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雄无声》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闻风（舵主太一初始加更） 码头发生了什么，自然逃不过吉高志的耳目，第二天一早，顾卫林刚到办公室，吉高志的秘书就将电话打到了顾卫林这儿。 秘书对顾卫林着实有些好奇，他不知道吉高志这个日本人为什么对顾卫林“情有独钟”。 顾卫林怎么起步的他以前并不知道，但随着他被调到吉高志身边担任秘书之后，他便对顾卫林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并不仅仅是在吉高志身边经常听到顾卫林的名字，就是整个政保局，对顾卫林这个名字也都不陌生。 顾卫林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吉高志的秘书想不通，反正顾卫林不能招惹。 顾卫林第一次踩着点到吉高志的办公室，他向来都是提前到的，只是今天这个通知有些突然，今天能踩着点到，他已经将车开的飞起了。 顾卫林冲着邓杰点了点头，对吉高志的这个秘书，顾卫林还是抱有好感的。 “局座在等你！”邓杰为顾卫林推开门，请顾卫林去。顾卫林挺了挺胸膛，将衣服整理了一番，才大步跨入。 “局座！”在吉高志的办公桌前，顾卫林站的笔直。 看着顾卫林精神抖擞的样子，吉高志显得有些精神萎靡，两者对比起来，十分的明显。 “局座昨晚没睡好？”顾卫林弯下身子，一股气顿时泄去，与刚才精神抖擞的样子，又显得不同，对着吉高志关心的问道。 白了一眼顾卫林，吉高志恨不得弄死这小子，昨晚他的确没有睡好。 因为什么？ 就是因为顾卫林昨天下午在码头的出现，搞得江城这些个商家胆战心惊的。 本来码头的检查有宪兵参加之后，这些人就已经很担心了，但顾卫林昨天阴着脸从码头离开，并且还叮嘱码头查帮会船只的账，这不是更加令他们害怕嘛。 所以，这些人连夜打电话问事情，吉高志不仅和他有联系的商家的电话惊醒，还被小野五郎的的电话惊醒，你说他能睡好嘛？ “因为我？局座，您可别冤枉我！”顾卫林一副推脱的样子，这件事情可不能扣在他的头上。 直到吉高志向顾卫林说明了事情的原委，顾卫林才恍然大悟。 “这些人怎么这么敏感？我只是查个进出口账目而已，没什么大事儿”顾卫林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他心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没事儿，是他们多心了，该查的还是要查，小野司令昨夜对你是赞不绝口，说明你对皇军大大的忠心。”吉高志有些高兴的说，毕竟是他当初强烈推荐的人，小野五郎夸赞顾卫林，也是间接的夸赞他。 “不敢，是皇军和您给了我现在的一切，没有皇军，我现在估计不知道流浪在哪儿呢，为皇军办事出力是我应该做的。”顾卫林坚定不移的说。 “很好，怎么样？昨天在码头查出了什么？”吉高志不懂声色的问。 “局座，昨天我发现码头关于江城各个帮会的货船查处的不是很详细，很多的账目不清楚，主要针对这件事情，我在码头责令管四平严查，并且整理账目。”顾卫林汇报到。 “哦？怎么想到这件事情的？现在结果怎么样？”吉高志显得很有兴趣，关切的问。 见吉高志对这件事情比较关心，顾卫林也不敢胡说，于是便说道：“局座，你英明无比，江城大小的事情都瞒不过你，这码头之上，要说商货船最多的，那就是这几大帮会，当然以青帮和漕帮为主，很多的走私品和违禁品都可能从他们的货船之中夹带出去。” 吉高志点了点头，顾卫林说的不错，前几天经济检查科和青帮起的矛盾就是青帮的货船之中存在一批违禁品。 “正因为他们量大，我们才要查的认真，现在皇军正是需要这些物资的时候，怎么能让他们走私出去？”顾卫林狠狠的说。 顾卫林的目的不仅是要合理的去检查码头帮会的货物，还要让吉高志对感到帮会货船的确是个问题，让顾卫林放手去查，一旦吉高志松口，那顾卫林就有了机会去接触帮会，当然更重要的就是去接触漕帮和彭彪，这样不显得突兀。 若是自己自作主张去接触漕帮和彭彪，一旦事情败露或者发生，那自己都逃不了干系。 所以，顾卫林需要找一个正当理由，并且找一个足够保证自己的人去给自己这个正当理由。 显然，这个人只能是吉高志。 怎样才能让吉高志下定决定放手让顾卫林去处理这件事情，昨天顾卫林的小动作，在现在看来，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吉高志对顾卫林有些“极端”的手段很赞赏，在他眼中，顾卫林是一心一意为他们服务的。 “卫林，你说的不错，的确要好好的查查他们，你们中国人最懂中国人，当初将经济检查科交给你，现在看来证明我没有选错人。”吉高志轻松的靠在椅子上，笑道。 “局座就别取笑我了，我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没有局座的大力支持和栽培，我耍耍小聪明还行，其他的就”顾卫林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吉高志盯着顾卫林，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极为正式的说：“卫林，不瞒你说，最近皇军有一批物资要从上海那边运过来，其中一部分到了南京后由江城漕帮负责转运。” 顾卫林安静的听着，神色如常，吉高志此时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情而已，但顾卫林的心中却已经紧张起来。 “卫林，你对彭彪这个人怎么看？”吉高志突然问，对于政保局之中昨天所传的“美女救英雄”一事，他也知道，正是因为这一点，吉高志才想将这个重要得多任务交给顾卫林。 “局座，我对彭彪不熟悉，也只知道他这个人，不过想来对皇军还是忠心的。”顾卫林思考着措辞，小心的说，毕竟他不清楚吉高志的态度，但看吉高志的态度，想来是对彭彪不放心。 吉高志摇了摇头，叹气道：“彭彪虽然是维持会副会长，但对皇军的事物配合的不够用心。” 此话一出，顾卫林就知道吉高志是真的不放心彭彪，并且对这批物资交由漕帮转运，也有着担心和戒备。 顾卫林心中期待着吉高志接下来的话 7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谋而合 “这批物资十分的重要，漕帮之中鱼龙混杂，对皇军图谋不轨之人大大的有，若是彭彪不能坚定信心，那这批物资交由漕帮我是不放心的，不仅我不放心，小野司令也不放心”吉高志担忧的说。 “局座，您是不是多虑了，皇军战无不胜，到时候由皇军亲自押送不就可以了？”顾卫林说。 吉高志摇了摇头，顾卫林说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上次文玩的事情闹得挺大的，不适合派出那么多的人去执行任务。 再说，已经有一批士兵在押送军事物资，这批生活物资从南京到江城很快的，总部没有考虑过江城的治安问题。 “这批物资只能通过漕帮来转运，其他的船只都已经被军事物资所征用，包括巡逻船同样去护送军事物资了。”吉高志解释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原本还想着这件事情会有日本士兵在其中，没想到根本就没有士兵护送。 “局座，您有什么安排？”见吉高志有话说，这个时候的顾卫林才显示出对人的心理揣摩到位的样子。 “我想派你去监视彭彪，以确保彭彪没有二心。”吉高志认真的说，他选择顾卫林，也是三思之后的结果。 顾卫林猛地一听，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如果自己能名正言顺的去“监视”彭彪，那组织上和梅靖江交给自己的任务就可以很好的进行。 但在吉高志面前，顾卫林不能将这份开心表现出来，而是极为苦恼，并且紧张担心的说：“局座，这个重任我怕不能胜任。” 吉高志盯着顾卫林问：“为什么？” “局座，论起搞情报监视，政保局情报处和行动处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何不用他们呢？”顾卫林推辞道。 吉高志摇了摇头，嗤笑道：“我并不是让你真正的监视彭彪！” “啊？”顾卫林装傻充愣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此刻在吉高志面前表演的像模像样。 吉高志详细的向顾卫林阐述了如何接近彭彪，取得彭彪的信任，并时刻关注彭彪的动向。 “你要记住，不能让彭彪发现你的目的，你可以借助彭怡龄接近彭彪，你也不小了，可以找个漂亮姑娘了。”吉高志上下打量着顾卫林，笑道。 顾卫林微微一笑，低下头，显得不好意思。 “局座，我还是担心，万一失败被发现了怎么办？”顾卫林问。 吉高志眼神之中流露出一股异样，但随即消失，冲着顾卫林严肃道：“一旦被彭彪发现了，你也不能承认你是我派过去监视他的，等到物资安全到了江城，我再找他算账！” “局座！”顾卫林委屈的喊道。 “卫林，你放心，我不会放弃你的！”吉高志站起身子，走到顾卫林的身边，拍着顾卫林的肩膀说。 顾卫林点了点头，吉高志没有说放弃自己的话，他心中就好受多了，这可是自己拿到的一张王牌，到时候物资转移了，自己也有话可说。 “你大胆的放手去做，正好借助查账的机会” “小野司令和我都关心这件事情。” 随后，吉高志又仔细的嘱咐顾卫林，教顾卫林如何接近彭彪。 离开政保局的时候，顾卫林打开车门的瞬间看到了站在窗口的梅靖江，坐在车内，他点了点头，才将车子倒出大门。 梅靖江知道，顾卫林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也在抓紧时间行动。 顾卫林回到经济检查科的时候，钟杰赶紧将管四平交过来的账目送给了他，一刻也没有耽误。 做戏要做全套，回到办公室，顾卫林将青帮、漕帮和马帮的所有大小账目都过了一遍，该记得都记在了脑子之中。 漕帮并不是无缝可钻的，只要认真查，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每一批出进出口的船，大大小小的都能查出问题来，管四平的账目做的很细，想必是请了一个算账比较厉害的账房先生，光凭他，顾卫林不相信能做到这么细致，并且一目了然。 将桌子上的账目锁进柜子，顾卫林给吴自荣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拍些警察来码头，协助自己。 “老弟，又有什么大案子啊？每次去码头的兄弟回来总是念着你的好，我这警察局长的位子都快坐不下去了。”吴自荣在电话之中打趣道，顾卫林出手的确是大方，搞得他都想去码头混油水了。 “吴局长可又打趣我了，这个忙你得帮啊，小野司令和吉高局长可都关注着呢。”顾卫林刻意压低声音说。 “明白，明白！人肯定给你最好的！”顾卫林这样一说，吴自荣识趣的就不往下问了，前几天铁血青年会的事情他才刚刚处理好，可让他掉了好几层肉。 “那就多谢老哥了，多派些人，一定要荷枪实弹啊，别给我来虚的。”顾卫林挂电话之前笑着说，吴自荣自然不会来虚的，都时候报销了多少子弹，这钱可是得管顾卫林要。 警察比顾卫林先一步到码头，这些人都是老油子，每次去码头回去的兄弟，哪个不是得到了好处？ 现在顾卫林一问警察局借人，这些人都是挣着抢来，搞得吴自荣都要排一张安排表了，轮到谁，谁才能去。 “科长” 管四平知道今天有事情要发生，从昨天顾卫林让他整理帮会货船的账目就可以看出来，顾卫林一到码头，管四平就帮顾卫林拉开车门。 前几天敢对这些帮会货船动手，今天又要动手一次，并且这一次的阵势比前一次大多了。 昨天闻风而动的商贾们，看到码头多了这么多警察，并且码头开始慢慢的封锁，就知道他们担心了一夜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其他的货船该怎么放行就怎么放，帮会的货船一律扣下，和这几位皇军一同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顾卫林冲着管四平说，随后又用日语向日本宪兵说，几名宪兵看来都得到了宪兵司令部的命令，对顾卫林的话一直点头。 很快，码头的货船便被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帮会货船，一派非帮会货船。 顾卫林的安排，打消了很多的商贾的担心，同时，他们心中默默的为这些被严查的帮会货船祈祷。 这是顾卫林为了接近彭彪，走出的第一步。 明里暗里都是第一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气愤（求订阅、收藏） “砰” 搪瓷茶杯被摔得粉碎，里面的水和上等茶叶撒了一地。 彭彪有着帮会糙汉子的性格，做起事情来不拘一格，脾气也爆的很，要说谁能治得了他的脾气，估计也只有他自个的宝贝女儿。 “你们说说看，上一次码头检查也就算了，这一次呢？究竟想搞么东西？”漕帮在江城有自己的议事厅，属于帮会的总部，彭彪不断的在大厅之中踱步，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吐沫星子的飚着江城方言道。 “姓顾的这是成心和我过不去，他是看我姓彭的好欺负，不来丝{没有本事}？难道你们脸上有光？”彭彪说的越发的激烈。 今天上午顾卫林在江城的行动，处处说明他是在针对漕帮。 要说经济检查科一视同仁，对所有帮会严查他彭彪都没话说，可是明显的对其他帮会的检查力度根本比不上队漕帮的。 “他姓顾的一个毛头小子，只知道豁龙包{拍马屁}，也敢在我头上动土？”端起桌子的茶杯，才发现里面根本没茶水，有茶水的已经被他摔了，将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彭彪看着两个不说话的人。 “帮主，顾卫林这个人别看年轻，却也不好对付。”一个穿着长衫，有着书生意气，看起来略带古板的人皱着眉头说，他就是彭彪帮内的军师兼帮务管理者刘文钊。 对彭彪的话，他是赞同一半，另一半就是他认为顾卫林绝不是仅仅只是靠拍日本人的马屁成长起来的，能到这今天这个地步，必定有他的不同之处。 “大哥，姓顾的那小子就是个沫浪子{小流氓}，二刁蛋{骂人的话相当于傻x}，我带人警告他去。”彭虎敞着一件小马褂，咋呼咋呼的说，他是彭彪的弟弟，在漕帮之中，他专门负责操办漕运出行，性格比彭彪还火爆，完全属于那种凭着脾气办事的。 当然，这种脾气有好也有坏，遇到臭味相投的，便能处得来，要是遇到有心计的，那绝不能聊的来。 刘文钊眉头一皱，彭虎的话说的显然不合适。 “你当江城的日本人是吃白饭的？”彭彪扫了一眼自己这个性格不好的弟弟骂道，然后又看着刘文钊，问：“文钊，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彭彪虽然脾气火爆，但他却绣里藏针，对不好的事情可能发一通火，但在处理这些事情上，却显得游刃有余，要不然也不可能当上一帮之主。 可以说彭彪就是彭虎和刘文钊的集合体，既有彭虎的暴脾气，又有刘文钊的头脑，只是没有他们两人精于某一方面。 所以，他需要彭虎和刘文钊来辅助自己。 彭虎被彭彪说的不敢说话，毕竟彭彪是他的大哥，但他心中却是有气，作为漕运的负责人，进出口货船都需要他管理，并且沿路之上的打点也是他负责的，由于他性格豪迈，在日本人没来之前，可是交友广泛，这几年却是只畏缩在江城，他的气愤不仅仅是对顾卫林，更是对日本人。 “这件事关键还得看顾卫林的态度，日本人的态度倒不是重要，顾卫林拿鸡毛当令箭，就算日本人那里打通了，到他这里也行不通。”刘文钊分析道。 彭彪静下来想想也是，事情的关键之处他清楚，上一次顾卫林对帮会的货船动手他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听说青帮汪曾云亲自和顾卫林谈了一场，青帮的货船才被放走，难道自己也要和顾卫林谈一场？ 彭彪并没有将顾卫林查漕帮的事情向他即将要承运的生活物资上想，倒不是他真的没有想过，而是他觉得顾卫林应该没有这么大胆。 “文钊，你亲自去码头和顾卫林谈一谈，看看顾卫林究竟闹什么幺蛾子？”彭彪来回踱步，随后说。 “大哥，让我去” 彭彪话音刚落，只听彭虎说道。 彭彪瞪了一眼彭虎，这件事情要让彭虎去做，结果还不知道是什么，还是让刘文钊去他才放心，在用人方面，彭彪还是很准的。 “老虎，你这几天别去码头，顾卫林此人阴着呢，我这去还不知道谈不谈得拢。”刘文钊和彭虎的关系关系不错，彭虎对刘文钊还算尊重。 “就这么定了，麻烦文钊了。”彭彪笑着说，然后冲着彭虎说：“你这几天把货船清出一半来，狗日的日本人又要征用。” “顾科长，彭会长向来对皇军忠心耿耿，从未二心，怎么会有大批量的违禁品？至于药品方面更是无稽之谈。”刘文钊到码头的速度出乎顾卫林的意料，原本他以为漕帮也会像青帮一样，摆个酒席，请自己去谈呢，没想到漕帮更加的务实，刘文钊亲自找上门来。 “哦？刘先生这般言辞凿凿的话，也就是说我故意为难你们咯？”顾卫林身子往后一靠，笑道。 “不敢，可能是顾科长的手下有些地方弄错了，您看，这是我们货船的运输清单”刘文钊微微起身，从包中拿出几张清单，递给顾卫林，笑道。 顾卫林摇了摇头，这些东西说明不了什么，他也不想看，漕帮运了什么，可能他比刘文钊更加的清楚。 这一次彭彪没有亲自来找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他看不上顾卫林，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顾卫林后面还有好戏唱给他们看，没有彭彪的捧场，顾卫林一个人却是唱的没有意思。 就算刘文钊能将天上的星星月亮说下来，顾卫林也不感兴趣，因为他的目的是彭彪。 “刘先生，这些东西我就不看了，漕帮运了什么我可能比你清楚，甚至是以前的清单我也能拿给你看，当然，你也可以去货船上看看，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嘛！”顾卫林摊了摊手笑道。 “刘先生想必也知道，我们经济检查科主要是做什么的，皇军早就规定的清清楚楚，我是不会捞过界的。”顾卫林顿了顿，又继续说：“前段时间一直在查江城商户的货船，刚刚腾出手来，皇军就对上次码头的青帮对抗事件不满，要求严查帮助货船，想必刘先生也知道，皇军向来说一不二的，我替皇军办事，也就讨口饭吃，这年头谁都不容易，你方便与我，我方便与你！”顾卫林的手来回摆动，示意道。 刘文钊听着顾卫林的话，他不能全信顾卫林的话，但至少顾卫林说的不全是假话。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诚意（求订阅、收藏） “顾科长，这是我们漕帮的一些诚意，还希望顾科长能够高抬贵手，毕竟彭会长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日本人那里彭会长还是能说的上话的。”刘文钊一手将自己提着的皮包放在桌子上推给顾卫林，一边淡淡的说，这种软硬兼施的策略，他是屡试不爽。 顾卫林是什么人？ 在外人面前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耍着小聪明、凭借着流氓手段为日本人服务的汉奸。 刘文钊断定顾卫林不会拒绝他带来的“诚意”。 顾卫林摇了摇头说：“刘先生，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顾某人还是有原则的，该收的我不会少收，能做的我一定会承诺，但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刘文钊没想到顾卫林竟然直接拒绝了他的“诚意”，难道他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钱么？ 顾卫林自然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但他坚决不能要，若是单纯的为日本人办事，该收的一全部照收不误，但这一次的事关重大，他不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就算刘文钊放一座金山在这里，顾卫林或许会动心，但他绝不会去碰、去拿，因为他时刻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在在做什么。 在刘文钊眼中，顾卫林所谓的原则根本不值得一提，他认为自己给的没有达到顾卫林心中的预期，所以顾卫林不肯收。 “顾科长，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漕帮还有一笔孝敬。”刘文钊陪着笑脸说，他不想彭彪去找日本人，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个道理刘文钊还是知道，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被小人整的丢了功名与工作，最后选择加入漕帮。 顾卫林还是摇摇头，刘文钊根本就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顾卫林又不能明说。 “顾科长，那咱们就只能小野司令那里见了！”刘文钊见顾卫林依旧摇头，脸色一变，对顾卫林警告道。 “请便。”顾卫林知道刘文钊只是吓唬他，就算是真的，顾卫林也不怕，伸手做出请便的姿势，顾卫林笑道。 刘文钊进退两难，顾卫林的确难缠，这种油盐不进，反复无常的人实在摸不透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刘先生，我劝你还是找个能做主的来和我谈，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和你说，倒也不是说不方便和你谈，只怕你做不了主。”顾卫林笑道。 刘文钊知道顾卫林什么意思，但他同时也知道彭彪不大可能见顾卫林，彭彪的性格刘文钊知道，虽然表情粗犷，但心中藏事儿。 彭彪虽然挂着维持会副会长的名头，也配合日本人的各项征调，但真正涉及到底线的事情，他从来不做，当然这也是刘文钊在彭彪身边久了，观察猜测而来，对彭彪，就像面对现在的顾卫林一样，他看不透。 不能说刘文钊没本事儿，只能说世上总有些人会让人看走眼，所以不要用同样的眼光去看不同的人。 当然，也不要觉得自己没本事，只是可能在处理不同的事情上，你还缺少一分运气。 刘文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今落得个尴尬的局面。 这要是放在五六年前，顾卫林刚到江城，刚步入江湖的时候，面对刘文钊的手段，那绝对是招架不住。 至于现在，只能说处理的游刃有余。 江湖、帮会上的那一套顾卫林也算基本摸得清，刘文钊用这个来和自己谈，面对一个本身对这件事，就带着强烈目的性的顾卫林，根本行不通的。 “刘先生还是请坐吧。”顾卫林扫了一眼刘文钊的清单，可能刘文钊压根不知道漕帮在暗中运什么东西，顾卫林也知道刘文钊此人，只听说是漕帮管理帮内事物的，对漕运不清楚也正常，这几份明面上的清单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过来的。 “扣了漕帮所有的货船不是我的初衷，想必刘先生也看到了，外面还有宪兵队的日本兵一同检查，事情瞒不过去的，这件事情怎么处理，还希望刘先生能好好想想，最好的话可以请示请示彭帮主。” 顾卫林几乎是笑着对刘文钊说的，刘文钊在他面前专门提彭彪维持会的身份，左一口彭会长、右一口彭会长，那自己也需要提醒刘文钊，你现在是为漕帮在做事情，咱们说的是漕帮的事情，要用日本人给的身份压人，根本不可能。 刘文钊的脸色变了变了，顾卫林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江城的这些商贾宁愿交钱给不愿意与顾卫林为恶。 他突然想到当初顾卫林第一次到码头，直接枪杀娄家管家的事情，突然刘文钊后脊背一凉。 “顾科长放心，漕帮会拿出自己的诚意的，这些东西也请顾科长收下，不需要顾科长任何承诺，全当是顾科长这个教训的学费！”刘文钊将皮包依旧推到顾卫林的身前，冲着顾卫林说。 随后，刘文钊站起身子，出了临时办公室，管四平走进来向顾卫林汇报事情，刘文钊想看看货船，顾卫林自然拒绝了。 “这些钱拿给兄弟们，警察局的兄弟和皇协军的兄弟多拿一些，辛苦他们了，往后他们还要辛苦一些！”骨维力也不看多好钱，最直接扔给了管四平。 管四平将顾卫林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了刘文钊，刘文钊临走之前透过玻璃看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朝他微微一笑，笑道很有诚意。 还没到中午就收到钱的这些警察局的兄弟和皇协军的兄弟，脸上洋溢着笑容，什么跟着顾科长有酒喝有肉吃的话经常能听到，简直不绝于耳。 其实顾卫林也没想到彭彪仅仅是派了刘文钊来谈这件事情，看来彭彪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复杂，以及日本人对他的不放心，自己准备的东西也没用上，只希望这一次刘文钊回去之后能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让自己能够和彭彪接触上。 刘文钊回到漕帮总部的时候，彭彪已经不在漕帮之中，一打听才知道彭彪回去了。 随后，刘文钊又驱车前往中央路翡翠街，彭彪的住宅在那儿。 倒不是刘文钊不怕麻烦，非要亲自跑一趟，而不想通过电话汇报，而是有些事情在电话之中说不清楚，并且通过电话去谈这件事情，泄露的风险也大，谁也不能保证没人监听他们！ 第一百二十七章 彭家（求订阅、收藏） 刘文钊到彭家的时候，彭怡龄正好也回家，对这几个叔叔，彭怡龄还是相当尊重的。 “姓顾的怎么说？”刘文钊一走进彭家，彭彪看了一眼跟在他后面的彭怡龄，冲着刘文钊问道，从刘文钊的脸色上，他可以看出事情可能并不顺利。 彭怡龄向来不接触这些事情，看也不看彭彪的走上楼去，自从彭彪接任了维持会副会长一职之后，彭怡龄和彭彪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帮主，姓顾的这小子不好对付，好说歹说，都是油盐不进。”刘文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在码头可是没少受顾卫林的挤兑，可以说是心中极其不爽。 彭彪乐呵呵的笑起来，自刘文钊去了码头之后，他便打过电话给古育良，从古育良的话中，彭彪对顾卫林此人也算有个大概的了解。 “是不是钱收了，事情办不了？”彭彪笑着问。 刘文钊点了点头，上午还在发火的彭彪，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淡然了？ 刘文钊自然是不知道彭彪已经通过其他渠道了解过这件事情，尤其是顾卫林这个人，早有心理准备的事情和突然发生的事情，对待的心态还是有区别的。 刘文钊将顾卫林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彭彪，就连当时顾卫林的神态动作表情都仔仔细细的“模仿”出来。 “这么说顾卫林非见我不可？”听了刘文钊的话，彭彪靠在沙发上，喃喃道。 “他这是给脸不要脸，帮主您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要是搁在以前，顶多是个小混混，哪里敢这么说话？”饶是刘文钊心思缜密，养气功夫极好，在码头受到的“屈辱”，他也受不了，说话的时候自然带刺。 “汪曾云亲自见的他，到了帮主您这这里，他索性也是蹬鼻子上脸，非要和您谈！”刘文钊说。 彭彪摇了摇头，这件事情绝不是顾卫林蹬鼻子上脸就能说的过去的，他仔细想过，日本人应该对江城帮会的货船早有想法，否则不可能由着顾卫林这么乱来。 尤其是马上漕帮还要去南京帮助日本人转运物资，这个关头闹事，对谁都不利。 “我看着小子肯定另有所图。”见彭彪并没有将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刘文钊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说道。 “应该说是日本人另有所图。”彭彪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审视和疑惑的说。 彭怡龄推开房门，猛地听到楼下自己的父亲和刘文钊的谈话之中涉及到顾卫林，她并没有进入房间。 寻常她从来都不关心他们谈论些什么，一回到家都是将自己关在房中的。 只是今天他们的谈话竟然涉及到顾卫林，让她突然有了兴趣。 对于顾卫林，彭怡龄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和她见过的人有些不同。 听父亲和刘文钊的话里话外，她可以判断出顾卫林也是为日本人做事的，看来和自己父亲一样，都当了汉奸。 她想不通，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都选择去做汉奸。 一下子，顾卫林在彭怡龄的心中的印象一落千丈，彭怡龄甚至还担心徐宓是不是不知道顾卫林的真实身份。 没有丝毫的留恋，彭怡龄已经不想在听下去，“嘭”的一下将房门关上，或许真像顾卫林说的那般，彭怡龄只是个学生，比较单纯任性。 楼上的动静让彭彪抬眼看了一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做了维持会副会长之后，他就习惯了。 “怡龄还是不理睬你？”刘文钊对这个侄女也不好说什么，年轻人，又是大学生，在学校里面接受那些老师的教育，思想上都是比较激进的。 彭彪摇了摇头，苦笑道：“好久没有和我说过话了，再给她一段时间，前几天还借着我的名头去政保局保了潘志诚呢。” 对于彭怡龄的一举一动，彭彪都是关心的。 因为自己汉奸的身份，女儿不理自己，这其中的滋味只有彭彪自己心中清楚。 “老潘回江城了？”刘文钊诧异道，他和潘志诚相当熟悉。 潘志诚和彭彪比他和彭彪的关系还近，可以说潘志诚是和彭彪一起长大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彭彪无心学习，投身帮派，潘志诚脑子灵光上了大学，自然后面走的路也就不一样了。 但在彭彪没有接任维持会副会长之前，潘志诚和他的关系还不错，依旧为彭彪出谋划策，但自从这之后，潘志诚与彭彪一刀两断，随后又离开江城去了南京，本来就潘志诚就不是抛头露面的人，几年过去，很多人都渐渐忘了潘志诚的存在。 要是真说起来，若是潘志诚不离开，刘文钊根本没有机会接手漕帮的内务。 “还在师范学院教书？”刘文钊试探的问道。 彭彪点了点头：“他喜欢教书不是么？当初白天教书，晚上为我出谋划策，要不然我也接手不了漕帮，要是日本人不来就好了，咱们四个人依旧可以把酒言欢。” 刘文钊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的。他、潘志诚、彭虎、彭彪，当年漕帮四杰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 “老潘是个有抱负的人，怡龄在他的手下学习我放心，他也从小看着怡龄长大的，估计现在怡龄对我们三人不如对老潘啊！”彭彪有些羡慕的说。 “大哥，血浓于水，相信怡龄有一天会明白的。”刘文钊说着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文钊，你也四十好几了，该找个婆娘了！要是你嫂子在，让她给你张罗张罗多好，这些年，我没把你们几个兄弟照顾好！” 彭彪的老婆，彭怡龄的母亲，在当年生彭怡龄的时候，恰好是彭彪争夺漕帮帮主位置的关键时候，直到彭怡龄母亲难产大出血而亡，彭彪也没见上最后一面。 这么多年彭彪都没有再找一个女人，就是怕彭怡龄伤心，这些年，不管彭怡龄要什么，他都尽量满足，从来没对彭怡龄发过一次火，就算现在彭怡龄不理他，他也没说过彭怡龄一句。 真是应了那句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抱在怀里怕碰了。 “大哥，这话不说了，咱们还是说正题吧，顾卫林那小子你见还是不见？”每一次彭彪提到这个话题，刘文钊都找理由岔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布置（求订阅、收藏） 彭彪站起身，背着手看着家中大厅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江城周边的水域图，上面用黄点标注的都是漕帮原有的航行点，绿点标注的都是他接位之后打下的天地，而红点，则是其他势力。 江城漕帮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难道还会被小小的顾卫林所吓倒？ 就算日本人到了江城，也要给他彭彪几分面子。 “见，他身后站着日本人，不给他几分面子，也要给日本人面子。”彭彪盯着水域图说道。 “大哥，那我去安排！”刘文钊见彭彪点了点头说。 与此同时，在刘文钊离开码头之后，顾卫林也驱车离开码头，为了显示出自己的诚意和对日本人的忠心，顾卫林要向吉高志汇报今天的事情，毕竟对帮会，尤其是对漕帮的处理，都是日本人布置的，他们肯定想要知道第一手的资料。 “彭彪不见你？”吉高志笑眯眯的看着顾卫林，其实他早就收到消息了，彭彪知道顾卫林在码头的所作所为之后，在漕帮大发雷霆，只派了刘文钊带着钱过去找顾卫林，并且在和顾卫林谈过之后，刘文钊脸色不好的离开，至于刘文钊和顾卫林谈了什么，吉高志就不知道了。 顾卫林点了点头，脸色不好看，就算是面对吉高志，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他在来的路上仿佛揣摩过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的状态来见吉高志。 “姓彭的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顾卫林将皮包放在吉高志的办公桌上，当然，皮包早就经过了顾卫林处理。 吉高志没有去动皮包，这是刘文钊拎给顾卫林的，他也知道顾卫林肯定拿走了属于他的一份，之所以不去看，不去管有多少，因为他知道顾卫林留给他的永远都是大份。 “你啊，就是太年轻了，让刘文钊那么难堪的离开，他怎么向彭彪交代？彭彪对你的看法，可是和刘文钊有关啊！”吉高志笑呵呵的说。 “局座，我好歹是经济检查科科长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不给我面子没关系，但不能不给您和皇军的面子吧？”顾卫林不满的说。 原本吉高志还没有什么想法，但听顾卫林这么说，吉高志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谁都知道顾卫林代表的是谁，不给顾卫林面子，岂不是对皇军有想法？ 吉高志又一想，就算有想法也没关系，反正都已经要监视彭彪了。 看着顾卫林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吉高志笑道：“彭彪应该对这件事情没有戒备，只派了刘文钊过来，说明我们并没有这件事情打草惊蛇，我想接下来他会和你见面的，毕竟你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了刘文钊。” 吉高志对顾卫林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是满意的，不管顾卫林怎么做，最终的目的是彭彪。 听了吉高志的话，顾卫林恍然大悟，表现出对吉高志的佩服。 “局座眼光独到，我总是钻牛角尖。”顾卫林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啊，心思是好的，就是在事情的处理上不够圆滑和老道，不过没事儿，你对皇军忠心耿耿比什么都好！”吉高志鼓励道。 “谢局座谅解！为皇军办事是应该的。”顾卫林赶紧说。 “好了，彭彪那里你不用过多的担心，情报处已经对彭彪开始进行监视了，包括他家中的通讯设备都进行了窃听装置的安装，一切都逃不过我们的耳目。”吉高志得意的说，上一次他对顾卫林进行了安排之后，发现在这件事情上还有很多的漏洞之处，所以他安排孙金诚对漕帮上下进行监视。 顾卫林心中一惊，没想到吉高志的行动这么快，自己还没有和彭彪见上面，他就已经对彭彪进行了全方位的监视，这件事情必须通知梅靖江，他知道梅靖江也在针对彭彪进行行动，万一被政保局情报处监视到那岂不是不妙？ 顾卫林点了点头，将自己后面要做的事情向吉高志说了一个大概，吉高志对顾卫林做这些工作还是满意的。 “你慢慢来，不要急！”吉高志嘱咐他，他怕顾卫林立功心切，不顾大局，破坏了行动。 “请局座放心，我一定小心谨慎！”顾卫林说。 出了吉高志的办公室，邓杰站起身子目送顾卫林离开，在他看来不管顾卫林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有多么的骇人听闻，只要有吉高志在，便能安然无恙。 “顾科长，好久不见啊！” 顾卫林下了三楼，走到二楼，迎面走来的萧潇冲着顾卫林笑道。 “萧小姐，这么沉的东西，搬得动？”看着萧潇怀里抱着一堆文件，顾卫林故意问道，随手便想接过萧潇手中的文件。 原本萧潇倒是想将文件给顾卫林的，一个女孩子穿着高跟鞋，抱着文件，确实方便，但看到顾卫林身后办公室之中出来的人，萧潇身子一挪，成功的避开了顾卫林。 “主任！”萧潇脆生生的冲着办公室之中出来的人喊道。 顾卫林一回头，原来正好碰到了梅靖江。 政保局有规定，机要室的文件，没有特批，外人是不能接触的。 要是梅靖江没出来，萧潇恐怕还会偷个懒儿，但当着梅靖江的面，她可不敢这么做。 回头瞥了一眼顾卫林，眼神之中充满了抱歉，萧潇推门进入档案室之中。 “梅主任好！”顾卫林在楼道之中冲着梅靖江喊道，政保局之中很多人都知道顾卫林和梅靖江关系不错，当然那是以前，随着顾卫林身份的变化，以及梅靖江的要求，他们现在的接触不频繁也不少。 “小顾啊，你可是好几天没到我这里了，是不是把我忘了？”梅靖江打趣道。 “不敢不敢，不敢在梅主任面前造次，有时间肯定来！”顾卫林赶紧笑着摆手说道，正好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 顾卫林拒绝了梅靖江邀请他去办公室坐坐的邀请，去了马思鸣那里一趟，可惜马思鸣不在局里。 “孙处长，这件事情可不能打草惊蛇，局座给我的压力很大！”马思鸣不在，顾卫林就去了孙金诚那里，吉高志竟然已经告诉了顾卫林孙金诚在监视彭彪，那自己自然可以去向孙金诚了解情况。 第一百二十九章 放过（求订阅、收藏） “老弟，我做事你还不放心？绝对不会打草惊蛇的，局座亲自吩咐的，又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等你成功之后，哥哥可得沾沾光。”孙金诚对顾卫林来询问情况并不意外，吉高志早就和孙金诚打过招呼，二人要配合完成任务，刚接到任务的时候，孙金诚也没有想到吉高志竟然派顾卫林去接近、监视彭彪。 孙金诚丝毫没有觉得吉高志这么样有什么错，对日本人不忠心的人，得到这样的结局，很正常。 想他孙金诚，在日本人面前，可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为他们提供、破译了多少有价值的情报，那对他们可是忠心不二的人，所以日本人会这样对他么？根本不会，他心中只能为彭彪默默祈祷了。 “这哪里是什么建功立业？费力不讨好啊，到头来还可能里外不是人。”顾卫林一脸不爽的说，显得这次的任务十分难办一样，他这是在提前打预防针。 起初孙金诚也以为只是简单的监视而已，可惜他后来才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监视，而是要深入接近到彭彪的身边，对彭彪进行监视。 扪心自问，孙金诚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对吉高志将这个棘手的任务交给顾卫林，他还是没有太多想法的。 “老弟，情报处的兄弟我都吩咐过了，都认识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他们便可以。”孙金诚笑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孙金诚这一次倒是很配合自己，但同时他也处于被情报处监视之中，这样会给他的行动带来很多的不便。 离开政保局，顾卫林去了趟经济检查科，毕竟那里是大本营，钟杰向顾卫林汇报了最近江城所有商贾的货船的账目，其中包括马帮的账目和各个路口的情况。 “科长，马帮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但这些账目之中有两份有些对不上，您看”钟杰将整理出来的账目放在顾卫林的办公桌上，指着上面的数据说。 “第一处就是码头送来的关于漕帮的数据，这两处数据差别比较大，好像是凭空消失的，他们这一批货是运到新港镇码头的，我询问过新港镇码头，并没有接受道这批货。”钟杰汇报道，顾卫林将这份数据报告拿在手上仔细的看着，的确差别较大。 “还有这一处，这是三江酒楼的账目，进出口数目不对，按照报账他们应该运来这么多，但我们清点的时候只有这么多。”钟杰指着两个数据，再次说。 顾卫林自然里面有猫腻，但究竟情况怎么样，他却是不知道。 “你查一查漕帮这批货究竟去了哪里，虽然量不多，不起眼，但总会有人看到的，至于三江酒楼的这批烈酒，就算了，我来处理。”顾卫林交代道。 钟杰点了点头，顾卫林让他去处理漕帮的事情，让他心里舒了很多，虽然他在科里很忙，甚至比管四平还忙，但总觉得顾卫林对自己关注度不够，所以，他绞尽脑汁，从庞大的账目数据之中，对比出了这两个不起眼的账目。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钟杰很自觉的离去，顾卫林抄起电话，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挂掉电话，顾卫林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是刘文钊替彭彪来约自己的电话。 彭彪终于舍得见自己了，这距离他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顾卫林才拎起手提包，包里面不仅有漕帮长期以来的货船账目，还有一份钟杰给自己的关于三江酒楼的账目。 彭彪几乎和顾卫林同时达到三江酒楼，漕帮办事，郭兆华自然要将他们的包间准备好。 “彭会长！幸会！”顾卫林十分有礼貌的冲着彭彪问候道，这种嘴上功夫，顾卫林从来都不缺。 “顾科长。”彭彪就显得很含蓄了，对顾卫林一副审视的样子。 “两位，快请，快请”郭兆华冲着彭彪和顾卫林笑脸相迎道，这两人都是他惹不起的。 彭彪点头示意，他和郭兆华是老相识，都是在江城混大的。 “郭老板，你不老实啊！”顾卫林笑看着郭兆华，郭兆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顾卫林的话让他心头猛地一抽。 彭彪一愣，都说顾卫林难缠，没想到这人还真是，吃个饭，都不忘了挖苦别人。 “顾科长，你可别吓唬我，老郭我年纪大了，不经吓！”郭兆华缓了口气说，他知道顾卫林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有事情，顾卫林才会这么说，但究竟是什么事情，他却不知道。 只见顾卫林抽出一份账目表，递给郭兆华，笑道：“郭老板，你说这缺少的酒是不是你们的人偷喝了？还是孝敬给码头哪个小崽子了？告诉我，我严惩不贷！” 接过顾卫林从皮包之中抽出的账目表，郭兆华眼皮一挑，这还是很早之前的一次货运了，没想到顾卫林竟然能查出来，但顾卫林的话让，让他又疑惑。 “顾科长，这一定是那群小子晚上嫌水上寒湿气重，偷喝了。”郭兆华斩钉截铁的说。 “这就好，郭老板，你这做生意也不容易，要好好盯住手下人。” “那是那是这件事”郭兆华摸不准顾卫林的意思，试探道。 “今天难得和彭会长共进晚餐，郭老板还不表示表示？”顾卫林说着转身，看了一眼彭彪，相视一笑，共同上楼。 彭彪对顾卫林的小小的手段其实是不屑的，但能将分寸拿捏的这么好，还是少见的，尤其是在顾卫林这个年纪，在顾卫林身上，彭彪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别看这只是一件小事，顾卫林什么时候都能和郭兆华说，为什么偏偏选择现在？就是想做给彭彪看，并告诉彭彪，他顾卫林并不是一个不知进退人。 此时的郭兆华后背已经是湿透了，若是顾卫林真的要追究下去，这批货他还真交代不了。 顾卫林无心追究郭兆华，这些东西都是小事情，稍微警告一下就好了，到时候郭兆华还不是要加倍的孝敬他？ 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一直抓着人家的小辫子不放，况且三江酒楼的菜做的还真不错，顾卫林可不想以后在江城连一个请客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第一百三十章 交锋（求收藏、订阅） 主宾落座，美味佳肴一道道的往桌上摆，说实话三江酒楼的上菜速度还是十分之快的，可以看出郭兆华能把三江酒楼经营好也是个有心思的人。 与彭彪和刘文钊相比，顾卫林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彭彪本就是江湖中人，对这种摆酒吃饭，解决事情的法子可谓是烂熟于心，说什么、做什么，比顾卫林要老道。 顾卫林觉得自己来的时候应该把钟杰或者管四平带上，至少场面上不要显得敌众我寡嘛。 “顾科长年轻有为，彭彪代表漕帮敬你一杯。”彭彪举起酒杯朝着顾卫林说，话语之中带着轻松愉快，没有一丝剑拔弩张的味道。 “不敢，不敢，彭会长此话说笑了。”顾卫林赶紧起身，微微顿首，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咱们也不是那种说话拐弯抹角的人，今晚约顾科长出来就是谈一谈我漕帮货船的事情，甭管背后的日本人，只要顾科长抬抬手，什么都好说。”彭彪说话也干脆，只见刘文钊再次将一个皮包摆在桌子上，推向顾卫林。 顾卫林脸色变了变，摇了摇头，将皮包推回去，又看了一眼刘文钊，笑道：“彭会长，有些事情，最好能单独谈一谈。” 彭彪看了一眼尴尬的刘文钊，刘文钊朝着彭彪点了点头，起身出去，守在门外。 “彭会长，说实话，漕帮为什么会被盯上你怕是比我清楚，这些东西还请彭会长过目！”说着，顾卫林从皮包之中抽出一叠文件纸张，推到了彭彪的面前，彭彪其实还真不清楚顾卫林为什么盯上漕帮，他以为顾卫林仅仅是觉得漕帮是块大肥肉罢了。 拿起顾卫林推过来的文件纸张，彭彪快速的浏览着，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来，其实彭彪心中已经大骇。 彭彪没有想到顾卫林竟然花了功夫去查漕帮的老底，经济检查科到底是能量很大，不然不会连很久之前的账目都能查出来。 彭彪自问自己已经做得很隐秘了，有些东西他连彭虎和刘文钊都没告诉，没想到却被顾卫林查了出来。 彭彪在放下手中的文件那一霎那，有了将顾卫林扼杀在此的心思。 决不能将顾卫林留在世上，否则迟早是个祸害，不仅是对自己，对江城的百姓也是如此。 顾卫林隐约的感受到了来自彭彪的敌意，但他并不担心，就算彭彪有心对自己动手，他也不敢。 杀了自己，日本人不会放过彭彪，更加不会放过漕帮的。 杀了自己，只会让彭彪自己亲手葬送漕帮的命运。 但要说现在顾卫林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万一彭彪一时脑热呢？就算日本人为了自己报仇了又能怎么样？ “顾科长，这些东西纯属无稽之谈，我漕帮几百年来的信誉，水路上的运输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怎么可能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彭彪言语激烈，对这份文件的制造者有着深深的厌恶感。 他心中对顾卫林的杀意只是一闪而过，杀顾卫林简单，但保全漕帮难，当然还有其他更多的事情同样需要彭彪去做。 “对，这份文件纯属无稽之谈，漕帮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您彭会长清楚，难道彭会长一个人去走私？以我对彭会长的为人了解，根本不可能！”顾卫林顺着彭彪的意思往下说，其实他在套彭彪的话。 顾卫林之所以在码头有底气对刘文钊说要见彭彪，就是因为这份文件。 之所以不想有外人在场，是因为他手中的这份账目，绝不可能是漕帮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的账目，通过上午与刘文钊的对话，顾卫林判断出刘文钊不知道这件事，当然也有可能知道，只不过刘文钊不说罢了，但顾卫林宁愿选择不知道，也不去赌刘文钊知道。 为什么不敢赌？因为这批货不简单！ 这些货全部是军事禁运物资和生活管制物资，绝不是彭彪拿去卖钱的，因为分量很小，根本不值得去冒险，所以顾卫林选择了一个与彭彪面对面的机会。 “顾科长的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彭彪眼珠转动，自顾自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笑道。 顾卫林的话在暗示他，这件事情顾卫林并不相信，但放下酒杯的同时，彭彪又担心，虽然顾卫林不相信，但他太年轻，会不会为年轻气盛，立功心切将这件事情告诉日本人？ 日本人可不管顾卫林相不相信，只要觉得你值得怀疑，你对他们有二心，那随之而来的严密监控和最后的结局都是彭彪承受不了的。 将彭彪神情上若有所思的样子，顾卫林吃了口菜，伸手去拿这份文件，并笑道：“彭会长确定都是无稽之谈就好了，这份报告我还没向小野司令汇报呢，正好这下子可以拿给他看了，彭会长放心，我绝对会如实汇报的。” 彭彪的手一下子拍在文件上，顾卫林抽也抽不动，诧异的看着彭彪，只见彭彪笑道：“顾科长，你看这份报告既然是无稽之谈，何必去麻烦小野司令？” “这可不行，事情是肯定要汇报的，小野司令让我对帮会船只进行一个全方位的摸排和检查，我总不能没有结果吧，再说，彭会长应该知道，马上从南京有一批物资，由漕帮转运，小野司令能不谨慎一点？”顾卫林乐呵呵的说道，其实这份文件他要不要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和彭彪建立起关系来，他也在暗示彭彪这件事情的缘由是什么。 彭彪猛地醒悟过来，顾卫林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前面试探了那么多句话都是废话，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白了，日本人还是信不过彭彪，对于即将到来的重要物资，一边需要漕帮承运，自然是不能惹搞僵了双方的关系，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曲线达到目的方法。 日本人的脑子真是聪明，连这样的事情都能想出来，彭彪心中冷笑道。 看着顾卫林，彭彪觉得顾卫林此人是实打实的汉奸，能为日本人执行这项任务的，必定是日本人的心腹，顾卫林的已经无可救药了，只是这桌上的文件难道真的让顾卫林拿回去？ 彭彪突然抬手，既然没事，自然经得住查，让顾卫林拿回去就拿回去，就算拿不回去，看顾卫林的为人，再搞一份也有可能，说不定顾卫林的办公室之中就有备份呢。 将文件折起来，放进包里，顾卫林笑呵呵的举起酒杯，与彭彪碰杯。 顾卫林对彭彪这次的试探似乎很顺利 第一百三十一章 接头（求订阅、收藏） 顾卫林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彭彪，尽管彭彪掩饰的很好，但顾卫林依旧发现了一些端倪。 从这份文件的出现，到彭彪神色异常，再到顾卫林表明没有向日本人汇报，从而要回文件，顾卫林每一次都在试探，他想查清楚彭彪到底属于哪一类人。 还好，每一次的试探都能表明彭彪绝对不是一个彻底头彻尾的汉奸，其实从这份文件之上，就能看出彭彪的身份，已经彭彪想去隐瞒什么。 任何人都经受不住严查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活动的越频繁，暴露的可能性越大。 “彭会长，码头的货船恐怕这几天还不能正常放行，必须要等到我检查完毕，当然，我也会去您漕帮的地盘进行盘查，任何的事情发生都不会无缘无故，相信您也能明白我的意思。”顾卫林说。 彭彪点了点头，顾卫林的话他明白，前面顾卫林就提过关于物资转运的事情，只要事情有了明确的方向，就有可操作性，最怕的就是没头乱撞。 “顾科长，小野司令那里？” “彭会长放心，你在江城也是有身份的人，还怕我在小野司令面前告你一状？”顾卫林反问道。 彭彪倒是不怕顾卫林告状，就怕顾卫林告状之后，日本人神经过敏，坏了他的大事。 “这就好，漕帮欢迎顾科长来检查。”彭彪笑道，日本人的这批物资也就这几天的事情，等过了这段时间，事情也就结束了。 但彭彪没有预料到事情后续的发展，完全出超出了他的所想，以至于后面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顾卫林在三江酒楼和彭彪互相试探的时候，彭怡龄此时正在徐宓家中，她本来不想来找徐宓的，但因为白天在家中听到了关于顾卫林的事情，她觉得十分有必要向徐宓说这件事情，她断定徐宓还不知道他这个弟弟做了汉奸。 但事情似乎超出了彭怡龄的认知范围，徐宓知道顾卫林是汉奸，同时徐宓还告诉了彭怡龄他父亲的身份。彭怡龄怎么也想不到徐宓的父亲徐满谦竟然是日本人在江城最高司令官的翻译，没想到也是一个汉奸。 彭怡龄突然开始同情徐宓，没想到徐宓和自己的处境竟然如此的相同。 从来告知事情，最后变成了互相倾诉，彭怡龄和徐宓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怡龄，姐姐今晚还有事情，就不久留你了，你回去注意小心。”将彭怡龄送到街口，徐宓对着彭怡龄叮嘱道。 “顾科长，事情就拜托你了，务必证明我漕帮上下的清白，我代表漕帮的兄弟感谢你了。”站起身子，彭彪冲着顾卫林说，顾卫林反倒是笑呵呵的，拎起了桌子上的皮包，对这件事情再三保证，肯定没问题。 彭彪的眼神始终盯着顾卫林，顾卫林的小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 “顾科长，你的皮包？”彭彪看的清清楚楚，顾卫林没有拎起他带来的皮包，而是拎起了刘文钊放在桌子上的皮包。 顾卫林呵呵一笑，回头道：“彭会长，那是你的皮包。” 彭彪微微一愣，瞬间他明白了顾卫林的意思，都说顾卫林有原则，没想到他的原则竟然是这般有意思。 “帮主，怎么说？”等顾卫林走后，刘文钊进来问道。 “这是个有意思的人。”彭彪笑道，做汉奸做到这种地步，彭彪也不得不佩服顾卫林。 顾卫林一边开车，一边再想今晚和彭彪的所有对话，梅靖江说的没错，彭彪的确是个可以接触的人，顾卫林不确定彭彪有没有帮助地下党办过事，但他一定协助其他抗日组织。 江南路43号，顾卫林将与梅靖江见面的信息放在了马路对面的死信箱，然后又去了43号的信箱，军统这几天没有事情找自己，姜文青不知道在忙什么。 猛地将车子刹住，顾卫林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身影，这道身影他太熟悉了，是徐宓无疑。 这么晚了，徐宓到这里干嘛？ 顾卫林打量着四周，这一片是居民房，高楼低房错错落落，巷道复杂多变，出口进口很多，这么晚来这里，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 顾卫林差不多猜到了徐宓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徐宓消失在街道之上，进入小巷，顾卫林的心也跟着被牵动，他很想去看看究竟她在何接头，但面对未知的环境，顾卫林不敢轻举妄动。 徐满谦站在高处，徐宓身后不远之处突然闯出的汽车，猛地停在街头，让他的心也愣了一下，所幸，汽车上的人并没有更多的举动，这让他稍稍放心。 他特意选了这么个地方，让徐宓来交换情报，是用心良苦。 当初将顾卫林介绍给姜文青，是想让顾卫林成为自己的下级，没想到顾卫林表现突出，被戴老板看重，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不知不觉之中竟然被姜文青发展成为了军统，现在成为了自己的情报员。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喜欢捉弄人。 徐满谦还没有想好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和徐宓见面，以及对徐宓说明说一切，他怕太过突兀，徐宓接受不了。 姜文青对徐宓的培训远远达不到徐满谦的要求，所以徐满谦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对徐宓再进行培训，今晚的情报交换就是一次练习。 为了徐宓的安全，徐满谦很早就来到了这里，并且找了一个制高点，方便观察周围的一切，徐宓显然没有经验，汽车的出现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这十分的危险。 他对姜文青的培训十分的不满，同时也为自己女儿的安危感动担心，徐满谦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大力度对徐宓的培训。 徐宓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汽车，按照姜文青的给的指示，她已经转为江城另一位军统潜伏人员的情报员，今天便是他和那位情报员第一次见面。 让徐宓失望的是，她并没有见到这位神秘的情报员，只是收到了他留下的信。 看来自己并没有得到这位神秘情报员的信任，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早日获取信任。 神秘情报员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是学习，学习如何隐藏自己。 上下打量着房间，想必这是安全的，她不知道徐满谦此时正在另一个地方看着她，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将信封收拾好，原封不动的摆在桌子上，徐宓转身离去，徐满谦摇了摇头，徐宓太稚嫩了，要是换做顾卫林，这份情报，怕是早就化为灰烬了。 等徐宓离开之后，徐满谦才进入房间，将整个信封焚尽。 顾卫林启动汽车，跟上徐宓，徐宓进去的时间不多，想必接头的地点距离街道并不远，也可能是没有见到接头人，总之，时间这么短，可能发生了意外，顾卫林已经将事情分析的清清楚楚。 “滴滴” 顾卫林大半夜鸣笛的声音侵扰了周边住户的好梦，很多人家中瞬间亮起灯光，这么晚汽车鸣笛的声音，很让人心惊。 同时也让远处刚刚锁门走出的徐满谦心头一震。 徐宓吓了一跳，原本心中就有事儿，这一吓，让徐宓满身大汗。 “宓姐，这么晚干嘛呢？”顾卫林摇下窗口，笑着问。 徐宓见是顾卫林，在黑夜之中的神色几经变化 第一百三十二章 狗来了（求订阅、收藏） 要说原来徐宓对顾卫林还没有这么警惕，但自从她被姜文青发展成军统成员，并且加入铁血青年会之后，她就对顾卫林有所警惕了。 特别是今晚，顾卫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宓不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毕竟刚刚她还去交换情报了。 随着身份的改变，徐宓对顾卫林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 “宓姐，现在江城这么乱，大半夜的一个人很不安全，快上车！”顾卫林关心道，他掩饰的很好，对徐宓仅仅是处于关心。 徐宓不知道顾卫林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对顾卫林虽有身份上的排斥，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姐弟，若有一天真的让徐宓对顾卫林做什么，她怕自己下不了手。 徐满谦在拐角处看着徐宓上了车，昏暗的灯光让他看清楚了这是谁的车。 没有和顾卫林的车走同一个方向，徐满谦选择了另一条路。 六月份的江城，在夜幕之中格外的安静。 顾卫林依旧是家中起的最晚的人，他还是最怀念老刘的混沌。 特意开车去了江南路，然后又去了码头，破天荒的，他今天将江城四个城门全部绕了一遍，让这些走陆路的商贾好一顿紧张。 顾卫林没有食言，上午十点半，他到了漕帮总部。 彭彪不在，刘文钊接待的顾卫林。 顾卫林将整个漕帮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可以看出漕帮已经在为接下来的物质转运做准备，留下了很多的空船。 “刘先生，可以看出你们还是花了心思的嘛！”顾卫林夸赞道。 “顾科长说笑了，没有你的鞭策，我们哪能这么快的完成任务？”刘文钊的话就显得有些刺耳了，对顾卫林，他是不满的。 “刘先生还是没想通啊，我和彭会长是朋友，咱们也是朋友，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家好！”顾卫林笑道。 顾卫林不知道，他今天上午到漕帮来，被漕帮的很多兄弟认为是狗来了，在很多人眼中顾卫林就是日本人的一条狗，指哪咬哪儿。 顾卫林倒是无所谓，这些话不需要他去管，自然有人替他将这些话传入吉高志的耳中，他们越是这样说，越证明顾卫林对待日本人一心一意。 顾卫林被刘文钊带进了彭彪在漕帮的办公室，和彭彪家中一样，这里也有一副一模一样的水域图。 顾卫林看着水域图，看的很仔细，对漕帮的航点和航行路线尤为的关注。 “彭会长什么时候能回来？” 顾卫林知道彭彪去维持会开会了，但这世间却是有点长了。 “劳烦顾科长等了，稍后便可！”刘文钊说道。 顾卫林在彭彪的办公室之中踱步，他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情报处安装的窃听装置，但不管有没有，说话都要小心。 “刘先生，漕帮的船出去之后，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控制他们的航行速度和方向的？万一出了事怎么办？”顾卫林问道，对这些专业性的知识，顾卫林还真不知道。 “通过无线电发报，我们漕帮的航运是整个周边城市航运之中最先进的，随时掌握货船的信息，传递最新的消息，所以事故率最低。”刘文钊颇为自豪的说，前年彭彪为了购买无线电发报设备，可是花了不少钱，记得当时刘文钊还反对呢，经过两年的实践，事实证明彭彪当初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 “哦？”顾卫林扫了一眼刘文钊，原本他还想着怎么提前去影响货船的航行，没想到漕帮是通过这种方式，这大大降低了事情的复杂性。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见一见这么先进的设备？”顾卫林漫不经心地的笑道。 刘文钊没想到顾卫林会提出这件事，他不好回答，虽然漕帮总部有两台设备，但能不能让顾卫林看，不是他能决定的。 “顾科长，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还得帮助回来才能决定！”刘文钊直接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也不为难刘文钊，这是贵重的东西，自然不会随便放着给人看。 要知道，无线电设备属于军事设备，在江城日本人是禁止私人拥有的，这是为了避免对情报处在监视军统、地下党方面的信号造成干扰。 显而可见，漕帮能拥有无线电设备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也是当初刘文钊反对的理由。 日本人之所以重视漕帮，就是因为漕帮对航运能够进行实时的监控，这也是选择漕帮转运物资的理由，当然，通讯发达了，意外也就增加了，日本人也就对漕帮有所怀疑了。 所有的怀疑和不放心都不是凭空发生的。 就在顾卫林继续看着水域图之时，彭彪回到了办公室。 “彭会长！”顾卫林笑着对彭彪问候道。 “听说顾科长很早就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彭彪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在柜子之中，冲着顾卫林笑道。 “没关系，彭会长贵人事多，这是正常的，大家都是为了皇军办事，我多等等应该的。”顾卫林没了昨天的争锋相对，今天显得十分的规矩。 “坐”彭彪招呼顾卫林坐下，刚才刘文钊已经基本向他说了顾卫林今天过来做了什么。 “今天过来看彭会长已经把货船安排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彭会长对这次物资的转运是怎么安排的。”顾卫林有意的问道，虽然他知道货船是从南京到江城，但具体是什么航线，在什么地方会停，他并不知道。 彭彪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刚才的话问的很随意，应该不是有意要问的，他倒也没有怀疑顾卫林。 “顾科长，这可是保密的，小野司令有命令，这可是不能外泄的。”彭彪说。 顾卫林脸色一变，他还真没想到这件事情小野五郎已经做出决定了，看来想要接触到具体计划，还需要计划一番。 “彭会长，对不住，倒是我不该问了，该保密的，这几天我会经常到这里来的，还请彭会长见谅，事情不办完，总觉得心里不放心。”顾卫林忧心忡忡的说，就好像日本人的物资一天不安全到达，他心中不安一般。 扫了一眼顾卫林，彭彪对他的看法再次加深了一层，这是一条忠心的狗。 7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奇怪（求订阅、收藏） “这么说日本人已经将计划都安排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只有小野五郎和彭彪知道。”梅靖江分析着顾卫林汇报的情况，说道。 顾卫林中午从漕帮离开之后就去了梅靖江安置的安全屋，从今天开始，他们不仅要完成物资转移的任务，还要将两栋房子下面的通道打通。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的确只有他们知道，今天中午他仅仅是试探了一下，彭彪的话，让顾卫林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 梅靖江看着顾卫林拿过来的文件以及顾卫林向梅靖江汇报的关于彭彪的情况，综合来看，彭彪的身份是可以借助的。 组织上让他借助彭彪的力量去完成这次任务，当任务完成之后，彭彪怎么处理？ 梅靖江侧着头看着顾卫林，心中还没将所有的事情都盘算好。 “这些物资全部是小批量的，我也不敢断定是不是彭彪送往后方的，我需要求证一下地委的同志。”梅靖江翻看着关于彭彪私自运输的违禁品，看着顾卫林说，顾卫林将事情做的很细，让梅靖江省去了很多的功夫。 “那接触彭彪的事情是不是由我去执行？”顾卫林想着问道，既然已经可以确定彭彪可用，那总需要一个人去接触，梅靖江自然不可能作为这个执行人，那就只剩下顾卫林自己了。 梅靖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只负责制定江城的方面的计划，行动方面不需要我们去执行。” 顾卫林感到有些遗憾，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没有机会参与其中。 “我们本来就不适合去执行行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需要我们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制定计划，弄清楚航线以及确定彭彪的身份，现在需要进一步接触彭彪，以及弄清楚航线，这些都是重中之重，若是没有我们的努力，那执行任务的同志都会变得睁眼瞎，这会造成更大的损失。”梅靖江见顾卫林似乎因为不能亲自执行这个任务而变得沮丧，开导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心中还是觉得遗憾，对于能和同志们一起并肩作战，不用在这里卧薪尝胆，才是他向往的生活。 “我会想办法将具体的航行安排弄到手的，这件事情只能通过彭彪，希望和彭彪接触的同志注意安全，虽然彭彪可以接触，但不代表他身边的其他人也可以接触。”顾卫林担心道。 梅靖江点了点头，顾卫林考虑的非常周全。 将铁锹拿给顾卫林，梅靖江笑道：“卫林同志，现在我们就在并肩战斗！” 顾卫林咧着嘴笑道：“哈哈哈，并肩战斗！” 将地板撬开，两人开始了“挖坑”历程。 直到傍晚六点多，梅靖江才停下手中的铁锹，看着周围的泥土，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总不能消失在江城，我们先把这些杂物处理了。” 顾卫林同样放下铁锹，抹着头上的汗点了点头。 说着两人将房间之中的杂物和泥土搬到了院子之中，这种独门独院的小洋楼大致都是有钱人才能住的起的，通常不会有人会到这里，干起事情来也方便。 顾卫林回家之前去了一趟经济检查科，这几天因为码头的事情，科里的人都在加班，所以当顾卫林到达的时候，他们依旧没有下班。 见顾卫林来了，钟杰赶紧迎了上来。 “科长，政保局和宪兵司令部下午都有电话来，您不在，我说您明天回复他们。”钟杰赶紧说。 顾卫林眉头一皱，政保局和宪兵司令部同时找自己做什么？难道小野五郎要给自己安排任务？不过想想也不可能。 虽然经济检查科是宪兵司令部直接管辖的部门，但小野五郎很少单独听自己的工作汇报，由于现在宪兵司令部没有副司令，所以顾卫林也不知道该如何汇报工作。 久而久之，顾卫林就形成了一个习惯，向吉高志汇报，他不仅是政保局局长，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是日本人，顾卫林向他汇报就等同与向小野五郎汇报，况且这样还能拉近顾卫林和吉高志的关系。 顾卫林接触不到小野五郎，但和吉高志交好还是没问题的。 “说了什么事情么？”顾卫林问，钟杰摇了摇头，政保局和宪兵司令部得知顾卫林不在就挂掉电话了，哪里会和钟杰说这么多的废话？ 顾卫林想了想，还是驱车去了吉高志家，这件事情不能真的等到明天。 能让宪兵司令部和政保局同时找自己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儿。 顾卫林到吉高志家中的时候，吉高志正在家中“练刀”，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对他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见顾卫林到来，吉高松子向顾卫林施礼，多看了顾卫林几眼，说道：“顾君，你可是好多天都没有来教我中国话了。” 顾卫林尴尬的笑了笑，他的确好多天没有去见过吉高松子了，当初从日语进修班毕业的时候，他可是满口答应吉高松子要去教她中文的。 “好了，松子，你先进去，卫林最近比较忙，你就不要打扰他了。”吉高志收起手中的木刀，冲着吉高松子说。 吉高松子不满哥哥的话，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幽怨的回房。 “局座，今天下午对漕帮进行了摸排，听说您今天下午找我？”顾卫林先是向吉高志解释下午为什么没有音讯，接着又问吉高志下午找他什么事情。 吉高志点了点头，笑道：“卫林，你辛苦了，没事了，你将漕帮的工作做好就行。” 顾卫林可以看出吉高志眼神之中的关心，但吉高志没有将找他的目的告诉他，让顾卫林心中有些疑惑，吉高志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可现在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为何他又不告诉自己了？ 顾卫林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奇怪，若是自己现在去宪兵司令部找小野五郎，恐怕小野五郎也会这样告诉自己。 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说吉高志和日本人开始不信任自己？ 在吉高志面前，顾卫林只能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既不打听也不多嘴，之表现出深深的遗憾，为自己没能为皇军做更多的事情而遗憾。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尴尬（求订阅、收藏） 在吉高志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顾卫林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自从他和吉高志接触以来，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状况，这件事情成了顾卫林心中的一个疙瘩。 临走之前，吉高志特别叮嘱顾卫林，一定要监视好彭彪，虽然吉高志最近经常说这句话，但顾卫林今晚可以感觉出来，吉高志的叮嘱一定包含着特别的深意。 今夜，顾卫林辗转难眠！ 顾卫林第二天依旧起的最晚，徐满谦和徐宓都已经离开了，他才起床吃着徐宓留下的早餐。 按照他一贯的风格，先是科里走一遍，再到码头逛一圈，最后驱车前往漕帮，昨天没有做的事情，他心里始终放不下。 顾卫林一到漕帮，漕帮弟子对顾卫林这条“狗”的到来是不欢迎的。 “顾科长，该说的我昨天都说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彭彪问道，经过昨晚，他心中已经将事情算的明明白白。 “我只是来漕帮随便看看，吉高局长嘱咐我要确保物资转运的顺利，我自然是不能偷懒。”顾卫林笑道，不管什么时候，他对日本人的姿态都是最“诚恳”的。 当然，顾卫林也知道，自己的话可能已经被情报处的人汇报给了吉高志。 站起身子，看着彭彪办公室之中的水域图，顾卫林指着上面的航道问：“彭会长，漕帮实力雄厚啊，这么多‘据点’都打下来了？” 顾卫林的话说到了彭彪的心坎里，他这些年最为自豪的就是带着漕帮打下了一片天地，让江城漕帮的名头盖过了周边诸多漕运的帮派。 这也是彭彪为什么喜欢弄两幅巨大的水域图，一副挂在家中，一副挂在这里。 同样指着水域图，彭彪对着顾卫林说道：“我这么多年，没为漕帮做过什么，当年六叔和九叔坚决反对我接手漕帮，我就用这幅水域图让他们闭嘴。” 彭彪这话之中展现出了属于一代漕帮老大的意气，从他的话之中，顾卫林可以感受出彭彪的魄力。 “哼，小日本算个什么东西？鸠占鹊巢，迟早会完蛋的。”彭彪冷哼道，他骨子里还有传统的帮会气息，无时无刻不让他有着一种江湖人该有快意。 顾卫林眉头一皱，彭彪现在口不择言，这些话可能已经被情报处的窃听人员记录下来，想改也改不了，现在日本人和漕帮合作，一旦惹恼了日本人，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毕竟顾卫林当年见过。 顾卫林很想提醒彭彪，他的办公室之中有政保局的窃听装置，但他又不能说出口，真难受。 办公桌上的电话土突兀的响起来，化解了尴尬，顾卫林也轻轻的呼了口气。 “好，让他等着，我马上回去。” 从彭彪的话中，顾卫林可以听出彭彪的激动，这种激动必定是发自内心的。 “怎么？彭会长有好事儿？”顾卫林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彭彪，言外之意在明显不过。 彭彪自然高兴，刚才的电话是女儿打过来的，他和彭怡龄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女儿还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他的好朋友，潘志诚要见他。 “如果彭会长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想和彭会长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顾卫林不客气的说。 “彭会长怕不是和军统、共党分子有联系吧？”顾卫林疑惑的看着犹豫不决的彭彪，有意的问道。 不可察觉的，彭彪的眼角跳了一下，看着顾卫林道：“顾科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那就请彭会长说说看吧！”顾卫林问到，他这是做给吉高志“听”的，他知道，彭彪电话的内容可能已经被政保局知晓的清清楚楚，而自己这么问，自然会进一步加深自己对日本人的忠心。 “顾科长，我要回家，难道你也要跟着？”彭彪脸上的愠色遮盖不住，对顾卫林得到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是反感的。 “哦？我还真没有去过彭会长家，就连中央路翡翠街我都没有走过”顾卫林似笑非笑的说，言外之意就是他也要去。 没有办法，彭彪已经知道顾卫林就是吉高志派来监视他的，只要日本人一天没有被赶回去，他就不能和日本人翻脸，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卫林到底是开着车到了彭家。 彭彪一下车就直奔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潘志诚，赶紧上去和潘志诚拥抱在一起。 “兄弟” 彭彪始终拿潘志诚当做兄弟，当年没有潘志诚，彭彪可能就不上漕帮帮主的位子，可以说，潘志诚是他彭彪的功臣，用句俗套的话说，有从龙之功。 潘志诚似乎对彭彪并不感冒，只是尽量的表现出自己的热情，他看向顾卫林也很是好奇，彭怡龄和他说过顾卫林的身份，此时他在这里做什么？ 同样，彭怡龄自然也看到了来到自己家的顾卫林，她对顾卫林没有好脸色，只要是汉奸，她对他们都没有好脸色。 “你来做什么？” “彭小姐别来无恙，还要感谢彭小姐上次出手搭救。”顾卫林朝着彭怡龄微微点头示意道。 “哼，我们家不欢迎你！”彭怡龄指着大门说道。 “怡龄，不得无礼！”彭彪沉声道，他从来没有对彭怡龄说过一句重话，今天破例了。 彭彪可以保护彭怡龄一时，但他能保护彭怡龄一世么？所以等罪顾卫林绝对没好处，尤其彭怡龄还是个年轻的姑娘。 “没关系，彭会长家布置的好别致”顾卫林看着映入眼帘的水域图，冲着彭彪笑道。 彭彪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拉着潘志诚，冲着顾卫林说：“顾科长自己转转就好，我们老兄弟多年不见，叙叙旧” 可以看出，彭彪很开心，顾卫林不知道彭彪会和眼前这位老兄弟说什么，他心中祈祷彭彪最好不要在说日本人的坏话，或许在他家中的某个角落之中，已经被安装了窃听装置。 彭彪临走之前瞪了一眼彭怡龄，示意彭怡龄赶紧上楼去，他见顾卫林的眼光总在彭怡龄的身上游走，他就担心。 这一点，彭彪倒是误会顾卫林了，没有受过委屈的彭怡龄，虽然和自己的父亲闹别扭，但什么时候受过彭彪如此的严厉的对待？ 顿时将一切的罪责都怪在顾卫林头上，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跑上了楼。 顾卫林觉得有些尴尬，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来彭家？ 现在倒好，不仅得罪了彭怡龄，还被彭彪晾在这里。 摇了摇头，顾卫林都想直接转身离开，就在想要离去的那一瞬间，他 3 第一百三十五章 剥丝（求订阅、收藏） 就在要离去的那一瞬间，顾卫林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彭彪家中的所挂的水域图和办公室之中的水域图竟然不同。 顾卫林办事不仅认真更加细心，从接到这个任务开始，他就关注所有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东西，彭彪办公室之中的水域图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就认为有用，并且努力记下。 包括今天早上在彭彪的办公室，顾卫林还在看水域图。 眼前的水域图虽然标的颜色和彭彪办公室之上的一眼，但和办公室之中的水域图相比起来，缺少了一份东西。 顾卫林无比确定，就是缺了一份东西，这份东西很可能就是接下来漕帮对日军物资转运的计划。 两幅水域图相比起来，这里的更大，跟气派，而办公室的更加实用，上面插了不少小旗子。 这是个新的发现，顾卫林仔细的回忆的着办公室之中的水域图。 昨天他所记下的水域图和今天早上看到的还有不同之处，只是今天早上匆忙，记忆不是那么深刻。 顾卫林不是专业的漕运人士，他对很多的漕运专业标致和用语都不是很清楚，所以，需要专业的人来给他解惑。 看了一眼站在楼上看着自己的彭怡龄，顾卫林报以歉意，这个单纯、任性的大小姐心中对汉奸的痛恨，绝不下于自己。 顾卫林信誓旦旦的和彭彪一起到了彭家，最后是静悄悄的离开的，只和彭家的管家说了一声。 来到码头，管四平替顾卫林拉开车门，顾卫林站在江边，看着大大小小航行的货船，这些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也不容易，大致是和自己一样吧。 “四平，你在码头这么久，对他们的航行方式了解多少？”转身向临时办公室走去，顾卫林问道。 “我问的是这些商贾对于货船计划的安排！”顾卫林又补充道。 管四平带着原本要去临时办公室的顾卫林去了码头的工棚，这里是码头经济检查科行动人员、皇协军和警察临时休息的地方。 顾卫林的来到使得大家纷纷站起来，对顾卫林这个“财神”，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科长，你看，这些标了白旗的地方都是空仓的停靠码头，一般少有码头是处于空仓状态的，这些标了红旗的都是满仓的，表示停靠不了，还有这些绿色的，是可以进行停靠的码头。”管四平指着巨大的江城水域图对着顾卫林解释道。 顾卫林特意靠的近了一些，看的很仔细。 “这些信息怎么来的？”顾卫林问道。 “这些都要和码头管理处以及市政府协商，最常见的就是来往船只的信号传递。”管四平在江城进出口码头日子也不算短，这些东西他还是了解额很清楚。 江城有很多码头，只是属于进出江城的只有这么一个，其他的码头都属于江城内部的停靠码头，和进出没有关系。 “那这些黄色的旗子表示什么意思？”顾卫林指右下角堆在一起的黄色旗子问道，在整个水域图上，顾卫林没有见到过黄色旗子。 “这是计划旗，只有有特殊安排和提前计划的码头才会被标上这个旗子。”管四平扫了一眼都是灰尘的黄色旗子说道，说实话，黄色旗子自从他到了码头之后，还没有用过。 顾卫林心中一怔，弯腰拿起黄色旗子，捏在手中仔细反复的观摩着。 没错，一模一样，就是这种旗子。 这和彭彪办公室之中的插着的旗子一模一样。 “怎么不用？”顾卫林将旗子扔下，问道。 “科长，这种计划旗没多大用处的，市政府对码头的管理疏散的很，现在都是日皇军在管，基本没有计划安排的。”管四平解释道。 对于管四平的解释，顾卫林心中自然清楚。 “这么说现在江城码头已经饱和了？”顾卫林突然问道。 管四平一愣，而后一想，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刚才在工棚之中看到了江城码头现在正插着红旗。 “是的，基本饱和了，漕帮积压了好多货船在这里，没有科长的批条，不敢放。” 顾卫林点了点头，回到临时办公室，抽出白纸，然后又将笔放在纸上，想了想，还是冲着管四平说：“从今天中午开始，漕帮的货船可以开始放行了，但要注意数量，不能太大！” 管四平点了点头，顾卫林终于松口了。 拿起笔，顾卫林在白纸上写上“南京”二字，随后顿住，又将白纸撕掉。 不能写，这些东西一定不能写下来。 靠在座椅上，顾卫林闭上眼睛，回忆着在彭彪办公室所看到的一切。 白旗代表空仓。 红旗代表满仓。 绿旗代表可停靠。 黄旗代表计划旗。 彭彪办公室的水域图上各色的旗子都有，但昨天去的时候上面的白旗、红旗和黄旗和今天的有很大的不同。 顾卫林记得，他第一次记忆之中，水域图上还没有黄旗，这说明黄旗可能是彭彪昨晚加上去的。 至于这些多出来的白旗和红旗，肯定是彭彪对漕帮掌控的各个码头进行了调转，至于调转的目的是什么，一目了然。 拿起电话，顾卫林接通了漕帮的电话，刘文钊接的电话，彭彪没有去码头，顾卫林猜测，可能今天彭彪都不会再去码头，可惜不能再去彭彪的办公室仔细的记下这些信息。 点上一支烟，顾卫林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之中不断的回忆着水域图昨天和今早的区别。 顾卫林可以确定的是，他只看到了四面黄旗。 弹了弹烟灰，顾卫林清楚的记得第一面插在了南京，本来这批物资就从南京出发，肯定插在那里。 第二面应该不在江城范围之内，至于具体在哪儿，顾卫林记得不是清楚。 深吸一口烟，顾卫林想起来了，第三面黄旗插在了鸠江，第四面黄旗插在了新港镇，都是江城范围之内的码头。 至于白旗，可以和黄旗对的上号，都是距离黄旗不远的码头，至于第二面白旗，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太平县猫山码头。 想起来，顾卫林全部想起来了，第二面黄旗就在距离猫山码头不远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严谨（求订阅、收藏） 姑孰！ 对肯定是姑孰。 和猫山码头距离不远的地方只有姑孰，并且姑孰是太平县重镇，停靠在那里也是理所当然。 顾卫林猛地睁开眼睛，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这一次日军物资的停靠码头就是从南京、姑孰、鸠江、最后到新港镇。 为什么是新港镇？因为那里一片的小山区之中驻扎着日军的一个空军飞行中队。 顾卫林想出了症结所在，日本人的目的并不复杂，严格说起来，还很简单。 为什么这批物资不是由日军重兵把守？因为这批物资本来就不是运往前线的，根本就是江城日军自己使用，顾卫林猜测应该是物资到了南京之后，江城日军需要一批物资，自己去转运而已。 要不然，这么重要的物资根本不会这么简单运输。 整个转运计划和货船中途停靠点都是由宪兵司令部制定的，昨天彭彪才拿到计划，并且迅速的进行了梳理，这才有了截然不同的水域图。 顾卫林要感谢彭彪，若不是他的水域图，他根本发现不了这个计划。 顾卫林没有想到事情比原来计划的要快上更多，但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顾卫林知道所为一名情报人员不应该靠自己的猜测来传递情报，这样不仅不谨慎，还有可能造成很大的损失，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做法。 虽然心中愿意去确定这件事情，但如何去向梅靖江汇报？ 顾卫林开始犹豫了。 刚刚踩灭烟头又掏出一根烟点上，管四平此时也回到临时办公室。 “科长，都安排好了，最近日本人是不是有行动？” 顾卫林不明觉以的看着管四平，他这是从哪里来的消息？ 看到来自顾卫林诧异的目光，管四平说：“刚刚下面过来的货船说好几个地方都清空，还有几个地方这几天不准停靠了。都说宪兵司令部和市政府还有漕帮曾经去考察过。” “哦？有这种事？”顾卫林心中一愣，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无疑。 通过管四平接下来的话，顾卫林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仅仅是一个想法而已，至于能不能成功，还需要和梅靖江商量。 顾卫林提前离开的码头，去了一趟江南路，徐满谦的房子和江南路相隔的还是很远的，从江南路走纯属于绕路，顾卫林都在考虑要不要在江南路或者隔壁买下一套，以后从这里走也不显得突兀。 姜文青依旧没有和自己联系，军统这些日也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顾卫林倒是想接触一下姜文青，问问他们对这批物资有没有打算。 特意在路上饶了几圈，顾卫林才将车停下来，从后备箱拿出伪制的车牌套上，站的远远的看了一眼，才来向安全屋走去。 在江城，顾卫林虽然不属于大人物，但他的车依旧是有人认识的，尤其是爆炸发生之后，宪兵司令部给经济检查科特意配了两辆车，其中一辆自然是给顾卫林的使用的，这可让很多部门眼红，他们到现在混得好一点的有个一辆车，很多部门还在骑自行车，但也没办法，谁让顾卫林是人家的嫡亲“儿子”，经济检查科成立以来给日本人送去了多少钱？ 梅靖江还没到，顾卫林先一步进入了安全屋，抄起铁锹就开始干活。 梅靖江进来的时候，顾卫林已经挖了很多。 看着满头大汗的顾卫林，梅靖江笑道：“情况怎么样？” 两人坐下，顾卫林擦了擦头上的汗，梅靖江给顾卫林倒了杯水，顾卫林咕咚喝了两口，这才说道：“基本情况已经摸清楚了” 顾卫林向梅靖江再次详细汇报了关于彭彪的情况，以及他今天去彭彪那里的一些细节。 “本来想让你通过彭怡龄接触彭彪的，没想到这个女娃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竟然是这种态度，难怪和你那个姐姐走到一起。”梅靖江看着顾卫林笑道。 “您就别笑我了，我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顾卫林笑着摇头道。 “好了，不说了，计划的事情怎么样？” 顾卫林面色一正，小小的玩笑和插曲不会影响到正常的工作交流。 顾卫林将自己在漕帮的发现和在码头的了解，以及自己的分析全部向梅靖江进行了汇报，汇报的很详细。 梅靖江的眉头皱的很紧，这件事情决不能单单光靠猜测来确定，毕竟有那么多的同志在等着他们的消息。 “能不能弄到详细的计划？”梅靖江问。 顾卫林摇了摇头，已经努力过了，除了宪兵司令部和彭彪没有人知道计划是怎样的。 如果非要得到详细的计划，那可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梅靖江觉得有些遗憾。 “卫林，这件事情我现在不能做主，必须要和上级商量，你的意见和想法我会转达上级的。”梅靖江说。 “我也知道不实的信息可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不管我们出了事情，还是其他同志出了事情都是遗憾的，谨慎是对的。”顾卫林同样严谨的说。 梅靖江点了点头，听风就是雨不是他们做情报工作的手段。 顾卫林又向梅靖江详细汇报了关于各个码头的变化，以来佐证这件事情，也可以给上级一个参考。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我们现在做两手准备，万一上级不同意，我们要想法设法搞到这个计划，或者证实这个猜测，如果上级同意了，那我们就要对这个计划进行安排，确保物资能够被转移出去。”梅靖江认真的说，其实他对顾卫林的猜测基本上是认同的，只是出于谨慎，他必须要进行汇报，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详细的计划，否则必定会出大的纰漏。 一次的不谨慎，不一定出事情，但可能就是这一次的侥幸成功，会造成日后的侥幸心理，终究会酿成大错，真到了那个时候，追悔莫及。 顾卫林点了点头，梅靖江所说的计划，他在临时办公室的时候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既然梅靖江问起来了，他便直接说起来，这属于同志之间的探讨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计划（求订阅、收藏） “靖江同志请看” 顾卫林从怀中掏出江城周边水域的地图，这是他在来之前从码头顺便拿的。 梅靖江顺着顾卫林指的方位，在水域图上将南京、姑孰、鸠江和新港镇全部找出来。 漕帮自然不可能在南京有自己的码头，像这种大码头日本人没有来之前都是官商协管的，现在则是日本人一手管理，漕帮还没有那个能耐，将主意打到日本人的头上。 除了南京码头之外，就是新港镇的码头，虽然新港码头只是个小码头，但因为是日军军事要地，所以漕帮也难以管理。 漕帮真正能够掌握的码头也就是姑孰码头和鸠江码头，在日本人的码头显然不可能有大动作，一旦有蛛丝马迹的暴露，那结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顾卫林显然做了很多的功课，梅靖江点了点头，这些情况若不是深入了解根本不会清楚，为了一份计划的制定，必须要考虑的周道。 顾卫林现在是越来越出色，梅靖江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满意的，假以时日，顾卫林一定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们只能在姑孰或者鸠江码头动手，南京和新港都不现实，那里有大量的日本兵驻扎，行动不便。”指着姑孰和鸠江所在地，顾卫林沉稳的说，他对这个计划已经想了几次，脑海之中可谓是早就模拟了物资转运计划。 不可否认，顾卫林说的是大实话，梅靖江也知道这一点，要是这件事情不艰难、不难办，上级也不会让风筝小组来做，虽然风筝小组只有两个人，但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江城地委比不了的。 深入钉在敌人内部核心的人物，虽然不及前线将士一般抛头颅洒热血，但步步惊心传递出的重要情报，却是谁也不能代替的。 “姑孰不宜动手，我们就选择鸠江！”梅靖江看着水域图冲顾卫林说，他在顾卫林指的两个地方，已经看了好久。 顾卫林一愣，他没有想到梅靖江和自己想到了一个地方，他也看中了鸠江。 “怎么这么吃惊，难道你认为鸠江不行？”梅靖江见顾卫林惊诧，便问道。 顾卫林摇了摇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对梅靖江的选择的十分的赞同，并且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靖江同志，我认为选择鸠江是最好的地方，姑孰的确不宜动手，哪里夹在江城和南京之间，一旦被日军察觉就会功亏一篑，而且姑孰码头并不能将物资转移，就算能够转移，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顾卫林侃侃而谈，指着姑孰和姑孰周边的地形解释道。 梅靖江点了点头，顾卫林说的不错，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梅靖江同样放弃了在姑孰下手，一旦上级批准了这个计划，那就必须迅速的实施这个计划。 “那为什么选择鸠江呢？”梅靖江笑着问，他有意考验顾卫林，看看顾卫林已经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顾卫林指着水域图上的鸠江说道：“鸠江不仅在江城境内，而且是江城大镇，日本人会放松警惕，他们绝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动手，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梅靖江又点了点头，默不作声，顾卫林说的依旧不错，他已经看出了事情的可操作性。 “卫林，你说的不错，还有么？” 顾卫林眉头微微一动，他还真没有其他的考虑。 梅靖江笑道：“实话跟你说罢，这一批物资是要运到山里的，上级要求我们最好能将物资转向大官山或者大牛角山一带，往姑孰方向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通过鸠江才是合适的路线，你刚才说的原因只是其中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原因。” “哪一方面？”顾卫林不禁问道，他不知道组织上是怎么决定的，只能根据自己的猜测和最安全的方式来制定计划，现在梅靖江有了这一方面的考虑，就代表着计划越来越完美。 “你看”梅靖江一指鸠江码头，然后又顺着鸠江码头将手指往后滑。 “这里是古溪河。”梅靖江盯着顾卫林说。 顾卫林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忽然明白梅靖江的意思了。 鸠江码头旁边就是古溪河，将货船改航，从鸠江码头出发，驶入古溪和，然后直流而下，直接达到散兵镇，通过散兵镇将物资送到大官山或者大牛角山。 是啊，这是最为方便和便捷的方法，而且古溪河并不是主要航道，日本人在哪里根本没有部署重要兵力，只要沿线的同志们配合的好，那绝对没有问题。 顾卫林觉得自己对有些事情还是缺少考虑。 “只是怎样让货船改变航线还是个问题。”梅靖江皱着眉头说。 顾卫林想了想，他对这件事情同样是外行。 “能不能通过漕帮试一试？”梅靖江问道。 顾卫林思虑再三，突然说：“或许漕帮可以试一试，但却要说服彭彪，没有彭彪的允许，漕帮其他人是不允许使用无线电设备的。” 顾卫林想起了刘文钊告诉过他，漕帮如何在码头就可以控制在水上跑的货船，并且控制他们的航行速度，一切都是因为漕帮采用发电报的方式。 “彭彪已经有同志在接触了，相信他一定可以完成任务的。”梅靖江头说道，至于是哪个同志在接触，梅靖江也不知道，贾克木只告诉梅靖江，江城地委已经安排了合适的人选。 顾卫林点了点头，组织工作他知道，注意保密性，当然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这件事先这样安排着，还有昨天说咱们经常来这里恐怕不行，无缘无故的消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像你前面说的，吉高志有事情瞒着你，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还是要注意，咱们两个以后尽量错开，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要过长。”梅靖江突然想起了什么，叮嘱道，他对顾卫林每次的汇报都听得仔细，总能抓住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作为一名潜伏人员，要时刻的进行自我反省，不能允许有一丁点的自身失误。 这不是要求苛刻，而就是苛刻，否则怎么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情报员，都克服不了自己的问题，何谈不会暴露？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反骨仔（求订阅、收藏） 顾卫林能成为一名多面潜伏人员，自然明白梅靖江的意思，与梅靖江接触的时间越久，他在梅靖江身上学到的东西就越多，对梅靖江也越来越佩服，也更加坚定了他对组织的信仰。 “我知道，以后我会注意的，现在日本人对江城的抗日组织打击的力度和大，孙金诚和马思鸣都在暗中收集信息，吉高志也顶着很大的压力，请转告地委的同志，一切小心！”顾卫林不忘提醒梅靖江，从他和吉高志的交流之中，顾卫林可以感觉出吉高志内心的那份焦急。 没有出现像昨天那样的事情，顾卫林松了口气，他就怕今天下午还会有人找自己。 说实话，自从经济检查科成立之后，顾卫林被“提拔”为副科长，一直到现在的科长，他留在科里的时间屈指可数。 基本上，他都是在外面“闲逛”，当然很大部分时间都是服务于吉高志。 顾卫林能在经济检查科待一小半天就已经让很多人十分意外了。 平时顾卫林不在科里，都是钟杰在处理这些事情，顾卫林一回来，钟杰就详细的向顾卫林汇报这段时间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福波和老秦有问题？”顾卫林一愣，钟杰的话着实让他愣了一下，这两人都是他当初亲自从外面招来的，怎么会有问题。 “科长，杨福波最近和政保局的乔四走的很近，今天上午我看到” 顾卫林真的是没有想到，孙金诚已经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原本还想着最近大家再组个牌局，这个时候搞这样的事情，不是他娘的恶心自己么？ 见顾卫林脸色有些不爽，钟杰心中也在犯嘀咕，他不知道这件事情说的对不对，本就是政保局出来的，有些人在小洋楼外面转悠他还是面熟的，刻意关注一下便能掌握这些信息。 “老秦呢？”顾卫林脸色渐渐沉下来，靠在椅子上问。 “老秦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但每次科长你回来科里他总是鬼鬼祟祟的。”钟杰十分肯定的说，老秦年纪比较大，家里人也比较多，当初顾卫林招他进来是看在当初在三条街熟知的份上让他进来打个杂，没想到现在反倒被恶心一口。 顾卫林的脸色恢复正常，钟杰站在顾卫林办公桌前，眼前的顾卫林早就不是当初刚入政保局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自查组组长，也不是那个随便由韩无为一脚就能踢出政保局的顾卫林。 顾卫林身上早就贴上了好几张标签，当然其中最大的标签就是吉高志的手下的狗。 在钟杰眼中，顾卫林没有政保局那些个处长有心计，也没有他们老谋深算，甚至就连一些科长级别人他都比不上，但为何他现在稳稳当当的做科长？受到日本人的重视？ 这其中的内涵，钟杰猜测不出来，但他就是觉得跟在顾卫林身后绝没错，有顾卫林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死钟杰，看看现在的管四平就知道了。 “科长，杨福波和老秦怎么处理？”钟杰自然知道这件事情顾卫林不可能亲自去处理，所以担子就落到他身上了。 “捉奸要在床，捉贼要拿脏，先晾着他们。”顾卫林淡淡的说，虽然说的平淡，但心中却巴不得立即处理这俩个人，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每天做什么，但是他们提供的一些线索对于政保局情报处来说，却可以顺藤摸瓜，说不定有时候自己有些纰漏，那不就完蛋了？ 若是情报处孙金诚的受命，那顾卫林直接处理这两个人，也没人敢说闲话，但顾卫林就担心这背后有吉高志的示意。 毕竟自己昨天去找吉高志，吉高志显然有话没对自己说，这样一想，让顾卫林心中突然忐忑起来。 一个孙金诚好解决，但吉高志那就麻烦了。 所以，为了不撕破脸，在没用搞清楚他们的目的之前，顾卫林绝不会轻易出手。 钟杰听出了顾卫林话中的意思，跟在顾卫林身边，很多时候顾卫林的话不会说的那么清楚，这就需要自己的揣摩，今天顾卫林的话显然显得底气不足，但他也能看出来顾卫林绝不是怕情报处，大概是为了大家面子上好看罢了。 “科长，我去安排！” 顾卫林点了点头，钟杰做事他还是放心的，当初在政保局的时候在他就看钟杰不错，现在能将自己交给他的事情都做的很好，也让顾卫林省了不少心。 现在政保局还缺一个副科长，顾卫林考虑是不是提一提钟杰。 当然，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要看日本人的态度的，顾卫林说了不算的。 至于管四平，依着顾卫林和他的关系，顾卫林觉得就算不提副科长，整个经济检查科也没有人敢对他说什么。 顾卫林是压着点离开经济检查科的，临走之前特意看了一眼杨福波和老秦，这两人真正是被猪油蒙了心肝，亏的自己当初瞎了眼睛。 见顾卫林的目光投来，杨福波颔首冲着顾卫林一笑，算是向顾卫林致敬，心中一点愧疚都没有，他当初虽然是顾卫林选进来的，但他一直以为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进来的，所以对顾卫林他有害怕和敬重，但绝不会有感恩。 至于老秦，在顾卫林目光的扫视之下，他的眼神闪烁，对顾卫林他是心存感激的，当初要不是顾卫林，他怎么可能到经济检查科来工作？ 等到顾卫林离开之后，科里的人才稍微松了口气，有顾卫林在，他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顾卫林今天晚上特意又绕道江南路43号，姜文青依旧没有给自己联系信号，顾卫林坐在车里，想着要不要给他留个信号。 刚下车，只见老刘的目光扫来，顾卫林摇了摇头，并没有向43号的死信箱走去，而是转到老刘这里坐下，要了碗混沌。 “顾先生好几天没来了”老刘手脚麻利的将热腾腾的混沌端了上来。 “这不是嘴馋了嘛，还是老刘的混沌分量味道足。”顾卫林送了一勺入口，边嚼边说，热呼呼的感觉，让他的额头上慢慢的泌出汗来。 “哟，段小姐，又带回去？” 正是电话局下班的时候，三三两两的电话局小职员向老刘的混沌摊涌来，要说老刘还是会做生意的。 将满满的混沌从漏勺之中扣入女孩子的饭盒之中，再打上汤，显然这已经不是老刘第一次给女孩子打包混沌了。 顾卫林瞥了一眼，囫囵的将混沌吃完，回到家，徐满谦竟然回来的比较早，正与徐宓在吃饭，饭桌上还有一个熟悉的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批货（求订阅、收藏） 顾卫林着实愣了一下。 这个熟悉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彭怡龄。 “徐叔、宓姐、彭小姐”顾卫林依次打招呼道，他不知道今天徐宓特意在家请彭怡龄吃饭，否则的话他会晚点回来。 看着彭怡龄他有疑惑，难道她不知道徐宓和徐满谦的身份？ 还是说彭怡龄直到徐宓的另一层身份，也就说彭怡龄现在也成了铁血青年会的骨干？ 猛地，顾卫林突然想到了白天在彭怡龄家中遇到的那个江城师范的老师，难道他也是自己的同志？ “卫林，来坐下，一起吃点”徐满谦放下筷子笑着说，徐宓和彭怡龄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顾卫林猜测的不错，彭怡龄之所以和徐宓接触，是因为她就是加入了铁血青年会，并且和徐宓基本上是相同的时间加入的。 徐宓已经将自己和徐满谦的身份，包括顾卫林的一些简单情况都告诉了彭怡龄。 顾卫林放下包，向徐宓和彭怡龄笑了笑，坐在桌上，对顾卫林来说这顿饭吃的有些尴尬。 吃完饭，顾卫林再次被委任了送彭怡龄回去的任务，一路之上，两个人的话都不多，彭怡龄向顾卫林说的唯一句话就是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顾卫林不说话其实是不想解释，就算解释他又能怎么解释呢？ 告诉彭怡龄自己的真实身份？ 是军统的身份还是告诉他自己其实是一名地下党员？ 这都不好说，所以倒不如不说。 一直将彭怡龄送到中央路翡翠街顾卫林才调转车头准备离开。 但就在顾卫林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猛地看到了上午去找彭彪的老师才出来，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名老师应该叫潘志诚。 将车停到暗处、熄火，顾卫林坐在车中，盯着彭志成。 顾卫林心中很是疑惑，要说潘志诚在彭家聊了这么久并不奇怪，但是顾卫林好奇的是他身后的尾巴。 有人盯着潘志诚，是特意盯着还是顺便？顾卫林不得而知。 是政保局的人？ 顾卫林身子微微前倾，想看清楚，但又没能看清楚是谁。就算看清楚了，他也不见得认识，他对政保局的人大多数不清楚，仅仅是和一干中高层比较熟悉罢了。 又或者说不是政保局，而是另有其人？ 潘志诚有问题么？ 顾卫林不知道，但身后有尾巴，就说明有人怀疑了，被人盯上至少说明身上不干净。 顾卫林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发动汽车离去，他不想和政保局或者所谓的陌生人撞到一起。 “爸，潘叔叔找你做什么？” 彭彪将目光从窗口收回，彭志诚离开之前，包括彭怡龄怎么回来的他在楼上看的一清二楚，当然他也看到了有人尾随潘志诚。 “没什么，这几天你别乱跑。”彭彪并没有因为彭怡龄今天和他主动说话而显得开心。 江城的夜，很凉，顾卫林的车快速的行驶在江边，江风带给他一丝凉意。 “科长，漕帮今天的大船全部都要出码头，还很多都是不满仓的，刘文钊亲自带着来办手续” 一大早，顾卫林刚到经济检查科就接到了管四平的电话，漕帮开始动了，从这里空船到南京，速度快的话，三四天的功夫，返回的话也差不多，自己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全部放行，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同样放行，漕帮的这一批货不用查，皇军盯得紧着呢。”顾卫林嘱咐道。 管四平知道顾卫林的意思，刘文钊就是拿着日本人的批文来的，不然管四平也不会来请示顾卫林。 放下电话，顾卫林正在想事情，桌上的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 “顾科长，我们后勤处有一批货今天中午到码头，还请顾科长的人不要查了，局座的批条我让人送过去。” 是娄耀辉的电话，娄耀华被处理之后，这是娄耀辉第一次联系顾卫林。 准确的说，应该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关于顾卫林被炸的事情，本来这几天顾卫林还没有将心思放在上面，没想到现在娄耀辉就主动找自己了。 顾卫林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一扬，笑道：“娄处长，这怕是不合规矩，都是要验货的，除非有小野司令的批条。” 顾卫林的话说的很明白，吉高志的批条在码头不合规矩，只有小野五郎的批条才管用，漕帮拿的就是小野五郎的批条。 “顾科长，这批货在宪兵司令部有备案的，都是情报处和电讯处的货，不好在外人面前展示，小野司令的批条我肯定送到，还请顾科长手下不要乱动。”娄耀辉在电话之中叮嘱道，这批货是吉高志亲自批准采购的，都是一些先进的设备，花了大的代价，主要用来对付江城的军统，若是曝光了就不好了。 “好，那我就先让兄弟们保管着。” “好，好，那就谢谢顾科长了。” 挂掉电话，顾卫林猜测着这一批货到底是什么，不让他查？顾卫林偏偏要查。 娄耀辉现在在政保局是夹着尾巴做人，自己想查他也不是没有理由。 正当顾卫林要给管四平打电话，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的响起来，“喂，我顾卫林！” 顾卫林说完话，面子一怔，示意走进来的钟杰不要说话，是吉高志的电话。 “卫林，今天后勤处的货不要动，直接让他们运到政保局，小野司令去军部开会了，批条就不要为难娄处长了。”吉高志亲自给顾卫林打来电话，顾卫林自然是听出了吉高志话语之中的意思，没想到娄耀辉还想阴自己一把。 “是，局座，没问题，这件事情我没有要为难娄处长” “好了，我知道，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做事严谨一点应该的，市政府和警察局的例子摆在那里，自己人更应该经得住查，不过这批货的确是重要，我安排的，放心吧！” 吉高志在电话之中安慰着顾卫林，或许是刚才一上来的语气让顾卫林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善，他对顾卫林做事的态度还是满意的，不管是不是自己人，不管关系多好，在其位谋其政，不能通融的就是不能通融。 顾卫林心中才不会放心，吉高志亲自来电话打招呼不让动的货，能是简单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章 诱惑（求订阅、收藏） 能是简单的东西才怪！ 顾卫林对这批货是越来越好奇。 还有娄耀辉这个老东西，明明已经和吉高志说过了，还先摆自己一道，让吉高志认为自己不买吉高志的账，幸好自己和吉高志关系好，否则岂不是让娄耀辉得逞了？ “局座放心，我亲自去码头督办，决不让这批货出问题！”顾卫林站起身子，声音洪亮的说道，对于吉高志交代的事情，他从来不含糊。 钟杰知道顾卫林电话另一头的人是谁了，顾卫林真是不简单，平时的一言一行，完全就是对日本人的盲目崇拜造成的。 吉高志有些失笑，顾卫林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事情喜欢扩大化。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督办！”顾卫林斩钉截铁的说，不管吉高志怎么说，他一定要去的，不仅是为了“督办”，更是为了自己去了解这批货到底是什么。 “行，事情办完了，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吉高志无奈的说。 挂掉电话，顾卫林如释重负，一改面色冲着钟杰问：“什么事？” “科长，杨福波昨晚和情报处人的接触了。” 顾卫林点了点头，点上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近事情有点多。 “娄处长，这下你放心了吧，卫林做事还是细心的，你要完全放心。”挂掉电话，吉高志冲着娄耀辉笑道，娄耀辉挂掉顾卫林的电话，就第一时间来到了吉高志的办公室，向吉高志汇报了这件事情。 他对顾卫林是怀恨在心，尤其是在得知顾卫林和娄耀华的死有关系的时候。 不仅他对顾卫林有必杀之心，整个娄家也不会放过顾卫林，可惜上一次没有将顾卫林炸死，实在可惜。 “局座，顾科长亲自去码头，我就放心了。”娄耀辉心不由衷的说，他再一次见识到吉高志对顾卫林的信任。 “娄处长，你安心的做事，虽然娄华明的事情我感到遗憾，但皇军对你，对你们娄家还是相信的。”吉高志现在对安慰人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一句话就让娄耀辉心中安定了不少。 办公室之中，顾卫林对钟杰面授机宜，对杨福波和老秦都不能操之过急，要一步一步来。 “科长，这些我知道，好歹也在情报处干过，他们的手段和方法我也基本了解，不会被发现的。”钟杰笑道，现在正是他表现的时候，怎么能往后退却呢。 “嗯嗯，好好干，科里面的事情要多熟悉熟悉，以后码头方面的事情也要了解了解，，不能局限于眼前。”顾卫林往后一靠，看着钟杰笑道，他对钟杰是满意的，对于提携一下钟杰，还是有这个想法的。 钟杰一愣，虽然看着顾卫林，心中暗喜，这是要进步的节奏啊，顾卫林虽然没有明着告诉他，但这话就代表着这个意思，若是钟杰听不出来，那在经济检查科这么长时间就白待了。 钟杰曾经也想去熟悉更多的工作，也想了解码头的事情，但是没有顾卫林的吩咐，他能正大光明的去了解么？ 自然不能，没有一个上司喜欢下属做着越俎代庖的事情。 但是，现在顾卫林让他去接触这些事情，就说明顾卫林开始放权了，怎么能让他不兴奋。 经济检查科自然吉高志升职之后，顾卫林接手科长，就一直没有一个副科长，原本钟杰以为顾卫林会将这个机会给管四平，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对自己说这些，看来他的机会来了。 “谢科长栽培！”钟杰激动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跟随顾卫林之后，顾卫林给他的造化。 “你明白就好，好好做事，最后还要皇军做主，不要让我失望！”顾卫林笑道。 钟杰点了点头，顾卫林的话他明白，怎么做他也知道。 虽然顾卫林让他熟悉科里所有的事情，让他了解码头的事情，但具体深入到哪一步就要钟杰自己去悟了，这是顾卫林对他最后的考验。 将事情交代完，顾卫林就开车到漕帮，漕帮的船今天刚走，他要去看看彭彪办公室之中那些插着的旗子有没有变化。 “我大哥不在！” 看着说话有些冲气的人，顾卫林知道，此人肯定是彭彪的弟弟彭虎，他来漕帮多次都没有见到他，一直是刘文钊接待他的。 这些天彭虎一直在执行彭彪的命令，将漕帮的货船都清理出来，这一次本来也是让彭虎去的，只是为了更加安全着想，彭彪临时换人，换成了刘文钊，刘文钊比彭虎更加的细心，但他不如彭虎熟悉这一路之上得到关系。 彭虎对顾卫林不感冒，这样的狗腿子、毛头小子在他看来，根本他这种自诩江湖好汉的人不能相提并论。 “彭会长什么时候回来？”顾卫林对彭虎的姿态也不生气，他还是关心彭彪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能否去彭会长的办公室等彭会长回来？”顾卫林耐心的问道。 彭虎到底是心眼少，在和顾卫林一番的对话之中，最后将顾卫林带到了彭彪的办公室。 顾卫林的眼睛扫过水域图，没有任何的变化，看来这的确就是这一次物资转运的计划航道。 “二当家，听说你常年跑船，前几次来都没见到你，上午刚听说漕帮的货船都出去了，怎么二当家没有跑船？”顾卫林故意问道。 彭虎脸色变了变，昨晚他和彭彪磨了半天，可惜彭彪就是没有改变主意，一定要刘文钊去，这件事情关乎到漕帮的存亡，彭彪不想出任何差错，刘文钊更能让他放心，彭彪的话让彭虎郁闷了好一阵子。 一听顾卫林提起这个话题，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等把。”说着，彭虎起身直接离开，他懒得很顾卫林坐在一起。 彭虎走后，顾卫林起身，看着办公室之后的房间，顾卫林知道，那里面就放着漕帮的无线电通讯设备。 要不要去看看？现在没有人会知道的。 顾卫林在办公室之中踱步，虽然眼神一直都是盯着水域图，但他的心思早就飞到后面的房间之中去了。 动手吗？顾卫林问自己。 摆在他面前的是诱惑，也是机会。 进一步，可能是深渊，也可能是天堂。 现在没有人，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止住了脚步，顾卫林又想到现在动手有什么用？船才刚刚出发，难道只是为了验证这里面的设备，是不是有些不值？ 走了两步，顾卫林重新坐到沙发上，拿起茶杯，喝起茶来。 政保局正在对漕帮进行监视，进行到了哪一步顾卫林不清楚，但他知道，现在的他不能贸然行动，一旦被人发现，事情败露，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7 第一百四十一章 督办（求订阅、收藏）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卫林靠在沙发上的身子猛地坐直，而后站起身子，彭彪回来了。 彭彪一大早就去了宪兵司令部，向小野五郎汇报货船的事情，看着彭彪黑黑的眼圈，顾卫林知道，恐怕昨晚彭彪没睡好。 “彭会长！” 顾卫林站起身子，该做的姿态他要做到，不管怎么说人家是维持会副会长，大家同为日本人办事，可以说是一条战线的“同志”。 “顾科长来的早，今天早上漕帮的货船麻烦顾科长了。”彭彪将包放下，冲着顾卫林笑道。 “彭会长，您这是拿我当外人，我好歹也到这漕帮多次了，大家也是朋友嘛。”顾卫林笑着说，只见彭彪从包中拿出档案袋，抱歉的冲着顾卫林一笑。 “顾科长还请稍等，有些事情要处理。”彭彪带着档案袋进入了里面的房间之中，没等顾卫林看清楚，房间的门就关了起来。 顾卫林索性不去想彭彪在做什么，喝着茶，但他心中有抑制不住那种想“窥视”的冲动。 彭彪手中拿的档案袋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物资转运的计划？还是其他的东西？ 今天早上彭彪去了宪兵司令部，会不会是和转运计划有什么变化呢？ “让顾科长久等了！” 过了好一会，彭彪才出来，手上的档案袋已经不见了，显然是放在了房间之中，顾卫林看的清楚，彭彪并没有锁门。 “彭会长客气了，您的事情要紧！”顾卫林笑道，两人坐在沙发上，相视一笑。 “不知道顾科长今天来有什么指教？南京的那一批物资我可是已经派船出去了，都是漕帮最大的船，装配了最好的设备。”彭彪笑道，显得他对这次的物资转运计划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顾卫林摆了摆手道：“彭会长，您这就误会了不是，我拿您当朋友，经济检查科检查是我职责范围之内，又不是日本人派来监视您的。” 彭彪瞥了一眼顾卫林，是不是日本人派顾卫林来监视他的，恐怕大家心中都清楚。 但现在不是扯这些东西的时候，彭彪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 “顾科长就是来监视我的，彭某也是欢迎的，相信小野司令对我还是放心的。” “那是，那是”顾卫林自讨没趣，彭彪的为人处事方法让人捉摸不透，没有固定的套路，都是随时权衡利弊的。 直到顾卫林离开漕帮之前，彭彪也没有对水域图做什么改变，只是看了一会，又揉了揉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 “大哥” “这小子有没有什么动作？” 顾卫林离开之后，彭虎走进办公室，刚才他离开办公室，独留下顾卫林，其实就是故意的。 “没有，除了喝茶，这小子就对水域图感兴趣，别的什么都没做，对了，他还夸大哥你能打下这一片地盘，十分的能耐。”彭虎笑道。 彭彪点了点头，冲着彭虎道：“这小子心眼多着呢，让你安排的事情安排了么？” 彭虎点了点头，彭彪交代他的事情，他是从来都不马虎的。 顾卫林怎么也想不到，彭虎的离开是故意的，还好他当时没有过多的动作，否则恐怕就走不出漕帮了。 千万不能小看漕帮这伙人，尤其是彭彪、彭虎之类，彭彪能成为一帮之主手上能没有血？ 任谁这么说，都是不可能的，他们的手狠着呢。 小心谨慎似的顾卫林逃过一劫，看似寻常的事情，其中暗藏杀机。 “后勤处的货到了没？”顾卫林刚下车，就问道，若是货还没到或者刚到他还能看看是什么，若是早就到了，怕是政保局的人早就提走了。 “还没到。”管四平关上车门，低声的说。 顾卫林和政保局之间的关系怎么样，谁都看不明白，恐怕顾卫林自己心中也不清楚。 顾卫林在电话之中向吉高志承诺，要亲自到码头来监督这批货的正常转运，决不让这批货出任何的问题。 “后勤处的货单有没有？” “没有，这是政保局派人送来的批文，货到了政保局会派车来拉走。”管四平将批文递给顾卫林说，顾卫林瞥了一眼，批文是吉高志签的字。 顾卫林话音刚落，政保局的货就到了，船不大，但船一到，政保局的车也就到了。 “哟，顾科长，有劳你亲自来督办！”朱大鹏大步走过来冲着顾卫林伸出手，来之前娄耀辉就告诉过他，顾卫林会在码头等他。 “朱科长来的真准时！”顾卫林揶揄道，其实他在怀疑是不是朱大鹏早就在码头外面等着，等到货船一到就开车来拉货，这货作为后勤处一科科长不可能没有小心思。 “这不是局座、处座反复交代嘛，我也是奉命行事，不准时不行啊！局座和几位处长还等着呢。”朱大鹏尴尬的笑道。 “没关系，货还不少，我让兄弟们帮你搭把手。”顾卫林搂过朱大鹏的肩头，热情的说道。 “顾科长，这怕”朱大鹏有些为难，这些货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都是娄耀辉亲自把关的，但今天他可以看出来，吉高志都很重视这批货，来之前娄耀辉交代他这批货一定不定泄露出去，原封不动的拉回去。 “怎么？什么贵重的东西，搭把手都不行？你这才带了几个兄弟？”顾卫林不满的说道，他也是一片好心。 “顾科长，心意领了，这些东西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局座交代要确保万无一失，我怕闪失啊，不是信不过码头的兄弟，就是带来的这几个兄弟，我都担心”朱大鹏指着身后的七八个后勤处的办事员，面露难色，冲着顾卫林为难道。 顾卫林拍了拍朱大鹏的肩膀，叹气道：“那就不为难朱科长了，我让兄弟们帮你将周围清理一下。” 顾卫林向管四平示意眼神，管四平明白顾卫林的意思。 朱大鹏带着人去货船上搬货，车开动了码头距离货船最近的地方。 顾卫林走进临时办公室，朱大鹏此人办事还是有原则的，自己接触不到货物，那如何能知道这批货是什么，抓起电话，顾卫林拨通电话。 “局座，是的，没问题。”面的吉高志的问题，顾卫林回答的很干脆。 “我将码头封锁了，确保万无一失。”顾卫林汇报道。 看了一眼外面亲自动手运货的朱大鹏，顾卫林笑道：“朱科长原则性很强，能力很强，正带着兄弟们在运货，我倒是想帮帮他，哈哈，朱科长担心累到码头的兄弟，不好意思用。” “你别往心里去，娄处长这样安排也是为了安全和保密。”吉高志笑道，从顾卫林的话中，他能听出顾卫林的不满，但吉高志并不生气。 顾卫林不是无缘无故大的不满，而是对娄耀辉不信任他不满，吉高志乐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下属之间的不信任，遇到事情能够站在至高角度去仲裁的就是他这个上司，他掌握了主动权，对下属的驾驭能力也就越强。 “局座，我没事儿，请您放心，码头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顾卫林斩钉截铁的说。 顾卫林一边向吉高志汇报着，眼神飘向办公室之外，心中一惊 5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训斥（求订阅、收藏） 朱大鹏额头冒汗，两颗槽牙紧咬，手臂上的青筋梗起，可以看出他已经努力的在搬东西，可能是因为长期的手不提重物，导致他有些发虚。 脚步不稳，朱大鹏手一滑，四个人抬着的大箱子直接栽在地上。 朱大鹏心中一慌，这里面装的可是要命的东西。来之前娄耀辉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一定小心，注意保密。 刚才为了这个东西他都拒绝了顾卫林的好意，现在倒好，自己弄砸了，怎么办？ 顾卫林打着电话，突然看到朱大鹏手一滑，大箱子落在地上，他吃了一惊。 顾卫林犹豫了少许，该不该向吉高志汇报？ 很快，他心中便有了计较。 “局座，箱子太重，朱科长一时没有控制住，滑落在了地上，我立刻安排人去帮他们一把。”顾卫林说话的语气和节奏控制的很到位。 虽然说的急促，但可以让吉高志听得清清楚楚，顾卫林能很快的做出反应，展现了他对待突发事情是能够冷静、快速、稳重做出处理的能力。 挂了电话，顾卫林赶紧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 顾卫林一冷喝，一招手，管四平赶紧带人来帮助朱大鹏。 顾卫林站在旁边，指挥着码头经济检查科的人帮忙，从头到尾，他都没碰这些大箱子，甚至连眼神都很少在箱子上扫过。 拍了拍手，朱大鹏感谢的看着顾卫林，到底还是要顾卫林帮忙了，否则这些东西不知道还要磨蹭多长时间。 “怎么办事的？”顾卫林冷喝一声，这是第二个落下的箱子，管四平的手一滑，箱子落下，扯到了遮盖箱子的幕布，顾卫林上去就要一脚送给管四平。 “顾科长”朱大鹏赶紧拉住顾卫林，他可不想在这件事情闹不愉快。 “顾科长，息怒，息怒”朱大鹏陪着笑脸说。 “兄弟们搬了不少了，都累了，别说他们，就我来说就搞了两趟，这手脚都发麻打滑，不碍事的不碍事的。”朱大鹏将扯起边角的幕布拉下，拉起管四平，冲着顾卫林解释说。 “还不赶紧的。”顾卫林眉头一皱，都不正眼看他们，既然朱大鹏都不在在意，那自己何必在多说。 所有的箱子装上卡车，两辆卡车装的满满的，顾卫林估计这些东西绝不简单。 “顾科长，今天多谢了。”朱大鹏笑道，眼看着这些东西装车，他也轻松了很多，马上就能运回去交差，刚才可是吓到他了，还好没出事儿。 目送着朱大鹏离去，顾卫林反身向临时办公室走去，码头上这些兄弟可是哀声道怨的，刚才这可是苦活。 “怎么着，累着了？心里不痛快？”顾卫林站在这些哀声道怨的人面前，扫了一眼，淡淡的问。 这些人可是油惯了，在码头这个捞油水的地方时间呆的太长了，做这么些活就哀声道怨，还能指望他们做什么？ 顾卫林向来对下属是很好的，只要大家办事认真，他总不会亏待大家，他也向来体谅他们，这年头何必为难别人呢？ 但，就是这些人刚才的话，让顾卫林觉得自己对他们太好了。 “怎么？看你们颇有微词啊？” 顾卫林眉头微皱，经济检查科行动人员到现在一共有二十六名，其中十一名在小洋楼，剩余的十五名全部在码头。 “四平，你带出来的人就这样？”顾卫林冷哼一声，对管四平有些不满，管四平做事怎么样他知道，和这些人处的关系也好，这是顾卫林乐意看到的，但做些小事儿就哀声道怨，这让留在科内的那些兄弟怎么看？怎么想？ “科长” “不用解释了，从明天开始，把他们全部安排到科里，让现在科里的人过来，不满意的可以走”顾卫林摸出烟，点上，淡淡的说。 这可是断了他们这些人的财路，回科里他们肯定是不愿意。 顾卫林，不是那么好的得罪的。 管四平不理解的看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的话他只能听着。 当然，顾卫林之所以这么做，有他的理由。 “不管是你们，还是政保局的兄弟，咱们都是为了皇军办事，不仅是他们，还有皇协军的兄弟，警察局的兄弟等等，大家都是兄弟，都在一口锅里吃饭，认认真真的将皇军的事情做好，大家都有口饭吃有什么不好？”顾卫林刻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尤其在说到有关于日本人的情况下，他都会刻意强调。 “不把大家当兄弟的人，我不要，对我不满意没事儿，但是对皇军不满意，别怪我下手太黑。”顾卫林警告道。 “是不是你们在码头太安逸、太舒服了，那都给我滚回去，不想滚回去的，对我顾某人有意见的，可以滚蛋了。”将烟头仍在地上，顾卫林用脚尖踩灭，冷哼道，管四平脸色难看，默默承受着顾卫林的训斥。 朱大鹏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顾卫林训斥了所有的人，并将所有人的工作都换了一遍，得到电话的钟杰愣了愣，他无法理解顾卫林的意图是什么，但顾卫林这样的安排，还是使他的心思变得活络起来。 “丢你面子了？”顾卫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的管四平问，管四平点了点头，刚才顾卫林的话的确太重了。 “早就该让这些人回科里去坐坐板凳了，经济检查科是一个整体，有好处大家要一起分享，你和钟杰都是我看重的人，将你放在码头锻炼这么久，别人不说你不好，都说我顾卫林不会办事，手底下的人进行对调，你们重新找找工作感觉。”顾卫林看着管四平说。 管四平从来没有被顾卫林骂的如此厉害。 “还有，为日本人办事，就要为日本人分忧，你不要有其他的心思。”顾卫林提醒道，他担心管四平出事儿。 “顾哥，我” “刚才的事情就当我不知道，政保局的人各个精明，能唬的住他们一时，能唬的住一世么？等他们反应过来你怎么办？”顾卫林恨铁不成钢的说。 “顾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他们不爽而已。”管四平小声的嘀咕着。 顾卫林摆了摆手，他不想听管四平的解释，跟他解释没用。 他和管四平认识都快五年了，亲如兄弟，从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到现在二十出头，顾卫林算是看着管四平长大的，他什么心思顾卫林能不清楚嘛？ “你替我把码头管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要操心，还有，我准备提钟杰做副科长，你配合好他的工作，他也基本管不到你，能当混子就不要搞小聪明。”顾卫林低声对着管四平面提耳命，他不担心自己，就担心管四平。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进退（求订阅、收藏） 不知道管四平能听进去多少，这小子心里总是有些固执，虽然对自己的话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记住，但能转化为自己的，却少之又少。 其实管四平很想问顾卫林，既然他这样告诉自己，那他为什么还要去做汉奸呢？ 难道顾卫林忘记了他的家人是怎么没的么？ 反正管四平忘不了自己的家人，忘不了四平村大大小小的人儿。 他对顾卫林的话没有怨恨，也没有不满，有的只是满腔的委屈。 他一直在都在顾卫林的庇护之下成长，十七八岁到二十出头，是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从不成熟走向成熟的年纪。 在这个年纪管四平遇到了顾卫林，他很庆幸遇到了顾卫林，对顾卫林就像亲哥哥一样，所以，不论顾卫林怎么训斥他，他都不会怨恨，只会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受到训斥，感觉委屈。 搂住管四平的肩膀，顾卫林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又说道：“我不是骂你，是担心你。” 管四平点了点头，他知道顾卫林的意思。 桌上的电话突兀的想起来，管四平抓起电话就接，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可以听出心情不是很好，娄耀辉来的电话，是找顾卫林的。 朱大鹏回去之后将码头上的事情向娄耀辉以及吉高志进行了汇报，随后又传来顾卫林在码头发火的事情，弄得朱大鹏特别的不好意思。 “顾科长，这些都是小事，大鹏都手滑了，更何况兄弟们搬了那么多，难免你也不要太苛责兄弟们。”娄耀辉特意打这个电话给顾卫林，进行一个说明，顺便感谢。 “娄处长，咱们做事有原则，养他们不是吃干饭的，人人都想混，皇军怎么能把江城建设的更好，你我还怎么为皇军办事？”顾卫林打着腔调说，他知道这个电话一定不是娄耀辉想打给自己的。 吉高志此时就在娄耀辉的身边，这个电话也的确不是娄耀辉想打的。 将电话递给吉高志，娄耀辉想不明白，顾卫林怎么能如此的厚颜无耻，时刻标榜着自己。 显然，吉高志听到顾卫林义愤填膺的话，很受用，尤其是在这种无意之中的“听”说，更加坚定了吉高志对顾卫林的信任。 “卫林，这些都是小事儿，你不要太严厉，但存在的毒瘤该清理还是要清理的，你记得下午来趟局里。”吉高志笑着说，他的心情很好。 果然，顾卫林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猜得不错，这个电话是吉高志授意的。 “是！局座。”对吉高志的话，顾卫林回答的干脆无比，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犹豫。 看着、听着顾卫林仅仅是接个电话都对吉高志如此的温声细语、低声下气，管四平心中不是滋味。 临走之前，顾卫林拍了拍管四平的肩膀，又定叮嘱了几句。 发动汽车，顾卫林开的很慢，刚才码头的一番训斥，是他临时决定的。 至于原因，是因为管四平故意将箱子滑倒，他看的一清二楚，不管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管有没有损坏，顾卫林必须先保证管四平的安全。 难道朱大鹏当时说没事不行么？ 自然可以。但顾卫林故意要将事情搞大一点，只有事情足够大了，大家都知道了，才能够盖得住，就算日后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怪罪到管四平身上，就算有怀疑，那也会降低很多的风险。 吉高志刚开始只是授意娄耀辉打一个电话，并没有要亲自开导顾卫林的意思，但顾卫林义愤填膺的话让吉高志一时之间热血上头，接过了娄耀辉手中的电话，才有了他对顾卫林的这一番话。 只要有了吉高志的话，顾卫林便可以放心。 想在江城站稳脚跟，顾卫林只能牢牢的依靠吉高志，没有吉高志，顾卫林什么都不算，这一点顾卫林心知肚明，这也是他为什么对吉高志这般态度的原因。 一个转弯，顾卫林将车开进了大道之上，睁了睁眼睛，顾卫林使得自己变得精神一些。 实话实话，刚才在码头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能瞒得过顾卫林的眼睛，管四平故意扯下了一点幕布，顾卫林将里面的箱子看的一清二楚，就是普通的木质箱子，这应该是最外面的一层，顾卫林特别注意到箱子上面有黑色的字体，是外国文字，顾卫林并不认识，但他能记得，能画下来。 顾卫林将文字记在心中，他相信这些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将车挺稳，见到顾卫林到了政保局，很多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有些新人还以为顾卫林是局里哪个领导呢。 顾卫林直接走向三楼，吉高志的面熟邓杰见顾卫林到了，站起身子亲自给顾卫林推开门，请顾卫林进去，在顾卫林进去之时，邓杰还特意提醒顾卫林，吉高志的心情不错。 投以感谢的眼神，顾卫林对邓杰的成长越来越惊讶，看来吉高志调教人的本事还是可以的。 “局座！”顾卫林快步轻松的走向吉高志，吉高志见顾卫林走来，站起身子，让顾卫林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听说你今天情绪很不稳定啊？”吉高志笑着打趣道，虽然话语之中充满了揶揄，但可以看出吉高志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局座，您就别取笑我了，整天的好心情都没了。”顾卫林哭丧着脸，为难的说。 “你啊，办事认真，也会办事，就是喜欢搞些小聪明，娄耀辉不让你动手，你还真的不动手帮忙啊，那么多人站起两边看着，好像看笑话一样，朱大鹏能不虚嘛！”吉高志敲打道，朱大鹏当时向娄耀辉汇报的时候，还特意感谢顾卫林，吉高志一听就知道这是顾卫林的坏主意，就是为了看朱大鹏笑话，没想到最后自己反倒被坑了。 “局座”在吉高志面前，二十八岁的顾卫林像个委屈孩子一样，被吉高志揭了老底，感到羞愧。 “好了，好了，叫你过来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主要是想告诉你” 第一百四十四章 骨鲠（求订阅、收藏） 吉高志笑着说：“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小野司令看你每天在漕帮、检查科、政保局等地方来回跑，怕你太辛苦，想给你安排一个副科长。” 顾卫林心中一抖，不是小野五郎想征求他的意见给他安排一个副科长，而是通过吉高志来直接通知了。 事先没有一点风声露出来，就连吉高志也没有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日本人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顾卫林短时间内心中翻过无数过念头，他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竟然有些排斥。 为什么选择今天告诉自己这个消息？难道他想培养钟杰的消息被日本人知道了，日本人不满？ 日本人的真实意图是什么？顾卫林不得而知。 “本来前几天就想告诉你的，那天正好不在，索性后来也就没有告诉你了，小野司令为了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帮手可没少下功夫。”吉高志自然看到了顾卫林脸上的惊讶，他能理解，就像当初他被强行推到政保局局长的位置上一样。 吉高志可以允许顾卫林有这样的惊诧表现。 这个副科长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顾卫林脑子转了一圈，吉高志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原来那天宪兵司令部和政保局同时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若是那天接到电话的话，可能事情还会有改变，从吉高志的话里话外，顾卫林可以感觉出来，那天自己没有接到电话是个错误。 的确，那个电话的内容对小野五郎和吉高志来说虽然说不上重要，但对顾卫林却十分的重要，这直接影响着顾卫林在经济检查科的地位。 若当时顾卫林接到了这个电话，可能小野五郎对于安排一个副科长这样的小事根本不会上心，正是以为两头都没有联系到顾卫林，使得小野五郎认为顾卫林太慢了，这才坚定了小野五郎亲自来安排经济检查科副科长的心。 这件事情怪得了别人？自然不能。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顾卫林点了点头，苦笑道：“局座，这个副科长我能推荐么？”顾卫林声音有些低沉的问。 顾卫林不想知道、也不想让日本人虽然调一个副科长来。 尤其是，小野五郎很可能调来一个日本人。 顾卫林脑海之中迅速的想着这件事情，他要找一个大致上合理，却有符合他的身份和做法的理由来拒绝他们的安排，从而让自己推荐。 吉高志看了一眼顾卫林，他知道顾卫林对这个消息有抵触，对中国人的心理想法，吉高志现在能基本的掌握，虽然信任顾卫林，那也是建立在顾卫林还有用的情况下，要是顾卫林一文不值，那他也就不值得吉高志去信任。 同样，吉高志知道顾卫林想推荐的人是谁，对办事出力，卓有成效的下属，吉高志可以给他几分“放肆”的机会。 “你想推荐谁？”吉高志故意问道，这是他给顾卫林的一个机会，也是对他们之间建立的友谊的考验。 “局座，钟杰跟我这么长时间，以前在政保局的时候就跟着我在自查组，科里的事情他现在也能独当一面，而且我们很熟悉，相信他能够配合好我的工作。” 顾卫林不知道吉高志心中是怎么想的。 他也不知道吉高志已经知道他要推荐谁，但只要有一丝可以争取的机会，顾卫林绝不会放弃这种表演的机会。 将身子靠在沙发上，吉高志对顾卫林的话早有预料，顾卫林推荐钟杰，于公于私都说的过去。 但，这也仅仅是让顾卫林把想说的话出来罢了，最终的决定权在他们手上。 该让他们下属提意见的时候就不要想着封他们的嘴，难道还能说破大天来？ 抓住最核心的本质才是重点，那些无用的花花嘘头，吉高志不屑去做。 点了点头，吉高志冲着顾卫林笑道：“卫林，钟杰还行，但他不适合担任经济检查科的副科长，小野司令的意思是从宪兵司令部或者军部抽调一个人过来。” 顾卫林脸色一变，吉高志从顾卫林的脸上再次看到了惊诧。 “局座，这可不行，是位太君的话，当个副科长可不行，我可不敢领导太君。”顾卫林站起身子，摆手拒绝，这是他该有的姿态。 这是反将吉高志一军，看吉高志怎么说。 “你不必在意，向来是有能力者居上，你在经济检查科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小野司令也不会看错人。”吉高志否定了顾卫林的想法，他对顾卫林信任有加，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顾卫林对他言听计从，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在没有大变动下，顾卫林依旧是经济检查科的科长，谁都动不了。 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很大的圈套，日本人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顾卫林一直处于冷静状态，现在的他无比的清醒，不管前面的试探还是刚才的以退为进，这都是他小聪明的展示，他相信吉高志肯定能看出他的破绽，所以，他不用隐瞒，他也相信，吉高志乐意看到这一幕。 这属于心理上的较真，谁要是当真谁就输了，内心之中顾卫林自然不希望有人来插手经济检查科的事情，但客观上是不可能的。 他需要想好怎么和这个副科长相处，其实不管是来个日本人，还是钟杰担任这个副科长，对顾卫林的威胁并不大，就算将来顾卫林不担任科长了，只要吉高志在，顾卫林相信自己的去处不会差。 “他只是到经济检查科担任副科长，作为你的下属，不要以为他身份特殊，就不给他安排工作，希望他能够为你分忧。”吉高志交代道，小野五郎的安排对他来说是个好事儿，而经济检查科将来由日本人主导也显得更好，其实从大方面来说，日本人还是信不过中国人。 顾卫林在心里和表面完全是两幅状态，吉高志越来越成熟，让他在吉高志的面前越来越谨慎。 “局座，我会好好安排的。”既然有了吉高志的话，那怎么安排这个即将到来的副科长，顾卫林心中就有数了，当然钟杰那里，还需要他去引导。 第一百四十五章 在喉（求订阅、收藏） 没什么不好对钟杰的说的，这种不吐不快，骨鲠在喉的感觉还是让顾卫林感到难受。 钟杰看着顾卫林，他可以感受出顾卫林一大早的情绪就不是很好。 他从昨天开始就逐渐的对整个科里的事情开始负责起来，包括昨天下午被管四平遣送回来的十五个行动人员，与科里面的人员进行了一个调换，都是他进行安排的，这对他来说是个考验。 同样，钟杰不得不佩服顾卫林的手段，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互调，便将钟杰和管四平长期努力形成的圈子打乱，钟杰要向顾卫林学习，为了更好的迎接他即将到来的副科长职位。 “钟杰，你跟我也差不多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吧？”顾卫林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身子前倾。 钟杰点了点头，的确，他从自查组被顾卫林选中之后，除了顾卫林在日语进修班学习之外，他一直跟随顾卫林，不管是在自查组还是现在的经济检查科，可以说跟着顾卫林立下了很多的功劳。 “想必你也知道我要说什么，经济检查科缺一名副科长，我也确实想提一提你。” “谢谢科长栽培！”果然，自己没有猜错，顾卫林的确要让自己的当科长。 顿了顿，钟杰还没有听出自己话里话外遗憾的意思，眉头挑了挑，顿声道：“先别急着谢我，这件事情我说了也不算，最终还要看皇军的意思。” 钟杰的脸色稍微变了变，的确经济检查科和别的部门不一样，要说他的级别，也就是一个科级，要说经济检查科的职责，很清楚，就是替日本人管好钱袋子，变着法的剥削江城的商户和老百姓。 说重要也不重要，丁点大的科长而已，说重要也重要，在江城，经济检查科除了不敢查日本人，什么人都敢查，注意对日本人是不敢查，而不是不能查。 地位摆在这里，不受任何部门的辖制，只受小野五郎的管辖，就连脱离了经济检查科的吉高志，都指挥不动顾卫林。 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小野五郎事情很多，不可能天天盯着经济检查科，以前田木信一在的时候，有田木信一管辖，现在田木信一调走了，宪兵司令部又没有副司令，所以很多时候，事情便落到了吉高志的头上。 钟杰知道，自己这个副科长还要过日本人那关。 当初顾卫林的副科长不就是宪兵司令部任命的嘛！ “科长，日皇军那里” 顾卫林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非是我不愿意帮你说，小野司令早有人选了。” 顾卫林一脸遗憾，甚至眼神之上还有一丝的不爽。 钟杰愣在原地，到手的“副科长”就这么飞了？自己努力这么久的副科长职位，就因为日本人的一句话，就没了？ 钟杰突然觉得这个情况和当时他在情报处的时候一样，有时候人做事做的再好，不讨领导的欢心，是不行的，必须要让能决定那你命运的领导看好你，虽然顾卫林有心提携自己，但奈何使不上劲。 钟杰有话闷在胸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新来的副科长是个日本人，来自军部，估计今天或明天，他就会过来，你要配合好他的工作，对他来说，经济检查科是个陌生的地方，该教他的你一定要教，不让皇军生气了，我也没有办法保你。”顾卫林叮嘱道。 “科长”钟杰在顾卫林面前没有掩饰，眼神之中的不甘是真实的，任谁到嘴边的鸭子飞了也不会高兴。 “好了，我知道，日本人来这里不是担任一个副科长这么简单的，经济检查科一直在检查别人，我们自己没人检查，日本人对我们不放心，派个人来监视也正常。” 顾卫林一改以往的语气对着钟杰说，其实他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科里就这么多人，外来一个副科长，而且还是日本人，以后科里的关系又会变得复杂很多，不仅关系会变，也会直接影响顾卫林在经济检查科的威信。 顾卫林的话已经这么说了，要是钟杰还听不明白，那就算给他这个副科长，他也没法当好。 钟杰听明白了顾卫林的意思，顾卫林对新来一个日本人副科长来监视他们很不满。 与吉高志担任科长的时候不一样，主官是日本人顾卫林按章办事就可以，工作做好了满意了就好，但现在一个副手是日本人，这将顾卫林置于何地？ “科长，我知道怎么做！”既然顾卫林和自己是一条心的，钟杰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新副科长。 “你可不要乱来，人家是小野司令亲自调过来，是来帮助我们一起为皇军看好钱袋子的，照顾不好他，我拿你试问。”顾卫林严肃道。 “是！”钟杰回答的干脆，他会给新来的副科长好脸色？ 这种骨鲠在喉的感觉很难受，就好像有人要买一块糖给你，钱都付了，可卖糖的突然觉得看你不爽，说不卖给你了，这是种什么感觉？ “科长”管四平恰是时候推门进来，顾卫林也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管四平，不仅仅是管四平，等一会顾卫林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所有的人，要让经济检查科的所有人都知道来了一位日本人副科长。 “我说的你们都要记住，最后在强调，该做的工作正常做，改教的要教，要尊重皇军，不要让我发现你们有任何的纰漏。”顾卫林警告道。 钟杰和管四平重重的点点头，他们已经领悟了顾卫林的命令。 为了迎接新副科长的到来，顾卫林想了很久，不仅他在想，经济检查科所有的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最终，顾卫林决定用最隆重的方式来欢迎这位副科长。他特意给经济检查科的人调出了半天时间，用来布置这栋小洋楼，将整个小洋楼布置的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甚至，为了讨好这个还没有到来的的新副科长，顾卫林都让人将自己的办公室搬回了原来他所在的副科长办公室，为新副科长腾出地盘，这一切都因为这个新副科长是个日本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高傲（求订阅、收藏） 在三条街的百姓眼中，顾卫林原本就个邻家小伙子，在街上混混罢了，倒也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可恶的，就算是现在，很多不知道顾卫林身份的人，依旧是这样认为。 但，凡是知道顾卫林身份的，就连江城的这帮大大小小的投靠日本人的汉奸，都对顾卫林看不起。 他们认为顾卫林丢了他们的作为汉奸的脸。 在经济检查科某些人看来，他们认为顾卫林就是个软骨头、哈巴狗，日本人丢块烂骨头他就摇头乞尾过去舔。 更有甚者，已经看不下去顾卫林这幅姿态，一看到顾卫林这幅谄媚的表情，他就隐隐觉得惺惺作呕。 顾卫林在意这么话，在意这些人么？ 要说没有一点恻隐之心是不可能的，但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日本人不会永远相信任何人，不会利用一个没有价值的人，顾卫林已经在吉高志面前取得了足够的信任，现在就是不能让这个信任掉分。 顾卫林当然也怕别人这么说他，每一次、每个人、每一句听到了他的耳中，就像一把刀在他的心头剜了一刀。 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顾卫林心中十分的坚定，他是为了抗日大业在做出贡献。 那些讽刺他、看着他想吐的人，哪个不是拿着日本人发的薪水，在替日本人帮着事？顾卫林不想和这样置气，他又他该做的事情。 “局座！” 顾卫林微微弯腰，大步跨出去迎接吉高志。 新来的副科长上午九点在吉高志的陪同下到了经济检查科。 顾卫林的眼神很好，一眼就瞥到了跟在吉高志身后的日本人。 个头不高，大概到顾卫林的下巴上一点，圆圆的脸，脸上带着浅浅的疤痕，看不出此时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因为他面无表情。 吉高志的意思顾卫林明白，立刻带着吉高志去了会议室。 这样的任命吉高志不想在所有人的面前宣布，这样做有损顾卫林的威信，这一点他替顾卫林考虑到了，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送渡边俊来的。 顾卫林感激的看着吉高志，吉高志给他面子，但他不能不识时务，小洋楼之中对吉高志和渡边俊的欢迎还是十分的热烈的。 甚至，上面还拉上了一条不长不短的横幅，为了表示欢迎。 吉高志笑看了顾卫林一眼，原本还以为顾卫林会不开心，看来顾卫林已经想通了。 虽然对顾卫林搞这样的嘘头不满意，现在日军前线正需要物资的时候，花这些不必要的钱有些浪费，但一想这是顾卫林的一片心意，他也就欣然接受了。 “卫林，这是你的副手，渡边俊，原来在江城军部执法队，上次受伤一直在军部医院疗养，现在安排到科里来，你多照顾。”吉高志向顾卫林说，看起来像是托付，其实就是要你教他。 “渡边，这是顾卫林，顾科长，顾科长对皇军忠心耿耿，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有什么不会的，不懂得，要请教顾科长，你的情况我会随时让顾科长向外和小野司令汇报的。”吉高志侧过身子向渡边俊用日语介绍道，言辞很是严肃。 顾卫林大致能听懂他们的对话，还好，吉高志话中还在照顾自己的面子和感受，否则他还真不好对这个渡边俊。 渡边俊身子立正，一点头，这是他在执法队时候的习惯，上司教训、对自己下命令的时候，他都是这样。 顾卫林满脸笑容，说：“局座，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渡边君能来经济检查科是我的荣幸。” 说着，顾卫林伸出手，欲要和渡边俊握手。 渡边俊没有理会顾卫林，只是冲着顾卫林微微点头示意。 顾卫林尴尬了，悻悻的缩回手，吉高志瞪了一眼渡边俊，他清楚小野五郎派渡边俊来经济检查科的意图。 无非是为大日本皇军创造更大的利益。 小野五郎认为顾卫林还是心太软了，虽然这段时间创造了很大的利益，但这些利益在这些商人之中只是小数目，应该用更加强烈的手段来压榨他们。 小野五郎没有心思来怀疑顾卫林，顾卫林在他眼中只是个小人物。 小野五郎是个纯粹的军国主义者，在战场就是个绞肉机，他手上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转到城市建设上来，他一切的服务宗旨就是为了日军在前线提供源源不断的资源。 顾卫林的尴尬吉高志看在眼里，不管怎么说，顾卫林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不给顾卫林留一点面子，就是看不起他吉高志。 渡边俊一直服务于军队，对这些情况可能第一次接触，不熟悉，吉高志不想怪他，但还是用眼神警告了渡边俊。 在渡边俊眼中，顾卫林就算是经济检查科的科长又能怎么样，他来经济检查科就是为了监视顾卫林，而且他日本的人身份，让他更加的瞧不起中国人。 “局座”顾卫林尴尬的朝着吉高志笑了笑，他没想到渡边俊如此不卖自己面子，不过这样急于表现、高傲的人反倒让顾卫林心中暗暗高兴，至少不是那些有心机的人，让人觉得很难对付。 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吉高志知道顾卫林心中在想什么。 虽然顾卫林委屈，但吉高志也不会去斥责渡边俊。 “人我交给你了，你是经济检查科的科长，要把科里的事情都办好！”吉高志临走之前冲着顾卫林说，并且告诉顾卫林，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去找他。 站在门口，送走吉高志，经济检查科就恢复了原样，顾卫林首先向渡边俊介绍了钟杰和管四平，两人似乎很默契，对渡边俊的到来都是不欢迎的，但表现的又十分的含蓄，都对渡边俊带着“敬畏”。 随后顾卫林又把渡边俊介绍给了经济检查科所有人。 “渡边君，科里还有一部分人在码头执行任务，有时间我带你去码头熟悉熟悉”顾卫林用日语说道。 渡边俊惊诧的看着身边的顾卫林，他没有想到顾卫林竟然会说日语。 见渡边俊吃惊的看着自己，顾卫林嘴角微微上扬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过分（求订阅、收藏） 顾卫林将渡边俊带到办公室，渡边俊环顾一周，对于顾卫林给他准备的办公室，他很满意。 “呦西，顾桑，你滴大大的好！”渡边俊笑道，神态之中遮掩不了内心的骄傲。 他又去看了顾卫林的办公室，虽然里面的摆设差不多，但在空间上还是比他的办公室小了很多。 渡边俊丝毫没有觉得不妥，恰恰他认为这是他应该得到的。 顾卫林表面客气，心中冷笑。 自从渡边俊入主科长办公室的时候，就有人关注到了这件事情。 大家对顾卫林的做法，还是先前的态度，都觉得顾卫林太怂了，在日本人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 对于渡边俊的态度，很多人看不惯，但也有人从心里在渡边俊到经济检查科的就打定主意要向他靠拢。 “科长，这渡边俊也太自视甚高了吧。”钟杰站在顾卫林的办公室之中，腹诽道，看渡边俊不可一世的样子，钟杰就心中不快。 “这种话以后少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对任何一个皇军，我们都要有百分之百的诚心和诚意。”顾卫林冷哼道，钟杰其中渡边俊不爽，和渡边俊能摩擦出矛盾，这是骨维力乐意看到的，要是没人敢和渡边俊顶缸，那他的位置是真的尴尬了。 “科长你把办公室让给他，你看他说了一句好话么？好像给他什么都是应该的一样。”反正钟杰就是不爽，顾卫林怎么说都不行。 “想不通就出去好好想，不要把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之中。”顾卫林面的愠色的提醒道。 顾卫林有些生气，他离开科里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偷偷的看他。 现在，经济检查科的气氛很紧张。 渡边俊来的强势，顾卫林显得无能。 连续两天顾卫林带着渡边俊熟悉经济检查科的工作，并带渡边俊去了一趟码头。 渡边俊兴致很高，对任何事物都觉得新鲜，并且他渴望了解经济检查科的所有工作，想要快速的独立工作。 “顾桑，码头的工作我觉得比在科里更让我有兴趣，我从今天开始就待在这里，让管桑协助我。”渡边俊拍着顾卫林的肩膀说。 顾卫林身子顿了顿，面对渡边俊，他最近一直都在忍着，甚至，现在在其他人眼中，顾卫林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 “渡边俊，码头的事情比较复杂，我们不如先从处理科里的工作开始，等你熟悉了科里的工作，再来处理码头的工作，也显得游刃有余。”顾卫林笑着低声建议道。 渡边俊脸色一变，对顾卫林拒绝他的话，他很不满意，作为一名从前线负伤下来的军人，他因为不能再上前线而感到失望，但现在有这种机会为前线提供大量的物资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中国人，尤其是投靠他们的中国人是什么德行，渡边俊很清楚，他看不起他们。 “渡边君，不是我不让你到码头办事，而是现在的确不合适。”顾卫林犹豫道。 “不不不，我是一定要到码头的！”渡边俊坚持道。 既然渡边俊想这么做，顾卫林自然是要满足他的。 将管四平叫来，当着渡边俊的面，顾卫林交代管四平怎么做。 “科长，这日本人在，我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管四平询问道，他不想渡边俊待在这里。 “该整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渡边俊在这里出了事情唯你所问。”顾卫林瞪了管四平一眼，略有声音的说。 管四平理解了顾卫林的意思，看着渡边俊，他觉得渡边俊有些过分了。 “最近这些帮会的货船情况怎么样？”顾卫林问，距离漕帮的货船出发去南京已经第三天了，顾卫林还没有等到上级的消息，当然也没有接受道来自漕帮的任何消息。 前两天，包括今天，顾卫林一直在陪同渡边俊。 漕帮的船什么时候回来，管四平也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但按照时间上来算，现在应该从南京启程了。 “最近渡边俊在码头，不论是帮会的货船还是商户的货船，一律都严查，不要出现问题。”顾卫林叮嘱道，他怕管四平分不清主次。 “这个我知道，如果渡边俊在码头乱来怎么办？” 顾卫林瞥了一眼渡边俊，冷笑道：“该帮他就帮他，不要吝啬你的手段。” 管四平身子一僵，迷惑的看着顾卫林，顾卫林的话说的很模糊，但语气和神情却让管四平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从这几天顾卫林的表现来看，顾卫林是个彻头彻尾的汉奸无疑，但现在顾卫林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哥” “按我说的去做。” 顾卫林瞪了一眼管四平，有些事情他不能告诉管四平，只能让看管四平自己能悟道多少。 管四平相信顾卫林不是一个坏人，不是一个铁心汉奸，他相信顾卫林是恨日本人的，和他自己一样的恨。 可是他又不清楚顾卫林依照现在这幅模样在日伪机关是为了什么，他曾经想过顾卫林是为某个抗日组织办事的，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抗日组织是不会接受顾卫林这样的人的。 “渡边俊，那你从今天开始就留在码头，管四平会把他知道的、会的全部教给你，希望渡边俊在码头愉快！”顾卫林笑道。 “顾桑，没问题，希望你以后不要来码头打扰到我！”渡边俊笑道。 顾卫林面带微笑，声称肯定不会来打扰渡边俊，让渡边俊在码头大展拳脚。 顾卫林要去向吉高志汇报一下这几天关于渡边俊在经济检查科的情况，吉高志把人交给了自己，总不能不闻不问吧，就算吉高志不闻不问，那自己也有义务将关于渡边俊的事情汇报给吉高志。 顾卫林到政保局的时候，马思鸣正好出去，他和马思鸣很久没有进行过交流了，马思鸣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当然政保局的人最近都在忙。 “杨处长好” 顾卫林正好碰到从三楼下来的杨怀德，杨怀德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有什么好事。 3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受委屈 “顾科长，请稍等，局座还在里面见人”见顾卫林到来，邓杰站起身子，提醒道。 “哦？谢谢！”顾卫林笑道，同时心中再想里面会是谁，刚才杨怀德显然是从吉高志这里出去的，吉高志还会同时见谁？ 门突然打开，魏东仁跟从里面走出来，顾卫林和邓杰同时在站起身子。 “魏局好！”顾卫林对魏东仁还是十分尊重的，见魏东仁出来，向魏东仁打招呼道。 “卫林啊，来找局座？”魏东仁冲着顾卫林笑道，自从吉高志成为局长之后，并且重新安排和他和韩无为的分工之后，他就忙了起来，当然，韩无为也在忙。 “是啊，局座还在会见其他人？”顾卫林见魏东仁出来是关上门的，所以他猜测吉高志还在会见人。 魏东仁点了点头，笑道：“去我办公室坐坐？” 正当顾卫林要去的时候，门再次打开，孙金诚走出来，冲着顾卫林笑了笑。 顾卫林自然以笑回报，但他对孙金诚心中可是一直防备，在经济检查科安排人，这一点触动了顾卫林，孙金诚不容小觑。 “局座请你进去！”孙金诚笑道。 顾卫林向魏东仁报以歉意，随后直接入吉高志的办公室。 “金诚，等会怀德和思鸣叫上，我们商讨一下行动方案，这一次不到行动前，决不允许泄露。”魏东仁向孙金诚交代道，随后向里面走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局座！” “怎么？听说你这两天过得不好啊！”吉高志将文件袋扣好，放入保险柜之中，顾卫林看的清楚，这应该是一份绝密文件，刚才杨怀德、孙金诚和魏东仁应该都是在和吉高志说这份文件上的事情，可能包括出去的马思鸣也是在执行这份文件的内容。 顾卫林很好奇这份文件的内容是什么，只是，虽然好奇，但他不能盯着不放，越是好奇的东西，越要表现的漠不关心。 将目光转向别处，好似没看到吉高志的动作一般，吉高志在顾卫林面前没有刻意隐瞒，可以当做是他对顾卫林的信任，也可以当成他没有考虑这些事情。 “局座，这是哪里的话，我很好啊，一切工作都在正常运行，难道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请局座明示。”顾卫林惊诧的问道，他知道吉高志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他不能顺着吉高志的话去回答。 示意顾卫林坐下，吉高志和顾卫林谈话喜欢坐在沙发上，比较随意，这是其他人很少有的待遇。 “局座、顾科长”邓杰很合适宜的进来，替两人奉上茶水，这也是顾卫林来了才有的待遇。 “谢谢！”顾卫林微微起身，接过邓杰手中的茶水，先稳放在吉高志的面前，然后才把自己的接过去，邓杰观察的很仔细，吉高志对顾卫林的这些小动作似乎很受意，看来自己在顾卫林身上要学的还有很多。 等邓杰出去之后，吉高志才笑道：“别岔开话题，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你以为情报处是吃干饭的？” “局座！”顾卫林猛地站起身子，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摆了摆手，吉高志示意顾卫林坐下，经济检查科发生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吉高志对孙金诚最近的动作还是满意的。 “你啊”发下茶杯，吉高志恨铁不成钢的叹息道，渡边俊到经济检查科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子他知道，渡边俊是怎么样的人，他也大致知道，没想到人家还没有做什么，顾卫林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局座，是我没安排好！我请求调离经济检查科，渡边君比我更适合领导经济检查科。”顾卫林主动承认错误，并且要主动“退位”。 顾卫林来之前就想好了怎么说，也猜到了吉高志想问什么。 之所以在渡边俊到了经济检查科之后顾卫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处处显得小心翼翼，处处迎合渡边俊，就是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弱小，用来和渡边俊形成一个极大的反差和对比。 他在博取吉高志的同情，他相信吉高志是信任自己的，并且一定不会放弃自己，在自己处于一个弱势的情况之下。 “你是科长，不管在哪里，什么人，什么身份，你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因为渡边是日本人就对他处处容忍，堂堂科长的办公室主动让出来，是你该做的么？” “局座，渡边君为了帝国和大东亚共荣负伤，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我很佩服渡边君，他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顾卫林替渡边俊辩解道。 “哼，你不要替他解释，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我知道，目中无人、自视甚高，除了小野司令，他谁都不服。”吉高志对渡边俊也颇有微词，当然这是因为渡边俊挑战到了吉高志的权威。 日本人之间难道真的关系就那么好，真的就那么和谐？ 显然不是，小野五郎是个纯粹的军国主义者，一切为战争服务，而调走的田木信一虽然也是军国主义者，但他不纯粹，和吉高志一样，他们会为家庭，会为自己牟利。 而渡边俊在军队的时候就是个狂热的好战分子。 吉高志明确的向渡边俊提过，顾卫林是他的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没想到渡边俊到了经济检查科之后依然这么不知分寸。 “局座，我没事的，都是为了皇军服务，想当初我在政保局自查组”顾卫林又开始说自己的“丰功伟绩”，再说到吉高志有识人之明，提拔了他，他对吉高志是感激不尽，对皇军是忠心耿耿，不管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身份，只要能为皇军、为吉高志服务尽自己的一点力量，他就知足了。 “局座，我顾卫林虽然能力不行，但对皇军是忠心不二的。”说到最后，顾卫林十分的严肃的冲着吉高志表示道。 “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卫林，我们之间是朋友！”吉高志对顾卫林的话是为之动容，这是江城唯一一个能和自己交心的人，自己绝不能亏待他，决不能让他受委屈。 第一百四十九章 表演（三更、求订阅） “局座！”顾卫林很感动，就差挤出两滴眼泪来表达自己的感动。 “渡边俊现在在做什么？” “局座，没事儿，有您的话，我心里舒服多了，不必麻烦渡边君。”顾卫林郑重的说道。 吉高志觉得自己不打这个电话不行，顾卫如此的知分寸，事事都以皇军为先，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和委屈，这样的人不用，用谁？ 顾卫林以退为进，以弱示人的策略成功的在吉高志这里获得了高分。 他的话牵动着吉高志的心，越看、越听顾卫林说出这番话，吉高志的心都微微颤动。 吉高志的问的紧，顾卫林想不说都不行，只好喃喃的说道：“目前渡边君接手了码头的工作，正在码头工作！” “码头？”吉高志脸色一变，渡边俊才来几天，就敢到码头造次？ 想当初他在主持经济检查科工作的时候，都没敢去码头那么复杂的地方，而是一直依靠顾卫林帮他工作。 在吉高志眼中，中国人是大大的狡猾，尤其是商人，做账的手法是分的高明，很多东西根本查不出来。 他认为渡边俊这是在玩火。 “你怎么不阻止他？”吉高志冲着顾卫林质问道。 看着顾卫林哑口无言的样子，吉高志明白了，质问顾卫林也没用，渡边俊的性格和做派在那里，哪里是顾卫林能够阻止的。 未等吉高志打电话，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维持会的电话，吉高志很头疼，对方是找顾卫林的。 “古会长，我顾卫林！” “说的是，我知道，我知道” 看了一眼吉高志顾卫林赔笑道：“古会长请放心，一定不会再有下次，我会立刻向吉高局长和小野司令汇报的。” 挂掉电话，顾卫林看着吉高志，吉高志脸色不好。 刚才顾卫林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古育良的话他也听见了，渡边俊在码头扣了一批货，市政府的。 “刘市长”吉高志接到了刘建设的电话，市政府的一批建设物资，刘建设从南京要过来的，小野五郎特批的，物资到了码头被渡边俊扣下了，还动手打了市政府的人，要不是管四平及时拉住，估计渡边俊会动枪。 自从日本人到了江城之后，最近一次码头上动枪的时间应该是上一次顾卫林枪杀娄家老六。 挂掉电话，吉高志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走，去码头！” 顾卫林开着车，吉高志坐在后座，邓杰坐在副驾驶，车速有些快。 刚到码头，只见经济检查科的行动人员护着管四平和渡边俊，一旁的伪军和日本宪兵和警察局的警察对峙着。 暗道是警察想造反？ 自然不可能！ 警察局受市政府管辖，吴自荣自然是接到市政府的电话，来处理这批货的。 “够了” 吉高志快步走进两者对峙的地方，两个巴掌就给被管四平护着的渡边俊，然后又冲着管四平俩个大耳刮，就连对峙的警察局领头的也不例外。 “八嘎” 吉高志自带的“王八”之气，震慑了所有人，本来在电话之中，刘建设的话就气到了吉高志，没想到刘建设为了这批物资竟然调动警察局的人来抢货。 当然，刘建设有这个资本，没有成为江城市长之前，他都瞧不上政保局，现在转正了，更是连小野五郎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这批物资是他从南京讨来建设建成的，政保局和经济检查科想打他的主意，刘建设不生气才怪。 