之前喝下去几杯酒劲儿也有些上来,觉得自己脚步有些虚浮。

“哎,妞儿。别走!”身后男人缠上来,不依不饶说道。

“放开!”左非烟有些不高兴,把甩开他缠上来身体。

男人被推了个踉跄,皱着眉头喊道:“喂,树懒,怎么回事儿。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说话都是废话吗?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

左非烟有些愣神,回味着他这么不着边际话,瞬间,男人就扑上来,把抓住肩膀,菲薄嘴唇再下秒就覆了上来。带着甜味酒精混合着男人气息铺天盖地袭来。不知道怎么,竟然没有反抗。

那是个绵长而细腻吻。

闭上自己眼睛,让自己陷入片黑暗当中,然后就听到男人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跟走,跟走……树懒……”

跟谁走,都样。

何况,并不讨厌他。

因为,能从他眼神中读懂他们共同拥有那种寂寞。在这个夜色中,寂寞人寻找温暖和刺激人太多了,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两个而已。

那天坐上他车,车子里回荡着王菲首老歌:

突然间找到句可以形容自己遭遇,能够不比伤害彼此,却又足够作为解释,那是在想尽各种方式,明知没有办法事,还是真如此,们已经不用依赖曾经需要对方日子……

在这个喧嚣繁华当中,锦瑟韶光,华光幢幢。究竟谁是谁替身,究竟谁又是为了忘记谁,而掉入这个爱情陷阱……

那天晚上,非烟觉得这个男人异常温柔,他抱着肩膀,亲吻锁骨。口中模糊不清喊着:树懒,树懒……

树懒是谁?

被个人这样惦记,是不是此时此刻会比别人感受到幸福多些?

……-

第二天清晨,被低低说话声吵醒,揉了揉睡眼,就看见逆光中,男人歪着头用肩膀夹着电话,双手正在系衬衫上扣子。

“怎么样?”他对着电话低声问。

“就在ICU等着吧,直接去医院……若是醒不过来,就是到地狱也要亲自把扯回来!”他低低压抑着自己怒气,像个困兽。

左非烟顺手捞起自己衣服,套在身上。伸手用五指理了理乱七八糟头发。显然,男人已经退了酒意,但是宿醉让他挂上了浓重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

他走过来,在床头柜上扔下叠钱,冷淡说道:“还有事,先走了。这钱没别意思,把衣服扯坏了,也来不及赔给。”

非烟看了看那叠钱,突然就笑了出声儿。

楚江南有些诧异,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冷静,淡淡说道:“若是冒犯了,道歉。”

“没有,谢谢。这钱够买十件扯坏那件衣服。”弯起双眼,朗笑笑了笑,顺势拿起钱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说道:“走吧,洗过澡再走。哦,把房钱也付了吧,这样又能省下笔。”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出来时候,房间空无人,男人已经离去,但是凌乱房间还残留着两个陌生人欢爱气味。

左非烟觉得,今天,该是走出自己感情阴影那天了。

所以说,这是世界上阴差阳错很微妙,永远不知道,谁在不经意间,治愈了谁伤痕,温暖了谁冰冷,又心甘情愿跳进了谁圈套。

很长时间之后,再次遇见楚江南时候,才知道他口中“树懒”是谁。也才了解,那晚,楚江南心心念念“树懒”正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面昏迷不醒。

原因是失血过多深度昏迷。

用了楚江南美工刀割开了自己动脉,而且是双手双腿四处动脉。楚江南看见那四条骇人疤痕,就知道,这是真不想活了!

整个浴缸里全是暗红色液体,躺在里面,红色和白色形成了种诡异血腥美感。楚江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从浴缸里抱出来,又是怎么将送到医院。他只知道进医院大门,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因为他衣服几乎被鲜血染透,手上还抱着个衣衫不整苍白少女。而他,就好像只红了眼野兽,吼道:“医生,快来人!快来人!”

连续抢救了两天夜,女人病情虽然稳定了,但是却直昏迷不醒,或许,只是不想醒而已。陪在他病床前两天夜没合眼男人突然站起来,愤怒将整个病房里东西都砸碎了。医生护士全都不敢进来劝阻,最后和楚爸同是战友院长走了进来,男人才脚踢开地上那个半碎花瓶,冲出病房-

楚江南再见到左非烟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那天楚江南从顾昊宇办公室走出来,眼就看见了左非烟,酷似苏念锦张脸,只不过,这个女人没有那抹看上去似有若无,其实却浓化不开忧伤。穿着件OL常穿白色丝质衬衫,黑色高腰字裙,从里面跑出来,将叠文件交到另个人手中,说道:“这几张照片非常重要,马上送过去重新排版。”

楚江南转身,正与来去匆匆左非烟擦肩而过。在他眼里,从个妖媚夜店女人,变成了干练职场女性。他启动车子,打算去心理诊所接苏念锦回家。时隔这么长时间,苏念锦早就从自杀阴影中恢复过来。医生甚至觉得恢复比正常人都要快。

那天,苏念锦对着他笑:“江南,放心,不会再傻了,不会再为了那种不值得爱男人做这种傻事。会恢复,只要再给点儿时间。”

楚江南,看着笑容,突然间觉得累极了。

那瞬间,他特别想要逃离,逃离世界,用二十年时间和笑容给他搭建了个密不透风牢房,他站在里面看不见希望。他明明应该可以组建个自己世界。而不是守着个早就没有心女人。看着笑灿烂,却足以让人心碎。苏念锦,自从那个叫林幕男人夺走了心和身体,还有未出生孩子之后,面前这个天真,无忧无虑女孩儿早就死了。即便是两年后,选择在失去孩子那天毁掉自己生命。

后来,楚江南主动出现在左非烟面前,两个人很快就开始约会。但是左非烟总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他望着那个女孩儿侧脸发呆。又或者,晚上只是呆坐在天台上用天文望远镜看星星。坐在他身侧,感受着他身上万年化不开寂寞。

和他吵过架,离开过。他也不在意,出去找小明星,平面模特高调约会。几天后又出现在面前。然后,两个人又摔又打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之后,就在片废墟之上疯狂做/爱。他用舌头舔掉泪水,可是却说不出句“爱”。左非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无可救药爱上了这个男人,即便是明知道在他心里,自己从来都只是另外个女孩儿影子。

有时候会自暴自弃想,离开了个爱自己男人,所以爱上个不爱自己男人。这就是轮回报应吧……

第30章

她的爱情变得越来越绝望,像是进入一个死穴,而她竟然没有反身离开的能力!

她只能拥抱他的身体,只能汲取身体无尚的欢愉。因为,她永远也触及不到他的心。所以,当一年后,他突然提出要结婚的时候,她竟然双手微微颤抖。

他开始忙着置办婚礼,给她买钻戒,包下整个饭店,买了上万朵红玫瑰装饰求婚的场所。任何看见这个场面的人都会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笑着抱着她,对她说:“我要给你世界上最美好的婚礼!我要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左非烟淡淡一笑,看着他的双眸说:“最幸福的新娘,并不一定要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婚礼。楚江南,我们分手吧!”

她知道,自己一直是狠心的,冷静的,理智的。

第一次她能转身。第二次,也可以。

因为她和他都知道,他只是迫切的想要逃离苏念锦的魔咒。他越是这样,只是说明他陷在苏念锦那潭泥沼里越深,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

……-

我对面的女子淡淡的讲述她的回忆,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就好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静静的听着,思想一下就被她卷到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段混乱的记忆,是我现在不太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

林幕死的最开始的几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做噩梦,每天晚上都在在噩梦中惊醒。梦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子步履蹒跚的向我走过来,带着微笑的对我说:“妈妈!妈妈!”

我努力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脑中却像是有个绷紧的弦,轻轻一动就头痛的厉害。有几次,我甚至偷偷跑到林幕妻子的住处,看看他的妻子和小女儿过得怎么样。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近乎变态。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看见了长的酷似父亲的小女孩儿的脸,我的心里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爱又恨,混杂在一起,像是一剂毒药,慢慢啃噬着我的心。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样下去,我选择沉迷网络,宅在家里足不出户。马上面临毕业的我,每天不去上课,只是关在房间里,打游戏看电影,甚至很长时间不洗脸不梳头,看着喜剧哭的一塌糊涂。我就这样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让自己从自责和悔恨中沉沦。

我记得楚江南来过几次,狠狠的捶打我的门,但是我视而不见,任凭门外的男人叫喊。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间,看不见任何人的关心,看不见亲人焦急的眼神,只是生活自怨自怜的世界里。直到选择了自杀。

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要死。但是,没有死成。

睁开眼那一刹那,我看见母亲红肿的双眼,父亲满是胡茬的憔悴的脸。我突然发现,我竟然为了一个那么懦弱自私的男人,忽视了这么多身边爱我的人。

我原来活的那么狭隘,那么自私,从未想过别人的感受……

于是,死过之后,我便决定要重新活。我对江南说:“我会好好活下去。结婚,生孩子,过得美满幸福。只要给我一点儿时间……”

心理医生说我恢复的快,是因为,我在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就想开了。就知道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责任和意义-

左非烟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楚江南很爱你,只不过,一件宝贵的东西放在身边时间长了,就会觉得它可能很平常。于是,人们会不自觉地忽略它。江南最开始对你的感觉就是这样,以为你只是妹妹或者是亲人,直到你大学时候和林幕在一起,他才发现失去一个珍贵的宝贝。以他的个性,若是别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的抢回来。可是,什么事一涉及到了你,他的智商就开始变低。他不愿意你受伤害,不愿意你为难。所以,就默默的在一旁守着你,心里想着你若是林幕有个好结果也无所谓。你看,无论男人或者女人,一旦爱起来就会变得幼稚。可是,谁成想,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后还是受了伤。”

“若我是楚江南,那时候就应该向你表白心迹,可是,他太在乎你的感受。甚至不愿意让自己伤害到你。所以,事情一拖再拖。你的无所谓和伤心,却成了刺伤他的利器。在你心安理得自怨自艾的日子里,楚江南却比你受到的煎熬更多。最后,他是觉得自己爱情无望才选择了我……我们两个都有过一份让人绝望的爱情。”

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咬住,一阵又一阵的痛。可是对面的女人,讲述起来面无表情,我知道,她是付出真心的,这个世界上谁能真正了解另外一个人呢?就像是我不了解她的痛,而她也不会理解我的痛……

她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很确定,他那是向我求婚是真的想要和我结婚,我从不后悔,成了你的替身,也从不后悔爱上他。因为,楚江南是值得某个人去爱他的。但是,每个人都有做人的原则和底线。他为了忘记你,也为了负责任选择了和我结婚。我却不能和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念锦,若不是我知道自己癌症复发,我也决不会回来。我想在人生最后一段时间里拥有一个我爱的男人。虽然他并不爱我,你觉得我的要求过分吗?”

我无言以对,作为我的身份,也许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见我不说话,她又轻笑了一下,说道:“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既然能找你来,就说明,我已经想开了。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个世界太大,我们都太渺小,我们的爱情其实和这么博大的世界相比也是渺小的。所以,我已经看开了。”

她说着已经站起来。

“你去哪?”我问。

“忙碌了半生,就为了一座房子,一辆车。却早已忘了人活在这世界上的初衷。我想我会到处走走。苏念锦,你错过一次,别错第二次!”她最后那一抹笑容还映在我的视线里久久不能散去,她却已经离开了。

——错过了一次,别错过第二次!——

这一刻,我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江南,想马上飞到他的身边。对他说一句:“其实我爱你也爱了很长时间了。”

我没有再追问左非烟她要去哪。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尊严,她有选择的权利。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着这五年来时光,竟然发现,无论欢乐和悲伤,身边那一抹身影总是楚江南。也许真像非烟说的,一旦什么东西已经拥有,就会变得不那么宝贵,变得容易忽略。

我突然有种急切的心情,想要飞到瑞典,就算是他正在经历什么困难。我也也要守在他的身边。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公司请假,准备买机票飞瑞典。早上一进办公室门就看见刘秘书匆匆跑过来,塞给我一摞东西,说道:“念锦,我赶着出门,这是张总的机票和出差的费用清单,你帮我交给财务部吧。”

“哦,好的。”我顺手看了看。一张北京飞沈阳的来回机票,还有一张是……北京飞瑞典的飞机票?

老板去瑞典做什么?

我们似乎没有瑞典的合作项目。

“哦,对了!”我正猜测,刘秘书又跑回来说道:“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事,晚上老板和杨总有个饭局,你帮忙定个位置。谢谢了!”

“杨总?哪个杨总?”我问。

“杨世远啊!杨家老二,挺有名的,做进出口生意的。诶?那天杨家小姐生日宴会不是你陪张总去的吗?你不知道?”刘秘书奇怪的问道。

“杨世远?”我自言自语的重复。

“杨世远你都不知道,他们家专门做钢材和石英石的啊!咱们新酒店应该在他们那订了不少建材呢!”刘秘书临走前还不忘八卦一翻,然后转身跑开。

钢材?杨家?那天宴会在花园看见江南,他说去那谈生意?

好多记忆的碎片在我的脑海中重叠,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把他们之间环扣连在一起。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订了饭店的位置,然后在老板的桌子上留下一张写着包房名称的纸。走到自己原来常去的那个员工天台,我就是在这里与老板巧遇,墙上江南的漫画像被雨淋得斑驳模糊,那台阶上几块被我经常握着的鹅卵石却依旧安静的摆在那里。我信手拈起一个放在手里。

“电话那边只是我的小侄女,她在问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你瞎想些什么?”

“我不介意,若说在意,我只介意我没有在你身边,没有保护到你!”

“苏,跟我去个宴会,我要见一个朋友,谈很重要的事情。”

——啪!——

手中的石头一下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第31章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我接起。

“不好了,念锦,你爸爸被人抓起来了。你快想想办法吧!”电话里面传来楚爸家里保姆阿姨急切的声音,她的山东口音带着哭腔,让我有些听不清不楚。

“什么?阿姨,你慢点说!”我说。

“念锦啊!你爸爸被人抓起来了,你快点儿回来吧!江南不在国内,我也不晓得给谁打电话!”

“阿姨,你先别急!我马上回去。你等我!”我强忍着自己内心的焦急和不安,匆匆向外面跑去。

爸爸怎么突然就被抓起来了?他可是原来有星在身的人,怎么可能说抓就抓!

一路上,我脑子几乎是乱作一团,楚爸虽然做人很低调,但是也至于是那种老实的可以任人宰割的那种,什么人非要致楚爸于死地?究竟是谁?

回到老宅,阿姨正坐在客气里抽泣,见我来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我的手说道:“念锦,你说怎么办?怎么办?”

“别急,我先给我爸打个电话。”我说着给我爸拨电话。老头子似乎知道的要比我快,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考虑怎么把人弄出来。我打听了一下,还是上次那个贪污的案件,似乎挺严重,弄不好要双规,现在还不准保释,具体关在了哪里也不知道。

老头子安慰我说:“别急,总会有办法的。我给你顾叔叔打个电话。你等我消息吧!对了,先别告诉江南,省得他着急!”

“嗯,你放心吧,爸!”我点点头,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然后匆匆赶往表哥那。到了周乐天的办公室,他也表示暂时只能静观其变,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民不与官斗,纵使他混的是黑,有些人是要给一些面子,但是,现在一切都不明了,还不是时候。

一天时间,我几乎把能找的人都找遍了,可是现在就连是谁下令抓的人我都不知道,貌似应该是个比较重量级的人物。江南那里我也不敢告诉害怕他一着急直接从瑞典飞回来。况且,现在的状况,即便他回来也没什么用。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晚上老板在自家酒店的餐饮部请杨总吃饭这件事情,早被我扔到脑后不知道多远的地方,等想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距离预定的八点钟过了快一个小时。我这才匆忙的拢了拢头发向酒店跑去。刘秘书说他今天有事,若没有个人在老板身边,始终是不妥的。我风风火火的赶到饭店的包房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老板很高兴?

我似乎从未听到过老板大人如此爽朗笑声。

我正欲推门而入,那瞬间,杨世远低沉的说道:“Joe,你搞垮了孔氏的项目,又把楚江南的父亲弄进去了。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你这是对我说教?既然你不同意我这么做,为什么还帮我?”老板声音骤冷,像是一潭刺骨的死水,不带一丝波澜。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感觉自己的手突然变得无力,门从我的手里挣脱,弹了回去,猛地关上,发出一个巨大的响声。

老板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眼神中有一刹那的惊讶,但是马上就恢复了淡然冷漠的神态。我只觉得从脚到头一阵阵的凉,连双腿都麻木了,只能站在那里,既走不出去,又迈不进来。

原来真的是这样!

这一下全都可以说通了,从他出现在我面前开始。

他真是处——心——积——虑,一点点的引我入局。

还记得我不经意间曾说过:“老板,孔繁宇在瑞典接到一个桥梁工程,晚上有聚会,我要过去……”

苏念锦你真是很傻很天真,竟然这样被人玩儿了,玩的团团转,竟然还差点投怀送抱了,把身体和心都送给了面前这个白眼儿狼!

我想着想着突然就冷笑了一下。

真的很好笑!

张蠡不动声色的站起来,说道:“苏,你进来。”

我站在原地不动,双眼死死的看着他,想看看他这张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皮相下究竟长着什么样的一颗心!

见我不动,张蠡低声说道:“世远,你先走吧。我有话对她说。”

坐在座位上的男人看了我一眼,退了出去。

身后的门被狠狠的关上,我却只能僵直的站在原地,我甚至恨我自己,若我像表嫂,或者像南姐一样的个性,我会两步上前狠狠的一巴掌甩向男人的脸。可是我谁也不是,我只是苏念锦,胆小懦弱,没有能力保护我爱的人。

他走过来拉我,说道:“苏,我保证,这只是我和楚家的恩怨。我没有想要利用你的意思。”

我一把刷开他的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冷冷说道:“别碰我,我嫌你脏!”

他脸色一僵,微微皱了皱眉心,伸到半空中的手就那样僵在原处,然后慢慢的放了下去。

一瞬间可怕的沉默,就连空气都好像变得沉重,压的我快要无法呼吸。

张蠡恢复了冷静的神态,回到座位上坐下,沉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从你见我的第一面,就是你安排的?”我压抑着自己忍不住的颤抖,问道。

“是!”没想到,他的回答简单而有力,却可以一下子把我打入万丈深渊。

“那么,我升职也是其中一步?”

他睫毛动了动,紧抿的薄唇微微动了动:“是。”

“出差也是?表白也是?”

“是!”

“你约我出去,在饭店巧遇非烟姐,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因为我知道你要去向他表白,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不想失去你!”他微蹙眉头,语气中有一丝急切。

我冷笑一声,觉得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

“那天聚会我看到江南和非烟在一起这件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只是知道楚江南会去,所以让人把非烟接过去,至于他们两个发生什么,不是我能驾驭的!”他看到我的轻蔑的笑意,眼神中剩下的那么一点点的光,也逐渐变冷,变成了一片彻底的黑暗。

我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闭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那,让我遇见李公子,而他在我的酒里下药这件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他僵住,房间里一片可怕的沉默,只有墙上的时钟发出清晰的“哒哒”声,每一秒都无限拉长。

“是、不、是你?”我睁开眼睛,瞪着他,问道。

“……是我,可是……”他想要解释,被我抬手打断。

我勾起唇角,突然间所有的恐惧和悲伤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他身边:“张总,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楚爸,放过孔大哥的公司?”

他看着我,眼底清晰的透露出悲伤,可是在我看来,不过他又一次完美的演技。面前这个男人不去评奥斯卡都有点儿可惜。

我倔强的站在他面前,面带一丝轻蔑的笑意,可是心里却早就作好低三下四的准备了。

“放过?”他冷笑一声,从座位上猛地坐起。

我下意识的想要向后退去,男人却一步步的逼近,他眼中好像燃气无尽的怒火,低声吼道:“那么,谁放过我,谁放过我父亲。在我父亲心脏病突发躺在医院里,我母亲跪着去求她家里人拿钱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放过我们?”

我无言,被他强大的气势压的步步后退。

他突然冷冷一笑,犹如一个再世修罗一般,双目血红:“楚家欠我们两条人命,我父亲心脏病发,我妹妹为了挽救家族,放弃他爱的男人嫁给新加坡的一个富商,抑郁成疾,一年后就死在产房里,只留下一个小女儿!我现在只不过要他一人偿命,已经算是便宜他了。至于楚江南……”他勾起唇角,脸上浮上一抹近乎于妖冶的笑意,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我向后一躲,身体撞上冰冷的墙壁。看到他如此吓人的表情,我紧张的向后贴了贴,却发现已经无处可逃。他的手很凉,仿佛没有温度,轻轻掠过我的脸颊,慢慢游移到的唇上,我厌恶的偏了偏头,他又顺势向下抚上我的脖颈,我正要挣脱,他的手突然用力掐住我的脖子,疼痛和窒息让我挣扎想要逃开。他另一只手抓住我胡乱挣扎的手腕,身体向前一顶,将我牢牢的禁锢在墙壁和他的胸口之间。

他眼中满是复仇的快感,由于一个头困在笼中已久的猛兽,冰冷的唇在我的耳边游移:“我要夺走他所有爱的人,我要他痛苦,就想当年我受到的痛苦一样,我要他亲眼看着他爱的女人离开他,我要他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心痛,真的很心痛,被很多人霸王,我这小心肝啊~~~哎~哇凉哇凉的啊~~霸王们,乃们看见我仰面45°晶莹的泪水了吗?

第32章

他眼中满是复仇的快感,由于一个头困在笼中已久的猛兽,冰冷的唇在我的耳边游移:“我要夺走他所有爱的人,我要他痛苦,就想当年我受到的痛苦一样,我要他亲眼看着他爱的女人离开他,我要他生不如死!”

“你休想!”我费力的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他眉头一皱,卡着我脖子的手突然一松,我正想张口呼吸,他的唇就撞了上来,撞得我痛得直吸气。他却顺势勾起我的舌尖狠狠的带了出来,向外一扯,痛得我眼泪不由自主的飚了出来。我正想反抗,他却突然放开我,向后退了两步。

“你不是想问我怎么样才能放过楚家吗?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想让我放过楚家,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到我家来找我。”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我一个人看着空空的房间。

我身体的全部力气都像是被人抽空了,靠着墙,缓缓坐下。

一颗心也跟着沉下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酒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功把车开回家里。面对一片黑暗的房间,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站在门口处,这一刹那,我很希望江南能在我的身边,虽然从他的嘴里经常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但是,至少在他身边,他从来都是把困难的事情揽过去。在他身边我几乎什么都不用想,不用考虑。

也许,正是因为他将我保护的密不透风,才会让我像今天这样迷迷糊糊,轻易就被人利用了。我放下包,脱了鞋子,赤着脚走在没有开灯的地板上,一丝丝凉意沁入身体,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一切。

还记得装修房子的时候,江南问我:“想要什么颜色的地板?”

我抱着一本过期很长时间的时尚杂志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懒懒的说:“随便。”

“那,想要什么风格的家具?”

我翻了一页,随口道:“随便。”正看到采访顾昊宇的那一段,惊叫道:“这不是顾先生吗?原来两个人的奸/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啊!啧啧……”

“你喜欢什么样的床?木质的,铁艺的?”

“都可以!哦,别太软。”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想了想,又补充道:“也别太硬!”

“那浴室……”

“喂,你烦不烦啊。随便找个装修装饰公司,全交给他们不就完了嘛!”我打断他。

他眉毛一立,生气的说:“苏念锦,你就不对我们未来一起生活的地方,抱着点儿幻想?”

我再次从杂志里抬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让我想一想啊!”

他一脸专注的望着我。

“没有!一点都没有!”三秒钟之后我甩给他一个答案,然后继续看杂志。

某人气的头顶冒烟,“噌”的站起来,转身离去。

此时此刻,站在黑暗中的我,回想着那天的情景,突然轻笑出声。

江南,你为了我默默的做了这么多,也该是我为了你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半夜睡得正沉,突然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温度轻轻抚上我的脸,我一惊,睁开眼睛。

楚江南坐在我的面前,看样子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看见我醒了,他的星眸在黑暗中微微一弯,说道:“不好意思,刚回来,吵醒你了吧!”

“你回来了,怎么不先告诉一声?我去接你!”我坐起来说道。

“太晚了,我自己回来就好了。”他说。

“你好好睡吧,我就是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你了,所以想过来看看你。”

“很长时间,不过才走了不到一个星期。”我腼腆一笑,心里似乎有种甜甜的东西流过。原来这就是热恋中的感觉啊,还真是不分年龄时段。本以为向我们这种奔三的剩女是不会再出现这种头脑发热,胡言乱语的典型恋爱少女的矫情症状的……

“爸爸的事?”我欲言又止。

“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操心,有我呢。”他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然后就要起身离去。

我一急,顺势抓住他的手。

他回头,看着我说:“怎么?”

我一时窘迫,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血液都涌到脖子以上,涨的我脑袋一抽一抽的,我一急,大声说道:“都这么晚了你还去哪?就在这将就一下吧。”

“哦?”他饶有兴致的转过身,面对我。

“其实吧……你那屋子,我好不容易整理干净的,你这样过去,又弄乱了?”

“……”他笑而不语的看着我。

“那个吧,你睡这里,明天早上我就铺一个床就好……”我的妈呀,LADYGAGA!我究竟在说些神马玩意啊!为什么不直接说:过来给老娘躺平了?

他看够我的窘相,终于开口,笑意盎然的说道:“恩,还是只是收拾一个床铺方面点儿,既然这样,那我勉为其难就睡着吧!”

捡了便宜还卖乖!贱人果然就是贱人!

我翻了个白眼,正想给他让出右半边床的位置,他就已经成功变身奥特曼,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将我狠狠的一推,顺势覆上我的唇,开始对我上下其手。我头脑发热,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睡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地板上了。

我正在考虑表现一下矜持还是欲/女风范尽现的时候,他抓着我的腰一带,我犹如坐过山车一样,惊呼一声,被他带到身上。

“既然你这么主动,今天我就任你蹂躏好了。”楚江南双手往两边一放,身体成一个大字,好整以暇的说道。

我坐在他的腰间,有些不知所措。倒不是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只是……

还有没有比他更不要脸的男人啊!我真想见识见识!-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露出一个淫/笑。

呸!

是倾城笑容,准备迷死丫的,顺便眨了眨眼睛,做充分的勾搭前/戏。

他看了看我,突然坐起来,关心的说道:“树懒,你倒睫了?是不是迷了眼睛,我看看!”

我一口唾沫星子我喷死你得了!

他一坐不要紧,却充分忘记了他身上还坐着的我,我身体被他猛地往后一掀,尖叫着向后倒去,他双手一捞,抓住我的腰顺势身体一顶。我惊魂未定,就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眼泪都快飞了出来,指着他一张倾国倾城而且非常欠打的脸控诉道:“楚江南,你就是故意的!”-

我们折腾到了大半夜,又是没新意的以我的低头求饶作为结尾。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那种男人无限大的虚荣心,只是,最后冲刺的阶段,他咬着我的耳廓,媚惑的声音丝丝纠缠我的耳膜:“树懒,给我生个孩子……”

孩子?

半死不活的我,虽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如果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我都会给你!-

第二天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还睡得熟,一直折腾了一夜,二是他时差混乱,睡不醒也正常。

我坐在床头盯了好半天他熟睡的脸,这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除了我爸妈,和照镜子。这张脸是我见过的次数最多的一张脸。我轻轻在他的脸上印上一吻,然后转身离去。

一路上,我一次头都没有回过,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回头看他。

他在这里。

我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本来我还指望着老爸能够找到人证明楚爸和那个领导之间是没有关系的,而他也是和贪污案没有任何关系的。可是,看来张蠡是铁了心的要陷害楚爸,收买了那个已经定罪的领导,让他供出了楚爸。这样一旦证据坐实,老爸再找什么人也没有用了。

现在,只有张蠡能让那个人改口,解铃还须系铃人。

开车去张蠡家里的时候,我想,但愿我这样做是对的!但愿,他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楚爸一马。

我敲张蠡的公寓的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丝忐忑,不过既然有了这样的觉悟,我突然发现也没什么好怕的。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男人站在门口轻轻勾了勾嘴角,似乎认定我一定会来似地。

我站在门外,身体僵硬。

“进来再说吧。”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翻,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我顿了顿,推门而入。

门口摆着一双拖鞋,整个房间又简洁又干净,根本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张蠡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摞文件,茶几上还摆着一摞,就像我曾经很多次来他家接他的时候的样子。

我默默地走过去,在他的身前站定,沉声道:“我来了,你究竟想要怎样?”

他听到我的话,抬起头,顺势摘掉眼镜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身体往后一靠,悠闲自得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冷笑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愿望贴:霸王们都出来冒个泡吧~~~双手合十!

第33章

他听到我的话,抬起头,顺势摘掉眼镜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身体往后一靠,悠闲自得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冷笑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虽然我已经有觉悟了,不过还是不能直面这种禽兽一般的人物,竟然人模狗样的坐在那里,这么恶心的话还能如此顺溜的说出口!而且,我十分怀疑他这个男人的品味,若不是我是楚江南的老婆,他还能下得去口?果不其然就像那个贱人楚说的一样,我这辈子算是毁了,看上我的不是变态就是审美观不正。

我翻了个白眼儿,伸手去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死就死吧,就当一夜情卖身了。

虽然我极力安慰自己,但是,内心还是挺不淡定。

“你干嘛?”男人挑了挑眉,问道。

我正在解第三个扣子,停住手,没好气的反问道:“你不让我表现吗?我这不正表现呢吗?”

“呲——”沙发上的轻蔑的笑了出声。

我当时就不淡定了!

我差哪啊我!

“你就这么表现的?你把我当什么了?”他还没等我说什么,就一脸鄙视的看向我。眼神里满是对我这种猥琐的内心活动的深深鄙夷。

哪尼?这不应该是属于正面人物的我的台词吗?怎么变成他说了?这段如此虐恋情深的画面里,剧情不应该是我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委身于他,并且在事后围着被单坐在窗台前,四十五度角仰面,看着窗外离我远去的风景,然后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吗?

“先给我倒杯茶!然后再谈!”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戴上眼镜,继续看文件。

“……”我敢怒不敢言,腹诽了一句,然后耸啦着头去厨房给他冲茶。他的厨房我很熟悉,原来给他做助理的时候,经常过来他家送文件什么的,有时候会帮他做点吃的东西,或者弄些饮料。

“要红茶,绿茶,普洱,花茶还是奶茶?”我蹲在柜门前面翻箱倒柜。

“随便。”

“那……要菊花茶,还是玫瑰茶。菊花茶可以去火,玫瑰茶养颜?”

“……随便。”

“那菊花茶吧,多喝点菊花补一补。”

“……”

“您是喝立顿的,还是……”

“马上给我把茶端过来,不然免谈。”沙发上的某人突然发起飙来。

“哦。”发什么火啊!该发火的是我吧!我拿出一包立顿的菊花茶包,扔进茶杯里,到了开水,小声嘟囔着端过去。

“放那!”张蠡脸色很不好的瞟了我一眼,极不耐烦的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谈了吧。”我坐在他对面,正色道。

他终于放下文件,摘掉眼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动作依旧优雅流畅。可惜我怎么看着怎么觉得不顺眼。

“我要你和楚江南离婚,到我身边来。”他一挑眉毛,说道。

“成交!只要这样,你就放过楚爸是不是?”我立刻回到,生怕他反悔。

他看了我一眼,语气不明的说一句:“你倒爽快!”

“用我和感情生活换楚爸一条命,很划算。人怎么活都是一辈子,和谁在一起都一样!”我平静的说道。

“那你就不怕楚江南伤心,看得出他很爱你。”

“没关系,我想如果他知道这是为了他爸爸,他也应该能理解。毕竟百善孝为先。楚爸一个人把他带大也不容易。是该他报答老人的时候了。”我抚了抚裙角上的皱褶,抬头对上他的眼,坚定的说。

他看着我,眼神中有什么东西晃了晃,继而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那好!我们签个协议。”他说着推给我一份文件。

我二话没说,直接拿笔在上签下我的大名。

“你就不看看条款,不怕被骗?”他的声音柔和了几分,说。

“没关系,已经被骗了一次,一回生二回熟,我现在什么不怕了!”我将笔往茶几上轻轻一扔,低头垂眸,平静的说道。

那笔,我依稀记得,是我上一次在他办公室签升职合同的笔是同一只。

男人听到我说的话,眼神一暗,伸手拿过那叠纸,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站起身来,声音又冷了几分:“你放心,楚江南的父亲不会死,但是死罪能逃,活罪难免。毕竟证据确凿。”

“嗯。”我点点头。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将来就有机会让表哥把他弄出来-

当我从张蠡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楚江南的电话陆陆续续的打进来。我心烦,直接关了电话。

我搬回结婚前自己的公寓,很久没有回到那里,家具上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脱了鞋子开始打扫。全都打扫完了之后,我出了一身汗,心情也好了不少。就是双腿双手都酸的很,实在提不起兴致做饭了,于是打电话叫了外卖。

行李没收拾,东西还放在箱子里,因为过两天就要搬到张蠡那里去住,所以就不打开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突然想起来手机还关着。于是爬过去拿出手机开了机,刚一开机,中国移动的小秘书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五六条都是江南打来的。

来电提醒之后是他的短信。

13:22:34

13:54:03

15:17:34

16:49:15

17:20:07

17:50:21

17:54:23

18:04:42

18:23:09

18:30:57

18:33:02

我一条条的翻下去,翻到最后一条,然后点击“回复”按钮。看着他短信的那个气泡,我在键盘上飞快的打出几个字:

江南,我们离婚吧。

手指放在“发送”键上,愣了几秒钟,终于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屏幕上方立刻开始读条,两秒钟之后显示:已发送。

我笑了笑,也没有多难嘛!

然后顺手将手机关机,然后往沙发一扔-

蜷缩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是一个很搞笑的综艺节目,主持人极尽耍宝的本事,把我乐的不行,笑的眼泪稀里哗啦的。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我想起自己在楼下必胜客订了披萨,于是拿起纸巾擦了擦泪水,顺便擤了擤鼻涕,然后跑过去开门。

“多少钱?”我打开门,回身去抓鞋柜上的钱包。

没有回音。我正想着这送外卖的也太不专业了,一回头就对上楚江南盛怒的一张脸。

我吓的向后跳了一步,顺手就想关门。他伸手一挡,一步迈进来,手里拿着手机气势汹汹的问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他的手机,转头就往回走,说道:“我说得不够清楚?那我不接电话这个事实总能让你明白吧。你以前不也是经常用这种方法对付那些甩不掉的女生吗?”

他一把抓着我的胳膊,将我狠狠往回一扯,说道:“树懒,你是不是答应张蠡什么条件了,他不是好人,你什么也别答应他,有我在!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我勾起一抹冷笑,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楚江南,楚爸一倒,你们楚家也算完了,我可不想陪着你。这也是为了我们苏家好,你也知道我爸是市长秘书,也在官场上混的,和你们楚家接触百害而无一利。我们好说好散,你别再来烦我了。”

“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应该很难相信那番恶毒的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听不懂?我跟你直说了。我和张蠡早就好上了。当然,我也不能说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也挺喜欢你的,尤其是知道了你对我一往情深的事儿之后。本来你们俩之间还挺难选择的,不过现在好选了!”我瞥了他一眼,冷静的说道,冷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这一番话没打草稿,说的如此顺溜。

“……”他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皱着眉头,眼神里显而易见的痛苦流露出来,充斥了房间里的整个空气,弥漫在我的口鼻眼耳之间,无法逃避。

我吸了吸鼻子,说道:“对不起,江南,我们这么多年朋友,好聚好散吧。大家都别弄得太难看。”

“我要你亲口说你不爱我!”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番外】一寸时光01

楚江南这一生当中,在外人眼泪似乎没有对什么事真正用心过。首先他很聪明,课业上不用向别人那样熬夜学习就轻松得到第一名。其次,他长得很好看,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能得到女孩子的青睐。他就像是天子骄子,无论到哪里都顶着一个光环。

可是,那些都只是一个表像,就像是,一个人永远难以了解另外一个人的悲伤。

上初中的那年,发生了一件改变了他一生的事情,那就是楚妈的离开。

江南有一张好看的脸,大部分遗传了长的很美的楚妈。很长时间江南都不知道为什么楚妈总是不笑。即便是一家人很开心的出去旅游,楚妈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她和楚爸虽然相敬如宾。虽然楚爸很爱很爱她,经常哄她开心,经常亲自下厨,经常找来她喜欢的小东西。可是,他见到的母亲的最大的笑容,就是那样淡淡的够了勾嘴角。他不明白,相对于苏妈妈那样爽朗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为什么自己的妈妈却总是淡淡的疏远。

所以,当楚妈离开的时候,小江南十分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有别由于他的一种生物——女人。

连他自己都想不到,楚妈的离开从此彻底改变了看待生活的看法。

从前,他也喜欢逗逗同班的长的好看的女同学。可是只限于逗着玩,就像是每个男孩子小时候做的那样的。可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花心,越来不相信爱情。

他抛弃过很多女生,喜欢他的,他喜欢的。只要过了一个月,他便会和交往的那个女孩子分手。就像他曾对苏念锦说过的:与其让那些女人来伤害我,不如让我去伤害他们吧!

那一年,他才十六岁。

说出这句近乎残忍的话。

可是,命运似乎跟他开了一个玩笑,那就是苏念锦这个家伙的出现。楚江南从来都认为苏念锦是个麻烦,从小就是。例如,她会强迫他送她去作文班补习。明明他可以拒绝的,但是一对上这只树懒闪啊闪的眼睛,他便不由自主的答应了。

又例如,他伤心的时候,她总是非常不自觉地出现,打断他的自怨自艾。不是拉着他去看电影,就是缠着他要他给她讲东讲西。让他连装酷,装悲伤地时间都没有。

又例如,他好心帮她开生日派对,她会毫无预兆的给他泼冷水。

不知不觉,那个既蛋疼又明媚忧伤的青春,就在苏念锦的搅合下,悄无声息的溜走了。甚至都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

周围的人都说,就苏念锦这个智商来讲,她遇见了楚江南,这辈子算是完了。可是只有楚江南自己知道,遇到这个天然呆,他这一世英名才算是毁了呢。

楚江南第一次发觉自己喜欢上那个天然呆,是在苏念锦大学二年级的时候,那一年他刚才英国毕业回来,一身潇洒的从伦敦的飞机场飞往北京。下了飞机,一进机场大厅就看见一个女孩子,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上面印着幼稚无比的阿拉蕾。一条背带牛仔裤,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一个灰色的棒球帽,盖住浅栗色的软软长发。

他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呆子三年来发育的不错,竟然有胸了。

“江南!”某人大喊了一声,咧开嘴笑了笑。

他微微勾起唇角,向她走过去。

她却像是飞过来一样扑到他的怀里,说道:“江南哥哥,我有一件事情迫不及待的要告诉你!”

他当时得意洋洋的在想,你想说的是我想死你了?还是你又变帅了?

“我恋爱了!”她兴高采烈的说道。

他记不得自己当时的心情了。

苏念锦看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江南哥哥,你不高兴吗?”

他一问,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点着她的鼻子笑了笑,说道:“小树懒突然变成了大树懒,有些不习惯!”

“我谁都没告诉,第一个告诉你的,因为我想让你第一个知道……”随后,她果真像一个树懒一样挂在他的胳膊上,开始碎碎念。

而楚江南微微笑着,却觉得自己的嘴角越来越僵硬,笑的他肌肉有些泛酸。

可是悲春伤秋一向不是楚江南的个性,他找他的工作,她上她的学。她谈她的恋爱,他约会他的小明星。俩个人基本上一个月能见一次面就不错了。他以为这样下去也不错,当初他把第一次听见那家伙说自己恋爱的时候的感觉归结为哥哥面对妹妹长大了,不在以自己为中心的那种失落感。

直到苏念锦进了医院的那一刻。

那天他接到李绵绵的电话的时候,李绵绵在电话那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楚她的意思。他心急如焚的大吼了一声:“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点!”

那边才把苏念锦的住院地址说出来。

他当时连外套都忘记穿上就跑下楼。而赶到医院的时候,却看到一张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小脸。

这还是当初那个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女孩子吗?这还是那个咧开嘴笑着扑到他怀里的女孩子吗?

此时此刻,她微皱着眉头,即便是梦中,眼角还隐含着泪光,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结婚了却不告诉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你对我承诺说我们以后一起去爱琴海边开一个小旅馆?你凭什么说你爱我?”

这一刻,他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用刀一寸一寸的割他的心脏,他轻轻抓住她的手对她发誓:“我绝不会让任何男人伤害你。相信我!”

从这一刻起,他才确认了自己心。

他爱她。甚至不愿意让自己去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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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阳光明媚,她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晃了他的眼睛,也印入他的心底……

34-38

第34章

“我要你亲口说你不爱我!”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顿了顿,手心握了松,松了握,终于重重说道:“我不爱你!”