当然，刘建设也误会了吉高志，这不是政保局和经济检查科的过失，而是渡边俊的错。 “局座，息怒”顾卫林看着两方说，没想到平时称兄道弟的警察局兄弟，竟然在瞬间与经济检查科的人翻脸。 “去把市政府的货放行了。”顾卫林冲着管四平一个眼神，管四平咬着牙，忍着对吉高志的恨意，去安排放行。 “都把枪收起来，警察局的想造反么？皇军是你们能指染的？”顾卫林冷喝道，这个时候他才像个从三条街走出来的男人。 一干警察将枪放下，顾卫林的话说的对，显然大家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有日本人在，他们要考虑后果。 “你们还不把枪也放下？”顾卫林随后冲着皇协军和日本宪兵冷喝道。 当然他的话管用么？自然不管用，皇协军可能会听他的，但日本宪兵一定不会听。 直到吉高志冷喝一声“放下”，码头的日本宪兵才悻悻的把枪放下。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争夺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你们这样擦枪走火了怎么办？不为你们的长官想想，难道也不为你们自己想想？”顾卫林怒道，他这些话不仅是对皇协军说的，同样也是在教训一干警察。 现在可是个好机会，沉寂好几天，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装了那么久的孙子，为的是什么顾卫林自然清楚。 现在该是他表演了，渡边俊送他这么好的机会，他该好好表现一下。 渡边俊现在还被吉高志的两个大耳刮子打的发蒙呢。 收了渡边俊的枪，顾卫林请吉高志去临时办公室。 “吴局长，你这做的就过分了不管是不是为难，刘市长那里有吉高局长去解释，这么大批量的警察和宪兵对峙，这是十分的恶劣的情况。”顾卫林当着吉高志和渡边俊的面，在临时办公室给吴自荣打电话。 “老弟，我吃的市政府的响，刘市长的话自然是圣旨，也就是派人去护送一下，没其他意思。”吴自荣苦笑道，当个警察局局长容易么？ “这件事情必须要给吉高局长一个解释，影响十分的恶劣，对大东亚共荣的建设形象破坏的十分糟糕，就算是刘市长的话，那也要考虑到皇军在江城的威信，市政府和警察局必须给出合理的解释，不然就算是闹到小野司令面前和南京方面，那也在所不惜。”顾卫林冷冷的话语击打在吴自荣的心上。 吴自荣自然从顾卫林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挂掉电话，吴自荣摸了摸额头，当个警察局局长真他娘的难。 将电话放下，顾卫林看着吉高志和依旧不服气的渡边俊，将渡边俊的枪放在办公桌上，笑道：“局座，您看，这样您满意么？” 瞥了一眼渡边俊，吉高志 第一百五十章 遗憾（求订阅、收藏） 不得不说，人比人气死人，渡边俊作为帝国的精英，处理事情的能力就这么点，吉高志几乎是在压着自己的怒火。 看看顾卫林刚才处理的事情的能力，三言两语就将处对峙之中的人全部解决，虽然借助自己的威势，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能力。 当着自己的面，顾卫林向吴自荣打电话，替自己质问吴自荣的警察局持枪对峙的事情，顺便在打市政府的脸，可以说顾卫林刚才的质问十分的到位，把吉高志心中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 “看看你做出来的好事，还要我来替你收拾烂摊子”吉高志冲着渡边俊问责道。 他不想多说渡边俊什么，而是冲着顾卫林说：“你不必他掩饰，小野司令和我将他交给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安排他的工作，若是在出现这样的问题，我一起处理你们。” 说完，吉高志已经不想在这里呆了，这个地方今天给的感觉很难受。 “渡边俊，记住你的身份，不要丢大日本皇军的脸！”吉高志离开临时办公室之前，转身回头说道。 顾卫林心中得意，其实，渡边俊来经济检查科对他的威胁并不大，他有很多手段可以让渡边俊在经济检查科寸步难行，但他自己动手和别人动手又不同了。 为了打压渡边俊的气焰，顾卫林选择了一个最难受，最不能让人理解的方式。 现在，成效突显！ 渡边俊眼神之中带着不甘，一次的失败不代表永远的失败，但在与吉高志的对视之中，他败了下来。 “局座” 顾卫林依然要表现出犹豫的样子，他叫住了吉高志。 “什么都不要说了，要么做这个科长，要么回到你的三条街去吧！”说罢，吉高志直接离去，没有任何的留恋。 顾卫林追逐着吉高志的脚步，被吉高志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渡边君，实在对不起”顾卫林没有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与渡边俊对话，他不是一个藏不住兴奋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表现自己的人。 渡边俊瞥了一眼顾卫林，他没有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顾卫林的手段。 “顾桑，谢谢你！”渡边俊站起身子，冲着顾卫林点头、鞠躬道，饶是他在战场上厮杀，但在这里，却发现这些手段根本行不通，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 但顾卫林过来，三言两语便搞定事情，让他认识到了另一个需要战斗的战场。 “渡边君严重了，都是为了大东亚共荣而努力！”顾卫林“谦虚”的说。 带着自己枪，渡边俊再也没有提要留在码头，而是匆匆离去。 “科长，刚才让他们打起来多好。”不知何时，管四平出现在了临时办公室。 “这种话以后少说，至少不要让我听到。”顾卫林不知道怎么去提醒管四平，他相信，若是管四平聪明的话，应该能猜到，或者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份，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显然不合适，虽然顾卫林也想让他们打起来。 其实管四平真的想过，只是他不相信顾卫林这样的人会被是抗日组织的人罢了，因为他自己说服不了自己。 管四平还想说什么，但顾卫林的态度让他不想在说下去。 看着管四平离去的背影，顾卫林有些心疼，吉高志的巴掌打在管四平的脸上，顾卫林疼在心里。 顾卫林觉得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让组织上接触一下管四平，他认为管四平完全符合加入组织的要求。 “组织上已经确定了漕运计划和批准了我们的计划，你的分析没错，漕帮的计划的确如此，并且货船在组织上给我回复的时候，已经达到南京，今天可能已经返航。”离开了码头，顾卫林便去了罗斯咖啡厅，梅靖江约他在这里见面，因为频繁的去安全屋总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顾卫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的猜测和分析没有错，他们的计划也同样得到了认可。 梅靖江给组织上的电报之所以到现在才收到回复，就是因为组织上在启用渠道去确认这个计划的真实性和方案的可行性。 组织上给的回电十分的确定，计划属实，同意方案！并且这个计划在回复给梅靖江的时候，已经与梅靖江没有关系了，因为他们的工作已经完成。 “这么说，我们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顾卫林问道。 梅靖江点了点头，笑道：“是的，上级对你的推测和计划的制定很认可，特意表扬了你。” 顾卫林腼腆一笑，这是他第一次被组织上表扬，他很激动，比军统对他的物质奖励还激动。 见顾卫林开心的样子，梅靖江微微一笑，顾卫林越来越成熟了，虽然缺少经验，但他足够谨慎。 他相信，接下来的话，顾卫林也能承受的住。 “卫林，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 顾卫林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任务结束？什么意思？ “靖江同志，这是？” “没错，物资转移的工作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工作，就需要其他同志去完成。”梅靖江如实的说道，其实他接到命令的时候也意外，但这也在情理之中，能确定计划，并且制作出方案，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上级考虑风筝小组的安全，所以终止了风筝小组的继续行动。 梅靖江向顾卫林清楚的说明了为什么会就此结束，只能说上级考虑的十分的周到。 “我”顾卫林觉得有些遗憾，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结束任务？ “我也觉得遗憾，但我们要服从组织命令，接下去的任务的确不适合我们去做，哪怕是多做一步都对我们多一份危险。”梅靖江说，组织上在江城建立江城地委和打入风筝小组十分的不容易，不能因为一个计划全部暴露。 “我们做潜伏工作，不仅要懂得获取情报、送出情报，更要懂得及时收手，否则下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梅靖江看着顾卫林开导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梅靖江说的不错，不将日本赶走，他们的任务永远不会结束，顾卫林会永远战斗到底，哪怕牺牲自己。 此时终止他们的任务，对他们来说是遗憾，但更是保护。 顾卫林向梅靖江口述关于漕帮的一切情况，包括对于运输航线的控制，他尽可能的为接下来执行这个任务的同志提供更多的情报，让他们节省更多的时间，减少更多的损失。 第一百五十一章 偶遇 计划赶不上变化，做好必要的心理承受，是必然的。 顾卫林做着最后的努力，他的心思梅靖江明白，他想给这个计划贡献出最后的力量。 “卫林，做组织工作就是如此，我们要能够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事情。为了革命和信仰而奋斗，是我们永不止歇的脚步。”梅靖江将顾卫林说的东西全部记下，仿佛的在脑海之中回忆，一旦有任何的记不清，就立即询问顾卫林，顾卫林在努力，他也在努力。 “对了，政保局前几天来了一批物资，在码头很是神秘，不知道是什么？”顾卫林想起了后勤处的那批物资，梅靖江是政保局机要室的主任，就算东西不归他管，有些风吹草动他也应该知道。 “你是说那一批无线电设备？”梅靖江抬眼问。 “无线电设备？”顾卫林用手指将v和f写在桌面上，这两个外国文字代表的是无线电设备？ “是的，这代表的是短波信号，无线电之中常用的，我们所有的发报以及通讯，都和这个有关。”梅靖江解释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简单的两个外国文字可以表示无线电设备，但他明白了梅靖江的解释。 “政保局花大价钱搞这个做什么？” “最近魏东仁在不停的搞动作，这批设备是给情报处和电讯处的，吉高志在政保局对魏东仁和韩无为的压力很大，魏东仁甚至让我私下接触娄耀辉”梅靖江将咖啡杯放下，低声说道。 自从吉高志成为政保局局长之后，魏东仁显得越发的低调，他现在最信任的人是梅靖江，几乎很多事情都会和梅靖江说，尤其是他的私事。 前段时间，娄耀辉因为娄华明的事情在政保局之中一直处于冷藏的状态，虽然日本人没有处置他，但他心里有危机意识，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也找过韩无为，但韩无为这种明哲保身的人，怎么可能帮他？ 所以，他就找上了魏东仁，娄耀辉以前和魏东仁和尿不到一个地方，但因为日本人的威胁和利益，他不得不重新结交盟友。 所以，为了讨好魏东仁，娄耀辉送了一批古董给魏东仁，魏东仁自然不可能去处理这批古董，所以任务就交给了梅靖江。 只不过魏东仁说的很模糊和含蓄，并没有直接将东西拿给梅靖江，而是经过一番时间的犹豫才慢慢的将东西拿给梅靖江去折换成美元。 魏东仁知道梅靖江在上海这么久，肯定有门路，这些东西不能在江城本地销赃，只有通过人搞道外面才更有价值。 “这群蛀虫，简直可恶”顾卫林目光之中带着恨意说道。 “娄耀辉出手不凡，魏东仁盯上了娄家的古董？这是正常的。”梅靖江笑道。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受到惩罚的。” 梅靖江点点头，顾卫林说的不错，迟早他们会受到惩罚，顾卫林的提醒，让他想起了这批设备的用途。他的确只是政保局新进了一批高端设备，只是关于他的用途梅靖江却不清楚。 和魏东仁主政政保局期间不同，吉高志对于很多的秘密文件都是锁在自己的办公室之中，是有一些不属于高级保密的文件才会备案在机要室，当然其他科室的档案也都保存在这里。 只是梅靖江需要这些不重要的文件么？真正重要的东西才是他的目的。 “政保局最近可能有重要的行动，这批设备很有目的性，从采购到安装调试，包括运输，都一直处于保密状态。”梅靖江猜测道。 “目的会是组织或者军统么？”顾卫林眉头一皱问道，问完之后，他就后悔了，显然这问的十分多余，政保局的目标不是一直是他们么？ “不用想，他们的目的肯定是我们，至于军统肯定也在范围之内，最近只见魏东仁私下活动频繁，倒是没有见到韩无为有什么活动，根据吉高志的安排，魏东仁和韩无为分工不同，所针对的目标自然不同。”梅靖江说。 梅靖江觉得自己对政保局之中的很多事情敏锐度不够高，可能他自己还没有适应这种时刻精神紧绷的状态。 看着顾卫林，梅靖江突然觉得可能顾卫林比自己更加适合潜伏在政保局之中。 “这件事情交给我了，你最近活动比较频繁，不适合再频繁的活动，当然漕帮你依旧要去，若是突然不去，会被人怀疑的。”梅靖江交代道。 顾卫林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若是他突然不去码头的话前期的工作会被挑出很多的毛病，当然他手上还有吉高志给的任务，监视彭彪的任务，日本的物资没有安全达到之前，顾卫林的任务不算结束。 梅靖江先于顾卫林十分钟离开罗斯咖啡厅，在梅靖江离开之后，顾卫林并没有急着离开，罗斯咖啡厅旁边再过去是江城电话局，再往前就是43号。 六月的江城，白天还是闷热的，老刘甩着蒲扇，坐在遮阴棚下，看着过往的路人，再过一会就是晚上下班的高峰期，他的生意又要来了。 电话局的人一窝蜂的冲出来，还是那个提着布包的女孩，将饭盒递给老刘。 顾卫林本想等梅靖江走后稍等一会就走的，但他还是觉得这样不好，稍微有心的人就会发现其中的猫腻，所以他继续等下去，直到南江路周边的公司都下班他才起身离开。 顾卫林混在下班的人流之中，这一路之上，不仅电话局下班了，其他公司和一些地方也都陆陆续续的下班。 江南路还是十分的繁华的，要不然当初刘之林也不会选择住在这里，这里是住宅区和工作区混合的地方。 老刘都已经开始忙不过来自己的生意了，对于顾卫林从这里大摇大摆的晃过，他压根就没在意。 43号的死信箱上摆着一块石头，姜文青来过43号，顾卫林看到了他留下的见面信号，尽量保持自己的平静，又看了看四周，顾卫林向自己的车走去。 突然，顾卫林止住脚步，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坏消息（三更，求订阅） 顾卫林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江城师范彭怡龄的老师、彭彪的朋友：潘志诚！ 顾卫林清晰的记得那天送彭怡龄回去的时候，潘志诚身后有尾巴。 下意识的，顾卫林往潘志诚的身后看去。 果然，依然有尾巴。 潘志诚不慌不忙的走，仿佛根本不知道他身后有尾巴，尾巴迎上了顾卫林的目光，往回一缩，他认识顾卫林。 顾卫林不想多管闲事，直奔自己车，但他的心中却对政保局派人盯梢潘志诚再次留意起来。 车离开江南路，顾卫林在城里绕了几圈，随后便前往姜文青的安全屋。 “老师，这么急怎么回事？”顾卫林确保没有人跟在自己后面，推门而入，见姜文青坐在里面，直接问道。 “坐” 姜文青的脸色不太好，自从上次和顾卫林见过面之后，他一直在处理江城站各个小分组的事情，尤其是第三小组全军覆没之后，他要切断一切和第三小组有关联的事物，决不能让政保局顺藤摸瓜摸到他这里。 这些天，不仅他在行动，姜哲和孔荀也一直在行动，姜哲发电报发的他的手都虚脱了，孔寻跑的双腿发软。 经过这些天姜文青的梳理，将江城站大大小小的小组全部进行整合，化整为零，全部的人他只单线联系组长。 不算江城站的外勤和安插在各个地方的潜伏人员，江城站直属人员现在一共有一百多号，被分为十个小组潜伏在江城，当然这十个小组并不是全部在江城城内，有的小组在江城或周边的县里潜伏着。 姜文青见到顾卫林，尤其是听到顾卫林这一声老师，叫的他很亲切，顾卫林这一段时间再做什么他也清楚，经济检查科的任何动作，都瞒不过他们，是因为经济检查科也是他们的重点监视对象之一。 “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姜文青开门见山的说，顾卫林心中有些忐忑，姜文青如此的口吻，绝不是一般的事情。 “老师，请说” “政保局可能近期要对我们下手，马思鸣最近在政保局和市政府之中拔了我们很多钉子，我们很被动。并且我们不知道事情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韩无为的钉子试探过韩无为，好像韩无为对这件事情也一无所知。”姜文青急迫的说，最近处理整个江城站的问题，以及马思鸣的行动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让他怀疑自己领导下的江城站是不是已经就是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眼皮之下了。 顾卫林心中同样一惊，若说政保局抓到江城站的人这是正常的，可是一茬接着一茬的被抓，这就说明马思鸣是有针对性、有目的的在抓人。 “还有，昨天晚上城外的第五小组的发报员也被抓了。”这是姜文青为什么今天急着见顾卫林的原因，发报员的被抓，让他真的觉得事情变得不受他控制了。 “是不是江城站内部有政保局的卧底？”顾卫林问道，听了姜文青的话，他心中的这个念头十分的强烈。 上一次第三小组暴露被抓的事情就十分的怪异，这一次政保局对江城站这么大手笔的行动，顾卫林刚确定，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政保局根本不会动手，有了上次的教训，马思鸣根本不敢贸然出手。 “上次第三小组的事情有没有查清楚？”顾卫林又问道，他不希望江城站出现什么问题，因为一旦有政保局的卧底渗透进来，那么顾卫林就将处于危险之中。 姜文青一愣，他的确说过要处理第三小组的事情，但随着在码头将陆星峰处决之后，又重创了马思鸣，他投入了江城站的整治之中，还真没有将当初顾卫林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的确应该搞一搞内查，只要是刘之林事件或者特训班之后加入江城站的人，有值得怀疑。 “这个时间节点是对的，相对来说也好查一些，刘之林事件发生之后，不仅江城站处于混乱，就连政保局也是人心不稳，我记得当时我还没有进入政保局”顾卫林微微笑道。 “也是那个时候，通过介绍和接触，我看中了你，并且冒着暴露的风险亲自与你见面。”似乎是回想到了那一段距离不长远的时光，姜文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你，其实我在决定要不要向你表明身份的时候犹豫了，怕会发生意外，但我赌对了。”姜文青颇为自豪的说。 顾卫林扯起嘴角，冲着姜文青笑道：“没有老师的发现和引导，我不会有现在的成长。” 姜文青点了点头，顾卫林的话让他很受用。 “再说当时的情况，刘之林暴露之后，政保局的秦大勇也随之暴露，这是我亲自抓的人，当然还有后面的于文海，都是我抓的。”说到这里，顾卫林微微笑了起来，好像当时他还没有和顾卫林有过多的接触。 “大概就是这个时间节点，江城站进了多少人，还有就是特训班之中，还有没有政保局其他人得钉子，虽然韩无为的钉子被拔出了，那魏东仁、孙金诚和马思鸣之流的呢？”顾卫林分析道，他想问题想的面很广，不仅面广，也很大胆。 “这”姜文青仔细的想着这两多月以来发生的一切，江城站行动处、情报处、外勤，林林总总那么多人，但是能真正接触到核心的人却很少。 “怎么？老师有线索了？”见姜文青脸色突变，顾卫林紧接着问道。 “不确定，但可供选择的范围很小，尤其是第五小组发报员的暴露，更加的透露出怪异。”姜文青喃喃道。 顾卫林帮助姜文青详细的梳理江城站的情况，姜文青说的很多东西他都努力的记住，并且记得一清二楚。 虽然现在对这些信息用不上，但顾卫林相信，迟早有一天，他掌握的这些情况会派上大用场。 “这么说最近江城站的发报很密切？”顾卫林突然问道。 姜文青点点头，这是江城站常有的事情，以前也是这么干，从来没有出过事情，所以他相信问题不在发报频率之上。 顾卫林眉头紧皱，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夜冷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发报组出的事情？”姜文青对手下的两员虎将姜哲和孔荀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姜哲虽然好吃了一点，人粗心了一点，但也是一个老情报人员，对于发报的事情他是专业，怎么可能出问题，姜文青觉不相信问题出在这上面。 “老师，昨天中午政保局安装了一批新的无线电设备，供情报处和电讯处使用，我觉得可能就和这次的事情有关。”顾卫林向姜文青详细的介绍了这件事情，并且将政保局如何重视这批设备都详细的说了。 姜文青还是觉得事情不应该如此巧合，政保局的速度应该不会这么快。 对于姜文青的不相信，顾卫林也没有办法，他可以确定，政保局的这一批设备，绝对就是针对江城这些无线电信号而来的。 至于姜文青坚持相信内部有钉子而不去相信是无线电设备上的失败，顾卫林不想再多说，他已经说得够多了，提醒的也够多，若是日后出了问题，那是姜文青这个江城站的站长的责任。 “卫林，还是查一查吧，或许你说的对。” 顾卫林起身离开之前，姜文青突然叫住顾卫林说，姜文青能够考虑他的想法，顾卫林还是高兴的，他就怕姜文青固执。 其实，顾卫林对姜文青的感情很复杂，他不是个没有情感的人。 俗话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但顾卫林曾经想过，姜文青真的算是自己的敌人么？那日本人算什么？自己共同的敌人？ 顾卫林现在不能做什么，他认为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只要是真心抗日的人，都是可以帮助的。 所以，很多时候顾卫林同情姜文青，却有不得不坚持自己的信仰。 或许出生在这个时代就是一种错误，但他不能选择，如果周围都是黑暗的话，那属于他的那一条唯一通往光明的大道就是信仰！ 顾卫林加入军统是出于自己的热血和抗日的决心，但加入地下党，却是因为自己思想上的靠拢和坚定不移的信仰，两者区别也正在于此。 “请老师放心，我会查清楚的，也请老师您注意安全。”顾卫林叮嘱道，现在的他也学会了关心别人。 离开安全屋，回去之后，已经差不多夜里九点，徐满谦和徐宓都没有回来，顾卫林索性自己先睡了。 顾卫林不知道，就在他睡下的时候，此时的江城正处于一场激烈的交锋之中。 这场激烈的交锋，由政保局主导，牵扯进来的行动人员和部门之多，堪称政保局史上之最。 大半夜走在路上，还带着帽子，可以压低帽檐的人，绝对有问题，没有问题拉倒警察局或是政保局拷问一番，也能拷问出问题来。 “你看这厮做什么？大半夜压着帽子在路上走，指不定从哪个女人身上滚下来的呢！”背着枪，曹四毛一根火柴将周边的划亮，点上烟，又给旁边的曲小耿点上。 “曹哥，你说咱们这个时候要是也能滚在女人身上多好？”曲小耿吸了口烟，微微咳道，他以前是不抽烟，只是最近在沾染这个习惯，比起曹四毛，他生疏很多。 “你也就能想想，想当初日本没来的时候，老子一发薪水就到百乐门” 警察局的两个巡警站在大马路上扯天扯地，顺便还扯着女人，似乎日本人对中国的侵略和他们的关系不大，似乎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也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现在的生活，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活着。 对他们还说，讨生活，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在什么人的手下都可以。 “怎么今天有些冷呢？”将烟蒂弹到马路中央，年纪稍大一些的曹四毛耸了耸肩疑惑道，六月中旬的江城虽然夜里很凉，但也不不至于当然打冷颤吧。 “怕是曹哥昨天在嫂子身上太用功了” “你小子” 寂静的马路上，姜文青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看着两个抽了根烟便摇摇晃晃的离去，他继续疾步离开，姜文青也觉得今晚的江城处处透露着怪异。 距离姜文青离开的地方，隔着几条马路的地方，同样有两人在发牢骚。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叫咱们外勤在这里闲逛，那群老爷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宽大的黑喜欢套在瘦子的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再加上一个小中风，简直一副汉奸模样。 “小点声，处长有交代，今晚的事情要是暴露了，咱们有一个算一个，纷纷人头落地。”一旁穿着相同衣服、梳着中分发型的男子提醒道。 “去他娘的”瘦瘦的男子一脚踢在路边的路灯柱子上，脚趾疼的他龇牙咧嘴。 两人离开后不久，路边里面民房的灯暗了下去，徐满谦站在高处，可以将附近的地方看的清清楚楚，他早就发现了位于他很远的地方的高楼之上，有人头的晃动。 今天是他第二次约徐宓出来，出来之前到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就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几条街上的人变多了，尤其是这些人来回不断的循环，似乎是在盯梢一般。 作为一名潜伏许久的军统情报人员，并且一直独立受命于重庆，徐满谦有着极强的反侦查能力。 与徐宓的接头刚刚结束，若是此时徐宓贸然走出去，那等待徐宓的将是什么，徐满谦猜不到，或许这些人不会怀疑徐宓，但对于一个女孩纸这么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疑惑，到时候牵扯到了自己怎么办？ 徐满谦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出事情，哪怕牺牲他自己都在所不惜。 可以清楚的看到，徐宓已经比上次更加成熟，在接受情报和处理的情报上，也显得更加的有条理。 徐满谦再给徐宓的情报之中，细数了上一次徐宓的失误之处，并要求徐宓进行改变，徐宓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自己的上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字里行间的关系，让她觉得对方就是像是自己父亲在自己小的时候对自己的教导和叮嘱一般。 徐满谦蹑手蹑脚的下楼，他要提醒徐宓今晚不要离开这里。 第一百五十四章 配角 “咚” 门突然的响起，徐宓心中一惊，猛地回头惊诧的看着紧闭的房门，这个时候会是谁？ 她的心都要跳出来，呼吸有些急躁，下意识的看着还捏在手中的情报，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将其藏起来。 “咚” 又是一声，徐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徐满谦靠在门外，他知道，此时的徐宓应该很紧张，所以他敲得很有节奏，避免徐宓紧张过度。 可他想不到，此时的徐宓虽然紧张，但姜文青曾经对她做过简单的培训，一些基本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谁啊”提上鞋跟，徐宓捋了捋发丝，深呼吸，慢慢的靠近门口提高嗓门喊道。 “咚咚” 又是两声急促的声音，徐宓靠近房门愣了愣。 徐满谦没有想到徐宓这个时候还敢出声，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其实徐宓处理的没错，应对这种情况，先发制人是最好的。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徐宓的拳头捏的紧紧地，手心都是汗，张开手在衣角上捏了捏，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程度。 缓缓的拉开门，徐宓并没有发现门口有人，慢慢的探出半个身位，脚下的石子膈到了脚掌，让她心中一慌，依旧没有发现有人，那刚才是谁？ 徐满谦摸黑上了隔壁的楼，徐宓说话和开门的声音他听的一清二楚。 为什么不和徐宓见面，徐满谦为的是徐宓好，当然可能会伤害徐宓，但为了安全，必须要这样。 关上门，徐宓靠在门上，她怕敲门声再次响起，到底是谁敲的门。 徐宓虽然工作经验不足，潜伏时间不长，但她不傻，刚才的敲门的人肯定认识她，她也知道对方想告诉自己什么。 难道是她的上线？ 慢慢的蹲下，双手抱膝，结合刚才情报之中的诸多提醒，徐宓想明白了什么。 透过窗户，徐宓抬头看去，除了黑夜，便什么也没有发现。 “决不能在这里就留！”徐宓心中想到。 拉开门，徐宓再次踩到石子，她记得刚才来的时候，她观察过门口，怎么可能有石子？ 身子一侧，在灯光之下，徐宓看到地上被划的几道痕迹。 地面之上分明写的就是两个字：“留下”。 这是让自己留下么？徐宓心中判断道。 可，这是为什么？ “咳”黑夜之中突然传来咳嗽声，随后便只听某了老烟枪一口浓痰吐在马路牙子的边上声音。 大半夜路上基本没有人，江城的人也都休息了，这个时候的江城是寂静的，稍大一点的声音都传的远，听得一清二楚。 徐宓迅速的回到房间之中，将门反锁，灭了屋子之中灯。 “小曲，以后你可不要变得嗜烟如命，看看，到了我这个年纪，有的罪受”曹四毛舔了舔嘴唇，冲着曲小耿说，不知不觉得他又摸出根烟。 曲小耿白了眼曹四毛，自己学会抽烟谁带的？他心里没点数么？ “曹哥，刚才我似乎听到了女人的叫声。”曲小耿斜背着枪，侧头看着曹四毛说。 火柴划过黑夜之中的火光，十分的明亮。 将火柴梗仍在地上，曹四毛深吸一口烟，笑道：“你小子多久没开荤了？怕是饿的听到幻音了吧。” 曹四毛不相信曲小耿的话，同样在一起，他怎么就没有听到什么女人的声音呢？ 曲小耿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是幻音，可曹四毛不相信他，这就没办法了。 “曹哥，快看”曲小耿拉着吞云吐雾的曹四毛，指着远方，这几条街都归他们巡逻，但是像今天晚上这样诡异还是第一次。 “别多管闲事。”拉住曲小耿，曹四毛低声说道，扔掉嘴里的烟，转头就走。 “科长？”胡同里若隐若现的人影，看着曹四毛和曲小耿消失的方向说。 “不用管。”周定虎的眼神像箭一般的射向曹四毛和曲小耿，虽然夜很黑，但他知道，这是警察局值夜班巡逻的人。 政保局和警察局今天闹得不愉快他知道，现在再去触警察局的霉头，从而耽误了正事，这得不偿失。 “曹哥，他们” “少管，快走！”曹四毛是这几条街上的老巡警，什么没见过？难怪他觉得今天比较怪异，原来政保局这老狗又出来咬人了，不知道这次被咬的人是谁。 确定了没有声音，徐宓没敢再点灯，而是就这样蹲在墙角处，直到第二天天明。 徐满谦站在高点，黑暗之中，他好似又找到回了当初逃出南京城的那种感觉。 远处的高楼之上，这是一个比徐满谦所在的地方更高的地方，一般人是不可能上去的。 在哪里可以将这几处的街道看的一清二楚。 “处座，已经布置好了。” 黑色的窗帘将房间遮掩的严严实实，里面灯火通明。 乔四指着一副放大的地图，指着上面的条条框框说道，其实这就是下面这条街的图，图上重点标注着几处民房。 食指和中指并拢，掀开窗帘，孙金诚瞧了一眼下面的街道，曹四毛和曲小耿两人的身影如同一个小点一般，快速的移动。 孙金诚眉头一皱，乔四似乎知道他的不满。 “这是警察局的老油条，一直在这几条街巡逻，怕取消了会引起怀疑，所以就”乔四解释道。 其实在安排的时候，乔四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要不要取消警察局的巡逻计划。 但，反之一想，今晚的对手很难对付，难得找到他们的踪迹，任何的小小改变，都有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所以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才没有撤掉警察局的巡逻。 孙金诚点了点头，乔四解释的通，这条鱼的确比这几个小巡逻警察重要，看他们刚才识趣的样子，也不会破坏行动。 “看他们慌忙的样子，马处长的人应该警告过了。”乔四猜测道，其实周定虎还没有警告呢，曹四毛这个老油条就脚底抹油带着曲小耿迅速开溜，他这种人比谁都珍惜自己的命。 “处座，魏局电话！”陈长水从楼下疾步跑上来，冲着孙金诚道，他是情报处三科科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失望 孙金诚眉头一挑，这个时候魏东仁打电话来做什么？难道事情有变？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摆动的窗帘，孙金诚心中祈祷，最好不要出什么事情。 “魏局” 魏东仁的电话孙金诚不敢不接，尤其是这种情况之下，不管有什么新的情况，他都要遵照安排来办事。 “他们的情况不稳定，有人走露风声。”电话之中传来简单的两句话，砸在孙金诚的耳膜上，他只觉得自己耳膜有些撕裂的疼痛。 果然，到底是出事情了。 该死的卧底，到底是谁？这么严密的计划，怎么会走露风声？ 魏东仁也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但范围莫过于孙金诚、马思鸣，杨怀德，当然还有吉高志。 就连行动处和情报处的人，应该也是今晚达到了指定地点才知道计划的，就算传消息，也不可能。 杨怀德刚才的汇报，才有了魏东仁给孙金诚的电话。 “魏局，那现在怎么办？” “见机行事，把人盯紧了。”魏东仁说，然后又补充道：“万一有不对劲，决不能放过一个。” “是！”孙金诚用短促的声音答道，表示他要不折不扣的执行魏东仁的命令。 “马处长那里”孙金诚问道。 “我自用安排。”魏东仁没有多话，将电话挂掉，孙金诚站在电话机前，良久才再次上楼。 姜文青刚回到住处，只见姜哲和孔荀双双出现在他的面前。 将帽子勾在衣架上，姜文青诧异的看着两人，他的住处，整个江城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而且他不止这一个住处。 “怎么回事？”两人携手前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但作为江城站站长，他是主心骨，这个时候他不能慌乱，姜文青坐下，问道。 “站长，今天政保局有大行动！”姜哲说。 “是的，政保局之中的眼线说今天行动处了情报处都在加班，而且大量的外勤被从外面调到了政保局之中。”孔荀补充道。 姜文青眉头一皱，他脑海之中仔细的想着最近的安排，政保局对江城站一直在采取行动，可是自从昨天第五小组的发报员出事之后，他就临时停了所有的行动，难道还有不知道的小组在行动？ “还有小组在执行任务？” 姜哲和孔荀互看一眼，摇了摇头，昨天姜文青就命令过，暂停一切行动。 “那政保局是针对谁去的？”姜哲嘀咕道。 姜文青这样一问，姜哲也反应过来，他们太敏感了，江城站已经全部停止活动，政保局怎么可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 三人眉头紧皱，想不通，姜文青心中突然一愣，会不会是顾卫林暴露了？亦或者是徐满谦暴露了？ 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顾卫林此时应该已经回去，徐满谦是资深情报员，应该也不会出事。 但，潜伏工作绝不是靠猜测就能证明的，姜文青这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站长，我们要不要撒出鹰去看看？”姜哲问道，他对政保局的行动很好奇，同样作为情报人员，敌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行动，他却不知道，这等同于在侮辱他。 姜文青摇了摇头，越是现在越是要冷静，贸然的出手只会带来灭顶之灾。 “再等等，再等等，等等再出手。”马思鸣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现在决不能着急。 借着昏暗的灯光，马思鸣翻起袖子，看着手表，现在是凌晨两点，在等一个小时，不管鱼儿游不游过来，都要行动。 “处座，行动么？”乔四看着下方，问道。 马思鸣看着墙上的钟，冷静的说：“等，再等一个小时。” 凌晨两点的江城，格外的安静，警察局的巡警再也没来过这几条街，仿佛消失了一般。 此时，被乔四在地图上用笔圈出来的房子之中，灯光绰绰，中年男子等的有些急躁，但他知道，现在他不能轻举妄动。 对方不是一个不守约的人，一定是出了事情，他才没有按时的过来，但情报他要传出去。 按照正常的思路和见面约定，此时在对方没有出现的情况下，他可以提前离开。 但他没有，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也处于危险之中，或者说对方已经知晓危险。 他要保持镇定，尽量为对方赢得时间。 对方被捕也好，没来也罢，他在干这一行的时候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两点一刻，他决定再等等。 脑海之中将自己身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过了一遍，他认为没有问题，掏出烟盒，将纸片塞入烟盒之中，站起身子，东西该放哪儿？ 虽然不认为问题出现在自己这里，但他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处座，两点四十五了。”沈治棠看了看手表向马思鸣汇报道，凌晨的江城依然还是那么的凉。 马思鸣点了点头，他要再等等，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不能打草惊蛇，有时候奇迹就发生在下一刻。 “再等十五分钟！”马思鸣提醒道。 沈治棠点了点头，他是行动处一科科长，于文海案发之后，他就代替了于文海，他的性子不同与于文海，更像是马思鸣，但为人却比马思鸣更加阴险。 “再等十分钟！”周定虎看着手表，沈治棠的通知传来已经是五分钟之后了。 “处座，看来没时间了！”乔四微微掀起窗帘，看着下面空荡荡的街道和远处发着微弱光芒的房间，叹息道，没想到事情的结局竟然是这样。 孙金诚沉默着不说话，站在窗帘背后，乔四看着眼神阴晴不定的孙金诚，也不敢再提醒他。 “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陈长水下意识的站起身子，拿起电话。 “还有七分钟，通知兄弟们，准备好，大鱼没来，不能让虾米也蹦跶了！”孙金诚放下袖子，对着乔四叮嘱道，今晚这么大的布置，要有所收获才是，空着手总不好向魏东仁交代。 “处座，魏局电话”陈长水再次跑上楼，他知道还有几分钟就要行动了。 孙金诚一愣，眉头皱的更紧，快步向楼下而去，希望这是个好消息 7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对劲 还有三分多钟就该行动了，看着手表，马思鸣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虽然顾春华总是提醒他不要冲在第一线，但是他还是改不了这样的习惯。 作为行动处长，他做不到像孙金诚那样窝在背后，不让他在前线，他总觉得心中不踏实。 “处座，孙处长来电话，事情有变，魏局命令行动再推迟！”沈治棠气喘吁吁的说。 马思鸣没时间进行过多的考虑，孙金诚不敢“假传圣旨”，他立即指示沈治棠将消息传给周定虎，迟一步都赶不上。 原本五分钟的路，沈治棠只花了不到三分钟，还好拦下了已经要冲出去的周定虎。 “事情有变，暂缓行动。” 与此同时，周边的所有行动人员都收到了此项命令，没有一个传命令的人不是上气不接下气。 周定虎松了口气，若是刚才自己冲出去了怎么办？ “怎么临时改变计划？”他冲着沈治棠不解的问道，这种紧要的关头怎么能轻易改变计划，这不符合政保局的规矩，也不符合行动处多年以来行动的准则，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计划之上。 周定虎不敢问的太过，压着自己的语气，毕竟沈治棠是行动处一科科长，对沈治棠他还是比较尊重的，当初于文海执掌一科的时候，压了沈治棠数年，沈治棠一点脾气都没有，但他的手段在行动处，人人皆知。 直到后来于文海的身份被识破之后，沈治棠才被马思鸣扶正，现在行动起来更加的令人害怕，在行动处，乃至政保局之中有马思鸣第二之称。 “魏局的命令！”沈治棠简洁的说，他不能在这里多待，还要回到马思鸣的身边去。 对于今晚的江城来说，有尤其是政保局之中，行动处、情报处和电讯处三个处室来说，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行动处和情报处都在外面撒网、摸鱼，而电讯处之中，此时也灯火通明，不仅是电讯处，三楼魏东仁的房间之中，同样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刚才挂掉了给孙金诚的电话，魏东仁揉了揉太阳穴，他这年纪熬夜有些确实有些顶不住了。 谭运林坐在魏东仁的办公室外，倒是悠闲的很，毕竟他比魏东仁年轻许多。 手里翻看意大利歌剧作曲家普契尼的歌剧《曼侬·列斯科》，这是普契尼的成名作，比起法国古典名著《曼侬·莱斯戈》，普契尼根据它改编的歌剧，更加的有欣赏性，谭运林很喜欢。 杨怀德将手中的点心塞进嘴里，看着一排排的监听人院和情报分析人员，这一次的线索就是来自于电讯处。 可以说杨怪的掌握了江城大部分的无线电信号，至于很多信号的频率，他更是了然于心，江城任何一个信号出来，只要经手杨怀德，杨怀德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判断出是哪方面的人。 当然，他最熟悉的是便是军统的无线电信号和频率。 这一次偶然发现的信号，让他很警惕，当然近期江城出现了不止这一股信号，但只有这一股信号让他追查起来有头绪。 这一次政保局大手笔进口的这批设备全部是都是最先进的，也得益于这一批新设备，才能破译出详细的信号信息，情报处最后分析出情报内容。 放下监听器，杨怀德又抓起一块糕点，说实话，今晚他都没有吃饭，现在着实是饿了。 “处长，三点半了，还是没有动静。”监听人员回头看着正在吃点心的杨怀德，精神抖擞的说，把今晚熬过去，他们可是个个要放假，要领赏钱的。 “继续，等到四点，对方可能还耗时间。”杨怀德下意识的提醒道，他根本没有过多的考虑，这种话只是随嘴说出，这反而也从侧面反映出杨怀德的专业技术之精深。 杨怀德说的不错，对方的确在利用这个机会拖延时间。 江城的一座不起眼，但又不是常人能住的起的房子之中，一身中山装的他看着床头的闹钟，已经三点半了，他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同志有没有脱离危险。自从知道政保局今晚的行动异常之后，极其警觉的他今晚决定单发面取消见面。 今晚政保局的网铺的多大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绝不是一次针对军统的行动那么简单。 他知道，在他判断有危险的时候，单方面取消约会，这对他的同志也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所以，他在担心他的同志。 他知道，若是政保局的行动是针对他们的，那么政保局一定是发现了他们的发报机和发报信号。 犹豫再三，终于在两点五十五分的时候，他开启了发报机，发出了一封简短的电报，没有目的，没有内容，他只是刻意的拖延时间。 杨怀德上钩了，信号的再次出现让他兴奋不已，他确定今晚的行动一定不会失败。 魏东仁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信号，立即命令孙金诚停止三点的抓捕行动。 一切又回到政保局，似乎是一句玩笑话，但杨怀德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嘴里咀嚼糕点的速度慢了下来，杨怀德抓起两份信号记录反复的对比，眉头始终紧皱。 最终，杨怀德扔下记录，奔向魏东仁的办公室。 “杨处长”谭运林迅速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子看着冲上来的杨怀德，惊呼道。 “局座在休息”谭运林挡在杨怀德身前，他可不敢随便就把杨怀德放进去，魏东仁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会。 “外面是怀德？进来吧”办公室之中传来喃喃的声音，可以听出魏东仁的确是在休息之中，声音都变得与白天不一样，可以说是有些无力吧。 瞧了一眼谭运林，杨怀德推门而入。 “局座，事情不对。”杨怀德气喘吁吁的说，他本来就胖，一爬楼就喘，更何况是跑上楼。 “哪里不对？”魏东仁喃声问道，他真的有些困了。 “第二份电报信号不对，对方似乎已经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他们在拖延时间”杨怀德快速的组织语言，将自己的分析道出。 魏东仁睡意全无，猛地站起身，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第一百五十七章 黎明之前 魏东仁盯着门口。 杨怀德诧的回头，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谁还会来。 “局座，杨处长”祝镇西手中拿着文件纸张，疾步而来。 他是政保局情报处一科科长，政保局之中老牌科长，资历可以与沈治棠相比较，孙金诚带人外出，基本都是带着三科和四科的人，一科和二科都是留在局内，而留在局内，又是以一科科长祝镇西为主要负责人。 杨怀德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魏东仁心中有了不妙的感觉，看了一眼杨怀德，他希望祝镇西能够带来好消息。 “局座，这是第二份电报的内容。”将纸张递给魏东仁，杨怀德从祝镇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果然，正中了杨怀德刚才的话，第二份电报没有内容，只是一组无用的密码信号，杂乱无章。 “立即实施抓捕！”魏东仁沉着脸对将纸张按在办公桌上，拿起电话拨出去。 电话那头的孙金诚看了看时间，三点四十五，又磨蹭了快一个小时，终于行动了，不知怎么的，这一次他竟然比先前有些紧张，是等待的原因么？ “处座！”乔四看着孙金诚问道。 孙金诚亲自拨通了马思鸣的电话，只说了两个字“行动”。 没有丝毫的等待，命令一道道的传下去，乔四替孙金诚微微掀起窗帘，可以看出四处原本空无的街道之上，多了很多在黑夜之中疾行的人。 徐满谦靠在墙边，手中的烟始终夹着，他不敢点燃，生怕暴露自己的位置，街上的动静他听的一清二楚。 “还没有来？”政保局行动处目标正对的民房之中，中年男子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他的心跳在这个时候迅速的加速，摸出烟盒之中的烟，点燃，深吸一口，焦油和尼古丁的燃烧，让他缓解自身的压力。 将烟盒从窗口扔出，他不知道情报会不会传出去，也许会胎死腹中吧，希望接头人能够安全，他已经拼命耗了这么多时间了。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可惜没有带枪，要不然他也能鸣枪警示。 将烟头踩灭，把鞋子扔进池水之中，赤着脚走进内屋，躺在床上，身子是侧着对着墙，背对着房门的。 行动处的人已经全部集结在这所房屋周围，只能马思鸣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进去。 距离这所民房不远的地方，情报处的人和行动处的外勤做成了二道防线，防止有人逃匿。 “你看，我就说有大行动吧！”某个角落之中，曹四毛得意的向曲小耿说道。 “曹哥，你可真神了” “那可不是吹的，神仙打架，我们就不参与了，来一根？”曹四毛掏出烟盒，里面空空如也，曲小耿知道，这烟又得他出。 曹四毛烟瘾大的很，但他值夜班的时候，带来的烟盒之中从来没有超过五根烟，前半夜还好，省一省他还能保证自己的量，可到了后半夜，就是在吸曲小耿的血。 曲小耿听别人说，以前和曹四毛搭档值夜班的前辈，巡逻半年之后神奇的把几十年的老烟瘾给戒了。 刚点上烟，曹四毛只觉得嘴里叼的烟凭空消失了，将烟扔在地下踩灭，乔四带人将两人拎走。 “处座，里面没动静！”沈治棠低声道。 “抓！”马思鸣的眼神在黑夜之中变得阴鸷起来，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 今晚他已经等得太久了，这个行动他等了太久了。 破门而入，四下无人，周定虎带人直接踢开了里面的房门，只见中年男子此时正在呼呼大睡。 揪起男子，周定虎眉头一皱，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意外。 这次行动之前，他们就不知道要抓的人姓甚名谁，只是按照孙金诚和马思鸣的布置行事，直到亲手抓到此人，他才知道这人是谁。 “处座！”看着马思鸣，周定虎的神情有些复杂，心情也复杂。 “怎么？觉得不可思议？”马思鸣笑问道。 周定虎点了点头，从马思鸣的笑语和反问之中，他知道马思鸣早就知道此人是谁了，瞒的他好苦。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守法良民！”中年男子在行动处大汉扭送之中，不断的挣扎着。 刚才还没完全醒过来，睡得朦朦胧胧的，还以为在做梦呢，现在他才完全反应过来。 民房周围剧烈的声音引起了周边住户的警觉，有的人迅速点灯，开窗一扫，立即将窗户闭上；有的人还以为在做梦呢！ “你们这是私扰民宅，我要去市政府告你们！”中年男子光着脚被人架出来，他依旧冲着行动处的人叫嚣道，他知道他不能这么不声不吭被人抓走，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提醒接头人，同时也在向外界传递信号，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有方法来保护自己。 比他们先一步走出屋子的是沈治棠，刚才他就将这个房子探查了一遍。 “处座，家中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情况，除了一双被水泡过的鞋子。”立刻有人拎出中年男子“睡觉”之前扔入水池的破旧皮鞋，摆在马思鸣的面前。 “你们这样是不对的，我要去告你们，我可告诉你们在江城我也是有朋友的。”中年男子被左右夹着，但依旧字正腔圆的说。 屋里传出的声音，马思鸣听得一清二楚，沈治棠心思缜密无比，虽然只是简单的查探了一遍，但应该不会错，只不过马思鸣还需要更加细致的报告。 “继续清查，包括这附近，绝不放任何的蛛丝马迹。”马思鸣叮嘱道，沈治棠眉头稍微一皱，这是马思鸣不相信他的话，但命令总归是命令，作为跟在马思鸣身边的老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被拉倒房屋外，看到马思鸣抱臂站在外面，他的脸色才细微的变了变，看来他猜测的不错，政保局早就盯上了他，今晚的这一切都是政保局的做的局，目的就是自己，以及和他接头的同志，稍纵即逝的脸色变化，在黑夜之中，马思鸣并没有能捕捉到。 “马处长，咱们可是认识，你们这是干什么？” 黑夜中的马思鸣，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裂开嘴，笑道：“潘老师，别来无恙”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没想到 “潘老师，别来无恙” 马思鸣笑看着潘志诚，似乎当初彭怡龄到政保局去保取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要是顾卫林那小子现在在这里就好玩了，与他一起被保取的人竟然是抗日分子，不知道顾卫林会作何感想。 “马处长，我现在不好”潘志诚盯着马思鸣说道，眼神之中充满了无辜和知识分子的那一丝执拧，他相信自己没有问题。 周定虎看着潘志诚，眼神之中带着审视，当初带人去杰克逊诊所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还以为这些人之中没有抗日分子，直到今晚他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抗日分子就是最后一个被保取的潘志诚。 “潘老师，我会让你变得很好的，希望你能和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马思鸣笑道。 “不行，我明天还要给学生上课！”潘志诚拒绝道，他不希望自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带走。 “不行？”马思鸣嘴中咀嚼着这句话，似乎在思考其中的韵味。 “走，哪里那么多废话？”周定虎直接带人将潘志诚塞进汽车之中，现在由不得潘志诚说那么多，到了政保局，有时间、有方法让他主动开＂kou jiao＂代。 “处座，是军统还是地下党？”见潘志诚被塞进汽车，周定虎低声问道。 马思鸣摇摇头，说道：“都不是！” “啊？”周定虎这就疑惑了，不是军统也不是地下党，难不成又是那个单独的抗日分子？ “马处长，恭喜啊。”孙金诚踱步而来，冲着马思鸣笑道。 “也恭喜孙处长！”马思鸣摆了摆手，人已经抓获了，虽然没能抓到大鱼，有些遗憾，但他相信，到了政保局之中，任何一个嘴硬的人都会妥协的。 “同喜同喜，哈哈哈”两人随即一笑，现在他们是同条一条船上的人，最大的目的是拔出江城的军统和地下党，当然还有中统等一切抗日组织。 吉高志上任以来，这应该是他们送给他的最大的一分礼物。 希望今天早上吉高志上班的时候听到这个好消息，会对他们进行嘉奖。 当然，他们不能像吉高志一样现在还在家中呼呼大睡，抓住了潘志诚，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无数步再等着他们。 很快，街道四周就被清理干净，好似昨晚和凌晨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日出东方，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昨夜的事情似乎对很多人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顾卫林今天起来的格外的早，按日子算的话，漕帮的船今天应该下午应该能到鸠江码头，最迟傍晚也能到，他要去漕帮看看，不然心里没底。 看着桌子上没有早餐，看来徐满谦和徐宓昨晚彻夜未归，若是他们回来的话，依照顾卫林的警觉性，不可能不知道。 顾卫林不放心他们，走到街上特意给宪兵司令部去了一个电话，徐满谦已经去上班了，他才放心很多，但徐宓去哪儿了，顾卫林还不知道，但他猜测可能在姜文青那儿吧。 顾卫林还是老样子，驱车绕了江南路，到了码头，最后才到漕帮。 一到漕帮他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很多人看顾卫林的眼神都不一样，更有甚者，要不是有人拦着，已经对顾卫林要动手了。 顾卫林心中一愣，难道出事了？什么事情？ 彭彪和彭虎都不在码头，顾卫林无法和其他人交流，只好又驱车去经济检查科。 “科长” 顾卫林到科里的时候，所有的人看向他的眼神有都变了，更有甚者根本不敢看他，尤其是那几个对渡边俊有想法的人，想靠过去的人。 钟杰永远是那个顾卫林一到经济检查科来就迎上来的人。 “顾科长”渡边俊站在二楼的楼口守着顾卫林，直到顾卫林到来。 “渡边君。”顾卫林冲着渡边君微微点头示意，今天的渡边俊很守规矩。 习惯性的朝着小办公室走去，钟杰刚想提醒顾卫林，渡边俊就抢先一步说道：“顾科长，你的办公室在那边。” 顾卫林诧异的看着渡边俊，又看着钟杰，他明白了，经历了昨天码头的事件之后，渡边俊将办公室换回去了，今天早上科里的这些人看顾卫林的目光不同，正是因为今天一大早渡边俊就来让人主动换办公室了。 “渡边君，没事的，一个办公室而已，只要能为皇军办好事，无所谓！”顾卫林摆手笑道。 渡边俊没有说话，只是冲着顾卫林点头致意。 “好了，那就委屈渡边君了，我这边还有事情，等处理完了再和渡边君交流”顾卫林指了指办公室，渡边俊让开路，直到顾卫林走进办公室。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一大早，大家刚来上班，就吵吵着要换，也听不懂他说什么，费了好大的劲才搞完。”钟杰说道。 “刚才你要和我说什么？”顾卫林见钟杰刚才在下面有话想对自己说，将皮包放在桌子上，转身问道。 “科长，昨晚政保局”钟杰详细的将情况向顾卫林做了说明，只是其中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解释的通，因为钟杰的消息也是小道消息。 顾卫林心中一惊，没有想到昨晚和姜文青分手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政保局行动处、情报处、电讯处纷纷出动，只是为了抓一个人，这个人是有多么的重要，可想而知。 “听说昨晚魏局长彻夜未归，为了这个行动！”钟杰又说道。 “他们抓到人了么？什么身份？”这是顾卫林最关心的。 钟杰摇了摇头说道：“抓到了，具体身份不知道，但听说是江城师范的老师，姓潘来着。” “江城师范的老师？姓潘？”顾卫林心中一愣，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还有么？”顾卫林靠在椅子上问。 “没了。哦，对了，科长，这是上周的孝敬。”钟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在顾卫林的桌子上，他知道顾卫林喜欢小黄鱼，所以每一次他都将所有的钱折算成小黄鱼送给顾卫林。 顾卫林看也没看，收下小黄鱼，钟杰才离开。 等钟杰出去之后，顾卫林将两根小黄鱼收好，心中这才如同翻江倒海般的吃惊。 他两次亲眼所见潘志诚的身后有尾巴跟着，昨天傍晚还瞧见了，只是没想到政保局的抓捕来的这么快。 顾卫林靠在椅子上，钟杰没有说清楚潘志诚的身份，他心中有些忐忑，潘志诚是自己的同志么？上级将物资转运计划转交了其他同志，潘志诚和彭彪关系莫逆，他联系彭彪再合适不过，他会不会就是这个接替自己任务的同志？ 梅靖江现在知道这个消息了么？政保局瞒着这么多人执行这个计划，梅靖江能知道细节么？顾卫林的脑袋有些乱 第一百五十九章 漩涡 正如顾卫林所想，梅靖江是第二天一早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之中，梅靖江闭目靠在沙发上，魏东仁早上在通报会上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情不是突然发生的，这么大的一个行动，魏东仁竟然瞒过了这么多人。 同样，梅靖江也没有想到，潘志诚竟然是中统。 魏东仁已经知道了潘志诚接触彭彪的目的，为的是这一批物资，那么魏东仁是否已经知道组织上对彭彪的接触？ 梅靖江不清楚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他觉得自己在政保局之中的束缚太大了，根本没有任何施展的脚步，或许自己当初就不应该从上海到江城。 门外的敲门声让梅靖江的眼神突然睁开，这个时候应该是他们庆功的时候，谁会来找他？ “梅处长，躲办公室呢？” “孙处长怎么有空？”梅靖江站起身子，笑看着孙金诚，这个时候作为大功臣的他怎么有空到自己这里来？ 举了举手上的档案袋，孙金诚苦笑道：“哪有空？一大堆事情呢，潘志诚是抓了，还没开口呢。喏，魏局让把整个计划存档。” 梅靖江看着孙金诚的轻松的样子，他心中就越不是滋味。 “直接让人送到档案室不就行了？”梅靖江笑道。 “萧小姐可是说了，这是绝密档案，没有你的签字不能建档的。”孙金诚道。 梅靖江苦笑一声，说道：“倒是忘了，自从自查之后，魏局要求对档案室进行整治，决不能发生刘之林的事情，这不，规矩就改了真不好意思！” 接过孙金诚手中的档案，梅靖江又说道：“我替你拿过去吧！” “那就麻烦梅主任了，还得去查一查潘志诚的上下线。”计划已经是实施过的了，没什么价值，扔在梅靖江这儿孙金诚也放心。 孙金诚离开之后，梅靖江将办公室反锁，这份文件对孙金诚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但对梅靖江来说，这是一份可以弄清楚具体计划的文件。 看着文件上的实施计划和执行人，梅靖江发现江城政保局的复杂性远远比他想象的和接触的都要多。 魏东仁这份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 一切的源头要从杰克逊诊所说起，魏东仁收到信息，说杰克逊诊所有抗日分子，马思鸣负责行动，直接带人将所有的人带回政保局。 魏东仁知道，当时在这些人身上根本查不到什么，再加上各方面的压力，他不得不交代马思鸣将人全部放了。 但，真的是全部放了么？ 计划上对这批人的处理结果写的清清楚楚：保取监视。 梅靖江能想到，这样的处理结果很正常，这也是政保局对嫌疑人处理方式的一种最基本的操作。 但，最重要的是，潘志诚的名字下面画了两道横线，这表示从那个时候开始，魏东仁或者是马思鸣就对他有了怀疑。 政保局对潘志诚的监视可谓是无孔不入，直到潘志诚联系上了彭彪，孙金诚和马思鸣得到了进一步监视的理由。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只要细心、有耐性，这些东西都能查出来。 计划上面着重写的最多的就是电讯处处长杨怀德关于信号发现的处理。 江城最近出了军统的原有的信号频率，还出现了两股不明的信号，其中一股近期很频繁，但没有头绪，另一股也就是杨怀德重点突破的，有迹可循。 其实，很长时间之内，杨怀德都没有破译出电报信号的内容，直到那一批电讯设备的到来，杨怀德最终确定了信号，情报处才破译出了内容。 情报的内容，直接显示这件事情和中统有关系。 而，潘志诚，就是那个中统分子。 将档案重新装好，梅靖江打开门，前后莫过三分钟的时间，梅靖江将档案交给了萧潇。 对中统行动的绝密文件，萧潇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档案，放入保险柜之前，她多瞧了两眼。 此时的政保局就像是一个漩涡一般，将很多人都吸入了其中。 “怎么？还没招？”孙金诚到了审讯室，马思鸣正在审人。 摇了摇头，马思鸣看向潘志诚的目光有些不善。 “局座怎么说？”看向孙金诚，刚刚他去见魏东仁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新的交代。 “先审着吧，局座正在和师范学院和彭彪交代这件事情呢。没看出来，当年潘志诚与彭彪分道扬镳，现在彭彪还能站出来为他说话。”孙金诚嗤笑道，同样在江城扎根的人，对漕帮的事情或多或少有所耳闻，毕竟他还是情报处处长。 “彭会长，这件事情吉高局长亲自过问，潘志诚就是中统抗日分子，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魏东仁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魏局长，政保局抓人栽赃的事情还少？彭某人在江城还有几分薄面，潘志诚是我过命的兄弟，出了事情，我不可能眼看着，就算在日本人面前，我也是这么说。”彭彪斩钉截铁的说，潘志诚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心中清楚，当然潘志诚的身份，他也大致了解。 “彭会长，事情你犯不着和我说，去找吉高局长比我有用。”魏东仁打起来太极，将事情往吉高志那里推。 彭彪要是能见到吉高志还用来找魏东仁？ 他明知道这是个漩涡，也必须往里面跳。 “大哥，现在怎么办？”走出政保局，彭虎问道。 “这件事情怕是凶多吉少，志诚胆子也太大了。”彭彪感叹道。 “要不然找一找姓顾的？听说他和吉高志走的近，或许会有办法！”彭虎说。 彭彪还没有想到这个上面来，找魏东仁都没用，顾卫林能管用？ “大哥，试一试，说不定可以呢！”彭虎心中也比较着急，潘志诚当年在漕帮对他怎么样，他心中有数。 “局座” 孙金诚和马思鸣站起身，魏东仁亲自到审讯室，让他们有些紧张，毕竟从将人抓到到现在还没有一丝进展。 “潘老师，听说你去南京深造过一段时间，想必你是在那个时候加入中统的吧？”踱步走在审讯室之中，魏东仁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章 下功夫 “没关系，潘老师你可以不说，即时你现在不想和我们合作，但我想你总会想通的，彭帮主现在为了你可是东奔西走呢。”有意无意的看着潘志诚，魏东仁在采取心理战术，孙金诚和马思鸣早就退出审讯室，去了隔壁的监听房。 潘志诚的眼皮动了动，从昨晚到现在，从凌晨被抓到现在，他无比的清醒，到了政保局之后，他一言未发。 说的越多，心理压力越大，沉默是针对审讯最好的抗争。 “潘老师，想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么？” “我知道你想知道，只要你开口，我们交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 “不说话不是明智的选择，和我们合作，和皇军合作，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魏东仁盯着潘志诚，将手搭在锁椅上笑道。 潘志诚没有一丝的反应，双目紧闭，但他心中的确对自己为什么被抓想不通，从凌晨到现在，他反复的想过，可他没有想清楚。 潘志诚在南京接受了最为系统的培训，对审讯有着绝对的了解，该和魏东仁交流么？不应该。 饶使魏东仁说的天花乱坠，潘志诚也绝对不会心动。 “看来潘老师对我有戒备之心啊，也好，那就让潘老师好好冷静冷静，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可以很好的交流。”魏东仁知道现在的潘志诚是不会向自己说什么的，之所以他要这么做，是想突破潘志诚的心理。 魏东仁是什么人？ 江城政保局最大的特务头子，在审讯上有自己独特方法，不是孙金诚和马思鸣可以比拟的。 “局座！怎么处理？”孙金诚和马思鸣站在监听房外面，等待着从审讯室出来的魏东仁。 “先关着。”魏东仁一改对待潘志诚的面色，严肃的说。 “关着？不怕他想好说辞？抓捕之后立即审讯才能在心理上击溃他。”孙金诚疑惑的问，他对魏东仁的的安排很不解。 魏东仁摇了摇头，孙金诚想的太简单了，潘志诚若是这么好对付，那他就不会花这么大的功夫来进行抓捕，而且还没有抓捕到大鱼。 “这种人受过极强的培训，对待审讯有着极强的警惕性，目前是不会审讯出什么的，让他冷静下来，断绝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让他感到孤独，让他接触黑暗，了解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他的内心就会害怕，就会不自信，到了那个时候，他会和我们合作的。”魏东仁透过玻璃窗，当着闭目而坐的潘志诚，向孙金诚和马思鸣解释道。 两人恍然大悟，潘志诚不是一般的小喽啰，不是一般的潜伏人员，能够在他们眼皮底下行动，并且能够保证被发现之后还能坦然对待，这才是最可怕的。 “电台有头绪吗？” “孙处长还在监听，可能对方已经察觉了。”孙金诚说，魏东仁并没有告诉他们，其实对方凌晨已经察觉了。 魏东仁点了点头，又说道：“马处长，听说潘老师在江城还有个老父亲，能不能请到这里来？” “局座，没问题，只要还活着，一定请过来。”马思鸣说。 魏东仁点了点了，这才离开，吉高志那里他还没有将一些详细的情况告诉他，并且藏在潘志诚身后的那条大鱼到底是谁？在什么地方？这一切都需要慢慢梳理查清楚。 “彭会长，您可真是难找啊，早上在漕帮都没见到您。”顾卫林下楼迎接彭彪，笑着说道，他不知道彭彪为什么来找他。 渡边俊看着顾卫林迎来送往，他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或许和他长时间在前线服务有关系。 “顾科长，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潘老师出事情了，想来请你帮帮忙！” “哦？”顾卫林满脸惊诧，好似不知道这个消息一般。 “潘老师？潘志诚？怎么回事？”顾卫林关切的问。 彭彪不知道顾卫林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只看顾卫林的表情的话，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将事情向顾卫林说了一遍，当然是站在彭彪自己的角度上来说的。 顾卫林将彭彪和钟杰的话进行了一个对比，大致能知道其中的内幕，潘志诚是中统这让他万万没有想到，同时也让他松了口气。 “不会吧，上次被政保局抓过去，我还和潘老师一起被保取的呢，他怎么可能是中统？”顾卫林难以置信的说。 “我也不相信，但现在吉高局长不见我，所以想请顾科长帮帮忙！”彭彪说着，示意彭虎将手中的皮包放在茶几上。 彭彪笑道：“顾科长，小意思，还望帮帮忙。” 看起来彭彪这个维持会副会长向顾卫林送礼办事好似跌了面子一般，其实严格来说，他比不上顾卫林，维持会只是日本人用来笼络江城的商户，维持市场的。 而顾卫林是干什么的？ 说不好听的，他就是日本人用来破坏市场，替日本敛财的，两相比较，孰高孰低，一眼看穿。 “彭会长，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您也知道，我只是小小的经济检查科科长而已，您堂堂维持会副会长都不能做通的工作，我怎么能行？”顾卫林推辞道。 彭彪心中暗道，这小子真是滑头，江城谁不知道他和吉高志的关系最好？江城能在日本人面前如此得宠的人，能有几个？ “顾科长说笑了，只要能把老潘弄出来，花多打的代价都无所谓。” “这个嘛？”顾卫林靠在沙发上，心中思索着事情的可行性。 目光在彭彪的身上扫过，潘志诚找彭彪的目的是什么？顾卫林多少能够猜测到一点，可是真的这么简单？ 梅靖江曾经告诉过他，只要是真心抗日的人，都是自己的同志，都是可以团结的力量，虽然潘志诚是中统，但只要他是为了对付日本人才被抓，那顾卫林可以去试一试，同样，顾卫林也想去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找一个好的由头，可以去见吉高志，并且能和吉高志公然说这件事情的由头。 “顾科长，就在这么定了，中央路翡翠街的别墅我送给顾科长了，只望顾科长能够将老潘平安的救出来。”彭彪眼神闪烁，言辞却有恳切的说道。 “这可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到时候小野司令查不来，还不得将我枪毙了。”顾卫林赶紧摆手说道。 “顾科长放心，只要能将老潘救出来，这件事情我来操作。”彭彪笑道，似乎直接送出别墅，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留恋。 但，真的如此么？ 顾卫林盯着彭彪，不知道彭彪今天怎么变得如此激进，和以前简直判如两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午面 顾卫林觉得江城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他不怕这样的形势，就怕对外界的信息一无所知，处于猜测的边缘，自己心中永远没底。 “科长，这是咱们科所有人的档案，宪兵司令部那边说交给政保局机要处的档案室管理。”钟杰将文件拿给顾卫林，需要顾卫林的签字。 “咱们的档案怎么交给政保局管理？没道理啊？”顾卫林有些疑惑，翻看着钟杰摆在桌子上的档案，在文件上签了字。 “科长，机要处电话” 顾卫林眉头一皱，接到电话，才知道是谁。 “卫林，你们科的档案要尽快送过来啊，还有，材料都审核齐了嘛？”梅靖江找了个理由向顾卫林打电话询问道，他需要和顾卫林见个面，这是他临时的决定。 “都准备齐了，我中午送过去”虽然没有和梅靖江见面，但他能感受到梅靖江语气之中的深意。 “行啊。”梅靖江爽朗的笑道。 顾卫林是掐着时间到政保局的，今天的政保局格外的不同，每个人都显得更有干劲，当然更多是没有参与昨晚的行动的“长舌妇”们的窃窃私语。 下了车，便见到两个衣冠不整的警察从政保局的大门之中走出来，两个人脸上显得乏得很，看起来昨晚没睡好。 这两人正是曹四毛和曲小耿。 “顾科长”曹四毛顶头撞到顾卫林，他认识顾卫林，顾卫林在警察局很多人眼中就是财神爷啊，可惜他没有捞到机会去码头帮经济检查科做事。 “哦？你是”顾卫林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确是不认识曹四毛。 “警察局曹四毛啊，吴局长经常提起顾科长。”曹四毛被政保局的人揪过来的阴霾一扫而过，脸上洋溢这笑容。 顾卫林点了点头，不管对谁，他向来都是以好脸色示人的。 “顾科长您忙！”曹四毛知道顾卫林来政保局肯定有事儿，所以也不敢耽误他的时间。 点了点头，顾卫林向二楼走去。 “曹哥，这谁啊？看你像吃了虎鞭一样，精神突然变得如此振奋？”曲小耿嘀咕道。 “这可是咱们警察局兄弟们的财神爷，唉说多了你也不知道，以后在告诉你。回去回去！”曹四毛不想再啰嗦，也不想在留在这个地方，拉着曲小耿一溜烟的跑掉。 “梅主任，您要的档案！” “交给档案室啊？拿到我这里做什么？宪兵司令部向我打招呼，我也知道问一下你们而已。”梅靖江显得特别无语，见顾卫林将东西拿到他的办公室，他很不开心。 “这不是梅主任亲自打电话了嘛，不敢懈怠！”顾卫林知道梅靖江的意思，政保局的内部监视还在进行之中呢，转而又说：“我马上送去。” “不急，先坐一会吧。”梅靖江笑道，他也不能对顾卫林太过苛责，毕竟政保局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不错。 两人在坐在沙发上，靠的很近，顾卫林轻声问道：“潘志诚到底什么情况？” 梅靖江同样在顾卫林的耳边低声道：“是中统，估计也是盯上了这批物资。” 顾卫林一愣，还真被他猜中了，军统都没盯上的东西，倒是被中统盯上了。 “彭彪想通过我把潘志诚捞出去，现在怎么做？”顾卫林又问。 “不行。”梅靖江说的很干脆，他眉头紧皱，这不是瞎胡来么？今晚的物资转运计划如果顺利，组织上对彭彪也进行了相应的安排，这个时候搞这些东西，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造成了更大的损失怎么办？ “昨晚政保局没有抓到和潘志诚接头的人，只抓住了潘志诚，行动处对江城各个地方的严控还没有结束，一旦乱了阵脚，很多事情都会功亏一篑。”梅靖江详细的说道，有些事情他不能说，有些事情他却要交代清楚。 “中统被抓对我们计划会不会有影响？毕竟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顾卫林担心道。 梅靖江摇了摇头，说：“不用担心，组织上会安排的，还有，今天晚上你务必要去码头，要走一批货，至于潘志诚，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去协助中统营救，大家站在抗日统一战线上，必须一致对外。” “好！”顾卫林点了点头，将事情和话记在心中。 “梅主任，对吧，这批档案都没有问题的，我们科招人可是经过宪兵司令部允许的，怎么可能滥招？”顾卫林拍着胸脯保证道。 静止沉默的时间都由梅靖江在看档案来打发，这是最好的理由，谁都挑不出他们短时间在办公室之中没有对话的原因。 “大问题倒是没有，只是有些人还有些问题，不过都不是事儿，能为皇军办事就行了。”梅靖江笑呵呵的说。 “那是，这些东西有您掌过眼，那我就送档案室了，以后出了问题，可和我们没关系。”顾卫林机智的说道。 “好你个顾卫林”梅靖江话音未落，顾卫林便拉开门，直接向档案室而去。 潘志诚的事情，顾卫林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捞人是不可能的，花多大的代价都不可能。 档案直接扔在了机要处的档案室，顾卫林酝酿了一会情绪，又去了上了个洗手间，才向三楼而去。 梅靖江的电话让他来政保局与梅靖江有了一个短暂的接触，但顾卫林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在江城，潜伏在江城，顾卫林需要最在乎的人，这个就是吉高志。 在吉高志面前，顾卫林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所以顾卫林要将彭彪找他的事情向吉高志汇报。 顾卫林向吉高志详细的说了彭彪找他的事情，并把经济检查科的档案移交给机要处档案室的事情一并汇报，免得以后出了事情找到自己。 吉高志面色不善，却又带着几分调侃的说：“他这是病急乱投医啊，听说潘和彭会长以前的关系不错，看来的确如此啊！” “听说潘是中统，那彭会长会不会也是？”顾卫林瞧着吉高志，不急不慢的说，话中带着一丝猜测和引导，当然这也是他提前和吉高志打预防针。 吉高志脸色一变 3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翼而飞 吉高志脸色变了变，随后又轻松的笑道：“卫林，你多虑了，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固然是我们的工作，但彭会长这两年对皇军的忠心还是能看到的。” 顿了顿，吉高志似乎在考虑措辞，又说道：“虽然他为人有些刻板，但我相信彭会长，相信彭会长对潘的行为，只是出于帮会之中的兄弟手足之情！” 顾卫林心中一愣，从什么时候开始吉高志这么信任彭彪了？前几天还让他监视彭彪呢。 “彭会长前天还给日语学校捐赠了一笔资金呢，松子很高兴，唯一的不满就是你最近没有去看她。”吉高志笑道。 顾卫林明白症结所在了，原来是这件事导致吉高志对彭彪的印象发生了改变。 其实看吉高志的表情可以看出吉高志并不是完全信任彭彪的，只是内心之中对彭彪存有希望罢了。 “局座说的是，我想彭会长知道一定会感谢皇军，竭尽全力为皇军服务的。”顾卫林称赞道。 “彭彪是不是给你好处了？”吉高志瞧着顾卫林问道，若是彭彪不给顾卫林好处，顾卫林会帮他干事？ 当然，这件事情顾卫林做不成，从而向他主动汇报，这说明顾卫林心中对他，对皇军都是敬仰的。 顾卫林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道：“没想到被局座看破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局座。” “你啊，在经济检查科待久了，江城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喜好了，听说很多人急着给你送钱呢？”吉高志打趣道。 “局座，天地良心，我这一次可真没收钱。”顾卫林举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道。 “哦？” “只不过彭会长承诺送我一套房子！”随后，顾卫林又低声的说，说着还偷瞄吉高志。 这可把吉高志惊到了，反问道：“你要是做不到，看你怎么和彭会长交代。” “所以，这不向局座来老实交代了，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也不敢接啊！”顾卫林哭丧着脸，装无辜道。 “算了，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你就别管了。”吉高志摆了摆手道，只要顾卫林忠心于他，他对顾卫林还是比较宽容的。 可以看出，吉高志今天的心情不错，若是换到吉高志心情不好的时候，顾卫林这样说恐怕现在已经遭到了劈头盖脸的谩骂。 “多谢局座！”顾卫林会心一笑道。 “对了，漕帮的事情还没结束，监视还要继续，现在看来彭彪没有问题，但不代表其他人没有问题，还有，宪兵司令部已经对漕帮进行了接管，没有小野司令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接触漕帮。”吉高志突然说。 顾卫林一愣，吉高志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说着信任彭彪，一边又对漕帮进行接管，典型的两面派。 看着顾卫林不解的样子，吉高志解释道：“对彭彪信任，不代表对漕帮所有人都信任，潘志诚能接触彭彪，其他人呢？今天物资就会到江城境内，等到了码头之后，漕帮的接管自然就会结束。” “局座放心，我今天安排码头的兄弟盯紧一点，从今晚开始到物资到达之前，我都盯在码头。”顾卫林义无反顾的说，正好今晚他要找理由待在码头，梅靖江虽然没说今晚的任务是什么，但梅靖江特意嘱咐的事情，他肯定重视。 顾卫林有这份心，对他布置的任务向来是不折不扣的完成，吉高志很满意。 “很好！”吉高志点头赞赏道。 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正好碰到前来汇报工作的魏东仁，一声“魏局”好是免不了的，顾卫林每一次的礼貌和尊重，都让魏东仁备受重用，其实魏东仁很看好顾卫林的。 当初他任用顾卫林为自查组的组长，顾卫林的表现很让他满意。 就是现在，魏东仁依然对顾卫林很满意。 魏东仁现在在负责潘志诚的案子，不知道进展如何。 顾卫林不敢过多的去问，政保局的每个人都十分的敏感，一旦露出一丝丝的苗头，顾卫林相信自己将会是下一个被监视的对象。 索性，顾卫林直接离开政保局，吉高志的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他再掺和进去，不是在挑战吉高志的威信么？ 顾卫林提前去了码头，梅靖江没告诉自己今晚到底是什么行动，但他从来没有在码头过夜，今晚去值夜班，要提前去，不能显得太突兀。 “科长”管四平似乎也知道昨晚的事情，在顾卫林来了之后，还向顾卫林问起了这件事。 顾卫林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交代管四平今晚对码头进行检查，他会在这里监督，尤其是在物资快到的时候。 今晚下午直到傍晚，码头上经济检查科的行动人员没有一个敢偷懒的，码头的油水足，谁都不愿意离开，他们能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上一批兄弟太放肆了。 协助经济检查科行动人员检查的皇协军、警察，也显得小心翼翼，大财主奉命盯在码头，他们可得好好表现，一旦顾卫林高兴了，那又能多点赏钱。 夜幕降临，江城日伪的各个部门、机关都在运行着，尤其是政保局，灯火通明。 顾卫林盖着毯子，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货船现在应该到鸠江码头了，只是不知道组织上的运作成功没？ “科长，有批货” “怎么了？”顾卫林睁开惺忪朦胧的眼睛，躺着躺着就躺睡着了，管四平进入办公室，将他惊醒。 “青帮的这批货有些小问题，里面夹带了小批量的药品。” “没事儿，小批量而已。”顾卫林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管四平心中也是这样想的，这种小批量的，若是顾卫林不在，他自己就处理了，今天顾卫林在，必须向顾卫林汇报。 看了看时间，九点过了几分钟，也不知道行动怎么样了，站起身子，顾卫林离开办公室，站在了江边。 江城的也很凉，码头的大灯照在江面上，可以看见水面之上一层水虫和乱飞的毒蚊子。 江面上缓慢而行的货船，一条条的驶离江城码头，顾卫林站在码头上，期盼着那条不会归来的物资船！ 吉高志伸了个懒腰，为了伸出潘志诚嘴里的东西，他今晚没有着急离开，一直在等消息。 “局座，要不您先回去？有消息，我通知您？”邓杰观吉高志已经十分的疲倦，低声请示道。 揉了揉太阳穴，又锤了锤两个肩膀，吉高志站起身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半了，看样子魏东仁今天应该审不出什么了，也的确该回去休息了。 “行，你在这里盯着，我先回去！”吉高志也不矫情，冲着邓杰交代道。 拿上车钥匙，邓杰替吉高志拉开门，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吉高志突然困意全无，这个时候来电话，绝对没什么好事儿。 “我，政保局吉高志！” “什么？不翼而飞？”吉高志冲着电话对方的人厉声质问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夜会 临时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顾卫林接到电话，已经是第二次，政保局的电话，要求顾卫林立刻、马上到政保局。 吉高志挂电话的时候，手都气的发抖，两艘货船，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消失在了鸠江码头和长江，难道汇报这件事情的人不觉得这太滑稽，太不可思议了么？ 小野五郎同样被电话声惊醒，后果可想而知，大发雷霆。 政保局小会议室之中，连夜审查潘志诚的孙金诚和马思鸣靠在椅子上，对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 杨怀德困得不行，靠在小沙发上都已经打盹了。 娄耀辉最近也和周向佛一样成了默不作声的“老好人”，至于顾春华，依旧是老样子，大半夜，一杯浓茶永远捧在手里，时不时地喝上一口，够他回味半天。 梅靖江知道，吉高志这么晚还叫大家来开会，绝对是因为这批物资的事情，看来组织上已经成功了。 只要物资被转移，这就是一场胜利，不废一枪一弹的胜利，但他心中还有担心，他担心彭彪一行人此时有没有顺利离开江城。 此时的他出不去，只希望顾卫林能够代替他送一送彭彪，组织上通过江城地委转告给了自己彭彪的身份。 他是江城对我党有好感的爱国人士，这次行动之后，他已经不适合留在江城，组织上安排他带着家人一起去后方，后方需要彭彪这样的爱国人士，也需要彭怡龄这样的热血青年。 小会议室之中没有人说话，一片沉默。 梅靖江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他不是初到江城的新人。 这种情况下，任何一句话的失误，都会成为大家深思熟虑从而进行怀疑的对象。 默默的掏出烟，娄耀辉给自己点上，他心情复杂。 “老娄，你这烟还是少抽点，也上年纪了，下次体验报告数据又要难看了。”顾春华抿了口茶，冲着娄耀辉说道。 娄耀辉猛吸一口，他现在这种心情，怎么能把烟戒掉？烟能燃烧忧愁，自从娄华明出事之后，他吸烟的频率明显的增加了，再看他哥哥娄耀光，现如今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这怎么还不开始？都半个小时了。”杨怀德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墙壁上的挂钟，见已经十点，嘟囔道。 “老杨，你就这么困？等会局座来了，我看你的眼睛还能不能睁开！”孙金诚冲着杨怀德笑道。 “这大半夜的，不是折腾人么？”杨怀德不满的说，前些日他一直在加班，现在潘志诚已经抓到了，他也该休息了。 “我看啊，三位局长正在商量要给我们说什么呢！”梅靖江靠在沙发上，翘着二腿，不慌不忙的说。 “靖江说的不错”马思鸣笑道。 “哈哈哈，猜测猜测而已，也就这三位没露面了。”梅靖江赶紧摆手道。 在他们面前决不能表现出太过精明，当然也不能太傻，你要想在他们面前装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除了会惹上一身骚，其他什么都没有。 的确如梅靖江所猜测的一般，吉高志正在给魏东仁和韩无为开小会。 他很震怒，这件事情虽然没有交给政保局，但事情发生在他的头上，归根结底还是他的过失。 “必须要查明原因，必须要将这群顽固的抗日分子全部抓到。”吉高志咆哮道，与白天和顾卫林和颜悦色说话的吉高志完全是两个人。 试想，若是顾卫林在这种情况下汇报了中午说的那些事情，结果可想而知。 魏东仁和韩无为默默承受这来自吉高志的怒火和咆哮，这件事情他们接触的不多，也轮不到他们操心，所以，为了不惹麻烦，还是不说话为好。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吉高志希望不是小野五郎或者南京方面的电话，他已经承受了够多的怒火了。 还好，是顾卫林的电话。 “局座，彭家人全部消失了！”顾卫林用急促的声音冲着电话那头的吉高志汇报道。 吉高志脸沉如水，物资不翼而飞，现在彭彪连带着家人全部消失，该怎么交代？ 情报处干什么吃的？孙金诚部署的什么监视？怒火上心头。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计划，他被蒙蔽了，不仅他被蒙蔽，整个政保局都被蒙蔽了，好可恶的中统，好可恶的潘志诚。 顾卫林在电话那头大气不敢多喘，生怕惹恼了吉高志。 “立刻封锁江城所有通往外界的通道，命令行动处、警察局地毯式搜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吉高志对着电话之中的顾卫林异常“冷静”的说，这份冷静已经超出了常理，严格来说，已经是属于那种变态的阴冷。 “是！”顾卫林回答很干脆，现在是弥补的时候，而不是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去解释，急着去撇清这件事情与自己的干系。 小会议室之中电话响个不停，梅靖江距离最近，只好拿起电话。 “马处长，局座找你！”梅靖江冲着马思鸣挥了挥电话，示意道。 “是！是！一定，我马上安排！”马思鸣接到电话，在其余六人惊诧的眼光之中，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道，没有任何的犹豫和不解，想来吉高志的命令一定是确定的，并且十分的重要和急迫。 “怎么回事？”孙金诚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马思鸣刚才的语气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他下意识的认为和潘志诚的案子有关系。 “漕帮彭彪一家全部消失，局座命令立即封锁江城，立即抓捕彭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马思鸣简单的说道，他知道在座的各位都十分的好奇，所以也不隐瞒，这不是什么应该保密事情。 一个电话打给沈治棠，马思鸣现在要开会没有时间去管这些，抓人的事情叫诶沈治棠，他可以放心。 “唉，我说诸位，叫咱们在这里等着开会，是不是因为漕帮的事情啊，彭彪好好的跑什么？”周向佛不解的问道，他在总务处就像是个老爷一般，虽谈不上什么双耳不闻窗外事，但绝不关心除了钱之外的事情。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简单”顾春华捧着茶杯说。 “可能和这一次的物资有关，听说南京方面有一批物资由漕帮承运到江城，难道是物资出事情了？”梅靖江悠悠的说道，他这一说很多人心里就在猜测了。 尤其是以孙金诚和马思鸣为主，潘志诚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这批物资，难道说潘志诚早就和他的上线接过头？昨晚的一切都是迷惑他们的？ 杨怀德猛地惊醒，听梅靖江这么一分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中庸 “一定是中统，肯定是中统干的。”杨怀德突如其来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了起来。 潘志诚是中统，那这件事情就是中统干的？ 从孙金诚的角度来看，要是非要这么说，那就十分的滑稽了。 但孙金诚又不得不认同杨怀德的话，作为一名职业情报人员，他对任何的线索都不会放过，对任何事物产生怀疑，然后去探查，直到最后确定，才是他的工作。 “怀德，有线索？”孙金诚侧头看着沙发上的杨怀德问道。 杨怀德目光流动，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但他不能将他猜测的告诉孙金诚，这是政保局的规矩，他不想做这么破坏规矩者。 梅靖江也好奇杨怀德的猜测，但他和杨怀德关系一般，现在这里坐着的，除了孙金诚和马思鸣可以直接了当的问这些话，还有谁能问？ 倘若梅靖江不知轻重的问出了口，那后果会是这样的？ 所以，梅靖江只能等。 瞥了一眼孙金诚，马思鸣知道孙金诚有些着急了，他清楚，孙金诚这一次可是负责监视漕帮和彭彪的，现在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能不负责？ 就算他不想负责，吉高志会放过他？ 他当然得负责，孙金诚清楚自己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所以刚才他迫不及待的问杨怀德的根据是什么。 目光扫视在四周，最后还是落在杨怀德的身上，孙金诚觉得杨怀德可能是知道什么。 心中叹了口气，可惜，杨怀德什么都不会说，除非魏东仁和吉高志命令，但他们会么？孙金诚陷入了沉思之中。 杨怀德打着哈欠，有些困意，刚才想的的确不错，但已经出事情了，而且是根本没有办法去挽回的事情，就算知道物资是中统干的、人也是中统安排走的，那又能怎么办？ 依照政保局一向的规矩，无非就是追查，但能查出来么？ 一切都是未知之数，杨怀德有些累了。 自从吉高志来了政保局之后，政保局的一切形势变得很快，原本田木信一担任局长，魏东仁主持大小事物的时候，他活的多开心，多自在？ 慢慢的，靠在沙发上，说起来他只是一个高技术的，何必参与那么多？ 杨怀德其实从没想到江城的抗日组织已经这么嚣张，尤其是这一次使用电报干扰他、令他一直精神紧绷的人，他很有兴趣。 就像一个剑客和棋手一般。 剑客遇到了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人，从来都是敢于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 同样，棋逢对手，是棋手的苛求。 杨怀德作为电讯处处长，一名搞技术出身的人，他同样对他的对手有着苛求。 闭上眼睛，杨怀德心中对这个人的想法总是挥之不去。 其实，政保局之中除了杨怀德对此人有兴趣，孙金诚同样对这个人比较好奇，他搞情报这么多年，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用一封无用的电报，折腾了他们很长时间。 在孙金诚心中，情报人员有很多种，像这种能够接触到发报层面的，几乎都是高级情报员。 当然，他心中对这些高级情报员也分为三六九等等，诸如专门发报不懂破译的、专门破译不懂发报的，这种都是单一的，最可怕的就是两者都精通的，尤其是那一种自带特色的发报方式，往往让人捉摸不透。 就像情报处一直跟踪的军统江城站的发报信号，他们已掌握了很多人的不同的发报方式，简单的说一封电报的发出，他们能够判断出这封电报是谁发出的，因为每个人的指法和习惯都不同。 孙金诚没有像杨怀德那般，将这个人视为技术上的对手，他所想的是，此人的真实身份以及在江城的掩护身份，相对于杨怀德一心盯技术来说，他觉得这个才是最刺激的。 一条大鱼的落网，往往能省去很多的情报时间和省去更多的精力，若是对方肯合作的话。 当然，对方不合作也没有关系，这种单线联系的方式，一旦最上面的一头出了问题，那下面就可能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久而久之，就会不攻自破。 本来就是大半夜的，吉高志和魏东仁以及韩无为没来之前，他们还能忍一会，可着时间一长，一个个的烟瘾都犯了。 “老杨，你这是多久没休息了。”韩无为递了根烟给杨怀德，看着打哈欠的杨怀德笑道，他主动递烟给杨怀德，为了更好的接近他，当然这件事情要显得不那么的突兀。 杨怀德属于那种不常抽烟的人，他认为抽烟会让他们的感官变得鼻塞。 在大家都吸烟的时候，顾春华选择了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他是不吸烟的，也可以说是极少吸烟的，尤其是人到中年之后，茶成了他的最爱。 “休息？你看我最近像是休息过么？”杨怀德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点上烟，呛了一口道。 “老杨，能者多劳嘛，局座和魏局信任你，我们怕是求都求不来的。”孙金诚抽着烟，烟雾往上升着，掩盖着他的表情，插话道。 “谁还求着干活啊？这不是犯贱嘛”杨怀德大大咧咧的说道，又小吸了一口烟。 “我看啊，要是没有娄处长，老杨你估计还要再熬上个三天三夜，知足吧。”马思鸣左臂托着右手，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鼻孔之中冒出青烟，笑道。 “这话可不对。”娄耀辉佝偻的身子板挺了挺，夹着烟的手赶紧摆着说。 “怎么不对了？”马思鸣疑惑道，同样杨怀德也疑惑，他还没反应过来马思鸣说的是什么意思。 娄耀辉心中崩腾过无数的飞马，你们说你们的，干嘛扯到我身上？马思鸣也是烧包，没事乱扯。 “这可是局座英明决定的，我就是跑跑腿，谈不上如何如何，老杨要感谢还是感谢局座吧。”娄耀辉郁闷的说道，深吸了一口烟，闭上嘴，不再言语。 马思鸣遮掩在烟雾之后的表情一怔，看向娄耀辉的眼神之中带着复杂。 梅靖江扫了一眼娄耀辉，心中觉得好笑，原来开会的的时候，娄耀辉可不是这样没有斗志的，当然梅靖江知道为什么娄耀辉会变成现在这样。 众人死气沉沉的样子和无动于衷的话，让孙金诚骨子的高傲变得有些悸动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全是戏（三更） 弹了弹烟灰，孙金诚说：“不管这么说，咱们大家啊，还是那句话，缺少交流，你看老顾、老周，老梅，都是半天一棍子打不出屁的。” 夹着烟的手指再指向娄耀辉和杨怀德，扯着嗓子说：“再看老娄，自从华明走后，整个人都不在状态，老杨，整天琢磨个技术，光靠我和老马，这他娘还谈个屁？” 孙金诚这几句话，再配上他的小西装和手上夹着的烟，看得出来像个义愤填膺的战斗鹰。 的确是如此，政保局开会他们七个处长是主力，魏东仁和韩无为各管一边，至于吉高志，从来都是不轻易发表自己意见的，搞到最后不管是计划、还是行动都落到他们几个头上。 话又说回来，干的又苦又累的，除了他孙金诚就是马思鸣。 顾春华、周向佛、梅靖江这三个向来是不发表自己意见，不说话的，至于娄耀辉以前还能交流交流，现在也萎靡了，杨怀德只能说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这样一算，最后就只剩他和马思鸣了。 “老孙，这你话就说的不对了，你跟我要钱我是给钱，要物是给物，我可没有拖你的后腿。”周向佛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之中，“反驳”道，作为总务处长，他最盼望的就是有行动，这样里面的油水才能很足，才能让他去尽情的捞，他的腰包会变鼓。 顾春华笑而不语，他以前还喜欢分析分析，现在从没这个想法，严格来说，他和杨怀德应该属于同一类人，都是搞技术的。 梅靖江能说什么？他根基尚浅，本想靠着魏东仁还能起到一些作用，但魏东仁现在都是被压在吉高志之下，他又能有什么作为，本来被魏东仁动用关系从上海调来就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他再有出格的地方，岂不是正中别人的下怀？ 机要室本来就是一个严进严出的地方，梅靖江不喜欢交流说话的性格最好，当初的刘之林就是因为各方都能吃得开，和每个关系都很好，刺探了很多的情报，现在梅靖江再走刘之林的路，岂不是故意引起别人的怀疑？ 当然也不能不交流，有一种处理方式，叫做懂分寸、知进退。 杨怀德没有理会孙金诚，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现在，因为孙金诚的监视不力，导致出了事情，大家圈在这里，除了夸夸奇谈，还能做什么？ 慢慢的，随着大家的烟越抽越多，政保局小会议室之中变得“乌烟瘴气”，对于孙金诚的话，大家不想再多说什么，都是默默的吸着烟，各有心事。 “局座，这件事情行动处、情报处、电讯处都是有功劳的。”魏东仁试探着问题，似乎在探听吉高志对这件事情的口风，吉高志的心情不好，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但魏东仁需要这么问，事情总得解决吧。 “大日本帝国皇军的物资就这么不翼而飞，你说他们都有功劳？抓住潘志诚有什么用？徒劳无功！”吉高志恼道。 其实魏东仁对这件事情的安排大致清楚，吉高志将一切想的太好，尤其是派顾卫林去监视彭彪，或许是顾卫林打草惊蛇也不一定，但这话他只能放在心中。 且先不谈眼前这位对顾卫林的信任，若是自己说了，徐满谦那里怎么交代？ “局座” 魏东仁话音未落，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我，是，发现了？”吉高志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相对于物资突然消失，彭彪一家的消失消息，这个消息给了他一剂强心剂。 将电话挂掉，吉高志虽然脸色不善，但明显松了一口气。 电话是鸠江的驻军打来的，已经发现了消失的物资货船，鸠江的驻军已经派人追击去了。 日本人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之高的，物资货船消失三个小时不到，就被发现，并且是发现了详细的位置。 有目标总比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好！ 只可惜，彭家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顾卫林同样是得到了吉高志的命令，全力搜索彭家一家人，但已经是人去楼空，现在哪有还有人？ 顾卫林只好吩咐人去将彭彪家以前做工的人全部找来，他就不相信一个个问，问不到彭家人的信息。 在外人看来，顾卫林这个方法虽然麻烦，但却很妥善。 可惜，拖延了很多的时间，顾卫林也没有听到彭彪一行人的信息。 现在可是大半夜，许多人都是被从被窝里拖起来，在这个时代，大家几乎睡得比较早，都在被窝里面造小人。 所以，很多人被拖出来的时候，是完全懵逼的。 但晚之前彭彪突然给他们发工钱，让他们回去休息几天，他们还没有多想，没想到却惹出了这么多事情。 “只要你们老实交代，不仅可让你们回去，看到没，这些钱都是你们的！”顾卫林抽出一叠钞票，扔在一群人面前，诱惑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有人没能坚持过金钱的诱惑。 “长官不关我们的事，彭先生带着家人今晚之前走的。” “去的那里？什么方向？”顾卫林问道，他不知道在被人眼中，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求饶应该怎么样，所以，他的问话十分的简单直接。 “这个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于是，顾卫林无奈的将人放了，但他们有句话说的对，彭彪是个活人，他们去哪里，他怎么知道？ 将自己的努力和做过的工作先吉高志汇报，这是顾卫林的习惯，他从来都不是最先邀功的。 吉高志对顾卫林的头脑清醒和冷静处理做出了赞赏，比起那些扯着嗓子干喊的人好多了。 “走去，去看看他们！”吉高志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彭家的消息可能短时间之内是没有的，但现在有了物资的信息，他可以应付这里的人。 将这些处长“圈”在这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依照他们的“本事”，差不多能将事情猜得个七七八八。 魏东仁走在吉高志的侧身，一把推开小会议室的门，夹杂着各种烟熏的味道扑鼻而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晓之以理 “局座！” 抽烟的赶紧把烟灭了，打盹的赶紧一咬舌尖，一掐大腿，纷纷站起身子，冲着会议室的门口张望去。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魏东仁拂着烟雾，皱着眉头说，然后再请吉高志走进会议室。 “大家都坐吧，没关系。”吉高志摆了摆手，笑道。 “我知道这大半夜的把大家晾在这里，也不告诉你们什么事儿，大家也都困的很，正常的很。” 吉高志面色笑容，从容的说，仿佛刚才在他办公室之中的吉高志又是另一个人。 “也不瞒大家说，今晚” 吉高志长篇大论的将事情的原本都告诉了所有人，孙金诚作为物资转运计划之中的一员，自然也知道一些情况，对于吉高志说的不清楚的，他进行补充。 原来，物资转运计划和抓捕潘志诚的计划几乎是有着很多关联的，若是没有物资转运这件事情，那么潘志诚还会继续潜伏在江城，永远不会被发现。 “鸠江的驻军已经发现了物资货船的去向，相信很快便能有结果，小野司令已经紧急调集了周边的驻军前往支援，他们绝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吉高志自信的说。 这是梅靖江在计划实施之后，今晚被“圈”在政保局之后，第一次如此全面的听到物资转运的事情，他相信江城地委和其他方面的同志会全力保护珍惜这批物资的。 对于吉高志如此自信的话，梅靖江心中并不担心。 按理来说，一旦有突发事件，他们都应该奔波在第一线，并且要去事发现场，但自从刘之林事件过后，魏东仁就喜欢在任何的事件之后，将这些人“圈”在这里，一是监视他们，若是他们之中有抗日分子，可能就会被发现，二是保护他们，他们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很多事情解释起来会容易很多，三是为了稳定人心，不然不利于工作的消息传出去，这也就是所谓的统一大家的口径。 这样的处理方式，显然是魏东仁向吉高志建议的，负责吉高志不会到现在还这么冷静。 “至于漕帮和彭彪，不惜一切代价追捕，我已经安排顾卫林在查探彭彪离开的线索，相信会有线索的。”吉高志同样自信的说，他对顾卫林有信心。 梅靖江没有想到，追查彭彪的线索，吉高志竟然用了顾卫林，而不是马思鸣或者孙金诚。 可以看出，孙金诚和马思鸣听到这个话也是一愣。 “还有，今天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多说，各司其职便可，魏局长还是要将潘志诚的嘴撬开，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很多的线索，韩局长对江城地下党的摸排工作要继续，希望能看到你的成绩。”吉高志不得已用这种方式来绕开他们对物资事件的关注。 “局座请放心，我详细潘志诚一定会和我们合作的。”魏东仁不可察觉的一笑道。 “我也请局座放心，江城目前只有一个地下组织和一个风筝小组，我都已经摸清楚了，很快便会有结果。”韩无为不声不响的突然甩出一个大炸弹说道。 吉高志对二人的表现很满意，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至少都在努力之中。 吉高志不能再留在政保局，小野五郎办公室的电话已经催了他几遍了，这件事情他需要向小野五郎汇报，当然可能还要向军部交代。 等吉高志离开之后，小会议室之中的气氛变得轻松了很多，韩无为是一个离开的，他现在变得有些神秘，一个人在研究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但梅靖江敢确信，总务处和后勤处一定清楚韩无为都做了什么。 刚才韩无为的话着实让梅靖江心中一惊，江城地委被韩无为知晓还有可能，但风筝小组他是怎么知道？梅靖江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下，找个时间他要和贾克木见一面，有些事情需要询问清楚。 “怎么样？还是不吃不喝？”魏东仁一边走一边问，孙金诚跟在魏东仁的身，在没有开会之前，吉高志就交给了马思鸣任务，让他抓捕彭彪一行人，现在散会了，自然要去亲自盯着。 “不吃不喝，什么也不说，正如魏局您说的，此人有着极强的对抗审查能力。”孙金诚奉承道。 拉开门外的遮挡板，魏东仁可以清楚的看到被关在审讯室之中的潘志诚。 从昨天凌晨被抓，到今天凌晨，已经快二十四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他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魏东仁一行人来的动静，他听见了，并且他们现在正像看猴子一眼看着自己。 魏东仁再次走进审讯室，孙金诚赶紧进到监听房，里面可以看到潘志诚的人和听到里面的所有的对话。 “潘老师，怎么？饭菜不和胃口？”魏东仁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饭菜，问道。 “潘老师，你不想说话不要紧，我想你肯定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魏东仁诱惑的话语总是接二连三的甩出来。 魏东仁踱步在审讯室之中，皮鞋哒哒的响声，很清脆。 “潘老师，你所谓的坚持真的值得么？”魏东仁本来想直接告诉潘志诚外面发生了什么，话到嘴边，又换了个问题。 潘志诚没有说话，但他在心中反复的告诉自己，自己所坚持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魏东仁对自己的是心理战术，只要自己不开口，他们根本拿自己没有办法。 如果他估计的没错的话，日本人这批物资已经到了江城水域了，不知道和他接头之人有没有得到详细的详细，希望计划能够成功。 看着潘志诚，见潘志诚无动于衷，魏东仁也不着急，潘志诚是条小鱼，但这条小鱼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潘老师，只需要你说出你的上下线，或者说出彭彪从什么地方逃得，我都可以放你过去，咱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魏东仁说了半天，潘志诚一言不发，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好吧，不说也没关系，会有人说的。”魏东仁狡黠的一笑，随后又说：“可能潘老师还不知道，江城师范的学生今天应该认识清楚了你的嘴脸，一个不折不扣的汉奸！” 说着，魏东仁从怀里掏出一份江城日报，放在潘志诚的面前，报纸上赫然 7 第一百六十七章 动之以情（求月票） 报纸上赫然印刷着潘志诚的照片，这是一张老照片，是政保局从潘志诚的档案上扣下来进行二次翻拍的。 虽然是翻拍的，但不妨碍大家认出这就是潘志诚。 “潘志诚：潜伏数年，不堪寂寞，被捕后宣布自愿脱离中统。” 二十二字直击潘志诚的心脏，每一下都是沉重的。 潘志诚知道，这是魏东仁的手段，杀人诛心，先是断绝他和外界的联系，然后用一份报纸声明来断绝他的希望。 他也知道，魏东仁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或许这份报纸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潘老师，你觉得你不和我们合作，还有后路么？” “或者换句话说，你觉得我现在就是放你出去，你还能活着么？”魏东仁趁机说道，现在是击溃潘志诚心理防线的重要时刻，只要自己稍稍用力，潘志诚就会被他不攻自破。 潘志诚闭上眼睛，减少自己的呼吸频率和深度，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要相信他的同志，他要相信他的学生。 政保局的手段莫过于此，想要以此来击溃他，怎么可能？ 他相信，只要自己没有现身，只要他没有任何的实质性话语传出去，那么他就一定会没有问题。 看着闭目养神的潘志诚，魏东仁心中有些恼怒，当然他不能表现出来，暴跳如雷的做派已经不适合他了。 对潘志诚的处理方式是他决定的，在孙金诚和马思鸣没有突破手段的基础上，若是自己也和他们一样束手无策，那岂不是显得在他无能？ 孙金诚在监听房之中，一度认为潘志诚会开口，但最终却依旧一言不发。 “看来潘老师对我的话还是不相信啊，这么长时间以来，潘老师对我还能戒备呢！” “潘老师，你要转换自己的思维，加入我们，投靠我们，不是做汉奸，而是为了江城百姓的幸福，为了大东亚共荣而努力。” “你看到了么？皇军来了之后，江城变得多么美，城市建设多么的快，这都是以前所没有的，看看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要是换做其他人，我怕你早就尝遍了这审讯室之中的几十种刑具。” “看看，多么丰富的饭菜，潘老师一口都不吃，岂不是浪费？”魏东仁端起摆在桌子上的饭菜，还有余温，看来应该是不久之前端进来的。 “潘老师，其实你不应该觉得这是坏事，生活在地下，隐藏在幕后，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时间长了，迟早会闷出病来的。”魏东仁关切的说着，这一句句话让潘志诚能感觉到的只有恶心。 魏东仁的每一句话都恶心，一个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日本人走狗嘴里出来的嘘寒问暖的话，能相信？ 到底是谁在带着面具说话？潘志诚觉得魏东仁没有搞清楚，他真想一把撕下魏东仁在他面前令人惺惺作呕的表演的面具。 “对了，差点有件事情我忘记问潘老师了，潘老师身上有隐疾？需要派个医生给你检查一下？”魏东仁随口问。 监听室的孙金诚心领神会，立马安排人去找顾春华，万一魏东仁用到医生呢。 潘志诚不知道魏东仁这么问是出自何居心，但他不能掉到魏东仁的陷阱之中去。 可，这又是一个诱惑，若是能魏东仁真的给他安排医生检查，那么这可是他接触外界人的一次机会。 当然，仅仅是一次机会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潘志诚也不可能通过医生去做什么，他只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处境而已。 点了点头，潘志诚没有否认，他的确有病。 魏东仁则是一愣，他没有想到一向保持沉默的潘志诚会承认自己有病在身。 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目的？魏东仁又觉得不可能，自己已经绕了很大的弯子在问，若是潘志诚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反应过来，那只能说自己是棋逢对手了。 魏东仁的目的很简单，发现潘志诚是因为杰克逊诊所，当天潘志诚是去看病的，若是潘志诚回答没有病，那么魏东仁可能会将当时里面所有的人再查一遍，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 只是一个选择性的回答问题而已，却能够通过选择的答案来判断一件事情的必要性。 潘志诚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不是魏东仁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魏东仁时时刻刻想着怎么套路他，他只是在权衡之后，误打误撞的选择了一个能够安慰他的答案。 “潘老师，我会为你提供优秀的医生的，你能点头，就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进了一步，希望潘老师能够想通。”魏东仁笑道。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是个教书匠，还请魏局长不要弄错了。”潘志诚沙哑着喉咙说道，长时间的不说话，已经令他的声音微微发生变化。 魏东仁盯着潘志诚，他的眼神始终在潘志诚的身上，不放过潘志诚任何一个小动作。 “哈哈，潘老师可真警惕。” “对了，不知道潘老师对医生有没有选择？或者说熟悉的，我想我会乐意为潘老师服务的。”魏东仁贴心问道。 潘志诚知道魏东仁话中有话，说真的他还真没有熟悉的医生，因为他本来就没病，这让他怎么选择？ 魏东仁在考验潘志诚，杰克逊诊所之中的洋人医生魏东仁早就把底摸清楚了，人家的诊断记录上从来就没有潘志诚这号人，想来那天潘志诚是第一次去，所以，一旦潘志诚说是杰克逊医生，那魏东仁又有了怀疑的对象。 经过白天的思索，魏东仁有一股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和潘志诚接头的人可能就在杰克逊诊所之中。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当时行动处去早了一步，潘志诚还没有等到接头人就被抓了。 相对于大海捞针的第二种猜测，魏东仁更倾向于第一种猜测，虽然第一种猜测看起来属于无稽之谈。 潘志诚并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摇了摇头。 不说话，别人就没有办法从他的语气、状态和神情上来判断你的心理状态，有些事情，越模糊越好。 魏东仁感到遗憾，他再一次怀疑自己的目的是不是被潘志诚察觉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绕不过去（三更、求月票） 果然，魏东仁的话就在这里等着，孙金诚心中一笑，自己的准备没有错。 很显然，孙金诚的做法赢得了魏东仁的满意。 可惜，股顾春华并没有得到潘志诚的认可，潘志诚认识，并且熟悉这个政保局的医务室主任。 可以这么说，当初潘志诚从南京回到江城的时候，就对江城的很多人都做了了解，特别是政保局之中的大大小小管理者。 魏东仁没想到潘志诚的警惕性这么强，看来自己还是得给他找一个外面的医生。 “金诚，小顾是不是和惠仁医院的那个医生，叫什么来着？” “骆逸林！” “对，就是他，他们是不是很熟？”魏东仁问道。 “好像是吧，这骆医生也是从南京逃过来的，估计和卫林熟点。”孙金诚不确定的说。 “这样，让小顾将这个医生带来，给潘志诚检查。”魏东仁临时决定道。 “魏局，这恐怕不太妥吧？要是”孙金诚担心的说，潘志诚的牵扯和重要性不必多提，要不然魏东仁也不会亲自在这里软磨硬泡。 “不怕，小顾是自己人，没事的。当初马处长住院的时候，我就对这个骆医生记忆深刻，他对我们没有恶意。”魏东仁是十分笃定的说。 “那我亲自去请！”孙金诚说。 魏东仁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孙金诚道：“你去不合适。” 其实魏东仁的言外之意就是，虽然别人对我们没有恶意，但是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清楚？ 无奈，孙金诚只好去联系顾卫林，要是平时找顾卫林很简单，但今晚的顾卫林特别的难找，他现在正在派人在各个路口和码头清查彭彪一行人的线索，包括整个江城有可能的地方，都是他们重点检查的对象，当然这件事情到了现在以及不是顾卫林在主导，而是马思鸣。 “卫林，魏局找你，你回去局里一趟。”马思鸣拉开车门，顾卫林跑了大半夜，现在正躲在他的车里休息。 “什么？找我？”顾卫林半睁开眼睛，这个时候魏东仁找他干什么？ “就做我的车去吧，彭彪的事情交给我了，你也忙了大半夜了。”马思鸣招呼人来给顾卫林开车，交代开慢一些。 躺在车后座上，顾卫林此时已经没有睡意，魏东仁为什么突然找自己？ 是和彭彪的事情有关，还是和物资转移的事情有关？ 吉高志知道魏东仁找自己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顾卫林的脑海之中出现，他必须要考虑到这些问题，在应对他们的时候，才能表现的游刃有余。 顾卫林到政保局的时候，政保局大楼的灯亮着一半，估计很多人今夜都要通宵了。 “魏局，找我？” “卫林，来，麻烦你一件事！”魏东仁对顾卫林耳提面命，将他的想法和意识向顾卫林交代清楚。 “魏局，这怕有难度，说实话，骆逸林这个人脑子一根筋，我怕他不愿意。”对魏东仁的说法，顾卫林只能说能不做就不做，一旦和潘志诚接触上，那很多问题都不是这么简单能够脱身的，骆逸林是什么样的人，顾卫林在清楚不过，别到时候两个人都出了问题，那就完蛋了。 魏东仁有些诧异，骆逸林是这样难以接触的人？ “魏局，你让骆逸林治病救人，那他是绝无二话的，绝对是尽最大的能力治好你，要说弄这个，我怕他在潘志诚面前就是个小蚂蚁，随随便便被潘志诚套出话。”顾卫林笑道。 “没关系，别告诉他实情就好，就说政保局有为病人需要他治疗，请他过来一趟就行。”魏东仁笑着说，他还真不知道骆逸林是这种人。 顾卫林点了点头，但凡任何事情都需要学会拒绝，拒绝不了才想办法去解决，能做的哪一步算哪一步，要是一张口、一拍胸脯就说能行，那不是让别人觉得你没有价值？ 这个时候到惠仁医院肯定是找不到骆逸林的，所以顾卫林直接开着马思鸣的车去了骆逸林的家，当然他的家距离惠仁医院不远。 乍一听到顾卫林的话，骆逸林睡意全无，去政保局？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去哪种地方？ “不行，我不去。” “不去？怎么可能？我都答应人家了，不去不行！”顾卫林直接拽着骆逸林上车，没多一句话。 “你这个汉奸，走狗，放开我！”骆逸林扒着车门，就是不上车，冲着顾卫林骂道。 顾卫林心中一怔，放开骆逸林，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就在刚才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所有身份。 “骆医生，骆医生，冷静，咱们先冷静！”顾卫林双手举起，低声巧语的说，他怕刺激道骆逸林。 是啊，自己的身份是个汉奸，骆逸林不愿意与自己有瓜葛很正常，刚才自己的确鲁莽了。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顾卫林，而骆逸林也不是以前可能和他厮混的骆逸林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顾卫林道歉道。 “刚才我的话也不对！”骆逸林将衣服整理好，气喘吁吁的说。 “你不去就不去吧，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顾卫林来之前就没考虑过骆逸林的感受，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想法来做事的。 “你让我去我就要去，你不要我去，我就不去？什么事情都要听你的？小鬼子的地方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去不得的？”骆逸林钻进车中，让顾卫林赶紧开车。 顾卫林愣了愣，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什么自带英武之气的英雄，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且是别人眼中的汉奸。 “顾卫林，混混也罢，汉奸也好，还是什么其他身份，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破坏我的生活，今晚过后，我欠你的命，咱们就算两清了。”骆逸林坐在后座上，不愿意多看顾卫林一眼，心情复杂的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从骆逸林的语气之中，他能听出骆逸林是真的生气了，他本来就不应该再来打扰骆逸林，就当今晚是一场梦吧。 当车停在政保局之内，看着骆逸林走进政保局，走进审讯室的那一刻，顾卫林再想，骆逸林，他真的能绕的过去么？ 3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找准方向 顾卫林没有着急离去，追查彭彪的事情由马思鸣接手了，这是最好不过的，本来就不应该是顾卫林做这个急先锋，只不过吉高志安排如此罢了。 与顾春华不同，骆逸林没有被潘志诚赶出来。 虽然两人都是医生，但身上的气质不一样，给人的感受也不同。 顾春华属于那种已经被浊气给污染了的人，而骆逸林还没有。 所以，潘志诚很容易就和骆逸林聊起来了。 魏东仁站在监听房之中，听着两人的对话，顾卫林和孙金诚站在一旁看着，可以清楚的看见骆逸林再给潘志诚做检查。 “你着手上的老茧不少啊！”骆逸林看着潘志诚的张开的手掌，端详道。 “都是磨出来的，你这手以前是不是被人砸过？骨头摸起来像是有问题。” 骆逸林不是专业全能的医生，但是一些基本的东西，他还是有所涉及的，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绝对不是个善茬。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潘志诚同样也在看着骆逸林，这是个真的医生，身上没有那股子污浊之气，而且眼神之中有些看不出来，但又值得去相信他的那种纯洁。 的确，潘志诚身上的伤不少，别看他是江城师范的老师，但他以前也同样是漕帮赫赫有名的军师，彭彪的左膀右臂。 白天学校教书，晚上漕帮夺地盘，过着别样的人生，要是没点经历，会被中统看上？ “疼么？”骆逸林举起潘志诚的胳膊，往后用力的拉了拉，问道。 潘志诚摇了摇头，并无大碍。 “你怎么敢这个时间点到这里来？”潘志诚知道现在他和眼前这个医生的对话会被人监听，但他无所谓。 “都是些土匪一样的人，活在当下，还有自己能选择的权利么？”骆逸林的话说的比较委婉，没有直呼汉奸走狗已经给正在监听的魏东仁留足了面子了。 顾卫林担心骆逸林单纯，被里面的潘志诚将话套住，那样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我也和你一样。”潘志诚笑道，这个医生说话还真谨慎。 说好听一点是谨慎，说不好听就是窝囊，属于那种不敢怒不敢言的，什么事情都打着哈哈，委曲求全。 “我们可不一样，你是大半夜还有人帮你看病，我是被人揪出被窝，来为你看病。”骆逸林淡淡的说道，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两人表面上的不同。 至于实质上的不同，恐怕两人都不知道。 这是潘志诚被抓之后，顾卫林第一次见到，梅靖江当初的话还在耳边盘旋：只要是真心抗日的人，都值得去帮助，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站在魏东仁的身后，顾卫林知道眼前这位心中恐怕已经十分的焦急了，潘志诚显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要不然魏东仁也不会亲自在这里做这些“无用功”。 顾卫林知道魏东仁的做法，无非是想从心理上攻破潘志诚，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顺利。 姜文青曾经说过，每个潜伏人员都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但同样也都有一丝一攻就破的弱点，毕竟人无完人。 姜文青也要求顾卫林将自己的弱点全部隐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但顾卫林觉得与其藏起来，不如无限放大，放大到人人皆知，这样别人也就不会想法设法的去找。 “可以将上衣脱了么？”骆逸林问道，他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很舒服，不是那种要求你做什么，而是一种询问。 潘志诚没有犹豫，将衣服脱掉，背上的刀疤和结实的肌肉袒露在骆逸林面前。 骆逸林愣了愣，在车上他听顾卫林说过潘志诚的情况，没想到一个大学老师，竟然有这么多的经历。 “你这伤疤没当初没有处理好啊，现在一到下雨天是不是后背隐隐作痛？” 潘志诚点了点头，骆逸林说的不错，这是当年为彭彪争夺帮主之位的时候，留下的。 骆逸林检查的很仔细，没有一丝敷衍的味道在里面，这是骆逸林作为一名医生最基本的行操。 等潘志诚穿上衣服，骆逸林才说道：“没什么大问题，要是不放心的话，最好去医院检查才好，这里只能看看大概罢了。” 潘志诚点了点头，要是能出去，他还用在这里？ “医生，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骆逸林看着了一眼手表，笑道：“已经四点多了，快天亮了。” 潘志诚心中一怔，现在还是凌晨，自己也是凌晨被抓，到现在正好一天一夜？ “谢谢！” “不客气！”骆逸林离开审讯室，魏东仁亲自感谢骆逸林，并请顾卫林送他回去。 “孙处长，看到了么？” “看到什么？” “潘志诚没有任何的毛病，他去杰克逊诊所只是幌子，可能，杰克逊诊所之中不止他一个抗日分子。”魏东仁缓缓的说道，到底他还是这样认为，并且更加的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魏局，这么说要将那些人重新监视？”孙金诚明白了魏东仁的意思，但还是问道。 “是的，必须全部重新监视，一个都不能放过。”魏东仁仿佛是发现了前面有一条大鱼在向他招手，只要去摸过去，一定能有所收获。 “这件事情你从思鸣的手上接过来，我不希望这次的监视再出什么事情。”魏东仁一语双关道。 孙金诚岂能不明白魏东仁的意思，使劲的点着头。 “那小顾？”在魏东仁转身向审讯室走去的时候，孙金诚突然问道，顾卫林也是当时在杰克逊诊所的人之一，按照魏东仁的话，那岂不是连顾卫林也一起监视起来？这件事情他需要请示一下魏东仁，免得日后出了事情，闹起来就不好了，顾卫林身后毕竟站着吉高志这尊大佛。 魏东仁似乎也在思索，最终说道：“一个不列外，全部查。” “是，魏局！”有魏东仁的话在先，孙金诚就好安排这些事情了。 顾卫林此时还不知道，他将再次被盯上。 “你觉得他们恶心？” “不是他们，是你们！”骆逸林回来的时候做的是副驾驶，一路之上他都为这些虚伪的人感到恶心。 “好，是我们，你自己别人恶心之人恶心到就好，惠仁医院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你小心。”顾卫林提醒道。 “不用你提醒，我很好，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关上车门，骆逸林扭头就走，顾卫林来不及说什么，他也希望以后不把骆逸林牵扯进来。 顾卫林看着骆逸林走进房子才启动车之离开，等他再回到政保局的时候，东方已经渐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一百七十章 怯步 “局座，昨晚就这么回事，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的这么突然。”顾卫林在政保局外面的小摊上吃了豆腐花，特意也给吉高志带了一碗，并且他一大早就站在了吉高志的办公室。 吉高志昨晚没有睡，本来他是一肚子火，但离开政保局去了宪兵司令部之后，他的火全部被小野五郎的怒火所吞噬。 小野五郎限期破案，要是抓不到人，那吉高志这个局长之位能不之能坐下去就不一定了。 别看吉高志是日本人，一旦事情办不好，依旧会被责罚。 在任何掌权者的心中，不论关系亲疏远近，最重要的是事情办没办好，有没有取得该有的利益，更何况这不是一般的利益，而是战争。 “狡猾，大大的狡猾” “局座，这件事情我有责任，是我没有监视好彭彪，让他们有机可乘。”顾卫林自责道，他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严查起来，自己一定是躲不过去的，倒不如坦坦荡荡的在吉高志面前承认错误。 吉高志冷哼一声，顾卫林有错么？当然有。 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视为心腹的顾卫林去做，结果呢？物资消失、彭彪逃匿，这都是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能让他不气？ 顾卫林感觉到了吉高志的怒气，只是他一时之间又无法去直接多说什么，只好在吉高志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等候吉高志的发落。 看着办公桌上的早餐，吉高志原本对顾卫林的怒火降低了几分，不管怎么说，事情和顾卫林没有直接关系，就连自己不也是被骗了么？别说他自己，魏东仁、孙金诚之流都被耍的团团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该查办的人一定要查办，决不能姑息，该留着有用的人，一定要留着，苛责过甚的话，岂不是会导致人心惶惶？ 吉高志不是傻子，他可以办顾卫林，那以后呢？谁还会像顾卫林一般对他？ 思量再三，吉高志摆了摆手，但面色依旧不好的说：“算了，就这样吧，你要配合马思鸣将所有关于彭彪的事情都捋清楚，对这件事情，小野司令很生气，物资追不回来，彭彪抓不回来？我怎么向小野司令交代？” “局座，我”见到吉高志难受，顾卫林心中还是比较高兴的，摆在吉高志面前的就是一道大的难题，需要看他怎么去解决，现在吉高志不追究他的责任，让他协助马思鸣抓捕回彭彪，这算是戴罪立功么？ “行了，你去吧”没有给顾卫林过多的时间，吉高志直接让顾卫林去找马思鸣，两人要一起去想办法抓捕彭彪。 饶使顾卫林在怎么被吉高志信任，那也不能当日本人是傻子。 吉高志可以在自己一帆顺水的时候提携顾卫林，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在顾卫林有失误的情况下保护一下顾卫林，但他绝不会包庇顾卫林。 他和顾卫林的联系关系是通过金钱和利益维系的，尽管后面慢慢脱离了金钱和利益，但两人只见毕竟有着一道很大的天然沟壑，这不是谁信任谁就能够跨越的。 一旦顾卫林被发现损害了他们日本人的利益，那吉高志绝不会对顾卫林心慈手软。 反正，若是有一天吉高志落在顾卫林的手中，顾卫林也一定不会让吉高志好过。 顾卫林下了楼，正好碰到了马思鸣回来，其身后的行动人员还押解着一名老头。 “马处长。”顾卫林笑道着打招呼道。 “卫林，这是从局座那儿来？你小子昨晚被叫走了，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你呢。”马思鸣示意行动人员将老头带走，冲着顾卫林笑道。 “问我？以后怕是有的大把的时间问啊！”顾卫林摇头自嘲道。 “哦？”见顾卫林脸色不好，马思鸣好奇道。 “局座让我向马处长您报道啊！” “向我报道？”马思鸣一下愣了一下，随后又一笑，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大致明白了事情得到原委。 “马处长笑什么？”顾卫林不解的问道。 马思鸣只能说吉高志保护顾卫林保护的太兜圈子了，物资不翼而飞和彭彪消失两件事情关系最直接的就是顾卫林和孙金诚。 按照政保局一贯的风格，这两个人先隔离审查再说，哪有那么多的事情？ 可现在呢？孙金诚在跟在魏东仁的后面查潘志诚的事情，而顾卫林则是被吉高志安排给了自己，可见吉高志对两人的重视。 当然，也有可能是吉高志知道，物资消失和彭彪始终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毕竟江城的抗日组织那么多，怎么防范也不行。 “顾老弟，局座还是重视你啊，要是其他人，早就被隔离审查了，你还不明白局座的意思？”马思鸣点破道。 顾卫林一愣，倒不是他故意如此，而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吉高志让他协助马思鸣追捕彭彪，他只是认为吉高志出于愤怒，对自己的临时安排，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事吉高志在变法保护他。 “行了，走罢，我还得给魏局送鱼饵去呢，一起”马思鸣搂过顾卫林的肩膀，带着顾卫林往审讯室而去。 “魏局又在钓哪条大鱼？”顾卫林笑着问道。 马思鸣头微微一侧，冲着顾卫林低声说道：“看到前面那老头没？” 顾卫林自然看到了，从他下楼来的是时候就看到了。 “这老头，潘志诚的老爹，住在江城城外的乡下，连夜找到的”马思鸣道。 顾卫林心中一愣，他已经大致知道魏东仁让马思鸣将潘志诚父亲找来的目的了。 这是政保局之中对待那些拒不交待、又有价值的被捕人员的惯用手法之一。 顾卫林曾经听说过，魏东仁当年为了逼迫一名同志和他合作，将他远在老家的妻子找来，威胁其合作，但该同志信念坚定，誓死不从。 丧心病狂的魏东仁竟然指使手下当着该同志的面，让手下去轮番凌辱该同志妻子，无奈之下，该同志被迫合作。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日伪的手段之残酷，还有很多是不为人知的。 顾卫林不知道正走在前面的潘志诚父亲将会被魏东仁如何对待。 说实话，顾卫林不愿意去看到这些，他有些怯步了。 7 第一百七十一章 妥协 “走啊，老弟” 似乎感受到了顾卫林的脚步有些放慢，马思鸣说道。 “马处长，魏局为了潘志诚还真是下功夫啊，好久没休息了吧？”顾卫林苦笑着问。 “那可不是，这姓潘的是条大鱼，咱们魏局喜欢和大鱼玩儿。”马思鸣笑道。 的确，潘志诚和其他抗日分子不一样，他是江城师范的老师，同时也是当年漕帮响当当的人物，被捕后没有任何的慌乱，到现在也不能证实他就是中统。 这只是潘志诚个人的特点而已，最重要的是他所知道的中统在江城的大鱼。 在江城，能够在电讯情报方面将杨怀德和孙金诚耍的团团转的人，魏东仁想见识见识。 撬开潘志诚的嘴，从潘志诚的嘴中得到有用的信息，才是魏东仁的之最终目的。 顾卫林清楚，潘志诚是中统无疑，他和组织上没有瓜葛，和军统江城站也没有关系，按照梅靖江所说，那就是中统了。 看着被行动人员押解的潘志诚父亲，顾卫林不知道这个老人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汉奸抓了之后，要用他来威胁他的儿子，不知道他又会如何抉择。 魏东仁在审讯室旁边的房间休息，孙金诚在监听房之中观察着潘志诚。 对于魏东仁所说的冷处理，孙金诚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见，反正他是不看好，直接上刑具，再嘴硬的人，也会吃不消，最后也会哭着喊着要合作。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官大一级压死人，魏东仁用自己的方法去对付潘志诚，孙金诚也只能协助着。 “魏局，人带来了！”马思鸣低声的提醒道。 魏东仁的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翻着白眼看着马思鸣和顾卫林，带着一丝刚睡醒的疲惫说道：“哦，思鸣和卫林啊，人找到了？” 将魏东仁扶起，马思鸣点了点头，人找到了。 魏东仁动了动全身的骨骼，听到马思鸣的话，显然精神为之一振，笑道：“去看看” 一袭长衫，身子有些枯瘦的老头坐在房间的一角，有两个行动人员在看守，老头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只知道要见到自己儿子了。 “潘老先生”魏东仁看着老头，试探的说，马思鸣和顾卫林站的远远地，生怕惊动到了老头。 “您是哪位啊？”老头看似枯瘦无神，但说起话来却精神硬朗的很。 “我是您儿子的同事啊，您多久没见过小潘了？”魏东仁问道。 老头似乎在思考，然后说道：“半个月吧，半个月没来看我了。”老头记得很清楚，潘志诚是个孝子，也是老头的骄傲。 “潘老师现在出息了，在为皇军效力，特别想您，这不，托我给您拍个照给他，以后恐怕他不能经常回去了。” “噢？没少让你费心吧？”老头眉头动了动，睁开的眼睛又闭上，笑着问道。 “大家都是同事，没什么费心不费心的，您老坐好了，我这就安排人给你拍照” 魏东仁手一挥，两名行动人员便站在老头的身后，马思鸣派人找来拍照人员，给老头拍照。 顾卫林心中暗道还好，最起码魏东仁没有对潘志诚的老爹下手。 魏东仁手一招，立刻便有人又带着设备过来。 “老先生，您还有什么话想对志诚说么？我给您记下来。”魏东仁问道。 老头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如此“好心”的魏东仁，缓缓道：“大志，你已半月未来见父，父甚是想念，听闻你为皇军效力，父甚是高兴，指望你不要辜负为父期望，莫忘了国仇家恨。” 说到此处，老头戛然而止，魏东仁神色一变，前面说的倒好，可后面是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微微轻哼一声，只要有了老头的声音和老头的照片，魏东仁不怕潘志诚不和他合作。 临走之前，顾卫林看了一眼老头，老头不像神志不清的人，可是他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潘老师，怎么？好几顿不吃，难道不饿？”看着桌上的饭菜没有动，魏东仁笑问道。 “潘老师，不要这么紧张，放松放松，你看这是什么？”魏东仁将潘志诚父亲的照片拿在手里，摆在潘志诚的面前，潘志诚微微一瞥，心中十分的震惊。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他的父亲，潘志诚百分之百的确定，照片上的人是他的父亲，魏东仁未免也太卑鄙了，竟然使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他。 “潘老师不要着急，老爷子现在好着呢，我可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希望潘老师别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啊！”魏东仁笑道。 潘志诚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不说，他甚至可以将这些东西全部带入坟墓之中。 但，他没有想到政保局竟然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为了他，竟然费尽心思将他的父亲找来。 “潘老师，听说你是个孝子，有听说你半个月都没回去看老爷子了，所以我就代劳了。”说着，魏东仁按下录音设备的开关，只听里面传出了潘志诚父亲的话。 “大志，你已半月未来见父”录音设备之中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潘志诚抖动的心，难以平静。 “父甚是想念，听闻你为皇军效力，父甚是高兴，指望你不要辜负为父期望”听到此处，魏东仁啪嗒一声，将设备关闭，后面的话当然不能让潘志诚听到。 “潘老师，老爷子是个深明大义，希望你能像老爷子所期望的那样，为皇军效力。”魏东仁笑道。 潘志诚知道自己父亲的秉性和脾气，这段话断然不会是他父亲说出来的，也断然不像是父亲的语气，可这声音不会错，这照片不会错，他看的真切，父亲在魏东仁的手上。 “我要见我父亲！”潘志诚缓缓抬头向魏东仁要求道。 魏东仁笑道：“潘老师，何必急于一时？你我合作之后，我给你和令尊找个安逸之所，岂不是美哉？” “我要见我父亲！”潘志诚再次强调。 摇了摇头，魏东仁好不容易拿到这张王牌，怎么可能让潘志诚这么轻易见到老头？ “潘老师，这可不是合作该有的态度，还要告诉你，老爷子很安全，很健康，只要我们合作” “见过我父亲，我和你合作！”潘志诚不等魏东仁将话说完，干脆直接的说。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情深 潘志诚知道这是一个坑，但他不得不去跳。 监听房之中的孙金诚看了一眼顾卫林，魏东仁不喜欢用刑，喜欢攻心，正如现在这样，他成功的扰乱了潘志诚的心。 魏东仁目光直射潘志诚，他在脑海之中不断的盘算着潘志诚话里话外的“真实性”。 他知道潘志诚在他的攻击之下肯定会妥协，但没想到他妥协的如此干脆，干脆到他开始怀疑这种妥协的真实性。 一个手势，孙金诚赶紧放下监听器，看了一眼马思鸣，马思鸣知道，这个时候需要他了，顾卫林跟着马思鸣出了监听房。 “魏局” “安排他们父子见面！”魏东仁简单的说道。 马思鸣会意，立刻吩咐行动人员去安排见面的地方。 “卫林，你觉得潘志诚像中统么？”见马思鸣在安排事情，魏东仁看着顾卫林问道，其实他很确定潘志诚就是中统，问这句话，就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可定的回答，哪怕只是一个安慰。 顾卫林很警惕，魏东仁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问题，但他却不能随便回答。 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句话的出口，都需要经过大脑的思考，随嘴蹦出来的话，往往可信度很低，当然也会增加话语之中的漏洞，和魏东仁这样的人对话，顾卫林需要慎之又慎。 倒不是说顾卫林作为一个潜伏的情报人员要把自己搞的和神经质一样，但至少该有的警惕和说话的分寸要有。 顾卫林笑道：“魏局，您知道，我这也没接触过，实在是判断不出来。” 魏东仁瞥了一眼顾卫林，这小子说话什么时候开始也推三阻四，变得模棱两可了 难道是在吉高志身边待久了？ 但魏东仁可没见吉高志对中国人说话什么时候客气过。 见魏东仁的目光射过来，顾卫林又说：“魏局，甭管这潘志诚是不是中统，现在总归在我们手里不是，总比军统和地下党没影没踪好。” 魏东仁得承认这一点，确实如此，好歹现在还有个人在手上，这也算一丝安慰吧。 “怎么，局座让你跟着思鸣？”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小子怕是要被调到政保局来啊，日本人不会让经济检查科长时间掌握在一个中国人手中的。”魏东仁略有深意的笑着说。 “这不可能吧！”顾卫林尴尬的笑道，魏东仁的话点醒了，吉高志难道真的只是让自己协助马思鸣追捕彭彪那么简单？ “现在的不可能，以后就是可能了。” “希望如此吧！”顾卫林摸出烟，表现出一个人该有的深思和局促不安，魏东仁的话虽然不是命令，但至少代表着一种说法，若是顾卫林表现的太过正常，岂不是不正常？ 帮魏东仁点上烟，顾卫林自己深吸一口气，瞧着顾卫林若有心事的样子，魏东仁就觉得顾卫林还需要打磨打磨，这件事情若是放在魏东仁身上，那魏东仁绝对会表现的平静如水。 “魏局” 马思鸣回来了，是快步而来，在魏东仁耳边说了几句话，魏东仁挥了挥用夹着烟的手，示意马思鸣带人走。 顾卫林看的清楚，潘志诚是被蒙着眼睛带出来的，在政保局一个独立的审讯房间之中，与他的老父亲见面。 “爹，他们伤了你没有？”潘志诚跑到老父亲身边，上下左右的看着老父亲，问道。 从监听器之中，顾卫林坐在沙发上，可以清楚的听见隔壁房间的对话。 隔壁是潘志诚与父亲的见面，而这边，却是魏东仁、孙金诚、马思鸣、杨怀德以及顾卫林在监听。 “怀德，这批设备好用嘛？”魏东仁摸着监听设备，这和审讯室之中的监听设备截然不同。 “好用的很，简单方便。”杨怀德直截了当的说。 “没有，没有，我好的很，听说你投靠日本人了？”潘老爷子的目光直射潘志诚，完全没有了当初和魏东仁对话之时的萎靡之像，对潘志诚的话算不上质问，却能听得出语气之中的不快。 潘志诚知道，他们此时的对话一定有人在监听，政保局的人哪有这么好心？ 摇了摇头，潘志诚没有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有没有？”潘老爷子有些急躁，看着半跪在自己膝下的潘志诚急道。 “没有，我怎么会投靠日本人，怎么会为日本人办事？”潘志诚坚定的说道。 “好，好，那就好，那为父放心了，也能和全村的父老乡亲交代了。”揽过潘志诚的后脑勺，让潘志诚靠在自己的身上，潘老爷子目光如炬，心中在盘算着。 “魏局，要阻止他们么？”马思鸣问道。 “不用，让他们说，真情流露，好一对父子情深。”魏东仁面无表情的说。 顾卫林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还会说什么，潘志诚可能什么都不会说，但潘老爷子会什么都不问么？ “我托你那个同事带给你的话，你收到了么？”潘老爷子问。 潘志诚点了点头，他不愿意自己的老父亲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跟着自己受罪。 “爹，别说了，我会好好的。” “让我说完。”潘老爷子坚持道。 “儿啊，小鬼子前些天又进了村，你三婶家的闺女和鸡都没了，还有村头老张家的媳妇，还有田寡妇，还有”潘老爷子如数家珍一般的，将这些日子发生在自家周围的情况都一一告诉潘志诚。 潘志诚听得清楚，同样隔壁房间之中监听的人也听的一清二楚。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沉默。 “魏局，我出去抽根烟。”顾卫林率先打破沉默道。 “我也去”杨怀德跟着顾卫林后面，出了房间。 “爹，您别说了，我都知道” “儿啊，你记住，咱们就是让小鬼子千刀万剐了，都不能把脊背给弄折了。”说道最后，潘老爷子有些厉声。 “站起来，你站起来，像个男子汉一般，你是咱全村的骄傲，离开的时候堂堂正正，将来就算死了回去，也要堂堂正正” 老父亲的一句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潘志诚的心上，他不能告诉老父亲他的身份，他也不想老父亲再为他受罪。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交代 顾卫林和杨怀德躲在楼梯的尽头吸烟。 顾卫林不想再听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看着同在一起吸烟的杨怀德，顾卫林和他不熟，但看着杨怀德，这个政保局的技术达人，应该是个很好交流的人。 顾卫林猜不透杨怀德现在的心思，他也不能去问，或许，等他们成为真正的烟友的那一天，顾卫林能够去试探性的问一些越线的话。 魏东仁看似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实则耳目清醒，潘志诚和他父亲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哼，冥顽不化”对于潘志诚父亲的话，孙金诚很不屑的说。 “孙处长，站着死和跪着生，你选什么？”马思鸣瞥了一眼孙金诚，故意问道，他还是改不了恶心孙金诚的习惯，虽然自然吉高志来了之后，他们的合作变得更加多，但他们之间依旧有矛盾。 “你”孙金诚一时之间语塞，马思鸣的话还真把他问倒了。 按照潘志诚父亲的话，那整个政保局的人都算什么？ 同样，马思鸣的质问又是什么意思？ 他马思鸣怎么有脸问自己这样的话，难道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马处长，请你最好认识清楚自己的身份再来和我说这样的话。”孙金诚反击道。 似乎吉高志成了局长，魏东仁转正的希望没有之后，孙金诚和马思鸣在魏东仁面前越来越有些放肆，其实也不能说放肆，最少没了从前那股阳奉阴违的“尊敬”。 “孙处长生什么气，跪着生怎么说也是生，死了一无所有，有什么价值？”马思鸣淡淡的说，这一番话，直接戳破了大家的遮羞布。 “你” “好了，争什么争，这都什么时候了？站着死也好，跪着生也罢，别人的选择咱们不能干预，管好自己就行了。”魏东仁睁开眼睛，孙金诚和马思鸣如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对话，让他听着难受。 一时之间，房间之中再次沉默下来，只有监听器之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老父亲的话说的没错，自己要堂堂正正的回去，可是怎么堂堂正正的回去？ 现在外界对他的看法是怎么样的，潘志诚完全不知道。 这件事情的原委是什么？ 真的有人清楚？ 潘志诚自己都不清楚其中很多事情，他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罢了。 同样，他也只知道自己这个环节之中的事情，对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爹，我知道该怎么做。”潘志诚的江城话很浓重，如此这样说，有点像个委屈的孩子。 潘老爷子点了点头，他知道潘志诚不会骗他的。 “儿啊，爹在这里是不是给你增加负担了？” “没有，爹，没有”潘志诚摇头道。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潘老爷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从他被带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儿，你放心，爹不会拖你的后腿的。”潘老爷子说道。 话音未落，房间的门一把被推开，马思鸣和孙金诚几乎是冲进来的。 要是让潘志诚他爹死在政保局，那潘志诚会和魏东仁合作？ 魏东仁多么精明的人，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监听器之中传来的声音，让他立刻下定决心，决定阻止他们父子二人的对话。 这才有了马思鸣和孙金诚破门而入，顾卫林和杨怀德听到声音同样冲了过来。 魏东仁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将潘老爷子带走，潘志诚几乎是冲了上来想要和魏东仁拼命。 “你们想干嘛？”潘志诚质问道。 “潘老师，为了您父亲的安全和您与我们合作的顺利，还请您不要激动，我只是请老爷子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等我们合作顺利，再让你们见面。”魏东仁挡住潘志诚解释道。 看着老父亲被带走的背影，潘志诚咬着牙，点了点头，现在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和魏东仁合作。 “潘老师，若是您早就和我合作，何必麻烦老爷子呢？”魏东仁笑道，又摆了摆手，潘志诚决定和他合作，那他自然要和潘志诚详谈一番。 整个房间之中只留下了魏东仁和潘志诚，其余人全部退出房间，孙金诚和马思鸣逮到机会，各自抽了支烟。 顾卫林很想知道潘志诚会如何与魏东仁交代，如果潘志诚将中统的情报人员和盘托出，那么江城中统系统将可能会被政保局一网打尽。 虽有着不同的信仰，但顾卫林始终牢记梅靖江的话，团结、帮助一切可以团结的抗日志士，潘志诚属于应该帮助的对象。 顾卫林想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可是，怎么才能传出去呢？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么？ 纵观这些之中，一旦出了事情，自己虽然深的吉高志信任，但却也是最值得怀疑，顾卫林的思想在做着斗争。 楼道的走廊之中只有四人的身影，这里属于政保局的审讯区域，一般出了行动人员，不会有人过来，顾卫林踱步在楼道之中。 “卫林，有心事？”孙金诚见顾卫林来回走动，抽完烟的他问道。 “没有”顾卫林下意识的否认道，但孙金诚显然不相信，他只好又说道：“再想彭彪会跑到哪里去？一个大活人，并且是全家，怎么就可能无缘无故、没声没响的消失了呢？” “这事儿那你还真问道点子上了，我派人监视这么久，也没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你说怪不怪？”顾卫林这话一起头，弄得孙金诚也跟着叹气。 “你们说，这件事情真的只是中统干的？”不声不响的杨怀德突然说道。 “老杨，你什么意思？”马思鸣将烟头踩灭，从背后过来，反问道。 “没什么，总是有些地方想不通，我最近有些执着于中统的发报信号了。”杨怀德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说。 “那你可好好调整一下，卫林，等这边结束，下午你和我再去一趟漕帮。”马思鸣看着杨怀德关切道，之后又朝着顾卫林说。 顾卫林点了点头，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房间之内的情况如何，他还不清楚呢。 3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想想 房间外的走廊中的每个人有着各自的想法，房间之内，魏东仁和潘志诚一对一的在聊着。 潘志诚是什么时候加入中统的？ 他的上峰是谁？ 有没有下线？ 江城中统老窝在什么地方？ 等等这些问题都是魏东仁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但他没有一连串的直接发问，他不是那些低级的审讯人员，对付一个受过专业培训，心理素质极强的人，他更加喜欢循序渐进。 “这么说，你是当初从江城到南京的那一段时间就是去进行系统的培训？” “是的，培训了很长时间。” “多大规模？” “大概三十人左右吧，这种培训一般都是这么多人。”潘志诚说道。 魏东仁点了点头，国党的情报人员培训班一般规模不会太大，三十人是他们经常的培训范围之内。 “江城还有其他人么？”魏东仁问道。 潘志诚摇了摇头。 “潘老师，我们现在可是敞开心扉在聊，希望你不要骗我。”魏东仁警告道。 “魏局长，难道你以为中统会让我掌握其他人的信息？如果我能掌握的话，还会被你们抓住？我比较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潘志诚笑着反问道，现在他突然开始放松了。 抓住潘志诚，这可是魏东仁的杰作，面对狡猾的中统分子，他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口舌，为自己的睿智修饰一番。 “看来你们还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潘志诚听得很仔细，他知道，当初在杰克逊诊所被查，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魏东仁竟然误打误撞，恰好碰到了自己接触彭彪，当初他虽然知道一定有人监视彭彪，可没想到政保局的渗透已经这么厉害了。 更加令潘志诚没有想到的是，在政保局布下天罗地网抓捕自己的时候，竟然有人为自己打掩护，潘志诚心中断定，这个人一定是要和他接头的人。 他在江城潜伏了很久，并没有得到什么任务，这一次也是比较巧合，他和彭彪比较熟悉，所以任务交给了他，没想到后面更加的巧合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潘老师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上峰是谁？或者聊一聊这个为你电报打掩护的人？”魏东仁试探着问道，这是核心问题，抓住潘志诚只是一个突破口，更大的还是潘志诚背后站着的人。 魏东仁寄希望于潘志诚身上，他想从潘志诚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他也认为潘志诚应该知道更多的信息，否则，他不会这么煞费苦心。 而事实上呢？潘志诚真的值得魏东仁这么大动干戈？ 答案恐怕谁都说不准！ 摇了摇头，潘志诚的确是不知道他的上峰是谁，当然他也没有所谓的下线。 “潘老师，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再真诚一点！”魏东仁显然不相信潘志诚的话，不知道上峰的信息，没哟下线，难道潘志诚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种话，没有合理的解释，魏东仁压根就不会去理会，潘志诚承认自己是中统，那他必然就有上峰和下线，要不然怎么传递情报？ “魏局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确是不知道我的上峰是谁，当然，我也没有发展任何的下线，他们也没有给我配备任何的下线。”潘志诚真诚的说道，这是实话，可魏东仁就是不愿去相信，他能有什么办法？ 魏东仁一直在观察潘志诚，潘志诚表现的很好，可以说从眼神到表情都十分的真诚，他差点就相信了潘志诚的话。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批物资归漕帮转运，是谁给你布置这个任务的？难道是你自己？”问完后，魏东仁站起身子，他坐不住了，不断的在房间之中踱步，以减轻自己的烦躁。 的确，从任何层面上来看，潘志诚的话之中有着很多的漏洞，魏东仁不相信，也很正常。 “魏局长，说起来恐怕你都不相信，别说你不相信，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我的上峰，更别说下线了。” “我从南京回到江城之后，一直在学校教书，没有执行任何任务，处于静默状态。直到这一次才被启用” 从潘志诚的话中，魏东仁听出了大致的意思，弄了半天，潘志诚根本就不清楚他该和接头，他根本就不认识与他接头之人。 “那杰克逊诊所怎么说？”魏东仁赶紧问道。 “杰克逊诊所？”潘志诚用手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长时间的不休息和饥饿让他有些打不起精神。 “是的，我收到密报，说杰克逊诊所有抗日分子，行动处带人去抓，当时你是不是要和你的上峰接头？”魏东仁质问道。 潘志诚想了想，点了点头，疲惫的说：“的确，我收到消息，要和人接头，但是不是上峰不知道。” “接头方式，特征，信息？”魏东仁进一步问道。 “接头方式就是在杰克逊诊所，特征？不知道，信息？我想想”潘志诚眨着眼睛说。 该说么？他在纠结。 若是再往下说，就可能会暴露自己的同志。 潘志诚心中认为，只要有一丝的信息透露给眼前的魏东仁，那么他就有可能将这一丝的信息变成千丝万缕的信息，政保局这些人的能力，潘志诚还是相信的。 自己不傻！同样，敌人也不傻！ “潘老师，咱们的合作既然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何必还藏着掖着呢？早说早解脱，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潘志诚继续攻心道。 “让我再想想！”潘志诚双臂支撑在膝盖上，佝偻着腰，双手掩面，呼吸有些急促。 “潘老师，你可以想下去，但老爷子那里的时间不多了，难道你就想这样浪费大家的时间？早一刻父子团聚不好么？”魏东仁的手搭在潘志诚的肩上，用力的摇着潘志诚，在潘志诚耳边的话，动摇了潘志诚最后一丝想要挣扎的决心。 “我也不知道什么人会和我接头，我只是按照接头要求在准确的时间、地点在那里等着。” “接头方式呢？”魏东仁紧接着问。 “接头方式是” “魏局”孙金诚推门而入，有些慌张，但他掩饰的很好，在魏东仁的耳边窃窃私语，眼神扫过潘志诚，有些担心。 第一百七十五章 巧舌如簧（三更、求月票） 魏东仁脸色一变，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不是让你们看好么？” “我也不知道这老头哪来的这么大的决心”孙金诚辩解道。 魏东仁气的说不出话来，对潘志诚的审讯到了关键的时刻，这种事情决不能让潘志诚知道。 “你去吧，封锁消息，决不能透露。”魏东仁交代道。 孙金诚来的匆忙，去的也快，潘志诚抬起头，正好孙金诚离开。 “不好意思，潘老师，您请继续”魏东仁保持微笑，转头看向潘志诚，颇有风范的说。 “先生，请问你是感冒还是发烧？” “我有点咳。” “那你该多注意休息啊，我看你脸色非常不好。” “没关系，吃点药就好了。” “先生吃的什么药？” “西药。” “我这里有一副土方子，专门治疗咳嗽的，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兴趣。” “哦？我看看。” “真不凑巧，没带在身上，要不先生和我一道去我家看看？” 潘志诚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慢慢的回忆着接头的暗号，缓缓的说道。 魏东仁听得一字不差，他都可以冥想出他们接头的样子。 对方可能是个微胖的中年，可能一脸市侩的样子，在诊所之中兜售“土方子”，与潘志诚接头，两人的对话就算别人听去了，也没什么，只当是一个傻子被骗罢了，绝对不会有人多管闲事的。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魏东仁的冥想之上。 “这么说，你们在诊所之中没接头？” “没有，我连人都没见到，贵局的人就破门而入了。”潘志诚自嘲道。 “那真是遗憾，你觉得当时在诊所之中的人，谁更像是与你接头的人呢？”魏东仁笑问道，他知道他问的不现实，但他就是想这么问一下，他要看看潘志诚怎么回答。 潘志诚摇了摇头，笑道：“魏局长不必试探我，想必这些人的身份你也查过，有问题的话早就被你盯上了，还用我说？” “哈哈，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我现在特别想知道，你们的接头计划被破坏之后，你又是怎么接受任务的？难道没有二次见面？” 潘志诚摇头，而后又点头，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谁这么神通广大，将东西送到了我家里，我觉得那个人应该十分的熟悉我的家。” 魏东仁心中暗暗记下潘志诚的话，熟悉潘志诚的家，那会是什么人？朋友？同事？还是谁。 “继续” 潘志诚想了想，刚才的话，他撒了谎，他根本就不是在家里发现情报的，而是在学校里面，在他的教案之中夹着，与他接头的人十分的胆大，胆大到了一种妄为的地步。 潘志诚一度怀疑和他接头的人就是学校之中某位的老师，或者是其他人，但他最后又放弃了去查探，想着不管是谁，迟早能见到，何必这么执着？ 正如潘志诚所想，情报之中他们约定了第二次见面的地点，也就是潘志诚被捕的地方，只是那一夜，他都没有出现。 潘志诚知道，他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那位同志了。 “的确，有第二次见面，当然，这一次见面同样也让你们破坏了。”潘志诚淡然道。 “哦，那倒是巧的很，那当天为什么他没有出现？” “我也不知道。”潘志诚摇头道。 “这说明我们内部还存在你们的潜伏人员，或者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他的一个圈套，让我们盯住你，傻傻的守株待兔，然而他却去做暗度陈仓之事。”魏东仁嘲笑道。 “不，不可能。”潘志诚否定道，他怎么可能会被自己的同志所牺牲？这纯属无稽之谈。 “哦？真的不可能？那我就帮你好好捋一捋。”魏东仁十分的感兴趣的说。 “作为一名潜伏人员，你一直处于静默状态，你的上峰不联系你，你也没有发展下线，直到这个任务的开始，你才被启用，然而，刚被启用，就被人举报说杰克逊诊所有抗日分子，你觉得这是巧合么？”魏东仁笑道。 紧接着，他又说道：“这不是巧合，这是你的上峰在用你做诱饵，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他暗度陈仓。” “绝不可能！”潘志诚否定道。 “哼，不可能？你这么信任你的上峰？”魏东仁讥讽道。 潘志诚沉默，不说话。 “区区一个处于静默状态的你，去换一批皇军的物资，这是非常值得的。”魏东仁站在交易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情，冲着潘志诚分析道。 “潘老师，你就不要在坚持了，你的上峰放弃了，选择了物资，这是肯定的。”魏东仁将要这种说法坐实。 “哼，就算是用我换物资，那也是我的荣幸，至少我可以抗日做出那么一些贡献，不像你们这群汉奸走狗一般”潘志诚愤怒道。 “潘老师，不要轻易愤怒。”魏东仁成功调动起了潘志诚的情绪，缓缓的劝解道。 “潘老师，你仔细想想，若是你的上峰从一开始就不是在设计骗你，那为何他第二次不来与你接头？难道他知道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他？实话和你说，抓捕你的行动，直到行动前大家都不知道目标是谁，你觉得可能会是我这边泄密？”魏东仁反问道。 几乎是争锋相对的对话，魏东仁将这事情做了一番说明，试图将潘志诚引导到歪路之上，他知道潘志诚还有很多东西没说，他要让潘志诚吐干净。 “潘老师，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上，我相信，我分析的绝不是无稽之谈。”魏东仁继续说道。 潘志诚动摇了，只是魏东仁连番分析之下。 被抛弃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大概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瞬间没了目标，在空中肆意飘零，最后消失。 也像没了灯塔的航船，飘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最后被海浪吞噬。 支撑很多的人坚持下去的，往往都是那一丝的希望和信仰。 所有被压垮的，都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下去，希望破灭的。 魏东仁的话不无道理，内心疯狂的生长出这样的念头，潘志诚有些惊慌，这不该是他心中所有的念头。 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潘志诚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克制、要保持清醒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两难（求月票） 魏东仁在混淆视听，想凭借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扭转这件事情的本质。 潘志诚会上当？他自然不会上当，因为就算是被放弃，被当做诱饵，那又如何？ 抗日一日不成功，那便总会有牺牲，虽比不上前线的将士们，但潘志诚在敌人窝里也不怂。 饶使你魏东仁在怎么工于心计，说的在怎么天花乱坠，也不能动摇潘志诚抗日的决心。 若是魏东仁刚才不说这一番话还好，这么一说，反而让潘志诚看开了。 大丈夫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潘志诚不敢问于泰山，但比鸿毛稍重，便值得到此人间一趟。 只是，自己最牵挂的老父亲还在，他心中放不下，只希望若真到了那一步，他只能期望政保局这群人能够有些良知。 “仔细想想，觉得我说的是否有道理？”魏东仁问道。 潘志诚皱着眉头，一副惊慌又悔恨的样子，咬牙切齿道：“不会的。” “还在坚持你的所谓的忠于领袖，为了革命和抗日而奋斗的终身的理想和目标？