“那你还收了我的项链?”他突然像个孩子,眼角噙着泪水,固执的说道。

这是我有生之年看见他的第一滴泪水。

我伸手摘下那枚一直不离身的月球项链,举到他的面前,慢慢的说道:“不好意思,你若是不说,我都忘记了。”

他好像丢了魂一般伸出手,举到半空中,想要去接我手中的项链。

我却没等他伸手过来,轻轻一松,项链在我手中一滑,向地上落去。

我的心也跟着狠狠一沉,像是坠入无尽的深渊……

“啪——”一声。

项链坠地,碎的却是我的心。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转过身,淡淡的说。

眼睛突然变得又干又涩。

他慢慢的蹲下,像是电影调成了慢动作,然后捡起那枚项链,看了又看。

“我楚江南送出去的东西,再没有要回来的理由,既然你不要,那就扔了算了。”他说完,伸手一甩,那条项链就顺着窗户飞了出去。他抬起头,双目血红。

我看着那项链顺着窗户在夜空中划过一道轨迹,反射了一个光弧,掉了下去。突然有种想要伸手去抓的冲动。我费了很大的劲儿,终于抑制了种冲动。再回头,男人已经夺门而出。

门被狠狠的甩上,发出巨大而空洞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似乎都跟着晃了晃。

我从窗户看见他银色的跑车冲入如墨夜色之中,这才顾不得自己穿的是拖鞋,一路跑下楼,在花坛里一点点的寻找那枚项链的踪迹-

第二天,张蠡出现在我家楼下的时候,我正蹲在草丛中,手指占满湿凉的泥土和杂草。可能是我一夜没睡的样子太过吓人,他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眉头一皱,问道:“苏念锦,你干什么呢?”

我回头,看着他。像是机器人一样的念叨:“我项链丢了,很重要的项链。”

他伸手猛的扯过我的胳膊,不悦的问道:“什么样的?”

“月球形的项链坠,可以打开,里面有我的照片……”

“我来帮你找。”他不由分说的打横抱起我。

我在他怀里挣扎道:“不行!我必须要找到!你放开我,我必须要找到!”

“你什么时候开始找的?身上都凉透了,也不知道加件衣服!”他抓着我挣扎的双腿双手,不耐烦的说道。

“昨天晚上……”我失魂落魄的说道,然后又开始挣扎:“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找到……”说着从他的怀中跳了出来,就往回走,甚至连拖鞋丢了一只都没感觉。

身体被他猛地一扯,他抓着我的肩膀往墙上不轻不重的一撞,一把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面对他,怒气冲冲的吼道:“我说,我来帮你找!”

我的手顿时垂了下来。

他的眼神柔和了一点,打横抱起我说道:“先上去洗个澡,我保证,项链我肯定能帮你找到。”

我安静的呆在的他怀中,突然间笑了一声。

人都没了,还要那个什么都不是的破项链有什么用?

真可笑。

突然间好累,疲惫像是潮水一般瞬间涌过来,我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自己被男人抱进屋子,然后身体突然一暖,热气腾腾的蒸汽钻进我的毛孔,舒服极了。衣服被一层层的脱去,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了。

算了,管他呢……

我躺在浴缸里,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个人轻轻揉搓我的手指,本来因为在草丛中拨弄时而被刮伤的地方,现在经过那个人轻轻揉搓,疼痛减轻了不少。可是,如今的我,已经管不了太多。我只想,也只能沉沉的睡过去-

在黑暗里,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楚爸院子里那棵又粗又矮的苹果树,正值春季,我坐在树下,白色的花朵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江南从远处走过来,来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说:“树懒,你这个傻瓜,怎么就不等我回来。就做出这么二的一个决定。”

我摸摸他的脸,拿掉他刘海上挂着的花瓣,说道:“江南哥哥,我虽然傻,可是,我看见张蠡给我看到的控告父亲的那个证据了。那账本就放在我面前,真真切切的。就算是我父亲请出市长也不可能平息这件事情。除非张蠡能让那个领导开口改掉他的口供。对不起。我虽然总是办傻事,但是这次,我只能这么做。”

男人眼神黯了黯,连带着他好看的眉毛也向下坠了坠。

我伸手一推他的身体,他就那样向后倒去,他身后的平地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深渊,他就直直的掉了下午……

我一惊,身体向下倾斜,从那个梦中醒过来。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反正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撑着浑身像是快要散架的身体坐起来,环顾一下四周。

不是我家。

口干的不行,我试着动了动无力的双腿,不管这是哪里,我需要先找点水喝。

正在我试图下床的时候,门锁发出“咔哒”一声,我顺势抬起头,看见张蠡从门外进来。他见到我坐起来,快走两步来到我身边问道:“你醒了?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渴了。”我低着头,并不看他,努力从床上坐起。

“你别动,我去给你倒水。”他说完,起身在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倒在水杯里。

我老实的坐在床上,等他拿水。他递过来,我放在嘴边一口气喝下去。

“慢点儿,别呛着。”

我不理他,将水杯里的水一口气喝完,然后扫了一眼四周说道:“这是你家卧室?”

“嗯,你睡了两天一夜,在这里方便照顾你。

我点点头,从床上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云彩上一样虚浮。

“一两天没吃饭了,能走了路才怪,先吃点东西吧。”他牵起我的手,将我往外带。

我试图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猛的用力,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不放开,偏偏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和力气较劲,只好任由他半牵半托的来到餐厅。他将我安置到餐桌边,然后回身去盛锅里的粥。我惊讶他竟然预料到我这时候会醒,竟然连粥都是准备好的。

他回头看到我惊讶的表情,似乎猜到我的想法,于是笑笑:“昨天中午就开始做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一直小火温着。来,吃一点儿。”

我看了看用红枣枸杞和猪肉糜熬得粥,皱了皱眉,说道:“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坚持一点儿,你这样很容易得胃病。”他用汤匙舀起一勺,送到我的嘴边。

我会想起,以前也总是提醒他喝酒前要喝汤,要吃东西,也是经常说这句话。人生有时候真是讽刺!

我不动,他就举着勺子跟我耗着。

五分钟后,他冷笑一声说道:“苏,我们大可以这么耗着,看谁的耐心更好一点儿。”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从善如流的张嘴吞了下去。跟他耗,我没时间浪费生命。

于是,他一勺勺的喂,我一勺勺的吃。两个人作着重复而机械的运动。房间里除了偶尔银勺触碰瓷碗的声音,再无其他。虽然,我现在很不待见眼前这位爷,而且很有一种非暴力不合作的状态,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做的挺好吃。

如此,我在床上卧床了两天之后,精神逐渐恢复了。而且这两天张蠡也没有回家,如此我独自在家享受带薪病假也挺好,我时不时的打开电脑,看看网上银行里面的存款金额,心想着,也许真有可能有一天可以去爱琴海岸开一间旅馆,前面是供旅客休息的咖啡和简餐。后面是朴素而富有情调的客房,客房的窗外开满大丛大丛的鲜红石楠花。

我正幻想着,大门的门锁发出声响,应该是张蠡下班回来了。我也懒得接待,您只让我过来您身边,可没说要我卑躬屈膝的当奴隶不是?

果然,一分钟他走进来,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看样似乎这两天没睡好,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连下巴上都生出淡淡的胡茬。Boss哥哥,你这是又是演的哪一出戏啊?

我眨巴眨眼睛,立刻放下笔记本,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说道:“头还有些晕。”

“真的?”他摸摸下巴,向我走近了两步。

“嗯……”我竖起兰花指揉了揉太阳穴,小声说道。同时还瞟了他一眼。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提着一个超市购物袋坐在我的床边,把袋子往床上一放,拿出一袋薯片,说道:“本来我以为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就去超市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薯片。还有软曲奇?哦,对了,还有巧克力和牛肉干……”

我看到他一个个拿出来的东西有些发直,这都是我爱吃的牌子啊!

“可惜……”他摇摇头,又一一装了回去,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还很虚弱,不适宜吃这些零食,还是再喝两天没滋没味的白粥吧。”

第35章

“可惜……”他摇摇头,又一一装了回去,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还很虚弱,不适宜吃这些零食,还是再喝两天没滋没味的白粥吧。”

不要啊啊……

我的心在流血啊!流血!

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楚江南最贱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啊!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儿,一把抓住他的手,没骨气的说道:“其实,我突然感觉自己也不是很晕了,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他挑挑眉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真的!”我很诚恳的点点头。

“那好,既然你说你全好了,也是该履行合同了。”他笑得更深。

“履行什么合同?我不是都到这来了吗?”我疑惑。

“你看,我就说要你看看合同再签吧,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总是不看清条款,就把自己给卖了。”他突然倾身过来,鼻尖几乎快要贴近我的鼻尖,伸出一根手指抬抬我的下巴,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

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同时伸手盖住自己的胸口,逞强道:“那天我要献身你不要,今天你想要,我还不想给了!”

“呲——”又是一声冷笑。

你再这么冷笑我真的翻脸的啊!

我翻了个白眼,他顺手甩过来那天签的那份合同,指着第二页的条款说道:“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你不看我来念给你听,一,苏念锦自愿给张蠡做全职女佣,负责全部家务以及做饭买菜等事项,时间为三年。二,苏念锦自愿并且必须配合张蠡出席各种甲方需要出席的公共场所,并以正式未婚妻身份,时间为三年。”

“哈?”我感觉自己的嘴巴快要掉到地板上。

“好了,小保姆,既然你已经好了,就赶紧去做饭吧。我可要饿死了!”他说着站起身,同时一拎我的衣领,把我从床上扔了出去。

不是吧……

我怎么感觉生活突然悲惨起来了呢?

楚爸,你要记住我为您老人家做出的牺牲啊啊啊……

做饭于我来说还算轻而易举,不一会儿,用现有的食材做了两件单的菜和一个汤。端上桌的时候,张大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也不知道他一天哪来那么多文件可看。不过想想也是,他每天要算计那么多人,工作时间算计不完也算正常。我想到这,就翻了个白眼儿,在汤里又加了一大勺盐。

“老板,吃饭了。”我招呼着,把那碗加了料的汤端上桌。

他摘掉眼镜,走了过来。

我笑笑,把汤往他面前推了推,说道:“多吃点儿。”

他看我一眼,然后很优雅的拿起汤勺,盛了一碗,往我这边送。

我连忙推脱道:“您喝吧,我不喜欢喝汤。我喝白开水就好。”

“哦,也好。”他眼神一眯,意味不明的放在自己的面前。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他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不由得后背丝丝发凉。不过紧接着,他到没说什么,修长的手指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油麦菜放到我的碗里,说道:“那你吃这个。”说完,也不等我拒绝,就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我心不在焉的扒拉几口米饭,然后目光就被他拿汤匙的手吸引了过去。说实话,我还是挺期待他喝下那又苦又咸的汤的那一刹那的表情的,请原谅我的恶趣味吧。他的动作依旧优雅,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安然无恙的喝了下去。而且,还一连喝了三口。

就这样又吃了一会儿,我们两个都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传统,默默的吃着饭,整个房间里只有电视的新闻联播自顾自的讲个热闹。就这样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终于有些忍不住,看着他就要喝掉那一整碗的汤,虽然我真的是非常讨厌他,可是,我还不想背上谋杀的罪名。

顿了顿,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我做的怎么样?”

“不错,挺好。”他点点头,仍旧很认真,很慢的吃。

“真的?”我不死心的问。

“嗯。”

“青菜怎么样?”

“不错。”

“那鱼香肉丝呢?”

“挺好。”

“那……酸辣汤呢?”

“还行。”

Boss大哥,您的回答也太官方了吧?我甚至怀疑我刚才是把别的调料当盐放进去了?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舀了一勺汤要往自己嘴里送,手举到半空中,突然被他抓住。

他抬起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道:“汤你还是别喝了。喝白开水吧。”

“为什么?”这回轮到我疑惑了。老板果然深不可测啊,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有点咸了。”他说的风轻云淡。

他这么一说,我对这汤更好奇了,于是说道:“真的是‘有点’咸了?”

他不说话,我挣脱他的手,喝了一口。喝完我脸就黑了,差点就一口喷到对面男人的脸上!

这、这、这TM的叫“有点咸了?”

“咸的都苦了叫有点咸了?”我白了一眼,叫道。

他不看我,仍旧悠闲自在,面无表情的边吃边说道:“这算什么?饭店门口别人扔掉的剩菜我都吃过。你知道那都是给谁吃的吗?那些都是被喂猪的收走的。相比之下,你做的饭菜我觉得还算可口。”

我心里有一瞬间的抽搐,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原来他曾过过那种我想都没想过的生活吗?

下一秒钟,我告诉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是你敌人,是把你最喜欢的楚爸送进牢里的男人,是拆散你和你最爱的男人的人。绝对不能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因为,他也没有同情你!

我默不作声的扒拉了两口饭,就起身离开了餐厅。老板家住在顶楼,于是,他有一个超级宽阔的露台,我披了件衣服,跑到上面去数星星,心情有点儿没来由的郁闷。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张蠡如今这样可恶行为,也许是当年楚爸无意间造成的。可是,我发现,我竟然无法去全心全意的恨眼前这个男人。他有他可恨的地方,正是因为他有着他可怜的地方。

我突然有些掌握不好这世间的黑白对错了。就拿我们和张家的两世恩怨来说吧,究竟是谁对谁错呢?或许谁都对,谁都有错。只是站的立场不同吧……

我正在发呆,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懒得回头,男人已经在我的身边坐下,同时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拿着一罐啤酒。

我接过,打开上面的易拉罐,喝了一口,微苦的冰凉液体顺着喉咙淌下去,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你在恨我?”他出声。

我笑了笑,同时摇了摇头。

恨或者不恨,似乎不适用在这个复杂的局里面。或许是张蠡设了这个局,引大家入局,可是这里面真正无辜的又有几个呢。我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我知道他就坐在我身边,我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沉稳而有力的呼吸和心跳声。

这一刻,我的世界说不出的安静,而我想要这种安静持续下去。

现在,我开始有点儿想念江南了……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像是自言自语:“哦,对了!”说完,伸手过来。手一摊,那手中的东西在月光下微微闪着光。我差点惊呼出来。

“我帮你找到了。”他说。

我回头看着他,他的表情里并没有过多想要表达的意图,只是安静沉稳的看着我。见我捂着嘴,眼含泪光,也是异常平静的将手里的东西向我推了推,说道:“拿着吧,我知道对你很重要。”

我看着他磨得都是划痕的指甲,他一夜没回来,就是在找这个吗?

接过项链,放在手心里来回摩挲,又爱不释手的打开来,看看里面的照片,我和江南的照片都很好。最后小心翼翼的戴在脖子上,并收进衣服里面。

他一直默默的看着我做这些动作,很安静。

我回头,看着他的双眼,问道:“为什么?”

“什么?”他也看着我,目光灼灼,在夜色下像是洒满了星光。

“为什么要我到你身边来,你明知道我爱的是谁?”我问。

他轻笑,带着一丝自嘲的味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当然是为了气楚江南。看到他难过的样子,我会很开心的。”

“算了……”我不再看他,仰头喝了一口酒。

“什么算了?”他问。

“张蠡,你觉得这样你会好过一些吗?如果把我囚禁在你身边真的会让你好过一点,能替楚爸还你们家一些,那我不介意这样留在你身边。可是……”我再次抬起头,坚定的说:“我不会爱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他看着我不出声,但是眼神却那么炯炯有神的,像是从我身上能看到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许久之后,他才平静而认真的说道:“你爱他吗?”

第36章

许久之后,他才平静而认真的说道:“你爱他吗?”

“……”我愣住,那三个字呼之欲出。可是,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对他说出口。我既存私心害怕他对江南做些更可怕的事情,又觉得这样说出来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虽然我很讨厌他的种种行为。

他见我不语,伸出手摸摸我的头,说道:“苏,这是一个局,一场博弈。或许我们在过程当中都会多多少少伤害你,那也绝不是故意的。相信我!”

“别跟我说那三个字,我听着过敏。你这话究竟什么意思?”我皱皱眉头,说道。

“江南他开始动作了……”他勾勾嘴角,脸上竟有些期待。

“什么意思?什么叫江南开始动作了?”我带着些急切。

他却站起身,同时把我拉起来,说道:“别坐了,就算是夏天也容易着凉,你的身体本来就挺虚弱的,我可不想伺候病人了!”

我还在回味着他说的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江南有所行动了。他确实会有所行动,不出我的意料,楚爸应该能在半个月后取保候审,并送到普通的看守所。可是在他口中说出来却让我听出另外一层意思。一层我有些模糊感觉,但是却说出来,想不明白的意思。

我边想着,边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却抓的更紧,简直要直接把我的手给捏断,于是,他就这样固执的拉着我手回到楼下。一路上,我还在回想那些有的没得事情,总觉得暴风骤雨就要来临了。

而我,不知道做没做好迎接的准备……-

虽然,经过我无比聪慧的大脑分析,显然老板更期待的是和楚江南的交锋。但是,我怎么都想不通,男人的脑子里究竟装的都是些什么?老板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古代某个独孤求败的高手,例如?如要成功,必先自宫的那位?BOSS因其特殊命格,此生只为找到一个能和他博弈的对手……

对不起,我又想多了。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有句名言说得好,眼睛一闭,一睁就是一天。我这都一睁一闭很长时间了。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而变着花样的给他找不痛快已经成为了我的一个恶趣味。

例如,我身边这只肥嘟嘟的三花猫,她慵懒的往沙发一跳,“喵”了一声,然后高傲的躺了下去。这是我上个礼拜出去买菜时在小区角落捡到的一只受伤的猫,当时她似乎车子撞了,一只前爪血肉模糊,我抱着她送到宠物医院做了手术,然后就带了回来了。

因为张蠡有很严重的洁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带毛的动物进入他的领地范围。他那个小侄女留下来的那只猫,到现在还在宠物商店长期寄养。我一激动,就将两只猫都接回家来了。这只肥肥胖胖的杂种母三花猫就是受伤的那只野猫,而张蠡小侄女的那只宠物猫则是血统纯正的暹罗公猫。作为他们俩个的监护人,我很兴奋未经她们俩的同意,就将他们俩赐婚了。

我还记得张蠡回来时候看见自己的领地突然多了两个不速之客的时候的黑脸表情,心里那叫一个爽!

于是抱了抱那个高傲的暹罗,说道:“老板,其实我很喜欢小动物。明天我去宠物市场买两只豚鼠,你不介意吧。”

“玩猫和老鼠?”他挑了挑眉毛,一脸厌恶的瞪了一眼那只猫。

正当我穿着围裙,拿着拖把在张蠡家里勤奋兼职女佣的时候,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我知道除了老板没有人会打电话过来。而我的电话因为那天给江南发完离婚的短信,就被我扔进厕所了。后来还充分证明我们家下水道的流畅性,冲了一只手机进去,竟然都没有堵。哦,顺便说一句,离婚手续办的还真叫一个不顺利啊!再这样下去,我非得去法院申诉离婚了。

我接起电话:“喂?”

“是我。”老板深沉的声音。

废话,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知道。”我的回答不冷不热,一直保持着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今天酒店竣工,有酒会。你收拾一下,我来接你。”他淡淡的吩咐道。

“哦,好的。”我放下电话,然后四处望了望,收拾什么啊?我什么都没有。

“喵——”三花母猫很没诚意的对我喵了一下。

我拿了车钥匙,驱车去大师那让他再次化腐朽为神奇。反正刷的是张蠡的卡,我怕什么!

大师现在看到我已经比第一次亲切了许多,而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除了睡觉这个习惯改不了之外,整个过程我都特别配合。甚至化妆的时候,我还很细心的请教。大师见我开了窍,又是“张蠡的女人”,自然带我又亲厚了几分,还交我怎么上妆,没想到我竟然还有几分天赋,一学就会,还做得非常出色。大师差点就没一激动收我为徒。

我在大师那又玩了一会儿,顺便顺走了他几件名牌衣服,都是宴会专用的那种小礼服。高级定制,价格不菲。大师一看见化妆后的我,就会自然而然的升起一种对自己无比高深技术满意的超级幸福感,况且他也想着,反正刷的是张蠡的卡,于是更加心满意足。

所以说,我们俩个一下午玩的都非常开心,因为我们玩来玩去,消费的都是别人的钱-

对于酒店本身来说,这个聚会是非常重要的,于是宴请了各界名流,从政界到商界。有很多人甚至从深圳上海飞过来,充分证明老板的面子都多大。社交面有多广。而作为“未婚妻”的我,自然要在这种场合,非常优美贤惠的伴其左右,为他的曝光增加几分正面高尚的色彩。不出我意料的是,我们俩个刚从车上下来,就被记者围得团团转。

“张总,请问,传闻这座新酒店里面有李氏父子的注资,甚至有人拿出你们在同一个饭店的照片,这件事您作何解释?”

“张先生,请您说说,这座酒店里面有非法集资的钱吗?”

“张总,听说新酒店耗资了十几个亿……”

一片嗡嗡声和闪光灯晃得我头有些晕,我很自然的晃了晃,说道:“Joe,我的头有点晕。”那声音别提多柔媚了。

他伸手揽过我的肩膀,做亲昵状,微笑着对记者们说道:“对不起,我未婚妻有些不舒服,关于大家的问题,欢迎在过两天的启动仪式上提出,到时候我会给大家一个详细的答复。”

“这是您的未婚妻吗?以前从未见过,请问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这位小姐姓什么,是做什么工作的?”

“两个人认识多久了?”

很好,成功的转移了话题,我只管倒在他怀里装无辜就好。张蠡一脸人模狗样的做贤良老公状,搂着我往人群外走。这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我听说苏小姐和楚江南楚先生的还没离婚呢吧,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订婚了,不知道在法律上算不算合法呢?”

我一惊,抓着张蠡西装的手紧了紧。

张蠡脸色立刻黑了起来,俊眉一蹙,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甩了一个犀利的眼刀。说道:“这是我们的私事,不方便回答。”说完护着我快步往里面走。

“那苏小姐可否回答一下,同时傍两个这么出色的男人的感受。一定很不一样吧?”声音再次传来,更加尖锐。

张蠡身体僵了僵,脚步一停就要转身。我连忙抓着他的手,低声说道:“快走吧。”

他看了我一眼,拉着我快步离开记者的包围圈。

进了门,我立刻松开他的手,向旁边迈了一步。他倒是没介意,说道:“那些记者喜欢乱说,回头我叫人查查是谁说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没看他,淡淡的回了句。

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那不是太可笑了吗?我本来就是那人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可辩驳的。

江南……

他真的如老板说的那样,开始有所行动了吗?

进了酒会的现场,一如往常一样,人人都衣着华丽,女的大多对着身著名牌的男人笑的花枝乱颤,这时候男人再一扬手,不经意的露出自己腕上限量版的名表,女人的眼睛就会发光。基本上,今晚就算是搞定了……

张蠡顺手塞了一个智能手机给我,说道:“你没手机,我去哪找你。我把我的手机号存在特别号码里了。二十四小时开机,别让我找不到你。”

我就当没听见他的话,喜滋滋的接过,摆弄了半天,放回手包里。

他又呲笑我,说道:“一个手机你还能玩半天,你多大了?”

“抱歉,我来不了你们男人那些指点江山的玩意儿,充其量也就玩玩手机。”我白了他一眼,准备和他分道扬镳。

他有他的应酬,我不好一直待在他身边。

第37章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座酒店的结构,也算是有我百万分之一的心血,我对它颇有些感情。其实,按理说,所有的园子大楼都建完至少要年底。现在只不过是开放其中一座楼而已,其他的都还在建设。但是商家一般都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赚钱机会。选择慢慢一点点的开放同时也可以一直调动消费者的胃口。

我前后左右的打量着内部装饰,颇有些看见“自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漫步到巨大玻璃门的门口,门口通向里面的花园,里面有温泉和游泳池,各色假山亭阁,真是极尽奢华。我正想往外面走走,顺便透透气。突然身体一个不稳,被人抓着胳膊向旁边一扯,然后就进入一片黑暗之中,我下意识的想要尖叫,却在那一瞬间被人捂住了嘴巴。

“别叫!”黑暗中他一双桃花眼,甚是明亮。

我们虽然只有一个多月没见,可是,我却还是想念他,即便是他就站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儿?”我扒拉掉他的手,说道。

“树懒,你瘦了!是不是想我想得?”他微微一笑,弯起双目,好像这汪着两潭水。

我深情的望着他俊秀的脸,深吸一口气:“楚江南,你有病吧?拉我到这来做什么?还有,我寄给你的离婚协议书你怎么不签?”说完了,还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顺势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应该是一个直接通往花园的包间,虽然小,但是装修的非常精致。

“我干嘛要签!树懒,你放心,很快我就能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的。”他勾起唇角上下打量我。

我抿了抿嘴唇没有做声,心里却不是滋味。伸手轻抚他光洁的下巴,细腻的触感透过指尖传过来,我突然发觉,他有种让我欲罢不能的力量。一旦陷入他的感情漩涡,就会越陷越深,到最后不能自拨都不自知。

他心情好似很好,看我不答话,又自顾自的说道:“我爱你,树懒。”目光灼灼,好像要从我的眼神中确定什么。说着,还一手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的覆上我的脖颈,拇指轻轻摩挲我的唇瓣。

我悲催的想,我他喵的要向着“虐恋情深”这条不归路越走越远了。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独立女性,虽然我曾经想要变成职业女性,但没有成功,可是我也坚决不要成为一个可怜的女人。我要打破现在这种纠缠不清的状况,做自己生活的主宰者……

我越想越离谱,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在月圆之下正在渐渐变身。

“相信我?”他越靠越近,眼神又暗了几分,声音微微上挑,带着一股媚惑的意味。

相信他?我当然相信他!不然我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张蠡身边。

“相信我!”他掐着我腰的手掌又用了几分力,仿佛急于确认我的心情。眼神里卷过一道无形的风暴,莫名的让我有点害怕。我感觉他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受困的狮子,匍匐着伺机找到突围的缺口。

“嗯。”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总感觉到他有些不一样了,亦或者是他一直这样,只是我太天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罢了。

他这才满意的松了手,又靠近了几分,直到把我压到墙角。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继续说道:“树懒,你爱我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神情恍惚了一下。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转动门锁的声音。我们俩个因为是从阳台的门躲进来,而出声的却是另一边的正门。所以,我飞快的向外面的露台躲了出去。白色的窗纱被夜晚的风吹的轻轻拂动,他紧紧的揽住我的腰和我栖身在那一处露台的拐角。我有些别扭,推了推他的身体,他搂着我腰的手一紧,掐着我的腰眼一阵酥麻,嘴唇就利落的吻了下来。

我心里一慌,紧张的不肯张嘴。他轻抚我露在外面的后背,极尽挑逗。我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选择红色露背装……

余光看见什么东西在不远处一闪,我推开他望过去,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似乎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我走了。”我顺势从他怀抱中钻出来,快步离开。走了很远,仍感受到背后那道炽热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

那明明就是江南啊,我日思夜想的楚江南啊!

在现在这种状况下,自己明明不是已经有觉悟了吗?-

我低头疾走两步,稍没注意,身体结结实实的撞到一个人的身上,他手中的红酒一下子全数泼到白色的衬衫上。

“对不起!”我急忙道歉。伸手胡乱的去抹他身上的酒渍。一抬头,手就被面前这个男人抓住了。

他笑盈盈的说道:“苏小姐,你这样在我身上乱摸,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身什么禽兽的事情啊!”

“杨毅!”我抽回手,黑着脸说道。

“你看你正经的样子,真有趣!”他继续打趣。

“杨三公子,我没工夫陪你玩。失陪!”我有点生气,转身要走。

“哎,我错了还不行吗?”他追着我走了几步,陪笑道。

要说这人就是有刀不出,偏要耍贱呢。你要是贴上去,他看都不看你一眼。可是你要是不理他,他还百般讨好。莫非有钱又有时间的人都因为生活空虚而变成受虐狂了?

“你看我这样子,你能不能别生气了,帮我找件衣服换啊!”他在后面又追了两步,说道。

我这才站住,毕竟是我打翻了他的酒,现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看他一眼说道:“杨毅,你要还和我做朋友,以后别那么说话,我看着烦。”

“好好,我保证!”他举起三根手指保证。

我缓和了脸色,说道:“我去问问张蠡,看看能不能叫服务员送一套衣服过来。”

“那到不用,我打电话给酒店楼下的服装部就可以。你帮我找个房间吧。”

我点点头,张蠡送我的智能手机正好派上用场。他也没说什么,直接让住房部经理帮我开了楼上贵宾房的门,一路上,杨毅还碎碎念道:“哎,苏小姐,你知道吗?上次我给你吃的药已经申请下来批号,准备正式投入生产了。”

“真的?”我挑挑眉,说道。

“当然,你看,我没骗你吧。那可是中成药,没有副作用,虽然……是保健品批号。但,这也不正是证明了没有副作用吗?作为第一个吃我发明的品牌的药物的消费者,你有何感想?”他兴高采烈的像一只上串下跳的猴子。

“你别告诉我,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活人。那我真该庆幸我还活着。”我也缓和了神色,在他的引导下,连带着刚才紧张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当然不是了,没有把握,我怎么会随便给你吃。你放心吧。”他拍着胸脯作保证。

“哎,我说。你们当医生的都像你这么闲吗?怎么你没事总是到处乱串啊!”

“瞧你说的。人家可是有正规医学博士学位,又有教授职称的医生欸!炙手可热啊!要不要考虑一下?”他一脸妩媚状。

果然,富家子弟都是有病的,低级趣味的,不正常的。

我抚额,这时候送衣服的售货员小姐来了,我正好趁着机会摆脱他。回到大厅,眼光扫了一圈,看见了老板。于是,金色的高跟鞋敲着大理石地板走过去。他见我过来,平静淡漠的脸上添上少许的笑意。对我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去,握住他的。他轻轻一带,将我纳入怀中,低着头在我耳边咬了一句:“很听话,我很高兴。”

“谢谢夸奖。”我龇了龇牙,露出虎牙笑的千娇百媚的回道。

“还好刚才你不在,有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报记者竟然混到了会场里面。问题尖锐的可以,真讨厌!”他看了看我,说道。

难道刚才杨毅故意拦下我,是为了我让我错过这场尴尬?我默默的思考。

正当我严肃思考的时候,老板牵着我的手突然搭到腰间,我身体一僵,本能就向后躲。可是他手掌狠狠的掐着我的腰,又紧了紧。我这才反应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楚江南身边挽着一个娇艳美女走了过来。那美女是楚江漓。

我眉头一紧,指甲掐进肉里。

楚江南走了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下颌骨却紧的好像要吃掉我和张蠡一样。他眼底满是显而易见的怒火,可是表面上却一派平静,微表情表现的恰到好处。楚江漓一身金色长裙,栗色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她姣好的五官微微蹙紧,一脸明显的厌恶和不耐烦。

“楚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老板微微一笑,满是胜利和傲慢的狂喜,揽着我的腰,漫不经心的说道。

楚江南咬咬牙,微微勾起嘴角来:“托张总的福,好得不得了!”

第38章

张蠡笑的更加妖孽,掐着我的腰的手掌又紧了紧。低头嗅嗅我的脸颊,说道:“原来张某并不知道,楚少家里还藏着一个宝贝。”

果然,刚才一直隐忍着不动声色的楚江南终于有些破冰,身形向前倾了倾,可是终究没有动作。只是他眼神中的焦虑传递给我,让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一捏,痛得无以复加,我心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传递到他的眼底,他神色又暗了暗。

我心如刀绞,胃里一阵阵的翻腾。终于忍不下去面前这两个男人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狠狠的一推张蠡,挣脱他的束缚向洗手间跑去。胃中翻腾的厉害,中午吃的那点儿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卫生间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我趴在洗手台上,最后吐出来的都是苦的,直到泪水鼻涕流的一塌糊涂,毫无形象可言,才慢慢的缓解了过来。

这时候,洗手间的门一开。楚江漓走进来扶住踉跄这要跌倒的我,帮我扭开水龙头让我洗了把脸,说道:“嫂子,你干嘛这么折磨自己,我哥他会处理好的。你要相信他才行。弄得现在两个人都痛苦至于吗?”

我低着头,苦笑了一下并没答话,就着水龙头里的生水漱了漱口,对着江漓露出一个不算太好看的笑容,有气无力的说道:“江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她再说话,扶着墙壁往外走。

楚江漓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我没理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去睡一觉。

出了卫生间的门,看见老板站在门外,他斜靠着光洁可鉴的墙壁,抱着双臂看着我,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担忧是真诚的。可是,我却没有欣赏的心情。此时此刻,我觉得,让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去死吧!于是,我看了他一眼低着头继续走。他连忙上前一步扶住我,说道:“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吧。”

“放手!”我冷冷的说了一句话,竟然发现,嗓子是哑的。

他没有动,依旧抓着我的胳膊。

我和他多说无益,更何况现在还是受制于人,干脆不理他,向外走。因为刚才吐得胃直抽筋儿,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牵着我的手,紧紧的握在他的手中,握得我甚至有点疼。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乱七八糟的。

我说过,这一个月中发生很多事情……-

一路上,我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到他把车停在车库里,我下车,他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按在他的车门上,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若是我什么都不要,甚至不要求你爱上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只有我们俩。”

我愣了愣,因为刚才那件事确实让我很生气。于是,我冷着脸尽量平静的对他说道:“我不喜欢别人这么明显的利用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虽然我有求于您,但是也请您下次不要把我当一个玩物一样。谢谢!”说完,我拨开他的手,独自走进屋去。

第二天,不出所料,漫天盖地的八卦新闻头版都是张蠡利用不法手段集资建楼,又霸占别人的老婆,语言犀利尖刻,欺男霸女,坑蒙拐骗,老板简直成了无恶不作的典范。即便我可以不出门,也能知道那些蹲在酒店门口的各大网站和小报的记者的围攻。

其实,我应该高兴,或者说,我觉得我会高兴。

但是事实告诉我,我并没有……

巨大的舆论压力使张蠡不得不面对董事局的压力,所以,当天晚上回来他就对我说第二天要飞去上海开会,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恹恹的,这两天连续吐了好几次,时不时的还发会儿低烧,让我有些没精打采的。

“不去。”我简单明确的答复。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沉默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今天从早上他的态度都非常柔和,估计可能是为了昨天的事情,用他的方式向我道歉。

“还不舒服吗?不如去医院看看。”他摸了摸我的额头,问道。

“没事儿,可能是吃坏了东西,胃肠炎。我经常这样。”我不冷不热的回答,但是态度扭转了几分,不再和他针锋相对。

“我给你弄点吃的东西,你想吃什么?或者我叫李记粥店的外卖?”

“我不想吃。我想睡一会儿,很累……”我有气无力的站起来,不顾老板有些幽怨的眼神,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我是被电话声吵醒的,其实很很佩服江南能如此快的得知我电话号码。我扫了一眼屏幕,看见一排属于老宅电话的数字,于是接起。

打电话的人是楚爸,我一想到我甚至没有亲自去接楚爸出来,实在有些不孝。再一想到他在里面可能受到的哭,声音顿时有些哽咽。我甚至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中了魔,心情特别容易情绪化。

“爸……”我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声音。

“乖孩子……爸都知道了,委屈你了……”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感情内敛的楚爸,竟然开口第一句就带着哭腔。

我发觉虽然我们两个都是真情流露,但是未免剧情有点像恶俗八点档发展,于是,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爸,你这一趟体验生活也算是丰富人生了,明天我给您做饭去。您想吃什么,尽管说。”

“好好!乖女儿,你做什么爸都吃,都吃……”他也笑了,在电话那边,深吸了几口气。

楚爸一直都叫我女儿,而且也从来都是拿我当亲生女儿看待。相对于对江南动不动的动皮带用家法,楚爸更加宠爱我。他一直说,女孩子就是要宠着的。于是,同样是做错事,从来楚爸打的都是江南,而我只要一承认错误,立刻就被楚爸抱在怀里。

我们又聊了些家常,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我一直没问楚爸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因为不用问就知道是江南。

我挂了电话,望着空空的墙壁,泪水竟然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而且越来越厉害,颇有些无法止住的事态。我很久没哭过了,或者说,这辈子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只听了一句话,就能哭的泪流满面的,实在不像我的风格。

我抬头,正看见张蠡站在门口看着我,他轻轻倚在门框上,眼神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看什么?没看过女人哭吗?”我有些窘迫的把头埋在膝盖里,没好气的说道。

这时候,三花跑过来,“喵”了一声跳到床上,用她柔软的皮毛蹭了蹭我的手臂。

黑暗中,我感觉张蠡慢慢的走过来,坐到我的床边。我抬头,正对上他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沉声说道:“苏,我以为除了给家人报仇,其他都不重要。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远远不止我想象的那样。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对不起……”

我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摸不清他究竟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面前这个男人太过深不可测,即便是他现在神色中满是真诚,依然让我无法相信。这算不算是“狼来了”现实版?当有一个人欺骗了你之后,就再难信任了。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关系,其实很脆弱。经不起反复的推敲。

我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终于颤抖着说道:“我想回家……”

他的嘴角动了动,眼神中的一抹希望,终于在我的哀求下,消失殆尽。最后只剩下一片漆黑和冰冷。看着他的样子,我下意识的想要向后退退。他却拿出一个纸袋,往我的面前狠狠一摔,说道:“你就这样对我的?”

我看了看那个纸袋,犹豫片刻。

他冷笑了一下:“不打开来看看?”

其实我已经隐约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于是,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伸出手将纸袋里面的照片拿出来。果然是我和江南在酒店花园的露台上拥吻的照片。

突然间,我就释然了。

面前这个男人口口声声和我谈爱情,可是却找人监视我。这样的爱情,还真***体贴!

我冷笑一下,抬起头,在对上他的双眼的时候,我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冷声问道:“张蠡,你早就应该知道,我待在你身边,不过是因为你对我们楚家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情。”

他听到我的话,突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两步走到我的面前,钳住我的手臂,皱着眉头,下颌骨咬的“咔咔”作响。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压迫,外加上他手上的力道很重,疼的我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下去。他却倾身过来,居高临下的把我压在床头的角落,几乎是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楚家……”

我倔强的看着他,微微抬起下颌。可是手指却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一把镬住我的脸,捏的我的眼泪快要出来,冷冷的说道:“我今天就要你变成我张蠡的女人!”

39-43

第39章

我惊得练练向后躲,可是身体已经被他按到墙角处,躲无可躲。他双目血红,菲薄的唇毫无血色,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伸出手狠狠的抓住我的肩膀,钝疼快要沁入骨髓。我抬手一掌挥过去,他在半空中挡住,顺势将我的手臂定在墙上,双唇就压了下来。

我慌张的挣扎起来,他手指狠狠的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开双唇,那炙热如带着毒液的毒蛇一样的湿滑舌头**着我的唇角,游弋着闯进我的口中,我的两腮被他狠狠的掐着,根本无法合上,只能任他在我的口中恣意玩弄。

慌乱之间,我曲起膝盖向他下/身顶去,他却好像预知到我的动作一样,双腿一夹,同时向后用力扯了一下我的身体,我顺势倒了下去,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他的身体整个压在我的身体之上。我反抗不了,只能任他蹂躏。一想到这里,我怒极反笑,双眼看着天花板,放松身体,干脆不做反抗了。

他听见我的笑声,停止了在我身上施虐,冷声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十分钟前还口口声声为了伤害我的事情道歉,那我想知道,你现在对我做的是什么?”

他眼神一暗,抓着我双臂的手顿时像是触电般的松开来,我挣脱开他的束缚,顺势用手臂狠狠的擦了擦唇上残留的他的痕迹,眼中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

他看着我的动作,终于像是受了伤一样,带着一抹惊恐的神色向后退了退。

我站起来,勾起嘴角,笑道:“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这有什么难的!我现在就脱给你看。”我说着,去扯衣服上的纽扣。眼神中却是一片冰冷,两个人相处的一切回忆都将跟着我扯下来的衣服一样,被撕扯成碎片,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我的初恋是给别人当了小三儿,然后又随便找了一个花花公子结了婚,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你嘴里说的那个‘不能错过的人’吗?——

——你就是那个‘不能错过的’傻女人,这一点,我很确定!——

我们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手上一用力,衬衫前襟的一排纽扣顿时发出刺耳的“刺啦——”声音,飞了出去,四散开来,打在房间的某个角落爬出“啪啪”的声音。我将裙子同样扯开,只有内衣裤勉强蔽体。

“张蠡,今天过后,我们谁都不欠谁的。”我说着,声音冷硬的竟然连自己都分辨不清楚,我伸手一挑,解开内衣挂钩,浑身赤/裸的站在他面前。

“你爱他?”他轻轻哼了一声,轻蔑的神色:“那你应该知道,从你得知楚爸被抓到你找我谈判答应到我身边来,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默许的?他宁愿将你卖给我换回他的父亲!即便是这样,你还爱他?楚江南,他并不比我好到哪去?我们都是自私的人!为什么你能爱他,却不能爱我!”

他看着我,以为我会露出惊讶的神色,或者崩溃的样子。可是,我只是感觉自己身体轻微晃了晃,冷声说道:“他和你不一样!他是被逼无奈。他没有主动去算计别人,而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他,只是为了从小就对我好的楚爸。我们都要在内心深处想要守护的人,而你……你却是一个可怜没有人爱,也不会去爱别人的人,活到现在,你什么都不曾拥有!不!你明明拥有过非烟姐,可是,你却没有珍惜她!所以,现在连她都遗弃了你!”

他看着我的神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像是燃尽的烛火,一点点的熄灭下去,只剩下一片死灰。

虽然我承认我用了很大的勇气,站在他面前。我可以横眉冷对,可是,双腿双手仍旧不住的颤抖,即便是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我依旧感觉到无比的冷,冷到刺骨。我们对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在我看来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他站起身。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脱下自己的衬衫,走过来。

我紧张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将衣服围在我的身上,遮住我的身体,还回我的尊严。然后俯□,紧紧的搂住我。将脸深深的埋在我的颈窝处,似是喃喃自语的说道:“SORRY,我真的不配爱一个人……”

他的怀抱很紧,勒得我喘过来气,可是就那么一瞬,他便松开我,转身大步离去。

房间里又恢复一片安静,我站在原地,好似双腿不听自己的指挥一般,僵硬的站在原地很长时间,最后终于一点点瘫在地上。

我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着用手支撑着站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房门被人轻轻带上,然后又是一片死静。

当晚,张蠡就坐飞机离开了北京。

我脑中的那一根弦像是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砰然断裂。我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仿佛发泄自己身上所有的愤怒,悲伤和郁闷,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出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长时间,最后嗓子都哑了,张蠡的衬衫几乎要被我的泪水湿透。我才勉强站起来,重新回到床上,让自己躲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江漓说,我从小就有这种自愈能力,就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会睡觉,睡醒了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忘记。然后又向原来那样没心没肺的活着了。江漓说的对!人活着一辈子,不用什么事情都弄的特别明白,明白了又怎样?有些事,有些人,经历过了就再也改变不了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早起来,天空就阴沉沉的,不见太阳公公露一面,给我这颗打了蔫的祖国的花朵一点振奋人心的阳光。不过,我的心情总体来说还可以,可以坚持。因为马上就能看到楚爸了。我收拾了一下,用粉底盖了盖发肿的眼睛,感觉还不错。三花和暹罗在我身边蹭来蹭去的要吃的。过了一会儿,暹罗似乎要起歹心,在三花身边转来转去的左闻闻右闻闻,三花心情不顺,回手就是一爪子,丝毫不留情面,暹罗吓的向后跳了半米远,尾巴的毛乍起个**毛掸子形状,惊恐的样子好似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泼的泼妇。

我驱车来到楚家老宅,很远就看到那扇熟悉的大铁门,因为岁月流逝,黑漆有些斑驳,但是并不影响它的形象,反而更有一种沧桑的美感。我回想小时候它的样子,豁然发现,原来我们都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那个围着苹果树的女孩儿已经长大了,而,在她身边静静矗立的男子。

他们两个,还能回到童年的时光吗?

走进院子的时候,正看见老爸和楚爸在树荫下下棋,似乎很多次我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在那个位置做同一件事,有时候甚至让人感觉时空像是错乱了。因为,每一次,都会听到楚爸大喊一声“将!”。

我抚额,老爸的棋艺,基本上这辈子也就只能被人将军了。

“爸爸们!”我嘴角上扬,对着两人喊道。

楚爸看到我,干脆站起来说道:“不玩了,一点儿没挑战!”

我亲爸险些掀桌子,一脸不高兴的说:“再来一局,我肯定能赢!”

“三十年前,你就这么说了!”楚爸哈哈大笑,站起来向我走过来。

老爸不甘心,一拍桌子底气十足,对我说:“乖女儿,你来评评理!”

“三十年前我是不知道,不过自打我认识你,你就这么说了。”我顺势搂住楚爸的胳膊,笑着说道。

“嫁出去的女儿的泼出去的水,哼!”老爸生气的一转头进屋了。

我看着他负气的背影觉得好笑,这时候天边响起闷闷的低沉的雷声,我天天越来越暗的天色,回头对上楚爸的笑眯眯的双眼,说道:“爸,快下雨了,我们也进屋吧。”

“好好!我来下厨,一会儿你给江南打个电话,他去买东西了,等他回来就能开饭了。”

“嗯。”我点点头,陪着他向屋子里走。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大门外,汽车轰鸣,不用看就知道是楚江南到了,真是人未到,声先到。符合他一贯骚包的作风。不一会儿,江南拎着两个购物袋走进来,看见我,立刻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意,晃得我的眼睛有点儿疼。

“老婆,快帮我拿东西。”他招呼道。

我抬头看着楚爸,媚笑了一下,说一句:“爸,您先进去,我去帮那小子拿东西。”说完跑过去,趁着他两手都提着重物,捡了他的腰上的一处嫩肉,狠狠拧了一下。没好气的说:“谁是你老婆!我们就要离婚了。”

他龇牙咧嘴的叫了一声,将一包东西扔到我怀里,说道:“要离,但还没离,也不可能离得成!”说完,咧嘴一笑,转身快步进了屋子。

这时候,天边突然出现一个闪电,像是一道紫色的剑光,生生将沉闷的天空撕裂。紧接着压抑的轰鸣声传来,看来真的要下雨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愣,也跟着走了进去。

040

吃过午饭,老妈给老爸们煮茶,老两口就好普洱,老妈一手煮茶的好手艺,我倒是想尽孝学学专业技能,可惜没学会……

我则端着奶茶坐在房檐下,看着乌云压得很低的天空,琢磨着它究竟什么时候会下雨。这其实是一个挺深奥的问题,涉及面很广,从物理到天文,无不何其有些关系。所以,这样一个高深的学术的问题足够我思考上一会儿的。

“丫头。”我听到楚爸的脚步声,伴随着他的中气十足的声音走过来。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爸。这些日子很苦吧。”我拍了拍他绞在一起的手试图安慰他的不安和愧疚。

他摸了摸我的头,嘴唇抿了又抿,终于说道:“爸对不起你,连累你了。”

“一家人不说这样的话。”我笑笑。

“对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笑着转过头,偷偷用袖口抹了抹眼角。

“只是……江南……丫头,他……”他有些吞吞吐吐的想要替楚江南解释。

“爸,我有些好奇,您这么多年为官,我从未见你拿过别人一分钱,为什么会?”我抬起眼帘,不着痕迹的打断他的话,问道。

他叹口气,双眼望向虚无的远处,好像在回忆过去的记忆。他鬓角花白的头发在我的眼中有些刺眼,曾几何时,楚爸也是那样年轻,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的教我写字。那时候,我一仰头就能看见他一头健康的乌发。

“那时候,我只是别人手下的一个棋子而已,哪有选择的权利。假如说这一个地方的顶头领导带头知法犯法,那么,作为手下的人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选择同流合污,还是和所有人对抗。如果你不和他们一样,就会被排挤。所有,那些不义之财,有时候你不拿也得拿。那几年我正事业上不得意,处处被人制肘。自以为也是逼不得已,虽然拿的并不心安,但是却总是安慰自己并没有真的想要贪婪那些不义之财。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害的张家家破人亡,我想这也许是我的报应吧,天纲伦常,人是要相信现世现报的。”他叹口气,脸上满是愧疚。

是啊!有时候,人做事的理由很简单,可能只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所以需要依靠别人,依靠社会,依靠一个群体。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于是,选择忍心去伤害别人。在他人和自己之间,本能让我们不由自主的选择自己。

我不能去批评楚爸的作为,在那样一个背景之下,无论是否出于一种无奈还是明哲保身。虽然这种想法自私,但是,大多数人都会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但是,我又没办法为他开脱,他贪污受贿这件事情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他并没有向张蠡买通的那个领导口供中所说,大手笔的拿了几十万,而其实只是拿了五千块钱的小钱而已。但是即便这个污点小到肉眼都看不清,它仍然是一个污点,深深的印在楚爸生命的轨迹上。

又坐了一会儿,我觉得这天气看似阴沉,但是却好似没有勇气下雨一般,一直这样闷着闷了一上午,如今连午饭都过去了,它却还是干打雷不下雨,于是觉得有些无趣,起身去后园的花圃里面帮楚爸给他的君子兰和米兰浇浇水打发时间。

这时候,楚江南走进来,因刚才自告奋勇说要刷碗,现在黑色衬衫的袖子挽到臂肘处。双手还被水泡过的样子,白白嫩嫩的半举在空中。他看见我,微微一笑,说道:“树懒,你原来躲在这里啊!”

我继续拿剪刀将巴西木的几片枯萎的黄叶剪掉,没有回答。

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将头放在我的左侧肩膀上,用他的右下颌骨轻轻磨蹭我的脸颊,柔声说道:“树懒,回来吧。”

我心里莫名的一抽,酸意涌上来,却强忍着鼻子里的不顺畅,勾起嘴角笑着说道:“你有办法让张蠡放我离开了?”

“你也知道,最近外面的舆论铺天盖地的都是那座瞩目的酒店的落成,耗资了十几个亿的项目可真是大手笔啊!可是,随之而来的负面消息也越来越多,他和李家背地里搞的那些钱,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只要我能弄到他们之间过账的账目,一切都好办。放心,树懒,一切有我呢!”他抱着我的腰,轻轻晃动,像是再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哦?那你准备怎么弄到手?”我挑了挑眉,微微扬起声线。

“偷?要不就抢吧!不知道他公司的保全系统和人员到不到位?不过据说这样的东西应该在他的家里才对。”他似笑非笑的说着,听不出究竟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楚江南也是深不可测的。

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我笑了笑,说道:“不如……我帮你偷过来?”

他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就连笑容都有些不自然:“不……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么复杂的事件里面。”

“是吗?”我又笑了一下,心底越发的凉,夏天暴雨前那种闷热似乎根本触及不到我的周身。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这是我自愿的!”我回头,双手搂住他的腰,对上他的眼眸。

他眼睛闪了闪,搂着我腰身的手微不可查的紧了紧。半晌之后,才深情的说道:“树懒,你知道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我不要你在别的男人身边……”

“你是不是希望我这么对你说?”我冷笑了一下,勾起唇角打断他的话。

“什么?”他疑惑的看向我,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希望,我帮你去偷张-蠡-的-账-本!”我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连最后一点儿笑意都褪了下去。

他看着我,瞳孔瞬间放大了几毫米,连连轻微摆头,急切的抓住我的手说道:“树懒,不!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另想办法。你别多想!”

“你怎么知道我会多想?”我挑挑眉毛,反问道:“是不是因为你每走一步都算好了?”

“从——你——故意在老板回国那天,将刘秘书从公司支开,又故意让我看到张蠡的机票和他与杨世远的对话?”我冷冷的说着,身体同时后退了一步。

他僵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微微的晃着头,急切的眼神盯着我。

“楚江南,我看错了你。我一直觉得,你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没想到你竟然每一步都算的如此精确。从你得知瑞典的钢材出事了之后,你就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你远赴欧洲,却能精准的计算我和张蠡的行踪。而且计算的简直天衣无缝,你故意让人撞伤了刘秘书父亲的腿,让刘秘书将张蠡赴瑞典和沈阳的机票被我看见,又巧妙提醒我赶去老板的饭局,听到他和杨世远之间的谈话。你早就确定了张蠡对我的感情,知道以他那种什么都要必胜的个性,必然会用我去换楚爸的生命,你也算准了我会为了楚爸做出牺牲,你虽然只字未提,但是,我和张蠡的一举一动全部在你的控制范围里。看似这个局是张蠡所设,一步步的接近,一步步的探查。最后一举将你搞垮毁你事业,夺你妻子,害你家人。可是,我却万分很佩服你在被人算计了之后,能立刻作出冷静判断,利用对自己最有利的一切东西,扭转局面,将计就计。你看,你很成功!楚爸没事了,面临的不过是几年刑期的诉讼而已。而现在,你若是能得到账本,不光可以要挟张蠡将现在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还能让他放我回来。事后,你又可以将整个事情私下暴露给媒体,揭露他和李家的不法交易,将他置于死地,同时又将自己排除在外,好一个一箭三雕的计策!我真的由衷的佩服!”我不徐不缓的全盘托出,连自己都不曾想到,面对他的时候竟然能如此冷静。

在张蠡身边的很长时间了,我始终觉得,我能冷静理智的面对老板,但是却不一定能够面对一手将我送出去的江南。我能理解他的做法,甚至作为你旁观者,我万分赞赏他的计谋,简直不耗费一分一毫就能反败为胜。可是,作为他的妻子,我却没有办法接受。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每天晚上都在考虑会在怎样的情况下和他和盘托出,没想到,却是今天。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他向前一步,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我再次后退一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持续加班中~别霸王我,能露脸的都露脸给我看看……嘿嘿……爱你们……多冒泡~

041

天边猛地炸起一个低沉的雷声,你碾压着耳膜滚滚而来,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一瞬间,暴雨倾轧而下,狠狠的砸在我的身上。

他像是受了伤的野兽,猛的向前一步,抓着我的双臂,说道:“树懒,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相信我!”

瓢泼的雨水,像是倾倒在我的脸上,砸在睫毛上睁不开眼,四周全是一片水雾,让我看不清江南的五官面目。此时此刻,我一直在思考,他坐在办公室里,指挥着各大媒体煽风点火的去挖张蠡的负面消息,矛头直指对于张蠡生死攸关的新建酒店的时候,五官是不是也一如现在这样这般,让我看不清楚。他究竟将他的底细查得多么细,才能将张蠡把所有身价都压在新酒店上这件事情挖出来。似乎连作为特别助理的我,也只是知道老板对于新酒店很在意,费了心血。却不知道他将所有的资产全部投入到里面了。江南就像是一个被困在死局里面的困兽,他从不贸然出击,只是匍匐着等待突围的机会,一旦看到了这个缺口,他就会直扑向敌人的咽喉。

我想,我面对的两个男人,都是赌徒。都喜欢冒险,挑战。而我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希望生活是简单而平静的。

江南见我愣愣的,试图抱紧我。倾盆大雨中,他和我身上湿透的衣服沾在一起,贴在身体上异常难受。我任由他搂着我,声音好似不是自己的,呐呐说道:“江南,我想听到你口中的真相,你亲口说出来给我听。”

“我……”他张了张口,声音却像是雨水砸向地面的烟尘中,悄无声音。

“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我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就走。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急切的说:“树懒,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刘秘书的父亲进医院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承认那天打电话的时候我有意告诉你张蠡和杨世远吃饭的事情。可是……可是,我并没有想要让你用自己去换爸的命,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我停住脚,回过头,脸颊上一行温热,涌出来立刻被冰冷的雨水淹没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你只是试试!我知道你走投无路了,你在赌张蠡究竟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精心布置的局。我很明白,可是,我不能接受!”我淡而平静的说道,像是从别人口中发出的声音,完全与我无关。

“念锦!求求你!求求你……”他猛地拉住我的手,弯下腰,声音带着低低的呜咽。

“楚江南,你知道如果你对我和盘托出,我也会答应你去他那里。为了楚爸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是,你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你只是私自做了一个决定,放弃了我……”

“念锦,我爱你……我没有……”他摇着头,死死的攥着我的手,像是在洪流中抓着救命浮木一样死死的不放手,甚至把我抓的有些痛。

然后,我看见他双膝微微弯曲。

一点点儿的。

跪在我的面前。

“那些痛苦都是暂时的,我们会挺过去的。你忘了?我们是楚江南和苏念锦啊!我们会的……对不起,念锦,对不起……求你别放弃,求你……”他将脸整个埋在我的手上,声音微微颤抖,就连指尖都是冰冷的,像个绝望的等待上帝救赎的人。

“别这样,江南。你一向是骄傲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你的骄傲。你放开我吧……”

“我们……不可能了……”我闭上眼睛,声音像是一种来自身体最深处的力量,随着说出口,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我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向后走去。不敢看他跪在泥泞地面上的样子。身形不稳的我,脚却一下子绊倒在一个空的花盆上。顷刻间重心偏移,身体向后倒去。后背重重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的那一刻,我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直到,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紧跟着一阵温热的液体顺着双腿缓缓的淌下……

雨水狠狠的砸在我的身体上,我下意识的想要喊叫,可是,那一瞬间恐惧淹没了我,我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我躺在学校寝室那张狭窄的小床上,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像是坠入一个无尽的黑洞之中,失去了重力,半漂浮在无尽的虚空之中,身体的热量渐渐的流失……

何其相似!

耳边突然传来慌乱的叫喊声,模糊中,我感到一个人影想我奔过来,将我抱在怀里。我抓紧他的衣袖,似乎是本能的求救:“孩子……江南……我的孩子……”

然后就深深的坠入一片黑暗之中……

-

“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能这样,明知道她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大出血过,还让她摔倒,知不知道两个月左右正式胎儿不稳的时候。还好,现在母子都没有生命危险,不然,你后悔都来不及!”陌生的训斥声在黑暗中响起。

我困在黑暗中很久了,之前一直没有一点光亮和声音。现在虽然依旧没有光亮,寸步难行,可是却突然闯进来一个声音。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很吵,只想要捂上耳朵。其实,躲在黑暗中很好,我很喜欢。虽然寸步难行,但是至少,这里很安全。不用我想的太多。

“谢谢医生。”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有些暗哑。

我迷迷糊糊的再次陷入无声的黑暗之中,但是总有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哥……嫂子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确定是你的?”

“江漓,别说了。”

“那要不要做个检查什么的?”

“我要你别说了!”男人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低吼道。

“……哥,我来看着她吧,你还在发烧,先休息一下好吗?”

“不!我要留在她身边。江漓,你先走吧。我想和她单独待一会儿。”

……

“树懒,我知道你累了,你好好睡吧,我会陪着你。可是,你要记得醒过来啊……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儿吗?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任何男人伤害你吗?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因为当时,你也是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树懒,我知道你受的伤太多了,我也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总有一天会被我伤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可以躲着你,甚至躲到英国去念书……你醒过来吧,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

“我们会挺过这一次的,树懒,你相信我……”

……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递进我的耳中,我蜷缩在温暖的黑暗中,而这声音始终无法让我安心。像是从无尽黑暗的尽头,涌进我的世界,让我没办法安静一会儿。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对我说话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好像有老妈,老爸,还有绵绵。我其实是有些担心老妈的,她哭哭啼啼的声音让我有些不忍心所在黑暗中,可是这里的一切都让我留恋。不想出去。虽然知道,这样可能会伤害她,但是,我实在太累了,就让我自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大家轮流过来看我,我其实很想告诉他们不用这样的,但是,我在我的世界里。这个世界与外界不通。我的想法无法传递给他们,可是只有那个男人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刚开始的时候,我总觉很烦,很讨厌,可是久而久之,他的声音像是情人的耳语一般,低儿温暖,时不时的给我念念报纸,或者书。有时候也会给我讲故事,让我想起小时候,江南也会在睡觉前给我讲故事。

当然,他不会讲我喜欢的《胡桃夹子》或者《海的女儿》。他总是给我讲二战时期的事情,都是一些战争的内容。我还记得那时候他对武器和战争近乎痴迷,或许,很多小男孩儿都有这样的经历。他会绘声绘色的给我讲俄罗斯和德国部队怎么作战,怎么布防。后来居然也引起了我的兴趣,听的津津有味起来。所以,我决定给那个在黑暗中给我念报纸和故事的男人定名为故事君。

故事君很好,每天在我的耳边柔声倾诉,时间仿佛已经在我自己的世界里静止了。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祥和。直到有一天,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我黑暗里面。我听到他低沉有力的声音和平常给我念故事的那个有些不一样,他的呼吸声也比较沉稳。

“张总,你来干什么?”故事君今天的声音有些不高兴,态度也很不善。

“我来看我的未婚妻有什么问题吗?”另一个声音说道。

“难道是我的记忆里出了问题,我记得我和念锦还没有离婚,她怎么可能是你的未婚妻呢?”故事君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正因为你们没有离婚,所以她才是我的未婚妻,要不然,他早就成了我的合法妻子了。”

两个人好像在争什么妻子,我在黑暗中听壁脚,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无聊,这有什么好争的呢?世界上的女人岂不多得是?

“你做梦!”故事君有些生气了。

“哦?你不信?那为什么她怀着我的孩子?难道你没有做DNA测验?现在医学很发达,不用生下来就能检验,要不,你现在就测验一下?”另外一个男人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轻佻,淡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爬上来了,大家关注我的微博了吗?如果关注了,就知道我昨天工作到一点半,今天还上班,估计……明天也还上班……所以,你们懂得,霸王们,尤其是你们哦……————大家记得围观我的微博啊……爱你们……

042

我以为故事君听到这话会勃然大怒,毕竟是他的妻子,竟然被另外一个男人指认有了他的孩子,这顶绿帽子扣得可算是又大又重。可是,故事君并没有表现出我预想的那样,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又缓和了语气,说道:“看来张总最近有空的很啊,新酒店刚开业就被停业整顿的事情好像丝毫没有影响到您的心情啊!”

“哈,还是谢谢楚少关心,我张某行得正坐得正,随便谁来查都可以。”

“好一个‘行得正,坐得正’!”

“好说,好说!”

两个人又打上了太极拳,推来推去的,好似刚才那一瞬间的火药味,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听得有些无聊,想要再次沉沉睡去,却发现已经不可能了,黑暗的世界出现了一个裂缝,刺目的光透了进来,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身体突然沉重起来,四肢百骸的钝痛像是从指尖儿一点点儿的涌向身体的各个部位,迅速扩散。

这时候,男人清晰的声音终于从我的耳朵里面传入,而我,也似乎找到现实中自己的身体,五感逐渐的归位,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燃烧,张了张嘴也发不出声音。就连手指的轻微移动都好像整个身体马上要散了架一样。我努力整了整眼,强烈的光线刺痛我的双眼。两个模糊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隔着大约两三步的距离。

我大约分辨出,背对着我的是江南,另外一个则是张蠡。

“内人还没有醒,张总还先回去吧,不送!”江南不冷不热的说道。

内人?内人你妹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邹邹的了?

我听着有些好笑。不觉得轻轻咳嗽了两声,试图发出点儿声音,给那两个完全无视我的男人一点儿提醒。

楚江南听到我的声音像是触电一样回过头,一步跳过来,抓着我的手急切的说:“树懒,你醒了?”

他不跳还好,他一跳也吓了我一跳。这还是那个有严重洁癖的楚少爷吗?双眼凹陷,满脸胡茬,眼底乌黑。黑色的衬衫胡乱的腕上袖口,衣领也敞开了两三个,他一脸急切的看着我,抓着我的那只手将我捏的好痛。

目光望向他身后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张蠡。他微微蹙着眉头,双眼犹如一潭看不见底的黑潭,直直的看着我,渴望和痛苦显而易见。

我看了他们俩一眼,挪了挪身子,想要坐起来。楚江南立刻扶着我的肩膀,将枕头竖了竖,然后将床头摇的高一些。从床头柜拿过来一杯水放在我的面前,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这才似乎找回自己的声音,皱了皱眉,慢条斯理的说道:“一个我已经不要的男人,和我即将不要的男人。你们有什么好争得?”

江南一听见我的说话就急了,抓着我的手说道:“树懒……”叫了我的名字,可是又好像不知道怎么继续接下去,声音就像是掉进井水里的石子,响了一声就沉入水底,消失了下去。

张蠡依旧没说话,嘴角抿的僵直,面上带着一抹凌厉的色彩,紧紧的盯着我。

我不耐烦的将江南的爪子从我手腕上掰开,说道:“疼!江南,你出去,我要和张蠡单独谈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江南脸色一黑,冷声说道。

“出去!”我提高了两度。

某人心里有愧,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乖乖的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可怜巴巴的看了我一眼。让我想起被人遗弃的流浪狗。

江南走后,张蠡的眼神缓和了一点,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我的床头,声音不辨喜怒的问道:“身体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要说出来。”

我看着他不说话。

“对不起,苏……”终于,他柔声说道。

“辞职信我明天给让绵绵带到你办公室去的。”

他看看我,眼中像是有无尽想要诉说的东西,一点点的溢出,蔓延,可是,四目相对,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和李家的账本在我手里。”又过了很久,我开口,打破这沉默。

“你没给楚江南?”他有些惊讶,随后又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怪不得,只是停业整顿,没有什么其他的消息。”

“我暂时不会给他,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但是,这账本我会好好保存,希望你能真正放过楚爸和楚家,不要再找他们的麻烦。楚爸确实对不起你们张家,可是,他也不是情愿的,有时候人为了自保,是要选择自己的阵营的。我不否认他的自私,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不是自私的呢?害死你父亲的主谋已经定了死罪,也可以告慰伯父的在天之灵了。如果,你在做出对楚家不利的事情,这账本我一定会交给我父亲的。”我看着他坚定的说道。

他看了我半天,突然弯起唇角露出一点儿笑意,说道:“苏,连你都变得会谈判要挟人了,这世界又无趣了不少。

“那也是被你们逼得!”我翻了个白眼,说道。

“放心,既然送你了账本,就算是把柄送给你了。你好好留着吧。”他脸上又温柔的几分。

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很好看,若是以后能长笑就好了。

我知道仅凭自己的实力是不能取到他和李家交易的账本,若不是他故意放水给我,我怎么可能拿到如此重要的东西,可是,我十分想知道的是究竟为什么?

我这样想的,下意识的也问出口:“为什么故意露出马脚给我?”

他看着我,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发顶,笑意从眼底溢出来:“你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

“或许,是我想放你走。或许,是因为我爱上你了吧……”他说着,转过头,似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借机躲过我的眼神。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愣的看着他。他收回手,转而抓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说道:“和他好好生活吧。楚江南得到了我的宽恕,你也会得到我张蠡的祝福的。”

他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急忙撑起身体说道:“张蠡!”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我。

“非烟姐没有多少时间了,你错过了那么多,不应该错过最后的这个机会。”我说道。

“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他摇摇头,神色有些暗淡。

“你知道的,只要用心找,总会找到的。”我说。

他停下来,想了一会儿,然后冲着我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

房间里,终于清净了下来,我试着活动活动身体,除了酸痛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一想到身体里正孕育着一个突如其来的生命,除了惶恐之外,渐渐的又升起一种甜蜜感。或许这就是每个女人需要经历的一个过程吧。我摸摸自己还看不出来什么肚子,觉得生活也开始变得有意义起来。

我试着下床,也不知道自己睡了究竟多长时间,身体有些虚浮。这时候门打开了,我以为是江南,却没想到是杨毅。他一身白大褂,看起来依旧人模狗样的,一见到我扶着床头的柜子想要站起来,两步迈到我身边托住我的胳膊,说道:“你要起来就按铃啊,万一摔倒怎么办?”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北京城这么多医院,为什么偏要把我送到你工作的医院来?怎么?今天又来客串妇科医生?”

“没有没有,我是特地来看看你的。”他陪笑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前这男人总是一副好人样儿,我也没办法对他怎么样?况且,大家毕竟是同学,虽然他和江南相似的少爷风气让我很是受不了。

“谢谢你。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我缓和了语气说道。

“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你知道医院的漂亮小护士是很喜欢八卦的,要是遇到像我这样的帅哥医生,那不就什么都说了?”他笑起来,两个眼睛弯成两个狭窄的月牙形。

我终于被他逗得笑喷了出来,说道:“你这样子谁敢嫁你?”

“话你还别说死了,没准儿就像你这样的,整天说讨厌我的,最后就嫁给我了呢?这世界一般都是讨厌什么来什么。”

“呲——”我对他呲之以鼻,说道:“不可能,你这么不着调的样子,我已经嫁过一个,绝不可能再跳一次同样的火坑。”

我们俩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气氛渐渐融洽起来,他扶着我在地上走了两圈。我渐渐的找回了自己双腿控制权。然后发现,我很久没吃东西,突然间饿的要命。

“我饿了……”我说。

“那我们逃出医院去吃东西吧!”他提议。

我斜了一眼他,说道:“为什么要逃?大大方方的走出去不行吗?”

他回了我一眼,说道:“你的生活真无趣啊!要用逃的才刺激啊!况且,我这真的算是逃啊,逃班嘛!走!说走就走!”

“就穿这个?”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病号服。

“怕什么?你在乎别人的眼光怎么看你?他们又不认识你。”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确实活的中规中矩,从未做过现在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于是,微微一笑,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要回帖哦,要打分哦……不然我继续虐了啊……哇哈哈哈……淫、荡的迎风大笑中……

043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坐在了挺有名的李记粥铺里面,吃着香喷喷的红薯粥,随着滚烫的粥流进食道,整个身体都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杨毅直愣愣的看着将第二碗喝掉之后,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

“姐姐,你这样儿的还真不好养啊,太费粮了!”他说。

一个勺子飞过去,砸在他的头上,骂道:“谁费粮啊!”

“吃饱了?”他看我终于放下碗筷,故意做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问道。

“怎么?怕我把你吃穷?”我笑着说道。

“本来不担心,但是照这样来看,还真不一定。”他撇撇嘴,对着老板招手结账。

胖嘟嘟的李老板走过来,笑着打招呼:“杨毅,又带女朋友来吃饭,也不介绍介绍?”

杨毅笑笑,说道:“她叫……”

“丽莎?”李老板抢着说道。

“不是,这位是……”

“哦哦,我知道了,小美啊!我说看着面熟呢?前两天刚来过。”李老板又抢着说道。

“李哥,李老板,你可别玩我了。这位是我老同学,苏念锦。”杨毅站起来,又对着我说:“我经常来这家吃东西,李哥人不错,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

我笑笑。

李老板搂着杨毅的肩膀说道:“苏妹妹别介意,我刚才开玩笑的,其实这小子从来没带女人来过这里,你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他专一得很呢。”

“放心,我不介意。只要他肯付账,我什么都不介意。要是他不付帐,估计李老板你就该介意了,因为,我没带钱。”我翻了翻病号服的兜说。

从粥店出来,杨毅将我送回医院。本来我真的以为他整天无所事事,毕竟以杨家的实力,两个人都在经商,送个最小的弟弟到市里最好的医院做一份悠闲地工作并不是难事。可是,却没想到,刚进门诊部的门,竟然有人匆匆来找。

我听见杨毅接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在医院门诊部的门口。不到两分钟就有一个漂亮的小护士,突然见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抓着他的胳膊说:“杨大夫,我总算抓住你了。卢大夫到处找你,你快去吧!”

“好好,我马上去,等我把我的病人送回病房的。”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那怎么行?手术室都安排好了。你再不去卢医生要去找院长了!”小护士郁闷的说道。

不管小护士再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说,杨毅就是不去。直到我再三表示可以自己回去之后,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时候我才想起,这丫不是说他是学中医的吗?进手术室干个毛线啊!

于是,顺口问了句来传话的小护士:“小姑娘,杨医生在你们医院究竟是干什么的啊?”

那小姑娘惊讶的像是看外星生物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位小姐,您不知道杨医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脑外科医生吗?他可算是医学界的怪才,论文在美国的医学杂志上都有不少的发表。就是性格有点问题,总是神出鬼没的,这医院的杨院长又是他爷爷,所以,全医院都拿他没办法。平时,他都在研究所忙些我们都不知道东西,只有碰到相当困难的手术时候才请的动他。”

“脑-外-科——医生?”我几乎快要惊叫出来。

这男人究竟还有多少种身份啊,还是真是误人健康啊!

我突然有些不太相信这座医院了……

谢过那个和我八卦的小姑娘,我自己回到病房。一进去,就看见江南正坐在沙发上,两个手肘放在双腿上,头深深的埋在双臂之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江南?”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男人听到我的声音,身体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头慢慢的从双臂间抬起看向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怎么了?”我刚想问,他已经一步冲过来,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双臂像是烧红的铁钳一样,似乎不把我彻底压碎就决不罢休的样子。我何时见过这样的江南,紧抓着某件东西不放。从来都是他风轻云淡的拒绝别人,这样的江南让人心疼,时光仿佛又回到了楚妈离开的那一刻。我躲在门口,看见他稚嫩的双拳,紧紧的握成拳头,嘴唇雪白,却倔强的抿着。

“我以为你和他走了!树懒,我不许你走!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抓着我肩膀,在我耳边呢喃。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出门忘记和他打招呼了。他回来的时候肯定看见我不知所踪,所以才误会了。我轻轻拍拍的他手臂,说道:“江南,你抓的我好疼。”

他这才好似反应过来,重新将我搂在怀里,用脸颊摩挲着我的脸颊,柔声说到:“别走……”

“你傻啊!去问问护士就知道我还没有出院,怎么可能轻易走呢?”我有些哭笑不得。心脏却很痛,是那种很真实的痛,随着心脏的跳动,一跳一跳,像是与生俱来一般,只要我还生存下去,就会随着生命延展。我这才意识到,江南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身体的一部分。我离开他,就像是将我身体的某一部分硬生生的撕去,必定会鲜血淋漓。

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更加没办法和他在一起。

只要看见他,就会想到他站在瑞典的某个房间里面,望着窗外无限遥远的中国,眼睁睁的看着我走向张蠡的怀抱。感情从不是受理智控制的东西,现在,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失控,爱情却走到了死角。

“我们重新开始吧。”他急切的说。

“江南……”我轻轻推开他的手,退后一步,说道:“有些事情,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办到的?我们可以当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以!一定可以的!我们的前半辈子都是在一起的。所以,我们后半辈子也一定要在一起!”他再次抓住我的手,急切的说道。

“对不起,江南。可是,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我要离……”我还没说完,他狠狠的将我扯进她的怀里,绵长的吻就落下下来,动作温柔,可是气势却很霸道。不容我一分一毫的挣扎,灵巧的舌头滑进我的口中。

我挣扎不脱,干脆不做反抗。亦或者,内心深处有那么一部分是不愿意反抗。甚至渴望,渴望着他的气息围绕着我。

是啊!二十年的时光,他围绕着我周围,将我保护的密不透风。我安心的呆在他身边,假装自己从来没长大过,可是,越是逃避,就越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来长大。

慢慢的,我开始回应他的吻,双臂渐渐抬起,搂住他的身体。他感受到我的回应,那个吻更加深入起来,越发的缠绵悠长。我的世界渐渐的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只有他的气息紧紧的包围着我。五官渐渐失去了能力,嗅觉只能闻道他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触感只能触摸到他坚实有顺滑的皮肤。味觉只能体会到他微甜的舌尖……

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就连时间都停止了下来,四周的一切都静止不动。

直到他停下来,伸出手,用拇指的指腹擦去我脸上布满的泪痕,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哭得一塌糊涂。

江南,我是多么想原谅你!

他指腹微微粗粝的感觉,摩擦着我的皮肤,带着他特有的触感透过皮肤的神经末梢传递给我。

“别哭!丫头别哭!”他矮□子,直视着我说道。

“江南,我想和你谈谈孩子的事情……”我擦干眼泪。

“现在我们别说这个问题,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再慢慢的讨论。”他摸摸我的头,笑着说道。

“江南……”

“好了,快先躺下。”他打断我的话,将我推倒床边,眼神不经意的躲闪过去。像是在逃避什么的样子。

我于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乖顺的按照他的意思,重新躺下。

他帮我盖上被子,然后说:“我去给你几点热水,给你洗个脸。”

“江南,我已经申请了曼哈顿艺术学院的入学资格,夏天过去之后,我会离开中国。”我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他的背后一僵,并不回头,停住脚步说:“这件事情,等你出院了,我们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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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确认我和孩子各个方面都很健康。只是我的身体相对比较虚弱,按照医生的话,需要在家静养。出院时,江南没告诉太多人,只是打电话给爸爸妈妈们,不过叫他们等我们到了家再过来看,不必来医院了。

我回到家里,却恍如隔世,两个月的时间,却像是一辈子。所有的东西都还放在原处,好像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又像是静静的等待它的主人回来。

晚上亲戚朋友们轮番过来看了一次,带来了各种水果和补品。晚上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之后,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江南强制性的把我的房间门锁了,非要我和他睡一个房间,我觉得他这样子挺有意思,像个孩子一样把着自己喜欢的玩具不放手。于是,就也随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班好累,留言好少,心情好郁闷,爬走了……

44

044

身体恢复的很快,看来我的生命力确实旺盛,即便是摔了一跤,我仍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在我的腹中飞快而茁壮的成长,像是一颗种子,迅速的破土发芽。八月一转眼就过去了,离我要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学校那边已经打过电话和我确认信息了,并且我也申请了学校的宿舍。

中间几次,我想要和江南谈谈孩子的问题,都被他找各种理由拒绝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或许,他害怕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吧。但是,他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让我多少为他这种时而幼稚的逃避作为感到哭笑不得。

他就这样和我每天和平相处,当我快要以为他已经接受我要离开的事实的时候,突然间接到美国学校的电话,将我所有的希望打破。

“苏小姐,我们是向您核实一下您退学的消息。”电话那边的女人用英语说道。

“退学?”我当时很惊讶。

“是的,是您的丈夫帮您办理的,说您最近的身体有些不适。不适合出国留学。”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退学!”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已经办理了关于您的所有相关信息,您的名额已经被取代了。现在再办理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有兴趣,欢迎您明年继续申请您喜欢的课程。”那边很礼貌的说完之后,挂了电话。

我望着手机,有些发愣。怎么想,也不能想象出来这是江南能做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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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南回来的时候,我正将最后一个菜放到餐桌上。他推门进来,看见我在厨房忙碌,立刻走过来说:“你怎么做起饭来了,不是请了阿姨来做吗?想吃什么说一声就好了。”

我解下围裙,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没关系,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我的脸色,不在说什么,从电饭煲里盛了饭,然后扶着我坐在座位上。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快吃吧!”我指了指一桌子的菜,说道。

“你知道了?”他不接我的话,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知道什么了?”我抬起头,顺手将一块鱼放在他的碗里,然后笑了笑:“知道你私自帮我退学了?”

他看见我的笑容,愣了一下。

我试图心平气和的说道:“江南,你觉得帮我退学就能阻止我离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那个远在瑞典还能指点江山的男人去哪了?”

他突然一拍桌子,脸色颓然变冷,生硬的说道:“我不许你去!你一个孕妇跑那么远干什么?谁照顾你?”

我不动声色,放下筷子:“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我们的离婚协议我已经委托律师提交法庭了。你想离也得离,不想离,还是得离!我想走,谁也阻止不了!况且,我已经不想在做你手里的枪,你指到哪里,我就要去哪里。我是个人,我可以给我自己的未来做决定!”我说完,站起来离开。

经过他的身边,他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我不许你离开!”

我怒极反笑,淡淡的说道:“笑话,我们可以试试看!”

“苏念锦,你别逼我!”他双眼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冷声说道。

“江南,你让我走,冷静一段时间,等我忘了这件事之后,过几年我还会再回来的。你现在这样锁着我,我们就彻底完了,感情不是你强留就能留的住的,你还不懂吗?”

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委顿了下来,声音也沉了几分:“连你也要离开我?”

我僵了僵,心里猛烈的一痛。

“呵呵……”他放开我,身体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自嘲的笑了笑,眼神好像是一片熄灭的火堆,只剩一片漆黑的灰烬。

“我早该知道,什么狗屁感情,都是留不住的东西!”他“嚯”的站起身,转身走进书房,将离婚协议拿出来,大笔一挥在上面签上名字,然后扔到我的面前。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苏念锦,你自由了!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冷,声音几乎是恶狠狠的。说完之后,用力甩上门离开。

铁门发出巨大的声音,仿佛整个房子都震了震。我站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面,心里有些疑惑。

究竟是谁在被伤害?

我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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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江南。本来已经取消的名额,经过杨毅的帮助,又给我争取了一个,他说他家米国上边儿有人。我大囧……

连连对其发出类似“我对您的敬仰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之类的赞叹。

于是,不管怎么样,九月初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去外国念书了。

此一番出国,不光是为了收拾心情,其实更重要的是,我早就决定要好好的学点儿东西,将来可以独立做出一番事业来。为了我,和我的孩子,我都应该这么做。朋友里面,我的学历算是最低的,曾经上学的时候,功课也不是很努力。大学毕业了找了一份比较清闲的不用学历的工作。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似乎都忽视了自己的爱好,忽视了自己的事业。总觉得这样的安逸的生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事业什么的可有可无。反正不过是睡一张床,吃一口饭。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要为了孩子和自己负责。人总需要长大!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坐在我和江南共同组建的那座小房子里面,曾经两个人相处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一幕幕的流转。

可是,命运的事情,有谁说的准呢?