你不觉得可笑么？”魏东仁反讥道。 “魏局长，别忘了，当初你可也是党国培养过的人，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潘志诚斜视魏东仁，淡淡的问道。 魏东仁冷哼一声，他不想在这个问题过分的纠结，便转移话题，说道：“潘老师，还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不希望我们的合作最终以一种不越快的方式结束。” “魏局长，能让我再见见我父亲么？”潘志诚提出了要求。 魏东仁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没问题，只要潘老师和我合作，这都不是事，只不过潘老师是不是该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魏东仁此时怎么敢让潘志诚见他的父亲？ 刚才孙金诚匆忙来汇报的话还回旋在他的耳中。 那老头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如何能让潘志诚见。 话再说回潘志诚父亲被带到单独的房间之中的时候，老爷子还是如来的时候那般，不吱声、任由行动人员摆弄。 几个站在走廊里的人也没注意，谁也没想到老爷子静坐一会之后，竟然趁着看管人员不注意，一头撞向了房间的墙壁之上，本来身子骨就不好，这一撞，头破血流，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 老爷子这一招可谓是一了百了，但却惊吓到了孙金诚和马思鸣，当然杨怀德和顾卫林也同样震惊。 顾卫林不敢相信，这么一位老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 顾卫林只觉得震撼，有多少人能做到如此？ 扪心自问，顾卫林或许会犹豫，政保局这一群人就更不用说了，压根就没想过。 常有人说面对生死已经看淡，但真的到了面对生死的时候，却又害怕的像个孩子。 顾卫林终于知道为什么潘老爷子总是问潘志诚，是不是自己拖累了他，原来，老爷子早就打算了好了。 顾卫林不知道潘志诚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办，他料定魏东仁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潘志诚，从孙金诚出来时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潘志诚迟早会发现的，那后面魏东仁该如何处理？ 顾卫林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无能为力！ 到底是位卑权弱，很多时候说不上话，也不敢表现的太放肆，否则变了成“出头鸟”，被人一枪打下来就不妙了。 “见过我父亲，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潘志诚盯着魏东仁，此刻的他已经决定好了，再见自己的老父亲最后一面，剩下的事情，不论如何，也不是他该去考虑的，该像个男人一样，要个痛快。 他的话说的很明确，只有再让他见一次老爷子，才肯说，可是魏东仁到哪里去找人让他见？现在他有些后悔，后悔的是要是那老头迟一步死多好。 魏东仁只好摇摇头，无奈的笑道：“潘老师，我是讲诚信的人，我们先前可是说好的，我已经让你见过老爷子，可你现在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诚信？诚意？有么？”潘志诚看着魏东仁反问道。 魏东仁面色难堪，潘志诚真是个难缠的家伙，而且这家伙嘴里完全没有一句实话，魏东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自然不肯罢休。 这个时候，孙金诚再次敲门进入，同上次一样，脸色难看。 魏东仁听了孙金诚的汇报，脸色突变，比他知道潘志诚父亲撞死的消息还要难以接受。 “派人看好他！”魏东仁离开之前，对着身边的孙金诚嘱咐道，当然，他还有言外之意，就是不要让潘志诚也和他的父亲一样，更有一层意思则是不许任何人接触潘志诚。 孙金诚亲自守在房间之中，里外都有行动人员，绝不会潘志诚有任何的异动，当然也不会有人能够接触到潘志诚。 潘志诚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魏东仁如此的惊慌失措。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些记者都疯了么？”一边走着，魏东仁一边冲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马思鸣问，杨怀德趁机回了办公室，顾卫林则是跟在魏东仁身边。 马思鸣也也不知道为什么政保局外面会汇集这么多的记者，他们是从哪里的得到的风声，目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昨天早上没有任何的动静，到了今天上午，事情就好像发生了一个转折一般。 “不知道？局座怎么说？”魏东仁上楼之前，特意顿了一下，问道。 “局座让您赶紧去他的办公室，本来皇军的物资被转移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现在一弄，满城风雨。听说这一次事情的背后有江城师范和铁血青年会身影。”马思鸣低声说道。 魏东仁点了点头，转身上楼，吉高志在等着他，本来吉高志就因为物资被转移的事情烦恼的很，现在又闹出事情让他难堪，这不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嘛。 所以，魏东仁显得谨慎的很，万一吉高志不开心了，拿他开刀怎么办？ 看着魏东仁消失在楼梯上的背影，顾卫林舒了一口气，同时他心中也在想，是谁招来的这些记者。 3 第一百七十七章 应对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难道真的不怕政保局查到？ 惹恼了日本人，他们可是什么都敢做的。 吉高志现在的确是怒火积压在心中，物资直到现在都没有追回，并且出去执行追捕任务的宪兵小分队遭到了古溪河两岸抗日分子的突袭，造成了严重的损失。 就此物资的去向也就不明了，军部和宪兵司令部大为恼火，要严惩窝藏抗日分子的漕帮以及大力抓捕抗日分子，并且将会对江城周边地区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扫荡，以清除各个乡村的抗日分子。 记者围堵在政保局门口，犹如火上浇油一般。 吉高志站在办公室看着蜂拥而至的记者，听到邓杰的汇报，才让魏东仁进了办公室。 “下面的情况你都清楚？”吉高志脸色不善的问道。 魏东仁尝试的向吉高志解释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并且将潘志诚的事情详细的向吉高志汇报，用来转移话题，但吉高志并不买魏东仁的帐。 “这些抗日分子迟早要抓到，但这些记者怎么应付？江城离南京那么近，风声传过去了怎么办？你想过结果没有？”吉高志责问道，一边要办事，一边还要捂盖子，这就是决策者和执行者的区别之处。 “局座，下面这些记者之所以到这里，肯定是有人吹了风，不然不可能如此兴师动众的。” “这需要你提醒？江城师范教师、学生组织游行，去市政府大闹一场，将市政府围堵的水泄不通，抓了他们的老师，没有任何说法，该怎么交代？”吉高志问道。 “局座，您是知道的，潘志诚就是中统，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你是不是派人抓了他的父亲？”吉高志扫了一眼魏东仁问道。 魏东仁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只是这件事情做的这么隐秘，怎么会有人知道？ “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他们是吃素的？”吉高志毫不客气的说。 当务之急是解决事情，但吉高志不急，他要花这么一些时间来敲打一下这个不可一世的魏东仁。 魏东仁脸色不好看，这是吉高志上任以来，对他最不满的一次。 “看看” 吉高志从办公桌上将报纸扔给魏东仁。 魏东仁接过之后，大为吃惊。 “局座，这纯属无稽之谈，这种小道报道，怎么可能？”魏东仁矢口否认报纸上的描述，报纸上将他描述成无恶不作的刽子手，从杰克逊诊所开始，对了自己的功绩，盯上没有背景的潘志诚，一步一步的将潘志诚抓获，并且用潘志诚的老父亲严刑逼迫潘志诚承认自己抗日分子的身份，达到他的目的。 “哼，就算是真的，你以为我会在乎？”吉高志瞥了一眼魏东仁，说实话，就算报纸上说的是真的，他根本就不会在乎，接中国人的手为大日本帝国办事，他是乐见其成的。 “局座，这一定就是十分熟悉这件事情的人在背后操作的，说不定就是潘志诚的上峰。”魏东仁敏锐的察觉道。 吉高志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管，还是想想这件事情吧。 说着，吉高志又扔出一份报纸给魏东仁。 魏东仁快速的浏览，直到面色煞白。 这是一份出逃的漕帮帮主彭彪在《申报》上的声明，用极其严厉的语言措辞狠批了江城政保局所做的一切。 “是不是没想到？”吉高志靠在椅子上问道。 “局座，这，竟然是江城地下党干的？”魏东仁不甘心的问道，明明是中统一直在做，怎么会突然变成地下党的“丰功伟绩”？看着彭彪穿着共党的衣服，神情得意的样子，魏东仁恨不得将报纸撕碎。 “这是他们在向我们宣战，看到没？江城政保局十大奸恶，魏局长，你可是居首啊！” 果然，在彭彪的公开声明信之中，魏东仁的姓名列在第一，韩无为紧跟其后，接下去就是七个处长，至于最后一位，却是顾卫林，整整十个人。 “局座，我派人过去暗杀” “用不着，你还是先解决下面的这些苍蝇再说，我可不想再出一次名。”吉高志警告道。 魏东仁知道，恐怕自己现在必须放下手上的工作，要把外面这群记者弄走，不让吉高志还不得手撕了他？ 江城的小道报道算不得什么，但是像《申报》这种重量级的报纸，带动的负面影响还是十分大的，其背后站着诸多的列强势力，根本不是他一个江城政保局副局长能影响到的。 “局座，放心，我一定处理好下面这些人。” “那就好，你办的事情，我就不出面了，我不希望明天早上的报纸上再出现关于我们的负面消息。”吉高志说道。 “是！”魏东仁心情复杂的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在主动行动处行动人员的保护之下，出现在了政保局的大门口。 “请问魏局长，政保局是否抓了江城师范的老师潘志诚，请问是什么理由” “据说潘老师的父亲也被你们抓到政保局” “我们想见一见潘老师和他父亲。” 记者一窝蜂的拥了上来，魏东仁眉头皱了皱，杀人的时候他的眉头都没现在皱的这么深，他知道吉高志现在站在办公室看着他呢。 “请问魏局长，你被彭帮主列为江城政保局十大奸恶之首有什么看法？”这是一位女记者问的。 魏东仁腮帮子抽了抽，后槽牙咬的有些紧。 “大家静一静，听魏局长说，你们左插一句，右插一句，到底什么时候结束？”马思鸣挡在魏东仁身前，大声的喝道。 渐渐地，政保局大门口嘈杂的声音降了下来。 顿了顿，魏东仁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我不知道大家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些消息，我只想告诉大家，全部都是无稽之谈。” 在场的记者显然不相信魏东仁所说的，在他们到这里之前，可能就已经通过政保局的其他人打探过小道消息。 “请大家放心，潘老师的确是在这里，我们并没有恶意。”魏东仁解释道。 熟识的记者窃窃私语，魏东仁的话在他们这里完全没有可信度。 第一百七十八章 枪声（三更、求月票） “那你们将潘老师的父亲抓过来是什么意思？”一名带着眼镜的，干瘦的青年男子捧着笔记本，神情激动的问道。 其实，作为一名记者，他不应该这么激动，但是在这种特定的情景之下，这是正常的反应。 “不不不，我再次强调一遍，我们并没有抓任何人，只是请回来协助调查。”魏东仁压着手说道，一说到潘志诚的父亲，他心中就有些慌乱。 “请问是否可以将潘老师和潘老爷子放了。” 魏东仁摇了摇头，笑道：“现在不可以，但请大家放心，我们并没有恶意，等调查结束，我们会第一时间放了他们。” “那我们想先见一见两人，确保他们的生命安全。”有记者举着手说道。 魏东仁的脸色再次犯难，这种被人盯着咬的感觉真不好受。 马思鸣附耳过来，魏东仁简单的说了几句，马思鸣点头离开，朝着楼里走去，看着马思鸣消失的背影，顾卫林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离开。 记者们让魏东仁交出潘志诚父子二人，就算是见一面也可以，若是魏东仁真的拿得出手，他能不大大方方的将人带出来？ “请大家稍等，潘老爷子身子骨不好，正在局里的医务室修养，请大家先见见潘老师。”魏东仁亲切的笑道，仿佛是向他们妥协了一般。 果然，只见马思鸣和孙金诚带着人将潘志诚带到了楼下，就在远远的地方，与所有的记者见面，这些专业的记者，疯狂的拍着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请大家理解我们，也请大家能够客观的报道这些事实，一些小报报道的事情，就不要偏听偏信。”魏东仁趁机说道。 “那请问魏局长，申报上江城漕帮帮主彭彪的声明是怎么一回事？” 魏东仁该怎么解释？ 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由吉高志来解释更好？ 突然，他看到正站在自己身边的顾卫林，一把搂过顾卫林，冲着记者笑道：“大家看到没？这位是江城经济检查科科长顾卫林，相信大家也一定看过彭彪的陈述，顾科长比我更加知道事情的真相，下面有请顾科长为大家解惑。” 顾卫林恨不得踹魏东仁一脚，这只老狐狸真的是不肯吃亏，不该他管的事情，怎么都能找出人来顶缸。 顾卫林表情不自然的冲着记者笑着，相机冲着咔嚓咔嚓，这些记者才意识到，这位年纪轻轻的人就是彭彪声明之中十大奸恶的最后一位。 甚至有记者站的远远的，特意给顾卫林和魏东仁来了一个特写。 “请问顾科长” 顾卫林没有任何的经验应付这些人，他不像魏东仁一样，是老油子。 梅靖江同样站在办公室之中看着在人群之中被魏东仁搂着的顾卫林，可以看出来，顾卫林有些局促不安。 “大家问的有些集中，我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回答了。”顾卫林笑道。 “那就请顾科长从怎么接近彭帮主开始吧！”有记者见缝插针道。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并没有去接近彭帮主，当然不存在大家所猜测的监视彭帮主，我是江城经济检查科科长，有权利对江城的任何涉及到物资转运和经营运营的人进行调查，大家臆测的一切都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而已，请大家认清事实。”顾卫林不卑不亢，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不想牵扯到这件事情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彭彪列为江城政保局十大奸恶之一。 “据说你曾经对彭帮主的女儿下手，并且几次三番半夜骚扰彭小姐，请问这是不是真的？” 顾卫林表情一愣，有些失笑道：“这怎么可能？纯属无稽之谈，你们可以对我不尊重，但不能毁了人家一个女孩子的清白。这位记者，请你嘴下留德。” 顾卫林直射归来的眼神，让小年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很快便被身后挤着往前的人挤到了后面。 这些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就开始在这里乱问。 随后又有几人持续不断的向顾卫林提问，顾卫林一一作答，能糊弄的基本都是糊弄过去的。 “顾科长，听说你以前是小混混，你是怎么成为经济检查科科长的？”最后有记者毫不客气的问道。 顾卫林脸色一变，这些人真厉害，看来他们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可能将彭彪列举出来的政保局十大奸恶之人的履历都背了一遍吧。 说实话，这是个恶心人的问题，顾卫林不想回答。 魏东仁似乎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再让顾卫林顶在前面了，于是笑道：“各位记者朋友，该问的大家也都问过了，是不是可以了？” 顾卫林松了口气，但他对魏东仁的圆场没有丝毫的好感。 “不行，我们还行对潘志诚老师和其父亲进行专访，希望你们能够准许。”有记者并不买魏东仁的账，高声的说道。 魏东仁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对这些记者极为的不爽，暗道这群人真是不识抬举。 但，有时候又没办法，江城地面上的报纸谁敢这么横？全部都是些有来头的报社、大字号，就连日本人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动手。 “我看大家也累了，是不是休息一会再采访？”魏东仁再次克制自己的语气，和声细语的商量道，顾卫林可以感觉出来，若不是魏东仁在顾及什么，估计早就派行动处的人抓人了。 三三两两的记者开始商量要不要休息一会，的确，这么长时间的一折腾，他们也累，但也有那么极个别的，腰杆子硬的很，希望立刻马上能够安排专访。 魏东仁怎么可能给他们安排专访？这只是权宜之计，因为他根本拿不出人来。 “好好好大家先休息，我马上安排”魏东仁脸色一动，带着顾卫林之行动人员的保护之下，从政保局的大门口撤出。 搂着顾卫林的肩膀，魏东仁低声的问：“那老头到底怎么回事，孙金诚没有说清楚。” “魏局，老头趁着看管人员不注意，直接撞墙而亡，尸体还在房间呢，没敢动。”顾卫林像是陈述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向魏东仁说道。 两人的步子敢迈进政保局之中，猛地楼上连续响了两枪 7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选 “怎么回事？”魏东仁暗道不好，与顾卫林相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关押潘志诚的房间而去。 顿时，政保局大门外的一群记者再次沸腾起来，这可是大新闻。 站在窗口的吉高志同样一慌，发生了什么？ 刚才魏东仁面向记者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包括顾卫林的也是，没想到只是刹那间，政保局之中怎么会发生枪响？ 两声！ 仅仅是两声，牵动着所有的人心。 “局座” 政保局二楼，梅靖江、杨怀德、周向佛、娄耀辉以及顾春华，纷纷疾步走到楼梯口，恰好吉高志从三楼冲下来。 “怎么回事？”吉高志厉声问道，一行人纷纷摇头。 “可能是审讯楼那边，潘志诚！”杨怀德猜测道。 吉高志带人绕过二楼，向另一边的审讯楼走去。 大门外的行动处外勤将一群想往里面冲的记者统统拦住，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让他们进来。 “怎么回事？”魏东仁和顾卫林赶到二楼，只见马思鸣和孙金诚站在走廊外，一副惊慌未定的样子。 “魏局”孙金诚拎着枪和马思鸣走到魏东仁的面前。 魏东仁没有问什么，傻子也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 果然，潘志诚倒在血泊之中，手中还拿着枪。 “给我个解释？”魏东仁厉声说道，目光射向马思鸣和孙金诚。 孙金诚擦着头上的汗，将枪收起，刚才是他开的枪。 “魏局，潘志诚突然放到看守，夺了枪，想要逃离。”孙金诚解释道。 “想要逃离？怎么可能？难道他不知道他父亲还在这里？他怎么敢？”魏东仁咆哮道，潘志诚是他近期最为倚重的和想要突破的抗日分子，眼看就差临门一脚了，怎么容忍被毁？ “赶紧，送医院。”顾卫林站在一边补充道，事情发生了太突然了。 “对，赶紧。”魏东仁才反应过来，立刻吩咐道。 “怎么回事？”吉高志带着人赶到，看着混乱的审讯房间，以及急躁的魏东仁，脸色难看的问。 几人纷纷站好，吉高志的质问，直接冲向魏东仁。 这应该是政保局之中，多年来第一次响起枪声。 “局座，潘志诚夺枪反抗逃离，被射中生死未卜。”魏东仁简明的说道。 让出一条道，由赶到的顾春华亲自护送着潘志诚前往医院。 “潘志诚为什么会突然夺枪反抗？”吉高志问道。 魏东仁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目光再次扫向孙金诚和马思鸣。 “局座，局里有内奸。”孙金诚和马思鸣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两人在这件事情的看法上是一致的，难得这么默契。 吉高志和魏东仁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顾卫林扫了一眼梅靖江，只见梅靖江没有任何的表情，想来事情和梅靖江没有关系。 那么，这件事情从魏东仁和他在外面应对记者，以及在马思鸣带着潘志诚出来亮相，再回去的过程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局座”魏东仁看着吉高志，有吉高志在的场合，还轮不到他发号施令，更何况，这里站着的还有这么多的处长。 魏东仁抓住了潘志诚，潘志诚是中统，政保局的很多人都知道，这在政保局不是什么秘密，关键是大家的嘴严得很，当然也都是很能表演，装的若无其事一般。 若说江城表演能力最强的人在哪里，那从政保局随便拎出一个绝对是绝杀很多的人。 在魏东仁的叙述之下，吉高志对这件事情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虽然浮于表面，但作为一个掌控大局的人来说，这样足以，毕竟细致的工作自然有人去做。 “从潘志诚离开这间房间开始，到他回来，所有接触潘志诚的人，统统隔离审查。”吉高志冲着魏东仁说，此话一出，很多人的脸上浮现出凝重，尤其是孙金诚和马思鸣，这意味他们也将被调查。 “局座，金诚和思鸣是不是不合适被隔离？”魏东仁试探的问道。 “孙处长？” “局座，在” “马处长？” “局座” 吉高志的目光从两人的身上扫过，然后又冲着魏东仁严肃的说道：“只要在这段时间之内接触过潘志诚的，都必须参加配合参加调查，孙处长和马处长也不例外。” “是！”魏东仁干脆的答道，没有前面试探着问话时的并不确定语气。 在日本人眼中不论你有多大的功劳，也不论你怎么忠心，一旦他认为你需要配合他们的工作，你就必须配合，日本人不傻子，吉高志更不是。 孙金诚面色沉如水，他和马思鸣一样，没有咋咋呼呼的叫屈喊冤，因为这是小角色的表演，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魏局长，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你办，政保局之中依旧存在很多尚不明确的事情，需要魏局长好好把握，不将局内清扫干净，何谈拔除外面的障碍？”吉高志看着魏东仁，带有深意的提醒道。 魏东仁知道，吉高志这是再次表达对自己的不满，日本人瞧不起他们，这是正常的，但他又不得不利用他们来办事。 可是，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韩无为呢？ 到现在连人影都没见到，吉高志就对自己这么有偏见？还说魏东仁长期作为政保局的第一副局长，资历和威望过重，吉高志需要通过敲打魏东仁来提升自己的威望？ 这些魏东仁都不得而知，他目前知道的只有三件事，第一抢救潘志诚，第二中统必须要被他一网打尽，第三，尽快拔出内奸，当然还有外面这一群记者需要应付。 吉高志没心情在这里管这些事情，中国人对付中国人的事情，交给魏东仁和韩无为去办，他现在还要去处理物资的后续事情，否则小野五郎那里他没有办法交代。 吉高志的离开，不代表他的命令可以不当回事儿，反而要更加重视，但对他们进行隔离调查的人，选择谁呢？魏东仁的目光从眼前这些人扫过，除了缺席的顾春华和韩无为，以及多出来的顾卫林，政保局中高层基本在此。 孙金诚和马思鸣被隔离，政保局剩余的处长之中，谁能堪当此任？ 3 第一百八十章 请示 魏东仁现在很纠结这个问题，能不能随便选个人？ 自然可以，可是结果呢？ 若是不能给对这件事情给出一个圆满的结果，那么这个人的选择就要显得在谨慎一些。 魏东仁心中有第一人人选，那就是梅靖江，不仅是自己的子侄，在上海原本就干过行动工作，可能没有马思鸣那么上手，但能在吴世宝手下一步一步上升，也绝不对不是庸才。 他很想直接建议让梅靖江来做这个调查者，毕竟是他的人。 但，吉高志会同意？ 所以，魏东仁犹豫了，犹豫吉高志现在是政保局局长，他调来梅靖江之后，一直就处于闲置的状态，若是当时没有发生刘之林事件，魏东仁很乐意得到一次隔离审查马思鸣的机会，这样，被安排在副处长位置上的梅靖江就能顺位接替他。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扫了一眼梅靖江，魏东仁心中否定了安排他的心思，他目前不宜在将和自己关系稍微缓和的人推到其他人那边去。 这件事情他需要再想想。 “思鸣和金诚安排在这边，其他人一律安排在那边，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见。”魏东仁近乎不讲情面的话，让大家心中一紧，政保局再一次变得风声鹤唳，似乎这次比前面几次变得更加的紧张。 这是怎么了？ 很多人都想不通，自从刘之林事件发生之后，到现在，三个月都不到的时间，政保局一直都在动荡之中。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工作？”魏东仁沉声道。 杨怀德、周向佛、娄耀辉、梅靖江纷纷转身离开楼道，顾卫林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明明是吉高志让他跟着马思鸣的，现在马思鸣突然被隔离审查，那他怎么办？ 当然，顾卫林也要感到幸运，魏东仁让他在在外面应付记者，让他避免了这一次的审查。 回归事件的本质，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卫林想弄清楚。 这件事情是本来就有预谋，还是突发？谁都不清楚。 政保局之中出了自己和梅靖江，还有没有其他抗日人士？顾卫林确信有，可是谁？谁又是？他不能确定。 “卫林，要不你来帮我调查？”魏东仁近乎玩笑的话，让顾卫林心中一喜，这是个机会，可以弄清楚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可是自己能接手么？ 在魏东仁期盼的目光之下，顾卫林摇了摇头，虽然很想要这个机会，但他要学会拒绝。 “你啊，怕什么？”魏东仁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笑道。 “魏局，耍耍小聪明，抖抖机灵我还可以，这真要上纲上线的事情，我还是不行。”顾卫林自贬道。 “哈哈哈姓，估计马处长是带不了你了，我看你还是自己找局座看看下面你该干什么吧。”魏东仁提醒道，他顺便也在告诉顾卫林，马思鸣虽然被隔离了，但顾卫林没有，如果有机会接替马思鸣的工作，那将是一个机会，当然，顾卫林能不能理解，就是顾卫林的事情了。 顾卫林离开之后，魏东仁回到办公室，靠在椅子上，将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甚至有的过了几遍，事情的多、杂、细，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当然，他也考虑调查人员的选择，几个剩余的处长，出了梅靖江，一个个的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甚至他都有了自己亲自去审的想法。 “把你手头的工作做好就行，这批物资追不回来，但总要找补回来，这笔账还是要算在江城头上的，小野司令推辞不了，我也推辞不了。”吉高志叹气道。 “我难辞其咎。”顾卫林低头说道，他知道日本人对这件事情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有关系，但也不大，是共党太狡猾，不过相信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吉高志信誓旦旦的说。 顾卫林心中一愣，难道吉高志又有什么情报不成？可是他不能细问下去。 “局座，马处长现在被隔离，那彭彪” “哼，人家现在都到共党那边去了，还追什么？”吉高志冷哼道。 顾卫林眼珠一转，提议道：“要不要派人暗杀？” 摆了摆手，吉高志道：“算了，宪兵司令部已经从漕帮撤了，你回头把漕帮接收了，改造一下，组成一支我们的货船队，政保局的事情目前你就不要管了。” “是！”顾卫林答道。 吉高志又有些犹豫，紧接着说道：“算了，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渡边俊吧，你回去之后拿出一个方案，看看怎么在江城筹集一批物资。” 顾卫林暗道，日本人可真不是吃亏的主，在哪里失去的东西，就要在哪里夺回来，不仅要进行扫荡，还要喝江城人的血。 “局座，我回去想想。”顾卫林眉头微微皱道。 “这件事情要快，做完之后，你要到政保局来，魏东仁和韩无为都靠不住，一个内部还没解决，一个做事情太慢，我不是很满意。”吉高志吐槽道。 “局座，我怕我胜任不了局里的工作。”顾卫林不想离开经济检查科。 显然，吉高志不是在和他商量。 当然，也没有给顾卫林自己决定的机会，而是直接替顾卫林决定了。 “你在去经济检查科之前也没有干过这些，据我了解，你在进入政保局之前，也没做过政保局的工作，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到时候行动处和情报处，我看着安排你。”吉高志带着一丝毋容置疑的笑意说道。 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吉高志酝酿很久了，从吉高志前面一次提过他让到政保局，到今天再次重提，他就知道事情肯定是定下来了。 只是，现在经济检查科还离不开自己罢了，渡边俊绝对是自己的接班人。 可是，顾卫林会让他顺利接手？ 日本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对于中国人，他们是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弃，凡是对他们没有利益的人或事，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顾卫林现在能和吉高志如此攀谈，以后呢？会不会也像今天孙金诚和马思鸣一样？ 虽谈不上杀鸡儆猴？但随着吉高志的成长，以及政保局工作的特殊，他只会对任何人都持以怀疑的态度，绝不会真正却信任任何人。 顾卫林觉得自己的身份太渺小，渺小到不敢去逾越雷池半步。 要改变这种现状，如何改变？顾卫林还没有方向，或许要等他在和梅靖江聊聊，在和姜文青聊聊。 “哦，对了，松子说你姐姐好几天都没去学校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顾卫林离开之前，吉高志突然问道。 顾卫林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还真不知道，只能以这两天都没有回家搪塞过去。 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碰到了走向吉高志办公室的魏东仁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想不通 “局座，这是审讯潘志诚的所有材料，请您过目。” 吉高志并没有翻阅魏东仁递过去的材料，对他来说，过程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 魏东仁能否为政保局出力，为他分忧，能否将江城所有的抗日分子都一网打尽才是他关心的，吉高志不会去关心魏东仁是怎么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反正，就吉高志看到的来说，目前他对魏东仁不满意。 略略的有些尴尬，魏东仁轻咳一声，又说道：“局座，潘志诚夺枪事件相关人员都隔离了，但事情需要一个人牵头来查，几个处长我觉得都不错，不知道局座觉得谁更合适一些？” 吉高志看了魏东仁一眼，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看梅靖江就不错，让他去查吧。” 魏东仁一愣，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是梅靖江？吉高志又怎么能说的如此的干脆？ “听说梅处长是你专门从上海调回来的，原本就是干行动的，这么让他去机要室坐冷板凳，是不是不太好？到江城来了，也要让人家有表现的机会。”吉高志说道，显然他对梅靖江的底已经摸得很清楚了。 “不瞒局座，其实我和靖江还有些渊源，只不过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魏东仁顾及其他人的情绪，说道。 “不不不，魏桑，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我相信梅处长可以很好处理这件事情的。”吉高志仿佛很相信梅靖江一般。 “是！”魏东仁没有丝毫的犹豫，本来他想的就是梅靖江，只不过碍于二人的关系才将他排除在外，现在吉高志都这样说了，他还担心什么？ 梅靖江成为调查组负责人消息让政保局很多人都猜测不透其中的深意。 就连梅靖江本人都有些惶恐，当然他乐意接受这样的任务。 “韩桑，我希望你的猜测是有根据的。”吉高志召见了在政保局之中这段时间十分低调的韩无为。 “局座，这是上海传来过的资料，梅几乎是在上海长大的，后来加入了76号，到了特工总部，又在吴世宝的手下，详细资料都有”韩无为简单的说。 不同于对魏东仁的态度，吉高志仔细的看着韩无为递过来的材料。 “他在上海办过两个最出名的案件，都是和共党有关，这未免有些巧合，还有，上面显示他曾经办公一次错案，也是和共党有关，只是和他的功绩比起来，这起错案就显得渺小的多” 韩无为一变介绍着，吉高志顺着材料往下看，他看不出梅靖江有什么问题，这是个为大日本帝国服务很久的人，处处透露出来的都是一个有能力之人，魏东仁将其放在机要室主任的位置上有些不合适。 “这说明不了什么，难道不允许人犯错？”吉高志反问道。 韩无为语塞。 “我不希望看到你是专门针对梅处长，或者是魏桑，你们都是皇军朋友，要一起合作。” “是！我知道”韩无为点头道。 吉高志合上材料，又说：“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给他这次机会，你也只有这次机会，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同样，你也不兴的太早，蛊惑人心，企图破获内部和谐的人，我是绝不会留的。”吉高志警告道。 韩无为脸色变得难看，自从吉高志对他和魏东仁进行了重新的分工，他就在研究政保局的所有人，尤其是这个被魏东仁从上海调来的梅靖江，成了他主要的研究对象。 他总觉得梅靖江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么长时间，虽然没发现什么，但他还是想试探一下。 让梅靖江主持这次调查，是他向吉高志请求的，当然，几个处长之中，也的确只有梅靖江合适。 但吉高志的警告让韩无为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走进了误区，在日本人面前不能表现的太聪明，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分，否则日本人会觉得你别有目的。 吉高志将材料放入保险柜之中，这些都是不能交给机要室的，等到韩无为离开会后，他才翻阅起魏东仁留下的报告。 吉高志真的觉得他需要一个人来帮助他，这个人自然就是顾卫林，他宁愿相信顾卫林，也不敢去过分的使用政保局任何人。 韩无为能怀疑梅靖江是地下党，那魏东仁呢？那其他人呢？ 田木信一曾经告诉过他政保局之中存在的最厉害的就是勾心斗角，难道韩无为不是想通过栽赃梅靖江，扳倒魏东仁，这一切都需要吉高志仔细甄别。 由于发生了这么多不可预测的突发事件，顾卫林和梅靖江决定临时见面，地点就在安全屋。 “这么说，魏东仁将审查的任务交给你是想让他通过审查去打压孙、马二人？”顾卫林问道。 “估计不全是，现在魏东仁还不敢对孙、马下手，毕竟上面还有吉高志。”梅靖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韩无为盯上，并且也不知道他能称为调查的负责人，完全是一个圈套。 “潘志诚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告诉他潘老爷子命陨的消息？”顾卫林问道。 梅靖江也不清楚这些事情，但他知道，潘志诚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去夺枪，所以下午的审讯调查之中，马思鸣和孙金诚对潘志诚的夺枪描述的很详细。 潘志诚是夺了马思鸣的枪，在马思鸣押解他回来之后，的突然之间，孙金诚拔枪射中的潘志诚。 “据孙金诚回忆，潘志诚开枪之前，神情激动，要求见他父亲。” “这么说，政保局之中还有其他方面的卧底？”顾卫林猜测道。 “这是毋庸置疑的，可能是中统方面的，但究竟是什么人，却不得而知。”梅靖江皱着眉头说道。 “会不会孙和马二人之中，有一人是？”顾卫林问道，做潜伏工作的人，隐藏身份很厉害，孙金诚和马思鸣有人可能是卧底也正常。 梅靖江摇了摇头说：“不会是他们。” “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有信仰。”梅靖江说道，他仿佛的观察过两人的眼神，从他们的眼神之中，梅靖江看不到任何信仰。 “会不会是他们隐藏的好？像你一样？”顾卫林笑道。 7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以为 “像我一样？”梅靖江说着就笑了起来，风筝小组目前只有两个人，江城地委就算有卧底在政保局，也不可能是孙、马二人。 “当然，我们不必拘泥于组织，会不会是中统？或是军统？”顾卫林想道。 梅靖江不能否定顾卫林这种想法，但是他也不能直接去问这两人，只能在调查之中去暗中观察。 “这件事情总会弄清楚的，还有就是这一次物资转移的事情，组织上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但同时也要承受更多的负担。”梅靖江盯着顾卫林说，顾卫林知道梅靖江的意思，政保局十大奸恶最后一位，这是顾卫林第一次在江城大大露面，大家都知道了他，这样的骂名，顾卫林要背着。 “请组织上放心，我能扛得住。”顾卫林坚定的说道。 “这就好，我相信你。组织上转达了彭彪对你的感谢，当然，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有个人在为他保驾护航。” “这么说，那晚？”顾卫林猛地想起来，难怪梅靖江那晚叫自己去码头守着，原来，彭彪就是那晚离开的，走的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更多详细的信息顾卫林知道不能问，组织保密纪律他知道。 “接下来我有什么任务？”顾卫林问道。 “听说吉高志要将你调回政保局？”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想回政保局，在经济检查科能发挥更好的作用，为组织上输送更多的物资。”顾卫林说道。 “不，你要借助这个机会回到政保局，吉高志会让你接触更多的核心。”梅靖江叮嘱道。 “这一次日本人对江城周边进行扫荡，武工队，游击队带着人进了山里，以后他们会更需要的帮助。” 顾卫林点了点头，梅靖江说的话他能记住，组织上的命令他会不可不扣的执行。 “吉高志让我去行动处或者情报处，我到底去哪个比较好？” “行动处。”梅靖江思索道，相比于情报处，行动处更加的自由，也更加的复杂，行动起来更加的方便，若是待在情报处，受到的限制就大了，也不容易行动。 顾卫林点了点头，将梅靖江的话记下。 “对了，潘志诚还躺在医院，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不知道他和魏东仁达成了什么合作。”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中统会处理的，你要做好你手头的事情。”梅靖江教训道，手伸的太长，会被人拿捏住的。 两人又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再次梳理一遍，直到没有任何的漏掉地方才罢休。 “最近事情有点多，稍有不慎就露出了什么马脚，你还是要小心。” “我只知道，你也要小心，政保局的眼睛比我这里多。”顾卫林笑道。 “你小子，吉高志交给的任务，你打算怎么做？”梅靖江问道。 顾卫林眉头一皱，吉高志交给他的可是脏活，吃力不讨好，但里面也有油水，就看他怎么做。 “能拖则拖，一旦事情完成了，我恐怕就要调到政保局，检查科之边还是舍不得放弃。”顾卫林说。 “该放弃还是要放弃，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是不是？” 顾卫林点了点头，梅靖江说的不错。 “军统有找你么？” “没有，也可能有吧，但是被圈在政保局出不来，也没有办法。”顾卫林笑道。 “估计现在姜文青也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让他等着吧。”顾卫林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玩笑归玩笑，事情还要做，军统那边，你还是要认真对待。” “这个我知道。”顾卫林该怎么做，他还是清楚的，当然梅靖江时不时提醒他，也是对他好。 正如梅靖江所说，姜文青等着顾卫林的见面，已经等了很久，与梅靖江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后，顾卫林就去见了姜文青。 相比于梅靖江来说，军统在潘志诚事件发生之后，对事件的了解更加的清楚。 “具体不清楚，但肯定还有卧底，不然潘志诚不可能知道他父亲命陨的消息。魏东仁和潘志诚的合作也就此破裂。”顾卫林解释道。 “上面要求，一旦潘志诚背叛，中统没有能力解决叛徒的话，那我们可以代劳，戴局长决不允许党国之中的叛徒存在。”姜文青斩钉截铁的说。 “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吉高志让我去搜刮物资，不让我掺和其中，事情由政保局机要室主任梅靖江负责。”顾卫林说道，然后又将自己的工作调动的事情汇报给姜文青。 “这件事情你自己解决，我们没有办法。” “老师，可我完不成任务怎么办？日本人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会重用的。”顾卫林说道。 姜文青皱起了眉头，难道还让他去垫资？地下党将日本人的物质劫走，现在让他来擦屁股？这可是赔本买卖，他干不出来。 可是，面前又摆着一条路，如果顾卫林干的好，可以得到吉高志加倍的信任和重用，这是投资带来的回报，但这样的投资还是让他犹豫不决。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你对梅靖江怎么看？”姜文青突然问。 顾卫林不知道姜文青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好说道：“看起来无欲无求，但实际上这个人心思比较重，我和他交情不错，此人应该有些能力。” 姜文青点了点头，他没有看错顾卫林。 “你多注意他，看看他是不是地下党。”姜文青高深莫测的叮嘱道。 顾卫林心中大惊，姜文青这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为什么会往梅靖江的身上扯？ “地下党？这么会？他在上海可是有地下党专家之称，曾经亲手逮捕过”顾卫林难以置信的说。 “哼，是不是谁知道，你们韩局长最近盯上了他，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他是不是了。”姜文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他很乐意看到地下党消失在他的眼前。 顾卫林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梅靖江，让他小心，韩无为被吉高志调整去专门追查地下党的消息，这是政保局人人都知道的消息，可是他盯上了梅靖江，这又是哪里来的消息？姜文青是怎么知道的？ “老师，是也罢，不是也罢，自有人去烦恼，我们何必在意？”顾卫林笑道。 “你小子，借刀杀人这种话也敢说？”姜文青笑骂道，看起来再骂顾卫林，其实他对顾卫林的态度很满意。 “老师，我可没有说什么。”顾卫林否认道。 虚指着顾卫林，姜文青发现他越来越狡猾了。 顾卫林同样将政保局发生的事情都汇报给了姜文青，并且汇报的很详细，但是关于物资转移的事情，他说的不叫含糊，姜文青能理解，这是顾卫林第一次和地下党交手，存在失误是难免的，他勉励顾卫林不要灰心，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小心便是。 第一百八十三章 脏活 从物资转移事件之中脱身而出，吉高志又让他远离潘志诚事件，顾卫林重新回归到了经济检查科，当然他悠闲不了，替吉高志擦屁股的事情他还要去办。 怎么才能想到一个合适的，能够兼顾两头的方法去办好这件事情，顾卫林想了两天，没有任何的头绪。 但他得知日本人在江城外的扫荡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他的心不能平静。 梅靖江已经知道了韩无为在调查他的事情，他并不慌乱，只要他不活动，韩无为调查不出什么的。 他按部就班的调查潘志诚夺枪事件，这件事情似乎和马思鸣和孙金诚都没有关系。 各方面都证明，和潘志诚接触过人都没有关系，所以，魏东仁也就只能不了了之，这成为了一桩悬案。 潘志诚没有醒来，依旧躺在江城医院之中，被行动处的人24小时看守着。 梅靖江在调查之中表现的可圈可点，十分的客官，韩无为无话可说，被吉高志批评了一顿之后，他对梅靖江的调查并没就此结束。 “科长，这是这几天的。”钟杰将东西放在办公桌上，顾卫林没有理会，这些钱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塞牙缝，这批物资有多少？顾卫林不知道，但至少不止这么一点。 “最近渡边俊在干什么？” “他似乎几乎都在外面跑，还看了很多账，好像对码头还是比较热心，尤其是刚刚接手过来的漕帮船运。”钟杰说道，因为漕帮船运的接手，经济检查科的摊子有大了几分，现在这么几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大家都是一个人顶几个人的工作。 “哼，还想栽第二次跟头？”顾卫林冷笑。 “科长，要不要我” “不用，你做好的自己的工作，在皇军面前还是要小心一点。”顾卫林提醒道，他知道钟杰心中不痛快，难道他心里就痛快了么？ 怎么补上那批物资还是个麻烦事呢。 被顾卫林训斥几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钟杰反正没所谓，跟在顾卫林后面，他现在小日子是过得越来越好。 “钟杰，你说我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将失去的东西找补回来呢？”顾卫林随口问道。 “找回来呗。” “要你说？”顾卫林瞪了他一眼，尽说些废话。 “让别人给你。”钟杰又说。 “抢？” “不不不，科长，可以让别人捐啊。”钟杰灵光一闪，说道。 “捐？”顾卫林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嘴里咀嚼着这个字。 突然，他睁开眼睛，就是这个办法，吉高志不是要填补这批物资嘛？ 那简单，捐嘛！ 怎么捐？那就看江城这些商人的觉悟了，尤其是这些亲日商人。 顾卫林的脑海之中突然形成了一套可行的方法，这样既能避免自己的被人恨，也能解决事情，两全其美。 顾卫林当即将方案向吉高志汇报，吉高志对顾卫林的想法很支持。 “这件事情恐怕光我们检查科怕是完成不了，还需要维持会和政保局后勤处的协助啊！”顾卫林笑道。 吉高志给予顾卫林最大的权限，让他联合维持会和政保局后勤处一起办这个所谓的慈善晚会。 说是慈善晚会，其实就是为了给日本人捐钱捐物，反正他们是怎么失去的，要怎么弄回来，加倍的弄回来。 “什么玩意儿？”娄耀辉将请柬扔在办公桌上，对这朱大鹏说道。 “顾卫林这可是干脏活，也不怕以后江城人将他活剥了？”朱大鹏冲着娄耀辉说道。 “活剥了？我看这是迟早的事情，狗日的东西没安好心。”后勤处和他一起组织这次慈善晚会，顾卫林发出去的请柬就是催命符，谁敢不去？ “处座，我看这小子有日本人撑腰，嚣张的很。” “嚣张？要是有一天落到我手里，我让他尝尝被折磨的滋味。”娄耀辉阴沉着脸说道，朱大鹏知道，娄耀辉对顾卫林恨之入骨。 同样，最先收到请柬不仅是后勤处，还有维持会，古育亲自收到的，古育良做了多少恶心的人事儿？可没有一件有这一件恶心人。 “爹，姓顾的这小子完全是一条疯狗啊！”古正扬看着请柬说道。 “疯狗？何止是疯狗，他还要把我拉下水。”古育良叹气道，他敢保证，若是不参与进去，恐怕立刻便会有宪兵带枪上门。 顾卫林做的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光彩，这已经算是丧失了一个人的最基本道德和良心，当然作为一名汉奸，这些东西本来应该看起来没有，顾卫林直接把这块遮羞布扯去，让大家光溜溜的站在一起，这成何体统？ 江城凡是接到请柬的全部是亲日商人和汉奸，还有就是在江城的日本商人。 没有人不敢不来参加晚会，小野五郎亲自出席，谁敢不来？ “你小子现在真的是成了十大奸恶之一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做？”梅靖江寻了个机会，端着酒杯与顾卫林走到一起，低声问道，他怪顾卫林没有和他汇报这件事情。 “没办法，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顾卫林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但没有办法，要想得到吉高志的信任，要想在江城潜伏下去，他必须这么做，尤其是这种脏活。 由于小野五郎的出席，宪兵司令部、市政府、政保局、维持会等等，江城大大小小的日伪组织和个人都参加了这个所谓的慈善晚会。 顾卫林作为总负责人和维持会古育良以及后勤处的娄耀辉共同主持了这次晚会。 同样，这次晚会也成功的为日本人捐足了钱和物资，小野五郎是笑着走的、吉高志也是笑着走的，在他心中，顾卫林的分量更加的重。 当晚，所有的人都是笑着走的，顾卫林也是。 第二天，江城日报的头版头条是顾卫林、古育良和娄耀辉三人的合照，比起顾卫林和魏东仁上次在政保局大门口的合照，这张照片更为人所不耻。 “你小子现在算是臭名昭著了。”姜文青调侃道。 “我还在乎这个么？当初潜伏的时候，就做好准备了。”顾卫林笑道，经历了这次的事件，他似乎成长了，若是在这之前他的成长都是性格和思维上，这一次似乎是心性上。 3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狗血 好事往往会让人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对任何人或物都变得心胸开阔，而坏事就像是一剂毒药，容易让人在其中得到成长。 对顾卫林来说，慈善会的举办不仅是一次脏活更是一次各方汇集之下的游走，也宣告着他顾卫林成为了江城的一个角色，哪怕只是一个小角色那也是榜上有名者。 “废话就不多说了，见你是想告诉你关于上次那批水匪的事情，他们最近好像跑到南滩上面去了。” “南滩？那可不在江城范围之内了啊。”顾卫林疑惑的说，他不知道姜文青想说什么。 “是不在，但是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些水匪其中一部分混进了江城之中，南滩那么点大的地方，根本不足以供给他们生存，所以他们好像在江城有了据点，你要把他查出来。”姜文青交代道。 顾卫林有些不愿意，这么简单的事情让他去查？军统都是吃干饭的？还是在江城养老？ “老师，您不是在水匪里面有探子嘛，怎么查不出来？”顾卫林问道。 “要是能查出来我还找你？已经试探过好几次了，都没消息，杨忠恕亲自带人可靠的人摸进江城的。”姜文青介绍道。 顾卫林知道杨忠恕，姜文青上次就和他说过，水匪二当家，心思缜密、足智多谋，有一种水浒传之中军师吴用的味道在里面。 这倒是，若是此人带队摸进江城，不被发现倒是可能。 可是顾卫林也没见过他，又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如何排查？ “他们摸进江城肯定是为了南滩上的生活补给的，你在经济检查科不就是干这个的么？正好查一查。”姜文青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样说倒是能解释的通，可是姜文青急着查他们做什么？ 姜文青不说，顾卫林也不问，一来他懒得问，二来他怕引起姜文青的反弹。 顾卫林将事情记在心中，又问道：“老师，无为县的日军巡逻队爆炸案是不是你们干的？” 姜文青笑着点点头，这件案子的确是他们干的，这是在江城之中无法行动，他们另辟蹊径，在外面给予日本人当头棒喝的权宜之计。 小打小闹永远不是姜文青想做的，他心中一直策划着大事儿。 与姜文青分手之后，顾卫林去了政保局，他要向吉高志汇报一些事情。 “马处长”顾卫林正好碰到了马思鸣，与孙金诚待在办公室不同，马思鸣更多的情况下是在外面，这也是行动处和情报处的一个小小区别。 “卫林。”马思鸣又变得忧愁了，和当初刘之林事件一样，开始深沉起来。 拉住顾卫林，顾卫林和马思鸣走到政保局大院之外，站在马路边上抽了支烟。 “马处长，何必呢，局座也没有针对你，孙处长不也是被审查了？再说，政保局自查、内部监视都是存在的，何必想不开？”顾卫林开解道，政保局之中，他与马思鸣的关系还算不错，当然和孙金诚也可以。 “卫林，事情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将烟头踩灭，又说道：“我还要去医院看潘志诚，这件事情不能一直是个糊涂账。” 看着马思鸣消失的背影，顾卫林能感到他心中那一丝不甘，当然顾卫林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走上三楼，只见邓杰在看书，顾卫林有些好奇，好像魏东仁的秘书谭运林也喜欢看书来着，怎么这些秘书都喜欢看上书了。 “顾科长” “怎么？”顾卫林被邓杰拦下，看来办公室之中应该是有其他人。 “局座正在见韩副局长。”邓杰说道，先前大家都说顾卫林把漕帮的事情办砸了，吉高志会严惩顾卫林，以来泄愤，没想到结果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这令他好奇。 “邓秘书看的是？” “一本外国的悬疑侦探小说罢了。”邓杰慌忙的将书收起，要是顾卫林在吉高志面前说自己不务正业，那就完了。 “我看看”顾卫林伸出手，邓杰不好意思的将书放在顾卫林的手上。 《福尔摩斯侦探案第一案》，顾卫林拿到书嘴里低声的读着，翻看了前面的几页，他觉故事相当吸引人，并且很有趣。 “邓秘书这是要成为一个大侦探啊！要为局座分忧？”顾卫林将书还给邓杰，打趣道。 “没有，没有顾科长说笑了，无趣之时打发时间罢了。”邓杰收起书，摆手笑道。 “哈哈哈，故事很不错。”顾卫林笑道。 这边话音刚落，只见韩无为黑着脸从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走出来。 顾卫林和韩无为之间的事情，政保局的人都知道，顾卫林对韩无为可不像对魏东仁那般。 见到顾卫林站在外面，韩无为冷哼一声离去。 顾卫林也不在意，冲着邓杰笑了笑，进入了吉高志的办公室。 “卫林，慈善会的事情干的不错。”吉高志见到顾卫林，很开心，到底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人用起来贴心。 顾卫林已经不知道这是吉高志第几次夸奖他了。 “应该做的。”顾卫林笑道。 两人坐下，顾卫林又向吉高志陈述了慈善会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完全结束，吉高志也向顾卫林表示，这种好的活动，要多多的开展。 “局座，我也想经常办，只怕这些商人入不敷出啊，我怕他们到时候反弹。”顾卫林担忧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顾卫林说的不无道理。 “局座，对这些人，就要像对韭菜一样。” “韭菜？什么菜？”吉高志不解的问道。 “我们中国有一种可以吃的菜叫韭菜，就是那种养肥了割了一遍，过段时间又长出来，再割一遍的菜。”顾卫林含糊的解释道。 吉高志还是不能理解韭菜是什么，但顾卫林后面的话他听明白了。 “你是说这些人养一段时间，然后再让他们捐钱？” 顾卫林点了点头，吉高志的理解能力还是可以的。 “哈哈哈，我明白了，这在你们中国叫做放长线钓大鱼？”吉高志开心满意的说，顾卫林的想法很不错，不能将这些商人一次性榨干，要养着他们慢慢的压榨。 “卫林，你太坏了”吉高志用手指虚点着顾卫林哈哈大笑道。 顾卫林觉得这件事情，经过自己这么一解释，怎么变得这么狗血？ 但，可以看出吉高志对自己很满意，那就行了，可以从侧面加深自己和吉高志的关系。 邓杰坐在外面，可以清楚的听见办公室之中传出的笑声，心中十分的诧异，吉高志在这里什么时候这么开心过？ 他心中对顾卫林要小心对待的心思更加重了几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敲定 在邓杰记忆之中，自从他成为了吉高志的秘书之后，好像没有人能让吉高志这么开心，哪怕一次也没有。 道听途书的消息害人，就凭顾卫林是吉高志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吉高志也一定不会放弃顾卫林。 “局座，您可就别笑话我了，现在满大街的人骂我呢！”顾卫林尴尬的说道。 “哼，这些人不识好歹，所以他们成不了我的朋友，你是我的朋友，皇军的朋友。”吉高志脸色变得冷峻，冲着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在吉高志面前点了点头，好似他的话让顾卫林受到了莫大的荣誉一般。 “能够听局座教诲，能够和皇军成为朋友，是我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顾卫林激动道。 吉高志看着顾卫林激动的神情，更加的满意，慧眼识英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卫林，上次和你说将你调到政保局来帮我，我可不是说着玩的，大概就这几天吧，等待通知吧。”吉高志说道。 就这么点内容就没有了？顾卫林还等着吉高志的下文呢！ 看着顾卫林疑惑的样子，吉高志笑道：“你目前还要兼着经济检查科的事情，在我认为没有合适的科长之前，又要辛苦你两头跑了。” 顾卫林表情一顿，一愣，随后站起身子，大声说道：“不辛苦，为大东亚共荣，为皇军，不辛苦！”顾卫林说道。 “坐下，坐下，要是他们能有一半的觉悟，我在政保局也不至于这么累。”吉高志叹气道。 “局座，魏局长和韩局长还是以及各位处长都是不错的，都是有能力者。”明知道吉高志对他们不爽，顾卫林还是要说，并且是站在一片好心的角度上去替别人说话。 “卫林，有些事情你不了解。”吉高志说道，他是成为局长之后才感到烦恼的。 当初，田木信一在兼任政保局局长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累，为什么？因为田木信一只是兼任而已。 吉高志呢？实打实的政保局局长，他是个日本人呢，不仅要操心宪兵司令部那便小野五郎的事情，还要操心这边军统、地下党、中统等等各种抗日分子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政保局之中还不是风平浪静。 他本身作为一名从宪兵司令部宪兵小分队队长转过来的人，对于阴谋诡计、勾心斗角这种事情，玩不转，但政保局又不能像前线，像在军队那样，可以掏枪示敌，一切只能靠手段去调和，去维持，去平衡，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暴力。 不是不敢用暴力，而是他需要这样一批中国人来替他办事。 吉高志也了解过其他地区的政保局，基本上都是中国人作为局长的，日本人最多有的兼任一下，和田木信一一样。 但，江城政保局就是个例外。 “局座，您放心，有什么事情您交给我，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拼尽全力。”这个时候是吉高志最心力憔悴的时候，也是最需要一个人来支持他的时候，顾卫林现在就是这个全力支持他的人。 “卫林，我相信你，所以，你看，我不是将你调到局里来嘛！”吉高志笑道，而后又说道：“你这次过来，是想到情报处还是行动处？” 顾卫林想了想，他与梅靖江的谈话之中，曾经说过这个事情，梅靖江希望他能去行动处，顾卫林也是这么想的。 “情报处吧。”顾卫林显然是深思熟虑的了半天才说道。 “哦？”吉高志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顾卫林想去情报处。 顾卫林从吉高志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并不希望自己去情报处，而更希望自己去行动处，这是为什么？ “卫林，我觉得你去行动处比情报处要好。”吉高志尽量以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笑道：“我听局座安排，局座让我去哪里我去哪里！” 其实，去行动处，正好是如了顾卫林的愿，原本还想着怎么圆回来，没想到吉高志心中对顾卫林的安排早就有了计划。 顾卫林本来还想今天就抓紧将姜文青交代的事情给办了，但他发现，现在不急了，自己又不用卸任经济检查科的职务，急什么？ 和吉高志聊得很愉快，离开吉高志办公室的时候，邓杰还是和以前一样，站起身子，目送他离去。 下到了二楼，顾卫林去了趟孙金诚那儿，不管怎么说他和孙金诚是麻友。 “卫林，来我这儿还是行动处？”孙金诚笑着问道。 “还不知道呢，听局座安排。”顾卫林同样笑道。 从顾卫林的脸上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但孙金诚知道，顾卫林应该不会是来自己这儿，若是顾卫林是到他这里报道，到现在，还会以这种口气和他说话？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表现，但足以让孙金诚这种人猜到个七八分。 “卫林，老侯昨天可是还给我打电话，说我们很长时间没去他那儿了，还说当初是你建议他改造江心洲的，问你是不是不满意呢。” “怎么可能不满意”顾卫林用一种不可能的语气表达道。 “那老侯可是奇怪了，还以为你不满意才不去的呢。”孙金诚学着侯大光的口吻说道。 “不存在，不存在的，让老侯到城里来，叫上吴局，咱们四个玩上几圈。”顾卫林索性放开了说。 “那感情好！”孙金诚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因为彭彪和潘志诚的事情，他在吉高志那里失了很多分，恐怕一时之间拉不回来，所以他现在要和顾卫林把关系搞好，毕竟顾卫林和吉高志的关系在那里。 可能顾卫林的话吉高志不会采纳，但多一分机会总比少一分可能强。 等顾卫林离开之后，孙金诚抓起电话就给侯大光打过去，刚才这些话哪里是侯大光说的，明明是他要组局，所以才故作姿态。 按照往常的惯例，顾卫林还应该去梅靖江办公室一趟，今天也不例外，当他走到梅靖江办公室前敲门的时候，隔壁办公室的萧潇走出来，笑道：“顾大科长？梅主任不在哦！” 第一百八十六章 知性 说实话，顾卫林和对萧潇的印象还留在当初在自查组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乍一看眼前的女人，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和味道。 顾卫林自问也不是不认识、没接触过女人，但像萧潇这样的，总觉得有些雾里看花。 “怎么？顾科长不认识我了？”萧潇见顾卫林盯着自己，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胸部，而后目瞪道。 顾卫林轻咳一声，这女人的确有料，笑道：“萧小姐，真是好久不相见，甚是想念啊！” “呸，你们男人啊，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萧潇碎嘴道。 “不知道梅主任到去哪里了？”顾卫林问道。 萧潇白了一眼顾卫林，这男人真没意思，白费了自己和他搭话的机会。 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顾卫林下意识的反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的我好像和梅主任有什么似的。”萧潇调门一高，风情万种的一说，顾卫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萧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梅主任出去哪儿，总得有个目的地吧，这上班时间的” “我又不是梅主任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萧潇无所谓的说道。 顾卫林也不好说什么，这女人的脾气就像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萧小姐，出去坐坐？”顾卫林邀请道，他仿佛回想起了当初女人身上的香味，脱口而出的邀请道。 可以看得出来，女人很想去，但又在顾及什么。 “萧姐，你去吧，这边我看着，没事的。”档案室的办公室之中还有两男一女，其中一名男的说道。 萧潇这才点了点头，笑看着顾卫林，说道：“得到你的邀请，并且还有时间，真是不容易。” 顾卫林一笑，他好像说过很多次要请萧潇吃饭的，但没有哪一次是兑现的。 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萧潇，顾卫林发现萧潇的侧面和徐宓有些相像，难道女人看起来都是如此的么？ 想到徐宓，顾卫林就想到吉高志那天对他的话，她没有去学校，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顾卫林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萧小姐，想去哪里？”顾卫林问道。 “你带我出来的，还要问我？”萧潇笑道。 “我这是充分尊重女性，免得被人说成大男子主义。”顾卫林说。 “呵呵，我可是看到过你陪着好几个女人。”萧潇还记得那一次在街上碰到顾卫林的事情。 说实话，其实她和顾卫林并不是很熟，只是当初在自查组共事的关系，但也就是那几天的接触，让两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在里面。 别看萧潇什么话都敢说，其实她骨子还是个保守的女人，有时候女人外表“粗犷”，只是她们伪装自己的一种方式，这是为了很好的保护自己。 “萧小姐，一个是我姐，一个是我上司的妹妹，我可是解释过，你可别想的复杂了。”顾卫林笑道。 “你向我解释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喽。”说着，萧潇便笑了起来，一种好奇怪的感觉。 顾卫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车开到了罗斯咖啡厅，在咖啡厅的不远处，他看到梅靖江的车。 “梅主任的车？”萧潇一愣，显然她也看到梅靖江的车，真是不凑巧。 没让顾卫林刹车，两人疾驰而过，顾卫林索性带萧潇去了长江边上。 两人步行在岸边，江风是不是吹来，还是惬意的很，顾卫林看向萧潇，只见她的发丝被吹得有些凌乱。 “萧潇哪里人？”顾卫林问道。 “江城啊。” “哦？”顾卫林一愣，没想到萧潇还是本地人，也是一个女孩子若不是本地人的话，怎么可能在江城政保局工作。 “怎么进入政保局工作的？” “你这是质问犯人么？”萧潇有些不适的说。 顾卫林又说错话了，女人总是很敏感。 “政保局在外人看来可不是个好地方，你” “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在汉奸特务待的地方工作？当初国党军统走的时候，怎么不说把我们全部带走？”萧潇显然是有怨念的。 这么一说，顾卫林大概清楚了，萧潇并不是后来加入政保局的，而是原来军统江城站遗留人员。 “你呢？听说你是南京人？” 顾卫林点了点头，沿着江边，两人越走越远。 “在江城好几年了，多留了徐叔收留和照顾，不然早就死在街头了。”顾卫林叹气道。 “徐满谦？小野司令的翻译？” 顾卫林点了点头，萧潇心中明了，有些事情她也不想往下问。 “还有亲人么？” 顾卫林摇了摇头，反问道：“对了，你家是江城，家人也在咯？” 萧潇摇摇头，顾卫林以为她也没有亲人了。 “我父亲在重庆。”萧潇说道，顾卫林一愣，而后点点头。 “顾科长，你邀请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些？还是有其他的图谋？”萧潇忽然转脸道。 顾卫林一愣，他也不知道自己邀请萧潇出来是为了什么，纯属在政保局之中偶遇，然后无心的一句话，现在倒是成了别有图谋之人了。 “萧小姐，你看我像那种人么？”顾卫林笑道，似乎刚才勾起他伤感的话题，瞬间消失了一般，其实没有，只是深藏在心底罢了。 “依我看” 顾卫林期待萧潇会说出什么。 “依我看啊，不是像，而是就是！”萧潇笑道。 女人真难懂，说是这样说，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 顾卫林看着萧潇的背景，发现偶尔这样出来走走，什么都不想，还挺好的，至少是比长时间的待在检查科和政保局要放松的多。 两人沿路走，一直到最后顾卫林开车带着萧潇去找了个馆子吃了晚饭将她送回去才分别。 看着消失在街道口的背影，顾卫林发现很有意思。 调转车头，顾卫林从后视镜之中，看到几个狗模狗样的人，看起来这几个人好像认识自己。 招了招手，这几个人迟疑了半天才怯步走过来。 “顾科长”他们哪里敢不认识顾卫林。 顾卫林眉头一皱，为首的小青年就赶紧说道：“我们是行动处的外勤，在这里蹲点。” “蹲点？”顾卫林疑惑道，但他也没有具体问什么，行动处的事情，他才不管，等自己到了行动处，那就不知道了。 顾卫林刚保证，只要自己现在问了什么，那这话一定会立刻传到马思鸣那儿。 巧遇是一回事，解释的清楚，合情合理就没关系。 但，打探可就是另一种说法了，顾卫林懒得理他们，车一溜烟的离去，几名男子又窝成一团，蹲点去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似所想 “徐叔” 刚回到家，只见徐满谦也回来了，徐宓今晚准备了晚餐。 “爸，小林” “宓姐，你这手艺可又见长啊，是不是这些天都躲在家里学厨艺？”顾卫林虽然陪萧潇吃过晚餐，但那毕竟是和萧潇在一起，哪能吃得饱，主要吃的是个意思，所以见到徐宓做的菜，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筷子。 徐宓一愣，她心中对顾卫林和他父亲可是防范着的呢。 “哪有，是不是松子又乱说什么了？”徐宓几天没去学校了，主要是这几天她都在学习，学习他的上线教给她的一些获取、辨别、传递情报的方法。 所以，她想休息几天，利用这个时间抓紧学会。 “没有，宓姐你还是要去学习的，不让吉高局长又跟我说松子无聊了”顾卫林和徐满谦坐下，他冲着徐宓说道。 徐宓点了点头，自从成为了一名情报人员之后，她变了很多，不管是说话还是其他方面，从她对顾卫林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虽然她痛恨汉奸，但现在她学会克制了。 这个家之中，唯一知道所有人身份就是徐满谦，当然徐满谦对顾卫林的其他身份并不知道。 刚才顾卫林的话提醒了徐满谦，徐宓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教，能记住一些东西了，不能再加新的内容，得让她消化这些旧的知识，否则嚼多不烂，也容易让人怀疑。 “听说你要调回政保局？”徐满谦问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徐满谦应该没有其他身份，成为小野五郎的翻译之前，只是个从南京逃过来的老师。 姜文青接触了徐宓，看中的应该就是徐满谦的身份，顾卫林在想，军统的人有没有和徐满谦接触过，毕竟姜文青接触徐宓的目的就不纯。 “到哪个处？”嚼了口菜，徐满谦问道，他最近没有和姜文青接触，对顾卫林的情况也不算很清楚，但是在宪兵司令部，尤其是跟在小野五郎身边，还是能听到、知道很多事情的。 “可能行动处吧！”顾卫林没有隐瞒徐满谦。 徐满谦点了点头，笑道：“好好干。” “那是肯定的，吉高局长信任我，我不能辜负人家的信任。”顾卫林认真的说，徐宓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和顾卫林，心中无比的纠结。 徐满谦吃着饭，心中好笑，这小子在自己面前装的还挺像，要不是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估计还真的以为他说的是发自肺腑的话呢。 姜文青说的没错，顾卫林似乎天生就适合搞这一行。 一夜无语，各自安歇，第二天一大早，顾卫林刚到经济检查科，渡边俊就来找顾卫林。 “顾科长，我的学习期是否能结束了？”渡边俊这些日子也在学中文，但是说的十分的蹩脚，所以他还是喜欢和顾卫林说日文。 “不能。”顾卫林回答的很干脆。 “顾” “渡边君，你要知道，还有很多的东西你还没有熟悉，你了解的都是皮毛，只有你能单独的处理事情了，才算结束学习，我会将你的情况如实的向小野司令和吉高局长汇报的，可能你的学习期是否结束，还得听他们的意见。”顾卫林推辞道。 渡边俊一听顾卫林提到小野五郎和吉高志，他就偃旗息鼓了，当初码头的事情他还耿耿于怀呢。 看着垂头丧气离去的渡边俊，钟杰笑道：“科长，你又和他说什么了？我看他不开心啊。” “怎么？你也想被骂一顿？”顾卫林板着脸说道，什么叫做御下有方？就是要能做到该轻松的时候轻松，该严肃的时候严肃，不听你话的人，你掌控不了说话的节奏，那就说明你御下无方。 钟杰顿时严肃起来，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不敢再顾卫林面前造次，虽说顾卫林这个人平时好说话，但人家的整人的手段缺么？根本不缺。 “科长，听说你要调走，科里怎么办？” “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该问的别问。”顾卫林严肃的说。 “我能跟科长一起调走嘛？” “怎么？想回政保局？那里可没有这里自在。”顾卫林瞥着钟杰说。 “科长到哪里，我就到哪里！”钟杰笑道，他知道等顾卫林离开经济检查科之后，不管谁来做这个科长，都没他的好果子吃，还不如跟着顾卫林后面呢。 “放心吧，做好你手头的事情。”顾卫林不再多说，钟杰知趣的离开，只要话到了就行，没必要多说什么，这就是聪明人的做法。 等钟杰离开之后，顾卫林看着出去的钟杰，又想起了前面的渡边俊，渡边俊为什么这么急着来找自己？并且问自己是不是结束他的学习期？看来也是知道他要调到政保局的消息，难道想要争取这个科长位置？ 冷哼一声，顾卫林觉得渡边俊有些痴心妄想了。 桌上的电话响起，码头来的，管四平也是问这个事情，看来是政保局有人吹风了，自己调动的消息已经扩散开了。 “你管好码头就行了，最近码头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尤其是军统、地下党和中统方面。”顾卫林交代道。 “科长，我知道，渡边副科长最近都在码头学习，我盯得可紧了，有些商户都有意见了。”管四平说道。 钟杰向顾卫林汇报过渡边俊的行踪，他愿意在哪里待着顾卫林管不着，但就是不能涉及到顾卫林的利益。 “多让渡边副科长学些有用的东西，别搞些乱七八糟的，要是再出现上次的事情，别怪我不讲情面。”顾卫林在电话之中一字一句的说。 挂了顾卫林的电话，管四平扬起嘴角，他能不明白顾卫林话里的意思？ 这边电话刚挂下，顾卫林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顾卫林” “局座，是！局座” 吉高志的电话，让顾卫林立刻到政保局，在电话之中，顾卫林似乎听出吉高志的语气有些不快，所以他显得有些小心。 离开之前，顾卫林特意给孙金诚打个电话，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但一直无人接听 3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冤家 等顾卫林到政保局的时候，是直接被等在下面的邓杰带到了三楼吉高志办公室。 显然，吉高志早有准备。 邓杰告诉顾卫林，吉高志的心情的确不好，好像在他的任命会上，出了事情。 顾卫林的确想要详细问问，但邓杰也不知道，只好硬着头皮去见吉高志。 一进办公室，顾卫林就看到脸色不尽人意的吉高志。 “局座” 吉高志让顾卫林坐下，他没有想到，原本他想让顾卫林去行动处的计划竟然落空。 调顾卫林来政保局是件小事儿，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娄耀辉竟然早于他提出，让顾卫林到后勤处，韩无为显然也支持娄耀辉的想法。 马思鸣知道吉高志的想法，主动提出要调顾卫林到行动处，但被韩无为狠批一顿，尤其是借着潘志诚的事情上，对马思鸣的批评毫不留情。 魏东仁隔岸观火，并未发言，他向来如此，当初韩无为将顾卫林从政保局弄走，他不也是没有发言？ 韩无为这一次的态度很坚决，顾卫林当初是他弄出去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再回来？ 只是碍于吉高志，他不得不让顾卫林调回政保局，所以他暗中联合了娄耀辉。 两人与顾卫林之间本来就有不愉快，尤其是娄耀辉，对顾卫林更是恨之入骨，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抢在吉高志前面想将顾卫林要到后勤处。 韩无为是傻子么？自然不是！ 他知道阻挡不了顾卫林调回政保局，这件事情若是魏东仁当局长恐怕他还能操作一波，但吉高志是日本人，想在日本人头上动土，惹恼了指不定哪天他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最为折中的办法就是将顾卫林死死的捏在手里，政保局之中，韩无为关系最好的两个人，一个是娄耀辉，一个是顾春华。 当然，娄耀辉因为他家的事情以及他侄子的事情和韩无为闹得有些不越快，但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在新的利益面前，他们自然能够再次联合在一起。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本着友好合作的心态，两人又重新走到一起。 而吉高志却是坐山观虎斗，韩无为针对顾卫林的事情的确让他很气恼，但魏东仁的中庸无为却更让他恼火，这也让吉高志对他们更加的失望。 当然，失望归失望，人还是要笑着脸用。 吉高志没有否定韩无为的意思，这件事情在会后他向小野五郎汇报过，小野五郎一直对经济检查科由中国人掌管不放心，哪怕顾卫林做的再好，他也不放心。 将顾卫林调到政保局，让渡边俊接替顾卫林，这是小野五郎很早之前就有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实施罢了，这次本是个机会，只是吉高志的再次坚持，让他放弃了让渡边俊接替顾卫林的想法。 渡边俊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很简单，政保局从来都不是他的重心，相较于能为他创造很多直接利益的经济检查科才是他关心的。 顾卫林一人身兼两职，自然不能都是重要职务，小野五郎支持吉高志的想法，将顾卫林调到行动处，但放弃经济检查科的职务，这一点，吉高志自然不能接受，所以后面的话自然而然也就顺承下来了。 “让你去后勤处一科做科长。”吉高志觉得有些愧疚，原本可是和顾卫林说好的，现在反差有些大，当然他心中更想顾卫林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上，这样能够让他得到顾卫林更多的帮助。 顾卫林一愣，上楼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心理接受范围。 不是行动处，也不是情报处，哪怕是总务处也好啊，却没想到是后勤处。 这是要把两个冤家放在一起？ 这是要让他对娄耀辉针尖对麦芒？ 本来他在娄耀辉身上的债还没收回来呢。 心中虽然失望，但顾卫林却不觉得可惜，他可以通过吉高志的关系回到政保局，甚至是进入情报处或者行动处，但这样真的好么？ 其实顾卫林也不知道好与不好，但让他进入后勤处却让他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时刻精神紧绷。 相对于情报处和行动处这样重要的核心部门，像顾卫林这样身份的人，应该更适合于那种闲置部门。 顾卫林脸上的失望，吉高志是看在眼里的。 这件事情他有责任，他是将顾卫林当成自己的朋友看待的，若是换做其他人，哪还有这么多的废话。 多重原因，让吉高志不能轻易改变这个结果，但事情他会记在心里。 “局座放心，不管到什么地方，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皇军效力，再说去后勤处也没有什么坏处，这样我能更好的将经济检查科的事情做好，也能名正言顺的在局里帮局座。”顾卫林苦笑道，在吉高志面前，该表演的时候一定要表演，否则，白白浪费机会岂不是可惜？ 顾卫林的善解人意和豁达，让吉高志已经不将顾卫林当成一个中国人来看待了。 “卫林，若你是日本人该多好。”吉高志叹气道。 “局座，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建设大东亚共荣圈嘛？大家都是一家人。”顾卫林笑道，吉高志爱听的话他会一直说，吉高志不喜欢的话，他会选择说。 吉高志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有些话已经不是用言语能够表达清楚的了。 顾卫林一直以来的做事、说话、包括态度，吉高志都看在眼里，从经济检查科成立之后的多件事情，再到自己到了政保局之后为他做的多件事情，他都记在心里。 所谓的观其行、听其言，大抵不过如此，一个人能做到这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对了，局座，我调任后勤处一科科长，那朱大鹏去哪儿？”顾卫林突然疑惑道，这样挪动一个位置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涉及到很多人的调动。 “他？调到市政府交通局后勤科去了。”吉高志说道，这是韩无为了给顾卫林挪位置，将他一脚踢开，为他找到的去处，相对于政保局来说，那里油水多，适合养老，朱大鹏很乐意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兼任（庆祝建党节） 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冲着邓杰点了点头，邓杰起身相送。 顾卫林下楼去了梅靖江的办公室，这个时候梅靖江正在办公室之中。 “怎么？收到消息了？”梅靖江知道顾卫林要被调到后勤处的事情，有些时候，有些事儿发生的重视很突然，他也没有想到韩无为和娄耀辉会在这件事情对顾卫林百般阻挠。 “梅主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都不告诉我。”顾卫林笑道，说着，顾卫林用手比划着，想知道办公室之中还有没有什么窃听装置。 梅靖江摇了摇头，情报处虽然还在内查，但对他们几个处长的办公室撤回了原来的那些监听装置，梅靖江同样重新检查了办公室，并没有异常。 顾卫林坐在椅子上笑道：“看来韩局长和娄处长对我还是关心的，当初要不是韩局长送我去日语进修班，我指定不会有机会认识局座呢。” “你小子，还不得感谢韩局长？”梅靖江拉开门，不仅是看看门外有没有人，同样也是要将门锁好。 “那是，到了后勤处，我可得好好为娄处长分忧”说着，顾卫林又低声的问道：“韩无为还在调查你？” 梅靖江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估计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我通过上海了解到，韩无为曾经托人打探过我的消息。” “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梅靖江点头道。 “那就好”顾卫林松了口气，梅靖江可不能出了什么事儿，他出事了，自己怎么办？ “反倒是你，到了后勤处之后一定要小心，娄耀辉这种不折不扣的汉奸，对你他可是下的下去手。”梅靖江提醒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从吉高志告诉他要去后勤处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狼和狗的区别就在于，狼吃人，狗咬人。 “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一批铁血青年会的骨干名单我已经转交出去了，你那个姐姐已经被江城地委发展成骨干了，包括她在其中，一共有六名军统的打入人员。”梅靖江说道。 “组织上准备怎么办？”这个问题顾卫林本该问，但涉及道徐宓，他又不得不问。 “这件事情我也不能决定，要看地委同志的决定。”梅靖江解释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相信组织上会有合适的处理方法的。 “你到了后勤处，在政保局之中，我们便能掌握更多的他们行动的情报，在后勤处，你特别要注意和一切行动有关的后勤保障工作，他们一定会露出马脚的。”梅靖江怕顾卫林到了后勤处不知道怎么开展工作，所以交代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你也是！”顾卫林低声说。 “吉高志是不是还让你兼任经济检查科的科长？”梅靖江问道，他只知道顾卫林到后勤处了。 顾卫林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你后面可以将后勤处和经济检查科的事情结合起来，有这么一层身份，娄耀辉都不能拿你怎么样。”梅靖江建议道。 “这岂不是比总务处的权利还大？”顾卫林惊讶道。 梅靖江点了点头，他告诉顾卫林江城政保局存在后勤处本来就是一个奇迹，后勤处照理说应该就在总务处下面，一般总务处设一个副处长，专门分管后勤处。 根据梅靖江了解，江城政保局后勤处之所以存在，这还是当初的历史遗留问题。 特工分局改组成立政保局的时候，娄耀辉上下活动，将原本要并入总务处的后勤科，变成了现在的后勤处。 当然，这其中也有当时宪兵司令部和市政府的综合考虑，毕竟没有专职局长，为了政保局的平衡，才设立后勤处的。 当时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要想到混到今天这个局面，他才不花这么大的力气呢。 所以说，后勤处做的很多工作都是原来总务处应该做的。 脏活累活不要紧啊，关键好歹也是个处长级别的，这才会最关键的。 “我这做周向佛会不会有意见，毕竟周处长的后台可是不简单。”顾卫林担心道。 “你怕什么？山高皇帝远，再说，你做你的，他做他的，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就行了？”看着陷入误区的顾卫林，梅靖江没好气道，这小子想东西总是天马行空，思维太活跃，把自己绕进去。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要做好在后勤处长期蛰伏的准备，当然经济检查科他也不能放弃。 一人两职，这还是比较少见的，顾卫林重新回到政保局，似乎大家对这个并没有感到意外，让人意外的是他还兼任着经济检查科的科长，这表明顾卫林在日本人面前还是得宠的。 任命书下达的很快，顾卫林去后勤处报道也很快，他之所以留在梅靖江的办公室不离去，就是在等这个消息。 走到楼道镜头娄耀辉的办公室，顾卫林敲了敲门，径直走进去。 娄耀辉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说好的来后勤处呢？怎么还兼任经济检查科的科长？ 任命书上写的很清楚，只是在后勤处参加工作而已，人家的主要工作还是在检查科。 “娄处长，真是幸运啊，没想到您老对我这么关心。”顾卫林不客气的冲着娄耀辉说道，他丝毫没有给娄耀辉留面子。 “顾卫林，你也太放肆了吧？” “放肆？娄处长，我这个放肆的人，听说是某人去局座那里死皮赖脸要来的？”顾卫林讽刺道。 “你” “娄处长，任命书看的清楚吧，想拿捏我？那你可打错如意算盘了，小心我查你家啊。”顾卫林威胁道。 “查我家？哼，顾科长，小野司令和局座可是都放心我的。”娄耀辉强撑着说。 “哈哈，希望娄处长好运吧，哦，对了，千万不要和抗日分子有关联啊！”顾卫林提醒道，说着关上娄耀辉的门，直接离开。 他从梅靖江办公室出来，就没有想过要在娄耀辉面前点头哈腰，相信吉高志就算将他安排在后勤处，也不想看到他一副懦弱的样子，他需要顾卫林办事，顾卫林也要捍卫自己该有的权利 第一百九十章 特派员（求月票） 娄耀辉没想到顾卫林如此的嚣张，他不知道顾卫林早就知道了他派人刺杀他的事情。 “你急什么？谁知道日本人将他当成一个宝？”韩无为也没有想到吉高志会这样安排。 有些事情不仅会让一方感到吃惊，另一方同样会因为结果的出现，感到不可思议。 “韩局长，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这小子不死，难解我心头之恨。”娄耀辉说道。 “我答应过你什么？你要和日本人作对？”韩无为再次将他的无耻发挥到了极致，他气的娄耀辉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怎么会相信这样的人？ 合作？全特么是笑话，在娄耀辉看来。 两人又不欢而散。 钟杰得知顾卫林依然兼任经济检查科的科长，心中美滋滋的，难怪顾卫林让他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 渡边俊很失望，没能如愿的接手顾卫林的工作和职位。 顾卫林刚刚被调到后勤处当科长，姜文青就知道了消息，顾卫林不知道政保局到底有多少姜文青的探子，他也不想知道，姜文青急着见自己，他也没办法拒绝。 “没查？”姜文青差点大声呼喊出来，让顾卫林去查水匪二当家杨忠恕的事情，顾卫林竟然没查。 “老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顾卫林尽量降低自己的语气，他知道自己理亏。 姜文青叹了口气，他知道顾卫林不容易，但眼看重庆方面的特派员就要到江城了，姜文青还打算将与水匪的事情当成一个单独的板块来汇报，现在没了消息，也不好汇报。 姜文青上次没有告诉顾卫林重庆要来特派员的消息，所以猛地一告诉顾卫林，顾卫林有些诧异。 “特派员？来干什么？”顾卫林问道。 “特派员主要来调查江城站的情况，还有你的情况，戴老板对你很关心。” “我？” “是的，虽然只是几件案子，但在江城属于大案，都有你的功劳，估计要重点培养你吧。”姜文青不确定的说道。 顾卫林笑了笑，这边刚调到政保局，怎么军统也要培养自己了？ “都是老师的栽培。”顾卫林笑道。 “算你小子会说话。”姜文青自然也想在特派员面前露脸，自从前段时间江城站干过几次大活之后，从政保局对江城站进行搜捕到第三小组全部被捕之后，江城站基本没有立过大功，要不然姜文青也不会另辟蹊径的想要去接触水匪，用这个来博人眼球。 “老师，不知道特派员是谁？” 姜文青摇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估计这几天就要到，到时候就知道了。” 顾卫林也不多问，该说的姜文青会说道。 “这么着急走？”看顾卫林起身，姜文青诧异道。 “我这已经是挤出时间来见你了，下午还要去市医院看潘志诚，接手了后勤处一科这幅摊子，总要工作不是？”顾卫林笑道。 “见机行事！”姜文青叮嘱道，顾卫林知道他的意思，莫不就是潘志诚要是真的投降，直接结束他的生命嘛，但要是中统知道姜文青的想法，估计两个又要打起来。 顾卫林到市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还没醒？” 顾卫林到病房的时候，庞玉虎正在走廊的靠椅上小憩，他已经知道顾卫林成为了后勤处一科科长，不管朱大鹏走不走，这都和他能不能转正没有关系，本来他就刚被提拔为副科长。 庞玉虎知道娄耀辉和顾卫林的关系不好，他是想两头都不得罪，毕竟顾卫林和吉高志关系不错。 “科长，没醒呢。”庞玉虎站起身子汇报道。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伤到了内脏，出血比较厉害，醒不醒要看病人自己的毅力。” “哼，半死不活的样子，让兄弟们跟着受累，不如死了算了。”顾卫林推开病房门，进去看了一眼，坐在病房之中的四个兄弟当即站起身子，庞玉虎早就和他们交代过了顾卫林的事情。 为了保证潘志诚在医院之中的安危，后勤处总共派了六个外勤在这里，加上庞玉虎守在这里，就是七个。 顾卫林摸出几张钞票，递给庞玉虎，说道：“你们几个弄点好吃的在这里，别苦了自己。” 几个人你一眼我一眼，互相看了看，传说之中的顾大财主果然名不虚传。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除非这人有问题。 说实话，钱拉近了庞玉虎对顾卫林的距离，也成功收买了在医院蹲点的这几个人，朱大鹏以前来的时候，可是看一眼就走的主，别说钱了，连句辛苦的话都没有。 看着潘志诚苍白的脸色，医生说醒不醒要看他的毅力，顾卫林不知道潘志诚是不能醒，还是不愿意醒，他难道就想这样躺着么？ “行了，就这样吧，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顾卫林嫌弃的扫了一眼潘志诚，而后对着庞玉虎说道。 “是，科长。”拿人钱财，自然说话都软了几分。 “行了，不用送我了，我走了。”顾卫林摆了摆手说。 离开市医院，顾卫林直接将车开去码头。 他不知道，他和姜文青都想知道的特派员，此时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魏东仁办公桌上。 “这是真的？” “是的，重庆那边的消息，应该不会错。”孙金诚站在魏东仁的面前，嘀咕道。 “他就这么大胆？还敢回江城？”魏东仁明显有些不相信。 “听说他不是回江城，而是秘密去了上海，返回途想回江城看看。”孙金诚眼中带着精光说道，当初发生的那件事可是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没想到此人胆大妄为，还敢回来。 “哼？是回来睹物思人？还是回来见我们这些老朋友？”魏东仁冷哼道。 “局座，要不要秘密逮捕？” “知道准确到的时间和落脚点么？”魏东仁反问。 孙金诚摇了摇头，魏东仁瞪了孙金诚一眼，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秘密逮捕，这不是笑话嘛？ “这样，这件事情你盯着，让思鸣负责具体行动，我相信思鸣对他可是刻骨铭心。”魏东仁笑道。 7 第一百九十一章 办不了（三更、求月票） “科长，政保局电话”管四平是小跑到江边来找顾卫林的，顾卫林到了码头之后，就一直站在江边看来来往往的船只。 “电话？这个时候？”顾卫林有些疑惑，这个时候谁还会给打他电话？难道是吉高志。 接到电话顾卫林才知道，原来是孙金诚。 “怎么？孙处长要约我打麻将？”顾卫林笑道。 “可没那个功夫，卫林，你们后勤还没有比较安静的地方，给我找两个安静点的地方。”孙金诚在电话之中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低，生怕被别人知道了一般。 顾卫林一愣，这种事情找他干什么？孙金诚怎么不直接找娄耀辉？ “孙处长，你这可找错人了，你可应该找娄处长才对。”顾卫林想了想说道。 “卫林，这么是有点私事嘛？” 顾卫林才不相信孙金诚有私事儿，绝对是盯上了谁，顾卫林想知道，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真的，这东西我做不了主，我和娄处长关系本来就不好，就一闲置科长，我现在可还待在检查科呢。”顾卫林推辞道。 孙金诚在电话那头顿了一小会，又笑道：“那算了，改天一起打牌。” “行啊，不过要是孙处长你急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私人帮你想想办法。”顾卫林最后补充道。 “算了，没关系，我另想办法。”孙金诚最后也在推辞，顾卫林知道，他是怕私人的不安全。 原本政保局有很多人闲置房产的，这些闲置房产分为两种，一种是家属用楼，还有一种是对外牟利的。 后一种利润比较大，总务处把持着，周向佛可不会松手，所以前一种就丢给后勤处了，后勤处在江城的房子也不少，但大多是租用的安全屋，专门为行动人员提供的。 孙金诚为什么找顾卫林要地方？就是因为后勤处手里有这种房子，不仅可靠，还安全，最重要的是费用都走局里的账目。 顾卫林敏锐的察觉到孙金诚又有新的行动，但他不清楚孙金诚的目的。 但是，由于军统特派员要到来，政保局又有行动，顾卫林不得不小心一些。 姜文青收到顾卫林的情报，有些诧异，就连他都不清楚特派员是谁，政保局就能知道了？姜文青觉得顾卫林有些危险耸听了。 当然，顾卫林做到了自己该做的。 “站长，是不是应该谨慎一些，若是特派员真的在江城出事了，那总部岂不是会怪罪？”姜哲说道。 姜文青的目光看向孔荀，孔荀也点点头，姜文青这才要去做其他的准备。 “站长，是黄雀的情报么？”姜哲一直对姜文青的线人很感兴趣，从副科长到黄雀。 姜文青瞪了一眼姜哲，这小子真不懂事，瞎问什么。 “当我什么都没问。”姜哲低头嘀咕道，脸上的表情贱贱的。 孔荀站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姜文青面前，也就姜哲能皮一下。 “最近你们也都小心一点，还有外面的兄弟，一样要小心，都不要轻举妄动。”姜文青叮嘱道，既然孙金诚有行动，那么大家都应该小心，而不是针对哪一个。 “我们知道。”姜哲和孔荀笑道。 “还有，让你们查内奸，查到什么了没？”姜文青盯着两人问道，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两人什么都没查出来。 “我告诉你们，必须要将内奸查出来，否则我们永远活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姜文青严肃的说。 “是！”说到这个问题，两人不敢嬉皮笑脸了，这真的是很严重的问题，关乎到江城站的安危，特派员要来的消息他们也知道，查出了问题，谁负责？ 顾卫林到底是接到娄耀辉的电话，又回到了政保局，不管怎么说，两人现在是上下属关系，尽管顾卫林不鸟娄耀辉。 若顾卫林单单是后勤处一科科长，那恐怕在对待娄耀辉的态度上还是会尊重一些，但他不是。 孙金诚最后到底是找了娄耀辉，这一次的行动也是大手笔，他个人是不能出这笔钱的，所以还是得从后勤处走账目。 “这件事情你亲自给孙处长办好，出了问题，唯你是问。”娄耀辉打着官腔说道。 顾卫林只能点头称是，对待工作，该有的态度还要有免得他在吉高志面前说自己桀骜不驯，不听调遣。 “孙处长，这件事情早点通过娄处长不就简单了？”顾卫林拿着文件给孙金诚签字，与经济检查科不同的是，虽然都是科长的职务，但做的事情可畏是天差地别。 一个是老大，一个是听人调遣，上面还有很多人压着，就这不爽。 “卫林，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门道了？怕我坑你不成？”孙金诚爽快的签上字，他知道，顾卫林还要去总务处找周向佛签字，没有周向佛的批示，钱从哪里来？ “我这初来乍到的，可不敢自作主张。”顾卫林收起文件夹笑道，看了一眼孙金诚填上的数目，吓了一大跳。 “孙处长，你这可是大手笔啊。”四套房子，闹市两套、僻静之处两套，还要分别靠在码头和车站，这是在喝血啊，估计周向佛看到了又要破口大骂了。 “等行动成功了，给你记一份功劳。”掩饰不了脸上的笑意，孙金诚冲着顾卫林许诺道。 “得了，我还是去周处长那里看看吧，别抱太大希望。”顾卫林笑道，周向佛的性格他早就研究过，后台硬，在政保局属于那种最为闲适的人，但却紧紧握着钱袋子。 果然，顾卫林到了周向佛那里，周向佛问了详细的情况，脸色有些不悦。 顾卫林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周处长，是有哪些地方不对？”顾卫林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这个里面嘛，经费是不是写的有些紧凑了？我怕你们后期不足，又要来申请，岂不是麻烦？”周向佛疑惑道。 顾卫林要是再不知道眼前这个老狐狸的想法，他白在江城混了。 “哈哈，周处长，情报处要用这么多而已，你看我们后勤处不是方方面面都要算到？”说着，顾卫林将文件拿回来，掏出笔在他写的预算前面又加上了个数。 “这笔账最后还是记在魏局账上的，魏局知道吧？”周向佛问。 “知道。”顾卫林答道，孙金诚是请示过魏东仁的，敢问后勤处要房子，自然一切都是交代清楚的。 “顾科长是明白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前和检查科还不熟，以后可是自家人，顾科长是不是”周向佛一边签字，一变笑说道。 “那都好说。”拿到周向佛签字的文件，顾卫林笑道，两人一老一少，眼神的碰撞，猫腻都在其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变通（四更，求月票） 有了钱，一切都好办。 顾卫林直接交给后勤处专门的人去办这件事情，当然该拿的好处，他一点也没少拿。 只是，顾卫林还是在想孙金诚到底想干什么，从房子，到所有人员的报备开销，这些数目都是比较大的，而且时间还长，不像是要抓人审人的样子。 “马处长，回去？” “回去？怕是要折腾哦”马思鸣冲着顾卫林叹气道，做行动的就是这个样子，孙金诚不知道从哪里搞个情报，虽然也让马思鸣很兴奋，但他还是觉得不靠谱。 顾卫林看的很清楚，马思鸣手里拿到是自己给孙金诚的批条，看来政保局的确又有大案子。 情报处和行动处都参与的案子，而且没有明确的目标，看来他们是要长期作战，并且将据点放在车站和码头，说明对象是到江城来的。 这个时间段，到江城的能是谁？ 军统特派员！ 出了这个，顾卫林想不到其他人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其他人，顾卫林不知道组织上最近有没有行动，这还要问问梅靖江。 还好，梅靖江还没有下班。 顾卫林不知道他和梅靖江这样在办公室之中交换信息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最危险的即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话显然是有失偏颇的，却有让人忍不住想要钻一钻这个空档。 情报人员最忌讳存在这种侥幸心理，但又不能不承认，已经在刀尖上行走了，还需要在乎这些？ 当然，一切需要做的谨慎。 “没有。”梅靖江的回答很干脆，他没有收到组织上的行动信息，当然不排除江城地委自己的行动，自从物资计划之后，梅靖江再次开始沉静下来，韩无为又盯上了他，要是在活动频繁，岂不是要暴露了？ “我看我和你接触久了，韩无为也会怀疑我。”顾卫林笑道。 梅靖江眉头紧皱，顾卫林说的对，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把这个处理了。”说着，梅靖江从抽屉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顾卫林。 “什么？”顾卫林打开一看，用一种极其吃惊表情看着梅靖江，这是一块很小的翡翠玉，很纯的那种。 “魏东仁交给我出手的，你不是怕韩无为怀疑我们嘛，这就是最好的掩护。”梅靖江笑道。 顾卫林一愣，随后笑道：“还是梅主任想的周到，这东西只能上黑市上去办了。” 梅靖江点了点头，顾卫林说的是实话，不过也没有办法，他为魏东仁处理了很多东西，都是通过黑市的，有些东西都无价之宝，梅靖江曾经想办法想要将这些保留下来，但是为了潜伏，没有办法，只能通过黑市处理。 “知道为什么韩无为建议你去后勤处，魏东仁没有为你说话嘛？”梅靖江似笑非笑的说。 “难道是？”顾卫林恍然大悟，这种东西魏东仁得来的渠道肯定不清不楚。 “娄耀辉送的？”记得上次梅靖江和他提过这件事情，所以顾卫林记在了心中，梅靖江点了点头，顾卫林属于聪明人，一点就透。 “记得啊，换成黄金或者美元，魏东仁只喜欢这两样，说实话，娄耀辉要是聪明的话，直接送黄金美元多好，干嘛多此一举。”梅靖江笑道，顾卫林也微微一笑，他将梅靖江的话记在心里。 带着梅靖江给的翡翠，顾卫林梅靖江一同下楼，到了下班的时间了，除了突发事情，以及需要二十四小时值班的部门，基本上其他的科室就是按时按点下班的。 “我们一起？”顾卫林指了指车说道，梅靖江摇了摇头，顾卫林知道他的意思。 等梅靖江的车离开大院之中，顾卫林才驱车离去，他先要去约人看货，然后晚上还要去见一见姜文青，有些事情他还是需要当面汇报一下。 顾卫林当初在三条街做混混、走货的时候也接触过很多黑市上的人，只不过随着他退居幕后和离开三条街，彼此之间的联系慢慢变得少了。 将车停在外面，里面是条只能允许过一车多的巷子，顾卫林怕开进了，开不出来，江城有很多这样的小巷，因为是鱼米之乡，像这样的小巷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的商家，商家住房后面有的则是靠河。 憩云轩就在位于这个地方，是个喝茶聊天的地方，当初顾卫林经常来这里。 他几乎就是在这里一步一步从一个逃难者变成了三条街的老大，再从老大退居幕后，也是在这里，他当初和娄家，和江城青帮接触过。 坐在勾栏外面，三五成群，拿着蒲扇、光着膀子乘凉的江城中老年人，让顾卫林在这里看不到战争带来的那种悲切。 憩云轩外面同样坐着许多的人，这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从他们的说话口音上就能听出来。 江城话很有趣，江城人说话将音调加重，尤其是最后一个字的咬字，常常都是重音的。 顾卫林刚来江城的时候，听起来很吃力，有很多话，你听上去和话里的本意是完全不同的，你也联想不出是什么意思。 顾卫林刚到江城的时候，就闹过一个笑话，在江城方言之中，关于时间，尤其是像今天、明天、昨天，江城人把它称之为：更糟、门糟、昨糟。 顾卫林不知道江城过得是有多么的糟心，哪里来这么多“糟”，以至于顾卫林有时候说着说着心情就变得糟糕。 然而糟糕，在江城方言之中，表示的意思是：瞎搞。 当然，对于我们经常说的表示后天和前天，他们称之为：后糟和前糟。 沿着小巷走，憩云轩大概位于整条巷子的中间，他的后面靠河，两层木质小楼，尤其是傍晚的时候，靠在河边的栏杆旁，别有一番风味。 憩云轩名字是不错，但这里真正是杂得狠，顾卫林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地方还会存在形形色色的人，或许就是因为惬意吧。 老板五官分明，接近五十岁，江城本地人，酷爱听戏，也好阅读，性格特别爽朗。 顾卫林径直上了二楼，想要在这里找一个黑市上的人，出手手里的东西，是最容易不过，因为这里掮客很多。 第一百九十三章 岳泰东 顾卫林刚在楼上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慢慢他的靠近，其实在他上楼的时候，就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他。 顾卫林本就是在这里厮混的人，看人也准的很。 半坎儿小马褂，露出大肩膀子，中年人往顾卫林身边凑了凑，顾卫林没搭理，这样的人要不起他手里的翡翠玉。 “先生，要烟？还是要火？”二十出头的小混子凑到顾卫林身边，低声朝顾卫林介绍着。 所谓的烟，就是鸦片，所谓的火，就是军火。 顾卫林要是说要，小混子马上就可以带着顾卫林去更高级的一点的地方去喝茶，然后便有人带顾卫林去要去大的地方。 这里就是这样，有出货的，也有进货的。 有的人被带着下楼，有的人也被领着上楼。 好几波人都接触过顾卫林，顾卫林只和其中一位谈到的比较来，但人家价压得低，而且没有黄金美元，所以顾卫林只能放弃。 隔着不远处的桌子上，男子将茶杯之中的茶水喝完，放下手中的茶杯，好像盯上了顾卫林。 “先生，等人？”男子走动到顾卫林身旁，指着顾卫林对面的位置问道，顾卫林摇了摇头。 只见男子毫不客气的坐下，既然无主，那他作为一名掮客，就很有必要来发展一下顾卫林。 “鄙人岳泰东，先生是要上货还是下货啊？”岳泰东自来熟的问道，他看顾卫林穿戴的样子，也绝非落魄之人，绝不会是个下货的，可能要上货，说不定还是条大鱼。 顾卫林审视着岳泰东，梳着三七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倒是正派，但总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估摸着他也就三十左右，看那双眼睛里闪烁出来的光芒，让人很不舒服，有些阴柔，还有些刺。 听他说话的口音，应该不是江城人。 顾卫林不想和他多谈，这种人绝对危险。 “先生？实话跟你说，整个憩云轩要是有比我还专业的，您说什么是什么。”岳泰东竖起大拇指，自夸道。 “哦？”这倒是勾起了顾卫林的兴趣。 “怎么样？先生，有没有兴趣聊聊？”岳泰东见顾卫林有些动心，赶紧说道。 不等顾卫林回话，岳泰东站起身子，拎着自己的小皮包，做了个请的姿势。 顾卫林倒也不怕，谈谈就谈谈，还能把他怎么样？ “先生是本地人？” “不是！”顾卫林摇头笑道。 “先生做什么的？”岳泰东看顾卫林穿的不错，应该是做一份不错的工作。 “做什么？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好。”顾卫林略有深意的笑着说。 “我懂，做我们这一行的，都这样。”岳泰东引着顾卫林到了一家小菜馆，从这里竟然出了小巷，动了大路之上，顾卫林往后一瞧，都看到自己的车了。 两人坐下，岳泰东挑头说道：“先生是想上货？” 所谓上货就是买东西，下货就是卖东西。 顾卫林笑而不语，弄得岳泰东有些心痒痒，他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客人，一般人要卖东西都是急急忙忙的，要买东西也是，这位倒好，不爱说话。 “不知道你这里能上什么货，又能下什么货？”顾卫林开口问道。 行家一开口，便知有没有，岳泰东知道，眼前这位懂点行规。 “我们上的是鬼子圈，下的是金元宝。”岳泰东的意思顾卫林明白，日本人禁的东西他都要，付款方式很直接，就是黄金。 顾卫林点了点头，岳泰东知道有戏，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人绝对是有货。 “你看看这个”顾卫林将小盒子放在桌子上，等顾卫林放稳之后，岳泰东才小心翼翼的拿起来，这也是圈里的规矩，要是岳泰东伸手去接，损坏了，算谁的？ 瞧了一眼，岳泰东脸上就浮现出笑意。 “先生，这可是好东西。”上下打量着顾卫林，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东西顾卫林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怎么？喜欢？” “我不喜欢，有人喜欢。”岳泰东颇为滑稽的摇着头说道。 “哦？”顾卫林知道，这样的东西肯定有人喜欢，他不意外，只是岳泰东的喜悦有些过分，让顾卫林心中不得不起疑。 “先生出手的话，我可以给你高于市场的价格。”岳泰东笑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不管这个东西去哪里，关键是钱要到位。 “这请先生放心，我这里都带着现金的。”岳泰东拍了拍他提着小包，顾卫林眉头一皱，岳泰东的包里有枪。 “先生带着现金，这乱世之下，就不怕横生枝节？”顾卫林笑道。 “怕？可别人也得敢有这个闲心。”岳泰东乐道。 说着，便从皮包之中掏出一叠美元，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几下，然后分开一部分，直接塞给顾卫林说道：“这东西，到这里，也就这个价，我倒出去多少，和您没关系，反正您也不吃亏。” 顾卫林嘴角扬起，笑道：“那是你的本事。” “先生，以后有这种好货，还要想着我，只要我不被这乱世糟蹋了，我都给你高于黑市的价格。”岳泰东将顾卫林当成那种有好货的主。 顾卫林比岳泰东提前离开，开车他的车走的，他还要去将姜文青。 岳泰东站在远处看着顾卫林开车离开，将顾卫林的车牌号码记下，他没想到这小子还是开车的主，早知道就压压价了。 将东西收好，他又返回了憩云轩，想他这种掮客，下班后，就喜欢来这里碰运气，这年头倒买倒卖可能发家致富呢。 顾卫林回想着刚才自己和岳泰东的交易，一气呵成，没有过多的言语，这也适合黑市上的交易，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交易方式，还有一种就是将东西寄存在别人那里，让别人给你卖，卖出去之后你拿大头，他拿提成。 但是对于魏东仁来说，能早一步拿到黄金美元是最好，不求价格高，只求钱在手。 顾卫林在城里绕了几圈，才去他和姜文青经常去的，靠在咸亨书店旁边、杰克逊诊所对面的咖啡厅。 第一百九十四章 所言非虚 顾卫林向姜文青详细的汇报了孙金诚和马思鸣的不正常，并且因为特派员要来江城，让顾卫林觉得两件事情应该可以联系到一起。 “卫林，你在后勤处的收获不小啊？”姜文青看着顾卫林，喝了口咖啡说道。 顾卫林笑笑不说话，姜文青难道不重视这件事情？ “你别担心，我都安排过了，刚才你说的也非常重要，回去后我就派人去踩点，看看具体情况。”姜文青笑道。 顾卫林心中这才放心一点，他就怕姜文青刚愎自用，听不进去顾卫林的话，造成损失。 还好，姜文青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他还是能进别人的建议的。 “行了，你慢点，大晚上的，喝这么多，晚上又睡不着。”姜文青看顾卫林端起咖啡杯，提醒道。 “我又不失眠。”顾卫林是年轻人，睡眠好着呢。 “臭小子，等你到了我这个时候，你就知道失眠的滋味了。”姜文青放下咖啡杯，两个人又聊了点其他的，这才离开。 顾卫林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徐满谦今天应该没回来，徐宓已经睡了。 第二天一早，顾卫林开着车，先去经济检查科，政保局，一般都是在政保局呆一上午，没有事情，下午会检查科。 其实，在政保局上班还是挺惬意的，尤其是在后勤处，根本没人管，况且他还是个科长，更加没人管，不要太自由好吧。 娄耀辉路过的时候，顾卫林还特意起身向他打了招呼，打招呼的声音，可以说是大家都能听到，显得顾卫林特别尊重娄耀辉。 顾卫林知道，娄耀辉现在不动自己，不代表一直就这样放纵自己，自己和他那点事儿，人人皆知，他也不怕。 直到中午，顾卫林都没事儿，索性，他便去机要室找了萧潇。 “你怎么在也看这个？”顾卫林看着萧潇手上拿的书，惊诧道，上一次他还看到邓杰也在看着个。 “比较有意思。”萧潇回答道。 “管他有没有意思，大中午的，去吃饭。”顾卫林笑道。 “顾科长现在可是政保局的新贵，我可比不了。”萧潇看了一眼王致和。 “王科长”顾卫林笑着看向王致和，四十多岁的一个胖子，在机要室属于喝茶看报的，心态特别好。 他知道顾卫林和梅靖江关系不错，也不为难他们，本来就到了饭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谢王科长”萧潇说道，顾卫林也跟着说。 两人赶出门，敲好碰到梅靖江阴沉着脸出来，顾卫林很少见梅靖江这幅表情，早上的时候他就将钱给他了，难懂是魏东仁不满意？ “梅主任？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去待命”梅靖江微微舒展开眉头，冲着顾卫林和萧潇瞪了一眼，然后向三楼走去。 顾卫林心中暗道不好，难道政保局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次又是和什么有关系？ “哈哈哈，真没想到，原来是刘特派员。”姜文青握着刘之林的手，激动的说道，本来姜文青准备了很多欢迎仪式之类，还准备了很多的草稿和想汇报的话，没想到来的人却是刘之林，这让他心中大定。 顾卫林的情报没有错，政保局的确是知道了刘之林回来的消息，并且针对性的在车站和码头进行盯梢，想要抓住刘之林。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姜文青早就绕过他们，将刘之林接走了。 “姜站长，我们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怕不是有人知道我回来吧？”刘之林疑惑道，刚下火车，他便被人直接带走，直到现在见到姜文青。 “没有办法，政保局知道你要在江城落脚，已经死死地盯住了车站和码头，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将特派员带到这里。”姜文青解释道。 刘之林一愣，他的行踪只有总部知道，江城政保局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难道说总部之中有日本人的卧底？ “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刘之林问道，而后又问：“是不是副科长？”。 姜文青总不能解释说副科长已经更换代号了吧，看了看周边的人，冲着刘之林的耳边告诉刘之林，是黄雀。 刘之林知道保密原则，他不多问，没想到只是回个江城，却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原本只想见一见救他的副科长的，现在恐怕又要多见一个黄雀。 “我这算是重回故地啊，还是算什么？”刘之林主动转移话题，打趣道，看得出，到了重庆这么长时间，他恢复的很好，整个人很精神。 作为江城政保局卧底最成功的情报员，他直接受总部领导，虽然最后暴露了，九死一生的逃回重庆，但这不妨碍他成为一个英雄，毕竟他为抗日卧薪尝胆，付出了很多。 “特派员这次来待几天？”姜文青充满冀希的问道。 “我就待一天，明天晚上就走。”刘之林说。 “啊？是不是有些仓促？”姜文青有些遗憾的提到。 “我这次是奉命去上海的，本来去的时候想在江城留一下，见一见那个救我的英雄，没想到总部允许，这不，回来的时候好不容易才争取了这一天时间，还要赶回去汇报工作。”刘之林解释道。 姜文青点了点头，赶忙说道：“工作为重，工作为重。” 刘之林提出来的事情，姜文青怎么也要满足，但是现在恐怕已经不行了。 “怎么？不好安排？”刘之林诧异的问道，他从姜文青的表情上就看出了端倪。 姜文青点了点头，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他还是低声的说道：“那位同志现在潜伏在敌人内部，现在恐怕没有办法出来。” “因为我的到来？”刘之林诧异道，随后也就想通了，可不是因为他的到来，让政保局紧张起来了嘛。 姜文青再次点点头，对于这件事情，他也遗憾。 拍了拍姜文青的肩膀，刘之林笑道：“没关系，会有机会的，等抗日胜利了，会有机会见面的。” “那特派员今天就好好休息，我安排” “不了，竟然因为我的到来影响了见面，我想我应该尽快走。”刘之林说道。 “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姜文青绝不同意刘之林的话。 “不不不，姜站长，政保局的人我熟悉，因为我的失踪，他们现在肯定急的很，我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刘之林笑道。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再可是我就走不了了。” 姜文青最终点了点头，和刘之林在一起，他不会矫情，说实话，刘之林对敌的斗争经验还是丰富的。 “我走后，你们可以围绕着我还在江城，与政保局周旋一段时间，别让这群瘪三闲着。”刘之林随口说道，当然这也是一种建议。 姜文青将他的话记在心里，这是个很好的想法。 反正刘之林不在江城，政保局也抓不到人，耍耍他们岂不是很好？ “姜站长，帮我转告那位两位英雄，就说我谢谢他们。”离开之前，刘之林特意说道。 姜文青点了点头，刘之林的话，他会转告给顾卫林的。 正如刘之林所说的那样，现在的政保局，真的因为刘之林的消失，再次乱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诡异 梅靖江的话让顾卫林知道恐怕自己和萧潇出去吃饭的计划泡汤了。 不过，这没关系，顾卫林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事情是不是和孙金诚和马思鸣正在做的行动有关。 当然，他不必担心，只要梅靖江获取了信息，也就等同于顾卫林获取。 “看来又有事情了。”萧潇叹气道。 “萧小姐叹什么气，机会有的是。”顾卫林笑道。 “可是人的心情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萧潇不满的说，这不是她作，而是作为一个女人内心最为直接的想法。 “我看啊，咱们还是别顶风作案了。”顾卫林继续说。 “顾科长说的不错，清静无为，远离是非。”王致和笑道，萧潇知道王致和的意思，他这是在劝她不要“顶风作案”，要是现在还坚持出去，那被人抓住小辫子，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顾卫林不知道三楼的会议情况，但是回到后勤处的时候，他略微的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后勤处只有一个科室，相比于行动处，那自然显得家小业小，但是和总务处、机要室和医务处比起来，他又要好的多，大家都是只有一个科室，但是后勤处外勤多啊，医务处最可怜，加上顾春华，总共才九个人。 当然，政保局之中科室最多的还是行动处，六个科室；情报处有四个科室；电讯处也有两个科室。 行动、情报和技术是被称为政保局的核心部门，没有他们，政保局用谁去对付抗日分子？ “顾卫林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娄耀辉的声音从办公室之中传来，顾卫林心中一愣，为什么娄耀辉没有去开会？ “这是你昨天为情报处走的账？”娄耀辉将文件扔给顾卫林，顾卫林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娄耀辉冷笑一声，问道：“你给情报处安排的安全屋暴露了，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娄耀辉为什么放手让顾卫林去做事情？最主要还是想让顾卫林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若是一个人你永远不给他机会让他去做事情，你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 娄耀辉要的这就是这样的效果，一旦你放错了，被他抓到小辫子，那就有理由去整你。 顾卫林知道，娄耀辉将事情怀疑到了自己头上。 的确，安全屋的暴露和他有关系，但是他能承认么？自然不会。 “处长，这我可不知道，我只负责安排地方。”顾卫林辩解道，他想看看娄耀辉怎么将这件事情让他的身上扯。 娄耀辉就算知道这是真的，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罢休。 他也知道顾卫林昨天是怎么安排的，但是，有时候恶心一下人，他怎么能寻求道快感呢？更何况，娄家包括他自己，都恨不得顾卫林为娄华明偿命。 “处长，昨天这可只是批了条而已，这最终的事情还是科里的小吴落实的，要不你问问小吴？”顾卫林笑道，说实话，他不紧张是假的，就算他能撇开嫌疑，但是平白无故惹得一身骚，何必呢？ “不用问了，事情我都清楚，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要不然局座那里我不好交代。”娄耀辉又换了语气说道。 顾卫林心中当真是觉得诡异，这娄耀辉怎么反复无常？一会一个想法？ 直到离开娄耀辉的办公室，顾卫林都想不清楚这老头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顾卫林在政保局之中瞎逛游，旁敲侧击的也了解到，这一次的会议好像只有情报处、行动处以及机要室参加，不知道魏东仁又在酝酿什么。 在顾卫林瞎逛的时候，娄耀辉再次被韩无为召到了办公室，上一次两人本来都联合了，因为某些原因，又不欢而散，这一次娄耀辉又是带着气来的，政保局之中，他似乎只能和韩无为合作。 “让你现在别急着动他，这小子可疑的很。”韩无为说道。 “我不管，反正当初说好的，我配合你，你帮我弄死这小子。”娄耀辉大有一副不罢休的语气说道。 “老娄，不要着急，事情一步一步来，这小子和梅靖江接触的比较多，现在又在你手底下，盯住他，我总感觉有大收获在等着我。”韩无为几乎是将声音放到最低说道。 “盯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我拿到证据的时候，老娄不要急于一时，我的心情和你一样着急，但我们要徐徐图之。”韩无为说道。 “韩局长，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在怀疑什么吧？” “这姓梅的可能和地下党有关系。”韩无为说道。 一听韩无为的话，娄耀辉泄了气，无精打采的说道：“梅靖江是地下党？那魏东仁是什么？这又和顾卫林有什么关系？” “他们走的近啊！”韩无为笑道。 “哦？走的近就是地下党？当初我们还和老刘走的近呢？怎么没有人说我们是军统？就顾卫林那小混混的模样，贪财耍小聪明的劲头，人家地下党能要他？这不是往自己家里找麻烦嘛！”娄耀辉冷哼道，顾卫林要是地下党，那他娄耀辉都能当江城市长。 韩无为被娄耀辉一顿说的直翻白眼，但他仍旧劝说道：“老娄，你就信我这一次，帮我盯住这小子，先不要动他，我的人还在摸查之中。” “韩局，我可是相信你很多次了，咱们在合作这一次，要是你再食言，那我就去日本人那里揭发你的老底。”娄耀辉威胁道。 “哈哈哈，不会不会。”韩无为低声笑道，但心中却将娄耀辉的话一字不差的记下。 说实话，吉高志将调查地下党的任务交给韩无为，韩无为是很难弄的。 但是，他从上海多方打听，以及借助黄雀计划输送过去的卧底，了解很多关于梅靖江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盯上了梅靖江，韩无为觉得这完全是个巧合。 像梅靖江这样在上海混的顺风顺水的人，为什么甘愿到江城？难道真的只是那一句故乡这么简单？ 韩无为觉得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所以，他大胆的启用他打入地下党后方的卧底，当然，韩无为还不知道，他利用黄雀计划安排的卧底已经全部暴露了。 而卧底所进入的部门和地方和情报系统没有太大的关联，当地地委也联系了上级，但梅靖江的保密级别高，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所以，卧底反馈回了不知情的情报，导致瞎猫碰上死耗子。 这才再一次引起了韩无为的怀疑，梅靖江在上海破获了多起和地下党有关的事件，地下党竟然不知道梅靖江这样的人？这说的过去么？ 韩无为不相信事情像他调查的结果这样，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了解 在韩无为这里，对梅靖江的所有怀疑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梅靖江是地下党。 可是，有没有真凭实据，吉高志是不会抓人的。 一旦抓人了，没查出来结果，那后果是相当严重的，不仅是对吉高志个人威信的挑战，这也意味着和魏东仁的开战，所以，韩无为要暗中调查。 他认为，梅靖江就是政保局之中，隐藏着的那一只老狐狸。 魏东仁当初在他离开的时候，查出了军统在政保局的卧底，那他韩无为也不能输于魏东仁。 魏东仁没有将这件事情的泄密归到顾卫林这里，但是梅靖江清楚，这件事情应该就是顾卫林泄密的，否则军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怎么？感到奇怪？”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的确认为奇怪的很。 “这件事情怀疑不到你这里来，他们的思维定式很严重，圈子就这么大，出了问题政保局内部查，后勤只负责提供场地，又不知道具体任务，强加在后勤头上，这屎盆子怕是要被扣回去。”梅靖江笑道。 顾卫林还有疑惑的地方，他想知道这次军统的特派员是谁。 “不会吧，刘之林？这么大胆？”顾卫林几乎是不敢相信梅靖江的话。 “我也不敢相信，要不然魏东仁不会叫我上去的，其实也就会问我机要室关于刘的那些档案的事情，都没没什么问题。”梅靖江笑道。 “他们现在打算怎么做？”顾卫林问道，梅靖江应该知道事情。 “准备搜捕刘之林被，刘之林作为特派员到江城，不会这么快离开的。”梅靖江也不相信刘之林会这么快就走，当然也根本想不到，魏东仁认为刘之林回到江城，就是来挑战他们的。 “我是不是要提醒一下他们？”顾卫林问道。 梅靖江点了点头，虽然分属不同阵营，信仰也不同，但姜文青领导的军统江城站着实在抗日，这一点不可否认，所以，该让他们对政保局的行动有所防范。 “哦，对了，你最好提醒一下军统，我觉得军统内部有政保局的卧底。”梅靖江突然想到，又说。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告诉梅靖江，很早之前他就和姜文青提过这个事情，但军统和地下党不一样，他们的人很杂，尤其是外勤，不仅外勤杂，很多由外勤转为组员的行动人员都杂的很。 “能知道大概么？”顾卫林问。 梅靖江也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但他可以从魏东仁、马思鸣和孙金诚话里话外听出一些东西。 “可能是刘之林事件之后打入江城站的，上次不是说他们搞了一个特训班嘛？或许在这里面，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梅靖江分析道，其实他分析的，顾卫林都和姜文青分析过。 “行，我知道了，最近组织上有没有什么任务？”总是这么闲着，让顾卫林感到不适应。 “没有任务，韩无为还在调查我，而且他从其他地方接了人调查我，以后我和你私下最好不要见面，等找个合适的时机，我给你介绍个人，以后你和他联系，有什么情报，我可以传给你，你传出去。”梅靖江压低声音说道。 顾卫林虽然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多问，等到时机成熟了，梅靖江自然会介绍自己认识。 接受组织的领导，在组织之中工作，一定要学会沉住气，做好自己该做的，人的特点就是踏实务实，不心浮气躁，因为所有心浮气躁不踏实的人用他们的失败，为他人留下了宝贵的经验，这是经过实践证明的。 梅靖江很喜欢顾卫林这种性格，顾卫林越发的成熟，在各个方面。 梅靖江也注意到了顾卫林这段时间与萧潇的走的很近，当然他们的认识，他是知道。 梅靖江并没有提醒或者是阻止顾卫林和女性接触，他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他不希望顾卫林和自己一样，孑然一身。 单身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一人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最大的坏处，就是让人不放心。 中国人的老话叫做成家立业，很多时候只有成家了，才能真正的被人视为是个成年人，是个成熟的人。 他希望顾卫林能够接触这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抗日会胜利，日本人能够被打败。 或许这个时间很短，或许这个时间很长。 所以，他不想耽误顾卫林。 梅靖江也侧面了解过萧潇，江城本地人，母亲在她小时候就因病而故，父亲在三七年十一月的时候去重庆做生意去了，那个时候萧潇刚刚参加工作，加入了国党江城特工分局。 这里的很多人都会误会，其实国党很早就建立过特工总部，并不是只有日伪才有特工总部，国党在一九三七年末，三八年之前也有特工总部和各地的分部。 国党特工总部的全称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密查组。 在三七年末，三八年初的时候，该组与力行特务社合并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也就是我们一直说的军统。 说到力行特务社当然不能不提复兴社，可能大家看小说更了解蓝衣社，简单的说，力行特务社是复兴社之中成立的一个进行谍报活动的核心小组，他的负责人就是戴老板。 更多的内容背景要介绍起来还有很多，这里也就不一一赘叙，大家了解就好。 在回归正题，萧潇是三七年夏天加入特工分局的，当时她才二十一岁，刚刚毕业，家世也算比较好，能进入政府部门工作也算是他父亲的夙愿。 但战火烧的很快，江城沦陷在三七年十二月初的时候，当时作为特工分局负责人的姜文青，带着核心力量遁入江城之中隐匿，所以特工分局的很多遗留人员都被日本人全盘接手了。 这也是为什么上次顾卫林问萧潇为什么加入政保局，萧潇说出那番话的原因。 照理说，作为潜伏人员，不该考虑这些事情，但梅靖江不想让顾卫林显得比其他人特殊，该有的七情六欲还是要有的。 再说，顾卫林和萧潇年纪也相仿，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他们愿意。 如果在他们接触阶段梅靖江就阻挠，连接触都不允许的话，这也太苛刻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有趣 梅靖江没有刻意在顾卫林面前提这件事情，任由其发展才是最好的，当然他也会时刻关注。 顾卫林离开了梅靖江办公室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他直接驱车去经济检查科。 两头跑，这是吉高志当初对顾卫林的话，顾卫林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这样方便他来回传递情报。 “科长，渡边俊又去码头了。”一到经济检查科，钟杰就向顾卫林汇报道，顾卫林发现自从渡边俊来了经济检查科之后，钟杰太多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 钟杰发现顾卫林仅仅是“嗯”了一声便再也没下文，难道是他说的次数多了，顾卫林对他反感了？ “那两个反骨仔的事情你盯得怎么样了？”顾卫林没有在渡边俊的话题上纠结，而是问起了他让钟杰前段时间留心的事情。 钟杰一愣，这几天还是真的是把杨福波和老秦的事情抛之脑后了，一门心思的都在找渡边俊的茬。 可他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渡边俊做这做那，毕竟人家是副科长，而且还是日本人。 “科长，正正在查”钟杰有些心虚道。 顾卫林摆了摆手，查的怎么样，他从钟杰的神情之中就能看出来。 “你也就别查了，都不在这里了，我让四平注意一下，这两个人调出去，让你也轻松一点。”顾卫林说。 钟杰认为顾卫林生气了，其实顾卫林真的没有生气，杨福波和老秦这样的货色，他并不是很在意。 在科里待了不到一个小时，顾卫林就走了，在经济检查科他就是这么自由，要不是有这么一层身份，顾卫林估计自己现在还在政保局趴着呢。 车从临江路走，由于是闹市区，顾卫林的车速并不快，他却发现有人向他挥手，拦他的车。 仔细一看，这不是昨天和他交易的岳泰东嘛。 “顾科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岳泰东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拉开车门，钻进顾卫林的车。 听他这话，是知道顾卫林的身份了。 “嗨，我说你这人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顾卫林也不开车，就这样盯着岳泰东严肃的说，将岳泰东弄得一愣一愣的。 岳泰东是坐也不是，下也不是，就这样拎着他昨天那只包，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顾卫林。 顾卫林扫了一眼他的包，估计里面还是钱和枪。 “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顾卫林问道。 岳泰东点了点头，一说到这个他就兴奋，也不看他是干什么的，只要给他一个信息，什么样的内容查不出来？ 昨天就简单的记下了顾卫林的车牌，他今天就弄清楚了顾卫林的身份，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政保局十大奸恶之一，原来只是个小混混，现在是后勤处一科的科长，还兼任着经济检查科科长，据说在日本人面前很得宠。 知道了顾卫林的身份，岳泰东没有退缩，反而对他更加感兴趣了。 “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来找我？”顾卫林的话转折太过，岳泰东有些跟不上顾卫林的思路。 其实顾卫林也想知道岳泰东想干什么，所以故意一上来就用气势来压他。 “顾科长，好歹我们也是同仁，说话何必这么严肃。”岳泰东笑道。 “同仁？”顾卫林倒是好奇起来了，发动车子，缓缓的离开临江路。 “顾科长，我知道你的身份，怕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岳泰东有些小得意笑道。 顾卫林没有说话，说真的，他还真不知道岳泰东的身份，除了黑市商人之外。 见顾卫林不理会自己，岳泰东也不在意，谁叫他是主动找顾卫林的呢。 本来今天就是个巧合，要是顾卫林不从这里走，他也准备去顾卫林的必经之路去等顾卫林。 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顾卫林的身份。 “顾科长，说同仁是不错的，正式向顾科长介绍下我。” 看着岳泰东一门正经的样子，顾卫林想笑。 “说啊！”见岳泰东戛然而止不说话，顾卫林开车，扫了一眼他道。 轻咳一声，岳泰东说道：“鄙人江城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助理” 顾卫林看了一眼岳泰东，真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他们可不算是同仁嘛——都是汉奸。 “不错啊，岳助理。”顾卫林笑道，心中在想着此人找自己的目的。 “咳咳，话还没说完呢，预备主任助理，在我前面还有十个八个在排队呢。”岳泰东用几乎玩笑的口吻自嘲道。 顾卫林也被他逗乐了，直接说自己是个市政府办公室小办事员不久好了，扯这么半天都在说废话。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车子一拐弯，顾卫林问道。 “还不是顾科长这座驾，那想查还不是简单的很。”岳泰东笑道，顾卫林点了点头，岳泰东说的倒是实话，同时这也算给自己的提醒吧，自己这车有心人一查就查出来了，看来以后要小心点，避免用车，太招摇了。 “那不知道岳预备主任助理找我有何贵干？”顾卫林笑着打趣道，自己旁边坐的是个有趣的人，索性他说话也放得开。 “没什么，就是听顾科长的故事听多了，借这个机会结识一下顾科长。”岳泰东笑道，他的目的真的这么简单？自然不可能，岳泰东是带着其他目的来的，要是光认识顾卫林，浪费这个时间干嘛。 “那你们办公室挺闲的啊。”现在不是下班的时间点，岳泰东这个点出来本身就不正常，顾卫林会相信他的鬼话？ 岳泰东闹了个大红脸，他在办公室之中属于那种打杂的，早上很晚才去，下午很早就翘班，要不然前面也不会说还有十来个人等着转正呢。 总共才见两次面，岳泰东今天本来就没有打算找顾卫林谈正事，有些事情要徐徐图之，快则不妥。 “真的是只想结识一下顾科长，顺便问问顾科长手里还有没有昨天那样的好东西。” 顾卫林脸色变了变，但也看不出好坏来。 见顾卫林脸色一变，岳泰东立马说道：“顾科长放心，价格绝对公道，我是绝不会让顾科长吃亏的。” 顾卫林想到了梅靖江昨天交代他的话，保不齐魏东仁后面还有东西要出手，于是冲着岳泰东点了点头说：“过段时间吧，有的话，我再找你。” 岳泰东赶紧点头，兴奋的给顾卫林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甚至连住的地方的地址都留给了顾卫林。 “常联系，常联系”见顾卫林停下车，岳泰东赶紧不断的说着，舍不得般的下车，朝着顾卫林挥手，目送顾卫林的车离去。 这是他接近顾卫林的第一步，很成功。 第一百九十八章 培养 顾卫林知道岳泰东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估计昨天的翡翠玉让他大赚了一笔，尝到了甜头，他觉得顾卫林这里应该还有这样的货色，所以找上顾卫林，来碰运气。 这种做法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万一运气还有，那岂不是赚大发了。 顾卫林从临江路一直开，直到进入江南路，才又将车开去了老刘那里。 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看有没有姜文青的信息，二来是到了饭点，他又想起了老刘的混沌。 实在不巧，刚把车停稳，只见电话局和周边的职员开始陆陆续续的下班，有的则是朝老刘混沌的摊位走去。 说实话，很多人在老刘这里吃了很长时间的混沌了，对老刘也知根知底，大多人吃的已经不是新鲜了，而是成了一种习惯。 等人稍微少了一点，顾卫林才下车向老刘那儿走去，只见老刘正给一名姑娘打混沌。 “唉，小心” 老刘话音未落，只见姑娘一转身和顾卫林碰到了一起，饭盒之中的混沌摔在地上，撒了一地。 “顾先生，没事吧”老刘看了一眼顾卫林，顿了顿问道，见顾卫林摇了摇头，然后又去蹲下身去帮姑娘拾起饭盒。 要不说老刘会做生意呢，他知道顾卫林身份不一般，不是他能得罪的，先问顾卫林有没有事儿，顾卫林说自己没事儿，他才赶紧帮助姑娘捡东西，这是在顾客这儿讨好，不至于讨好了顾卫林，厌恶了食客。 “不好意思，老刘，给这位姑娘重新来一份。”顾卫林朝着姑娘表达歉意道，然后有对老刘说。 “大家没事就好，算我的。”老刘用水冲了冲饭盒，有用大网勺给姑娘捞了满满一碗。 “谢谢！”姑娘冲着顾卫林和老刘致谢道，拎着饭盒匆匆而走。 “这姑娘还挺害羞”顾卫林看着姑娘的背影，笑道。 “顾先生，这段小姐是电话局的员工，刚到江城来没多久，一个姑娘家家的，出门在外也不容易。”老刘显然对这个姑娘很熟悉，笑道。 他说的不错，段雪的确是电话局的接线员，刚才她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顾卫林一般，可又想不起来。 吃完混沌，顾卫林在老刘这里磨蹭了很长时间，才起身离开，离开之前，顾卫林特意给了两份混沌的钱。 老刘这性格顾卫林喜欢，要是换成那些斤斤计较的，顾卫林同样会将钱补上，毕竟乱世之中，大家都不容易，只不过顾卫林恐怕再也不会光顾这里了。 看了看手表，与姜文青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会，顾卫林走进了罗斯咖啡厅，就算有人查他的踪迹，也只会查到他来罗斯咖啡厅喝咖啡。 其实，顾卫林已经从后面溜了，步行前往与姜文青见面的地方。 “我看你是走过来的，被人盯上了？”姜文青锁上门，问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将韩无为和娄耀辉的事情告诉了姜文青。 “确实要小心，实在不行我们找机会将姓娄的和娄家一并解决了。”姜文青皱眉道。 “老师，这件事情不急，尽量不要触动日本人的神经，别忘了，娄华明可是军统的功勋情报员副科长。”顾卫林笑着提醒道，姜文青点了点头，这点他的确忽略了。 “老师，江城站内奸查的怎么样？” 姜文青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交给了姜哲和孔荀，两人依旧没有进展，他也很急。 “老师，这件事情务必要上心，否则江城站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顾卫林叮嘱道，他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没关系，我心里有数。”姜文青不采纳顾卫林的意见，他觉得顾卫林说的太严重了，但他又不能直接否定顾卫林，所以，只能应承着。 紧接着，姜文青将刘之林向顾卫林的问候表达了给了顾卫林，从姜文青这里听到刘之林回江城的消息，和在其他人那里听到又不一样。 “这倒是可惜了，不过一切以大局为重。”顾卫林笑道。 但他听到刘之林已经离开江城的消息，顾卫林还是一惊，他没想到刘之林走的这么快。 “所以说，这是个假消息？”顾卫林问道。 “是的，让政保局认为刘特派员还在，我们与政保局周旋，这样趁机削弱他们的力量，还有最近码头的物资查的特别严，是不是那个小日本干的？”姜文青问道。 “是的，怎么？又有货？”顾卫林知道姜文青这么问，肯定是有目的。 “是的，城外的兄弟需要一些消炎药和一些粮食。” 顾卫林眉头紧皱道：“能不能等等，我这边现在走不了，渡边俊盯着呢。” “能不能查出杨忠恕他们的落脚点，他们应该有渠道，我和他们合作。”姜文青也没有办法，顾卫林这边他知道不能在动了，否则日本人怀疑就不好了，所以他想通过杨忠恕来走这批货。 “我还没查到，但他们要是在江城的话，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掘地三尺也给你挖出来。”顾卫林笑道。 “那好，我等你消息，明晚在这里再见，对了明天白天我们对市政府建材库有一次爆破，大概在中午十一点左右，你可以安排人查一查。”姜文青笑道。 “老师，您这是给我送功劳啊！”顾卫林说。 “也算是吧，你大胆的办就是了，目前你需要用功劳来堆积一下自己，最起码也是投名状，这样日本人会对你更加看重的。”姜文青笑着说道，顾卫林一直靠着小聪明和吉高志的提携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在往上绝非是能靠溜须拍马这种下等手段做到的。 所以，姜文青决定开始为顾卫林制造功绩，让日本人看到顾卫林的能力，这样有利于日本人的潜伏和成长，也有利于顾卫林日后的升迁，姜文青对顾卫林的期望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科长。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也想和姜文青提这个问题的，位卑权弱，无人问津的滋味他知道。 在政保局之中，要想得到第一手的资源和情报，只有往上爬，走的越高，得到的东西越多。 可以说，姜文青对顾卫林每个成长期的培养还是很到位的，顾卫林能看出来的问题，他同样了然于胸，并且已经做出对策。 “明天的行动需要我的帮助？”顾卫林说。 “不需要，你能想好怎么天衣无缝的破这件案子，就是对你最大的考验了。”姜文青笑道。 “的确是个考验”顾卫林说着，脑海之中不断的想着该如何操作这件事情。 “行了，别在这里想了，回去好好想想”姜文青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道。 顾卫林先姜文青一步离去，见面前后约莫不到一个小时，顾卫林从后面进了罗斯咖啡厅，然后有摸到了咖啡厅的洗手间，正大光明的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离开咖啡厅，开着自己的车离去。 和韩无为密谋之后，娄耀辉就派人暗中盯着顾卫林，当然也只能远远的盯着，顾卫林离开咖啡厅之后，便有人进入咖啡厅去套侍者的话，最后跟踪的人在洗手间的垃圾桶里看到了七八根烟蒂，这才匆匆离去。 顾卫林怎么可能留下破绽，这些烟蒂都是他在准备好的，全部掐了身子，然后点燃吸了一口掐灭故意扔在垃圾篓之中的，而且全部是一个牌子的。 他知道，若是有人跟踪自己，肯定会想方设法调查自己的，自己在洗手间待了这么长时间，说出去也没人信，但这些烟蒂却能说明问题。 只要顾卫林一口咬定自己便秘，就是在洗手间，那么谁也不能否定，毕竟不到一个小时，吸了七八颗烟来转移缓解自己的注意力，也是正常的。 顾卫林将自己能想到的问题都想到了，若是这些盯梢的胆子大一点，冲入咖啡厅，那一定能找到自己不在场的证据，可惜他们并没有这个胆子。 当然，这种小手段只能用一次。 第一百九十九章 放纵 昨天回去之后，睡在床上，顾卫林将姜文青对他的话反复的想了想，今天一大在，顾卫林就站在了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 顾卫林昨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身兼两职，而且两个职务所干的事情又有比较相同、相通的地方，所以，顾卫林决定进行一个整合。 他想的很清楚，要将经济检查科和政保局联系起来，目前的经济检查科有调查权，也有部分执法权，他们所谓的执法权是罚款、扣物，要是经济检查科想办人，那就只能借助警察局和宪兵司令部。 这一次，顾卫林想和政保局合作，拿到对人的执法权，这样，顾卫林又可以调查，又可以行动，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政保局。 “你这个想法很好，但这样操作起来会不会麻烦？”吉高志疑惑道。 “局座，不会的，只有当一个机构真正精简到了掌控者和一线执行者接触的时候，那么这个机构的办事效率是最快的。”顾卫林解释道。 对顾卫林的话，吉高志深有感触，尤其是在政保局之中，他的体会更深。 点了点头，吉高志最后批准了顾卫林的想法，若是顾卫林有需要，可以直接进行逮捕。 顾卫林到后勤处的时候，庞玉虎恰好在，娄耀辉今天不在处里。 “潘志诚醒了没？”顾卫林冲着庞玉虎问道，当然他心里对潘志诚醒没醒，也有点数，正如顾卫林想的那样，潘志诚还没醒过来。 顾卫林离开政保局之前给管四平打了一个电话，他让管四平查一查最近市政府都从码头走了什么货，然后又给钟杰打电话，询问最近关于市政府经济调查的材料。 自从上一次渡边俊在码头与市政府发生了摩擦，市政府这边与经济检查科，包括政保局都有点不愉快。 顾卫林让管四平查市政府的货，他心中就顿了一下，这几天渡边俊都在码头，最主要还是吉高志开口让顾卫林安排他去接收漕帮的事情，不然顾卫林依旧会采取散养的方式。 顾卫林的脚步刚迈进经济检查科的大门，钟杰就将整理好的材料交给顾卫林，今天他没有在絮叨关于渡边俊的事情，顾卫林前面已经对他总是说这个不耐烦，若是他再说的话，恐怕就要起到副作用了。 “科长，这是最近调查的材料，因为上次码头的时间，我们和市政府那边有些不愉快，所以查的比较简单。”钟杰将材料交给顾卫林后解释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妥协，当时顾卫林当着吉高志的面“训斥”吴自荣的话到现在他还能记得，顾卫林当时是爽了，博得了吉高志的眼球，但是之后呢？ 对警察局的检查还不是放松了很多？尤其是警察局户籍科的一些黑材料，钟杰都没有向顾卫林汇报过。 “这些材料不都是上次已经查过的么？怎么还有一笔？”顾卫林皱起了眉头问，这上面的账明显有问题。 “这是后来市政府补得，我的也不好查，所以只能这么记。”钟杰解释道。 顾卫林明白，这又是在卖人情，而且钟杰属于比较聪明的一类，这种东西现在不出问题，万一以后出问题呢？所以他是直接按照事实记录的，大家也都有签字，抵赖不掉的。 正是这话，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顾卫林接了电话才知道是管四平打过来汇报事情的。 管四平汇报的内容和钟杰这边的存档材料一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放下电话，顾卫林正要对钟杰说问题，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顾卫林接了之后眉头一皱。 钟杰识时务的退出了顾卫林的办公室，然后将门带好。 “处座，怎么可能，码头上我可是叮嘱过，娄家的船一律放行的。”顾卫林笑着说道，这是娄耀辉的电话，顾卫林调到后勤处，娄耀辉自然要在顾卫林身上得到最大的利益。 “放屁，今天早上怎么回事？”娄耀辉兴势冲冲的质问道，今天早上他刚从家里出门要上班，就得知自家的货船又被查了。 顾卫林心中暗骂一声，管四平这小子刚才怎么不向自己汇报？ 但，娄耀辉这样的吃相会不会太难看？ “这件事我希望中午之前能听到解决的消息。” 啪的一声，娄耀辉将电话挂掉，他大哥痛失爱子，娄耀辉觉得责任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只要是和娄耀光利益相关的事情，他都觉得自己要义不容辞的处理。 顾卫林给管四平打了一个电话，娄耀辉这只老狐狸要解决，但现在还不是解决他的时机，对于想杀自己的人，顾卫林怎么会轻易忘记？ 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疼事情，顾卫林做不出来。 只是，顾卫林现在的重心不在这里。 顾卫林也没有想到，娄家的胆子已经大到了这一步，竟敢走私大量的药品，尤其是止疼药，这可是日本人严禁的。 “你处理的不错，渡边俊在码头知道么？”顾卫林压低声音问道，其实这是个没有必要的动作，可人在紧张和谨慎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这么做，也算是个心理暗示。 “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 顾卫林松了口气，管四平还是比较精明的，没有将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顾卫林几乎在让管四平放行的时候，脑海之中蹦出一个念头，这念头几乎实在他的脑海之中疯狂的生长，直到顾卫林觉得这是一个完全可以摧毁娄家以及娄耀辉的手段时候，才停止生长。 欲要使敌人灭亡，就必先使他疯狂，这就是使他疯狂的一种手段。 娄耀辉不知道顾卫林已经知道刺杀他的是他，还想借助顾卫林的身份捞金，顾卫林索性就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让他们尽情的放纵自己，迷失在利益的深渊之中。 对顾卫林来说，这只是个大计划之中的小插曲，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直到顾卫林打完电话，钟杰才再次推门而入，顾卫林直接将材料又扔给了钟杰。 3 第二百章 未遂 顾卫林的举动让一进来的钟杰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怎么了？ 难道顾卫林有不满的地方？ 可是，不应该啊，顾卫林刚才还看得好好的，难道是刚才的电话影响了顾卫林的心情？ 顾卫林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差不多可以去了。 姜文青对市政府建材库的袭击时间在十一点，顾卫林要在这个时间之前去建材库，并且还要避免自己被误伤。 “这批材料还要再查一查，有的东西能通融，有的东西需要弄清楚，要不然皇军问起来不好交代。”顾卫林严肃的说道。 钟杰点了点头，顾卫林说的不错，市政府的这一批货本来就应该查清楚，只是前面碍于和市政府的关系，他们不愿意去多惹麻烦而已，现在顾卫林有这样的要求，那钟杰自然会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顾卫林再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去现场，毕竟这是姜文青给的机会，自己可以借助这一次机会去稍微证明一下自己行动能力。 靠在椅子上，顾卫林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毕竟这次的机会很仓促，他去话，很可能会显得刻意。 这边还没有最后决定自己去不去，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顾卫林有些奇怪了，今天哪来的这么多电话。 电话是孙金诚打来的，上次他和顾卫林约定要组牌局，今天大家都有空，所以孙金诚自然是想组起来。 顾卫林觉得自己的人脉建立还不够，和孙金诚一起组组牌局，尽可能的认识一些人对他还是有好处的。 相比于这一次建材库的机会，顾卫林更希望和孙金诚、吴自荣以及侯大光一起厮混。 如果顾卫林不去建材库的话，那钟杰可能会等到下去再去，毕竟现在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哪有赶着饭点去查人家的。 果不其然，钟杰就没打算马上去，虽然顾卫林将任务交代下来了，但这件事情也只能放在后面，毕竟经济检查科不止这一件事。 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顾卫林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以及听到任何消息，难道姜文青取消行动了。 揉了揉太阳穴，顾卫林觉得这样有些折腾了，等的他脑壳疼。 说实话，自从成为情报员之后，顾卫林的精神状态一直都是紧绷的，他现在还年轻，能挺得住，要是再过了几年，怕是有各种各样的副作用。 “叮” 办公桌上的电话终于响了，顾卫林赶紧抓起，希望是孙金诚取消牌局的电话。 “卫林，走啊，还是老地方。”孙金诚笑呵呵的说。 顾卫林一愣，他没有想到孙金诚现在还能笑呵呵的打电话约他马上去打牌，看来姜文青没有行动。 若是姜文青对市政府建材库动手了的话，那现在孙金诚就不会给顾卫林打电话说打牌了，而是应该带着人去现场搜集情报了。 孙金诚在电话里之中没有听到顾卫林的回应，故而又问道：“卫林，怎么？有事儿？” “哦，没，咱们走吧，我给码头打个电话。”两边应承着，顾卫林挂了电话。 顾卫林现在的确有事，政保局那边的毫无反应和姜文青迟迟没有动手，让顾卫林心中有些不安。 姜文青肯定是没有动手，可是，为什么没有动手呢？ 昨天明明说好的今天中午行动，难懂姜文青会骗自己？ 还是说，因为他没有出现，姜文青才没有动手？ 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姜文青？ 但，现在这又似乎不可能，孙金诚的牌局还要组呢，不能因为他的事情扫了大家的兴致，更重要的是，若是顾卫林现在说有事儿去不了，那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兴趣的，万一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怎么办？ 拉开门，顾卫林还是觉得不去管这件事情。 不管有没有行动，都和顾卫林没有关系，他相信姜文青会选择最正确的做法的。 顾卫林这边在猜测，而另一边的姜文青，此时脸色极其的不好。 姜哲和孔荀站在他的面前，大气不敢喘一个。 明明都已经决定今天中午十一点行动，可是踩点的人却发现了政保局的外勤在蹲点，这说明什么？ “你们告诉我，现在怎么做？”姜文青盯着两人，恨恨的说。 姜哲也没有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他作为江城站情报处处长，他有责任。 “站长，还是我们内部的问题。”孔荀一针见血的说。 姜文青点了点头，这两人总算能有一个人意识到事情的本质了，想起顾卫林昨晚说的话，姜文青觉得若是再不见这个内奸挖出来，那江城站迟早有一点会被自己葬送。 顾卫林是最后一个到码头，看着孙金诚和吴自荣已经在等自己，赶紧下车，冲着两人告罪。 “老弟，你这是忙啊，难得出去放松，就不要想那么多嘛，老孙刚才还跟我说，你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呢。”吴自荣搂过顾卫林的肩膀，笑道。 “嗨，也没什么，还不是上次和市政府那笔烂账”说着顾卫林拉着两人向小船走去，管四平早就将顾卫林吩咐的船准备好了。 “我说老弟，上次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楚，弄得我都里外不是人。”提到这个话题，那吴自荣自然是想起了自己的血泪史。 “吴局，瞧您这话说的，都怪渡边俊，吉高局长还是大度的。”顾卫林笑道。 “卫林，听说这渡边俊是被安排来接替你位置的，怎么，你现在还兼着，是不是局座不放心渡边俊啊？”孙金诚好奇的问道，他本来还以为顾卫林不是行动处就是情报处，可怎么也没想到到了后勤处，并且还兼着经济检查科的科长。 在他的眼中，顾卫林这是属于日本人特别信任才会这样安排的，否则，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搭配。 明眼人都知道经济检查科的重要性，很明显，他的主要负责人是日本人才会让小野五郎更加放心，但是事实却让大跌眼镜，有些想不通。 “是啊，说说啊。”吴自荣也想知道这件事情，顾卫林越受到重视，地位越重要，也就让他越开心。 要是顾卫林真的只是一个政保局后勤处一科科长，那这次大的牌局，吴自荣会不会来还不一定，但顾卫林只要还是经济检查科科长，那他就一定会参加这次的牌局。 顾卫林微微笑，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说透了，没有神秘感了，还有什么意思？ 这种越模糊，越神秘的感觉是顾卫林所期望的。 老远的，就看见侯大光站在江边等着三人，朝着三人挥手。 “侯哥这也是寂寞的很啊”顾卫林笑道。 “那可不是，我们这算是给他送温暖啊”吴自荣笑道，要是将他放到这个地方，估计他是待不下去。 “老侯就是太老实了，要是我，还不得天天回市里逍遥逍遥在回来？”孙金诚笑道。 说着，三个人相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隐约的听到靠近岸边的三人在哈哈大笑，侯大光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他觉得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系。 “你们三个，背着我，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侯大光冲着三人大声的抗议道。 第二百零一章 折腾 看着侯大光兴奋的劲头，孙金诚忍不住笑道：“老吴，你看你们警察局还要不要守大狱的，把老侯弄回去，省的在这里折磨他。” 吴自荣哈哈一笑，这件事情他还真能做得了主，无非是花两钱去市政府走走关系罢了。 “这可要看老侯愿不愿意了。”吴自荣没有反对孙金诚说的话，同样，也没有下决定，而是将皮球踢走。 “有什么不愿意的？在哪里看大狱？”孙金诚笑道。 “孙处，这可不一样，不管怎么说，侯哥在江心洲怎么说也是个处级干部，到了警察局的大狱那可就是个科级干部了。”顾卫林补充道，这话由他来说最合适，要是吴自荣将这话说出来，就有点揶揄孙金诚的味道，让人看起来像是他故意给孙金诚挖了个坑一样。 当然，就他们三个，加个开船的，吴自荣说了也没人会在意，但顾卫林会做人，由他说最好。 “呦，这我倒是忘了。”孙金诚哈哈一笑，拍着额头说。 “所以说嘛，老侯还是在这里当他的土皇帝好了。”吴自荣将烟头扔到江里，咧嘴笑道。 两句话的功夫，船就靠岸了，顾卫林最后一个下船。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油光满面，再看看我”侯大光双手一摊，看着三人，像个怨妇一般抱怨了起来。 “老侯，你这山高皇帝远的，没人打扰你多好，清净啊，不像我们，不仅要防着身边人，还要担心日本人，这日子过得提醒吊胆的。”孙金诚四张望着，与上次相比，江心洲又变化了很多。 “老侯，你这是干嘛呢？”吴自荣指着远处问道。 顺着吴自荣指的方向，顾卫林只看到远处的茅草之中，人头攒动，而且周围三步一岗，所有的狱警看起来都是荷枪实弹。 “给他们放松放松，免得在里面只吃不做，有的人长的比我都胖了。”侯大光看着远处自己的弄出来的杰作，颇为自豪的介绍道。 “看到没，这一片都是他们整理出来的。”指着前面的平地，侯大光笑道。 确实，江心洲变化了不少，顾卫林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虽然已经有很多地方都经过修葺，但还是有很多杂草和乱石，这一次来，明显少了很多。 “老侯，这群人这么容易听你使唤？”吴自荣作为警察局局长，他也知道这里关押的都是什么人。 孙金诚也大致知道这里关押了那些人，毕竟政保局有时候也把人往这里送。 “不听我使唤？还想不想活了？”侯大光脸上的肌肉一横，冷哼道，话里话外都显得十分的强硬。 的确，这里没有人敢不听他的使唤，江心洲远离江城城区，四面环水，真要是将侯大光惹恼了，直接赏你颗子弹，再送你去江里喂鱼。 “走走走，这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去上面，边打麻将便欣赏。”侯大光攒倒着众人上了监狱的楼上。 江心洲监狱的建造设计很简单，是个四方形，只有一面有进出口，其他三面都是高大的围墙，经过长时间的修葺，围墙是越加越高，所有的犯人都生活在这个围墙之内，从来没有出去过，侯大光现在胆子大了，也可以说是闲的无聊能折腾了，将人放出去“劳动”。 “看到没？站在这里，看他们才叫舒服。”侯大光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上面早建立起了遮阳棚，顾卫林觉得侯大光平时应该就是躺在上面“监督”这群人的。 果不其然，顾卫林一转身，只见吴自荣已经躺在侯大光平时躺的躺椅上了，旁边的小圆桌上还有红酒。 “老侯，我们刚才还说你这生活活的烦躁，没想到还挺有情调啊！”孙金诚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笑道。 “来来来，打麻将，我啊，就觉得上次顾老弟说的不错，乐子是自己找出来的，这么好的地方，谁也管不着我，我自己折磨自己干嘛？”侯大光叼着烟，搓着麻将笑道。 “老侯，你这大横幅拉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啊？”大家一直在看外侧，吴自荣没有急着做到麻将桌之前，而是站起来在这里看了一眼监狱内部，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整个监狱的大操场。 “嘿，娱乐、娱乐而已”侯大光笑道。 “江心洲监狱第一届狱友运动会。”顾卫林将横幅上的字看的清清楚楚并读了出来。 原本正在搓麻将的孙金诚霍然站起身子，一眼瞧到了吴自荣所看，顾卫林所读的横幅。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这侯大光好像一夜之间就开窍了一般，冰冷冷无聊的监狱，愣让他让出了花样来，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侯大光如此能折腾呢。 “老孙，我看啊，咱们都白操心了，人家的日子过得好的很呢。”吴自荣坐下来，笑道。 “怎么？你们有什么好事想着我？”侯大光听吴自荣这么一说，问道。 “没什么，打牌打牌”孙金诚含糊的说道。 四个人开始你来我往的打牌，开局孙金诚运气爆棚，一直都是大杀四方，不过到了半场过后，侯大光开始发力，孙金诚的好运彻底被扭转。 吴自荣输的脸色都变绿了，顾卫林勉强能保个本，现在这四人算是混熟了，没什么巴结不巴结的，在一起打麻将就是图个开心，谁还故意送钱？ 三人一直在胡扯，从日本人扯到江城，从政保局扯到市政府，最后又扯到个人。 “侯哥，你这将人放在监狱外面，不怕他们溜了？”顾卫林出牌后问道。 “对啊，老侯，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吴自荣也疑惑道。 “溜？他们怕是不知道江心洲在什么地方吧？溜到长江去？也不看看我这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再看看江面上，我从市政府搞的钱，搞了几条船，环岛巡逻，想逃？问问底下这些兄弟们手里的枪答不答应。”侯大光十分自信的说，自从在江心洲监狱找到了乐趣之后，他整个人都自信、轻松了不少。 “八筒”说着，侯大光出牌道。 “哎，八筒，呼了。”孙金诚好久都没有胡牌了，这一次算是捡漏了。 “不算，不算，刚才我说话打错了。”说着侯大光就要将打出去的八筒收回去，哪成想孙金诚额速度更快，直接将八筒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侯大光那个懊悔啊，看的顾卫林和吴自荣哈哈大笑。 “想耍赖？老侯，你这手段和你下面的那群狱友玩玩还差不多，拿钱拿钱”孙金诚没好气的说，望眼欲穿的胡牌，怎么能让侯大光这无赖货给弄没了，该收得到钱还是要收的。 第二百零二章 闲叙 “哎，老侯，下次搞这个什么运动会的时候，记得把我们也叫过来啊，这么热闹的事情，你都不想着我们，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够兄弟啊？”吴自荣打着牌，突发奇想的说，他还真想看看这一群犯人是怎么比赛的。 任何一个人都有一定的猎奇心理，吴自荣也不例外。 “老吴说的不错，老侯你太不够意思了，自娱自乐，从来不管我们。”孙金诚也抱怨道，刚刚的胡牌，让他开始和大家交流起了，要是他还不胡牌，顾卫林估计孙金诚今天下午一下午都不会说话。 两个人的话弄得侯大光有些语塞，想解释吧，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应承说，下次一定叫他们。 “五万” “胡了。” 侯大光一推牌，兴奋的大笑道，孙金诚脸色阴沉的滴水，自从胡了八筒之后，他再一次进入了没牌胡的诅咒之中。 