几年后,我还会回来,只不过,那时候有可能谁也不会在原地等谁。很多人都对我说,这样太过冒险,太过任性。可是,我却觉得值得。让我摆脱一种生活状态,进入另外一种。我曾经很长时间都在说自己已经脱离了林幕和第一次流产的阴影。可是,直到我决定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一次才是一次真正的新生。

我打开电脑,给江南写了一封邮件,保存好并发送。希望能够解开他这么多年来,楚妈离开对他产生的阴影。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都有不能被人触及的伤痕。可是,我们都在努力走出阴暗,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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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飞机飞向地球的另一边的时候,我看见逐渐远离我的中国,想象着江南在那片辽阔而美丽的土地上的某一处。我想,我已经开始思念蔓延了……

“苏小姐,痴痴的望着飞机窗外想念什么呢?”好听的男声响起。

我回头,对上一双墨色双眸,笑意流转,带着一丝不羁,衬托着男人出众的气质。

“怎么会是你?杨毅?”我挑了挑眉,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把孤单寂寞冷,写完了,汗啊……以后再也不写虐文,简直自我折磨,亲们要乖乖回帖,不要大意的鞭策我吧……

一寸时光02

江南的爱情。

一处装修精致的房子,巨大的落地窗透过耀目的阳光,浓浓的撒进室内。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站在窗边,静静的欣赏楼下的景致。

“非烟,你觉得这里怎么样?男人和售楼小姐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道。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回过头,对他微微一笑。

“这里真的不错,窗外的视线也很好,而且是精装修,我们结婚后直接可以搬过来,你觉得呢?”江南走过去,搂住她的腰,温柔的说道。

“江南……”非烟刚想说什么,又被江南打断。

“若是你不喜欢公寓,我们去看看别墅也可以。不过,我不喜欢那种很大的房子,太空旷了,如果将来我们住进去,那万一我想找你,说不定还得给你打电话才行。”他打趣道。

左非烟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将自己鬓角的碎发向后面别了别,说道:“那我们多要几个孩子不就好了吗?人多了就不显的房子大了。”

她本也就是随意说说,却没想到她刚出口,男人身体微微一僵。脸嘴角那一丝兴奋的笑容也减了几分。

左非烟适时的偏过头,好像去欣赏窗外的景色,淡淡的说道:“这里是不错……我们可以……”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楚江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搭在她腰间的手霎时间放了开来。非烟腰上一松,男人身体的热量消失,冷热对比,带来的却是一阵微凉的触感。她轻轻转过身,背对着男人,让自己专心致志的去看窗外的景色。

“什么?你怎么搞得?你呆在那别动,我马上去!”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让她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的压住一样,有些许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一秒钟之后,楚江南走了过来,在她的脸上印上一个吻。微微一笑,一双弯弯的桃花眼好看极了。

“亲爱的,苏念锦这丫头出了交通事故,我去一下。你先看着,喜欢了就定下来。我一个小时就回来。到时候一起吃晚饭,顺便去将订好的婚纱取回来。”

她勾了勾嘴角,再没说什么,他也没介意,匆匆吻了她就离去了。只剩下左非烟修长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太阳西斜,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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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南驱车赶到所谓的“车祸现场”,其实是刚学车得某人将一辆价值不菲的奔驰给撞了,奔驰车主因为有急事,将车子一扔就匆匆离去。而刚拿驾照没两天的苏念锦面对马路上的严重交通堵塞,只能拨打场外热线电话救助了。

江南好不容易把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小胡同里面,一路小跑似得赶过来,就看见苏念锦站在马路边上,看着自己的小车郁闷的啃手指头。

“你没事吧?没受伤?”他两步走过去,拉着她上下打量。

“没事!只是碰坏了保险杠,正等保险公司呢。”她说道。

“吓了我一跳,你自己开车出来干什么?”他面色有些不善的训斥道。

“我本来想告诉你不用过来的,只要告诉我一下车子保险的号码就好,谁知道你还没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再打就没人接了。”她低了头,心虚的小声嘟囔着,时不时的还偷看他两眼。

“你说出了车祸!想吓死我?明天开始,我给你找个陪练,没练好以前,不许自己上道!”他没好气的又左左右右的晃了晃她,确保真的没事。

“哎?你不是看房子吗?我耽误你了吧!”女人好像自知理亏,用手肘推推他的胳膊,讨好似地转移话题。

他眼眸垂了垂,眼神撇向不远处那辆凯美瑞的“尸体”,看似不经意的说道:“那个不急,反正就那么几个看好的,到时候看非烟喜欢就好。”

“哎!保险公司的总算来了,我都等了快半个小时了!”女人根本没心思将他的话听完,已经率先一步迈开,向着保险公司的车跑过去。

楚江南看看她的背影,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一种无能为力,是你明知道应该马上转身离去,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追逐着某个东西,欲罢不能。

他的脚步先于头脑,已经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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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理了保险,苏念锦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他,甜甜一笑,说道:“总算办完了。不过奔驰车的车主还没有回来,怎么办?我已经饿了……”她有些为难。

“能开得起奔驰,就不在乎这点儿修车钱,你把电话别在他的车窗上,若是他要你理赔,就打你电话好了。”江南无所谓的说道。

“也对!呵呵。”她傻笑了两声,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和姓名。然后抬起头,说道:“江南,你吃饭了吗?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他愣了一下,拒绝的话已经在脑中组织起来,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素馅的包子。”她摸摸肚子,一脸向往的样子。

“老宅门口那家?”

“嗯,李叔包的最好吃,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妈一加班,我们晚上放学就只能去他家吃饭。”她兴奋的说道。

“那我们走吧。”他拍拍她的头,然后转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夕阳只在天边露出那一点点的血红,他在前,她在后,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他突然发现,时光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两个人一起放学回家时候的情景。

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怀念少年时,那一寸光阴?

还是她也和他一起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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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非烟在翠林订了位置,她知道他喜欢清淡的饭菜,了解他喜欢黑色的衬衫,知道他喜欢“一生之火”。了解他从不吸烟,她知道,他从不买奢侈品,但是,专卖店的成衣穿在他身上,让他别有一种内敛的品味。

是的!她一直以为,她比那个女人更懂得他。

她以为,她拥有比那个女人更多的优势,即便她知道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手表的指针指向八点的时候,服务员走了进来,稍显尴尬的说道:“左小姐,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要不要先上菜?”

如此炙手可热的翠林饭店的包房,她左非烟占了三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耽误了老板多少生意,怪不得服务员又进来礼貌的催了。左非烟看着手表的指针微微发愣,一秒钟后才抬起头,对着进来的服务员笑了笑。说道:“不用了,不等了!”说完,她站起来,拿起手中的包,尽量让自己优雅的走了出去。

电话就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包里,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坏了,又或者说可能是没信号。于是,拿出来看了看。又拨了一个电话给好朋友燕鑫,那边似乎玩的HIGH,一片吵闹的声音,时而传来几句参杂日语的蹩脚中文,对着电话喊道:“烟酱,我们在夜色,过来啊!”

燕鑫笑笑,说道:“是顾天泽,他现在性情大变啊!要不要过来观摩?”

非烟勾起唇角,露出自由自己看得出来的自嘲,说道:“不了,今天是我和江南约会一周年纪念日,你们玩好。”

一阵温热的风吹过来,竟吹透了菲薄的衣料,挥发了毛孔里溢出的汗液,带来一阵阵的颤栗。她搓搓自己的小臂,钻进了车子里。

电台广播里面,陈奕迅的歌声缓缓流淌而出: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大,大的可以装下一百种委屈。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小,小到三个人就挤到窒息。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大,塞了多少幸福还是有空虚。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小,被一脚踩过就变成废墟……

她颓然的放下手臂,颤抖着的手从包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温暖的烟雾充斥进肺里,带来了少许的平静。她深吸了一口气,拿出电话,按下了重播键。

燕鑫很快就接了电话。

她不等对面的女人说了什么,快速的说了一句:“你们在哪?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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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烟几乎像是逃离什么一样,油门踩到快要九十,穿梭在夜晚的四环路上,耳边不时充斥着尖利的鸣笛声,她完全不在乎。那种感觉就像是伸手即将触摸的死神的衣角,让她有种临死绝望的快感。

四周一切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快速的后退,消失在倒车镜里,她突然想起了张蠡。很多年前,她走在学校的校园里,迎面撞上了一个高大修长的男孩,颇有些港台偶像剧的味道。她对着他呲牙笑笑,对上那男孩皱着眉的双眼。

那时候,张蠡张扬不羁的形象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像是被烙铁印在脑海中,此生此世都无法忘记。

“你长不长眼睛?”男孩不耐烦的抖落一下衣袖,一脸厌恶的表情。

她咧嘴一笑,说道:“不好意思。”

这样明媚的笑容,反而让男孩儿一愣。再下一秒钟,她已经掠过他的身体,向前走去。走了两步,手臂就被身后的男孩儿抓住,非烟惊奇的回过头。

张蠡没好气的问道:“你哪个系的?几年级?”

“艺术设计系,今年刚入学。学长。”她打量一下他,不卑不亢,依旧笑了笑,说道。

那是他们说过的第一个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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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苏念锦的笑容是楚江南最讨厌的东西。他始终在怀疑,为什么她笑的那么假,她还要坚持笑下去。他可以接受她在他的怀里哭,或者发疯,或者愤怒。可是她只选择逃避,用这种刺眼的笑容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两年时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时候离开她和她筑起的牢笼了。因为,即使那个人是苏念锦,他也会累。所以当他再一次见到左非烟的时候,他仿佛透过她的身影,在很遥远的地方看到了他想念已久,消失已久的那个苏念锦。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逃,都像是一个风筝,线始终攥在她的手中。

苏念锦爱林幕,爱的无望。他爱苏念锦,爱的无望。左非烟爱他,也爱的无望。

他们像是一个无解的圈,把自己锁死在里面,谁也出不来。

于是,他唯一能够给那个义无反顾爱他的女人的东西,就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一个名份和一个家庭。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给她什么?

可是,一听到关于苏念锦的一切,他又开始失控。就像现在,他坐在苏念锦的面前,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就觉得心满意足。等到他突然想起自己和非烟有约在先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匆忙掏出电话给非烟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苏念锦咽下最后一个包子,看看他,弯起双眼,笑嘻嘻的说道:“给未来嫂子打电话,没人接?”

江南手扶着电话,对着她笑了笑。

“江南你是不是又做什么对不起非烟姐的事情了?虽然,自从你和非烟姐在一起之后,突然像是转了性一样,但作为女性同胞,我还是有义务替非烟姐看着你。”

“死丫头,吃你的东西吧!”他夹起一个包子顺势塞进她的嘴里。

她也不反抗,还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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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烟将车停在夜色的门口,顺手将车钥匙扔给了门口的保安,然后钻了进去。一楼是喧闹的舞池和酒吧。非烟很快就找到玩得很疯的燕鑫,顺势要了一杯酒,一口喝掉杯里的酒。辛辣的酒液顺着食道滑落,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快感。

“小姐,我请你喝一杯?”一个好听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抬起眼眸,双眼冰冷,一个陌生的微笑男人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男人看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善,一时间有些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该退。

突然,女人微微一笑,媚眼如丝:“你想和我上床?”

直白露骨的话说出来,男人也有些尴尬。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坦白点儿不好吗?”

“虽然,我刚才真的只是单纯想请你喝一杯,但是……”他摊摊手,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排除希望能和你这样美女有一次艳遇的好事,能落到我的头上。”他笑笑,坦白的说道。

“酒呢?”她笑容蔓延开来,朗声大笑。

男人招了招手,叫了一杯酒。非烟拿过来一口喝尽,然后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说道:“酒请完了,我们走吧!”说完,一把扯住男人的领带,向前一拉,顺势吻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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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她翻身拿出包,讲电话拿出来。身边的男人问道:“你给谁打电话?”

她没看他,熟练的按下那几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按键,面无表情的说道:“未婚夫。”

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下,她接通了江南的电话。

“喂,江南吗?”她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的说道:“婚礼取消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喜欢这个番外,而且,我是双更哦!!!!!!回帖神马的,你们懂得!!!

挪威的森林

——Wewerejusttoogreedy,baby——

张蠡离开苏念锦医院的那天,乌云密布。

但是,还好。

连绵的细雨已经过去,他抬头看看城市的天边,觉得太阳也许在下一刻就要撕破厚重的天空,破云而出。

他还记的,苏念锦抓着栏杆急切的说:“你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要再错过最后一次了。”

左非烟,这个女人。

也许,他到现在都没看透她。

——用心找,只要用心,总会找到的。——

她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

面对匆忙的人流,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迷茫。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村上春树的小说《挪威的森林》的最后一个场景里面。

渡边君也是这样伫立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对着冰冷的公用电话亭,向绿子求救。

——绿子,我需要你。——

——你在哪?——

故事的主角迷失了自己。

他想,他也是。

可是,他的绿子究竟在哪里?

-

他漫步在大街上,下过雨的炎热夏季,终于凉爽起来。路边一个小童拿着一盒冰激凌吃得津津有味。他的目光突然好像穿透这个身影,顺着时光的缝隙回到了那个久远斑驳的记忆里面。

高挑清瘦的女孩儿坐在学校的长椅上,笑嘻嘻的说:“你若是输了,我想吃哈根达斯。”

“好!你若是输了,你得让我亲一下。”他一脸稳操胜券的样子。

“别急,我说了,你若是输了,你需要用自己赚的钱给我买哈根达斯。”她笑。

“为什么?我兜里的钱,不是我的钱?”他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面前,顺手掏出一叠钱,在她面前炫耀似地抖落了两下。

“那就没意思了,你要是输了,你就去麦当劳打一天工吧。”她虽然坐的比他矮,可是了双眼却露出狡黠的笑意。

“无聊!不赌!”他一撇头,不屑一顾。

“你若是赢了,我脱光了给你看。”她眯眯眼睛,加大了赌注。

他挑起眉毛,很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勾起唇角说道:“好!一言为定!”

-

他记得,他俩当时应该是堵谁先跑到天桥的地面的小饭馆。他看她细胳膊细腿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是稳操胜券,可是却没想到,女孩子像是一个灵巧的泥鳅,她两步跑上天桥,身形在人流中晃来晃去,就没了踪影。等他跑到对面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站在小饭馆的门前冲着他挑衅一样的倒竖大拇指了。

他又气又羞,一脚将身边的一个塑料垃圾筒的筒盖给踢飞了。

这个动作,带来了巨大的声响和破坏力,惹来无数人的目光,可是他丝毫不在乎。

女孩儿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等着你去麦当劳打工,赚钱给我买冰激凌了啊!”

-

“你很出色。”那天晚上,他俩坐在街心公园的花坛上,他望着天上的星星对她说。

“你也不错啊!”

“左非烟!”他转过头,看向她柔软轮廓的脸。

“嗯?”她依旧撑着双臂望着满天星斗。

“做我张蠡的女朋友吧!”

“……”她终于回过头,望向他。

“怎么?你不愿意?”他见她不回答,立刻皱了眉,不高兴的调高了音阶。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好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的摇了摇头。

他怒火冲天的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冷声说道:“你凭什么不乐意,我差哪,长相还是钱?你要什么?”他声音里面带着点东北家乡的口音,显得有些粗犷凌厉。

她依旧没有什么火气,硬生生的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拔了出来。他看见那上面因为他的用力,出现一道白,继而充血变成了红色,在皮肤表面形成了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应该会痛吧?

她却没什么反应。

“我没说不喜欢你,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她近乎于平淡的说,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这笑容,甚至让他怀疑是不是假的。

“为什么?”

“我没时间。”她简单干脆的说。

“和我在一起,需要什么时间?”他皱着眉头,十分不高兴,交了这么多的女朋友,还第一次听说有人用“没时间”来打发他。

“我要打工,我的学费都得自己来赚,没时间玩。”她依旧不卑不亢,脸上带着一抹坦荡的笑意,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丝回避和躲闪,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当本少爷的女朋友是玩?你这女人有没有脑子!你的学费我不会给你出吗?”他翻了个白眼,怒气冲冲的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请先把欠我的冰激凌给我吧。张蠡——少爷。”她贴近他的脸,微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

不过,那冰激凌他始终没给她买上,因为,他根本没打算去什么麦当劳打一天工,在卖食品的地方兼职,首先需要办理健康证这一点不必说,要他去那打工?他还真没那闲工夫。

虽然,赌约没有实现。但是后来他还是把她追到了手里。因为他无时无刻的纠缠,左非烟终于在某一天的下午,站在学校的小路上,对他说:“我答应你了,你别再跟着我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那种表情。他甚至怀疑她是在开玩笑。

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然后,他要求约会。

她翻了翻自己的手机记事本,说道:“我只有后天下午三点以后有时间,你可以到我打工的书店接我。就这么定了,到时候电话联系吧。”

直到她身影拐出他的视线,他还在迷糊。

他们这算是恋爱了?

这女人究竟什么做的?她怎么想的,他完全猜不透。

-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问:“左非烟,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受不了我的纠缠?”

她手上在做的事情不停,嘴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受不了你的纠缠!”

“什么?”他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一把拉过她,钳住她的下巴,没好气的说:“老子我想要小姑娘有的是,你以为你是谁?”

她也不生气,咧嘴一笑。伸手掰开他的手。

他就顺势搂着她腰,吻住她的唇。她的唇软软的,有着一种清甜的味道。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张家家教严格,大学前他从未交过女朋友,大学后虽然交些女朋友,但是充其量也就是拉手接吻。他从未向更深的方面想过,他不是那种对**执着的人。

可是,面对前面的这个女人,他却不由自主的感觉身体燥热。他吻着她的唇,双手却在她的后背胡乱的抚摸着,仿佛在寻找某一处解脱自己干渴的出口。

她身体软软的,在他强势的吻下,轻轻依附在他的身上,渐渐的伸出白皙柔软的手臂,轻飘飘的挂在他的脖子上,仿佛没有什么重量。

两个人的胸口起伏都逐渐激烈,他这才强烈的发现,他对这个女人,已经不满足于接吻。

他要更多!

他要占有她!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她也在回应着他的感情。

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什么东西。

“可以吗?”他将手轻轻移到她的胸口处,哑声问道。

她头向后退了一点儿,双臂依旧挂在他的脖子上,微笑着看着他点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平时不常见的红晕。

这一抹似有若无的娇羞,似乎给张蠡打了一针兴奋剂,他急切的伸进她的短袖T恤里面,摸索着覆上那一团柔软美好的酥乳。

整个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栗。

激动和轻微的恐惧,在空中无形的交缠。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夜空如水,繁星烁烁,他怀着前所未有的激动,颤抖着脱掉两个人的衣物,赤/裸相对。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勃发的**,可是又找不到那该死的入口,两个人都大汗淋漓,意识轻微的恍惚,等到他真的找到正确的入口,试图进入的时候。她痛的双腿颤栗,可是,即便的痛的要命,她依旧咬住嘴唇,倔强的不愿发出一声痛呼。

他也觉得疼,皱着眉头,五指紧紧的抠着她光洁的肩头,没两下就瘫软在她身上。

那一夜,他们两个除了痛,几乎都没什么感觉。

事后,他从身后抱着她的身体,问道:“非烟,你究竟是爱我?还是被我纠缠的烦了,才答应我的?”

女人闭着眼睛,听到他这个问题的时候,轻轻的睁开眼眸。可是背后的他看不到。

这她轻轻勾起唇角,心想:傻子,被你纠缠烦了的女人会跟你上/床吗?

这一刻,她发现,她是爱上了他,这个任性而且幼稚的大男孩儿。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在他的怀里安稳的睡了过去。

……

-

很多年后,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要去怀念那一抹美好恬静的笑容,直到一切恩怨烟消云散之后,他才豁然发现,原来他只想要那一抹微笑。

她会在哪里?

他问自己。

-

——张蠡,如果我有钱了,我会在能看到泰晤士河的地方,开一间咖啡馆。然后,一有时间就去看英女皇喂天鹅。——

女孩儿笑盈盈的坐在狭小的天台上,对他说。

-

——那你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什么理想?——

——说理想也不是没有,我想如果以后可以在伊兹拉岛上开一座旅馆,前面是咖啡馆,可以供旅行的游客休憩。后面是面朝大海的房间,窗外是大丛盛开的石楠花。——

原来,他追逐的,不过都是她的影子罢了……

-

初冬的伦敦,清晨时分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将深灰色的羊毛围巾紧了紧。

泰晤士河上不断传来轮船的汽笛声,他站在喧闹与宁静和谐交织的岸边,回想着她的样子。

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在他第一次带苏念锦去上海出差之后不久。他偶然遇到她,穿着一件浅色的连衣裙,似是从某个地铁出口走出来。他忘记了自己当时要去干什么了,只是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之后,就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她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眸,两个人都是一愣。很快她就好像反应过来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张蠡?”

十年时间,她和他重新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她也和他一样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打破尴尬的沉默。

地铁口的人流嘈杂,不时的有人急匆匆的走过,撞到他或她的身体而过。她趔趄了两下,然后笑了笑,伸出手,将自己的碎发别到耳后问道:“你过得不错。”

“还可以。”他笑了笑。

“你瘦了不少。”他说。

“还可以。我在减肥。”她笑笑,轻轻的回避他的眼神。

又是一阵沉默。

女人指了指不远处,说:“我还有点儿事,有时间聊?”

“有时间聊。”他点点头。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所谓的“有时间聊”和擦肩而过今后再不相见,没什么区别。

她笑了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不经意间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她身上“晨曦”的味道轻轻飘散过来,萦绕在他的鼻尖儿。

“非烟……”他回头,叫住她。

“嗯?”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你还爱着楚江南吗?”他问。

-

张蠡想到这儿的时候,他想,他其实不应该问那句话的。那句话太过伤人伤己,就好像他好像还在怪她当年的离开。而他自己也没有忘情似地。其实,相对于这个十年未见的女人,他那时候对于苏念锦这个女孩儿更加感兴趣。可是,她就像是他的梦魇,时不时的会出现在他的梦里,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让他有些受不了。

这个问题,他没有得到答案。

——你还爱着楚江南吗?——

这个问题就好像当年那个“你是爱我,还是被我纠缠的不行才答应的?”的那个问题一样,都没有得到答案。

此后,他找人查到了她的消息,打电话约她出来,告诉楚江南的位置,安排她在翠林饭店的门口和他见面。特意找人将她带到杨家别墅和楚江南“巧遇”。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他们有过几次交集,但是他整个身心都陷在复仇的漩涡里,苏念锦,左非烟,这些他爱过或者还在爱着的女人,都首先成了他报复的工具。于是,直到她再次突然离开,他才发现,他查了半天她的资料,竟然忽略了她得了绝症这件事情。

-

他又走了一会儿,泰晤士河边有一条小巷,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温暖又舒服。一家花店就在那条小巷的拐角处。门口摆放着几个铁皮大桶,那些花桶看起来有些年头,里面插满了玫瑰,五月花,郁金香和火百合。

火一样的红,在这个肃穆的冬天里,像是一剂振奋人心的良药。

他情不自禁的走进过去,用英语问道:“有人在吗?”

很快,一个少女从花店里面走出去,手里还抱着一个大桶,里面是新鲜的紫罗兰。

“先生,要买花吗?”她问,正宗的英式口语。

“是的,请给我一束。”他说。

“您想要哪一种?送给什么人?”她放下桶,拍拍手上的水渍,说道。

“一个故人吧……我记得,她好像喜欢小雏菊来着……”他想了想,然后摆了摆手,似乎有些丧气的说道:“好像是这样的,年头太久,都忘记了……”

“那您也可以到里面去看看,里面有刚到的小雏菊。”

“好的,谢谢。”他道过谢,向里面走去。

花店里面有更多的话,但是因为没有门外的明媚阳光,花儿也显得生气不那么足。他看到了新鲜的白色小雏菊,于是摘了十几朵。其实,他也不确定能见到她,他来到伦敦有一段时间了,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这时候,门外的女孩银铃般的声音响起:“cici,又来买花?”

对方说什么他听不清楚。

“还是小雏菊,早就准备好了,已经叫jack给你送到店里去了。”

“你要去看女皇喂天鹅?呵呵!祝你有好的一天。”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张蠡好像触电一般的站起身,两步就冲到了门口。

巨大的木门被他狠狠推开,门上的铜铃震得“叮当”作响,女孩儿吓了一跳,诧异的回头看他。

“刚才来买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问。

“一个女孩,是街尾那家咖啡馆的老板,刚刚离开……”女孩儿似乎被他恶狠狠的样子吓到了,指了指街角,愣愣的说道。

“中国人?”他猛地上前一步,问道。

“不……不知道……好像是日本人……”女孩儿磕磕巴巴的说道。

他随手扔下一张钞票,然后向女孩儿指的地方追了过去。

身后清脆的声音响起:“先生,找您的零钱!”

他没有理会,手拿着雏菊,向前走了两步,前面就是一条繁华的大街,人流涌动,他站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丝毫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曾几何时,他会想到,自己会在大街上茫然的寻找那一抹影子呢……

他有些失望,又逛了一会儿,发现时间接近了中午,又想起,那卖花的女孩儿说起的那家咖啡馆。于是,往回走。

他终于找到那家结尾的咖啡馆,meadowdaisy是它的名字,有些古老的木质大门,看样子近似重新粉刷过,门口立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分别用英语,中文,韩文,日文写着今日特价的餐名和价格。黑板的旁边立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只白色的小雏菊,看来是早上从街头那家花店买来的。

他走进去,里面没什么人,也十分安静。

一面墙上有一个书架,里面摆放着一些杂志和书籍,最多的却是地理风光类的。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问他需要些什么。

他问:“你们的老板可是一个中国女人?”

那服务员点点头,问:“您是cici的朋友?”

“她的中文名字叫什么?”他问。

那服务员又摇了摇头。

“那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个说不准。但是,多半下午就会回来了,先生若是她的朋友,可以在这里等一下。”服务员礼貌的建议道。

没办法,他只好点了杯咖啡,又要了一个起司三明治当做午餐。早上没吃饭,让他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很长时间的寻找,让他最后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他几乎快要找遍了整个伦敦。手中那张前往其他城市的车票已经买好握在手里,时间就是今天的下午五点钟。就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得到了似乎证明她存在的证据。

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暖暖的,照得他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一沉,他猛地抓着靠近自己身体的那只手,警惕的皱着眉头看过去。

一张微笑的脸,在不远处,身后昏黄的吊灯,将她的脸埋在背光的阴影里。

他突然有些时间错乱,慌乱的回过头,巨大的玻璃窗外一片如水的蓝。月光照到地上,反射着炫目的银白。

他站起来,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目。

“非烟!”他上前一步,这一步,似乎经过了半个世纪才迈了出去。

叫了她的名字,他却在说不出什么。

多有的一切,在这一刻,似乎不重要,也似乎没必要。

她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十年前一样。

似乎很久之后,她终于张口。

“你醒了?你睡了好长时间,睡的得很沉。”她说。声音依旧安静沉稳。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是啊!我确实睡了好长时间,睡的连最珍贵的东西都错过了好长时间,长到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他说。

-

绿子,我需要你。渡边君说。

你在哪里?绿子在电话那边问。

挪威的森林里,渡边君找了他赖以生存的绿子。

放弃了那个代表着他的爱情和幻想的直子。

于是,我们的故事里,张蠡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没过12点,算是日更……囧————这篇我很钟爱,微薄里我也说,非烟是我最喜欢的女配。张蠡是我最心疼的男配之一。终于了了我一个心愿,可是放心进入第三卷了……撒花啊!别跟我客气,尽情的撒花吧……

45-48

没事找事儿!

045

——Idon'texpectyoutowait——

——Iftwopeoplearemeanttobetogether,eventuallythey'llfindtheirwayback——

我坐在咖啡厅里,拿着一杯黑咖啡,悠闲的喝了一口,微甘的液体涌进口腔,席卷着舌尖上味蕾颗颗绽放,这种小刺激着实让我开怀。我发现,我养成喝咖啡的习惯,并不是我真的多么享受这种怪怪的味道,而是,它的苦味带来的那种近乎变态的刺激。放下咖啡杯,就听见了咖啡厅角落的电视里正在播一个人专访。

画面里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没有系领带,领口微微敞开,利落的短发,比起几年前更显干练。他微微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卑不亢的回答着女主播略显尖刻的问题。

这时候,旁边桌的一群学生模样的女孩儿小声议论道:“这个节目就是靠这些尖锐的问题增加收视率。”

“是啊!怎么能这么对我的楚设计师呢?他可是我的偶像,我可是为了他才学的建筑设计啊!”另一个女声接到。

“就是!就是!你看这几年几乎所有的经济类杂志封面都换成了楚江南了呢?他现在不止做设计,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力挽狂澜,将孔氏建筑公司从前一段的经济危机中救了出来,听说孔繁宇因为这件事,给了他百分之二十一的股权呢?他现在是孔氏第二把交椅呢!”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有个人问道。

“我靠,你是不是我们交大建筑系的啊!去年全国新闻都报道了这件事情,你竟然不知道?楚江南去我们那演讲,你不会没去听吧?”

“我……还真没去……”

“我们一起鄙视你啊!”另外几个声音齐声说道。

我看着画面中一笑一颦都收敛到恰到好处的江南,又喝一口咖啡。如果说,五年前,他是睿智的聪明的,但却是锋芒毕露的。如今,他成功的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商人,一个设计师,一个商场上的王者。

从楚少到楚设计师。

五年了,我们都变了很多,不是吗?

这时候,门口处,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小声招呼道:“同学们,机场大巴到了,我们该走了!”

刚才叽叽喳喳的女生们,立刻鱼贯而出。这间小咖啡厅立刻又安静下来,只有电视嗡嗡的声音。

我放下咖啡,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心想着,这三个人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正想着,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妈妈!”

我扬起一个笑脸,冲着小东西招了招手:“Nealbear,ehere”

Neal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说道:“妈妈,Jane打我。”

我笑着将他抱进怀里,让他坐在我的腿上,抹了抹他的鼻子,说道:“笨小子,整天给你妹妹欺负!”

“妈妈——!”他拉长声音,奶声奶气的瞪了我一眼。

这时候,杨毅领着Jane走进来,小姑娘虽然只有不到五岁,却一副老成的样子,表情严肃的看着我身上的男孩,酷似的一张脸,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女儿喜欢穿干净整洁的裙子,不能忍受一丝一毫的皱褶和污点。洁癖程度和江南有一拼,而且她从不穿牛仔裤,穿衣风格典型的老派作风,款式上有时候竟然比我还保守。虽然只有五岁,自我意识却非常的强烈。有时候,连我都犟不过她。为此,我曾经还偷偷的去请教了心理医生,想问问自己女儿这样的早熟个性会不会对她的成长有什么问题。庆幸的是,医生并不认为这是值得过度关注的事情。

Jane甚至从三岁开始就主动要求学习小提琴,并且,这两年从未间断过。令我这个做妈妈的都觉得自愧不如,经常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这真的是我苏念锦生的女儿嘛?

“Neal,你真让我感到羞耻,竟然还赖在妈妈腿上。”女儿不冷不热的用英语讽刺道。

儿子脸色一板,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求助似地看着我。

“别看我,我觉得你妹妹说的有点道理,你已经五岁了,应该学着别什么事情都靠妈妈,不然,以后上学了,在学校里怎么办呢?”我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两兄妹在美国出生,受到外国文化的熏陶比较多。我也倾向于培养他们的自立性,不希望他们有中国孩子惯有的过度依赖父母的毛病。

“好了,车准备好了,我们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杨毅打断我们的说话。

儿子从我腿上跳下去,跑到杨毅的身边,杨毅低着头微笑着对他说:“Nea,要不要爸爸抱?”

儿子立刻心花怒放,刚想伸出手,又看了看一旁的Jane,女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胖嘟嘟的小手就这样收了回去,一挺胸口,很有男子气概的说道:“我可以自己走。”

杨毅摸了摸他的头,伸出手,一手拎着一个向外走。我也拿起包,跟着他们出门。

上了车,我带着两个孩子坐在车子后座,儿杨毅则坐副驾驶,车子开动后,他回过头,顿了顿,问道:“念锦,你回哪儿?”

“我回自己家。我爸妈也有一段时间没看见楚煜和楚楚了。”我笑笑,小心翼翼的避开敏感的话题。

杨毅点点头,只是对司机说了一串地址,然后便没再说话了。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耳廓清晰的形状,虽然大家都不说透,但是,彼此心里却很清楚。五年时间,我没回过一次中国。这一次他听说我要回国,而且态度非常坚定,似乎有些心急,于是准备在帝国大厦向我求婚。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在matte新开的成衣店做最后的布置。助理mary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到,杨毅要我下班后直接去帝国大厦顶层,估计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我当时手中拿着的11年春季新款水晶项链,正准备往模特身上挂,结果,手那么一抖,项链就摔倒了地板上,摔出了一个裂纹。

mary撇撇嘴,一脸惊吓的样子。我知道,这个项链价值几万美元。可是那个易碎的材质这么不结实,摔了就摔了吧。

我把项链交给mary,说道:“让matte换个材料吧。这东西太不结实了。”

-

当然,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去帝国大厦,因为matte拉着我飞去了比弗利山参加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聚会。我给杨毅发了短信,他那边并没说什么,只是说他会回去帮我照顾孩子们。

说实话,五年来,一丝不苟的照顾,就连最危险的临产的时候,都是他陪在身边。后来,我顺利毕业后,又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陪孩子的时间渐渐的就少了。都是他再帮忙照顾。这一切的一切,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正是因为这样,我就更要和他保持距离。

-

思绪飘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我家院子的门口。

被常青藤爬满的二层小楼里面灯火通明,看来老爸和老妈已经知道了我要回来的消息。估计,正在家里准备饭菜呢。

我想了想,问道:“杨毅,你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再回去?”

他下了车,亲手将我的行李从后备箱里拿出来,说道:“不了,我爸我妈也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明天有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点点头:“那你快回去吧,别让家人等急了。”

他看了看我,终究没再说什么,分别和Neal,Jean吻别了之后,又轻轻的吻了吻我的额头才回到车里,我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他摇上车窗,车子开了两米远,又突然停下。

“念锦。”他叫道。

“嗯?”

“我下周要回华盛顿,你会跟我回去吗?”他的表情有一丝急切和忐忑。

“杨毅,Matte下个礼拜才能来中国,到时候的展会还要忙上好长一段时间,恐怕我……”我有些为难的说道。

“没关系。我先走了,你也快进去吧。天凉了,别让孩子们感冒了。”他笑笑,重新将头缩进车里,开车离去。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吃完饭再走啊!”Neal扯扯我的手问道。

“小煜,你爸爸也有他的家人啊,爸爸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妹妹都等着他呢。而且,杨毅爸爸只是是小煜和小楚的干爸爸,杨毅爸爸将来还要娶一个漂亮的阿姨当你的干妈妈,所以,爸爸不能很长时间的陪我们。”我蹲下,帮他整了整歪歪扭扭的衣服,说道。

“可是,我希望爸爸能娶妈妈,这样爸爸就能和我们在一起好长时间。而且,我也不希望爸爸娶其他的漂亮阿姨。”Neal很认真的说。

我笑笑,摸摸他的小脸儿,说道:“小煜的爸爸其实要比干爸爸还要帅,对小煜还要好。小煜只是还没见过他而已,要是见到了亲爸爸,一定也会喜欢的不得了的。”

“那他为什么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女儿淡定的在一旁加入讨论,一脸沉静的问了一个尖锐地问题。

“那是因为妈妈和爸爸都有工作要做。所以……”我小心翼翼的撒了一个谎,同时决定将来送女儿去学个律师神马的,赚钱还多。

正说着,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那个院子拐出来,他似乎也是同一时间发现我,不由自主的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我卡文了……有小孩的文真不好写啊,一不小心就变成台言了,这一章我写好好几天了,然后删了,重写,再删,再重写。哎,直到现在这版,一直都没什么信心……大家有什么意见,赶紧提,我尽快修改,谢谢了!最后再说一句,有小孩的文真tm的不好写啊!于是,大家要回帖鼓励我的说。ps:今天单位来了带保镖的领导,让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见识了一下。

046

正说着,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那个院子拐出来,他似乎也是同一时间发现我,不由自主的愣在原地。

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反射出一层淡淡的灰银。

如此不经意的遇见,我们一时之间都无话可说。

俗话说的好,两个人冤家见了面,不是故事就是事故。鉴于,我们之前已经发生了相当多的故事,估计,再见应该是事故了。

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

你好?

是不是太平淡?

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这倒是够言情!充分显示了我作为一个文艺女青年应该是的范儿。

嗨,江南,来见见你的儿子和女儿。

我靠,这么直接,我怕他那小身板儿顶不住,直接吐血。

-

要不怎么说,相见不如怀念呢?你看,再见面就会变得很尴尬,以至于,连一句打招呼的话都变得很复杂,很困难。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终于开口,双手顺势插进裤兜里面。语气很平淡,声调也没什么起伏。就像是老朋友偶尔见面时会说的客气话。

“刚回来。”如上文那样三思过后,我淡定回答道。

“听说你应了南姐的邀请回来的?”

“算是吧。南姐运营的时尚杂志要专访Matte,而且他在北京也有一个春季发布会。”

“不然呢?再也不回来了?”他微微眯起双眼,声音有些冷,带着一丝玩味。

“……”我顿了顿,差的岔开话题:“你来看楚爸?”

“老头子让我回来吃饭,正要走。”

这时候,不远处一道刺眼的灯光从拐角的处射进来,紧接着一辆打着无比晃眼的氙气大灯的车子拐了进来,停在不远处。

“我先走了。”他说。

“嗯,回见。”我招招手。

他与我擦肩而过,我突然想起孩子的事情偶必要找个时间和他谈一谈。于是,回头喊道:“江南,等等。”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

“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有时间能出来聊聊吗?”我问。

“江南……”他身后出现一个柔媚清脆的女声,他回头,车里走出一个女子,身材较好,衣着时尚,她走过来,疑惑的看了看我,说道:“这位是?”

江南顺手搂住她的腰,声音不冷不热的说道:“邻居。”

嗯,很好。看来我们之间又多了一层关系。

“也不给我介绍介绍。”女孩儿妩媚的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不熟。”他故意瞟了我一眼,说道。

我靠!不熟你妹啊!我知道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再明显一些就更像言情了!还嫌不够狗血啊!

“江南,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我翻个白眼问道。

“我还有事,找我和我秘书约吧。”他依旧不冷不热的说道,然后带着美少女转身离去。

“……”

蘑嘞个菇的!

“这男人真讨厌。”Jane看着冒着尾气消失在拐角儿的车子,淡定的评价道。

我赶紧拉住两兄妹的手,耐心指导:“其实刚才那个叔叔人还是很好的,他只是比较害羞而已。认识时间长了你们就会发现他的好处了。”

“还是杨爸爸好!”儿子难得这么快就得出结论,还是这么一个血淋淋的结论。

我抚额,楚江南你丫第一面就给孩子这么一个印象。我也是手贱,没事儿在这儿逗留什么。于是,匆匆带着孩子进了自家的院子。老妈老爸见我们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一家人吃了一顿热闹的晚餐。吃过了饭,老爸带着孩子们去院子玩,老妈凑到我的身边试探的问道:“宝贝儿,这孩子是江南的吧?”

“妈妈,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啊。”

“还不是几年也见不到一回我的大外孙们,好不容易见到了两次,问你你又不愿意说。”老妈依旧笑眯眯的,但是气势逼人。

“我不是不愿意说,是我决定没必要解释,你看楚楚和小煜的长相还看不出来?跟用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我对着窗子外面两姐妹的身影努努嘴,心满意足的说道。这两个宝贝儿是迄今为止,我对人类做出的最大成就。

“那你和你们那个张总经理……”

“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我摊摊手。

“那你怎么不跟江南解释清楚啊,这傻丫头!”老妈一巴掌拍在我的身上,恨其不争的说道。

“他不愿意听,我解释过了。”我无奈的说道。

“江南那孩子也是傻,你们两个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倔强,你也倔强,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没什么好结果。谁成想当年你们突然就领个证,让几个家长都措手不及。哎……孩子大了,孩子都当妈了,不好管了啊……”老妈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老妈真乃高人是也,来无影,去无踪。

-

刚回来的两天,我这边有些小混乱,比如说,楚楚的小提琴是不能停课的,不然小家伙会疯掉。还有楚煜,也要去学画画。之前在国外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突然回国的决定,让我来不及先让老妈安排。等到将孩子们安排好了之后,我又被助理叫到新开的成衣店的店面进行最后的软装饰,几乎忙的不可开交。手里的电话也没停过,等到我想起来给江南打电话的时候,离我们第一次遇见已经过了五天时间了。

“打电话给我秘书约时间。”

我一想到他当时的话就觉得好笑,让我给孔霖打电话?正好,好久没见了,小伙子不知道长大了点儿没有。

我拨通孔霖的电话,那边接电话倒是很快。

“喂?哪位?”

“孔霖?我是苏念锦。”我坐在matte的成衣店里,望着窗外热闹的大街,悠然自得的喝着咖啡。

“嫂子?你回来了?”他兴奋的喊道。

“孔霖,五年时间,你一点儿没变。”我笑。

“还是那么的活泼可爱?”

“嗯,还很团结紧张。”我笑了出声儿。

“嫂子,找我什么事儿,说吧。我肯定给你两肋插刀!”那边还像原来一样的贫。

“别叫我嫂子,我和江南离婚好长时间了。直接叫我名儿就可以了,我前两天在老宅看见楚江南了,我说有事儿找他说,他叫我先和你预约。鉴于他现在也算是个小名人,像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还是老实来和你预约了。”

“啊!南哥这么对你?这就是南哥不对了!怎么能这样呢?等我有空教育教育他!”

孔霖私下里和我开玩笑总是这样口无遮拦,没大没小的,但是,在楚江南面前他却不敢。于是这一点小癖好在五年多前成了我俩私下里很好的重要理由之一,因为我们两个可以经常私下里吐槽楚江南,就像是员工偷偷发泄上司的不满一样。

他正说着,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你要教育谁?”

“南哥!”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近似于惊恐的声音。紧接着是电话里传来的一阵杂音,听着好像是某人一心急,把电话扔进了自己的衣兜里。虽然没有刚才那样清楚了,但是我还是隐约能听到那边的说话声。

“电话拿来!”

“电话?什么电话?南哥你的电话我没看见啊!”

“再多说一句,这个月扣你百分之二十工资!”

于是,一分钟后,电话被人很不义气的交了出去。

“喂?”电话那边传来楚江南的声音。

“楚少?”我问。

“很长时间没有人这么叫我了,我都快忘了这个称呼了。”他冷笑一下,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即便是隔着电话,还是能在脑中描绘出他黑着脸的样子。

“听说楚少现在坐上了孔氏的第二把交椅,持有小半个孔氏的股票,并且已经晋升了副总裁了?你和孔大哥倒是一出好戏,将孔家兄弟挤的一个不剩。”我笑意不减,和他周旋。

“过奖!”他简洁有力的说了两个字。

“那么,楚总,什么时间能出来聊聊?”

“最近很忙,恐怕没什么时间。”那边不冷不热的说道。

他刚说完,一旁就传来了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南哥,你不是很忙吗?没事儿跑我办公桌前面晃来晃去干什么?”

“噗……”我正喝的一杯从美国空运回来的蓝山,就这样差点喷了出来,洒在名贵的白色纯羊皮上。旁边的服务员紧张的看着我脚下的白色羊皮,一双眼睛隔着专柜好像要飞出来,扔在我面前一样。

“闭嘴!孔霖,要不是看你小表舅是孔繁宇,我早把你给踢出去了!”某人估计被气得不轻。

“楚总,我给你带了一瓶不错的Lafite。其实,你只要把用在小明星身上的一小部分时间用在你前妻身上就不会挤不出时间了。”我笑意又增加了几分,提醒道。

“小明星?哪有小明星?”