都说牌桌上先赢不叫赢，先输不一定输，这是至理名言啊，孙金诚估计这一次回去之后，会将这句话牢记。 反正他就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一定要干到最后。 “老孙，你今天这手气可以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后雨过天晴了”侯大光现在是真正的大赢家，在牌桌上是谈笑风生。 “妈的，这手气是好的，我去上个洗手间。”将牌一推，孙金诚站起身子就下了城墙，往下去找洗手间。 “老侯，你这话说的，非把老孙气死不可。”吴自荣笑道。 “老孙这人不会的，我和他认识不少年了。”侯大光开玩笑道。 “顾老弟，听说前几天老孙被隔离审查了？”侯大光对江城城内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不然不会这么问。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是事实，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说啊，老孙这也是吃力不讨好，日本人什么尿性，他不清楚？一个劲的往上贴，多没意思。”侯大光不明觉厉的说道。 吴自荣脸色一变，同样他看向顾卫林，顾卫林也是显得不自在。 “老侯，这话还是少说。”吴自荣冲着侯大光使了一个眼色，叫他不要再说下去。 顾卫林和日本人什么关系？尤其是和吉高志的关系怎么样，他们都清楚，要是顾卫林在日本人面前乱说怎么办？ 顾卫林自然将吴自荣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恰好孙金诚也回来了，顾卫林抓准时机说道：“吴局，您要是不相信我，那咱们就别坐在一起，我为人处世怎么样，您叫孙处说说看，咱们别弄这种挤眉弄眼的小动作。” 顾卫林的话把吴自荣弄了个大红脸，孙金诚诧异的坐下，刚才顾卫林的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就下去一趟，怎么就有话不能好好说了？”孙金诚皱眉道。 侯大光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再把吴自荣的意思陈述了一下，孙金诚觉得吴自荣有些小题大做了。 “好了，好了，咱们之间没什么说不开的，要是谁说了，倒霉的会是哪一个？”孙金诚搓着麻将说。 “顾老弟，刚才我不是那个意思”吴自荣知道刚才自己的举动触动了顾卫林的神经，换做是他，他也会这样的，不被人信任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他能体会到。 “吴局，不是我矫情，而是咱们已然是穿一条裤子了，还非要分个裤腿出去干嘛？”顾卫林不满的说着，抓起了牌。 “好了，不谈论这个了。”孙金诚见吴自荣还有话说，直接抢在前面说道。 “对嘛，出来就是放松的，闹这些干嘛？再说，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侯大光也这么说道。 吴自荣报以歉意的看着顾卫林，随后又问道：“老孙，你和马思鸣还在暗斗？” “暗斗？何止是暗斗？他今天出任务我都不知道，魏局也没说，要不然我会一狠心，和你们出来打麻将？”孙金诚抱怨道。 顾卫林一听，心往嗓子眼一提，果然，今天政保局有行动，他出来之前还想为什么今天孙金诚不对劲了，虽然越了打麻将，也没必要今天中午这么急吧，原来是马思鸣有行动，没有告诉孙金诚，而且魏东仁也没通知孙金诚。 “哟？老马这情报保密工作搞得，可真够厉害的啊。”侯大光出牌道。 “让他折腾去，他有自己的情报渠道，我还能拦着不成？”孙金诚带着一丝气恼道，原本今天手气就差，输了钱，现在一提这个，让他心情更差了。 顾卫林不确定今天马思鸣的行动是不是针对姜文青，但是姜文青取消了约定的行动时间，这就说明行动出了岔子。 刚才孙金诚提到马思鸣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并且他不知道这个渠道，而且马思鸣所掌握的情报渠道，魏东仁也知道。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政保局在江城站之中有谍报人员。 并且，这个谍报人员的身份很不一般。 顾卫林的脑海之中瞬间理出了一条单独的线，以前对与江城站之中有政保局的潜伏人员，一直都是猜测，今天的牌局，孙金诚无意之中的牢骚话，让顾卫林确定，江城站有内奸。 “出牌啊，想什么呢？”孙金诚看着顾卫林，见顾卫林盯着手里的牌，不满的说道。 “哦，六条”顾卫林也没看自家的牌什么，直接将手中的六条的打了出去。 “啊哈，胡了”孙金诚久违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顾卫林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张牌，怎么就让孙金诚胡了。 “拿钱，拿钱”孙金诚伸出手，摆了摆手说着，虽然赢得不多，但是好在胡牌了，这比坐在上面打牌，却一直不胡要有趣多了。 顾卫林收回心思，刚才自己表现出来的一丝丝的走神，让他心中暗暗自责。 作为一名潜伏者，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事情，听到什么样的消息，都要能收放自如，都要能很好的把控自己，将自己的心理状态和神情掩饰的最好。 或许现在来说，这小小的差错没什么，不算事儿，但万一以后什么时候表现出了差错怎么办？ “自摸” 顾卫林刚回过神来，坐在他对面的吴自荣就兴奋的叫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赢多少输多少，大家都无所谓，就是不能不胡牌，总是一个人胡有什么意思，小打小闹的，大家乐呵乐呵才好。 打牌打得是一种乐趣，不是为自己添更多的堵。 若是打牌不能成为一种乐趣，而是为了给自己添堵，那还不如去百乐门放飞一下自我。 第二百零三章 急电 四人终于打成那种你胡两把，我胡两牌的友好局面，顾卫林也全身心的投入了牌局之中，但从孙金诚嘴里出来的话，他都仔细的听着，并记在心中。 相较于某一个人一直胡牌来说，这样大家都胡牌的局面，让他们的牌局气氛更好，可以说，现在就是牌局的一个＂gao chao＂时机。 侯大光刚把烟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冲着楼梯口就坐的吴自荣只看到了从下面匆匆跑上来的狱警。 “老娄，我看啊，你又摊上事儿了。”吴自荣呵呵笑道。 果不其然，侯大光还没说话，狱警就冲着他的耳边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看向孙金诚和顾卫林。 “老孙，卫林，走”侯大光将刚点燃的烟从城楼上扔到城外，站起身子，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刚刚飞奔上来的狱警紧跟着侯大光。 “怎么了？”孙金诚将麻将一甩皱眉道，他心中在盘算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顾卫林同样是不明觉以，什么事情让侯大光这么紧张？ “老侯，怎么了？看你急躁的很。”吴自荣将麻将桌上的钱收好，站起身子不急不慢的问，虽然侯大光只说了一句话，但他知道狱警匆匆而来报告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所以心态也就放松的很。 “政保局急电，让你和卫林赶紧回去。”侯大光说道。 “怎么回事？”孙金诚眉头皱的更深，几人一边下楼，他一边问。 “不清楚，魏局长的电话还没挂呢。”侯大光说道，他知道魏东仁这么急着找孙金诚和顾卫林肯定有事儿。 “怎么不早说”孙金诚恼道，拔腿就往下跑，这侯大光事情办得太不像话了，这么重要的电话没挂不说，还在这里说个半天。 顾卫林同样跟着后面飞奔下去，魏东仁可是指名道姓找他们，他怎么能躲得了？ “是，是，我知道，请魏局放心”孙金诚接着电话，站在桌边点头应答着，顾卫林站在旁边，侯大光和吴自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之上。 见孙金诚的目光向自己盯过来，顾卫林指了指自己，魏东仁找自己？ 顾卫林有些拿捏不准，孙金诚是什么意思？ 魏东仁是叫自己听电话？还是说提到了自己。 没办法确定，顾卫林只好看着孙金诚，看他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孙金诚摇了摇头，再次说道：“在我身边，我知道，我们马上赶回去，是是” 顾卫林知道，恐怕魏东仁是提到了他，要不然孙金诚也不会看向自己。 挂了电话，孙金诚面色沉重，碎嘴骂道：“马思鸣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怎么了？”孙金诚的话在小声，顾卫林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孙金诚这样发牢骚，就说明事情和马思鸣有关系，这让顾卫林不由的联想到了姜文青今天的行动，前面孙金诚还说马思鸣的行动没有告诉他，现在事情又转了回来，想没关系都难。 顾卫林猜得不错，就是马思鸣的行动失败，并且造成了极大的影响，魏东仁才通知孙金诚和顾卫林马上赶回去。 “市建材库被军统炸了，马思鸣这狗日的，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还弄砸了”孙金诚不满的说道，这项任务要是交给他，怎么可能弄成这个样子？ 马思鸣简直就是蠢材，瓮中捉鳖的事情都做不来了，当真是老了。 “什么？市建材库被炸了？上次我警察局的一批货还在那里寄存着”吴自荣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原本还觉得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发现和自己的关系可大了。 “老孙，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吴自荣是什么人？警察局的老油条，江城政坛的老油条，那是无利不起早的主，东西被军统炸了，他能接受的了？仿佛是不相信自己耳朵和孙金诚的话，他还想在确定一下。 孙金诚没有给他幻想的机会，再一次将现实告诉了他，吴自荣心是拔凉拔凉的，仔细想想也是，孙金诚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说假话呢？说假话的意义在什么地方呢？ “那咱们赶紧回去”吴自荣哭笑不得说道，这牌是心情打下去了。 孙金诚点了点头，他要回去的心比吴自荣还要急迫，马思鸣做不好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好，证明自己比马思鸣要强。 顾卫林心中轻松了不少，姜文青到底还是行动了，虽然推迟了时间，从孙金诚的话中不难听出，马思鸣的行动失败了。 同样，孙金诚的话中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说今天军统的行动，一定是被人泄露过，这个人一定就是马思鸣或者魏东仁在军统江城站的卧底。 姜文青取消中午的行动，可能就已经意识到不对了，可是为什么他下午还是行动了，并且成功了？ 顾卫林有些好奇姜文青是怎么做的。 “老孙、老吴、卫林下次再来。”侯大光摆手道，他有些不舍，难得今天江心洲这么热闹，他一个人在江心洲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尝试和手下这些个狱警打牌什么的，可是都没有那种气氛，玩了几次他就觉得没有意思，要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弄什么运动会之类的活动了。 今天的牌局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可惜这到了最后，发生了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 侯大光突然想起了上次也是因为政保局的电话，几人匆匆而走，难道江心洲对他们来说，是个不好的地方？ 同样，站在船上的吴自荣也在这么想。 “上次咱们来，也是这幅模样，老孙，以后咱们还是叫老侯来城里玩吧，这江心洲是我的伤心地。”吴自荣情绪不是很高的说道，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心疼他的那批货。 “吴局，货没了再弄嘛，这愁断了肠又能怎么办？”顾卫林笑道，他丝毫没有因为马思鸣行动失败的事情感到遗憾，当然，该有的表演还是有的。 “老吴，你这挤出来的几滴眼泪，让顾卫林看的都心软，可别坑了卫林。”孙金诚一眼看破了吴自荣心里的想法，无外乎是想让顾卫林松口，再从码头走一批货。 “老孙，话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没坑过卫林，你说，卫林让警察局办的事情我哪件没上心？码头站的不是我警察局的人？户籍科到现在还在梳理江城的户口户籍呢。”吴自荣歪着头对孙金诚说，其实这话是说给顾卫林的听的，顾卫林心里有数。 “那是，那是，吴局和咱们不是外人，互相帮忙嘛，不过我可是提醒吴局，虽然码头是我的人，但渡边俊可是在码头” “老弟，这是推辞了？”吴自荣不悦道，心道顾卫林这小子这不懂事，以前看着还挺好，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滑。 “我这哪敢啊？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吴局，量小多批，前往别整船整船的弄，到时候可别再来一次自家人打自己人。”顾卫林赶紧笑着说道，吴自荣刚才给自己摆脸色，顾卫林也不是省油的灯，上一次码头的冲突他还记着，说出来恶心恶心吴自荣。 吴自荣自然脸色一红，顾卫林的说的事儿，他记得可清楚了，到现在耳边还萦绕着顾卫林“训斥”他的声音呢。 7 第二百零四章 丢人 顾卫林都这么说了，吴自荣自然心满意足，被恶心几句又能怎么样？ 这年头，没人愿意和钱过不去，真金白金才是硬道理。 只要顾卫林不挡着他的财路，那一切都好说。 “老弟，这些不用你交代，兄弟们都晓得，又不是二叼蛋{江城方言，相当于：傻x}。” 顾卫林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又有几个人能经受得住诱惑。 一路之上，自从得了顾卫林的话，吴自荣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思考该怎么利用这便利之权，取得最大的利益。 孙金诚除了刚开始还搭话，到了后来，也不说话，坐在船舱之中，闭目养神。 顾卫林知道，孙金诚闭目养神是假，估计在思考回去之后的对策呢。 魏东仁和马思鸣背着他行动，故意绕开他，现在突发紧急情况，又想到了他，他就这么被挥之即走，召之即来？ 孙金诚心里咽不下这起气，这口浊气。 按理说，在田木信一担任局长的时候，他是和魏东仁关系相对来说最好的，没有他的支持，魏东仁在政保局能展开拳脚？ 可是现在，一切好像反过来了，他和魏东仁之间好像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阻隔着一般，而马思鸣反而和魏东仁之间不清不楚的。 对这件事情，孙金诚早就有感觉了，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只是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吉高志让魏东仁负责江城方面的军统和中统等其他抗日分子的抓捕，像今天这样的行动，根本就应该通知一声情报处，虽然情报的来源不是情报处，当至少要综合分析吧？ 贸然行动？独占功劳？ 结果呢？ 孙金诚觉得自己应该再强势一点，对有些人太放纵了，有些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可以说，政保局的每个人都是非常敏感的，不论男女。 在这件事情上，顾卫林只能凭着自己的猜测和综合分析去想大致的事情，没有接触到全面的信息之前，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船到了码头，管四平在岸边迎接几个人，孙金诚和管四平不熟，吴自荣倒是知道管四平，毕竟要走货。 因为吴自荣在市建材路有货，所以三人正好一起赶往市建材库，顾卫林开车。 “老孙，你们现在这情报搞得有些不准啊，军统都这么大的动静，你们都没有察觉？”吴自荣坐在后座，朝着孙金诚笑道，和顾卫林达成了交易，他却是没有什么在乎的了，虽然损失一批货，但日后的总能赚回来的。 孙金诚轻哼一声，吴自荣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他知道躲在警察局里面逍遥快活，有本事到政保局瞧瞧？这帮人不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他孙金诚往后就和吴自荣姓了。 “老孙，我没别的意思，你也别生气，主要是说老马不厚道，这事情发生了，还得你去擦屁股。”吴自荣见孙金诚脸色有些难看，故意又换了语气说道。 孙金诚没有理会吴自荣，这老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卫林从后视镜之中可以看出孙金诚一脸不爽的样子，但上面的命令他又不能不执行。 魏东仁话里话外都提到了吉高志，吉高志不知道魏东仁和马思鸣掌握着钉子，所以点名让孙金诚来解决这个事情，还要向他解释，他能怎么解释？ 车到了市建材库，吉高志不在，这种事情在吉高志看来不该他出面。 “金诚”魏东仁亲切的叫道，孙金诚脸色好了一些。 “魏局”伸出手，紧紧地握住魏东仁的手，两人并肩走着，显得好像多亲昵似的。 但，实际上呢？ 一个和马思鸣一起瞒着孙金诚行动，马思鸣有探子有也不告诉孙金诚，孙金诚也能理解有独立情报员瞒着不说的原因，但是行动的时候好歹说一声吧？可行动也不说，这才是孙金诚最气的，简直是拿他不当回事。 一个是刚才从江心洲一路之上就牢骚不断的情报处处长，刚才在车上还没有好脸色呢，这一下车，一切都变了，和颜悦色，谈笑风生，好像市建材库被军统炸的事情可以忽略不计了。 情报处的人早就在这里进行情报的搜集，当然这属于事后工作，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看看你干的好事儿”魏东仁与孙金诚并肩走到建材库外面，马思鸣沉着脸，正在站在这里盯着现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 马思鸣看到孙金诚的都来，脸上更难看了，两人本来就是明争暗斗，现在自己行动失败，马思鸣被当做救火队员调来，这不是打他的脸么？这叫他以后在政保局怎么混下去？ “处座” 情报处的情报人员将一些现场及周边的情况向孙金诚做了报告，并将一些发现的军统行动残留痕迹和证物拿给孙金诚。 “军统行动处的手笔，孔荀的手法”看着物件，孙金诚确定的说道，他和军统江城站姜哲和孔荀都打过交代，自然对他们的一些喜欢比较熟悉。 孙金诚能看出来的，马思鸣和魏东仁自然也能看出来。 对于孙金诚的话，马思鸣不屑一顾。 “金诚，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一趟市政府，建材库被炸了，我们有责任，市政府那便需要一个解释。”魏东仁苦笑道，他是政保局当前的负责人，不找他找谁？市长刘建设也得敢找日本人啊！ 孙金诚点了点头，他就知道，找他来没什么好事儿，这就说明一切，魏东仁又将烂摊子交给他了，怎么立功的事情不喊他呢？ 但孙金诚也不能拒绝魏东仁，只好点了点头。 魏东仁见孙金诚点头，拍了拍孙金诚的肩膀，笑道：“金诚，慢慢来，我相信你” 孙金诚只能报以苦笑，正当他苦笑的时候，只听魏东仁冷哼一声：“你跟我去市政府” 马思鸣一脸阴沉，被魏东仁这么一呵斥，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的丰富了。 孙金诚眼神之中对魏东仁的怨恨更加加深了一分，魏东仁这是明显在替马思鸣开脱，带马思鸣离开，让马思鸣这个当事人离开现场，这算怎么回事？ 看着魏东仁带着马思鸣离开的背影，孙金诚碎嘴道：“真丢人” 7 第二百零五章 有怪 顾卫林将这一切看看真真的，按理说魏东仁应该不是这种刻薄的人，可是他今天的表现又与平时不一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值得魏东仁去维护马思鸣的。 魏东仁带马思鸣走，是一个很强烈的信号，他就是要让孙金诚明白，不要把这件事情牵扯到马思鸣身上。 顾卫林知道孙金诚此时心中的矛盾，甚至有可能是对魏东仁的不满。 “孙处，该查还是要好好查，军统太嚣张了。”顾卫林笑道，他这话是安慰孙金诚的，要是军统真的能那么容易被覆灭，那政保局早就覆灭军统了。 “哼，是该好好查查，我看我们内部也有内奸，可能就在行动处，查刘之林的时候，任务交给行动处，行动处扑了个空，现在行动处自己搞行动，还扑空，这里面能没事儿？”孙金诚觉得自己现在无比的清醒，建材库的事情让他觉得马思鸣就是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顾卫林心中暗道好笑，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让政保局内部自耗，这样就能削弱政保局的力量。 内斗永远不会前行，只有自我批判与不断的创新才能进步，顾卫林心中在思考要不要将这把火再烧一烧。 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孙金诚心中的想法，要是自己说出来了，岂不是大家都很尴尬？ 所以，还是不说为妙。 吴自荣看了一眼现场，实在看不下去，军统出手太狠了，自己的货一点都不剩，索性他直接离开，去走关系，再搞搞货。 “孙处，我送吴局回去，有什么事情，您给我打电话，或者派人通知我。”孙金诚无缘无故被魏东仁和马思鸣的亲密所孤立，这个时候是顾卫林雪中送炭的好时机，顾卫林不在乎多这么两句温暖人心的话。 有句老话说的好，雪中送炭永比锦上添花更得人心。 孙金诚点了点头，顾卫林的话他句句听着，想当初政保局之中他最先和顾卫林打交道的，没想到就是到了现在，也只有顾卫林和他站在一起，当然，还有情报处的诸人。 “吴局，刚才你说的那番话可伤了孙处的心了。”顾卫林开着车，吴自荣大模大样的躺在后座，听着顾卫林的话。 “不是我说的话伤心，我的话能比他们自己人的做法更让他伤心？估计老魏是被马思鸣拿捏住了，要不然依照老魏的精明，能这种话，做这种事儿？”吴自荣早早的就认识魏东仁，也就比吴自荣小一点，对魏东仁的为人做派和风格还是了解的。 “哦？吴局，我看您能到政保局做干情报工作了。”顾卫林打趣道。 吴自荣冷哼一声，笑道：“我要是去政保局早就去了，那地方看着风光，其实不舒服，没我待在警察局舒服。” 顾卫林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待在警察局自然舒服了，没事出去溜溜弯，有事儿电话政保局，真不行了还有日本人，活的和大爷差不多。 “对了，卫林，答应我的话别忘了，刚才在码头忘记让你和那个谁打招呼了，千万别忘了”吴自荣下车的时候特意嘱咐道。 顾卫林将车门关上，也下了车，吴自荣诧异的看了顾卫林一眼，笑道：“怎么？去户籍科？” 他知道，顾卫林选择停车进警察局绝对不是什么来玩玩，而是去户籍科的，最近他都没有管这件事情，但是户籍科按照当初顾卫林给的方法以及顾卫林的下马威，后续的行动出奇的顺利，根本没有人不配合的。 顾卫林的确要去户籍科，他知道自己长时间没有来过了，但是贺旭峰经常电话向他汇报户籍清查的工作。 吴自荣没有陪着顾卫林去户籍科，而是自己上了楼，回到警察局的吴自荣，走路都带着风。 “顾科长，您看，这都是材料”贺旭峰指着满地和满桌子的材料对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也着实被惊到了，问道：“你们清理的人呢？” 总不会为了清理这些东西，专门腾出一间房间来堆材料吧。 “你看”贺旭峰一指堆在一起的材料后面，果然只见几个户籍警察席地而坐，手拿着笔，两两在对材料。 顾卫林看了大为感动，真不容易，什么时候经济检查科和政保局的人能这么努力，那江城的军统和地下党真就无处可藏了。 贺旭峰看出了顾卫林的动容，他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顾卫林的钱，这是实话，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做，同样也是为了钱。 顾卫林在警察局有一个名号，叫做顾大财主，所以他们都知道顾卫林出手不少，但凡是跟着顾卫林后面，都有油水，变化最大的就是经济检查科那般小子，个个获得滋润的不得了。 顾卫林没有让他们失望，直接抽出了从江心洲打牌剩下的钱，全部给了贺旭峰，拍着贺旭峰肩膀说道：“这些钱拿给兄弟们分分，别让兄弟们受苦了。” 贺旭峰点头，笑道：“感谢顾科长，我替兄弟们领情了。” 顾卫林在警察局没有呆多久，他主动提出要送吴自荣回来，一来是拉近他和吴自荣的关系，二来也是为了早点离开建材库，若是他不早点离去，按照孙金诚的性子，查不出结果，恐怕要连夜查，他可不想耗着，他还要去见姜文青，去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提醒姜文青注意江城站内部的政保局谍报员到底是谁。 顾卫林先去了码头，将要交代的话，尤其是关于吴自荣走货的事情，当面向管四平交代了，这种事情当面说最好，免得落人口实就不好了。 在码头又待了一会，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叫了一辆黄包车载着他去江南路。 果然，没有等自己请求与姜文青见面，姜文青就给他留了见面信息，他知道姜文青一定要和自己说什么，因为今天的行动并不顺利。 特意让黄包车往前拉了半里地，顾卫林找了小胡同直接钻了进去，消失在胡同里，七绕八绕的选了另一个方向，走了一段路，到了与姜文青见面的地方。 3 第二百零六章 玩火 “怎么今天来的这么快？”姜文青正在喝茶，顾卫林这么早就来了，他还是比较诧异的，他以为顾卫林此时应该在市建材库查他们的蛛丝马迹呢。 “我又不是情报处处长，有机会当然溜了，时间待长了，别人又怀疑我了。”顾卫林说道。 “尖牙利嘴，我问你，今天中午怎么没有去建材库，不是说好给你创造机会嘛？”姜文青问道。 “老师，你们中午不是没有行动么？”顾卫林反问，他知道姜文青会问他这个问题，他自然不会这么直接的告诉姜文青他自己的想法。 姜文青轻哼一声，他对顾卫林的说法不满意。 顾卫林知道姜文青生气了，但他也无可奈何，要是告诉姜文青他是临时决定不去的，姜文青肯定对他不满。 但是，现在看起来，姜文青已经对他不满了。 姜文青知道顾卫林没有说实话，但他也不急，等顾卫林坐下后，又问道：“今天中午政保局的行动你知道么？” 他不是一定要怀疑顾卫林，而是顾卫林没有按照约定出现，在加上事情的发生，他才对顾卫林有了一丝考教的想法，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对顾卫林不放心。 顾卫林知道，姜文青真的动怒了，这件事情要是现在不说清楚，成为一笔烂账，那以后就更加说不清楚了，也会成为顾卫林的一笔污点。 “老师，事情是这样的” 顾卫林向姜文青详细的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有去现场，又将所有发生的事情向他分析了一番，并且梅靖江告诉顾卫林的话，顾卫林转变了说法，也在提醒姜文青。 姜文青冷哼一声点了点头，顾卫林现在他面前玩花样还是不够格的，他一眼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你这么做没有错，今天中午我确实临时取消了行动，派出去的人发现了政保局盯梢的，政保局当时已经对我们铺了一个大网，就等我们在钻。”姜文青严肃的说，从他的语气之中，可以听出当时马思鸣对现场的布控有多么的严密。 “那老师下午是怎么行动的？”顾卫林疑惑道。 姜文青神秘一笑，他还记得刘之林离去之前对他的话，决不能让政保局的人闲着，所以取消了中午的行动之后，他又安排姜哲亲自对政保局的人进行反侦查，直到下午马思鸣没有耐心等下去，将人撤离现场之后，才又带人进行了爆破。 “我了解马思鸣，他也了解我们，既定的时间没有行动，超出了时间之外又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他肯定耐不住性子在等，撤离很正常，我就是卡住他们这个时间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姜文青笑道。 顾卫林不得不佩服姜文青，这是个大胆的想法，等同于在玩火，要是马思鸣或者政保局再有另一层的安排，那他们肯定会全军覆灭。 成功有偶然，也有必然，总之，成王败寇。 “老师的魄力真的大。”顾卫林称赞道，他发现姜文青虽然有各种缺点，但能成为一站之长，没有实打实的本事是不行的，以前还是小看姜文青了。 “别说漂亮话，你今天的反应也可以，你小子，都学会和我打马虎眼了。”姜文青笑骂道，顾卫林知道，姜文青此时已经消气了，对他的擅自做主。 “老师，咱们里面的内奸”顾卫林低声提醒道。 “哼，姜哲和孔荀没有查出什么，这个内奸一定和政保局有联系。”与以前的态度不同，姜文青这一次十分的笃定的说道。 顾卫林知道，肯定是这一次的行动让姜文青对江城站内部的人起了疑心，原本就是秘密制定的计划，只有江城站内部的人知道，消息走漏，被政保局知道，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是内部问题。 顾卫林心中松了口气，还好姜文青没有继续在想着他的英明领导，想着内部没有问题。 “老师，需要我做什么？”顾卫林问道，对于姜文青查内奸，顾卫林是一定要帮忙的，内奸的存在不仅对江城站有坏处，同样对他也有危险。 “有需要我会通知你的，这个内奸我一定会查出来。”姜文青说道。 顾卫林眼神之中带着“失望”的神色点了点头。 姜文青又安慰道：“你也不必失望，虽然不能参加我们的行动，当你可以随时关注政保局的事情，以及保证自身的安全，千万不要暴露。”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顾卫林察觉到了姜文青有事情在瞒着他，他不能主动去问，若是问了，姜文青一定会告诉他，但这样就真的好么？顾卫林不确定。 直到顾卫林和姜文青将所有的事情都谈完、离开，两人也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看着顾卫林离去的背影，姜文青越发的发现顾卫林成长太快了，以前顾卫林按章办事，循规蹈矩，还能听自己的安排，但是这次的事件让姜文青意识到了，顾卫林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他可以随时为了自己的安危终止行动。 并非姜文青觉得顾卫林这样做不好，而是他觉得这样做是好处，顾卫林是他在政保局发现的一颗种子，以前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以后依然会有很大的作用。 这一次，姜文青的确没有告诉他查内奸的事情，也并非姜文青不信任顾卫林，而是姜文青有自己的计划。 顾卫林在政保局需要成长，永远只是游离在政保局的核心之外是不行的。 与顾卫林分别之后，姜文青又去见了姜哲和孔荀，要说他在江城站之中最信任的人，莫过于他们。 在察觉到内奸就在身边的时候，姜文青就决定，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公布于众了，他现在已经直接交代姜哲和孔荀二人亲自去办，这样他才能放心。 “准备的怎么样了？”姜文青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两人相视一眼，看着姜文青点头道。 姜文青点了点头，他不嫌事情多，他要让政保局一下子因为他混乱起来 第二百零七章 迟疑 韩无为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大半夜竟然有人会找自己，而且还是自己安排进江城站的钉子。 没有韩无为的约定见面详细，钉子是不能直接找韩无为的，除非是特殊情况。 韩无为有些摸不清头脑，但他很谨慎。 韩无为贪得无厌，但他贪来的东西全部都巧立名目，让人无话可说。 虽然贪，但不代表他不谨慎，能成为江城政保局的副局长，并且长期和魏东仁争斗，没有手段是不行的，只是他的手段大多是下三滥，上不得台面，这就是他和魏东仁最大的区别。 今晚钉子主动找他，只有两种情况，他希望不是不好的事情。 “不是说没有我的约定不要来找我么？”韩无为故意恼怒道。 “韩局，我知道，可是情况紧急。”钉子急道。 韩无为左右观察钉子的身后有没有尾巴，将他带到了一处安静可靠的地方，确定没有人跟着，才放心。 “哎哎哎局座，您这是干嘛？”钉子举起双手，双膝打颤，韩无为此时用枪指着他，他能不害怕？ 这是刚从狼窝落入虎口啊！ “说，究竟怎么回事？”韩无为冷哼道，他为人阴鸷的很，对于他自身的安全来说，任何外物都是浮云。 “韩局，今天的行动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姜文青发现了内奸，而且很有可能锁定了我。”钉子急道，头上冒着虚汗，韩无为的枪不拿开，他不会放心。 “哼，你最好和我说实话。”韩无为的枪指的更紧了。 钉子往后退了几步，扶住墙，一咬牙，直接说道：“韩局长饶命，都是他们逼我的，我刚开始进入，他们就发现了我。” 韩无为没大明白钉子的话，知道冷喝道：“说清楚” 于是，钉子开始将他怎么被发现，怎么被姜文青利用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韩无为。 韩无为依旧没有收起枪，而是玩味的笑道：“你就不怕我一枪崩了你？” “怕怕怕要不然我也不会告诉您了”钉子试图躲开韩无为的枪口，但是怎么也躲不开。 他这种人，三面两刀，从他的本性之上就能看出来，被韩无为安排打入江城站，被发现后，又投靠姜文青，现在面对韩无为的枪口，又出卖姜文青，为了活命，他什么都能做出来。 “说，这次姜文青让你来干什么？”韩无为问道，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没想到在他的恐吓之下，这小子这么直接就交代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策划的黄雀计划，早就暴露在了姜文青面前。 韩无为还抱有一丝侥幸，这只是在军统的暴露了，希望安插在地下党的没有暴露，但他知道，这种侥幸心里要不得。 “姜文青让我故意告诉你他们接下来的行动，目的就是将政保局的人消耗干净。”钉子简单的说，其他的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哼，就凭他？”韩无为收起枪，钉子长长了舒了一口气，心中安定了不少，韩无为用枪指着他，真的让他心中害怕极了。 韩无为不得不说姜文青的胆子是真的大，竟然敢利用钉子来迷惑自己。 “他这是故作疑招，想让我高度重视，让我派人做好一起准备？然后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是在拿我消遣，还是想看我笑话？”韩无为冷哼道，没想到姜文青玩起了这种手段，可惜吉高志并没有让他负责对军统的事情，否则，他有信心直接将姜文青这一行人一网打尽。 “韩局长，我是不是不用回去了？”钉子笑道，他不想再回去，要是被姜文青知道他再次叛变了，那还不得活剐了他？ “不行，不必须回去，他们不是要行动么？那我明天就等着他们” “啊？”钉子愣了，刚才韩无为还说不中他们的圈套的，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行了，你回去吧！”韩无为的心情不错，冲着钉子说道。 钉子极其不情愿的去，韩无为将他要怎么说的话编好了。 韩无为没有告诉钉子他的想法，钉子的话可信么？谁又能说这不是姜文青的圈套呢？ 钉子的人已经不可信了，那么他的话本身就已经不可信了，所以韩无为对钉子的话，并不是那么的上心，但他却对姜文青接下来的行动很有兴趣，他想看看魏东仁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韩无为的想法就是将事情悄悄的传给魏东仁。 当然，关于钉子是怎么暴露的，韩无为也要查清楚，江城知道黄雀计划的人不多，不可能是日本人那里泄密，最有可能的还是政保局，韩无为觉得查出这个，比和江城的军统玩躲猫猫的游戏强多了。 钉子将编好的话，组织成了自己的语言，向姜文青汇报了一切，他表现极其正常，他知道，若是他表现的不正常，那他肯定会被姜文青发现端倪，从而遭遇不测。 “站长，他的话可信么？”姜哲问道。 姜文青瞪了一眼姜哲，冷哼道：“你是搞情报的，这种事情你问我？” 姜哲被训的低下头，不再言语，看着一旁偷笑的孔荀，他就瞪了一眼孔荀。 “他的话可不可信重要么？”姜文青嘴角扬起，钉子是不是可信，对他来说不重要，只要韩无为知道消息就好，接下来的好戏，他们不是主演，而是看戏。 姜文青之所以不告诉顾卫林他接下里的动作，就是想让顾卫林更好的站在政保局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样他们更多得到去学习到东西，而不是一切都像是演练好的一般。 姜哲和孔荀愣了愣，他们觉得姜文青最近有些着魔了，什么事情都搞得神神秘秘的。 “那接下来怎么做？”孔荀问道，他要弄清楚需要不需要行动。 姜文青摇了摇头，笑道：“按兵不动，接下来就看戏吧。” 姜文青很有想法，但是他不知道，因为他将钉子的事情暴露，也就等同于告诉了韩无为黄雀计划的暴露，这样，韩无为会盯上更多的人，这是潜在危险。 他的这么一个决定，对于梅靖江来说，也是一个考验 第二百零八章 热闹 市建材库被炸事件远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那里面堆积的都是刘建设从南京方面好不容易弄过来的建设材料，也是日本人和汪伪政府协商之后支援江城建设的。 所有的材料都堆积在建材库，现在建材库被炸，不仅是损失，也从侧面对江城的治安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市政府损失一批物资，而宪兵司令部、政保局，甚至是警察局都要为此负责。 魏东仁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要负责人，直接向刘建设道歉、解释了这个件事情，但市政府的态度很明确，不仅要抓住凶手，还要重新补偿物资。 “姓刘的是欺人太甚了。”马思鸣在魏东仁的办公室之中说道。 “哼，这件事情你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吉高志那里怎么应付？小野五郎那里怎么办？”魏东仁恼火道。 马思鸣就是太刚愎自用了，当然他也有些心态不好，若是昨天的抓捕行动将情报处也算在里面，那事情的发展会不会又是另一种样子呢？这值得反思。 “魏局，您放心，我已经交代好了，这一次一定将军统一网打尽。”马思鸣确切的说道。 “希望你的说的话不要在出现问题，否则我都保不了你。”魏东仁在侧面警告马思鸣，要是马思鸣再不成功，那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魏东仁之所以到现在还偏袒着马思鸣，无非是马思鸣手里还握着一张牌，一张有机会覆灭军统江城站的牌。 顾卫林到政保局的时候，大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记者，与上次不同，这次很多记者都是江城本地的，当然也有外地的。 顾卫林的车根本进不了政保局，只好远远的停在外面，步行向政保局内走去。 “顾科长” 有眼尖的人一下子认出了顾卫林，在他们采访不到政保局任何人之前，他们将矛头指向了顾卫林。 被一团记者围困着，顾卫林实在没有办法脱身。 “看，下面又乱起来了。”魏东仁站在窗口说道，顾卫林被包围他看的清清楚楚。 马思鸣没有管顾卫林的事情，而是问道：“局座，市政府那边不是说要给个解释么？不是问我们要材料么？我看这件事情可以让小顾去谈谈。” “哦？”魏东仁一迟疑，眼神滴溜溜的转，马思鸣话里有话，他明白马思鸣的意思，无非是说顾卫林还兼任着经济检查科科长的职务，可以通过经济检查科来与市政府达成协商。 “这样可行么？局座知道怎么办？”魏东仁皱着眉头问道，让顾卫林去负责这件事情的确可以，但是顾卫林身后站的是吉高志，这让他有些担心。 “这”马思鸣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行了，先这样说着，事情我来想办法。”魏东仁想了想又说道。 顾卫林还没脱离记者的包围，这边从政保局之中走出来一人，正是孙金诚。 孙金诚作为昨天为魏东仁和马思鸣擦屁股的人，他在建材库仔细查了一番，连个屁都没查出来。 顾卫林和孙金诚默契一笑，孙金诚还没有开口，所有的记者就转移了阵地，孙金诚和顾卫林谁重要，他们心中有数。 孙金诚“详细”的向记者通报了昨天市建材库爆炸事件，并且拿出来剿灭江城抗日分子的决心，奈何记者并不买账。 “孙处长，市政府说的损失和你所说的差别较大，请问是你们故意在隐瞒数据还是说市政府在故意夸大数据？”一名三十出头带着圆圆眼镜的男记者，冲着孙金诚问道，他这个问题孙金诚不好回答。这种踢皮球的事情，以及里面的猫腻他也不好说。 不由孙金诚回答这个问题，这名带着圆圆眼镜的男记者就被挤出了出去。 “孙处长，政保局昨天的行动是由行动处主导的，据我所知，情报处并没有参与，请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作这个阐述？我们要求见马思鸣马处长。” 这名女记者的问题十分凌厉，想必是从什么渠道知道了政保局内部的问题，所以故意这么问，孙金诚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有些事情不戳破，大家还能全当不知道，但是戳破了，那就难说了。 孙金诚没有故意回避这个问题，只听他说道：“这是政保局领导决定的事情，咱们内部各有分工，情报处负责情报工作，行动处负责行动，昨天的事情属于行动处范围之内，我们不参加也是正常，至于你们所谓的我是以何种身份来做阐述，我只能说这也是领导安排，如果大家有任何的疑问，可以直接面见我们魏局长。” 孙金诚得到话说的不卑不亢，即为自己留了面子，也为政保局粉饰了太平，不至于将家丑外扬。 “请问孙处长，昨天市建材库的爆炸，导致了江城数名百姓受伤，请问日本人是保证不了江城的治安了么？”这是一名二十出头的胖子，一边拿着笔记本，一边喘着粗气问道。 “请大家放心，皇军以及宪兵司令部还有我们政保局一定会保正江城长治久安，以及共建大东亚共荣。” 孙金诚一回头，只见韩无为陪着吉高志缓慢的走来，当然，还有被吉高志叫了一起的顾卫林。 楼上还在办公室之中的魏东仁看了几人，神色一变，赶紧和马思鸣匆匆下楼，吉高志都出现了，他还能躲在上面？ 记者们兴奋了，上一次潘志诚事件都没有见到吉高志，这一次竟然见到了，这些人就是这样，什么样的新闻价值大，就要挖哪一块。 刚才的话就是吉高志说的，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大日本帝国的实力进行质疑，哪怕他自己也担忧，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外人质疑。 “请问吉高局长，对于市建材库的事情，政保局打算怎么处理？” “市政府打算怎么解决？市政府现在拒绝记者会又是怎么回事？” “请问吉高局座，江城师范的潘老师和潘老爷子现在如何？我们可以见见本人么？”有人又在旧事重提。 吉高志显然应付不过来，所以目光就扫向了韩无为，韩无为点了点头，这个时候，魏东仁正好下来走到吉高志的身边，他看到了吉高志与韩无为的交流，心中自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第二百零九章 火烤（求月票） 吉高志重视与韩无为的交流，就表示自己在他那儿已经失分，并且长时间以来，韩无为几乎是自己在玩自己的，根本就不参与政保局的任何行动，现在突然与吉高志走的这么近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魏东仁的脸色很是不好，只能在吉高志面前老老实实的叫了句“局座”。 吉高志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市建材库事件对他来说比不上上一次的物资被转移事件，但是这件事情的影响比物资转移事件要大。 物资转移事件只能说明日本人的防范不够到位，让人有机可乘，但是市建材库事件却让很多人开始怀疑日本人在江城的威信，甚至有人对日本人的“统治”开始担心起来，更有的人以及私下奔走，散播日本人即将被打败的消息。 这些消息根本就控制不住，正所谓人言可畏，以前他们在江城还能粉饰太平，但是现在，军统的一颗炸弹，炸醒了诸多的江城百姓，日本人的花言巧语，恐怕再也不能蛊惑大部分民众的心。 为此，吉高志很着急，宪兵司令部不管这些事情，但是小野五郎明确要求吉高志一定要将江城的抗日分子一网打尽，但这谈何容易？ 日军在中国战场上已经不是那么的一帆风顺，多股的抗日力量开始彼此消耗日军的力量，在很地方他们都显得吃力，所以清除江城的抗日分子就更加的有必要。 由主动进攻，到一种战争相持阶段，这是谁都无法预料，但又能想象其后果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情就更加的紧迫。 年初的时候，各个地方都在进行抗日分子的清缴活动，宪兵司令部、政保局、侦缉队包括一些地方的警察局都开始行动起来，可以说日本人在这上面投入了大量的生力军。 当然，结果也是十分的明显，很多的抗日人士被抓，国党和地下党的诸多抗日交通站被破坏，许多的分支组织遭到打击，这都是由大局之下，引起的各个地方的连锁反应。 吉高志为什么现在重视韩无为，因为韩无为的阴险狡诈，让吉高志看到了将江城军统一网打尽的希望。 就在今天早晨，韩无为早早的向吉高志汇报了关于黄雀计划的事情，并且将钉子的事情告诉了吉高志，这让吉高志很兴奋。 既然已经任由魏东仁在开展针对军统的行动，并且结果不是很理想，为什么不让韩无为试试？ 日本人向来是不是讲情义的，更多的是要考虑道利益，没有一定的利益和好处，他们怎么可能改变相对稳定的局面？ 谁都没想到韩无为的口才如此之好，不仅将这群记者哄得一愣一愣的，更加让他们对事情的看法发生了一定的倾斜。 当然，其中有很多的记者都是不相信韩无为的话，只是处于日占区，有些事情不得不妥协。 记者们开心的走了，韩无为完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任务，吉高志很满意，毕竟韩无为没有让他这个日本人在这些记者面前丢脸。 “魏局长，你和韩局长一起到我办公室一趟。”吉高志说道。 韩无为笑着点头应答，魏东仁面带苦涩，吉高志的命令他不得不执行。 “卫林，市建材库的事情你去和市政府那边沟通一下，以经济检查科的身份去。”吉高志叮嘱道。 “局座，这恐怕” “没事儿，韩局长的建议不错，政保局不应该和市政府是对立关系，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要解决，你去最好。”吉高志没有给顾卫林反驳的机会，顾卫林心中对吉高志会如此认同韩无为的话感动吃惊。 魏东仁也很吃惊，当然马思鸣心中不是滋味，这是他向魏东仁建议的话，还没有想着怎么和吉高志开口，没想到韩无为已经将话说到了前面。 吉高志在说完这些之后，还特意看了一眼魏东仁，可以看出，吉高志对魏东仁是不满的。 自从吉高志上任以来，魏东仁做了多少令他不满的事情？ 虽然有些事情不起眼，但是事情越积越多，迟早是个爆发点，姜文青的行动，让吉高志爆发了。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顾卫林心中很警惕，因为姜文青的一颗炸弹，政保局变得不再太平。 相对于魏东仁和韩无为，顾卫林更愿意和魏东仁一起交流，毕竟魏东仁很多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而韩无为则是比较阴鸷狡诈。 “孙处长，马处长，市建材库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位处长给我说说详细情况啊。”顾卫林见站在不同位置的两人，朝着两人一笑问道。 顾卫林知道孙金诚和马思鸣的关系在这一次的事件之中已经变得微妙起来。 田木信一时代的政保局由魏东仁负责大小事物，由于魏东仁不能牢牢的掌握政保局，导致孙金诚和马思鸣明争暗斗，并且他们都有可能威胁到魏东仁的位置。 但是随着时间的转移，以及刘之林事件的爆发还有梅靖江接任机要处处长之后，政保局的关系开始变得更加的复杂。 这个时期的孙金诚和马思鸣隐隐的都有独立于魏东仁和韩无为之间的势子。 但是田木信一的突然离任和吉高志的接手，让他们独立的想法直接破灭。 尤其是到了现在，吉高志担任政保局局长之后，魏东仁和韩无为的权利不似从前，韩无为夹起尾巴做人，一心想要破除吉高志给他的任务，同样，魏东仁也是这么想，只是他似乎运气不太好。 在这其中，孙金诚和马思鸣都致力于对江城的抗日分子进行打击，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但是，效果也不是很理想。 从他们现在的脸色都能看出来。 但是，不管是孙金诚或者马思鸣都与顾卫林的关系不错。 “卫林，等会来我办公室。”孙金诚率先一步离开，冲着顾卫林说道。 “你也去我办公室一趟。”马思鸣如出一辙的说道。 顾卫林听着两人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随之一想，又觉得这在正常不过，政保局已经到了一个不破不立的局面。 抬头恰好瞧到二楼办公室之中的梅靖江正站在窗口边看着外面，顾卫林点了点头，走进了政保局的大门。 第二百一十章 两头香（求月票） 顾卫林不知道此时梅靖江作何感想，尤其是韩无为今天如此的“高调”的亮相又意味着什么？ 其实，此刻的梅靖江心情很复杂，他知道自己被韩无为盯上，事情肯定不会轻易就这么结束的。 同样是发生在今天早上的事情，韩无为调阅了作为保密文件的黄雀计划档案。 梅靖江不知道韩无为知不知道他所派出的钉子已经被军统和地下党全部发现，若是不知道，那韩无为调阅这份计划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一点，在政保局之中，借调最高等级的保密文件，需要局长的签字，也就是说吉高志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这里面的头头道道不由的就让梅靖江去乱想。 最令人担心的就是韩无为已经知道了黄雀计划早就失败，那么他调阅计划的目的就另有目的，这个目的是什么？梅靖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韩无为的目的绝对不纯。 看着政保局的局势一天一个变化，梅靖江有些跟不上这种办公室勾心斗角的生活，每个人都好像是一个表演者，而政保局就是舞台。 他还是习惯于在上海搞行动的那种氛围，至少是没有拘束的，当然也可能和每个地方的局势不同。 站在窗台边，想起自己在上海的时候，组织上为了他更好的打入行动大队，并且在行动大队稳定下来，不惜牺牲暴露了好几个交通站和交通员。 那段时间，是梅靖江最为难熬的一段时间。 他需要一边“享受”着吴世宝的赞誉和提拔，一边还要保护自己，因他的保密级别比较高，很多不发生关联的党组织都想除掉他，曾经就有人为了血刃他，直接被吴世宝下套抓住，这些都是血的教训。 无数的人或是直接、亦或是间接用他们的牺牲换来了梅靖江在吴世宝手下的潜伏，那段时间是梅靖江痛苦的时间，同样也是他发挥巨大作用的时间。 但是，现在到了江城呢？ 梅靖江仔细想着自己到来之后的所做所为，发现自己并没有很好的完成组织上交代的任务。 虽然他通过政保局发挥了自己的一定作用，但是局限性太大了。 所以，他发展了顾卫林，顾卫林比他更适合江城站，他心中有一个庞大的计划，只是需要等到顾卫林真正能够成长起来，他才能放心的去实施。 顾卫林先去了孙金诚的办公室，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先去孙金诚那里，当然这也是一种示好。 其实坐在办公室之中的孙金诚也在盘算着顾卫林会什么时候来找他。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坐下不久，顾卫林就敲门进来了。 看着顾卫林毫不犹豫的选择，孙金诚很满意，当然他心中也将顾卫林看的更加的重。 他知道，马思鸣也看中顾卫林，他依稀记得当初韩无为将顾卫林弄出政保局的时候，他再三的想将顾卫林弄到行动队的做法。 原本以为顾卫林会选择马思鸣，没想到到底是选择了自己。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虽然只是一个先来后到的做法，但是向外界传递的信号绝对不一般。 顾卫林作为在政保局之中公认的和吉高志关系最好的人，有时候他的话在吉高志面前比很多人的话都管用，谁也不想得罪顾卫林，谁也不能轻看顾卫林。 况且吉高志想方设法将顾卫林弄回政保局，难道真的只是想让他担任后勤处一科科长？ 若是有人真的这么想的话，那简直是个笑话。 “孙处，怎么摆着个脸色，看我看呐？那麻将可是白打了”顾卫林将孙金诚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摆了摆手，转头就要走，当然这只是顾卫林故作姿态罢了。 “哈哈哈，老弟”孙金诚从椅子上站起，赶紧拉住顾卫林，将顾卫林请到旁边的沙发上，又说道：“哪里的话，老弟，你能到我这里来，就说明和老哥的关系不一般。” 顾卫林点了点头，笑看孙金诚，他想知道孙金诚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老弟不拿我当外人，那我姓孙的是有话就直说。”孙金诚顿了顿说道。 “孙处，有什么话就说，我这小门小灶的，实在不敢当孙处长的话。”顾卫林“心虚”道。 “哼，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局座面前最能说的上话的人，可比有些人阴阴郁郁，背后搞小动作强多了。”孙金诚话语之中充满了对顾卫林的示好，以及对魏东仁、马思鸣和韩无为的不满。 其实他这话最主要还是针对今天出来的韩无为，实在是让他丢尽了人。 “孙处，你这话说的可就过了，韩局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并且局座也在，难不成让局座丢脸？”顾卫林笑着打哈哈道，有些话他不能赞成，赞成了与他对吉高志的关系不利，不赞成的话，又对他和孙金诚之间的关系不利，所以很多话都需要三思而后说。 “哼，你这小子还是这么滑头”孙金诚笑道，顾卫林没有接孙金诚的话，只是笑着不说话。 “怎么？不敢说，和我有什么不敢说的？要说谁在政保局的资格最老，出了老魏就是我，当然还有一个叛徒老刘，他姓马的和姓韩的算什么？”孙金诚“手舞足蹈”，食指虚点着空气说道，显得有些不服气，可能是被今天的情况刺激到了。 顾卫林可以理解孙金诚的心情，要是换成他是孙金诚，指不定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其实，直到昨天他们一起到了市建材库，顾卫林都可以看出来，孙金诚还是可以克制的，但是今天早上记者的问话，彻底了触动了孙金诚的神经。 “我问你，你知道姓韩的为什么今天这么嚣张么？”孙金诚张口不谈市建材库的事情，而是考教起顾卫林来。 顾卫林摇了摇头，他也疑惑，为什么韩无为今天会这么积极？平时可是根本见不到韩无为的，事出有怪必有妖，顾卫林还想着自己好好调查一下，暗中摸一下底，没想到孙金诚这就痛快的告诉了他。 第二百一十一章 流言 “哼，姓韩的盯上了老魏，老魏怕是招架不住了。”孙金诚低声的说道。 “什么？”顾卫林佯装惊诧道，他知道韩无为想搞掉魏东仁，但是没想到韩无为这么快就出手，还有，韩无为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干掉魏东仁，他又有什么依仗呢？ 孙金诚只是说了一句话，顾卫林联想到了很多的东西，并且都是一些疑惑，这些疑惑不解决，问题永远不能完美的解决。 “你恐怕不知道吧，老魏拿了老韩应得的东西，老韩自然心中不满”孙金诚又说道，顾卫林更加的疑惑的，他还没有聪明到什么都能猜出来。 见顾卫林疑惑求知的眼神，孙金诚笑道：“听说老魏最近大肆的收取老娄的东西，搞得老韩十分的不满，要说这老娄也不懂事，不知道什么叫做两头都不能得罪。” 孙金诚的话总算是让顾卫林明白是为什么了，但是他却不认为孙金诚的话是韩无为针对魏东仁的根本原因。 虽然有利益之争，但是韩无为不是傻子，同样，魏东仁也不是傻子。 “这不会吧？”顾卫林作为经济检查科的科长，自然知道很多关于经济方面的龌龊事情和里面的无厘头账目，孙金诚的话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明白。 “不会？我告诉你，什么都有可能，听说老韩又要查梅主任了。”孙金诚更加低声的说道，他知道顾卫林和梅靖江的关系不错，这个时候拉一把梅靖江，等于是给了顾卫林一个面子。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当然不能告诉顾卫林他是今天早上上楼的时候，见到韩无为调阅档案而推测出来的，平时韩无为从来都不理会机要室，这一次这么一大早就去机要室，要是说没有猫腻，谁会相信？ 孙金诚有一副好脑子，要不然也不会专于搞情报工作，他只是见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就将韩无为的目的推算的一干二净，并且和梅靖江想的一模一样。 顾卫林有些吃惊，他知道韩无为一直在调查梅靖江，但是没想到竟然又有这个由头来联系梅靖江，就算没查出梅靖江的身份，那么只要有这个理由，韩无为真的要是咬着不放的话，对魏东仁没有什么大伤害，但是对梅靖江就不一样了。 “孙处，你着属于猜测，话可不能乱说，到时候韩局又怪罪下来了。”顾卫林警惕的说道，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当然也有吃惊的时候，他时刻是保持自己处于两种状态，心中一个样子，表面一个样子。 “猜测，恐怕你还不知道吧，韩无为通过后勤处从南京借调了几个死刑犯到江城协助他查案，这总不是开玩笑的吧，这可是违规操作。”孙金诚冷哼道，盯着顾卫林，他想看清楚顾卫林的表情，他在顾卫林的脸上看到了惊慌。 的确，顾卫林没有隐藏的好，他心中却是惊慌了一下，他以为韩无为一直都是自己的调查，没想到竟然通过后勤处向南京借了人，可是这件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顾卫林刚到后勤处的时候，可是查过后勤处的账目，根本没有这一条啊。 仿佛是知道顾卫林疑惑在什么地方一般，孙金诚笑道：“韩无为通过老娄走的账，能让你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估计局座都不知道。” 顾卫林看着孙金诚，他发现孙金诚知道的太多了，孙金诚观察的这么细致，那么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么？知道自己和梅靖江的关系么？ 盯着孙金诚，孙金诚心中有些发毛，他发现顾卫林有些不正常。 “卫林，你这是怎么了？” “孙处，不瞒你说，韩局查魏局和梅主任，会查到我么？”顾卫林面露难色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孙金诚笑道，他自然不觉得这件事情和顾卫林有关系，就算有关系，也不会怎们样，毕竟顾卫林和吉高志的关系摆在这里。 顾卫林索性将他帮助梅靖江给魏东仁销赃的事情告诉了孙金诚，这也是他和梅靖江曾经说好的，对外就这么说。 这样能解释的通为什么顾卫林总是和梅靖江接触，这样也能用魏东仁来打掩护。 至于为什么才开始交给顾卫林办这些事情，那是因为梅靖江在考察顾卫林，至于为什么选中了顾卫林，梅靖江也交代的很清楚，那就是他刚到江城对很多东西不熟悉，需要一个熟悉江城的人来替他跑腿，这个人就是顾卫林。 一切都能圆过来，一切都能说得通，并且事情有有迹可循，别以为黑市上的东西别人查不到，只要有心，打听了七七八八，也不是没可能。 “你啊”孙金诚看着顾卫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顾卫林和梅靖江的关系那么特殊，原来由这层关系，他同时也知道了为什么当初魏东仁会选择顾卫林进入政保局，从一开始来看，魏东仁就布置了这条线。 一边说顾卫林不懂事，一边心中有暗自感叹魏东仁的老谋深算。 直到孙金诚向顾卫林说完市建材库的事情，他还在感叹魏东仁的手段之高明。 顾卫林离开孙金诚办公室的时候，嘴角不由的上扬，他不介意在已经乱了的政保局之中，再加上一些精彩的小插曲，正愁没机会主动说出这番话，今天孙金诚给了他一个莫大的机会，这可真的好好谢谢孙金诚。 顿了顿声，顾卫林向不远处马思鸣的办公室走去，他知道马思鸣在他等，他也知道，他先去了孙金诚的办公室，就意味着自己对马思鸣不好交代。 敲门、推门、进入。顾卫林是一气呵成的。 “卫林来了，快坐。” 马思鸣并没有孙金诚那么热情，但是也微微欠身请顾卫林坐下，这说明他还是顾全大局的，不愿意得罪顾卫林这个小鬼。 常言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马思鸣能斗孙金诚，可以糊弄吉高志，但是他不能不注意顾卫林，毕竟顾卫林身份特殊，若他是一个普通政保局人员，马思鸣根本不会在意他。 第二百一十二章 提醒 很可惜，顾卫林不是普通人。 当然，也仅仅是因为他和吉高志的关系不一般而已，除此之外，顾卫林在别无他长。 顾卫林没了在孙金诚那里的矫情劲头，两人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马处长，还请您详细的跟我说说市建材库的事情。”顾卫林问道，他希望马思鸣能说实话，但是他也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顾卫林知道马思鸣在江城站之中有钉子，马思鸣肯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除了这个是顾卫林极其想知道的，其他的事情顾卫林已经都差不多清楚了，但是作为一名地下潜伏情报人员，顾卫林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马思鸣的说法，因为通过对比两种不同的说法，他可以从其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马思鸣的话倒是无可厚非，顾卫林也不好往深了问，一是有刺探情报的嫌疑，二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马处长说的很详细，我都知道了，对这件事情我也很遗憾”顾卫林遗憾的说道。 “顾老弟不必遗憾，你在局座面前能说的上话，所以有些事情也不必要担心。”马思鸣笑道。 顾卫林知道马思鸣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政保局现在形式不一般，他靠在吉高志这棵大树上，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马思鸣不知道顾卫林心中的担忧有多少。 对于马思鸣的提醒，顾卫林只能笑而不语。 “顾老弟，姓韩的话没安什么好心，让你去协调局里和市政府的关于建材库的事情，我看就是在给你出难题。”马思鸣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往这上面扯，他似乎忘了在魏东仁办公室之中，他对魏东仁的话。 “嗨，哪能有那么多的顾及，局座安排的，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不折不扣的完成，要不然岂不是辜负局座对我的信任？”顾卫林笑着说道，说的十分坦然，好像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就是应该的一般。 马思鸣对顾卫林的话嗤之以鼻，这种漂亮话谁都会说，但是他忽略了顾卫林几乎一直都是这种态度，不管和“谁”在一起，他都是这种语气，似乎对日本人的恭维和敬畏，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之中，变得密不可分了。 没有人会喜欢三面两刀的人，日本人也不列外。 顾卫林在语言方面处理的十分的小心谨慎，他不会去说那些有的没的话，尽量用自己的“真情”之语，对待对方。 作为一名潜伏人员，顾卫林必须时刻的关注自己的说话，否则万一有那句话说的不对，传到了吉高志的耳中，那就是导火索。 不管什么时刻，都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因为顾卫林禁不起折腾。 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日本人不是傻子，他们不会去用一个几次三番被怀疑的人，尤其是是那种被他们自己怀疑的人，就算是在使用，也是不得信任的，就像现在的娄耀辉。 当然，一个更加现实的例子就在面前，马思鸣和魏东仁被吉高志冷落就是就是一个警示。 所以，顾卫林不会去说那些不恰当的话，无论别人怎么看他。 顾卫林知道马思鸣此时对他的话不屑，但是，有些改变是潜移默化的，语言十八双刃剑，能博人喜欢，也能伤人。 “顾老弟这话说的有水平，难怪局座那么喜欢老弟呢。”马思鸣打趣道，这是他的违心话，他和顾卫林接触的其实并不多，而且顾卫林和孙金诚关系看起来“莫逆”，他是不会和顾卫林有深入交流的。 但是，顾卫林却是他要争取的人，和孙金诚与顾卫林接触的目的一样，因为顾卫林背后是吉高志。 “马处长开玩笑了，我就是在后勤处混日子的，这谁不知道，不像行动处，都是大忙人。”顾卫林笑着恭维道，好话谁都喜欢听，马思鸣也不例外。 “老弟不要妄自菲薄啊，局座还是很看重你的，不然也不会让你一人身兼两职啊！”马思鸣笑道。 “都靠大家的支持和帮助。”顾卫林笑着说，既然马思鸣和他打哈哈，那他也不介意这样做。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十分对等的，说实话，若是顾卫林仅仅是后勤处一个科长，为了任务，他一定会巴结马思鸣，谋取更大的利益，为抗日做出更多的贡献。 但是在他自身条件与对方并没有多少差距的情况下，顾卫林不必将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只是有些事情他接触不到，需要保持这种良好的关系，去探听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哈哈哈，希望今后我和顾老弟之间能够更进一步的交流，顾卫林也不必担心我现在的状态，相对于某些人来说，谁能笑道最后才是大赢家。”马思鸣站起身子与顾卫林握手，这一番是他对顾卫林的警告，也是对顾卫林一个提点。 顾卫林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明里暗里告诉他，他马思鸣手里还有底牌没有亮出来，魏东仁为什么在市建材库事件之后，依旧愿意和马思鸣站在一起，就是因为马思鸣手里的这张底牌。 所以，马思鸣提醒顾卫林看清形势，不要急着下手，或许他就成功了，到时候在吉高志面前说两句好话，大家也就都好。 顾卫林用力的握着马思鸣的手，笑道：“多谢马处长的提点，有些事情我自然晓得。” 离开马思鸣的办公室，顾卫林嘴角微微上扬，虽然马思鸣没有告诉他隐藏在军统的卧底是谁，但是他知道，一旦军统江城站有任何的异动，或者马思鸣有任何的异动，肯定和那个卧底有关，这件事情顾卫林有必要向姜文青汇报，让他们提高警惕。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娄耀辉扫了一眼顾卫林，他娄家的货又能在江城正常的走，都要归功与他，顾卫林现在在他的手下，要是敢不听话，娄耀辉想过用一百种方法折腾他，等顾卫林的利用价值消失了，也就是顾卫林消失在江城的时候。 顾卫林电话通知了钟杰和管四平，当然还有渡边俊，将市建材库的材料送给他，并让渡边俊在市政府等他。 “顾卫林，怎么刚坐下又出去？你当政保局是什么地方？你当后勤处是什么地方？” 顾卫林刚迈开腿，阴柔之声，紧接着传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强势 顾卫林被这种声音所吓到，该是什么样的人，能用这种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要是一定让他猜得话，那肯定是心理有问题的人。 当然，这个人不用猜他也知道，就是娄耀辉。 “娄处长，码头的事情我可是打过招呼了，怎么？我有事儿也不能走？”顾卫林争锋相对，并没有丝毫胆怯的意思在里面。 后勤处的办事员纷纷的低下头，在他们眼中，这是阎王爷打架，他们小鬼参与不了。 但也有好事者，时不时的瞄一眼他们，想看看自家的处长和科长之间，到底谁厉害。 有人认为顾卫林以卵击石，有人觉得顾卫林背后站着吉高志，并不怕娄耀辉，从顾卫林强硬的话语之中就能听出来，他们更是感叹有背景的好处。 也有人则认为这是狗咬狗，到最后除了一嘴毛，什么都没有。 娄耀辉没想到顾卫林说话这么呛人，他当然知道顾卫林有权利离开，这是不仅是吉高志的话，就算一个普通的办事员，也有权利离开，娄耀辉这一顿暴风雨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其实，他只是想恶心一下顾卫林，没有想到反被顾卫林将这一口恶心的“老痰”反呛回来，这种堵在胸口，不吐不快的感觉，十分的难受。 “顾卫林，你说话注意点，没什么事儿就待在这里，别整天往人家机要处跑，谈情说爱，这里不是地方。”娄耀辉警告顾卫林不要将码头的事情再说下去，同时他也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呵斥顾卫林，阻止顾卫林出去。 顾卫林心中暗道娄耀辉真是个老狐狸，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劲，娄耀辉拿这种话来堵顾卫林的嘴，顾卫林还能辩解什么？ “多谢娄处长关心，没事儿我先走了。”顾卫林也不接茬，他要去办吉高志交代的事情，临出门之前，他转身冲着娄耀辉道：“对了，忘记告诉娄处长了，我今天出去要是晚了，局座知道您耽误他的事儿了，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 说着，顾卫林只留下潇洒的背影，他这一番话弄得娄耀辉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办公室，准备随时接受吉高志的召唤。 对不同人的，顾卫林有不同的对人方式和态度，在政保局之中，他对吉高志绝对是服从，对魏东仁是尊重，对韩无为是笑里藏刀。 再说这几个处长，政保局之中他和梅靖江关系最好，孙金诚次之，所以对他们，顾卫林向来是说话都很和气，包括杨怀德和顾春华，顾卫林说话也很和气，当然，对于马思鸣和周向佛，顾卫林只能说是敬而远之和小心对待，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 再说娄耀辉，顾卫林不想办法弄他就好了，他还恶心自己，顾卫林自然对他是态度强硬，属于正面硬碰硬的。 自从顾卫林从三条街走向政保局之后，他的成长是有迹可循的，而且底子也干净，没那么藏污纳后的事情，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单纯”的。 顾卫林在临江路的三岔路口等待管四平和钟杰的，当初这里就是马思鸣押送刘之林的时候，另一条路口被挡的地方，再往前就是当初刘建设视察建设道路的地方，现在这条路已经修好了。 拿到材料，顾卫林招呼他们回去，自己开着车去市政府。 顾卫林去市政府的次数不多，这一次与以往去的身份也不同。 “黄秘书，真是有劳了。”顾卫林下车之后，大步向门口走去，主动伸出手，与黄炳生握手。 他与黄炳生的也接触几次，还记得第一次是他和一起打牌，为的还是经济检查科的检查的事情，第二次就是江心洲钓鱼了，后面也就没有过多的接触。 “刘市长心情可不好，你接了这个差事，我看得小心。”与顾卫林握手的同时，黄炳生小心的提点顾卫林道，他是刘建设的秘书，对刘建设这两天的心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顾卫林报以感激的眼神，笑道：“多谢，改天请黄秘书打牌。” “顾科长在找什么？”见顾卫林左顾右盼，黄炳生问道。 顾卫林嘿嘿一笑道：“找个日本人。” 黄炳生不大理解顾卫林的意思，照理说顾卫林来了应该直接去见刘建设的，不应该在这里耽误时间。 见黄炳生有些疑惑，顾卫林笑道：“检查科的副科长，这不是怕被骂的狗血淋头嘛，拉来挡挡箭。” 两人相视一笑，黄炳生心中暗道这顾卫林真是聪明，这一招都能想出来，不知道到时候刘建设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怎么还不来？”顾卫林皱着眉头嘀咕道，这种事情渡边俊应该说是求之不得的啊，怎么会迟到呢？ 这边正说着，只见渡边俊穿了一身西装，弄了个头发，人模狗样的走来。 “渡边君，常听说皇军都是最遵守时间的，你怎么迟到了？”顾卫林一边奉承一边不悦的说，黄炳生笑而不语。 “顾桑，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渡边俊没有过多的解释，他总不能说他为了和顾卫林一起来将刘建设，特意换了身衣服吧。 渡边俊这段时间一直在经济检查科，尤其是接手漕帮之后他也在刻意的改变自己，使自己融入周边的人之中。 顾卫林向黄炳生报以歉意，带着渡边俊上了市政府的大楼，进了刘建设的办公室。 黄炳生只能在外面为顾卫林祈祷，他希望顾卫林自求多福。 市建材库的事情黄炳生多少知道一些内幕，里面虽说是刘建设弄来建设江城的一批的材料，但远不至于让刘建设如此上心和动怒，最主要的还是里面有刘建设私人的东西，当然这些都是黄炳生道听途说的，他谁都不会告诉，只会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顾卫林是笑着出来的，渡边俊也跟着顾卫林笑，黄炳生不知道顾卫林是怎么和刘建设的谈，但是出来的时候能笑着出来，说明顾卫林谈的不错。 “老弟好本事”黄炳生没有在叫顾卫林顾科长，而是叫上了老弟，刘建设在和顾卫林谈的过程之中没有发火，没有动怒，这些都是出乎黄炳生意料的，说明顾卫林手段了的。 “全靠刘市长高抬贵手。”顾卫林摆手道。 顾卫林上车之后，松了口气，现在想想刚才的谈话，他还觉得在做梦。 又看了一眼渡边俊，总不能将渡边俊仍在这里吧，看着渡边俊看向自己的眼神，顾卫林只好先将渡边俊送去码头，又向管四平交代了市政府的事情，才又回到政保局。 第二百一十四章 靠边 刚回到政保局，顾卫林就听到了一个令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消息。 魏东仁被靠边站了。 难道是因为市建材库的事情所导致？ 顾卫林不敢相信，吉高志应该不会这么轻浮的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有什么原因促使吉高志下定决心，将魏东仁手中的权利一撸到底。 现如今的吉高志仅仅被吉高志赋予了处理政保局事物的名头，关于军统和中统的调查权则是全部交给了韩无为。 难道韩无为不怕被撑死？ 邓杰不知道哪里去了，作为吉高志的秘书，顾卫林觉得这小子越来越成熟。 敲了敲门，得到了应答，走进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将去市政府的情况反馈给了吉高志。 从吉高志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是能知道吉高志现在有些不愉快。 “刘建设好好大的胆子，他这样做真当小野司令会放过他？”听了顾卫林的报告，原本就显得不愉快的吉高志有些震怒。 “局座息怒，刘市长这样做无可厚非，中国人都是狡猾的，没有利益的事情，谁会去做？刘市长先前之所以那么说无非是想拿到更多的谈判筹码罢了。”在吉高志面前，顾卫林从来都不“吝啬”，他说话从来都不仅仅是从客观上陈述事实，还会加上自己的分析，像刘建设这样的日本人忠实走狗，顾卫林不介意多分析一点。 当然，顾卫林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因为他的身份，他摆出一副依赖于吉高志的模样，站在日本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让吉高志对他的信任更加好。 “哼，这就是中国人为什么会败的这么快。”听了顾卫林的话，吉高志不屑的冷哼道，顾卫林的脸色动了动，吉高志的话让他心中十分的难受，像是一根刺一样刺到了他，但不得不承认，实在是有太多像刘建设一样的人了。 “局座，刘市长那里还请局座睁一只眼比一只眼。”顾卫林笑道。 “为什么？”吉高志不解的说，要不是面前站的是顾卫林，换做其他人，他根本不会问，直接大嘴巴子就上去了。 他相信顾卫林不会欺骗他，否则为什么要说这么多？ 顾卫林和其他的中国人的不一样，尤其是和投靠他们的中国都不一样。 “局座，上午的时候记者还在发问是不是政保局与市政府不和，是不是帝国不能保证江城的长治久安，如果这个时候再和市政府起冲突，会让外界的猜测更加多的，而且小野司令那里也不好交代。”顾卫林解释道，他自然不想吉高志和刘建设发生冲突，自己能唬的住吉高志，可是顾卫林也知道刘建设不会这么容易倒台的，到最后事情闹到小野五郎那里，很可能背锅的就是他。 所以，他要一边抖出自己和刘建设的交易，一边替刘建设说“好话”。 这样显得顾卫林在吉高志面前毫无秘密可言，说话毫无保留，同时，也让吉高志认为顾卫林处处维护他，处处替日本人的利益着想，营造出一个假象来。 顾卫林的话说的没错，吉高志反复的想着顾卫林刚才话，点了点头。 “卫林，你说的不错，刘建设是只老狐狸，但江城的建设好需要他，只是不能放过他。”吉高志说道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刘建设现在的行为和在日本人嘴里抢东西没有任何区别，敢和日本人争夺利益的，基本都没有好下场。 吉高志让顾卫林记下刘建设一切的罪证，总是要算账的。 “还是局座考虑的周到，这样刘建设就被我们捏在手里，等到不需要他的时候，便能够直接弄死他。”顾卫林笑道，听了顾卫林的话，吉高志同样放声大笑。 “卫林，你觉得魏东仁怎么样？”吉高志转而又问。 顾卫林该怎么说？他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如果这个问题让他带回去，他还能和梅靖江或者姜文青讨论一下，得出一个比较好的答案，然后告诉吉高志，但是现在让他怎么说？尤其是在魏东仁当下面临的情况之下。 这是在考验顾卫林？还是吉高志觉得顾卫林能够给他一个答案？ 这个问题能不回答么？ 不能！ 能不正面回答么？ 同样不能！ 顾卫林心中知道答案，他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若是平时顾卫林可以随便怎么说，只要合理就行，但是现在呢？ 倒不是顾卫林觉得自己有多重要，有多厉害，而是吉高志或许会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改变一些决定，从而影响政保局的内部关系。 顾卫林希望政保局能够维持在一个比较好的关系和状态之中，若是太乱，虽然行动方便了，但漏洞也大，若是太和谐，可能不太容易搞情报，但也安全。 所以，这个难题，顾卫林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局座，魏局其实我接触的也不多”顾卫林面露难色，绞尽脑汁的说，他先把丑话说在面前，反正接触的不多，说的好与坏，都不要太当真。 吉高志点了点头，若是顾卫林和吉高志接触多了，关系太好了，或者说没有接触，关系不好，吉高志可能就不会问他了，现在问顾卫林这个问题，主要是想让顾卫林从一个比较公正的层面来说魏东仁的问题。 “你尽管说，没事的，我只是想听听。”吉高志笑道，他的话让顾卫林稍稍放心。 “其实要说魏局这个人，还是很不错，为皇军办事也是尽职尽责，而且他老持沉重，不会出大乱子”顾卫林遣词造句，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说的时候他还要观察着吉高志的表情，生怕有什么地方说道吉高志的痛处。 还好到目前为止，顾卫林说的算是中规中矩，吉高志时不时的点点头，顾卫林说的算是实话。 其实他处理魏东仁，不让魏东仁负责军统和中统的事物，也是出于无奈，实在是魏东仁这段时间让他太失望了，不仅仅是一件事情，而是多件事情纠缠在一起。 吉高志作为政保局的局长，虽然是日本人，但是他也要向他的上司交代，若是没有一个交代，他该怎么办？ 第二百一十五章 故意 “不要总说以前，说说现在。” 或许是顾卫林精心挑选的词语太多了，太过眼花缭乱，听得让人有些沉疴，所以吉高志打断了顾卫林继续说下去的兴头，让顾卫林说说现在对魏东仁的看法。 顾卫林知道自己总归是避免不了说到最近的事情，没办法，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局座，魏东仁最近差中统，查军统，都表现的可圈可点，尤其还有孙处长和马处长，都是尽心尽力的，只是诸多的原因导致了事情不圆满的结果”顾卫林说。 吉高志冷哼一声：“不圆满的结果？他，不，是他们总是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一下子坏，所有的事情做的过程总是那么完美，可是结果呢？没有一个好结果”吉高志说道最后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 “局座，至少” 摆了摆手，吉高志没有让顾卫林再说，他听得出顾卫林话里的意思，但是现在吉高志需要成绩，既然魏东仁拿不出成绩，那就只能让他休息反思一段时间，让有计划的韩无为来试试。 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吉高志一脸疲惫的说道：“卫林，你知道为什么魏东仁次次行动不成功么？” 他的话好像是一个人的叹息，但是认真听起来却像是一句深渊边缘的自问。 顾卫林不敢乱话，虽然知道吉高志肯定会说内奸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顾卫林还是不说话比较好，太积极了，太聪明了，在这个时候反而不好。 果然，没等顾卫林说话，只听吉高志缓缓的说道：“局里面有军统、地下党的内奸啊！” 顾卫林本想配合着惊诧一声，可是话刚到嘴边，便再次咽了回去。 他能表示惊诧么？ 能！ 合乎时宜么？ 十分的合乎。 若是换做一个和吉高志不熟悉的人，或许更加的合适。 顾卫林现在已经不合适这样的惊诧了，将话咽回去之后，顾卫林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知什么时候，吉高志睁开了眼睛，见顾卫林点头，并显得十分的凝重，吉高志叹气道：“我不希望局里有内奸，可是军统和地下党无孔不入，根本控制不了这件事情。” “局座，自查，内部监视，互相监督，这些都是可以避免内奸产生的方法。”顾卫林顺着吉高志的话说道。 吉高志摇了摇头说：“还记得刘之林么？我不希望局里的中层还有内奸。” 吉高志在这说这个话的时候显得十分没有底气，顾卫林心中一怔，吉高志话里有话，可是他又不能问。 这让他很难受，他不知道吉高志怀疑的对象是不是梅靖江，如果吉高志怀疑的是梅靖江，那么这背后的推手一定是韩无为，可是韩无为不是已经借助这股东风让魏东仁靠边站了么？难道他要赶紧杀绝？还是说韩无为的的确确掌握了梅靖江的信息？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顾卫林冀希于吉高志能多说一些闲话，好让他从中判断出一些端倪来。 见顾卫林愣住，吉高志又笑道：“你也不用乱猜，也不用刻意去对照什么，我也就这么一说，很多事情说不准，但有些事情值得去尝试。”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是吉高志在叮嘱他，让他不要乱说。 “你回去后把经济检查科和后勤处的事情弄弄好，省的娄处长又来我面前说你不守规矩。”吉高志笑着敲打道，顾卫林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对顾卫林的关心是不可少的。 顾卫林嘿嘿一笑，没有反驳，也不做解释，这种事情没必要解释，他做事有自己的风格。 离开的时候，正好邓杰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两人相视一笑，顾卫林便要下楼离开。 魏东仁这个时候突然从办公室出来，将顾卫林叫去了他的办公室。 “局座是不是发火了？” 顾卫林摇了摇头笑道：“局座看的开。” “也是，政保局不只是有我魏东仁，还有他韩无为，步子总该跨小一点的。”魏东仁叹气道，可以看得出他现在有些心灰意冷。 顾卫林再想到底要不要将吉高志问他的话告诉魏东仁，再想权衡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魏局，说实话，局座现在需要成绩，没有成绩是不能在局座面前得到好评的。”顾卫林笑道。 魏东仁叹了一声气，手指上的烟灰掉落都没有注意到。 “对了，魏局，梅主任再来江城之前是在上海特工总部行动大队的吧？”顾卫林看着魏东仁失意的样子，问道。 “是啊？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魏东仁弹了弹烟灰道，他有足够的敏锐度，可以感到顾卫林这句话背后所暗指的深意。 顾卫林打哈哈笑道：“没什么，刚才见邓秘书拿这梅主任的档案，随嘴问一句罢了。” 是的，顾卫林出来的时候看的很清楚，邓杰手上拿的是梅靖江的档案，所以他在与邓杰相视一笑的时候，笑容有些僵硬，多个方向都说明现在不仅韩无为盯着梅靖江，吉高志也开始关注他了。 没有理由的事情，可是就是这么的让人想不通。 在魏东仁将顾卫林叫进办公室的时候，顾卫林就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魏东仁知道，毕竟魏东仁和梅靖江的关系在那里。 不知不觉，顾卫林已经自己独立的在思考的一些东西，甚至是自己安排一些东西，可以说他还在成长之中。 魏东仁的脸色不是很好，梅靖江是他老友的儿子，当年两家人颇有渊源，只是碍于这个乱世，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梅靖江是他从上海花了代价要回来的，当做子侄一般看待，虽然顾卫林只是提了一嘴，但是他知道，不仅自己遭到了冷落，恐怕梅靖江也逃不了被安排。 可这件事情和梅靖江又有什么关系呢？魏东仁顿时想到了韩无为，政保局想让他永不翻身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韩无为，一定是韩无为怂恿的。 魏东仁的眼神冷到了极致，顾卫林心中一笑，这件事情通过魏东仁传给梅靖江，比他说要好的多，打上一层掩护，别人摸不到背后的猫腻，做情报工作，大抵是如此。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出好戏 顾卫林的话让魏东仁有些惆怅，他不好和顾卫林多说什么，毕竟顾卫林和他还有一段距离，他不知道他最信任、并且亲自调来的梅靖江，已经不知不觉之中帮助魏东仁消除了这段距离，只是他还不知道罢了。 “卫林，徐翻译那里最近怎么样？”魏东仁知道自己在政保局之中一时半会根本就没有办法能翻身，只有等待，而且在这等待的同时，他要把该走的关系都走到了。 吉高志为什么会这么“急功近利”，还不是因为小野五郎逼得太紧？ 所以，魏东仁打算直接抄近道，再走一走小野五郎的门路，只是他自己没有“敲门砖”，便只能依靠徐满谦来替他牵线搭桥。 “徐叔挺好的，只是有些忙。”顾卫林实事求是的说到，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行，有时间我请徐翻译吃饭，到时候你也来，我把靖江也叫上。”魏东仁笑道，顾卫林点了点头。 从楼上下去的时候，邓杰显然看到了顾卫林，朝着顾卫林微微一笑，他便继续了自己的事情，顾卫林不知道他会不会将自己与魏东仁见面的事情告诉吉高志，就算吉高志知道了，顾卫林也不害怕。 可是，难保吉高志没有其他想法，于是顾卫林又返回三楼，向吉高志汇报了自己和魏东仁见面的事情。 而此时的韩无为，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他的“宏图大业”。 昨晚钉子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军统想搞他？他是那么容易就被搞掉的么？自然不是。 所以，他要来一个将计就计。 “怎么样？都准备妥当了？”韩无为问道。 他身旁站的是一个高瘦寸头男子，这是他从南京借来的人，曾经在某支队伍里因为酗酒冒犯了大人物的亲属被弄到了监狱之中，韩无为将他偷偷借过来，还是走了他老伯乐的关系，不然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手段。 “韩局长，都准备好了，只是行动处这些外勤有些靠不住啊。”高瘦男子担忧道，他一脸戾气，看人的眼神很不对，若是远远看过去，准觉得他是个坏人。 “戴三，我不是让你借用一下江城的帮派流氓么？怎么？没有门路？”韩无为眉头一皱，他对戴三没有一句好话，本来他就看不起戴三这种人，他能将戴三捞出来，就算是给了他活命的机会，所以，理所当然，戴三应该为他当牛做马。 “我觉得那些人还不如这些外勤呢。”戴三眼神之中露出凶意，不善的说道，他在当兵的时候，也是拿枪上阵杀敌的，而且还当过小头头，自然有那么一份小魄力，也能看出一些人的门门道道，韩无为让他借用地痞流氓，他根本就没联系，不是他没门路，而是他根本就懒得去联系。 “你”韩无为气的没话说，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现在因为戴三办事不利，很可能就要被搅局。 “你好大的胆子，我的话你都不听”韩无为指着戴三道。 “韩局长，我本来就是个死人，若是韩局长觉得我该死，那就给我一个痛快吧。”戴三梗着脖子说道，他这个人执拗的很，当初就是看不惯那有背景的“孙子”，他认为该打，所以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动手了。 “死？你想的太简单了，我花了这么大的气力将你弄到江城，怎么可能便宜了你们？”韩无为冷哼一声说道。 戴三不说话，既然韩无为懒得跟他说话，他也懒得和韩无为搭话。 “你那边怎么样？”韩无为将目光转向葛力，葛力同样是他从南京弄过来的死刑犯之一，与戴三不同的是，葛力原本就是个地痞流氓。 只见葛力嘿嘿一笑道：“韩局长，我可是花了好大的气力才联系了几个道上的兄弟朋友” “别废话，问你准备的怎么样。”韩无为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 “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句话了。”葛力抖机灵般的笑着说道。 韩无为点了点头，再次不满的看了一眼戴三，似乎在说，你看人家多么识相，在看你？ 戴三撇了撇嘴，他反正无所谓。 “姜文青想和我玩阴的？看谁笑到最后”韩无为自信大的笑到。 姜文青打了一个喷嚏，眨了眨眼睛，看着姜哲和孔荀说道：“记住了，这几天让各个小组都消停一点，除了直属组除外，等会你带着人跟着我。” 孔荀点了点头，姜文青要和政保局的人玩猫捉老鼠，他也想尝试一下，总是呆在暗处的滋味不好受。 “有政保局的消息么？” “有，听说小鬼子闲置了魏东仁，启用了韩无为，现在韩无为可能就在等我们上套呢。”姜哲汇报道。 “哼，他扎一个口袋等我钻，我就一定要钻？”姜文青笑道。 “站长的意思是？”姜哲和孔荀相视一眼，是在没有悟透姜文青话里的意思。 “等以后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先让韩无为候着我们吧，对了，吩咐下去，就是今天晚上我们有行动。”姜文青又说道。 孔荀点了点头，姜文青现在想干什么他实在不清楚，但是姜文青的命令他会不折不扣的执行。 “站长，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咱们都搭进去岂不是”姜哲的话没有说的太直白，他似乎已经猜到姜文青想干什么了。 孔荀瞥了一眼姜哲，似乎想知道他猜到了什么。 姜文青心中有计划，岂会全部告诉姜哲和孔荀，他需要一步一步的去实施，就连他最骄傲的学生顾卫林他都没告诉。 “胖子，站长这是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猜到了？”等姜文青离开之后，孔荀问道。 姜哲神秘一笑道：“现在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站长的想法可能太疯狂，但终归会是一出好戏。” “一出好戏？我看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孔荀是搞行动的，每次行动的损失他是最清楚的，江城站的家底已经不多了，在这么折腾下去，恐怕得败光。 姜哲一愣，默默的没有说话，但说到底，他们在做该做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七章 细节 姜文青是综合考虑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对日本人他是没有好态度的，恨不得能将他们一扫而光。 所以，不论姜哲和孔荀对这个安排多么的无奈，也要执行，他们和姜文青对日本人的态度是一样的。 “局座，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的。”顾卫林看着吉高志，他在等待吉高志的说话。 吉高志没想到魏东仁竟然和顾卫林说了这么多，看了一眼顾卫林，吉高志突然想明白，这是魏东仁在借助顾卫林的口，在向他表态。 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真好，不得不承认，魏东仁的确是个聪明人。 顾卫林是看着吉高志的神情从阴郁变得面带笑容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可是他又不清楚。 “局座，魏局长对皇军还是没有二心的”顾卫林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自己和魏东仁见面之后对魏东仁的评价，只好这么和吉高志说。 当然，这也不算评价，只能说是一个肯定，这样的肯定在政保局之中相信都是这样的，不论什么人。 吉高志需要这么一个肯定的么？ 顾卫林觉得他需要。 “是不是魏东仁给你什么好处了？”吉高志瞧着顾卫林，顾卫林这种爱占小便宜，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会这么帮助魏东仁说话？ 前面自己问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出过这个肯定的话，现在语气如此的强烈的替魏东仁说话，肯定是收到了好处啊。 顾卫林赶紧摇头，这种事情他能承认？ 自然不能！ “局座，在您面前我可不敢说假话，我只是觉得魏局长真的不错，他也意识到最近一段时间他有些操之过急了，所以想要趁着这段时间冷静冷静，我看也好。”顾卫林赶紧否定，然后继续一大套的话对这吉高志说过去。 吉高志笑了笑了，摆了摆手，他本来也没有真的要将魏东仁赶尽杀绝，只是现在不需要他罢了。 “你啊，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信不过你？”吉高志笑着说，顾卫林松了口气。 在日本人面前，顾卫林虽然有些话敢说，但他还是需要掂量掂量，总不能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轻重。 关于魏东仁的事情顾卫林现在还不想掺和进去，局长级别的人之间的事情，不是他可以参与的，也不是他的工作重心。 其实，顾卫林现在仔细想想，魏东仁之所以会被吉高志直接闲置，最大的原因不是魏东仁事情办得不漂亮，而是魏东仁没有像韩无为一样了解吉高志的脾性。 魏东仁做事情几乎都是直接安排，然后交给行动处或者情报处直接动手，从来没有说请示过吉高志，让吉高志发表发表看法，提提意见，也就是说魏东仁他忽略了领导的意见和建议。 如果事情都能经过吉高志的确定之后再去实施，那责任人是谁？是吉高志。 这样说来，吉高志会自己处理自己嘛？ 所以，还是说魏东仁考虑的有所欠缺，吉高志时代不是田木信一时代。 “局长，韩局长的消息”邓杰敲门进来，递给吉高志一份文件，并告诉吉高志是韩无为来的消息。 抓过文件，吉高志就看了起来，看着吉高志的动作，顾卫林觉得吉高志应该也在等待这一份文件。 顾卫林不清楚是不是韩无为已经带人在行动了，针对是是谁？ 合上文件，吉高志挥了挥手，示意邓杰离去，然后笑道：“行了，你回去吧，经济检查科的事情做做好，还有记得最近去看看松子，你有大半个月没去过了。” 顾卫林心中叹气，点了点头，然后才离开，显然他想多了，其实邓杰并没有将他和魏东仁交流的消息告诉吉高志。 “怎么了？”顾卫林看着面色不好的马思鸣，显然他是从后勤处的办公室出来的，想来应该是找娄耀辉的。 “怎么了？你们后勤处干的好事儿”马思鸣没有给顾卫林好脸色，顾卫林直接愣在原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看着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顾卫林问道，显然刚才后勤处的办公室之中应该发生了激烈的交锋。 “刚才马处长和娄处长吵起来了”有人小声的在顾卫林后面说道，顾卫林一看应该是政保局之中的办事员。 “怎么回事？”见梅靖江开门，顾卫林走到梅靖江的办公室门口，看着众人问道。 大家见梅靖江出来，有的人纷纷离去，重新回到岗位上。 “看什么呢？不用工作？”梅靖江环顾四周，这是他第一次在政保局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说话，瞬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得不说，梅靖江这种平时不以这种口气说话，又不开玩笑的人，一旦严肃起来，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梅主任，用不着这样，大家也就是好奇罢了。”见有人还在走，顾卫林故意笑着说道。 匆匆离开的人，心中不由的嘀咕，恐怕在政保局之中能以这种口气和处长说话的人，只有顾卫林了。 “哼，不闲事大”梅靖江冷哼道。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丝毫没有做作的样子在里面。 “怎么回事？”等人离开之后，顾卫林并没有进入梅靖江的办公室，两人在在门口，顾卫林低声问道。 “听说你们娄处长调了行动处的后勤，没有和马思鸣打招呼，马思鸣能不生气嘛！”梅靖江略有深意的说道。 顾卫林一愣，他还真没想到娄耀辉还有这样的手段，竟然敢调动行动处的外勤。 “各位，你们说娄处长和马处长后面会不会掐起来？”萧潇蹑手蹑脚的从门口退回到办公室之中，冲着众人小声的问道，刚才顾卫林和梅靖江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她想出去的，只是没想到梅靖江和顾卫林就站在门口说了起话，实在不是她想要听，而是碰巧罢了。 “后勤处调不动行动处的外勤吧？”顾卫林想了想疑惑道。 梅靖江看了一眼后勤处的办公室，笑道：“亏你还在后勤处，难道不知道所有外勤的安置都是后勤负责的么？别说调动他们，惹恼了后勤处直接踢掉他们都有可能，再说这上面不是还有那谁嘛！” 第二百一十八章 白等 “那谁？”顾卫林惊诧道，梅靖江现在说话比较隐晦，当然，这需要考虑所处的环境，他们的聊天必须正常。 “还能有谁，韩大局长啊”梅靖江爽朗的说道，丝毫没有避讳的样子。 顾卫林恍然大悟，看来韩无为是动手了。 看了一眼梅靖江，顾卫林在梅靖江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焦虑和不安，梅靖江十分的平静，根本就感受不到他像是知道韩无为在调查的他的消息。 顾卫林很想提醒梅靖江，韩无为的行动很可能就是针对他的，说不定韩无为就在布置一个大陷阱等着梅靖江去跳。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东西的时机。 “杨处长，怎么，忙呐？”顾卫林斜靠在墙上的身子站直了，看着迎面走来的杨怀德，打招呼道。 索性，杨怀德也就站在两人面前，顾卫林掏出烟，一人发了一支，三个人走到楼梯口去吸烟。 “老杨，最近总是见不到你的人啊！”梅靖江深吸一口烟，好似没有任何烦恼一般的说道。 杨怀德好像是很久没有碰过烟一般，猛吸了一口，随后眯着眼睛，十分的享受的说道：“总是见不到我就对了，江城有一个无线电玩的特别好的人，我和他过了几招，实在气人”说到后面，杨怀德便不再说下去，满嘴都是愤怒气恼的话。 顾卫林瞥了一眼梅靖江，梅靖江的眼神正好也看向顾卫林，两人碰撞在一起，大致有了一个想法。 首先，杨怀德最近没有闲着，他还在通过新设备在追查江城的所有发报装置和发报点。 其次，杨怀德已经有了目标，并且和目标已经较量过了。 顾卫林担心是组织上的人被杨怀德察觉到了，而梅靖江却在想这个人可能是军统一方面。 “狡猾，可惜，对潘志诚的抓捕太快了，不然，我肯定能查出那个人。”将烟蒂扔在脚下，杨怀德用有些发亮皮鞋尖，狠狠的将烟蒂踩灭。 顾卫林和梅靖江都意识到，杨怀德一直追查的人不是地下党也不是军统，而是中统。 顾卫林没有想到杨怀德还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杨处长，以你的才智和技术，抓到这个人，迟早的事情。”顾卫林笑着奉承道，杨怀德这个人不追求功名利禄，一心扑在技术上，就喜欢较真，他是魏东仁当初亲自招进来的人，成长的速度很快，但是就是无心在政治和利益之上，这让魏东仁也很无奈。 “借你吉言吧，对了，上次漕帮是不是有一批无线电设备？”看着顾卫林，杨怀德突然问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应该有。” “多少？在哪儿？”杨怀德用冀希的目光看着顾卫林，急不可耐的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现在漕帮哪一块局座让渡边俊接手了，我也就没怎么看，怎么？有事儿？”顾卫林一边解释一边问道，他不知道杨怀德为什么对这一批设备这么感兴趣，再说过了一些时日了，现在研究那些机器有什么用？ “老杨，你要那批机器做什么？局里不是上了新设备么？”梅靖江抽完最后一口，踩灭烟屁股，不解的问道，刚才顾卫林一直在和杨怀德交流，他没有插话，现在正好借这个空隙，插句话，可以说，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其实顾卫林也想问这句话，但是名不正言不顺，一旦问出来，总觉得别有用心，但是梅靖江这看似无心的问法，恰好满足了他的目的。 不得不说，梅靖江对局势的掌控，以及说话的分寸把握的十分的到位，尤其是时机上的把控，真的是完美。 从点滴之间，只要细心，便能够学到使自己进步的东西，学习这件事情不是谁逼着你，硬要灌输给你，而是要靠自己细心记住，才能够学到。 “没什么，就是好奇罢了，当初彭彪号称对江上的船只行踪了如指掌，我想看看这东西到底好在什么地方。”杨怀德笑着说道。 显然，梅靖江和顾卫林都听出来，杨怀德没有说话实话，但是从他的话之中，侧面可以了解到，杨怀德一定是有什么打算，不然，不可能做这么突兀的事情。 看着杨怀德离去的背影，他似乎只关心自己的那些事儿，对于政保局的其他事情一概不关心，就拿刚才马思鸣和娄耀辉的事情，他连问都不问，这种“专心”“专一”的人简直世间少有。 梅靖江没有和顾卫林多说什么，两人在办公室门口离开，离开之前，梅靖江小声的告诉顾卫林，让他最近不要过多的和他在除了政保局之外的地方接触。 顾卫林知道，梅靖江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他不想牵扯到自己，可是，顾卫林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梅靖江孤身犯险？ 回到办公室，只见娄耀辉的脸色不太好，见到顾卫林，他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向吉高志反应顾卫林的问题，吉高志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实质动作。 韩无为说的不错，要想除掉顾卫林，他只能选择与韩无为合作。 宁愿得罪马思鸣，调动行动处的后勤，让他们去帮助韩无为行动，娄耀辉这是铁定和韩无为绑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此时的哈韩无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原本下午军统就会出没的，可惜到了现在军统都没有出现，甚至连个毛都没有。 “戴三，葛力，你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打草惊蛇了。”韩无为解开领子上的扣子，额头上分泌出一些细汗，喘着气问道。 “韩局长，瞧你说的，政保局行动处后勤，江城的小混混，这些都是你信任的人，怎么会出事？”戴三不嫌事儿大，笑着说道，他的心态很好。 “那个韩局长，兄弟们都没瞎动”葛力尴尬的笑道。 “那军统怎么还不出现？对了，邱瞎子呢？”韩无为扭头四处张望，疑惑的问道，对于戴三和葛力的话，他直接选择过滤，这些人都是三教九流之人，和他们废话讲道理，根本没用，等事情办完了，韩无为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巧 一提到邱瞎子，戴三和葛力的神色就有些难看。 邱瞎子并不是一个瞎子，而是江湖上混的人对他的尊称，有人或许会意外，被称为“瞎子”，还能叫做尊称。 的确，邱瞎子的确是尊称！ 韩无为从南京调来三个人，都是死囚犯，其中邱瞎子可以算作为三人之中最为有手段的。 远远的只见一个人的身影冲着这边走来，韩无为看的没错，就是邱瞎子。 “情况怎么样？” 韩无为派邱瞎子去盯着军统的一举一动，相较于戴三个葛力，他更加信任邱瞎子，因为这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没动静，估计你是被军统耍了。”邱瞎子平静的说道。 “哼”韩无为冷哼一声，虽然他知道被耍的程度大，但是没想到军统这么狡猾，看来昨天钉子传的消息并不准确，或者钉子昨天的话都是假的。 “撤了吧。”韩无为本来就是报着侥幸心理的，军统没有出现也属于正常，所以他没有大动干戈，现在撤回去也算是得体。 回到政保局，韩无为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吉高志汇报自己的行动，这是他和魏东仁的最大的区别，魏东仁一般都是不怎么汇报，很多时候等大家都知道了，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了，吉高志才知道，所以，吉高志对魏东仁不满。 顾卫林看到了韩无为回来的身影，只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若是韩无为真的干了大事，回来会这么悄无声息？ 虽然韩无为没有成功，但是顾卫林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五点了，顾卫林估摸着该下班了。 正当起身走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顾卫林有些疑惑，这个时候谁给自己打电话？ 电话是庞玉虎打来的，顾卫林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潘志诚竟然会醒了。 挂掉电话，顾卫林微微沉思，魏东仁已经被剥削了各项行动的权利，难道这件事情要汇报给韩无为？ 顾卫林走上三楼，直奔了吉高志的办公室，这件事情他不想第一个告诉韩无为，既然魏东仁已经不负责了，那么就由吉高志来决定这件事情。 “醒来？到什么程度？”吉高志问道，在他的思维之中，就算现在潘志诚醒了，也不应该能交代什么，况且，魏东仁花了那么大的心思，什么都没有搞清楚，江城的中统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他不想在潘志诚的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 “这件事情你向韩局长说一声，由他来办吧。”吉高志交代道，既然已经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了韩无为，吉高志没有理由不将所有的东西都让他负责。 见顾卫林有些犹豫，吉高志知道，他和韩无为的关系不是很好。 “都是为帝国效力的，你要多和韩局长学习，我不希望你们都各自带着成见工作。”一边说着，吉高志一边拿起电话。 “韩局长，到我这里来一趟。”放下电话，吉高志看着顾卫林，顾卫林知道，该是自己表态的时候了。 “局座，我知道，我会好好配合韩局长工作的。”顾卫林低头说道，从他的语气之中，吉高志还能听出有些不情愿，但这也正常，要不是当初韩无为将顾卫林弄出政保局，顾卫林也不会和自己搭上线，自己也不会这么倚重顾卫林。 “局座”韩无为刚从吉高志的办公室离去没多久，在来的路上他就在想吉高志为什么又找他，见到顾卫林在办公室之中，韩无为心中更加疑惑了。 “韩局长，卫林这边得到消息说潘志诚醒了，这件事情我让卫林配合你调查，关于潘志诚身上的信息，希望你们能全部搞清楚。”吉高志交代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吉高志的命令，他向来是不折不扣的执行的。 韩无为的脸色有些难看，吉高志将潘志诚的事情交给他，他知道，这是他应该做的，可是顾卫林掺和在里面算什么？ “还望韩局长既往不咎，多多指教！”顾卫林在吉高志面前伸出手，笑着冲韩无为说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顾卫林能够听他的话就不错。 没办法，韩无为只好和顾卫林握手。 “请局座放心，我一定努力。”韩无为说道。 “这就好，你们去吧！”吉高志笑着说道。 “韩局长，坐我的车？”顾卫林盛情邀请道，他知道韩无为不会和他一起。 “顾科长的好意心领了。”韩无为拉开车门，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车里，根本没有和顾卫林同车的打算。 顾卫林微微一笑，随即开着车跟着韩无为的车后面，韩无为这一行就带了俩个人戴三和葛力。 离开的时候，顾卫林很想将潘志诚醒来的消息告诉梅靖江，但是他始终没这个机会，只能靠他见机行事了，只是这么长时间江城的中统都没有一个消息，好似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一般，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潘志诚躺在市医院已经有一些日子，庞玉虎也一直在市医院对其进行监视，顾卫林和韩无为到的时候，他正在外面等候，政保局发生的事情虽然他不在局里，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韩局长，潘志诚下午的时候醒了一次，然后又昏迷过去，傍晚的时候再次醒来。”庞玉虎简单的向韩无为介绍了情况。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要静养，不易受到打扰，若是他的情绪不能稳定下来，随时会再次昏迷。”庞玉虎又说道。 韩无为点了点头，透过房门上的玻璃了看一眼躺在床上的潘志诚，此时潘志诚的眼睛是睁开的，足见他已经从昏迷之中醒来，只是到底恢复到了什么程度，他却不知道。 韩无为手搭在门把上，想要推门而入，顾卫林直接拦住了韩无为。 戴三和葛力向前一步，虎视眈眈的看着顾卫林。 “韩局长，潘志诚刚刚醒来，情况还不明了，刚才老庞也说了，要静养，不能受到刺激，你现在进去，潘志诚再次昏迷，出了事情，算谁的？”顾卫林的手搭在韩无为的推门的手腕上，笑看着韩无为问道。 第二百二十章 难以置信 韩无为有些不耐烦的看顾卫林，在他看来顾卫林是想要和他撇清关系，按照顾卫林的说法，他现在还真的不能直接去见潘志诚。 万一出了事情，岂不是他背锅？ 韩无为不知道在他进吉高志办公室之前，吉高志和顾卫林交代了什么，既然吉高志安排顾卫林配合他，他顾卫林的话他需要重视，谁知道顾卫林是不是来监视他的。 早就应该听娄耀辉的话，将顾卫林干掉，只可惜他一直没有动手，现在才发现，吉高志对顾卫林是真的不错。 看着顾卫林一副笑脸，韩无为缩回了他搭在门把手上的手，笑道：“顾科长说的不错，这个责任该谁承担很重要，可是局座交代的事情也得干，是不是？” 韩无为用吉高志的话来反噎顾卫林，就看顾卫林怎么说。 “那是当然，不会耽误韩局长工作的。”顾卫林笑道，韩无为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老庞，把医生叫来，看看医生怎么说。”顾卫林冲着庞玉虎说道。 不一会医生疾步而来，眼前站的俩个人可是政保局十大奸恶之中的两人，他哪敢得罪。 “里面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会不会出现意外？”顾卫林问道。 医生想了想说道：“病人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很有可能发生意外，尤其是病人在主观意识之上。” “哦？怎么说？”顾卫林有些不明白医生的意思，问道。 “病人的身体情况已经基本良好，其实子弹取出来之后到现在也养好了，只是病人在思想出了问题。” “思想上？”顾卫林皱着眉头嘀咕道，韩无为也皱起了眉头，外行人不是很清楚内行人的说法。 医生解释道：“现在病人处于一个很微妙的时期，能不能痊愈就看他想不想，病人现在处于平静期，相对来说他有自我意识，一旦受到了刺激或者是外界的任何他不喜欢的反应，就会立刻自我封闭，甚至再次昏迷。” “这么复杂，说简单点！”戴三的小暴脾气上来了，韩无为瞪了他一眼，倒不是戴三一个人不太明白，其实大家都不是很清楚。 医生赶紧说道：“就是说病人能不能好，取决于他自己，要是受到刺激，他会自我保护，而自我保护的最大特征就是昏迷。” “早这么说不就明白了，扯那么多。”戴三撇了撇嘴说道。 顾卫林扫了一眼戴三，这人真是讨厌，和韩无为一眼讨厌，要不然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人搭伙呢。 “好，谢谢医生了。”顾卫林让医生先离开，目光看向韩无为，很显然是询问的意思。 韩无为现在也很纠结，该不该现在就对潘志诚进行审问？万一潘志诚出了问题怎么办？ “韩局长，我看要不请示一下局座？”顾卫林仿佛是帮着韩无为说话一般，提醒道。 “也好！”韩无为的语气变得软了很多，顾卫林说的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庞玉虎带着韩无为去打电话，顾卫林则是靠坐在长椅上。 “两位刚到江城不久？”顾卫林翘起二郎腿，摸出烟，向两人示意，抽出两支扔了出去，笑着问道。 戴三原本就是个当兵的，对烟酒这些东西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自然是接到烟酒从身上摸出了火。 葛力审视的看着顾卫林，虽然他才来江城不久，但是作为韩无为特意从南京要过来的人，并且能在监狱之中混的风生水起，自有其过人之处，所以初到江城，他就基本摸清了很多人的情况，尤其是政保局之中的这些人的情况。 顾卫林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他大致也有些了解。 “是啊，初到江城，还请顾科长多多拂照啊！”葛力将顾卫林还没点烟，立即擦起火柴，帮顾卫林点上烟。 顾卫林心中一愣，随后笑着点点头，这种人最莫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戴三白了一眼葛力，对葛力的小动作很是不屑，这样显得自己没有丝毫的价值。 “这位兄弟呢？”顾卫林将头侧向戴三，吐了口咽，笑道。 “也是，刚来不久。”戴三不咸不淡的说，抽着顾卫林发的烟，他才觉得自己平时抽的烟有些粗糙了。 “二位都是哪儿人啊？”顾卫林心平气和的问道，他知道这两人应该就是韩无为从南京借来的人，只是有些情况他不清楚，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摸摸底。 “这么着急见我有什么事儿？” 自从咸亨书店不安全之后，贾克木已经遵照梅靖江的指令，几次转移，现在安定在了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 一直以来他和梅靖江都是通过留情报的方式互通消息，上一次梅靖江说一定要与他见面，他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严峻性，所以在梅靖江一到来，他就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坐下之后，梅靖江缓了缓，他知道自己与贾克木见面，肯定会让贾克木紧张的，因为没有重要的、紧急的事情，一般都是避免见面的。 “你倒是快说啊！”贾克木有些着急，但也情有可原，他曾经与老赵在江城潜伏多年，一直处于静默状态，等到梅靖江来了之后，好不容易启用，老赵牺牲了，他也才安定下来。 所以，梅靖江的事情对他来说，他特别在乎。 “老贾，我可能要暴露了。” “什么？怎么可能？”贾克木难以置信，梅靖江可是保密级别极高的潜伏者，怎么可能暴露？ 他知道梅靖江不会说假话，也不可能说假话，他如此郑重的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说明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话里透露出一股已经不可挽回的意思。 “是社保出的问题还是哪边？”贾克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梅靖江的话犹如炸弹一般，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第一时间就在反应是哪边出的问题，必须要知道事情的根源，否则不仅是梅靖江暴露的问题，还可能会有更多的同志会暴露。 这种保密级别极高的同志突然之间暴露，说明出来的问题不是一点两点的，曾经组织内部就有过这样高级别的暴露问题，若不是处理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未雨绸缪 梅靖江摇了摇头，老贾有些过于紧张了。 “老贾同志，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说可能。”梅靖江压了压手，让老贾平静下来，他知道老贾为什么这么紧张。 “不是可能与不可能的问题，既然你这么说了，肯定是有问题，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贾克木严肃的说道，虽然梅靖江是风筝小组组长，但是组织内部的纪律他还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尤其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同志犯原则性的错误。 梅靖江不得不承认，老贾很谨慎，可能真是应了那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情况是这样的”梅靖江详细的向贾克木说了自己的现在的处境，以及韩无为盯上他的事情，并且今天下午魏东仁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吉高志调阅他的档案的事情。 作为机要室主任的他，竟然不知道吉高志调阅了他的档案，可见事情已经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幸好他提前所有准备。 “这么说这件事是由政保局内部引起的？”贾克木沉思道，看着梅靖江点了点头，他也有些没有头绪了，事情的确是有些复杂。 “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上海那边的事情我想了很多遍，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万一吉高志和韩无为派人去查，应该不会有问题。”梅靖江郑重的说道，他将他在上海的潜伏和所有的行动任务想了一个仔仔细细，确定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留下。 “不要大意，吴世宝死了，你在行动队的事情没有人能保证就是一笔清账。”贾克木说道。 梅靖江点了点头，他知道，吴世宝死后，他有机会接任行动对副队长的，但是综合考虑之后来了江城，相对来说，在上海那边的关系就松动了不少，尤其是和李士群的联系少了很多，其实李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若是当初魏东仁在等一段时间调自己过来，让他接任一段时间副队长，和李的关系加深之后，现在在这里应该又是另一番景象。 组织上的人讲究实事求是，梅靖江不能沉浸在这种现象之中，还是应该回归现实，没有那么的可是和如果，要正确的面对眼前的问题。 “老贾，不管出了什么问题，我希望风筝小组能够一直在江城战斗下去。”梅靖江坚定的说道。 贾克木点了点头，他在江城潜伏多年，为了风筝小组守了多年，现在等到了梅靖江，风筝小组启用，虽然时间短，但还是干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他会坚持下去。 “你打算怎么做？”贾克木问道，他虽然能够反驳梅靖江的话，能够给梅靖江提意见，但风筝小组的领导终归是梅靖江，下级执行上级的命令，这是组织纪律，不管梅靖江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只要是有利的，他都会去执行。 “我现在还没有将这个计划想成熟，里面还有很多的不确定因素，首先要看韩无为能查到哪一步，否则我不会着急，过于着急，会主动暴露自己。”梅靖江理智的说道。 贾克木点了点头，梅靖江虽然是干行动转到搞情报工作上面来，但是该有的意识他还是有的。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做好一切的准备，等过些日子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梅靖江笑道，他想要将顾卫林介绍给贾克木认识。 “哦？是谁？”贾克木问出口之后就后悔了，按照组织纪律，他不该问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贾克木立马说道。 “没关系，不是什么秘密，记得我当初和你说过要发展一个人作为我的独立情报员，就是他。”梅靖江笑着说，他知道老贾会吃惊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贾克木真的吃惊了。 “顾卫林？”老贾低声、不确定的试探道，梅靖江点了点头。 他记得，当时梅靖江的确是这样说过，只是后来没有接触，也没再听梅靖江提起过这件事情他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梅靖江已经将这些工作都完成了。 “可靠么？”贾克木还是担心梅靖江的问题，毕竟顾卫林的身份问题，他不得不考虑。 “你放心，完全可靠，前面的几件事情都是他帮助我完成的，没有他我也接触不到这些事情。”梅靖江知道老贾担心他，所以他要打消老贾的顾虑，做情报工作的人有敏锐的察觉性，对很多东西都十分的敏感。 “哦？这么早就发展过来了？上级知道么？”老贾问道。 “你放心，我是不会做违反组织纪律的事情的，他是我们的同志，十分的可靠和值得信赖。”梅靖江肯定的说道，他现在的话与他前面说韩无为调查的事情的时候的那种自信不同。 贾克木可以从梅靖江的语气之中感受到梅靖江对顾卫林的信任，也可以感受到梅靖江对发展顾卫林这这件事情的自豪。 并且，梅靖江告诉他顾卫林已经是自己的同志了，这让他心中的顾虑减少了很多。 照理说，顾卫林做为梅靖江的独立情报员，上级要求不与风筝小组和江城地委发展任何联系，梅靖江现在将顾卫林的身份告诉贾克木是违反纪律的。 但是，梅靖江这样做有梅靖江的安排，他不希望真的有一天等到自己出现了问题，来不及将这个消息告诉贾克木，导致事情的复杂性。 他上次就和顾卫林说过，要给他介绍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贾克木，这件事情他打算“先斩后凑”，作为风筝小组的组长，他有权利调用一个人到风筝小组来，只是风筝小组的特殊性，使得他必须向上级汇报。 所以，上级在没有回复他之前，他不会让两人见面，现在贾克木知道了顾卫林的身份，相信很多事情在以后也好处理。 “什么时候见面？”贾克木问道，既然梅靖江这么安排了，他大致也猜到了他的打算，现在这个时局，的确需要一个中间人来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 “等我通知，还有，最近不要使用电报，也不要和江城地委的同志联系。”梅靖江提醒道。 “怎么回事？”贾克木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还不确定，地委之中可能有政保局的情报人员，总之一定要小心。”梅靖江严肃的说道，自从铁血青年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对江城地委有这种猜测。 “不会吧，江城地委的同志工作作风很严谨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贾克木说。 “什么都有可能，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老贾同志难道忘了前面警示我的话了？”梅靖江笑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老乡 贾克木脸一红，梅靖江这么一说，的确如此，前面他还说没有什么可能和不可能，现在梅靖江这样说，就说明肯定是政保局之中有什么风声，只是还不确定罢了。 他们不会去随意的怀疑自己的同志，但是该未雨绸缪的打算还是要做的，这也是为什么能一直保持高度的纯洁、纯粹性的原因。 “靖江同志，是我大意了，我自我批评。”贾克木说道。 梅靖江摆了摆手，他要和贾克木说的事情，现在都说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其他的事情，便分头离开。 梅靖江选择今天这个机会与贾克木见面十分的巧合，若是在其他时间，指不定会被韩无为的人盯上。 当然，前面姜文青利用钉子的事情，让韩无为想到了政保局之中的内奸，并且将矛头指向梅靖江，同样，姜文青的打算，也让韩无为一时之间有些乱了头绪。 因为魏东仁，韩无为想要上位，必须要踩着魏东仁，所以韩无为将目光盯在了刚到江城、根基不牢的梅靖江身上。 因为姜文青，原本打算放弃的韩无为看到了机会，想利用黄雀计划，通过栽赃机要处的问题，来查梅靖江，通过梅靖江牵连魏东仁。 所以，韩无为觉得梅靖江是他搞定魏东仁的突破口。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 他自以为姜文青会行动，组织了一次任务，并且让邱瞎子去盯着军统，原本邱瞎子的任务是盯梅靖江的。 在加上市建材库事情的爆发，魏东仁被冷落，他接手了魏东仁的工作，这个时候他发现，他并不能像以前那样专于一项工作了，因为繁琐的事情太多了。 若是这些事情没有纠缠在一起倒好，现在被认为是中统身份的潘志诚又醒在了医院，他已经忙得没边了，加上他冷落孙金诚和马思鸣的原因，导致在政保局之中他可用的人屈指可数，所以，韩无为有些力不从心了。 事情复杂和繁琐，导致了梅靖江有了这个空档，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些，有时候巧合来的就是奇怪。 韩无为这个请示电话打的时间有点长，让顾卫林几人聊得有些多。 “哦？原来咱们是老乡啊”顾卫林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看着葛力，笑着说。 “怎么？顾科长也是南京人？”葛力惊诧道，他还真没想到顾卫林和他是老乡。 “是啊。”顾卫林有些惆怅的说道。 “怎么顾科长到江城来？”葛力有些奇怪的问道。 “哈哈哈，往事不提，相见即是缘分啊！”顾卫林笑道。 葛力知道顾卫林不想说以前的事情，所以也不好多问，似乎有了老乡这层身份，两个人的话题多了起来。 “戴兄弟也是南京人？”顾卫林见戴三半天不说话，于是问道，顾卫林察言观色的本领很强，他能够照顾到每个人的状态和情绪。 虽然他和葛力称得上老乡，但是聊得差不多，也不能冷落了戴三。 “我不是，我是苏北人”戴三说起了自己的经历，自己当兵的时候怎么样，然后怎么得罪了上司，怎么被弄到了监狱，又怎么被折磨的，他能活着，完全是靠他的一副拳头的。 拍了拍戴三的肩膀，顾卫林觉得这个人十分的有血性，当然也有缺点，但他相信他的本性是不坏的，至于葛力，这种人虽然能混的开，但是骨子里却有一股软软的味道，远远不如戴三。 摸出烟给葛力打了一根自己掏出一根，见里面还剩几根烟，索性就都扔给了戴三，刚才将戴三抽烟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老烟枪。 戴三没多说什么，这种有钱人“施舍”好烟给他，他巴不得呢。 “奇个怪了，韩局长怎么还不来？这电话打得够长啊！”顾卫林疑惑道，然后又对着后勤处在这里监视的人吩咐道：“你去看看。” 点上烟，吞云吐雾，顾卫林用手挥了挥烟气，又问道：“两位以前认识？” 二人均是摇了摇头，表示互不相识，顾卫林点了点头，看来韩无为从南京找来的人也是瞎凑出来的，只是这些人都有些特点罢了。 “为了你们两个恐怕韩局长花了不少心思吧？”顾卫林笑道。 葛力嘿嘿一笑，什么都没说，他知道韩无为花了多了少钱，毕竟想要保他这种死刑犯出来，代价肯定不低。 “我们两个怕是不值钱哦，邱瞎子才值钱！”戴三深吸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来，享受般的说道。 “邱瞎子？”顾卫林一愣，从戴三的话里，不难听出，除了他们两人，韩无为还从南京借来一人，顾卫林没有往下问，若是总是揪着这个问题，总会让人察觉出什么的。 葛力就是，他说的东西都是一些表面的，顾卫林从他的话中根本听不出什么实质的内容，而戴三就不一样了，是不是的能爆出一两句顾卫林想知道的消息。 恰是这个时候，韩无为回来了。 “韩局长，怎么样？”顾卫林将烟扔在地上，踩灭。 韩无为瞪了一眼葛力和戴三，葛力如同顾卫林一般，迅速的将烟掐灭，而戴三则是深吸了好几口，等到烟燃烧到烟屁股的地方，才不舍的扔下踩灭。 “局座没明说，让我们见机行事。” 可以看得出来，韩无为有些苦恼，吉高志给了一个自己决定的命令，这让韩无为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虽然魏东仁现在失势了，但他一定不除，只要还在政保局一天，韩无为就不能嘚瑟，这一点他知道。 所以，他现在不能犯错，也不能出大纰漏，要不然韩无为也不会什么事情都汇报给吉高志。 “那韩局长，怎么决定？”顾卫林问道，他原本以为吉高志会让韩无为直接审问的，没想到吉高志反倒是让韩无为自己决定，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韩无为沉默不语，这件事情他还真不好决定，这个潘志诚就是个定时炸弹，谁碰了，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若是韩局长不知道的话，我看不如” “不如怎样？” 第二百二十三章 遇到 看着韩无为一脸冀希望与他的样子，顾卫林就觉得好笑。 顾卫林故意卖关子的样子，让韩无为恨不得掐死他，韩无为这种阴险小人的心态，根本就容不得顾卫林这样卖关子。 所以，韩无为看不上顾卫林，正好娄耀辉也看不上，两人就合起伙来想要置于顾卫林于死地。 “我看不如让医生来”顾卫林笑道。 “让医生来？”韩无为咀嚼着顾卫林的话，他不由的发现，顾卫林说的的确是个好主意。 潘志诚每天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医生，他应该不会对医生有太大的反感程度。 只是，医生知道怎么说么？ “韩局长，能问多少问多少？现在不是立马要将事情问出来的时候，若是韩局长觉得能问出来，那就有韩局长来问好了。”顾卫林阴阳顿挫的硕大，他和韩无为以及娄耀辉的关系，知道的人都知道，没必要遮遮掩掩，韩无为现在敢正大光明给顾卫林下狠手么？ 借他两个胆子，估计他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儿。 被顾卫林的话噎住，韩无为冷哼一声，对这庞玉虎恼怒的挥挥手，让他叫医生来。 庞玉虎在走道里，特别不爽的嘀咕了几句，韩无为这种欺软怕硬的东西，看得起他的人没多少。 韩无为并不知道顾卫林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索性医生来了之后他并没有指手画脚，而是看着、听着顾卫林怎么交代医生。 顾卫林所说的也不过只有三点： 首先，医生需要按照常规的日常行为去给魏东仁做检查。 其次，在常规检查之中稍稍以及韩无为想问的话，尝试即可，不能刺激到潘志诚。 第三，就需要医生见机行事了，有些东西不是能教出来的，只能看医生有没有悟性。 交代完毕，就没有顾卫林什么事儿了，完全由韩无为和医生交代他想知道的事情，让医生代替韩无为去试探潘志诚。 医生是诚惶诚恐，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头一遭遇到，但是这些人是干什么他清楚，所以，还是得硬着头皮上。 韩无为只有一个问题，他想知道潘志诚的接头人是谁。 看着医生走进病房，韩无为其实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顾卫林其实心里也没底，他只是想旁敲侧击的问一问罢了。 任何时候在别人没有办法的时候，自己有了想法都要尝试尝试，千万不要人云亦云。 看着医生与潘志诚正在交流之中，顾卫林索性往走廊外面走去，他发现在里面有些压抑了。 点燃一支烟，顾卫林靠在墙上，十五度向上仰望，一股子忧郁之意自然而然的凸现出来。 一阵“踢踏”的皮鞋声响在走廊里，顾卫林吞云吐雾之间瞥了一眼，只见一身灰西服套在干瘦身躯上的中年男子侧着头和身旁不断点头的白大褂医生说着什么。 顾卫林觉得中年男子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向来不会看错的，一定是他认识的人。 可是，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顾卫林有些想不起来。 深吸一口烟，见男子快走到身边的时候，顾卫林猛地想起中年男子是谁。 “贾主任。”顾卫林将烟屁股扔在脚下踩灭，冲着中年男子笑着喊道。 与医生的交流被顾卫林打断，贾志鑫带着笑容上下打量着顾卫林，他似乎不认识顾卫林，脑海之中没有一丝影响。 白大褂医生站在贾志鑫的后侧方，同样看着顾卫林，他也不认识顾卫林，只是顾卫林身旁的这间病房里住的什么人他可知道，一时之间，顾卫林的身份在他的脑海之中呼之欲出。 “你是？”贾志鑫礼貌性的冲着顾卫林笑着疑惑道，别人认识他，见到他，恭恭敬敬的喊了声“贾主任”，说明他在江城还是有面子的，说不定这是市政府哪个部门的小科员，想要在自己面前表现一番呢。 可是，贾志鑫仔细的看着顾卫林，上下左右一看，原本没有任何的印象的人，却有发现有了一些印象，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是的，一定是见过，贾志鑫确定道。 “我们是不是见过？”没等顾卫林说话，贾志鑫又问道。 顾卫林伸出手，脸上洋溢着笑容，与贾志鑫握手自我介绍道：“我，经济检查科的小顾。” “经济检查科？” “小顾？” 贾志鑫一下子想起了他是谁，难怪觉得这么熟悉。 他与顾卫林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是市政府办公室和经济检查科打的交道可不少，顾卫林的名字贾志鑫是了然于胸的。 “原来是顾科长，刚去刘市长那里报道，刘市长对市建材库的事情可是松了口气啊，你可是刘市长的知心人啊！”贾志鑫笑着说道，对顾卫林的欣赏和赞美不绝于口。 顾卫林赶紧摆手道：“不敢不敢，也就是沾了皇军的光，没有皇军和刘市长，我一个小混混哪能上得了台面。” “谦虚了”贾志鑫满脸笑容，右手食指半伸着，虚点着顾卫林笑道。 顾卫林见过这幅嘴脸，魏东仁、韩无为脸上都曾经出现过，就连当初给吉高志送小黄鱼的时候，吉高志的脸上也出现过，这是一股贪婪的标志。 都说市政府里面有实权的人都是挺着个大肚子，刘建设如此，好几名副市长也是如此，可是贾志鑫却不是如此，他和韩无为更加的相似，都是有些干瘦。 乍一看根本就不觉得此人是个捞油水之辈，在一看，贾志鑫的脸上充满了一股子慈爱，眼神十分的温柔，根本不像韩无为，韩无为脸上、眼神里都是阴险的味道。 “贾主任，这是怎么了？”顾卫林看着贾志鑫，关切的问道，他上次在杰克逊诊所见过贾志鑫，记得贾志鑫好像牙有问题，但是现在看起来，应该不是来看牙的，毕竟刚才还和白大褂医生说着笑着呢。 “哦，其实也没什么，还是牙的事儿，来做个检查，你这是？”贾志鑫看了一眼旁边的病房，冲着顾卫林问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狡猾 没等顾卫林回答，白大褂医生就向着贾志鑫低声的说着什么，贾志鑫的面部表情变了变，随后冲着顾卫林笑道：“你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为了皇军服务。”顾卫林赶紧摆手道，贾志鑫真的是会做人，比里面的韩无为会做人。 虽然只是一句不痛不痒勉励的话，但是顾卫林听在心里就是舒服。 也怪不得人家能做到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能坐稳这个位置的人，不是万金油就是能力超群，看着贾志鑫精明的样子，根本不是个简单的人。 “那你先忙着，我先走一步”贾志鑫笑道，可以看得出，他对这里没兴趣，并不想逗留在这里。 “好，那贾主任您先忙着。”顾卫林笑着说道，江城很多的人，顾卫林与他们之间都是互相知道名头，但是真正见过的却是少的很，不管和谁，顾卫林都尽量保持这较好的关系。 这边贾志诚刚迈开脚，那边韩无为便阴沉着脸出来，这大晚上的耗在这里，什么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有什么用？ 他终于能体会到魏东仁当时的心境了，若是他一直像魏东仁一样，恐怕真的会被整疯了。 现在这个烫手山芋终于扔到他手里了，甩也甩不出去。 顾卫林知道，医生肯定失败了，从韩无为的脸色上就能看出来。 “怎么？不行？”顾卫林故意问道。 “哼，什么馊主意，顾卫林，我看你是故意的。”韩无为的气没有地方可撒，只好将屎盆子往顾卫林的头上扣。 顾卫林根本不理会韩无为的话，而是看向庞玉虎陪着的医生，冲着医生问道：“什么情况？” “病人的防范意识很强，一到敏感的地方就不言语，我也不敢往下问，生怕刺激到他。”医生无奈的说道。 “哼，我看市医院的医生都是废物。”韩无为冷哼道。 “韩局长，话这么说可有失偏颇啊，至少黄医生还是不错的。”贾志鑫的步子并没有迈出去，往回走了三两步，指了指身边一直和他有说有笑的医生，冲着韩无为道。 韩无为刚想骂人，但一见是贾志鑫，原本阴沉忧郁的脸色便变得带些笑容，冲着贾志鑫说道：“贾主任，不好意思，口误口误” 贾志鑫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什么，而是哈哈大笑道：“韩局长，有事好好说嘛，毕竟市医院还是不错的。” 韩无为笑着点点头，论起来他和贾志鑫的级别相当，但是身份可不一样，在政保局的人被外人当做是汉奸、特务，名声特别不好，但是在市政府的人，虽然称为汉奸，但是人家就稍微比政保局的人好。 不等韩无为解释什么，贾志鑫又说道：“那姓，我也就是路过这个一说，韩局长别放在心上，您忙着。” 说着，贾志鑫冲着韩无为摆了摆手，和被称为黄医生的白大褂边走边说。 韩无为看着贾志鑫的背影，等到贾志鑫消失在楼道之后，他才再次将目光看向几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他还是知道的。 “哼，这件事情你们要拿出一个妥当的方案来，必确保在最快的时间内，是的潘志诚康复，否则，别怪政保局的老虎凳辣椒水准备的太多”韩无为冲着医生说，警告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威胁，似乎潘志诚康复不了，他就要拆了医院一般。 医生无话可说，面对政保局这些人蛮横无理的要求他能怎么办？ “韩局长说的是，你们办不好，到时候拆了你们市医院。”顾卫林顺着韩无为的话说道。 韩无为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终于说了一次狠话。 医生面色难看！ “你们几个，看好潘志诚，要是有一点闪失，你们自绝于政保局吧！”顾卫林扫了一眼庞玉虎和他的四个兄弟，眼神之中露出的冷光，让庞玉虎身子一哆嗦。 “顾科长，娄处长将潘志诚的事情交给你，局座让你协助我，我现在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希望你能够好好完成，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韩无为看似提醒，实则故意为难顾卫林道。 顾卫林早就料到韩无为会这么说，所以他也不推辞，只是点头应承，然后冲着医生道：“让你们市医院最好的、最专业的医生二十四小时候着，出了问题，不仅我找你们，韩局长也不会放过你们。” 医生为难的点点头。 这边顾卫林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人匆匆闯到了楼上，并气喘吁吁的向韩无为汇报道：“韩局长，军统军统袭击了我们在临江路的安全屋，七个兄弟全部交待了。” 韩无为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白天扎好口袋等着军统，军统不出现，晚上军统直接端了他一个安全屋，这叫什么事儿？ “邱瞎子呢？”韩无为迫切的问道。 “邱瞎子还在等着军统的人，没消息呢。”来人缓了缓说道。 “废物”韩无为轻喝一声，带着戴三和葛力匆匆离去，根本不在关心这里的事情。 “怎么办？”等到韩无为离开之后，庞玉虎走到顾卫林的身边，低声的问道。 刚才韩无为说的语气什么的和平时都不一样，所以他觉得那应该不是顾卫林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再说政保局的人都知道顾卫林和韩无为的关系不好，顾卫林背后有吉高志撑着，他怎么会屈服于韩无为？ 庞玉虎想的不错，顾卫林也没有想到庞玉虎会这么快反应过来。 拍了拍医生的肩膀，顾卫林报以歉意的说道：“辛苦医生了，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人别出事就好了。” 医生点了点头，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了。 “老庞，你再次后勤处掉几个人来，都带着家伙，要是潘志诚的同伙知道他醒了，肯定很关系他，以防万一，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错。”顾卫林看了看房间的四周，有看了看几处楼梯窗户，交代道。 庞玉虎点头说知道，他还真没有往这一层面上想，潘志诚有没有实质性的用处他不知道，但是人不能在他手上出事儿。 第二百二十五章 挑衅 不得不说顾卫林考虑的十分周到。 庞玉虎赶紧去打电话，让后勤处再派人来，否则出了事情，他真的承担不起。 等庞玉虎回来之后，顾卫林才离开。 正好他下楼的到了医院外面，还看到了贾志鑫正上车离开。 钻进自己的车中，顾卫林觉得有些好笑，这就像是一场游戏一般。 韩无为半途而废，没有将游戏玩好，而姜文青则是带着军统的人打了韩无为一个措手不及。 顾卫林再想现在要不要绕道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是他又怕自己真的去了，到时候被发现了，又会闹出新的事情，索性他也就将车开回家。 徐宓房间的灯还亮着，徐满谦显然还没回来。 “宓姐” 似乎是被顾卫林开门的声音所打扰到，徐宓出了房间看着顾卫林，顾卫林笑着问候道。 “小林，松子托我给你带句话，说你不遵守承诺。”徐宓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笑着说道，她似乎在观察顾卫林的表情。 “啊？宓姐，你可得为我好好解释，我可是天天围绕着她哥哥的身边转，哪有时间去看她。”顾卫林赶紧跑到徐宓的身边，叫苦道。 “那我可管不着，反正人家想见你，又不好意思来这里，难道你还不明白？”徐宓瞪了顾卫林一眼道。 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卫林自然什么都明白。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明白就好办的。 “姐，我明白什么？”顾卫林翻着大白眼，睁眼说着瞎话。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松子个其他日本人不一样。”徐宓看着顾卫林，竭力的说道，甚至是有些在辩驳、证明什么。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知道吉高松子和其他日本人不一样，和她哥哥也不一样，但是日本人不是顾卫林可以接简单接触的。 因为顾卫林现在的身份不一样，若是顾卫林当真只是一个江城的小混混，政保局的小汉奸，那他巴不得和吉高志的妹妹发生一些什么关系。 只是，顾卫林的身份不一般，他不仅是军统的情报员，更是一名地下党员，所以，有些事情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你们的事情反正我是不管了，松子今天和我说了好多遍要见你，要是你再不去学校，估计她可能会直接找到家里来。”徐宓说道，她在言语上给了顾卫林一些压力，就看顾卫林后面怎么做了。 “我的亲姐姐哎，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顾卫林哭丧着脸说道。 “哼，我这是为你着想，现在跟着日本人后面，被到时候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徐宓说道。 顾卫林看着徐宓，一时之间说不出话里，其实徐宓这话说的不错，尤其是站在徐宓的角度上来说。 “你别好心不识驴肝肺，当初是你和松子走的近的，也答应教她学中文，现在又不去教人家，你让我怎么说？”徐宓有些生气的说道。 顾卫林一时之间没了言语，的确当时他是这么和吉高松子保证的，没想到这个傻姑娘一直记在心里。 “我可跟你说，松子一直期盼这你去教她中文，学校的好几个老师都想教她，都被她拒绝了，你难道还不知道人家到底为什么？”徐宓白了一眼顾卫林，要不是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加上当初姜文青培训的时候说过的话，以及最近她的上级对她的训练，她现在不可能这样对顾卫林说话。 其实，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顾卫林姐姐”这个身份这么简单了，她还是军统的情报员，并且还是要竭力打入江城地下党的军统情报员。 所以，站在她现在的角度上，她十分愿意看到顾卫林和吉高松子的结合，这样，顾卫林和吉高志的关系就可以更进一步，她便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刺探到更多的信息。 尤其是从他父亲和从顾卫林身上，只有他们知道的越多，她才能知道的越多。 原本对父亲的不解和对顾卫林的偏见，全部转化成了她成长的动力。 顾卫林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吉高松子是真的对自己失望了，看来必须要找个时间去一下。 “反正话我就说到这里了，去不去是你的事情，你要是觉得自己太忙，也可以选择不去”说着，徐宓就将房门关了起来。 顾卫林还想说什么，举起手想要敲徐宓的房门，想了想，摇了摇头，放下手，终究不再多说什么。 “桌子上有饭菜，你自己吃。” 顾卫林转身之后，房间之中传出了徐宓的声音，顾卫林微微一笑，说到底，徐宓还是关心他，不管她是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正当顾卫林犹豫，吃饭的时候，此刻的韩无为正站在临江路的安全屋之中，陪着他的除了戴三、葛力，还有娄耀辉。 “妈的，姜文青太放肆了。”韩无为破口大骂道。 “这些人明显都是被一刀致命的，而且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翻着死去的人的尸体，邱瞎子站在身子，将手上的白手套脱下扔掉，冲着韩无为说道。 “怎么说？”虽然对邱瞎子不满，但是他知道邱瞎子说这话，必定有一些道理。 “应该是熟人作案，不然不可能有陌生人能在别人毫无察觉之下将几个人全部杀死，若是杀个一个两个还有可能，一下子好几个，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邱瞎子分析道。 韩无为点了点头，邱瞎子说的有道理。 “咱们当中有内奸？”半晌，韩无为阴沉着脸，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韩局长，就咱们几个人，谁能是内奸？”娄耀辉赶紧说道。 一眼扫过去，韩无为摇了摇头，这些人绝对不是汉奸，可是按照邱瞎子所说的，加上现场的样子，不无道理。 “太嚣张了，不将姜文青活捉，大卸八块，我都对不起这些兄弟”韩无为怒道。 “局长”葛力拿着纸递给韩无为，脸色有些难看。 韩无为接过纸片，上的内容让他脸色发白，心中只能暗道姜文青这是在挑衅他。 3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开心 “爸，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你的眼睛，最近黑的好重。”徐宓心疼的看着徐满谦，问道。 顾卫林看向徐满谦，徐宓说的没错，徐满谦的确是黑眼圈很重，最近应该都在加班。 “徐叔，小野司令这是拼命的在使用你啊！”顾卫林喝了一口稀粥，笑道。 徐宓瞪了顾卫林一眼，这个时候顾卫林还有心思开玩笑。 “没事儿，就是最近有些忙罢了，过些日子就好了。”徐满谦笑着说。 一张桌子上，三个人的关系简单又复杂，三个人的心理活动简单又复杂，三个人对彼此之间的对话的简单而又复杂。 知情者莫过徐满谦，但却也只是个半知半觉的人。 试探着莫过于徐宓，但显得小心翼翼。 至于顾卫林，则是个一知半解的人。 很好笑，这样的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为妙的很。 “爸，你这就走了？”徐宓放下筷子，赶紧拿起徐满谦的皮包，递给徐满谦，徐满谦冲着两人挥了挥手，不是他吃好了，也不是他想走，而是时间到了。 还没等徐满谦开门，门外车喇叭的声音就响起，这是宪兵司令部来接徐满谦的车。 “吃好了没？”目送徐满谦离开，徐宓冲着顾卫林问道，难得顾卫林在家吃早餐，昨晚的话她说了很多，今天就要兑现。 “啊？” “啊什么，吃好了就走啊！”也不管丢在桌子上的碗筷，徐宓拽顾卫林，将他拽到车旁，顾卫林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今天我坐你车，你送我去学校。”徐宓霸道的说着，不给顾卫林拒绝的机会。 顾卫林抹了抹嘴，没办法，今天是必须要去一趟了，否则不仅徐宓找他，吉高松子找他，估计再往后就是吉高志找他了。 吉高志曾经因为这个时间说了他几遍，也该去走走，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一路疾驰，汽车停在日语学校外面，得益于当初彭彪的捐赠，学校里面修葺一新，听说还招了几个老师，一起在里面教授课程。 “松子，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徐宓冲着正在给花花草草浇水的吉高松子开心的笑道，可以看出，她们的关系十分的好。 回头，莞尔一笑，先是看着徐宓，礼貌的冲着徐宓笑，而后看到顾卫林，两个脸颊微微发红，将手上的水壶放在旁边，赶紧走到顾卫林身边，双手搭在一起，放在身下，朝着顾卫林微微弯腰鞠躬道：“顾桑，你终于来了。” 可以听的出吉高松子话中的期待，也可以从她的语气和动作之中看出她真的很激动。 吉高松子把顾卫林搞得有些不好意思，顾卫林赶紧伸手将吉高松子扶起，刚碰到吉高松子的手臂，顾卫林便猛地将手缩回，这样有些不礼貌了。 吉高松子红着脸，看着顾卫林，她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实在是期盼已久。 “顾桑，请”吉高松子一侧身，请顾卫林去她的办公室之中。 徐宓笑看着顾卫林，顾卫林微微瞪了一眼她。 她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促进顾卫林和吉高松子的之间的关系，有利于她的行动。 顾卫林摆了摆手，他着实不想在这里待久，昨晚军统突袭了政保局的安全屋，里面虽说都是韩无为的人，但是顾卫林还是关心昨晚到底是个什么的情况。 见顾卫林没有动，原本脸就红扑扑的吉高松子开始变得不自然。 “愣着干嘛啊，还不进去？”徐宓冲着顾卫林喊道。 “哦？啊松子太漂亮了，我看的有些入迷。”顾卫林不着边际的说道，但他说的却是能够去掩盖吉高松子刚才的紧张。 听顾卫林这么一说，吉高松子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顾卫林又要走呢。 “顾桑，我和徐姐姐学了几句中文，可是怎么都说不好，你今天能教我么？”一边走，吉高松子像个乖乖学生一般，一边问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够推辞么？ 既来之则安之！ 看着幸灾乐祸的徐宓，顾卫林早知道今天就晚点起床，干嘛起这么早。 看来昨晚她是早有预谋了。 顾卫林看着徐宓笑的开心，突然心中一愣，他似乎忘记了徐宓的身份，她这么撮合自己和吉高松子，会不会是姜文青的命令？ 一想到这里，顾卫林就警惕起来。 吉高松子请顾卫林坐下，拿出徐宓教给他的字，指着上面的字冲着顾卫林读到：“顾卫林，谢谢你。” 见自己发音不错，还能记得读出来，吉高松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而再看顾卫林，则是一脸黑线，这就是徐宓教的？ 这特么不是扯淡么？ 白纸上面写的明明是“顾卫林，王八蛋”，什么时候变成了“顾卫林，谢谢你。” 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徐宓，她还有点姐姐的样子么？怎么能这样？ 现在要怎么和吉高松子解释？说徐宓故意教错的？还是说这个字不这么读？来打击一下吉高松子的自信心？ 怎么做都不妥当，都怪徐宓瞎指挥。 见顾卫林的眼神射过来，徐宓干脆拿起吉高松子的水壶开始给花花草草浇水，仿佛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吉高松子还在小声的读着这几个字，顾卫林是越听越别扭。 突然，顾卫林灵光一闪，冲着吉高松子笑着拿过他手中的纸，又在纸上写上“谢谢你”三个字。 见吉高松子一脸疑惑的样子，顾卫林笑着用日语解释给她听。 吉高松子不由的赞叹了句：“难怪哥哥经常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哈哈哈，那是，刚才个是另一种写法和字体，现在这一种是真正的写法，大家都这么写的写法。”顾卫林一边解释着，一边指着刚刚写的正确的三个字，教吉高松子读着。 顾卫林又拿起吉高松子准备的书，对着书上，教她说一些简单的中文，吉高松子本来就对语言有天赋，在顾卫林教了几遍之后，也勉强能够照猫画虎的读一读、认一认。 顾卫林总觉得在这里时间过得有些慢，直到吉高松子主动叫停之后 第二百二十七章 直觉 “顾桑，十分的抱歉，我还有一节课”吉高松子伸出自己白嫩纤细的手指，伸出食指，冲着顾卫林说道。 “只有一节课，请顾桑在这里等我。”吉高松子的眼神之中带着冀希说道。 顾卫林很想离开，但是吉高松子期盼的眼神让他最后不得不做出留在这里的决定。 看着吉高松子欢呼雀跃的样子，顾卫林失声一笑。 他心中暗道：“顾卫林啊顾卫林，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是在玩火，知道么？” 可是，他真的能够拒绝么？ 不能！ 原因来自两个方面。 其一，吉高松子是个善良的姑娘，顾卫林不该将一些她不该承受的东西强加在她的身上，她是无辜的。 其二，也是决定因素，就是吉高志，顾卫林需要和吉高志进一步的巩固关系，他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吉高志才得到的，所以，只有和吉高志的关系好了，顾卫林才能站得住脚，只有他站住脚了，他才能为组织，为抗日做出更大的贡献。 所以，才说顾卫林做出这个决定是必然的，虽然只是一个日本女人，但是她的影响，远远大于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都和顾卫林切身相关。 吉高松子的这节课上的有些心不在焉，她竟然两次回到办公室之中看顾卫林还在不在，生怕顾卫林会不辞而别。 “顾桑，麻烦你了，让你久等了。”吉高松子冲着顾卫林鞠躬道，顾卫林能留下来，她十分的开心。 其实，要问她对顾卫林究竟是怎么的想法，她也说不清楚，但是他就是对顾卫林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这种好感谁也代替不了。 “顾桑，还继续教我学中文么？”吉高松子试探的问道。 “不教了”顾卫林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笑道，吉高松子的脸色一变，有些难看。 “我带你出逛逛，总是在学校里面，太没意思了。”顾卫林笑道。 吉高松子的脸上重新焕发出容光，顾卫林带她出去逛逛，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吉高志平时工作很忙，根本就不会陪伴吉高松子出去，所以当顾卫林说出这个时候，吉高松子想都没想就直接点头赞同了。 徐宓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她看来，吉高松子对顾卫林肯定是有好感的，不然一个女人不会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男人。 所以，吉高松子对顾卫林越好，顾卫林与吉高松子的关系越紧密，那么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徐宓知道自己进入宪兵司令部或者政保局的希望是十分的渺茫的，甚至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要换一种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宪兵司令部之中有她的父亲，政保局之中有顾卫林，正如当初徐宓问姜文青为什么看中她，发展她的时候，姜文青回答的一般。 “虽然你不在其中工作，但是你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你的父亲和弟弟在其中工作，所以选择你，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姜文青的话盘旋在徐宓的脑海之中，一直到顾卫林带着吉高松子离去。 小车一溜烟的驶离日语学校，刚转过两个弯，绕过两条路，顾卫林便见到了在路边提着公文包的岳泰东。 岳泰东看到顾卫林的车从旁边路过，招了招手，顾卫林并没有离开，可以看得见，顾卫林的车里应该是坐了个女的。 “顾桑，这是你的朋友？”坐在副驾驶的吉高松子不可能看不见岳泰东的动作，见顾卫林没有理会岳泰东，忍不住问道。 顾卫林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算半个朋友吧。” “半个朋友？”吉高松子又疑惑了，她一直觉得中国的文化十分的复杂，中国人说话很多时候都不能理解。 刚才明明就是一个人，怎么能算半个朋友呢？她十分的不解，用期望的眼神看着顾卫林，希望得到顾卫林的解释。 顾卫林笑着解释道：“半个朋友啊，就是说关系不是很深，不是很亲密的朋友。” 想了半天，顾卫林也只好这么解释着，总不能告诉吉高松子，他和岳泰东之间是利益关系吧。 “哦？”吉高松子觉得很不可思议，然后又看向顾卫林，用日语说道：“顾桑，我们是不是算一个朋友？” 顾卫林哈哈一笑，一个转弯，紧接着笑道：“不不不，我们不能算一个朋友。” 吉高松子傻傻的看着顾卫林，不知道顾卫林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之间肯定不是半个朋友，于是吉高总之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在顾卫林侧面摆了摆说道：“那我们算两个朋友” 顾卫林笑着点点头，说道：“对对对，我们算两个朋友。” 在吉高松子的认知之中，朋友的个数越多，显得越亲密。 顾卫林承认她们之间是两个朋友，就说明她们的关系十分的亲密，所以吉高松子很高兴。 “松子小姐，准确的说我们应该算一个半朋友。”顾卫林看着笑着拉开车门，请吉高松子下车说道。 吉高松子又不能理解了，于是顾卫林解释道：“两个朋友，像是夫妻之间的关系，而我们可不是夫妻哦，所以我们应该算是一个半朋友。” 吉高松子点了点头，从她的眼神之中，顾卫林可以看出一丝失望。 “顾桑，听哥哥说，你和萧小姐关系不错？那你们算几个朋友？”吉高松子突然问道，问这话的时候，吉高松子是盯着顾卫林的，似乎想将顾卫林看清楚。 对于吉高松子知道萧潇，顾卫林不是很惊讶，可能是吉高志故意这么说的，用来让吉高松子疏远他，可以看出吉高松子很关心顾卫林接下来的话。 顾卫林知道，他的答案将会直接影响他和吉高松子之间的关系。 只见顾卫林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顾桑，你不要说了，等等，等以后在告诉我，不要破坏了今天的气氛。”吉高松子转眼说道，她并不想在现在知道这个答案。 自然而然的挽起顾卫林的胳膊，顾卫林微微愣了愣，终究还是带着吉高松子走进了眼前的日本餐厅。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小人 “有本事面对面比试比试啊，背后下手算什么好汉？”韩无为的暴躁在下属面前完全暴露出来，暴露的一干二净。 韩无为现在很焦虑，与以往待在暗处的感觉不同，现在的他被各种事情牵扯的有些头疼。 “韩局长，我看不如让我带人直接将军统一网打尽。”戴三脾气同样火爆，这样躲着缩着算什么，完全和他当初在前线打鬼子、拼刺刀来的爽快。 “这不是前线，你咋呼什么？”邱瞎子瞪了一眼戴三，责怪戴三沉不住气。 “我咋呼？这不是前线？那什么地方是前线？也不看看站在什么角度看，我看你是怕了。”戴三眼睛一瞪，那股子倔脾气又来了，当初他就是这么和那个有背景的小子干起来的。 “我怕了，老子当年飞檐走壁，取敌人项上人头的时候，你还尿裤子呢”邱瞎子不甘示弱的说，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不忍别人说他怂、说他胆小。 “好了好了，二位都少说两句吧，韩局长这边正烦着呢，咱们就别添乱了。”葛力看形势不对，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道。 韩无为心中暗叹一声，他花了大代价搞过来的三个人，就是这样的货色，着实的不划算。 有能力的，桀骜不驯，根本就不听你的，三两句话下来，搞不好能怼起来。 会说话的，说的好听，可是能力不行，听话倒是听话，可是韩无为需要这样的人么？ “别闹了，谈正事儿”韩无为一拍桌子，冷哼道，他们现在在他手里，他还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一时之间，办公室之中安静了下来。 与魏东仁负责一切事务的时候不一样，韩无为此时办公室外面根本就没有人来汇报工作什么的，除了娄耀辉之外。 而且他也没有专职的秘书，只有后勤处给配的跑腿的。 “韩局长，话说在前面，光靠我们几个人，加上您给安排的那些外勤、小混混二流子什么的，想和军统硬碰硬，我看还是欠缺不少。”邱瞎子转过头，不再理会戴三，白了一眼葛力，冲着韩无为说道。 韩无为岂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症结，可是他能怎么办？ 现在支持他的也就是娄耀辉，难道要让后勤处的人去搞情报，出行动？ 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韩局长，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但是该利用情报处和行动处的时候，我看还是要利用的，您毕竟是局长，他们只是个处长，现在日本人将事情交给您，您自然有权利命令他们。”邱瞎子分析道。 韩无为点了点头，邱瞎子说的没错，可是他就是不想用他们，这里面的猫腻邱瞎子可能不清楚，但是他韩无为却是一清二楚。 没有他们的帮助，韩无为觉得他的行动还能有个几成把握，可是一旦参与进来的人多了，他觉得根本就没有把握了。 这不是用不用，或者是能不能拉的下来脸的事情，而是信任的问题。 韩无为一直都认为政保局之中有内奸，当然，这也是客观存在的，尤其是情报处和行动处，人多眼杂，保不齐事情都是从他们哪里泄露的，要想查源头的话，又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所以，韩无为干脆不用他们的人，从根本上杜绝这件事情的发生和外泄。 “怎么？韩局长同意了？”邱瞎子笑道，他希望韩无为能够同意他的主意，这样他可操作的空间大了，也容易办事情。 韩无为最后到底是摇了摇头叹气道：“不行，且不说孙金诚和马思鸣会怎么想，人太多，根本就控制不了。” “韩局长，这个您就不要担心了，交给我们三个人啊，只要有人，只要资金到位，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告诉我们做什么就行了。”邱瞎子拍着胸脯说道，这一份自信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韩无为看着邱瞎子，再看向戴三和葛力，叹了口气道：“让我再想想，行动处和情报处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想用他们的人，又不让他们知道在干什么，根本不可能。” “韩局长，难道他们就不想抓住军统？可别忘了，他们是和魏东仁一起被推下水的，现在魏东仁爬不起来，他们难道不想爬起来？韩局您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可是求之不得的。”邱瞎子进一步的劝说道。 “是啊，就让我带着几个混混在街上，躲在暗处，我怎么行动？就算知道了军统就在眼前，凭我一个人的能力，我也不能抓住他们啊！”戴三点头说道。 “韩局，我觉得瞎子和老三说的对，虽然我能力没他们强，但是这笼络人心的事情，我还是能干的，到时候这些人就交给我，一定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葛力笑着说道。 邱瞎子心中暗骂一声，这狗日真是奸诈，这边主意不是他出的，事情不是他争取的，现在就想把人都揽过去，这算什么事儿？是什么个意思？ “瞎子，老三，我可没别的意思，咱们分工就行，别让韩局总是操心。”葛力摆了摆手冲着两人说道。 果真，葛力说气话十分的到位，他这话深层次的让邱瞎子和戴三厌恶，但是站在韩无为的角度来看，却是听的十分的惬意，要是手下的人都像这样，那他可舒服了。 不管说的多么好听，凡是都需要结果，韩无为觉得自己是应该行使一下权利，直接电话打给孙金诚和马思鸣，让两个人到他的办公室。 两人是疑惑着进去，黑着脸出来的，韩无为说起话做起事情来就是没有魏东仁讲究。 转眼，两人根本没有废话，直接去了吉高志那里，韩无为的做法，他们是不可能接受的。 要不是有吉高志作为局长压着，就关是韩无为的话，这两人都可能直接和韩无为动手，都是有背景有靠山的人，会怕韩无为？这说出去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在吉高志那里，也没有得到支持，但是吉高志却给韩无为打了电话，针对军统的行动，要让情报处和行动处参与其中，毕竟孙金诚和马思鸣还是两个处的处长，事情都不让他们参与了，那政保局该糟糕到什么程度？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计 至于政保局该糟糕成什么程度，似乎和姜文青有着密可不分的关系。 他亲自向重庆方面汇报了他在江城杰作，但似乎重庆方面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再接再厉，这算是鼓励还是嘉奖？”姜文青发下手中的电报译文，叹了口气道，难道他做的这些在重庆方面看来只是小打小闹么？ 可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 “站长，人已经控制起来了，接下来怎么办？”孔荀推门而入，向姜文青汇报道，知道韩无为扎了口袋、提前埋伏之后，姜文青就知道韩无为安插的钉子已经“生锈”了。 之所以没有动他，姜文青是想看看能不能在引出一些政保局的卧底，可惜，现在已经不能够在拖下去了。 将电报译文撕的粉碎，用打火机点燃，姜文青在孔荀的带领下，去了关押钉子的房间。 