“又或者是模特什么的,就像那天晚上来接你的那个美女。”我勾着嘴角,说道。

“那不是什么模特,她叫庄妍,是个服装设计师,是我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新了真的!我是很正经的文艺女青年,真的!!乃们不回帖,我很心痛啊!真的!!!!!!jj回复不了留言,我郁闷了,真的!!!我知道有好几个童鞋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安排,但是,乃们要对我有信心才好啊!!!!我是很正经的文艺女青年,有木有!!!此书正筹备出版,这两天我吐血改稿中,可能会慢,但是喂鸟大家,我肯定不会停更,于是,就只有写两个结局这条路可选了。我可是很勤奋的,常留言的几位亲,此书真的能出版的话,我会送乃们书的,长评优先……谢谢支持!!!

047

“那不是什么模特,她叫庄妍,是个服装设计师,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虽然我有些心理准备,当初我们并没有要求谁必须等着对方,现在大家找自己的真爱也无可厚非。可是,他说出口的那一刻,我还有有些迟钝的反映过不过来。可是还没等我想好要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那边又传来孔霖的大喊大叫的声音。

“南哥,小妍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了?她追了你好几年了,你们不是连恋爱关系都没确定下来吗?”

“噗……”这一次我真的喷了,看着洁白的羊毛上的咖啡渍,我余光瞥见旁边的服务员脸都黑了。

“苏念锦,反正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我最近很忙,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不要骚扰我!”说完,气势汹汹的挂了电话。

“你……”真的想多了……

我无可奈何的挂了电话。顺手将那块小羊皮拿起来塞到服务员的手中,笑眯眯的说道:“不好意思,帮我送到干洗店吧,麻烦了。”

既然孩子他爸暂时不愿意见我,我也不强求,顺便给孩子们铺垫一点儿亲爸爸的好处,也好让他们易于接受江南。虽然,我和江南未来并不一定会在一起,但是,孩子们还是要认这个爸爸的。我不希望她们的童年时光,失去最宝贵的父爱。

“Jin,发布会的地点已经决定好了。”助理Mary跑过来,用英语说道。

“在哪?”

“在新晨露酒店。”

“那不是张蠡的酒店吗?怎么定在那?”我疑惑的问道。

“这个不清楚。”助理无辜的摇摇头。

我离开中国的时候,晨露酒店的后半部分还没有建成,也就是那个所谓的“空中花园”。也是整个建筑群中,工程最复杂,样式最漂亮的地标性建筑之一,全部用清洁能源作为动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绿色建筑。

张蠡,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究竟找了非烟姐没有?

-

周末的时候,接到南姐的电话,说是风尚有个年度酒会要举行,要我去参加。说到参加酒会和Party这样的事情,我突然就想起了大师了。以前都是他帮我化腐朽为神奇的,后来毕业之后,因为做的工作和服装设计有关,所以特地学了些化妆的技巧。我记得那个老师说我很有天赋。我就在想,还不是大师的启发吗?这样想了之后,我去大师那走了一趟。大师第一眼居然没认出来我。淡淡的瞟了我一眼,依旧是一副傲慢的样子。

“大师,我苏念锦啊!”

“是你?”大师终于正眼看我,而且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

“可不是就我嘛!”我笑。

“丫头现在会打扮了啊!妆画得不错,衣服搭配的也不错啊!这才对嘛!女人是上帝赐予的礼物,要打扮才对得起你这性别啊。”大师用专业的眼光打量了一下我,终于在前五年后,第一次对我做出了正面的评价。

“还劳烦大师一下,晚上要参加个酒会。我要穿matte今年春季的新款出席这个场合,请再化腐朽为神奇一次吧,费心了。”我说。

-

阔别了五年的北京城,最美的要算是夜景了吧。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白天的城市,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只有到了夜晚,才显示出她真实的一面。或许是因为夜晚的衬托,就连绚丽的霓虹灯都给这座城市添加了几分妩媚真实的味道。

我驱车来到枫林酒店门口,看见秦岚正在门口和表哥说着什么?

表嫂穿了一条黑色的裸肩长裙,比五年前更加妩媚动人,看来生过宝宝的人,总会比没生过宝宝的女人多几分母性的魅力。

“表嫂。”我喊了一句。

表嫂看着我愣了愣,接着就不顾在场的无数记者和媒体,两步跑过来,紧紧地搂着我,声音哽咽的说道:“死丫头,这么多年不回来看看我,连我儿子的出生你都没看见。”

“呵呵,没关系,没错过婚礼就好!到时候,我和我表侄子一起给你当童男童女。”我打趣她。

“我呸!你丫就是欠抽!”她啐我一口,然后搂着我往里面走。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长里短。

-

“念锦,你可来了,都等着你呢。”南姐看见我眼睛都亮了,直直的就像我走了过来,将我从表嫂身边拉走。

“南姐,怎么了?”我没发现我原来有这么重要啊!让主办人等我。罪过罪过。

“这位就是Matte的店面设计师,能请动他可全靠她的功劳。”南姐拉着我走到几位陌生人面前。

“念锦,这位是晨光日报的总编,这位是新娱乐网站的首席CEO和主编。还有这位,是西城百货的总负责人……”南姐一一介绍道,说实话,我晃了一圈,一个都没记住。只是笑脸相迎。对方很礼貌的递上名片,我也装模作样的回了名片,弄得大家好像很熟的样子。

作Matte的挡箭牌次数多了,我对这种客套已经见怪不怪应付自如了。

新娱乐的CEO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衣着时尚,举手投足都很有绅士风度。他打趣的对我说道:“我前一段时间去过美国一段时间,经朋友介绍和Matte倒是有一面之缘。他这样一个充满艺术气质的人,你在他身边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充满艺术气质?

我了了,您老就直接说Matte这人个性乖张孤僻得了!

“Matte这人还好,只要不在他思考事情的时候打扰他就好。”我微微一笑,应付了一句。

这位总裁还要说些什么,他的美女主编倒是反应更快,贴近我直截了当的问道:“Matte的春季发布会网络直播权给我新娱乐吧!您想要多少,开个价!”

我就欣赏这么直白的,别跟姐谈感情,伤钱。直接谈钱多好!

估计可能是我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的微笑,弄得年轻CEO和美女主编都不由自主的身体向后倾了倾,我估计他们冷汗也该下来了。这种时候,你越是慢,价格提的就有可能越高。但是,却还不能拖得时间太长,得掌握好这个度。

“这个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要打电话给Matte确定。”我微微一笑,顺便扬了扬她的名片说道:“我确定过后会给你打电话的,一般情况下,我只负责店面装饰,不管钱和运营。但是既然两位都是南姐的朋友,我一定会尽力帮这个忙的。”

正说着,手机响起,杨毅的越洋电话。这厮上周五回华盛顿我没来得及送他,倒是Neal和Jane恋恋不舍的送了飞机,估计是今天得闲打电话来声讨我的吧。

“喂?”

“苏念锦,我有两个消息要宣布,你想先听哪个?”他很严肃认真的说道。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非常警惕的问道。

“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更好的消息!你想先听那个?”那边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弄得我还听忐忑的。

“好消息?”

“我辞了美国的工作,准备回国了。”

“这么丰厚报酬的工作就这样被你放弃了?”我差点惊叫起来,那可是主治外科手术医生啊,美国人比他赚得多的都没几个。

“嗯,美国我住够了,突然想家了。”

“也还,毕竟还是国内毕竟亲切一些。那更好的消息呢?”我问。

“下个礼拜我回国后,参加了一个集体相亲聚会。”他认真的说道。

噗……

神马?相亲聚会?

“……”

“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是不说话,我是无语……

“很……好……其实,杨毅,你这样儿条件的,即便是不去参加相亲聚会,也会有很多女人倒贴上来的。”我吐血建议道。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他依旧毫无表情,我都开始怀疑自己再和答录机说话了。

“反正,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那就好。”他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

我看了看电话,重新放回到手包里。杨毅这人总是神神叨叨的,不知道他到底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想到这的时候,我抬头,正对上走进来的一男一女,女人身穿一件白色的短纱裙,腰间系着夸张的黑色宽腰带,把自己打扮的想一块精致的蛋糕。而且,还是一块让人垂涎三尺的蛋糕。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黑色衬衫,依旧是不系领带,他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他搂着女人的腰的那只手又紧了一点儿,挑衅似地微微扬了扬下巴,估计这细微的动作可能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出来。

要是五年前,我看见他这样估计转身就走了,可是,现在的我偏偏要迎上去。于是,我展开一个笑容,迎着他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L,我昨天答应乃更新来着,不过,我昨天发烧了,真的真的真的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我错了!!我早起补上了!原谅我吧……另:大家,表忘了回帖,某人带病坚持来着~哈……

048

要是五年前,我看见他这样估计转身就走了,可是,现在的我偏偏要迎上去。于是,我展开一个笑容,迎着他走了过去。

楚江南,你的挑战,我苏念锦接受了!

“楚总,真巧!”我笑意盎然的来到他的面前。

“这位是?”蛋糕美少女显然没认出来我。

“邻居,老——邻居。”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美女,说道。

“干什么?”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赏脸跳个舞吧,楚总。”我伸出手,放在他的面前。食指上Matte春季新款水晶戒指在灯光发出耀目的光。

蛋糕美少女眼神中一下子露出了警惕的神色,眯着眼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声推了推江南的胳膊,怯怯的声音表现得恰到好处:“江南……”

江南眼神微微眯起,一秒钟之后,突然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奸佞笑容:“既然是树懒邀请,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自从初中之后,我们似乎再没有一起跳过舞了吧。”

他松开蛋糕美少女的胳膊,女人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璀璨的水晶灯下,我笑的更加畅快,任他托住我的手,将我带入舞池里面。

音乐正好换了一首更慢的舞曲,舞池部分的灯光也跟着暗了下来。我扶着他的手臂,他却抓着我的胳膊,强硬的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肩上,顺势掐住我的腰不轻不重的向他怀里扯去。他的脸贴着我脸,在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在跳暧昧的贴面舞。可是他的唇却在耳边小声说道:“苏念锦,你知道我三年前去过一次华盛顿吗?”

“嗯。知道。”

“但是你不在,我跟秦岚要了你的住址,我知道,圣诞节他和周乐天飞过去和你一起过。”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左耳,整个左边身体都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皮疙瘩。

“Matte在纽约新开了一家成衣店,我搬去纽约住了一段时间。你去美国,应该给我打个电话的。”我轻声说。

“苏念锦,当初是你先离开的。我跪下求你也没能留住你,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面前。”他脸上噙着一抹笑,可是那笑容很冷,冷的让人心寒。

“你以为我是来和你重修旧好的?”我一笑,眯着双眼看他的时候,他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只是多了些成熟男人的冷硬气质,也不在像原来那样一副典型花花公子形象了。

“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他微微眯起眼睛,身体同时向后倾了倾,拉远一段距离看着我。

“……”我还没想好说什么,他突然扯住我的手臂,五个手指像是铁爪一般狠狠的钳住我的手腕,连拖带拽的将我拖出舞池。

“江南,你要干嘛?”我被他扯得踉踉跄跄的向外走。

他不说话,周身围绕着冰冷的,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他真的变了好多……

由于酒会的场地在枫林酒店的顶层,我被他拖到上面的露台上,夜晚的凉风刮过来,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我不由自主的搓了搓手臂,他却将我狠狠的一推,推到墙角的避风处。顺势倾身过来贴近我,这样子,风小了不少。莫非是他故意替我挡风?

我正想着,夜色中江南的双眼一眯,蔓延出一抹危险地流光,这样的熟悉的眼神说明他开始打坏主意了,我下意识的就想要逃走,他却紧紧的卡住我的脖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片刻之间炙热的唇就压了下来。虽然,我不香也有可能不是玉,但是,他却丝毫没有顾及到我作为一个老少女的玻璃心。

我双手去推他的胸口,被他另一只手直接抓住,扣在两个人的身体之间,他的吻霸道而且毫不温柔,简直就是在啃,舌头强硬的撬开我的齿关长驱而入,和我的舌尖纠缠。他整个身体的气息深深笼罩住我。

这一瞬间,我才恍然发现。

有些人,即便你离开多长时间,他的味道,永远也无法忘记。

就像是被人生生刻入骨头,深入骨髓。

许久,他终于放开我,如墨的双眸,像是一汪看不见的深潭。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卡着我的脖子,让我只能勉强呼吸,大拇指却紧紧扣住我的下唇,粗粝的指腹丝毫没有一丝温柔的揉搓着我的唇瓣,像是这样就能发泄他压抑已久的无尽怨怒。

“我就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把你给宠坏了,不想让你受一点儿伤。结果,你能原谅伤害你那么深的人渣,也不愿意原谅爱了你十几年的我。我只是犯了一个不可避免的错误,你居然可以狠下心来,远走他乡五年时间!苏念锦,你知道我多恨你吗?”他一字一句的说。

我承认,这一刻,他的话终于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入我的心脏。

-

我过了可以说是手忙脚乱的一周,不知道别人对时尚界究竟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但是,在美国大都会纽约,那里就像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随处可见的都是长腿大胸脯的美女在打拼。

其实,我很讨厌这样的地方,和我的个性非常不符合。我想象中的生活,应该是经营一家不赔不赚的小客栈,每天有音乐和美景陪伴,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的那种。可是,我早就说了,我这样命格不太好的人,不适合许愿,因为一许愿事情就会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最典型的而且血淋淋的例子,就是,我竟然误打误撞的进了时尚界。

本来呢,我学的是环境设计,而自己主修的是室内软装饰。相对来说是我感兴趣的一个课题。而且,课程修完了之后,可以自己开一家装饰公司,在美国,这种工作室现在很流行。即便是回国,也不愁赚不到钱。

如此考虑之后,我已然是觉得万无一失了,谁知道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Matte他老人家,据很多人说“艺术气质很浓烈”。其实,也是英语中的一个非常贴切的形容词——mean,相当的刻薄加自我为中心,没办法,谁让他是有名呢?这样也算正常。可是,偏偏他老人家就看上了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但是,他的完美主义让总是让我来替他实现,这就有点儿让我吃不消了。不够,谁让他是我的老板呢。而且,去年,他竟然将matte品牌的百分之三股票送给我做圣诞礼物。若不是他是个绝对的同性恋,我真的以为他是对我有意思。可是,他就像是无数艺术家一样,对于钱的概念没有多少,他甚至不介意自己公司的股票市值是多少。

今年圣诞节,他开办圣诞舞会,然后就在董事和帮他运营的CEO面前,举着酒杯宣布:“明年,我要进入中国市场!”

大家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他却已经让人到中国来买房子了……

于是,我装修了他的小四合院,又开始装修他的店面,现在我的助理竟然告诉我Matte要我去帮忙装修他的发布会场!

我有种想要从电话的话筒里面,将那男人扯出来,然后把油漆刷子甩在他的脸上,并且用中文告诉他:“我是负责装饰的,不是负责装修的!”

虽然,最后他总是风轻云淡的一摊手,来一句:“Whatever?”或者“Idon’tcare”

“不好意思,jin,新晨露酒店那边本来约好的场地,现在突然就被人抢走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助理郁闷的说道。

“你没交定金?”我问。

“本来是要交的,可是你知道的,Matte总是改变能临时改变他的想法,所以,我想着下午去签合同交定金也是合适的。谁想到,竟然就这样被人抢走了。况且,我不懂中文,公司的翻译究竟什么时候能到?”助理也有些抓狂。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Mary。”我安抚她。

“jin,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确定你能将这里的事情解决吗?”她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关系。”我其实很想告诉她,一句中国话都不会说,您在这真没多大用处。

Mary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小说问道:“Matte会不会因为这个而解雇我?”

-

新晨露酒店,一想到这个名字,我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张蠡。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当天晚上,我动用了一些人脉,打听了老板的消息,若是想要回场地,可是非他不可。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新晨露现在CEO,竟然是杨世远。当初我见宴会上见到的那个男人。

我打电话给他,他一听是我,立刻表示愿意见我,并约我第二天见面。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晨露酒店一层的咖啡厅,他就坐在门口的吧台上。看到我的时候一眼就认了出来,站起来同我握手道:“前两天在电视上看见你,你变了很多。和五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您也是,越发英俊潇洒了。”我狡黠的笑笑,避开五年前那两次颇为尴尬的相遇,恭维道。

我想,我也学会打太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乃们猜怎么着,竟然有网耶!!这偏僻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温泉旅馆,竟然有网。某人是过来收拾玻璃心的,可老公很和平的吵架了,于是离家出走,来散心了。现在继续安慰,你们懂得……回帖,打分神马的,你们懂得!哈……____推荐小才女乌云冉冉的婚恋题材文,不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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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您也是,越发英俊潇洒了。”我笑笑,恭维道。

他低头微微一笑,随手递给我一杯咖啡,说道:“苏小姐,愿意陪我去园子里面走走吗?”

“好。”我侧了侧身,由他带路。

我们始终保持半步的距离,他在前,我在后。拐出酒店的后门进入里面的院子,里面修建的如苏州园林一般雅致而且具有中国特色,但是,却不是现代的气息。小细节处处体现了设计师的独具匠心。设计上摒弃了现代酒店一向追求的大气和宽阔。而且采用了更为婉约的设计,两边种了耐寒的绿竹,郁郁葱葱的林荫小路,走在里面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他默不作声的走了一会儿,小路变得豁然开朗,面前出现一个金属风格的中式拱门,上面篆刻着两个字——锦园。

——这座空中花园,我将会用你的名字来命名。——

“苏小姐,你还记得Joe曾经许过的诺言吗?你看,他已经实现了。”他回头,看着我,淡然的说道。

“张蠡现在在哪?酒店他怎么不管理了。这个酒店不是他最终是的东西吗?”

“他?”他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他现在应该在意大利吧。不过前两天,他刚从开罗出发。最近那边的局势比较不稳定,于是他和非烟就提前离开了。”

“他和非烟姐在一起?”我有些激动。

“他还是找到了她,这要多谢你。我认识他十几年,看着一点点的从复仇中迷失自我。前段时间他从国外寄回来的照片终于让我看到他久违的笑容。谢谢,苏小姐。”他真诚的说道。

“只要他能开心就好了,非烟姐的身体怎么样?”

“如果走不动了,他们会在某一处定居。或者回到中国来。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不过去年左小姐接受了第三次手术,情况还算稳定。至于还能活多长时间,主要还是看她的心情。”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是Joe告诉我,如果再见到你,务必要告诉你这些话。他说,你若是知道他现在过的很幸福,一定会为他高兴地。”

我们又走了一段,进了正圆,里面是一个视野宽阔的露天游泳池。原来预定的Matte的舞台正是打在这个游泳池上,透明的舞台不仅能反射下面的灯光,还有池水特有的反光。不得不承认,Matte选这里确实是具有非常好的眼光。首先,这个露天泳池可以容纳很多客人。若是换到一个普通的酒店露天泳池,肯定要比这个要显得拥挤的多。

“杨先生,您看,这个场地,Matte已经看好了,可是因为我的助理不懂中文,那天没有来得及和您的部门经理签合同,结果下午,这个地方就被人抢走了。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将这个场地让给我。不然,我很难跟Matte交代的。”

男人微微蹙了蹙眉,有一丝为难:“这个……本来其实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定走场地的是庄妍,她好像也有一场走秀,这个女人我是得罪不起。我想,你还是亲自找她一趟,看看她愿不愿意让给你吧。”

“庄妍……”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

最近脑子经常不清不楚的,所以想了一分钟,终于记起来是我前夫的所谓“未婚妻”,那个个性有些扭曲的小女孩。

“庄妍算是半个才女,12岁的时候就去巴黎专攻服装设计了。小时候被人称为‘神童’。18岁就她母亲的资助下,在香港成立了自己的品牌。被人宠坏了,一副小公主脾气。但是,心地还是不错的。你可以试着去找她看看,说不定她会割爱的。”杨世远微微一笑,脸上浮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我很疑惑,问道:“杨总,你莫不是……”

他楞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脸色更红了,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姐姐……”

“哦,有一腿!”我恍然大悟,摸摸下巴:“小姨子是不好惹……”

杨世远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五彩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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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杨世远,我给孔霖打了个电话,要蛋糕美少女的电话。

孔霖表示说:“嫂子,她能见你吗?她这两年每次看见南哥钱包里你的照片就恨得牙痒痒呢?”

我一挑眉毛,嘴角向上弯了弯,颇有些得意洋洋的问:“江南钱包里面有我的照片。”

孔霖一见我声线上扬,仿佛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邀功似地说:“那是,那是!嫂子。南哥对你可是情深似海,一往情深深几许,情深深,雨绵绵啊!所以,嫂子,你一定要把南哥给征服了,他心里有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啊!”

“孔霖,我发现你现在嘴巴越来越尖刻了。早晚楚江南把你给踢出去。”估计我拿着电话笑的实在是太“妖娆”了,吓得路上的人纷纷避让。

“嫂子,我说的可是真的。那小丫头脾气可犟着呢,要不你有什么事,我去帮你说说?”

“孔霖,这你就不懂了,正是因为我是苏念锦,她更会见我。她难道就不想试探试探她假想了好几年的情敌的底吗?这是一个好机会,她应该不会错过的。”

-

事实果然不出我的预料,她很爽快的答应见我,只是说今天没时间,可以约在明天见面。我心里轻笑,故意装矜持,试探我的底线?需要这么复杂吗?小孩子心机这么深可不是好事儿。

我看了看时间,也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楚楚和楚煜应该要下课了。于是,就给老爸打电话,告诉他不用去接了,我顺路过去就好。老爷子自从得了两个宝贝孙子孙女,每天笑的合不拢嘴,变着法的要将俩个家伙喂成小猪崽子。楚楚我倒是不用担心,她早熟又遵循自己的一套生活原则,可是楚煜同学这段时间可是胖了好几斤了。来到两个人上课的地方,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时间,已经聚集了一些家长,车子成排的挤在道路两旁,造成了不小的拥堵。我将车子停的远一些,徒步走过来,站在门口等待放学。

不一会儿,孩子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来,楚楚和楚煜也在其中,楚煜拉着楚楚的衣袖,呼哧呼哧的跟着。楚楚则腰板挺直的在他前面一步距离的地方保持一个速度。这画面突然就让我想起来我和江南小时候放学回家时候的样子,只不过,我是后面那个,他是前面那个而已。

楚煜一抬眼看见我,立刻放了楚楚的衣袖,向我扑了过来,大声说道:“妈妈,妈妈,我交了一个好朋友,他真是帅呆了!”

好家伙,回来没一个月,连帅呆了都会说了!

“什么朋友?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拉起他的手。

“男孩儿,他什么都懂,可厉害了!他知道好多关于天文学的知识呢!”儿子眉飞色舞的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江南基因的影响,楚煜天生就对天文爱好,喜欢观星,偶尔也做记录,画些有模有样的星图。

“切!无聊!”楚楚撇过脸,不屑的评价道。

“哼!你嫉妒,他只跟我好,不喜欢你!”楚煜藏在我身后,对他妹妹叫道。

“谁稀罕?”楚楚虽然这么说,但是明显倔强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被人重视的失落。

“就是,就是!你这个傲慢的不可一世的女人!”

好嘛!连这么高深的成语都学会了……

“youstupid!”楚楚气坏了,用英语骂道。

“楚楚,你别这样说你哥哥。”见我有些不高兴,女儿闭了嘴,气嘟嘟的转身就走。

“妈妈,我那个朋友真的很厉害呢!他还教我怎么能不被其他小朋友欺负。”儿子牵着我手,依旧兴奋的说到。

“Neal,如果被欺负了,要欺负回去,知道吗?”我拉着他的手,郑重的说道。

儿子很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妈妈,明天我能去朋友家玩吗?”

“好啊!不过要让姥爷送你们去才行。”我见他终于交到了朋友,自然很高兴,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

刚走到车子旁,就看见楚楚大叫一声:“will!”然后眉开眼笑的冲了过去。

我抬头,就看见杨毅笑盈盈的靠在我的小车上,伸出双手搂住楚楚。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好去接飞机啊!”我问。

“刚回来,正赶上孩子们的放学时间,于是就来了。”

“一起吃饭吗?我妈做了饭。”

“嗯,好。”他点点头,从我手中抢走车钥匙。

开车在路上的时候,我们两个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很和谐。快到家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我说的那个相亲大会,我真的报了名。不止报了,我还帮你也报了名!”

“啊?”我听见自己惊叫了一声。

“嗯,既然大家都是单身,又是新世纪的有为青年,就应该顺应社会潮流,赶紧找个人结婚,别给国家增加负担。”他笑的诡异。

蘑嘞个菇的!

本小姐愿意嫁不出去,跟国家有神马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早起游泳回来了,继续努力码字。这里声明,不喜欢此文的亲,出门请右转,直接点叉叉,某人不善掐架。另,这两章过度铺垫,肯定进展会慢一下,但是保证是好看的情节,我又不是在骗大家的钱,何况,就算我随便码一些乱七八糟的情节进去,乃们那么聪明,会接受吗?直接弃文走了嘛!我不就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我想说,我写的是我想写的东西,虽然狗血,但是对于我来说很有爱。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自己写的过瘾,别人才看的过瘾,不然,你自己都写得无趣,别人看起来岂不是更无聊,所以,在接受你们的意见之前,我一定是先按照自己的意图来发展,但是,我一定会考虑每个给我留言的亲们的建议,因为我毕竟是新人,写文也就两年多时间,有很多地方有不足。所以,亲们的留言对我来说很重要,如过不是特殊情况,都会逐个回复的。相信我的,就追下去,不喜欢的,弃文走人吧。好走不送~谢谢了……

050

通常呢?在棒子的婚恋题材的电视剧里,总会出现这么样的一个场景:一个正面人物,即身为妻子的温柔女人。另一个是千夫所指,人见人恨的小三。正常情况下,身边正面人物的妻子都是温柔委婉的,一身朴素打扮,很少化妆,手指多少有些粗糙,好的导演还会给一个手指对比的特写镜头,显示妻子是怎么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的。小三则一脸骄阳跋扈,芊芊玉指,手指甲涂得鲜红,一脸傲慢的看着正面人物,将自己这个反面人物的所有特征恰到好处的写在脸上,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小三似地。若这是一部苦情戏呢?小三还会把水啊,酒啊,滚烫的咖啡什么的泼到主角的脸上。于是,主角一脸狼狈,得到在场四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同情。

而与此同时呢,我坐在某某环境优雅,价格昂贵的高级西餐厅的一处,我就觉得吧,对面坐着的这孩子,肯定是棒子剧看多了。其实,我们俩的事儿随便找个M记,或者茶餐厅的都可以说,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她约我到这么正式高档的场合,无非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了某某狗血棒子剧的主角了。

只不过,在她的眼里,我是那个反面人物,是那个小三。不过,无所谓,这个职位我早就有经验了,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就不幸担当过了一回。说实话,滋味不是很好。我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得知真相的时候,那种尴尬到无地自容的心情。

“于是……”对面的美少女终于开口了,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抬头,从自己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幻想中回过身来。

“苏小姐,真不好意思,前两次我没认出来你。”她微微一勾起唇角露出两个酒窝和一个茫然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没认出来?我轻轻笑了笑,据说你好像把江南钱包里我的照片都快用指甲刮花了吧,竟然没认出来。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忘性。

俗话说的好,真御姐好当,伪萝莉难防啊!

面前这位看来是要将温柔可人假装到底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道:“哪里。我也没听说过,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蛋糕美少女的脸色黑了黑。

“苏姐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不过,即便是你不来找我,我也想约你出来吃个饭呢。”她调整好表情,微微歪着头,天真说道。

“哦?真的吗?那我真应该感到荣幸了。”

“我知道你和江南从小就在一起,一定很清楚他的喜好,你看我现在和江南发展的也不错。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有结婚的意向。你也知道的,我这么小,又从来没有结过婚,很多事情都还要请教你。毕竟,你是最熟悉江南的人,在这方面也很有经验。”她有些腼腆的说道,若不是她闪闪发光的大眼睛暴露了她精于算计的内心,估计在场的人都应该被她这种温柔可爱的恰到好处的外表给萌到吧。

其实说真的,我是不讨厌她的。只要不像现在这么的做作的在我面前装纯洁天真,或者明嘲暗讽的对我人身攻击。我这人一向如老子说:“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乎!”

“庄小姐,您过奖了。我其实也并不太了解江南的喜好。不过呢,您也不用失望,因为,他曾明确的跟我说过,他不会娶你。并且,对你很没有意思。”我抿嘴一笑,开心的说道。

“你!”她双目一立,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身体站起一半儿,可能是突然间看到这是一座高级餐厅,所以就又闷闷的坐了回去。

“你找我什么事?”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哦,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问问您,关于新晨露酒店的那个场地,能不能在下个月二十二号让给我们用一天。”

“做梦!”她翻了一个白眼,尖声说道。

谢天谢地!我终于将她虚伪的温柔外衣给撕了去。这样骄阳跋扈的她看起来顺眼多了。

“庄小姐,我这个人呢?一向是别人敬我一尺,我就敬别人一丈。别人帮了我呢,我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帮助别人。”我抬起眼眸,顺势将精致的陶瓷杯端了起来,抿了一小口咖啡,唇膏印在杯口上,让杯子看起来有些妖娆。

“哼!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她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你确定?你不想要楚江南了?”我继续老神在在的问道。

果然,她如我所料的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我:“你……”

“我可以帮你。”

“鬼才相信呢!”

“我说话算话。你帮我得到那个场地,我帮你跟楚江南制造机会。你也说过,我是最了解楚江南的人。”我笑的如狐狸一般,眯起双眼,等待着我的小猎物自己送上门。

蛋糕美少女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半天冒出了一句:“你不是为了楚江南回来的吗?”

“那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呢?”我扬了扬眉毛,说道。

她咬着下唇想了想,我趁机再喝了一口咖啡。

“好!一言为定,你得到那个那个场子,你帮我制造和江南哥哥接近的机会。”她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终于郑重决定。

我站起来,整了整衣角:“好的,那我先走了。庄小姐。”

江南哥哥,不好意思,为了我的事业,我只能小小的出卖你一下。谁让你也偶尔出卖我呢?

古人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

下午我回到工作室的时候,正听说Matte下飞机的消息。这家伙,终于舍得来中国了。当初一句话,让整个公司的董事瞠目结舌,然后就把一摊子事情扔给了负责营销的人,现在,他终于想起要过来看看打入中国市场的情况如何了。

“哦,我亲爱的苏,你能猜得到吗?我在北京!”电话那边响起他兴奋的声音的时候,我只感觉到有点儿头皮发麻。

“所以……你竟然耍了去接你的同事,自己跑了回来,不止这样,你还独自一个人在北京乱逛了……”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将近两个多小时?”

“苏,我要纠正你,这不叫逛。这是欣赏!这是一种享受,你知道吗?有时间你最好也要享受这样美好的时光,独自一个人,在完全陌生的城市,周围的人说着你完全不懂的语言。还有你们的文化,那么古老和博大精深。我简直觉得自己身处在一座神秘的充满艺术气质的城市里面。”

“哦,您所指的艺术和神秘,是小胡同里面墙角喷涂的办证电话号码,还是大大的‘拆’字呢?我想,这两样神秘是够神秘的了,至于艺术……谁知道几十年后,这不能成为艺术呢?”我似笑非笑的说道,实际上,对于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非常生气。但是,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Matte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或许艺术家都是这样吧,没时间观念,不守时,不守信用,做什么都随心所欲。可是,他却有着惊人的才华,让人不得不去忍受他另外的一些……不,是很多缺点。

“苏,我看中了一个地方,新的店址我要设在这里!她简直完美极了。你一定要过来看看。”

他竟然将一个地方,用了第二人称……

可想而知,那地方一定很完美……

“Matte,我想我们已经确定好了方案,在高档百货公司里面开专柜,并且,那边的已经洽谈完成,开始装修了。”

“所以……”他轻飘飘的说道。

“……”我有种想摔电话的冲动。

好吧,这公司,我有股份,所以,赚钱我也有份。我要冷静!冷静!

闭上眼睛默念十遍“这个世界多美好!”之后,我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你站在原地,一步都不许动!”

“XX街,35号,好吧,至少路牌上是这么写的。”他说。

我狠狠的挂了电话,抓起汽车钥匙冲了出去。

四十分钟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他,地处个接临闹市的小街上。在那个颇有些怀旧情调的街道上,我看见了他心目中“完美”的“她”。一家很古老的钟表店,深红色的木门,红砖的墙面,我甚至能想象出来当MatteWhite几个雕刻字镶嵌在上面的时候一定很美。

“苏,你一定要帮我买下这个房子,多少钱都可以。我太喜欢它了!得不到他,我会心碎的。”matte抓着我的手,激动地说。

“亲爱的,你上次还说特别喜欢太平洋上的那个小岛呢。”我无奈赔笑。

“所以,我把它买了下来。”他摊摊手。

“什么?那个岛?你买了下来?”我瞠目结舌。

“苏,就全靠你了。”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好像楚煜想要玩具或者漫画书时候对我露出的神情。

“好吧,我问问,这房子的房主究竟是谁?”我有些气馁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中,我崛起了……大家也要努力打分呀……看到亲们的留言是目前我最开心的事情了,当然了,明天要去挑婚纱,也算是件开心事吧~哈哈……要回帖哟……

051

“这座房子建国初期就建成了,典型的俄式风格,做工精致,家年前又经过加固翻修,你完全不用担心他的质量问题。”一位长得很是和蔼可亲的中介小姐,微笑着对我接着说:“这家钟表店也开了几年了,但是,最近他们要搬走,所以房子正好可以空出来。如果你有意向,我完全可以通知房主,将这两层租给你。至于价格,之前是一年二百三十万。相对于这条街应该是最便宜的了,房主不错,五年都没有长过价。如果你有意向,我可以帮你争取还保持这个价格。”

“价格不是问题,但是,我想知道这个房子的房主究竟是谁?因为,我老板很喜欢这个房子,想把他买下来。”我问。

“您要买?”她面带犹豫之色,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帮你问问,但是不一定会行得通,明天给你答复吧。”

我写过中介小姐,走出来,电话铃声响起,铃声是楚煜奶声奶气的用英语说着“pickupthephone,pickupthephone!”(拿起电话,拿起电话)

“喂?”我接起电话。

“妈妈,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能答应我吗?”楚煜说道。

“什么事情?”

“下午,我的好朋友邀请我和Jean去市中心吃冰激凌,可以吗?”

“哦?小煜下午没有课吗?”我问。

“本来是有的,但是少年中心停电,我和Jean的课程都取消了。”

“小煜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呀?”我很开心儿子这么快就交到了朋友,并且还能和别人一起玩的如此开心。要知道,像他这样相对腼腆的个性平时是很少主动出去社交的。

“Jack。”

“哦,他还有英文的名字?”

“嗯,他不止有英文名字,他的英文说得也特别好。有时候,很困难的中文的词,我不会说的时候,他还会教我呢。哦,对了,他还教我沉语!”

“沉语?是成语吧!亲爱的。”我笑。

“对,就是成语!他真的什么都知道,我好喜欢他!”儿子兴奋的说道。

“好的,你们可以去,不过让姥姥带你们去,好吗?”我问。

“嗯,好的!我已经跟姥姥说定了。”儿子得到我的许可之后,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他那边忘记关电话,我就听见楚楚兴奋地说道:“sheagreedgreat!”(她同意了?太好了!)

呵,这两个小孩子!在回到中国之后,终于有点小孩子的样子了。

-

我将这件事汇报给Matte,他高兴的手舞足蹈,于是突发奇想道:“su,我要起个中文名!”

哈?我简直跟不上这家伙的思路。

“这还不简单,你的名字翻译过来就叫马特。而我中国正好有个姓氏是马,根据中国的习惯,以后叫你小马哥好了。”我微微一笑,拿起他画好的设计图,转身出了门。

将他的设计图交给下面的专属助理,我的电话又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杨毅。于是接起。

“苏。”

“你说。”我用肩膀夹着耳边的电话,将身边的店面设计稿分类整理。

“明天下午四点,到辉煌高级会所,千万别迟到。”他说。

“做什么?”我手上不停,漫不经心的问道。

“做什么?相亲啊!这可是北京最大的婚恋中介,专门为收入较高的白领金领们设计的集体相亲聚会,不像原来那种一对一的老土相亲,见面很容易尴尬。你看这点子多好。我看了照片,帅哥美女都不少。”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你来真的啊!杨毅。”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啊,像我们这种大龄青年需要的就是这种快捷方便的认识异性的机会。这可是制造两个异性接触的最佳机会了。”

制造两个异性接触的最佳机会?我眼珠一转,突然想出一个点子。

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啊!

“好的,我会准时到的。杨毅,你穿漂亮点儿,把那些大龄未婚女青年都给迷倒。”我笑。

“我倒是想,可是人家就是不倒,我也没办法啊!”那边叹气。

“先不聊了,明天见面再说,你要是没带走个妹妹,我请你吃饭!”我说着,挂了电话。

紧接着我电联的李绵绵同学,我知道那家所谓北京最大的婚介公司就是她开的,前段时间她和我煲越洋电话粥的时候,还跟我起她的婚介公司呢。不光是帮人牵媒拉线,还包括给人出求婚创意,婚礼一条龙服务什么乱七八糟的,在我看来就是想尽办法出些歪点子骗人钱罢了。

她那边接电话的时候,背景也不知道是在一个什么吵闹的地方,女子尖叫声传来:“都快点儿,五分钟后清场,清场听见没有!”

我嘻嘻的笑出声儿,这时候李绵绵才对着我说道:“喂,哪位?”

“是我,你姐妹,苏念锦。”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似是不相信的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突然尖声叫道:“啊——!小锦锦,乃终于从米国回来啦啦,乃不知道哦,偶真素激动的不得了啊!亲耐滴——”

“把舌头捋直了!”

“你这死丫头片子,啥时候回国的。竟然不通知姑奶奶一声儿。”

“……”

“说话呀!姐可是大忙人儿!”

“刚回来一个星期,忙翻了,周末都没休息。”我如实说道。

“我说上周三晚娱乐台那个《风尚》周年庆的酒会里,怎么有一个人长的那么像你呢。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聚聚。”

“这个周末吧,绵绵,我有个事儿要你帮忙。”

“什么事儿,尽管说吧。咱姐俩儿还有啥客气的。”

“你那个甜蜜蜜的婚介中心,是不是明天再辉煌私人会所有个大型的相亲聚会啊?”我问。

“你等一下,我问问啊……”一阵沉默之后:“是啊,有这么回事儿。怎么了?”

“你帮我加两个人进去。”

“这个恐怕不行吧,得需要先注册才行,我们公司有规定的。”

“是朋友不!”

“额……加哪两个啊?”

“楚江南,还有一个是庄妍。”我勾起唇角,笑的欢畅。

“姐姐,你没病吧,庄妍那女人高挑追求你老公好几年了,你把他们俩弄相亲聚会上干什么去啊!”

“这个你别管了,放心,楚江南跑不了。是姐的,肯定最后还是姐的。如果不是,强求也没用。现在先暂时借出去有利可图。”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帮个忙就可以了。”

“好吧,既然是我心爱的楚少,这个忙我就算帮了。”

“啊呸!小心你老公打折你的腿!”我笑骂道。

谁都知道,李绵绵终于找到了她的二郎神,来制住她了。那男人可是威猛无比的特警出身,散打跆拳道柔道武术样样精通,李绵绵在他面前估计也就像个小**儿一样儿被拎来拎去的。

“要不是遇见我老公,我早就把楚江南给抢到手了,这么好一只金龟婿,真是可惜啊可惜!”

-

搞定了那边,我就应该想着怎么将楚江南骗过去。直接告诉他肯定是不行的,这小子现在什么事儿偏要和我对着干,我要是让他去,他肯定能猜得出来我有猫腻儿,到时候,功亏一篑。我喝了一口咖啡,眼珠一转,开车到江南的公司楼下转了一圈,在他楼下的蛋糕店买了一盒甜甜圈,然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就向他楼上走去。

他的办公大楼一点没变,只不过因为他从总工程师升职到副总裁,所以工作的楼层变了。

所以,当我和孔霖正站在办公室的外面的给几个助理分发糕点的时候,他正好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

我对着他微微一笑。

他一愣,脚步顿了顿。

“江南。下班了?”我抬手,算是打个招呼。

其他正在吃面包圈的小姑娘一看领导出来,立刻作鸟兽散,只有没心没肺的孔霖还在站在我身边吃得开心。

“你来干什么?”他皱皱眉,不耐烦的说道。脚步却已经向我迈了过来。

“我打扰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来找孔霖的。”我笑,同时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白色粉末。

“没看出来你们俩还挺亲近的。”他挑挑眉,瞪了孔霖一眼。

“南勾,挣得不光偶的事!”(南哥,真的不管我的事!)孔霖嘴里还塞着面包圈,发音不清的说道。

“把东西咽下去再说,你看你吃的满嘴都是!”他不耐烦的说。

同时,我已经很自动自觉的将一杯茶端到了他的面前。

孔霖憋的满脸通红,还不忘谄媚的恭维道:“南勾和烧枝蒸是星有灵息啊!”(南哥和嫂子真是心有灵犀啊!)

这次我和江南异口同声:

“闭嘴!”

他很自觉地闭了嘴。

“其实……”我笑了笑:“我是要参加一个相亲聚会,让孔霖下班后陪我去买衣服。”

“哦?相亲聚会?”他一双桃花眼又眯了眯,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说道。

“嗯,相亲,这是多么时尚便捷而且符合现代人需求的一项运动啊。我们都不小了,是时候该给国家减轻些负担了,结了婚,国家才安定嘛!”我笑的十分灿烂。

看你还不上钩?