姜哲在看着钉子，姜文青只是看了两眼，然后将姜哲和孔荀赶了出去，单独和钉子待在了一起。 半个小时之后，姜文青拉开房门，姜哲的耳朵正贴在门上，似乎想听清楚里面在说什么，姜文青猛地拉开门，弄得气氛有些尴尬。 “站长” “哼，将人送出去”姜文青瞪了一眼姜哲，然后对着两个张立不安的人说道。 姜哲和孔荀赶紧侧着身子进了房间去收拾钉子，将他送出去。 至于姜文青和钉子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将吉高松子送回学校，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本来顾卫林想直接送她回家的，但是她坚持会学校，顾卫林也没有办法，只好送她去了学校。 开车绕道江南路的时候，顾卫林仔细的看着两处地方，都没有要见面的信号，顾卫林下意识的将车的速度放慢，这是怎么了？ 姜文青不见自己，梅靖江也减少和自己的见面，江城真的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顾卫林感受不到其中的紧张氛围，但是作为政保局机要室主任的梅靖江能感受到其中的紧张，这种外松内紧的氛围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力。 同样，姜文青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凶险，顾卫林作为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后路，所以他没有将事情告诉顾卫林，不想牵扯到顾卫林。 顾卫林只是经济检查科科长，虽然在政保局的后勤处，但他依旧是感受不到那种那股风向。 应该去吉高志那里刺探一下么？ 顾卫林心中如是想到，可是万一出了事情呢？ 吉高志的一时疏松，并不代表他傻，所以这种做法需要顾卫林好好斟酌一下。 “这么急着去投胎啊？不知道慢点？”顾卫林冲着车外的行人大吼一句，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顾卫林的车，爬起身子就跑，若是寻常人的人，他定要纠缠一番。 这种大声的吼叫输出，是一种压力的释放。 自身的渺小让顾卫林接触的面很窄，也让他能够活动的范围受到限制，就算可以去试探，也势必会得到别人的关注，所以一切都需要小心。 此时顾卫林的心态和困境，是大多数的人的心态和困境，纠结于自身能力，感到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的无力，所以便会生出厌倦之感，而后变得麻木。 这是典型的自我借口和逃避，顾卫林双手紧握方向盘，他现在该怎么做？ 必须要迅速的调节自己，竟然局势已经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那他便在这不可调节的局面之中慢慢沉浸下来。 重新点火发动汽车，顾卫林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政保局。 “顾科长” “陈科长！” 迎面走来的情报处三科科长陈长水冲着顾卫林点头致意，两人的关系不算亲近，但也算不上不好，说一句平淡似乎更加的合适。 “怎么，陈科长出任务？”顾卫林刚下车，向楼上走去，碰到陈长水，自然免不了要多问几句，当然这是属于无心之问，不能引起别人的警惕和怀疑。 “是啊，韩局长有任务，我们得协助啊。”陈长水笑着说，他似乎不愿意出这个任务。 顾卫林本想劝他不出去，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只见陈长水冲着顾卫林摆了摆手，顾卫林笑着看向他身后，只见乔四开着车停在他的身旁，顾卫林知道，这一次是情报处三科和四科一起出去。 “还不快点，磨磨唧唧的” 顾卫林还没上楼，只见周定虎对着行动处的几个行动人员摆着脸色骂道，几人一溜烟的小跑出来。 周定虎朝着顾卫林点了点头，顾卫林报以微笑，他看的很清楚，行动处今天也出任务，看来局里面是有事情发生。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情报处和行动处的行动一定和韩无为有关系，陈长水前面的话可以证明一切。 难道韩无为又有了军统的情报？ 可是，不应该啊！ 姜文青如此频繁的大动作，迟早会留下线索，政保局失败一次两次，不会次次失败的。 姜文青真的大胆到了这一步？ 顾卫林皱着眉头上了二楼，下意识想去梅靖江的办公室，走到边上才想起梅靖江叮嘱的话。 “顾科长”葛力出现在楼道之中，朝着顾卫林笑了笑。 顾卫林心中暗道好险，还好刚才没有敲梅靖江的门，否则葛力瞧见了，估计韩无为也就知道了，到时候肯定会咬住自己。 他作为梅靖江的直属情报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传递情报，在梅靖江不方便行动的情况下，如果他再被盯住，那就完了。 珍惜见面机会，小心行事。 “葛兄弟，怎么？找梅主任？”顾卫林见葛力朝着梅靖江的办公室走去，笑着说道。 “是啊，韩局长需要几分档案。”葛力笑着说，他并没有对顾卫林上心，敲起了梅靖江的门。 顾卫林知道，韩无为又在使用他的权利调阅绝密档案，因为只有绝密档案才需要梅靖江的签字。 “顾科长又会＂qing ren＂？”葛力显然知道顾卫林和萧潇的事情，对顾卫林站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顾卫林脸一红，好像现在他和萧潇的关系闹得整个政保局都知晓一般。 “说的哪里的话”顾卫林辩解道。 “哈哈，我明白”葛力一副他明白的样子，办公室里面传来了请进的声音，葛力朝着顾卫林点了点头，推门进入梅靖江的办公室。 第二百三十章 不安 “呦，王科长，又泡枸杞茶啊，你这是提前步入老年生活啊。”顾卫林进了档案室的办公室，只见王致和翻阅着报纸，办公桌前还摆着一杯枸杞茶。 “我可不想你们年轻人，有那么多精力，老了”王致和放下报纸，朝着顾卫林笑道。 “我看王科长精力也不好，你看这黑眼圈，怕是嫂子没少吃苦头。”顾卫林也不是什么“文明”人，办公室之中那点龌龊话，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也就是这些人闲的无聊，打发时间的段子而已。 王致和脸一红，虚指着顾卫林道：“好你个小顾啊，我看萧潇今天的工作大概是完不成了，恐怕要加班。” “嘿嘿，王科长，我只是来看看，你可不要瞎扯哦，可别耽误了人家萧小姐的工作。”顾卫林知道王致和一定也以为自己和萧潇有什么，刚才葛力的话已经让他想明白很多，所以，他也不忌讳什么。 “你们两个科长闲着无事儿打趣，可别戏耍我的头上来，我可还想早点下班。”萧潇白了一眼两人，低头整理着文件。 王致和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卫林，低头唆了一口自己的枸杞茶，十分享受的样子。 “的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说着顾卫林一步三笑，离开了档案室办公室，走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梅靖江的办公室，似乎葛力还没有离开。 后勤处之中倒是一片风平浪静，好似和外界隔绝一了一切一般。 “娄处长呢？”顾卫林冲着办事员田文斌问道，这属于后勤处之中比较活跃的人，是后勤处之中的骨干。 “娄处长在楼上。”田文斌回答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又问道：“老庞那边派人过去了没？” “都派过去了，都是信得过的兄弟。”田文斌说道，在顾卫林面前他不敢造次，顾卫林是什么人他清楚，他家住在三条街，曾经亲眼看到过顾卫林在三条街的身手，只是没想到这个当初的小混混，现在已经是后勤处的科长，是他的上司。 顾卫林点了点头，娄耀辉在楼上，肯定是在韩无为的办公室，情报处和行动处出任务，后勤处不可能没有准备的。 “今天上午有什么事情么？”顾卫林坐下之后，示意田文斌也坐下问道，这小小的举动，也是别人的一种认可。 田文斌低声的说道：“今天上午处长安排人给情报处和行动处安排了后勤，还有行动处的外勤，听说马处长和孙处长都不满这样的安排。” “哦？”顾卫林来了兴趣，上午他不在政保局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 田文斌自然认为顾卫林上午是在经济检查科，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正常的。 于是，他向顾卫林详细的解释了这件事情。 顾卫林没有想到韩无为竟然开窍了，知道通过吉高志将情报处和行动处利用起来，他一直以为韩无为会因为不信任情报处和行动处，不会用他们的人，没想到韩无为竟然打破了他的猜测。 顾卫林心中有失望也有担心，看来他这一次是真的要将军统连根拔起。 可能现在姜文青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若是韩无为一直用行动处的外勤人员，顾卫林一点都不会替姜文青去担心，但是现在他不由的担心起来了。 “行，我知道了。”顾卫林拍了拍田文斌的肩膀，笑着说，这对田文斌来说，这是一股莫大的鼓励。 田文斌看的清楚局势，他和王致和不同，王致和属于那种混吃等死的人，而田文斌还年轻，他希望进步，哪怕是政保局之中，这也是一种权利的象征。 他知道，靠娄耀辉，他可能一直不会有这种机会，但是顾卫林空降后勤处，使得他看到了机会。 顾卫林不可能一直或者长时间担任后勤处一科科长的，等到顾卫林离开或者调走的时候，他希望能够更进一步，不再是单纯的骨干。 所以，对于顾卫林，他很热衷于帮助顾卫林办事儿。 自从顾卫林到了后勤处之后，他就不断向顾卫林靠拢，说起来，他和钟杰有点像，都是那种不甘于现状，想要上升的人，看到顾卫林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顾卫林本身自然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这一切都是来源于他手中的权利，或者说是他背后的背景。 看着田文斌消失在自己的面前，顾卫林的脸色慢慢的沉静下来，他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情，政保局知道的人不多，可能仅限于与韩无为关系不出错的人，再加上吉高志。 就连孙金诚和马思鸣都未免知道。 但是顾卫林还是想要通过孙金诚和马思鸣来获取一定的消息，他决不能看着军统就这样覆灭在韩无为的手中，虽然鹿死谁手现在还不知道。 马思鸣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他还在对吉高志驳回他的说法耿耿于怀，大有一股不服气的劲头在里面，顾卫林怎么劝都没有用，离开他的办公室的时候，顾卫林只希望马思鸣能够想得开。 他并不知道马思鸣对他的一切都是表象，其实马思鸣也在关注韩无为的行动，只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已。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这件事情？”顾卫林诧异的看着孙金诚，在他看来孙金诚不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之所敢于在孙金诚面前这样问，是把孙金诚当做兄弟。 孙金诚自然也认为他和顾卫林是一条船上的，原本他还以为顾卫林和自己的关系不如顾卫林和梅靖江之间，后来知道顾卫林之所以和梅靖江接触，都是为了帮助魏东仁销赃，他才明白，顾卫林和他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倒是想知道，可是人家藏得深啊，我的人出去了，我都不知道去哪里？”孙金诚靠在椅子上笑着说道。 顾卫林看着孙金诚的样子，他似笑非笑，顾卫林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孙处长，咱们之间可不能说假话。”顾卫林笑着说。 “我可没说假话”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突兀的响起。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真诚 看着孙金诚满意的将电话挂掉，顾卫林发现孙金诚的表情变得有些丰富，若是按照常理来说，大概是听到什么好消息了。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顾卫林知道自从魏东仁被吉高志削权之后，孙金诚和马思鸣一干人都被连带了，他很久没有看到孙金诚脸上露出笑容了。 “你想知道的事儿啊”孙金诚看着这顾卫林，故作高深的笑道。 “我想知道的事儿？”顾卫林眉头一皱，然后慢慢舒展，他大概知道孙金诚说的什么意思了？ 可是，难道这个电话就是来向孙金诚报告这件事情的？ 情报处的陈长水、乔四都出任务了，这个电话很有可能是他们二人之一打过来的。 看着孙金诚，顾卫林心中再想，这件事情应该问下去么？ 若是问下去，出了事情怎么办？ 顾卫林很清楚这次行动的价值，若是因为孙金诚知道这件事情，告诉了好奇的他，那顾卫林必定会想方设法通知姜文青，那韩无为的行动必定失败。 可是追责起来怎么办？如何应付？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孙金诚一定清楚事情是顾卫林的干的，就算不确定，那也一定会怀疑。 可是，若是不问的话，顾卫林心中更加的紧张，事关军统江城站的生死存亡，他不能置之不理。 两难！这是顾卫林最纠结的地方。 看着孙金诚似笑非笑的表情，顾卫林决定，先不问。 “我可没什么想知道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顾卫林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摇着头说道。 孙金诚同样是靠在椅子上，刚才的电话的确是陈长水打来的，陈长水向他汇报了这次韩无为的行动。 韩无为借调了他的人，却又不告诉他具体什么行动，孙金诚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作为政保局的情报处处长，怎么能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陈长水的报告，成了他了解事情的一个途径，当然他也考虑过让乔四来向他汇报，但是乔四没有陈长水沉稳。 顾卫林来他这里的目的，依照孙金诚的精明，自然能猜出几分，原本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对顾卫林的话，他也只能够实话实话。 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件事情了，却是不能够直言直语。 可是，没想到顾卫林竟然不问了。 当然这也情有可原，顾卫林说的没错，有时候后知后觉不是个错，甚至是明哲保身的好手段，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是干情报的人都知道的一句话，有些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去。 但人都有猎奇心和炫耀心。 整个政保局知道韩无为具体行动的人并不多，马思鸣作为行动处处长都不知道，现在孙金诚知道了，并且还在顾卫林的面前，他不对顾卫林炫耀一番，怎么能显出他的手段？ 可是，炫耀又分为好几种，孙金诚不是无脑之辈。 看着孙金诚投射过来的目光，顾卫林有些心慌慌的，孙金诚的目的绝不不善。 起身、走到办公室的门旁，猛地拉开门，并没有外人，再见门锁起来，顾卫林看着孙金诚的一连串操作，有些摸不着头脑。 孙金诚是什么意思？ “老弟，你和姓韩的之间关系似乎并不好啊！”孙金诚按住顾卫林的肩膀，在顾卫林疑惑之中问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和韩无为之间的关系，在政保局并不是什么秘密。 “若是韩无为这次行动成功了，那政保局岂不是没有你我立足之地？”孙金诚循序渐进，慢慢的试探着顾卫林。 顾卫林大致猜到孙金诚想说什么了。 可是，这种事情能干么？ “老哥说笑了，我倒是没什么，相信皇军能够赏罚分明的。”顾卫林笑道，他就是不钻孙金诚给他下的套儿，让孙金诚一个人自导自演，他就装傻充愣。 “老弟，你这就不真诚了。”孙金诚盯着顾卫林说道，顾卫林刚才的话没有错，自己想拉他下水，不是那么的容易。 顾卫林脑海之中在盘算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以及后果，有些事情不是随便就能干的。 和孙金诚临时搭伙不是不可能，可是保险么？ 万一这是个试探呢？ 那顾卫林会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孙金诚心中所打算的，应该是替顾卫林想了一个绝妙的机会。 顾卫林正愁着没有借口来套孙金诚话，将事情转到私仇上来，的确是不错的办法。 顾卫林一直犹豫，就是在纠结事情的可靠性以及孙金诚的可靠性。 “老哥，真诚是什么东西？”顾卫林抬头睁着大眼睛问道。 “是王八蛋！”孙金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两个人随即大笑起来，想来他们是想到一起去了。 “老弟，你是聪明人，敢不敢？”孙金诚没有因为顾卫林的话放弃他的打算。 “敢不敢？干不干？这我可说不好，我怕” “不用怕，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孙金诚手搭在顾卫林的肩膀上，低声说道，他知道这件事情暴露后的结果，但是，看着韩无为这般姿态，他心中不爽。 顾卫林皱着眉头，在孙金诚期盼的眼神之中，点了点头。 “好，老弟，我果然没看错你！”孙金诚一拍顾卫林的眼神，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就要打出去。 顾卫林一把按住电话，问道：“做什么？” “自然是让人放水”孙金诚不解的看着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摇了摇头，说道：“不能打电话。” 孙金诚告诉顾卫林他和陈长水约好了，这个电话一定要打。 顾卫林这才知道，他被孙金诚拉下水了，可能自他进入孙金诚的办公室之后，就被孙金诚算计了，若是今天他没有来找孙金诚，孙金诚也会干这个事儿，现在拉上自己，有个同伙，孙金诚的胆子更大了。 将手从电话上拿开，顾卫林知道电话需要打出去，可是，这样会加重他的事情败露的几率。 “换个说法，委婉一点”顾卫林提醒道。 “放心吧，怎么说我搞了半辈子情报，怎么你比我还紧张？”孙金诚笑着拨出了电话。 第二百三十二章 神秘电话 孙金诚给陈长水的电话，说的十分的正式，让他要配合韩无为的行动，一定要将军统一网打尽，决不能放过一个。 顾卫林知道，这一定是他们提前就约好的一种说法，但表面意思肯定不是这个。 顾卫林不想去问，这件事情他全当做是掺和其中，但不出主意，就当做是陪着孙金诚。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见孙金诚放下电话，顾卫林问道，这件事情他不能发表任何意见，要让孙金诚来主导这次事情。 不管是谁，在什么地方，大家都会讨厌吃里扒外的人，顾卫林要给自己留有一线之地。 “自有人会处理，我们在这里等消息就行了。”孙金诚胸有成竹的笑道。 顾卫林突然觉得事情变得简单多了，这样也不需要自己向姜文青传递消息，还有人一起承担主要责任。 他现在和孙金诚是站在一条船上的，出了事情谁都跑不了。 若说以前他和孙金诚的关系不错，那现在可畏是关系紧密，一起做好事的人，可能关系不会那么好，但是一起做过坏事的人，往后日子之中关系一定会密切，因为他们都怕事情败露。 “他状态怎么样？”韩无为接过葛力递过来的档案，漫不经心的冲着葛力问道。 “很好，很热情，我看他不想是抗日分子啊？”葛力疑惑道。 韩无为脸色一变，不满的说道：“不管他是不是，他都得是，他若不是了，魏东仁怎么能是呢？” 韩无为几乎绕着拗口的话，葛力听明白了，韩无为是个真小人。 “四点半了，他们准备好了没？”韩无为问道，邱瞎子提的建议真不错，借调了人之后，他就可以坐在办公室了等候消息了，不用冲锋在第一线。 “刚才来过电话了，说是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晚上军统的行动了。”葛力汇报道。 “都到位了吧？”邱瞎子看着戴三、乔四、陈长水以及周定虎问道。 这一次的行动调用了很多人，是因为军统可能会倾巢而动，所以他们不得不重视。 “兄弟们都准备的差不多，邱兄弟，军统可是狡猾的很，他确定他们今晚会出动？”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周定虎说道，他们行动处和军统进行过无数次的斗争，谁也占不了上风，所以对这次的行动，他还是有些不看好的。 “周科长放心，大家也请放心，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邱瞎子笑道。 “失望不失望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别出什么幺蛾子。”陈长水说道，作为情报处专门外出，负责外部事物的科长，他对军统可畏是不陌生，再加上孙金诚的交代，有些事情他十分的清楚。 “是啊，兄弟们都折腾不起啊！”乔四顺着陈长水的话说道，他是情报处资历最浅的科长，与陈长水的资历是不能比的。 “行了，哪来那么多牢骚，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净搞一些虚头巴脑的事情，直接干就完了。”戴三耿直火爆的脾气一直都改不了，还是那种当过兵的作风，说话从来不藏着掖着。 “行了，大家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会，估计晚上有一场大战。”邱瞎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们发牢骚任由他们发，但是事情还是要做，要不然凭着他当年的脾气，直接就开干了。 政保局该下班的人都下班了，当然下班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混日子的人员，诸多的人还是没有离去的。 韩无为靠在沙发上，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今晚恐怕都要在这里过夜。 办公桌上的电话猛地想起，葛力抓起电话就接了起来，因为这可能是前线的电话。 “韩局，找你”葛力不清楚电话对面人是谁，但是人家指名道姓要找韩无为。 韩无为眉头一皱，暗道一声谁呀，慢慢从沙发上起身，接过葛力手中的电话。 “我，韩无为” 电话那头传来钉子的声音，韩无为眼皮一跳，暗道不好。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他的控制了，当他接到钉子的电话之时。 “你在什么地方？”韩无为问道。 “待在哪里不要离开，我让人去接你。”韩无为挂掉电话，然后又将电话打给邱瞎子，让他派人去接钉子。 事情一定有变，但是他没有对邱瞎子说，这个时候告诉他，会扰乱他们的行动决心。 葛力没有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韩无为的表情上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或许就是和军统或者和姜文青有关系的事情，当然这也只是葛力的猜测。 “站长，他打电话了。可能是给韩无为的电话。”姜哲挂掉电话，对这姜文青汇报道。 “哼，让他们紧张去吧。”姜文青轻哼道。 “站长，您到底要怎么做？今晚兄弟们都在等。”孔荀问道，姜文青不告诉他们计划，他们心里总是没底。 “处长” “谁让你进来的？”孔荀瞪了一眼于文海，他这么冒冒失失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很不受规矩。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问什么时候动手？”于文海点头致歉，但他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自从秦大勇被政保局枪决之后，他这个被秦大勇发展下线也差点被政保局弄死，幸好被孔荀和姜哲救了。 “先出去，等会再说。”孔荀挥了挥手，于文海退出了房间，回到楼下。 姜文青看了看手表，还在等待。 他一点都不焦急，这个时候看政保局好戏的时候，他着什么急，就凭着政保局那些个外勤人员，能是他们的对手？ 突兀的，姜哲身旁的电话响了起来。 三个相视一眼，猛地一惊，谁的电话？ 刚才监视钉子的人已经来过电话了，不可能是监视的兄弟打来的电话，但是知晓这个电话号码的人仅仅是那么几个，这个时候会是谁？ “接”姜文青示意道。 姜哲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喂”了声。 “请问是姜先生么？”对面是个老者，姜哲判断道。 “是！”姜哲答道。 “你是嘛？我怎么听声音不像？”老者问道。 “我是姓姜，有什么事？”姜哲耐着性子问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风声依旧 这种事情容不得姜哲不耐着性子，电话来的很突兀，对方并未直接说明身份，而是直接询问己方是不是姓姜，想来还是认识他们的人。 可这个认识程度是什么样的，姜哲心中不是很清楚，也可以说根本不知道，他看了一眼姜文青，姜文青没有任何的反应，示意他继续接电话，看来他并不知晓对面是谁。 “你在我们这儿定的鱼还要吗？”老者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妥协的味道，问道。 姜哲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鱼？”姜哲冲着电话那头问道，并捂住电话，冲着姜文青汇报了那头的意思。 只听电话之中传来老者的声音：“江鱼啊，江里新鲜的鱼啊！” “说是江里的鱼，站长，这是什么人？”姜哲问道，电话那头还在说话。 “怪事，我也没有定过鱼啊。”姜文青喃喃道，难道是谁恶作剧？可是想想也不可能。 会不会是顾卫林呢？姜文青敏锐的意识到。 “问他，是不是孟姜女订的鱼。”姜文青已经站起身子，走到电话旁边，让姜哲如此问。 摇了摇头，对方显然不知道姜文青要问这话的意思，直接说不知道，还说扯什么。 “姜先生，鱼你要是不要就算了，我就不送不过去了，这里很多人等着要呢，麻烦你下次订鱼的时候说清楚，我这让人家都着急了。”老者磕磕绊绊的说道。 姜哲不明所以，将原话复述给了姜文青。 电话也就“嘟嘟嘟”的被挂断。 “站长，这老头显然打错电话了。”姜哲说道。 “不一定。”姜文青在房间之中踱步道。 姜哲和孔荀相视一眼，难道这不是谁打错了电话？ “你觉得人家打错了电话，会问是不是姓姜？”姜文青反问道。 姜哲恍然大悟，惊诧一声，脱口而出道：“会不会是黄雀？” 姜文青瞪了一眼姜哲，他就知道他和重庆来往的电报瞒不过姜哲，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黄雀。 “绝无可能，黄雀不知道这里的电话。”姜文青心中否定道，他不自然不会告诉姜哲他的判断。 会是谁？ 这个神秘的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老头？难倒江城还有其他他不知道的潜伏人员？ 姜文青不排除这个可能，总部掌握一些潜伏人员很正常，这反而没有给姜文青造成总部不信任他的感觉，而是让他更加的想要培养顾卫林。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自己人的话。 那么，这个电话就绝非寻常。 “订鱼，卖鱼，一大群人等着买鱼。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什么？”姜文青喃喃道。 “会不会是在警告我们？”姜哲说道。 姜文青的目光投向姜哲，姜哲继续说道：“这个电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要行动的时候打来，如果是自己人，那一定是在警告我们，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胖子说的很有道理，对方可能身份特殊，不能说的太详细。”孔荀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姜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他是让我们不要自投罗网？看来他知道我们今晚有行动，难道真的是他？”姜文青再次想到顾卫林，今晚的行动，知道的人不多，顾卫林根本不知道他有行动。 这么说，这个消息只能是其他地方传出去的，什么地方能得到这个消息？ 自然是老冤家政保局。 除了他，姜文青想不到谁还能接触到这个消息，还能用这种方式给他传递情报。 “站长，现在怎么办？”孔荀问道，他负责行动，必须要清楚姜文青的意图。 “计划不变，你留在家里，我和孔荀两个出去，记住让于文海他们这帮人走在前面，这是个尝试，不要露出马脚。”姜文青叮嘱道。 “好！”孔荀点了点头。 姜文青所谓的大计划，出了利用特派员在江城的消息，以及韩无为钉子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查出内部的奸细。 他想了很久，结合和顾卫林所提供的信息，这些内奸肯定是刘之林事件之后进入的，所以，为了试探这群人，姜文青今晚特意将这群人全部放在了一起，让他们组成一队，去行动。 而于文海正是刘之林事件发生之后，在秦大勇牺牲的情况下，被当做秦大勇的下线救进江城站的，不管怎么说，就算他这段时间表现突出，行动积极，那他也有嫌疑。 对于任何有嫌疑的人，姜文青都不打算放过。 “还有，今晚的时间也要改变，晚一个小时行动，一定要把人盯好了。”姜文青再次交代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整个江城开始进入夜晚，政保局之中，顾卫林正和孙金诚在办公室吃着别人打回来的饭菜，当然还有一小瓶小白酒。 “我可是在这里耗了一下午了，到时候出了事情，我肯定跑不了。”顾卫林咪了口小酒，朝着孙金诚笑道。 “好小子，上了我的船，你还想走？”孙金诚一口将酒杯中的酒饮净，朝着顾卫林霸气的说。 “得，上贼船了。” “你可不止上了我的贼船，那梅主任和魏局长的贼船你可是没少上。”孙金诚故意打趣道。 “我那不是身不由己嘛！”顾卫林吃着菜，不满的说道，当初是什么的情况，孙金诚心里没点数？他这话也是用来噎孙金诚的。 “得了，不说了，都在酒里。” 两人碰杯，各自一饮而尽。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顾卫林捏了个花生米扔到嘴里，含糊的说。 其实他是在关系姜文青现在的状况，也不知道孙金诚要办的事情到底到哪一步，这种恶心韩无为的事情，顾卫林乐见其成。 “反正和咱们没关系，该有人比我们还要愁呢。”孙金诚笑道，顾卫林陪着乐呵呵。 “哎，上次你跟我说替老梅办老魏的事情，是通过什么来着？想起来了，黑市”孙金诚想了想，然后有些稍醉的说，顾卫林点了点头。 “你知道不？我有很多的情报都是从黑市上搞来的”孙金诚夹着筷子，低声的说。 第二百三十四章 老谋深算 顾卫林漫不经心的吃着自己的，孙金诚的话他听着，听得很清楚。 孙金诚实在暗示什么呢？还是有其他目的？ “你还别不信”孙金诚夹着筷子在半空之中虚点着，颇有些不尊重顾卫林的样子，但关系到了这一步，谁还管这些，只见他继续说道：“这年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费那么多力干嘛！” 说着，低头，筷子正好夹在花生米上，直接挑到了嘴里，砸吧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卫林。 “难怪都说孙处长有一双千里耳，江城大小事儿都逃不过你的掌心。”顾卫林点头、恍然大悟道。 孙金诚和他说这个纯粹是骚包了，摆弄炫耀罢了，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那是，当初你在三条街的时候，我不也是用钱使唤你，咱们可没少做交易。”孙金诚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故意说道。 “要说咱们之间，那比谁都认识的早，咱们之间关系不好都不应该！”孙金诚眉头一扬，颇为自信的说。 “得了，孙处长” “叫孙哥。” “孙哥，情分都在酒里，我干了。”顾卫林将自己酒杯之中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 “痛快。”说着，孙金诚也喝了一口，两人现在是在政保局之中作死呢。 要是吉高志看到两人这幅模样，还不得气的牙痒痒。 楼上的紧张急躁，楼下是酒肉牛皮。 有的人饿着肚子干着急，有的人喝着小酒一身轻。 “听说老娄给老魏送了不少，你经手过多少？”孙金诚低声的问道。 人人都有好奇心，孙金诚也不例外。 顾卫林手一划，他故意多说了一些，虽然他只走了一次，但是梅靖江可不止走了一次。 “这么多？金疙瘩还是美元？” “都有！”顾卫林答道。 “老魏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自己吃饱了，我们等着喝风呢。”孙金诚独自喝了口，闷闷不乐的说。 “孙哥，话可不能这么说”顾卫林本想拉孙金诚一起通过码头干走私的活，但是话到嘴边，他咽了下去没有说。 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这种事情现在不能提，得等等，要耐住性子，想让孙金诚和自己真正穿一条裤子，现在这个程度还是太浅了。 “那怎么说？” “老魏好歹做了这么久的副局长了，这次局长又没捞上，还不得补偿补偿。”顾卫林笑道。 孙金诚没话说了，老魏也是倒霉，本来妥妥到手的局长宝座，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日本夺去了。 “行了，不说了，咱们走一个” “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走的我都烦了。”韩无为冲着在办公室不断踱步的葛力恼怒道。 “韩局长，我这心里慌慌的，总感觉要出事一样。”葛力不安的说道。 “打个电话问问”其实韩无为心里也慌慌的，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他没有出现在一线，突然发现自己掌控不了局面了，干等着让人焦虑。 “还在等，军统还没出现！”葛力挂掉电话说道。 “还没出现？这都快九点了，还不出现？”韩无为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都九点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孙金诚撸起袖子，借着灯光看着手表，有些微醉道。 顾卫林也有些醉意，他一般不敢喝太多，但今天实在没有办法，根本就躲不过去，只能喝，他是他算好，能克制住自己。 孙金诚说的没错，这都快九点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是不是太不寻常了。 “这说明孙哥的法子奏效了。”顾卫林笑道。 孙金诚眼睛一瞪，手一摆，摇着头否定道：“不不不，人不出现我的法子怎么奏效？” “哦？”顾卫林有些疑惑，他并不知道孙金诚到底和陈长水怎么约定的，一切都是他的猜测，看来孙金诚并不是让陈长水故意泄露他们的行踪，让军统取消行动，韩无为扑空。 “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不动手，谁知道这件事情，不动手，能影响谁？只有动手了，然后失败了，才闹的大！”孙金诚指点着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受教的点头：“孙处长不孙哥说的对。” 酒顺着喉咙下肚，顾卫林思绪不断的飞转，若是姜文青察觉到今晚的异常，取消了行动还好。 若是正常行动的话，那一定会遭受到打击。 孙金诚不是傻子，原本顾卫林以为他破坏韩无为的行动，是想人泄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他希望事情闹大，并且利用军统来打击韩无为。 一旦行动，今晚必定是个恶战。 孙金诚其人，果真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还好顾卫林前面没有说邀请他一起通过码头走私。 对孙金诚，还是要有一丝的戒备之心，顾卫林猛地意识到他太单纯了。 与政保局的灯火通明不同，此刻江城某个街道之上，邱瞎子带着情报处、行动处和外勤的人已经蛰伏了好几个小时，就等军统的出现。 邱瞎子有些着急了，时间的流逝让他不再平静，原本胸有成竹的他也变得不再淡定。 “还来不来了？在这里喂蚊子呢？”戴三喘着粗气不满的说道。 “嘘”邱瞎子猛地将身子蹲下，远处几道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领头的正是孔荀所带的于文海等人，遵照姜文青安排，他们要从这里路过，至于这里埋伏了多少人，他们并不知道。 “怎么就这么一些人？”陈长水皱眉问道。 邱瞎子也不明白，只能解释道：“可能是他们探路的，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再等等” 孔荀所带的人的确有些少，陈长水看不上，刚才他问话就是在提醒邱瞎子，他怕邱瞎子求功心切，直接要求行动，这几个人他怎么营造出失败的效果？ 所以，要等！ 一干人眼看着孔荀等人从这边路过，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生怕惊动到了他们。 直到一行人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邱瞎子才隐隐的感觉到不对劲。 “不应该啊？怎么就这么一些人？后面没人么？”邱瞎子疑惑道。 派出去暗探的人小心的摸过来，对着邱瞎子说道：“没人了。” “没人？”邱瞎子惊诧一声，暗道不好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两面夹击 邱瞎子已经意识到不妙了，赶紧吩咐人去追孔荀他们，今晚花了这么大的气力，不能一点交代都没有，刚才就不应该贪心，大鱼没有咬勾，小鱼也要抓。 邱瞎子和戴三唯一能指挥动的就是行动处的那些外勤，这些外勤都是拿钱干活的主，就算周定虎在这里，也没用。 “这叫什么事儿？”周定虎看着陈长水发牢骚道。 “走罢，看看去。”陈长水微微笑道。 一行人匆匆忙忙追了上去，哪里还有孔荀他们的身影。 邱瞎子暗叹一声，这么好的机会就给浪费了，回去肯定是要遭到韩无为一顿劈头盖脸呵斥的。 如果仅仅是他和戴三带人来了也就罢了，可是偏偏情报粗和行动处的也来人了，还来了不少，这怎么和他们交代？ “陈科长、周科长、乔科长，今晚辛苦了，让军统从眼皮子底下溜了，是我的不对，回去之后，我会向韩局长将情况说明的。”邱瞎子尽量稳住他们，说着软话，解释道。 “屁，少他娘的跟我来这一套，你小子想遛我们？”周定虎掏出枪，指着邱瞎子道。 “你这是什么话，刚才什么情况你没看清楚么？”见周定虎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戴三往前一站，不怵的说道。 “呦呵，你还想替他出头？”周定虎不屑的说道，本来魏东仁被吉高志削权之后，马思鸣因为行动上的事情，最近也不好过，他们几个听说都是韩无为花了代价从南京请过来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要奚落奚落。 “周科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有什么事儿，咱们都跑不了，韩局长哪里还等着我去交代呢。”邱瞎子见过大风大浪，这种小事儿他处理起来还是有些得心应手的。 当然，说不紧张是假的，怎么可能不紧张？ 别人拿枪指着你，你还能淡定？ 周定虎将枪放下，邱瞎子说的没错，这件事情不是哪一个人的事儿，而是今晚他们所有的人的事情，现在军统的人跑了，若是没人在韩无为面前扛起来，那结果会怎么样？ 瞥了一眼陈长水，周定虎是没有折了，这事儿他尽力了。 “邱兄弟说的没错，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出事儿了都不好。”陈长水笑着缓慢的说道：“但是，若是有人是军统的卧底，那我们可就不是一条绳的蚂蚱了。” 说完，陈长水有意无意的瞥向邱瞎子。 “陈科长你”邱瞎子自然知道陈长水说的是谁。 “我可什么都没说，若是有人非要对号入座，那就请便吧，我想就是到了局座那里，这也是说的通的。”陈长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邱瞎子听着不是滋味。 要不说陈长水资历老呢，处理事情的风范和那种游刃有余的气度就不是是能比的。 “哈好好，今晚情况怎么样，相信大家看的清楚，导致行动失败是我的过失，但有些屎盆子，还请陈科长不要乱扣的好。”邱瞎子自然不能承认他和军统有关系，一旦说出了不妥的话，没关系也变成有关系。 韩无为临行前交代的不错，政保局这些个小头头脑脑的人，人人心思都比较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邱瞎子敢确定，如果他现在有一句话说的不对，可怕这些人虎视眈眈的人，能马上将他控制起来。 陈长水大笑一声，反正不管怎么说，今晚的行动没有搞起来，那就不怪他了，他和孙金诚也能有个交代。 “行了，都撤了。”邱瞎子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他就不相信军统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什么事情都能提前知道。 这边刚撤下来，那便就有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向邱瞎子汇报道，发现了军统的踪迹。 一行人心中一怔，立马提上枪找到隐蔽的位置，躲藏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没动静了？”邱瞎子疑惑道。 “走，趴下”邱瞎子这边正疑惑着，那边便觉得被人一把扑倒，而后只听的猛地一声爆炸。 “他娘的，手雷都用上了？”戴三站起身子咆哮道。 “蹲下”刚刚戴三救了邱瞎子一命，邱瞎子立即拉住戴三蹲下，救了戴三一命。 “疯了，狡猾的军统。”邱瞎子喃喃道。 “我带人出去跟他们拼了。”戴三说道。 拉住戴三，邱瞎子气喘吁吁的说道：“不行，军统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冲不过去的。” “邱兄弟，现在怎么办？你决定吧！”陈长水冲着隔着一条马路的邱瞎子喊道。 “撤”邱瞎子喊道。 陈长水嗤笑一声道：“邱兄弟，你想的太简单了，撤不了” “为什么？” “你自己看！” 果然，邱瞎子只看到他们后面又有人冲了过来，他们已经陷入了军统的包围之中。 “娘的，刚才就是他们在使诈”邱瞎子终于反应过来了，可是为时已晚。 “困兽之斗！”姜文青看着被包围的人，冷哼一声道。 孙金诚和顾卫林端在半空之中的就被猛地顿住，爆炸声了枪击声不断的传入耳中。 “是不是交上火了？”顾卫林站在窗边，微微一吹，猛地一激灵，酒醒了一大半，冲着孙金诚问道。 “应该是，看样子是三伙人”孙金诚判断道。 顾卫林有些担心，原本只有军统和政保局，现在孙金诚判断说有三拨人，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组织上也参与进去了？ 顾卫林有些焦虑，他只能在这里干等着，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 “放心吧老弟，老陈干事我还是放心的，不会出岔子的。”孙金诚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说道，的确这种事情一旦暴露了就不是什么好结果，顾卫林紧张是正常的。 顾卫林点了点头，叹气道：“希望如此吧！” “来来来，咱们再喝一点。”孙金诚拉着顾卫林，让顾卫林放宽心，不要想那么多，举杯邀请道。 然而，政保局三楼之上，自从手雷爆炸声响起来之后，韩无为就跑到了窗台边，他希望今晚的行动一切顺利。 第二百三十六章 功亏一篑 说实话，今晚的行动韩无为赋予了太多的心血在里面，看起来很简单，但是韩无为做了许多的妥协和许多他以前不会做的事情。 太多的妥协和无奈让他对这次的行动给予了厚望，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只是，杂乱的枪声让他的思绪有些不宁静。 “我们去那边看看！”韩无为有些急不可耐，冲着葛力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现在外面太乱了，出了事情怎么办？”葛力担心韩无为的安危，不同意韩无为现在出去。 在办公室之中不断的踱步，韩无为有些吃不消，揉了揉太阳穴，最终还是靠在了沙发上。 葛力守在电话旁，时刻等候着那边的消息。 “听得没，外面枪声阵阵，你我好酒烂肉，这就是特么的权利。”孙金诚说道，顾卫林点头，孙金诚说的不错，若是自己没有遇到吉高志，说不定，现在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就是他。 “老弟，你还年轻，别觉得这些冲锋陷阵的事情多么的光荣，多么的刺激，我告诉你，当子弹从你脖子边飞过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死亡了。”孙金诚摇晃着自己的手，醉醺醺的说道。 顾卫林不知道他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至少孙金诚现在说的话，他要听着。 街道上的枪声惊醒了很多人，这已经不是一场小规模的抓捕行动了，而是一场小范围的枪战。 吉高志的电话很准时的打到了韩无为的办公室，韩无为今天的行动他知道，韩无为有一点比魏东仁好，就是他每次行动前都要向吉高志汇报行动。 面对吉高志的质问，韩无为不好作答，他不在前线，不知道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还等什么？还不去看看？枪声都变的稀稀拉拉了，弄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多带点人。”吉高志几乎是在电话之中咆哮道。 这边刚将电话挂掉，小野五郎的电话就打到了吉高志家中，询问情况。 “看到没，我们韩大局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他的胜利果实了。”孙金诚看着离开小院的车，冲着顾卫林说道。 “孙哥，你说他会看到什么？”枪声持续了十五分钟左右，现在基本听不到了，韩无为急急忙忙的去现场也正常。 “看到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孙金诚摇头道，顾卫林微微一愣，刚才他这话就是白问，两人在这里喝酒喝得这么欢乐，哪能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呢。 “希望我们韩大局长好运连连吧！”孙金诚对着窗外，遥敬了韩无为一杯。 车子好像是撞到什么东西才迫不得已停下的，葛力赶紧拉开车门，韩无为从车内直接窜出。 路边都是尸体，葛力确定，刚才是撞到了路中间的尸体，车子才会停下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韩无为翻看这这些尸首，看上去都是政保局的人。 “怎么回事？”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韩无为的脑海之中。 葛力也有些惊慌，一条长街都是人，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但总归是到处都有尸体。 “韩局，看样子我们的人遭到了两面夹击。”葛力看着周围说道。 “邱瞎子呢？”韩无为颤抖着身子吼道。 “还没看到，可能不在这里。”葛力回答道，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今晚他没有在这里，否则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清楚。 “找到没？”韩无为遵从了吉高志的吩咐，是带着一些人来人，他们分头去找邱瞎子和戴三。 “什么人？”拐角处一行人用枪指着韩无为，韩无为个葛力同样是掏出枪，相互对峙着。 “是韩局长？”对面不确定的问道。 “黑灯瞎火的枪容易走火，大家把枪收起来。”葛力确定对面人是自己人，才说道。 “韩局长，你可来了，要是早一步带人到来，军统也不会这么猖狂。”汽车的前灯打在陈水产的脸上，可以看到他十分的狼狈。 其实陈长水心里也是有一句“妈卖批”没有说出口，今晚的事情根本就不受控制，原本他还打算放水的，没想到人家军统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将他们包了饺子。 这让他好一阵郁闷，要不是他手下的兄弟激灵，躲进了刚才那个拐角处，控制乱飞的子弹，早就不长眼睛的射在他的身体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韩无为看着陈长水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一切都要问邱瞎子。”陈长水干脆来了一句话不清楚，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邱瞎子身上。 “他人呢？” “不清楚，军统的火力很猛，我们冲散了。”陈长水说道。 这边说着，那边只见周定虎和乔四带着数十位兄弟，面色难堪的向这里走来。 “你们那儿怎么样？” “狗日的军统，子弹不要钱似的，要不是老子机灵，现在都成筛子了。”周定虎骂骂咧咧的说道，心中有诸多的不快。 韩无为面沉如水，情况他基本都清楚了，也不用在问邱瞎子了，事情肯定失败了，并且是败的一塌糊涂。 “找到没？”韩无为冲着葛力厉声问道。 “还没！”葛力心中为邱瞎子和戴三默默的祈祷，希望他们没事儿。 “来了来了”不一会，只听远处传来三三两两的声音。 邱瞎子蓬头垢面，身上还带着血，至于戴三，被两个人搀扶着，他的左臂上被人打了一枪。 “韩局长”邱瞎子不知到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低着头，这似乎是他的耻辱。 韩无为的眼神在黑夜之中显得十分的阴鸷，有无穷无尽的怒火没有地方释放，但他也知道，现在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不能让这些人心寒，于是笑着说道：“没事儿，回去再说。” “是，得马上走，小心军统再杀个回马枪。”陈长水担心道。 刚才韩无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葛力将车子往后倒，载着韩无为一溜烟的离去。 邱瞎子、戴三、陈长水、周定虎和乔四五人互相看了一眼，每个人心中所想的东西都不一样。 这一战，算是他们的耻辱！ 第二百三十七章 败事有余 “这就是你的解释？”吉高志靠在椅子上，看着韩无为，他很不满韩无为的解释。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吉高志反问道。 韩无为点了点头。 吉高志才不相信所谓的巧合。 “孙金诚和马思鸣呢？”吉高志问道，他知道这件事情韩无为没有让孙金诚和马思鸣参与，但是出了事情，吉高志需要咨询他们。 没有等韩无为答话，邓杰就将孙金诚和马思鸣请到了吉高志的办公室。 此时的孙金诚还醉醺醺的。 邓杰去请马思鸣的时候，马思鸣正在办公室呼呼大睡，似乎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吉高志不满的看了一眼醉醺醺的孙金诚和睡眼朦胧的马思鸣，这都是什么时候，他们一个喝的酩酊大醉，一个睡的正香。 “看看你带出来的好人？”吉高志冲着韩无为呵斥道。 马思鸣瞥了一眼孙金诚，行动老孙这特么比他大胆多了，他在办公室也就睡睡觉罢了，闲的蛋疼，他老孙倒是好，一个人躲在办公室喝酒，忒小心眼了。 “下去下去”吉高志摆了摆手，让邓杰将孙金诚带下去。 “马处长觉得这件事情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吉高志盯着马思鸣问道。 马思鸣心中暗骂了声孙金诚，这老小子借着醉酒不管这些事儿，全部落到他头上来了。 “局座，这事儿得听韩副局长的，毕竟我也没参与进去，很多事情不是很了解啊！”马思鸣打哈哈道，他才不想去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吉高志重视他们，他知道，但是只有要韩无为在，他就和韩无为尿不到一起去。 “哪来这么多婆婆妈妈的”吉高志一拍桌子，马思鸣和韩无为身子一颤，显然吉高志是怒发冲冠了，可这有能如何？ 行动就是失败了，现在追责，往谁头上追？ 魏东仁因为已经因为失败了太多的事情被闲置了，难道现在还要闲置韩无为？韩无为才掌权几天？ 为了政保局的稳定，吉高志也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 “去吧顾卫林给我叫来！”吉高志对着邓杰说道，吉高志说到底还是信任顾卫林，什么事情都要和顾卫林商量。 当然，这种对顾卫林的信赖，不是顾卫林争取的，而是这些不愿意承担责任的人造成的。 若是韩无为、孙金诚亦或是马思鸣能够为吉高志解决问题，吉高志还会选择来找顾卫林么？ 自然不会。 所以，这个机会是他们拱手相让的。 “孙哥，你看，这不又叫我了，估计我马上还是下来和你喝酒。”顾卫林跟着邓杰后面上了楼。 刚才吉高志让等级来找顾卫林的时候，邓杰就想暗示吉高志，可是吉高志没有看明白，邓杰只好硬着头皮来找顾卫林，他刚刚请孙金诚的时候，就知道顾卫林在下面喝酒了。 “局座！”顾卫林身子站的笔直，一身酒气的冲着吉高志敬礼道。 “怎么你也喝的醉醺醺的？今晚这是怎么了？”吉高志恼怒道。 “局座，我还没醉，就是和孙处长稍微喝了一点。”顾卫林弯着腰，站在吉高志的身旁，嘴里散发这酒气，冲着吉高志笑道。 “给他杯水。”吉高志冲着邓杰招了招手。 看了一眼韩无为吃瘪的样子，顾卫林不介意再给韩无为上上眼药，韩无为只听顾卫林和吉高志说道：“局座，其实我也不想喝，只是孙处长心中郁闷，他觉得韩局长对他有防范，不然他参加行动，所以就借酒消愁了，我这不是” 说着，顾卫林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像他是被孙金诚强行拉着喝酒的一般。 “行了，我问你，今晚的行动你知道么？”吉高志眉头微微皱，原本他对孙金诚有意见，但是听了刚才顾卫林的解释，他心中对孙金诚的意见消失了一大半，反而对韩无为的做法有些不满，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韩无为，韩无为知道吉高志对自己不满了。 这不满的来源就是顾卫林和吉高志的这一番话，好一个尖牙利嘴的小子，韩无为站在那里看着顾卫林，心中暗道。 顾卫林觉得自己对孙金诚算是仁至义尽了，该说的他都说了。 现在该想想怎么回答吉高志的问题，今晚的行动他当然知道，而且知道不少，可是该怎么回答是个问题。 “知道一些，后勤处出行动了，只是我上午不在，知道不是很清楚。”顾卫林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列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问题。 吉高志向顾卫林简单复述了一遍韩无为向他的解释，让顾卫林给出答案。 “你觉得是巧合么？”吉高志看着顾卫林，他希望得到顾卫林的答案，顾卫林是他的人，他相信顾卫林一定会给出他满意的答案，韩无为这种推卸责任的态度让他十分的恼火。 要不是刚刚才削除了魏东仁的权利，吉高志宁愿选择魏东仁来分析这件事情。 他突然意识到，韩无为为什么一直只能当一个副局长，而没有让他主持常务事物或者转正意思。 在这一点上，吉高志承认自己没有田木信一做的好。 但是他比田木信一有时间有耐心，他相信他一定能很好的掌控政保局，并清除江城的抗日分子。 顾卫林看了看韩无为，他心中也在想，今晚能是巧合么？ 当然不是巧合！ 一定是孙金诚的电话起到了效果，自己是参与者。 吉高志既然这样问自己，那就证明今晚的事情在吉高志的认知之中绝不是巧合，吉高志将自己叫来，就是想让自己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其实这个答案，吉高志已经给自己了，自己只需要顺着吉高志的意思往下说就好了。 可是，顾卫林能说么？他敢说么？ 若顺着吉高志的意思往下说，那岂不是说这件事情是政保局之中有军统的内奸，行动一开始就泄密了？ 再往后若是查泄密者，顾卫林该怎么办？ 所以，顾卫林不敢冒这个险，思考良久，顾卫林看着吉高志说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跑腿的活 “局座，这件事情我看还是应该再听其他人是怎么说的。” “当然，我没有不信任韩副局长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谨慎一些，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如果韩副局长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其实，我觉得局座所想不是没有道理。”顾卫林一字一句的说着，虽然说了这么多，但却等于没说。 最后一句话还说吉高志说的有道理，虽然是认同吉高志的话，但是吉高志的态度又是怎样的呢。 虽然顾卫林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顾卫林所说却是很对，吉高志认为应该在听听其他人的话，来确定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韩无为对顾卫林打心里再次起了杀心，原本还顾及吉高志的存在，不好对顾卫林下手，可是韩无为今夜觉得留着顾卫林迟早是个祸害，必须尽快处理了。 “那就再听听其他人是怎么说的，大半夜的你们也都辛苦了，就留在我这里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我看卫林替我辛苦一下。”吉高志不信任其他人，只信任顾卫林，顾卫林的出发点和想法都是和他站在一起，并且都是为了帝国的利益，所以，吉高志很放心顾卫林去做这些事情。 临走之前，顾卫林看了一眼韩无为，昨天在医院的情况，顾卫林是记得清清楚楚，韩无为那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现在不复存在。 “韩副局长，我就先走一步了。”顾卫林笑道，韩无为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冲着顾卫林。 “怎么样？”顾卫林刚下楼，孙金诚一把拉住顾卫林问道，他已经清醒了一些，刚才借着醉酒没有掺和进去，其实他也想知道事情怎么回事。 “陈长水到底有没有动手？”顾卫林低声问道。 孙金诚一摆手，同样低声说道：“我怎么知道，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他，都在审讯楼那边呢。” “那我试着问问他，要是他没动手的话，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走漏了风声，要是他动手了，那就是巧合。”顾卫林快速说道。 孙金诚点了点头道：“那我等你消息。” “文斌，先把陈科长叫过来，等我问完了，给他准备点吃的，从下午出行动到现在时间也够长的了，虽说行动失败了，但不能亏待兄弟们。”顾卫林对着田文斌说道。 吉高志让他来办事情，他一个人自然不行，本想着找个能用的人，正好田文斌还在，顾卫林也就叫了他，对于田文斌来说，这是个机会。 当陈长水被田文斌叫出去的时候，房间之中的其余几人都意识到了不妙。 大家都沉默着看着陈长水被叫出去，直到房门被关上，房间之中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自从他们回到政保局之后，就没有了自由权，一直都待在这里。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顾卫林选择了带有监听装置的房间来问话陈长水。 陈长水一进入房间就看到了顾卫林翘着二郎腿坐在前面，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顾卫林在这里，就说明这件事情不简单了，说明局长关注这件事情，顾卫林代表的是谁，陈长水心中清楚。 “陈科长，坐，别客气” 顾卫林热情的样子，让陈长水更加的警惕，今晚的事情和他有多少关系，陈长水心中清楚，他不知道为什么军统会提前有防范。 若是将孙金诚交代的话说出来，那么今天这件事情在没有任何解释的情况下，那么他和孙金诚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他不能乱说。 “顾科长，怎么？来审我？”陈长水表现的很正常，说话语气、语速方面没有任何的不妥，他是情报处的老油子，这些审讯方面的经验，他见过的比顾卫林听过的恐怕都多，更别说他亲自使用过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刚才还和孙处长喝酒了，喝了一晚上了，这也是没办法才让我来问问呢。”顾卫林冲陈长水眨了眨眼睛，他特意将话题往孙金诚身上提了提，就是告诉今晚的事情他都知道，想确定事情和陈长水有没有关系。 陈长水十分的警惕，他才不上顾卫林的圈套，只是笑道：“哈哈，顾科长倒是任劳任怨，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我知道的都会说。” 顾卫林眉头皱了皱，陈长水的警惕性太强了，想从陈长水身上知道这件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有些困难，早知道顾卫林就不选择有监听设备的房间了，现在问话都要小心翼翼。 陈长水从今天下午碰到顾卫林开始叙述这件事情，直到自己如何躲避和军统的正面交锋，再到韩无为到来之后，说的清清楚楚，其中也有一些不明的地方，顾卫林怀疑是陈长水故意这样说的。 “陈科长有没有发现在这件事情之中，有人有不寻常的举动呢？”顾卫林特意问道。 看着顾卫林盯过来的眼神，陈长水心中一怔，但他表面表现的没有一丝波澜，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笑道：“这倒没有。” “难道有什么不对劲地方？”陈长水想试探一下顾卫林，他想知道顾卫林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 “哦，这倒没有，只是问一问，没有就好。”顾卫林似笑非笑道，看着顾卫林脸上的笑容，陈长水心里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顾科长，咱们是老相识，有些事情还请顾科长明说。”陈长水说道。 顾卫林哈哈一笑道：“陈科长想多了，晚上在孙处长那里喝多了”说着顾卫林用手势在耳边比划了个电话，他在提醒陈长水，他给孙金诚打电话的事情，然后又接着说道：“我这记性不好，问岔了，问岔了，没事儿” 陈长水不知道顾卫林什么意思，总是将话题往孙金诚的身上扯，这是在暗示他什么？ 一晚上都在孙金诚那里喝酒？ 打电话？ 这一切都是暗示！ 陈长水猛地看着顾卫林，他知道顾卫林想知道什么了，只见顾卫林点头笑了笑。 “顾科长，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这件事情和我”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人心惶惶 “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如果顾科长还有什么想知道尽管问。”陈长水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他和顾卫林一样，话都说的极其的隐秘，这属于只有他们才能听明白的话。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看到陈长水摇头就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陈长水那边做的，那就只能说明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偶然发生的，当然顾卫林心中再想，是不是姜文青从其他地方得到了消息。 顾卫林向来是不相信有这么多巧合存在的，所以对这件事情他还是秉持着小心的心态。 当陈长水被田文斌带走之后，房间之中剩余的人，都不安起来。 尤其是乔四和周定虎，他们本就是政保局的人，现在这种情况，很不寻常。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乔四看着周定虎，特意走到周定虎旁边，坐下问道。 周定虎摇了摇头，是不是出事了，他也不知道。 但是，自从回来之后，他们就被带到这里，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但是像这次这样让人觉得压抑的还是第一次。 “老陈会不会？”乔四试探的问。 “别胡乱猜，老陈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周定虎瞪了一眼乔四说道。 乔四不管是在政保局还是在情报处资历都属于比较浅的，和陈长水差远了，跟周定虎比也差得多。 “两位，你们嘀咕什么呢？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现在搞得怪让人心慌的。”葛力笑看着周定虎和乔四道，现在的气氛的确让人不舒服。 就连自视甚高的邱瞎子都将目光看向两人，显然是认同葛力的话。 房间之中就剩下他们四个，戴三受伤了，现在正在医务处处理。 “有烟么？”周定虎扫了一眼乔四问道，乔四烟抽的很少，摇了摇头。 葛力赶紧摸了摸上衣口袋，掏出烟，给周定虎敬上一根，又给邱瞎子上了根烟，发烟给乔四的时候，乔四谢绝了。 “我估计今天的行动肯定是被人泄密了，现在查泄密的人呢。”周定虎吸了口烟，靠在座椅上，缓缓的说道。 “泄密？怎么可能，这次行动我们可是一直保密的。”葛力惊呼道，其实他大致也猜到了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开始调查的，不然不会限制他们的自由。 之所以表现出惊讶，他想努力的撇清与自己的关系。 葛力一直跟在韩无为身边，没机会泄密，也没有理由，他们三人是韩无为从南京挖过来的，是为韩无为服务的，说他们泄密也要有证据啊！ “周科长，你猜测的依旧是什么？”邱瞎子比较冷静，事情失败了，肯定需要人承担后果，他早就有准备，但是承担后果也要有个名头，不明不白的罪，他是不能接受的。 “很简单，因为他们第一个找的人是陈科长。”周定虎胸有成竹的说道。 “怎么说？” “这件事情已经脱离了韩副局长的掌控范围，如果是韩副局长来审讯，肯定不会第一个叫陈长水，也不可能是魏副局长来审讯，他的办公室灯早就灭了。”周定虎观察的很细致，对着众人娓娓道来。 邱瞎子和葛力对这里面事情不太清楚，对周定虎所说的话不明觉以，但乔四点了点头，他觉得周定虎分析很正确。 “那会是谁？”葛力问道，邱瞎子沉默不语。 “应该是孙处长。”周定虎确定的说道，看向乔四，乔四再次点头，只有孙金诚来审讯，才会第一个叫陈长水，如果换做是马思鸣的话，肯定会找周定虎。 这样做无可厚非，这些人之中，陈长水的资历最老，他也得孙金诚的信任，孙金诚审讯的话第一个自然是要洗脱他的嫌疑，然后在通过陈长水的观察，来审讯其他人。 “下一个肯定是乔四。”周定虎看着乔四说道，乔四微微一笑，孙金诚在审讯的话，那下一个一定是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周定虎叹了口气，将烟蒂扔进烟灰缸，然后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他似乎是在等他的预料的下一个人是不是乔四。 “行了，陈科长忙了这么久也该好好吃一顿，休息一下了，请吧”顾卫林站起身子朝着陈长水说道，请他离去。 打开门，田文斌将陈长水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面早就准备好了饭菜，甚至还有一并红酒，供陈长水享用。 陈长水看着房门被带上，不得不感叹顾卫林的手段，若换做是他审讯别人，审讯完了就结束，哪有心思为别人准备这些东西的。 难怪顾卫林能和吉高志将关系处的这么好，也难怪他和孙金诚之间的关系好到孙金诚竟然将这件事情告诉顾卫林。 房门再次被打开，田文斌再次出现在大家的眼前，而陈长水却没有被带回来。 所有人都知道是来请下一位，有了周定虎的分析，邱瞎子和葛力下示意的将目光扫向乔四，乔四站起身子，已经准备去了。 “下一位，邱瞎子！”田文斌没有在意乔四站起来，以为他是坐的屁股疼，活动活动，朝着邱瞎子喊道。 周定虎睁开眼睛，脸色通红，很显然他猜错了。 邱瞎子愣在原地，怎么就到他了，还以为是乔四，他都没有想好怎么说。 “邱瞎子，走啊！”田文斌喊道。 邱瞎子站在身子，看了一眼葛力，跟着田文斌身后，往审讯房走去。 “看来情况有变啊！”周定虎看着尴尬的乔四，轻咳道。 也不怪乔四会尴尬，不过是按照顺序审讯罢了，就算知道外面是谁在提审，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难怪乔四在情报处干了那么久才捞到机会提科长的职务。 “究竟是怎么回事？陈科长没回来，这里又把瞎子给叫走了，到底要闹哪样？”葛力有些沉不住气，如果是像前面周定虎说的那样，葛力心中还有点数，但现在他彻底觉得心慌了。 “再等等看，陈长水没回来，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等，大家在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好想想，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周定虎也开始担心起来，作为行动处的科长，他可是知道政保局的这些手段。 第二百四十章 随便问问 跟随着田文斌来到审讯房之中，开门第一眼看到就是顾卫林，此时顾卫林正在反复的看着一份文件，和陈长水进来时简直判若两人。 邱瞎子认识顾卫林，政保局又有谁不认识顾卫林呢？就算不认识，那也听说过。 顾卫林抬头看着邱瞎子，他没打算一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也犯不着这样做，顾卫林向来不做恶人，除非万不得已。 “邱兄，请坐。”顾卫林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邱瞎子，所以只按照道上的规矩来叫。 邱瞎子不知道顾卫林曾经在道上混过，所以对顾卫林这一声邱兄不敢当。 “顾科长说笑，叫我瞎子就好了！”前番在房间之中，任由周定虎一顿猜测，弄得邱瞎子心慌慌，否则以他的定力，定然不会这么紧张。 但，现在邱瞎子的表现也算中规中矩，坦然待之。 放下手中的文件，顾卫林笑道：“邱兄，听说你在南京做的是行侠仗义的活儿？” “说笑了。”邱瞎子脸一红，显然这是顾卫林高看他了，他干的那是行侠仗义的事情，净是些收钱杀人的事儿，说白了就是个杀手。 邱瞎子不知道顾卫林旁敲侧击的想问什么，只好小心的应付着。 “不知道邱兄杀得都是些什么人？”顾卫林笑问道。 “嘿，这么长时间，那还能记得住。”邱瞎子叹了口气，并不想说这些。 “邱兄不想说就算了，说实话，我本也是南京人，只是当年大难，侥幸在这里活了命，所以见到本乡人，感觉十分的亲切。”顾卫林笑着说，似乎在向邱瞎子解释为什么他要问这么多话。 邱瞎子倒是愣住了，他真没想到顾卫林也是南京人。 顾卫林谈到当年那场大难，邱瞎子也是唏嘘的很，只不过这个地方，似乎不是谈这个的好地方。 “我也不闲扯了，有时间我们再聊，请邱兄说说今天的事情吧！”顾卫林笑道。 邱瞎子一本正经的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其中涉及到韩无为的一些事情他倒是没说，尤其是他说的一点是关于戴三个葛力，顾卫林记下了。 “这么说，这其中没有任何的异常？” “可以这么认为！”面对顾卫林的盘问，邱瞎子答道。 “今晚是你决定放过先走来的那一小队抗日分子，为什么不直接捉获呢？”顾卫林问道了最关键的地方，盯着邱瞎子，顾卫林想看看邱瞎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前面的问话顾卫林解释说随便问问，其实顾卫林是想看看邱瞎子到底有没有对日本人动过手，可惜邱瞎子很小心，什么都不说。 邱瞎子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忽略不了，就算前面没有陈长水的供词，那他们也一定会知道。 “这一点可以先韩副局长求证，我们得到消息是一大批军统，而不是所谓的一小撮人，我最初的判断那一撮军统是他们的排头兵，是来探路的，但” “但你没有想到，这不是探路的，而是对你们进行引诱和反包围的一小撮军统。”顾卫林接着邱瞎子的话说道，他知道下面的话邱瞎子说不出口，这一切的起因都是由于邱瞎子的判断失误。 顾卫林已经大致知道今晚军统和政保局的遭遇战是怎么样的了。 他没有想到姜文青竟然大胆到了这种地步，竟然对政保局的行动人员进行反包围，并且利用他们打了一场大胜仗。 邱瞎子叹了口气，世事无常，他不是神仙，很多事情他也是想不到的，也不是他能预料的。 只能说他是尽力而为吧！ “你的这个决定向韩副局长汇报了没有？”顾卫林问道，他试图将事情往韩无为的身上扯。 当然，邱瞎子不明白顾卫林的意思，摇头道：“没有汇报，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有时间汇报。” 顾卫林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期间，有没有其他人有异常情况？” “异常情况？”邱瞎子皱着眉头，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行动失败之后，他也一直在想这些人到底有没有什么异常，可是想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 “没有，大家表现的都很好。”邱瞎子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没有最好，他最怕有人发现陈长水的异常，这样看来，陈长水的行动并没有被人关注，顾卫林倒是有些好奇，陈长水是怎么做到的。 “你觉得如果是有人泄密，会是谁？”顾卫林想了想又问道，当然这种假设问题，更能反映出别人的心理状态，以及刺探出别人真正的想法。 邱瞎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审讯的人，源于假设之上的回答，一切都是对人心理的一种刺探，邱瞎子不知道这种专业的道理。 但是，他知道，只要他想回答这个问题，就必须要锁定一个人。 “大家表现的都很好，都不会是泄密者，而且他们也没有机会泄密。”邱瞎子想了想，看着顾卫林的眼睛，十分真诚的说道。 “你不必紧张，我只是说假设而已，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你随便说就好了。”不论邱瞎子怎么解释，顾卫林一定是要问这个问题，这种引导性的问题，很容易让人钻牛角尖，以至于陷入误区。 顾卫林的不罢休，让邱瞎子意识到，这个问题必须回答，否则自己很可能出不去，陈长水的消失让他原本处之泰然的心态开始变得有些慌乱。 顾卫林是在进行心理上的压力么？ 他自认为不是，他也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问题会给邱瞎子带去极大的压力。 他只想引导一下邱瞎子，让他有个怀疑的方向，或者营造出一种一定有人泄密的气氛。 顾卫林要为他自己着想，现在一切看似平静，没有任何问题，事情也牵扯不到陈长水身上来，万一以后东窗事发呢？ 现在让邱瞎子有一个方向，逼他找一个怀疑的对象，日后混淆视听，十分的有用。 邱瞎子脑海之中将所有的人都过了一遍，尤其是从陈长水开始 第二百四十一章 混淆视听 作为政保局情报处老资格的科长，陈长水可能是军统的潜伏人员么？ 在邱瞎子看来，答案是肯定的。 自从行动开始到行动结束，陈长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当然他也有不正常的时候，就是对他的不满。 邱瞎子知道，这很正常，不仅陈长水对他不满，周定虎和乔四肯定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是韩无为从南京调过来的人，有句话叫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沾了韩无为的光，他邱瞎子才能组织这多人行动，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人对他不满是很正常的。 顾卫林究竟想知道什么，想让他怎么回答？ 邱瞎子在揣摩着顾卫林的心思，似乎想要“对症下药”。 可惜，他不能领悟顾卫林的想法。 “顾科长，真的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兄弟们也都团结的很。”邱瞎子不敢乱说话，只能一板一眼的说道。 “我也希望如此，只是上面追的紧，有些细节方面，还请邱兄好好想想，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顾卫林笑道。 拉近两人的距离，这是审讯惯用的手法，有时候你将别人置于你的对立面你会发现有些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根本有任何的改善。 但是，当你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来和别人交流的时候，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很容易了解到。 这可以当成是换位思考，但更多的是对人心理上的揣摩。 邱瞎子知道顾卫林的说的不假，若不是上面追的紧，今夜就不可能是顾卫林在这里审讯他们。 这说明韩无为现在也不能决定事情的进展情况，唯一能决定事情走向的人就是吉高志。 顾卫林作为吉高志的头号心腹，很多话几乎是代表着吉高志，尤其是得到吉高志授权的时候。 一时之间，房间之中开始变得沉默。 邱瞎子否定了陈长水是潜伏人员的可能性。 就这么几个人，要在其中选出一个人，那会是谁？邱瞎子做人还是有一丝底线的，只要他随便说一个人就好了，但是他没有，而是之经过深思熟虑。 “会是周定虎么？他可是马思鸣手下的一员大将，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邱瞎子心道，而且周定虎本来就是接的当初那个军统潜伏人员于文海的班，周定虎会不会是军统？ 周定虎的事情邱瞎子特意了解过，不然不会这么清楚。 若是邱瞎子当初再调查一下陈长水的消息，就会发现曾经政保局情报处之中也有一名科长是军统的潜伏人员。 秦大勇，那个被顾卫林枪决，当作投名状的男子。 卧底会是周定虎么？ 邱瞎子摇了摇头，卧底一定不是周定虎。 刚才他还在另一个房间之中和周定虎分析着事情呢，邱瞎子最直观的印象就是此人虽然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但一定不会是军统。 那么会是乔四么？ “邱兄，就一个小问题而已，你可以选择不回答的，不需要这么纠结。”顾卫林笑着说道，他知道现在邱瞎子在思考该怎么说，顾卫林的话就好像是解药一样。 虽然是解药，但没能治愈邱瞎子，因为他不知道顾卫林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邱瞎子没有说话，还在认真的思考着。 顾卫林知道邱瞎子是真的没得话说，索性也就失去了再引导的方式，准备换下一个人，反正已经坐实了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异常，那就应该是其他部门出的事情。 “顾科长，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好好想想，请再给我一点时间。”邱瞎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非要将起记起来。 顾卫林有些诧异，照理说邱瞎子应该欣然答应他的话，然后如释重负的离去。 但现在显然不是这样的。 难道邱瞎子想起了什么？ 盯着邱瞎子，顾卫林不想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他似乎要将邱瞎子看透。 邱瞎子再次摇了摇头，绝对不是乔四，虽然这一路上乔四的话不多，但他知道乔四绝没有可能泄露行动，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和乔四在一起。 邱瞎子有些诧异，这一圈人看下来，最后只剩下自己和葛力，难道问题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气氛很尴尬，邱瞎子没想到想了一圈，终究还是想到了葛力头上，今天的行动葛力没有参加，邱瞎子知道为什么葛力没有参加，可是这段时间葛力在干什么？ 邱瞎子有了一次怀疑。 “怎么？想到了什么？”顾卫林自然发现了邱瞎子不自然的表情。 “没什么？容我再想想。”邱瞎子笑道。 “会不会是戴三？”想到了眼前的葛力，邱瞎子自然能想到戴三。 可是，戴三现在可是负伤在医务处，这么凭空想想出来的东西，一定不靠谱。 想到最后，邱瞎子叹了口气。 “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我觉得葛力有些像。”邱瞎子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顾卫林嘴角微微一扬，终究还是绕到了主线上来了，顾卫林原本以为邱瞎子最后是说他自己，也想过最后邱瞎子爆猛料，可是没想到现在好像不需要猛料了， “葛力？具体说说” 于是乎，邱瞎子开始细数葛力今天的不正常。 顾卫林眼神之中带着精光，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见邱瞎子逼到一定的地步，他会自己找理由为自己开脱的，这就是好理由。 顾卫林听得、记得很仔细。 说实话，邱瞎子说的全部都是鸡皮蒜毛的小事儿。 虽然是小事儿，顾卫林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有时候一张废纸屑都能起大作用，更别说其他的东西了。 “很好，邱兄，你说的很好，观察的也很仔细。”顾卫林笑道。 邱瞎子担心顾卫林会对他刚才说的这些人动手，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直到邱瞎子被带回去，田文斌叫道下一个人，才让从愣住状态的邱瞎子恢复到了原状。 “这是为什么？”周定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陈长水被叫出去，再也没有回来，邱瞎子倒是回来了，但是状态不对。 没想到接下来叫的人竟然不是他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小打小闹 周定虎有些诧异的看着离去的葛力，到底是谁在提审，为什么如此反复无常？没有一点规律可循。 陈长水没有回来，邱瞎子回来了？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周定虎不由的浮想联翩，连带着乔四现在的沉默不语，他心中也在想发生了什么。 吉高志办公室之中，韩无为和马思鸣两人坐在沙发上，没有一丝异动，吉高志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邓杰时不时进来给韩无为和马思鸣续茶水，看来今晚是场拉锯战，不耗出一个结果，是绝对不会放他们离去的。 与政保局所不同的是姜文青一干人，今晚的胜利是属于他们的。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邱瞎子一行人就埋伏在哪里，而是经过孔荀带人的测试，才发现了茂密。 “刺激不？”姜哲喝着水，看着孔荀问道，其实他也想干这样刺激的事情，可惜，今晚他被安排守家了。 孔荀笑着说道：“刺激，这么长时间以来最爽的一次。” “下次换我上，你守家！”姜哲笑道。 孔荀眼睛一瞪，他怎么可能将这么刺激的事情拱手相让：“这我说了不算，得看站长的。” “好你个孔愣子，什么好不学，学会这个了。”姜哲指着孔荀，一副所以然的样子“讽刺”道。 “行了行了，今晚的行动的确干的漂亮。”姜文青笑道，他着实开心。 “给重庆的电报发过了么？” “都按照您要求的内容发过了。”姜哲汇报道。 “自从吉高志担任这个局长之后，我们和政保局之间的斗争一直都占上风，狠狠的打压、浇灭了他们的威风。”姜文青说着，姜哲和孔荀点了点头。 “以前我们是小打小闹，从今往后我们要主动出击，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姜文青说道。 “站长，那内奸和叛徒的事情？”姜哲问道。 姜文青想了想，他也不好说，这一次的试探并没有试探出什么来，但他依旧不放心。 “内奸的事情我们继续查，不该泄露的东西一概不准许泄露，否则家法伺候。”姜文青叮嘱道。 “至于叛徒，其实他也不算叛徒，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能这么顺利的找到这些人，还记得在哪里么？”姜文青问道。 姜哲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是他负责，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就好，择日不如撞日，等到凌晨的时候，你们两个辛苦一下，把这件事情做个了断，韩无为现在已经被我们弄得晕头转向了，接下来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姜文青笑道，相比于魏东仁来说，韩无为好对付多了。 不是韩无为没有智商，而是韩无为满脑子想的从来不是正面的问题，所以他的思维方式与其他人不同。 等姜哲和孔荀离开之后，姜文青靠在沙发上，他才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 今晚的行动看似成功，但是姜文青知道其中有多少凶险。 尤其是那个神秘的电话，要不是那个电话，今天的行动到底怎么样，还是个迷。 当然，姜文青还不知道就算没有这个电话，今晚的行动他也会全身而退，虽然不会像现在这里大获全胜。 因为还有一个孙金诚在默默的帮助他呢！ 其实，孙金诚此时心中也忐忑的很，他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和陈长水有关系，照理说陈长水做事情应该不是这个水平的，但事情的的确确又弄成了这个怪样子，所以他心里有些担心。 顾卫林还在提审，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 所有的事情看似没有任何的联系，其实其中存在着非常大的关联之处。 “到底是谁？江城还有总部的情报员？”姜文青疑惑道，可是仔细想想，他又想不出是谁。 他在江城经营这么多年，就算是总部的情报员，他也能猜出一二，可是想了半天，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突然他想到徐满谦，会不会是徐满谦？ 他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徐满谦一直在训练徐宓，但这个电话不排除是徐满谦打的，当然也有可能是顾卫林安排人打的。 不管是谁打的，姜文青都要弄清楚，只有这样，他心中才会踏实。 “站长，电报。”姜哲不在，报务员直接将电报拿给了姜文青。 “这是总部给您的回复，这是城外几个小组的电报。”报务员说道。 姜文青先看了总部的电报，他没有想到总部回复的如此之快。 刚看了两句，姜文青的脸色就变得不好，总部给姜文青的电报是用姜文青掌握的密码本的密码发送的，只有姜文青知道其中的意思，这也是报务员为什么翻译不出来的原因。 重庆早就知道他的行动，并且对他的行动给予了很大的批评，不管是从策划组织还是到最后的行动上，都给了他批评，当然对于行动的成功总部还是认得。 姜文青想不通，电报他只翻译了一半，还有一半他已经没有心情再翻译下去了。 这算什么事儿？他们在江城拼死拼活的搞行动，行动结果出来了，就得到后方那些大老爷的这些批评？ 姜文青想不通他们在想什么？ “对于江城站因为情报工作不够到位，未能掌握敌人行踪，贸然行动，本次给予严厉批评，本次暂且不做惩罚，下不为例。”这是在警告姜文青，若是姜文青再有下次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惩罚了。 姜文青有些不服气，不仅是不服气，还很恼火。 姜文青在汇报的电报之中，只字未提政保局的提前包围，自己得到警告的事情，想来有人提前向总部汇报了。 会是谁呢？ 江城谁有这个能力？ 若那个打电话的人是徐满谦，那徐满谦有这个能力，可徐满谦不是傻子，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想到顾卫林，那就更不可能，他没有和总部联系的方式。 究竟是谁呢？ “未能如实汇报所有情况念行动成功，功过相抵此类情况，如有再犯，决不轻饶。”后面话显然口气比较的强烈，应该是总部某位大人物的口吻。 姜文青确定，如果不是他所熟知的人向上汇报的这件事情，那总部在江城一定还有其他的情报员。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三思而动 对于姜文青来说，这件事情重要么？ 重要。十分的重要！ 他不是一个情报员，而是军统江城站站长，总部有情报员他可以不管，但是总部的情报员盯着他，他就不能不管的。 其实姜文青不知道，重庆总部在江城的确有情报员，只是情报员从来都不与江城站发生任何联系，甚至情报员只是知道江城站的存在于站长是何许人，对其详细情况更会一概不知道。 只是，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原本情报员得到消息汇报给总部，总部可以通过电报联系江城站，但是考虑到时间上的问题，总部才采取了比较冒险的方式。 可以说，这一次的提醒，不仅在姜文青面前暴露了总部的独立情报员，还让潜伏人员冒着随时暴露的危险。 干情报工作，情报员一直处于静默状态，暴露的可能性十分之小，但是一旦活动，那暴露的几率简直是成指数爆炸式的增长。 所以，一般静默很长时间的情报员，只要被启用，那就代表着随时暴露，这样的情报员一般分为三类。 一类就是平时静默，在重要情况下启用，随后弃之不用。这也就是所说的死棋子，这样的情报员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提供一次情报，起到关键作用。 第二种同样是平时静默，但是启动之后，完成任务便会撤回。这种属于自身价值很高的情报员，刘之林算半个，因为他不是一直处于静默状态。 第三类一开始也是静默，被唤醒之后，会长期的战斗在岗位之上，源源不断的提供的情报。他综合了前两类情报员的特点，承担的压力极其之大。 姜文青和总部是处在两种不同的心情和状态之下的。 姜文青很想马上就拍一封电报给总部，他要问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他终究没有行动，还是将这件事情压在了心里。 来日方长，他姜文青不是不能忍的人。 将电报放在桌子上，姜文青看起了另一份电报，城外小组再次请求物资支援，姜文青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他还是要去找顾卫林。 而顾卫林此时还在审讯之中。 周定虎站起了身子，乔四面色难看的走进房间，在他之前的葛力并没有回来。 周定虎站起身子，最后一个就是他了，看了乔四一眼，周定虎来不及问什么，也不能问什么，因为田文斌就站在门外。 “走罢！” 进入房间，周定虎大吃一惊，没想到分析了半天的人物竟然是顾卫林。 “周科长怎么如此吃惊？”顾卫林笑着说道，他知道周定虎没有问题，当然今晚所有的人都没有问题，除了陈长水，一旦确定陈长水没有问题，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剩下的就属于没事找事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是顾科长在提审我们，倒是有些意外了。” “意外？没什么好意外的，周科长咱们之间有什么好意外的。”顾卫林哈哈笑道。 “哦？没有意外么？”周定虎坐下之后，侧头问道。 “有嘛？” “有吧！”周定虎一口咬定道。 “那就有吧！”顾卫林勉强的笑着回答道。 “顾科长不愧得到局座的看重，连审讯的手段都不一般。”周定虎作为行动处的科长，有着长期的审讯经验，这一次顾卫林的审讯显然让人觉得十分的压力。 “周科长说笑了，我这可不是审讯，只是询问罢了。” “不知道顾科长要问我一些什么？”周定虎问道。 顾卫林让周定虎将今晚的事情说一说，然后又随便撤了几个问题，就让田文斌将周定虎带下去吃饭。 就在周定虎被带出来的时候，邱瞎子他们房间之中田文斌也让人送了饭菜。 “老陈？”周定虎看着陈长谁水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在看着葛力在吃饭，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顾卫林说的没错，有意外么？真的有意外么？ 没有！ 可是眼前这算什么？算意外！ “大致就这些内容，我用了几种审讯的手段分别对他们的进行了测试，所有人说的都差不多，虽然有些细节上面不一样，但是都没有任何的异常。”顾卫林详细的将审讯的结果和过程向吉高志进行了汇报，并且将录音装置放在了吉高志的办公桌上。 “所有的问话我都进行了录音，局座可以听听。”顾卫林笑道。 韩无为看了一眼顾卫林，他真的没想到顾卫林做事这么到位，所有的事情都不落下把柄，不把这小子整死，韩无为觉得自己心里始终有一根刺。 吉高志只听了一小段，便将设备给停下了，的确和顾卫林说的没什么不同。 看了一眼顾卫林，他心中觉得欣慰，还好有顾卫林，不然依靠其他人，吉高志觉得事情根本不可能做的这么好。 “这件事情大家都要牢牢记住，虽然问题和他们没关系，但也一定和我们局里有关系，不能百分之百的说偶然，韩局长，这件事情你要好好反思，我需要一个详细的过程，明天中午之前希望能看到。”吉高志盯着韩无为说道，眼神上的直射让韩无为心中有些难受。 马思鸣站在一旁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吉高志针对韩无为的话，让马思鸣觉得韩无为在步魏东仁的后尘。 “马处长，你和孙处长是局里的中坚力量，很多事情你们都要继续干下去，不能因为一些小错误，小情绪，耽误了正事，否则不仅我不会原谅你们，小野司令也不会原谅你们的。”吉高志笑着说道，他一直都宪兵司令部服务，起步于经济检查科，要在政保局成长，所以这段时间他都在慢慢的学着。 “以后不管大家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动，我不希望在看到大家这么晚还在这里耗着，也不希望看到灰头土脸的样子。”吉高志扫了一眼三人说道。 韩无为面色难看的说了句是，吉高志的话明显就是对他说的。 马思鸣和顾卫林同时点头道是，吉高志才点了点头，让邓杰将韩无为送走，独留下了马思鸣和顾卫林。 第二百四十四章 高人指点 顾卫林大致才猜出了吉高志留下他们的目的，马思鸣同样也猜出了吉高志留下他们的目的。 在顾卫林看来，吉高志将他们留下无非是想和他们谈论关于韩无为的事情。在他向吉高志汇报今晚的事情时候，顾卫林就能看出吉高志的心情不是很好，虽然吉高志强行装的很好。 吉高志将对韩无为的不满装在心中，虽然他不说，但是作为和吉高志接触时间最长的顾卫林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被邓杰送出的韩无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中，吉高志让他先离去，这其中所蕴含的道理他怎么能不明白。 自己不受吉高志待见了，可是吉高志又不能对他马上做出处理，所以，这段时间就是一个缓冲期，他必须在这段时间之内做出一定的成绩，将自己与魏东仁区别开来，否则等到时机成熟，吉高志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事情还没有结束，顾卫林并没有让田文斌将几人放出，而是安排人在看管之中，韩无为拿起桌上的电话，然后又放下。 这个时间点，该回去了。 “马处长，最近政保局的行动处处不如人意，作为行动处处长，我希望你能带头将行动做好，一次两次的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吉高志冲着马思鸣说道，马思鸣想要起身，吉高志示意他坐着说。 “局座，不是我不愿意做工作，只是有些事情我并不好处理。”马思鸣很想直接说出他与韩无为之间的矛盾，但是当着吉高志面，这样说，显得他十分没有素养，所以，他只能表现出他的无奈来。 “我明白，有些事情你还需要自己去处理，政保局并不是只有韩无为、魏东仁能够办事，作为行动处处长，你有着天然的办案条件，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吉高志勉励道。 顾卫林将所有的话听的清清楚楚，这样的话是吉高志能想出来，能说出来的？ 绝对不是！ 吉高志绝对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 前面他对魏东仁的处理不是十分的妥当，尤其是对待孙金诚和马思鸣的处理上，让他们心中十分的不舒服，这也是吉高志处理问题不成熟的地方。 然而，今天晚上，吉高志的话却让顾卫林觉得吉高志改变了很多。 他对马思鸣的话说的很清楚，让马思鸣不要拘泥于身份上的问题，该办理的案子还是要办理，他有这个权利，不要顾及那么多，并且间接的提点马思鸣，魏东仁和韩无为虽然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也只是在大局上的负责而已，并不是具体的行动上的事情。 顾卫林能听明白的，马思鸣自然也能听明白，其实他对江城的事情了解很多，尤其是从刘之林事件爆发开始。 “局座，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马思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 “马处长，用你们中国的话说，你跟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马思鸣想要向吉高志解释什么，吉高志摆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说话。 “马处长，你不需要向我解释我们，我相信你能明白的，今晚你早些回去休息，我希望明天你能拿出饱满精神来工作，而不是现在和以前那种精神状态。”吉高志嘱咐道。 “局座，我我不会让局座失望的。”马思鸣说道，顾卫林看的出马思鸣其实心中还是很激动的，只是他压抑的住罢了。 目送马思鸣离去，顾卫林看着冲他笑的吉高志，一时之间不明所以。 “局座” “卫林，现在情况已经到了特殊的地步，政保局之中魏韩二人明争暗斗，各个部门都消极怠工，而且局里面还有很多谍报人员，自从我上任以来，形势日渐不佳，我内心十分的焦急，这也是我前段时间非要调你过来的原因，这样的局面不能长时间的持续下去”吉高志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不用吉高志说他都知道，只是他不好正面和吉高志提，并且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现在吉高志意识到这件事情，他觉得他的机会即将到来，因为政保局之中，吉高志最信任的人是他。 “卫林，有些事情你处理起来反而比我方便。”吉高志有些高深莫测的看着顾卫林，顾卫林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局座，您这是？” “政保局之中有太多人的不适合留在这里了。”吉高志靠在沙发上，轻叹一声说道。 顾卫林要是在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他就白活了。 这是要借顾卫林的手去处理人了，顾卫林不知道吉高志想要处理谁，又或者是吉高志针对上了谁，他确定吉高志说这样的话不是在试探他，因为吉高志已经不需要在用这个来试探他了。 若是吉高志不用顾卫林，随便找个人，只需要承诺好处，那来替他办事的人一定是趋之若鹜得到，但是吉高志会放心么？ 顾卫林猜测吉高志一定不会放心。 他最放心的人是顾卫林。 “局座，你吩咐，我照办！”顾卫林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冲着吉高志说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顾卫林的态度他是最喜欢的，要是政保局的人都和顾卫林一样，他还需要操心什么？ 当然，今晚不管是对韩无为话，还是对马思鸣的话，又或者是现在对顾卫林所说的，其实都只不过是他复制了田木信一的话而已。 在这之前，他和在前线的田木信一交流了很多，并且将这里的情况向田木信一进行了一个说明，田木信一的信正好在最近传过来，其中很多的事情都是田木信一交代的。 吉高志很早之前就有这种意识，只是他经验不足，不好处理，又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甩给顾卫林，毕竟政保局不像经济检查科，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徐徐图之，不能着急，一旦操之过急，只会让形势复杂，让时局动荡，对内对外都不好。 顾卫林前面料到吉高志的改变和其他人有关，果然没有猜错。 否则，依照吉高志的秉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第二百四十五章 忙里偷闲 早上起来，已经是近十点，顾卫林还是打着哈欠，昨晚他直到近四点才回来，这一觉说的无比的舒服。 其实昨天的事情，他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事情也就这样子了，再往下搞，能有什么搞的？ 吉高志自然也清楚这件事情不能这么搞下去，所以昨晚他和韩无为以及马思鸣谈话的时候，都间接的让他们不要在鲁莽的行动，顾卫林相信，吉高志的话韩无为和马思鸣不会听不明白。 顾卫林离开家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一趟江南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相信姜文青不肯见他，至于梅靖江这边，顾卫林只能等着，他不会主动去联系梅靖江，这个时候决不能给梅靖江添麻烦。 将车开到江南路，顾卫林绕了一圈，不出所料，姜文青留下的见面信息就在死信箱上，姜文青终于肯约顾卫林了。 顾卫林不着急去和姜文青见面，他停下车子，特意在老刘这儿要吃碗混沌。 “顾先生，怎么这么点来了？”十点多属于生意少的时候，一般不会有人选择这个时间点吃混沌，所以老刘多问了一句。 “昨晚搞通宵，这不才起来，就想念你这混沌了。”顾卫林笑着说道，嘴里的假话是一套一套的。 老刘信以为真，将热腾腾的混沌端了上来，六月中旬，早上十点多，烈阳之下，吃着热腾腾的混沌，很多人就不能理解了，其实吃个满身汗没什么不好。 顾卫林将上衣扣子解开两颗，使得自己凉快一些，继续吃着自己的混沌。 “老刘，最近这界面上可不太平，你这晚上还是老时间收摊？”顾卫林一边吃一边问道，他不是那种闷头吃，从不说话的人。 “早了，早了很多，也少赚了许多。”老刘叹气道，他知道最近界面上不太平。 “还是你老刘精明，知道挣得再多没命花不是个事儿的道理。”顾卫林笑着说道，这种忙里偷闲的事情，别有一番滋味。 “顾先生说笑了，我们这是维持生计，和顾先生干大事不一般。”老刘知道顾卫林是做什么的，他不会因为顾卫林的身份，就去得罪人，他赚的是钱，过的是日子，可能背后的确是要嘀咕顾卫林几句，但绝不是现在。 上门的顾客，哪有往外面推得道理？ 顾卫林在溜了几圈，然后停了车，叫了黄包车，走了好几个地方，才去见姜文青。 “怎么到现在才来？”姜文青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过了一些。 “喏，给你带的混沌，这不是事情忙嘛！”顾卫林坐下之后，笑着冲姜文青说道。 “算你小子有良心！”姜文青也不客气，直接吃了起来，他早就在这里等顾卫林了，一直到中午，还别说还真的饿了。 “昨晚的事情你知道么？”姜文青一边吃一边问道，混沌在嘴里翻滚着，似乎有些烫。 顾卫林点了点头，昨晚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 “是不是你打电话通知我们有埋伏的？”姜文青不紧不慢的问道。 顾卫林一愣，从顾卫林的表情上，姜文青就看出了端倪，那个电话不是顾卫林打的。 “怎么回事？”顾卫林眉头紧皱，他十分的警惕，从姜文青的话之中不难听出姜文青之所以昨晚会取得胜利，是因为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可是，这个电话不是他打了，会是谁呢？ 同样疑惑的还有姜文青，姜文青想了很久，他觉得这件事应该问一问顾卫林，让他也知道。 “老者？”顾卫林皱着眉头，姜文青接下来的话让他眉头皱的更紧。 “会不会是情报处的陈长水？”顾卫林猜测道。 “怎么说？”姜文青来了兴趣，问道。 索性，顾卫林将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了姜文青，姜文青听完之后，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曲折故事，亏他还以为只是因为这么一个电话发生的改变，就算没有那个电话，昨晚他们也一定不会有什么损失，只是可能会离开的艰辛一些。 “这么说倒是有可能，只是陈长水既然否定了这件事情，那应该就不是他，况且他是不会知道我们的电话的，这个电话知道人并不多。”姜文青说道。 顾卫林心中一想，姜文青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件难道就这样成为一个迷？ 顾卫林不想让这件事情成为迷，因为一旦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他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顾卫林必须谨慎，哪怕是所谓的自己人。 “卫林，这件事情你多注意一下，你自己也要小心。”姜文青提醒道。 “老师放心吧，我没事的。”顾卫林笑道。 “你啊，有多少人笑着说没事儿，最后都折戟沉沙了？千万不要觉得自己了不起，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姜文青开始了教科书般的教育，给顾卫林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 顾卫林只好听着，这种教育课又不是第一次听了，现在他都背下来了。 姜文青瞪了他一眼，他知道顾卫林再想什么，也不去多说，顾卫林让他很放心。 “以后我们见面还是应当减少，一切听我安排，紧急情况就打电话去咖啡厅，还有，我上次让你注意水匪二当家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姜文青突然问道。 “老师，您总得给我时间不是？警察局那边还在查，我去户籍科翻看了一些文件，并没有发现什么，我在从经济检查科这么边看看，总之老师您别急。”顾卫林安慰道。 “我能不急嘛？城外的小组继续物资，日本人将江城管控的这么严，我也没有办法了。”姜文青说道，要是他又办法，何必来磨顾卫林呢？他也知道顾卫林现在不容易，所以也不紧逼他。 “老师放心，最迟三天，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要是搞不到他们的路子，我安排人给你将东西搞出去。”顾卫林郑重的说道，姜文青摆了摆手，他不是这个意思。 “瞎说，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城外的小组加起来也没你重要。”姜文青要是将顾卫林弄丢了，那总部真的不会放过他了。f 第二百四十六章 防微杜渐 听姜文青这么一说，顾卫林有些不好意思，在姜文青心中，他是十分有分量的。 “笑什么，赶紧给我一个答复，去吧。”姜文青将最后一点馄饨吃完，冲着顾卫林说道，大中午的，两个人见面的时间不宜过长。 临走之前，顾卫林冲着突然回头冲着姜文青龇牙咧嘴的笑道：“老师，馄饨的钱算在你给的经费里啊！” 说着，未等姜文青破口大骂，顾卫林赶紧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顾卫林这一次是真的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与姜文青分开之后，他特意去了警察局。 “顾科长，我们吴局不在，去市政府开会了，您有何贵干？”小巡警眼尖，见到顾卫林主动凑上来说道。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便是！”顾卫林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了提了一句。 直接去了户籍科，这种事情必须先从户籍科这边入手，尤其是六月份到江城的人，顾卫林都需要注意一下。 姜文青并没有给他具体的信息，目前只知道是杨忠恕带着几个兄弟在江城之中，江城那么大，找个人不容易。 “这是最新的户籍档案，六月份的流动比较大，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查起来比较繁琐的原因，整个江城的户籍已经查了八成了，估计月底就会结束。”贺旭峰笑着说道，顾卫林来警察局的次数比较少，他虽然一直都将进度汇报给顾卫林，但是顾卫林不来，他总觉得缺点什么。 “辛苦了，今天下午大家就休息休息，我请客！”顾卫林笑着说，他待人从来都是手笔松的很，尤其是为他办事的人，他从来就不吝啬这几个小钱。 “那就多谢顾科长了，这新材料” “我在这里看一看。”顾卫林摆了摆手中的材料，笑道。 整个六月份的户籍流动，看上去似乎很正常，顾卫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他没有见过水匪的二当家杨忠恕，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就算见过，那杨忠恕也有可能伪装，所以顾卫林不一定第一时间之内就能认出来。 “江城最近外来的商家多么？”顾卫林朝着贺旭峰问道，贺旭峰是个很称职的户籍科科长，对于江城很多的户籍问题他都了然于胸。 “蛮多的，只是有些商家查起来并不方便。”贺旭峰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事情的确如此，要是好查，还有经济检查科什么事情？ 贺旭峰不知道顾卫林为什么查这些东西，他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向上汇报一下，不会是顾卫林也得到什么消息了。 顾卫林如约的请户籍科所有的人吃了饭，然后便驱车离去，最近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无头苍蝇，什么地方都要去，显得有些漫无目的了。 “科长，这是最近的报告，还有，这些是最近的孝敬。”钟杰将材料和小黄鱼都放在办公桌上，这些事情他早就处理好了，就等顾卫林来科里。 顾卫林将东西都收下，钟杰办事他放心。 “报告我就不看了，最接码头上有走什么吃食的么？”顾卫林问道，钟杰看着顾卫林，想了想，摇了摇头，他的印象不深，账目之中好像有，但是在整个大的账目之下，那些小货显得微不足道。 “现在我们要防止大批量的生活用品流出去，皇军对这些物资很重视。”顾卫林提醒道。 “科长，这些我们都知道，毕竟还有渡边俊呢，该做的我都做了。”钟杰有些不开心的说，尤其是说到渡边俊的时候。 “防微杜渐，时刻警惕！”顾卫林说着抓起电话，同样的话和问题又问向管四平。 “大批量倒是没有，只有好几次小批量的，不多，也就十几二十多人的口粮的样子。”管四平回忆着说道，在他看来，这么一些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违禁品和物资，人口多地主家，也就是一家子一两天的口粮，粮食不像是药品之类的东西，所以他也没在意。 “多注意一些，不让人钻了空子，虽说十几个人二十来人不多，但是要知道这么一些可能就是一支游击队，武工队什么的，所以，一切都要谨慎，尤其是这个时期。”顾卫林再次强调道。 两个交代，顾卫林就如同日本人的看门狗一般，活脱脱的为日本人卖命，替他们看紧东西。 管四平不知道顾卫林为什么这么交代着实有些反常，但是顾卫林的话他不能不听。 挥了挥手，钟杰退出办公室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顾卫林还在和管四平通话。 “科长，我前天看见佛爷了。” 管四平的话犹如深水炸弹一般，顾卫林记得他最后见到佛爷的时候，应该是在他与姜文青经常见面的咖啡厅，消失了很久了他，不知道又到哪里去鬼混了。 “他最近做什么呢？”顾卫林碎嘴问道，听管四平的意思，两人应该见过面了。 “听说在跑货，但我看这不像，很可能还是在吃老本行。”管四平说道，他很想问一问顾卫林，能不能也将佛爷弄到经济检查科来。 管四平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想让人加入这个被外界视如汉奸组织的地方。 他从内心之中不喜欢做这些，也不喜欢这个工作，但是长时间的潜移默化，竟然使得管四平有些安逸起来。 “顾哥，能不能把佛爷也安排一下？”最终管四平还是问了起来。 电话这头的顾卫林微微一愣，是啊，是不是再给自己加个帮手，可是佛爷能干下去？ 佛爷和管四平不一样，他有自己的想法。 顾卫林对这件事情要慎之又慎。 管四平的话给他提了个醒，同时他也意识到了管四平意识上的变化，看来得找机会，给这小子进行一番思想上的教育。 “科长，查出来了，这几次小批量走粮食的叫做杨记米，和外面有生意往来，货都是供给几个镇上的。”管四平汇报道，只要从码头走的货，他这里都能查出来，来自哪里，去哪里，运的什么，一目了然。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希望这个杨记米行，就是他要找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速之客 顾卫林在经济检查科待了几个小时，开车去了一趟政保局，现在政保局之中关乎他的事情似乎并不多，但是该去还是要去的，要不然娄耀辉又得给他脸色看。 “看看他这嚣张的样子，来了就走，还把我放在眼里么？”娄耀辉冲着韩无为抱怨道。 “现在知道抱怨了，我就说过把他干掉，你迟迟不动手，现在后悔了？”韩无为靠在椅子上看着娄耀辉说道。 “不是我后悔，这不是碍于日本人嘛” “那你觉得昨晚我说的事情怎么样？”韩无为问道。 娄耀辉严肃的说道：“韩局，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能弄掉他。” “我要的不是弄掉他，还有姓魏的，你给姓魏的继续送东西，越多越好。”韩无为说道。 “这” “你心疼什么？等他倒了，东西会回来的，还有姓顾的这边找个机会让他消失。” “韩局，你说的简单，他们又不是傻子，让我做也可以，你得支持我，至少告诉我怎么干。” 在顾卫林开车从政保局离去的时候，韩无为和娄耀辉在办公室之中看着他离去，并且在一起龌龊的想着毒计。 杨记米行！ 这是顾卫林的目的地。 不再城中心，而是毗邻在一边的一大片民房小巷之中，规模不大，每次借着别家的船，运送一些大米。 为了不让人怀疑顾卫林，顾卫林特地将车停在了很远的地方，步行而来。 米行的门是半开半掩的，可能是风吹的。 顾卫林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周围绕了一圈。 “大爷，这米行什么时候开的？”小巷还有很多其他的经营者，顾卫林套着近乎，询问道。 “这啊？老杨家的米行开了可久了，我都是吃他家的米长大的。”老头瞥了一眼顾卫林指的米行，笑着说道。 顾卫林上下打量着老头，这老头起码六十出头，他都是吃这米行的米长大的，那岂不是说早就有了？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好顾卫林没有贸然进去。 江城是鱼米之乡，又有米市之称，很多米行存在的年头长也很正常。 顾卫林谢过老头，转身离去，老头又喊住了顾卫林。 “后生，你是来买米的？”老头上下打量着顾卫林，看起来又不像是买米的，倒像是个做生意的。 “哦，算是吧。”顾卫林笑道。 “我可跟你说，老杨家这米以前还行，最近这些日子来变差了不少，也不知道怎么的。”老头疑惑着说道。 顾卫林微微一愣，按道理说，吃着这家米行的米长大的人，不应该诋毁米行啊？再者说，能吃出米成色不好的人，绝对是对生活十分的细心，生活习惯保持良久的人。 “大爷，这是老米行，您又是老顾客，怕不是你感觉错了吧！”顾卫林笑道。 “不不不，那不会，吃了一辈子了，哪能感觉错了。”老头摆了摆手，十分确定的说道。 “我可跟你说，听说老杨来了几个乡下的亲戚，怕不是这些人搞的鬼。”老头低声说道。 又告诉顾卫林老杨没有儿子，女儿嫁出去了，就剩他一个老汉，以前也没听说过老杨有什么亲戚的。这一次突然来了几个亲戚，住进了老杨家。 要不是老头前面说他是吃着老杨家的米长大的，顾卫林怕不是要怀疑这老头是其他米行的托，专门来诋毁人家的。 老头的话顾卫林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转念一想，顾卫林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源于内心之中多出来的一丝想法，主要是好奇。 顾卫林没有听老头的话，换一家米行，而是直接走进了杨记米行。 没有见到老头口中的老杨，到时间到了一个年轻的小子，光着膀子就出来招待顾卫林。 这小子显得十分的活络，招待人也很有一套。 “先生买米？” 顾卫林抓起一把米，在手里看了看，轻轻挤了挤，问道：“你这米保香么？” “香，香的很。”光膀子的小子没说话，后间出来一个四十多岁，带着胡子的男人，冲着顾卫林笑道。 “先生，你看这米的成色，颗粒，那可都是上等的米。”杨忠恕并不清楚眼前这人是顾卫林，今天他们走了一批货，两个兄弟去送了，留下他和另一个兄弟在。 杨记米行在周边的口碑很好，这也导致杨忠恕在这里必须要小心的招待着每个人，否则露出马脚那就不好了。 这也怪他，当初只见米行之中只有一个老者就起了心思，应该找一个口碑和信誉的不好的店，这样也就省去了麻烦。。 顾卫林搓了搓米，米粒并没有碎，可以看出，还不错。 看着顾卫林的手法，杨忠恕觉得此人虽然年轻，但绝对是行家。 “我看你这米也不错，有没有大批量的？”顾卫林问道。 “大批量的？”杨忠恕愣了愣，上下打量着顾卫林，他有些警惕。 “怎么？没有？” “有道是有，就是就剩那么些，还得紧着周边邻居用，怕是不能调出去。”杨忠恕抱歉的笑道。 “那就算了，我也是第一次到城里来，家父和老杨先生关系很好，镇上的米一般都是从这里买，只是前些年断了，让我再看看看。”顾卫林给杨忠恕编织了一个小故事，当然他不并不确定这就是杨忠恕。 杨忠恕点了点头，自从他占据了米行之后，应付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情，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应答着。 “对了，先生你贵姓？” “姓杨！” “哦？你就是杨老板啊。”看着杨忠恕，顾卫林故意表现出故狐疑来，笑道：“不应该啊，我爹说杨老板怎么说也都快七十了，您看起来不像啊！” 杨忠恕脸色变了变，尴尬的笑道：“我是老爷子的侄子，这不刚从乡下来不久，老爷子就病倒了。”说着杨忠恕努力的想挤出几滴眼泪来。 “原来如此，既然贵店没有大批量的米，那我就去其他地方看了看，若是还没有的话，回来，您可得匀我点。”顾卫林笑着说道。 杨忠恕点头称是，在顾卫林面前，他表现的堪称完美，等顾卫林一走，他赶紧回到后堂，对着手下的兄弟就是说道不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 观察仔细 “怎么了二当家？”小弟不明所以得到看着杨忠恕，这是他们到了江城城中之后，杨忠恕第一次表现出来一丝惊慌。 领导的惊慌比手下的惊慌更可怕。 “你从后面出去，跟着刚才那个人，看看他究竟是干什么的。”杨忠恕说道，他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小弟。 刚才他看的很清楚，这个自称来买米的人身上别着枪，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杨忠恕属于那种眼尖的，再说他们水匪除了打劫钱财和女人之外，摸的最多的就是枪，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顾卫林身上别着什么。 顾卫林一般是不带枪的，但是自从发生了针对他的爆炸之后，他就习惯性的带上了枪，这也是梅靖江嘱咐他的，姜文青也不止一次说过他。 顾卫林想不到杨忠恕眼睛如此毒辣，就这么一个小细节，就让他断定顾卫林身份不一般。 此时的他正溜达到自己的车旁，直接开这离开了，没想到这一幕却被跟上来的杨忠恕小弟看在眼里，小弟赶紧跑了回去。 政保局之中，马思鸣早上来的不算的早，但是一直到到下午，他的精神就比较好，至少比前段时间好很多，孙金诚已经得到了顾卫林的暗示，事情和陈长水没有关系，但是这几个人还是没有恢复自由。 孙金诚到了办公室之后，就被吉高志叫去谈话，吉高志无非是将昨晚和马思鸣的说的，在和孙金诚说了一遍，让孙金诚也抓紧开展工作，不要想那么多。 孙金诚不傻，该做的事情他还是做，就算魏东仁被闲置了，那和他有什么关系，以前中间隔着一个魏东仁，后来又隔着一个韩无为，现在吉高志让他们直接向他负责，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本想将这件事告诉顾卫林，可惜顾卫林不在，孙金诚也只能憋在心里。 魏东仁知道孙金诚和马思鸣的变化之后，特意和梅靖江谈了很久，他现在能信任的人也只有梅靖江。 因为吉高志最近以来改变太多，自从魏东仁闲下来之后，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发现吉高志一直在尝试，或者是在有意的改变原本政保局之中很多的东西，其中吉高志最为信任和依仗的就是顾卫林。 “靖江，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注意到没？”魏东仁对梅靖江还是十分关心的，尤其是上次顾卫林有意无意的透露了韩无为查梅靖江的事情。 “发现了，原本还觉得一切都正常，到现在才发现都是针对我的。”梅靖江叹气道。 “不是针对你，是针对我。”魏东仁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啊？” “姓韩的想把我整下去，你是我调过来的人，弄倒了你，然后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一石二鸟。”魏东仁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杀气说道。 “这不会吧。”梅靖江先是表示吃惊，上次魏东仁和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魏东仁可没说这么多，这一次显然是要将一切都告诉梅靖江，表示出适当的吃惊，这很正常，然后梅靖江有说道：“也有可能，毕竟我在江城没有什么根基，而魏叔你不同。” 魏东仁点了点头，梅靖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听说你和顾卫林走的十分的近？” “是的。”梅靖江如实的回答道。 “现在整个政保局之中，吉高志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你和他关系不错，要保持住，虽然在日本人面前，他说话不一定管用，但至少能说上话。”魏东仁靠在沙发上说着，对于顾卫林的成长他是看在眼里的。 尤其是上一次吉高志想要将顾卫林调回政保局，让他进入情报处和行动处的时候，遭到了反对，魏东仁知道吉高志心中肯定不会将这件事情忘记，迟早有一天顾卫林会走上政保局重要位置的，除非他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 “魏叔，不瞒你说，顾卫林不仅和我有关系，和你之间的关系也很大。”梅靖江神秘的笑着说道。 魏东仁一愣，他和顾卫林之间，的确有一段时间还不错，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各为其主，很多事情大家做的都是表面上的，虽然魏东仁现在和徐满谦的关系还不错。 “怎么说？”看着梅靖江神神秘秘的样子，魏东仁问道。 “你给我的那些货，大部分都是通过他走出去的。”梅靖江低声笑着说道。 魏东仁一愣，惊诧的看着梅靖江，他瞬间有一股不真实的感觉，是不是他太信任梅靖江了，这么隐秘的事情怎么能交给顾卫林去做？ “可靠么？”魏东仁担心的问道，这些事情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事，但也够他喝一壶的，要是有人捅出来的话。 “放心吧，他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他之所以和我走的这么近，无非是图这么一点利润，有些东西我实在出手不了，都是他弄得。”梅靖江笑着说，言外之意就是顾卫林掌管着经济检查科，做这些事情很简单。 魏东仁点了点头，梅靖江说的不错，顾卫林表面上对日本人是恭恭敬敬，弄出经济检查科这么一个为日本人敛财的部门，要是日本人知道他中饱私囊，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说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梅靖江这么一说，魏东仁放心多了，有顾卫林在他们这条船上，那船又稳当了很多。 再一想，魏东仁脸上突然失去了笑容。 猛地，他发现顾卫林恐怕就是故意告诉自己韩无为再查梅靖江这件事情的。 要不然顾卫林没有理由告诉他这些东西，难怪上一次顾卫林会这么说，看来顾卫林早就知道他倒腾的那些东西是谁的了。 “你跟顾卫林说过这些东西是我的？”魏东仁问道，他想确定一下事情是不是他想的这样。 梅靖江摇了摇头，他不知道魏东仁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笑道：“我哪敢说。” “好个顾卫林，真不愧能让吉高志喜欢他。”魏东仁恍然大悟，失声道。 梅靖江看着有些激动的魏东仁，不明白魏东仁想到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深度分析 梅靖江是真的不知道魏东仁联想到了什么，他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 魏东仁将顾卫林上次如何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向梅靖江说了一遍，然后又加上了他自己的猜测，发现顾卫林不简单。 梅靖江没想到魏东仁竟然想到了这么多，但这也没坏处，至少魏东仁将顾卫林当成了自己人，这对顾卫林来说没有坏处。 “这么看来，这个小顾是表面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而实际却是绵里藏针啊！”梅靖江笑道。 “何止，这小子精明着呢。” “哦？何以见得？”梅靖江在魏东仁面前，虽然对顾卫林表现的有所了解，但不能是什么都搞得好像知道一般，适当的装傻，可以让大家都保持着相对的认知，这样有利于各自的思维，稍有表现的比较过的地方，会引起人的怀疑，导致不好的结果。 “你看他在政保局之中和谁的关系不好？当然，除了姓韩的和老娄之外。”魏东仁说道。 “这倒是！”梅靖江点头说。 “说明这小子精明着呢，有吉高志在他身后，政保局迟早有他一席之位。”魏东仁断定道。 “日本人再怎么傻也不会用一个没能力的人吧？这小子有些小聪明，可真要是说什么大能力，好像”梅靖江的话没有说到底，留了半截，他越是对魏东仁的话表示出反对，魏东仁就越是要证明他的话。 只见魏东仁摆了摆手，他对自己的眼光十分的肯定，顾卫林将来绝对能上位。 “魏叔，其实不管他能不能上位，到底是我们自己人。”梅靖江再次提到，笑看着魏东仁，魏东仁同样笑了起来。 说实在的，整个政保局之中和日本人关系好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属于那种不敢，或者没有门路和日本人搭上关系的人，他魏东仁倒是想和顾卫林一样和日本人搞好关系，奈何就算在怎么表现，日本人也仅仅是将他当成一条能干事的狗，最多会重用，但绝不会亲近。 顾卫林怎么不一样，能力一般，水平有限，但他就是和日本人亲近，哪怕是一个，那也足够他在江城立足下去。 很多人虽然靠在日本人身上替他们卖命做事，但绝大部分都是那种畏畏缩缩的，很少有人像顾卫林一这样，一有机会就将“皇军”“*****”等等这样的字眼挂在嘴上，可能这也是能博取日本人亲近的一个办法。 但是让年纪这么的的魏东仁在站在记者，站在所有人的面前这么喊，合适么？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脸上无光。 所以，顾卫林有自己的优势，当然，这个优势将来也会转接到他们身上，因为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说的不错，咱们是自己人，相信小顾也知道这一点，至少从这件事情来看，他不希望咱们出事儿。”魏东仁说道。 “这是自然，光凭他和日本人的关系，恐怕他自己也清楚，根本在江城立不了足，虽然日本人占领着江城，但说到底，这是咱们中国人的江城。”梅靖江的话已经说到底了，再往下说就是日本人口中所谓的抗日分子所说的话，他也恰当的停止没有往下说。 和魏东仁这样的老狐狸在一起，有时候需要装模作样，有时候又需要真诚一些，这些话虽然在日本人听来不是好话，但是在魏东仁听来，却是表明梅靖江是自己人的标志。 这样话，谁敢说？ 当着谁的面都不敢说，但只有像这样关系到位的人在一起，才会稍稍表露。 “靖江，这话你也就在我这里说说，要是被姓韩的听到，担心抓你的小辫子，对你我都不好。”虽然心里开心，但魏东仁还是不忘提醒梅靖江小心。 “我知道，这话也就只能当着您的面说了，这在其他人那儿不是找死嘛！”梅靖江点头道。 “对了，当着顾卫林的面也不能说，虽说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但他毕竟还在站在日本人的船上，万一给咱们捅出去就得不偿失了。”看得出魏东仁很谨慎，一边要拉拢顾卫林，一边还要紧紧的防着顾卫林，他不是个纯粹的人，脑子里真正信任的人很少，大多数都是维系在利益关系上。 梅靖江点了点头，魏东仁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虽然刚开始他被吉高志闲置之后有些颓废，但是这几天下来，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个人不要太逍遥。 “我最近不方便和孙金诚以及马思鸣走的太近，你多接触接触，没坏处的。”魏东仁说道。 梅靖江有些不明白魏东仁是什么意思。 “他们两个现在这么积极，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你要时刻注意着，江城政保局毕竟不是小地方，但距离南京太近，也是个是非之地，千万不要小看了他们两个。”魏东仁提醒道。 梅靖江算是明白魏东仁的意思了，情报处和行动处是政保局的左膀右臂，其他部门可以一个都不要，但是这两个部门，一定是要掌握住的。 魏东仁让梅靖江和孙金诚和马思鸣保持好关系，就是为了他将来复出做准备的。 但有些事儿是魏东仁远远预料不到的。 顾卫林打了个电话给贺旭峰，让他明天带人去杨记米行那儿查一查，顺便给他们都拍一拍照片，当然这不是针对他们，而是针对他们周边所有的人。 对于贺旭峰来说，顾卫林的指示他是会不折不扣执行的，但他也好奇，为什么突然要指定检查那里，他们的户籍清查工作快做到那里了，顾卫林这么着急干嘛？ 顾卫林自然不会告诉贺旭峰是为了查人，为了证实那两个人的身份。 姜文青没有告诉顾卫林关系杨忠恕的任何特点，顾卫林也确定不了那个人是不是杨忠恕，所以需要确认一下。 顾卫林不知道，他随身带着枪、离开的时候开着车，这些信息都已经到了杨忠恕的桌面上，杨忠恕现在也如临大敌一般。 顾卫林绝不会想到一次小小的试探，几乎暴露了自己身份，也差点错失了一次机会。 第二百五十章 无法证实 “这么着急做什么？不是让你没有紧急情况不要联系我么？” “我也是没办法，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顾不过来了。” “顾不过来？政保局都快被你耍的团团转了，你还顾不过来？” “你不明白！”姜文青叹了口气，要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决定来见徐满谦。 徐满谦和他见一面不容易，尤其是在白天，要从宪兵司令部抽出身来见姜文青，要冒很大的风险。 “我不明白？你这些日子做的事情我可是如实的向上总部反应了，还有特派员在江城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徐满谦质问道。 姜文青有些头大，这么多事情他要怎么向徐满谦做解释？ “这有些事情” “别吞吞吐吐的，我问你，徐宓那边到底怎么安排，是留下作为我的独立情报员，还是让她过去？” “留下来，她不适合过去。”姜文青说道。 “哼，她竟然向我建议撮合顾卫林和吉高松子，他要卧底在我和顾卫林身边，窃取日本人的秘密情报？这丫头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徐满谦不满的说道。 “徐兄，这可不是我教的。”姜文青赶紧摆手道，徐满谦一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日子一直是他在教徐宓东西，才让徐宓成长这么快的。 “算了，说说什么事儿！”徐满谦岔开话题，问道。 “这么急着找你，就是问你，我的事情你是不是都向总部汇报了？总部是不是让你监视我？”姜文青直视着徐满谦，似乎徐满谦只要一撒谎他就能分辨出来。 徐满谦点了点头，他是正人君子，做了事情就敢当，再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怎么？你对总部的安排有意见？” “没有！”姜文青这一点还是拎得清的，都是戴老板教出来的人，怎么敢对总部有意见，就算有也得放在心里。 “这么着急就是为了这件事？” 姜文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既然是徐满谦的汇报的，那事情就没那么复杂了。 “昨晚的事情，感谢你！”姜文青笑道，他放心多了。 “昨晚的事情感谢我做什么？”徐满谦愣在原地，他不知道姜文青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姜文青笑看着徐满谦，徐满谦到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承认，他只好笑道：“要不是昨晚你的电话及时，我们恐怕会损失惨重。” 徐满谦眉头紧皱，姜文青的话他听明白了，昨晚他们的行动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姜文青以为是他。 摇了摇头，徐满谦冷静的说道：“不是我，我昨晚没有给你打电话，再说我也不知道你的电话。” 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姜文青觉得徐满谦的话有些不真实。 “徐兄，你可别逗我。” “真的！”徐满谦十分真诚的说道。 姜文青慌了一丝神，不是不是徐满谦提醒的，那会是谁？ “到底怎么回事？”徐满谦也关心了起来，看姜文青的样子，事情绝对不简单。 姜文青之所以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绝不是担心总部监视之类的，而是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情报员到底是谁，身份是什么。 总部也说也独立情报员，但是这个情报员的身份是什么，姜文青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否则，万一有什么意外，江城承受不了意外带来的打击。 将事情告诉了徐满谦，徐满谦也是一脸疑惑，会是谁呢？ “咱们局里面的情报员，大多是科班出来的，再不济也是各个培训小组出来的，只要知道此人是那个班，哪个小组的，就一定能猜到是谁。”徐满谦说道。 “关键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姜文青有些无助的说，但凡他知道一点信息，也不会这么急着来找徐满谦。 “你想想当年撤离的时候，会不会是当初留下来的人？” “不会，除了老刘之外，在没有其他的人，就算有，也没有这么级别的。”姜文青双手交叉，摆在桌上，皱着眉头说。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了话，徐满谦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不是大惊小怪，总部做事情有些没头没尾的，要不就不透露信息，要不就直接表明，留下这个一个信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饶是徐满谦做了这么久的情报工作，也想不明白。 “算了，不是你，我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只是不知道此人的身份，我总是不放心，若是日本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反过来利用了这个消息，那怎么办？”姜文青担心的说道。 “这只能看你自己了，江城站的大小事物都是你决定的，能不能避免这样的问题发生，也是你要做的，否则你怎么证明你能胜任这个站长？”徐满谦笑着说。 姜文青看了一眼徐满谦，这家伙站着说话腰不疼。 “要是没其他的事情，我就走了，还有，这件事情你最好问一下总部，总是憋着也不好。”徐满谦给姜文青出了一个主意。 “这怕是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总部可能不会告诉你，但至少应该把能告诉的东西都告诉你，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大家来回猜测都不好，影响了工作，谁能负责？”徐满谦毕竟比姜文青要直接一些，当然徐满谦的资历在这里，要不是他执意留在江城做情报工作，撤到重庆去，再不济地位也比刘之林要高。 点了点头，姜文青说道行，他打算采纳徐满谦的意见，这么猜测总不是事儿，需要总部给出一个答案。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直接问总部，只是担心有些事情问出了是不是不太好。 回到住的地方，姜文青一边回忆着徐满谦的话，一边在犹豫是不是要问。 当着徐满谦的面他答应的好好的，回来一定问，可是回来之后他就犹豫了，事情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站长，我觉得还是问一问倒好，不让大家总是憋在心里总不好。”姜哲说道。 “行！” 按照姜文青的口述，姜哲向总部发了询问电报，不久之后，便有回复，是给姜文青的密电，需要姜文青本人破译 第二百五十一章 暂且收手 在姜哲和孔荀的注视之下，姜文青开始在心中默默的翻译着电文。 能作为江城站站长，姜文青并非浪得虚名之辈，他与总部之间的密电，破译向来都是靠记忆的，根本不用密码本。 其实，也没有所谓的密码本。 大脑记忆之强大，令人咋舌，没两把刷子，能接下一站之长的宝座？能得到戴老板的看重？ 在这个人才辈出的年代，没一点看家本领，能生存下去？ 电文很简单。 简单到姜文青怀疑他的真实性！ “总部独立情报员，代号：公子。绝密！” 反复的看了几遍，姜文青决定自己没有看错。 总部独立情报员！姜文青知道。 绝密！姜文青也知道。 他现在就等同于知道了一个代号，一个代号叫做“公子”的情报员。 这有什么用？ 有代号和没有代号有区别么？ 在姜文青看来，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个公子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他一概不知道，就像很多人不知道当初的副科长是谁一般。 姜文青有些失望，同时也感觉到了压力，更多的是动力。 搞不清楚这个人的身份，是他感觉到失望的地方。 感到压力，是因为总部有人在江城盯着自己。 为什么说是动力，是因为知道还有自己的兄弟在陪着自己一起战斗，让他觉得不孤单。 “怎么说？”姜哲好奇的问道。 姜文青将超有电报内容的纸张烧掉，到最后也没有回答姜哲的问题。 “老孔，你说老姜是不是忧郁了？”在姜文青离开之后，姜哲瞧着孔荀说道，反正他就觉得姜文青看了电文之后有些不对劲。 “胖子，你看看站长，整个密码本都能记在脑子里，你平时吃那么多，也没见你背过，脑子里都是油。”孔荀看着姜哲笑着说道，并没有回答姜哲的问话。 “你打什么岔”姜哲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后上下打量着孔荀又说道：“还说我？你爹妈给你取名要孔荀，却没想到你长的五大三粗的，肚子里挤不出几滴墨水，还叽叽嚓嚓的讽刺我？” “你” “我怎么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就这样，谁也不服谁。 当然，这两人不会弄真的，两人也就是闲的蛋疼，无聊开开玩笑罢了。 事情大致弄清楚，姜文青虽说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却不敢送下来。 自从特派员在江城的风放出去之后，姜文青趁着这股风，狠狠的耍了一把政保局，这不算他在日本人到江城之后最大的功绩，但绝对是打的政保局最没脾气的一次，当然江城站也有所损失。 最重要的是韩无为的钉子已经废掉了，虽然没能让他苟活着，但总是个遗憾。 通过这件事情，依然没有将内奸抓出来，这是姜文青最大的遗憾，其实怀疑的范围就那么的，但不能随意的下手，还是那句话，队伍不带，尤其是这种跟着后面吃苦受罪的队伍，更不好带。 这股风是时候停下了，再继续下去，姜文青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套死在里面。 顾卫林说的不错，该修整的时候要修整，政保局的人不是傻子，虽然现在内部极其混乱，但是这样的时间持续不了多久，毕竟吉高志掌管政保局的时日不多，等吉高志将政保局内部的事情全部理清了，整顺了，就是江城站吃苦头的时候。 同时，顾卫林让他多注意孙金诚和马思鸣，这两个人是整个政保局之中，对他们最为感兴趣的人，顾二林一度怀疑他们都掌握着江城站的重要的信息。 人一旦想的太多，内心就容易害怕，不仅是害怕，还容易产生退怯感。 这边正在独想着，那便姜哲的脚步就又走了过来。 “站长！山峰来消息了。” “哦？怎么说？” “今天顾卫林很反常的去了他哪里，并且重点查了最近的江城的一些户籍信息，还有就是让他带人去一家叫做杨记米行的地方，将周边的人全部查一遍。”姜哲汇报道。 “顾卫林又弄什么幺蛾子？”姜文青其实已经知道了顾卫林要做什么，只是姜哲不清楚顾卫林的身份，他不能说露馅了。 “不知道，这个小混子，当初救刘之林的时候，就应该让我解决了他，不然他也不会一步步成长到现在，第三小组就是因为他全军覆没的。”姜哲恨恨的说道。 “你给我老实点。”姜文青冷哼道。 “站长，最近我们动作这么大，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这些头头脑脑都刺杀了？”姜哲问。 “知道什么是消耗么？我们了解他们，所以我们可以消耗他们，将他们都干掉了，调来一些我们不了解的人，万一对我们进行地毯式的清扫，我们能躲得过去？”姜文青反问道。 “知道为什么政保局和我们一直对着干么？”姜文青看着姜哲问道，姜哲连续两个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是将我们都清除干净了，他们从哪里来功绩，怎么向日本人邀功？”姜文青将问题看的透彻无比。 姜哲恍然大悟。 “不要觉得不可思议，政保局终归是中国人的，日本人只是占据个位子罢了，魏东仁被日本人闲置了，接下来就该是韩无为了，在往下，恐怕就没我们的好日子了。”姜文青忧心忡忡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日本人觉得他们不可靠了，现在日本人在前线战事并不顺利，要是这些他们占领的地方在出问题，那离他们滚出去就不远了，我听说很多地方已经开始清洗了，日本人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可恶！”姜哲一拳打在墙上，咬着牙说道。 “所以，你最近给我老实点，还有，政保局的电讯处早就盯着你的，你以后给我谨慎点。”姜文青警告道。 “哼，就凭他们那两把刷子，也敢盯上我？”姜哲不屑的说。 姜文青瞪了一眼他，然后冲着跟出来的孔荀说道：“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咱们最近没有大动作，让兄弟们都安分点，还有，你晚上派人去那个什么杨记米行摸摸底” 孔荀点了点头，姜文青还是不放心这小子，虽说孔荀比姜哲要稍微沉稳一些，但是做事有时候也毛躁的很，姜文青还是忍不住叮嘱他：“记住，一切小心为主，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我知道，请站长放心。” 姜文青只能寄希望于如此，若是孔荀真的打草惊蛇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边姜文青正想着顾卫林，顾卫林也没闲着，他最终还是回了经济检查科，一直待在经济检查科。 放下手中的电话，他没想到仅仅是这么两三天得到功夫，好好的一个活人就这样断气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同样手法 一个急刹车，车是稳稳当当的停在院内，本就是下班的高峰期，政保局之中那些混日子的主儿也开始溜达走了，正好见到了顾卫林，一个个的冲着神色不是很好的顾卫林问好。 一路小跑，顾卫林是直奔三楼吉高志的办公室。 吉高志还没有下班。 邓杰见顾卫林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赶紧站起身子走出来扶住顾卫林。 “顾科长，这是怎么了？” “局座在不？” “在！” 顾卫林指了指办公室，见他的样子，邓杰不敢犹豫，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将顾卫林送进去。 “局座。”顾卫林咽了口气，胸口此起彼伏的喊道。 “出什么事儿了？”吉高志的第一念想就是出事了，要不然顾卫林不会这么急忙忙的跑来。 “潘志诚死在市医院了。”顾卫林说道，别看他上气不接下气，但他时刻注视着吉高志的表情，稍有不对，他便会采取应对之策。 吉高志默然站起身子，盯着顾卫林。 潘志诚死了？ 这是重要的事情么？ 说起来不那么的重要，毕竟有没有用还另说，对潘志诚最清楚的莫过于魏东仁了，然而魏东仁并没有审讯出什么结果来。 但，潘志诚死了，却让吉高志想到了另外一层事情。 “什么时候？” “就在不久，庞玉虎给我打的电话，知道这个消息，就在赶过来了。”顾卫林稍稍缓了口气，说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他异常的冷静。 “这么死的？” 顾卫林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韩局长知道了么？” “应该还不知道！”顾卫林答道，虽然他不知道吉高志想做什么，但这个时候的确应该回答不知道。 抓起电话，吉高志直接通知了韩无为。 “这件事情就交给韩局长了，你跟着后面去看看，有情况随时汇报给我。”吉高志出人意料的如此处理，让顾卫林摸不着头脑，但他又知道吉高志让他去的目的是什么。 可以说，吉高志已经对政保局的这两个副局长开始不信任，他心中可能认为，一直是他们的存在导致了政保局局势的复杂化以及内部的混乱，还有就是对抗日分子抓捕的不够大力度。 吉高志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其中所有的问题，闲置魏东仁，启用韩无为。 但，谁又能知道韩无为不是下一个魏东仁呢？ “局座，我明白！”顾卫林笑道，似乎自从潘志诚死亡开始，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价值了，当然这是在一般人看来，但站在吉高志的角度上，可能不是如此。 韩无为的车早于顾卫林离开，顾卫林到达医院的时候，整个医院已经都已经处于戒备的状态。 顾卫林看到了马思鸣，若是放在以前，他会这么迅速的到现场，最关键的是，是韩无为的行动。 “马处长！”顾卫林冲着马思鸣挥手打招呼道，马思鸣并没有到医院里面去，他的惯性思维是里面根本不会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而外面则是不同，人多眼杂，指不定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卫林，韩局长可是刚来，你这也赶过来？怕不是迟了一步？”马思鸣笑道，接过顾卫林递过来的烟。 给马思鸣点燃烟，顾卫林同样笑着说：“我们的目的可不一样，该知道的我肯定会知道，关键是局座另有安排啊！” “哦？他你小子。”马思鸣先是吃惊，而后指了指里面的韩无为，又看向顾卫林，抽着烟，冲着顾卫林哈哈大笑。 “马处长，潘志诚微不足道，你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话可不能这么说，潘志诚可是关键人物，可惜了。”马思鸣叹气道，跟着魏东仁办理潘志诚的案件，马思鸣知道一些东西，他认为潘志诚很重要。 “行，那你先忙着，我进去看看。”顾卫林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医院里面，笑道。 “去吧！”拍了拍顾卫林带的肩膀，马思鸣示意顾卫林不用理会他，只管去就好了。 看着顾卫林的背影，马思鸣若有所思。 “心率不齐，心跳过快，衰竭而死？这不是你们医生的过失会是谁？” “别跟我扯其他的，你知不知道他有多重要？” “统统带回来，大刑侍候，我就不信他们还不说。”韩无为咆哮道，医院的一干医生都不敢作声，韩无为带来的人实在是各个凶神恶煞。 “情况怎么样？”顾卫林冲着庞玉虎低声的问道。 “医生解释说是输液速度过快，导致心率衰竭而亡。”庞玉虎向顾卫林解释道。 “哦？”顾卫林眉头一皱，他突然想起了当初他杀死马三的情况。 这是巧合么？ 亦或者是意外？ “这和当初局里马三的死一模一样，顾科长，当初你是当事人，你给给看看潘志诚是不是。”庞玉虎小声的求教道，潘志诚的死，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压力，监管不力的罪名要是落在他的头上，够他喝一壶的。 顾卫林从侧后方进去病房，现场保护的很好，潘志诚的嘴角溢出鲜血，看得出，临走之前，他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同样也说明潘志诚早就恢复意识了。 顾卫林细致的观察着病房，不可能有人从外面能进来杀死潘志诚，难道说潘志诚是自杀？ 可是，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呢？ “现场还有什么线索么？”顾卫林低声问。 庞玉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那事发前有什么异常？”顾卫林又问。 “异常？” “有没有？” “今天中午有医生来给他做了一个心理方面的压力测试，这也是当初交代好的，因为潘志诚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怕刺激他，所以就一直都有安排一声做压力测试。”庞玉虎回忆道。 “那个医生？”顾卫林追问道。 “秦医生！”庞玉虎带着顾卫林出来，指着一大堆医生之中的一名胖胖的医生说道。 “顾卫林，你来做什么？” “我奉局座的命令，来这里协助韩副局长你查明案件，尽快给局座一个答复。”顾卫林冲着韩无为笑着说道，韩无为冷哼一声，根本不买顾卫林的账。 “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抓起来”韩无为手一挥，不讲任何情面，行动处的行动人员直接扑了上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心理医生 “吠什么吠，马处长还在外面呢，弄这么多人回去，关哪里？”顾卫林呵斥道，行动人员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顾卫林和韩无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顾卫林，你这是干扰我办案！” “韩副局长，我认为你这么有些不妥，还请韩副局长思量再三。” “潘志诚的死因若是韩局长觉得和市医院有关系，那市医院当初又何必将他抢救过来呢？”顾卫林反问道。 “照你这么说和市医院没关系咯？”韩无为特别想让顾卫林回答没关系，顾卫林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自从回到江城之后，顾卫林这三个字就没从他的脑海之中消失过，好像他们就是死对头一般，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比他对任何人都强烈。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强烈的厌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化解不了，好似天生敌对。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说请韩副局长三思而已。”顾卫林笑道。 韩无为冷哼一声，顾卫林笑道：“问韩副局长借一个人。” 韩无为没有理会顾卫林，顾卫林直接让庞玉虎将秦医生带着离去。 “你们干什么？”医院的医生是一个集体，他们不会容忍有人单独对他们之中的人进行不透明的审查，政保局的手段他们知道。 “各位医生请放心，我只是有些话要问秦医生，我是绝对不会对秦医生做什么的。”顾卫林冲着所有的人说道，然后又冲着韩无为笑了笑，接下来就看韩无为怎么收场了。 庞玉虎带着后勤处的人守在空病房外，里面是顾卫林和秦医生。 站在窗台处，顾卫林看着还在医院外面不停询问收集情报的马思鸣，回头冲着秦医生笑道：“秦医生，今天你去给潘志诚做心理压力测试，能和我说说过程么？” 秦崇额头上汗往下直滴，他就知道，事情迟早会到他这里来，果然，顾卫林开始关注到他了。 “顾科长，真的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正常的做测试，并没有说其他的。”秦崇本身就虚胖，这一着急，额头上、脖子上的汗就忍不住的往下滴。 “秦医生，你放松，我知道和你没关系” “对，和我没关系。”掏出白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和脖子上的汗，有些紧张的看着顾卫林。 “把过程跟我说说看，放心，我比外面那位好的多。”顾卫林掏出烟，向秦崇示意了一下，秦崇赶紧摆手证明自己不吸烟。 “今天中午我和往常一样”秦崇一边擦着汗，一边回忆道，顾卫林靠在窗台边，吸着烟，一把将窗台的玻璃窗打开，透透气。 “病人没什么异常的地方，我才开始做压力测试的。” “这之间也没发生什么，只是我发型他好像比以前好多了。”秦崇疑惑的说道。 “这是自然，他根本早就好了，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而已。”顾卫林将烟屁股从窗口扔出，说道。 “啊？”秦崇惊讶道。 “没什么好惊讶，我相信你的同事都能看出来他是怎么死的，也都知道他死之前发生了什么。当然，秦医生你清楚不清楚我就不知道了。”顾卫林笑道，笑容之中带着一丝狡黠的味道。 “这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秦崇说道。 “好了，秦医生，知不知道另一说，我想有一件事情你一定知道。”顾卫林盯着秦崇笑道。 秦崇被顾卫林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战战兢兢的试探着问：“你是说他说了什么？” 顾卫林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医生还不傻。 秦崇惊诧的看着顾卫林，他不知道顾卫林为什么断定潘志诚临死前一定会说些什么。 “对了，告诉我之前，我问你，有没有问过你了？”顾卫林又问道。 “问过了，你们局里早就一个一个问过了，我都交代了，前面个处长也问过。”秦崇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示意秦崇可以说了。 “我记得当时他冲着我笑，盯着我” “是不是这样？”不知何时，顾卫林躺在了病床上，随着秦崇的描述，冲着秦崇笑，吓了秦崇一大跳。 “对对对，就是这样。”秦崇说道。 “当时，我以为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没多想，我以前给他做测试，他从来不说话，但这一次他说话了。”秦崇回忆道。 顾卫林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瞪得老大，看着天花板，示意秦崇继续下去。 “他问我他躺了多少天了。” “我说不知道。” 顾卫林脑海之中回想着潘志诚到医院的天数，他记得也不太清楚。 “他又笑着问我，今天是不是有风。” “我说有。” 静静的听着秦崇往下说。 “然后他说今天适合放风筝。” “我当时觉得他说的这些东西很奇怪，也没理会他”秦崇嘀嘀咕咕的说道，瞥了一眼顾卫林。 “他说什么？”顾卫林眉头一紧，问道。 “他说今天适合放风筝。” “放风筝？”顾卫林嘴里咀嚼着这话的意思，却怎么也没有一个头绪。 “还有么？”顾卫林问道。 秦崇觉得眼前这个姓顾的科长和潘志诚一模一样，有些神经质。 “有，在我临走的时候，他看着我笑，并且和我说，我胸前的胸牌很好看。”说着，秦崇还故意看了一眼他的胸牌，上面写着江城市医院心理医生：秦崇。 顾卫林坐在床上，看着前面，然后让秦崇走到床头，盯着秦崇，看着秦崇的胸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令潘志诚心生死意的东西。 “怎么会呢？”顾卫林有些疑问，潘志诚临死之前说的一些奇怪的话，应该很有指向性，可是他却发现不了什么，潘志诚绝不会这么简单的死，他的话一定蕴含着什么不得而知的秘密。 潘志诚的这些话一定会流出去，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将一些信息传递出去，但是只要他死了，他身前的一些异常举动，一定会被反复的提及，这就相当于帮助他传递信息。 顾卫林需要在政保局的人知道之前破解这其中的秘密，不管潘志诚是不是真的中统，他至少为抗日做出过贡献，顾卫林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他同样知道，秦医生的话，现在很多人一定已经知道了，或许有人现在还有没注意上，但迟早会盯上的，顾卫林觉得有些刻不容缓。 “秦医生，你的胸牌的确很好看。”顾卫林从床上下来，走到秦崇的身边，扶正了秦崇的胸牌，抬手的那一瞬间，他有些失神 第二百五十四章 秘而不宣 顾卫林有些失神！ 他发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秦崇胸牌下的上衣口袋内别着一张请柬，红色的、露出一个角，很是显眼。 “秦医生，怎么？有活动？”顾卫林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抽出了秦崇上衣口袋的请柬。 “哦，呵呵，没什么”秦崇不太在意这件事情。 顾卫林翻开请柬，内容很简单，是贾志鑫派送的请柬，邀请秦崇参加市政府与市医院联合组织的前线慰问队，配合日本军部医院对前线的士兵进行慰问检查活动。 “秦医生，什么时候收到的请柬？” “今天上午啊，郭医生拿给我的，市医院还有好几个不同科室的医生都收到了。”秦崇笑着说道。 原本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只是一封请柬罢了，还是依照日本人的名义派发的请柬，顾卫林也懒得去怀疑其中的事情，重新插入秦崇的上衣口袋，让庞玉虎将人带走。 顾卫林出来的时候，韩无为已经不在楼道上，只见道一些医生陆陆续续的被往外安排，韩无为终究是要将所有的人都带走。 只见两个医生模样的人在与马思鸣说着什么。 “马处长” “卫林。” “这是？”顾卫林疑惑道。 “说是这里面有人要参加晚上市政府组织的晚会，不能带走。”马思鸣说。 “哦？市医院与军部医院联合组织的？”顾卫林侧头问道。 “是的。”两个医生，其中一人站出来说道。 但是顾卫林见他手上并没有请柬，而另一名医生手上则是拿着请柬，显然，马思鸣已经看过了。 接过医生手中的请柬，顾卫林总感觉这个医生有些熟悉。 “郭医生？” “是！” “哦，想起来了，上次和贾主任一起的。”顾卫林突然笑着说。 郭医生点了点头，他见过顾卫林，不止一次，但要数上次和贾志鑫一起的时候对顾卫林印象最深。 “贾主任这个办公室主任不负责啊，邀请的人都被困在这里了，怎么没个对策？”顾卫林翻看着请柬，淡淡的说。 此时，郭医生和另一名医生才觉悟过来，这件事情在这里求人家没用，应该找贾志鑫才对。 “顾科长”郭医生看着顾卫林，喊道。 “嗯？哦”顾卫林将请柬还给了郭医生。 郭医生急急忙忙的要离去，顾卫林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可他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卫林，你说这日本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搞什么协助治疗？我看他们偷偷的往里面运女人是不是也应该搞个协助？”马思鸣嘀咕道。 顾卫林一愣，他只听过日本人奸掳女人，没想到还偷偷的往里面运。 “什么时候的事情？”顾卫林一边和马思鸣往外面走，一边低声问道。 “这事儿你不知道？”马思鸣有些好奇。 “没怎么听说过，咱们江城好像没发生过。”顾卫林解释道。 “好长时间了，小野五郎主持的，运了两三次了，一次十几个二十个，全部送到军部去，听说去慰问那些士兵。”马思鸣冲着顾卫林耳边说道。 顾卫林吸了口气，胸前的一股火总是压不下去，要不是特殊的身份让他保持着冷静，恐怕他早就“揭竿而起”了。 这还叫人么？ 连畜生都不如。 “这件事情你也别声张，日本人都不敢声张，生怕引来讨伐。”马思鸣叮嘱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两颗后槽牙蹦的紧紧地，迟早有一天他要让这些小鬼子血债血偿。 “马处长，查出什么来？”顾卫林调整心态，转头问道，虽然马思鸣在外面询问，可能没有什么线索，但如果有呢？ 马思鸣摇了摇头，他在外面绕了一圈，问了不下三四十个人，全部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除了政保局的人来了是异常之外。 但，往往越是平静，越是没有异常的事情，才让人觉得奇怪。 市医院死人不是什么大事儿，甚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但死了不该死的人，那就是大事儿了。 潘志诚的死根本就是意外导致的，这个意外肯定有外界的因素，是什么原因导致潘志诚选择死亡，谁都不清楚。 非正常死亡，肯定有非常的事情发生，那是谁主导的这些事情的呢？ 需要查！ 怎么查？ 马思鸣不清楚，顾卫林也不清楚，甚至可以说事情变得很迷。 潘志诚的死本身就很迷。 按理说潘志诚不会这么容易的死去，苟延残喘有什么不好？至少还有一丝机会，可就这么死去，什么都没有。 当然，他的死亡，可以断了政保局从他身上获取所谓的江城中统的信息，可是，他活着，政保局就能很容易的获取么？ 潘志诚想以他的死告诉大家什么？ 顾卫林不得而知，但以他对中统的认知，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还有，秦崇说的都是真的么？顾卫林也持有怀疑的态度。 “这些医生的口供你看了没？”马思鸣问道，顾卫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看。 “其中最为值得商榷的是秦崇的口供，我总觉得他少说了什么。”马思鸣皱着眉头说。 “少说应该不会，但是市政府组织的市医院和军部医院的活动，我倒觉得很有意思。”顾卫林笑道。 “怎么说？” “这种事情用的着发请柬？” 马思鸣白了一眼顾卫林，他不知道顾卫林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卫林，你知道市政府对贾志鑫的别称是什么嘛？” “什么？” “人送外号：贾志奇。”马思鸣笑道。 “哦？” “都说这个贾主任对刘市长以及日本人特别巴结，有好东西，向来都是送给刘建设的，市政府里面谁都不得罪，只要比他官大的，对比他官小的也是客客气气，说的不好听，整天跟条哈巴狗似的。”马思鸣低声说。 “不会吧！”顾卫林惊诧道。 “不过，也不全是这样，这人只对市政府和日本人这样，对外面的人，向来是有一套就装一套，架子十足，但又让人觉得他很平易近人。”马思鸣赞叹道，这样的人是个人才。 “反复无常？” “可以这么说吧，你可别在外面瞎说。”马思鸣又叮嘱道。 “我知道，马处长，我你还不放心嘛？”顾卫林笑道。 马思鸣跟着笑，扫了一眼顾卫林，马思鸣心道他最不放心的就是顾卫林，转眼就把话告诉了吉高志怎么办？ 顾卫林这小子，别看好说话，为人也不错，但细细想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主儿，能抱上日本人的大腿，并且能牢牢抱住，这样的人能傻么？ 7 第二百五十五章 矛头所指 顾卫林有心想要去了解更多的关于潘志诚的事情，但事实却让他离这件事情的核心原来越远，因为马思鸣的介入，导致事情完全不受控。 顾卫林这是最近第二次和姜文青见面。 “潘志诚死在医院，听说是自杀？”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师啊！”顾卫林笑道。 “你小子少打岔，我问你，最近你有没有接触过地下党的消息？”姜文青盯着顾卫林问道。 顾卫林一愣，难道姜文青发现什么了？ 否则，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可是，如果他发现了什么，自己还能坐在这里？ 但是，从姜文青对自己的重视程度来看，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肯定也是要问过自己的。 姜文青只是在给他坦白的机会么？ 现在外面会不会如戏文说的那样，已经被包围了。 顾卫林使自己镇定下来，姜文青只是一问而已，自己没必要这么紧张。 “怎么？没有？”姜文青见顾卫林眉头紧皱，似乎想不到此类的消息，便开口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心中缓了口气说道：“政保局这方面的事情都是韩无为负责的，我了解的不是很清楚。” 姜文青点了点头，顾卫林的确还缺少一点层次，他只好笑道：“这件事情你要重视一下，重庆中统那边听说得到了江城地下党的消息，以他们的手段，必然是不择手段除之的。” “那我们”顾卫林心中一惊，姜文青说的虽然不是十分的详细，但他一惊意识到了不妙，作为姜文青的学生，军统的情报员，顾卫林如此问道。 顾卫林的反应姜文青很满意，他就怕顾卫林会同情地下党，与地下党扯上关系。 “这件事情我们吃不上肉也要喝点汤”姜文青眉头一扬，郑重的说道。 “这老师，这等拾人牙慧的事情，我们”顾卫林虽然刚才表现的坚决，但是在姜文青这样说之后，他表现的稍微有些犹豫，但他没有否定面前的老师。 说出一句否定的话只需要几秒，但这句话所带来的裂痕，肯定很长时间都弥补修复不了。 顾卫林不是个不会说话的人，面对姜文青，虽有有时候他会说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但他始终是小心翼翼的。 “卫林，你不明白我们和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之所让你稍微留意潘志诚，其实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没想到潘志诚就这么死了。”