“那……不如,我去陪你买衣服吧。毕竟……”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尺码,我比较熟。”

噗……

我差点儿将奶茶喷在他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照例,在文下要点回帖神马的,霸王们要浮出水面哟!!乖乖滴……某人两千收时,每天的回贴是二十几个,三千还是二十几个,请问,那一千个霸王,随便浮上来几个给我看看,好咩……谢谢了……我今天把婚纱定了下来。身上的肉肉满天飞,哇哈哈!不过还要买鞋子,和小礼服。哎,好郁闷。其实,我最不爱的就是逛街了。忙飞了……ps:奸、情马上就要来了,期待不……第三卷争取多写点儿肉肉,噗……我刚才神马都米说,真的!

052

“那……不如,我去陪你买衣服吧。毕竟……”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尺码,我比较熟。”

“其实,我刚想起来,我还有点儿事儿,衣服我随便穿一件也可以。我先走了。”我放下茶杯,起身要走。

身体刚一迈出去,就被人扯了回去,踉跄的跌进一个不软不硬的怀抱里。

我有些愤怒的抬头,正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如弯月一般的水眸。

楚江南眯起双眼,似笑非笑的说:“那怎么行?树懒这一辈子的所有大事……怎么能没有我楚江南参与呢?”他说着,伸手有些粗鲁的抹了一下我的唇,手指的剥茧有些磨痛我的皮肤。

我目光注意到他僵硬的下颌骨,身体下意识的微微颤抖了一下。

“走吧,趁着商店还开门。”他说着,不等我回答,就攥着我的手向外走。

手被他抓的生痛,我挣脱不开,对上身后孔霖的眼神,只见他正对着我在自己胸前画十字,还一副虔诚祈祷的样子。

蘑嘞个菇的,真想弄死丫的!

最好能和眼前这个人一起,我转过头,愤愤不平的看着那个在我半步距离之外的男人,大步流星的向外走的背影。咬牙切齿的想:“死江南,我早晚让你走在我后面。”

我被他塞进车里,然后车子在安静的停车场里轰鸣了几声,然后扬长而去。

他依旧喜欢开快车,我抓着头顶上的把手很真诚的建议道:“江南,首都交通管理系统不需要你不定期的捐款。”

他轻轻的歪过头,勾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看的我直发毛。

过了两分钟,他开口:“你想去哪个商场?”

看来他是很认真的陪我去买衣服,既然这样,我再客气就显得太不御姐了。于是,想了想附近哪个商场里面的东西最贵,然后说道:“就去西城百货吧。”

他车子一拐,又开了十多分钟停在了西城百货的地下停车场,我也不和他含糊了,直接跳下车,向几家国际著名的奢侈品牌走过去。

江南跟着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显得悠然自得。

“树懒,几年不见,你的眼光倒是好了不少,确实不像五年前那个邋遢了。”他轻飘飘的说道。

“我哪有邋遢?穿的随性点儿不行啊!”我随手挑了几件prada的今年春季的几件新款。

售货小姐立刻笑眯眯的迎上来,问道:“这位女士,你喜欢哪款,可以试一下。”

我看着售货小姐妩媚一笑,然后转过头斜着眼睛递给江南一个询问的眼神:“你掏钱?”

他笑着扬了扬下巴:“可以!”

我伸出手,摊在他的面前:“信用卡!”

“你还不信我?”他不可置信的笑道。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当然都是先谈钱后谈感情了。”我笑眯眯的说道。

他无奈,宠溺一笑的样子,让我生生一愣,仿佛时光瞬间穿梭会五年前的那一段时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黑色信用卡,已经静静的摆在我的手上。

“想什么呢?又发呆!”他推了推我的手臂,问道。

“没什么。”我有够了勾嘴角,似是不经意的转过身。

“树懒,你说你一辈子发呆的时间加起来没有一年也有半载了吧,我真替你感到浪费生命……”他在我身后说到。

我心里的某处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小东西,一下下的碰撞。剧烈的在胸腔跳动起来,我回头对上他的眼眸,那一瞬间,他眼中也呈现出一种暧昧的色彩。我们就那样静静的对视,好像要看进对方的眼底,直达心脏的最深处。

“女士……”身边的售货小姐弱弱的喊了一声。

我们之间的联系被打破,我顺势别了别耳边的碎发,转过身。身后的男人也轻咳了两声。

“除了这几件,把今年的新款都帮我包起来。”我将信用卡放在一脸惊诧的售货小姐手上,摆上一个温柔可人的笑容说着,然后回过头,就看见楚江南的眉头不住的抽搐。

“谢谢江南哥哥了!”我微微颔首,露出一脸自认为很纯洁无害的笑容。

“不……用!”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明天下午四点之前,送到XX路126号就可以了。”我笑的灿烂,对比我笑的灿烂一万倍的售货小姐说道。

她这个月的销售记录估计要打破了吧,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好好,我们一定准时送到。”她连连点头。

我从她手里接过刚刚划出去几十万的信用卡,心情大好的交到楚江南的手里,尤其是看到他一张黑凄凄的脸色,我就的心情就更加明媚。

他接过信用卡,顺势抓着我的手不放开。

我挣脱不开,靠近他小声道:“你放开我。”

“不放!”他突然眯起双眼,阴森之气立刻蔓延开来,既而,他勾起一抹邪肆的冷笑说道:“一般情况下,我给哪个女人买衣服,他们都会主动陪睡的。我给你买了这么多衣服,你说你应该陪我多少个晚上?”他不退反进,顺势搂住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都紧紧的圈在他的怀中,胁迫着我慢慢的在商场的店面中间的过道处向前走。

我有点吃痛,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咬着牙尽量露出一抹笑意,说道:“楚少你刚才可没说,占便宜要卖身的。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只占你这么一点便宜了。”

他笑的更加邪妄,连手都开始不老实的在我的身上轻轻摩挲,弄得我半个身子都起了一层**皮疙瘩。他倾身向左,俯在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立刻笼罩了我的半个脸颊,我感觉到自己半个脸热得不行,像是快要燃烧起来。

“树懒,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是不会让别人占我便宜的。吃了我的,早晚会给我吐出来的,知道吗?”

“放开我!”我终于有点慌了。

五年了,他终究还是不一样了,更加强势,霸王,而且浑身上下都有着一种让人不敢拒绝的气势。

他如墨的双眼突然露出一抹阴狠,嘴角一勾,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将我向旁边一推。我下意识的想叫尖叫,他速度极快的扣住我的嘴,两个人就这样进去一片黑暗之中。两秒之中我才反应过来,他将我推进了一个安全出口的铁门外面。昏暗的楼梯间有些狭窄,他顺势将我推进墙角,双手准确的抓着我的双手,轻轻一拧反剪在背后。将我的整个身体环在他势力范围之内。

我怒,低声道:“楚江南,你放开我。”

“那要看我心情!”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双眼却满是复仇的快感,他手稍一用力,我的手臂就好像快要断掉一样的痛。

“唔!”我低呼一声,从嗓子眼里压抑着发出来。

他的脸又贴的近了近,整个身体都抵在我的身上。将我挤在一个完全无法移动的角落里面。

“再叫,叫的很好听。”他如毒蛇一般媚惑的声音,像是一根带刺的藤蔓,硬生生的钻进我的耳朵,耳膜。

“别闹了!”我轻轻挣扎了一下,训斥道。

“貌似,现在拥有话语权的应该是我吧,树懒……”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手又紧了紧,肩膀处又传来一阵疼痛,我咬着牙不再出声。

我知道他就是想激怒我,或者让我崩溃求饶。可是我偏不能如他所愿。

“怎么不叫了,亲爱的。你看这个地方,不算是偷,情的好地方吗?”他低声在我耳边低语,柔软的唇似有若无的触碰着我的耳廓和脖颈,然后一点点向下。他炙热的呼吸和体温,即便是隔着衣物,依旧带来如潮水般颤栗的的触感,只要稍稍触碰,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像是怒放的花朵一般,感受着男人来带的所有的一切,微小却浓烈的快感。

身体,比心更诚实!

心脏猛烈地跳动,就好像年少情窦初开时,在校园偶遇他的背影的样子。只是,这样浓烈炙热的情/欲,怎么都不能让人将眼前这种艳/情画面和那时候纯洁青涩联系到一起。

他另一只手已经慢慢从腰侧一点点的向上游弋,然后轻轻覆上我的右胸。

“不错,五年时间,你又多了些‘料’!”他似笑非笑的评价道。

突然间,刚才的激动和恐惧带来的心跳,渐渐平复了下去。

江南,你想玩,我怎么能不奉陪?

黑暗中,我勾起唇角,伸长脖子突然的咬住他的下唇。他身体在那一瞬间猛地一僵,我顺势将舌头探入他的口中。也许是过于惊讶我的举动,他束缚着我的手有那么一刻的松懈。我立刻抽出自己的手臂,一翻身,将两个人的位置调换,唇却始终咬着他的唇不放开。

他闷笑一声,靠着狭窄的墙角,顺势搂住我的腰,和我纠缠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崛起中,昨天经过我的呼唤,真的有很多可爱的小霸王童鞋浮上来呀,我这个心潮澎湃呀~你们的留言才是我的动力呀,其实乃们打分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看到大家的留言,真的很欢乐啊,有很多亲都很有才,说出口的话都能让我开心半天呢。所以,有位亲爱的说:“我把钱都给你了,不留言也可以吧。”我当然不是要求或者规定乃们必须要给我打分留言了,而是希望看到大家的回馈和交流,真的很有爱呀。每天写完文,都会用半个小时看大家的留言,和回复留言呢。不留言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但素,若是米什么事就多多浮上来吧,就算瞎侃聊天也是好的呀~是不~亲爱的们~ps:第三卷,jq满天飞才对呀~哇哈哈……

53-56

053

这是一个炽热而漫长的吻,就连时间都为我们折服,停止。

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变得缓慢,拉长,无限的拉长。

当我笑着推开他的时候,男人的双手依旧在我的后腰处轻轻摩挲着,他意犹未尽的眼神在黑暗中熠熠发光,像是闪耀的星辰,弥漫着□的味道。

“江南哥哥……”我贴着他的身体,伸出食指轻轻覆上他濡湿的唇瓣。

“嗯?”他低哼了一声,声线极尽媚惑。

“我接吻的技术有进步吗?”

“嗯,不错。要不我们再试一次?这样我感受的更准确。”他勾起唇角,弯起那双桃花眼,声音益发柔软起来。

“主要还是别的男人教得好。”我笑的爽朗。

果然,楚江南脸色一黑,一把推开我的身体。我向后退了几步,咬着手指开心的看他郁闷的样子,脸色冷的像冰箱里的冻猪肉一般。

他不理我,转身就走。

我快走几步跟上他,笑嘻嘻的说道:“楚少,不用我陪谁了吗?你要不要看看我床上的技术有没有长进呢?”

他猛地停住脚步,一把扯过我的手腕,快走几步来到一处休息处的冷饮柜前,没好气的对着售货员说:“给我一个和路雪的卷筒。”

售货员见他一副要打人的样子,颤抖的递过一只雪糕。

楚江南扔了一张钞票在柜台上,转手将雪糕扔给我,冷冷的说道:“闭上你的嘴!”

然后就听见那售货员颤抖着说道:“不……不用……了。”

“噗……”我几乎要笑喷了。

楚江南眉头又黑了黑,没好气的说道:“不用找了!”说完拉着我就走。

我笑的益发开心,想从他的手中将另一只手拿出来,去撕手上的雪糕纸。可是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死死的扣住我的手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抓逃犯似地。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撕雪糕纸?”我问。

他看看我手中的雪糕,依旧执拗的说:“你拿着,我帮你撕!”

“这很奇怪啊,两个拉着手的人,一起去撕雪糕纸,让别人看见会觉得我们俩有病!”我反驳。

“闭嘴!你拿着!”他皱着眉,不管我的意见,帮我将卷筒上的盖子拿下来,又小心翼翼的去撕包着蛋筒的部分。我也懒得和他对着干了,老老实实的站在哪让他和那只雪糕过不去。

“为什么给我买雪糕?”我看着他盯着雪糕纸聚精会神,于是百无聊赖的问道。

“你不是一直想吃吗?每次上街都吵着要。以前有机会的时候,不想给你买。后来想给你买了,又没机会了。这一次正好遇上了……”

我看着他的认真的表情,心里一阵悸动。

“谢谢……”我说。

他抬头,对上我的眼睛。然后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眼光有些闪烁的望着不远处说道:“以前是因为怕你肚子疼,现在我管你死活!”

小样儿,还别扭上了,这样的江南哥还真是让我有些接受无能,可爱的紧呐!我将雪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分外的甜。

他的目光不知道钉在什么地方,我吃了两口雪糕,他就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我的手,转身离开。

我疑惑的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见他盯着一个玩具商店,目不转睛的走过去。眼睛一直看着摆在窗口处那个很大的高达玩具模型。

我走过去,问道:“江南,你什么喜欢上这种东西了。那是我儿子那么大才喜欢拼的东西。”

他回头,看了看我,说道:“怎么?不行吗?就可以你有儿子?我就不能生一个?”

我弯起双眼,笑眯眯的倾身向前,问道:“那你的未婚妻……庄小姐知不知道?”

“哼!”他轻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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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还没等进门,就看见楚煜冲了出来,直接抱住我的腰说道:“妈妈!妈妈!我跟你说哟!真的太有意思了。我们今天去了恐龙博物馆玩,太好玩了,真的太好玩了!我还想去!”

“和Jack去的?”我伸手摸摸他的头。

楚楚从后面走过来,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说道:“妈妈,Jack送给我们两张爱乐乐团音乐会的票。周五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呀!”

我想了想,那天正好是Matte在西城百货的专柜开业的日子,应该会应酬的很晚,于是多少有些不忍心。拉过楚楚粉嫩的小手,不好意思的说道:“楚楚,不好意思,妈妈那天有个很重要的工作,但是,我保证,我尽量能在音乐会之前赶过去好吗?”

楚楚看了看我,倒是没有不高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妈妈,工作重要,你要是有事情就去忙吧。到时候我们让姥爷或者爷爷带我们去。”

“乖,让妈妈亲亲。”我欣慰的看着两个这么懂事的孩子,平时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太少了。

前两天带着他们去看楚爸,那天他老人家刚去海南旅游回来,看到两个小家伙回国,开心的差点跳起来。其实,楚爸很早之前就和我们见过面,当年生产的时候,因为自己老爸工作比较忙,楚爸也特地飞过去陪护。有他在,我安心了不少。后来经常网络视频,所以孩子们对他倒是不陌生。

想到这的时候,我觉得是时候应该向两个孩子渗透一下他亲生父亲的消息,以后再见面双方尴尬不说,孩子们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好,肯定不好相处。

所以,吃过了饭,我带着兄妹俩到阳台上看星星。

楚楚端坐在藤椅上,旁边的小桌上摆着一个英式茶壶,她一丝不苟的将美国红茶倒进两个杯子里面,然后递给我一杯,自己端起一杯,认真的喝着。那模样,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搞什么严肃的科学实验。

楚煜最近买了一个高倍的天文望远镜,每天装模作样的观测,每当我看到他胖嘟嘟的小身子摆弄那个望远镜的时候,我就特别开心,总觉得儿子以后没准儿就成了一个科学家了,把他妈小时候未完成的愿望给实现了也说不定。

“楚楚,楚煜,你们想见爸爸吗?”我问。

楚楚喝了一半的茶停在嘴边,抬头疑惑的看向我。楚煜一听说爸爸,立刻放下望远镜跑过来,趴在我的腿上撒娇的问道:“妈妈,你为什么离开爸爸啊!”

“他不是我们的爸爸,他又没有养我们!只能说他是我们的生父,生物学上的。”楚楚一本正经的提醒道。

女儿中文又进不了……

我轻轻叹口气,摸摸儿子的头:“爸爸不是不养你们,相反,他一定很想念你们。只是,爸爸和妈妈因为一些事情儿分开了。妈妈很生爸爸的气,爸爸也怪妈妈不理解爸爸。所以,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

“那么说,爸爸并没有不要我和Jean吗?”楚煜眨眨眼睛,一副期待的表情。

“当然没有,相反,爸爸一直很想念小煜和楚楚,要怪就怪妈妈吧,是妈妈离开爸爸,所以才让宝贝们没机会和爸爸在一起好好的玩。”

“这么说,爸爸是想见我们的?”楚楚放下茶杯,将信将疑的问道。

“那是当然!”

“那妈妈还会和爸爸在一起吗?”楚楚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个问题……楚楚,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一点儿就会明白了,感情的事情很复杂的。需要更多的沟通和接触,但是,到最后能不能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不过,小煜和楚楚可以放心,就算是妈妈和爸爸不在一起,妈妈爸爸还是会很爱小煜和楚楚的。”我笑笑,伸手摸了摸两个人的发顶,柔软的头发接触指缝,带着美好的触感。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晴朗的夜空中,繁星闪烁,几十年前,我和江南也曾向两兄妹这么大点儿,偷偷的躲在这个有些老旧的阳台上数星星。我缠着他给我讲每个星座的传说。

那些痛苦沉淀进了下去之后,我却发现,回忆里剩下的全是美好的记忆……

-

周四早上,李绵绵一大清早五点半就打来电话。

“喂!亲爱的,我真的不敢相信。”她在那边兴奋的说道。

“怎么了?”我没睡醒,还窝在被子里面闭着眼睛说道。

“我给楚江南打电话邀请他去相亲会,他竟然满口答应了,没有一丝犹豫,你知道吗?没有一丝犹豫!”

“呵呵,这还不好!你把他的大照片放大了往门口一贴,信不信,来你们婚介报名的人数肯定暴涨!”我闭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江南哥哥,你终究还是不够沉着的跟来了吧!

“姐四十寸的照片都放大好了,一会儿就贴上去,哇哈哈!”

“四十?是不是大了点儿啊!听着怎么有点儿像是遗像的意思啊!”面对电话那边淫/笑,我惊讶的问道。

“这还大,我还想放更大呢!哈哈,不说了,我等着一会儿开门收钱了,下午四点,你别忘了准时啊!”她说完,也不等我说拜拜,就利落的挂了电话。

我看着电话,笑了笑,然后给庄小姐发了一条短信:今天下午四点,辉煌私人会所,相亲大会。穿漂亮点!ps:别再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块蛋糕了,楚江南不喜欢甜食!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们很有爱的冒出来很多,我太开心了,乃们继续啊~嘿嘿……jj最近有些抽,不过,我已经趁着不抽的时候给你们的回复了~谢谢支持……多多打分,多多支持,才是让某人更加努力的写下去的最大动力~爱你们~

054

商场专柜的装饰进入到了最后阶段,我整天都守在店里,边看着经理培训售货小姐边将搭配好的服饰模特放在她应该在的地方。明天开业,有个小小的仪式,当然这里Matte不会来,但是作为第一次进入中国市场,董事会决定在枫林举行一个小型的酒会,并允许记者进入。

于是,几天前,某人心血来潮的在临时搭建的中国地区办事处——也就是Matte居住的希尔顿酒店套间里轻飘飘的来上一句:“sue是中国人,交给她好了。”

我当时就想吐血,愣愣的看了他一秒钟说道:“Matte,你记得我给你讲过的中国的西游记的故事吗?”

“记得。”

“那你应该是知道我不会□术和七十二变吧!”我白了他一眼。

此人走过来,笑眯眯的一拍我的肩膀,说道:“中国人不是还有一句话嘛!能者多劳!”

最后那四个字他是用生硬的中国话说的,我勉勉强强的听懂了,于是,真想一口老血喷在他脸上,此人一来这里就给我安排了各种额外工作。虽然,我和他之间相处的不错,比起上下级的关系,更像是朋友。而且Matte对待别人脾气相当暴躁,唯独对我很是不错。可能是因为两年前,公司受金融危机影响,出现了很大的财政问题。公司的股票快要跌破底线,很多股东纷纷撤资走人,就连公司里的员工都走了大部分,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到处散落着废纸和垃圾,场面很是苍凉。

那年我还没有毕业,只是在这家公司实习。于是,当时我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又都下班了,于是,强迫症发作,就随手收拾了一下。结果正碰见Matte进来。

那时,他在美国已经很有名,经常出现在各大杂志,电视还曾做客某全美皆知的真人秀节目。

可是,我只是一个初到美国的菜鸟,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带孩子,志向也不是时尚界,哪里见过这个人物?

所以当他有些惊讶的问我:“你是谁?”

我正捡起一片折的皱了的照片,然后说道:“我是实习生。”

可想而知后来我知道他就是大老板的时候,心情是多么激动了。

也许美国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单纯,尤其像是Matte这样天才和疯子一线之间的人物,所以,他对我不错这件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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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人笑眯眯的向这边走过来,他穿着一件休闲T恤,牛仔裤,外边罩了一件轻薄的开襟毛衣。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结束工作,我来接你去相亲了!”杨毅开心的说道。

“这玩意儿没有男女结伴去的吧,去了容易交不到女朋友的。”我笑笑,顺手将一旁展示用的桌上的多余首饰收走。

“反正顺路,我就过来看看,省的你半路跑了。”他走进来,靠着门口的落地玻璃窗。

“那你先做那等下,我去换衣服。”我说完,向换衣间走去。

“等下。”身后的男人叫住我。

我回头,看他拿出一个盒子,看样子颇为高档。

“送你的礼物。”他笑笑,说道。

“怎么突然想起来送礼物了?”我站在原地不动,笑着问道。

“没什么,就是看到很漂亮,就想着买下来送你了。”他说着打开盒子,一个精巧的吊坠摆在里面,他笑眯眯的接着说道:“CARTIER的新款。”

我走过去看了看,然后将衣领里面的项链拿出来晃了晃,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已经有了一个了。”

“他的眼神顿时有些落寞,举着项链的手倔强的不肯放下,说道:“你带了那么多年,就没想过要换换?”

我转身,笑着说道:“有些东西一旦习惯了,就想不起来换了。麻烦!”然后想着更衣室走过去。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一秒钟,终于说道:“苏念锦,我不会一直等着你的。”

他说这句话得时候,我正把更衣室的门关上,里面有些昏暗。对面镜子里的女人穿着一件做工考究的印花连衣裙,是今年MatteWhite的春季新款,柔软的卷发蜿蜒着倾泻下来。脸上的婴儿肥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不算漂亮,但是端庄成熟的脸,画着恰到好处的淡妆。整个人和五年前比起来,已经彻底转换成一个成功的职业女性。可是,她的眼神却没有了五年前那种清澈和纯净。

有些东西,始终是失去了,就像是时光,度过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就像是爱情,挥霍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像是心,给了一个人,就再难把它分给另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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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绵绵不看好我和江南,就像是我自己也不看好一样。她认为经历了这五年时间,难免会有所改变,即便是我们有了两个孩子。相反,杨毅就很不错,对我,对孩子都很好。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风趣幽默,而且心机没那么重。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绵绵,当初我和老板谈恋爱的时候,你也评价江南适合我的理由是‘心机没那么重’,怎么,如今江南变成‘心机重’的那一个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你要看对象是谁啊?”某人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换上昨天从江南那连蒙带抢弄来的连衣裙,然后和杨毅一起驱车前往相亲现场。

相亲这件事,总是现代乐此不疲的一件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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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相亲会,其实就跟电视上那么相亲类得娱乐节目没差多少,首先,就是看缘分,所以,现场有一个长条的桌子,男左女右,每人发一个牌子,对上的两个人可以聊聊感兴趣的话题。然后就是大家自由活动时间,会所里布置的相当有情调,有感觉的两个人可以到一边去坐坐,喝点咖啡,红茶,装装小资,顺便在骗个媳妇儿什么的。还有殷勤的服务员和司仪组织一些娱乐活动,就像是长大版得小学生野外郊游联谊会。或者班级举行的新年联欢会等等。

虽然这些招数也都是山寨棒子剧里面的,但是不得不说,效果确实不错,会员费金额高的令人咂舌,但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因为女人知道这是钓金龟婿的好地方,而那些不在乎钱得金龟们,也愿意花大价钱来寻觅一个漂亮姑娘。

我虽说看了一眼礼仪小姐递过来的手牌,上面写着八号,然后我就顺便的偷偷看了一眼杨毅的手牌,十六号。

你看,缘分都不放我们在一起。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他依旧生气,转过头不理我。

进场之后按规定是不先落座的,一边有食物、酒和饮料可以自取,这时候你完全可以找个人先聊着,提前培养感情。等到所以人到齐之后再入座。

我站在自助餐桌前面,端了一杯红酒,慢慢的品着。是好酒,看来大家的会员费也不算白花。杨毅站在我身边一双眼睛像是一对喷火枪,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好像这样就能用眼神杀死我似得。

他不像老板,我只要给他说明白了,他就会很理性的放弃。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倔强的出奇,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越干。还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觉悟。

“我正想着要怎么劝他放开心结,好好找个女人谈恋爱的时候,就看见他的目光被另一边吸引了过去。

我顺着目光正想观摩一下他究竟看那家姑娘看的直了,就看见楚江南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手插在裤兜里,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把他的银色领带显得闪闪发亮。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放荡不羁的轻蔑笑意,一进门就轻轻扫了一圈。

我还没反应过来,杨毅已经一步走过来,抓着我的手腕,非常不高兴的说:“他怎么会在。”

我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眸,笑意盎然的说道:“我告诉他我要来相亲的。”

“苏念锦,你!”他气急,几乎是恶狠狠的说道。

“别急,你再等一下,有好戏看。”我笑着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

他将信将疑的放开我的手,果然,楚江南扫了一圈,就看见了我的站在地方。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就准备向我这边走过来。我笑着向他招招手。

这时候,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甜甜的喊道:“江南哥哥,真巧啊!”

楚江南身体一下子僵住,直愣愣的站在远处盯着我,嘴角那一抹笑意慢慢的收敛直至消失。他微微蹙了眉,一双桃花眼里的笑意慢慢减淡,但是有好似慢慢升起。变成另外一种笑意,带着一丝初见时的阴冷。

“你特地安排他们来的?”杨毅在我身边问道。

我不回头,对着楚江南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笑意盎然的说道:“庄小姐愿意用你哥酒店的那片场地,交换一个和楚江南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我怎么能不满足她这么小的要求呢。”

紧接着,庄妍一路小跑过去,跑到楚江南的身边,甜甜的说道:“江南哥哥,好巧!在这遇见你。”

楚江南微微一笑,勾起一边唇角,微眯着双眼,从远处看着我,然后伸出手,在脖子处对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用眼神告诉我一个再清楚不过的意思:

你死定了!

为了回应他如此友好的手势,我笑着举了酒杯向他致敬。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勤奋的又更新了,某人大姨妈突然到访,肚子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痛苦啊痛苦……急需要安慰,需要抚摸,需要关怀!

055

一个穿着搞笑的司仪拍了拍话筒然后宣布大家可以入座,我其实特别想知道和我对应的究竟是哪路神仙。

其实,我也真的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嫁了……

我跟着人群往自己对应的号码一坐,果然看见一位男士向这边走了过来,看样子还算可以,我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老少女,还带着两个孩子就别要求太多了是不是?

那男人看了看他手上的牌号,又看了看我,似乎也挺满意,冲着我微微一笑,带着股劳动人民特有的憨厚就坐在了我的对面。我对他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柔贤惠的微笑,以博得好感。

“您好……”他伸出手来,身体微弓着。

我对他第一印象不错,是个老实人。于是礼貌的同他握了握手。

结果我俩还没有坐稳,一旁就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走开!”

我和那男人同时向声音的地方望过去,就看见脸色青黑的楚江南,他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插在裤兜里,傲慢且不耐烦的说道。

“你……你多少号?”老实人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当时就有一种想一脚把他踹开的冲动,都把我的老实人吓成什么样儿了?

“我让你滚开!”他目中无人的说道。

“喂!这位先生,你怎么骂人呢!”老实人也不高兴,站起来和他辩论道。

楚江南蹙了蹙眉,将自己手里的牌子往他手里一塞,顺手扯过他手里的牌子,非常不耐烦的将老实人推出去几步远,说道:“滚滚滚!”

“喂,楚江南你别太过分了啊!”我实在看不过去了,说道。余光看见不远处八号桌的杨毅已经起身了,我不动声色的扬了扬手示意他安心。

他想了想,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不再管我。

我这都是招谁惹谁了啊?

我正想着,楚江南已经坐在我对面的座位上,身体向后轻轻依靠,翘起二郎腿问道:“苏念锦,这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我大大方方的承认。

“你!”他一拍桌子,看样子想要隔着桌子把我掐死。

我撇撇嘴,避开他的眼神向旁边扫了一眼,就看见老实人抑郁的做到了庄小姐的对面。他对面的女人正冲着我她狠狠的飞过来无数记眼刀。

我回过头,对楚江南弯了弯嘴角说道:“庄小姐说,只要我能制造你们俩独处的机会,就把新晨露酒店那个带游泳池的场地借给我走秀。我觉得这个交易很合算,何况,我也没让你来,是你自己要来的。”我摊了摊手。

“苏念锦,你是不是有病啊?”他双手握拳,放在桌子上,看样子是气极了。

“你有药吗?”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样子搞笑极了。过了一秒钟才倾身过来,低声恶狠狠的说道:“苏念锦,你屏什么肯定,这五年我一定会等你。而你回来就是这样对我的?玩我你很开心?”

“我没想着你会等我,我也不是和你来重修旧好的。我真的是来相亲的,我看刚才那老实人就挺好的,还被你吓跑了!”我装无辜的说道,然后端起眼前的红茶喝了一口,慢慢的抬起眼帘,一字一句的说道:“把自己人卖出去换取最大利益这件事……我是跟你学的啊……江——南——哥哥。”

他脸色顿时一僵。嘴角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漆黑如墨的双眸和我对视。

这时候,司仪举着麦克风欢快的宣布道:“男士们请依次向右移一个座位。”

大厅里一阵细细碎碎的挪动椅子的声音,我面前的男人却纹丝不动。敌不动,我不动。他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我看,我也不甘示弱,镇定自若的看他究竟怎么收场。

果然,队伍挪到他这里遇到了堵车,旁边的男人倒是聪明极了,直接跳过他的位置,做到下面去了。这位仁兄的反应我实在佩服,可能正是因为他的超快反应,我旁边的女士和他相谈甚欢。

于是,整个相亲会以一个诡异的气氛进行下去。两边都是欢声笑语,只有我和楚江南像是两个万年不动的雕像。

又过了十多分钟之后,司仪终于看不下去了,宣布这一回合正式结束,大家各自寻找感兴趣的对象,私自去聊。

大家纷纷离席,我也站起来,这时候竟然还有个不怕死的男人笑眯眯的向我走过来,问道:“苏小姐,您好。”

我有些疑惑,问道:“我认识你吗?”

“不不,不认识,只是我看过你的资料,对你很感兴趣。你看我有这个荣幸找你聊聊吗?”他说。

“你对我感兴趣?那你应该知道我有两个孩子吧?”我说。

“这……”他有些犹豫,正想着说些什么,我身边突然响起巨响,紧接着,楚江南绕过来,扯过我的手臂,紧紧的将抓在手中,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里面对她感兴趣的男人不止你一个。”他说着,眼光向着杨毅所在的方向挑衅的扫了一眼。接着说道:“不过,只有我是她孩子的父亲。你还有兴趣吗?”

“……”那男人愣了愣,彻底石化了。

“江南哥哥,你……”庄妍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同时白了我一眼。

“庄小姐,对不起。我已经有老婆了。你自重点儿!”江南扫了她一眼,胳膊不轻不重的一甩,她被他甩出几步远。

庄妍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泪水在眼圈里打转,看得我这个于心不忍。于是小声劝解道:“江南,人家是小姑娘,你多少照顾点儿面子啊!”

“你给我闭嘴!”他回头,狠狠的吼了一句。

我知道,我彻底把他给激怒了,不然以他的个性,就算是再不高兴也不会对一个女人那样怒气冲冲的说话。更何况对面还是那么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

庄妍含着眼泪,走到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你这个贱女人,你不喜欢江南哥哥不要他也就罢了,你还霸着他,你还骗我说要给我制造机会。贱人!那个场地我是绝对不会让给你的!”

“不好意思,庄小姐。合同我们已经签好了,现在那场地貌似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但是,我想说,我真的没有给你捣乱的意思……”我试图解释,可是我越说,江南抓着我的手腕的力道就越大。

我吃痛的弯下腰去,庄妍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这时候,杨毅快步走了过来,扯住我的另一只手,厉声说道:“放开她!”

至此,场面彻底失控!

-

我有错,我悔过!

是我自作聪明,是我没事找事儿。

一切都是我的错。

事实证明,我的聪明只是自作聪明,和真聪明一点关系都没有。

上帝啊!我以后再也不装聪明了!

与此同时,楚江南身体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将我笼罩住,让我如芒在背。而前面,我第一次看见杨毅如此严肃的脸,整个线条都僵硬起来。

“放开她!”杨毅又重复了一遍。

我像是三明治里面的烤猪肉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演出这场丢人的闹剧。

楚江南冷笑了一下,扯着我的胳膊,用力的往回拽了拽,轻蔑的说道:“杨毅,我托你照顾我老婆,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我听到这句话时,回头诧异的看向楚江南。

他托杨毅照顾我?

“江南,是你自己不珍惜,五年这么长时间,你自己不争取。苏念锦不是你的所有物,只能等着你一个人。”杨毅也冷冷的一笑,说道。

“哼!那你就说错了,苏念锦就是我的。从五岁开始,她就是我的了,就算到死,她也还是我的!”他说着狠狠的一扭我的手腕,将我向他的方向拉过去。

我吃痛,脚下不稳,身体向他的方向跌过去。江南顺势搂住我的腰,将我圈在他的怀里。

另一只手还被杨毅紧紧的拉着,我的姿势有些难受。想要表达自己的意见,可是两个男人真吵得厉害。蘑嘞个菇的,完全不拿我当个人嘛!

“都给我闭嘴!”我吼了一声,然后试图挣脱两个男人对我的束缚。可惜的是,他们俩的劲儿都比我的大。我甩了半天还是一个都甩不开。

于是我看了看左边的楚江南,又看了看右边的杨毅。认真想了想说道:“杨毅,你放手!”

我的本意其实是觉得吧,杨同学毕竟好说话,一直表现良好,想让他起个表率作用给问题少年楚同学看看。可能是我的表达太多简洁,杨毅脸色“刷”的一下就苍白了许多,抓着我的手始终没放。

我这姿势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也顾不得太多,说道:“杨毅,你先放手!我疼!”

杨毅双眼中仅剩的那一点光都消失了,他轻轻垂了眼帘,自嘲似地笑了笑,慢慢的松开了手。

“苏念锦,以前我总认为,五年这么长时间,再怎么样你心里多少也应该有个部分是给我的,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只是没有心。你的心给了他,所以,他怎么伤害你你都可以原谅他,我做什么都没用……”他说完,转身往外走。

“杨毅!”我想要追上去解释,还没等迈出一步,身体就被扯了回来。

“你还想逃去哪?跟我走!”楚江南怒气冲冲的说着,拉着我就往外走。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他的禁锢。临出门的时候,我想,李绵绵的这场相亲大会彻底被我给糟蹋了,我这一下子貌似得罪了很多人。

056

我被他一路拖到车子旁边,我拼命挣扎,甚至手脚并用都没有办法挣脱他的束缚。他将我狠狠的一推,按到车门上,贴近我的脸问道:“你还跑不跑了?”

“你放开我!”我挣扎着说道。

“你要是赶跑,我就把你捆起来,你信不信?”他怒气更盛,没有一点儿玩笑的意思。

我哪里见过这样的江南,于是赶紧说道:“我不跑。”

“那你自己坐进去。”他终于松了手。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估量了一下自己在这里成功逃跑的几率有多大。若是脱了高跟鞋,或许还能跑几步,但是江南是长跑运动员,连续几十年晨跑了,我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没有胜算。除非我能跑在自己的车子里,可是我连自己的车子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所以,精确分析了一番之后,我决定,老实的跟他走。反正他也不能先奸后杀,就算是他先奸……只要不杀,我都可以忍!

我老实的坐进车里,他一言不发的带着我离开。

车里弥漫这一种近似恐怖的气氛,楚江南现在就像是一个电冰箱后面的压缩机一样,源源不断的散发出冷气。冻得我有些瑟瑟发抖。等到车子停下,我才发现竟然是我们原来一直住的那间公寓。

-

此时此刻,我想,若是我现在就跪在他脚下抱着他的大腿装凄惨,结果会不会好一些。或许,他会放了我也说不定……

他一向吃软不吃硬的。我摸了摸下巴,认真考虑到。

“江南,你带我来这儿要做什么?你这是绑架!”我心一横,凄惨也不装了,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苏念锦,现在我们就来算算总账。”他脱了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扔,顺手扯送了领口的领带。

“……”

“孩子的事,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

“说!”他又近了一步,厉声吼道。

这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皱了皱眉,非常不高兴的说道:“我回国的第一天就想和你谈,是你不愿意跟我谈的!现在反过来怪我!”

“你还怪上我了?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吧,学会琢磨别人是不是?还敢骗我去和别的女人相亲!看来我不治你不行了!”他说着,伸手扯过我的手臂,将我抗在他的腰上向卧室走过去。

我大头冲下被他弄得天旋地转,不由得手足无措的大喊道:“楚江南,你就不怕我告你口口,嗯?”

“等我口完了,你有了证据再去告吧!”他说完,顺手将我扔了出去。

我身体整个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床上,若不是床垫很柔软,我估计我非得半残不可。这一次我真的激怒江南了,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他了,我终于感受到了无尽的压力和恐惧。

还没等我搞清楚自己的方向,他的已经倾身过来,伸出双手扣住我的手腕,让我动弹不得,一双黑眸满是怒火。

就在那千钧一发不可收拾的一刹那,我闭上眼睛吼道:“等一下!”

他果然停住,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我们先谈谈再口也不迟不是……”我陪了一个笑脸,很没立场的说道。

“谈什么?”

“你先起来。”

“就这么谈!”某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好,你什么时候知道孩子的事情的?”我试图动了动身体,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问。

他死死的压在我的身上,身体相互轻微的摩擦带来一阵阵轻微的颤栗。这具身体太长时间没有过口口的事情,就像是一堆干燥的木材,轻轻一撩拨就会燃起熊熊烈火。

“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的那次……其实,树懒……”他脸上的怒气渐渐的消失,恢复了平静,然后一翻身从我身上落到床上,与我并排躺着。

这样的情景曾无数的出现的我的生命中。

江南在我的左侧,我们侧过头与对方静静对视,即便什么都不说,也感到很平静惬意。

他轻轻的开口,同时伸手牵住我的手,轻轻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他的声音平静的像一坛淳酿散发着特有的香气:“我一直在心底的某一处知道,他们就是我的,是我和你的宝贝。可是,我又在想,我楚江南那么对你,上帝不会对我那么好。我把你亲手送到那个男人手里,为了父亲,为了楚家,眼睁睁的看着你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树懒,这五年来,我一直在赌气,不知道是跟你还是跟自己。总想着,要变得强大再强大,然后再去找你,这样就能将你保护的更好,不会再做出那么对你的事情,不会再让你面对那样的局面……”

他眸子里闪着光,就近在咫尺,身体近在咫尺,热量近在咫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熟悉的,向往的。

谁说,时间能改变一切,距离能切断一切?

我和他,就像他说过的,五岁开始,我就是他的,他也早就是我的。我们就是像两株半根交错的树,根部早就纠缠在一起,血脉相通。也许是爱情,也许是亲情,也许有友情,但是却总逃不过一个情字。即便是离开的在遥远,命运最后还是能我们回到原点,就像是这里,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家……

“那次去华盛顿,我知道你搬去了纽约,本来我是可以到那里去找你的。可是看过你住的那栋房子之后,这样的念头就突然打消了。我不想束缚你,不想让你再过以前的那种生活,也不想再看见你在我面前昏倒住院了。我看见你家里的照片,笑容灿烂,变得开朗自信,那么美,就想着或许你没有我在身边会过得更好吧。你说是吗?”他弯了弯双眸,立刻有一种温柔的笑意蔓延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微哑,好像是在低声倾诉的耳语。

“你要听实话吗?”我的心微微颤抖,像是被人轻轻捏住心尖的那一处柔软。

他点点头。

“不好,很不好。我这辈子从懂事起,你就在我身边,没有你在,我会不习惯。灯泡坏了没人帮我换,在超市里看到好多牌子的洗洁精会没办法选,遇到困难的事情,我要学着自己去解决。我要学会讨好我的教授,学会和别人周旋,学会和客户笑脸相迎,学会说违心的话。这些都是你在我身边时,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从来没告诉过我,离开你要学会这么多东西!”

他听见我的话,眼睛顿时一亮,抓着我的手的拇指轻轻在我的手心摩挲,似有若无的挑拨着我的**。气氛突然间自然而然的变得奇怪起来,他倾身过来想要吻我,被我果断的挡住。

“等一下,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说。

“什么?”

“你说你托杨毅照顾我,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我知道你离开这里之后,就知道以你这种个性肯定不会原谅我。你的个性我太了解了,你看着稀里糊涂,反应又慢,而且还呆呆的……”

“说重点!”我皱着眉。没好气的打断。

“可是到关键的时候却精明着呢。早晚会想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他说着还趁机习惯性的抹了一下我的鼻子。

“那时候,我没有办法在你身边,杨家三少和我私交不错,他也觉得他二哥这么帮张蠡有些过分,就找到我问有什么可以替我做的。我当时就提出让杨毅帮我照顾你周全,因为事情发展到最后,肯定会有媒体介入,到时候铺天盖地都是你我和张蠡的负面新闻,你肯定会承受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杨毅?”我突然觉得他在这件事情上有些偷换概念。

“树懒……”他伸手过来摸摸的脸,目光如潋滟的湖水一般,淡声说道:“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好吧,我承认这句话挺让人感动的,但是,话冲出口的时候,说的却是:“你找人监视我?”

他说着,身体猛的压过来,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道:“该问的都问完了,我们是不是该干点儿正经事儿了?”

“不行!”我挡住他过来偷袭的魔爪。

他笑眯眯的说:“树懒,我爱你!”

——我爱你——

这是一句有魔力的暗语。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中了咒,瘫软下来,承受着他口口的口口,和他精神上给予的重量。虽然有些微微的窒息,但是我却喜欢这种被他压迫束缚的感觉。

不知道曾经听谁的,当你爱上一个人,你就会变得下贱,你心甘情愿的走进他的圈套,享受被他给予的束缚和的压迫。心甘情愿的成为爱情的奴隶。

“可以吗?”他笑着摩挲着的脖子,轻微的颤栗在空中像是擦出肉眼看不见的火花。

“我们不合法!”我笑。

“这样才有激情,你看我们多有创意,结了婚之后不口,非等离了婚才口,人生嘛,追求的就是这种刺激。”他说着,眼中闪过一道黑色的疾风骤雨,犹如划过一道黑紫色的闪电,然后利落的扯住我名贵的PRADA连衣裙,用力一扯。

沉默的空气中,裂帛的的声音异常的清晰,仿佛撕裂我们两个包裹着炙热渴望的外衣。

我惊叫着捂着胸口,尖叫道:“很贵的!”

“反正是我掏的钱,你怕什么!”

他的动作并不温存,带着霸道的不可反抗的意味,轻咬住我锁骨,弄得我又痒又痛。

“苏念锦,你爱我吗?”双手划过的脸颊,所到之处,都导致了我的瞬间轻微的瘫痪。

“不爱!”我决定不能让他太过得意。

“是吗?”他微微眯了眼,伸手拿起我的脖子上挂着的月球项链说道:“那你为什么还带着这个,我明明扔了的。”

“我愿意,你管我。”我被他身体四周散发出来的炙热灼烧的快要受不了,只想着找个出口,甚至想要逃离这里。

“说你爱我!”他低头,看着从上到下的扫了我一眼,有些漫不经心的命令道。

“听不见,你刚才说什么?”我笑开心。

他斜了我一眼,看着我的口口,笑的邪肆:“这个也撕了吧,看着就碍眼!”

“你这是口口……”我控诉。

“本少爷玩的就是心跳。”他抓住我口口中间的位置,眼神中闪过一道黑色的光芒,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和邪妄。然后不等我发表意见,就猛地用力一撕。

“兹啦——”一声,口口后面的铁钩生生变了形,扯得我的身侧的皮肤立刻起了两道红痕,火辣辣的疼。

“楚江南,你疯了,好疼!”我的脸估计都有些扭曲了,想要从他的束缚中爬起来。

他笑的更欢畅,仿佛制服我是他人生的一大乐事,好整以暇的说道:“是吗?我倒是觉得很开心。”说着,倒是轻轻一侧,让我有了喘息的余地,我顺势想要逃离他的魔爪,结果却没有想到,身体一翻,再次被他口在口口。

我这才发现,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这一下,我再无一丝反抗的余地,于是,只好商量道:“我不反抗了,我从了还不行吗?”

“听话了?”他轻轻从后面咬住我的耳廓,媚声问道,像个十足的妖精。

“听话。”

“那说你爱我!”他坚持不懈的想要从我口(这是真的口)中听到这句话。说着,口口口口我更加邪肆的话传入我的耳中:“不说……我就真的口口你,口到你说出那句话为止,你要知道我是练长跑的,最不缺的就是耐力……”

“噗……”我一口(这是真的口……囧)老血喷到自己脸上算了。

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

告诉了我们,永远不要跟一个练长跑的作对,没有好下场的……

“我,我……我说,我说,江南。”我这人就有一点好,没骨气,懂得审时度势。这种情况,我必须不能坚强不屈。

“说……”他声音越发嘶哑,口口的舌尖在我的耳后轻轻游弋,带来丝丝颤栗。

“我爱你……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口口口口,口口的口口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口口,一阵口口的口口伴随着久远却又熟悉的触感,立刻像是病毒般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这句话,真是一个再好用不过的口口口了。”

沉浮中,他口中含着送给我的那个从未离身的月球项链,笑眯眯的评价道。(这个口是真正意义上的口,大家不要误会。)河蟹社会,你们懂滴,我也是被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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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我气喘吁吁的从他的身上爬下来的时候,□已经像是火烧一般的灼痛,太久没有过**的我,突然承受这么剧烈的运动,身体似乎有些吃力。他侧过身,手拄着头,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怎么?很累吗?”

“你都不喘的吗?”我斜了他一眼,上帝真是不公平啊。

明明我不用动的好嘛!怎么最后还是累上气不接下气呢。

“我觉得很好啊,浑身舒畅!”他说着,倾身过来,眼神从上到下的在我的身上扫荡了一圈,清明的双眸立刻又暗了下来。

不是我自夸,虽然,姐长得不白,但是皮肤还是很好很有光泽滴,所以,他看见如此诱人的我,不想入非非当然不正常。

呸呸!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再禽兽下去,我小命就不保!

他目光落到我小腹处的那一道浅浅的疤痕的时候,眼神一滞。估计是他刚才光顾着□了,没有察觉到我因为剖腹产而留下的疤痕。他盯着那里许久,盯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伸出手覆上那道疤痕,轻声问道:“痛吗?”

“不痛啊,都很多年了,早就没感觉了。”我笑。

“当时一定很痛吧。”他抬起头,再对上我的双眼,那纯黑如钻的双眸已经罩上了一层浅薄的雾气。

“还好了,我因为害怕上手术台,所以想要自己生。可是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大了,我努力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生出来。”我回想那时候的痛苦经历,仿佛那种阵痛还残留在我的身体的某个角落,记忆的最深处。

“可是你知道吗?”我抬起头,看着他:“有那么一会儿痛,然后,我突然就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了,都是值得的。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宝宝,我和你楚江南的孩子。这么想了之后,我就觉得,你就在我的身边,离我很近。所以,我就不再害怕了。一点儿都不怕了!”

他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

“那你又知道吗?我当时就在你的门外。”

“什么?”我惊讶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我就在你的门外,我知道的时候就做了最快的一班飞机飞过来,那时候听老爸说你的羊水已经破了,我以为我会赶不上孩子的出生。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不能放着你一个人在那里生孩子。于是,我就飞过去了。”

“你真的在那里?在门外?”我突然感觉到我的眼底有些酸涩,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不止那时候,还有很多次。我偷偷的跑过去,你入学的那天,我就在校园里看见走进教室。你毕业的那天,我也看着你站在学校里穿着难看的硕士服,手里拿着学位证书一脸傻笑着照相。你看,树懒,你离开我五年,可是你生命中的大事,我一件都没有错过过……”

他还没说完,可是,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猛地抓住他的脖子,近乎于粗鲁的吻上他的唇,牙齿碰撞到嘴唇,撞的生痛。但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身体里有一种熊熊燃烧的火焰,想要把眼前这个男人灼烧成灰烬,而我,也跟着他一起。

他楞了一下,马上就回应起我的吻,顺势搂住我腰,双手在我光洁的后背上轻轻摩挲游移,身体里的某一种神经立刻被挑拨起来,气氛再一次变得暧昧,像是连空气都变成艳情的粉红色。

“你这个混蛋!”我狠狠的骂道。

两个人拥抱着在床上滚了好几个圈,然后一起滚落在地上,他被我压在身下,后背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神情却带着宠溺的笑意:“是啊……我是混蛋,竟然这么纵容你,纵容你走了五年,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良心发现,然后回到我的身边。”

“我要是不回来,你准备怎么办?哎……你轻点,我后背撞到桌腿了!”

“你要是不回来?你怎么可能不回来呢?喂!你还说我,你这样用力,我的头撞到床脚了啊!”

“活该!怎么不撞死你,我生孩子生的那么困难,你竟然站在门外不进来看我!哎呀!你别扯我的腿啊,要骨折了啊!”

“是你不想见我的,是你不要我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面。你才是那个离我而去的女人,我为什么要进去陪你,我就不进去……哎呀!死树懒,你怎么还掐人呐你,你那爪子剪指甲没啊,掐人怎么这么疼?”

“我呸……”

-

于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战争又开了……

-

休战协议的达成,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们两个大约十八个小时没有吃东西,再加上连夜的“战斗”,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我建议:“叫外卖吧。”

“披萨?”

“嗯,不要浓汤。”

“知道了。”

于是,我们两个裹着被子趴在地毯上边看电视边吃披萨,这一次他倒是不介意我将油抹在地毯上了,只是看电视的品味倒是一点儿也没提升。

我说看新闻,他就抢过遥控器说:“看什么新闻?没一个是真的!”

“你看那棒子剧就是真的?不也是假的要命?”

“那可不一样,那是把真事儿往假了说,而新闻是把假事儿往真了说,性质不一样。来,你给我遥控器,来!”

“不给,就不给!”我滚到一边去,把着遥控器说道。

“说准了,你到底给不给?”他双眼一眯,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

“pickupthephone,,mama”电话响起,估计是孩子们见我昨天没回去,有些着急了。

我不再理他,跑出去接电话。

“妈妈,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楚楚拿起电话就跟我谈判,这小家伙,现在说话越来越直奔主题了。

“宝贝儿,什么事儿你先说说看。”

“我想去看你的时装发布会。”

“你怎么对那东西感兴趣了?”

“因为Jack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照旧,要分,要回帖,要长评,某人就是这么恬不知耻的要啊要,嘿嘿……你们懂得~

058

对于这个Jack我越来越好奇了,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连我这个女儿都不淡定了,想定应该是个魅力无法挡的男孩子吧。

我笑笑,虽然那天一定会很忙,但是,也正好看看孩子的小朋友。于是便欣然答应了,见我答应了,女儿开心得不得了,兴奋的挂了电话,竟然都没有问我一夜未归去哪了?这让我突然生出一丝嫉妒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孩子,也开始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不再以我为中心了。虽然知道,孩子们早晚会长大,离开,但是他们才五岁。五岁竟然就让我有了一种他们即将离开的怅然。

见我穿戴好,江南故意看了看表问道:“你上哪去?”

“上班啊!我昨天都没去,不知道那个开业庆典Matte自己一个人搞不搞的定,他那个人啊,依赖感很强的,比我家那两个宝贝还难缠……”

“你家?”他双眼一眯,十分不高兴的说道。

“好好,我们俩家的,好了吧。孩子你也出了一小分力,算你一份!”我见他不高兴,不想与他争执,改口道。

“我只是出了一小分力?”他越来越不高兴,向前走了两步,走到我身边。

我将头发盘起,斜了他一眼:“你说你除了小精虫游的快一点儿之外,还做出什么贡献了?”

他被我也得登时说不出来,脖子都红了。半晌之后才咬牙切齿的说:“苏念锦,五年没见,你现在越来越下流了。”

“哦,那正好啊,可以更好的配合你的下流。”我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脸。

“你说宝宝们,我就做出这点儿贡献是吗?”他气极反笑,面容扭曲的说道。

我倒是不以为然,笑着拍拍他的脸说道:“那还得是我这块地比较肥沃,你的小种子播下去之后才能发芽,嗯?不用难过伤心,你是男人,这种事儿你哪能做的了主呢?”

“咣当!”他很气愤的走出去,把卫生间的门给用力摔上了。

-

我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江南坐在沙发上依旧气鼓鼓的,拿着遥控器看惨不忍睹的电视节目,不理我。连我跟他说再见,他都爱答不理的。这男人还真爱生气啊!

因为被他强行掠夺过来的,我也没开车,衣服也没换,只得先打车回家换衣服。开了电话,一大堆短信未接来电的就呼呼啦啦的进来了,一直响个不停。好似我不在天就会塌了一样。其实,我并没有多么重要,公司的很多事也用不着我管。但是,Matte这个人有“依赖综合症”和“信任危机”。当然,这些名字都是我起的。也就说,他对周遭的人都神经质的不信任,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些人里面没有我。他对我出乎意料的信任,于是便特别依赖,只要是跟他有关的他都会控制不住的给我打电话。

我匆匆回了电话,那边已经炸毛了。

“你现在才给我回电话,急死我了,知道吗?不行!这个开业酒会不能开了。帮我取消,帮我取消!”我还一句话没说,那边已经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

“为什么?”我问,看了看时间,离酒会开始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

“不行!我感觉压力太大,喘不过起来!有氧气吗?我要吸点氧,哦,天啊!我现在真的需要吸点氧。为什么中国的氧气这么稀薄?”他在那边大口大口的呼吸,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他要窒息了。

“深呼吸,matte,深呼吸!一切都是好的,都安排好了,你不用着急。”对于他的定期不定期发作我早就习以为常,边换衣服,边安抚道:“你现在马上梳妆打扮,一个小时后我去酒店接你,乖。酒会两个小时之后才开始呢。快去吧,一切都是安排妥当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真的?”他像个孩子似地求证。

哎,家里两个孩子像个大人似地不好搞定,老板一个大人又像孩子的搞不定。人生啊!

“妈妈!”楚煜正在这时候闯了进来。

“嘘!”我对他做了小声的手势,他很乖的闭了嘴,安静的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打电话。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亲爱的,快去梳妆打扮,然后给sammy打个电话,他在大洋彼岸一定想你了,你就应该邀请他过来给你一起。好了,我不说了,马上就到你那了啊!拜!”

我放下电话,这时候楚煜扑上来,表情微微有些不高兴的说:“音乐会是不是去不上了?”

我摸摸他的头,有些莫名的辛酸,这些年因为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想要独立,想要变成另外一种女人,想要完整自己的人生,却忽视了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有得必有失这句话我是知道的,可是现在,我突然开始怀疑究竟哪个应该是生活的重心。

“对不起,小煜,我不能保证我能赶得上。”我从不对孩子撒谎,也从不承诺完成不了的诺言。

他一双大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我以为他要哭出来。

结果他突然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跑了出来,还大喊着:“Jean,妈妈去不了了,太好了,我们看完了音乐会可以顺便去游戏中心玩喽!”

我双手还停留在空气中,有些哭笑不得。

这俩孩子,我看我快管不住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顺利接到了Matte,他还真的弄了个氧气瓶放在酒店房间里面,这就叫有钱能使磨推鬼,这么个庞然大物,酒店的管理员也不怕爆炸。Matte的助理看见我像是得了特赦一般的,一股脑将三部手机放在我的手里说道:“jin,我要去楼下的酒吧喝一杯,不然,我真的可能会死。你一定要帮我盯着他一会儿。”

“去吧去吧,一会儿直接去酒会那接应我就行。”我笑着安抚道。

我将Matte载到酒会门口,一路上他一直神经质的咬手指,我已在安抚之后,总算好了一些。才不至于在媒体面前也表现的太神经质。这是一个公开的酒会,会来很多的圈里人和媒体。所以一个地方都能错了,错了就容易上八卦版头条,Matte公司的行政CEO特地打电话来跟我说:“一定不能让他出负面新闻。”

所以,我和他的特助在各个方面都特别注意。Matte像是一个大婴儿一般,有周遭一系列人的帮助和保护,倒也相安无事。我正举着酒杯跟上次那个新娱乐网站的英俊总裁闲聊,他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自从帮他谈妥了网络直播权之后,他还真给我打过两次电话,说要请我吃饭,顺便谢谢我。

当时我想着,我已经高价卖给他直播权了,再让他破费就不好了,就找了个借口给推了。

这男人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吗?现在别跟我玩那一套王子公主一见倾心的戏码,早就免疫了。我有一搭无一搭的陪着笑,突然就想起来,很早之前陪老板大人出去应酬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跟卖笑的似地陪着客户。不知怎么的,我现在就有种和他“心心相印”的感觉。虽然笑得如花一般,但是只看见对面这个男人嘴唇一张一合,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我正发呆,胳膊突然被一只手抓住,向后一扯。我踉跄的站稳脚跟,就看见蛋糕美少女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念锦姐姐,我知道我错了,不应该插在你和江南哥哥中间,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五年了。我真的很爱他,爱的好辛苦,你当年既然甩了他,现在就别再折磨他了好吗?我知道他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他虽然不爱我,但是我还是爱着他,只要默默的守在他身边就可以了,我自希望他快乐,幸福。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就请放过江南哥哥吧。谁都知道你和杨家三少已经同居五年了,连孩子都有了……”庄妍,抓着我的衣袖,像一个柔弱的纯情少女一般哭诉。

这是演的哪一出?

我又愣愣的看着她,知道闪光灯在我面前闪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

“庄小姐,你没事吧。”我强装镇定,反手抓着她的手腕,狠狠一扯,表面上还得装作关心的样子,将她连拉带拽的弄进后面安全门的一个小包房里面。

“庄小姐演的真好,我算是小瞧你了。”我往沙发上一坐,没好脸色的说道。

对面的女人伸出一根手指,抹掉脸上还挂着的泪珠儿,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立刻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点点的笑意,走过来说道:“不好意思,苏姐姐。你抢走楚江南,我也不能什么都得不到吧。今天借着你上一次头条算是报了上一次你骗我场地的仇。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

她虽然时不时的让人讨厌,但是为人倒还算真诚。我怒火消掉不少,反问:“你知道明天一见报,我们公司的老总就会给我打电话。”

“那还不好,反正江南哥哥有钱,养你们一家闲人也养得起,你就在家相夫教子好了。”她漫不经心的往椅子上一坐,顺着灯光看自己的水晶指甲。

“你不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吗?”

“我这个人很实际,他既然不爱我,我也没有必要死缠烂打。能做的我都做了,他再不珍惜是他的损失。既然你们两个真的是纠缠不清命中注定,我也愿意成人之美,但是,一般情况下,我都会拿回点报酬。你告诉楚江南,让他赶紧收买媒体,不然,你和杨毅有私生子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北京城了,我虽然不是好人,还但是不想牵扯进小孩子,那笔对媒体的封口费,就算是他给我的精神补偿好了,我先走了,祝你的酒会开得圆满成功。”她对我眨了眨眼睛,也不等我说话,转身消失在门外。

我有些哭笑不得,周围都是极品的生活圈子,真让人无解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崛起了,日更了,坚挺了!要不要双更是个纠结的问题,嘿嘿,你们懂得~

059

我想着地方不宜久留,赶紧给matte的特助打了一个电话,要他接应。然后,找了一个后门溜了出去。亦南姐帮我把风,出逃行为倒还顺利。我坐在车上开到半路,想了想,决定去大剧院找楚煜和楚楚。

车子拐了个弯,上了二环路。半个小时之后,到了大剧院的门口。因为已经开演很长时间,门口的警卫不让我进去。我只好坐在大厅等待结束。在我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终于人们陆续走了出来。

我看见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跑出来,圆乎乎的像个熊猫一样的,不是楚煜还能有谁。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看来是因为要去游戏中心而开心呢。

“楚煜。”我喊道。

他看见我,兴高采烈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左顾右盼的看了看才走过来说:“妈妈,你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这小子,我无奈的笑笑:“你不是还希望我来的吗?我来接你,你又不高兴了?”

“不是……”他对了对手指,低头说道。

“姥姥和姥爷呢?”

“他们没来。”他老实说。

“什么?那你们两个小孩子,谁带你来的?楚楚哪去了?”我惊讶的问道,赶紧拿出电话来要给老爸打电话。

“是我带他们俩来的。”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响起。

我抬头,楚江南一双黑亮的眸子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他牵着楚楚的手,站在我的面前。笑容挂在脸上,看上去春风得意。

“怎……怎么回事?”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妈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好朋友Jack。”楚楚笑眯眯的介绍到。

“Jack,不是小孩子吗?”我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是说,我去少年宫当免费助理的事情吧。”楚江南双目一弯,笑眯眯的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英文名字什么时候变成了Jack了?”我白了他一眼说道。

“那本来就不是我的英文名字,是扑克牌了的大鬼,楚煜帮我起的名字。”他笑的一脸无辜。

我有种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的冲动!

“妈妈,你们原来认识的吗?”楚煜好奇的问题。

我在想,虽然回国那天,两个孩子见过他一面,但是当时天黑,孩子还真不一定认的出他来,这样正好,虽然他瞒着我偷偷接近我的孩子,让我十分生气,但是总比孩子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要强得多。这样的结果虽然差强人意,但是我还可以勉强接受。

“他啊……他是妈妈的邻居。”我笑着说道。

“还有呢?”楚江南拉着楚楚和楚煜坐在一边买饮料和冰淇淋的位置上,然后笑意盎然的反问道。

“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他笑的更开心,摸摸楚煜的头顶,说道:“小家伙们,我去买冰淇淋给你吃。哦,对了,孩子他妈……还有呢?”他说完,笑着向柜台走去。

“楚楚,楚煜,你们这两个小坏蛋,和大人交朋友竟然不告诉妈妈。”我不高兴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太忙了,我们想把好朋友介绍给你认识,可是你一次都没时间。”楚楚说道。

“姥姥,姥爷也知道这件事?”

两个人一起点了点头。

“爷爷也知道这件事了?”

两个人再一次乖乖的点了点头。

“姑姑也知道?”

我感觉自己的眉毛正在抽搐,全家人都知道,竟然就我一个不知道。

“姑姑到法国拍广告了,可是我们有视频过,她还说给我们带好玩的东西回来。”

“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了。我们还要去游戏中心。你要不要去?”楚江南那这两个盒装的哈根达斯,问我。

“我有批准你见我的孩子吗?”我瞪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你妈妈不准我带你们去游戏中心,看来……”楚江南一摊手作出一副无辜的欠抽表情。

“啊……不要啊……”

“妈妈是坏人啊!”

两个小家伙立刻很不客气的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楚江南!”我咬牙切齿的叫道。

他老神在在的用木头小勺挖了一块冰淇淋放进嘴里,一副奸商面孔。

“我们要去游戏中心玩!我要玩太鼓达人啊!”

“我要玩沙狐球!”

还在吵来吵去。头都大了。

我终于无奈,说道:“好吧,只许玩一个小时,听到没有?”

“哦,太好了,太好了!”

“我们要去游戏中心了!”

一个孩子就够吵闹了,我竟然还是生了一对,真是作孽。

楚江南伸手将楚煜抱起,往脖子上一架,然后牵着楚楚的手,开心的往外走。孩子更是因为要去玩游戏机而兴奋的手舞足蹈,摇头晃脑,从背影看过去,我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原来,我竟是这么自私,剥夺了孩子和父亲在一起快乐的机会。

江南开车,我带着孩子在后座,楚煜多动,上来下去的折腾不停。难得楚楚今天心情大好,并没有说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到了市中心最大的那个游戏中心,两个孩子撒开我的手就跑了进去。

我有些紧张,想要叫住他们,却被江南拦住。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说道:“让他们去吧,这里就一个出口,放心,丢不了的。”说完了,去柜台换硬币。

有他在身边这么一说,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开始莫名的安心起来,跟在小家伙的后面,看着他们摆弄这个,摆弄那个。因为大部分的游戏机都是给成年准备的,他们基本上都够不到。有几个倒是很适合他们这么大的玩。但是,他们还是最喜欢玩沙狐球。楚江南从小就玩得好,天下无敌,每次在老宅附近的一个小桌球厅里面,就有沙狐球的球台,每次逢赌必赢。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了楚楚这个对手。

两个人僵持不下,最后楚楚险胜一局,彻底让楚江南郁闷了,退出了战局。

-

我正看他们玩的开心,这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说:“先生女士,你们要不要试试我们的“情侣对对碰”,只要赢了就有机会赢得我们周年庆的小兔抱枕一对哦。

“情侣对对碰?”我疑惑的看向他指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在排队挑战,还有不少人在围观。我大概看了一下,原来是小时候玩的那种游戏,中间有一根铁柱,可以通过一个腰杆来控制方向,游戏开始之后,会有两边都是不轨铁片组成的通道移动,手里控制的那根铁棍不能碰到铁片,通过那个不规则的通道,坚持到底就算赢。这是二十多年前就有的游戏,只不过现在换了包装,变成了需要两个人同时都必须过关才算赢而已。

我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我别的竞技类游戏玩的都不好,每次都被他打的落花流水,只有这个我很厉害。每次比赛,他必输无疑。他好胜心强,于是总是偷偷练习,后来,我们俩个不分高下,很长时间那个小游戏厅里面的这个游戏的记录都是我们两个的。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候,楚楚玩完了一局沙狐球,拉着我的衣袖,吵着说:“妈妈,那个小兔抱枕好看,你去赢回来嘛!”

江南宠溺的摸摸楚楚的头说道:“既然女儿想要,我们就试一次好了。”

结果,我们就真的去试了。

那几对挑战的情侣都是十七八的岁的小孩子,看见我们,一家四口,我还穿着宴会上穿的小短裙,江南则一身贴身的西装,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这种地方玩的年龄,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们都有些目瞪口呆。我和江南对视一笑,坐在面对面的位置上。

“树懒,就看你的了。”他歪过头,隔着游戏机对我一笑,双目弯成两个小月亮。好看极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

“楚江南……”我叫了他一声,然后笑着说道:“别扯后腿!”

这种游戏看上去不刺激,实际上却紧张的不得了,楚煜趴在我这边,楚楚站在江南那边,有好几次我都听见楚煜在我旁边大喊大叫道:“妈妈,妈妈,becareful,往下一点儿,往下一点儿,要撞上了……”

所以,当最后那根铁柱完整的到达了重点的时候,我差点跳了起来。楚煜一下子搂住我,兴高采烈的叫道:“赢了,赢了!”

我抱着儿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又亲,不经意的望过去,就看江南也抱着楚楚,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女儿双腿因为惯性,飞了起来,在空中尖叫着发出“咯咯”的笑声。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女儿如此恣意的放声大笑。

心地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捏住我的心尖儿,将我那包裹着心的外壳,一点点的拨开,又酸又软的感觉,通过我的心脏,一点点儿的涌上脸庞,直达眼底。

“妈妈,你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都哭了。”楚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我答应双更,我真的做到了,霸王们,是不是应该浮上来了?某人是个守信用的人!!!

060

心地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捏住我的心尖儿,将我那包裹着心的外壳,一点点的拨开,又酸又软的感觉,通过我的心脏,一点点儿的涌上脸庞,直达眼底。

“妈妈,你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都哭了。”楚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抹了抹眼睛,真的有泪水,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出来。我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妈妈就是因为太高兴了啊。”

再抬头,正看到江南抬起头来,一双星目深深的望着我,像是能看透我直达我的心底。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在我面前收敛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像一个真正的可以依靠的男人一样,站在我的身后了?

时光如沙般流逝,曾经的懵懂少年和无知少女的青春悄然离去。当我们还认为我们还年轻,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悄悄长大。爱情以另外一种方式表现出来,将我们的爱情延续下去。

爱情——就是我们怀抱中的两个宝贝。

什么都不用说,只是一个眼神,我便了解了他的想法,他也了解我的。

-

楚楚和楚煜抱着两个兔子抱枕心满意足的走出游戏中心,江南低头吻了吻我的额角,说道:“我去取车,你带着孩子在这里等吧。”

他走后,楚楚煞有介事的严肃起来,问道:“妈妈,他是你的男朋友,对吗?”

“额……算是吧。”我想了想,也不好称他究竟是我的什么人,关系有些复杂。

“怪不得呢,故意接近我们,我就知道他有企图!”女儿评价道。

我差点吐血,拉着她的柔嫩的小手,说道:“楚楚,小煜喜欢Jack吗?”

“喜欢。”

“还好。”

楚煜小脸儿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楚楚,你真羞羞,你明明喜欢Jack的,竟然还不好意思说。”

“那是我不知道他和妈妈的关系,他那是故意接近我们,博取我们的好感,你这个白痴!”楚楚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

“楚楚,别总骂哥哥白痴。这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我说道。

“没关系,我是哥哥,还是男人,我让着点儿这女人好了。女人都很麻烦。”楚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我大囧,问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什么女人麻烦啊,你这小子。”

“Jack说的,他说女人都是麻烦,还需要宠着,还要跟你发脾气。动不动还闹着要……要……”儿子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然后恍然大悟道:“哦,对了!还要离-家-出-走!对,就是这个!”

这个死江南,真想一脚踹飞他。

我咬牙切齿的想到。

“那……小煜和楚楚希不希望Jack做你们的爸爸呢?这样他就可以经常带你们出去玩了。还能每天都陪在你们的身边。好不好呀,宝宝们。”我耐心的试探道。

儿子听到后立刻眉开眼笑,可是一转眼不知道想到什么了,一张小脸又立刻憋了下去,看起来一副纠结的样子。楚楚则干脆不说话,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大事。

过了一会儿,楚楚才抬头对上我的双眸,像个大人一样平静的说道:“妈妈,你是不是喜欢Jack?”

“我当然喜欢他啊。你们不也很喜欢他吗?”我笑。

“可是……”女儿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说道:“杨爸爸怎么办呢?”

“是啊,Jack虽然好,可是杨毅爸爸才是我们的爸爸,不是吗?”儿子也说道。

我的心一沉,看着两个小家伙,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突然感觉到有视线的投来,我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楚江南站在不远处,靠着车子,静静的看着我。一双黑色的眸子里透出复杂的神色,刚才的神采奕奕仿佛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抹深邃的黝黑,带着自责和责怪,安静的看着我。

不知怎么的,我身体的左侧就好像被什么卷了刃的利器刺穿,钝痛袭来。一阵接过一阵,这种痛仿佛是有生命的东西,在我的身体里生长蔓延……

他走过来,语气沉了不少,说道:“孩子们累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两个孩子躺在我的腿上睡的很香,夜晚的北京城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身在其中,很容易彷徨迷失。仿佛,第二天一早起来,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

他将车开到老宅,然后抱着楚煜,我抱着楚楚,将两人安顿到卧室,他们今天真的是玩累了,我帮他们脱衣服的时候,他们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我实在不忍心叫醒他们,只得让他们脸不洗,牙不刷的直接睡了。

江南就站在离我几步距离的地方,静静的看着我熟练的摆弄两个孩子。

半晌也不说话,一时间,房间的气氛,既沉默又尴尬。我们俩个都知道问题出在哪?可是,我们都没有办法解决。

“也许,我们都错了。”他突然出声。

我转身,静静的看着他。

“你应该留在杨毅的身边,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五年时间一直陪着你,陪着孩子。孩子们从开始有记忆的时候,身边就只有杨毅一个男人。他很爱你……或许你和他在一起才是正确的。这样对大家谁都好。”他垂眸,望着我脚下的地板,说道。

我愣了好一会儿,一直不能相信这是从楚江南嘴里说出来的话,或许这一次,我真的把他上了太深了。孩子们不能被认同的挫败感,一定给了他太大的打击,才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我想想……”我转过身,像洗手间走过去。生怕自己脑子了的荷尔蒙不经意的涌上来,泪水又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今天我已经哭得够多的了,不想再当言情女主了,对我的身心健康没什么好处。

因为已经很晚,老妈老爸早就回房睡觉了,所以,房子里出奇的安静。江南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完全没有思考。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我则在洗手间里拄着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感觉身上的力气都似乎被抽空了。

五年时间,我们浪费了五年时间。

我一直在想,若是我从新回到五年前,我会不会原谅他留下来。

答案是,不会。

他伤的我太重,正如我伤他一般。

许多事都是有了前因,才有后果,事到如今我虽内疚,但是却从来没有后悔过我自己走过的每一步。其余后悔,不如在以后的日子了尽量弥补。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走出去,看见江南将细心的帮楚煜将被子掖了掖。他起身,正看见站在洗手间门口的我,低声说道:“太晚了,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你跑来跑去一定很累了。我自己走就行了。”他尽量小声的推脱着。

我还是跟着他走了出去,下了楼,他站在大门口。我站在他身后半米的距离,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轻轻将我拉进他的怀抱。他身上特有那种淡淡的香味立刻笼罩住我的身体,这个让我贪婪的味道。

“要幸福。”他的声音好像从很久的地方飘散过来,我甚至在想,这是不是我在做梦,在梦中自然自语的说了这句话。

或许他什么都没说过,只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

他终于放开我,在我额角上轻轻印上一吻,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好吧,我小时候很少看琼瑶不知道是不是一般情况下虐恋情深题材里面的男女主角最后都应该像我和楚江南这样,相爱却不能相守,最后深情对拥然后相忘于江湖,几多年之后,他带着的爱人和孩子与我的爱人和孩子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偶然相遇,也只能是淡淡的说一句:“这么多年过的还好吗?”

这样的结局未免多少有些人让想要拍砖的冲动。

不过,虽然被拍砖,不是也很凄美的说?

望着男主落寞的背影,我上演一把女主角。可惜,现实总是和理想有很大一段距离。因为小说总是在最幸福或者最悲伤的时候就结束了,留给人的不是大喜就是大悲来让人回味。而身处现实中,你还得继续演下去,不管这不泡沫剧有多狗血,多让人想要叫停重来。因为,这部剧就叫做人生,没有暂停,不能重来,甚至不能喊“卡”。

所以,正当我还沉浸在自己是某虐恋情深剧本里的悲情女猪脚的时候,楚江南已经猛地回过身,两步走过来,紧紧地搂着我,说道:“树懒,我们复婚吧!”

哦,MYLADYGAGA,上帝哥哥,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又多了,又多了!霸王就是那种你必须每天都祈祷上苍他冒泡,不然是绝对不会冒泡的!!!!

061

所以,正当我还沉浸在自己是某虐恋情深剧本里的悲情女猪脚的时候,楚江南已经猛地回过身,两步走过来,紧紧地搂着我,说道:“树懒,我们复婚吧!”

“我觉得,你和孩子应该得到幸福,值得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可是,我想了好久,才发现,能给你们幸福和美满家庭的那个男人只有我,没有别人,也不可能再出现另外一个‘别人’!”他紧紧的搂着我,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微微颤抖。

“江南……”我一时哽咽,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也不强求,轻轻将我额前的乱发抚平,眼神中毫不吝啬的宠溺:“你好好想想,嗯?”

-

我看着他发动车子渐渐远离,一时间还有缓不过神儿来,一回头,就看见父亲披了一件睡衣,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笑道:“老爸,是不是把你吵醒了,真不好意思。”

“人老了,睡觉轻,一旦醒了很难睡着。你不用管我了,赶紧进屋休息吧。”老爸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不苟言笑的,甚至在我看来有点迂腐,或许是和他的职业有关,所以,做什么事都必须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爸,您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宵夜吧。反正我也不困。”我走过去,掺扶着他进屋。

“好。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饿了。”老爸一笑灯光下,似有流动的光在眼睛里波动。

我弄了些汤圆,黑芝麻馅儿的,老爸平日里最喜欢吃,但是老妈不怎么给他做,说是这东西又粘又甜对身体不好。所以,等我端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像个十足的孩子。一瞬间,我突然发现,父亲竟然这么老了。那些有些发黄的照片里的摇杆挺直的父亲好似在我不知不觉中已经不见了。我坐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看到的是一个后背微微弯起,两鬓华发的男人,老态毕现。

老爸吃了两颗汤圆,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我笑了笑,说道:“老爸,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老爸看了看我,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摇摇头说道:“还总以为你是小孩子,却没有想到,你早就长大了,哎,老了老了啊!”

“爸,看你说的。”

“其实,丫头啊,你当初要和江南结婚时,我和你妈是不同意的。”他放下碗,语重心长的说道。

“爸,那么多年的老黄历怎么还提啊!”我嗔道。

“不是说江南这孩子不好,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他妈狠心将他扔下,你妈就把他当自己儿子养。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他的。可是,他那公子哥做派,我们看着总是不踏实。你这孩子,平时里做事情总是比别人慢半拍,怎么能对付过江南那孩子……”

“爸,您这是夸我呢,我听出来了!”我无奈的笑笑,自嘲道。

“丫头啊,你还真就别不爱听,你确实不是江南的敌手,你看看你们这些年,你闹也闹了,闹的还挺大,带着孩子跑国外去了,结果怎么着了。回来了不还是落在他手里了吗?”

“爸,听您这意思,你倒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您可把我给弄糊涂了。”

“我想说啊,原来是不同意的,可是你态度坚决的要和他结婚。你妈和我也说不了什么。但是现在呢,既然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能总是没有父亲,说出去,孩子也受打击。你也不能总是这么耗着,女人是没几年青春耗的。”老爸说着,又吃了两颗汤圆。

“我懂了,您直说不就好了嘛!跟自己闺女还绕这么大弯子。”

“懂了就好,赶紧去睡吧。”老爸高深的一摸自己肚子,转身上了楼。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我坐在厨房的灯光下,看着那只空了的碗,想着老爸说的那几句话。看似平常,甚至可能在我的看来有点啰嗦,但是,多年后,当我做个母亲,我却能从这些絮絮叨叨的话里面,看的父亲的苦心,深夜醒来,从背后深情注视我的那道目光,究竟包含了多少感情。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希望我幸福的,用他们特有的那种方式……

-

和老爸谈过之后,我觉得这件事情可以考虑。反正我和楚江南这辈子算是纠缠不清了,拖着也没意思,复婚就复婚吧,反正都已经帮他把孩子给生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本来这件事我是想的很明白的,可惜的是,第二天一上班我就被忙的昏头转向了。

办公室的地址是我选的,就在离西城不远的地方,而且还靠近matte的酒店,可是,matte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非要我赶紧把上次他看到的那座房子买下来,把办公室也搬过去。

这件事情他从早上四点半就开始打电话,我还迷迷糊糊的在睡觉,他那边就已经絮絮叨叨的用他那带着点不伦不类的英腔的美国口语在我的耳边碎碎念。我甚至还能听见他间歇吸氧气的声音。

“matte,你是不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啊,这才几点啊!”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问道。

“亲爱的,你一定要帮帮我,在这么下去,我一定会精神崩溃的。不然……我们还是别开发中国市场吧,你帮我订飞机票,我一会儿回美国。”

我当时就坐了起来,吼道:“什么?”

他那边终于顿了顿,不再出声。

“你和总裁打电话了?”我感觉自己有些咬牙切齿,可以归结为起床气。

“是的。”

我胡乱的揉了揉头发,真想抓起枕头朝他脸上砸去。于是,很没好气的说道:“你……你给我等着。我马上过去!半个小时!”我摔了电话,从床上跳起来去洗漱。

老妈一向起得早,这时候已经在做早饭了,我拜托她帮忙送孩子去少年宫之后匆匆赶到酒店。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影子扑了过来,死死的将我抱住:“jin,我们回美国吧。我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果然他的两个行李箱收拾的很整齐,摆在客厅里。

我大怒,吼道:“eric,你给我出来!”

估计是声音很大,matte捂着耳朵,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顺便还闻了闻我身上的气味,有些嫌恶的说:“jin,你竟然没化妆就出门了。身上竟然还有一股沐浴露味儿。”

我已经不想再和他讨论素颜不素颜的问题了,睡觉没睡好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Matte的特助立刻灰溜溜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点头哈腰道:“苏小姐,对不起。”

“谁让你帮他把行李收拾起来的,你知不知道,下个星期就是走秀了,到时候各大媒体都在场,就连中央电视台的都来了,你要告诉我,设计师不在中国是吗?”

“可是……”

“我不想听到什么可是!你是他的助理,就应该确保他做正确的事!”

“但是……”

“出去!”我指着门外,冷声说道。

“苏小姐……”

“你被解雇了!”我毫不留情的说道。

那孩子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如遭电击,直愣愣的呆在原地。半晌之后,才慢吞吞的走出去。背影看起来落寞的样子。我这时才转过身,看见matte在一边咬着手指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走过去将他的箱子打开,那他的化妆品、日用品什么的放回原处。

他跟在我的身后,倒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静静的看着我将所有的东西放好。

收拾好之后,我回头对他说:“我来的路上,已经给sam打过电话,他会做最早一班飞机到这来,你安心等他就好。”

Matte听完我的话,果然眉开眼笑,但是马上又皱着眉头道:“亲爱的,你说他会不会是来跟我分手的?”

我这时才终于明了他为什么着急回美国,还找借口说中国空气稀薄,原来原因都在他的男朋友身上。

“你们吵架了?”我问。

“上次他说要去非洲采风……我们就……”

“我早上电话过去的时候,他既然同意到中国来,就说明他心里还是很重视你的。”我安慰道。

“那……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要去非洲,顺便过来跟我分手的?”

“他从美国飞非洲,然后顺便到中国来?他还真是顺路啊!”我不想理他,一会儿还要面对公司CEO的越洋审判,有的我受的。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帮Matte找一个中国助理才行,不然我一个人可当不过来这个保姆。

“jin,我不想住酒店了,你帮我把那个房子搞定。”他又出新花样。

“我联系了中介,她还没回我电话。”我边翻看电话簿,看能找谁帮忙,边敷衍道。

“不行!你必须帮我买下那个房子,不然我真的马上就回美国!”他有些生气了。

认识的人都知道matte生气是很可怕的,就算是美国总统来了照样不买账的,这就是所谓的名人,谁都不用放在眼里。

我叹口气说道:“好的,好的!你放心,我今天就联系房主好吗?”