姜文青遗憾的说道。 “老师，潘志诚的死或许有意外，但是昨天我没有接触下去，马思鸣完全切断了这些信息。”顾卫林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马思鸣对你有怀疑？” 顾卫林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我和他虽然没有和孙金诚走的近，但他也不至于怀疑我。”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姜文青叮嘱道。 “我知道，老师，这是杨记米行那两个人的照片。”顾卫林已经从贺旭峰那里拿到了。 姜文青手下照片，看了看，笑道：“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派人去核实。” “还有，最近码头有没有咱们的人在走货？”顾卫林问道。 姜文青稍稍犹豫了一下，全部落在了顾卫林的眼里，看着顾卫林他点了点头。 “老师，最近不要走了，江城站最近最好沉静一段时间。”顾卫林建议道。 “我知道，早就安排好了，最近我这里没有需要你特别注意的事情，当然，关于中统对地下党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报告给我。”姜文青特别叮嘱说。 “老师，这点我还是知道的，绝不辜负老师的期望。”顾卫林笑道。 “你小子，趁早在政保局之中站稳脚跟，吉高志现在正是孤家寡人一个，需要用人，你看准时机就上，千万别扭捏，要知道机会来之不易。” “老师，这些我都知道！记住了！”顾卫林笑道。 与姜文青分手之后，顾卫林转道去了经济检查科，一切都运行的很好，钟杰很负责，但心中对渡边俊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在经济检查科这段事情，顾卫林着实是收了不少，当然，这些跟着他的人，也是吃得饱饱的。 “局座，这些你拿着，自从你离开科里之后，大家都对你比较想念。”顾卫林将小黑包退给吉高志，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小黄鱼。 当然，顾卫林是不可能出这一笔钱的，都是从那些个商户手里刮出来的，经顾卫林的手之后，还少了一半，二一添作五的道理，顾卫林学了不少。 不着痕迹的将小黑包手下，吉高志也不矫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最近又闲的慌？”吉高志问道。 “没，嗨，其实也闲。”顾卫林笑道。 “给你找个跑腿的活，你愿意不？” “哦？什么，只要是局座安排的，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顾卫林拍着胸脯说道，但从他的语气之中，还是能听出他的底气不足。 “行了，不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你着什么急。”吉高志说道。 “那是？” “杨处长最近跟踪到了几股不明的电报信号，你帮着杨处长查查。”吉高志笑道。 “嗨，就这个啊？容易啊，还真是跑腿。”顾卫林哈哈笑道，仿佛这件事情不足一提一般。 “别高兴的太早，你好好学着。”吉高志给顾卫林下任务道。 顾卫林脸色一变，让他学东西？自然是好的，但是能让吉高志认为他是十分愿意去学的么？自然不能！ “局座，我这脑子，学东西恐怕”顾卫林低着头，瞄了一眼吉高志，像小学生认错一般的喃喃道。 “怕什么？日语你都学的差不多，还能教松子中国话，要相信你自己可以的。”吉高志鼓励道，他真的是想让顾卫林学习学习，从他和田木信一的来信之中，他得知现在的情报工作对技术的要求越来越强，政保局之中技术性最强的就是杨怀德，所以，他突发奇想的让顾卫林去学习。 “我不是怕，只是杨处长玩的东西太复杂了。” “复杂？你觉得复杂那就要从头开始学，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们抓到中统，就是因为对方有一个搞电报的高手。”吉高志的指关节很有节奏的敲击着办公桌，似乎在警告顾卫林。 顾卫林点了点头，表现的极不情愿的接下了这个活 3 第二百五十六章 老马识人 常说一个人出现的次数多了，原本没有任何问题，却也能找出问题。 所有搞情报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当然，顾卫林也不例外。 避免与梅靖江接触。 减少与姜文青的见面。 甚至顾卫林最近都减少了去江南路的次数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曝光率太高，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顾卫林不是第一次和杨怀德接触，但以这样的方式还是第一次。 顾卫林将整个电讯处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也没有人管他，因为都知道他是吉高志最信任的人，而且是吉高志命令他来的。 站在杨怀德后面，他完全猜不到杨怀德下一步会做什么。 “卫林，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瞎转转。” 顾卫林已经记不清这是杨怀德第多少次和他说这样的话了。 “杨处长，你倒是告诉我这是在做什么。”顾卫林疑惑道。 “看到没？看到这根天线没有？通过这根天线我们可以传递电报，传递信息，同样，也可以搜集信息”看着顾卫林牲畜无害的样子，杨怀德知道白解释了。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这东西能够查出我们的敌人就好了。”杨怀德倒也是懒得解释了，毕竟顾卫林不会业内人。 顾卫林愣着点了点头，总之他没听懂，但他知道这东西是好东西。 “杨” “嘘” 突然间，整个电讯处的人都安静了下了，每个人都带着耳机的样子，让顾卫林仿佛置身于电话局一般。 顾卫林索性离了电讯处，他想去找孙金诚，却在半道碰到了马思鸣。 “马处长！” “卫林，局座在不？” “好像出去了。”顾卫林眉头挑了挑说道。 “出去了？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 “这就不清楚了，听说去市政府联合市医院和军部医院成功举办医疗检查的庆功会去了。”顾卫林解释道。 “卫林，潘志诚的事情有眉目了。”马思鸣也没说其他的，靠近顾卫林，低声的说道。 顾卫林心中一惊，同时又是一愣，马思鸣这是什么意思？ 故意将消息透露给自己？ 这是在试探他？ “怎么说？”顾卫林也是胆大，竟然马思鸣有心试探他，那他来者不拒，他向来小心，难道还怕这所谓的试探？ 马思鸣一愣，他没想到顾卫林会继续问下去，显然这是他没有提前组织好后面的话。 “他的上线有线索了，不止一个人。” “哦？人抓住了？” “没有”马思鸣摇头道。 顾卫林心中暗叹，马思鸣说的是废话，潘志诚是中统，那他上面肯定不止一个人，还在这里故弄玄虚。 还两人还在说，另一边杨怀德直接从电讯处出来，直奔孙金诚的办公室。 “老杨这是吃药了？兴奋起来走路都带风。”马思鸣打趣道。 “马处长，你走路可也带风。”顾卫林笑道。 “好你个小顾！”虚点着顾卫林，马思鸣刚才试探、敷衍顾卫林的事情仿佛没发生过一般。 “马处长，艳福不浅啊！”楼下传来的女声，顾卫林觉得十分的熟悉。 “这件事情不给我一个解释，我找你们马处长去” “别，别，别，有事儿好商量。”显然，下面正在应对的人是周定虎。 马思鸣看了一眼顾卫林，这小子幸灾乐祸的样子，让人看了想揍他，可你偏偏还就不能揍他，吉高志都让他自由出入电讯处了，可见对他的信任。 赶紧下楼，顾卫林也跟在后面，他是完全抱着看戏的态度下去的。 但，似乎这个戏看不下去了。 “马处长” “萧小姐，这是怎么了？”马思鸣看着萧潇，都是自己人，照理说不应该出什么事情啊！ “马处长，早就想和你说了，这几个人在我家附近的巷子待了很长时间了，你还管不管？这是盯我的梢呢？距离的自查和内部监视什么时候这么严格了？”萧潇冲着马思鸣说道，她自然也看到了下楼的顾卫林，但她的气势依旧没有减少一分。 想想也对，她一个女流之辈，能留在政保局之中，自然有比较刚强的一面，别人所说的泼辣，倒是让人觉得是一种贬义。 往下走了几步，顾卫林几乎是和马思鸣站在一起了。 马思鸣盯着周定虎，看了一眼这几个人，他想起了。 顾卫林也觉得这几个人比较熟悉，当然不止这几个人，还有两个曾经见过顾卫林的人。 “马处长、顾科长”曹四毛朝着顾卫林和马思鸣点头哈腰道，曲小耿跟着后面有模有样的学着。 马思鸣眉头一皱，这两个人似乎有印象，但又想不起来。 “曹” “曹四毛。” 见顾卫林可能叫不全自己的名字，曹四毛赶紧接上顾卫林的话，免得到时候两人都出丑。 “这是？” “嗨，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小姐说有人在她这儿盯了好久了，正好我们巡街，这不嗨，原本还以为是哪条街上混的，没想到是自己人。”曲小耿一直不说话，因为曹四毛怕他说不好，特意让他少言语，曹四名笑着解释着，试图缓解尴尬。 顾卫林点了点头，事情大致清楚了，看向马思鸣，其实刚才这话也是顾卫林代替马思鸣问的。 “萧小姐，这是个误会，真没想到有这么巧的事情。”马思鸣冲着萧潇道。 萧潇没说话，显然不满意马思鸣的解释。 “马处长，这几个人上次我也见过，留在那里盯梢确实大材小用了，再说潘志诚都死了，还能盯出什么来？”顾卫林笑道。 几个人听说潘志诚死了，都是面色一变，其中一人赶紧顺着顾卫林的话，点头道：“是啊，处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确实没什么好查的。” 马思鸣瞪了那人一眼，那人赶紧闭嘴，顾卫林笑看着马思鸣。 刚才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人哪有不怕鬼的，万一什么时候潘志诚的鬼魂想回去看看怎么办？ 周定虎在马思鸣耳边说了几句话，马思鸣看看萧潇和顾卫林，对这几个人道：“滚回来吧，还不给萧小姐道歉？” 几人正要给萧潇道歉，萧潇白了一眼马思鸣，哼道：“不用。” 只见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上楼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确定范围 “马处长，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可得向梅主任解释解释啊！”顾卫林看着萧潇消失的身影，冲着马思鸣笑道。 实在是这件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 “还不快滚？看什么看？”马思鸣朝着堵在这里的一群人，手一挥恼怒道。 四下的人一哄而散，没人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卫林，听说你和萧小姐”马思鸣打上了顾卫林的主意。 “老杨，准确么？”孙金诚低声的问道，倒不是他怀疑杨怀德，而是他实在是担心，他可输不起了。 “放心，绝对是这里。”杨怀德说道。 “老杨，你是知道，话我就不多说了，但这件事情务必要保密，尤其是对老马。” “老孙，不是我说你们，咱们都是一起出来混的兄弟，怎么到了现在反而生分了呢？”杨怀德不理解的说。 “老杨，这事儿说不清楚，也懒得去说，反正你记着，至少得争取给我保密到晚上。”孙金诚笑道。 “行。”杨怀德没办法，只好点头道，他来情报处求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就做好了被孙金诚半道打劫的准备。 等杨怀德离开之后，孙金诚才觉得这件事情他一个人去完成有些吃力，必须要一个帮手。 恍惚之间，他就想到了顾卫林。 此时的顾卫林正被马思鸣“洗脑”的没有办法，答应马思鸣去萧潇那里缓和一下气氛。 倒不是说马思鸣怕萧潇，而是萧潇本就是政保局之中为数不多的女性，大家都不愿意把关系弄僵而已。 “卫林”孙金诚从办公室之中探出头，在召唤着顾卫林，顾卫林当然知道刚才杨怀德去了孙金诚那里，此时孙金诚偷偷摸摸的叫自己，绝对不是去干什么好事儿。 犹豫了一下，顾卫林用手指了指前面，告诉孙金诚他要到前面去。 孙金诚可不管顾卫林要不要去前面，直接拉着顾卫林进了办公室。 “孙哥，这是怎么了？”看着孙金诚急急忙忙的样子，顾卫林疑惑道。 “嘿嘿，有好事儿！”孙金诚笑道。 “哦？” “今天下午你和我去个地儿。” “什么地方？” 孙金诚并没有直接告诉顾卫林要去什么地方，只是想让顾卫林跟着他，不是他不信任顾卫林，而是有些事情选择说和不说的效果和后果都不一样。 “什么地方你就不要问了，跟我去就行了，还有，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孙金诚交代道。 “孙哥，你这不会把我卖了吧？” “你小子，我卖谁也不会卖你啊！”孙金诚拍着骨维力的肩膀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 离开了孙金诚的办公室，顾卫林在想，孙金诚到底想带他去做什么。 按理说孙金诚不是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但刚才的举动的确是让顾卫林有些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孙金诚有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那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了，这也一直是顾卫林在经营的，尽量和每个人搞好自己的关系。 “这叫什么事儿？一群废物。”马思鸣盯着周定虎道，当然，正在后面的还有那几个盯梢的。 “处座，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儿。” “不关你们的事？那刚才算什么？”马思鸣质问道，顿时间，诸人没了声音，谁也不想再狡辩什么，因为有些事情不是狡辩就可以狡辩掉的。 “上次说的事情是真的？” “千真万确，贾主任就住在那里一片。”领头的行动人员说道。 马思鸣挥了挥手，让几个人退下，靠在座椅上，他揉了揉太阳穴，事情确实有些复杂了。 依照他的这么多年干行动的敏锐嗅觉，贾志鑫的三番两次出现绝对不正常。 可是，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怎么样才能证明他的猜测呢？ 那就需要行动起来。 “处座，情报处好像有行动，我看他们好些个人提前离岗了。”周定虎跑进来冲着马思鸣汇报道。 “知道什么事情么？” 周定虎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 “盯紧点，别再别人发现了。”马思鸣叮嘱道。 周定虎脸色一红，大声的道是。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马思鸣瞪了一眼周定虎道。 周定虎这才赶紧点头哈腰的离去，马思鸣这两天的脾气有点爆。 背后一阵撕裂的疼痛感让马思鸣眉头深锁，额头上的汗往下直滴，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一生气就这样。 推开门直接去了顾春华那儿。 “老顾，来一针。”马思鸣很自觉的撸起袖子，冲着顾春华说道。 “你自己来？”顾春华不是第一次给马思鸣打针，他总觉得马思鸣这样不是个办法，可是马思鸣又不愿意住院治疗。 “少废话。”马思鸣开始疼的嘴牙咧嘴了，但他始终紧咬着牙齿，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去医院住院治疗，就是不听？镇定剂不能打多，这样会上瘾的。”顾春华一针扎下去，将针管之中的药物打进马思鸣的胳膊之中，缓缓的冲着马思鸣说道。 “我要是去早就去了，能等到现在？”马思鸣放下袖子，似乎这是神药，真的能够药到病除一般，只是一针下去，马思鸣的神色就好了一些，虽然还是疼痛，但他放松多了。 “千万别透支自己的身体，老马，咱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不是小年轻了，折腾不起了。”顾春华好言相劝道。 “行了，我知道，药还有吗？给我点，我留着备用。”马思鸣伸手道。 “没了。”顾春华没搭理马思鸣，直接说没有。 “老顾，你可真忍心看我病发死在车上？”马思鸣冲着背对着他的顾春华问道。 “拿去”顾春华没有多话，扔出一个白色小药瓶，可以听出里面是有不少颗粒状的药物。 “谢了，老顾！”马思鸣扔下一叠钱，推开门就走。 “不能吃多，一次最多吃两粒，否则副作用会加强的。”在马思鸣离开的时候，顾春华提醒道。 “行了，我知道”马思鸣带上门，直接离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都在摸底 “你去吧，记得小心就是。” “我知道，会小心的。” 孙金诚有选择告不告诉顾卫林事情的权利，顾卫林也有选择告不告诉吉高志的权利。 显然，他直接将事情告诉了吉高志，吉高志知道之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表情，而是很淡然，似乎这一切都是在的掌控之中一样。 “杨处长那里学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 “还行是行还是不行？”吉高志反问道。 顾卫林低着头，抓着后脑勺，再想应对的方法和话了。 “行了，别再这里抓耳挠腮了，好好学，下次要是再问你，你回答不上来，可别怪我。”吉高志警告道。 顾卫林赶紧点头，吉高志给他一个台阶，他当然要接着。 “去吧” 吉高志支持顾卫林去看看孙金诚到底要作什么，其实也就等于他想知道孙金诚要做什么。 有顾卫林和没有顾卫林的区别顿时就现象出来了。 没有顾卫林的话，吉高志只能一直处于等待之中，或许他一直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孙金诚的行动不成功。 有了顾卫林那就不一样了，这里行动还没有开始，他这儿就已经知道了，还有令他欣慰的就是不管行动的任何细节，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掌握，这样就不显得被动。 所以说，顾卫林是他在政保局之中不可获缺的帮手。 当然，其他人也可以代替顾卫林。 但，效果可能远远没有他现在和顾卫林这样好。 这一点，吉高志心中清楚的很。 顾卫林如约而至，直接钻进了孙金诚的车中，马思鸣在办公室之中看着他们离去的。 在孙金诚的车刚出政保局的大门，马思鸣就已经到了杨怀德的办公室。 他一直在想孙金诚可能会有什么行动，但他一直想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韩无为布置下来的任务，否则不会弄得这么神神秘秘。 他同样看到了当时杨怀德去找孙金诚的情景，所以马思鸣直接联想到了这件事情和杨怀德有关系。 “现在可以告诉我去哪儿了吧。”顾卫林靠在座椅上，手搭在车窗上，看着孙金诚问道，孙金诚亲自开的车，车速很稳。 “到地方就知道了嘛！”孙金诚依旧不说，非得等到了地方再说。 “到了地方我还要你说？孙哥，你这可是拿我不当自己人啊？”顾卫林坐直了身子说道，话里话外都表现出一丝的不满。 “别，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对你可是信任啊！”孙金诚说道，的确，他对顾卫林的确是信任有加。 “那就别藏着掖着，直接说嘛！”顾卫林道。 “行行行咱们去当初抓潘志诚的地方。”孙金诚笑道。 “哦？”顾卫林一惊，孙金诚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发现。 可是，看孙金诚的样子，又不像有什么发现。 如果真的是有确定的发现，孙金诚就不是现在这幅模样了，应该是点兵点将，直接杀到那里去。 一个急刹车，顾卫林差点撞到车挡风玻璃上。 “到了！”孙金诚推开车门，直接下了车，冲着顾卫林喊道。 顾卫林知道孙金诚有些急了，一开始车开的还很稳，越到后面越快。 “情况怎么样？”顾卫林跟在孙金诚的后面，只见孙金诚冲着提前来的情报处行动人员问。 “没任何发现，没敢深入。” “有人么？” “不确定，这边在往外就是一大片杂住区，人员混杂的很。” 孙金诚叹了口气，和他料想的差不多，想要在这里将事情梳理清楚，是个大工程。 “怎么？遇到麻烦了？”顾卫林问道。 “是啊，人太多太杂了，根本无从下手。”孙金诚说道。 顾卫林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早就被户籍科查过了，应该都有资料，于是他笑道：“孙哥，你不拿我当亲小弟，我可拿你当亲大哥！” “老弟，这话怎么说？” “局座前段时间让检查科和警察局联合摸排清查江城的户口户籍，这里早就被查过了，在复杂的人都能给你翻出来。”顾卫林笑道。 孙金诚眼睛一亮，顾卫林说的倒是实话。 “卫林，你可得帮帮老哥” “这还用得着孙哥说？”说着，顾卫林往外走，孙金诚跟在他，在附近找了个旅社，直接打电话给警察局，让他们带着资料过来。 接过杨怀德递过来的资料，马思鸣一目十行，将所得的内容都看的清楚，放下资料，盯着杨怀德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这事儿老孙接下来，你可别掺和了。”杨怀德劝说道。 马思鸣能听杨怀德的么？ 自然不可能！ 马思鸣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人，他敏锐的察觉到杨怀德的所发现的东西很有肯推动很多事情向前发展。 “就这一片？”马思鸣指着地图问道，他所指得到地方真是孙金诚和顾卫林此时所站的地方，他对这个地方再清楚不过了。 当初抓捕潘志诚的时候，他可是数次带着兄弟到那里进行踩点。 “目前就确定是这里，错不了。”杨怀德笃定的说道。 马思鸣相信杨怀德的专业素能，所以直接从杨怀德的办公室离去，离开之前还让杨怀德以后此类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杨怀德可不这么想，这件事情他还没有向吉高志汇报，没想到孙金诚和马思鸣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拿起马思鸣放下的资料，杨怀德直奔吉高志的办公室。 “处座，查清楚了，跟踪的兄弟说” “他们去了鱼塘？” 周定虎一愣，惊诧的看着马思鸣，什么时候马思鸣能掐会算了？ 所谓的鱼塘，是当初抓捕潘志诚的时候，他们给那个地方去的名字，其实哪里是三条街交界的地方，当然，严格算起来还不算。 “妈的，姓孙的抢了头一步，我们也不能闲着，让兄弟们都给我去附近转悠，别三三两两的猫在一起，要是看到可疑的人，直接带回来。”马思鸣叮嘱道。 “是，处座！”周定虎说道。 等周定虎离去，马思鸣才再一次开始回想刚才他与杨怀德的话，他觉得杨怀德的信息应该没错，但这个地方可能只是烟雾弹，只不过又不甘心就这样置之不理，所以派人去盯着也是下策，这也是他不学孙金诚亲自去的原因。 第二百五十九章 被盯上了 贾志鑫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盯上了。 孙金诚组织人员直接查到了这里，使得他不敢轻易踏足这里，据他观察，这四周应该还有行动处的行动人员，马思鸣虽然没出现，但他的狗腿子已经都出现了。 贾志鑫的的确确就是潘志诚的上线，也是中统在江城最高的领导，当然，这个领导似乎至于潘志诚这么一个下线。 当然，严格说去来，他应该还有一位情报员，这是他也没有见过，都是通过暗号联络的。 悄悄的离开这里，贾志鑫的行踪并没有被人发觉。 “孙处长，这里是不是该移交给行动处了？我看他们已经在外面绕了很久了。”顾卫林侧着头冲孙金诚说道，说着说着他就笑了。 他们自然早就知道行动处的人已经在外面如狼似虎一般的在窥视。 眉头皱了皱，正如顾卫林所说的那样，该给行动处喝口汤了，哪怕这汤没有一丝味道，那总归是大家都尝过了。 孙金诚顺着顾卫林的意思，直接让情报处人的纷纷撤离，当然，这撤离是讲规矩的，那就是要自然，不能让行动处看出来他们是无功而返。 所以，走的时候，情报处的人个个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情报一样，神神秘秘的。 当然，他们其中也有熟络的人，一个照面，以往倒是兄弟相称，现在却是三缄其口。 绝对有事情，这是周定虎的第一反应。 “孙哥，瞧见没？行动处的人也急。” “那是，香饽饽总有人会喜欢的。”孙金诚笑道。 “难道说潘志诚的上线会在这里？”顾卫林疑惑的问道，要说刚到这个地方顾卫林迟疑也就罢了，这么些时间顾卫林再反应不过来，那就真的没话说了。 “是一定在这里出现过，老杨的监听不会错的，此人狡猾的很，在发报方面，懂得好几种指法，也知道怎么迷惑人，要不是老杨细心差点就被蒙混过关了。”孙金诚解释道。 顾卫林知道，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孙金诚琢磨出来。 “这只是其中一个范围点而已，那个人还有一个住处，我们晚上去。”孙金诚神秘的笑道。 “晚上去？” “是的，就是晚上去，我们要弄清楚到底是谁。” “好，我知道了。”顾卫林冲着孙金诚道。 “知道就好，现在能确定么？”马思鸣在电话之问道。 “能确定，情报处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结果，要是有结果，他们就不会走了，害的我以为机会来了，还查了几个小时。”周定虎哭丧着脸说道。 马思鸣又问道：“孙金诚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回去了吧，反正他走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好。”周定虎其实也不清楚孙金诚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结合他刚才汇报的话，干脆直接虚拟了孙金诚的表情。 “哼，他以为自己是神探啊？还学别人灯下黑，我看他扑了个空是活该。”马思鸣嘀咕道，电话那头的周定虎是听得很清楚，对马思鸣的交给他的任务，他是恨不得立马就能解决。 “处座，现在怎么办？”周定虎问道。 “怎么办？凉拌，赶紧撤回来。”马思鸣说道。 “这是不是有点早？我看不如等孙金诚那边出了事情，我们这边再” “用不着。”马思鸣胸有成竹的说。 “孙哥，现在你能告诉我这是做什么了吧？”顾卫林抽着烟，这一个下午，他全都待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怨言，是个人就有好奇心，顾卫林有好奇心很正常，问东问西也正常。 “其实这事儿我也说不好，但很可能是贾志鑫。” “贾志鑫？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顾卫林惊诧道。 “是的，你看过潘志诚的卷宗么？还有医院的诊断材料，你都了解么？”孙金诚一连串的反问道。 顾卫林摇了摇头，他怎么回答这几个问题？ “贾志鑫和潘志诚一起被捕，当初魏局在的时候，曾经问过类似的问题，不过现在还是要重新来一遍，我看看真伪。”孙金诚说道。 顾卫林惊诧的看着孙金诚，没想到孙金诚早就有了计划。 “当然，这不足以说明什么，但是在潘志诚住院期间，贾志鑫去了好几趟医院，全部都是找郭医生的。而郭医生又是潘志诚的心理压力测试医生，所以难免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孙金诚又说道，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有所倾向的，只是贾志鑫的身份让孙金诚有些忌惮，虽然贾志鑫只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但是他的背后站着刘建设，那事情就要小心了。 顾卫林曾经也想过这件事情和贾志鑫有关系，但是没有直接针对性的证明，所以，他的怀疑也就自然淡化了很多。 现在孙金诚在次提到这件事情，顾卫林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仔细想想，贾志鑫好像真的有些不同。 “你帮我盯着这几个地方。”马思鸣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交给周定虎，让刚回来的周定虎去干这件事情。 “处座，这几个地方可不好查！”周定虎只看了一眼，他便知道这件事情的棘手性。 “正因为不好查，我才让你去查，一定要查出这里的具体情况，有什么事情尽早向我报告。”马思鸣笑着说动，笑容之中带着一丝毋庸置疑。 然而，等周定虎到那里的时候，他发现他最该汇报的就是，情报处已经在这里扎根了。 周定虎只觉得今天真晦气，被情报处截了两次胡，这口气怎么能咽下。 “孙哥，又来了。看来咱们甩开他是对的。”顾卫林再次笑道。 “再等等，我就让你见证见证什么是对的。”孙金诚笑道。 “杨处长的判断会不会有错？”顾卫林又开始质疑了，在三条街交汇的地方，顾卫林就质疑哪里，现在顾卫林又质疑这里，孙金诚不知道顾卫林从哪里来这么多问题。 “我相信老杨。” “我也相信杨处长的水平！”顾卫林笑道。 第二百六十章 不尽人意 虽然说两人都相信杨怀德，但是在中央路，在翡翠街，真的能让他们如此顺利的查到有用的信息？ 自然不可能！ 不论是孙金诚和骨维力，还是周定虎，都没有任何的收获。 或许是他们的太过保守了，没有直接冲入贾志鑫的家，直接进行搜查。 贾志鑫知道有人正在查自己，也知道查他的人是谁，他是那么容易被查到的？ 掀开窗帘，街道上人影绰动，又将窗帘放下，贾志鑫断定他们只敢在外面溜达。 于是他挪开书房大的书架，谁也不会想到，书架背后，竟然暗藏这一扇门。 通过门，走进密室，贾志鑫将灯打开，顿时间密室变得明亮，他通过里面的装置，将书架归位，关上门。 这栋房子的密室本来就用，他买下这栋房子的时候，还不知道，也是无意之间才发现的。 躲在密室之中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当然若是有心人也可能会发现。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贾志鑫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只见他挪开密室的床，拉开地板，顿时露出一个大的入口。 点上灯，贾志鑫往地下室里面走去，将地板归位，站在密室之中，很难发现。 这是密室之中的密室，除非是神仙，普通人怎么会发现？ 他平时工作的就是在这个地方，他所有的设备也在这个地方。 杨怀德所说的几次三番都抓不住的高手，就是贾志鑫。 打开电报机，贾志鑫又开始发报，这一次的电报十分的重要。 此时，政保局之中，杨怀德依旧没有下班，自从发现了这个神秘的高手之后，杨怀德几乎天天都在加班，没事就将耳机待在耳朵上，静候对方“上线”。 今晚，也是如此！ 在贾志鑫敲下第一个信号的时候，杨怀德就猛地睁开眼睛。 依旧是几种指法来回切换，并且这一次的电报内容相当的简单，他没有来得及打开所谓的追踪器来锁定对方，对方就结束了电报发送。 拿下耳机，杨怀德紧皱眉头，对方是什么意思？ 故意向自己示威？ 杨怀德并不清楚孙金诚和马思鸣怀疑的对象是贾志鑫，他只是确定了一个大致的范围罢了。 只是，在这个范围之内，贾志鑫作为曝光率最高的人，也是在这些事件之中都出现的人，不得不让人怀疑。 看着纸上的电报内容，杨怀德这边是翻译不出来，还是要等孙金诚回来才能翻译。 “怀德，上午的电报晚上局座给我看了，有明确的对象么？或者是假设对象！”韩无为推开杨怀德办公室的门，问道。 杨怀德赶紧站起身子，他早就向吉高志汇报了这件事情，至于为什么吉高志晚上才给他看，那是吉高志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对于韩无为这么没礼貌的直接推门而入，杨怀德心里有些不高兴。 “韩局长，我这里还没有发现什么，只是确定了一个范围罢了，若是韩局长觉得范围太大，可以多派些人手去查一查。”杨怀德不咸不淡的说道。 “哼，到现在了我还怎么查？两个地方情报处和行动处可都占了。”韩无为不悦的说道，他自然派人去了，等到了三条街交汇处，发现这个地方早就被人查了一遍，可能还不止一遍，当他的人赶到中央路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孙金诚的车，所以韩无为才想问问杨怀德，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局座的安排吧！”杨怀德虽然热衷于技术，但他又不是傻子，韩无为上门质问，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也不怕。 韩无为脸色不好的点了点头，看着杨怀德办公桌上摆的文件，问道：“刚才截获的？” 杨怀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有一丝丝的防备，纸张就到了韩无为的手中。 “老杨” 韩无为刚刚扫到纸张上，只听孙金诚的声音传入了杨怀德的耳中，韩无为眉头一皱。 “老杨，你这”孙金诚见韩无为还在，手里还抓着一份文件，自然是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老杨，你这还不下班？” “我等会就走！”杨怀德笑道。 “韩副局长也在啊，真是辛苦了！领导这么晚都不走，老杨，咱们今晚可不能早走。”孙金诚笑道。 “你不走我可走！”杨怀德不买孙金诚的账，故意说道，其实这就是说给韩无为听的。 “韩副局长，老杨这死德性，你可不要见怪。”孙金诚说。 韩无为听着孙金诚的话有些扎心，这老小子左一口韩副局长，右一口韩副局长，生怕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副局长，要人提醒一般。 “没事儿，怀德最近都在加班，也该好好休息了。” “看看嘛，领导都发话了，对了，老孙，今晚你加班，刚才解惑的电报，你给破译一下，同一个人发的。”杨怀德从韩无为手中抽出纸张，递给了孙金诚。 其实韩无为拿着看也看不明白，这东西必须要译出来才有价值，否则一点用都没有。 孙金诚接过纸，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的确是一个人的手法，和以前杨怀德拿给他的那些电报代码一样。 虽然只是一份电报，但其中有许多的不同指法，其实大致内容都是有迹可循，只是每个人的指法导致了电报内容的不确定性。 用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解释，同一个字不同的人写的笔风不同，所呈现出来的样子也不一样。 其实发电报也是这样，内容一样，不同的人发会有不同的代码出来。 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发电报人的习惯不同，有的人喜欢一笔一划的写字，大家看起来很好认；有的人则是笔记潦草，很多东西都连在一起，别说认了，猜都猜半天，发电报也是一样，有的人喜欢连发，在没有译码本的情况下，想要翻译出来，极难。 前面用写字作比较，再说到书法上，有行书、楷书、草书等等之分，各不相同。 发电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指法和小习惯，导致电文难以理顺，就像不同的书法形式一样。 如果是一个人那还好，毕竟可以按照一个人的特点进行翻译，只要摸透了他的小习惯，一切都很简单。 但是一个人掌握了好几种指法，那就复杂了，发出来的电文之中互相穿插着，根本就不明白他在表达什么。 就像一幅字画之中呈现出好几种书法形式一样，穿插在其中，可以想象一下这幅画的模样，想必也是一副奇葩作品。 同样，也可以联想到这种人所发出来的电报内容会是什么怎样的复杂。 第二百六十一章 错的方向 孙金诚眉头紧锁，杨怀德在技术上遇到对手，紧追对方不放手，就要将对方揪出来。 而孙金诚也是如此，作为情报处处长，他打过交道的对手不计其数，遇到过不少奇葩的对手，但像这样难缠的还是第一次。 “老杨，这东西我拿回来去，等译出来我在跟你说。”孙金诚郑重的说道。 “没关系，我不急，今晚我就在这里等你。”杨怀德说道，说着就看着韩无为。 韩无为同样想知道结果怎么样。 “孙处长，那就辛苦你了，我也等着。”韩无为笑道，似乎刚才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般。 看着办公室之中发生的一切，顾卫林觉得人心很复杂，还好他在政保局之中一直小心翼翼，否则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会把顾卫林吃的一根骨头都不剩。 孙金诚给了顾卫林一个眼神，顾卫林冲着杨怀德笑了笑，跟着孙金诚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孙金诚亲自在这里破译电报的内容。 “孙哥，这东西复杂么？”顾卫林问道，他不是不知道这份电报的的重要性，只是在孙金诚面前，还要装的不知道。 顾卫林仔细的想过今天孙金诚带他去的两个地方，毋庸置疑，这件事情和潘志诚有关系，潘志诚的上线是谁，顾卫林猜不到。 他并不知道孙金诚和马思鸣已经有了怀疑目标。 孙金诚并没有急着去破译电文，靠在椅子上，他笑道：“很重要，可封电报可能解开潘志诚的死因，甚至是能够找到后面我们进行的方向。” “哦？那我就不打扰孙哥了。”顾卫林笑着说，他故意这么生说，不想掺和到其中，要撇开这件事情和他的关系。 “瞎说，你坐一会，困了就在沙发上睡，得陪着我。”孙金诚没有让顾卫林回去的意思，他要拉着顾卫林一起干成这件事情，一旦成功，这功劳也有顾卫林一份。 难道说孙金诚真的这么好？愿意将功劳分给顾卫林？ 当然不是！ 最主要还是顾卫林背后的吉高志，吉高志将顾卫林发到电讯处的目的是什么？ 别人可能不清楚！ 但，孙金诚能猜到一点。 “孙哥，你这可算是用强啊？”顾卫林笑着，往沙发上一靠，他就等孙金诚这句话。 见顾卫林没有离开，孙金诚松口了气，要是顾卫林执意要走，孙金诚也没办法。 看着办公桌上的电文，孙金诚再想，若是贾志鑫真的是中统，那这封电报就是他们在贾志鑫家外面盯梢的时候，贾志鑫发送的。 可是，这真的能解释的开么？ 孙金诚不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电文破译出来。 沙发上的顾卫林再看今天的报纸，孙金诚摇头笑了笑，将这小子困在这里，还真的是难为他了。 于是，他拿起电话，让人给他送点酒菜来。 电文很复杂，至少运用了四种指法，孙金诚不愿意去相信，这是一个人发出的，这得花多长的时间来练？ 有迹可循么？ 有！ 孙金诚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电文，前几次杨怀德截获的时候，他就破译过，但其中是有两种指法是他接触过的，看的还算明白。 但是这两种熟悉的指法和另外两种结合起来，那就比较气人了，意义完全不同。 孙金诚只能用瞎猫碰死耗子的方式去试探着破译。 掏出贴身的钥匙，打开办公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两份文件，作为对比。 直到下面的人将酒菜送来，他才抬头看了一眼。 “卫林，你吃着喝着。”孙金诚眼睛里充满了关切道。 顾卫林有些惊诧，没想到孙金诚还这么感性！ “孙哥，你也吃点？” “我就不了，先把这东西解决再说。”孙金诚摆了摆手，示意顾卫林不要管他。 站起身子，孙金诚伸了个懒腰，熬夜的滋味很好不受。 电文破译出了一个大概，但是很多地方还是不尽人意，需要在细细的琢磨，有些东西有迹可循，有些东西简直摸不着头脑。 这种老手的电文不像新人那样循规蹈矩，新人一般都是按部就班，老手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情来的，有时候同样的内容，竟然会是两种手法。 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顾卫林，已经打起了轻微的鼾声，看来今天白天跟着他跑累了。 或许今晚真的不应该把他留在这里。 轻轻的将自己的外套盖在顾卫林的身上，拿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孙金诚伏案工作。 东方佛晓，孙金诚站起身子，记过一夜的奋战，他这个情报处处长办公室的灯终于可以关掉了。 看着办公桌上的破译电文，孙金诚嘴角忍不住起了笑意，功夫不负有心人，终究是破译出来了。 或许不准确，但却能显示出足够的信息。 “嗯？什么时候了？” 可能是孙金诚关灯的声音惊醒了顾卫林，顾卫林朦胧眼说道，昨晚他也是一直撑着，直到饭菜来了之后，才一边吃着一边喝着。 但孙金诚始终在破译电文，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他最后沉沉的睡去。 “醒了？是不是吵到你了？”孙金诚站在顾卫林身边，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顾卫林，关切的问道。 顾卫林心中一惊，看着孙金诚，点了点头。 “有这么惊讶么？” “啊，没，我怎么睡得这么沉？”顾卫林赶紧掩饰着问道。 孙金诚退了半步，拿起桌上的酒瓶冲着顾卫林晃了晃，说道：“你说呢？喝了这么多，睡得能不沉？” 顾卫林搓了搓自己的太阳穴，孙金诚帮忙将他的衣服拿起来，套在了衣架上，顾卫林少许清醒了点。 窗外的阳光开始有些刺眼了。 “怎么样？”顾卫林不忘问道。 “你说呢！”孙金诚似笑非笑的说道，但顾卫林从他的眼神之中分明看到了得意。 “肯定成功了！”顾卫林笃定的说，这是对孙金诚熬了一夜的最佳肯定。 孙金诚点了点头，跑到办公桌上，拿起译文，直接冲着顾卫林笑道：“你看” 顾卫林并没有去看，而是推开了电文，笑道：“这我还是不看了。” “怎么能不看？”孙金诚不乐意了，继续说道：“这可是大新闻，原来我们以前的方向都错了” 顾卫林心中一惊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作出决定 顾卫林心中一惊，孙金诚此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孙金诚，保持着沉默，顾卫林再等孙金诚接下来的话。 他倒要听听为什么说以前的方向都是错的。 “看到没？” 说到底，孙金诚还是将翻译的电文摆在了顾卫林的面前，顾卫林索性也就不在推辞，所有的事情自己先了解了再说，至于往后的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电文的内容并不复杂。 但是顾卫林看了之后，眉头却紧皱。 “我说的对不对？以前我们的方向都错了，此人乃是地下党至关重要的人物。”孙金诚看着顾卫林吃惊的样子，笑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封电报的内容是关于地下党的，并且其中提到了风筝小组。 顾卫林不是第一次听说风筝小组，第一次是听韩无为提及，后来是听吉高志谈起过，现在再一次接触这样的信息，顾卫林已经分辨不清，这到底是敌人的一个圈套，还是江城真正存在一个组织上的小组。 梅靖江知道这件事情么？ 顾卫林不得而知，他觉得自己应该和梅靖江见个面，尽管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孙哥，这么说潘志诚不是中统？”顾卫林将话题扯开，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对策。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最重要的是我们破获这个风筝小组，抓住发电报的人。”孙金诚说。 顾卫林点了点头，孙金诚说的有道理。 只见他直接将电话打给了祝镇西和杨家平，这两人是情报处一科、二科科长，在情报处之中一直是孙金诚的左膀右臂，之所以没有将电话打给陈长水，是因为陈长水目前还没有恢复自由呢。 很快祝镇西和杨家平就到了孙金诚的办公室，见顾卫林也在，两人有些吃惊，但也不觉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昨天孙金诚拉着顾卫林出去的事情，他们可是都知道。 “处座。” “这件事情你们去查查看，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孙金诚将电文给他们看了一眼，随即收回。 “处座，这件事情是不是缓一缓？”祝镇西年近五十，比孙金诚还大，眼光毒辣的很。 “现在手上的事情还没结束”祝镇西说道。 “处座，要不然我去查吧，老祝这边还需要一些时间。”杨家平说道，他和祝镇西的年龄相仿。 孙金诚点了点头，虽然觉得潘志诚是中统的事情一直都差错了，但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老孙，译的怎么样了？”杨怀德推门而入，问道。 顾卫林站起身子，祝镇西、杨家平喊了声杨处长好，随即就离去。 “老杨，你看你两个眼圈黑的，这一大早的急什么？”孙金诚道。 “不是我急，是有人比我还急。”杨怀德说道，他怎么愿意这一大早的就往孙金诚这儿跑？还不是韩无为的早晨催命电话响个不停。 “要我说，老孙，你直接不理会他不就行了。”孙金诚笑道。 “你说的轻巧，你以为我是你啊？”杨怀德接过孙金诚的译文，看了看，冲着孙金诚说道。 是的，电讯处的地位和实力的确不能和情报处相比，还有一点，他孙金诚背后有大树，杨怀德自己可没有。 “行了，你也别我在面前哭丧了，去吧”孙金诚笑道。 放下手中的电文，这是杨怀德抄送过来的，韩无为这一夜睡得不是很好。 风筝小组？韩无为脑海之中不断的浮现出这四个字。 原本以为他已经不再执着于风筝小组，可还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当初韩无为得知江城有一个风筝小组的时候，很是惊讶，从江城地委方面，韩无为确定了信息的正确性。 所以，他敢于向吉高志汇报了这件事情，可是长期以来，一直没有头绪，现在出现这个信息，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潘志诚不是中统？ 可是魏东仁的判断会有错么？ “韩局，要我说，不管老魏的判断有没有错，对咱们都是好事，借助这件事情再给老魏烧上一把火，把老魏，还有顾卫林那小子，全部烧死。”娄耀辉坐在韩无为的对面，说道。 “你安排的怎么样了？”韩无为问道。 娄耀辉一笑道：“你放心，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看什么时候有机会了。” “哼，你可要保证万无一失，别到时候像上次那样，没有弄死。”韩无为提醒道。 “这次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仅弄死他，我还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众叛亲离的滋味。”娄耀辉神秘的笑道。 “你处理好就行了，咱们当务之急，就是将这件事情弄清楚，江城的军统十分的狡猾，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将目光放在地下党身上。”韩无为说道， “姓梅的你查的怎么样了？”韩无为想起来又问。 “派去上海的人都查过了，没问题，他在上海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为什么要来江城，上海可比江城好的不是一星半点？”韩无为问。 “据说吴世宝死后，他没了靠山，受到排挤，因为李士群的关系，虽然要升为副队长，但李士群在日本人那里也渐渐的失势，没了盼头呗。早年间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找他寻仇的人也很多。”娄耀辉解释道。 “还是要查查，对了查查他在江城的行踪，不要放过任何的细节。”韩无为交代道。 “这点你放心，凡是和姓顾的有关系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娄耀辉冷眼道。 “今天还跟我去溜达一圈？”孙金诚看着顾卫林没睡好的样子，问道。 “不不不，今天我可不去了，别到时候局座又说我不务正业，有事情你喊我吧，我可回去在睡会。”顾卫林赶紧摆手说道。 “你小子，我要是你，我早就想着怎么往上钻营了，你倒好，总想着不问世事，可能么？”孙金诚低声说道，甚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其实他想在局里多个盟友，只是顾卫林现在级别还不够。 第二百六十三章 见面详谈 顾卫林没有在政保局做半丝的停留，当然离开之前他见了吉高志，将所有的情况，包括晚上发生的一切全部向吉高志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离开了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碰到了梅靖江，冲着梅靖江使了眼神，梅靖江笑着将顾卫林叫进了办公室。 “什么情况？” “咱们晚上见面详谈。”顾卫林说道。 从顾卫林的话之中，梅靖江听出了毋庸置疑的味道，若是没有紧急情况，顾卫林一定不会这么说。 毕竟早前梅靖江嘱咐过顾卫林，没有紧急情况不要找他。 “行，你自己小心。” “你也小心。”顾卫林拎着小皮包，走出了梅靖江的办公室，他进去的时候可没有拎包。 “小顾，你可不地道，说着回去，还夹带私货。”孙金诚碰到了顾卫林，虚点着顾卫林笑道。 顾卫林赶紧示意孙金诚不说话，拍了拍皮包，算是告诉孙金诚他这是去做什么。 孙金诚自然明白顾卫林这是帮助魏东仁销赃。 离开了政保局，顾卫林并没有急着去黑市办魏东仁销赃，其实这也是梅靖江和他之间的对外做的一个小幌子，能迷惑别人就迷惑别人。 虽然没有去黑市，顾卫林同样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码头，就在码头的临时办公室之中睡觉。 “吵吵什么？不知道科长在里面睡觉么？”管四平冲着一群人嚷嚷道，这其中有检察人员，也有商贩，顿时将码头安静了下了，顾卫林在码头，有的人知道，有的人并不知道，要是把顾卫林惹毛了，那可真没好果子吃。 “三哥，你走的你的货，干嘛和咱们起冲突呢？”管四平冲着刘老三说道，刘老三的一只胳膊没了，人也显得憔悴，但依旧再给娄家走货。 “四平，这事儿可不是我们挑的，我们现在走的可是正规货，照理说不该这么查我们啊！”刘老三语气降了下来，冲着管四平说道，毕竟以前两人还是兄弟。 管四平扫了一眼周围经济检查科的检查人员，只见其中一人站出来说道：“你们拒查在先，怎么？不服？” “娘的，老子就是不服。”别看刘老三没了一只胳膊，脸色憔悴，但他一瞪眼，还是十分的震人。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码头又吵吵了起来。 “啪” 管四平一个大嘴巴子打在说话人的脸上，瞪了一眼这小子，其实管四平心中也气，这小子走汉奸走狗，也不能做的这么明显啊。 管四平内心本来就是对日本人极其痛恨的，由于顾卫林的关系，才一直待在这里，真的要是将他心中在这股火点起来，那也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我三哥是拒查的人么？”管四平瞪着这小子说道。 码头的人几乎都知道管四平是顾卫林的心腹，不说两人亲如兄弟，怎么说也是关系非同一般。 别看管四平平时笑嘻嘻的，对谁都没有脾气，但没有人敢招惹他，都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刘老三也没想到管四平来了这么一出，现在他倒是不好办了。 “打得好！”娄家的一名类似管家的人冲着管四平喊道。 刘老三一脸尴尬！ 管四平扫了一眼此人，这一巴掌不是为他打的，为的是刘老三，这人站出来说什么？ “阁下是？” “在下娄明正。” 管四平眉头一皱，他还真的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不知道他是谁，顶多是知道他是娄家的人。 “三哥，最近日本人查的严，咱们什么事情都要查的明明白白，不是兄弟为难你，不查你，兄弟我也为难。”管四平说道。 刘老三点了点头，道理他明白，事情却不能让他做。 这批货说没问题也没问题，说有问题也有问题，所以这批货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被查。 “这是你们韩局长批的条子，还用查么？”娄明正掏出条子来说道。 管四平接过批条，娄明正手一摆，笑道：“哎，这我可得保管好。” 管四平冷笑道：“咱们经济检查科可不是有韩局长的条子就能走的，就算是吉高局长的条子，我们可也不认。” “你” “查！” 管四平先礼后兵，该查的还是要查，不查的话，出了问题他怎么想顾卫林交代？ 顾卫林此时就在临时办公室之中睡觉呢。 顿时，码头上变得乱哄哄的。 顾卫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管四平正指挥着人从娄家的货船上下来呢，这一耽误，就耽误了半天。 “三哥，你干嘛非得留在娄家？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兄弟们？过得好么？”管四平说道。 “四平，有些事儿不能回头。” “你担心什么？有顾哥，你怕啥？”管四平劝说道。 “不说了，查也查过了，我们可以走了？”刘老三说道。 管四平摇了摇头，笑道：“还不能走，这批货我们得扣了。” “扣？”没等刘老三说话，娄明正大叫道。 “那是当然，甲板隔层的药千万别说不是你们的，你们不知道。”管四平笑道。 其实刘老三真不知道这件事情，看向娄明正的，刘老三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娄明正脸色不好看，他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精明。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怎么回事？”看着两方僵持的人，顾卫林走进来问道。 “科长”管四平赶紧将事情向顾卫林解释了一遍。 顾卫林看着刘老三，刘老三的目光也看向顾卫林，两人只是一个碰面，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事情， 但，两人心中各有不同！ “娄家的货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走出去？怕是上次的事情教训的不够啊”顾卫林笑道。 娄明正自然知道顾卫林是怎么样的人，娄家的管家怎么死的，他知道，货是怎么丢的，他也知道，面对顾卫林，他还是有些心虚的。 “顾科长，这批货是送到南京的，韩局长批过了。”娄明正恭恭敬敬的将批条送到顾卫林的面前，和先前不给管四平看的态度截然不同。 第二百六十四章 撇开关系 “批条我就不看了，咱们这儿只认小野司令的批条，话呢说的够清楚，该离开的人你也得安排离开了。”顾卫林笑道，他始终表现的温文尔雅的样子。 “这可不行！”娄明正说道。 “哦？”顾卫林招了招手，码头上的所有经济检查科行动人员、警察、伪军，全部涌了过来，为顾卫林“效命”的时候到了。 “顾科长，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你答应过娄处长什么。”娄明正喊道。 顾卫林微微一笑，他这才想起来，原来先前娄耀辉和他说过关于走货的事情，他还特地和管四平打招呼了，但没想到娄耀辉又这么嚣张了。 其实，这也是顾卫林的一个小计策，欲要是敌人灭亡，就要让他先疯狂，这不，娄家终于又开始疯狂了。 什么叫做狗改不了吃屎？这就是！ 顾卫林一直不相信娄家会不走私，果然他们又干起了老本行。 “不是我做什么，而是你做什么？都带回去，通知娄家出面保人，还有，所有的东西都扣了，放在仓库，我怀疑这里有人私通抗日分子。”顾卫林说道。 此话一出，可把娄明正吓到了。 顾卫林果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顾科长，您这话说的可就有偏失了，我们娄家对皇军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私通抗日分子呢？” “这么大批量的走私药，你们运给谁？”顾卫林发问道，他不想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人将人带走。 “顾君，这是怎么了？”渡边俊从船上跳下来，最近他一直在负责漕帮整改的事情，现在漕帮已经改名为：江城水运总会了。 顾卫林简单的将事情和渡边俊说了说，又给渡边俊看了看这些走私的药品，渡边俊看向娄家的人，杀人的凶光都露了出来。 他是个纯粹的好战分子，对于一切对他们的有利的东西，别人都不可以指染。 “顾君，只有你是皇军的朋友，大大的好朋友。”渡边俊说道，顾卫林没想到渡边俊最近中国话有所长进，虽然还没到那种流畅的地步，但已经能够表达基本的意思了。 在码头上多逗留了一会，顾卫林特意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渡边俊来处理，看他们还怎么找自己。 “顾卫林好一个毒招，想借刀杀人。”韩无为喃喃道。 “这小子太狡猾了，日本人是傻子吗？”娄耀辉愤愤道。 “日本人不是傻子，而是你是傻子，你用的人也是傻子。”韩无为道。 娄耀辉面色难看。 这件事情能怪他么？ 都是娄耀光负责这些事情，他也不考虑一下所有的事情，原本娄耀辉已经和顾卫林说好了走货的事情，贸然的一下加了这么大的量，他们查不出来才怪。 恐怕现在顾卫林正在偷着乐呢，他巴不得娄家出事儿。 这件事情顾卫林撇清了和自己的关系，特意将事情交给日本人处理，这不是＂chi luo＂裸的看着娄家出事吗。 “早知道就早一点下手了。”娄耀辉说道。 “这事儿别对我说，你自己说等机会的。”韩无为说道，两人都想将顾卫林弄死。 “我看机会就在眼前了”娄耀辉喃喃道。 顾卫林和梅靖江是晚上七点半在小别墅见面，梅靖江确定没有尾巴跟着他，才敢现身的。 今天刚出政保局的大门，他就察觉到有人在盯梢，对象就是他，所以他特意将盯梢的人给甩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盯梢的人一定是政保局内的，很可能就是韩无为的人，所以梅靖江每天都显得特别小心。 并且，他已经很久没有去江南路那边，以及和贾克木联系了。 就连和上级的联系，他最近几乎都没有。 “是不是有人跟踪你？”顾卫林放下窗帘，打开门，侧身让梅靖江进门，关上门，问道。 放下帽子，梅靖江点了点头。 “可能是孙金诚的人，马思鸣和韩无为的人也有可能。”顾卫林给梅靖江倒了杯水说道。 “怎么回事？”梅靖江还不知道有人指向风筝小组，并且有人怀疑他的事情。 “靖江同志，你知道咱们江城还有一个风筝小组么？”顾卫林问道，组织纪律他是知道的，但是事关重大，他必须问清楚。 梅靖江微微一愣，顾卫林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他知道，但他如此郑重的问自己，是第一次，他相信顾卫林记得组织纪律，此时应该到了不得不问的地步。 看到梅靖江沉默，顾卫林就知道，这件事情梅靖江肯定知道。 “组织纪律我知道，你不用告诉我，昨晚”顾卫林详细的向梅靖江说了昨天的事情，已经昨晚杨怀德解惑的电文和孙金诚破译出内容之后的电文。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真的是我们人暴露了，我们一定要及时的做出对策。”顾卫林说道。 梅靖江点了点头，说道：“不瞒你说，我也是知道风筝小组不久，但他们是不可能暴露的。” 梅靖江确信风筝小组的人员不会暴露，因为整个小组只有他和贾克木，怎么肯恩暴露？ 敌人知道风筝小组并不奇怪，如果这封电报是个试探呢？ “我也想过这是个试探，但终究觉得不像，而且这件事情似乎和潘志诚案能扯上关联。”顾卫林说道。 梅靖江眉头紧皱，潘志诚的莫名其妙的死亡，其实他也疑惑。 “对了，我记得当时潘志诚死之前好一名医生有如此的对话”说着顾卫林将秦崇和自己说的话全部告诉了梅靖江。 “潘志诚在暗示风筝小组？”梅靖江喃喃道。 顾卫林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潘志诚最后的话听上去没问题，但总觉隐藏着什么。 “潘志诚是中统，为什么要这么说？”顾卫林眉头紧皱道。 梅靖江叹了口气，国党的军统和中统都和他们关系不好，尤其是中统，好似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对付他们一般，这其中的复杂性，梅靖江一时间解释不清楚，但他能够告诉顾卫林的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抗日。 “卫林，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中统想借刀杀人，我们不可能让他们如愿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需要交代 梅靖江的话顾卫林听得很清楚，他也听出了梅靖江话里的意思，虽然梅靖江没有明说。 看来组织上和中统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容乐观。 “这接下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顾卫林问道，他十分的关切梅靖江。 梅靖江不能出事儿，作为顾卫林人生路上的导师，梅靖江一旦出事儿，对顾卫林的打击，将是沉重的。 “你放心，我没有事情，只是你需要注意。”梅靖江笑道，当然这只是他安慰顾卫林的话，这其中的凶险对梅靖江来说，是不可能预料的。 他知道被人盯上的感觉不好，但是他不得不去面对，因为他是风筝小组的组长，他必须承担着这样的责任。 “卫林，你要记住，你就是政保局的一员，你不是地下党党员，不是军统的情报员，尤其是和日伪在一起的时候。”梅靖江的话颇有些临行前交代的意思在里面，让顾卫林有些无从适应。 “还有，日本人不需要能力特别突出，也不需要没有能力的人，懂得收放自如的人，才能在江城立足。” “我从上海到江城，一直到今天，还是没能够融入这里，这里的社会圈子是既定的，需要你去开发，而我恰好不是那个能够去开发的人。” “或许，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一个适合这里的人，而不是长期的在这里工作！”说道最后，梅靖江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对自己的认知是可怕的，在顾卫林看来，梅靖江是个能认清自我，并且能够对自己长短处分析的十分透彻的人。 “靖江同志，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事情远远没有到哪一步，就算到了，我们一起努力。”顾卫林笑道。 梅靖江摇了摇头，居安思危的意识他是极强的，没把握的事情，他也是从来都不说的。 自从他知道自己被调查之后，那种敌人一步步走近他生活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有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只要他一转身，就会被带走一般。 所以，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正如前面所说，自从他发现自己行动受限，并且在江城打不开局面之后，他就发展了顾卫林，希望顾卫林能够真正的从江城本地成长起来。 所幸的是，顾卫林没有让他失望，只是他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梅靖江作为风筝小组的组长，他此时目的不是带着风筝小组与敌人作斗争，而是为风筝小组物色一个合适的接班人，代替他在江城斗争下去。 干革命工作，从来都是不怕流血、不怕牺牲的。 梅靖江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早点结束现在这样的生活方式，对梅靖江来说是解脱，对更多的人来说是幸运。 “你要学会隐忍，学会承担责任，还有，你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人在陪着你。”梅靖江说道。 顾卫林好似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动情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组织和军统的不同，一种能直叩人心扉的情感，让顾卫林难以言表的对组织充满了信任，对组织怀着无比的憧憬和崇敬。 顾卫林还不够成熟，他还差一点磨炼。 这是梅靖江想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想的最多的，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让顾卫林真正的撑起一片，那就是他最终的目的。 “卫林，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要给你介绍一个同志么？”梅靖江笑看着顾卫林，眼神之中带着满满的关切。 顾卫林点了点头，梅靖江的话他自然记得，只是最近没有和梅靖江见面，有些问题他又不好问，所以一直没提罢了，他还以为梅靖江忘了呢。 “是不是以为我忘了？”梅靖江笑道。 顾卫林低着头，笑了笑，刚才自己的心声，一下子被梅靖江说了出来，好似被他看透了一般。 “行了，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安排你们见上一见。”梅靖江笑道。 “行！”顾卫林点了点头，答应道。 但，顾卫林不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次和梅靖江单独见面，下一次，遥遥无期 顾卫林与梅靖江又说了很多最近关于政保局、关于军统的事情，并且将自己发现的很多东西都向梅靖江做了汇报。 “军统那边，你也要时刻小心，姜文青不好接触，以后怎么处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抗日力量。”梅靖江点头说道，他是个极其有自己主见的人，对组织忠诚不二，随时可以牺牲自己，当然对很多的观点他也有自己的见解，并不受组织之中很多人的观点影响。 一个人、一个优秀的人；一个情报员，一个优秀的情报员，只有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和看法，才能够真正意义上的成为并被称为独立情报员。 凡是接收他人命令，没有独立处理事务能力的都不能算作独立情报员，最多是个交通员。 “我记住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向你汇报一下！”顾卫林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 梅靖江很少见顾卫林如此这般，于是笑着说道：“是你和萧潇的事情？” 顾卫林摇了摇头，梅靖江诧异的看着顾卫林，不明白顾卫林是什么意思。 “是吉高松子的事情！”顾卫林向梅靖江详细的汇报了关于吉高松子的事情，并将徐宓掺和其中的事情也一并告知。 “这件事情我会向组织上汇报的，你做好的自己的工作，这件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梅靖江叮嘱道，本身作为潜伏人员，很多出格的事情就解释不清楚了，如果有些事情因为自己的私下行动，没有向组织上汇报，那往后怎么解释也说明白的。 梅靖江不希望顾卫林往后有说不清楚的事情，他要顾卫林没有任何负担的去工作。 组织上对潜伏人员的管理和掌控是有一定方式的，有些事情不说清楚是有代价的，当然，这不是针对哪个人，而是为了保证组织的纯粹性不得已而为之。 第二百六十六章 直接抓人 梅靖江的话，让顾卫林深深的进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该怎样去评价梅靖江所说的话。 良久，顾卫林才意识到，或许梅靖江的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顾卫林很想跟梅靖江说一声谢谢，只是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与梅靖江分别之后，顾卫林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江城的夜晚，似乎别其他地方要过于凉爽。 这一路上，顾卫林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来。 他总觉得今晚的梅靖江有些奇怪。 回到家中，徐满谦和徐宓应该早就回来了。 躺在床上，顾卫林把梅靖江的话仔细的想了一遍，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竟然是他最后一次当面聆听梅靖江的教诲。 有些时候，事情的发生总是出乎人的意料。 顾卫林到达经济检查科的时候，钟杰立即迎了上来，说道：“科长，局里面来电话了，让你马上过去。” “说了什么事情吗？”顾卫林问道。 钟杰摇了摇头，邓杰的电话并没有说明情况。 顾卫林向钟杰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向政保局赶去。 今天的政保局有些奇怪，不仅里里外外，多了许多小汽车，更重要的是有很多生面孔，顾卫林以往没有见到过。 政保局的行动人员走路都是低着头的，这是发生了什么？顾卫林心中疑惑道。 向二楼走去，顾卫林并没有直接上三楼，孙金诚和马思鸣都不在办公室，这是怎么回事？ 不由得，顾卫林还是上了三楼，相比于冷清的二楼，三楼比二楼热闹多了。 “哟，这不是岳助理吗？怎么？上门做生意来了？”顾卫林瞧着岳泰东笑道。 岳泰东低着头，瞧了一眼顾卫林说道：“我的顾大科长，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们政保局怎么乱抓人？” 顾卫林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说政保局抓了市政府的人了？ 应该是这样，顾卫林心中笃定道。 看着岳泰东，顾卫林小声的问道：“谁被抓了？” 岳泰东瞧了一眼顾卫林，心道，原来这小子还不知道，可是不应该啊，他是吉高志的心腹，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呢？ 岳泰东悄悄的说道：“是贾主任？” 顾卫林一愣，贾主任？哪个贾主任？ 突然，顾卫林明白了过来，是贾志鑫。 一通则百通，顾卫林似乎已经知道了前天孙金诚带他去做什么了，在中央路的翡翠街，要盯梢的人就是贾志鑫。 难道说贾志鑫是中统？ 顾卫林觉得不应该。 可是，仔细想一想，好像潘志诚出现的时候，贾志鑫都出现了。 从第一次在杰克逊诊所，顾卫林亲眼所见，潘志诚去看病，贾志鑫在看牙，两个人似乎不认识，但周定虎去抓抗日分子，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里面的门道，谁也说不清楚。 俩人有必要的联系吗？顾卫林不是很清楚。 同时，他也没有想到，政保局这次的行动竟然这么快，快到他只是睡了一觉，来到政保局，便听说了这件事。 “贾主任被抓了，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顾卫林问道。 岳泰东笑着说道：“好歹我也是助理啊，来呐喊助威不行？” 这边正说着话，邓杰拉开办公室的门，他估摸着时间，顾卫林也该到了。 “顾科长，局座请你进去。”邓杰说道。 顾卫林朝着岳泰东笑了笑，理所当然进了办公室，可怜的岳泰东还在外面站着，人和人比，要气死人。 “局座！”，顾卫林大声的喊道。 “坐吧！”吉高志笑道。 顾卫林看着周围的坐的，全部都是处长级别的人，只有孙金诚和马思鸣不再现场，还有几个顾卫林不认识的人。 “相信刚才韩副局长说的你们也都清楚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继续问。”吉高志坐在中间，看着两方的人，笑道。 “吉高局长，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政保局抓了我们市政府的人，没有个正当的理由，光凭怀疑就抓人，我们是无法接受的，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是个人？就可以在我们市政府头上拉屎？”市政府一名被派来了解情况的副市长说道。 “吴副市长，这你可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怀疑，而是有确凿的证据。”韩无为说道，其实韩无为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虚的很，当然这话他不说，难道让吉高志来说？自然是不可能的。 “哦，那就请贵方将证据摆在桌面上。”吴副市长有些不依不饶的成分在里面，和韩无为对话他没有任何压力，就算和吉高志对话他也没有压力，谁还没有个背景？就算吉高志是日本人有能怎么样？还能插手他市政府的事情？ 为什么吉高志闲置了魏东仁，现在又在暗中要闲置韩无为？就是因为政保局本来应该是交给中国人管理的，他一个日本人坐在局长的座位上，很多人不服他。 那种号令不出办公室，孤掌难鸣的滋味不好受。 韩无为看了一眼吉高志，现在怎么办？需要吉高志拿主意了。 “吴副市长，我看先这样，人先放在我们这里，明天这个时候，如果还不能给你们一个交代，我们便将人放了？”吉高志笑道，笑容的背后带着一丝阴冷。 “哦？这么说什么事情都是你们说了算？把我们的人抓了查一遍，没有问题，就放了？这么简单？那市政府以后怎么开展工作？”吴副市长质问道，其实他的潜台词就是，我们是为你们日本人服务的，既然你们自己人都不放过，那就别怪大家撕破脸。 吉高志脸色有些难看，颇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现在怎么办？目光扫向韩无为，又看了看顾卫林。 韩无为表示自己没有办法，要是有办法，这帮人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顾卫林知道，吉高志将自己叫来，就是来解围的，可能吉高志早就意识到这件事情需要一个解围的人。 看了看四周的人，顾卫林轻咳道：“吴副市长”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参与审讯 顾卫林轻咳一声：“吴市长，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各退一步。” “哦，怎么说？”吴姓副市长问道，。 “陈如刚才吉高局长所说，人我们是肯定不能放的。”说着顾卫林停顿了一下，这句话是对吉高志的话的肯定，顾卫林再怎么大胆，在怎么能说，也不能否定吉高志的话的，否则吉高志的面前往哪里放？ 只听他又接着说道：“尤其是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希望吴市长能够理解。” “当然，要是最后，查出来和贾主任并没有关系的话，我会亲自将人送回市政府，并向市政府道歉。”顾卫林的态度很诚恳，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直视着吴副市长的。 俗话说的好，眼睛来表达出来的东西，往往是真诚的。 “大家都是为了*****而努力，我们不是敌人，我们也远远没有达到作为敌人的那种程度，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合作关系，我想市政府，也不想与我们将关系闹得那么僵，所以，吴市长您怎么看？”说道最后，顾卫林将问题甩给吴副市长，并且在甩问题之前，他将对话提高了一个层次，上升到了与日本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上升了到了*****的建设言论之中。 不是顾卫林想逼着吴副市长表态，而是顾卫林必须这么做，因为吉高志就在对面看着他。 对于顾卫林，吉高志，是怀着很大的信心的，他相信顾卫林可以帮他将事情解决好。 这种来自于日本人的信任，让顾卫林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所以，顾卫林必须将事情解决好。 顾卫林的话，赢得了吉高志的满意，相比于韩无为来说，自己人就是自己人。 吴副市长看着顾卫林，虽然第一次和顾卫林打交道，但，他不止一次听说过顾卫林的名字，不管是在什么场合？总是能听说顾卫林的一些事情，尤其是顾卫林担任了经济检查科科长之后。 只见他笑道：“顾科长，我不是不相信诸位，而是刘市长有明确的要求，我也没有办法。” 冲着顾卫林说完，吴副市长又对着吉高志说道：“吉高局长，我不是针对政保局，只是大家办事情需要一个合理的章程，我们不愿意看到我们自己的人被自己的人抓走，并且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希望我们大家互相配合，将工作做好，刚才卫林说的也对，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建设*****，而不是互相拆台，请市政府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会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顺着刚才顾卫林和吴副市长的话，吉高志总结性的说道，这不仅代表着吉高志的态度，也代表着政保局的态度。 市政府一行人匆匆离去，顾卫林特意看了一眼岳泰东，原本还想找他，处理梅靖江昨天交给自己的关于魏东仁的一批货，没想到这小子跑得倒很快。 “卫林，刚才你说的不错，行动处抓贾志鑫，是我今天早上临时决定的，鉴于以前很多事情发生的不愉快，我们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快刀斩乱麻，这是最好的方式。”吉高志解释道。 其实，顾卫林向吉高志汇报了他和孙金诚去踩的两个地方之后。吉高志就对这件事情上了心。 今天一大早的时候，韩无为、孙金诚、马思明和杨怀德四人一起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向他说明了这个情况，尤其是关于马思鸣和孙金诚的猜想。 吉高志也很惊讶，他没有想到，孙金诚和马思鸣的怀疑，竟然指向了一个人。 而韩无为，却紧紧的盯着风筝小组。 至于杨怀德，还在追查他的对手。 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态度，吉高志立即决定，由行动处对贾志鑫立即实施抓捕行动。 行动很顺利，贾志鑫落网，孙金诚和马思鸣在对他进行审讯，至于审讯结果，目前暂且不知道。 但是，结合马思鸣和孙金诚的汇报来看，贾志鑫很有可能就是潘志诚的上线。 很多事情，每一个人知道一点，或者是有的人知道了并不说出来，这都给他们的工作增加了难度。 吉高志知道，想要将政保局的人拧成一股绳，他还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可能不长，但也绝不会短。 听着吉高志的夸奖，赶紧说道自己并不敢当，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要是在吉高纪表现出一种功利的心态，那吉高志将对他是什么样的看法？顾卫林不得而知，但是他必须表保持着小心谨慎的态度。 做情报工作就是如此，每天都是在刀刃上，稍有不小心，便将自己伤的遍体鳞伤。 面对吉高志，顾卫林不敢说错话，尤其是现在这个局势之下，更是万万不能说错话。 吉高志都已经直接让行动处去市政府抓人，这说明，很多事情，已经积压在吉高志的心里很久了，他需要得到释放，而这种释放，就是对抗日分子的毫不留情，可不择手段。 顾卫林已经可以想象到贾志鑫将会面对政保局怎样的迫害。 只有一天时间，也仅仅只有一天时间。 吉高志必须利用这仅有的一天时间，完成对贾志鑫的审讯，可以想象到吉高志将会面对怎样的压力。 若是没有一个可以有说服力的结果，那么政保局将会在这次行动中丢脸，当然，丢的还有他吉高志的脸。 顾卫林只能在心中暗暗的为贾志鑫祈祷，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卫林，将你叫回来不仅是让你来解围，我还考虑让你参与到审讯当中去，没有你在，我不放心。”吉高志笑道。 “局座，千万别，有孙处长和马处长就好了，相信他们不会辜负局座的。”顾卫林赶紧推辞，并且捧了一把孙金诚和马思鸣。 “这怎么行？你帮我去看着。”吉高志铁了心要顾卫林参与其中，顾卫林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这边顾卫林正和吉高志说这话，韩无为走过来，冲着吉高志问道：“局座，不知道戴三一行人什么时候能恢复自由？” 第二百六十八章 喊屈叫冤 韩无为是被迫问出这句话。 因为，他实在没有人用了。 如果孙金诚和马思鸣还是处于原来那种状态，那他还可以接着他们的人用用，但是现在嘛，孙金诚和马思鸣比他都积极，怎么会来帮助他呢？ 所以，韩无为需要将戴三、葛力和邱瞎子要回来。 猛的一听韩无为说道这件事情，顾卫林也想起来了，好像陈长水和周定虎以及乔四也处于限制自由的状态，要不要做个顺水人情？ 想到这里顾卫林就笑了，他要看看吉高志对韩无为这个问话的态度，当出头鸟总是不好的。 吉高志有些犹豫，韩无为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吉高志心中清楚的很，只是他能这么容易的就答应了韩无为吗？ 习惯性的将目光转向顾卫林，吉高志似乎有询问的味道在里面，顾卫林心中暗道不好，这特娘的什么事情都轮到自己头上，难道说吉高志要让自己站在政保局所有人的对立面上？ 这是一种可怕的想法，顾卫林不愿意往这层面上去想，但是吉高志的行为，让他不得不去想。 点了点头，顾卫林无奈的说道：“局座，韩副局长说的很有道理，他们这一批人已经关了好几天了，上次也和您提到过，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再说，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得到解决，正好，孙处长那边好像也缺人呢。” 说完，顾卫林看着吉高志，吉高志似乎在想，顾卫林所说的话的正确性。 韩无为看向吉高志的目光，以及看向顾卫林的目光，稍稍有所改变，自己堂堂政保局副局长，难道还不如一个小混混出身的顾卫林？ 此人必除，这是韩无为此时心中最大的想法。 顾卫林自然感受到了韩无为不善的目光，但他选择性的忽略，有吉高志给他撑腰，他又怎么会怕呢？ 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顾卫林不想件事情上有所纠缠。 吉高志同意恢复他们的自由，但是，不准他们离开江城。 顾卫林再次见到贾志鑫的时候，是在政保局的审讯室之中，孙金诚呆在监听房中，马思鸣正在审讯室中询问着贾志鑫。 顾卫林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审讯，此时的贾志鑫并不知道，市政府为了他，差点与政保局闹翻，这其中的凶险，顾卫林不可预料，虽然被他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但高层之间的斗法，谁又能够预料的到呢？ 马思鸣的洞察力很敏锐，他似乎察觉到了谁在外面窥视着他。 中断了与贾志鑫的对话，马思鸣拉开审讯室的门，只见顾卫林笑着站在门外看着他。 “马处长辛苦了。”顾卫林率先说道，他总不至于让马思鸣先开口问他吧，若是这样的话，他会比较被动，顾卫林向来不喜欢被动。 这和他的身份有关，作为一名潜伏的情报人员，若是一直被动的话，那这样会形成一个惯性，对于潜伏十分的不利。 马思鸣并没有理会顾卫林的问候，他诧异的看着顾卫林，心道：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干嘛？ “马处长，我是奉局座的命令，来协助你们审讯的。”顾卫林笑着说道，他丝毫不在意马思鸣诧异的眼光，此时的马思鸣心中，已经有些略略的不爽，虽然和顾卫林的关系尚可，但涉及到一些事情，他还是不愿意和顾卫林合作。 孙金诚从监听室里走出来，马思鸣的异常举动，让他觉得奇怪，一出来便看到了马思鸣和顾卫林站在门口对话，他听到的不多，只是听到了顾卫林说他是局座派过来的。 “卫林，局座还说了什么其他的吗？”孙金诚问。 顾卫林呵呵一笑道：“这倒没有，就是让我过来看看你们，学习学习，没别的意思啊，两位处长可别往坏处想。” “怎么会呢？走走走，咱们一起去监听室。”孙金诚搂着顾卫林的肩膀笑着说道，他和顾卫林可算是一条船上的人，经过了那件事之后，他更是将顾卫林，当做自己的人看待。 马思鸣自然不能拒绝顾卫林，桂林市带着吉高志的命令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马思鸣还想在政保局干下去，和日本人作对，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就算目前吉高志在政保局势单力薄，他还是不敢小觑。 重新走进审讯室，马思鸣接着上一个话题问道：“贾主任可以不用解释杰克逊诊所的事情，但我想贾主任应该解释解释，你出现在医院的事情。” “马处长，我有牙疼的就旧病，以前是在杰克逊诊所看牙的，我前面已经解释过了，你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至于市医院，第一，我是去给自己的牙齿做复诊”似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贾志鑫怕马思鸣消化不了，故意停顿了一下，换了口气。 马思鸣自然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的这般浮于表面的话，那他何必将他请到政保局来呢？ 马思鸣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看着贾志鑫，他想听听，接下来贾志鑫还会说什么。 有了第一，肯定有第二，贾志鑫似乎早就对这些事情做了一个圆满的解释，一旦有人问起来，他便以这种解释，公布于众。 只听他说道：“第二，相信马处长应该知道，市政府组织市医院和军部医院联合对军部前线的士兵进行义诊的活动。” 马思鸣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知道，不仅仅是他知道，后面在监听室中坐着的顾卫林也知道，他没有打断贾志鑫的话，示意贾志鑫继续说下去。 “我多次往返市医院，于私是为了自己的牙齿，于公是为了促进这一次联合诊断，如果马处长不相信的话，觉得什么地方有疑点，可以去市医院或者是市政府，亦或是宪兵司令部找小野司令进行核对。”贾志鑫笑着说道，似乎他对这些事情都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担心，看上去它就像是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人。 “哦，对了，如果马处长对这些地方都不相信的话，或许可以试试去军部”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有恃无恐 贾志鑫越是显得有恃无恐，马思鸣就越想证明他不是被冤枉的。 有时候人争强好斗的心理就是这样。 有的人遇强则强，有的人遇弱则弱，有的人遇强则弱，有的人遇弱则强，人生的百态，短短的几十年间是看不出来的。 贾志鑫笑看着马思鸣，想看看马思鸣接下来会怎样回答他。 “贾主任，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市政府已经放弃了你，并且已经向外界说明你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马思鸣笑着说，至于他说的话里面有几分是真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弄清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你要认清事实，千万不要有任何的隐瞒心里，你要知道，目前你还在我手里，如果日本人把你接过去，你觉得他们还会这么好心的和你说话吗？”马思鸣劝说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样的道理马思鸣还是知道的，他不急着对贾志鑫动刑，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马思鸣指着审讯室周围挂满的刑具，笑道：“看看这四周的刑具，都是为了所有的犯人准备的，希望贾主任你不要尝到这些刑具的乐趣，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贾主任觉得呢？” 顺着马思鸣所指的四周，贾志鑫的确是看到了许多的刑具，但他并不害怕。 对马思鸣的话，他保持着沉默。 脑海之中闪过一幕幕关于他和潘志成的事情。 其实，他也是在潘志诚被捕之后才知道，原来他的下限就是潘志诚。 按照联络人所给出只指示，她和潘志成的第一次见面，应该在杰克逊诊所，可是事不遂人愿，周定虎冲出来说有抗日分子，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他被带回来的人中，贾志鑫仔细的观察每个人，发现他们都不具备，作为他下线的特点，当然，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潜伏人员，都是十分能隐藏自己的。 当时他离开政保局的时候，误以为接头的人并没有到达。 至于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一切都要从漕帮说起。 他接到上峰的命令，说是日本人有一批从上海途经南京要送到江城的物资，这批物资的数目十分的庞大，中统指示他想办法破坏这一次的运输，将物资转移到苏南地区的中统手中。 并且在指示他做这件事的时候，给了他一个联络人的信息，通过这个联络人，可以联系上漕帮。 贾志鑫尝试过很多次联络联系人，但都无功而返。 他仔细的观察过与漕帮接触的人，除了顾卫林和潘志诚之外，还有政保局很多的探子，贾志鑫一时之间不能分辨出，谁到底是他的下线。 直到对方告诉他，他已经得到了漕帮运输这批物资的重要信息，他们才决定要见面。 当然，并不是直接见面，而是要通过中间联络人。 到现在，贾志鑫都不知道他和潘志诚之间的联络人是谁，并且联络人很神秘，让他觉得对方不仅仅只是一位联络人。 当天见面之前，贾志鑫无意从市政府的报告之中，发现了一份关于警察局撤销当夜执勤的报告。 一开始贾志鑫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当他发现，警察局要撤销巡逻的地区，正是他今晚这样与对方接头的地点，所以他的内心十分的警惕。 当晚，他故意选择了迟到，就是为了试探到底有没有问题？ 为此，他在政保局外面观察了很久，最终得出，今晚的行动就是针对他和潘志成的。 贾志鑫没有办法通知潘志成立即离开，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时间，用来迷惑政保局的行动人员，并且给潘志成创造机会离去。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潘志成并没有离去，因为潘志成所想的和他一模一样。 很不幸，最后潘志成被捕了。 直到潘志成被捕，贾志鑫才知道，原来潘志成就是他的下线，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能够完全确定，也许这是个烟雾弹呢？ 可是不久之后中间联络人的信息，让他彻底的相信了潘志成就是他的下线。 为了给政保局造成压力，让政保局释放潘志成，贾志鑫私底下动用了很大的关系，营造出了一股势力，一股针对政保局抓了潘志成事情的重大绯闻，本想借以舆论的压力，压迫政保局放人，但是没想到政保局做事那么绝。 当然，他也没有想到潘志成那么的无畏。 潘志成住院以后，贾志鑫利用自己看牙的时间去关注潘志成，他很想见潘志成一面，当得知潘志成已经醒了之后。 可惜，政保局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到位，他并没有机会去见潘志成。 直到有一天他认识了郭医生。 看着贾志鑫并不说话，马思鸣又说道：“贾主任，沉默并不是你最好的抗争方式，当然，你所有的解释并没有用，他们看上去很合理，但我相信这是你精心编制的一个谎话。” 马思鸣不认可他的话，贾志鑫也没有办法，只有笑道：“马处长，抓人是要讲证据的，我相信你现在也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咱们何必互相为难呢？你说是不是？” 顾卫林有一种错觉，他觉得贾志鑫已经知道了刚才市政府派出了吴副市长为主的小队来政保局进行谈判。 同时顾卫林又相信，整个审讯室中，并没有人将这个消息告诉贾志鑫。 难道贾志鑫能够未卜先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一切只能听下去。 贾志鑫有恃无恐的样子，再次让马思鸣的心中起了涟漪，为什么贾志鑫能够如此嚣张？ “马处长，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见马思鸣面色不好，贾志鑫笑着问。 马思鸣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贾主任，机会呢，马某已经给过了，在政保局之中，贾主任还能够向我要证据，我相信等贾主任去了宪兵司令部，那里可不是一个讲证据的地方。” 马思鸣的话，贾志鑫听得清清楚楚，当然，顾卫林和孙金诚也听得很清楚。 孙金诚有些气急败坏的摘下耳机，指着审讯室的马思鸣冲着顾卫林说：“他这是要干什么？” 第二百七十章 致命证据 孙金诚不可思议的看着马思鸣，马思鸣就是想将主动权拱手相让吗？ 他绝不会让马思鸣的小心思得逞，尤其是在自己还没有审讯之前。 “或许马处长只是一种心理探视。”顾卫林替马思鸣解释道。 作为情报处处长，孙金诚当然知道顾卫林所说的这种心理探视是什么？ 顾卫林的话让他冷静下来，此时并不是和马思鸣针锋相对的时候，他还记得当初在潘志诚事件上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一些小小的矛盾，导致最后事情，以一个令人十分不满意的结局而结束。 这一次，孙金诚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栽跟头，他要和马思鸣合作，至少明面上是合作的关系。 重新拾起耳机，孙金诚继续听着马思鸣与贾志鑫的对话。 听马思鸣提到宪兵司令部，贾志鑫有些坐不住了，但他的心理素质十分的好。 政保局抓人或许会和你讲证据，但日本人是向来不会和你讲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事情，只要他们认为你有嫌疑，他们一定会折磨到你说为止，千万不要以为日本人是仁慈的，他们一点都不仁慈。 也在判断马思鸣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只是马思鸣一脸的严肃让他一时之间无从判断。 “马处长，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将我送给宪兵司令部呢？我相信皇军会给我一个公平的解释，我也相信皇军不会错办一个全心全意为他们服务的人。”贾志鑫呵呵的笑道，甭管马思鸣用一种什么方式来审讯他？他是见招拆招，充分的表现出了他作为一名中统潜伏人员的高超素质和水平。 贾志鑫这种针锋相对的话，让马思鸣的心情十分的不好，他的情绪有些复杂。 马思鸣知道再怎么问下去，贾志鑫也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所性，他想将贾志鑫晾在这里晾一会。 走出审讯室，马思鸣掏出烟默默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顾卫林和孙金诚也从进厅房中走出来，看着忧郁的马思鸣，两人相视一笑。 “马处长，接下来该换我了吧。”孙金诚笑看着马思鸣问道。 马思鸣没有说话，他自然不想将主动权交给孙金诚，一旦自己真的把审问的权利交出去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这种提前一步的感觉。 马思鸣心中也清楚他现在和孙金诚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两个人要共同维持一种和睦的氛围。 他能拒绝孙金诚的请求吗？ 自然不能，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也因为他刚才的所有的问话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马思鸣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烟，点了点头说道：“请便！” 虽然表现的十分的绅士，但内心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顾卫林见两人有些尴尬，索性冲着马思鸣和孙金诚说道：“二位处长，你们先审着，我去趟局座那里。” 马思鸣吸着烟点头，并没有多余的话。 孙金诚则是冲着顾卫林点了点头，示意他有事先离去。 顾卫林直接去了吉高志的办公室，向吉高志汇报了关于审讯的情况。 “你告诉他们两个，明天上午，必须要有一个结果。”吉高志此话的语气有些凝重，顾卫林也无形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顾卫林心中清楚的很，孙金诚和马思鸣想要在明天上午将这件事情做个了结可能有些困难，想想当初潘志成和他们周旋了多久就知道了。 若贾志鑫真的是潘志诚的上线，那贾志鑫将会更加的难以对付，顾卫林自然不会将这番话告诉吉高志。 这件事情能不能顺利的查出来？给吉高志一个圆满的答复，都不关他的事情，而应该交给孙金诚和马思鸣去考虑。 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本想直接去审讯室，但恰好碰到了上楼的梅靖江。 一个照面的工夫，顾卫林推门进入了监听室，此时马思鸣正在监听孙金诚的审讯。 顾卫林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耳机放在耳边，仔细倾听着孙金诚的审讯，只听孙金诚说道：“贾主任，来一根？” 孙金诚掏出烟给贾志鑫也派发了一根，并给贾志鑫点上，这也是一种审讯手段，说是可以拉近敌我双方的距离，但真正能起到多少作用只有彼此之间的心中清楚。 当然，顾卫林也知道孙金诚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一根烟上，所以他很想知道孙金诚会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询问贾志鑫。 和马思鸣的问话没有任何的区别，虽然孙金诚并没有像马思鸣那样问的那么浅白、那么直接，当然他也跳过了马思鸣所有问过的问题，但是贾志鑫还是能够一一对答，并且回答的十分流畅，就好像一开始就演练过一般。 有时候完美并不是一件好事。 双方的沉默让顾卫林意识到孙金诚也可能在贾志鑫的问题上折戟沉沙，他还没有将吉高志交待给两人的话，告诉他们，若是和他们说了，那他们二人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当然，顾卫林此时想的并不只是孙金诚和马思鸣，他的脑海中还回荡着梅靖江在楼道上跟他说的话。 见机行事？ 梅靖江让他见机行事，可怎样一个见机行事法？顾卫林不清楚，当然他也知道，梅靖江仅仅能告诉他的只有这一点点内容，剩下的一切都要靠顾卫林去猜测。 当然说是猜测，可能有些不负责任，应该说是顾卫林要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以及自己的头脑去推测出梅靖江想要告诉他什么。 作为一名潜伏的情报员，最重要的就是独立思考的能力，一个只会人云亦云的情报员，不是一名合格的、也不是一名优秀的情报员。 虽然只有简短的四个字，但顾卫林觉得这四个字并不简单，梅靖江一定是想暗示他什么事情。 可是他想让自己做什么呢？ 帮助贾志鑫？ 如果梅靖江让自己去帮助贾志鑫，就不应该和自己说见机行事四个字。 难道是？ 不，梅靖江不可能是这种人，顾卫林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审讯室中的孙金诚，顾云突然想到，难道梅靖江是想让他 第二百七十一章 应当如此 看着审讯室中的孙金诚正在审讯着贾志鑫，顾卫林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当然他也不愿意相信梅靖江去让他做这种事情， 可是有时候，脑海中往往所想的答案就是自己应该要去做的，难道梅靖江以前所说的话不算话吗？ 扪心自问，梅靖江不可能是这种人。 顾卫林也是真的做不了这种事情。 坐在办公室之中的梅靖江，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他百分之百的确定贾志鑫就是中统，那一份指向于风筝小组的电报，就是出自于贾志鑫的手。 让顾卫林见机行事，并不是梅靖江有意为难他，而是梅靖江觉得应该让顾卫林去承担这一切。 以他对顾卫林的了解，他知道顾卫林下不了手。 但是为了顾卫林能够真真正正的在政保局中能够扎下根，能够站稳脚跟，他必须让顾卫林这么做，万一哪天自己暴露了呢。 梅靖江思考问题的方式，或许和顾卫林不同，顾卫林对于组织的依赖性，以及对于组织的信仰，完全是从他这里获取的。 他还很年轻，他的党龄，也还很年轻。 对于年轻的同志，老同志必须要带，甚至有时候必须要逼一逼，当然不是逼他去做坏事，而是让他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尤其是在这种复杂的形势之下。 梅靖江不想等自己暴露之后，顾卫林紧接着也就暴露了，那他所在江城所付出的一切将会付之东流。 组织上派他来江城，是让他开展任务的，他并没有开展的很好，但是不能因为他的暴露而将风筝小组以及培养的人葬送。 都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梅靖江始终相信，只要江城还有一个同志，这一个同志也将会发挥巨大的力量。 作为顾卫林的导师，作为顾卫林的入党介绍人，梅靖江必须对顾卫林负责，尤其是在他要将顾卫林介绍入风筝小组的时候。 组织上已经批准了梅靖江的申请，顾卫林将正式加入风筝小组，而不再作为他的独立情报员。 他想找个机会在合适的时机介绍顾卫林和贾克木见面。 顾卫林真不能理解梅靖江的一片苦心，当然这源于他们对于信息交流上的不对等。 孙金诚审讯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一句有用的话，马思鸣冷笑着看孙金诚的讯问。 顾卫林一想到吉高志的话，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人的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 但他还是替两人捏了把汗，要是到了明天上午，他们不能向吉高志交差，那该怎么办？ 顾卫林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认为这件事情和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现在结合梅靖江对他的话来看这件事，或许梅靖江，真的需要他这么做。 顾卫林有犹豫、有不解，但梅靖江作为他的上司，他既然领会了梅靖江的意图，他应当去完成梅靖江所交给他的任务。 放下耳机、站起身子，顾卫林直接打开监听室的门，然后在马思鸣诧异的眼光之下，推开了审讯室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对于顾卫林的到来，孙金诚也感到很奇怪，诧异的看着顾卫林，孙金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孙金诚低声的看着顾卫林问道。 顾卫林附在孙金诚的耳边说了几句，孙金诚迷糊的看着顾卫林，他不知道顾卫林从哪里得知的这些信息，但是他相信顾卫林竟然告诉了自己，那一定是有用的。 “贾主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孙金诚冲着贾志鑫点了点头，微微的问候道。 贾志鑫将烟头扔在地下，顾卫林慢慢的走过去，一脚踩灭了烟头，冲着贾志鑫笑道：“贾主任，你知道什么样的天气适合放风筝吗？” 贾志鑫一愣，斜眼看着顾卫林，心中很是震惊，难道被他发现了什么？不应该啊！ 说完这句话，顾卫林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拍了拍贾志鑫的肩膀，就这样离去。 马思鸣扶好监听器，生怕遗漏一句对话，当然，他也将顾卫林和贾志鑫的动作完全看在眼里，顾卫林和孙金诚说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是顾卫林问贾志鑫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马思鸣只觉得顾卫林的问贾志鑫的这句话十分熟悉，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可是一时之间竟然又想不起来。 顾卫林搞什么鬼？马思鸣心中疑惑道。 顾卫林再次推开监听室的门，走进来，抓起耳机，放在耳朵边，继续听着审讯室中的对话。 “贾主任，你和郭医生是好朋友？”孙金诚不紧不慢的问道。 潘志成死于市医院的事情，以及这件事情的卷宗他都看过，所以对于其中很多的一些人和细节，他都有所了解，所以刚才顾卫林跟他说的一些事情，只是稍微的一提，他便明白了。 贾志鑫就知道，就算事情做的再隐秘，就算事情再怎么能够圆过去，只要自己行动了，那便会留下痕迹。 他原本就很想淡化关于市医院的事情，只是刚才顾卫林走进来对着孙金诚不知道说了什么，导致孙金诚再一次偏向这个话题。 “我们是好朋友，并且很熟悉。”贾志鑫回答道。 “那秦医生呢？” “秦医生？”贾志鑫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便想起了，孙金诚所说的秦医生是谁？于是摇头道：“不认识，不是很熟悉，但听说是江城有名的心理医生。” 孙金诚叹了口气，贾志鑫回答得滴水不漏，根本没有任何的漏洞，本以为可以在郭医生和秦生的事情上进行突破，可是没想到，他这么的谨慎。 顾卫林的话应该没有错，孙金诚选择相信顾卫林继续问下去。 他将潘志诚临死之前留下的三句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贾志鑫，他观察着贾志鑫的脸色，贾志鑫表现得很镇定，根本就不为外物所动，似乎这一切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孙金诚心中冷笑，对这件事情，贾志鑫表示得越是冷静、越是淡定，越是表明他和这件事情有着极大的关系，虽然孙金诚不像秦崇那样作为江城有名的心理医生，但是在审讯上，这些小小的手段，他还知道的。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听到了这件事情，并且是一件极力的向他身上转移的事情，那么他必定会极力的反对，或者是表现出不正常。 但，像贾志鑫这样，什么事情都能够说的明白，异常的镇定的，实在是有悖常理。 所有的人都在怀疑贾志鑫，只有贾志鑫自己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孙金诚需要用一种逆向的思维去直接的击溃贾志鑫，他还缺少必要的助力 第二百七十二章 无话可说 “孙处长，你和马处长两个人已经问了这么多，难道不嫌烦吗？”贾志鑫看着孙金诚说道。 “有的问题已经问了好几遍，我已经回答的很清楚了，若是你们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我是你们口中所谓的中统，请你们还我自由，我相信这件事情拖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贾志鑫笑着说道，似乎他现在一点压力也没有。 顾卫林原本以为它提供的问题能够让贾志鑫表现出异常，可是贾志鑫表现的十分的正常，似乎这种正常，已经超乎了大家的预料，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他觉得贾志鑫就是被冤枉。 了解贾志鑫的人，不会被贾志鑫的外表所欺骗，市政府内部的人员送给他一句叫做“贾志奇（贾志气）”的外号，并不是无的放矢。 审讯再次陷入了僵局，马思鸣放下耳机，摇了摇头，贾志鑫实在是个难缠的人物，难怪他能做到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 孙金诚想早点结束他的审讯，因为实在是觉得没有戏了。 可就在这时，杨怀德敲门而入。 “卫林呢？”杨怀德问道。 孙金诚指了指监听室，只听杨怀德又说道：“等会再审。” 孙金诚不明白杨怀德是什么意思？ 顾玉林同样通过监听设备，听到了杨怀德话，从监听室之中走出来，顾卫林见到了杨怀德。 “杨处长，怎么了？” “走，跟我去现场。”杨怀德拉着顾卫林的胳膊就要往外去。 “别别别，杨处长，我还得协助马处长和孙处长审讯呢。” “跟我去贾志鑫的家，他家里一定有电台。”杨怀德甚是笃定的说道。 自从吉高志批准逮捕贾志鑫之后，杨怀德待在办公室中，越发的觉得不对劲，贾志鑫若真的是他的对手，那他的家中一定窝藏有发报的装置和电台。 这么一段时间的等待，让他心里总是觉得痒痒的，他一定要见识一下对手的设备，所以他就迫不及待的来寻找顾卫林，去和他一起行动。 当然，为什么寻找顾卫林，是因为吉高志将人托付给了他？ 杨怀德并不傻！ 吉高将顾卫林丢给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清楚的很，顾卫林在政保局之中不缺少靠山，他也不缺少能力，他最缺少的就是一些小小的功劳以及资历。 杨怀德的话让马思鸣和孙金诚一震，他们仿佛看到了击溃贾志鑫心中那最后一道防线的机会，他们很想跟随杨怀德去贾志鑫家中搜寻那所谓的电台，只是他们能够留离去吗？ 桂林看着，表情十分丰富的孙金诚和马思鸣，他自然知道这两位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开口朝着杨怀德笑道：“杨处长，我看这样吧，不仅我跟你去，情报处和行动处也各处一人吧，由他们带队，这样更加的方便。” 说到底顾卫林还是会做人，他的一句话，让孙金诚和马思鸣脸上乐开了花，这样功劳是大家的。 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贾志鑫的家，杨怀德便迫不及待的进行了一个大搜寻。 孙金诚和马思鸣都对这件事情很重视，情报处和行动处各派了一人，情报处派来的是杨家平，而行动处则是派来了沈治棠。 这两位一位是情报处二科的科长，一位是行动处一科的科长，两个人在政保局中资历是相当的老。 没用多久的功夫，便发现了贾志鑫暗室，一行人一头扎进暗室之中，尤其是杨怀德，更加显得迫不及待。 可是，进入了暗室之中，发现并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顿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杨怀德觉得做这件事情十分匪夷所思，怎么可能呢？ 顾卫林四处走动着，他不相信贾志鑫如此小心谨慎的人，会仅仅只有一个暗室，并且将东西全部放在暗室之中。 前面提到过，贾志鑫不仅有暗示，他还有一个地下室， 而这个地下室的入口就在暗室之中。 暗室是用来迷惑别人的，并不是贾志鑫真正从事工作的地点。 “杨科长、沈科长，二位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顾卫林冲着杨家平和沈治棠问道，两人摇了摇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算了，卫林，我看想要得到这些东西，还必须得贾志鑫开口才行。”杨怀德说道。 “杨处长就这么确定贾志鑫是中统？万一不是呢？”顾卫林疑惑道。 “不会错的，我已经测试过了，信号就在这个地方。”杨怀德说。 桂林点了点头，既然杨怀德这么确定，那贾志鑫家中肯定藏有设备，只是这个设备藏在什么地方呢？ 顾卫林再次上下打量着暗室，上看看下看看，左摸摸右摸摸，似乎要找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 有人会疑惑，顾玉林不是前面还在犹豫吗？为什么现在如此的卖力？ 首先没劲，姜哲命令，顾卫林必须得执行，其次，顾卫林想的很清楚，不管贾志鑫是不是中统，按照吉高志的性格，顾卫林觉得贾志鑫已经是凶多吉少。 这对贾志鑫来说是一件灾难，而对顾卫林来说，却是一个机会。 他隐隐的能够抓住梅靖江想要告诉他的东西，他也隐隐的感觉梅靖江替他做的决定是对的。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顾卫林没有忘记他是一名地下党员。 虽然他不像梅靖江那样了解对于中统对待地下党的态度，但他也从侧面知道一些信息，只是顾卫林在成长的道路上，他更加的趋向于，大家能够团结一致、专心抗日，他不愿意斗争。 这是他为什么在加入军统之后，觉得军统和他的思想理念不符，于是在思想接受了**的教育，并且将这种思想转为了自己的信仰。 “把床推开”顾卫林指着暗室中的床，对着行动处的行动人员说道。 立即来了三个人，一起将大床挪开，顾卫林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 在不同的地方，顾卫林总是用力的往下踩着，试探着。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 第二百七十三章 抵抗不住 那是因为顾卫林曾经也有同样的想法，曾经他让梅靖江买的那两所小洋楼到现在还没有将地下通道打通呢。 所以刚才他下意识的想到了，贾志鑫会不会有地下室？ 果然，当他用力的试探着床下的每个地方的时候，他发现了端倪。 让人搬开地板之后，一个只容得，一人进出的入口，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杨家平和沈治棠纷纷看着入口，又看向顾卫林，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杨怀德原本失望的眼神，突然变的生机勃勃，甚至于眼神之中还带第一次贪婪，这丝贪婪是对贾志鑫设备的那一种好奇之心。 顾卫林心中一笑，他猜的果然不错，贾志鑫狡兔三窟，必然不会那么老实的将东西都放在一个地方。 顾卫林很知趣，他并没有在杨怀德面前说什么功劳是谁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在场的人谁又敢和顾卫林抢功劳了，顾伟林的背景，他们不是不明白。 地下的世界是未知的，顾卫林不放心执意要下去的杨怀德，只好派下去两个兄弟先探查一番，确保里面安全，发现里面没有问题，顾卫林才敢让杨怀德率先下去，此时的杨怀德心中已经迫不及待了。 政保局审讯室之中的马思鸣和孙金诚，正在交谈着。 “不知道，马处长对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有什么看法。”孙金诚问道，他是故意这么问的，马思鸣心里面知道多少事情？孙金诚不清楚，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马思鸣一定有自己的小九九。 同样，马思鸣他也想知道孙金诚知道些什么，由于政保局向来的惯例是，每个部门之间不允许互通信息，导致大家手上的东西不能成为一个整块，这样的确起到了很好的保密效果，但是却大大的减弱了行动能力，让整个政保局在对待抗日分子的这个事情上面大打折扣。 “看法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最近的事情透着一股怪劲，不知道孙处长您如何看？”马思鸣显得很谦虚，来而不往非礼也，同样他也问了孙金诚一样的问题， 两个人都是老狐狸，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愿意把信息透露给谁，只想这样一直僵持着，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呢？难道真的要等到韩无为被吉高志同样闲置之后吗？ 他们二人都不傻，吉高志为什么示意他们二人可以行动起来，而单独的将韩无为置于一边，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手段，他们心中清楚的很。 孙金诚掀开衣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了，杨怀德和顾卫林还没有回来，难道出了什么事？ 马思鸣同样心中有些焦急，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现在他们俩人能做的只是等待，看着孙金诚的动作，他心中不由得一笑，眼前这老小子到底是不如自己沉得住气。 贾志鑫被束缚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面，政保局对待犯人的手段很多，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面，贾志鑫脑海中，浮现出他进入政保局那一刻起，所有的对话和所有的点点滴滴，他力求自己做到没有一点点的失误。 他知道，只要他有一点的失误以及哪一句话说错了，一定会遭受到别样的对待。 当然，他不怕遭罪，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明知道政保局有人盯着他的情况下，还发出了那封电报。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明知道政保局已经对潘志诚形成合围的状态下，依然去发电报干扰政保局的行动人员。 贾志鑫在市政府所有人的心目中，都是那么的没志气，对待日本人，他总是一副讨好的样子，总是一副哈巴狗的样子，但是他内心却是一个极其坚定，极其纯粹的中统。 同样，在他的心底他也痛苦的日本人，他也瞧不起汉奸走狗，他甚至有时候都瞧不起自己，但是没有办法，使命如此！ 他骨子里有着中统优良的传统，当然他也继承了中统对于地下党的态度。 其实贾志鑫在发出那封电报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上峰的命令不可违抗，如果贾志鑫能以一人之力，搅动整个江城地下党组织的毁灭，那他将在中统内部受到无上的荣誉，甚至有可能在国党的之中，留下光辉的一笔。 审讯室的门是直接被推开的，贾志鑫并没有感到犹豫，因为这一切对他来说是迟早的事情，政保局那种无孔不入，那种掘地三尺的精神，让他知道他拖延不了多久时间，那他为什么还要拖延呢？ “贾主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马思鸣走进贾志鑫的身边冲着贾志鑫问道，孙金诚紧随马思鸣其后。 既然杨怀德已经拿到了证据，那么他们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再也不用互相打着谜语，再也不用等待着贾志鑫主动的吐露什么？ “贾主任，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孙金诚劝说道。 贾志鑫突然冷笑道：“看来二位，是认定我了。” “不是我们认定了，应该说确实是你。”马思鸣笑道。 孙金诚眉头微微紧皱，贾志鑫到这个时候还不死心，这难道是在挑战他们的底线么？ 不等孙金诚说什么，马思鸣直接挥了挥手，笑道：“既然贾主任的骨头这么硬，那我要给你贾主任试试什么叫做刮骨治疗。” 顾卫林疑惑的看着马思鸣，什么叫做刮骨治疗？只见孙金诚眉头耸了耸。 他们现在缺的不是证据，而是要让贾志鑫开口。 相对于日本人来说，政保局对待嫌疑人的方式算是温柔的了，如果贾志鑫到了宪兵司令部，呆了这么长时间，恐怕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顾卫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贾志鑫，押送上了电椅。 “贾主任，相信这蚀骨的感受，能让你刻骨铭心。”马思鸣伸出手臂，右手的五根手指虚聚在一起，就像是表示一个数字“七”一般，那种藐视的眼神，配合着动作，极其的猥琐。 第二百七十四章 明智选择 “马处长，你知道这样做的下场会是什么吗？”贾志鑫扭动着身子，十分的不适应的坐在电椅上。 “难道贾主任以为，有了这些东西，市政府还会帮你说话吗？”孙金诚指着杨怀德所带的人将贾志鑫的电台设备搬进来，笑看着贾志鑫，得意的说道。 “慢点慢点”杨怀德嘱咐道，他害怕极了，他害怕这些人，将这些好的设备砸坏。 贾志鑫冷哼一声，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马思鸣口中的市政府能为他做主，他这一声冷哼，蕴含着别样的味道。 “贾主任，祝你愉快。”马思鸣笑道。 马思鸣亲自动手拉下电闸，电流穿过贾志鑫全身的那一刻，贾志鑫整个人抽搐起来，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冒出，嘴角的鲜血慢慢的溢出。 “够了！”孙金诚冷哼一声，若是再这样下去，贾志鑫非得被马思明整死不可。 桂林第一次看见电刑审讯，他不能理解贾志鑫承受着多大的痛，但是他看得很揪心。 “贾主任，滋味如何？” 贾志鑫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十分的干燥，整个人看向前面的马思鸣，总觉得人影重重，他有些迷。 “来，让贾主任清醒清醒。”马思鸣笑道。 行动处行动人员给贾志鑫送上了一盆冷水，直接泼在贾志鑫的脸上。 “怎么，还想尝试一次？”马思鸣问道。 “马处长，这么做有些过了，局座要求你们明天上午给他一个结果，若是明天上午，你们审讯不出来什么？并且贾主任也没有交代什么，那你如何和市政府交代？”顾卫林盯着马思鸣问道，虽然他已经明白了梅靖江让他做什么？但是他觉得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能让贾志鑫少受些苦头，就让他少受些苦头。 马思鸣本想不理会顾卫林的话，但是顾卫林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心中发毛。 “行，那就给顾科长一个面子，那请问顾科长，又如何让贾主任交代呢？”马思鸣笑着问道，他不愿意和顾卫林撕破脸？但他大小也是堂堂行动处处长，属于他的权利和义务，他是绝不会推辞的。 孙金诚也看的顾卫林，虽然顾卫林的话说的没有错，但是，为了结果，他宁愿让马思鸣用刑下去，当然，这个坏人他也不想做。 所以，就导致了场面有些小小的尴尬。 别看他们平时称兄道弟，但是有时候涉及到的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们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马处长是觉得我耽误了你的审讯吗？”顾卫林笑看着马思鸣问道。 同样，顾卫林也回头笑看着孙金诚并问道：“孙处长怎么看？” 马思鸣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卫林这个话，他的确想说，是顾卫林耽误了他的审讯，但是此话一说，他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便会变得十分的微妙，就目前来看，他还不想和顾卫林真正意义上的有什么过节？ 看了看马思鸣，见他没有说话，孙金诚倒也不能不说话，他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比马思鸣近的多，他本就想着和顾卫林拉近关系，并且想要依靠顾卫林在政保局往后的日子中站稳脚跟，毕竟顾卫林和吉高志的关系在那里。 “卫林，我可没这么觉得啊，你说的对，要是再这么下去？人都折磨废了，还怎么让他说话？”孙金诚坚定的站在了顾卫林这一边。 顾卫林笑看着孙金诚，他到底是没让自己失望，不管这句话是否是出自于孙金诚的内心。 马思鸣看了一眼孙金诚，他觉得孙金诚已经陷的太深了，尤其是在顾卫林这条船上。 “既然孙处长也绝对没有问题，那接下来工作，就请顾科长来帮助我咯？”马思鸣大有一副甩锅的样子。 顾卫林笑了笑，说道：“请便！” 离开审讯室之前，孙金诚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卫林，他不知道顾卫林哪里来的勇气，敢于来审讯贾志鑫，贾志鑫的嘴这么硬，顾卫林真的能够成功吗？ 马思鸣嘴角一直挂着微笑，既然顾卫林想折腾，那就让他折腾，有一种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总是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能成功，这一次就算有吉高志在顾卫林背后撑腰，马思鸣也要在吉高志面前好好的说上一说。 马思鸣并不是不知道顾卫林和吉高志的关系，但有时候敢于表达自己的一些观点，同样能够博得自己上司的欣赏。 搬了把椅子，顾卫林坐在贾志鑫的面前，翘起二郎腿，他看着贾志鑫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问道：“贾主任，这是我们第三次，还是第几次见面？” 贾志鑫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顾卫林。 顾卫林继续说道：“应该是第三次吧，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第一次是在杰克逊诊所之中，第二次是在市医院，第三次是在政保局，说起来你我还是有缘的” 说着，顾卫林便笑了，如果不细细去想的话，他还真的不能将这些事情都串联在一起。 当然，有一句话必须时刻牢记在心，没有一个人是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你的世界之中，也没有一个人是凭空出现的，他的出现总会伴随着一定的事情，它的出现总会让你感觉到吃惊，也许在未来，你和那个记忆中人会坐在一起。 顾卫林有些相信命运，他觉得命运总是充满着巧合。 监听房之中的马思鸣和孙金诚自然将顾卫林对贾志鑫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审讯技巧，从另一个方面拉近审讯人员与被审讯人之间的关系，从而获得被审讯人的信任，慢慢的打破他的心理防线，深入他的世界之中。 “贾主任，任凭谁告诉我您是所谓的，中统也好、地下党也好，起初，我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可是往往造化就是这么的弄人，有时候人云亦云的话，我总是觉得”说着，顾卫林顿了顿，他突然要想一想接下来他该怎么说。 贾志鑫睁看眼睛看着顾卫林，他也想知道顾卫林接下要说什么 第二百七十五章 终于招了 “我总是觉得那么不真实，贾主任，你认为你自己是中统或者是地下党么？”顾卫林心平气和的问道。 他想是一个后学之辈，心中有着无限的疑惑，要找前辈解惑。 紧紧地皱着眉头，顾卫林盯着贾志鑫，他渴望得到贾志鑫的回答。 贾志鑫从顾卫林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真诚，顾卫林在政保局之中是什么身份，扮演什么角色贾志鑫很清楚。 “你觉得我是哪种身份？”贾志鑫裂开嘴角，眉头一紧，怕是有些生疼，看着顾卫林问道。 顾卫林并没有感到惊讶，贾志鑫会和他说话，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说什么，他也预料不到。 监听室之中的马思鸣和孙金诚相视一眼，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 这是贾志鑫到政保局之中，第一次情绪发生了变化，并且这种变化是巨大的，在他们看来。 希望顾卫林能够问出什么，同时马思鸣心中也嫉妒顾卫林怎么做什么事情总是这么的顺利，他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也没有换来贾志鑫的一句话。 孙金诚有些激动，顾卫林成功了就等于他成功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和顾卫林已经捆绑的这么牢靠了。 顾卫林摇了摇头，嘴角笑了笑，看着贾志鑫说道：“我觉得你都不是。” 贾志鑫有些好奇的看着顾卫林，他不知道顾卫林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顾卫林在这其中耍了一个小滑头，就是要引起贾志鑫的好奇心，不管多大年纪的人，只要是自己陌生的、没有接触过的东西，都会感觉到好奇。 马思鸣一脸痛惜的看着审讯室之中的顾卫林，他觉得顾卫林完全没有审讯手段，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审讯的。 孙金诚也是一愣，顾卫林的表现出乎了他的意料，不仅出乎了他的意料，看着马思鸣一脸痛惜的样子，孙金诚就知道马思鸣心中也不舒服了。 马思鸣认为贾志鑫不会再理会顾卫林了。 “哦？为什么这么觉得？”贾志鑫好奇的问道。 马思鸣脸稍稍一红，还好刚才的话只是他自己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要不然又丢脸了。 孙金诚身子微微前倾，他希望自己能够听得更加清楚。 “不是我这么觉得，是个正常的人应该都会这么觉得，你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在江城也算是有名号的人，生活也过得好，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而去做那抗日分子？这不是自讨没趣嘛！”顾卫林十分淡定的说道，似乎这个问题十分的简单一般。 贾志鑫差点笑出声音来，他嘴角的血迹依旧很明显，淡淡的苦笑着，贾志鑫说道：“这只是你这么认为罢了，恐怕其他人不会这么认为。” “不，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政保局之中的人都是一群变态，他们已经习惯了带着审视的眼光看人。”顾卫林否定道。 听到这里，马思鸣的脸色变了变，顾卫林说的是谁，他心中自然清楚。 “哦？那我要是说我就是抗日分子，并且就是你们念念不忘的地下党呢？”贾志鑫侧着头笑道，似乎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顾卫林没有想到贾志鑫会这么说，马思鸣站起身子，看着审讯室之中的顾卫林和贾志鑫，他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这么的简单。 贾志鑫这算是招了么？ 马思鸣不清楚，反正他听到贾志鑫说自己是地下党。 孙金诚看着顾卫林，顾卫林这种看似寻常又有些不寻常的审讯方法，让他绝对的不可思议。 谈话之间，两个人就像是闲谈一样，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顾卫林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你不像地下党。” “哦？你见过地下党？”贾志鑫暴露之前，还要拖一个人下水，他这句话直接要葬送顾卫林。 “见到是没见过，只是听说过，地下党向来偷偷摸摸，不如军统和中统有胆气。”顾卫林摇头笑着说道，贾志鑫把他往地下党上面扯，顾卫林自然知道，想拖他下水，根本不可能。 本来心中还对贾志鑫有一丝的怜悯，可是贾志鑫想冒充地下党，这让顾卫林受不了。 “哦？你说的倒也对，只是还不准确。” “怎么说才准确？” “应该说中统才是最有胆气的。”贾志鑫笑着说道，他心中的那一丝自豪感，终于浮现在脸上，看向顾卫林的眼光都变得鄙视，顾卫林这种汉奸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他深深地厌恶着。 “刚才叫你别冲动，怎么样？姓贾的是不是狡猾的很？”孙金诚看着马思鸣说道。 “这狗日的，嘴里没一句实话，说自己是地下党，又扯到中统上来，反正不管是什么，总归他是承认了，我们也有交代了。”马思鸣气愤道。 “别急，在听听” 听了贾志鑫的话，顾卫林笑着说道：“贾主任，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会怀疑你么？” 贾志鑫眉头一皱，不解的看着顾卫林，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他还是希望听到顾卫林的解释。 “这一切都源于你的自信。”顾卫林笑道。 “哦？这有如何说？” “其实让你暴露的并不是你的行踪，就算你出现在杰克逊诊所，就算你出现在市医院，哪怕你最后被带到这里审讯，这些都是小事儿。”顾卫林说道。 “你有很好的理由去解释这一切，你也可以回答的让人信服，只是你所有的回答之中带着一种争锋相对的情感在其中，在你的内心之中，你在极力的掩饰着自己。” “这又能说明什么？”贾志鑫说道，他的语气十分的平静，没有因为顾卫林的这一番话，发生丝毫的波动。 孙金诚和马思鸣也在想顾卫林所说的话，他们两人一直执着于让贾志鑫自己坦白，自己招供，从而在忽略了很多东西，若是魏东仁在这里，那么他一定能够像顾卫林一样，敏锐的察觉到很多东西。 “这恰恰能说明什么，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意识到，反正我觉得很奇怪，你的掩饰成了你最大的弱点，什么样的人需要掩饰，什么样的人说话如此的争锋相对？对待这个两个疑问，想要得到答案，其实很简单，我只需要”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令人动容 顾卫林的话让贾志鑫忍不住笑了，顾卫林说的不错，的确，他一直都将自己掩饰的很好。 可是，掩饰的再好，终究是掩饰，总会让人觉得刻意，贾志鑫做的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够真实。 不论是在市政府的献媚，还是在日本人面前“点头哈腰”，都是他可以装出来，虽然很逼真，但始终是不自然。 尤其当他被政保局的抓住之后，到现在他基本上对每个问题都是争锋相对，并且对一切都解释的太好了，这像是一个一无所知的人么？ 贾志鑫的确聪明，可也败在这点聪明之上。 顾卫林问什么，贾志鑫回答什么，不管贾志鑫说自己的中统还是地下党，顾卫林都不能强行改变他的口供，当然，顾卫林并不着急。 监听房之中的马思鸣和孙金诚摘下耳机，不得不承认顾卫林审讯很有一套。 孙金诚没有见过顾卫林审讯，但是马思鸣却已经不是第一次领会顾卫林审讯的手段了。 当初顾卫林被怀疑是军统炸伤之后，他带人剿灭了军统的一个小分队，当时顾卫林审讯陆星峰的时候，马思鸣就见识了顾卫林的审讯手段，当初还以为只是巧合，今天一看，顾卫林果然有些手段，吉高志看重顾卫林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顾卫林没有废话，该问的、该说的，他都已经问过了、说过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应该是马思鸣和孙金诚的事情，顾卫林不想参与太多。 他要向众人表示，他有这个能力，只是他不愿意掺和一些事情罢了。 “卫林，真的不再听听了？”孙金诚问道，马思鸣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 “不了，既然已经差不多了，我该向局座交代一声去，检查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呢。”顾卫林推辞道。 孙金诚点了点头，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让他先去。 顾卫林到主楼，向吉高志汇报了关于贾志鑫情况，他要让吉高志了解一些东西。 “不错，孙处长和马处长的思维还是转不过来，现在这些抗日分子特别狡猾，很多以前对付他们的技巧根本不管用了，他们没有及时的转变自己的思想”吉高志肯定的说道，顾卫林的回报让他感觉很开心，毕竟不管怎么说，至少他明天对市政府有交代了，谁还能说出什么瞎话来？ 自从刘建设上任，田木信一走了之后，政保局和市政府之间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冲突了，而且冲突是越来越大。 吉高志拿刘建设没有办法，虽然吉高志是日本人，但是他和小野五郎的理念并不一样，小野五郎对刘建设相当看重，而且宪兵司令部原则上不干预市政府的建设，作为政保局，更加不能干预市政府的运作了。 日本人现在寻求战争物资和资源，像这样资源丰富的城市，他们不是野蛮的掠夺一空，而是有计划的慢慢清扫。 政保局不足以和军部既定的方案对抗，所以这也就导致了两方的不和，尽管小野五郎设立的经济检查科，但对市政府来说，影响来还是没有那么大。 看着顾卫林，吉高志很满意，不愧是自己培养成长的人，自从田木信一离开江城之后，他最信任的人除了自己的妹妹，就是顾卫林了。 顾卫林向吉高志告假离去，毕竟他还是经济检查科的科长。 吉高志很爽快的给了假，尽管他很希望顾卫林能够在审讯室带到审讯结束，但是顾卫林的解释，让吉高志满满的感动。 顾卫林仔细向吉高志分析了现在这个状态下的孙金诚和马思鸣，他们继续要一份功劳来证明他们自己，若是他掺和在其中，会稀释他们的功劳，让孙金诚和马思鸣依旧翻不了身，毕竟他们前面陷得太深。 所以，顾卫林宁愿自己“无私奉献”，也不愿意去争这些，在吉高志面前，他心里永远只有大日本皇军和吉高志，绝不会有其他的想法，效忠皇军和忠于吉高志是顾卫林的宗旨。 所以，直到顾卫林离去，吉高志都十分的感动，这已经不是顾卫林第一次触动他的心灵了。 吉高志有自己的想法，闲置了魏东仁，启用了韩无为，成功的打压了马思鸣和孙金诚，又给了他们希望，马思鸣和孙金诚瞬间和他之间没了障碍，再等等，等到他可以号令整个政保局的时候，吉高志心中想着一定要给顾卫林一个合适的位置。 顾卫林离开政保局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看有没有人跟踪他，现在政保局之中对他意见最大的应该就是韩无为，韩无为盯着自己无可厚非。 现在的韩无为正在邱瞎子、戴三和葛力分析事情呢，他哪有是时间来管顾卫林。 韩无为花重金组织的这支“杂牌军”，似乎在政保局之中并没有起到他内心之中所期望的价值。 “顾卫林太可恶了”这是邱瞎子对顾卫林的评价，因为顾卫林但是负责询问他们，顾卫林的手段简直是一绝。 同样，戴三和葛力也是这么对这韩无为说的，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景来，三个人还觉得真有些紧张。 韩无为知道顾卫林不好对付，要不然也不能从当初被自己踢出政保局，后来上位经济检查科科长，再到现在回到政保局吧，而且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关系十分的好。 仔细想来，能说是顾卫林的运气么？ 当然不能这么浅薄的认为，应该说顾卫林是特么有狗屎运！ 韩无为觉得顾卫林就是一根搅屎棍，将他们搅得不得安生。 这话在脑子一过，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他也没意识出来。 “你们以后多注意这点他，还是有最近你们不用管其他的事情，给我盯死了梅靖江，只要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立即向我汇报”韩无为说道，他已经不能容忍魏东仁在留在政保局了，必须要搞出去，不将魏东仁搞出去，吉高志永远觉得还有一个人留着备用，那他就危险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再次交易 顾卫林离开了政保局，并没有照他所说的是待在经济检查科，他只是去了一趟就离开了。 他没有忘记昨天梅靖江交给他的东西。 魏东仁是闲自己坟头上的草不够长，还要在浇点肥料，帮助这些草再长一长。 明知道韩无为在查他，他还顶风作案。 不仅他自己顶风作案，还拉着梅靖江一起，当然他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难道他就不知道娄耀辉以为利益已经和韩无为重新走到一起了么？ 真是越老人心越不足。 顾卫林心中发牢骚，对魏东仁有看法也没有办法，东西交给了梅靖江，梅靖江给了顾卫林，顾卫林就要认真的落实。 顾卫林还不知道魏东仁已经从梅靖江那里知道顾卫林和他是一头的。 正是因为魏东仁知道这件事情，他的胆子才又大起来的，有顾卫林拴在一条绳子上，难道绳子会断？ “顾科长，别来无恙啊！”岳泰东见了顾卫林，朝着顾卫林打招呼笑道，他就知道他和顾卫林之间不止一次交易。 “少废话，东西在这里，钱呢？”顾卫林也干脆，既然对岳泰东已经知根知底了，也就没什么好多谈的，开门见山多好。 “顾顾科长，别这么着急吗！” 岳泰东拎起茶壶给顾卫林倒了杯茶，笑着说。 “顾科长，坐下，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看了一眼岳泰东，顾卫林不知道他这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看起应该不是什么好药。 “有什么好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顾卫林大大方方的坐下说道。 “顾科长，道理我都懂，咱们都是明白人。” “明白人就痛快点，别在这里铺垫！”顾卫林眉头紧皱道。 “好好好”岳泰东双手微微举着，示意顾卫林被动气，身子往前倾，压低声音问道：“贾主任怎么样了？” 顾卫林这才想起来，这小子还是市政府办公室的。 “你打听在这个做什么？”顾卫林警惕的问道，他并不知道岳泰东是什么意思，所以不敢掉以轻心。 “你就说怎么样吧？” “这我可不知道！”顾卫林摇头，端起茶杯，微微沾了点茶水在嘴唇说道。 “你你就说多少钱吧！”岳泰东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似乎舌头打卷了一般。 看着岳泰东，顾卫林眉头不展。 “你还别这样看着我，我怪不好意思的。”岳泰东笑道。 顾卫林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我也不想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嘛，有人想知道，这个价，你觉得怎么样？”岳泰东伸出一根手指，他可知道顾卫林平时在码头上敛财可畏吃人不吐骨头，钱财不到位，他这小子根本不会说实话。 别看顾卫林平时好说话，表面上表现的好，其实暗地里手黑的不得了，为了了解顾卫林，岳泰东可没少花功夫！ 顾卫林自然知道岳泰东的意思，可他就是不点头。 “岳助理，我可是只做物品的交易，不做情报交易的。”顾卫林冷笑道。 “不不不，顾科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哦？”诧异的看着岳泰东，顾卫林表示疑惑，他想听听岳泰东还能解释出什么来。 “顾科长，我这可不是做情报交易，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再说，我找谁都出比这个价低的数，都有人愿意，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岳泰东笑道。 他的话似乎打动顾卫林了，顾卫林在乎这一根小黄鱼呢？ 他根本不在乎，一根小黄鱼对他来说是小意思，他在乎的是岳泰东的目的。 岳泰东这种人，身在市政府，游走在黑市边缘，顾卫林觉不相信他只做黑市上倒腾古玩的生意。 自己和他接触的越多，交易的面越广，风险就越大。 自己可以在他这里卖到的东西，别人也能在他这里卖到，甚至别人还可以在这里卖顾卫林的资料。 所以，顾卫林不得不谨慎对待。 “顾科长，你太谨慎了。” 岳泰东将美元和小黄鱼推给了顾卫林，美元是顾卫林带来的货的价值，小黄鱼则是顾卫林话的价值。 顾卫林将美元收下，并且清点清楚。 “钱货两清！”顾卫林看着岳泰东说道。 岳泰东尴尬的笑了笑，顾卫林没有收下小黄鱼，这证明顾卫林还是不愿意跟他说贾志鑫的事情。 “别，顾卫林，您可不能走了，这件事情我还是得靠您”岳泰东站起身子，拦住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岳泰东，对待外人，他向来不是客气之辈。 看着离去的顾卫林，岳泰东好像是吃了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十分的难受。 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失算了，其实这个小活岳泰东根本不想接下的，但是他看中了顾卫林的资源，这才来试探顾卫林。 可是没想到顾卫林根本不接招，这让岳泰东大失所望。 不过，这才是第一次了顾卫林过招，以后有的是机会，岳泰东不是那种没头脑的人。 顾卫林离开了茶馆，开着车去了码头，娄家还有一批货被他扣着，这一次娄家倒是罕见的没有闹幺蛾子，这反倒让顾卫林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娄家变得这么乖了？ 事出有怪必有妖，顾卫林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放松，他特意去码头嘱咐管四平要警觉，省的什么人弄出什么事情来。 自从经济检查科成立到现在，原本码头的商户从不熟悉到现在的懂规矩，都改变了不少，码头上的秩序也变得像模像样，这得益于顾卫林的强势，自然也有管四平在其中的一份功劳。 “娄家这一次没有吱声，我怕有什么事情。” “这你不用担心，有我呢！”顾卫林让管四平放心道。 “最近侯大光总是到码头来，每次都红光满面的回去。”管四平汇报道，顾卫林点了点头，管四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码头上发生的事情，不管关于什么人的，他觉得有必要的，都会向顾卫林汇报。 “还有，我又看到佛爷了，只是他没有和我照面，好像躲着我似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达成合作 顾卫林眉头紧皱着，管四平原先就已经和他说过一次佛爷的事情，但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次在提起来，顾卫林觉得自己应该管一管。 都是原来一起的兄弟，自己怎么也不能太过偏颇。 “顾哥，我感觉佛爷好像躲着咱们，不愿意和我们那啥”管四平委婉的说道，他的话顾卫林明白，无非是佛爷不愿意和他们这样的汉奸有什么瓜葛。 “人总得活着，四平，你还知道当初我们怎么生存下来，怎么在这里立足的嘛？” 时光仿佛倒流，管四平脑海之中的时间线倒回到遇到顾卫林的时候，两个人都很狼狈，那个时候有口吃的，觉得是幸福。 睡在一起，抱在一起，顾卫林就像是个大哥哥，像他的亲人，有口热的都是先给他，他们之间无话不说，那个时候的他们唯一的念想就是怎么在江城活下去，然后报仇。 看着现在的顾卫林，管四平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可是，他不是一直都这样么？ 截货娄家、对赌刘老三、立足三条街，哪一件事情不是出乎管四平的意料？ 别看顾卫林不强壮，截货娄家的时候，那句以后你们的货交给我来的话，说的振聋发聩；对赌刘老三的时候，他赌上了一切，若是有一丝害怕的话，恐怕他们早就是长江水里鱼儿的饵料了；带着兄弟们从一个小巷子，到一条街，再到三条街，他成了附近的老大，那个时候的顾卫林，义薄云天，手底下的兄弟没有人不服。 可是后来呢？ 就在大家都觉他要继续走下去的时候，顾卫林选择了退居幕后，好似这一亩三分地就满足了一般，兄弟们都听他的，没人有意见。 不欺凌霸弱，不伤害老百姓，整个三条街似乎变得清明了很多。 谁都无法理解顾卫林为什么这么做，这么所又是为了什么。 他的确很陌生，对管四平来说。 但，这又怎么样？ 管四平依旧觉得顾卫林是他的亲人。 哪怕后来顾卫林走进了政保局，成了日本人的走狗，现在更是被称为政保局十大奸恶之一，管四平依旧跟随着顾卫林。 只因为顾卫林对他的好！ “下次见到佛爷你主动联系他，咱们三个好久没有坐在一起了，总归是有些念想。”顾卫林缓缓的说。 管四平有些高兴，他就怕顾卫林不愿意理会佛爷。 顾卫林没有在码头待多久，下午近四点的时候，他才回到政保局，将美元给梅靖江送过去，过他手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全部流出去，这些钱对他来说虽然不多，但对后方的组织和同志来说却是十分重要。 顾卫林在梅靖江的办公室之中待得时间很短，他出了办公室，就拐到了萧潇的办公室。 “王科长，又泡茶呐”顾卫林笑道，王致远似乎已经将保养当做习惯了。 点了点头，王致远笑道：“和你们小青年比不得啊！” 这话之中有着遗憾，有着羡慕，还有着些许的无奈。 “我看啊，是嫂子和你太恩爱吧！”顾卫林打趣道，王致远脸一红，这人就是不经逗，赶紧冲着顾卫林说道没有这种事情。 办公室的人偷偷的笑着，王致远一个眼神看过去，大家忍着不笑，可还是憋不住，看得出来，这人也是个老好人。 “你怎么一来办公室的氛围就变了？”萧潇看着抬头看着顾卫林，颇有些不满的说道。 顾卫林看着她，似乎她没有受到那件事情的影响，本来嘛，都是一家人，出点小摩擦也正常。 “看着我干嘛？不认识我？” “不是，这不是想看看你，还是不是一副小怨妇的样子嘛。”顾卫林笑道。 萧潇一抬脚差点踢到顾卫林的裆部，还好顾卫林反应过快，萧潇自然知道顾卫林说的是哪件事情。 “我能把人家怎么办？人家可是堂堂的大处长。” “别，你还真别说这话，我当初都被人当做抗日分子待回局里，还有真的抗日分子给写的保证书呢。”顾卫林自我嘲笑道。 “哦？还有这事儿？”萧潇倒是不记得了。 “顾科长说的是潘志诚那个时候的事情吧？那个谁的女儿来着？”王致远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要想起这个人似的。 “彭彪！”顾卫林说道。 “对对对就是他。你说这地下党也是神通广大，怎么就把人直接给弄没了呢？”王致远疑惑的说道，当然，他不是想问什么，只是纯粹的好奇罢了。 所有人都只是笑笑不说话，虽然政保局内部现在没有人再提这件事情，好像事情已经过去了，但真正怎么样，只有大家心中清楚。 日本人是永远不会吃亏的，他们会变着法的将东西拿回去。 当然，这其中也涉及到了顾卫林，当初顾卫林举办的慈善援助会就是替日本人变着法的将东西弄回去。 要是再往下说，该说道顾卫林的事儿了。 萧潇瞧了一眼顾卫林，发现顾卫林并没有不正常，才稍稍的安心了一些。 “你今天有空在这里溜达？市政府都和局里闹起来了，听说你上午还在上审讯室那边呢，这么快就结束了？”萧潇笑道，话说的一点都没有刻意，顺耳的很。 “萧小姐，你还不知道顾科长？”王致远略带深意的笑着说道。 “得，不跟你们闲扯，有时间一起吃饭。”顾卫林冲这萧潇笑道，他在政保局之中和谁都能说上两句话，但要说到私人吃饭这种地步的，那绝对不多。 顾卫林正好走档案室走出来，便只看到沈治棠带着人匆匆离去。 “沈科长，这是？”顾卫林问出了话，没等沈治棠回答便又说道：“你瞧我，尽瞎打听，全当我没问，沈科长忙着！” 顾卫林摆了摆手，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沈治棠松了口气，要是顾卫林真的不说后面那句话，他还真不好回答顾卫林。 难道他要告诉顾卫林他是去做什么？ 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算谁的？ “贾主任，希望我们第一次合作能愉快！”马思鸣笑道，他和孙金诚站在审讯室之中，他们已经和贾志鑫达成了合作。 第二百七十九章 放权感激 娄耀辉并不在办公室之中，顾卫林觉得他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 “文斌，最近处长是不是常常不再处里？”顾卫林冲着田文斌招了招手问道。 田文斌赶紧走过来，点了点头。 顾卫林经常性的不在后勤处，田文斌想表忠心的机会都没有，见到顾卫林问自己话，自然要赶紧回答。 “老庞，潘志诚后续的事情都处理了？”顾卫林冲着庞玉虎问道，自从潘志诚死在医院之后，庞玉虎就撤回来了。 “都处理完了，这件事情还要多谢顾科长。”庞玉虎笑道，这件事情要不是顾卫林说话，庞玉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这么快的就恢复自由？ 行动处和情报处的人不折磨死庞玉虎是绝对不会放过，就算庞玉虎是自己人又怎么样？ 政保局之中的人，对自己人下手那种凶狠的程度比对外人还要厉害，任何地方的人都讨厌吃里扒外的人，更别说他们这种还做着特殊工作的人。 “老庞，现在你回来了，科里的工作你要做起来，我不知道以前朱科长在的时候是怎么分工的，现在我这边还是以经济检查科那边为主，这边还要靠你。”顾卫林笑着说道，他不是个不喜欢放权的人，以他在政保局地位，不说人人都听他的，最起码后勤处谁敢不给他面子。 庞玉虎有些激动，手都在微微的颤抖，自从政保局成立以来，后勤处一直是娄氏叔侄的地盘，人人都习惯了那种磨洋工的生活，没人敢反对他们。 后来，没想到娄华明被证明是军统的潜伏情报员“副科长”，这可让很多人大吃一惊，就连娄耀辉都被扒了一层皮，要不是日本人考虑到娄家在江城还有利用价值，早就结束娄家了。 庞玉虎原本只是娄氏叔侄时代后勤处的一个骨干，当然，这个骨干做的时间有点长，直到朱大鹏接了娄华明的位置，庞玉虎才被提上来做副科长。 可惜，好景不长，朱大鹏也走了，来了顾卫林。 只是个更难对付的角色，甚至对面这个男人连娄耀辉都不放在眼里。 顾卫林和娄耀辉的矛盾，庞玉虎不是不知道，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卫林处于一个上升的势头，而娄耀辉不过是日落西山罢了。 要是有人非要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是要被啪啪打脸的。 庞玉虎不是不知趣的人，他从来都没有尝到过权利带来的滋味，他很想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顾卫林的话的能相信么？ 庞玉虎觉得至少能相信七分，当初同为政保局的老人，情报处的钟杰就是因为抱上了顾卫林的大腿，现在在经济检查科混的风生水起，顾卫林同样放权放的厉害。 综合判断，顾卫林是个愿意，并且真的放权的人，但是必须要自己对他十分的遵从，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顾科长，我这也没经验，恐怕” “老庞，没经验没事儿，我也没经验，谁生来就有经验？”顾卫林笑道，站在一旁的田文斌羡慕的看着庞玉虎，可惜，他没有机会。 “我一定为顾科长将科里的事情打理好，不给顾科长拖后腿。”庞玉虎立即表态到，可千万不能把到手的权利拱手相让。 顾卫林欣慰的点点头，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生一般，庞玉虎的表态他很满意。 田文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得到重用，虽然没有庞玉虎作为副科长的优势，但他相信，顾卫林在后勤处待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紧跟在他后面，等顾卫林离开的时候，就是他收获的时候。 顾卫林岂能不知道田文斌的目的是什么？ 他根本不在乎，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之中，只要你想做事，有野心，忠心于他，顾卫林不在乎提拔一下田文斌。 得到顾卫林授权全权负责科里事情的庞玉虎一下子挺起了脊背，动了动肩膀，他还有些不适应。 “老庞，文斌不错，你多带带他，也好有个帮手。”顾卫林朝着庞玉虎笑道，他只是这么随嘴一说而已，但庞玉虎心中对田文斌的态度立即就不一样了。 任何人都会揣测自己上司的心理状态和猜测上司的每句话，想要深度的领悟上司话中的意思。 庞玉虎现在也不外如是。 “科长放心，小田机灵的很，有他帮助，科里绝不会让您操心，给您添麻烦的。”庞玉虎看着田文斌，冲着顾卫林笑道，刚刚直起来的脊背有稍稍弯了下去。 田文斌有些激动，他真没有想到顾卫林能够提到他，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虽然顾卫林仅仅是让他跟着庞玉虎，但他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田文斌看着顾卫林，他眼神之中表现出了一种坚定，比庞玉虎还要坚定。 这种为妙的感觉让顾卫林觉得特别不真实，他虽然知道权利带来的滋味就是这样，但在政保局之中和在经济检查科又不一样。 经济检查科可以说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科里的人没有人敢对他阳奉阴违，用的更是自己的人，他十分大的放心，所以很多时候大家在一起根本没有什么尊卑的感觉。 但是，在这里不一样。 顾卫林一言可以让副科长激动，一言可以让办事员激动，那些没有或者说处于观望状态的人，内心十分的紧张，全部是因为顾卫林的一句话而已。 顾卫林的话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么？ 可以！ 千万不要以为不可能。 “谢谢科长，我一定不辜负科长的栽培，一定跟随庞科长后面好好学！替两位科长分忧。”田文斌很聪明，赶紧朝着两人表态。 顾卫林点了点头，庞玉虎也觉得田文斌不错。 庞玉虎觉得顾卫林已经对后勤处开始动手了，他希望顾卫林和娄耀辉之间的战争来的晚一些，这样给他的时间也多一些。 至于田文斌，他本来就是科里的骨干，现在顾卫林钦点让他跟着自己，庞玉虎没有任何的多余想法。 他相信顾卫林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要不然顾卫林也没必要在潘志诚死亡事件之中，替自己说话。 第二百八十章 突发变故 “贾主任，我真是想不明白，在市政府之中做着自己的主任多好，干嘛非得要加入地下党？”孙金诚瞧着贾志鑫，笑着问道。 整个审讯室之中，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一直都是马思鸣在问贾志鑫话，孙金诚几乎是不参与其中的。 马思鸣问的多，贾志鑫也回答的多，孙金诚也就听的多。 像贾志鑫这样的人，不开口则以，一开口绝对是有惊喜的。 他们三个人之所以能够坐在这里闲扯，全是因为贾志鑫提供的线索，若是贾志鑫不交代一点东西出来，那现在看到的又是另一幅景象。 “难道你以为地下党可以救中国人？还是说地下党给你吃什么药了？”看着贾志鑫脸上露出的不屑，孙金诚又继续说道：“看看我们现在活得多自在，地下党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孙处长，道不同不相与谋，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可还是希望你嘴里放干净点。”贾志鑫冷哼道，他表现出了一个地下党员应该具备的“骨气”。 “你们地下党一开始就是这么迂腐，后面呢？还不是乖乖就范？”孙金诚实力嘲讽一波，贾志鑫更加不高兴了。 “要我说啊，江城的军统都比你们要活的、过得光荣。” “现在你和我们合作，是最明智的选择，我看什么时候让你登个报、发表个声明！”孙金诚思考着说，他的一大串的话让贾志鑫觉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 正如前面顾卫林所说一般，不管贾志鑫是中统也好，还是地下党，只要你开口，那就好办。 孙金诚和马思鸣暂时听从了贾志鑫的坦白，他们也不知道贾志鑫说的是真是假。 还好，已经派人按照贾志鑫提供的线索去判定了，若贾志鑫是地下党，那么这件事情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并且说明贾志鑫在江城地下党之中，身份绝对不低。 若是行动没有成功，那贾志鑫就不是地下党，孙金诚和马思鸣将会对贾志鑫在进行一次审讯，至于后果，则要看他们是不是精明了。 “孙处长，还是让贾主任好好休息吧，万一贾主任想不起来就不好办了”不管结果怎么样，现在先等着，马思鸣虽然心中焦急，但他并不急于这一时。 孙金诚没搭理马思鸣，而是继续说道：“贾主任，听说江城有个风筝小组，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 贾志鑫心中一笑，那早就知道会有人问这个问题。 其实他也不知道风筝小组具体是什么，有多少人，在什么地方，任务是什么。 他也是遵从上级的指示，来完成这个任务。 完成任务？ 是的，贾志鑫暴露的意义就在这里，相对于军统江城站而言，中统在江城的实力几乎没有，所以要想清洗江城的地下党，就必须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这股力量从何而来？ 整个江城最想清洗地下党的莫过于日本人，所以贾志鑫来找日本人了。 潘志诚的死是他导演的，正如前面所说，他虽然没有机会见到潘志诚，却有和潘志诚联系的方式。 中间人正是到现在还不知情的郭医生和秦医生。 尤其是秦崇在给潘志诚做心理测试的时候夹带了不少私货。 通过潘志诚的死，引起政保局的重视，然后贾志鑫想着一步一步的和政保局进行周旋，在释放一些烟雾弹，让被人对潘志诚的身份再次起疑，尽量往地下党方面引诱，改变政保局对潘志诚身份的判定。 然后，他在慢慢的露出马脚，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政保局直接锁定了他。 千算万算不如不算，变化不如计划！ 贾志鑫故意顿了一下，风筝小组是他的上级交给的任务，一定要将其捣毁，虽然也不清楚这件事情。 其实贾志鑫也不知道上级的情报准不准确，用牺牲他的代价来搞定江城的地下党，何乐而不为？ “你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孙金诚的问话贾志鑫没有急着回答，这边马思鸣就街上了孙金诚的问题，问道。 “不瞒二位说，这件事情我也只是听说个名字，其余的一概不知！”贾志鑫没有隐瞒，而是选择性的给出了一个答案。 孙金诚和马思鸣虽然觉得有些失望，但终究是有结果的。 “处座。”沈治棠急急忙忙的跑上楼，冲着马思鸣喊道。 “怎么样？”虽然看着沈治棠是一脸笑容，但马思鸣心中还是有些发毛，孙金诚心里也忐忑的很，万一没结果，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一网打尽，没有一个漏网之鱼。”沈治棠兴奋的说道，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激动。 听到沈治棠的话，马思鸣和孙金诚松了口气，就连贾志鑫都松了口气。 还好他提供的信息没有错，他一共只掌握了地下党在江城的三个交通站，刚才一下子就说了两个，他还保留了一个。 沈治棠带来的好消息让马思鸣和孙金诚觉得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贾主任，看来你说的不错啊。”孙金诚回头看着贾志鑫笑道。 此时的贾志鑫一改刚才听到此消息的喜悦，将自己的喜悦隐藏起来，脸上一副自责的表情，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 “贾主任，不必自责，我们合作的十分愉快，希望接下来我们合作的能够更加的愉快。”马思鸣也冲着贾志鑫说道。 “怎么，贾主任不愿意？”孙金诚笑看着说。 贾志鑫内心自然十分的愿意，只是此人的表演十分的强烈，做戏要做全套，那种不得已和政保局合作，听说“同志”被捕后的痛苦，是由内及外的散发出来，任何一个人看起来，都觉得十分逼真。 “他们会派人来杀我的。” 这种痛苦过后，是内心之中一种极致的恐惧，这种恐惧支配着贾志鑫问出了这句话，当然这是贾志鑫表演出来的，他要装的害怕被地下党锄奸！ 马思鸣和孙金诚相视一眼，贾志鑫的话他们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要不是贾志鑫提醒，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孙金诚脑海之中原本安排贾志鑫接受记者采访，发布登报声明的想法都随之取消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冷静对待 行动处出手捣毁了地下党两个交通站的消息在政保局之中不胫而走。 在审讯贾志鑫的关键时刻，孙金诚和马思鸣双双进入了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 正如顾卫林说的那般，他为孙金诚和马思鸣做了开头该做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幸好，孙金诚和马思鸣没有让吉高志失望。 这是吉高志担任局长之后，继军统江城站第三小组覆灭之后，政保局又一大功劳。 魏东仁初听到这个消息，觉得不可思议，梅靖江此时正坐在他的对面，两人虽然坐在一起，但思绪却早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靖江，你觉得贾志鑫是地下党么？” 魏东仁不在乎政保局有没有切实的抓到地下党，他在乎的是贾志鑫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如果贾志鑫是地下党，那潘志诚是什么身份？ 这根本解释不通！ 可是，行动处根据贾志鑫提供的信息，却又的的确确的捣毁了地下党的交通站，据说但是场面很混乱，地下党根本毫无察觉，直到被抓之后才反应过来。 “似乎已经坐实了。”梅靖江沉声说道，两个交通站五名同志被捕，这是极大的损失，组织上组建任何一个交通站都是十分不易的，可恶的贾志鑫，掌握了交通站的信息，竟然透露给政保局。 梅靖江自然知道贾志鑫不是地下党，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中统，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只有中统能想出来。 “还是想不明白”魏东仁皱着眉头纠结着，他是潘志诚案件的负责人，潘志诚一定是中统。 如果潘志诚和贾志鑫联系不到一起，那他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如果能联系到一起，那他们之中必定有一人在说谎，谁在说谎？一个是死人，一个任评说，已经无法证明了。 正如同魏东仁的诧异一样，韩无为同样觉得这件事情比较诡异，不是说贾志鑫的身份诡异，而是说这其中涉及到的几个人都比较诡异。 “韩局，这件事情马处长和孙处长是不是把手伸的太长了？”葛力试探性的问道，因为他不确定韩无为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如何。 韩无为何尝不知道马思鸣和孙金诚将手伸的太长，按理说涉及到地下党的事情，都应该交给他来负责。 可是，前有魏东仁前车之鉴，后又吉高志步步紧逼，要是他在不识趣，那会落得个怎样的解决，他也不知道。 “这件事情不必理会，让他们折腾去，我让你们盯着姓梅的怎么样了？”韩无为准备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前面已经尝试过掌权的乐趣，可是他完全操控不了大局，根本没有那种能力，还是安安静静的在角落之中高高小手段才好。 就算吉高志委任他全权负责政保局的事物，哪又怎么样？放手让孙金诚和马思鸣去干，大不了大家互不干预。 坐在魏东仁办公室之中的梅靖江打了个喷嚏。 “怎么？大夏天着凉？还是热的？”魏东仁关切的问道。 梅靖江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儿，估计谁比较想我吧！” 顾卫林乍听此事，有些不淡定，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那份不淡定的心，冷静的坐在办公室之中。 “科长，这是行动处拿过来的报销单，上面的后勤费用需要您签字！”田文斌将签字单放在顾卫林桌子上，娄耀辉不再办公室，签字只能找顾卫林。 “娄处长不在？”顾卫林问道。 “处长不在。”田文斌低声的说道：“总务处不太认处长的批条，您给试试！” “哦？怎么说？”顾卫林不急着签字，问道。 于是田文斌将总务处和后勤处的渊源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卫林，后勤处本来就和总务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本来后勤处只是总务处的一个后勤科的，只是政保局改组的时候，独立出来的，所以娄耀辉和周向佛闹过一些不愉快。 也不知道是周向佛打过招呼，还是底下的人揣摩周向佛的意思，反正总务处总是卡后勤处的账目。 顾卫林知道这张报销的账单是沈治棠带人抓捕交通站的奖励，上面列出了很多的后勤消耗品，都需要报销，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小伎俩，顾卫林一眼就是破了。 “都属实么？” “九成是虚账。”田文斌不敢在顾卫林面前说假话，顾卫林是什么人？经济检查科科长，查账可有一套了，跟他说假话，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哼，要奖励想邀功直接总务处签就好了，拉上后勤处干嘛？报销几个消耗品能让他们多几个钱？”