此时,电话正好翻到孔霖那里,我灵机一动,决定去找江南借人。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束了,编筐编篓,都在收口了!嘿嘿~江南还要重新追求苏才可以……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呢~你们要多多冒泡啊~爱你们~

562-65完结

062

忙了一天,临近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想起要借孔霖过来用两天的事情,于是就在电话里我和简洁明了的说出我的想法,没想到江南竟然一点儿也没犹豫了的同意了。我自然开心,刚想挂掉电话的时候,那边反而支支吾吾起来,倒是一点儿不像江南平时的作风。

“树懒……”

“嗯?”我应道,这时候matte的秘书走进来小声通知我说,早上总裁坐早班飞机从美国赶到中国,马上到机场。

这个消息听得我目瞪口呆,怪不得没有越洋视频过来,原来是真身到了。

“树懒,你听见没有?”再次反映过来的时候,楚江南在电话那边说道。

“什么?”我心里一阵慌乱,下意识的问道。

“我说……我们……”

“江南,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事儿,去机场接个人,明天给你打电话吧。”我看着门口不停指着手腕上手表的秘书,匆忙的打断他的话。

“哦……好,你先忙吧。”江南的声音沉了几分,说道。

“拜。”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挂了电话就和秘书冲了出去。

秘书已经把车子准备好,就停在酒店的门口,我们匆匆的上了车,一路上matte依旧在耳边碎碎念:“jin,我要那个房子!我就要那个房子!”

“好。”我无奈,只好给那个中介小姐打电话。

“金小姐,不好意思,上次我问的那个房子,房主有意向卖吗?我们会给高出市场价格两倍的价格。”我在电话里说道。

“苏小姐,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呢。不好意思,房主说不想卖。我也尽力劝说了,但是看来他真的不想卖这座房子。”对方倒是很抱歉的说道。

“哦,那你能告诉我,房主的名字吗?我自己尝试联系他试试看。我不抱什么希望的问道。

“杨毅,杨先生。”电话里,中介小姐说道。

“杨毅?杨家三少?”我差点儿叫出来,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他在那里还有一座房产。

放下电话,我一直再考虑是不是要联系他。上一次在相亲大会上,他撂下了那么绝的一句话,甩手离去。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我确实是要联系他的,想要好好的说清楚,可是,现在这个时机似乎不太对,好像打电话过去只是为了跟他买房子,他照顾了我五年,再怎么样,我也不应该这样伤他。

可是matte在这样闹下去,恐怕总裁会把我生吞活剥,虽然美国人在某些方面比较随性,可是,要是涉及到重大利益,他们可是比中国人要斤斤计较的多。这次为了进入中国市场,公司已经投入近千万了,若是matte中途逃走,我估计,我会死的很难看。

犹豫再三之后,我终于拨通了杨毅的电话。

电话响了四五声,我很耐心的等待。但是,却一直没有人接,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不接电话也属正常。就在我觉得想要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传来轻微的“啪嗒”一声。然后等待的“嘟嘟”声消失了,换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杨毅,是我。”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说道:“我知道,有事吗?”声音明确的表达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我想了想该以什么样的语句开场,那边也耐心的等待,车子在通往高速的快速干道上行驶,窗外夕阳如血一般像天边蔓延。旁边碎碎念的matte仿佛成了背景,被我屏蔽在我的世界之外。

“我们能见个面吗?”思考了良久之后,我还是如此问道。

“想道歉吗?直接在电话里说就好。”他的声音冷冷的。

“……”我一时无语。

“又不要道歉了?那我挂了。”

“哎……等一下,Will。”我连忙叫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跟你买房子。”我一着急,脱口而出。说完就开始后悔,恨不得用头去撞车窗玻璃。

想来想去,结果挑了一个最坏的借口。

“呵呵。”那边果然冷笑了两声,那语气几乎能让周围炎热的天气,直接下降到零度:“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苏念锦。”

“杨毅,我们见面谈谈好不好。你别这样赌气了。”

“好,既然你说了,那我们明天下午在西城百货楼下的那间茶室见面好了。”

“不用不用。”我连忙说道:“去那里你要开车半个城,我去你那找你好了。”

“就这么定了。”他没好气的说完,挂了电话。

哎,这就叫做吃人手短,拿人嘴短,心虚气短啊……

我对着已经挂掉的电话怒吼道:“死杨毅,又不是我叫你喜欢我的,干嘛这么拽啊!”说完,气急败坏的顺手一撇,电话摔的电池和手机分了家。吓得秘书和matte两个人一下子就噤了声,小心翼翼的离我半米远。

只是当时我不知道,就在我低三下四的给杨毅打电话安抚他倔强而又受伤的小心灵的时候,我错过了江南的一个电话,最后还闹出了一个大乌龙来。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到了机场,总裁boss一脸冷冷看着我和matte,他倒是不敢把matte怎么样,还得倚仗他,才能让公司运转,所以拿来开刀的必定是我。我只得灰溜溜的跟在他身后听讯。

总之就是四个字“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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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oss过来主持大局,人心安稳了很多,第二天孔霖也如约的来我这里给matte

当保姆,他英语好,曾经在德国读过六年书,交流也不是问题,我很放心。就是他来的时候,脑袋一只耸啦着,像是被楚江南给踢出家门的样子。

他一见到我,就关切的问道:“嫂子,你是不是生我哥的气了。”

“没有啊!”我拿着一摞昨天熬夜打出来的报告,准备去总裁房间受审,实在无心搭理他没头没脑的问话。

“那不对啊……”他站在我身后之饶头,自言自语道。

我哪里还有时间管他,这两天来忙的我几乎是焦头烂额,恨不得将一天掰开几瓣分着过。再加上总裁**oss一张冰山似地脸,真是让我感觉自己的生活过的毫无希望。回想去年年底公司营业额上升百分之十二的时候,**oss在圣诞公司年会上抱着我大跳爵士舞的那张脸,再想想现在,我有种想死的冲动。

大约中午的时候,我才特赦从总裁的酒店房间走出来,秘书还在里面熬着,给总裁大人看各种报表,顺便面对他的持续低气压。

-

我去matte房间交代事情的时候,孔霖又鬼鬼祟祟的问道:“嫂子,听说你和我哥要复婚了?”

我一挑眉毛,这丫消息倒是灵通,顺口问道:“你听谁说的?”

“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啊?”他不依不饶的继续问。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估计这杨毅应该到了。于是匆匆的敷衍了他一句:“这种事情再说吧,我有约,先走了!”说完,撇下他向楼下走去。

来到他说的那家茶室,环境很幽静,服务员带我进到最里面的一间包房里面,日式风格的房间,铺着大约六块榻榻米,中间一张矮几,杨毅坐在那里安静的喝着茶。杨毅好动,这样安静的时候倒也少见。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深呼吸了一下,才走了进去。

“Will。”我轻声说道。

他抬头,扫了我一眼,估计是想露出一个冷淡的神情给我,可是一见我的那一刹那,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坐吧。”

看见他这样,我稍显安心,心里喜滋滋的,凭借着他对我的还剩下的感情,(虽然这么想是很猥琐的)还是让他不忍心对我冷言冷语。于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正犹豫要怎么打开话题,他已经率先开口。

“什么时候复婚?”他问。

“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我恨你!”他抬起眼眸,专注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虽然我已经事先给自己坐好了心理建设,但是,此时此刻,面对他如此深邃的双目,和里面散发出来的刻骨的恨意,心还是猛地一沉。

有多爱,就有多恨!

我就是那么自私又懦弱的一个人,渴望着他的照顾,却又不能回应他的爱。事到如今我还妄想他的原谅,真是自作自受。

“我不会把房子卖给你的!”他继续说道。

“杨毅……”我叫了一声,却不知道接下去能说什么。

他也直直的看着我,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我知道你恨你,你可以继续恨我,如果这能让你好过一点儿话。说实话,我今天并不是为了房子才来找你的。”我放下茶杯,幽幽的说道。

对面的男人双唇抿的很紧,一句话不说,似乎在用尽全力看着我,那种深刻的目光,让我有种错觉,他似乎要把我此时此刻的样子刻进他的骨髓里。

“我就是想说一句……对不起。”我顿了顿,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我的嗓子里面:“因为,我不知道除了这句话,我还能说什么?”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他将茶杯猛的往桌子上一摔,低吼道,双目血红。

茶杯发出“啪——!”一声碎成无数的碎片,四散开来。其中一片碎片划过他的脸颊,立刻涌现出一道血痕,可是他却浑然不觉。

我吓坏了,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慌忙的爬过去,惊慌失措的从背包里找出纸巾盖住他的伤口,说道:“杨毅,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义无反顾的爱你,明知道你不回头!”他突然狠狠的捏住我的手腕,一双血红的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这一瞬间,我突然有些害怕。

他的另一只手,顺势箍住我的腰,将我往他怀中一带,狠狠的吻上我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你们要打分哦~爱你们……

063

我惊慌失措的向后躲去,他却顺势压了过来,两个人滚落在了榻榻米上。他脸颊上的一滴血滴落下来,正好掉落在我的眼角,顺着脸颊形状蜿蜒成一道血线,让我心痛到无以复加。

“杨毅,你放开我,别这样!”我叫道。

或许是我们闹出的动静太大,外面的服务员小姐推门问道:“先生……”

“滚出去!”杨毅抬头,对着门口吼道。

声音震得我愣在原地,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那个小服务员立刻退了出去,顺便将包房的门給关的严严实实。

“杨毅你冷静点儿!”我慌张的毫无形象的向后爬去,想要脱离他的魔爪。

他却猛的钳住我的双脚,将我的身体往他的身边一扯,顺势用腿固定住我的腿,坚硬的膝盖抵住我大腿的软肉上,疼的我眼泪直往外冒。

慌乱中,我双手胡乱的抓起一个硬物,想要往他头上砸去。就在我举起的那个东西的时候,震动和电话铃声猛的同时响起,吓了我一跳。他似乎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愣住,眼神中有那么一丝的迷茫,深深的看着我,流溢出忧伤而绝望的光。我这才发现,我刚才胡乱抓到的东西是我的手机。

“杨毅,你冷静一下。”我连忙伸出一只胳膊挡在他的面前,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他似有些举棋不定,还坐在我的身上,双腿紧紧的压着我的腿。我不敢剧烈的反抗,生怕再次激怒到他,只得就着这个姿势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边是一阵压抑的沉默,之后,张蠡的深沉暗哑的声音传来:“苏,她去了……”

-

我如遭电击的愣在原地,电话从手边脱落,落在榻榻米上,发出一声闷响。

泪水就那么不经意间的落下,没有任何预兆和原因。我以为,左非烟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个一带而过的过客,可是,现在这猛然间滑落的泪水证明了每个曾出现在你的生命的人,早就给这条轨迹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

看到我落泪,对面的男人终于开始慌乱起来,手忙脚乱的从我身上爬下来,伸手拉起我,轻轻捧着我的脸,有些紧张说道:“对不起,念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杨毅……非烟姐她……走了……”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模糊了他的样子和他身后的背景。模糊了整个世界。

他终于叹了一口气,将我搂进怀里。

-

左非烟的遗体是在西班牙举行的火化仪式,她临终前要求将自己的骨灰带回中国安葬。葬礼于老板大人给我打电话之后的第三天,在京郊的公墓举行。那天,一直干旱着的北京春天,终于下了一场软绵绵的细雨,像是非烟带给这个城市的一丝春意。

那天,楚江南拉着我的手,从出门开始,就没有放开过。

那天,是我五年后,第一次再见到老板大人,他站在非烟的墓地旁边,眼神中有着一丝迷茫,像是一片熄灭了火焰的灰烬。

那天,杨毅站在不远处,隔着人群,安静的看着我。许久许久……

-

有种说不出的彻骨的冷,盖棺之后,我久久的站在她的碑前,看着墓碑上那张笑颜如花般的脸,这一瞬间,她终于将她的所有青春,笑容永远的留在这里。

时间就此定格,于她!

江南半跪在她的墓前,轻扶着她冰冷的石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这是我第二次看他哭泣。他的另一只手始终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越抓越紧,就连一秒钟都不愿放开。

我轻轻的抚摸着他微微抽搐的后背,无言以对。

张蠡走过来,看到我,终于浮上一抹无力的笑意,我上前一步,紧紧的搂住他。他也用力的抱住我。

“节哀顺变。”我说道。

“我在就有心理准备了,她能坚持五年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他放开我,淡淡的说道。看着没有多少悲伤的痕迹,似乎是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非烟姐因为有了你才能有多这几年时间去游历世界。是你给了她这几年的生命。”

“苏……”他说道,郑重其事的。

“回到江南的身边吧。人生,其实很短的。”他说完,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像他曾经习惯性的经常那样做的,俯身在我的额角轻轻印上一个吻,然后转身离去。

-

从非烟的葬礼上出来,江南接到一个公司的紧急电话。我示意他安心,说可以搭顾先生的车子回去。他再三嘱咐了他大哥一定要将我送回市里,弄得顾先生一脸无奈的对我笑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江南这么紧张过一样东西。看来,什么都会改变,江南都不可避免的长大了。”

第一次听见顾先生在我面前说笑话,我“噗呲——”的笑出声,刚才悲伤的气氛也缓解了一点儿。南姐拉着我,手扶着腰一点点的往停车场去走。她的肚子有大约九周了,隐约隆起了一个轮廓。

我怪她:“有了身孕不宜来这种地方的。”

她笑我:“没想到你还这么迷信。”

顾先生在另一边扶住她,笑着说道:“她就是叛逆,就算是五十了,还跟青春期似地。越不让干什么越要干。管不了的。”

南姐笑着去锤了一下他的胳膊,嗔道:“去,讨厌!”

看着他们俩个眉目传情,老夫老妻的那种默契的交流眼神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其实正正经经的结婚生孩子也是一件很好事情。平淡的和另外一个人走完这一辈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念锦。”身后响起杨毅的声音。

我回头,见他站在不远处,眼下有些凹陷,神色也很少见的委顿了不少。

我想,我是欠了他这辈子都还不清的情债了。

正犹豫着,南姐推了推我,笑着说道:“去吧,说清楚,别总是活的不明不白的。”

我看了她一眼,终于点了点头。

南姐走后,我上了杨毅的车子,一路上他都开得很慢,路上一片片绿油油的新鲜植被,因为这场春雨而显得更加生机勃勃。他不说话,我也沉默。慢慢的一路向前走去。之前我们经常这样,但总是有一种很和谐的默契,不似今天,微显尴尬。

快到市区的时候,似乎他终于觉得这一路走到了尽头了,再也不能拖下去。终于将车子停在路边。

“杨毅……”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也没办法说什么。这是他的心结,正如江南曾是我的心结一样,总要自己想的开才行。

“念锦,那天对不起。”他终于开口。

“没关系,我已经忘记了。”我垂了眸,淡声说道。

“我下个星期要回美国了。”他说。

我抬头对上他的双目,惊讶地说:“不是已经辞职了吗?”恍然间,又反应过来:“也好,去吧,那里也很适合你。”

“你会幸福吗?”他问,问题幼稚的像个小孩子。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突然就笑了,那笑容一瞬间绽放开来,好像能让整个天空放晴:“这我就放心了。以前总是担心你受委屈,又担心你带着孩子会辛苦。现在好了,有你的保证,我就不用再担心了。突然间轻松下来的感觉真是好啊。”他说着,将头转向另外一边,似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低下头,一滴泪正落在手背上,滚烫的似乎要灼伤皮肤。

“你回去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让楚楚和小煜去送你吧。”

“嗯,好。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当然了,你是他们的爸爸嘛!”

-

一个星期之后,杨毅飞美国,飞机发出的巨大的发动机的翁鸣声在天空中划过一道悠长的弧线,那一刻,我正从西城的专柜的走出来,准备去张蠡那里最后确定酒店场地的事情。我站在喧闹的大街上,仰望耀眼的如水洗过的蓝天,目送他的离去。

心底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然后,好似约定好的似地,江南的电话铃声响起。

“老婆,我很高兴。”他开心的说道。

“怎么?”我坐上车,发动车子。

“那家伙终于滚回美国去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他兴高采烈的说道。

“你这张嘴,真讨厌!”我骂道。

“老婆,我们已经有五天没有见面了,你最近在忙什么?不会是你甩了杨毅,又出现一个什么张毅、李毅吧。打败一个情敌已经耗费了我巨大的精力了,你老公我再没精力对付其他男人了。”他在那边抱怨道。

“你还敢说,这五天里,明明前两天是你没时间好不好。现在换到我准备走秀了你又怪我?”我边开车,边说道。

“要不这样吧,我们将就一下,你和宝宝们住回来吧。这样我们就能晚上见面了,你看怎么样?”他提议。

“住回去?那白天你负责送他们去学校?还是晚上你负责给他们做饭。现在在老宅,你爸和我爸妈都能轮换着做饭送孩子。咱们两个能干什么?这个再说吧。”

“那我们打个对折,宝宝们住妈家,你自己搬回来。”

“想得美!我要挂了,路上呢。”我笑着说道。

“那晚上吃晚饭吧?”他又建议。

“不行,约了老板吃晚饭。”

结果,我刚说完,那边就哇啦哇啦的叫起来:“我就知道,走了个杨毅,又回来个张蠡。你能换点儿新鲜的吗,哎,你老公我命苦……”

“拜托,江南哥哥,不是只有我和老板大人好吗?还有matte和**oss呢。哦,对了,还有杨世远呢!”我无奈的解释道。

“再叫一声江南哥哥来听听。”他突然很猥琐的说道。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来嘛!叫一声儿!”

“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三万之内完结,或者两万?要不,一万吧……汗……大家希望长还是短?听取大家意见。哈哈恬不知耻的要花,要回帖,要长评!

064

“喂喂!test,test!”本来柔和的音乐戛然而止,然后音响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再试麦克风。

听到这个的时候,我正在跟负责冷盘的那个厨师吵架,原因是因为他把明虾弄成了龙虾,而matte龙虾过敏,是绝对不允许有一点点的龙虾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的。

所以,当孔霖慌慌张张的撞倒了几个人,冲到我的身边来的时候,我穿着mattewhite春夏季新款的染色短连衣裙,手上还拎着一只红彤彤的大龙虾,对那个厨师郁闷的咆哮着:“马上给我换掉!不论什么东西,拿过来填补空缺,只要不是龙虾!”

“嫂子,不好了!不……不好了!”他气喘吁吁的奔过来,搭在我的肩膀上,向身后的方向指着。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疑惑的看过去,就听到了如下的一句话,从软绕立体的音响里发出。

“树懒,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然后我对了对焦距,就看到了楚江南站在走秀的舞台最顶端的铁架子上,像个超人似地,拿着话筒大声说道。

“他想干嘛?”我有点儿疑惑的向孔霖请教。

“南哥……南哥,他想要自杀!”

-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张蠡将非烟的后事安排好之后,就回来接管了新晨露的事情。他觉得让mattewhite这样的国际知名奢侈品牌在他们酒店走秀,是对新晨露的一个提高知名度的好机会。于是,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希望能借我的面子帮他约大BOSS出来吃一个饭,顺便联络一下感情。

Matte自从得到了杨毅的那座房子的地契之后,心情大好,再加上,男友特地放下手上给《时尚》拍大片的工作,义无反顾的跑到中国来陪他。这让他感动的好几天没有睡好,两个人感情急剧升温,这时候,无论我让他做什么事,他都满口答应。

所以,大家一拍即合,就定在那天晚上在晨露酒店小聚一下。

吃饭的时候,作为助理的孔霖,孔大助理就一直摆弄着他那个破手机,不知道一直在给谁发短信。偶尔还鬼鬼祟祟的偷瞄我,只要我和张蠡有稍微近一点儿的接触,他就投来十分防备的目光,一副典型的“江南爪牙”的嘴脸,还明显的生怕我看不出来。

不过我觉得,就凭江南的道行应该不是他指派的,不过是孔霖这家伙自己的想法罢了。

就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投来异样的目光的时候,老板大人终于忍不住的小声儿跟我说道:“看来某人看你倒是看的紧啊!好像我身上有病毒似地,一接近你就警铃大作。”

我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好解释,只好讪讪的打趣他:“老板大人,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老实的结婚生孩子,这样大家才不会对你想入非非,孔小子也不会这样这样一直拿他的白眼折磨我。”

“结婚?生孩子?我还没想那么远。不过,我妈倒是说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实在不行,我就顺着她老人的意思结婚吧。”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你要真这样,我绝对会鄙视你!”我很认真的说道。

他终于绽开了一个笑意,顺势在揉乱我的头发:“那我把你抢回来好了。让楚江南那小子直接去自杀。”

“他?恐怕他会左拥右抱吧。那家伙,身后有很多尾随者,才不会为了我去自杀。”我吐吐舌头,顺便整了整被他弄乱的头发。完全无视孔霖飞过来的无数白眼儿。

吃过饭的时候已经八点多,matte他们要去酒吧小坐,我知道这正好是他们男人联络感情谈事情的好机会,正好抽身而退,准备提前回家。

老板礼貌的拿起我的手带说:“我送你下楼。”

我欣然点头,跟着他走出饭店的包间,说实话,这几天我已累极,从辞退matte的助理之后就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现在估计躺在床上不出三秒就能睡着。巴不得早点儿回家休息。

走到门口的时候,张蠡将我手袋递给我,关切的问道:“你真的能行?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要是太累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好了。”

我还没等回话,手已经被身后的一个男人抓住,我惊诧的回头,正看见楚江南笑靥如桃花的一张脸,顺势在我的脸颊边亲了一下说道:“老婆,我来接你了。”

本来平时他和我基本上都属于已经进入平淡期的那种感觉,偶尔牵手就不错了,今天突然这么热络,明显是故意演给对面老板看的。倒是弄得我突然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张蠡笑了笑:“楚少,好久不见。”依旧是那种带着点儿冷笑的语气。

“张总,最近过的不错。”江南上下打量一番,笑眯眯的评价道,眼中却满是危险地意味。

“哪能比的上楚少,美人在怀,人生也没有缺陷了。”

“好说好说,谁让树懒她爱的是我呢?”

我皱了皱眉头,看来两个男人一见面就要斗,而且还是要斗到底了。于是赶紧告别了张蠡,拉着江南从那里离开,省的一会儿哪句话不对付又要打起来。既然他来接,我索性把自己的车扔在这里,上了他的车,让他送我回家。

老公不就应该是干这个吗?不然找个男人干什么呢?

他边开车,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我记得他原来不这样来着,基本上小时候都是我跟在他身后每天絮絮叨叨,什么时候反过来了?迷迷糊糊中,我这样想着。

“树懒,你听见没有?”他突然提高声音。

已经半梦半醒之中的我,被他吓了一跳,自然很不高兴别人打扰我的美梦,于是很耐烦的说道:“你真讨厌,别吵我。”说完了,身体在椅背上蹭了蹭,然后重新睡了过去。

那天迷迷糊糊的从车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大半夜,我身上盖着江南的西装外套,而他正抱着双肩姿势别扭的躺在驾驶座位上,脸朝着我,睡的十分安静。

他就那样侧躺着,与我面对面的睡的很香,我试图叫醒他,这时候才发现,他的手一直拉着我,就连睡着的时候都没有放开。

一阵甜甜的感觉瞬间涌进心底,这是一种真是甜,和真实的疼一样真切。

以前总以为,心疼,心甜不过是一个形容词罢了,现在才知道原来,疼的时候是真的疼,甜的时候……是真的甜!

我轻轻推醒他,小声说道:“江南,别睡了,上楼去睡,省的感冒。”

他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我,恍若还没有找回自己的意识,慢慢悠悠的说道:“树懒……我爱你。”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实在太累了,公司事情特别多,让我非常郁闷,什么都要亲自来。明天大结局!!!尽情的撒花吧,那些霸王到底的孩只们!写文的人你们桑不起啊!!!

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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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几天,我依旧忙的脚不沾地,团团转。而以此同时,某人却悠闲自在的带着楚楚和楚煜去八达岭春游。而且,竟然还在长城的烽火台上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美其名曰看看中国移动的信号怎么样?

我当时恨不得直接摔电话,碰巧一旁搭建舞台的建筑工人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让我更加暴躁。

看来,江南对付大人有一套,对付小孩子更有一套,几天没见,就已经和楚楚楚煜打得火热,而且杨毅离开之后,两个小家伙没什么可玩的朋友,江南的出现倒是填补了他们的空缺。

走秀迫在眉睫,大家都是一黑着一张脸,紧张的要命。Matte更是因为选模特的事情,发了几次火。还好sam在这,不然我真怕**oss和我一切都镇不住他。

我刚撂下电话,就看见sam偷偷摸摸的遛到我的身边,脸上还带着一抹嫣红。

“怎么?什么事儿这么高兴?”我以为他被matte拉到宾馆的某个房间ooxx去了,所以,故意打趣他道。

“jin,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有些腼腆的开口道,像个大男孩儿。

“什么?”

他突然摸摸索索的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我一看见就激动的惊叫起来。他一把捂住我的嘴,示意我别出声儿。

我激动的抓过他手中的盒子,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你要向matte求婚!”

他略显紧张的点点头,小声说道:“就在走秀成功的那天好不好。到时候,他带着模特走到前台的时候,你安排我上去当面向他求婚。”

“哇,真是太浪漫了,matte一定会激动的昏倒的。Sammy,我都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狠狠的搂住他。

-

走秀那天,确实来了不少人,社会各界的所谓“名流”,虽然我一直认为,中国没有贵族,但是有钱人就是争先恐后的不愿意当暴发户,愣是把自己往“贵族”靠,我对此也很无奈。这不,眼前这位自称自己的祖父的三姑奶的姐姐的小姨妈是英国的伯爵夫人的某某娱乐网第一主编女士,正在和我笑眯眯的谈论着什么。

而我,正因为太困太累而神游……

“……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的男朋友?”

“您刚才说什么?”我恍惚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才回过神儿来。我什么时候和她已经熟到可以谈论自己的私生活了呢?

“我说……”

“不好意思,走秀马上开始了,您请入VIP座,我要去后台一下。”我礼貌的打断她,匆匆离去。

走秀有条不紊的进行,走完之后有自助餐会。那才是比较麻烦的部分,这部分早就排练了无数遍,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很放心。

后台相当拥挤,大家都像是绷了一根弦一样,尤其是matte,虽然平时比较不可理喻,但是现在他就像是打了**血一样,检查每一个模特的化妆和发型。

这时候,楚煜突然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叫道:“妈妈!”

我惊讶:“谁带你们来这儿的,这里很乱!”

“爸爸带我们来的。”他颇有些骄傲的说道。

楚江南这丫也太会收买忍心了吧,这么快就改口叫爸爸了?

“那爸爸在哪呢?”我蹲下来问道。

身边无数模特踩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在我身边跑来跑去,还有尖叫着找鞋,找配饰的,反正是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他带着楚楚在外面。”楚煜认真的说道。

“jin,你过来帮我一下。”孔霖在化妆师那边喊道。

“什么事?”我望过去,看他忙的连头型都乱了,上面还撒着化妆用的金粉。

“发胶用完了,黑色的那个眼影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反正是一团糟就对了!还有那个本应该放在模特头上的**毛为什么不见了?”他手忙脚乱的叫道。

“那是孔雀翎,不是**毛好不好!”我无奈。

“我才不管呢!”他已经开始咆哮了。

我拉着楚煜的手说道:“小煜,妈妈这边比较忙,你先去找爸爸,等结束后,妈妈爸爸带你们去吃冰淇淋怎么样?”

“可是,爸爸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嫂子,你快点儿!”孔霖催促着。

“告诉爸爸有什么事等工作完了再说吧。”我领着他就往外走,想把他送到江南身边。

“树懒,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我们俩正往外走,正迎面撞到江南,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事?”我难得看他正经,于是决定听听他所谓的重要事。

“嫂子,不行了!要死人啦啊————————!”后面杀猪一样的叫声响起。

我只得将楚煜往他怀里一推,说道:“江南,等会儿走秀结束了我来找你,我给你们在第一排安排的座位。你等我!”说完着急的往回走。

“苏——念——锦!”身后响起咬牙切齿的声音。

可是,此时此刻我已经无暇顾及了。

-

等到最后一个模特也顺利的走了出去之后,我和孔霖差点儿没相拥而泣。

他抱着我期期艾艾的说道:“嫂子,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啊,你还是把我送回南哥身边吧。”

这时候,matte在一群美女模特的簇拥下走到舞台最前面,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站在后面,正好看到他的侧面,带着耀眼的光芒。

这时候,主持人宣布:“今天,我们还请到了一位特别的嘉宾,下面就请他走上前来。”

我身边的sam,将手心在他上万块钱的名牌西装裤上抹了抹,然后忐忑的走了出去。台上的matte很奇怪的看着他。

就看见sam顺着那个长长的T台,郑重而沉稳的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然后慢慢的单膝跪地。

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有泪水涌了出来。Matte惊讶的愣了好几秒钟,才又惊又喜的向我这边看过来。我冲着他点了点头。聚光灯下,他们两个的身影格外的耀眼,全场都响起了剧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你愿意嫁给我吗?亲爱的。”sam跪在地上,郑重的说道。

这时候,一个员工跑到我身边,紧张的说道:“苏姐,你赶紧去看看吧,宴会上的冷盘好像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儿?”我皱着眉头问道。

“明虾变成了龙虾。我们要求厨师换掉,他们不同意。”她说。

“什么?不知道matte不能碰龙虾吗?这会要了他的命的。”我匆匆的往后面走。正好与过来的江南擦肩而过。

……

-

“喂喂!test,test!”正式走秀结束后,舞会开始。远处本来柔和的音乐戛然而止,然后音响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试麦克风。

而我正卖力的试图说服厨师将冷盘换掉。

孔霖慌慌张张的撞倒了几个人,冲到我的身边,慌张的说道:“嫂子,不好了!不……不好了!”

他气喘吁吁的奔过来,搭在我的肩膀上,向身后的方向指着。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疑惑的看过去,就听到了如下的一句话,从环绕立体的音响里发出。

“树懒,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然后我对了对焦距,看到了楚江南站在走秀的舞台最顶端的铁架子上,像个超人似地,拿着无线话筒大声说道。

“他想干嘛?”我反应不过来,有点儿疑惑的向孔霖请教。

“南哥……南哥,他想要自杀!”

“什么?”我惊叫着,将那只红彤彤的龙虾扔在地上,往前跑去。

一路上,四周传来大家的窃窃私语:

“这不是楚少吗?怎么跑那上边去了。”

“这楚少是出了名儿的花花公子,今天这又是演的哪出戏?”

“那不是孔氏的副总裁楚江南吗?炒作吧!炒作吧!”

“哪个女人能让他寻死觅活,这女人真幸运!”

我呸!我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边想。前面的都忍了,最后一个是谁说的?

我真想问问她,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幸运来了?

“楚江南,你干嘛呢?赶紧下来!”我跑在舞台下面,冲着他吼道。

“苏念锦,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跳下去。”他拿着麦克风说道。

这时候楚楚跑过来说道:“妈妈,爸爸他跟我说,他跟你告白过好几次你都不理他。弄得他生无可恋,准备一死了之。”

我一脸黑线,还“生无可恋”,还“一死了之”。

成语倒是用的不少。

“江南,你不是来真的吧。别闹了,下来吧,大家都看着呢。”我看着他说道,架子上巨大的灯光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谁说我不是来真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跳下去。”他说完,身体往前一倾,脚下的一盏小灯被他踩断了固定螺丝,“砰”的掉了下来,电线发出一阵吓人的火花。身后传来几个女人的尖叫。

“你别……别激动。”我赶紧说道,然后四处看了看,发现了他爬上去的那个架子,然后说道:“你等我一下!”

“你要干什么?”他问。

“我上去!”我说着,已经爬上那个架子。

这个铁架立了足有四五米高,向上看去都有点儿眩晕,我正准备爬上去,胳膊一被人抓住。

我回头,张蠡皱着眉头说道:“苏,你要干什么?”

“我要上去,江南还在上面呢。很危险。”我有些心急,虽然心底深处,倒是觉得他不一定能往下跳,但是,万一那东西不结实呢?又或者,他一脚踩空了怎么办?

“你疯了,知道危险还上去?”他说道。

“老板,你放开我,不管多危险我都要在他身边的。帮我照顾孩子。”我郑重其事的说道。

他看着我坚定的样子,终于撒了手。

楚江南还在上面大叫:“你上来干什么,赶紧给我下去。”

我边往上爬,边吼道:“你不是威胁我吗?我上来陪你好了,你要是跳我也跳,要死一起死。”

看来我大学时逃课的技术还没有生疏,两三下爬了上去。眼睛往下一看,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脚就有点虚浮。

他站在距离我三四米的地方,我俩终于决战紫禁之巅了。

“你上来也没用,你不答应我我就跳下去。”他干脆扔掉话筒,对我说道。

上面风还比较大,晚风吹过我的脸颊,将我的发型吹的连七八糟,颇有西门吹雪的风范。

“我答应你什么啊,你从来没问过。”我说道。

“什么没问过,我问了不下三遍了,车上,那天在家,刚才也要问。可是你根本不理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他皱着眉头,声音幽怨的像个小怨妇。

“我怎么没听见?”

“你是故意的!”

“有种你再问一遍!”

“问就问!”

“你问啊!”

“苏念锦,你愿意嫁给我吗?”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突然单膝跪地,郑重的说道。

台下,传下一片哗然。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候,台下传来孔霖的声音:“嫂子,犹豫什么呢,答应他啊!”

“就是,这也太浪漫了,一天晚上有两对求婚的!”

“答应他!”

“答应吧!”

台下开始七嘴八舌的传来起哄的声音。

楚江南不说话,也不动,只是坚定的半跪在那里,举着那枚戒指。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台下的声音渐渐的聚在一起,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节奏。

我愣愣的看着这个情景,他的身影在巨大的聚光灯上面,半隐藏在夜色当中,和身后一片璀璨的星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夜风吹来,扶在脸上,也像是掠过心房,带来丝丝痒痒的感觉。一切都好像渐渐变得不真实,似乎进入了一个完美的梦境。

我几乎是脚步不停使唤的向他走过去。

还有半米远的时候,突然被他两步上前狠狠的搂在怀里。

“树懒,嫁给我!”他一双如水的星目,竟比他身后星空里的星星更耀眼。

我点了点头,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他抓着我的手,竟有点儿颤抖,然后郑重的将那枚钻戒带进我的无名指。

这时候,台下终于想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在无数认识与不认识的人前面,我终于成为了楚江南的合法妻子,再一次!

他拉着我,小声儿在我耳边说道:“准备好了吗?”

我疑惑的看向他问道:“什么?”

“跟我殉情吧!”他说着,紧紧的拉着我的手猛的往下一跳。

我尖叫着急速往下落,就那么下落的一瞬间,我还是清楚的看见和我一同下落的他神情的注视着我的眼神。流转着深深的爱意。

等到毫无形象的落在巨大的气垫上的时候,我狼狈的爬起来,吼道:“楚江南,你计划好的?”

他一把抓住我,笑嘻嘻的说道:“我楚江南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说完,狠狠的往回一扯我,将我带回巨大柔软的气垫里面,然后翻身压在我的身上,猛的吻上我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大结局了,明天开始更新番外吧……吼吼……心情圆满……花,分,贴什么的拼命的砸向我吧,谁让我这么勤劳呢?

云泥01

“我今天遇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儿。”他从房门外走进来,脸上带着笑。

服务员顺势从外面带上包房的门,包房里就只剩下两个男人。

楚江南从巨大的落地窗边回过头,一双如水的眸子看着走进来的笑意盎然的男人,微微勾起一抹笑,问道:“杨毅啊杨毅,你说你怎么能天天都那么高兴呢?”

男人笑着往桌子前一坐,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道:“江南,这算是给我接风吗?”

“你说算就算吧。”楚江南走过来,坐在他对面。巨大的圆桌只坐了两个人,多少有些奇怪。

“我不就是三年没回来吗?你也不用这么热情,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学长。”杨毅笑笑,眼睛里透着一抹狡黠。

“你刚说你遇到一件特别搞笑的事儿?说来听听。”楚江南夹了一筷子菜,慢悠悠的放进嘴里。

“今天在妇科诊室,遇到一个女孩儿来检查身体,竟然不知道自己原来是性高,潮。你说搞笑不搞笑?”他说道。

“你们医院真不专业,竟然医生可以随便透露患者病情,还拿来当笑料的。”楚江南不以为意,摇摇头笑着说。

“本来呢,我是不能说的。可巧了,这女孩儿和你还有那么点儿关系。”他笑的更加HAPPY了。

“我认识?”楚江南惊讶道。

“嗯,就是你老婆,苏念锦!”

楚江南夹菜的手稍稍顿了顿,半秒之后,脸上才露出一种近似于满足、甜蜜、宠溺等一系列不应该出自于一个花花公子该有的表情的混合体。然后近似于自然自语的说道:“呵,这倒是像那只树懒能干出来的事儿。”

……

---

“风云变幻了……”楚江南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

杨毅一愣,笑笑:“怎么突然这么深奥了?不像你啊。”

“杨毅,如果我不能照顾她,你帮我照顾着她点儿,虽然她看上很傻,但是遇事倔强得很,是那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主儿,拜托了。”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突然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眼睛里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哀伤。

“能有什么大事儿,江南,你怎么突然婆婆妈妈起来?”他说。

“……只要有关那家伙的事,我都会有失水准。”他自嘲的笑笑。

-

或许是真的被楚江南说中了,楚家的风云变幻之中不可避免的将苏念锦卷了进去。杨毅总是不能理解,这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楚江南十多年来一直放在心里。对于她,他多半是好奇。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平凡女人的魅力究竟在哪里。当然,那已经是飞往美国之后的事情了。每每想到这个的时候,他都觉得是恍如隔世,江南双目通红的在某个深夜敲响了他公寓的门。他睡眼惺忪的大开门,就看见一个完全没有形象的男人站在门外。让他大吃一惊,这还是那个平时孔雀一样的男人吗?

“怎么回事?”他问道。

“杨毅,我求你一件事。”他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他的手臂。

“什么?”

“你陪着苏念锦去美国。我认识华盛顿的一家医院,供职的待遇非常好,而且十分有发展前景,你过去了不出三年就能有可能出任那家医院的副院长。”

“你说什么呢?我完全听不懂,之前我帮她注册的学校不是让你给退学了吗?还去什么美国?”杨毅不解的问道。

“我不忍心看她在我身边的样子,或许,放她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他有些无力的走进屋子,坐在沙发上。

“那学校怎么办?名额已经没有了。”杨毅摊摊手问道。

“我会重新帮她申请,但是,我申请的她一定不会接受,到时候你就说是你帮她申请的。最重要的事,她现在有身孕,自己在国外肯定成问题,而且,之前她因为堕胎而上大出血过,医生说,怀孕都会有习惯性流产的症状。所以,你一定要陪着她去,这样才能保证他们母子平安!”

“你这是何苦呢?哎!真的搞不懂你们两个。”

“是啊,我也搞不懂……”江南苦笑了一下。

-

在美国的日子其实很平淡,苏念锦的英文口语勉强可以交流,但是上学确实有些费劲儿,于是她选择了念语言学校,顺便待产。于是,除了上课,基本上她都在睡觉。而对于他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面的,她没有做过任何评价和建议。

刚开始的时候,杨毅以为她是因为怀孕而时常感觉到很累。渐渐的,他终于明白了,那是一种绝望。

并不是对生命的绝望。

而是对感情的绝望。

这样的情绪很可怕,让苏念锦看起来就像是一滩死水一般,纵使有风也不会吹起一丝波澜。

他住进她的公寓里,她也不反对。默默的帮他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他去上班,她帮他把晚饭做好。吃饭的时候,她不说一句话。不止是吃饭的时候,甚至一整天她都不会说一句话。除了必要的时候,她都是面无表情的沉默。

喜怒哀乐从她的脸上渐渐消失,形成了一张空白的面具。

杨毅开始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可是她总是带着一种可怕的平静,任由他的折腾。比如说,他会在大清早上打包好早餐篮子然后带着她去好莱坞山上看日出。又或者,突然间拉着她去德克萨斯吃午饭,然后再那里小住一天。

他们走遍了美国的各个州,他却始终找不回她的笑容。

……

终于有一天,苏念锦坐在自己院子里晒太阳,他又拉着她去逛街,美其名曰:锻炼身体能让宝宝更健康。

她半眯着双眼,像是偷懒的猫一样看了他一眼,眼睛却是一片清澈的晶亮,她慢慢的说道:“杨毅,其实你不用为我做那么多,因为我正在努力的治愈自己,用我自己的方式,相信我好吗?”

那一刻,他终于看到了她平静背后有着一种巨大的力量。她的安静并不代表着她对生活的低头。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这一切罢了。

面对最爱的人的背叛……

-

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某一处微微一动。这种感觉让他害怕极了,他决不能对眼前这个女人动心。因为,她是楚江南的女人,自己哥们的女人。

他开始不怎么回家,经常泡在酒吧里,偶尔会跟着酒吧里偶遇的女人回家过夜,夜夜激情,身边环绕着不同的异国风情的女人。即便这样,苏念锦也不闻不问,每天依旧是上课,睡觉,做饭。更多小说:www.hebao.la

于她,他不过是个多余的人吧……

偶尔他也会这么想,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就会有一点儿挫败感。

所以,杨毅总是觉得自己之所以对苏念锦放不下,不外乎于,他长久以来的骄傲不允许一个女人如此忽视他的存在。

总而言之,他不承认,他对她的感情是那种称之为“爱情”的东西。

然后,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不叫做苏念锦的女人,一个活泼开朗,与苏念锦完全不同的女人。

她走到他的面前,浓密的睫毛微微一扬,妖媚的声线传来:

”hi,mynameisjacket”

Jacket是一个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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