顾卫林冷哼道，他将心中的不快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田文斌预感到事情可能不能圆满的解决。 “文斌，以后不管哪个处室交过来的报销单，不管其他方面，涉及到后勤处的，只要有不妥的就不要拿给我了，让他们直接去找娄处长。”顾卫林严肃的说。 “这件事情跟庞科长说一声！”顾卫林提醒道，田文斌点了点头。 原本沈治棠以为找顾卫林签字办事能够大开方便之门，没想到却在后勤处吃了闭门羹，人家根本不签字。 “处座，兄弟们都蛮辛苦的，这顾卫林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这种事情你不找娄耀辉，去找顾卫林？顾卫林他日本人的狗，替日本人守着钱袋子的，能给你批？”马思鸣不满的说道，当然这不满不是对沈治棠的，而是针对顾卫林的。 顾卫林觉得自己刚才很冷静，交通站被捣毁的事情压在他的心头，他相信，梅靖江一定也知道这个消息。 他在想，梅靖江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以及会做出怎样的对策。 交通站之所以会被捣毁，肯定是因为马思鸣和孙金诚与贾志鑫达成了合作。 顾卫林不后悔自己没有参与后续的审讯，当然，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卖。 他只是想不明白，贾志鑫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中统和地下党真的就不能团结一致抗日？ 第二百八十二章 继续表演 顾卫林心中原本对贾志鑫还有期盼，但现在却是一点念想也没有。 他终于明白梅靖江那四个字的意思。 不是他们不够意思，而是中统有些过分了。 “孙哥”顾卫林走进审讯室，孙金诚还没有离开，马思鸣在里面坐着抽烟。 “怎么？舍得过来？”孙金诚笑道，抓到了地下党的交通站的五名地下党分子，他很是高兴，他这话之中带着对顾卫林主动离开的遗憾，贾志鑫的嘴是顾卫林撬开的，理应有顾卫林的一份功劳。 其实孙金诚的担心是多余的，顾卫林早就在吉高志那里挂号了，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也有顾卫林的一分功劳在里面。 “这不是闲着无聊嘛。” “你小子，局座知道怕是又要批你” “批就批呗，反正习惯了。”顾卫林笑道，他不在乎被吉高志多批几次。 虚指点着顾卫林，孙金诚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在里面。 马思鸣并没有主动和顾卫林说话。 “听说你拂了行动处的报销？”孙金诚靠在顾卫林身边，低声问道，努了努嘴，朝着马思鸣示意着。 “孙哥，瞧你这话说的，娄处长不在我能瞎做主吗？”顾卫林赶紧笑道。 “这么？我们贾主任还没交代完毕？” “还多着呢，这老小子狡猾着，原本以为你跟我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的是地下党”孙金诚诧异着说。 “孙哥，你就这么确定他一定是地下党？潘志诚哪里可说不过去。” “这也没办法，信息也对，人也抓了，难道还能说他是中统不成？”孙金诚得过且过的笑道。 顾卫林知道，孙金诚和马思鸣都不愿意麻烦了，他们想见好就收。 在政保局之中办案子就是这样，要是一次性将事情都做完了，那以后做什么？ 一旦闲下来，政保局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他们这群在政保局的人拿什么升官发财？ 当然，他们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绝了。 “是不是中统试探试探不就知道了，风筝小组的事情他不是说不知道么？我们可以”顾卫林在孙金诚的耳边笑道，给孙金诚出了一个主意，贾志鑫不是习惯“演戏”么？顾卫林就让他一次演个够。 孙金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赞同了顾卫林的测试方法，走到贾志鑫的身边，看着贾志鑫正在认真的写自述。 孙金诚拿起两张看了看，随即又放下。 “贾主任，你这写的不够详细啊，怎么都没风筝小组的事情？”孙金诚疑惑道。 “我前面说了，我不知道风筝小组的事情，只是知道这个名字罢了。”贾志鑫丝毫没有意识到孙金诚是有意识的在找他。 “哦？你真的不清楚风筝小组的事情？那怎么有人指认你就是风筝小组的组长？”孙金诚扯起皮也是有一套，什么事情都是往大了说。 若是给贾志鑫足够的时间，贾志鑫一定能分辨出这件事情的真假，可惜，孙金诚的话刚说完，顾卫林就从外面进来了。 “孙处，风那件事情有结果了。”顾卫林将说道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将孙金诚喊了出来。 虽然顾卫林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效果，但他绝不会让贾志鑫在这么安逸下去。 顾卫林不知道贾志鑫知道多少关于江城地委的事情，也不知道贾志鑫掌握了多少交通站的事情，所以顾卫林必须要将贾志鑫的思绪打乱，然后击溃他。 看着顾卫林和孙金诚神神秘秘的样子，贾志鑫真的起了疑心，他本身就极其的敏感，尤其是刚才孙金诚支支吾吾的试探他，后来顾卫林又匆匆忙忙的来找孙金诚，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贾志鑫将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好像没什么遗漏的，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怎么样？想起了来么？”孙金诚似笑非笑的问道。 “孙处长，这件事情我真不清楚，我只是地下党里面的一个小角色，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说，你还知道几个交通站？还有，风筝小组是不是你领导的？” 贾志鑫将自己留下的最后一个交通站的信息高速了孙金诚，然后极力的否定自己是风筝小组的人。 “贾主任，潘志诚是风筝小组的情报员兼交通员，而你则是组长，我说的没错吧？”顾卫林笑道。 “哼，这么不老实，还敢欺骗我们”孙金诚冷哼道，他看着贾志鑫心不在焉，脸色几经变化的样子，也觉得贾志鑫先前说的恐怕有问题。 顾卫林看着欲哭无泪的贾志鑫，心中痛快了很多，且不论他刚才提供的信息真假，当是他心慌了，就说明很多的事情。 贾志鑫的确是没有想到，原本想要披着羊皮，伪装一下地下党，没想到地下党这么狡猾，竟然一口咬定他就是风筝小组的组长，并且说这两个交通站都是为他服务的。 这怎么能不让贾志鑫生气，看着孙金诚和顾卫林，贾志鑫想要替自己解释一下。 一旦自己不解释清楚，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严刑逼供，风筝小组一直都神神秘秘的，他的上司都不清楚是怎样的组成，只知道在江城存在很久了，需要他去将他们捣毁，没想到现在自己快要成替死鬼了。 顾卫林想看看贾志鑫还能表演到什么时候，看他怎么往下面接。 “孙处长，我有话要说”贾志鑫咬着牙冲着孙金诚说道，他还没有完成任务，还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誓死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孙金诚看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点了点头，他倒要看看贾志鑫接下来还有什么要表演的。 “孙哥，你审着，我去叫马处长” 顾卫林又开始让功了。 马思鸣也很意外，没想到贾志鑫这小子竟然敢隐瞒情况，伪造身份，他几乎是冲进审讯室的。 “卫林呢？”孙金诚问道。 “去局座那里了！”马思鸣说， 孙金诚点了点头，这小子就像是“送财童子”一样，难道真是他命中的贵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 扑了个空 “这么说贾志鑫并不是地下党？甚至连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他杜撰的？” 吉高志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惊讶，在听到顾卫林的汇报之后，十分的平静。 顾卫林看的出来，吉高志的确是成熟了很多，并不是什么人刚到一个地方，刚接手一份工作就能做的十分圆满，最终的是在这适应的过程之中要有成长。 自从田木信一走后，吉高志的成长顾卫林看在眼里，正如同吉高志看顾卫林一样。 “也不能这么说，中统素来视地下党为心头大患，贾志鑫也并不是冒充地下党，而是想借我们的手除去地下党。”顾卫林悠悠的说，他想了很久，在无法和梅靖江深入交流的情况下，他只能借助自己的优势去想办法将这件事情搅浑。 顾卫林并不知道贾志鑫知道多少关于江城地下党的事情，如果任由贾志鑫这么发展下去，那江城的党组织将会遭到史无前例的破坏，顾卫林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组织被破坏，他相信，如果他和梅靖江进行交流的话，梅靖江一定会支持他。 虽然他是梅靖江的独立情员，但他还是个**员，虽然与江城地委没有交际，但他出于党员的意识，还是应该在侧面进行掩护。 一个成熟的、优秀的独立情报员，应该具备独立分析情报、独立作出决定的的意识。 将话挑明了和吉高志说，在吉高志面前稍稍表现自己的能力，增进与吉高志的关系。同时也能避免日后发生什么事情，怀疑到他。 顾卫林知道，说的越多，做的越多，日后暴露的可能性越大，因为有时候你不一定记得你说话什么不妥当的话和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借刀杀人？中国人大大的狡猾。”吉高志不屑的说道。 顾卫林脸色变了变，似乎吉高志并没有考虑到坐在这里的顾卫林的感受。 “卫林，你是日本人的朋友，和其他中国人不一样。”吉高志似乎意识到前面的话也将顾卫林绕了进去，后面又补了一句说道。 “多谢局座夸奖！”顾卫林笑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顾卫林不是不识趣的人，当然他也相信顾卫林对自己的忠诚的。 “贾志鑫竟敢拿皇军当枪使，罪不可恕” “局座，那是不是将他”顾卫林试探的问道。 吉高志摇了摇头，又说道：“江城的抗日分子十分的猖獗，前段时间军统已经猖獗到在各个地方搞袭击，地下党更是可恶，竟敢偷走了我们的物资船，既然贾志鑫手里有地下党的信息，那就等他全部交代之后，在解决他。” 顾卫林明白，吉高志是吃不得亏的人，吉高志是贾志鑫都是两个老王八，心眼贼多。 贾志鑫想借政保局的手除了地下党，吉高志何尝不是？ 一丘之貉！顾卫林心中想到。 “卫林，你盯着马思鸣和孙金诚，虽然他们两个现在差不多收心，对我话也是小心谨慎的执行着，但他们内心始终不安分。”吉高志缓缓的说着，能和顾卫林说这种话，代表吉高志并没有将顾卫林当做外人，同样，吉高志的话让顾卫林感觉到了危险。 知道的越多，关系越近，但需要注意的地方也多。 马思鸣和孙金诚的效率很高，不多会儿贾志鑫的供词就呈现在了吉高志的办公桌上。 “不错，基本和卫林说的不错，安排人立即将这个的地方也围剿了。”吉高志吩咐道。 马思鸣心中楞了一下，他和孙金诚也是刚刚从贾志鑫嘴里审讯出来，怎么顾卫林就提前知道了，怪不得这小子不参与审讯，想来是已经猜到了。 孙金诚瞧着顾卫林，忍不住冲着顾卫林竖起大拇指，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顾卫林在吉高志面前越受用，他也高兴。 顾卫林受命跟着马思鸣一起去抓捕，孙金诚则是留在局里。 “顾科长神机妙算啊，是不是贾志鑫和你说什么了？”马思鸣坐在车里，笑着问道。 顾卫林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怀疑到他的头上，马思鸣现在是对谁都不信任了。 “马处长，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告诉局座贾志鑫借刀杀人罢了，其余可什么都没说。”顾卫林笑道，要是这点东西他都看不出来，还能跟着吉高志后面混？吉高志需要一个不成事儿的人么？ 马思鸣倒是没话说了，眼看着到地方，所有人都下了车，顾卫林磨蹭了一步，他心中有些担心。 贾志鑫又提供了一个交通站，顾卫林不确定这里的同志有没有转移，因为事先并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 顾卫林有些大胆了，但是他坚信江城地委的同志不是傻子，前面两个交通站出了问题，如果他们还意识不到问题，那就是大问题了。 “顾科长？你跟在后面就行了，别冲太前，地下党的骨头可比军统中统硬多了，万一伤着你就不好了。”马思鸣见顾卫林延迟了一步，笑着冲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故意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多谢马处长关心了，马处长请！” 两人刚走到门口，便见所有的人退了出来。 “怎么回事？” “没有人，全部都消失了，看情况应该是消失不久。”周定虎拎着枪冲着马思鸣汇报道。 “这么会？”马思鸣显然不相信，他们也是才知道这里，怎么消息比他们来的还快？ 顾卫林松了口气，大步走进房间之中，四处打量着。 住的地方不是很好，看起来应该是有两个或三个人住在这里，桌子上的咸菜和窝头还摆放着，苍蝇不断的在半空之中飞舞。 这就是他的同志们住的地方，条件很艰苦，虽然顾卫林知道，也从梅靖江那里了解过后方和江城一些同志的工作环境，但他没有想到这么心酸。 当然，是他现在比起来，日寇犯我中华，比着生活艰苦的人，还有更多。 火盆里一层层的灰烬，可以看得出，临走之前他们应该销毁了所有的文件资料。 “怎么？看出了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马思鸣站在了顾卫林身后，瞧着顾卫林问道。 第二百八十四章 背后下手 “看样子应该早就走了。”顾卫林放下手中的窝头说。 马思鸣拿起来闻了闻，已经有些馊味了，的确如顾卫林所说，人应该是早就走的。 “回去怎么交代？” “马处长，这话不应该问我，按我的话，那就是实事求是！”顾卫林转身走出门外，说道。 马思鸣暗叹了一声，有顾卫林在，这件事情也就能这样汇报，当初怎么就不让孙金诚来干这个事儿呢？ 后悔也没有用，站在吉高志面前，马思鸣只好实事求是的将事情汇报了一遍，顾卫林最后冲着吉高志点了点头，印证了马思鸣的说法。 “等一会再审审贾志鑫。”吉高志交代道。 马思鸣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贾志鑫这小子不再吐点东西出来，马思鸣绝不会放过他的。 “卫林，我估计等会市政府的人会过来，你这边想想应对一下，马处长这边也抓紧一点。” 两人再次点头，出了吉高志的办公室，马思鸣直奔审讯室，这一次孙金诚没有跟随而去，该收手的时候他就收手。 “你想好怎么做没？” “我怎么想？一夜没休息，他们不累我都累，局座的命令能不执行么？” “你小子，我倒是想要这个机会，但是局座给么？”孙金诚笑道，顾卫林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那是你们太精明了。”顾卫林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此时的马思鸣正在审讯室之中对贾志鑫动刑。 “贾主任，少吃点皮肉之苦，早点合作有什么不好？”马思鸣冷眼相看。 “我真的没有隐瞒了。”贾志鑫耷拉着脑袋说道，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任何地下党的信息了，前面就说过，他在江城只掌握了地下党的三个交通站，原本他还想留一个，没想到顾卫林前番来直接把他的话套出来了，所以他便全部交待了。 “哼，你嘴里还有一句实话吗？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马思鸣对这周定虎说道。 像这种鞭笞人的粗活，一般都是周定虎带人来干的。 政保局的审讯室之中，还有许多的刑具没有让贾志鑫尝过呢。 “处座，这样会不会出问题？”沈治棠担心道。 “这有什么问题，这老小子嘴硬的很，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当我们是吃素的。”马思鸣不屑的看着贾志鑫说。 “市政府今天上午还要来要人，我们是不是”沈治棠说的比较委婉，他的意思就是不要对贾志鑫动刑，否则市政府那帮人看了，还不得是吵吵嚷嚷的，然后吉高志又不高兴，吉高志不高兴，大家都得陪着痛苦。 沈治棠也是为了马思鸣好，他在马思鸣手底下干了多年，马思鸣什么脾气，他再了解不过了。 马思鸣觉得沈治棠说的不无道理，于是目光又转向了另一边的电椅。 “黄副市长，大驾光临啊！”顾卫林在政保局的大门口迎接着市政府的一行人，依旧是黄副市长为首的几个人。 “听说贾志鑫那小子招了？”黄副市长一上来就冲着顾卫林问道。 顾卫林神色变了变，看来市政府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贾志鑫的事情根本瞒不住，政保局不是一座不透风的墙，至少现在不是。 从黄副市长的语气上就能知道现在市政府的态度是什么。 “还是先去见了吉高局长再说吧！”由顾卫林带着，一行人直接去了三楼的会议室。 市政府的一行人的目的很简单，他们践行了昨天的放出话，今天要来政保局要一个交代，但似乎这个交代不用详细说了，大家心中有数有行。 “事情既然有结果了，我们也就不耽误吉高局长的工作，我也能向刘市长有个交代了，毕竟贾志鑫曾经是刘市长的大管家。”黄副市长不好意思的看着吉高志，他本就不想和日本人结怨，所以要将一切的事情都推到刘建设头上。 吉高志冷笑着，他自然知道里面的猫腻，现在还需要保持这种关系，但是往后就不一定了。 “客气了，刘市长为帝国服务，偌大的江城都需要他去操心，难免会疏忽了身边的人，当然也有人趁机作祟，我们帮助刘市长清除身边的抗日分子，也是为了刘市长好，回去一定向刘市长说好。”吉高志话里带话的说道，黄副市长自然听得出来。 顾卫林笑看着两方的人，吉高志的气场越来越强，市政府这帮人全部是都是一群墙头草，各个都是为了利益在行动。 他们来的快走的也快，还是顾卫林亲自送下去的。 “局座，他们连贾志鑫的面都没见，就这么匆忙的走了，怎么感觉怪怪的？”顾卫林疑惑道。 “哼，谁还敢跟抗日分子扯上关系？我看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吉高志冷哼一声说道。 顾卫林在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待了好一会，直到吉高志提议说去看看马思鸣审讯的怎么样，他才站起身子。 恰好这时候吉高志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顾卫林顿住脚步，并没有出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吉高志抓起电话。 “是的，在我这里！” 只听吉高志点头回答道，并且回答的十分的干脆。 “不行，他是抗日分子，我们还没有审讯结束！”吉高志扫了一眼顾卫林，然后又冲着电话那头说道。 “嗨！” “嗨，嗨！” 吉高志接连着干脆的回答，让顾卫林有些好奇，对方一定是个日本人，并且官职比吉高志大的多。 如果在江城的话，不是小野五郎，那就应该是军部的人。 放下电话，吉高志失去了去看审讯的兴致，抓起电话就给审讯室那边打过去。 “为什么？局座，他们这是耍什么门道？”顾卫林不满的说道，刚才吉高志对审讯室之中审讯的马思鸣交代的话，他可是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野司令亲自来的电话，南京方面直接冲宪兵司令部要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可恶的刘建设”吉高志不满的说道。 顾卫林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肯定是刘建设动用了关系，让南京方面将贾志鑫要走，可是为什么要将贾志鑫要走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商量对策 “局座，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能不能和市政府拖一拖？贾志鑫一定知道一些什么秘密，市政府之中有人对他知道这些东西比较忌惮，所以”顾卫林缓缓的说道，他不介意再给贾志鑫临门一脚，这老小子吃里扒外，不是什么好东西。 吉高志明显有些犹豫，日本人难道就是团结一致的？就是没有内部斗争的？ 该有的，他们全部都有，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看看他们的老祖宗的是谁。 多次提高过吉高志和小野五郎不是一个派系的，诸多的理念也不同，所以，要想和小野五郎玩这些花样，吉高志需要掂量一下后果，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局座，市政府之中有人不干净，贾志鑫作为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肯定是知道的，先前我还在想为什么市政府的人对贾志鑫这么重视，从他们现在明着抢人来看，绝不简单！”顾卫林分析道。 他要鼓动吉高志扣人就必须要说出足够令吉高志心动的理由。 市政府之所以这么急着要将贾志鑫弄走，无非是想掩盖什么，怕政保局查出来。 难怪但是岳泰东拿出一根小黄鱼要买自己的消息，看来市政府之中早就有人坐不住了。 当然，市政府的做法也让顾卫林恍然大悟，贾志鑫先是谎报自己是地下党，不仅举报了地下党几处交通站，现在还要和政保局进行深入合作，顾卫林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合作的这么顺利，就算不能阻止他们合作，也要恶心他们。 贾志鑫一定知道市政府之中的猫腻，只要他将知道全部说出来，让日本人知道了市政府之中的龌龊，那日本人必定会大怒，这时候就是他们狗咬狗的时候。 一定要将事情的关注点全部转移到这上面来，这样才能减轻江城地委的压力。 “可是”吉高志还在犹豫，如果田木信一在就好了，他比吉高志干脆多了。 “局座，宪兵司令部和市政府派人来提贾志鑫了。”孙金诚敲门而入，冲着吉高志汇报道。 顾卫林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市政府那群人的能耐那么大，速度这么快。 现在为时晚矣！ “我已经和马处长打过招呼了，他们直接去提人。”吉高志笑着对孙金诚说。 孙金诚疑惑的看了一眼顾卫林，点了点头，这才离开办公室。 “卫林，这件事情先这样吧，按照贾志鑫现有的口供，我们做自己该做的，有些人不是在支持圣战，而是在破坏圣战，迟早要受到惩罚的。”吉高志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他知道顾卫林是一心为了帝国，一心为了自己，可是现在他还没有能力与小野五郎抗衡，更没有能力违抗军部的命令。 眼看着贾志鑫被接走，顾卫林冷眼相观。 这一去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呢！ 马思鸣同样不甘心，抓捕贾志鑫，审讯贾志鑫，是这几个月来，他最大的收获，也是被他视为向吉高志靠拢的最佳付出，可是现在全部都没有了。 “马处长，局座让你按照贾志鑫的供词继续追查下去，能查多少是多少，这件事情局座是记得你的功劳的。”顾卫林转身冲着马思鸣说道，其实送走了贾志鑫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这对江城地委来说算得上是好事儿。 “看到没，政保局的最新铁三角。”魏东仁站在窗口冲着梅靖江笑道。 院子广场上的顾卫林、孙金诚和马思鸣慢慢向大楼走进。 “顾卫林也能算的上？”梅靖江有些不以为然的说，转过身看着魏东仁，其实他心里也松了口气，谁都不知道贾志鑫知道多少东西，就算去了南京他全部吐出来，那也不用担心。 在江城，只要政保局知道了信息，就会立刻抓人，而到了南京就不一样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有，撬一撬墙角也就透风了。 “迟早的事情！”魏东仁不再站在窗口，亲眼见到贾志鑫被接走，他能分析的出来其中的东西，只是他不愿意说罢了。 “这几天韩无为的人还在盯着我，看来他们是想死磕你！”梅靖江说。 “韩无为是急了，随着马思鸣和孙金诚逐步被吉高志掌控，他韩无为便也会像我这样，甚至还不如，所以他要把我弄下去，这样他才能稳如泰山。”魏东仁老而成精，对很多事情看得十分的透彻，他这段时间十分的闲，很喜欢站在一定角度去看政保局之中的许多人和事情。 “魏东仁肯定闲不住的，梅靖江几次三番的到他的办公室去，两人不一定在商量什么，你们盯紧了梅靖江。”韩无为交代道。 “韩局长，您不是在江城地下党之中有暗子么？怎么不使用？不展现出您的实力，我怕日本人对您也是不会有好心的。”邱瞎子说道，他作为一个杀手，对人的心理深谙不已。 “还不到时候！”韩无为喃喃的说，这是他最后保命的手段，怎么能这么早就透露出来？ 送走了贾志鑫，各人是该忙什么忙什么，谁也不搭理谁，至于魏东仁口中的政保局“新铁三角”，除了顾卫林全部都钻进自己办公室之中了。 “这么说娄家已经不要这批货了？” 顾卫林在电话之中询问道，管四平在码头至今没有等到娄家的人来赎这批货，按照规定，经济检查科便可以适当的处理了这批货。 顾卫林也不废话，直接让管四平处理掉，他娄家都不在乎了，顾卫林还在乎什么。 看了一眼娄耀辉的办公室，依旧不在，顾卫林都怀疑娄耀辉是不是消失不见了。 “科长，这是韩局长的报销单，请您签个字。”庞玉虎笑道。 “韩局长？最近没什么行动啊？怎么又涉及到后勤？”顾卫林拿起报销单一看，涉及的金额还不小，在一看明细，上面全部写的都是敷衍的内容。 “这我不批，以后咱们局里涉及到后勤处的报销，明细不写清楚，一律不给报销，你以娄处长的名义通知各部门。”顾卫林将报销单还给庞玉虎说道。 庞玉虎看了看顾卫林，顾卫林是个强势的人，既然这么说了，那他就得按照他说的去办。 第二百八十六章 难得轻松 其实这也不怪他，娄耀辉平时是什么都批的，根本不在钱财，反正不是他个人的，你好我好大家好，每个人都占点小便宜多好。 顾卫林却不怎么认为，只要局里有行动，那必要的后勤部保障和后勤报销还是要从后勤处走的，他从后勤处配置上就能看出很多行动的内容，有此可以获得很多情报，如果都写的这么敷衍，写的不清楚，那还获取什么情报？ 既然让他顾卫林到了后勤处，那必要的改变还是要做出来的，不然别人还以为他只是个摆设。 昨晚没有睡得好，顾卫林又跑到小会议室里面的休息室睡了一觉，直到下午才醒。 小会议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你怎么还在这里睡觉？”孙金诚露出一个头，焦急的看着顾卫林问。 “怎么了？”顾卫林半坐起身子，笑着说：“睡个觉都不行了？” “出大事儿了！”孙金诚赶紧进来，走到顾卫林旁边，拉着顾卫林说：“快起来。” “先告诉我什么事儿”顾卫林半笑着问，其实他心中也是惊了一下，孙金诚找他肯定不是来说废话的，说出了大事儿，那一定是大事儿。 “押送贾志鑫去南京的车，在路上出事儿了。” “人怎们样？” “车上所有人都死了。” “都死了？这不可能啊？市政府这般人这么心狠手辣？”顾卫林疑惑道。 “你说什么？”孙金诚指着顾卫林问道，他觉得顾卫林一定知道什么。 于是，顾卫林将自己的所有分析都告诉孙金诚，孙金诚站起身子，眉头紧皱，心中才算明了。 “大家都以为是遇到了土匪，没想到是他们自己人。” “也可能是土匪，如果真像你说的，车被提前埋好的炸弹炸飞，全车人都死了，很可能就是土匪做的。”顾卫林说道。 “为什么？”孙金诚不解的问。 “市政府的人又不傻，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贾志鑫弄出去，要真是他们自己派人去弄死贾志鑫，车上的人就可能，只是全部都炸死了，说明他们将杀人灭口，事情就不应该是他们自己动手的，买凶杀人。”顾卫林分析道。 孙金诚点了点头，顾卫林分析的不错，当然这得益于顾卫林早就意识到了市政府那点龌龊事儿，要不然也不会将事情捋的这么顺。 “好啊，你小子分析起来一套一套的，成长的够快啊！”孙金诚拍着顾卫林的肩膀笑道，他才发现顾卫林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顾卫林拉开门，请孙金诚出去，孙金诚笑着指着顾卫林。 贾志鑫被炸死的事情并没有在政保局之中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对政保局的人来说，贾志鑫在离开政保局的时候，就已经和政保局没有关系了。 吉高志倒是还和顾卫林说了一番关于这件事情的后果，反正也不是很在意。 顾卫林难得过了一阵子舒服的日子，接连着三五天都没有事儿。 在经济检查科，他基本上是早上一趟码头，然后在科里待到中午，没事的时候出去遛一遛。 在政保局的时候，那就是属于到处串门的，当然去的最多的却不是孙金诚那里，而是杨怀德的电讯处。 自从从贾志鑫那里弄到了设备之后，他研究了好几天，最后发现其实和普通的发报机没多大的区别，于是他又开始研究起发报指法来，连带着顾卫林也学了个皮毛。 “老杨，你说这东西也玩多了也能玩出花样来？贾志鑫当初发报真的这么厉害？”顾卫林问。 “那是，当初还想等你们审讯结束，把贾志鑫借我用一段时间的，没想到就这么没了。”杨怀德这段时间也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忙，和顾卫林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那老杨你不早说，你要是早说的话，贾志鑫或许就不会死了。”顾卫林笑道。 “少贫嘴，上次给你说的那窃听器的东西，记住没？” 顾卫林愣了愣，杨怀德有给他讲过么？他怎么不记得了。 好吧！的确说过。 顾卫林记得当初杨怀德说的十分认真，只可惜，他只记住了一些皮毛，当然这只他在杨怀德眼中的样子。 当然，这些东西姜文青当初也和他简单的说过，只是姜文青并不是专业的，所以还是杨怀德说的深奥。 “看你小子一天没个正行，肯定没记住，看在局座的面子上，我再和你说一遍。” “别别别，老杨、杨哥、杨处长，求你别说了”顾卫林摆了摆手说，杨怀德和他说的所有东西，都是杨怀德逼着他学的，当然背后还有逼着杨怀德的人，要不然杨怀德才懒得教呢。 “那可不行，不然局座不会放过我的。”杨怀德摇头，坚决的说道。 “局座不会放过谁啊？”孙金诚推门而入，笑着说道。 他就知道顾卫林在杨怀德这里，来之前他去了趟后勤处，顾卫林不在。 “老孙，你来的正好，杨处长又逼我学东西，我可吃不消。”顾卫林赶紧往孙金诚身后一站笑道。 “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孙金诚挪开身子对着顾卫林说道，杨怀德的本事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顾卫林有这个机会就应该好好珍惜。 整个政保局谁不知道吉高志对顾卫林的看重，可这小子整天不是溜达就串门，没事儿还找人家女的聊聊天，无所事事的样子，连孙金诚都看不下去了。 “你看，老孙还是懂我的，你小子明知道这是碗苦药，还是得往下咽，至于有没有效果，我可就不管了。”杨怀德笑着说。 顾卫林知道，他是逃脱不了这个命运的。 要问顾卫林想不想学，他自然是想学，技多不压身，作为情报人员自然要多学一点，以前是没有条件学，现在有条件了，自然要学。 顾卫林之所以这般姿态，是故意装出来的，他不能表现的太积极，也不能表现的什么都学的很精通。 “老孙，你不厚道啊！”顾卫林指着孙金诚说。 “别废话，快给我签了！”孙金诚掏出报销单，他最近没从后勤处走报销。 看顾卫林阴笑着，孙金诚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第二百八十七章 煞有其事 “你小子别给我笑啊，有事说事儿”孙金诚警惕的看着顾卫林，内心之中那股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深。 “刚才我可记得有人胳膊肘向外拐啊！”顾卫林缓缓的笑着说。 得，孙金诚明白了，刚才那句话他说错了。 “卫林，不签就算了，没了你张屠户还能饿死我不成？”孙金诚颇有一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勇气。 “好，有骨气！”顾卫林竖起大拇指朝着孙金诚，赞扬道。 “别，你还签了吧，兄弟们等这笔钱呢！”孙金诚猛地又软了下来，反正和顾卫林在一起时间长了，他总是得依着顾卫林的性子来处理事情。 望着顾卫林龙飞凤舞的写下大名，孙金诚这才离去，离开的时候还劝顾卫林好好学习，顾卫林发誓以后绝不会给孙金诚签字。 看着顾卫林和孙金诚，杨怀德觉得孙金诚变了，尤其是在心态上面，他仿佛变年轻了。 当然，他觉得自己也变年轻了，尤其是在和顾卫林深入接触的这些日子里。 孙金诚喜滋滋的去总务处领钱，自从有了顾卫林之后，他拿经费方便多了，不得不说当初和顾卫林建立关系是十分明智的选择。 他可是听说马思鸣上次为了给自己添置一块大黑板被总务处卡住了好几天。 此时的马思鸣正在自己好不容易鼓捣来的大黑板上写写画画，上面被写的密密麻麻。 细看内容，却是从刘之林事件之后，按照时间顺序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包括里面涉及的所有人。 最近一桩事情就是关于贾志鑫的！ 站在大黑板前，马思鸣若有所思。 江城所有发生的事情，无非是和政保局、地下党以及军统有关系，将其中所有的关节理顺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浮云。 忙的人忙的要死，闲的人闲的蛋疼。 比如医务处处长顾春华，此时他就很闲，闲到在办公室睡觉。 再比如总务处处长周向佛，此时并不在政保局之中，而是在大名鼎鼎的百乐门。 至于娄耀辉，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早上倒是出现在了政保局，可还没有到九点就又消失了，没人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最近太飘逸了，以至于回到政保局之中，都没有人发现。 此时的娄耀辉正在韩无为的办公室之中。 “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娄耀辉笑道，他这些日子都在忙着怎么搞定顾卫林的事情，直到今天才算有一个圆满的计划。 “吉高志对他很重视，所以你安排的人一定要下手快，还有一点，决不能怀疑到咱们头上来。”韩无为叮嘱道。 “你放心，肯定没问题。”娄耀辉笑道。 “行了，小心行事吧，这些报销单你给签了。”韩无为从抽屉之中拿出好几张报销单，扔给了办公桌对面的娄耀辉。 娄耀辉拿着报销单就皱起了眉头，顾卫林在后勤处搞得小动作他自然知道，本来想就事论事，收拾顾卫林的，谁成想这件事情吉高志亲自指示了，表示政保局的报销和账目一定要清楚，这才让他有火没处发，同样也加快了他要干掉顾卫林的决心。 刷刷刷的在保险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娄耀辉这才离去。 顾卫林离开政保局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六月底的江城虽然热，但是到晚上还算清凉，但是马上进入七月，入了伏之后，那可得热死人。 依旧是去了老刘那里，这些日子他是雷打不动到老刘这里来吃混沌，初到江城和在三条街养起来的习惯总是改不了。 “老刘，电话怎么这几天看着都在加班加点啊？”顾卫林一边吃一边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老刘摇了摇头说。 “嘚嘚嘚，我也不问你，你害怕什么。”顾卫林知道就算老刘知道，这个老人精也不会说的，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尽管顾卫林表现出来的是善意，但他的身份还是让人有所忌惮。 南江路依旧没有姜文青留给顾卫林的见面信号，同样，梅靖江最近是不可能与顾卫林见面的，韩无为的人将他盯得死死地。 “哥，你怎么来了？”管四平惊诧的问道，一般顾卫林过了上班的时间点是不会到他这里来的。 “喏，还热乎着，三江酒楼给你带的。”顾卫林将手中的饭菜扔在桌子上说。 “你吃没？”管四平笑道。 “我去老刘那儿吃的混沌。” “唉，我倒是很久没去那儿了，也不知道老刘还认识我不！” “你小子，别矫情！”顾卫林瞪了他一眼说道，让他赶紧吃。 “这几天有没有看到佛爷？”见管四平停下筷子，顾卫林又说道：“你吃的你的，我说我得，知道的你就说。” “见到过，不过都是躲着人的，好像在做什么事儿。”管四平皱着眉头说，他的确是不知一次见过佛爷，而且每个一两天佛爷总会跟着商户跑船，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伙计，管四平不敢问，生怕惊动了佛爷。 “这么说，他开始跑船了？”顾卫林皱着眉头，管四平点了点头，这样顾卫林也放心一些，佛爷比管四平的主见要多，他也比较成熟。 “哥，要我说我们还不如做个跑船的，比待在这里做汉奸强多了。”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 “哥，我没胡说，我倒是有些羡慕佛爷了。”管四平放下筷子，喃喃道。 顾卫林知道，这小子今天说这番话，估计也是看自己心情好才敢说，不过他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任何羁绊，顾卫林倒是宁愿去跑船，可是他现在走的了么？ 找个时间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管四平？ 不行，这件事情需要向梅靖江汇报，他顺便要向梅靖江建议，把管四平也发展成自己的同志，这样他们就可以并肩作战。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进行抗日，管四平也属于可以团结的力量，并且还属于那种不团结都说不过去的。 “哥，我知道你今天心情好，才和你说这些的，反正我跟着你！”管四平将顾卫林眉头紧皱，心中又有些心疼起来，他知道顾卫林肯定默默受着不少痛苦，所以，才这般说道。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内部消息 轻松的时光在江城注定是不会长久的，尤其是在顾卫林身上。 “听说吉高局长要将经济检查科纳入到政保局之中，政保局扩大行事范围，不能只局限于对抗日分子的逮捕。”刚回到家坐下吃饭，徐满谦就告诉了顾卫林这个消息，顾卫林对于徐满谦知道这些事情并不奇怪，毕竟吉高志想要扩大政保局的行事范围，必须要经过宪兵司令部的同意。 其实政保局原本就应该是属于宪兵司令部的一部分，只是因为原来特工总部的缘由，又给独立了出来，只是他还是接受宪兵司令部的领导。 “这件事情恐怕不容易吧，除非吉高志从局长的位置上下来，南京方面不会任由日本人担任局长的。”顾卫林想了想说道。 原本军统江城站被日伪政府接管之后，组建江城特工通讯站，后来又改组成政保局，接受南京方面的领导，主要是领导是马啸天，此人和李士群关系不错。 “这事儿我就是告诉你，你心里有数就好了，千万别传出去，不然你们吉高局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又要被破坏了。”徐满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他不应该先告诉顾卫林，而是应该和姜文青商量一下。 吃完饭，徐满谦又出去了，说是会朋友，顾卫林倒是有些好奇。 他和徐满谦相识多年，可以算的上对他了解不少，只是徐满谦很多时候的表现给人感觉有一种错觉，时好时坏。 前面顾卫林也委托姜文青和梅靖江都查过他的背景，可是都是不肯定。 顾卫林相信徐满谦不是一个真正的汉奸，但他又不能鲁莽的行动。 只盼望着有一天，顾卫林可以帮助到徐满谦。 姜文青的见面信号很突兀，一大早上，顾卫林查单没有意识到。 “这么急着见我？” 姜文青点了点头，并非他急着见顾卫林，而是昨晚徐满谦见了他之后，和他说了政保局的事情，他觉得十分有必要见顾卫林一面，和顾卫林说清楚这里面的事情，见到顾卫林，他便直接问道：“你和梅靖江的关系怎么样？” “不好也不差，但只好是有所求，必定还会帮我的。”顾卫林想了想，组织了语言措辞，这才说道，他怕姜文青看出他和梅靖江的关系来。 “这就好，我刚得到南京方面的消息，说是吉高志递交了江城政保局改革的方案，你必须要在这一轮改革之中占据重要位置，否则下一次就没有机会了。”姜文青显得有些激动，顾卫林作为吉高志的“心腹”，只要顾卫林肯下功夫，那么吉高志在这一轮改革之中必定会给顾卫林谋取一个好位置。 顾卫林有些发蒙，他也是昨天才听徐满谦提到这个消息，怎么今天早上姜文青就知道了？ 虽然姜文青说是消息从南京方面而来，但顾卫林的脑海之中还是浮现出了徐满谦的身影。 但随即他在心中又否定了徐满谦，这件事情肯定不是徐满谦透露出来的，绝大部分可能是徐宓昨晚听到了徐满谦和自己的对话。 “这和梅靖江有什么关系？”顾卫林不解的问道。 姜文青微微笑道，这事儿还就是和梅靖江有关系。 梅靖江在上海是跟着吴世宝的，说白了，能混入吴世宝的手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因为吴世宝手下的人大多是地痞流氓，但能在吴世宝手下做出头，那就不可小觑了。 吴世宝和李士群两人是狼狈为奸，当初在76号号称是杀人魔王，当然还有另两个人分别是丁默村和周佛海。 据说吴世宝死后，李士群有意提点梅靖江，可惜梅靖江最后决定来了江城。 有此可见梅靖江和李士群还是能说的上话的。 姜文青之所以问他和梅靖江关系好不好，就是这个原因。 顾卫林听了姜文青得到话之后，这才点了点头，但这只是个消息而已，还没有确定，如果他这么火急火燎的去运作，被吉高志知道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师，我以为这件事情我不宜乱动。” “为什么？” “这件事情面前还属于保密状态，我一旦有动作，被人知道了，尤其是吉高志，肯定会对我有看法，甚至怀疑我，只要被吉高志怀疑了，那么就算我得到了该有的位置，在政保局之中的日子也不好过。”顾卫林分析道，他不仅看到了这其中的诱惑，更是洞悉了诱惑背后的陷阱。 “你说的有道理。”姜文青愣了愣，点了点头，他这个学生心思缜密的很，看东西的眼光总是不局限于一点，倒是他自己有些入魔了。 “老师放心，这件事情是个机会，但却不是我的机会，我只需要紧跟吉高志的脚步，我相信他不会亏待我的。”顾卫林笑道。 “也罢，也只能如此了。”姜文青叹气道。 “老师，我突然发现你有些多愁善感唉！”顾卫林笑着说。 “你小子是不知道吉高志的狼子野心，江城政保局做事情向来是流于表面，如果吉高志进行改革，对照着原来76号那样改，恢复特工通讯站那个时候模式，许多无辜的人又会遭殃。”姜文青解释道。 顾卫林明白姜文青的意思，他也没有想到吉高志这些天竟然酝酿出了这么一个计划，并且谁都没有告诉。 “老师，日本人现在没这个胆子的，现在的时局不同于两三年前，他们需要维持江城的稳定，而且吉高志也并不是满身戾气的人，可能是吉高志觉得江城政保局太过松散，需要通过改革来改变局面。”顾卫林分析道，如果吉高志真的要将政保局改成76号那样，那么也就不必这么费事，直接让马思鸣的行动处整天去街上乱抓人，或者让外勤人员不断的往江心洲送人就行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希望如此吧，卫林，你成熟多了，都快赶上老师了！”姜文青赞叹道。 “老师说笑了，我怎么能和老师比呢！老师永远是老师！”顾卫林笑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想要见面 “你小子少给我戴高帽子，就这么点事儿，赶紧滚吧”姜文青挥了挥手笑道，其实顾卫林的话说的还是让他觉得很受用的，至少那点虚荣心的满足得到了慰藉。 顾卫林先去的经济检查科，说实话，他在经济检查科基本属于那种不管事儿的，一切都有章程，大家按照规矩来办事就行了，不需要那么多的小动作，当然如果有人有小动作的话，那顾卫林也不会放过。 原本以为变数最大的渡边俊，却被吉高志决定一脚踢到了改组漕帮的任务之中，而渡边俊似乎还乐在其中。 其实这也是吉高志和小野五郎博弈的结果，如果不是吉高志与小野五郎的理念不同，顾卫林相信自己在经济检查科不可能这么顺风顺水。 所以在姜文青面前，顾卫林决定什么都不动，只管跟在吉高志后面就行了，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科长，这是这几天的账目，最近一些商户有些不老实。”钟杰汇报道。 “怎么不老实？” “这和渡边俊搞得水运总会有关系，江城好几家的船泊公司和水运公司好像暗地里再搞联合。”钟杰暗示道，其实这都是他的猜测而已，并没有实际根据，这些消息都是小道消息，准不准确，他自己都不知道。 “哦？我倒是希望他们闹起来，不闹起来，我们吃什么？”顾卫林皮笑肉不笑的说。 “可是日皇军那里怎么交代？”钟杰担心道，他差点就直呼日本人了，在顾卫林面前千万不能直呼日本人，顾卫林对日本人你是维护至极。 “这你不用担心，在江城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联合的，都是活的不耐烦的。”顾卫林冷哼道，其实他不愿意这些商贾这个时候搞这些幺蛾子，他知道有些商贾内心之中是不愿意屈服于日本人的，一旦闹出事情，损失的肯定是他们自己。 可是，顾卫林总不能去劝他们吧！ “这是名单！”钟杰知道顾卫林想要什么，直接将名单递给了顾卫林。 “青江水运公司？”顾卫林眉头微微一皱，这名字有些熟悉。 “这是不是江城青帮控制的水运公司？汪曾云这个老家伙闹什么幺蛾子？”顾卫林抬头问道，这话似乎是是问钟杰，也似乎是在问自己。 “华美水运公司？袁华美怎么也掺和进来了？吉庆造船厂？这都是江城老牌的船运造船公司。要处理起来，的确是有些困难。”顾卫林喃喃道，尤其是在现阶段，日本人不愿意大动干戈的情况下，采用怀柔政策，还真的不容易处理这些事情。 “科长，要不要我先将他们监控起来，防止事态发生恶化？” “这倒不用，可以先观察着，汪曾云、袁华美，朱之福这个三个人都不是傻子，能将公司做成这个样子，绝非泛泛之辈。”顾卫林说道，撇开汪曾云不谈，袁华美和朱之福都是穷苦出生，说白了发家之前都是泥腿子，按照时髦的话说叫做奋斗出了家底，为人很是精明。 为什么不将汪曾云和他们混为一谈？ 是因为青江水运公司的性质是帮会组成的性质，而帮会就和本地的一些老牌家族一样，与这些新时代的公司在理念上有很大的差别。 当然，也不排除掌舵人能够处理好这些理念。 最直观的比较就是娄家和青帮，娄家是娄耀光做主，娄耀辉辅助，娄家子弟掌控着整个娄家的要害部分，外人根本插不上手，这就是典型的家族模式。 而青帮这种帮会模式与家族模式很相似，却又有差距，比如水运公司便不是汪曾云来管的，而是他的义子汪祺贞在打理。 汪祺贞在上海读的大学，通过他义父汪曾云的关系，和上海的青帮包括很多的知名人士都打过交道，三九年末才被汪曾云召回来打理公司，他既具有帮会的管理模式，也吸纳新时代下的公司管理制度。 所以，前面才将两者区分开来。 如果他们三个真的联合起来，顾卫林觉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总之需要谨慎对待。 钟杰理解顾卫林的意思，有些事情顾卫林不让他做，他是绝对不做的，违背顾卫林的意愿，他怕是在经济检查科怎么也待不下去。 抓起电话，顾卫林本想给管四平打个电话，让他在码头也注意一下这些事情，可是想想还是放下了电话，他得亲自去一趟码头。 “科里的事情你看着一点，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不是码头就是后勤处。”顾卫林交代道，钟杰明白顾卫林的意思。 到了码头，和管四平说清楚情况，管四平拉着顾卫林，悄悄的告诉顾卫林，刘老三找他。 “他找我什么事儿？”顾卫林问道，他并没有因为刘老三找自己而觉得高兴，因为刘老三找自己肯定是有事儿，且是娄家的事儿。 当初他和刘老三就将话说的清清楚楚，虽然顾卫林很想帮助他，但刘老三和顾卫林的理念不同，所以带着兄弟们投靠了娄家，混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没说什么事儿，大概是上次扣的那一批货把，娄家最近都没有走船，应该是内部在调整。”管四平将自己的听到的一些风声组合起来告诉顾卫林，因为有些事情顾卫林可能不知道，但管四平在码头却是知道不少。 顾卫林点了点头，应该就像管四平说的这样，他上次还说娄家是不是不要这批货了，没想到刘老三就找上门来，依照刘老三的性格，不是娄家逼他，他根本就不会来找他，顾卫林心中清楚这一点。 “哥，你见不见？”见顾卫林点了点头，管四平不知道是见还是不见，于是问道。 他是希望顾卫林见一见刘老三的，不管分开还是什么的，还是闹得不愉快，毕竟当初的情分还在。 正如管四平心中所想，于情于理，顾卫林都应该见一见刘老三，毕竟曾经是兄弟，他也想再劝一劝刘老三，跟在娄家后面实在没有什么好结果。 顾卫林问：“什么时候？在哪里？” 第二百九十章 安排一下 管四平知道顾卫林要去见刘老三，心里很高兴，毕竟这是个机会。 “三哥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去的话，就在赭山那边的望江楼上，晚上六点。” 顾卫林点了点头，赭山地处江城，临靠长江，环境优美，望江楼更是名胜之地。 把该交代的都告诉了管四平，顾卫林这才驱车去了政保局。 刚到政保局，顾卫林就被孙金诚拉住。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顾卫林问道。 未等孙金诚说道，顾卫林又说道：“签字的事情今天可别找我，娄耀辉在呢！” “不是这件事情。” “那是什么？”顾卫林疑惑道，孙金诚找自己出了这件事情，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 “蚌埠政保局要送一个人去上海，今晚在我们这里落脚，局座已经安排下来了，我来负责。”孙金诚低声说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顾卫林疑惑道，同时他很想知道蚌埠政保局送来的这个人是谁？身份是什么。 “关系大了去了，据说在这个人身份不一般，必须要做好安全保障工作，江城什么地方安全，你总知道吧！后勤处在什么地方有安全屋你总知道吧！”孙金诚问道。 “我说老孙，这又不是咱们局的事情，蚌埠局有事不找南京，找咱们做什么？咱们又不是他的下属。”顾卫林不爽的说道，江城政保局和蚌埠政保局都是由原本南京特设的特工通讯站改组而来，照理说蚌埠局的人既然到了江城，还怕费点功夫去南京？反正又离得不远。 “听说此人就是知道南京的一些事情，蚌埠局不敢留宿南京，才要在江城留宿的。”孙金诚解释道。 “那我可管不着，你孙大处长接了这个事儿，你自己看着办。”顾卫林开始推辞矫情了。 “千万别这么说，局座可说了，让我来找你商量你，他信不过娄耀辉。”见顾卫林不帮忙，孙金诚严肃的说道，顾卫林倒是不相信吉高志会和孙金诚说这样的话。 这件事情顾卫林肯定要帮忙的，但是他要搞清楚这个人的身份，能让蚌埠局如此重视，甚至故意绕开南京的人，一定身份不简单。 “局座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那我去找局座核实。”顾卫林说着就要走。 “别别别，局座将事情交给我，就是考验我，你这一去，不是等于在局座面前说我办事不力嘛，咱们兄弟，你可不能害哥哥”孙金诚拉住顾卫林，他怎么敢让顾卫林去找吉高志，本来吉高志就没说这些话，就算说了，他也不能让顾卫林去问。 “那行，让我帮忙也行，你得告诉我这人的身份，什么人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顾卫林发牢骚道，看着孙金诚，只要孙金诚有一丝不乐意，他就立马改变措辞，不能让孙金诚对自己有疑心。 “不满老弟，其实我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卫林问的认真，孙金诚回答的用心。 顾卫林叹了口气，看来对方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想从孙金诚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是不可能的。 “行，看在孙哥你的面子上，我就安排一下。”顾卫林勉为其难的说。 “可得安排好！” “老孙，你不是不知道我和老娄的关系，他在局里，我怎么给你安排好？要不然你去找老娄给你安排。”顾卫林说道。 “别，那你还是看着安排吧，这事儿要是泄露了我吃不了兜着走。”孙金诚说道，这件事情吉高志交代孙金诚一定要私底下安排，让他们就像是没有到过江城一样。 “行了，等安排好了，我告诉你！”顾卫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说你小子最近是不是不待见我啊？”孙金诚冲着顾卫林说。 “我不待见你，我给你签那么多字？”顾卫林停住脚步，望着孙金诚，反问道。 孙金诚无话可说，他估摸着顾卫林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萧小姐不理你了？” “不是！” “在局座那儿挨批了？” “不是！” “还是” “孙大处长，您能别八卦了嘛？赶紧安排您的人去吧。”顾卫林无奈的说道。 他发现孙金诚对他的关心的有些过度了。 “别跟着我了，我去局座那里”顾卫林再次警告道，其实孙金诚跟着顾卫林，就是想让他马上给他安排地方，他好过去进行布控，可顾卫林就是不接着茬。 眼看着顾卫林进了吉高志的办公室，孙金诚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从顾卫林那里走了太多的账，让顾卫林觉得自己接近他，就是捞钱。 下楼回办公室的时候，孙金诚在心里警告自己，一定要收敛，否则破坏了自己和顾卫林的关系就不好了，毕竟顾卫林和他年纪相差有点大，目前还是年轻气盛，有些事情做的太过了，顾卫林可能忍不了，和顾卫林相处，这段时间以来，孙金诚都是捧着顾卫林的。 “怎么想到要网开一面？我可听说你和娄处长只见不是很融洽啊？”吉高志对顾卫林来和自己说要将码头的那一批货退还给娄家，让吉高志有些难以理解，若是换个人来和他说这件事，怕是已经遭到吉高志的处理了。 顾卫林向吉高志详细的说了他和刘老三之间的事情，其实顾卫林做出这个决定完全是想用这批货让刘老三退出娄家。 “卫林，你想的太简单了，有些人和有些事情只会越陷越深，根本就拔不出来的。”吉高志说道，顾卫林和他的故事他很感动，可以看得出来顾卫林是个讲情感的人，但情感不能当成理智。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试试”顾卫林请求道，之所以个吉高志说这件事情，就是为了防止后面顾卫林做出了什么决定，吉高志不知道，从而怪罪他，顾卫林做事向来都是考虑结果的。 当然，这样坦白的告诉吉高志，顾卫林也担心吉高志不会同意，毕竟这是再拿到了日本人嘴里的肉做交易。 第二百九十一章 狐狸尾巴 果然，吉高志没有同意。 不管顾卫林和他的关系多好，他是多么的信任吉高志，但吉高志始终是个日本人，他是不会做出损害他们利益的决定的。 原本顾卫林以为吉高志会同意的，但是没想到吉高志最后还是拒绝了。 只是一件小事儿，顾卫林就可以看得出来，虽然看上去他和吉高志关系不错，但这出于在他能够为吉高志创造利益的基础上，若是顾卫林不能够为吉高志创造利益，那将会有新人来接替顾卫林。 在政保局光靠吉高志的拂照是不行的，顾卫林必须要有自己的关系网。 回到后勤处，顾卫林亲自给孙金诚挑了好几个地方，供孙金诚选择。 “还是老弟想着我，这几个地方都不错，咱们在那里都有地方吧？”孙金诚问道。 “孙哥，只要你开口，没有地方我也得给你创造地方啊。”顾卫林笑道。 “这我就选” “得了，孙哥，这选哪一个地方就别告诉我了，你自己挑，看上了哪个地方直接带人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顾卫林打断了孙金诚的话，诚恳的说。 孙金诚指着顾卫林，不由的摇头笑道：“你小子，做事这么谨慎？就不能盼着我点好？非觉得我会出事儿？” “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顾卫林说，这种事情他是能不沾就不沾，虽然他也很想知道，但顾卫林可以克制住自己。 孙金诚也不多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但他和顾卫林的关系在这里，要是顾卫林真的问起来，他倒是有些撑不下去。 刚下楼，顾卫林就碰到了周定虎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回来，看来刚才是动过火。 “周科长这是怎么了？”顾卫林还看到周定虎身后的几个行动人员还拖着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具被乱枪打死的人，也就是一具尸体。 “抓地下党。” 顾卫林一愣，后脊背冒出一股冷汗，贾志鑫已经死了，口供之中也没有关于地下党的信息，行动处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 “这是打死了？” “哼，冥顽不灵，还想抵抗？”周定虎嘟囔道，本来他想抓活的，但是没成功。 “那是，和周科长作对，那是死有余辜！”顾卫林奉承道。 原来，此人是贾志鑫举报的三个交通站被捕的那两个交通站其中一个的漏网之鱼。 原本，他是可以撤离的，但是因为被捕的人之中有人经受不住酷刑，供出了此人，导致他今天才被捕。 此人是交通站之中的交通员，沈治棠上次抓捕的时候，他正好外出了，回来后才知道交通站被捣毁的消息。 原本他是躲藏的好，政保局的人虽然知道有人没被抓住，但也不缺定他还回不回来，原本都准备撤掉盯梢的，没想到今天他自己送上了门。 其实也不怪他，只是没想到政保局的人无孔不入。 看着被拖进去的同志，顾卫林走出去的时候，忍住了内心的愤怒，迟到有一天这些刽子手会受到应得的惩罚。 同时，顾卫林对里面背叛的人感到耻辱。 自己的同志在外面宁死不屈，被人乱枪打死，而他仅仅是受到了皮肉上的折磨，就委曲求全，他的信仰都让狗给吃了。 驱车离开的时候，顾卫林看到了站在窗口的梅靖江，不知道此时梅靖江的心情怎么样。 梅靖江此时内心之中很难受，他的行动已经被韩无为给限制死了，韩无为不整倒魏东仁，不会善罢甘休的。 前几天他就知道这一次被捕的人之中有人叛变了，没有叛变的全部给送到了江心洲监狱之中，只有一个人被马思鸣安排在了审讯楼里面住着。 梅靖江通过电报，让贾克木确定过，此人是江城地委的骨干，知晓不少地委的人和事情，江城地委已经决定要除掉这个叛徒，只是没想到今天又有人被捕了。 他从顾卫林的眼神之中看出了焦急，可是没有办法。 他现在的处境十分的尴尬，原本根本不会有人会怀疑他，只是多方面的因素导致他被韩无为盯死。 梅靖江这个时候只希望顾卫林能够随机应变，当初他告诉顾卫林这四个字就是在告诉他，没有了他的帮助，一切都需要顾卫林自己决断。 顾卫林达到赭山望江楼的时候，已经六点过了一刻，这一刻钟是因为顾卫林送了一份情报给姜文青，他将给孙金诚的地址，同样给了一份给姜文青，蚌埠局神神秘秘的到江城，肯定是有事情，至于什么事情，顾卫林要向弄清楚，现在只能依靠姜文青。 刘老三已经在望江楼上等了许久，看到顾卫林的车从大堤之上开过来，他由衷的一笑。 原本他还以为顾卫林不会来，没想到到底是来了。 顾卫林只觉得今天的望江楼比平时的要冷清很多，平时这里可是有多人在纳凉的。 “顾哥！”刘老三依旧尊称顾卫林一声顾哥，尽管顾卫林的年纪比他小很多。 “三哥，早到了？” “也是刚到！”刘老三笑道，赶紧请顾卫林上楼。 “怎么？这些兄弟面孔都生的很啊”顾卫林看着守在楼下的人冲着刘老三说。 “老兄弟该休息都休息呢，这种出来跑的事情，还是这些新人用起来舒服，怎么？还记得咱们兄弟们？” “三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现在就不记得似的。”顾卫林说，刘老三的话里带着刺，但顾卫林也不计较。 “怎么？这一桌子好菜都是为我准备的？看来娄家下了功夫啊。”顾卫林不客气的坐下说道。 “顾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前面娄家的确有做的错的地方，可是咱们兄弟在一起，就不说这些了吧？今天请您来，就是想请顾哥抬抬手，那批货是我盘下来的，兄弟们得吃饭，我的出力” “三哥，娄家这条船迟早要沉，只要你愿意离开，别说一条船的货，就是再送他一条船，我也愿意。”顾卫林推心置腹的说。 刘老三着实没想到顾卫林临了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喝”刘老三腾的站起身子，冲着端着酒要喝的顾卫林喊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心慈手软 顾卫林的酒杯在手里拿的稳稳当当的。 他也没有多想，乍一听刘老三冷喝一声，倒是将他镇住了。 看着急躁的刘老三，顾卫林明白了什么。 “怎么？酒里有毒？”顾卫林问道。 “有毒！” 听刘老三说着，顾卫林不再犹豫，稳稳当当拿在手里的就被就往唇边送去，有毒他也不怕。 “哐当” 刘老三箭步上前，直接拂掉了顾卫林手中的酒杯，他就没打算让顾卫林喝下去。 “告诉你酒里有毒，你还喝什么？”刘老三急道。 “三哥，我这条命当初是你的，还回去也是应当的。”顾卫林看着刘老三说。 当年来到江城，顾卫林遇到了徐满谦，是徐满谦使得活了下来。 但在三条街火并的时候，是刘老三救了他一命，所以才有顾卫林这么一说。 “你的命是老子的，老子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刘老三吵吵道。 顾卫林笑道，自从刘老三加入娄家之后，他好久没听过刘老三这么说话。 自家兄弟，过命的交情，任谁也不能做到真正的铁石心肠，尤其是男人之间。 “三哥，我还以为这一杯酒就是你我阴阳两隔的催化剂呢。” 刘老三冷哼一声，顾卫林处处、事事将兄弟情义挂在嘴边，他刘老三也不是个不讲兄弟情义的人。 “卫林，今天你也别怪三哥，吃的哪碗饭，就要干这碗饭的事儿。娄家容不得你，我也没办法”看的出其实刘老三还是心中还是无奈的。 “三哥，刀山火海咱们都不怕，你现在怎么就一心要扎在娄家？”顾卫林质问道。 “不是我要扎在娄家，而是兄弟们走不了。”刘老三争辩道。 “三哥，你左口一个兄弟，右口一个兄弟，可是兄弟们在哪儿？你不看看，咱们的那些老兄弟现在都在哪儿？”顾卫林问。 刘老三沉默，顾卫林盯着刘老三。 “我早就该想到今天是鸿门宴。”顾卫林嗤笑道，其实他今天只抱着来与刘老三谈谈的心思来的，只是没想到因为一杯酒，从而让他陷入了鸿门宴之中。 其实他心中也后怕，此时的顾卫林已经警惕起来。 若是刚才刘老三没有吱声，任由他将这杯酒喝下去，那此时还有他站着说话的份么？ 顾卫林没想到娄家竟然让刘老三来干掉自己，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刘老三与自己的关系么？ “只要干掉你，娄家答应我给兄弟们一块地，让兄弟们去经营，从此再也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难道我这不是为兄弟们着想么？”刘老三掏出枪，指着顾卫林说。 “娄家的话你也能信？娄耀光、娄耀辉兄弟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别忘了我们曾经是兄弟，他们对我恨之入骨，你们也会被秋后算账的。”顾卫林嘴角微微上扬，刘老三已经魔怔了，娄家的谎言，他竟然都相信，说他是傻呢？还是内心之中比较单纯？ “别跟我说这些，咱们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刘老三激动的冷喝道。 “看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想想你的手臂是怎么没的，娄家把你们当人了么？”顾卫林问。 “不，只要杀了你，那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的。” 顾卫林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抗日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顾卫林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怎么能就这么死在这里，还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他不排除娄家让刘老三来杀自己，其实是个阴谋，让自己没有防范的来赴约，既能恶心到自己，也能撇开和他们家的关系。 刘老三被娄家画的大饼彻底迷住了眼睛，他是个重兄弟情义的人，可是他已经偏离了这个轨道，手下的兄弟或许并不感激他。 “醒醒吧，娄家的计量太小儿科了，你杀了我，难道就能脱身？” “娄家早就算计好了，若是刚才让我喝了那杯酒，可能现在政保局和警察局的人就已经在路上了。” “现在，就等你的枪一响，人家立马就能知道。” “你杀了我，成全了娄家，也害了你自己，更是害了兄弟们！” 顾卫林妙语连珠，话一句一句的往外蹦，这个时候试图和刘老三讲道理是不现实的，只能用一些刺激性的语言，让他内心认同自己的观点，才能保住自己。 “我们兄弟之间，何以至此？四平今天和我说你要见我，我开心的不得了，这是我们各为其主之后，你第一次主动见我，为了让你能离开娄家，我甚至和日本人建议用娄家的货船物资换你，咱们兄弟之间到底何以至此？”顾卫林质问道。 “两年前，你不听我的话，执意退居幕后，兄弟们蜗居在三条街，知道人家都说我们什么嘛？” “他们说我们怂，说我刘老三不敢去动青帮的地，说我刘老三是个门外泥腿子，配不上江湖道义，还说” “还说什么？”顾卫林问。 “说我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说我特么就是你身边的一条狗。”刘老三几乎咆哮道。 顾卫林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关乎一个江湖人的尊严，古有侠义之士一言不合便拔剑而起。 其实近代的帮会江湖之中，有着浓烈的古武江湖之风，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刘老三内心之中隐藏着这样的痛楚，那怪他在自己退居幕后之后，变得沉默寡言，也难怪他怂恿自己加入政保局！ 顾卫林的手慢慢的向腰间抹去，趁着刘老三咆哮的时候。 “你心里对我有怨恨，可我没有害过兄弟们，要是你觉得杀了我，能证明你在江城地界上的地位，那你那你就开枪吧！”顾卫林叹气道。 “怎么？下不了手？”顾卫林见刘老三愣在原地，笑道。 “放心，尽管开枪，在这里杀了我，兄弟们不会知道，我也不会怪你的，来啊，你开枪啊！”顾卫林闭上眼睛说，他在赌，他在赌刘老三心中的那一丝情义，若是他真的开枪，那自己今天死在这里，也就罢了，全当当年没从南京逃出来。 “砰” 第二百九十三章 乱了套了 “怎么回事？”孙金诚猛地转身，不远处隐约传来的枪声惊到了他，而且不止一声。 江城已经有多少个夜晚没有枪声发生了。 难道是政保局的人在办事？ 可是今天没有行动啊。 孙金诚疾步走到窗边，窗外除了随风而动的树梢，并没有可疑的人，虽然枪声比较远，但还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孙，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身材一般，长的一般，但眼中却泛着精光的汉子冲着孙金诚问道。 像他这样的人，没有任何的特点，放在人群之中，就像是一滴水滴入大海之中，没有任何的涟漪。 孙金诚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枪响，顾卫林给的好几个地方，也就这么地方距离码头最近，到时候从码头走也方便，这个地方也僻静，所以他才会选择在这里。 说实话，选择了这个地方之后，孙金诚还让人故意去了另几个地方，这都是为了安全起见。 可是恰是他选的这个地方，不远处传来的枪声，要是白天还好，可能听不见，但是现在七点多，整个江城已经有些静谧了。 “你放心，绝对不会出事的。”孙金诚看着男子保证道，又看了一样坐在远处沙发上被两个同样一般相貌，没有特征的男子一左一右看管起来的人。 “可我这心里总是慌慌的。”男子说道。 “没事儿，江城的这些个人还算懂规矩，不会乱来的，你也别太小心，自己吓到自己。”孙金诚说。 “不是我太小心，自己吓自己，而是这个人太重要了，我不得不小心。”男子低声在孙金诚的耳边说道。 孙金诚又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枪声并没有影响到被监管的男子，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和个大爷似的。 “你放心，牵扯不到咱们，兴许是帮会火并！”孙金诚宽慰道，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江城各个帮会没有火并，就算有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用枪，毕竟有日本人在。 警察局没有行动！ 政保局没有行动！ 宪兵司令部也没有行动！ 那是什么地方发生的枪声？ 又是谁在行动？ 自然是赭山望江楼。 随着枪声的消失，刘老三应声倒地，顾卫林愣在原地。 一枪是刘老三开的。 另一枪是顾卫林开的。 可顾卫林并没有中枪。 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楼面的拐角之处躺着个人。 顾卫林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刘老三一枪打在了此人的要害部位，此人已经在抽抽。 “说，什么人派你来的？”顾卫林问道。 此人一言不合直接扭头就死了过去。 在鼻息探了探，已经没气了。 顾卫林再走到刘老三的身边。 他知道，刘老三先前之所以愣住没开枪，恐怕就是因为此人的出现。 他这一枪没有打向自己，而是送给了顾卫林背后那个人。 “何以至此！”顾卫林抱起刘老三问道。 “谁都不能杀你，除了我。”刘老三还耿耿于怀道。 顾卫林无话可说，照理说自己没有事儿，该高兴，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送你去医院，走” 拉住顾卫林的手，刘老三翻了翻眼，摇了摇头说道：“不，就这样让我躺着，让我静静！” “你还记得当年你和大力他们火并的时候，你腹部中了刀，也是这样躺在我怀的么？”刘老三闭上眯着眼睛，眼神透过大堤，似乎能看见一浪一浪的长江水。 “我记得，记得”顾卫林喃喃道，声音有些哽咽。 “就这样，好久没有这么温暖的感觉了，这才是早日脱身。” “你别说了，走，去医院” “不，你听我说，只要我死了” “不，你不会死” “只要我死了，兄弟们也就没有什么好羁绊的，其实是我一直的自尊心，让兄弟们跟着我吃苦” “别说了” “我要说，今天死在你的枪下，我心甘情愿。”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顾卫林颤抖着声音说道。 男人之间的情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是一旦真的爆发，比起女人的干嚎和撕心裂肺的哭更加令人动容。 怀里的刘老三明显已经续不上气了，顾卫林这一枪打的虽然不准，但也足够刘老三喝一壶。 “卫林，兄弟们以后就靠你关照了，日本人靠不住，帮会也靠不住，只有自己有实力了，才有说话的权利，你别学哥” “三哥” “四平那孩子还小，别告诉他是你开枪打的我，这孩子心事重。” “三哥，比别说了” 低头一看刘老三，刘老三已经说不动话了，静静的躺在顾卫林的怀里。 顾卫林一把抱起刘老三，往停车的地方而去。 “卫林，三哥怎么觉着有些冷呢？是不是江边风太大了？” 顾卫林将车窗关上，从后座领出西装上衣盖在刘老三的身上。 “三哥，你坚持住，快到了” 顾卫林这边刚离开赭山望江楼，那边警察局的车和政保局行动队的人就纷沓而至。 一个急刹车，最近的医院是惠仁医院，顾卫林抱着刘老三直接冲进了医院之中。 “医生” “医生呢？” 赶紧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急忙走了过来。 顾卫林的咆哮让医院的人吓得纷纷让道。 “快，快” “一定要救活他！不然我让你们都陪葬！”顾卫林拎起医生的衣领，警告道。 “顾卫林，你放手”骆逸林冷哼一声，顾卫林放开这名医生的衣领，骆逸林瞪了顾卫林一眼。 “没有政保局医务处的证明或者宪兵司令部的命令，枪声我们不治。”骆逸林干看着顾卫林，刚才顾卫林的态度让他很生气，你较真那我也较真。 “骆逸林，你” “顾卫林，我警告你，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政保局，能不能救活，不是光凭你一句话的事儿。” “好，好，骆医生，算我求你，算我求你” “把你这怪东西收起来，吓唬谁？”骆逸林看着顾卫林手中拎着的枪，进手术室之前警告道。 顾卫林收起枪，靠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座椅上，惠仁医院之中有政保局的线人，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自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传到了政保局。 第二百九十四章 留之不得 马思鸣锃亮的皮鞋在医院的楼道之中踢踏踢踏的回响着，走到顾卫林身边，俯下身子问道：“顾科长，走一趟呗？” “有什么想问的，就在这里问吧！”顾卫林头也不抬的说。 马思鸣也不为难顾卫林，现场是什么个情况，他也了解过了，死去的那个人尸体也被拖到了警察局。 原本这件事情他们只以为是仇家杀人罢了，但是没想到顾卫林也掺和到了其中，这就和政保局有关系了。 “这么说有人要暗杀你？” “要不然呢？” “知道凶手的身份么？” “马处长，这该死我问你的才对。”顾卫林抬头看，看着马思鸣说。 马思鸣知道这小子不好说话，这件事情吉高志还不知道，等明天一早吉高志知道了，他要是还没把情况弄清楚的话，恐怕板子又要打在他身上。 “呐，证明”马思鸣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医务处顾春华的枪伤医治证明给顾卫林。 顾卫林看了看马思鸣，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谢谢马处长！” “这话说的就见外了。”马思鸣摆手道，你先在这里等着吧，我就先走了，其实他也是为了防止吉高志问起来，顾卫林不给他兜底，才想着给顾卫林带来这东西的。 “怎么样？” 骆逸林一走出来顾卫林就赶紧起身追问道。 “尽了力。”骆逸林叹气说道，伤势太重，回天无术。 “你特娘的”顾卫林掏出枪指着骆逸林。 “怎么？来，开枪啊？不早点送过来？子弹穿过破了血管，伤到了内脏，大出血不止，狗日的枪法也是准的狠。”骆逸林虽然没治过多少枪伤，但好歹理论实际也都了解操作过，只能说这一枪很巧合。 顾卫林缓缓的放下枪，这一枪是自己的打的，他还能说什么。 将证明仍在骆逸林的身上，顾卫林不顾骆逸林的劝阻，走进了手术室。 朝阳升起，城外又添一座新坟。 顾卫林和管四平站在坟前，十几号老兄弟站在他们身后。 管四平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是蒙的，同时他也十分的自责，要不是昨天他和顾卫林说这件事情，他顾卫林就不会遇刺，刘老三也不用死。 “三哥，请你原谅我！”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管四平不愿意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在离去，正如同刘老三对顾卫林所说的，管四平心事重，什么事情都会从自己的心里过一遍。 “三哥，你看到了么？老兄弟们都来了，没有人怪你，你这一去便与我们后会无期，有朝一日兄弟们去找你，请你好酒好菜招待我们。”顾卫林带着所有的兄弟向刘老三鞠躬。 鞠过躬，顾卫林转过身子，冲着所有人说道：“三哥临走之前让我告诉大家，苦命的钱大家挣得也差不多了，该修整就修整了，该过日子就过日子了，别让三哥在那边也担心你们。” “不管三哥生前做的怎么样，都是为了兄弟们好，三哥拿大家当亲兄弟，今天你们能来，也是拿三哥当亲兄弟，我这里代替三哥谢大家了。” 说着，顾卫林冲着在场的所有人抱拳鞠躬感谢，管四平也同样如此。 “我知道，以往在三条街的时候，大家跟着三哥一起捧我，我心里清楚，我也感谢大家了。” “我也知道，大现在家有看不上我的，有嫌弃我做汉奸的，当日本人狗腿子的，但这世道就是这样，想活下来，活的有意义，就得这样。” “三哥是你们的兄弟，你们也当三哥是兄弟，不管你们现在当我是不是兄弟，但你们永远是我顾卫林的兄弟，日后兄弟们有事儿、有麻烦解决不了了，就到政保局找我，或者去码头找四平，我要是皱一下眉头，这碗大的疤的脑袋就特么让狗吃了。”顾卫林愤恨的对着所有人承诺道。 一行人离开之后，佛爷出现在了刘老三的坟前，打开一瓶酒，敬了刘老三一半，自己饮下去一半。 “哥，查到是什么人干的么？”一边开着车，管四平透过后视镜看着靠在后座上闭目的顾卫林问道。 “除了娄家，还会有谁想要我的命？”顾卫林缓缓的说，他心里清楚的很，昨晚娄家让安排刘老三来杀他，早就做好了杀人灭口的准备，只等刘老三杀了他，刘老三就会被人同样杀掉，来一个死无对证。 只是他们没想到事情阴差阳错的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顾卫林猜得不错，这的确是娄耀辉安排的，昨天被刘老三击毙的人不仅承担着杀刘老三灭口的任务，还承担着如果刘老三杀人不成，就杀顾卫林的任务。 娄耀辉昨晚一直在等消息，可是等到的却是令他头晕目眩的消息。 刘老三为了保护顾卫林，与刺杀顾卫林的杀人同归于尽了。 “废物，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么？” “韩局，这事儿可不能怪我，我全部都安排好了，谁知道刘老三被猪油蒙了心肝，临时变卦？杀顾卫林不成，反倒变得自相残杀了。”娄耀辉解释道，其实他心里也不爽，韩无为什么有不做，所有的事情让他一个去安排，出了事儿了，问自己怎么办事的，骂他是废物，你能耐，你怎么不动手？ “哼，这件事情顾卫林不会善罢甘休的。” “放心，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在背后指使的，听说杀手当场死亡，刘老三是送到医院的时候是昏死的，根本没机会说这些。”娄耀辉自信的说道。 “要不要我给娄家弄些事儿？”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来安排。”顾卫林说道。 上一次娄家在他车底安装炸弹想炸死他，这一次又给自己设鸿门宴，还派人刺杀他，顾卫林本想留着娄耀辉，日后算账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已经留之不得了，不将娄家连根拔起，顾卫林都觉得对不起军统第三小组和刘老三。 再说昨晚赭山望江楼发生枪击事件，孙金诚也是后半夜才从政保局知道消息的，悄悄返回安全屋的时候，被人姜文青派的人盯上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确认身份 姜文青收到了顾卫林的消息十分的重视，因为他刚刚接到重庆方面的电报，说是在新任军统徐州站站长陶乃通在上任途中被蚌埠政保局秘密抓捕，要送往上海，让沿线各站注意，如有机会进行营救。 结合顾卫林情报之中所提到的信息，姜文青当即派人按照顾卫林提供的住址进行摸排，在摸排到赭山附近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返回的孙金诚，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们实际隐藏的地点。 姜文青觉得和顾卫林见面。 路过江南路的时候，顾卫林透过车窗看到了姜文青留下的见面信号。 送管四平去了码头，顾卫林并没有急着去和姜文青见面，而是去了政保局。 果不其然，吉高志果然“关心”他，在办公室之中将事情询问了一遍，顾卫林闭口不提刘老三刺杀的自己的事情，只说刘老三为了保护自己，击杀了杀手，自己也中枪而亡。 吉高志让顾卫林以后一定要小心，江城的抗日分子很多，像吉高志他们出行都是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不让抗日分子有机可乘，抗日分子没有办法，就将目标瞄准了政保局基层一线的人，妄图起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从吉高志的话之中，顾卫林听得出来，吉高志是嫌政保局的保密措施和制度做的不好，也听得出来，吉高志有心有改变政保局，这个徐满谦和姜文青和自己说过的有关吉高志要改革的事情差不多。 顾卫林当然要多谢吉高志的关系，然后又去行动处找马思鸣将对吉高志说的话又对马思鸣说了一遍，马思鸣让人记录下来，毕竟是枪击案，该有的备案还是要有的。 孙金诚今天早上没有到政保局，顾卫林知道他此时一定是在陪着蚌埠局来的人，只是他不知道孙金诚到底带着去了那个安全屋。 姜文青这么着急见自己，肯定和昨天自己留给他的情报有关系，自己想要知道蚌埠局在搞什么鬼，只要问姜文青就行了。 如果姜文青的人一个晚上连这一行人选择了哪个住处都查不到，那也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查到了？” “查清楚了，是我们的人被蚌埠局抓了，上面让我们设法营救。”姜文青言简意赅的说道。 顾卫林就知道，这一行人手上肯定有重要的角色，但是他没想到姜文青已经查的这么清楚，而且这么的肯定。就连上面的命令都下来了。 但顾卫林的眉头还是皱了皱，姜文青这样说，无异于痴人说梦啊。 怎么营救？直接带着人去安全屋抢人？ 一旦动手，政保局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要想办法确定人在不在那里，而且要摸清楚到底几个人，这件事情不宜声张。”姜文青说道，毕竟要考虑道陶乃通在军统内部的脸面问题，。 “他们只有三四个人，人肯定在那里，不然根本保证不了安全。”顾卫林说。 “这也不一定，或许是个幌子。”姜文青摇头道，陶乃通也是时运不济，莫名其妙的就被抓了，他行踪都是他自己规划的，根本没人知道。 为什么一定要营救陶乃通，因为他在南京的时候就是军统内部的老人，知道很多秘密，姜文青当年在培训班的时候，还和他打过交道。 “听说他们绕道南京去上海，很急的样子，据说这件事情还和南京有关系。”顾卫林说。 姜文青点了点头说道：“这就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们只负责营救，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顾卫林点了点头，既然是自己的人，那营救是应该的。 要想在江城将人救下来，最重要的就是阻止他们离开江城，否则他们走了，还怎么救？ “拖延时间？” “是的，必须拖延时间。”顾卫林说道，他一时之间也没有好办法能将人留住。 姜文青皱着眉头，脑海之中不断的盘算着，顾卫林说的不错，只有人在江城才好动手，万一离开了，他们在这里策划半天，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 “好，他们不是怕南京方面知道他们的行踪嘛？那我就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南京方面，让南京把他们留下。”姜文青一拍手，有了想法。 顾卫林下午再回政保局的时候，到了后勤处这一次娄耀辉却是在办公室。 “文斌，昨天我让你抽出来的几个安全屋给处长报备了没？” “报备了，案底在处长那儿。”田文斌说道。 “报销呢？” “庞科长报过了。” 顾卫林点了点头，事情都办的很好，后勤处就一个科，一个处长，一个科长一个副科长，将科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也就等于将处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顾卫林走进娄耀辉的办公室，娄耀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顾卫林。 “处座，昨天拿过来的情报处的报备，能拿回去了么？” 娄耀辉觉得顾卫林看着自己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从一大堆文件之中拎出一份文件夹，扔给顾卫林，让顾卫林自己找。 娄耀辉盯着顾卫林，顾卫林是不是抬头看他，看的娄耀辉站起身子走到窗台边。 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 他要是昨晚没有安排那场刺杀，干嘛面对顾卫林的时候，心虚的不行的啊。 顾卫林今天诡异的样子，让他心中再想，是不是顾卫林已经知道就是他在背后指使的。 可反之一想，就算顾卫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反正他没有证据，所以担心什么？ 索性不看顾卫林，让他去找。 站在窗台边，便只看到孙金诚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赶回来，他也不知道孙金诚要这些安全屋干嘛。 昨天田文斌将报备交给他的时候，他是签了字随手夹在文件夹之中的。 顾卫林手忙脚乱的翻看着，却是没有找到。 “处座，你是不是记错了？并不在这里面。”顾卫林放下文件夹，冲着背对着他的娄耀辉说道。 “不可能啊，昨天我亲自放在里面的。”将文件夹递给娄耀辉，娄耀辉翻看着说道。 顾卫林随手自然的将折起来的纸片塞进了裤兜 第二百九十六章 消息泄露 “这不可能啊？”娄耀辉翻看了一遍，他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报备单。 “娄处长，这东西可不能丢了，不仅倒时候账对不上，流出去被抗日分子知道了，那更是要命。”顾卫林说道。 娄耀辉自然知道其重要性，政保局的安全屋都归后勤处管理，有的安全屋有人住，但别人却根本不知道这是政保局的，有的没人住，也都是常年荒废。 一张报备单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是在有行动的情况下，报备单丢失，很可能导致行动失败。 此时的娄耀辉也着急，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是，马上到。”娄耀辉将文件夹直接带着走了出去，顾卫林听得清楚，电话是吉高志打过来的。 转进洗手间，顾卫林将报备单撕得粉碎，扔进马桶之中，随这抽水声的响起，这东西就彻底消失了。 扬起嘴角，顾卫林要让娄耀辉有理都说不清。 想要扳倒娄耀辉，顾卫林光凭自己的力量肯定不行，那就只能借助政保局之中的内斗，将娄耀辉搞下去。 择日不如撞日，政保局蚌埠局借助江城局想搞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情，顾卫林不介意再往这个火坑里推一个人，能不能将娄耀辉烧死，就看火坑里的火够不够熊烈了。 吉高志交代给孙金诚的任务终究没能完美的完成，此时的孙金诚站在吉高志的面前是黑着脸的。 孙金诚一度怀疑是顾卫林向外面泄露的消息，可是仔细想想顾卫林昨天状态，好像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自己昨天向顾卫林要地方的时候，顾卫林压根就不想跟他啰嗦，最后给的也是好几个地方，让他自己决定。 加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和顾卫林有关系，更加的打消了他的怀疑。 但消息泄露了，总要有个源头吧。 “局座，会不会是蚌埠局自身出了问题？” “哼，南京电话是直接打到我这里的，直接问我要人的，怎么可能是蚌埠局出的问题？”吉高志冷哼道，今天他接到南京的电话，十分的郁闷。 娄耀辉心中暗道晚了，怎么躲都躲不过去，刚才顾卫林这小子是不是已经知道出事情了，才去问自己要报备单的，否则怎么这么巧？ 吉高志让邓杰将顾卫林叫过来，这件事情昨天顾卫林也有参与，虽然孙金诚说和顾卫林应该没有关系，但吉高志觉得还是要问问顾卫林，或许他有什么想法。 “这事儿和我可没关系，昨天我离开局里之后，可是直接去的赭山，一直到半夜才回去。”顾卫林直接说道，吉高志也知道顾卫林昨天做了什么，大家都不想提这件事情。 “幕后指使的人有线索没？”吉高志问道。 “这的看警察局的效率了，行动处这边没线索。”顾卫林回答道。 “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多的怪事儿？”吉高志喃喃道。 “会不会是咱们局里有南京方面的眼线？”顾卫林突然说。 “不会” “不，很有可能，刚才我在娄处长那里找昨天批的报备单呢，就是我给孙处长那几处房子的，没想到不见了。”顾卫林看着娄耀辉说道。 “娄处长？确定不见了？”孙金诚问道，吉高志看着娄耀辉，等待娄耀辉说话。 娄耀辉心里将顾卫林家里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才说道：“的确是不见了，昨天我签完字就放在这份文件夹里面的，刚才小顾去找，没找到。” “娄处长，你会不会监守自盗吧？”孙金诚盯着娄耀辉问。 顾卫林差点没给孙金诚鼓掌，这个助攻可是打得漂亮。 “老孙，话可能不瞎说。”娄耀辉否定道。 “我相信不会是娄处长的，要是娄处长或者后勤处的人，何必要偷走？直接誊抄一份或者默记下来不就行了。”顾卫林替娄耀辉辩解道，娄耀辉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顾卫林竟然替他说话？这小子绝对没安好心。 “先不管这件事情怎么泄露的，蚌埠局不想交人，我们也不能逼他们，本来就是做个顺水人情的事儿，现在反倒是我们夹在中间，弄得里外不是人。”吉高志不乐意的说。 “到底什么人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都是为皇军效力，分什么你我他？”顾卫林说道，吉高志很赞同顾卫林的话，但是汪的政府之中可不这么想，包括上海和南京两个部分的人都不这么想，的亏吉高志是日本人，要是江城政保局局长是中国人，那更加的难办。 “走是肯定走不了的，只能现在待在这里，还要确保他们的安全，要是走露风声让军统知道就不好了。”孙金诚喋喋不休的说道，这样的烫手山芋，给谁谁不都不能要。 “先这样吧，我和南京方面沟通，情报处要加大对他们的安保措施，出了问题唯你是问。”吉高志冲着孙金诚说。 “局座，这” “怎么？有难处？” 孙金诚点了点头，肯定有难处啊，而且不是小难处，问题大大的。 “你放心，后勤处会配合你的，只要你将人保护好就行了。”吉高志说着，看向娄耀辉，娄耀辉当然不敢说一个不字。 顾卫林看着娄耀辉，现在他答应的痛快，顾卫林要让他后面哭的机会的都没。 吉高志单独将顾卫林留下，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是吉高志问顾卫林对这件事情怎么看，顾卫林就有些为难了，回答这样的问题，需要十分高超的技巧，否则就不是送分题，而是送命题。 “可能是外面的人干的，也可能是咱们自己人干的。”顾卫林在吉高志面前说话都是半说半留的，怎么说都要看吉高志的态度。 “后勤处的嫌疑最大。” 吉高志突然这么一说，吓了顾卫林一跳，刚才吉高志还说不怀疑后勤处呢，现在怎么又这样说。 “局座，您是知道的，昨天我可”顾卫林赶紧表态，他昨天也是这件事情的经手人。 “行了，又没说你，我是说娄耀辉。”吉高志笑道。 顾卫林松了口气，看着顾卫林如释重负的样子，吉高志心中很满意，说明自己对顾卫林的震慑力还是足够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不再安全 姜文青决定动手是在政保局出动了几股小队到赭山暗中保护蚌埠政保局的人是时候。 他知道，若是那几个人几天要离开江城的话，政保局没必要做这么的功夫，所以姜文青断定他们是不会走的。 他已经等不及顾卫林给他传递消息，这件事情必须要宽快速解决。 陶乃通的重要性不需要过多的重复，将他营救下来就是大功一件。 骨维力也没有想到姜文青动手如此的迅速。 “老孙，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安全的地方？”徐秋鹰质问道，他奉命走这一趟，本来一直小心翼翼，没想到临了在江城出了问题。 “徐兄，你且放心，局座早就有安排，此人的乃是军统要员，对上海，尤其是南京的军统站了如指掌，一定是要保证他的安全的。”孙金诚解释道。 说着，向徐秋鹰说了一声抱歉，只见一群人将几人的头纷纷用黑布袋子掏套起来，直接带走。 孔荀带着人亲自夺门入，可惜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这才知道扑了个空。 一路之上，徐秋鹰都是被带着跟随在孙金诚的身后，直到走到他腿脚发麻才停下来。 睁开眼睛，终于是见到一丝光亮。 “这是什么地方？” 徐秋鹰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朝着孙金诚问道，说不慌张是假的，他内心之中还是有一些警惕的，虽然和孙金诚同属一个系统，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此人居心否测怎么办？ “徐兄放心，这个地方绝对安全，江城很少有人能想到此处。”孙金诚挥了挥说，几个科长亲自和陪同孙金诚来送人，不让其他人插手，足见孙金诚对徐秋鹰的重视。 徐秋鹰点了点头，不管这个地方是不是绝对安全，在孙金诚地头上，只能听他安排。 陈长水离开了山里，便直奔赭山安全屋，此时孔荀带着人并未走远。 于是，两队发生了一场遭遇战，说是遭遇战，倒不如说是陈长水对孔荀的进攻，虽然最后双方各有损失。 放下电话，顾卫林有些想不通，姜文青未免太急了，孙金诚何许人也，那是能吃亏的主儿？ 带着田文斌以及后勤处的一行人开着车浩浩荡荡的到了现场，顾卫林都有些看不下去，这一次江城站绝对损失了不少人。 他在出来的时候，就预料到了，所以特意让人开了卡车过来，收拾局面，打扫战场之中事情，后勤处也不是只做了一次。 “后勤处在收拾现场，军统跑的太快，不然定能全歼。”陈长水冲着孙金诚说。 孙金诚点了点头，陈长水的话他相信。 “没关系，看来军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是南京方面透露出来的，不然他们不会知道。”孙金诚阴沉着脸说道。 本来这就是一件棘手的事情，现在军统掺和进来，徐秋鹰要想再安全的离开江城就更加困难了。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论江城怎么安全。”徐秋鹰走过来冲着孙金诚提议道。 “不行！现在我们还没有和南京交涉好，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和南京方面交代？”孙金诚不得不考虑一旦让徐秋鹰离开，给江城政保局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之所以将徐秋鹰带到这里来，一是为了安全，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不让徐秋鹰那么快的离开江城，至少等吉高志安排妥当之后。 “老孙，那位的意思可就是要立马离开。”徐秋鹰其实也不想这么赶，这一路之上他们基本上都在赶时间，徐秋鹰明白陶乃通的意思，军统诛杀叛徒是什么招数都会用上，一旦时间待长了，军统可能不会放过他的，至少目前军统还不知道陶乃通已经叛变。 “不是我不安排你们走，刚才我的人还在外面遭到了伏击，实在是现在不是好时机！”孙金诚苦口婆心的劝道，从徐秋鹰的话之中，他能知道眼前这个军统的重要人物已经叛变了，之所以这么急着走，无非是怕死。 没有经历过，不在其中的人，永远体会不会军统对叛徒执行家规是多么的执着，为了诛杀叛徒，可畏是在所不惜。 正因为陶乃通本身就是军统的老人，所以他才这么着急，因为军统的习惯，他太清楚了。 走不走，徐秋鹰还要在和陶乃通交涉一下。 孙金诚急急忙忙的走到现场，顾卫林此时正靠在汽车旁边抽烟。 “来一根”顾卫林扔了一根烟给孙金诚，孙金诚随手接住，从顾卫林手中接过火，点了起来。 “派个人来就行了，这地方你跑来做什么？” “你看像是闲的住的人嘛？”顾卫林反问道，孙金诚倒也无话可说。 “军统太嚣张了”孙金诚看着一具具的尸体被扔上卡车，这些都要拉倒郊外焚烧的。 “陈科长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啊！”顾卫林赞叹道。 “卫林，你可别给我打马虎眼，上次的事情长水可跟我说了，说你小子不厚道啊！”孙金诚虚点着顾卫林说道。 “老孙，你这话说的可也不厚道，里面道道，你不比我清楚？”顾卫林脸色一板，说道。 “得，咱们也被纠结这个，没意思” “这话谁先提的？还说纠结？” “老弟，是做哥哥的不好，走，咱们回去，叫上老吴，咱们吃饭去”孙金诚将烟蒂扔在地方，搂过顾卫林的肩膀说。 “少跟我来这一套，老吴那狗日的，查点东西能给我墨迹半天” 看着顾卫林是真生气了，孙金诚赶紧问道：“怎么？杀手谁指使的，还没查出来？” “我怕他不是没查出来，而是查出来不和我说。” “那不会，老吴我还是知道的！”孙金诚拍着胸脯替吴自荣辩解道。 “哼”顾卫林看了一眼孙金诚，冷哼一声，这两人什么货色，他能不清楚？ 按照吴自荣的尿性，这件事情要是半个月之内能查出来，顾卫林就给他烧高香了，估计等到半个月之后，连个屁都没有。 其实顾卫林心里清楚动手的人是谁，之所以还让他们查，就是走个程序罢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需要试探 “怎么换这么个地方？三江酒楼不入法眼了？” 瞧着百乐门的样式，比以前更加的繁华了，顾卫林当初在三条街的时候，时常到这里来玩儿，说是来玩，其实就是找乐子，他还是洁身自好的。 孙金诚是第一次带他到这儿来，顾卫林颇有点入了贼窝一般，表面上看孙金诚还不错，没想到暗地里却是百乐门的常客。 他还记得当初乔四是怎么在百乐门给娄华明设的局。 “怎么着？不敢来？老吴估计都在里面快活了，酒楼没意思，没这里热闹。” 孙金诚带顾卫林来这里，其实也是吴自荣挑的的地方，都知道他们几个在一起玩的不错，长时间不出来聚聚，就怕情分给生分了。 很多人可能对顾卫林的有印象，但远远没有吴自荣和孙金诚能吃的开。 堂堂警察局局长和政保局情报处处长，自然是没有人不认识，在江城这块地面上。 吴自荣亲自将顾卫林和孙金诚引到小包间之中，这个地方既能看见外面的热闹，也能保证谈话的私密性，是身份的象征，整个江城还能有多少人像他们一样？ 掰着手指头也能数的过来，顾卫林也算是“入乡随俗”吧。 “别说，我知道你老弟要问什么，老哥我没本事，查不出来一二，对方手脚做的比较干净”吴自荣端起酒杯自罚了三杯，顾卫林遇刺事件，短时间内想要查出凶手根本不可能，根据吴自荣的直觉来看，这一定是熟人作案，而且顾卫林极有可能清楚是谁。 孙金诚扫了一眼，向顾卫林示意，他的意思是别让吴自荣喝这三杯酒。 顾卫林拗不过，只好站起身子，挡住吴自荣端在手里的酒，义正言辞的说这件事情和吴自荣没有关系，要是这酒让吴自荣下肚了，就说明两人关系不到位。 到底，吴自荣是将三杯酒下了肚，他不想欠顾卫林什么，这酒他可以不喝，但日后用什么话来封顾卫林的嘴？ “这事儿也蹊跷的很，估计和上次对你动手的是一拨人。” 孙金诚不愧是眼睛毒辣，心思缜密，他能直接联想到上一次顾卫林被人炸的事情，让顾卫林刮目相看。 其实，这对搞情报工作人的来说，是最基本的。 “对，卫林，你和谁有这么大的仇？” 吴自荣此话问出之后，孙金诚若有所思，顾卫林现在和他息息相关，尤其是在政保局之中。 所以，顾卫林一定不能出什么事情，尤其是当下这个时候。 顾卫林轻叹一声，这话怎么说才好，难道要直接告诉孙金诚和吴自荣凶手就是娄耀辉。 顾卫林不能确定孙金诚和吴自荣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一步，所以他要谨慎，尤其是说话。 祸从口出的道理，顾卫林还是明白的。 看着顾卫林若有所思的样子，孙金诚笑道：“怎么？是知道不好说？” “老孙，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故意要瞒着你们似的！” 顾卫林接上孙金诚的话，姜还是老的辣，孙金诚在正常的情况之下，看人是一看一个准。 “对啊，卫林，有话就说，怎么说咱们也是老哥哥，不说其他的，我虽然贪财一点，但是对老弟的事情，绝对是不含糊的，不信你叫老孙说”吴自荣指着孙金诚，在顾卫林面前说道，其实他也替顾卫林着急，顾卫林在赭山望江楼被刺杀之后，不仅政保局要求他们彻查到底，市政府是一天一个电话，不间断的询问这件事情的进展。 这不仅给了吴自荣压力，也让吴自荣清楚了顾卫林的重要性。 顾卫林看吴自荣说的真真的，竟然孙金诚和吴自荣都是这般姿态，那自己就不能敷衍，都说一起抗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的关系才铁。 三人也算腰里都别着枪，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了；至于同窗就说了，算得上同事吧，看起都是日本人的狗；分赃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至于嫖娼？现在差不多也算吧。 趁着这个机会也试探一下孙金诚和吴自荣到底和自己能不能站在一条线上。 “其实” “损失了一半的兄弟？那现在他们在什么地方？” 孔荀十分的狼狈的回到了据点，姜文青也是等的焦急，发生了枪战他知道，但是没想到自己的人损失了这么多，但他最关心的还是关于陶乃通的下落。 不管损失有多大，只要陶乃通能活着被救出来，这都值得。 可惜，孔荀并没有带回陶乃通，并且失去了陶乃通的消息。 姜文青一时之间有些后悔没有让孔荀多带一些人过去，他也懊悔自己没有亲自去。 “站长，我请求处罚！”孔荀站在姜文青面前一脸严肃的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前线的指挥着，他有着逃脱不了的干系，失去了这么多的兄弟，他内心之中也是痛苦的。 姜文青看着孔荀动了动嘴，嘴中还是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孔荀去休息。 这个时候责罚孔荀，只会让他觉得心里安稳，毕竟受到了责罚，自己也为这件事情负责了，内心之中那份本该有的羞愧便会没了，姜文青故意不处罚孔荀，就想要孔荀带着自己内心之中的这份羞愧，继续战斗下去，有时候压力也是动力。 这件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姜哲匆匆而来 “要不是面对局座，我早就不在隐忍了，按照当年劳资在三条街的脾气，早就砍的他不能自理了。”顾卫林咕咚饮下一杯酒，气愤着说道，其实他的目光并没有从孙金诚和吴自荣的脸上离开。 这两人的第一反应能够直接代表他们的态度，若是这两人不和自己在条线上，那顾卫林喝完酒就走，道不同不与相与谋。 不管是孙金诚，还是吴自荣，他们的养气功夫极好，并没有因为顾卫林点到了娄耀辉，就变得一副胆怯的样子，反而他们表现十分的平淡。 其实，孙金诚早就 第二百九十九章 除掉叛徒 孙金诚早就猜到了是娄耀辉，只是他不确定，所以不敢在顾卫林面前将这趟浑水引过去。 至于吴自荣，倒是没想到是娄耀辉，政保局内部竟然有这样的丑闻，同时他也在想，顾卫林后面究竟怎么办。 顾卫林刚才的话可是处处透露着要置娄耀辉于死地的想法，到时候，他该怎办？ “卫林，真的和老娄没有办法和解了？” “是啊，卫林，娄家在江城毕竟根深蒂固，上一次娄华明被人诬陷为军统的潜伏者，很多人就帮娄家说话了，你要想动娄耀辉，怕不是” 孙金诚和吴自荣没有直接打算支持顾卫林干掉娄耀辉，其实顾卫林刚才的话都是试探，他们能如此表态，已经算的上是不错了。 “不是我想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总不能一直当鱼肉吧？上一次安排人炸我，我命大没有死，可也算是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一次有要暗杀我，我总不能再束手就擒吧？”顾卫林反问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无辜和怒气，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孙金诚和吴自荣相视一眼，再一再二不再三这种话他们是说不出口，毕竟人命关天，谁也说不准下一次顾卫林的运气能这么好。 “那你打算这么做？”孙金诚问道，吴自荣认真的听着。 “娄家固然根深蒂固，但你们想想他们整个家族在做什么？”顾卫林皮笑肉不笑的问。 “你是说让日本人对娄家动手？” 说着吴自荣摇了摇头，如果日本人要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等着顾卫林来穿针引线。 “江城的抗日分子可是有不少，娄家这样的汉奸，不仅为日本人服务，还倒卖国家宝藏，我想这些都是抗日分子比较喜欢的。” “不行！” 顾卫林的话刚说出来，孙金诚直接打算了顾卫林，坚决的否定顾卫林的话。 反观吴自荣，倒是两眼放光，若是在扳倒娄家的过程之中能够捞上一笔，那就值得了。 作为江城的老牌家族，娄家可是肥的流油，虽说被日本人炸的差不多了，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管你怎么安排，但绝不能和抗日分子沾上光系，不然到时候局座那里不好解释。”孙金诚考虑的十分细致，冲着顾卫林说，他已经不是在倾听顾卫林的想法了，而是在一起帮助顾卫林出主意。 都说三人成虎，顾卫林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两人已经上了他的船，当然，主要是目前他这艘船比娄耀辉那首破船要稳的多。 “老孙说的不错，这件事情你在想想，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吴自荣低声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原本只有他一个人做这件事情还有些麻烦，既然孙金诚和吴自荣加入其中，顾卫林的把握更加大了。 顾卫林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以后很有可能对他在组织中的档案有影响。 “先不谈这件事情，那件事情你安排的怎么样？”顾卫林冲这孙金诚问道，当着吴自荣的面他也敢这么问，孙金诚对吴自荣是放心的，这一点顾卫林清楚的很，要不然这两人也不会将他拉上船。 “安排好了，军统现在疯狂的很，不安排好，我能在这里和你们喝酒？”孙金诚自饮自酌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老孙，你们以后干活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好歹我们也是一头的，有时候搞得我们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政保局搞行动，除了自己人，向来不会提前通知的，警察局负责江城的治安维护问题，很多时候政保局的行动让他们很尴尬，因为这件事情，吴自荣没少被刘建设批评，借着酒劲，在孙金诚面前吐槽一下也算是正常。 百乐门舞池之中的音乐的萦绕在三人的耳边，就着这个话题，孙金诚和吴自荣拼起了酒，男人们到了这个地方，一是为了玩，而是为了女人。 顾卫林端着酒杯坐在里面，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他在想此时姜文青该怎么行动，因为吴自荣的打岔，刚才没有套出孙金诚的嘴里的话，顾卫林也不清楚蚌埠政保局那几个人现在身处何地。 “怎么会？” 姜文青拿着手中的电报，难以置信。 姜哲站在一旁，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姜文青说这件事情，重庆总部时刻关注着陶乃通的事情，尤其是戴老板，自从知道陶乃通可能在江城之后，每隔两三个小时就要发电询问一次。 前几次都是用通用密电，这一次用了只有姜文青才知道的密电，内容姜哲猜不出来，但看姜文青的脸色，姜哲知道绝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怎么说？” “陶乃通竟然早就叛变了” 姜文青放下手中的电文，一屁股坐在靠椅上，他实在想不通，陶乃通这样的军统老人竟然在被捕后就立即叛变。 这份电文是戴笠亲自发给姜文青的，要求姜文青务必在江城处理掉陶乃通，决不能让陶乃通活着离开江城。 之所以重庆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前面说过，陶乃通是在上任的途中被捕的，十分的突然，徐州站和其他地方并不清楚陶乃通的具体情况。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蚌埠政保局内部流出了这个消息，潜伏在蚌埠的军统人员知道后，立即向重庆汇报，要不然不会前面还让营救，现在却变成了锄奸。 姜文青没有想到他会为了这个叛徒损失了那么多的兄弟，如果让兄弟们知道他们是因为叛徒而牺牲的，那是多么的不值得。 “我们怎么做？”姜哲同样惊了一下，当初他在上特训班的时候，陶乃通还教过他潜伏与反潜伏的课程，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叛变了。 “按照戴老板的意思，不惜一切代价，就地处决！”姜文青说道。 姜哲点了点头，军统的家法他清楚，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的，难怪蚌埠政保局这么小心，想来必定不是他们的主意，而是陶乃通的主意，他这一路之上，早就防着他们去暗杀他。 第三百章 逐个排除 第三百章逐个排除{第1/1页} 军统若是真的锄奸，那绝对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枪杀张啸林、刀劈傅筱庵哪件不是轰动一时的事情，哪件不是极难做到的事情。 总是万般困难，军统都做到了。 当年，青帮流氓头目张啸林公开投敌，沦为汉奸，胁迫各行各业与日本人“共存共荣”，大肆镇压抗日救亡活动，捕杀爱国志士，并筹建伪浙江省政府，拟出任伪高官。 鉴于张啸林丧心病狂的恶劣行径，戴笠向潜伏在沪的军统上海区区长陈恭澍发出了针对张啸林的锄奸令，如同此次向姜文青下达除去陶乃通的命令一样。 接到戴笠的命令之后，陈恭澍随即建立行动组并制定了锄奸计划。 行动组长陈默接到任务后，策划了两次暗杀行动，但均未成功。 虽然两次都没有成功，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军统锄奸的决心十分的强大。 当时的姜文青还不是江城地区的主要负责人，直到江城沦陷之后，他才担任江城站站长。 他记得，当年张啸林遭到几次暗杀后，为了保护自己，特意找到几个枪法好的人的当保镖。 说起枪杀张啸林，就不得不提林怀部，他是通过张啸林的司机阿四的介绍下进的张宅，起初只当了个门卫。在阿四的引荐下，林怀部向张啸林展示了精准的枪法。就这样，他取得了张啸林的信任，被聘为保镖。 有一天有客来访张啸林，林怀部决定待张啸林送客下楼时动手除掉张啸林。但不一会引客的管家下来去翠芳楼叫＂ji nv＂前来侍酒陪赌，赌局饭局交替到深夜。 为了给自己创造枪杀机会，林怀部见阿四在院中擦车，便故意上前与他争吵。楼上的张啸林听到声音，忍不住跨到窗前厉声喝问。 林怀部见时机已到，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张啸林抬手一枪，子弹正中张啸林面门，张啸林当场毙命。 当时，这件事情在军统内部可被广为流传，虽然张啸林不是军统内部人士，但他是大汉奸的名头是实打实的。 这一次陶乃通叛变，做了汉奸，自然也要被除去。 只是，能借鉴枪杀张啸林的方案嘛？ 姜文青脑海之中不断的盘旋着想法，不管用什么方法，首先要弄清楚陶乃通现在藏在何处。 “你派人去盯着政保局的人，尤其是情报处的人，想弄清楚陶乃通在什么地方，还有码头和路口也派人盯着，防止他们离开江城。”姜文青站起身子说道。 姜哲点了点头，姜文青要用最原始方法去查出陶乃通藏在什么地方，但是可能么？ 顾卫林在百乐门一直喝到半夜，吴自荣开车送醉醺醺他的回去。 这不是吴自荣第一次送顾卫林回去，只是这一次送顾卫林回去恰好遇到了刚下班的徐满谦。 “徐翻译” “这是喝了多少？”徐满谦赶紧上去搭把手，这才把顾卫林扶住。 “嘿，卫林心里不痛快，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没本事，只能陪他一碎方休了。”吴自荣赶紧接着话题说道，在徐满谦面前突出自己的地位，对徐满谦，不管江城哪一个人，都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行了，谢谢吴局长了，接下来交给我吧！”将顾卫林拖回院子，吴自荣这才放心的离去，徐满谦的道谢让吴自荣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 徐宓显然是知道今天的事情，自从顾卫林回来之后，她就一直陪伴在旁边，徐满谦似乎知道徐宓的想法，她还是太大胆了，而徐宓却不知道徐满谦和顾卫林心里想什么。 终究，徐宓没有跨出那一步。 锁门的声音顾卫林听得真真切切，徐满谦离开他的房间之后，他就半坐在床上，怎么可能让自己喝醉，这不符合一名特工的基本行事原则，他要时刻保持自己的清醒。 拉近了孙金诚、吴自荣和自己的关系，但没有从孙金诚嘴里得知那一行人的藏身之处，这是一大遗憾，今晚的酒差不多就算是白喝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顾卫林直接去了政保局，来的不早也不晚。 不管孙金诚将蚌埠政保局的人藏在什么地方，顾卫林相信，可能逃不出后勤处的安全屋。 昨天的战斗没有的发生多长时间，而且孙金诚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将他们转移到远处，所以顾卫林断定此时陶乃通以及蚌埠政保局的一行人肯定在赭山附近。 后勤处在赭山附近的安全屋有好几个，但距离昨天发生枪战，他带人去收拾残局的地方最近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赭山半山腰的方公馆。 这本来是江城有名的士绅方石云的府邸，因为日本人入侵江城，江城沦陷之后，方石云一家全部离开了江城，所以方公馆变成了废弃的地方。 后来，因为政保局的重组，加上娄耀辉对资产的圈存，这座公馆就被划归到了后勤处安全屋的名下，前些年还有人住，只是后来因为盛传闹鬼，便没有人在提那个地方了。 顾卫林判断，孙金诚极有可能利用这个地方，因为只有这里会让人忽视。 外人绝对想不到孙金诚会将蚌埠政保局的一行人藏在已经废弃的方公馆，同样，就是政保局的人也不会想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去？ 有句话叫做不走寻常路，孙金诚是什么样的性格，顾卫林心中清楚的很。 当然，顾卫林也不敢就这么确定一行人一定在哪里，所以他特意记住了其他几个地方，能不能找到人，就看姜文青给不给力。 正如同前面姜文青派出大把人的去码头、路口监视一样，都是在做准备，谁也没有万分的把握。 顾卫林相信，有了自己的这一份地址，可以给姜文青减轻很多的压力。 姜文青没有想到顾卫林竟然想到了他的心坎上，顾卫林给他准备的情报很到位。 一收到情报，他就立即转移目标，并派出另一批人，按照顾卫林所提供的的地址，逐个排除！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一份带着详细地址信息的名单流出了军统江城站，流入了正在梳理各个事件关系的马思鸣手中。 搜狗阅读网址： 第三百零一章 准确无误 “确定这些都是军统的电报往来？” 吉高志看着杨怀德呈送来的电报内容，这些都是杨怀德从昨天开始高频率截获的江城军统和重庆的往来电报，情报处已经破译出来了。 “按照内容的话，的确是军统的电报，只有一份没有破译出来，其余的破译的内容都在这里。”孙金诚靠在椅子上说，昨天他喝的也有点多，但好在他酒量不错，最后还能认得回去的路。 “看来军统知道陶乃通在江城的事情绝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提前走露了风声。”将电报全部仍在桌子上，吉高志又问：“这一份为什么破译不出来？” “局座，不止是这一份，这是以前截获的几份电报，都没有破译出来，他们用的是一种密电，只是内容不得而知。”孙金诚解释道，他曾经尝试过破译，但是没有办法，无迹可寻。 当然无迹可寻，这份电报的密码本在姜文青的脑子里，见过密码本的人少之又少，想要破译出来，除非孙金诚能到戴笠的办公室去看一看。 “能锁定他们的老巢么？”吉高志转而向杨怀德问。 杨怀德摇了摇笑道：“此人比贾志鑫更加的狡猾，虽然贾志鑫在发报内容上玩花样，但他的发报地点基本固定，此人的发报地点飘忽不定。” “此人是姜文青的心腹，叫姜哲，是原军统江城站情报处的处长，对发报很有一套，技术上绝不输与你我。”孙金诚看着杨怀德解释道，他对江城站的情况，比谁都清楚，当然他也清楚吉高志的目的，之所以这样说，也是说给吉高志听得。 想要将军统江城站一网打尽，是有难度的，孙金诚曾经构思的想法，马思鸣曾将也想过，就连当初的魏东仁都策划话，最后呢？ 都是以失败而告终，这其中有必然因素，也有偶然因素。 所以，孙金诚不希望吉高志这么急着要将江城站一网打尽。 “陶乃通一行人的安全能确保？” 孙金诚重重的点了点头，方公馆是他千挑万选的地方，这个地方废弃已久，绝不会有人能想到这个地方，况且他又派了陈长水在方公馆留守，必定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好，我已经和南京和上海都沟通过了，他们今晚就离开江城，你做一下准备。”吉高志说，在说道上海的时候，他的眼皮不由的跳了一下下，似乎有心事一般。 孙金诚点了点头，能把这几个祖宗送走，那是大好事儿，他巴不得。 桌上的电话叮铃铃的响起，吉高志抓起电话就接了下来，一般能打进他这里的电话，不多。 赭山？ 袭击？ 重武器？ 吉高志嘴里蹦出来的任何一个字眼，都让孙金诚感到不妙。 挂掉电话，吉高志阴沉着脸。 “军统强攻赭山，方公馆被炸，陶乃通生死不明！”吉高志强行使得自己冷静下来，刚才孙金诚和他说的话，简直是啪啪打脸。 什么叫没问题？ 千挑万选的地方？ 现在怎么解释？ 孙金诚一时语塞，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军统怎么会摸上方公馆。 姜文青在受到了顾卫林的情报之后，着重挑选了顾卫林重点怀疑的方公馆，所以方公馆是第一个被排查的地方。 果然，当侦查的发现了奇怪之后，姜文青亲自带人带着重火力的武器直接奔去了方公馆。 炸掉了发公馆的一部分地方，直接强攻了方公馆。 “走，去赭山方公馆”吉高志决定要去现场看看，他不能干坐在政保局之中，他要看看所谓的军统重武器到底将方公馆炸成了什么样子。 孙金诚一言不发，直接安排了下去。 从办公室看着离去的吉高志和孙金诚，顾卫林知道，恐怕是出大事儿了，不然这两人不会这么心事重重的离去。 “卫林，老孙这次有要栽了，你可得帮忙说说好话。” 杨怀德将顾卫林拉倒一旁的楼道抽起了烟，孙金诚陪着吉高志去现场，他又不用去，但出了什么事情，他可全部都知道，同时他也意识到孙金诚这一次恐怕要遭殃了。 就算吉高志不怪他，蚌埠政保局不怪他，那南京方面和上海那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总要找出一个人来顶缸的，吉高志肯定不会，那么只有负责这件事情的孙金诚了。 临走之前，孙金诚特意示意杨怀德来找顾卫林，一起想想办法。 “怎么回事？我看老孙和局座急匆匆的走了。”顾卫林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才问道。 “蚌埠来的那群人出事儿了。”杨怀德压底声音说。 顾卫林心中搁楞一下，看来自己提供的信息没有错，他也没有猜错。 杨怀德简明扼要的向顾卫林介绍了情况，果然是将人藏在了方公馆。 孙金诚的想法，顾卫林摸得一清二楚。 “这下老孙完了。”顾卫林下意识冲着杨怀德说。 “这主要还是要看局座的，到时候多给老孙说几句话，咱们兄弟，别弄错了。”杨怀德叮嘱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关上门，马思鸣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孙金诚就这么栽了一个大跟头？ 让他整天上蹿下跳的，每个正行，想他这样多好，研究研究这些复杂的关系，整理出一个头绪来，风险相对来说小多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顾卫林、孙金诚以及杨怀德竟然组成了新圈子。 他现在一门心思在挑事情，看谁都是一副质疑的目光，脑海之中闪过顾卫林和杨怀德，赶紧在黑板上将两人的挂你在勾勒一番。 于文海传来的情报他早就收到了，可以说他是早就知道军统掌握了孙金诚安排的地方，只是他想看看这到底准不准确，没想到还没等他思考好要不要汇报，事情就发生了。 自己提前知道消息，却没有汇报，这件事情一定是不能泄露出去的，被吉高志知道，绝对没他的好果子吃。 所以，他只能将消息藏在心中，对政保局的人进行暗查，因为这份详细的地址情报绝对出自政保局某个人之手。 第三百零二章 身死江城 “找到了么？” 姜文青领拎着枪，在三四个行动队员的保护之下，冲着赶过来的于文海问道。 于文海自从被孔荀和姜哲救下之后，他们也承认了他是秦大勇发展的下线的身份，尤其是在秦大勇身死，于文海被发现、遭到政保局的严刑拷打之后。 最重要的是，于文海是因为顾卫林才暴露的，姜文青对于他的信任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顾卫林。 当然，对于于文海来说，他在姜文青面前所表现出的是对顾卫林的痛恨，不仅是对顾卫林，也是对所有江城汉奸的痛恨。 “没发现！” 于文海气喘吁吁的冲着姜文青汇报道，陶乃通实在是狡猾的很，在他们刚攻进去，他就溜走了。 姜文青派人在赭山中寻找，他不敢派太多的人，政保局的人已经开始来增援了，若是在这里消耗了太长的时间，恐怕就会不妙。 “这个老泥鳅能跑到哪里去？”姜文青咬着牙说。 “站长，找到了” “哪里？” “江边！”孔荀远远的就喊道。 “好，事不宜迟，赶紧走！告诉兄弟们全部往那里靠拢，咱们得尽早撤离这里。”姜文青叮嘱道。 于文海心中暗道不好，他是马思鸣的派出来的钉子，虽然不是很清楚陶乃通是什么人，但通过行动他知道是军统的叛徒，投靠了政保局，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陶乃通被抓到。 心一狠下来，衣角挂在树枝上，布条“刺啦”一声留在了原地，这才步履蹒跚的跟上大部队。 果然，陶乃通到了江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已经被孔荀的人控制在了原地。 姜文青看着陶乃通，面容丝毫没有慌张，只是发丝有些凌乱，显然是逃跑的时候已经顾不形象了。 姜文青来的时候脚上跟抹了油似的，走的贼快，现在看到陶乃通站在他面前，他反而放慢了脚步。 “乃通兄，何以至此？” 两人本就是旧识，虽然接触不多，但也是打过交道，本是一条战线的人，现在却走到了对立面。 这不禁让姜文青想起了军统内部诸多的这样的人，当年也是血雨腥风过来的，怎么反倒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姜文青扪心自问，若是他被日本人和汉奸抓住了，是绝对不会妥协的，更加不会投降。 陶乃通对姜文青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肯定是他。 “乱世苟全，且能自由。” 陶乃通说这话是不由衷的，若是换做他人怎么可能一被捕就立即投降？ 这说明陶乃通心中根本对抗日没有坚定的心念，一心只为自己个人的生死所计较。 他不像姜文青一样，整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乃通兄是家中元老，想必对家中的规矩是知晓的清清楚楚，我虽有心救兄，却不得不遵守老板的命令。” 姜文青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先是肯定可陶乃通的身份，称赞他是军统里面的元老，再说军统的规矩给他听，最后告诉陶乃通不是他姜文青要杀他，是戴老板容不得他。 陶乃通知道，只要他叛变的消息以走露，只要他落入军统的手中，就绝无生还的机会。 所以，他在被蚌埠政保局抓了之后，要求离去上海，并且规划好了他这一路的行程，而且决不能在南京停留。 他编织出来的谎话被蚌埠政保局当了真，所以派出了以徐秋鹰为首的人护送陶乃通一路去上海。 本来没打算在江城落脚的，只是徐秋鹰一行人赶了好几天路，的确需要休息，没想到这一休息，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姜站长，动手吧，我对不起戴老板，也无颜面对当初并肩作战的兄弟。只希望不要将我身死的消息告诉我那在乡下的老娘！”陶乃通闭上眼睛，叹了口冷气说道。 姜文青心中暗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随着姜文青扣动扳机，陶乃通连中数枪，倒在血泊之中。 “站长，尸体怎么办？”孔荀问道。 “你忘了家里的规矩？” 孔荀摇了摇头，家里的规矩他自然没有忘记，对于背叛者和汉奸，都是要暴尸严惩的。 撕下衣服上的布条，孔荀食指在地上沾了沾陶乃通的鲜血，写上：汉奸叛徒陶乃通。 跟随这陶乃通尸体一起飘在长江的还有那个蚌埠政保局的押送人员。 “不好，政保局的人寻过来了。”有盯梢的赶紧回来汇报道。 姜文青带着人迅速撤离此地。 吉高志和孙金诚到方公馆的时候，只见见到陈长水和徐秋鹰，两人灰头土脸，一看就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陶乃通呢？军统呢？”孙金诚一步上前，赶在吉高志前面质问道。 “陶乃通消失了，我的人跟着他的，军统姜文青不见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追啊！孙金诚爆粗道。 徐秋鹰对江城不熟悉，但陈长水总归是对江城熟悉啊，怎么能待在原地，一点动作都没有，这令孙金诚十分的气恼。 “局座，处座，恐怕此时陶乃通已经遭遇了不测，我安排兄弟跟上去了，枪声不断，一时之间也判断不出来。”陈长水说道，说着他便倒了下去。 站在他身旁的徐秋鹰赶紧扶住陈长水，原来陈长水挨枪子儿了，之所以挺到现在就是等人过来，好交代清楚。 吉高志看了一眼陈长水，孙金诚也没有想到发生这样额的事情，问清楚了缘由，让人送陈长水去医院，他和徐秋鹰陪着吉高志往下面去。 “从这条道过去，就是那边了”另一个跟着徐秋鹰的手下，赶回来汇报了消息，带着一行人通过了刚才姜文青走过的路线。 他们是发现了树杈上的布条才找到这条路的。 处在江边，才发现这里有血迹，脚印非常的多，军统可定在这里活动过。 “快看” 当即有人指着江面上，对吉高志和孙金诚喊道。 江面上飘着两具尸体，不用多想肯定是陶乃通，吉高志脑子之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 孙金诚立即安排人去联系码头，派船去打捞 第三百零三章 肺腑之言 死人是不值得留念、没有任何价值的。 姜文青离开的有点快，这不是他寻常的风格，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要和政保局干到底。 由于他不知道吉高志和孙金诚会来到这里，错失了一次刺杀他们的机会。 吉高志没有在原地逗留很长时间，基本将周围看了一遍就离开。 孙金诚自然也跟着离开，徐秋鹰今天下午就要回蚌埠，这件事情他要回去给个交代。 人是死在他护送的过程之中，难辞其咎。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孙金诚，吉高志交给他的任务，他没有完成好，自然也是逃不了被吉高志处分的命运。 弄不好，南京方面和上海方面要是追责的话，那孙金诚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现在就慌得不行了？” 吉高志靠在后座上笑着说道，孙金诚坐在副驾驶上，是不是透过后视镜瞄一眼吉高志，他的小动作都被吉高志看在眼里。 要想将孙金诚掌控在他的手中，就必须要有策略，孙金诚这样的人不好掌控。别看他现在温温顺顺的，一旦给他机会，他肯定是要往上爬的。 “没，局座！” 孙金诚努力的使得自己平静下来，自己怎么能慌呢？ 可是，面对吉高志的询问，他又有些不执行，刚才自己的回答，好像有些言不由衷。 “局座，其实还是有些担心” “你担心什么？只要你工作做好了，就没必要担心，没必要心慌，还有我呢。” 吉高志这话说的很果断，仿佛在告诉孙金诚他就是护食儿，没有他得到允许，谁也不能动孙金诚。 这也是吉高志第一次和孙金诚说这样的话，孙金诚差点就激动了，他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激动，吉高志此话应当不假，可是自己要知分寸。 “局座，我知道局座关心我，只怪自己不争气。”孙金诚喃喃的说，这种对不起的话，他要多说，尤其是在吉高志的面前。 强者对对弱者一直以来只有两种感觉：一是欺负，二是保护。 现在吉高志对孙金诚就处于那种保护的状态。 若是顾卫林在此，他肯定会纳闷，怎么孙金诚也学会了他在吉高志面前的小伎俩。 “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从什么地方泄露的？”吉高志闭目问道。 孙金诚心中一愣，他就知道吉高志不会这么白帮他，这么问他，是考验他。 若是说错了，吉高志肯定还会保他，只是他在吉高志的心中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若是说对了，那自己自然好处很多。 脑海之中闪过好几个人，孙金诚有些犹豫。 “说说看，不必纠结，此话只限于你我二人知道，龟田君不懂中国话。”吉高志瞥了一眼前面的孙金诚说。 孙金诚向吉高志详细的汇报了他接到吉高志交代的任务之后，做过什么，包括和顾卫林的谈话他都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我、后勤处、情报处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但他对孙金诚所说的知道的人不多却是持有怀疑的态度，光是后勤处和情报处人就不少了。 “当然，属下以为对这件事知道的最多的就是娄处长” 孙金诚不敢直接说娄耀辉就是那个泄密的人，只能拐着弯的说，加上昨天和顾卫林的交流，他对娄耀辉也起了一点别样的心思。 详细的分析了为什么首选娄耀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报备单的丢失。 吉高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孙金诚知道，自己没有说道他的心里去。 “除了老娄，其实后勤处其他人有有嫌疑，后勤处之外就是情报处了，其实情报处只有长水知道这件事儿，长水在政保局多年，跟我的年头更长，所以他也不会泄露这件事情。” 翻过来说，翻过去想，孙金诚都在撇清一些人关系，让吉高志有些不满意，说到底，还是只怀疑娄耀辉。 其实吉高志也是想过是不是娄耀辉泄密，但他觉得娄耀辉没有这个胆子。 之所以问孙金诚，就想让孙金诚说点新鲜的东西，可惜，并没有。 看的出来，自己的话并没有引起吉高志的兴趣，甚至有些败兴。 但他只能这么说，难道要他说顾卫林，还是说陈长水？ 做人的基本原则，孙金诚还是有的。 “你觉得顾卫林还是泄密者么？” 孙金诚心中一愣，吉高志主动挑起这个话题，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信任顾卫林？或者是单纯的试探自己？ 孙金诚坐在副驾驶上更加的坐立不安，吉高志虽然只是一句话，可让他怎么接下去？ “局座，卫林不可能，他对您，对皇军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泄密？”孙金诚当即否定道。 “孙处长，亏你还是做情报工作的，难道不知道有时候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嘛？”吉高志不满的说，孙金诚的回答没有错，但孙金诚不假思索的回答，让他觉得有些不开心。 吉高志本身并非怀疑顾卫林，他只是想从侧面印证一下而已，引起了孙金诚的反弹，这绝不是一件好事儿。 孙金诚知道，自己是栽倒吉高志的沟里去了，想要辩解，可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头脑之中不断地分析着刚才吉高志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吉高志是让他说顾卫林的问题？可是想想也不应该。 “孙处长，看问题要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去看，尤其是你，千万不能感情用事，我知道你和卫林关系好，当然我也知道卫林不可能是，只是卫林本来就是参与者之一，并且是主要参与者，虽然他一直在避嫌，难道你就可以直接绕过他？”吉高志看着孙金诚问。 孙金诚知道吉高志的意思了，无非是嫌他不公正、不客观。 “作为情报处处长，在政保局之中，你是我的左膀右臂，上对我，下对任何一人，都要时刻保持着警惕的心理，对谁都要心中有数、有一笔账，不能感情用事，这样我才能放心的将情报处交给你。” 吉高志的话说的很慢 第三百零四章 捉摸不透 吉高志的话说的很慢，让孙金诚归心与他，光凭这几句话是不行的，后面还要更多的恩威并施，政保局在他手中，必须要如同铁板一般牢固。 孙金诚透过后视镜看着吉高志，和吉高志闭起来，他觉得自己十分的惭愧。 “局座，您说的我都知道，我愧对局座的厚爱！” 孙金诚知道现在该是自己表态的时候，他并不傻，说惭愧，说感动，那都是一瞬间的，真正的还是自己对吉高志的态度。 最终吉高志满意的点了点头，靠在后座上。 孙金诚心里也舒了口气，吉高志明确表态会保自己，就算上面再怎么问责，都涉及不到他。 透过刚才的话，孙金诚还以为吉高志怀疑顾卫林呢，没想到只是对自己的不客观不满。 看来顾卫林在吉高志的心中还是十分的被信任的，自己和顾卫林交好，绝对是正确的。 “站长，这次受伤了好几个几兄弟” “将这些钱给大家发下去，让兄弟们吃好喝好，这一次出掉了陶乃通在总部也算是大功一件，我会为大家请功的。”姜文青冲着孔荀说。 看着孔荀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姜文青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站长，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叛变？难道咱们真的是不堪一击么？” 姜文青知道孔荀说的是什么意思，瞪了孔荀一眼，道：“你小子脑子想些什么呢？小鬼子蹦跶不了多高的，像陶乃通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之所有希望，因为像你我这样的人还有千千万万，如果有一天你我也像陶乃通这样了，那真的是没有希望了” 孔荀点了点头，他明白姜文青话里的意思。 在孔荀离开后，姜文青自己却想起了这个话题，到底是怎么了？ “文海，自从你到这儿之后，表现一直很好，这一次你表现更加不错，三小队还缺个小队长，到时候你去带着三小队吧。” 姜文青单独将于文海留下，他考察于文海已经很久了，虽然顾卫林再三强调潜伏人员有可能是刘之林事件之后进入江城站的，他也想找出来。 但是，花了很大的功夫，连根毛也没找出来，加上留在江城城内的小组经过数次的行动，能够领导小队的人十分的缺乏，所以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算他们这一批人之中，真的有政保局的潜伏人员，那他也不怕，姜毕竟是老的辣。 于文海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姜文青委以重任，这样他在江城站之中的根基就更加的牢靠了。 为了更好的适应江城站的生活，融入其中，于文海没少吃苦头，做事向来都是认认真真的，他相信终有一天会有人看到这一切的，果然，机会来了。 顾卫林接到管四平的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成了，姜文青是真的干下手，自己在这边才给他送去情报，便二话不说，带着人行动，这份魄力，值得他竖起大拇指。 让顾卫林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打捞上来的尸体竟然是陶乃通的。 汉奸叛徒：陶乃通。七个大字跟随这陶乃通的尸体一起被打捞上来，难怪姜文青行动这么迅速。 军统的家规顾卫林略知一二，当初姜文青向他介绍了一些，果然是不惜一切代价。 这边盘算着，顾卫林猜吉高志和孙金诚也该回来了。 果然，车直接进了政保局的大院之中。 下车之前，吉高志睁开眼睛，突然就冲着孙金诚交代道：“你暗中仔细查一查卫林。” 孙金诚拉门的手一顿，吉高志的话让他拿捏不准。 刚才在车上吉高志的话似乎是对顾卫林的信任，怎么现在又让自己暗中去查顾卫林。 吉高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孙金诚很想问清楚，但他又不敢去问，吉高志的话只能靠自己去悟。 其实，吉高志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想让孙金诚查一查顾卫林。 毕竟顾卫林接触了不少东西，很多人不敢查顾卫林是因为他，就算是孙金诚刚才在车上也不好说怀疑顾卫林，所以他要让孙金诚去查顾卫林。 不是让孙金诚查出什么问题来，如果真的能查出来，那也算一件好事儿，这能说明不管和自己亲疏远近的人，都需要对皇军绝对的忠诚，否则后果绝对不好。 如果没问题，正好证明顾卫林的清白，对政保局所有的人都要交代。 当然，吉高志相信顾卫林没有任何问题。 丢下了难题给孙金诚，吉高志直接上楼，回到办公室的孙金诚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怎么？你发什么愣？脑子被局座骂麻木了？” 顾卫林侧身进入孙金诚的办公室，冲着孙金诚“不客气”的说，刚才孙金诚靠在椅子上，盯着窗户边一直在发呆，他敲门的声音孙金诚都没有听到。 看到顾卫林，孙金诚就觉得为难，两人现在称兄道弟，没想到吉高志让自己去调查顾卫林，自己该怎么面对顾卫林？ “说话呀？局座怎么说？要不要去打探打探口风？”顾卫林嬉皮笑脸的问道，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对孙金诚关心，这让孙金诚内心之中更加的纠结和惭愧。 “没事儿，局座说这事儿他处理。” “哟，没看出来啊，看来你老兄向局座投诚了啊！”顾卫林笑道，他知道，孙金诚若是不向吉高志投诚，吉高志是绝对不是帮着他的。 孙金诚笑了笑，顾卫林简直就是将他看透了。 自己若是不向吉高志投诚，吉高志自然是不会帮他。 “你小子别整天嬉皮笑脸的，干点正事儿，别让别人把你看扁了。”孙金诚说。 “得了吧，我的性子我自己知道，该我知道的，我一点都不少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别告诉我，没意思的很。”顾卫林往沙发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无所谓的说。 “老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政保局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现在看着平平静静，万一有一天起大浪了怎么办？”孙金诚绕开办公桌，走到沙发边替顾卫林担心道。 第三百零五章 禁足调查 孙金诚很想告诉顾卫林，吉高志让自己调查他。 可是他又不能明说，内心之中很是纠结。 他早就将顾卫林当成自己人了，所以处处为顾卫林着想。 看着顾卫林躺在沙发上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就着急。 “老孙，你想多了，现在能起什么风浪？” 顾卫林在孙金诚面前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在熟悉的人面前十分的随和，在所谓的外人面前从来是不那么的平易近人。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长点心？在局座面前别表现的那么二五楞登的，政保局的人都是会吃人的人。”孙金诚语重心长的说。 顾卫林半坐起来，孙金诚今天如此的反常，绝对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套，话中有话。 “老孙，有什么话就直说，扭扭捏捏的什么意思？” 顾卫林看着孙金诚，孙金诚同样看着顾卫林。 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让人心中总是那么的不舒服。 “反正你自己担心点，自己的事情自己上点心。” 孙金诚思虑再三，这话也只能说到这一步，再往下说，吉高志那里不好交代。 其实他回来之后反反复复的想了好几遍，算是领悟了一点吉高志让他查顾卫林的意思，大概是证明顾卫林的可靠性吧。 徐秋鹰离开了江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蚌埠。 虽然陶乃通死了，但他精心为自己编织了谎话，却让南京和上海方面都信以为真了。 南京和上海两方面都要求江城政保局对这件事情做出解释。 说来都是为了日本人服务，为什么两方面都会施压，两方面为什么要不同的解释，这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故事，这里就不多赘叙。 “怎么样？看出来了吧，吵吵着要解释？要解释有什么用？” 吉高志将通知扔到桌子的对面，孙金诚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吉高志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说明这件事情远远没有到上纲上线的程度。 他也知道，自己既然向吉高志表态了，那吉高志就应该维护他。 中国人讲人情世故，日本人也讲人情世故，吉高志虽不说是中国通，但这么长时间，尤其是在田木信一的教导之下，多少对这些事情了解一些。 就像他当初收下顾卫林的小黄鱼，再到对顾卫林“假公济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说明吉高志精明得很。 “查的怎么样了？” 孙金诚知道吉高志问的是什么，这俩天他都在查顾卫林的事情，私下里了解过一些顾卫林的个人情况，完全就是大家所知道的，没有任何问题。 “局座，顾卫林的大致情况就这些，没有任何问题。” 吉高志点了点头，他知道孙金诚的调查结果说明不了什么，顾卫林怎么样，他最清楚不过了。 “卫林的事情你暂且先放在一边吧，这件事情虽然能把你撇清在外，但必须有人要负责，否则我也不好向南京和上海方面交代。”吉高志语重心长的说，虽然他是日本人，但又能如何？日本人就没有阶级？就没有派系？就没有斗争？ 不说所有的人都和吉高志是对立派，但对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论是谁，都要给出合理的解释。 吉高志在江城是政保局局长，在他上面还有宪兵司令部，还有军部，所以他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和南京、上海方面比起来更是。 阶级等级决定着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后面需要付出的代价啊。 孙金诚知道，吉高志是要找人顶缸，政保局之中有谁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虽然孙金诚很想说娄耀辉，但他不能说出口，就算吉高志询问他，他也不能说。 “我看先调查一下娄处长吧，毕竟事情和他有关系，还有后勤处所有的人都需要调查一遍，谁都不能例外。”吉高志叮嘱道，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孙金诚知道，这是告诉他顾卫林也要被查。 “那这件事情” “马处长向我单独汇报了一些事情，他手上有其他的工作，还是交给你来办！” 孙金诚没有想到马思鸣这些日子不声不响，却早就向吉高志靠拢了，谁都能看出来韩无为现在在逐渐的被吉高志边缘化。 虽然这活不好干，但孙金诚觉得自己应该接下来，而且必须要干。 “请局座放心，我一定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事情查清楚。” 娄耀辉接到被禁足调查的命令，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审讯楼单独的房间之中，有专门的人看管。 不仅是娄耀辉，包括顾卫林在内的后勤处一干人员，一个都没漏掉，有的人请假在外，都被立即召回，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这些不允许离开江城，政保局没有确定你没有问题之前，一切的活动就只能在政保局之中。 “科长，这叫什么事儿？陶乃通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出了娄耀辉是被单独关押的，其他人全部在一楼的临时看管房之中，这种临时看管房和监狱的构造差不多，人是逃不出去。 “老庞，没看出来吗？娄处长都被带走了，更何况我们，我估计也没有准确的目标，应该是找我们了解情况，大家不要慌乱，没事儿的。”顾卫林对着庞玉虎解释道，同时这话也是向被关押在一起的人说的，现在要将人性抚平，否则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这小子，心理素质还不错，说话还是有一套的。”孙金诚扔下耳机，笑着对杨家平说，杨家平笑笑不说话，他知道孙金诚和顾卫林关系莫逆。 看管房之中自然是有监听装置，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记录下来，有些人在这里会口不择言，往往就会出事儿。 “姓，这里就交给你了，除了卫顾卫林和庞玉虎，其他的人你一并给他们做口供。” 孙金诚离开之前向杨家平交代道，作为情报处二科的科长，杨家平一般都是和祝镇西一样，待在科里负责情报追踪和破译，很少出行动。 这一次来协助孙金诚，是因为特殊情况。 第三百零六章 深得其心 主要还是因为三科长陈长水受伤住院，他才来接替的，自从孙金诚和顾卫林的关系变好了之后，孙金诚很少用乔四，除了外出的行动。 交代完之后，孙金诚便要去亲自审讯娄耀辉。 将笔录本扔在桌子上，示意看管人员离去，此时娄耀辉正被锁在特制的小牢房之中。 孙金诚扔了根烟，又给娄耀辉点上，娄耀辉深吸一口，这才说道：“老孙，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 “所有人都说和自己没关系，那和谁有关系？” 孙金诚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娄耀辉泄露出去的，但看吉高志的意思，可能认为和娄耀辉没关系。 娄耀辉愣在原地，孙金诚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就认定是自己泄露的消息？可是报备单的丢失真的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自己也纳闷呢，不仅如此，他将自己的办公室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出报备单来。 会自己长翅膀飞了？ 自然不会！ 如果报备单自己不会飞，再排除不是自己弄丢的情况之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偷走的。 目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陷害他。 可是，说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孙金诚并不会相信娄耀辉，因为娄耀辉拿不出证据了，光凭一张嘴在这里说，谁都会说，那又该信谁的？ 所以，一切都要有证据。 “老娄，早说早了，局座之所以让我来查，之所以将你单独放在这里，就是为了顾全大家的场面活，你要是不说清楚，局座那里不好交代，你也痛苦。何必呢！” 孙金诚苦口婆心的劝娄耀辉好好交代，不要想其他门道。 “韩局也不为我说句话？” 说道韩无为，孙金诚这才猛地惊醒过来，一直都在盯着娄耀辉，却忽略了娄耀辉的好“战友”韩无为。 在笔录本上的记下这件事情，到时候要向吉高志汇报一下。 “你觉得韩局说有用？这件事儿早就说过了，因为后勤处将报备单弄丢了，让别有用心的人找到机会泄露的秘密，这件事情说起来和后勤处没关系，但认真起来，报备单怎么丢的，谁弄丢的，都有待商榷，而你上次也说，的的确确是在你手中丢的，所以该问谁，你比我清楚。” “老娄，咱们都是政保局的老人，当初你在周向佛手底下干的时候，给少给我走账目，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但是往事归往事，你痛快的说了，对大家都好！” 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孙金诚不耐烦的说，或许是受到了顾卫林的影响，他对娄耀辉竟然也有一种将他置于死地的想法啊。 为什么踩人的感觉这么爽？孙金诚自己都说不清楚。 娄耀辉现在有两张嘴都说不清楚这件事儿。 他能自认倒霉？自然不会，这事儿往小了说是内部有奸细，往大了说这个奸细就是自己，被戴上奸细的帽子，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这事儿你说的没错，可我有一点不明白，顾卫林同样接触了报备单，而且是他来找报备单，才发现报备单丢失的，我怀疑是他动的手脚，故意嫁祸于我。”娄耀辉不傻，能在政保局干这么多年，并且混到后勤处处长的位置，自然有自己的一套。 孙金诚只能将娄耀辉说的话如实的纪录下来，这事儿需要向吉高志汇报。 紧接着，娄耀辉细数他和顾卫林之间的恩怨，反正就要将这盆脏水泼到顾卫林的身上。 “你还笑的出来？” “呵呵呵，我怎么连笑都不能笑了？” 顾卫林二郎腿坐在孙金诚对面，孙金诚一脸担忧，他从娄耀辉看管的地方出来就过来提审顾卫林，看到顾卫林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就一皱眉头。 他为顾卫林操碎了心，没想到顾卫林还是这幅样子。 “知道老娄说什么了么？” “肯定说我的坏话呗。” 顾卫林有自知之明，孙金诚沉着脸，刚一说他是先审讯娄耀辉回来的，顾卫林就知道娄耀辉能说出什么内容，无非就是对他的怀疑，说自己嫁祸给他。 的确，就是自己嫁祸给他，可是娄耀辉有证据么？ 纵使他说的天花乱坠，没有一丁点的证据，都白搭。 再说，也不看看审讯的人是谁，那是现在已经和他成了基友一般的孙金诚。 “有你在，我怕什么？” 瞪了顾卫林一眼，顾卫林这话说的还是让孙金诚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有时候人就是捧出来的，不管两个人的关系多么的亲近，多捧捧别人准没错，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可是心里不知道多么开心呢。 “再说，他有证据？就算是到了局座那里，我也是这么说，毕竟空口无凭。”顾卫林淡定的说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其实这也不怪娄处长，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都不好受，从我的私人感情来说，我巴不得娄处长就是那个泄露消息的人，但站在政保局的大局上来说，我觉得还是谨慎一些好。” “卫林，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的确，顾卫林装了个逼，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件事情的结果和现在的局面他早就猜到了，该怎么说他也早就酝酿好了。 不管娄耀辉能不能被坐实是泄密者，也不管吉高志相不相信，他着说是最妥帖的。 他要表明自己的确想踩一脚娄耀辉，但因为大局的原因，没有这样做。 坦诚、爽快、有大局观、心思缜密。 这是他表现出来应有的素质，放下手中的笔录，吉高志对顾卫林所说的非常满意。 虽然不在审讯现场，但顾卫林话里所表现出来的这些优良品质，尤其让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顾卫林总是在不经意之中给他一些惊喜。 孙金诚有些忐忑的看着吉高志，虽然顾卫林胸有成竹，但他心里没底啊！ 若是孙金诚此刻知道吉高志心中是怎么想的，恐怕要惊讶的反问顾卫林，你难道是吉高志肚子里的蛔虫？ 第三百零七章 背后的人 顾卫林不是吉高志肚子里的蛔虫，主要还是他足够的了解吉高志，毕竟他和吉高志的合作可以追溯到吉高志刚刚受用的时候。 其实，顾卫林也可以算是早就了现在的吉高志，如果当初没有顾卫林的那些想法，那日本人就不会设立经济检查科。 不设立经济检查科，那吉高志现在依旧还在那里担任小分队队长。 纵使田木信一早就知道自己要走，他想要培养吉高志也是没有门路，所以算起来，顾卫林也算是造就了现在的吉高志，同样得益于吉高志的受用，顾卫林成为了政保局乃至江城之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日本人的新走狗。 “局座，卫林是年轻人，难免有说的不周到的地方，请局座谅解。” 看着迟迟不说话的吉高志，孙金诚有些着急，开口替顾卫林辩解了几句。 “我看卫林说的不错，能客观的站在一定的角度看问题，反倒是有些人活了一把年纪，怎么这么着急拉人下水呢。”吉高志反问道。 此话一说，孙金诚知道吉高志的态度了，心中暗道顾卫林这小子真是将吉高志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接下来，吉高志开始了对娄耀辉的批判谈话，话里话外对娄耀辉就是不满，尤其是娄耀辉多次谈及他和顾卫林的矛盾。 其实吉高志再想这件事是不是和韩无为也有关系，但他不好对孙金诚说。 虽然现在孙金诚已经可有可无，但毕竟占着一个位置，吉高志将魏东仁拿下了，那韩无为自然逃脱不了这么命运。 “娄耀辉有交代还有其他人涉及其中么？”说到底，吉高志还是问出了此话，早一日掌控政保局的大局，对吉高志是有好处的。 “这” 孙金诚是个人精，他知道吉高志吞吞吐吐的是在问什么，同样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补上一句什么话最合适。 很多人都纳闷，为什么在政保局之中觉得日本人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都小心翼翼的，甚至只要吉高志看谁不爽，直接带人去抓了，砍了就好了。 其实，这是特定情况下特殊的事情。 政保局的性质是汪伪政府下成立的特务组织，人员组成混杂，可以说是接受日本人特务组织的领导，但一般都是中国人担任主要负责人，日本人插不上手。 江城政保局重组初期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出任局长，就有日本人兼任，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在加上现在日本人战事吃紧，要靠这些地方源源不断的为前线军队提供补给，所以行事上面有很大的收敛。 再者说，城市维稳建设的人和军队的人作风又是两样，大家了解较多的是前线作战部队的风格。 日本人在占领了城市之后，不可能完全依靠自己人来治理，必须依靠汪伪政府的人和一些依附他们的汉奸，所以受到束缚也很正常。 “局座，娄耀辉数次提到韩副局长，这件事情会不会和韩副局长有关系？”孙金诚小心翼翼的说，虽然说起来是小心翼翼，但他知道自己说的十分合吉高志的心意。 “我看也是，要不然数次提到韩副局长，我看这样，你先查查，不要惊动任何人，后勤处该放的人就放了，至于娄耀辉再看管一段时间。”吉高志满意的点头说。 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他也好对上面有个交代，一举两得。 “站长，重庆的嘉奖令！” 姜哲将电报递给姜文青，这一次重庆给的嘉奖很丰厚，尤其是对待在这里行动之中牺牲的人，更是给了一大笔抚恤金。 “站长，这位黄雀是谁？” 对于电报之中对黄雀的嘉奖，姜哲一直不明白，前有副科长，现有黄雀，他不清楚姜文青在江城还有多少神通广大的潜伏人员。 瞪了姜哲一眼，这小子就是好奇心太重，什么事儿都喜欢问一下。 “不该你知道的别问。”姜文青警告道。 “这小子也是运气好，竟然直接晋升少校了，果然是锄奸的功劳大。”姜文青心中想到，重庆本部给的嘉奖之中，其中对顾卫林的奖励是晋升为少校军衔。 他姜文青混到现在才不过是个少将，还是当年被委任为江城站站长的时候被晋升的，说起来好几年没得到晋升了，一直都是钱财上的奖励。 “怎么你小子开心坏了？” 顾卫林见到姜文青时候是晚上，自从陶乃通被除之后，姜文青一直没有召见顾卫林，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他想等到嘉奖来了一起和顾卫林见面。 顾卫林的确是有点愣，他没想到自己被军统晋升为少校军衔，而且还奖励了很多的钱。 “以后要更加的为党国效力，总部很重视你，戴老板也知道你，他知道你卧底在政保局不容易，所以要给你好一点的待遇。”姜文青看着顾卫林说，这好的教育顾卫林的机会，自然不能够放过。 “多谢老师栽培，不论学生得到什么样的荣誉和嘉奖，都是老师栽培的。”顾卫林话说的很好听，但手里一刻也没闲着，直接将放在桌子上的钱全部塞到了兜里。 “你小子，嘴上说的好听，怎么不见你孝敬孝敬我？”姜文青严肃的说道。 顾卫林知道姜文青实在冲他开玩笑，笑着说道：“老师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学生，肯定比学生的嘉奖要丰盛，再说学生与敌人周旋，这钱财不可或缺呢。” 虚指着顾卫林，姜文青岂能不知道顾卫林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笑道：“你这个小财迷” 就在顾卫林和姜文青见面的时候，梅靖江也在和贾克木见面。 而且他们见面的地方十分的接近。 “组织上已经同意了顾卫林加入风筝小组，这几天我就安排你们见面，还有，韩无为的人一直盯着我，你自己到时候要小心。”梅靖江叮嘱道。 “我知道，最近你的家附近都是政保局的人，你也要小心，今天见面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赶紧走了。”贾克木催促道。 他们是挤出时间，在空隙里面才见面的，也只是三两句话的事儿，时间不能多。 梅靖江想的很好，要尽快让顾卫林和贾克木接触上，以后做事情就方便了 第三百零八章 狗急跳墙 韩无为怎么也想不到吉高志这么快就要对他动手，后勤处所有的人在例行询问之后都恢复了自有，而只有娄耀辉被关了两天到现在都没被放出来。 不是韩无为往坏处想，在政保局之中他有自己的眼线，有些事情他自然能知道。 孙金诚最近的动作和吉高志对他的不闻不问，他能感受的到。 孙金诚不止一次询问娄耀辉泄密事件和他有没有关系，娄耀辉从来都是矢口否认，本来这件事情就和韩无为没有半毛钱关系，现在孙金诚这样软磨硬泡的问，背后是谁在授意，他大抵也能猜出一些。 他发现自己一开始定的目标就有些不妥当，本想着将魏东仁收拾干净，自己在政保局之中就能稳坐泰山，没想到他还是太天真了。 吉高志毕竟是日本人，他只要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吉高志就觉得他碍眼。 魏东仁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吉高志先是放手让他去做事情，等到失败的次数慢慢累积起来，就是秋后算账的时候。 这种套路韩无为早就识破了，只是他对自己的算计太厉害了，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看了吉高志的决心。 现在该怎么办？ 韩无为不是没有想过挑出政保局，只是他这样的分身，没什么好去处。 倒是和市政府那边联系过，正好前段时间贾志鑫出了事情，他本想运作过去担任办公室主任的，只是这个位置不好做，必须是刘建设的心腹才可以，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韩局！” 邱瞎子、戴三、葛力三人鱼贯而入，冲着韩无为亲昵的喊道。 政保局之中他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他人真的是不敢用。 这也要感谢魏东仁，要不是当初田木信一担任局长，魏东仁主持事务的时候将韩无为的权利限制的死死地，恐怕吉高志想动韩无为，也要像动魏东仁那般左思右想。 “听说他们在查您？” 韩无为一愣，邱瞎子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他也是刚知道不久，而且还是好不容易探听到的，这其中还有他的推测在里面。 韩无为投过来疑惑的眼神邱瞎子知道韩无为是什么意思。 “情报处的兄弟抽烟的时候说漏嘴了。”邱瞎子赶紧解释道，别什么都不说，韩无为怀疑自己就完了。 自从到了江城之后，邱瞎子的确是与在南京的时候蹲大狱的感觉不一样。 毕竟，自有比什么都好！ 这一切都需要感谢韩无为，邱瞎子本是个杀手，他又他的江湖道义，韩无为算救他的命，他为韩无为卖命也算是报答。 有道是蛇有蛇形、鼠有鼠道！ 韩无为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本来他就告诉他们，邱瞎子知道也不算是坏事，至少他们能明白现在所处的环境是怎么样，他们要面对怎么样的局势。 “我被盯上是迟早的事情，日本人不信任我，这也正常。” “韩局何不弃暗投明？”戴三性格耿直的很，说话也直。 “日本人不会放过我们的，这事儿出了这个门别提。”韩无为担忧的摆了摆手。 “韩局，那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葛力问道。 韩无为略略思索，而后说道：“你们先撤回来，不要再盯着梅靖江了，盯不出什么来，彻底清除魏东仁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当务之急就是我们站稳脚跟。” “怎么站稳脚跟？”戴三问。 “想来这事儿韩局已经有想法了，戴兄弟不要着急。”邱瞎子笑道，他看事情还是蛮准的，毕竟能作为独立杀手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韩无为点了点头，他的确是有想法了。 只是这个想法有些大胆，还有些肉疼。 当初为了这件事情，他没少花功夫，现在却要用这个机会来为自己站稳脚跟，他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是不许要舍得的。 若是现在不派上用场，等吉高志清理他了，那其不是毫无作用？ 虽然邱瞎子知道韩无为有想法，但他并不知道韩无为真正的想法内容是什么。 戴三和葛力靠在椅子上，并不说话。 记得邱瞎子曾经问过韩无为，为什么他在江城地下党有钉子，干嘛不用？ 韩无为当初的回答是日后有大用处。 现在就是“日后有大用处”的时候。 韩无为觉得是时候启用那颗钉子了。 将他们从盯梢梅靖江的行动之中撤下来，就是为了集中火力干好这一件事儿。 那颗钉子在江城地委之中潜伏许久，并且得到了江城地委的信任，本来韩无为是决定找个机会将江城地委一网打尽的时候才启用，但现在也属于不得不用。 “这么说韩局已经想清楚了？”邱瞎子郑重的看着韩无为问道。 他知道韩无为在江城地委之中有卧底，他也曾经想让韩无为利用的，只是韩无为一直没有利用，没想到今天韩无为主动要利用卧底来转移吉高志的注意力。 “已经想好了，想在政保局形势不如以前，再盯着魏东仁没有用，我们需要拿出成绩来。” 邱瞎子觉得韩无为颇有些狗急跳墙的味道在里面，这么匆匆忙忙的启用钉子，他能够创造出好的机会么？ 地下党各个狡猾无比，怎么能引他们上钩还是个问题。 “这些不用你操心，到时候你们负责抓人就好了，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对谁都不能说。” 三个人拍着胸脯保证这件事情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于是四人便又开始进行一番谋划。 “孙大处长，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处长放出来啊？这后勤处没人主持工作，大家都是无精打采的啊！” 顾卫林故意提高了半格音调冲着孙金诚说道，说话的声音，整个后勤处所有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很多人都把耳朵竖起来听，想知道个究竟。 倒不是这些人八卦，而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自应当是要重视起来。 在所有的人之中，要说最重视他们话的，要属庞玉虎和田文斌二人。 因为他们两人比较特殊 第三百零九章 改革方案 这两人一人是副科长，一人是骨干，并且都深的顾卫林的信任，可以说后勤处基本上都是庞玉虎在操心。 如果娄耀辉真的出了问题，那他们不就可以进步了？ 有机会的人自然会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的看事情。 孙金诚这几天不是第一次来找顾卫林签字，娄耀辉被审查期间，各个部门的从后勤处走的账，想要去总务处报销，都要顾卫林的签字。 每一次孙金诚来找顾卫林，顾卫林都会这么问。 “你小子急什么？事情没问清楚呢！”孙金诚将报销单扔在顾卫林面前，低声说。 这让所有的人大失所望，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就这么等着干着急啊！ “不是我着急，我这儿这么多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两头忙！”顾卫林在孙金诚面前叫辛苦了。 “这是局座对你的重视、看中你，旁的人想忙还没机会呢！”孙金诚拿过签了字的报销单，胳膊蹭了蹭顾卫林，挤眉弄眼道。 顾卫林知道孙金诚说的是谁，政保局之中不是每个人都忙。 他无非是点了一下魏东仁还有其他几个闲着的人，现在孙金诚在政保局之中可是大忙人，尤其是他现在和吉高志处于一种“蜜月期”。 其实孙金诚说的不错，吉高志给自己的负责的东西越多的确是对自己的信任和看中。 但顾卫林不是那种只会埋头干活的人，有时候嗷嗷两嗓子，比你干一天的活都管用。 “得，和你孙大处长，孙大忙人说不到一起去”顾卫林摆了摆手说。 “你就别挑活了，手头还有事儿，先走了”拿着报销单看了一眼，孙金诚喜滋滋的离开了。 看着孙金诚离去的背影，顾卫林摇了摇头，若是换个人，会给批这些东西？ 不过孙金诚也不亏待他，该给他的东西都是一分不少的都给了。 这里面的这点猫腻，顾卫林清楚的很。 “科长，行动处这个月的后勤流水，需要您批一下” 田文斌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在顾卫林的面前，六月底，很多部门都要清账，这也是这几天顾卫林叫苦叫累的原因，整天都要待在后勤处，经济检查科都是挑时间去，有时候那边有事儿，只能往这里打电话。 顾卫林基本上拿到报销单都是直接签字的，这里面的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必要为难人家。 一看到行动处的报销单，顾卫林有些疑惑。 “怎么前半个月和后半个月差别这么大？”顾卫林抬头问道。 田文斌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儿，但他知道最近行动处都没有什么行动，更别说涉及后勤方面的事情了。 顾卫林点了点头，田文斌说的不错，他知道最近马思鸣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听说连办公室都给加锁了，寻常人根本不让进他的办公室。 顾卫林估计这老小子在憋着什么坏招，不然不会这么谨慎的，就像当初的韩无为一样。 顾卫林可不管他们多少的问题，直接签了字，把笔一扔，出了后勤处就要离开。 “顾科长，顾科长” “邓秘书！” “打你办公室电话，说你刚走，把我这儿给急的。” 看着邓杰一路小跑下来，顾卫林知道肯定是吉高志找自己，不然邓杰不会来找自己。 “怎么？局座有事儿？”顾卫林关上车门，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 邓杰点了点头。 到了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才知道，吉高志找自己不是寻常事情。 “局座，这个跨度太大了吧？”顾卫林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吉高志给他看的文件之中，竟然要将后勤处撤销，不仅要将后勤处撤销合并，还要将经济检查科一并给合并了。 所以顾卫林很惊讶，虽然前段时间他从姜文青哪里听说吉高志要动政保局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吉高志给他抛出这么一个大炸弹。 虽然说原本后勤处就是总务处分出来的，现在将后勤处撤销合并到总务处之中也算是正常，但其中透露出来的深层含义却不同。 这代表着吉高志已经放弃娄耀辉，恐怕娄耀辉还不知道这件事儿。 看着文件上林林总总诸多的条例，顾卫林知道，吉高志怕是要对政保局动刀子了。 “这是必须要执行的，虽然目前只是一个想法，但后期必须要全部都实现，我站在我的角度上觉得其中还有些瑕疵，你站在中国人的角度上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要不怎么说吉高志信任顾卫林呢，这种事情不是心腹吉高志是不会找的。 顾卫林从头到尾将所有的文件都看了一遍。 撤销后勤处合并入总务处，负责总务后勤工作；经济检查科并入政保局组成经济处，负责经济稽查；情报处和电讯处合并成为新的、大的综合性情报处；行动处要细分为侦查、行动、警卫三个大队，设立审讯室；将江心洲监狱正式并入政保局成立政保局江心洲看守所。 这都是在体制上的大的改动，要改变政保局的根本，一举打乱以前特工工作站和原军统江城站的编制，组建一个更加合理化的江城政保局。 其中，机要处要分为保密、档案、秘书三科，不能再混在一起。 要说整个政保局哪个部门没有改变，那就只有医务处没有任何的变动。 说完内部组织结构上的改变，再说内部体制的改变。 改革后的政保局，只有两种人：特勤和外勤。 特勤是指政保局正式行动人员，持有蓝底太阳旗证件入出；外勤是指不常驻政保局本部的协助行动人员，持有绿底太阳旗证件；没有证件者一律不得进出政保局。 这是规范化管理，顾卫林看着出来，这份文件绝不是吉高志一个人能想出来的，很显然肯定有人帮助他。 只是已经有人帮助他了，为什么还要找顾卫林来看？ “局座，这已经很详细了，非常好，精简了局里的格局，增强了各部门的管理以及所有人员的管理，十分的可行。” 顾卫林如此说道 第三百一十章 重要情报 顾卫林自然不能否定吉高志的方案，不但不能否定，还要认同他的方案。 吉高志笑着点了点头，他觉得顾卫林十分的有眼光。 只是一想到宪兵司令部以及南京方面给的回复，他就高兴不起来。 为了这件事情，他可是特意托关系请教了上海的人。 “你再看看这一份。”吉高志又从抽屉之中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顾卫林接过一看，这一份文件明显不是吉高志写的，因为上面有南京方面的回复，如果吉高志要改的话，只能按照这份文件改，要么就不改。 同意撤销后勤处并入总务处、同意组建经济处、同意设立看所守、同意行动处改制 所有的基本都同意了，但就是不同意情报处和电讯处合并。 顾卫林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也没办法，只能在吉高志面前感动遗憾。 “局座准备什么时候宣布这个消息？”顾卫林试探性的问道。 他能明显感觉出来，虽然吉高志的方案没有完全被采纳，但他既然将文件拿出来给顾卫林看，就说明他心里已经准备按照南京方面回复的改了。 “这件事情先不急，还需要我在考虑的仔细一些，一旦后勤处撤销，你就不能留在后勤处了，但经济处的话你的资历又不足以担任处长”吉高志的说的话是站在顾卫林的角度来看待问题的。 经济处合并到政保局之中来，不当权力没有被削减，反而会慢慢的增长，当然这对政保局来说本身就是加大了政保局的权利范围。 “局座，不必考虑我，只要我能替局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顾卫林对着吉高志说，他当然想担任新成立的经济处的处长，只是他知道一个科长直接担任处长根本不可能，尤其是经济处。 如果后勤处不被撤销合并的话，吉高志很可能直接让顾卫林担任后勤处的处长，毕竟后勤处和经济处的地位不可相提并论。 当然这里面可能也存在吉高志需要用经济处的优势来拉高政保局在江城的话语权，这其中绝对有人给吉高志支招了，否则吉高志应该意识不到这一点。 顾卫林作为潜伏人员，实在不应该出风头，不应该被人当做出头鸟，平时低调一点，和谁都搞好关系，做一个万金油最好。 但，形势不允许他这么做。 如果他当初不拿着小黄鱼死马当活马医去找吉高志，他能搭上吉高志这条线？ 就算搭上了这条线，要不是顾卫林在经济检查科卖的做事儿，得到吉高志的认可，吉高志能信任他？ 如果吉高志不信任他，现在能有顾卫林什么事儿？ 这一切都是顾卫林出风头、展现自己的能力得来的。 如果顾卫林不去做，那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呆着呢，更别说被军统拉进去，加入组织了。 有付出才有回报，这是真理，毕竟日本人不是傻子。 “卫林，经济处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我会将时间往后在推一推，根据孙金诚的调查，娄耀辉已经出了问题。” 顾卫林微微一惊，孙金诚并没有告诉顾卫林他已经查出了娄耀辉的问题，看来老孙还是猴精猴精的。 “至于他背后的韩无为有没有问题，孙处长正在调查，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了，后勤处交给你暂代一段时间，在这段过度的时间之中，你一定要谨慎，尤其是对小野司令那里。” 吉高志的嘱咐顾卫林记在心中，这证明吉高志真正的是将他当做自己人看待。 “请局座放心，我一定为局座争口气。”顾卫林笃定的说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目前形势有些严峻。 两人刚说完这些东西，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了。 “局座，韩副局长有急事要向您汇报”等级快步走进来询问道，要不是韩无为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一直催他，他都不愿意进来问。 “行，请韩局长进来！”吉高志坐正了身子说道，等邓杰出去之后才对顾卫林道：“今天说的事情要保密。” “我清楚！”顾卫林郑重的点头说道。 站起身子，顾卫林往外走去，韩无为推门进来，顾卫林冲着韩无为点头致以笑意。 “局座，我向您汇报一下关于地下党的事情。” 顾卫林的门咔吱一声关上，韩无为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但愿顾卫林没有听到刚才他说的话。 其实顾卫林听得一清二楚，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之中不断的推断着韩无为究竟知道哪些关于地下党的事情。 吉高志笑看着韩无为，韩无为这个时候来找他汇报工作，其目的性自然很强。 “局座，我收到可靠的情报，说是江城地下党的一位重要人物明天晚上将在临江路开会。”韩无为端坐在吉高志面前汇报道。 虽然吉高志面带笑容，但他总觉得吉高志的笑容之中透露出一股不善的意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吉高志带给他一股压力，尤其是在坐在吉高志对面向他汇报工作的时候，这种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消息可靠么？”闻言，吉高志也不得不重视起来，虽然对韩无为有偏见，想要将韩无为弄下去，好让他彻底掌控政保局，但韩无为关于情报之中提到的地下党重要人物，让吉高志很重视。 他之所以要改变政保局，将政保局掌控在在自己的手中，目的是为的什么？ 就是为了彻查抗日分子！ 所以，韩无为的情报他不能拒绝，不但不能拒绝，还要全力以赴的支持。 “绝对可靠，是我很早之前打入江城地下党的一位线人提供的。” 为了让吉高志彻底相信自己，同样是为了稳住现在他在政保局的局面，韩无为不得不出说出这个藏在他心底多年的秘密。 吉高志看着韩无为，他没想到韩无为竟然在江城的地下党之中还安插有卧底，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算是意外？或许说惊喜更加的合适！ “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由于韩无为并没有告知他，所以吉高志好奇的问。 第三百一十一章 安排见面 韩无为倒是清楚对方的身份是什么，只是钉子说的准确与否，他现在有些不确定。 “怎么？不确定？”吉高志皱眉头问。 韩无为点了点头，他现在的确不确定，但又不能不说，只好笑道：“据钉子的汇报是江城地委的副书记。” 吉高志立刻来了兴趣，江城地下党神出鬼没，要是将他们的主要人物抓住了，那对于抓捕他们同伙的工作的就方便多了。 同时吉高志又在想，若是韩无为这一次真的立功，恐怕要动他便要重新考虑了。 “这件事情交给你全权负责，不得出一点差错。” 吉高志郑重的向韩无为交代，这件事情的确是大事儿，并且不够向任何人透露，一旦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太多，惊动了隐藏在政保局的卧底，那就得不偿失了。 “局座，这次的行动我们要做到快准狠，并且不宜兴师动众。”韩无为提议道。 吉高志笑着点了点头，他能想到的，韩无为自然能想到。 “你说的不做错，但必要的外部封锁还是需要的，我让行动处配合你行动。” “这” “当然，你放心，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去做什么，他们只负责跟着你的，听从你的安排，在明天晚上出发之前，而且这个协助的人数也不宜过多，总之你看着办。” 吉高志将问题全部留给韩无为，让韩无为自己去发挥。 当然，责任也一并承担了。 韩无为喜滋滋的离开了吉高志的办公室，这是他为自己争取到的机会，同样这一次行动也是对他的一个证明。 若是这次行动成功，那他也就可以借着机会挑出政保局，现在政保局是个是非之地，不宜长留。 顾卫林现身机要室，他这些天都只是偶尔来一下，保持与梅靖江适当的距离。 今天在出门的那一瞬间，听到韩无为的话，他的心就提了起来，必须要见梅靖江，将这件事情告知于梅靖江。 “顾科长，我可是好久没见你来找萧小姐出去吃饭了。”王致远笑道，他还是抱着自己的养生茶，时不时喝上两口，搞得好像能救他的命一样。 “王科长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我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两的喜酒啊！” 顾卫林无语了，这些人都这么看他么？ 孰不知道，顾卫林的婚姻大事，他已经做不了主了。 “你小子过来”梅靖江在档案室的门口，冲着里面的顾卫林喊道。 王致远笑看着吃瘪的顾卫林，待顾卫林出了档案室的门，才回头对萧潇说道：“萧小姐，顾科长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你看蛮合适的。” 萧潇也不否认王致远的话，当然更不会去赞同，只是笑笑不说话。 “不是说不让你来找我么？” 进了办公室，梅靖江反锁住门，低声的在顾卫林身边问道。 “有重要情况，韩无为发现了地委同志的踪迹，要对地委的同志下手。” “什么时候？” 顾卫林摇头，具体事情具体情况具体时间他都不知道。 梅靖江皱起了眉头，怎么什么事情都能串到一起来？ 他刚和贾克木联系过，已经要安排顾卫林和他见面，现在出了这个事情，想要改变的时间都没有。 “这件事情你不要急，明天晚上八点，你去临江路柳东路23号见一个人，就说是我介绍去的，他就知道了。”梅靖江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的清晰。 顾卫林知道，这是要给他安排工作。顾卫林记得梅靖江曾经说过要给他介绍一个人，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安排见面了。 “我要准备什么？”顾卫林问道。 “你记住，明天左手拎着你的公文包，右手拿一份江城晚报。” 顾卫林点了点头，将梅靖江的话记在心里，这也算是两样很正常的东西，拿在手里不显得那么突兀，梅靖江考虑的很周到。 “那我要见的人我该怎么分辨？”顾卫林又问，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个不认识的同志做接头工作，不能有丝毫的意外发生，一切都要准备妥当。 “对方带着一顶黑色大檐帽，你走过去之后坐下，将晚报放在桌子左角上，他用帽子盖住你的报纸，就说明暗号正确。”梅靖江说道。 顾卫林在脑海之中将梅靖江说的东西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已经在脑海之中演练了好几遍。 点了点头，顾卫林表示自己记住了，尽管梅靖江说的声音很低，但咬字足够的清楚。 “如果我们接头失败怎么办？” 顾卫林不是一个没有信心的人，他对自己是相当的有信心，只是这么问体现出了他的谨慎。 他相信，两方的准备都是冲足的，当然他却不知道他即将要见到的人会认识他。 梅靖江之所以这么安排，是要给顾卫林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当初在咸亨书店发生的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如果你们接头失败，你记的留意我们的死信箱，第二次接头信息将会再那里留给你。”梅靖江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现在还不知道梅靖江这么说其中的含义是什么，等他真正的知道之后，他才明白梅靖江的苦心。 “江城地委的事情我还是比较担心”顾卫林说道。 梅靖江看了看手表，冲着顾卫林说道：“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就不要管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无力，现在和梅靖江见面都需要掐好时间，实在是梅靖江被韩无为的盯得紧。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韩无为已经将人撤回去了，他们完全可以大胆的见面，大胆的探讨这些问题。 离开梅靖江的办公室，顾卫林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孙金诚那里，孙金诚对娄耀辉的审讯还在继续，他刚刚接到了吉高志的电话，对于是否涉及到韩无为的问题，先放一放，但该查的还是要查。 “老弟，你说怪不怪，局座的对这件事情的安排怎么这么矛盾？”孙金诚冲着顾卫林吐槽道，他有些不明白吉高志为什么这么安排，难道其中有什么深意不成？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番纠结 顾卫林将自己看见韩无为进了吉高志办公室的事情在孙金诚耳边说了说。 “真的？这小子估计又憋着什么坏呢！”孙金诚笑道，顾卫林点了点头，他们这些人对这些事儿都是心知肚明的。 顾卫林本想看看能不能从孙金诚这里了解一些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泄露的，如果要泄露的话，吉高志在给孙金诚打电话的时候就交代了。 “你小子最近安分一点啊，老娄一旦下去了，后勤处可就是你的天下了。”孙金诚笑道。 “老孙，你这话别乱说，传到局座耳朵里还以为我有什么野心呢。再传到其他人耳朵里，还以为我故意和娄处长过不去呢。”顾卫林赶紧说道，必要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哦，对对对，现在是非常时期。”孙金诚笑道，他知道只要娄耀辉泄密的帽子被扣了下来，那他是不可能在做后勤处的处长，到时候这个后勤处处长的位置盯着的人肯定不少，但按照孙金诚来看，非顾卫林莫属，倒不是他知道吉高志的想法，而是这种预感十分的强烈。 孙金诚盼望自己接任后勤处处长，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就算接任了，又能怎么样？后勤处这个从总务处扒拉出来的部门，在不久的将来又会回到总务处的怀抱之中。 当然，目前孙金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恐怕整个江城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不超过五个。 顾卫林一边想要弄清楚韩无为计划的时候，梅靖江那边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原本他今天就要告诉顾卫林见面的事情，却没想到顾卫林带给了他一份不确定的情报。 梅靖江首先要搞清楚这份情报的具体情况，他也单方面想过取消顾卫林的见面安排，让顾卫林去查，可已经可贾克木联系好了，要是现在去改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了。 将情报汇报给上级？ 绝对不行，空有一个概念，让上级怎么处理？难题决不能甩给上级，要在自己这里将情况基本都摸清楚，交给上级去定夺，否则要一线情报员做什么？ 顺着窗口看着局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梅靖江决定自己出手。 迫使他下定这个决心的是韩无为手下的三个人分批离开了局中，并且去向不明。 梅靖江绝对想不到就是这一次事件的犹豫，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为了确保行动的顺利，韩无为再次和钉子见了面。 这颗钉子打入江城地委已经很长时间了，之所以这一次的行动是针对地委的副书记，主要是因为钉子此时正担任他的交通员，他对此人的行踪了如指掌。 韩无为没有启用他的时候，就算有再好的机会，他都不会给韩无为传递情报，这是他打入的时候韩无为交代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他的安全。 现在韩无为启用他，就算没有机会，他也要给韩无为创造机会，让他可以行动。 “已经确定了，明天晚上八点，在临江路柳北路45号民房之中，许要在那里开一次会议。”钉子口中的许就是江城地委的副书记，他姓许。 前面韩无为联系钉子得到的消息，只是他们要开会，时间和地点都没有定下来，这一次已经有确切的时间和地点了。 “好，辛苦你了，等顺利抓到了许，你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 韩无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得不说此人是他这些年派出去最成功的卧底，前次他精心准备的黄雀计划刚刚执行就被人识破，说到底，他心里的疙瘩到现在还没解开呢。 顾卫林这一天过得是心事重重，昨晚的觉他都没睡好，本来想着要不要再去探查一下，但一想有可能使自己暴露，他就没有过分去探听。 内心很急躁，但他表面上却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似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哪怕是知道韩无为可能有行动，但他今天依旧待在后勤处给各个部门签报销单。 “科长，行动处的报销单。”快下班的时候，田文斌拿了一份今天刚开出的报销单的递到顾卫林面前。 “行动处前面不是签过字了？这个月还有？怎么不一起报？”顾卫林的目光扫在报销单上，一看才知道是今天的。 “今天的？他们今天晚上有行动？” “不是很清楚，上面没写清楚。”田文斌小声的说，他知道顾卫林又要骂人了，上次顾卫林就因为各部门报销单写的不清楚的事情发了一次火，这一次行动依旧如此。 “拿回去让行动处重新写！”顾卫林灵机一动冲着田文斌说道，今晚行动处有行动，可能就是和韩无为昨天汇报的事情有关系。 顾卫林很敏感，因为行动处已经很久没有行动了，别说行动没有行动，就是局里面已经好些日子都没行动了，现在行动处突然有行动，自然引起顾卫林的猜想。 顾卫林现在还是后勤处一科的科长，等到吉高志真的让他做处长的时候，他一定要将后勤处能够掌控的东西全部掌控，整个政保局只要和后勤处有关系的报销或者流水账单，他都能从其部门的账目上看出一些眉目来。 看起来这些都是小事儿，但若是将所有的信息的都汇集到一起，那就不是一个小事儿了，那可能就是大情报。 在后勤处同样可以或许情报。 他记得姜文青曾经告诉过他军统内部获取情报的优秀案例。 当初军统在上海锄奸的时候，军统内部一名高级情报员就是靠着每天在那位汉奸的家门口翻他的垃圾桶，通过里面的生活用品来确定里面有多少守卫，来确定汉奸平时吃什么，最后通过食物下毒除去了汉奸。 顾卫林不敢说能像此人一样优秀，但是后勤处有着后勤处独特的优势，不加以利用就是浪费资源。 不一会儿，田文斌回来了，并没有带回来行动处详细的行动明细，只不过上面多了吉高志的签字。 顾卫林这就没有办法了，他不能忤逆吉高志的意思，只好在上面签了字。 第三百一十三章 枪声警醒 人是有好奇心的，越是神秘，越是遮遮掩掩的东西，顾卫林就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顾卫林路过梅靖江的办公室的时候，梅靖江并不在办公室之中，他的车也不在局里面，看来是提前离开了。 提了提手中的公文包，顾卫林下楼、打开车门，将公文包放在副驾驶位置上，发动汽车，离开政保局。 今晚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只能将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但愿梅靖江可以行动成功。 顾卫林不是第一次来临江路，但临江路柳东路这边他倒是第一次来，里面的巷子路太窄，只能将车停留在外面。 23号，顾卫林边走边看，眼神不断的往上看，想要确认那所谓的临江路柳东路23号在什么地方。 走到柳东路的尽头，顾卫林也没发现。 这里像他这样的穿着西装，拎着公文包的人还不少，因为这里距离市政府很多职能部门比较近。 “先生，馄饨来一碗？” 顾卫林对老刘的混沌的是情有独钟，摊主向他搭话，他笑着用江城方言问道：“老板，你啊晓得柳东路23号在那块？” 老板也是热＂qing ren＂，指着小巷尽头的面馆说道：“再往里走，老面馆就是23号！” 顾卫林倒是奇怪了，刚才也往里面走了，怎么没见到标识。 原来，从柳东路巷口进来，一直往里走，最后一号应该是22号，原本柳东路并没有23号，老面馆是柳东路和柳北路交界的地方，一直都属于柳北路的号，去年市政府重新上号，才将老面馆改成了柳东路的号。 要说这市政府的人也不负责，知道改号、下牌，可隔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人来给老面馆挂上号。 在这里生活的老人都知道23号就是老面馆，老面馆就是23号，根本不分柳东路还是柳北路的。 看了看手表，七点五十分整。 顾卫林一向十分的准时，距离梅靖江交代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他并不急着进去，而是调头进入了老面馆对面的茶楼。 可以看的出，现在的茶楼都是不盈利的，顶多是赚了本儿，大多是聚集一群人乡里乡亲的人在一起聊聊天。 坐上二楼靠窗台的地方，顾卫林可以清楚的看见老面馆里面的人。 门口的牌匾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估计从前清那会儿就有了。 茶馆的伙计拎着长嘴大茶壶给顾卫林续上了一杯清茶。 再说此时距离顾卫林不远的临江路柳北路45号，韩无为亲自坐镇，邱瞎子、戴三是这次行动的主力，从行动处借用了十五个人，其中五个跟随三人，其余的十个人，两人一组守在路口，主要是葛力在负责。 点他们早就踩好了，就等大鱼入网。 韩无为知道详细的地址之后，派人来踩点，梅靖江进行了一次反跟踪，昨天他就发现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尾巴不见了，所以他顺利的发现了这个地方。 此刻他正坐在对面不远的地方，他知道这一片都被韩无为的人监控着。 具体时间他不知道，江城地委组织的多大规模的人也不知道，他能够做的就是在他们到来之前，破坏这次行动。 什么最能让人警醒？ 自然是枪声！ 来之前，梅靖江就准备好了枪。 自从来到江城之后，他便极少用枪。 走夫叫贩，拉车的奔活的，讨营生的人一如既往。 一切如常，平淡似水。 首先出现在韩无为眼帘之中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左顾右盼的推门进入了45号。 紧接着，一个留着寸头的男子也进入其中，是微胖中年男人给他开的门，看的清楚，他是连续敲了两声，隔了一段一时间又敲的第三下。 七点五十五分！ 韩无为看了看手表，有些着急，到现在那位姓许的副书记和钉子还没有出现，他有些紧张了。 若是这一次行动失败，或者抓不到大鱼，没法跟吉高志交代。 恍惚间，韩无为只见的45号二楼之上的窗台露出一个人影，探出脑袋来，将一盆盆栽放在了窗台之上。 同样，梅靖江也看到此人的动作，他这才发现房子里面已经有人了。 移开盆栽的人不是他人，正是寸头男子。 紧接着，在韩无为注目之下，钉子护送着许副书记从巷口往这儿走。 45号位于柳北路第二间民房，和外面的马路有一个小死角，这也是为什么梅靖江没有看见微胖中年男人和寸头男子进入民房的原因。 但是二层小楼窗台上的动作梅靖江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来了！ 韩无为内心之中是澎湃的。 现在是五十七分，等他进去，等他进去之后就行动。 钉子下意识的看的一样对面的楼，什么也没有看见，薄纱挡住了韩无为的人影。 钉子上前敲门的那一刻，手指扣在门板上。 街外，梅靖江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砰 敲门声与枪声重合！ 枪声掩盖了敲门声。 清脆得到枪声响彻四周，梅靖江迅速离开原地。 寸头男子从窗台之上推下了盆栽。 许副书记意识到不妙，拉着钉子反身就要离开。 韩无为心中大急。 此时，时间是七点五十八分。 地委的同志要想离开，却是怎么也来不及。 巷道两边都是韩无为的人。 街外，葛力扔下嘴里的烟屁股，眼神直勾勾的盯上了穿着长跑带着大檐帽的梅靖江，追了上去。 急匆匆赶出来的韩无为一脚踢开45号的门，冲了进去，却只见二楼的窗户是打开的，此时屋内空无一人。 好在，许姓负责人并没有逃脱，他们甚至没有掏枪的机会，便被邱瞎子和戴三的人按到在地上。 “哼，小虾米跑了没关系，只要大鱼还在，迟早能抓到。”韩无为冷哼一声，带着许副书记和钉子扬长而去。 而此时的梅靖江已经发现了身后有人紧跟着他。 残月一轮，梅靖江专门往没有灯光的小巷之中走，试图甩掉跟随的人。 柳北路的枪声，让在柳东路，其实隔着不远喝茶的顾卫林猛地站起了身子，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升起 第三百一十四章 镇定自若 搞情报工作的人对枪声尤其的敏感。 尤其是夜色的下的枪声。 身边的人都有些惊慌。 好在只有一声，说明事情并不是很大。 但，这只是对普通人来说。 对于顾卫林来说，枪响了一声，其中蕴含了多少的内容，无从得知。 七点五十九分！ 现在这个点是出了什么事情？ 同样，刚刚达到老面馆的贾克木同样是愣在原地，随后便压低帽檐，直接从后面离开了老面馆。 犹豫了几秒，顾卫林到底是放弃了进入老面馆，改变方向，向着枪声发生的地方而去。 安排好的见面说放弃就放弃？岂不是十分的草率？ 不仅贾克木荒唐，就连顾卫林也荒唐。 但实际是两人处理的都没错。 谁也无法预料这一声枪响在暗示什么。 趁着夜色，顾卫林绕了几条小巷子，就大致到了柳北路45号附近，八点多的街面上平时还有一些人，但今晚的枪声让街面的的人全部消失了。 附近的巡警已经感到，封锁了附近的几个巷子。 顾卫林看的很清楚，邱瞎子在和警察进行交涉，这说明这次事件和政保局有关系。 更深层次的是和韩无为有关系，也就是说这次行动是冲着地下党去的。 顾卫林不清楚这次行动的结果的是什么，他不敢在靠近一点，一旦被人发现他的行踪，难免会将他与这件事情联系起来。 将地址记下，迅速的从离去，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现在赶到政保局才能知晓一二。 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现在该去政保局么？顾卫林陷入了沉思。 自己现在回去了，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因为听到枪声看到行动回来的？ 不行，这样的解释行不通，这无疑会告诉其他人自己出现在了事发地点，这样别人就会对他的出现产生质疑。 说是别人告诉他，他才回来的？ 谁告诉他的？ 不行，顾卫林否定了他脑海之中所有回政保局的理由。 能等到明天早上么？ 顾卫林不敢等！ 砰 又是一声枪响，顾卫林猛地抬起头。 砰 枪声离得有些远，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顾卫林可以判断出，这绝不是一个人开的枪。 顾卫林听得没错，这的确不是一个人开的枪。 梅靖江走到小巷之中，不管身后的三人有没有发现自己，他都不能留下活口。 刚才这第一枪就是他射出的，打中了葛力身边的一人，葛力顺势还了一枪，没有打中梅靖江。 梅靖江已经不记得自己走到哪里了，反正有地方可以让他展示摆脱身后的人，他就往哪里钻。 听脚步，现在跟着他的是两个人，说明自己的那一枪打倒了他们其中一人，在上海磨炼出来的枪法没有白费。 如果梅靖江想跑，这黑灯瞎火的，其实很容易找一个地方躲藏起来。 只不过梅靖江想的是解决这三个人。 “葛力呢？” “韩局，葛力去追开枪的人去了，现在位置不明。”戴三说道。 “临江路又发生枪战，应该是葛力他们。”邱瞎子疾步而来，刚才警察局又来电话，通告了这一情况。 “你们两个带人去支援葛力，这个开枪的人一定要抓住。”韩无为咬牙切齿的说，此人差点破坏了他的行动，罪该万死。 好在，没有让地下党的大鱼逃走。 被抓获的江城地委副书记许正刚和钉子蔡水生被韩无为分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 “韩局，现在可以把我放了吧？”作为钉子在江城地下党之中潜伏已久，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和大好生活早就垂涎已久，此时难得立功，自然要第一时间恢复他原本的身份。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韩无为没有着急第一时间审讯许正刚，而是先和蔡水生交流，蔡水生不明白韩无为这是什么意思。 “许正刚才被抓，你是他最信任的人，在他没有招供之前，你必须继续卧底在他的身边。”韩无为如此郑重的说道，在这个决定他命运的机会面前，他不会得意忘形。 抓住了许正刚不算什么，没有什么价值，只有许正刚吐露出更多的信息来，才算是大功一件。 蔡水生点了点头，韩无为的话他明白，既然已经潜伏这么多年了，在继续潜伏这几天不算什么。 离开房间的时候，韩无为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顾卫林是跟着枪声开车的，除了第一声枪声之后，又连续响了数枪。 顾卫林很想知道现在谁还在逃跑之中，若是能碰到是组织上的人，他可以搭救一把。 一个急刹车，顾卫林差点和对面的车撞上。 对方的阵势不小，灯光一弱，顾卫林将对面车里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邱瞎子？”顾卫林看着对面车里的人，心中暗道不好，顶头撞到了邱瞎子，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邱瞎子自然也看到顾卫林，赶紧下车来和顾卫林打招呼。 “顾科长，这么晚还没回去？” “倒是想回去，可这枪声依旧，让我怎么放心。”顾卫林推开车门，扔了一支烟给邱瞎子，那边又给戴三扔了一根，笑道。 此时他，镇定自若，丝毫没有一丝紧张。 “哦？顾科长也是为了枪声？” “就是想吃碗面，没想到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警察局的人难道都是一群摆设？”顾卫林吸着烟不满的说道。 邱瞎子狐疑的看着顾卫林，这么晚还开着车在大街上不回去绝对是有事情，但他没有把顾卫林往地下党那边想，就顾卫林这样的人，地下党要是接受他，就算是有眼无珠了。 顾卫林自然不知道邱瞎子心里想的什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们二人搭着腔，还想套出一些话来。 不过邱瞎子都是精明的很，嘴也严实，基本都将话题扯开，不过顾卫林问的都是一些寻常的小事儿，有边没边的，也让人很难联想。 政保局的人，谁还没个八卦的心态！ “这风风火火的是去哪儿？” “为了枪声！” 邱瞎子低声说着将烟屁股扔在地上踩灭，向顾卫林告辞。 不能在这里和顾卫林说太久，他没有忘记出来的任务，要马上查清楚葛力在哪里，说不定还能抓住那个该死的开枪人。 就在他们上车的时候 第三百一十五章 卸磨杀驴 就在他们上车要离去的时候，枪声再次响起。 这是梅靖江开的第四枪，他不知道有没有击中最后一个跟着他的人，但此时他的情况不是很好。 邱瞎子几乎将带来的人都撒出去了，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葛力。 葛力的确被梅靖江击中了腹部，只不过子弹是擦着边过得，虽然穿过了腹部，但他依然能够坚持住。 在邱瞎子个戴三赶到的时候，让他们一定要追下去。 他被紧急送往了最近的惠仁医院。 这个时期，街上发生枪击什么的，在正常不过，很多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情，大家不去关心。 顾卫林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一天早早的起了床，但又不能早早的去政保局，这是这一种煎熬，在没有任何特殊情况的时候，顾卫林任何不合时宜，与平常不同的行为都会引起被人的注意，没人记起你没事儿，一旦有人记起你的事情，这么多的不寻常组合在一起，那就是有问题。 习惯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的。 到政保局之后，顾卫林依旧是先去了后勤处。 然后又去孙金诚那里串门。 “吃什么好吃的？” “三明治，这玩意儿贼难吃！”孙金诚又拿出一个，递给顾卫林。 顾卫林摇了摇头，他不吃。 “知道么？听说昨晚咱们局有行动了？” 顾卫林看着孙金诚，低声的问道，仿佛搞情报工作的人都有这样的习惯，说到重要问题的时候总喜欢低声说话。 抹了抹嘴，孙金诚笑道：“我也刚听说，咱们韩局长昨晚抓了地下党的重要人物，听说行动处也有参加，狗日的马思鸣这些天看不见人影，什么时候又和韩无为混到一起去了？” 孙金诚有些不满，上一次吉高志和他说马思鸣有自己的事情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没想到昨晚的行动竟然是韩无为带着行动处的人做的，他这个情报处处长竟然一无所知，你说气不气？ 也就在顾卫林面前孙金诚还能发发牢骚，现在政保局之中，他除了吉高志之外，对顾卫林最为信任，甚至视顾卫林为自己亲兄弟，再就是对杨怀德也是信任的，其他人他都看不上，尤其是马思鸣。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局座钦点的行动，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顾卫林笑道。 “为我好？那我以后情报处的情报是不是也可以不告诉他们？让他们白折腾去” 孙金诚说着，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拉住顾卫林又问道：“你小子实话实话，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个屁，我知道我还来问你？我只是想起来昨天为什么局座给行动处批了报销单。”顾卫林解释道，孙金诚有些神经过敏了。 “反正我这心里不舒服。”孙金诚又吃了一口三明治，不快的说道。 “得，你自己伤心吧，我走了，我看看被抓的人是何许人也。”顾卫林笑道。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和你有关系嘛？” “至少我昨天还是个见证者呢！”顾卫林笑道。 在孙金诚听着顾卫林的话觉得没头没尾的时候，顾卫林已经走了，出了孙金诚的办公室，正好在楼梯口碰到了吉高志。 吉高志叫他一起去审讯昨晚被抓的人。 顾卫林连忙摆手，他才不想掺和其中，韩无为也不想其他人掺和在里面，顾卫林拒绝才是好事儿。 但韩无为太不了解吉高志了，顾卫林越是拒绝，他越是要让顾卫林跟在他后面，让顾卫林好好学习学习。 顾卫林只好“不情愿”的跟在吉高志后面去了审讯室。 “局座，这些地下党分子骨头可硬着呢，我建议直接上大刑，这样才能镇住他们，让他们乖乖的招供。” 韩无为一边走一边建议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让他们招供，顾卫林听到韩无为的话心里一抽抽，恨不得掏出枪送韩无为一颗枪子儿。 “先审审看嘛，我们对待朋友是很友好的！”吉高志笑道。 正如韩无为所说的那般，不论吉高志怎么说，许正刚是一个字都不说，对他们更是横眉冷眼相对。 顾卫林觉得这是地下党人的骨气，不管面对什么样的糖衣炮弹都不为所动。 他们有着崇高的信仰和慷慨赴死的决心，日寇磨灭不了他们心中坚定的信念。 “许副书记，恐怕你还不知道你最为信任的助手、交通员蔡水生已经什么都招了。”韩无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言语之中抑制不住自己的得意，好似技高一筹一般。 许正刚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对他的身份这么清楚了，该死的，他自己都没想到曾经视为战友和同志的蔡水生竟然就这么叛变了。 怪他当初瞎了眼，识人不明，本来还想着留他在身边好好培养的，果然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看清楚一个人。 他不知道他正在掉入韩无为给他挖的坑之中。 不一会儿，戴三便让人拖进来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此人正是蔡水生。 顾卫林看着蔡水生，才发现他身上根本没有一处是好地方。 “看到没？不招，就是这个下场！”韩无为脚踩着蔡水生，冲着许正刚说道，阴谋也是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许正刚不为所动，一个背叛了自己信仰的人，不值得自己去怜悯。 “许，再给你一点时间好好想想！”吉高志笑着说道，他相信韩无为所做的已经给予了许正刚最好的震慑。 “这就是你那个长期潜伏在地下党内部的卧底？”出了审讯室的门，吉高志看着韩无为问道。 韩无为点了点头，笑道：“他已经起到了他该起到的作用，已经没有用了，再让他受一次苦，套出许正刚的话。” 吉高志点了点头，韩无为的计划他不想知道的那么详细，他只要结果。 顾卫林听得真真的，韩无为的所作所为比起卸磨杀驴都不如。 他同时也明白，审讯室内的许正刚所面对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三百一十六章 详细情况 一切来得都来的如此之快！ 顾卫林没有充分的时间去做出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稳妥的方案。 跟着吉高志后面，顾卫林特意从楼道的窗户向外看去，梅靖江的车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政保局之中。 顾卫林担心昨晚的事情和梅靖江有关系，毕竟梅靖江有这样的行动能力。 “听说昨晚你们抓捕的过程之中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吉高志笑着问，他同时也是在提醒韩无为，若是自己不问的话，韩无为是不是打算不向他汇报了。 韩无为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吉高志，本来他也没打算瞒着吉高志。 “昨晚有人差点破坏了我们的行动，并且此人在鸣枪警示之后又和我们的人发生了枪战，现在下落不明。” “这件事情可能和局里的卧底关系。” 韩无为简要的说道，他有理由怀疑是政保局内部出了问题，毕竟这次行动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范围基本是确定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就这么一些人知道，他们当时都被韩无为控制，是怎么泄密的呢？ 一时之间，韩无为有没有头绪。 “局里面的卧底还少么？这几百号的人，想要都查仔细了不可能，所以往后的行动一定要做到保密。”吉高志叮嘱道，这话不仅是对韩无为所说，更是告诉顾卫林的。 出了审讯楼，顾卫林正好看见梅靖江的车开进来。 梅靖江下了车就冲着吉高志问好。 此时，站在梅靖江面前的三人都与梅靖江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顾卫林除外不谈，吉高志好几次收到韩无为对梅靖江的调查汇报，甚至吉高志也调看过梅靖江的档案。 对于这一位从上海来的机要室主任，魏东仁的心腹，吉高志还是怀着十分警惕的心理的。 至于韩无为所汇报的一些情况，只能说明魏东仁贪污敛财，并不能证明他们有所谓的私通抗日分子的嫌疑，就目前来看，吉高志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卫林看了一眼梅靖江，此时不宜多话，只是他觉得梅靖江今天的气色不是很好。 那是自然，昨晚梅靖江最后一枪击中葛力之后，消失在小巷之中，回到家的时候，他的左手已经几乎麻木。 今天早上之所以迟到，是因为昨晚处理伤口的时候没有处理到位，今天早上又处理了一遍才过来。 “韩局长，许正刚这边你带人多费心，至于追查那名开枪的人，就让卫林去。”吉高志笑道。 顾卫林没有拒绝的道理，吉高志给他安排的事情，他必须要去完成，再说他也想知道昨晚在他们行动之前开枪的人是谁。 顾卫林没有想到昨晚江城地委开会的地方竟然和自己见面的地方离得那么近。 现在是韩无为的特殊时期，吉高志的安排，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没有和吉高志与韩无为上楼，顾卫林特意返回院子之中，要去惠仁医院见葛力。 梅靖江看了顾卫林一眼，他不知道昨晚顾卫林有没有和贾克木见面，所以在顾卫林返回的时候，特意往左边走了一步，与顾卫林身子交错在一起，又敲好碰到了他受伤的胳膊，顿时眉头一皱，紧咬着牙关，嘴里低声道：“见到了么？” 顾卫林没注意到梅靖江的表情，只是摇了摇头便大步离去。 梅靖江心中暗叹一声，他着实也没有想到昨晚政保局的行动和他安排的见面地址离得那么近，依照贾克木谨慎的作风，肯定是提前撤离的。 猜得没有错，果然没有见上面，看来还需要再安排一次。 顾卫林驱车到惠仁医院的时候，葛力已经醒过来了。 “葛兄实乃我等楷模啊！”顾卫林笑道，他昨晚所听到的枪声都是葛力造成的。 “顾科长说笑了” “方便和我说说详细的情况么？比如认不认识那个人，那人有什么特征，对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一并说一说。” 葛力的精神不错，昨晚那一枪没有给他造成大的伤害，顾卫林所问的问题他躺在病床上早就想过了。 “昨天我们实施对江城地委副书记许正刚的抓捕行动，按照计划是八点动手，我负责外围的警戒。” “原本一切很顺利，可是在快到八点的时候，我所在的街道一面突然有人朝天开了一枪。” “然后我就意识到不对劲，在那人开枪逃离的时候，我带人追了上去。” 葛力说着，顾卫林在记录本上不断的速记着，这都是要向吉高志汇报的，并且还有葛力在，所以不能乱写。 通过葛力的说辞，顾卫林可以判断出，这名开枪的人应该提前知道了政保局行动的计划。 可是，又有一个疑惑浮现在顾卫林的脑海之中，若是对方早就知道了行动计划，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地委的同志呢？ “顾科长？”见顾卫林愣在原地，葛力试探的喊道。 “嗯，刚才走神了，你接着说”顾卫林不好意思的笑道。 “起初的时候我以为那人是慌不择路，但是没想到越往后跟才发现他根本就是故意引导我们跟着他的。他连续一共开了三枪，前两枪打伤了行动处两名协助人员，最后一枪打中我” “哦，其他两人呢？”顾卫林问道，既然还有人，那肯定是要做笔录的。 葛力叹了口气道：“那两位兄弟没能坚持住，已经走了。” 顾卫林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还能想的起来那人的形体特征么？” 葛力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那人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矮，比我应该稍微高一些，看起来应该在一米七五上下，背很直，肩膀不是很宽，长衫黑帽，没能看得清楚长的什么样。不过看侧面应该是个长脸。” “还有么？” 摇了摇头，葛力再想不出来其他的。 顾卫林合上笔录本，祝愿葛力早日康复，葛力说的内容顾卫林全部过了一遍，没有发现有和梅靖江相似的地方，除了身高之外。 心中当即排除昨晚的行动是梅靖江所执行。 第三百一十七章 狗拿耗子 正当顾卫林起身要离开的时候，葛力突然叫住顾卫林，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顾卫林站在床尾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些恍惚罢了。”葛力摇了摇说道。 顾卫林笑道：“安心养伤，等你恢复了，局座会大力嘉奖你的。” 推门而出，顾卫林却碰到了马思鸣。 为什么马思鸣会出现在这里？ 顾卫林不明白是吉高志的意思，还是马思鸣自作主张而来。 “顾科长问完了？”马思鸣笑着问道。 看着和前些日子比起来清瘦了一圈的马思鸣，顾卫林笑着说：“马处长也来做笔录？” “行动处例行询问罢了。”马思鸣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异样，笑道。 顾卫林才不相信马思鸣的鬼话，这段时间马思鸣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现在又主动到葛力这里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请便！” 顾卫林出了病房，对马思鸣说道，马思鸣要做什么他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设么好事儿，这一点顾卫林清楚的很。 但他不能阻挡马思鸣办事儿，虽说和马思鸣的关系说不上和孙金诚那么好，但也不能交恶。 最主要是马思鸣这个人的脾性有些怪异，不好相处。 回到局里，顾卫林立即向吉高志汇报了这件事情，并将询问笔录拿给吉高志看了。 “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我们自己人做的么？” 顾卫林犹豫了一下，心中盘算这该怎么说。 “说不清，但如果真如韩副局长所说这次行动在正式交代之前只有这么几个有限的人知道，那么肯定不是我们局里的人做的。” “是啊，没有可以泄密的人。”吉高志叹气道。 “是的，韩副局长的报告之中说的很清楚，行动前十五分钟才交代好一切，并且所有的人都在掌控之中，谁也没有泄密的机会，那就有可能是地下党布置的外围人员发现的了端倪，开枪警示的。”顾卫林分析道。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如果我这个知＂qing ren＂，我肯定会提前提醒他们，不会等到他们被包围再在外面警示他们。”吉高志换位思考，站在对方的角度在考虑这个问题。 但他不是梅靖江，不知道梅靖江当时的情景，因为梅靖江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通知江城地委的人，所以才有了在外面开枪警示的这一幕。 在吉高志看来，韩无为所谓的内部卧底这种说法根本不成立。 “这个人逃不了的，只要他在江城，那他就会在露头，现在是要全力以赴让许正刚开口。”吉高志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知道。 “马处长，这件事情我刚刚和顾科长说的很清楚，你可以直接找顾科长要笔录，何必再问一遍？”葛力无奈的说道。 “我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并且对你们昨天的行动很感兴趣，而且在昨天的行动之中，行动处损失了两名兄弟，于情于理，我都要弄清楚这件事儿。”马思鸣严肃的说，大有一种葛力不说，马思鸣决不罢休的味道在里面。 于是，葛力将自己和顾卫林说的一番话再次和马思鸣说了一遍。 和顾卫林一般，马思鸣并没有在葛力的话中听出什么有用，有价值的信息。 “下面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了。”马思鸣看着葛力说道，葛力点了点头。 “昨天从枪声发生到结束，大概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八点半左右，对不对？” “对。” “在这段时间之中，你所追踪的人一共开了三枪？” “是不对，应该是四枪。”葛力纠正道，马思鸣点了点头，算上前面所开的一枪，的确是四枪。 “这期间，你一共开了五枪？” “这我倒是记不清了，不过开枪之前我的枪里子弹是满的。”葛力说道。 马思鸣退出葛力的手枪的弹夹，只见里面还剩下一发子弹。 这说明葛力不是开了五枪，而是六枪，因为勃朗宁手枪的弹夹在装满的情况下一共有七颗子弹。 不动声色的将手枪还给葛力，马思鸣又问道：“你觉得对方认识你对不对？” 见葛力惊诧的看着自己，马思鸣笑道：“或者换一个方式问你，对方怕你认出他对不对？” 葛力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也有疑惑，只是他没有对顾卫林说，但是没想到马思鸣竟然如此的敏锐察觉到了他的疑惑。 “感谢你的配合！” 站起身子，马思鸣笑着说，该知道的他已经都知道了，该问的也问了，他基本可以断定，此人一定是政保局内部人士。 马思鸣离开之后，葛力马上给韩无为打了一个电话，将他这里的事情全部汇报给了韩无为。 “你告诉他们了么？” “我没说，但马思鸣应该猜到了。”葛力说道。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安心养伤。”挂掉电话，韩无为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应该不是葛力凭空想象出来的，比起马思鸣的猜测，葛力的感觉应该不会错，毕竟他是当事人。 “马思鸣是吃饱了没事儿干，这些天他跟我说有重要的情报在追踪，也没见他有个结果。”听了顾卫林的话，吉高志随嘴说道，顾卫林听的出来，虽然吉高志是在骂马思鸣，但却一点都不生气。 “局座，马处长也是好心，也是蛮负责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去问问情况。”顾卫林知道吉高志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顾卫林顺着吉高志的意思往下说。 “行了，你就别替他说话了。”吉高志笑道。 “局座，我说的可是实话” “你小子不是一向和他关系不是很紧密嘛？怎么替他说起话了？” “私是私，公是公，这点我还是分得清楚的，马处长为皇军效力，我开心还来不及。”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有些人不自觉啊。” “这样的人毕竟少数，况且局座不是有计划了嘛。”顾卫林笑着说道。 “那是，对付他们，就要将他们死死的钳制住，马上娄耀辉的案子就要结了，我准备让你接手后勤处，到时候你不要给我掉链子。”吉高志叮嘱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阴招迭出 顾卫林知道，吉高志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后面的路，由不得他自己选择。 他倒也是乐得其成，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嘛，这距离姜文青给他定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正当顾卫林离开吉高志办公室的时候，韩无为又要向吉高志汇报的工作。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顾卫林觉得这一次韩无为绝对又要出什么阴招。 趁着这个机会，顾卫林去找梅靖江，没想到梅靖江不在办公室。 他的车还在院子里，人能去哪里？ 本想找他商量一下关于许正刚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不在，此时的梅靖江正在魏东仁的办公室之中。 而顾卫林心心念念的许正刚此时正陪伴着蔡水生。 起初许正刚是不相信蔡水生的，如果蔡水生没有背叛那政保局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看着蔡水生被打成这个样子，并且矢口否认自己已经背叛，许正刚心中多少对他有点矛盾。 “老许，咱们是同志，你要相信我，这是敌人的离间之计。”蔡水生坐在地上靠着墙角，吃力的对许正刚说道，他现在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 韩无为这狗日的下手是真的狠，说好的只是配合一下他，没想到配合的方式竟然是这样的。 尽管韩无为下手这么狠，蔡水生依旧相信韩无为的话，只要他坚持到底，最后肯定能够得到重用。 “老许，请相信我。”蔡水生恳求道。 许正刚看着蔡水生，不禁问道：“那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老许，你还想不明白么？咱们地委里面有敌人的卧底，要不然咱们怎么会被包饺子？敌人肯定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蔡水生说道。 许正刚觉得蔡水生说的不错，他一直都相信身边的同志，可是蔡水生刚才的话却惊醒了，他的被捕不是偶然，而是有预谋的。 如果真如蔡水生所说，那地委其他的同志就危险了。 “老许，我要是真的叛变的话，何必受这么多的大刑？”蔡水生努力的挪动自己的身子，要使得自己躺的舒服一些。 许正刚走过帮了一把蔡水生，他应该相信蔡水生，蔡水生这几年跟着他，是值得信任的同志，他怎么能因为敌人的几句话就对自己的同志产生怀疑。 “小蔡，你坚持住，我们的同志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许正刚说道。 “咱们在政保局有同志？”似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姿势，躺下之后，蔡水生不动声色的问道，好似随嘴一问一般。 许正刚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政保局之中有没有自己的同志。 蔡水生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是对没有套出许正刚话的失望。 被许正刚看在眼里，蔡水生有一丝慌乱，刚才自己还是表现的太着急了。 “没事儿，不要放弃，要坚持！”许正刚看出了蔡水生眼中的失望，鼓励道。 此时江城地委的确在开会研究关于许正刚被捕的事情。 许正刚只要被关押在政保局之中，那他们就没有办法去营救许正刚。 “劳书记，能不能请风筝小组的同志帮帮忙。”年怀仁作为江城地委的另一名副书记，向劳克定建议道。 整个江城地委只有他们三个核心知道风筝小组的事情，并且只有劳克定能够联系风筝小组。 劳克定摇了摇头，上级组织已经不允许江城地委和风筝小组发生横向联系，消息都是通过上级中转过来的。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老许就这么牺牲？” “我有什么办法？难懂让更多的同志去送死？”劳克定说道。 两人起了争执。 “钱镕和段平回来没？”劳克定又问道。 “上午刚回来，昨天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意识到，太突然了。要不是那一声枪声，恐怕他们也跑不了，敌人显然早有准备。”争执归争执，工作归工作，年怀仁说道。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先这样，不要告诉其他人，让同志们最近都小心一些。”劳克定叮嘱道，年怀仁点了点头。 等到年怀仁离开之后，劳克定同样离开了这里，去到一处寻常他经常去的药店，走进去，很长时间没有出来。 他向组织上汇报了这件事情，并且请求与风筝小组联系，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正刚被捕之后，劳克定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地委之中出了内奸。 他做了十几年的地下工作，经验十分的丰富。 上级很快给了回电，要尽力营救许正刚，并做好许正刚叛变的准备，拒绝了他直接与风筝小组联系的请求。 这样的回复让劳克定苦笑不得，但上级命令如此，他只能执行。 与此通知，贾克木收到了来自上级的密电，要求风筝小组，查清许正刚被捕一事，并协助江城地委营救许正刚。 因为昨天没有和顾卫林接上头，所以贾克木必须要将这份情报交给梅靖江。 虽然他认识顾卫林，但组织纪律和工作流程他清楚，贸然的和顾卫林见面只会起到负作用，他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在和顾卫林安排一次正式的见面。 “这么说，你要用体检来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政保局之中的人？你不觉得这样做有些荒唐么？”吉高志靠在座椅上看着韩无为，韩无为竟然提出这种想法。 “局座，葛力认为他最后一枪一定也击中了对方，对方肯定有枪声，并且不会去医院医治，只要我们全面体检，一定会查出此人的，就算查不出来，只当是给政保局所有人做个常规检查，也不会引起恐慌的。” 韩无为请求道，他说的有理有据，他现在对这件事情很执着，只有当他手里有事情，并且有足够分量的事情，吉高志才不会短时间之内将他拿下。 吉高志不好拒绝韩无为，并且韩无为说的也不算没有道理。 “就从你们副局长带头开始做体检，组织好每个部门的人，任何人都不能缺席。”吉高志沉思过后说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 做出选择 “看看，又搞幺蛾子了”魏东仁将电话放下，冲着右肩斜靠在沙发上的梅靖江笑道。 “怎么了？” “说是让我们副局长级别的、处长级别的带头组织好、做好体检工作。”魏东仁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仿佛嘲笑般的说道。 梅靖江身子一紧，左臂又有些疼，看来已经有人他们已经知道了昨晚自己中枪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中的枪，所以要通过体检来确定。 自己该怎么办？ 一旦体检的话，肯定会暴露他受枪伤的事情，该怎么解释？ “怎么？昨晚没睡好？”魏东仁看梅靖江脸色不好问道。 “昨晚枪声响的那么厉害，怎么睡？”梅靖江笑道。 “你啊，也老大不小了，你婶子总是和我说要要给你介绍个婆娘，这样晚上搂着婆娘也好睡觉不是，总比你一个人冷冰冰的好。” “别，千万别我还是觉得一个人好。”梅靖江身子一前倾，手一摆，又扯到了伤口，眉头一紧，干笑着说。 “你小子就是逞能，最近多去家里坐坐。” 梅靖江点了点头，这倒是不能拒绝。 等梅靖江从魏东仁办公室离开的时候，正好邓杰这边已经将体检的安排下发下来。 机要室排在第三批，这让梅靖江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还有一些时间来想对策。 顾卫林好不容易看到梅靖江，自然不能放过梅靖江，将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塞给了梅靖江，梅靖江回到办公室之中，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许正刚被捕，蔡水生乃韩无为卧底，接下来如何处理。 不用顾卫林仔细交代，梅靖江就能分析出，现在许正刚面对的局面是什么。 下班之后，梅靖江看到了死信箱之上的信号，这是贾克木要见他。 得幸于韩无为此时将精力都放在了许正刚身上，梅靖江难得有自己的空间，不被人盯着的感觉真好。 如期见到了贾克木，贾克木先向顾卫林汇报了昨天见面的情况。 “我已经知道了，下一次再安排见面，这么急着见我是上级有指示？”梅靖江问道。 “是的，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上级指示，务必查清楚许正刚被捕的缘由，还有要想办法协助江城地委营救许正刚。”贾克木说道。 随后，便拿出上级的电报来。 梅靖江看完之后，将情报给烧掉。 “许正刚被捕是因为他身边出了内奸，内奸就是他的交通员蔡水生。” “蔡水生？”贾克木有些吃惊。 “是的，据我所知，蔡水生是韩无为打入江城地委的卧底。” 顾卫林给的信息很及时，不然他又要浪费事情去查这件事情，会耽误很多事情的。 “好，这件事情我会通过上级转告地委的同志的，还有我们要想想怎么营救许正刚同志，地委的同志根本没有能力组织人手攻入政保局之中，并且去政保局营救人根本不现实。”贾克木说道。 梅靖江知道这是个麻烦事儿，但上级的指示他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哪怕只有一丝机会。 “现在许正刚同志和蔡水生关在一起，想要接触他很困难。”梅靖江说。 “有没有办法让许正刚同志离开政保局？或者说让政保局的人将他转移一个地方。”贾克木问。 “老贾，这件事情我在考虑一下。”梅靖江沉吟道，贾克木所提出的建议，执行起来很有难度。 “行，我等你的消息，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不？” “你是说昨晚的枪声吧？”梅靖江说。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贾克木惊诧道。 “昨晚的枪是我开的，顾卫林向我汇报这件事情的时候，对行动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本来安排顾卫林和你见面，我也就没有麻烦你了，还以为不会什么大事儿的” 梅靖江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贾克木，要是昨晚他不和那三个人纠缠，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风筝同志，我要严肃的批评你，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私自做主呢？你一旦暴露了，风筝小组怎么办？”贾克木极其严肃的说道，梅靖江所代表的的不仅仅是他个人，还有整个风筝小组。 “老贾，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我接受你的批评，但事情已经发生，并且我极有可能已经暴露”梅靖江郑重的说道。 到现在为止，梅靖江还不确定葛力是不是认出了自己，但政保局在这个时候选择对所有人进行体检，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梅靖江不能做没有把握事情，况且他一个人根本也执行不了这个接下去的任务。 将自己受伤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贾克木。 “子弹取出来了没？”贾克木拆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白布，看着被利刃挖过的皮肉，眉头耸了耸，于心不忍。 “昨晚就取出来了，就是不方便，没包扎好！”梅靖江后槽牙咬的很紧，脸上棱角分明，坚挺的说道。 将通红的白布拆下扔在桌子上，拿出药箱，给梅靖江清洗。 “你倒吧，我坚持的住！”梅靖江点头道。 贾克木将酒精慢慢的往伤口上倒去，用棉球擦拭着，梅靖江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又给梅靖江涂上药，这才用白纱布慢慢的给他再次包扎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儿，狗日的也被我打的两死一伤。”梅靖江裂开嘴笑道。 “这不是上海滩，不是拼枪子儿的时候，你这伤短时间内不会好，这段时间我都待在这里，你有空就过来。”贾克木说道，就算这里再危险，但是为了梅靖江，他也得留下来。 “老贾” “什么都别说，风筝小组可以没我，但不能没有风筝，从四一二开始风筝小组就存在，一直存留到今天，这是一个荣誉。”贾克木坚定的说道。 梅靖江点了点头，又说道：“这几天政保局要搞全员体检，我怀疑就是冲着我来的，所以要想一个妥帖的法子将这件事情瞒过去，否则我肯定会暴露。” 一事儿接着一事，事事扎心，贾克木都快有些承受不住了，事情要么不来，要来都挤在一起来。 第三百二十章 制造混乱 还好贾克木的心理素质可以，否则这些事情堆积在一起，给那些心理素质差的，现在早就不知所措了。 坐下给梅靖江倒了杯水，贾克木说：“政保局此番检查身体这件事情肯定是不会放弃，我们要想办法让他延期。” “用什么办法？” “制造混乱”贾克木想了想说。 想要转移政保局所有的人的目光，只有制造出大的混乱才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贾克木的想法不错，但是梅靖江却不赞同。 “制造混乱只是一时的对策，况且医务处随时可以进行检查，对任何人，拖延这么几天的功夫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作用。” 两人又陷入了深思之中。 “拖，拖到你的伤好为止，政保局之中又不止你一个人有伤，到时候等你好了，找个人出来顶缸。”贾克木说道。 “什么事情能够影响整个政保局的安排？” “刺杀吉高志！”贾克木顿首道。 “这” 贾克木所说的不可说不是一个好办法，刺杀吉高志，不论成功与否，都会给政保局造成恐慌。 最终梅靖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贾克木的办法。 “这件事情要交给地委的同志来办，同时你让顾卫林想办法弄清楚韩无为的行踪，让他对韩无为进行刺杀。” 贾克木是一招套着一招，设下一个连环套给政保局的人，既然韩无为一直盯着梅靖江，那不如让韩无为直接消失，像韩无为这样的汉奸，死不足惜。 “好，让地委的同志注意安全，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贾克木点了点头，送走了梅靖江。 梅靖江第二天是按时到政保局的，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顾卫林一早到了之后，就在楼道之中碰到了梅靖江，梅靖江让他上午找个时间来他办公室一趟。 六月底，各个部门报销的也差不多，顾卫林今天还要将码头六月份的整个的收入给吉高志送一部分过去。 “别急着走，将这份文件拿到机要室去，让档案室存档。” 吉高志自然收下了该他的那一部分的钱财，在这一点上他和顾卫林之间早就达成了默契。 “局座，这三人是南京监狱调出来的，怎么现在追查到这里了？” 顾卫林看着文件上写的清清楚楚，邱瞎子、戴三和葛力的关系被调到了江城。 “哼，葛力进了医院，他的大名自然是很容易被人查到，直接将三人都扯了出来，不然关系调到江城做什么？韩无为做事情，屁股上的屎擦不干净，到头来还是我我帮他擦。”吉高志不悦的说道。 顾卫林不敢多说什么，要是惹的吉高志发火了那就不好了。 这份文件上写的很清楚，邱瞎子和葛力要关押在江心洲监狱，至于戴三，原本是属于当兵的，自然是要送到江城第2监狱，那里是专门关押当兵犯错的人。 “存档！”顾卫林将文件拿给萧潇，笑道。 “呦，看不出来，这三个人这么野？”萧潇笑道。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存着就是了，我找梅主任还有点事儿。”顾卫林在档案室之中说罢，就走出档案室去了梅靖江的办公室。 将门轻轻的锁上，顾卫林走近梅靖江的办公桌，在他对面，看着梅靖江。 “怎么了？” “交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 “刺杀韩无为！” 梅靖江低声说着，看着顾卫林的反应，他就知道顾卫林有些蒙圈。 “怎么突然想起来刺杀韩无为？” “他严重阻碍了我们的行动，我们要营救许正刚，对了，你昨天提供的情报很及时。”梅靖江笑道。 顾卫林笑了笑，能够办到他们的忙就好，其实他给梅靖江传递情报，也是自己觉得应该这么做。 前面总是说作为独立情报员要有自己判断、处决事情的能力，顾卫林现在基本具备了这些能力。 “好，我想办法弄清他的行踪。”顾卫林点了点头。 “还有，他那里有我的一些材料，务必清理出来，否则一旦落入其他的人手中，我可能会暴露。”梅靖江叮嘱道，顾卫林点了点头，他知道，梅靖江绝对不能暴露。 “你上一次没有接头人接头成功，还需要第二次接头，等对方的通知，留意死信箱。”梅靖江提醒道，顾卫林点了点头，事情的重要性他知道。 离开梅靖江办公室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一丝做特工情报工作的紧张。 刺杀韩无为，他独立进行一次全方位的刺杀计划的设计。 夜幕降临，政保局之中只有审讯楼灯火通明，主大楼只有一些部门的灯光还亮着。 “怎么样？算出来了么？”顾卫林走到田文斌的身边问道，今晚后勤处好些人都在加班，六月的最后一天，要将这个月后勤处走的流水账全部算出来，当然这样大的工作一般是不会加班的，只不过今天顾卫林找了个理由让他们加班罢了。 “还有三分之一。”田文斌看了看手头的账本，苦笑道。 “你带着他们算着，我去个洗手间。” 顾卫林走出后勤处，二楼的房间的灯基本都灭了，除了后勤处之外，慢慢的他的身影闪过了楼梯口，转上了三楼。 吉高志到点就下班了，魏东仁没到点就开溜了，此时韩无为应该在审讯楼审讯许正刚。 他要摸到韩无为的办公室之中，将有关梅靖江的材料的全部找出来。 熟练的打开韩无为办公室的门，在三条街学的本事儿还没丢，蹑手蹑脚的走到韩无为办公桌旁边。 掏出小手电筒，打开。 顺利的打开办公桌上左边柜子和抽屉的锁，里面有一大堆文件。 顾卫林翻看了好几份，没有找到和梅靖江有关系的。 将柜子和抽屉关上，顾卫林拉开了右边的抽屉。 果然，里面有关于许正刚审讯的材料和梅靖江的材料，还有葛力叙述的关于当晚对手受伤的事情。 顾卫林一目十行，越往下越往觉得要赶紧这些材料销毁，真没想到韩无为这段时间竟然搜集了这么关于梅靖江的材料，虽然这些材料都不能证明梅靖江有问题，但积攒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儿的。 正当顾卫林决定收拾这些材料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和说话声 第三百二十一章 差点暴露 “奇怪，怎么起风了？”韩无为打开灯，看着窗口飘动的窗帘疑惑道，明明刚才在下面没有一丝起风的感觉，怎么楼上的窗帘飘得这么厉害。 将手伸出去，也没有丝毫有风的感觉，梅靖江看了看下方有些奇怪，他也记不清走的时候窗户是关还是开着的。 “韩局，我和葛力的事情南京那边怎么说？” 邱瞎子看着韩无为煞有其事的样子，不明白韩无为疑神疑鬼的做什么，难道有贼不成？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南京方面关于他和葛力的处理，这也都怪葛力，中了枪，进了医院，名字一露，就被南京方面知道了。 当初韩无为将他们弄出来的时候，是偷偷摸摸的，南京那边把人弄丢了，能不找回去？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要钱罢了，那群人胃口大得很。 至于邱瞎子为什么不问问关于戴三的，因为戴三和他们的性质不同，问了也白问。 将窗户关上，窗帘再次拉上，韩无为走到办公桌边坐在靠椅上冲着邱瞎子道：“你们的关系已经从南京转到江城了，你担心什么？” “韩局，不是我担心什么，在这里整天提心吊胆的，我还不如待在监狱里呢。”邱瞎子说道。 韩无为瞪了一眼邱瞎子，而后又说道：“许正刚这边要抓点紧，等这件事情圆满结束，自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还不稀罕这里了。” 邱瞎子明白韩无为这话的意思，这几天他一直往市政府跑，就是为韩无为联系人。 邱瞎子点了点头，韩无为许诺他，等他转到市政府去了，就想办法将他的关系从监狱里面弄出来。 一跃入地，差点从窗户沿边上掉下去，幸好自己的臂力还可以，手已经被清沙磨破了一点。 顾卫林稳稳当当的半蹲在洗手间，弯着身子迅速的钻进坑位。 韩无为的办公室在三楼，办公室的下面就是厕所的窗口，顾卫林也没有想到韩无为会突然回来，走的时候没有将韩无为的窗户关上，寄希望于韩无为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韩无为倒也是疑惑过，但的确是没有往深层去想，否则顾卫林不可能这么轻松走脱。 虽然有惊无险，但该拿的材料却没有带出来，只能以后伺机再进去一次。 顾卫林没想到韩无为不仅掌握着许正刚的材料，包括前面黄雀计划的材料，以及梅靖江的材料都有。 更让顾卫林没想到的是，韩无为竟然私下里通过关系运作要去市政府，想跳出政保局这个大坑。 如果将这件事情告诉吉高志，吉高志会是什么反应？ 顾卫林思量再三，这件事情不应当由他告诉吉高志，应该让吉高志自己发现，他还是应该执行梅靖江的人任务，刺杀韩无为。 “明天中午记得提醒我过去，别让刘市长等急了。” 顾卫林从洗手间出来，楼道之中响起了韩无为说话的声音，顾卫林故意往后缩了缩身子，透过侧面瞥了一眼，只见邱瞎子和他并排走着。 不一会儿，韩无为的车子打着大灯离开了政保局，顾卫林这才从洗手间向后勤处走去。 “怎么样？”顾卫林若无其事的问道。 “都算出来了” 田文斌将流水账拿给顾卫林，顾卫林一看总计，整个六月份政保局各部门从后勤处走的后勤后勤流水账可不少。 “这么多？” “比起以往来算少了一半了。”田文斌笑道，尤其是顾卫林来了后勤处之后，很多人报账都是缩着报，加上后来顾卫林要求各部门都要详细的明细，导致很多人都不敢报账了，除了一些胆子大的，很多人都已经偃旗息鼓了。 贪污这事儿，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这倒是怪了，这么一大笔竟然还比以前少一半？”顾卫林侧看着田文斌问道，他这个月才到后勤处来，对后勤处以前的账并不是很清楚，经过田文斌的解释，他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哈哈，这些人，把我当成妖魔鬼怪了啊！”顾卫林自嘲道。 “科长，他们这叫投鼠忌器。” “你小子”顾卫林虚点着田文斌笑道，而后便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钱，抽出一部分塞给田文斌，然后冲着所有加班的人说道：“大家辛苦了，我请大家吃宵夜啊，大家都跟着小田一起去啊！” 顾卫林的工作作风就是这样，听他的话，将事情办好，顾卫林不会亏待任何人，工作做不好，态度好也行，凡是什么都不好，不鸟他的人，顾卫林有的是办法弄他。 虽然小恩小惠，只是请所有人吃个宵夜，但这对于这些加班的人来说，却是最开心的。 这就像有些单位发礼品，东西很廉价，但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你心里什么感受？ 加班到深夜，又饿又累牢骚又多的回去好？还是吃饱了肚子，大家吹牛到半夜回去好？ 相比而言，小恩小惠有时候收买人心的作用超出想象。 “科长，您不去？”下了楼，田文斌问道，这是一次极好的和顾卫林接触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别看政保局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私下里，小道消息满天飞。 最近，他们私下盛传娄耀辉要被拿下，一旦娄耀辉被拿下，顾卫林极有可能接任后勤处的处长，到时候他能不能上位就是顾卫林一句话的事儿了。 后勤处所有的人都认为他能接庞玉虎的位置，甚至有人私下都叫他“田科长”了，要是最后顾卫林没有让他上位，丢人可丢大发了。 “我就不去了，今晚回去还有事儿，你们吃好喝好，也别太晚！”顾卫林关切道。 田文斌有些失望，但他将这一份失望深深的隐藏在了眼底，尽量不让顾卫林看出来，听了顾卫林的话，他笑着冲顾卫林点头，并保证照顾好这些兄弟，看着顾卫林的车离开，田文斌冲顾卫林挥了挥手，也不知道顾卫林在不在意 “文斌，走了” “老田，快一点。” 那一边刚收拾下楼的人三五成群的人叫着田文斌。 看着顾卫林扬长而去的车尾，田文斌应答一声，赶紧过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机会降临 让田文斌带着一群人去吃夜宵，顾卫林并不想掺和进去，若是他去了的话，又会造成不必要的尴尬局面，这又是何必呢。 花钱买罪受，这是顾卫林最不愿意看到，让他们一群人乐呵乐呵不就行了。 再说，顾卫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去。 韩无为明天中午要去市政府，顾卫林觉得这是个机会，就是韩无为去市政府的途中干掉韩无为。 开着车从政保局出发，沿着大家常走的街道一路开去临江路，再到中央路，最后到市政府。 这一路上，顾卫林四处环顾，没有特别好的地方，可以刺杀韩无为。 要说能够面前使用的地方，莫过于市政府前面的百货大楼。 可是百货大楼和市政府的广场还隔着一段距离，想做到在又准又狠又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之下刺杀韩无为很有难度。 开车在四周绕了半天，最好的地方就是百货大楼了，韩无为到了市政府肯定会在路边下车，到时候从百货大楼冲过去击毙韩无为，方案比较可行。 想了想，顾卫林又觉得自己有些天真，现在是晚上，市政府门前的巡警不多，一旦到了白天，这边可是治安维持的地方，想要一枪击杀韩无为，并且顺利脱身，还是有难度的。 顺着百货大楼往后开去，一溜烟的都是高建筑，顾卫林突然想起了可以在高点之中“狙击”韩无为。 顾卫林不是专业狙击手，若是在百货大楼之上设点射杀韩无为，需要一定的实力。 不过，这是最安全的方式。 将车又倒了回来，百货大楼顶楼往下到路边的距离，应该在步枪的射程之中，顾卫林在三条街的时候玩过一两次长枪，但玩的并不是很好。 一脚油门，汽车开出去再也没回来，顾卫林已经决定就用这种方式刺杀韩无为。 在市政府门前刺杀政保局副局长，想想这个新闻都会闹的很大。 开车去了江南路，他已经很长时间不玩长枪了，当初的长枪还埋在三条街的交汇处。 深夜之中，只见一个佝偻的背影在狭窄的石板路一侧搬着石块。 掏出手小电筒，石板的坑下面埋着两支步枪，这还是当初从为娄家走货的时候，从娄家的一批货里偷偷扣下来的。 一支是顾卫林的，还有一支是刘老三的，想到刘老三，顾卫林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仿佛又想起了当年深更半夜埋枪的情景。 “就埋在这里，这里是我们发达的地方，我们兴起的地方，将枪放在这里镇着，三条街永远是我们的。”刘老三额头冒头虚汗，一变搬石块，嘴里一变念念有词道。 “老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顾卫林同样挖着，但是嘲笑道。 “你小子少废话，就数你胆子大，非要扣，娄家追查下来了吧，还不快点，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刘老三催促道。 顾卫林被一块大石头拖着，搬不起来，刘老三搭了把手才弄起来，迅速的将枪和子弹放下，用土盖上，再将大石块盖上，在上面踩了好些脚，什么也看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两人又偷偷摸摸的离开，顾卫林是一步三回头，刚到手的枪没玩几回就得埋了，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将自己的枪放回去，拿起了刘老三的枪，顾卫林心中暗暗的发誓，一定要用这支枪干掉韩无为。 “三哥，你人虽没了，但枪还在，且借我一用。”顾卫林把外套脱下，将枪包住，一路贴着墙根回到了汽车之中，发动车子一溜烟的离去。 “周处长，后勤处六月份的账目可都在这里了，可是比以往少了一半。” 周向佛看着来送账目的顾卫林，接过顾卫林手中的汇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正如顾卫林所说，比以往少了一半的支出。 政保局之中，各个部门走账无非是两种，要么从总务处走，要么从后勤处走，从后勤处走的最后还是还要道总务处来汇总账，所以说起来其实就一种。 “小顾，你这可是为局里省了一大笔钱。”周向佛笑道。 “周处长说笑了，这点账，在周处长面前，不值一提！” 周向佛摆了摆手，但并没有否认顾卫林的话，后勤处的账在他面前的确是不值一提。 “走，跟我一起去局座那里汇报一下” “这不太好吧，还是等娄处长出来之后，你们在”顾卫林推辞的说道，虽然知道娄耀辉做不成这个处长了，但他总不能满世界宣扬吧，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 周向佛愣了一下，顾卫林看起来年轻，却比他们这些老油子还滑，处事不可谓不老道，为人也精明谨慎的很。 “行，那就先放我这里，有问题我在找你。” 周向佛笑道，顾卫林赶紧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周向佛的办公室向后勤处走去，他打算等到九点的时候就直接离开政保局，去一趟经济检查科，然后就要去百货大楼。 “非洲装甲军团首先发起进攻，由于我盟军的顽强抵抗，阿拉曼防线没有被攻破”女播音员高昂激动的声音在广播之中报道着，顾卫林走进后勤处就听的清清楚楚。 “转播盟军的电台你们也听？”顾卫林吧嗒一声将收音机关掉，在政保局之中听盟军的新闻，日本人知道了，绝不会给他们的好脸色看的。 “科长，广播中说盟军抵挡住了德国佬的进攻，两方陷入了僵持阶段，德军快被消耗的支撑不住了，如果德军在欧洲战场失利，皇军会不会受到影响？”田文斌比较年轻，对这些东西十分的敏感，也乐于分析这些新闻，但顾卫林却不想让后勤处因为这种事情被推到风口浪尖。 “欧洲战场的事情和你有关系？阿什么曼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么？以后不要问这些问题，好好想想为皇军服务就好了。”顾卫林教训道，田文斌低着头，连忙说是，顾卫林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 其实顾卫林也在想，若是德军在二次世界大战之中失利，是不是会打击日本人在中国战场的信心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一枪击中 地球另一边的事情对顾卫林来说太远了，江城以外的事情顾卫林也影响不到，他现在最主要的精力就是今天中午对韩无为的刺杀。 九点还没到的时候，顾卫林直接开车离开了政保局。 先去经济检查科溜了一圈，顾卫林又将车开去了百货大楼，通过远处的民房，上了二层高的小楼，在由小楼摸进了百货大楼的卫生间，早上九点钟，百货大楼也才刚刚开门，来买的东西的人并不多，带着枪直接通过楼道上了顶楼，扫了一眼天台，上面乱石杂物比较多。 站在天台之上，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停在小巷之中的汽车，整个百货大楼是附近最高的地方。 看了看手表，九点半。 顾卫林摸出烟，点上了一根，靠在墙角边。 他不确定韩无为什么时候过来。 他也不能确定韩无为昨晚说过来就一定会过来。 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提前准备，可以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应对突发事件，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将枪拿出来，冲着对面的马路进行校准，顾卫林在脑海之中判断着韩无为下车的地方。 扣上子弹，顾卫林再一次进行校准，然后又在天台之上换了几个地方，找到最佳位置才肯罢休。 渐渐的，往来百货大楼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到了十一点的时候。 七月份，大中午的，烈阳当头，顾卫林额头和脖子上的汗不断的往下流，整个背部都被浸湿了。 将薄外套脱下，抹了把脸，聚精会神的看着下面，生怕错过韩无为。 十一点零九分，韩无为的车停在了市政府小广场马路边。 顾卫林举起枪，对准着右侧的车门，韩无为将从后座下车。 拎着公文包的韩无为衣衫革履的出现在市政府的广场上。 顾卫林的准星正对准着韩无为的左背部。 左右调整着位置，顾卫林始终没有开枪，他在还在找准点。 市政府大门外刘建设的秘书黄炳生正大步走出来，他是按照刘建设的吩咐来接韩无为的。 顾卫林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手再一次搭在枪上，食指轻触着扳机。 轻轻一扣！ 砰地一声，子弹直接射了出去，巨大的后坐力使得顾卫林往后微微倾了倾身子。 未等韩无为反应过来，只听“咻”的一声，正朝着黄炳生伸出右手要握手的韩无为身子往前一顿，眉头一皱，一股气从心口涌了上来。 枪声一响，黄炳生抬头望百货大楼瞧了一眼，再看韩无为，只见他直直的到了下去。 市政府附近的巡警迅速的集合，黄炳生一边看着韩无为，一边指使巡警往百货大楼而来。 顾卫林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烟头一把全部扫空，往裤子口袋之中一塞，带着枪一溜烟的下了楼梯，然后从卫生间跳上二层民房，随后消失在附近。 等到巡警上了天台之后，顾卫林的车已经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韩无为被紧急送到了附近的市医院，刘建设亲自打电话给吴自荣，要求加派人手到市政府，他没想到现在的抗日分子这么猖獗，竟然已经敢到市政府周边来放冷枪了。 他的电话不仅打给了吴自荣，还打给了小野五郎，对小野五郎汇报了此事，在电话里之中，他直言不讳的表达了自己对政保局的抱怨。 吉高志接到小野五郎的电话是在孙金诚在他汇报这件事情之后，孙金诚是在顾卫林击中韩无为之后三分钟得知这件事情的。 “报复，这是＂chi luo＂裸的报复！”吉高志挂掉电话，愤怒的说道，虽然他想撤掉韩无为，但他没有想过要做掉韩无为，毕竟韩无为留着还有用。 他以一听到韩无为被人刺杀，就自然的想到这是来自抗日分子的报复，不是军统的人就是地下党的人。 “会不会和韩局长抓了许正刚有关系？”孙金诚疑惑道。 “肯定逃脱不了干系，江城的地下党太猖狂了。” 吉高志的拳头锤在桌子上，关节嘎嘎作响，韩无为刚刚抓住了江城地下党的副书记，这边江城地下党就展开了针对韩无为的报复，他们这是在公然挑衅政保局，这是在试探皇军的底线。 “必须严惩不贷！”吉高志气愤的说，刚才小野五郎在电话之中可是将他骂的不轻。 “局座，当务之急是尽量救治韩副局长，还有通知大家这段时间都小心些，特别是局座您！”孙金诚适当的建议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地下党能对韩无为动手，就能对他动手。 韩无为被送到医院之后，医生也无能为力，在尽力抢救之后，韩无为因为失血过多，一命呜呼。 随后枪杀韩无为的消息传出去，江城的汉奸再一次感到人人自危。 这件事情纵使有人想瞒都瞒不住，为什么日本人震怒，他震怒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刺杀对江城造成了不稳定，对投靠他们的人造成了不良的影响，形成了震慑。 一旦因为江城社会不稳定，导致江城产值不足，就会让日本人在资源利益上损失过多，这才是他们极不愿意看到的。 梅靖江知道消息的时候是在吉高志主持的处长级别的会议上，他没有想到顾卫林的动作这么快，这让他有些吃惊。 自从魏东仁被闲置之后，政保局很久都没有召开过处长会议了。 这次会议上，魏东仁、韩无为以及娄耀辉都没有出现，他们的消失，一方面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另一方面说明吉高志对政保局的掌控越来越牢靠。 吉高志已经得到了医院的准确消息，韩无为不治身亡。 顾卫林赶回政保局的时候，他们临时性的会议已经结束。 吉高志责成顾春华和梅靖江去医院对接；让周向佛做好韩无为家属的工作；孙金诚继续对娄耀辉进行审讯；而马思鸣则是主动要求接手韩无为生前的工作。 顾卫林还是迟到了一步，走上三楼的时候，韩无为办公室的门正开着，沈治棠正在里面整理材料 第三百二十四章 欲加之罪 顾卫林原本是想快速赶回来，然后摸进韩无为的办公室将有关材料全部拿走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顾科长？” 沈治棠看着站在门口的顾卫林，笑着冲他打招呼，一点也看不出来政保局有人因为韩无为的死而感到悲伤，只是政保局之中该有的那一份凝重还是存在的。 倒是不能说人人惶恐，至少每个人的心里总归有些提心吊胆的。 现在被暗杀的是韩无为，那下一个呢？ 会不会是自己？ 所有的人都会在心里默默想一想，这也是宪兵司令部小野五郎最担心的，所以他在这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吉高志，让他稳住局面。 “沈科长动作够快啊，马处长是按耐不住自己了啊！”顾卫林调侃道。 “瞧顾科长说的，都是为皇军办事儿”沈治棠不愧是在行动处和政保局淫浸了很长时间，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从来都不掉进别人的坑里。 “得，沈科长你忙着，我找局座去。” 看着顾卫林消失在眼前，直接去了吉高志的办公室，甚至连邓杰都站起身子相迎，就知道顾卫林在吉高志面前有多么的备受信任了。 沈治棠自问他自己做不到这一点，恐怕就连马思鸣想要将吉高志都需要邓杰通报一声。 有时候人的嫉妒心理就在这一小小的一刻会发生突如其来的变化，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嫉妒感。 摇了摇头，沈治棠转过身子让办事人员加快速度清理，先前韩无为办公桌里面的一批资料已经给马思鸣送过去了。 就连他也觉得马思鸣最近有些神出鬼没，不知道整天在办公室之中忙什么，有时候还会让他去踩点。 “不可能” “你少骗我，韩局长怎么可能被地下党打死？” “姓孙的，我知道你和姓顾的小子关系好，可咱们也会好些年的老朋友了，对待老朋友你就这个样子？” “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面对娄耀辉的摇头否认和质问，孙金诚只能冷笑着，该说的他都说了，有些事情没必要过多的问。 留着娄耀辉一直不放的意思就是为了帮助吉高志搞下韩无为，既然现在韩无为已经死了，那也就没有拖着的理由了。 此时娄耀辉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恶心的小人到了抓狂的地步。 孙金诚不是有意刁难他，只不过他在政保局这一轮的激荡之中成功的被甩出了局罢了。 “老娄，诚如你所说的，咱们的关系在这里，韩副局长身死的消息不论你信不信，这都和我没关系；泄密事件是不是你做的，其实说起来和我关系也不大。有时候既是欲加之罪，有何患无辞呢？”孙金诚叹气道。 “老孙，我劝你别和姓顾的小子走的太近，这小子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你玩不过他。” “这点不劳娄处长提醒！”孙金诚道。 “老孙，局座现在是什么态度。” “这还用问么？” “只要你有办法能把我弄出去，你知道的，我娄家在江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娄耀辉见自己软磨硬泡也说不动孙金诚，只好用金钱来砸。 “娄处长，孙某岂是这种人？” “老孙，咱们半斤对八两，你怎么样，我还不知道？” 孙金诚对娄耀辉这种鱼死网破的样子十分的不爽，又问道：“顾卫林第一是被人下手炸车和在望江楼被刺杀是不是你干的？” 原本孙金诚不想把话题扯到这个上面来的，只是娄耀辉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让他的气不打一处来。 娄耀辉微微一愣，这两事情的确都是娄家做的，可是他能承认么？ “老孙，饭能瞎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说这话是要负责的。” “哼，你真当这些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没人知道？老娄，好歹你也是政保局堂堂后勤处处长，这点小门道都不清楚？” 娄耀辉的神情变了变，低着头，不说话，孙金诚差不多已经知道这事儿就是娄耀辉干的了，不论后面娄耀辉怎么否定，都没有用。 “我奉劝你现在老实一点，现在局座还没有对你动杀心，要是有些事情暴露出去了，你这颗人头恐怕也就保不住了。” 孙金诚对着娄耀辉警告着说，有人就奇怪了，这孙金诚不是和顾卫林好的称兄道弟了嘛？为什么孙金诚不揭发这件事情，帮助顾卫林除掉娄耀辉？ 诚如前面娄耀辉警告孙金诚的话一般，顾卫林不是省油的灯，孙金诚要是什么事情都帮他办了，两人还怎么维持关系？有些事情大家心里知道，该帮助的时候帮助一下，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无私奉献的。 不止一次强调过，这些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哼，老孙，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道听途说过来的消息，我娄耀辉忠于皇军，为政保局操碎了心，这是谁要诬陷我？”娄耀辉自然听出了孙金诚话里的警告，他知道这一次他已经是在劫难逃了，要是再被人将这个屎盆子扣上，可就不是在劫难逃了，而是一命呜呼。 他是个老人精，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他有些不服气，他是老江湖，怎么就被顾卫林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绊倒了。 “老孙，老韩真的被地下党暗杀了？”沉默之时，娄耀辉冲着孙金诚低声的问道，等他冷静下来，他清楚孙金诚不是一个嘴上没把门的人，他能说出来的话，至少有七八分是真的。 只是老韩怎么就这样被地下党暗杀了？ 难怪孙金诚今天对他的态度不一样，而且相比较前几次的询问，今天孙金诚没有一句话是问他和韩无为的关系。 “死了，现在尸体还在市医院呢，老顾和老梅去善后了，死的也惨。”孙金诚叹气道，江城到现在已经死了多少人了，不是军统暗杀，就是那个锄奸队来锄奸，原先还觉得和政保局没关系，现在却发现和政保局关系大了去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何患无辞 “地下党真的这么猖獗了？”娄耀辉将信将疑地问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只不过他们要是不猖獗，上一批日本人的物资他们怎么敢劫走？”孙金诚否定又给出肯定的佐证说道。 “老孙，有些话我不说你恐怕你不知道，其实老韩有段时间对地下党研究的特别厉害，而且听说老韩还在地下党之中安插了卧底。” 由于娄耀辉被隔离审查，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无所知，他现在保留的消息，还只是韩无为没死之前大家就知道的。 “你知道老韩为什么被地下党暗杀么？” “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利用卧底，抓住了江城地下党的一位大人物，才遭到报复的。”孙金诚冲着娄耀辉解释道。 娄耀辉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才被隔离审查几天？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娄耀辉并不知道韩无为为了保住自己在政保局的位置，然后再借助这段时间进行一个缓冲，从而跳出政保局的计划。 所以在听到孙金诚的话之后，娄耀辉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似乎在思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孙金诚不会说假话，无力的坐在床上，娄耀辉已经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他知道，韩无为完蛋了，那接下来肯定就是他。 孙金诚说的没错，至少他现在还活着，吉高志对他还没有起是杀心，一旦更多的事情暴露出来，吉高志要对他动手，他却是怎么也反抗不了。 日本人的手段他太知道了，自从江城沦陷之后，他投靠日本人之后，目睹了太多的事情，甚至有些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应该变得麻木不仁。 但亲侄子的死，给他和娄家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以至于后面他们一系列针对顾卫林的行动。 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当初孙金诚主导的，他也是从孙金诚那里传出来的风声才有了杀顾卫林的心。 可是现在看起来，自己却在笼子里，而那个人依旧笼子外面看着自己，说到底，孙金诚比他精明的多。 “老孙，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政保局是容不下我了，请局座看在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我全身而退吧。”孙金诚没落的说道，但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反抗。 “哦？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吉高志示意孙金诚坐下，总不能顾卫林大大方方的坐在沙发上，让孙金诚站在这里答话吧。 孙金诚在娄耀辉那里觉得谈的差不多之后就带着审查记录来向吉高志汇报，他也没想到顾卫林竟然在吉高志这里谈笑风生。 顾卫林向孙金诚暗示一个眼神，偷偷的笑了笑，孙金诚微微瞪了一眼顾卫林。 “我看就让他主动卸职吧，最近局里面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不宜在大动，一切以稳定为主。”吉高志想了想，淡淡的说道。 只是孙金诚汇报的几句话，吉高志就在顷刻之间联想到了很多。 为了保证稳定，让娄耀辉卸职离开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若是大动干戈的话，难免会在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若是寻常时候也就算了，只是现在再弄得人心惶惶就不好了。 顾卫林面色变了变，虽然这几天他没有将心思放在娄耀辉身上，但是他对娄耀辉的态度却没有变，针对这样的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顾卫林不会放过，这也是他作为政保局一员该有的强硬态度，妥协是不可能妥协的。 “局座，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在缓一缓？”顾卫林试探着说道。 顾卫林一开口说话，孙金诚就暗道不好，看了顾卫林一眼，示意顾卫林这个时候别说这样的话，可是顾卫林根本不听他的。 他知道，顾卫林对娄耀辉有意见，上次在百乐门顾卫林就表明了态度。 “就这么定下了，这样对你也有好处。”吉高志笑着冲顾卫林说道。 他知道顾卫林和娄耀辉之间有隔阂，只是还有些事情他不知道罢了，若是他知道娄耀辉就是指使人暗杀顾卫林的幕后主使，他怎么说也不会这么快就放过娄耀辉。 至于吉高志对顾卫林所说的好处，自然他是想早点让顾卫林接手后勤处，这样就表明他已经基本掌握了政保局的大局。 孙金诚松了一口气，还好吉高志没有听取顾卫林的意见，否则这段时间之内顾卫林闹出什么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见顾卫林还想说什么，吉高志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什么，一切的事情在他这里好似都了然于胸。 孙金诚提前离开办公室，吉高志将顾卫林留了下来。 “我知道你和娄耀辉之间的矛盾，包括和韩无为之间的矛盾我也都知道，但是现在要以大局为重，刚才孙处长我没说你，你心里要清楚。”吉高志点播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只能憋着，杀人不过头点地，磨刀不误砍柴工，就让娄耀辉在苟活一段时间。 “现在让娄耀辉主动卸职，我让你去代理后勤处，最迟到年底，政保局就要进行大改，你必须要用这段时间参与到政保局的所有事物之中，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吉高志苦口婆心的教育道，他怕顾卫林忍不住，其实顾卫林能忍得住，毕竟这么长时间都忍下来了。 “局座，让我直接代理后勤处，小野司令那里是不是不好解释？”顾卫林担心道。 “政保局虽说归属宪兵司令部管辖，但是其中的人事调动还是我做主的，你放心好了，要是你站不稳脚，改制后经济处处长的位置就尴尬了，我的话你明白？”吉高志盯着顾卫林问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吉高志的话他明白，吉高志现在就布局，他也知道，他更知道，吉高志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而损失整个布局。 刚才吉高志之所以没让他说话，就是为了所谓的大局，顾卫林明白，在吉高志眼中，个人得失永远比不上政保局的利益，政保局的利益比不上日本人的利益。 第三百二十六章 走马上任 顾卫林需要依靠吉高志，在吉高志面前，他只能矮一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也知道，这是他的一个机会，他目前正在朝着政保局核心位置上靠拢，这有利于他以后获取情报，当然也增大了他暴露的机会。 毕竟，机遇和风险是并存的！ 下午，吉高志让邓杰通知整个政保局开会，并不是所谓小会，而大会。 正如当初梅靖江刚到政保局的时候，魏东仁给梅靖江开的那个大会一般。 所有的处长和科长都到齐了，这一次也是一样。 吉高志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站起来，大声的喊道“局座好！” 一股非常强烈的仪式感自会议室之中发出。 顾卫林以前没有资格参加这个级别的会议，他第一次感觉到这里的气场如此的强大。 “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上午就通知各位处长开了关于韩副局长后事处理的会议，现在大致上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其他的事情大家还要上上心” 然后吉高志围绕目前政保局的情况说了一通，有的人在听，有的人则是在神游。 孙金诚看着坐在一角的顾卫林，他虽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吉高志和顾卫林说了什么，但凭着自己的经验，他也能猜出一个大概来。 吉高志想要快速的解决娄耀辉的事情，肯定是想让顾卫林上位，不然不会在顾卫林当着他的面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吉高志没有让顾卫林说下去，而是直接做出了决定。 孙金诚知道，吉高志等不及了，可是这小子才来多久？难道要让他做处长？这跨的步伐太大了，担心扯到蛋。 梅靖江同样感慨，想想几个月之前他刚来到政保局的时候，顾卫林还在三条街混着。 第一次见顾卫林还是马思鸣一起去江南路的时候，没想到就在这有限的时间之中，他已经成了自己的同志，并且出色的完成了很多任务，现在已经走了政保局的重要位置，即将能够顶替他的位置。 看着顾卫林，顾卫林的目光同样看过来，四目相对，心中相视一笑，梅靖江为顾卫林感到欣慰，他比自己更适合做情报工作。 而另一边则是马思鸣冷峻的眼光，他敏锐的发现了顾卫林和梅靖江之间的小动作，心中只是连连冷笑。 其余各人自有想法，尤其是在座的很多科长级别的人，特别是和顾卫林有交集的，心里各有想法。 比如乔四就时不时的看一眼顾卫林，当初他也是因为跟着顾卫林在自查组然后和孙金诚搭上关系，最后挤掉了顾卫林成为了情报处四科科长，而顾卫林当时则是被排挤出了政保局。 能走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傻子，心里的小九九多着呢。 “大致情况呢也就这些，希望大家不要灰心，也不要掉以轻心，对江城的抗日分子，我们要有十分的把握将其一网打尽。” “我不会忘记大家，军部不会忘记大家，帝国也不会忘记大家的！”说着吉高志站起身子来，冲着所有人鞠躬，并道“拜托大家！” 哪有人敢坐着，全部站起来纷纷朝着吉高志回礼，然后十分坚定地回复吉高志能做到。 “召开这个会议的另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宣布一下人事任命。” 这是个敏感话题，引起了所有的人的注意。 这边韩无为刚刚身死，难道吉高志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提一个副局长，总有那些想的比较多的人，脑子就有些想复杂了。 大致能猜到情况的人，纷纷将目光射向顾卫林。 “因为后勤处泄密事件的发生，主要责任人娄耀辉已经主动卸职，这件事情由负责调查的孙处长给大家做一个阐述” 孙金诚站起身子，吉高志点到他，他自然是要站出来将事情解释一番，免得大家胡乱猜测。 吉高志要的就是掌控整个政保局，让政保局目前处于稳定状态，所有的更新替代都要趋于稳定，就像闲置魏东仁那样，水到渠成、风平浪静。 “大致情况就像孙处长说的这样，希望大家引以为戒，虽然让娄耀辉主动卸职，但后续的问题还没有查结束，不过，后勤处却是不能因为娄耀辉的卸职群龙无首，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由原经济检查科科长、后勤处一科科长顾卫林担任后勤处副处长。” 吉高志连敲带打的警告众人，在众人正自危的时候，又甩出了这个任命，一切都是那么的圆滑，那么的自然。 有的人对顾卫林担任副处长还是有意见的，但也只能藏在心里不说，谁敢在这个时候和吉高志过不去？ 当然，也没有人敢和顾卫林过不去，挡了顾卫林的升官路，找死不成？ 心里有数的人，像是马思鸣、孙金诚等人就是知道，顾卫林这一次担任副处长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有人跳出来说什么。 不仅是因为魏东仁被闲置，现在连来开会的资格都没有。 也不仅是因为韩无为被地下党暗杀，没人敢站出来反对。 而是，现在政保局的局势已经变了。 犹记得，顾卫林第一次在政保局提科长职位的时候，是在他在自查组做成成绩之后，可惜被韩无为和娄耀辉联手遏制，当初孙金诚和魏东仁也都没有说话，导致韩无为被排挤出了政保局，然后有别韩无为一脚踢出了政保局。 再一次就是吉高志担任局长之后，曾经提过让顾卫林去行动处或是情报处，同样被韩无为阻止了，魏东仁和孙金诚等人也都没说话，后来吉高志只好安排顾卫林去了后勤处。 这一切都是对顾卫林的打压。 不仅是对顾卫林打压，也是对吉高志作为局长，行使人事权利的阻挠，让吉高志产生了危机感。 这一次，要是再有人敢站出来说反对的话，就算是触到了吉高志的逆鳞，后果可想而知。 这也算是长时间对顾卫林的压制之后，一个快速的反弹，也是对顾卫林的一种补偿，更是对顾卫林的一种认可，还有就是深深的忌惮。 现在的顾卫林已经不是以往那个任人拿捏的顾卫林了。 听着大家热烈的掌声，顾卫林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冲着所有的人鞠躬，并道“请大家日后多多指教！” 他表现的不卑不亢，吉高志看着顾卫林迅速进入状态，满意的点了点头，梅靖江看在眼里，替顾卫林高兴。 “在后勤处没有任命处长之前，就由卫林暂代处长的职责，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找卫林解决，也希望大家互相帮助，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吉高志最后笑道，他在政保局发号施令从今天这个会议开始，就算是真正的没人敢于反对了。 这也是他这么长时间布局以来，迈出的第一步。 以往魏东仁和韩无为在的时候，他们两人还能说出一些不同的意见来，包括下面的马思鸣孙金诚和娄耀辉有时候都嘀嘀咕咕，这让吉高志感到十分的不爽。只有这种没人敢反对他的局面，才让他觉得有成就感，让他觉得他可以主宰一切。 这其中有一部分顾卫林的功劳，吉高志心中记得清清楚楚，他不会亏待顾卫林。 从以往魏东仁不向他汇报、韩无为不作为反对他的意见、马思鸣和孙金诚不听他的调遣，到现在 闲置魏东仁； 娄耀辉卸职； 韩无为意外身死； 孙金诚、马思鸣归心。 这些事情结合在一起任何一桩都不容易，一环扣着一环，需要足够的耐心和隐忍力才能最后做到。 这其中要忍受多少痛苦，只有吉高志知道，为了最终的成功，他都忍了。 所以，今天的会议，没有人打扰他，他说的很畅快，他觉得很有成就感，他认为这才是他作为政保局局长所掌控的政保局，将权利牢牢的捏在自己的手里，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 在吉高志宣布让他代理工作的时候，顾卫林再次站起身子，冲着所有人点头致意。 顾卫林在政保局的潜伏之路才刚刚开始，对面政保局和江城复杂局势的考验也才刚刚开始。 梅靖江绝对想不到，在吉高志掌控政保局，顾卫林走上正途之后，针对他的一系列动作，竟然会在不久的将来降临。 而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针对他的人，竟然是梅靖江刚到江城初见之时让他觉得关系不菲的马思鸣，毕竟俩人曾经在上海见过 。 单纯的和大家聊聊 很想和大家聊点什么。 却又觉得自己对于文外的一些话难以说出口。 说与不说都觉的自己矫情，干脆就开个单章聊聊。 转眼就八月底了，这本书也写到了70万字。 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道个谢，也道个谦。 前面的剧情写的怎么样，我心里清楚，大家也能看的出来。 到今天这一章为止，前期铺垫和前期剧情基本结束。 从明天开始的剧情，将会是以小顾走上政保局和江城的主舞台的角度开始描写，同样，他在军统和地下党内部的重要性也逐渐的开始体现。 大家前期看的或多或少有些凌乱，很多事情觉得没有头绪，觉得啰嗦，我还是尽可能叙述完整，但不否认很多地方在水。 这其实也是我的一个学习成长过程。 很多读者老爷会说，我特么花钱看你的文，不是看你水的，拿我们的钱去学习，你长脸是吧？ 这里向大家郑重道歉！ 一个好想法，变成一个好的故事，需要精雕细琢。 一个好的故事，要变成一本好书，需要大量好的故事堆砌。 从我开书到现在，以及看热销上的书，我能明白很多东西，写书不仅是靠好想法和喜欢就能成功的。想要成功必须要为这本书付诸百倍的努力。 读者不是傻子，而是上帝，站在上帝的角度之上看作者的书，上帝们会发现作者拙劣的写作手法之下暴露出来的不足，这样的不足想藏都藏不住，只有不断的去学习改变，才能呈现给大家更好的内容。 各位上帝们可能也会看出来，老鬼从一开始就想通过塑造各样性格的人物来使得剧情饱满。 从梅靖江的出场，到魏东仁的风格，再到政保局各个处长的性格，一直是老鬼想要努力描绘并营造一个危机四伏、明争暗斗的政保局的主要内容。 在通过顾卫林与徐满谦、姜文青、梅靖江、吉高志的接触，写出顾卫林在军统、地下党、政保局以及整个江城的成长足迹。 包括期间出现的刘老三、佛爷、管四平，以及政保局各个小头头，维持会会长古育良、市长刘建设、监狱长侯大光、警察局局长吴自荣、漕帮彭彪、秘书黄炳生、黑市贩子岳泰东等等诸如此类的人，都是推动剧情发展，并具有独立性格的个人。 这些个人都拥有自己的故事，老鬼并不想将配角脸谱化，更不想这些人只是个名字代号，而是想努力的写出让大家看完能够去喜欢去记住这些人的故事的文。 这样也无愧于我对本书的立意，也无愧于我对那个时代的一种探索，更不想有愧于大家花钱订阅。 可能诸位正在看书的老爷要喷我了，劳资看了三百多章，也没见你写的跟你现在吹的一样。 想装逼？先把文写好再说，让我们看着爽再说。 老鬼不能承诺什么，但让大家看见的，一定是老鬼的进步，一定是老鬼的更新，一定是对于本书的热爱。 后面剧情，不会像前面这样铺垫这么多，废话这么多，当然，单刀直入，刀刀见血，也不是老鬼写文的风格，请大家慢慢品尝！ 本只想说个剧情方面的事情，说多了，还是忍不住水，还是想要矫情一下，再说一下成绩。 说实话，这本书成绩惨淡，也得幸于一直支持我的几十个书友，才没让我放弃。 在说实话，我晚上加个班都比下班后坐在电脑前四五个小时的写文要舒服，我选择不加班，不是因为我不愿意，而是我想写文，要写好故事。 一直以来都喜欢郭老师的相声，推荐大家去看唐四方写的《相声大师》，很不错。 最后，借用郭老师的一句话： 我还是那个热爱写文、想坚持下去的扑街老鬼，能力有限，水平一般，糟粕之文，承蒙各位衣食父母多多关照，不当之处，请各位多多海涵！{鞠躬拜谢！} 第三百二十七章 悲从喜来 “老梅，听说你和卫林关系不错啊！” “倒是还行。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小子我看着他的江城和政保局成长起来的，还记得当初为了马三，他在医务处守了一夜，是个能吃苦的人。” 黑色小车的上，梅靖江个顾春华坐在后排，现在大家最愿意谈的当然还是顾卫林。 原本梅靖江和顾春华之间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在韩无为被刺杀之后，吉高志让他们一起去处理后事让他们更进一步的了解了对方。 顾春华属于那种逍遥避世的性格，在政保局之后一直做老好人，反正谁都不得罪，随性的很。 梅靖江属于那种不熟悉的人绝不多话的人，做事干脆果断很。 照理说两人说不到一起去，但往往像这样的人，有时候在一起却能够制造出话题。 “这小子还缺少磨炼，放在局座那里磨一磨也好！”梅靖江笑道。 “也是也是！”顾春华附和道。 车在行驶着，梅靖江和顾春华只是跟在前面的车后面，在他们前面的车之中，坐着的自然是吉高志和顾卫林。 他们这一行人是去韩家悼念的，顾春华在给韩无为作了全面的检查和记录之后就让家人将尸体运回去处理了，并安排了政保局的外勤在韩家执勤。 “这段时间别给我丢脸！” “局座您放心好了，以前怎么做，我以后还怎么做，我顾卫林别的本事没有，替局座看家的本领还是可以的。” “我知道，你小子也别得意，周处长都和我说了，说后勤处上个月经费减少了一半，说你治理有功。”吉高志笑着说，他是真的开心，这份开心源自于他对政保局的掌控，现在说起话都硬气了不少。 “局座，您放心，我就是从经济检查科出来的” “将卫林放在后勤处其实也好，毕竟他在经济检查科的建树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顾春华笑道。 梅靖江点了点头，又问道“听说老顾你儿子在外地上大学？” “是啊，这小子跑的没影没踪，上次给我写信还说过的好着呢。”顾春华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落寞说道，虽然嘴上说的好像儿子不用他管挺开心，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想自己儿子的。 “老梅，没想过找一个？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反过来，顾春华看着梅靖江问道。 梅靖江摇了摇头，并非他不找，也不说家国情怀，只单单是他这样的，该找什么样的？ 索性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在敌人窝里战斗才能一心一意。 “我可听说当初吴世宝在上海可是找了一个厉害的娘们”顾春华也八卦的很，他基本上生在江城、长在江城，外面也就去南京溜了一圈，其他地方基本就不去。 说到吴世宝的老婆佘爱珍，梅靖江也是连连苦笑。 这位“白相人嫂嫂”可是了不得，之所以称之为白相人嫂嫂，是因为吴世宝当初没有和李士群扯上关系的时候，在上海属于那种小混子，“白相”在上海话里的意思是玩的意思，白相人指的是类似花花公子和二流子，属于没有正业的那种人。 佘爱珍命运也是属于比较悲惨的，她是广东人，自小生在上海，上过学，家里是做茶叶、火腿生意的。 十几岁的时候被洋行买办的子弟看上，这富家子也是放荡不羁，胆大妄为，寻个机会就故意灌醉佘爱珍，与她进行鱼水之欢、男女之事，直接就夺取她的贞操。 谁料想，这富家子也是火力旺盛，一炮就中，让佘爱珍有了身孕，最后也就从了这位富家子，做了没有名分的太太，生下一个孩子到了九岁得病而死，孩子之后佘爱珍便回到了娘家。 这才有了后来的吴世宝和佘爱珍的结合，要不说吴世宝眼光不错，佘爱珍要是长得丑，那富家子能看的上？ 与吴世宝结合之后，佘爱珍的才能才慢慢的体现出来。 “听说吴大队长那位老婆可是出了名的手黑？”顾春华疑惑的问道。 “是啊，她在上海兜得转、吃得开，能说会道，比吴世宝还会做人。”梅靖江摇头道。 “这么说我们吴大队长还是个妻管严？” 梅靖江点了点头，吴世宝斯人已逝，他不想多谈，当初在吴世宝手下的时候，梅靖江见了太多太多恶心的东西。 似乎看出梅靖江不想谈论关于吴世宝的事情，顾春华当即就岔开话题。 “局座亲自去韩副局长家吊唁，也算是告诉江城某个人，韩副局长虽然去了，但他这家是政保局罩着的，旁人是动不得的。” “是啊，局座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梅靖江感叹道。 吉高志的到来，使得韩家很紧张，毕竟吉高志是日本人，现在韩无为已死，有的人传出小道消息，韩无为生前和吉高志不和，韩家人能不紧张嘛？ 最终直到吉高志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什么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韩家嫂嫂，若是以后有事尽管来政保局找我！” 临走之前，顾卫林保证到，这话同样是告诉宵小之辈，不要打韩家的主意，日本人对韩无为是仁至义尽的。 但谁也想不到，韩无为下葬之后，没过多久，韩家人便飞一般的离开了江城。 “明天到局之后，做好你的工作就好了，几个处长之间的关系要处理好，别忘了，你是我的眼睛。”吉高志叮嘱道。 顾卫林明白吉高志的意思，郑重的点了点头。 “局座，这些我都知道，那后面经济检查科的事情我还是兼着？” “自然兼着，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可是小野司令那里”顾卫林为难的说。 吉高志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顾卫林只觉得汽车一震一巅，这是种熟悉的感觉。 大喝一声不好，赶紧推着吉高志下车，顾卫林才窜出车外。 身子刚飞出去，整个车便被炸开。 这边刚刚炸结束，后面梅靖江和顾春华的车也被炸开，还好两人十分的精明，看出了不对劲，也怪后面的炸弹炸的比较迟，留给了梅靖江和顾春华反应的时间。 瘫在路边，顾卫林和吉高志四目相对，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的让人心有余悸。 “局座，小心” 顾卫林赶紧提醒道，掏出枪就冲着侧面乱开了几枪，吉高志原本就心有余悸，还没反应过来，顾卫林又冷喝一声，不仅让吉高志吓得往沿边躲去，就连梅靖江都被顾春华拽着藏进了小巷之中。 “你要干嘛？” “出去帮他们啊” “你傻啊？” 顾春华拉着梅靖江，不让梅靖江出去，梅靖江这才偃旗息鼓。 其实他不是关心吉高志，而是担心顾卫林出事儿。 。 第三百二十八章 领导风范 在吉高志的车被炸的第一时间，他就联想到了这件事情可能是地委的同志干的。 因为他和贾克木商讨过如何制造混乱，总共制定了两个计划，一说杀韩无为，二就是刺杀吉高志。 韩无为已经被解决，现在就剩下吉高志了，贾克木的行动很快，江城地委的动作也很快，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动手。 其实别看顾卫林在开枪，其实他都是在放空枪，因为根本看不到人，他之所以放枪自然是故意引起吉高志的注意。 果然，吉高志看着爬起来的顾卫林，眼神之中流露出了真情，顾卫林果然是他最信任的人，再看后面的顾春华和梅靖江，则是没有踪迹。 “怎么样？” 吉高志贴着墙，这里是个小死角，除非是马路对面的人或者这边的人主动站出来，否则根本打不到他。 “不见了，没事儿”顾卫林疑神疑鬼的样子让吉高志有些狐疑，危险真的解除了么？ 自然是接触了，贾克木在给江城地委的电报之中说的很清楚，针对吉高志制造一次爆炸案即可，并让他们不可恋战，否则造成地委的损失就不好了。 等巡警和行动处的外勤赶来的时候，吉高志才敢站到路中间，顾卫林则是贴身保护着吉高志，而梅靖江和顾春华此时也都站在了吉高志的身边。 相比之下，孰轻孰重、孰远孰近，吉高志看的一目了然。 回到政保局之后，吉高志十分的恼火，前有韩无为被暗杀，现有他被蓄谋爆炸，涉及到人生安全了，让他怎么能淡定。 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妥当的解决办法，要不然说出去都是个笑话，堂堂政保局局长被抗日分子制造的爆炸吓得躲在墙边，这成何体统？ 马思鸣和孙金诚就这样直直的站在吉高志的面前，挨着吉高志的训斥。 “怎么都不说话？” “情报处不是号称江城无孔不入嘛？怎么事先就得不到消息？” “行动处的人行动如此之慢？没事儿都喝茶看报？” “今天要是不是卫林反应快，我看我们四个人都得交代在那里。” 吉高志骂累了，缓了口气，眼神一一从众人的身上扫过。 这些人没一个让他省心，好在自己现在已经掌控了政保局，该骂就骂，不必忍着。 “抗日分子如此嚣张，情报处和行动处要拿出切实的方案来，一定要将江城的抗日分子一个一个揪出来，让他们无处可藏。” 吉高志锤着桌子，拳头与桌面发出闷闷的响声，可是声音传到孙金诚和马思鸣的耳中却是如此的刺耳。 “你们要什么，缺什么，尽管和周处长和卫林要，只要能抓住抗日分子，什么都好说。”吉高志说道。 “请局座放心，情报处一定加大对抗日分子情报的收集，决不让抗日分子有机可乘！” 孙金诚和顾卫林接触了这么长时间，顾卫林平时怎么向吉高志说话，他也学到一点，这军令状和口号是喊喊杠杠的。 “行动处必定会加大行动，争取出击有所获，行动必成功！”马思鸣自然不傻，被吉高志骂了之后，他心中也有一团火气，想要将江城的抗日分子全部清干净。 “卫林，江城所有人口户籍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吉高志转过头，向顾卫林问道，对顾卫林他是和声细语的，只是刚才骂他们的时候扯到了嗓子，嗓子有些沙哑。 顾卫林觉得吉高志现在中国话说的越来越好了，尤其是在骂人的时候，那水准简直发挥到了极致，换了地方往人堆里一放，绝对没有人会知道他是日本人。 “户籍科应该查的差不多了，前几天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收尾了。”顾卫林说道，前几天他哪里去过警察局，但这样说是为了让吉高志知道他顾卫林是在真真正正的做事儿。 很欣慰的点了点头，吉高志突然有种感觉，要是在政保局之中没有顾卫林，他是不是该坚持不下去了。 总之，在吉高志的强压之下，每个人都有立下了自己的军令状，现在政保局是上下一心，专门针对抗日分子，誓死要将江城的抗日分子一网打尽。 整个政保局今晚没有人敢下班，顾卫林担任后勤处副处长，代理处长工作的喜悦都被这件事情冲淡了很多，但回到后勤处之后，还是受到了大家的恭喜。 “大家都站着做什么？都坐下。” 顾卫林摆了摆手说道，他不喜欢手底下的人这么拘束，就像在经济检查科一样，他喜欢将手底下的人看做兄弟，这种浓烈的江湖风气，和顾卫林当初混三条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当然，顾卫林有自己的做事和待人原则。 在顾卫林的要求之下，所有人都坐了下来。 庞玉虎能不能顺利的接任科长的职务，还要看顾卫林心里怎么想，他自问这段时间以来和顾卫林合作的还算是愉快，处处都是以顾卫林为先，从来没有其他想法。 看着顾卫林，他很想问一问，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也是刚接任后勤处副处长这么个职位，但和大家却是早就相识了，后勤处怎么样，大家心中有数，我心里也有数。 可能下午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听说了，现在各个处室都在开会，我们处也不例外，今天的话我只说一遍。 第一，我希望大家为要将为皇军效力，为大东亚建设这两事情放在首位；第二，我希望大家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维护好后勤处的利益；第三，我不希望后勤处出现什么幺蛾子，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丑话和好话都说在前面，我不希望大家日后发生了什么不痛快的事情，觉得自己有我委屈了，没地方说理去，大家说是不是？” 长篇大论下来，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一朝天一朝臣，后勤处轮到顾卫林当家做主，而且从前面就可以看出顾卫林有心改变后勤处，大家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今天下午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整个政保局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在顾卫林说完之后，庞玉虎带头，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承蒙局座厚爱，让我暂时主持后勤处的大小事物，咱们一科的事情以后就由庞科长暂代了。”顾卫林笑着说道。 庞玉虎心中大喜，赶紧站起身子冲着顾卫林连忙推辞，他觉得这是必要的姿态，可是顾卫林却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让庞玉虎干脆直接的应承了下来。 庞玉虎的升官的速度让后勤处所有的人都觉得咋舌，当然和顾卫林闭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但不可否认，跟着顾卫林后面，顾卫林是不会亏待你的。 “小田最近表现也不错，暂时让他代替副科长的职务，大家一起监督他，他要是做的不好，那大家就都有机会了。”顾卫林笑着说。 田文斌感觉就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了，脑子晕晕的，半推半就之下，冲着顾卫林大声的说了一些效忠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 虽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位置，但是顾卫林话里有话，让所有人监督他，给了他莫大的压力，要是做不好，他随时可能被代替。 但他坚信，自己将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毕竟这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 顾卫林这么做就是告诉后勤处的人，凡是跟着顾卫林混的的人好处大大的，就是能升官发财。 然后，后勤处几个和娄耀辉关系比较深的人，在顾卫林的示意之下，直接被驱除出了政保局，离开的时候十分的狼狈，没有人任何人敢去接触他们。 顾卫林这样做，同样是在告诉所有人，凡是跟他顾卫林作对的人，那下场不是一般的惨！ 总之，后勤处现在是顾卫林说了算。 第三百二十九章 清户计划 顾卫林一早就到了政保局，可是没想到大家比他来的还早，索性他也就不慌不忙的去马路对面吃上一碗豆腐花，顺便也给吉高志拎上了一份。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本来他昨天就打电话去警察局让贺旭峰将清查户籍的资料其全部整理给他。 昨晚贺旭峰带着人熬夜将所有的资料全部完成，顾卫林是一大早去拿的。 他本想赶个早给吉高志来汇报的，也显得自己勤快嘛，没想到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想表现。 索性，顾卫林将勤快改成贴心！ 果然，吉高志没有吃早餐，顾卫林的贴心早餐让吉高志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这些是户籍科整理出来的户籍材料，所有的数据都在里面。” 顾卫林将文件整整齐齐的放在吉高志的办公桌之上，在吉高志吃豆腐花的时候，他一边吃，顾卫林一边汇报。 这样显得顾卫林很赶，凸显出顾卫林还有很多工作。 “江城城内的所有户籍数据都在这里，至于无为、江县等其他几个县城的材料，警察局并没有详细统计，只有县里报来的数据。 户籍科这一个多月一直在忙这件事情，城内很多的户籍问题都整理的很顺，很辛苦！” 顾卫林一边汇报着自己该汇报的东西，一边替吴自荣美言两句，有道是大家有福共享嘛！ 点了点头，在顾卫林汇报的时间之中，他已经将所有的豆腐花吃完，擦了擦嘴，翻看着顾卫林分门别类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材料。 “很详细，做的不错，有了这些东西，下一步就要让情报处和行动处对江城城内的这些地方进行重点的监控和调查，有理有据，让军统和地下党无处藏身。”吉高志兴奋的笑道，他不并不知道军统早就准备好了新的户籍，而地下党也有自己掩护的方式。 “最近情报处和行动处都有行动，你要配合他们，也经常和他们出去跑跑，不要总是将功劳拱手让给别人，要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样以后我在小野司令那里也好替你说话。” 吉高志看着顾卫林皮懒的样子，开口提醒他，他就怕顾卫林整天坐在办公室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实更深层的意思是让顾卫林替他看着下面的事情。 不用吉高志提醒，顾卫林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参与这些事情，有了吉高志的督促，他更加有理由参与其中，这对于军统和地下党来说，简直在政保局之中拥有一个无敌的活动情报源。 “这你可得给我签了，一分不能少！” 孙金诚拿着采购清单不知怎么的又跑到了顾卫林的办公室，让顾卫林给他签字。 顾卫林担任暂代后勤处工作之后，有一项规矩变了。 所有的采购、报销清单首先由科长审核，只有科长那里审核过了，才能让他来签字。 原先的科长签字就能采购报销的规矩彻底飞废除了，这也是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科长的权利，但是让科长审核这第一步却也能够代替前面被削弱的部分权利，毕竟想要让顾卫林签字，还是要通过庞玉虎的审核不是。 像孙金诚这样没羞没臊的直接拿着采购单让他来签字，这不是破坏顾卫林的规矩，打顾卫林的脸嘛！ “老孙，我这规矩刚上，你让我带头违反，下面的人怎么看？甭说你这是打我的脸，就是你这子弹采购也不归我管啊！ 找总务处去，我要是签了，周处长该说我不懂事儿了。” 顾卫林怎么说也不给孙金诚签字，他发现最近孙金诚有些拿捏不住分寸了。 “我要是能去总务处批还找你？” “局座是说我让我大力支持你们，可这也不能坏了规矩啊。 你情报处四个科，在外面搞情报的也就两个科，加上外勤，总共八十号人都够呛，新购一万发子弹？你想干嘛？”顾卫林问道。 “老弟，话不能这么说，总归有用到的一天，先把钱给剥拨下来啊！”孙金诚笑道。 “我看你还是去找周处长吧，看看他给不给批，甭说他给你批，就是局座也不会给你批的。要是他马思鸣拿着条让批，恐怕局座还要考虑一二呢！” 顾卫林一番话说得孙金诚没脾气，还真是这样的，因为“清户计划”，马思鸣新增采购的一万发子弹已经批下来了，孙金诚也想打打秋风，走走顾卫林这边的路子，没想到顾卫林直接拒绝。 “这我管不着，不管你是不是为了清户计划，老孙，我告诉你，采购子弹走后勤的由头根本行不通。”顾卫林直接绝了孙金诚最后的一丝希望火苗。 “马思鸣采购那么多，你少一点周处长不久给你签了，非得和他比什么？行动处六个科的建制，光外勤就一百多号，才要了一万发，你这狮子大开口，给谁谁也不能给你弄！”顾卫林劝道，要不是他念在和孙金诚关系的份上，换个人，这番话他都懒得说。 孙金诚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钻牛角尖了，什么事情都想和行动处比一下，可是本质分工又在这里，经过顾卫林的一番话，他才突然醒悟过来。 不平衡的心理导致孙金诚产生了不合理的想法，不合理的想法让孙金诚做出了出格的事情，从而就走火入魔了。 好在他还知道亲疏远近，先来找顾卫林走账，而不是先去周向佛那里，否则事情一旦捅到吉高志那里，吉高志是绝对不会给孙金诚好脸色看的，到时候孙金诚怎么收场就不知道了。 “行了，也别觉得不平衡，清户计划是怎么个计划？说给我听听，看看我这边还能不能给你走一些账。”顾卫林变着法的要套出孙金诚的话。 政保局人人都贪污，贪多贪少各有不同，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大家自然不想放过，顾卫林理解孙金诚的意思，所以，他的话又给了孙金诚一丝希望。 顾卫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行动处和情报处弄出一个清户计划，所以要借着机会问清楚。 。 第三百三十章 情报传递 “这么说这是针对军统和地下党的一次突袭行动？” 孙金诚向顾卫林简单了介绍了什么叫做清户计划，顾卫林在心里过了一遍，简单的说就是一个专门针对江城抗日分子的行动，是一次突袭行动，按照孙金诚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求本次行动结果如何，但必须要声势浩大。 为什么马思鸣拿到了总务处的批下来的一万发子弹的费用，就是因为要闹出一个轰轰烈烈的清户计划。 “可以这么认为，但是也不是仅仅限于军统和地下党，江城还有中统，还有铁血青年会，还有很多与抗日分子有关的组织和个人，准备借这一次机会，将这些人好好的清理清理。” “挂羊头卖狗肉？”顾卫林听了孙金诚的话，微微一思索，看着孙金诚疑惑道。 孙金诚阴阴的一笑，这一笑恰恰证明了顾卫林所说正中下怀。 “老孙，这事儿局座知道？” “废话，局座不知道，我们敢弄嘛？”孙金诚瞪了顾卫林一眼，怎么顾卫林总是不相信他，当然反之一想，顾卫林这也是关心他。 “得，还是你们会玩，你回去列个后勤的采购清单给我，到时候我给你批了。”顾卫林摆了摆手说。 孙金诚喜滋滋的走了，有顾卫林这句话他就放心多了。 顾卫林知道这所谓的清户计划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只不过是个嘘头罢了。 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情报员，他还是要将这所谓的清户计划传递给梅靖江与姜文青，毕竟是针对地下党和军统的行动，不论计划多么的水，嘘头多么的大，都不能掉以轻心，万一这是敌人的阵怎么办？ 顾卫林和梅靖江见面之前，梅靖江就已经和贾克木见过面，对于政保局这两天发生的两起事件，两人进行了深度的商讨。 两次成功的行动，使得政保局之中再也没有人再提起关于全员体检的事情，甚至连对许正刚的审讯都耽搁了下来。 “这么说这次的计划只是个花花架子？” “可以这么说，但也得防止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顾卫林建议道。 梅靖江点了点头，顾卫林的确是成熟了，虽然有时候在政保局看起来不那么的正经，但却是细心谨慎的很。 “昨天对吉高志下手的我们的同志么？” 梅靖江笑笑没有说话，昨天的情况他基本都了解清楚了，尤其是顾卫林对这马路一面疯狂的开枪，当时在现场的时候梅靖江还担心双方会交火，没想到经过询问贾克木之后，地委的同志压根就没有露面，更别提和顾卫林之间发生枪战了。 这一切都是这小子临时自导自演的，没想到他的反应的还不错。 看着梅靖江冲着他小，顾卫林看了看自己，难道自己有什么不妥？ 虽然梅靖江没有正面回答的他的问题，但他的态度说明了很多事情，顾卫林心知肚明。 “这件事情我要不要向姜文青也通报一声。”顾卫林打着向梅靖江汇报的幌子故意问道。 他不是不相信梅靖江为人，而是在政保局之中待久了，长期不进行组织交流和组织生活，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一种在政保局的处事风格。 梅靖江脸色一变，直勾勾的看着顾卫林。 “顾卫林同志” 顾卫林一愣，梅靖江好像没这么叫过他。 “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一名地下党员，你现在不是在和你的敌人说话，你不必带着试探的心思在里面。 我早就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进行抗日，姜文青在江城的的确确在做着抗日的事情，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向他说的，不要把你在政保局和对军统的那一套用到自己的同志身上！”梅靖江警告道。 梅靖江不是自己心里不爽，他是觉得顾卫林的思想出了问题，发生了一些偏差，需要自己去纠正过来。 顾卫林可以这样和自己说话，自己可以包容他，但别人会包容他么？ 顾卫林感到十分的羞愧，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靖江同志，我承认，我的心态出了问题，这段时间以来太过紧张，包括对待娄耀辉的事情上处理的也不到位。”顾卫林目视梅靖江，坦然的说道，刚才梅靖江的话将他骂醒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前面是怎么说出那句话的。 “这些事情你要自己学着克制，我知道做潜伏工作不容易，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身不由己这句话我也知道，你记住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不暴露自己。”梅靖江叮嘱道。 与梅靖江见面的时间不长，顾卫林离开之后，梅靖江陷入了沉思之中，顾卫林是因为长期的焦虑和失去了组织生活，加上没能控制住他自己，导致他习性和说话上都残留着深深的烙印，他担心顾卫林真的和贾克木合作之后，两人会不会起冲突。 他要赶紧催贾克木执行第二次见面计划，趁着自己现在还有时间，尽量的让两人磨合好。 顾卫林同样向姜文青汇报了关于清户计划的事情，姜文青同样很重视。 相比较于地下党来说，军统江城站在江城铺开的摊子更大，人员更加的复杂，加上原本姜文青就知道江城站之中有政保局的卧底，所以对这件事情格外的重视也不为过。 “政保局抓捕了地下党的许正刚，韩无为被地下党刺杀而亡，吉高志被地下党差点炸死，听说当时你也在车上？” 姜文青对江城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并且重庆方面都直接发电询问韩无为被地下党暗杀一事，所以想要了解的更加清楚，也只有问顾卫林。 顾卫林自然将事情详细的说给姜文青听，顺便还提了对于娄耀辉的处理，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让娄耀辉付出代价。 姜文青听得十分仔细，顾卫林所说的与他了解的差别不大，但却有更多的细节方面的描述，让姜文青听得连连点头。 “你刚当上后勤处副处长，很多事情不宜在这个时候去做，娄家是江城的老牌家族，想要轻易将他们家置于死地是不可能的。” 顾卫林想了想，姜文青给出的理由根本就是推辞，同时他也想到了彻底摧毁娄家的方法。 看着顾卫林不甘心的样子，姜文青又说道：“除非是日本人下手。” “我要一个日本人下手的理由！”顾卫林紧接着说道，姜文青自然听出了顾卫林话里的意思，顾卫林的话十分的坚决，他在告诉姜文青，他非得要将娄家处理了。 姜文青突然发现顾卫林现在的气势和以往比起来，变了很多，似乎变得更加强势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胡作非为 两个人就着这个话题谈论了很长时间，姜文青终究是没有扭过顾卫林，只能按照顾卫林的计划去配合顾卫林。 至于顾卫林为什么对娄家有这么大的偏见，他也不知道。 “你小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初搞娄华明的时候用的是这一招，现在搞整个娄家还用这一招，我怕到时候政保局有人有联系起来，会对你产生怀疑。” “老师放心好了，我既然敢做，就不怕被怀疑！”顾卫林笑道，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姜文青觉得瘆得慌，娄家真是遇到死对头了。 “我是该放心了，你都当上政保局的副处长了，假以时日在戴老板面前都能说的上话，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着姜文青酸酸的话，顾卫林知道自己的姿态让他觉得不爽了。 “老师，看您说的，您永远我是的老师，想想刘之林回去之后得到的重用，我是老师您培养出来的学生，我做的好，老师脸上也有光不是？”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顾卫林的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两句话的事儿，姜文青就喜笑颜开了，倒不见得姜文青是真的开心，但顾卫林的态度在这里，让他觉得欣慰。 刚才姜文青的话倒不是说对顾卫林担任政保局副处长眼红，而是他有意的敲打顾卫林，让他不要得意，一切都要小心。 顾卫林想到了他和梅靖江的说的话，于是也想冲着姜文青试探一下。 顾卫林知道，在梅靖江面前他能直接问可不可以将消息告诉军统，这是因为梅靖江知道顾卫林的身份，顾卫林也相信梅靖江的为人，他更对自己的组织信仰有信心。 而姜文青这边，顾卫林想要试探，却不能直接问。 “老师，清户行动不光是针对我们，也针对地下党，只盼着他们将地下党一网打尽，这省的我们操心。” “你说的不错，攘外必先安内，这是总裁的话，虽然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在对付汉奸叛徒身上，但对地下党也不能掉以轻心，让他们和政保局两败俱伤才好！”姜文青笑着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姜文青是合格的军统成员，深受戴笠的教诲，对忠心国党耿耿。 可是，他的话却让作为地下党员的顾卫林感到深深的失望。 不是对姜文青的失望，而是对姜文青的话和对军统整个的作风，以及对国党整个的做派失望。 话就此打住，不往下深扯。 再说政保局之中关于清户计划的实施，马思鸣纠结了行动处的所有的人，几乎是倾巢而出。 而孙金诚依旧是三科、四科带着外勤出去溜达。 这么些人向要对江城整个进行清户行动，造成巨大的声势，似乎还缺点什么，直到吴自荣亲自坐镇，整个警察局的两个大队全部到来的时候，顾卫林才明白，这才是真正的造声势。 顾卫林作为后勤处负责人，和马思鸣、孙金诚以及吴自荣自然是作为本次行动的负责人之一，这么庞大的队伍，后勤处保障肯定要跟上。 整个江城一连三天都没得消停，尤其是一些小剧院和学校之中，很多的青年学生被直接送入了警察局的大牢，年轻人总是愤愤不平，导致行动人员直接开始警示。 血染的教训，这次清户行动之中，遭受最损失最大的不是地下党也不是军统，而是江城这些进步学生和一些爱国抗日人士，他们才是吉高志主要打击的对象。 顾卫林也没有想到原来他们的主要着手点在这方面。 想要迅速的阻止他们行动是不可能的，顾卫林寄希望于组织和军统能够随机应变，对政保局的派出的行动人员和警察局的行动人进行几次阻击，让他们也尝尝血的教训，这样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砰砰” 一连几声枪声，顾卫林的车停路边，推开车门下车之后，顾卫林一脚局踢倒了其中一名开枪者。 一个大耳瓜子甩上去，另一名开枪者直接蒙在了原地。 这不是自己人么？ 还是自己的领导。 怎么就大耳刮子上脸了呢？ “王八蛋，没看见是妇人和孩子？”顾卫林气愤道。 两名行动人员惊慌失措，顾卫林赶紧蹲下身去伏妇人和他抱着的孩子。 恰巧这一幕被暗处得到小报记者给拍到，这几天政保局动作连连，弄得江城满城风雨，所谓的清户行动让很多人都不敢出门。 尤其是在很多人发现这清户行动的主要针对对象之后。 上了车，顾卫林走一路都能发现大街上三三两两的人拉拉扯扯，很多人都是被五花大绑，押解着上车，送到大牢去。 “怎么闹成这个样子？引起暴动怎么办？”跳下车，顾卫林冲着马思鸣质问道。 马思鸣摆着个臭脸给顾卫林，计划是他主导，他有他的想法，还轮不到顾卫林来评头论足。 “马处长，你这是在泄私愤？” “顾处长，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局座批准的行动，成效你也看到了，这些抗日分子隐藏的都深，不这样，怎么抓？”马思鸣板着脸说道。 顾卫林无话可说，只能任由马思鸣这般行动。 “老孙，在这么闹下去，可真的就成了一场闹剧了。” 顾卫林犯不着在马思鸣那里和他板着脸对话，只好来劝说孙金诚。 “是啊，这几天警察局的大牢都快爆满了，这么闹下去，尤其是学校的学生和工厂的工人要是暴动了怎么办？” 吴自荣显然也觉得这么做有些过分了，他一直都想和马思鸣提一下，可一看马思鸣板着臭脸，一副不可接近的样子，他也就懒得说了，正好顾卫林现在说起来，他也就在三人独在的时候说说自己的看法。 顾卫林看着孙金诚，他想听听孙金诚是怎么个看法。 “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得问马思鸣，确实有点过分了，好几个富商都被抓了！”孙金诚低声的说。 “放开我” “胡校长？”吴自荣看了一眼孙金诚，孙金诚同样也听到远处的呼喊声。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难以消停 顾卫林不知道吴自荣口中的胡校长是何许人也，但是看着吴自荣走过去，他就知道，吴自荣必定是认识此人。 “怎么回事？” “抗日分子！”两个人揪着六十多岁的胡关清，一个人怒目瞪着胡关清，冲着吴自荣解释道。 “放屁，胡校长怎么可能是抗日分子？”吴自荣辩解道。 胡关清是吴自荣在中学的时候的校长，吴自荣从小家境不好，半工半读勉强读完小学之后便准备辍学。 当时胡关清刚刚担任江县中学的校长，为了鼓励读书，特意开了一个免费班，交不起学费的学生吃住都在学校，当然，这样的学生要为学校做工抵除学费。 吴自荣当初就是这样上的中学，而且受到了胡关清的特别的关照，直到后来吴自荣到江城来闯荡的初期，也是胡关清给他的建议。 后来胡关清辗转江城数地担任学校的校长，吴自荣在江城混的不怎样，也就没联系过。 这些年吴自荣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不轻易得罪人，虽说吴自荣贪财好色，但是他穷苦出生，没什么背景，也只得这样保持自己现在的地位。 但他对胡关清是十分的敬重的，尽管两人多少年没见了，但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他和潘志诚是同事，和潘志诚关系不菲”抓捕胡关清的行动处行动人员说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倒想做抗日分子，可惜一把老骨头人家不要我。”胡关清冲着说话的人碎嘴道。 行动人员也是小年轻，脾气火爆，一言不合一拳勾过去，直接打掉了胡关清两颗侧牙。 由于两个人钳制住胡关清，老爷子才没有被一拳打倒。 “老不死的东西。”行动人员甩了甩手，骂骂咧咧道。 吴自荣蹭的火冒三丈，等着行动人员，就是一脚过去。 欺负老人家是不？ 还当着自己的面？ 堂堂警察局局长的面子不值钱？ 这世上总有那不开眼的东西。 行动人员被踹的连连后退。 “这老不死的还有同伙！”小年轻吼了一声，赶紧有人跑了过来，其中有人是吴自荣，半途拐了个弯儿不敢上前。 “怎么？把老子也当抗日分子抓起来？”吴自荣冷笑道。 这也怪吴自荣今天出来没穿制服，当然也怪小年轻刚入行没多久，闷头闷脑的，不谙世事。 这边出了事儿，顾卫林和孙金诚自然是聊不下去，不由的快步走了过来。 不认识吴自荣可以，但孙金诚和顾卫林要是不认识，那可真是瞎了眼了。 胡关清老爷子现在脑子还蒙蒙的呢，小年轻这一拳可是打得不轻。 吴自荣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孙金诚看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哪管那三七二十一，本来心里就有火，尤其是对马思鸣，现在火更是蹭的上来。 麻溜的掏出抢，开了保险拉了枪，就要送小年轻一颗枪子儿。 孙金诚赶紧按住顾卫林的胳膊，这可不能让顾卫林胡来。 “把枪放下” “去他娘的。”顾卫林推开孙金诚，冲着小年轻就是“啪啪”两枪，吓得众人躲得远远的。 这边的枪声响起，那边合围过来的人就多了起来。 一看是孙金诚、顾卫林和吴自荣，这些个人反倒都不敢靠近了。 顾卫林就是要让事情闹得大一点，最好马思鸣也过来说两句。 要是任由清户计划执行下去，遭殃的江城百姓远远不止这些。 “你疯了？” 孙金诚夺了顾卫林的枪，冲着顾卫林喊道，他是真的关心顾卫林。 吴自荣也才反应过来，顾卫林是真敢下手，不过他心中却觉得打得好。 那边马思鸣过来，早就有人将这里的情况向他详细的汇报了。 “马处长，顾卫林一时之间没忍住” “用不着解释，留着到局座那里去说。” 马思鸣不给孙金诚说话的机会，摆着一张臭脸，似乎谁都欠他的似的。 “马处长，胡校长可不是抗日分子，您看是不是能”吴自荣放低自己的语调，冲着马思鸣商量道，他想让马思鸣放了胡关清。 “是不是抗日分子不是你说了算。”马思鸣似乎不会笑一般，一丝不苟的说，一点面子也不给吴自荣。 “马处长，胡校长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说是抗日分子谁相信啊！”吴自荣辩解道。 “哦？这么说，年纪不大的就是抗日分子了？”马思鸣扯着脖子反问道，弄得吴自荣脸通红，好似马思鸣故意呛他话一般。 顾卫林身子动了动，孙金诚挡住了顾卫林，要不然顾卫林出去保不齐就和马思鸣动手了。 “我的小祖宗，你就消停一会吧，想想怎么和局座解释！” “马处长，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否” “吴局长，你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凭什么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马思鸣反问道，有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 吴自荣脸红到脖子，眼底露出了一丝凶光，他能这么长时间的担任警察局的局长，出了溜须拍马，贪财好色，不可能一点真本事没有。 “马处长当真是不能放人？” “不能！” “那好，希望马处长别后悔！”吴自荣冷笑道。 马思鸣不屑一笑，他能被吴自荣所吓倒？ 堂堂政保局行动处处长是被吓大的？ 吴自荣在警察局有心腹，几个眼神使下去，政保局的人就觉得不妙了。 这次行动之中，行动处和情报处加起来也不过三百多号人，而警察局两个大队六百人齐齐出动，在人数就压倒了政保局的人。 一时之间，路口聚集了警察局的警察，纷纷荷枪实弹的将枪口调转过来，冲着政保局的人，甚至有的人枪都被下了。 很多政保局的行动人员刚才还和警察们在一起行动，怎么现在突然画风突变了？ 躺马思鸣更是被身后的数个枪口对准着。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吴自荣为什么让他别后悔了。 欺负老实人？ 得理不饶人？ 老子天下第一，谁也不服？ 你马思鸣在黑洞洞的枪口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第三百三十三章 遭受阻击 第三百三十三章遭受阻击{第1/1页} 马思鸣确实没想到吴自荣敢这么做。 这不是吴自荣第一次这么做了。 顾卫林清楚地记得，上一次枪口相对的时候，还是为了市政府和码头的货的时候，当事人是渡边俊。 孙金诚就像是个和事佬，冲着吴自荣直甩眼神，就差上去和吴自荣说话了。 顾卫林拉着孙金诚不让去，这就是顾卫林想要的效果。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反正是内部闹腾，最好打起来，两败俱伤才好。 “吴局长，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想想后果？”马思鸣镇定自若，冲着吴自荣问道，他断定，这只是吴自荣此时头脑发热的做法，等吴自荣冷静下来，绝对会立刻认怂。 可惜，马思鸣太自以为是了。 吴自荣冷哼一声，掏出枪，指着马思鸣：“马处长，你到时候临危不惧啊，口气不小的很？” “有本事开枪啊？”马思鸣顶着吴自荣的枪口狠狠的说道。 顾卫林拉住孙金诚，他巴不得吴自荣开枪。 “让他们闹，让老吴教训教训马思鸣也好！”顾卫林在孙金诚耳边说道，这话让孙金诚听着别提多舒服了，这说明顾卫林和孙金诚始终是一条战线的人。 “哼，死人是没有价值的，既然马处长求死，我吴某今天就成全你。” 拉开保险，吴自荣手指扣上扳机，马思鸣听得清清楚楚，额头上不由的泌出汗来。 这就是欺负老实人的下场。 这就是装逼不成反被草的下场。 你马思鸣嚣张、不可一世，可现在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阎王打架，小鬼看戏。 其实吴自荣现在也顶着压力，可终究是不能缩手，大不了就反了。 轰动 “怎么回事？” 注意力高度的击中顾卫林还盼望着吴自荣开枪，远处突然响起了爆炸声。 “报告，远处出现不明武装力量，对我们进行袭击” 警察局的巡警帽子都跑掉了，跌跌撞撞的飞奔过来冲着吴自荣汇报道。 话音未落，另一边也响起了枪声。 “报告，我们遭到了军统的袭击”政保局的行动人员赶紧汇报道。 突然起来的爆炸声和枪声让这一场闹剧提前收场，顾卫林错失了一场看好戏的机会。 爆炸声一场接着一场，枪声也是不断，吴自荣和马思鸣也顾不得两人的恩怨，纷纷指挥自己的人进行反击，在进行反击之前，吴自荣还特意安排人送胡关清离去。 这个在本事件之中充当导火索的老人，直到被人安全送走，都没有认出吴自荣来。 “特娘的，军统的胆子太大了”孙金诚骂骂咧咧道。 “不是军统的胆子大，而是马思鸣做的太过分了。”顾卫林悠悠的说道，军统终于动手了。 “不是马思鸣做的过分，是我们做的都过分。”孙金诚纠正着顾卫林的话，这件事顾卫林是逃脱不了干系的，包括吴自荣在内，他们四个人是本事件最直接的领导。 到处都遭受到了袭击，不仅是军统在行动，江城地委也在行动，清户计划执行三天以来造成了太大的影响，尤其是政保局行动人员疯了似的抓人造成的惶恐，使得军统和地下党不得不对他们进行干扰。 军统和地下党在行动之前并没有联系过，他们也不可能联系，一切都是不约而同。 “老吴，刚才很男人！”顾卫林冲着吴自荣竖起了大拇指，又笑道：“以后别人就不敢说你只会贪财和溜须拍马了。” 孙金诚瞪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这玩笑开的有点过了。 “还说我？你们就不知道拦着我点？”吴自荣笑道，他是将顾卫林和孙金诚当成自己人了。 “我说老吴，你这就不厚道了，风头让你一个人出了，现在你还怪我们，到哪里这理也说不清啊！”顾卫林插科打诨道。 经历了这件事情，吴自荣觉得自己和顾卫林与孙金诚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进了一步。 而另一边的马思鸣则是不断的冷笑，耗费了三天的时间，出动了几百号人，扰乱了江城的稳定，卷起了风雨，终于将军统和地下党都引出来了。 清户计划的确是一个幌子，他背的背后还有一个更深层的计划，这个计划只有马思鸣和吉高志知道，计划最直接的方案就是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将军统和地下党引出来，让他们主动出来挨打，从而进行一网打尽！ 当初马思鸣向吉高志提议这个计划的时候，吉高志也有所忧虑，但是吉高志被炸之后，加速了这个计划的实施，江城的抗日分子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被一扫而净。 功夫不负有心人，盯着巨大的压力，马思鸣成功了。 “怎么回事？”顾卫林看着突然增多的政保局行动人员和宪兵司令部的宪兵，他心中暗道不好。 马思鸣和吴自荣同样不解。 相视一眼，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马思鸣再搞什么鬼？”顾卫林故意问道。 孙金诚脸色不好，顾卫林可能不清楚这里面的名堂，但是他此时已经全部想通了，马思鸣的一万发子弹费用不是白领的，而是有预谋的。 直到吉高志的出现，孙金诚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整个江城已经戒严了，现在就等于是瓮中捉鳖。 顾卫林有些着急，不论是地下党还是军统，出现损失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要是当初他能仔细研究一下清户计划，也不知道被马思鸣使了障眼法。 现在倒好，算是自己葬送了地委的同志和江城站的人么？ 顾卫林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但此时自责并不顶用，要用一个妥善的方法，使得地委的同志和姜文青等人全身而退。 又是轰动一声，数名日本宪兵直接扑倒在地，吉高志指挥着宪兵不断的往前冲，他不惜一切代价要将这股好不容易引出来的抗日分子拿下。 爆炸声和枪声越来越稀，顾卫林几次想要冲上去，都被孙金诚死死的拉住，孙金诚限制了顾卫林单独行动的机会，他们一行人只能跟着吉高志慢慢的往前推进 搜狗阅读网址： 第三百三十四章 付之东流 顾卫林越来越着急，只希望于姜文青所率领的军统和地委的同志能够及时反应过来。 日本宪兵的到来使得政保局的行动人员和警察局的松了一口气。 政保局的行动人员的素质自然是不能够和宪兵司令部的日本兵相比。 几次有效的反击，以及四周展开的包围，似乎要将城中所有的抗日分子都一网打尽。 吉高志神色凝重，马思鸣更是冲锋在第一线。 “局座，快躲开” 顾卫林冷喝一声，吉高志的身体下意识的蹲了下去，顺便往人群里一钻，吉高志很精明，顾卫林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 果然，他敢躲开，侧面一名日本宪兵的脑袋就开了花。 远处民房之中的孔荀暗骂一声狗汉奸，又开了两枪，才收起枪赶紧撤离。 顾卫林不顾孙金诚的阻碍，掏出枪，带着人一队人就追了上去，根本不等吉高志和他说话，其实吉高志想叮嘱顾卫林一定要小心。 顾卫林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单独出来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带着人就追了上去。 他不知道刚才放冷枪的是军统还是地下党，总之现在吉高志不能死，之所以救吉高志，也是这个原因。 一旦吉高志死亡，政保局大好的局势又将会改变，这十分不利于顾卫林的潜伏。 对方看起来很恨顾卫林，冲着顾卫林连开了数枪，其中一枪差点击中顾卫林。 “不要开枪，抓活的！” 顾卫林看着无路可逃的孔荀，冲着自己身边的行动人员嘱咐道。 孔荀冷笑一声，顾卫林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是个死胡同，就想抓活的？顾卫林也不怕被闪了自己的大舌头。 走了之后，顾卫林认出了孔荀，当然只限于当初姜文青给他看的照片，你是比较瘦的以为，应当是叫孔荀。 未等顾卫林再说话，他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大喝一声闪开，便带着人往后退去。 轰 浓重的火药味和扑鼻的灰尘，顾卫林甩着胳膊使劲的挥舞着，想要将眼前的飞在半空之中的灰尘给打散。 他真没道，孔荀这小子手段这么阴，要是刚才自己稍微迟钝一下，就交代在这里了，但现在看上去，也有好几个兄弟受了伤。 “妈的，跑了，继续追” 顾卫林不甘心的说道，怒吼声在身边的行动人员听来是愤怒，没人敢不当回事，纷纷跑步前进。 孔荀身手不错，小小的一墙之隔根本就阻挡不了他的脚步，要不然他在军统江城站也不能胜任行动处处长一职啊。 顾卫林灰头土脸的带着人绕了好几圈，根本没遇到军统，他有些好奇，难道姜文青带着人都撤离了？ 其实顾卫林并不知道，这一次行动姜文青根本没有亲自带队，只是孔荀带队的而已，而且出来干行动的人员也不多。 这边的枪声消停了，可那边的还依稀能听见。 回到路中央的时候，顾卫林只见吉高志在抽一个宪兵的大耳刮子，不仅抽大耳刮子，还不断的骂着，顾卫林能听懂日本话。 从吉高志的话中，顾卫林能听得出，这次行动很诡异，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局座”顾卫林带队回来，使得这位挨吉高志巴掌的宪兵轻松了不少。 看着顾卫林狼狈的样子，吉高志知道，他这边也没有结果。 “马思鸣呢？” 吉高志看着四周问道，清户计划是马思鸣想出来的，计中计也是马思鸣弄出来的，在江城折腾了三天，闹得鸡飞狗跳，甚至宪兵队都扯出来行动，要是没个满意的结果，吉高志能让马思鸣吃不了兜着走。 “局座，马处长请您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四周都是危房的民居之地。 “局座小心，这个地方很容易放冷枪。” 顾卫林贴在吉高志的身边提醒道，吉高志点了点头，顾卫林时刻关心他的安危。 “马处长，这次行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军统呢？地下党呢？”吉高志质问道。 “局座，你看”马思鸣指着最近的民房之中，吉高志走进一看，只见乱蓬蓬的稻草压盖着木板，木板之下是容得一人进出的大坑。 “这是什么意思？” “地道？”马思鸣说道。 “我已经派人追下去了，不论是军统还是地下党，只要一露面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话音未落，远处再次响起爆炸声，顾卫林赶紧走出去看。 “西边” 马思鸣不等吉高志发话，带着人就迅速的离开。 “马处长这是有多急？” “走，我们去看看。” 可惜，到了现场，除了被炸的缺胳膊少腿的行动人员，根本就不见抗日分子的踪迹。 顾卫林看的清清楚楚，吉高志的手捏成拳，甚至在抖动，若不是还想着马思鸣是行动处处长，早就一把掌上脸了。 一场持续了好几天、精心布局的行动就这样成为一场闹剧，这个责任，谁都推卸不了，尤其是马思鸣。 吉高志也不蠢，行动之前，他虽然没有在小野五郎面前打保票，但动用宪兵这件事情肯定是和小野五郎商量过的，行动失败，要想想怎么向小野五郎交代。 行动失败，顾卫林松了一口气，这是最好的结局，他不求军统和地委的同志今天给予政保局多大的打击，最希望的还是赶紧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清户计划。 回到政保局之中，梅靖江第一时间和顾卫林进行了短暂的沟通，当得知行动无果之后，他才安定下来。 当时，当梅靖江意识到清户计划真正的布局之后，他在政保局之中坐立不安，总感觉要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下一步险棋。 回到政保局之后，马思鸣难以理解，他已经做到最大程度上的包围，还是没想到军统和地下党竟然如此狡猾。 他对自己的计划是十分自信的，自问没有任何漏洞，为了防止政保局之中有内奸，在实施之前，他甚至隐瞒了所有人。 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他都亲自参与其中，梳理下来也没有问题，那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呢？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外人内人 站在支起来的黑板前，马思鸣注目着上面所有的人名以及其勾勾画画所指的的事件和人。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杰作，可惜其中大部分都是他的主观臆测，还有许多的事情和人对不上关系。 他感觉他都快成情报处处长了，若是让他去情报处，他确信自己一定会比孙金诚做的好。 做情报工作不仅需要能够获取敌人的情报，还应该有足够的逻辑思维能力，这样才能凭着强大的推测能力，将事情的冰山一角全部浮现出来。 越是这么想，马思鸣越觉得孙金诚一无是处，若是能将情报处和行动处合二为一，让他来执掌，想要消灭江城的抗日分子简直易如反掌。 楼道里纷乱的脚步声，让马思鸣皱起了眉头，难道局里着火了？ 将黑板上的黑布拉下，马思鸣刚要走出办公室，只见沈治棠匆匆而来，附在马思鸣耳边说了两句话，马思鸣表情复杂，难以置信的看着沈治棠，仿佛沈治棠刚刚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一般。 “人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马思鸣锁好办公室的门，一边走，一边问道。 “让你们将人看好，怎么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马思鸣责怪道。 “我们的人一直都在，只是这几天清户行动，大部分人都抽调出去了，尤其是今天几乎没什么人在。”沈治棠解释道。 这件事情马思鸣若是怪在他头上，那可真是有苦说不出，清户行动闹到什么程度马思鸣难道心里没数？ 行动处就这么多人，审讯楼和警察局大牢关了多少人，需要多少人手，这些都是有数字记录的。 虽说从审讯楼里面抽调了不少人出去，但基本的防卫力量还是有的，可是蔡水生死了，和看管的人多与少有什么关系？ “一定是有蓄谋的。” 马思鸣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蔡水生所有的身份信息，在韩无为死后，马思鸣就接管过来，并且对沈治棠做了叮嘱。 韩无为手上所有的资料目前都在马思鸣这里，对于韩无为的计划，马思鸣也全部清楚。 蔡水生什么时候不发生意外，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意外，很难让他不往其他地方想。 “怎么样？” 到审讯楼的时候，顾春华已经在对蔡水生的死亡做检查，马思鸣迫不及待的问道。 “看起来是伤口感染严重而亡，但其实是窒息而亡。”顾春华将验尸的白手套扔进垃圾桶，对着走进来的马思鸣解释道。 马思鸣的脸色阴晴不定，这件事迅速在他的脑海之中形成一个大的框架。 “这几天许正刚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没有！”沈治棠回答道。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关押沈治棠的审讯室，马思鸣透过门上的玻璃清楚的看得到许正刚此时正在做什么。 “他竟然还能睡得着？”马思鸣笃定这件事情和许正刚逃脱不了干系。 “处座，您觉得蔡水生的死可能和许正刚有关系？”沈治棠问道，马思鸣刚才的疑问语气，敏锐让沈治棠察觉到了什么，故有此问。 “不是可能有关系，而是一定有关系！”马思鸣十分的自信，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么说许正刚早就知道蔡水生是韩无为的卧底？” 沈治棠有一点不解，若是许正刚早就知道蔡水生是韩无为打进江城地委的卧底，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动手？ 许正刚现在突然的动手，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都需要去考虑到，而并非简单的判断出是不是许正刚杀的蔡水生。 沈治棠的疑惑同样让马思鸣陷入了深思之中。 回到办公室之中，打开韩无为留下的资料，对于抓捕许正刚的行动以及对许正刚的审讯记录都在这里。 仔细的看着每一份资料，马思鸣不放过一个字眼，碰到有不理解的地方，他基本上都是反复阅读。 “许对蔡产生厌恶，并瞪了一眼蔡” “蔡向许说明了情况，这一切都是离间之计，许相信了蔡，并关心蔡，与蔡交流” “你看看！”马思鸣将两份记录着许正刚和蔡水生的录音翻译材料递给了沈治棠。 “这么说许早就知道了？可是又不对，后面蔡又解释通了，可还是不对，许作为江城地委的副书记，难道判断能力怎么差？”沈治棠仿佛否定着自己的话，他这种思维方式是逆向思维，通过不断的否定自己得出的结果来推导出正确的结果。 “你说的不错，许的判断能力和警惕性没这么差，但当时韩无为所需要营造的一个氛围就是让许对蔡不那么相信，但又不能不相信蔡。”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沈治棠接着马思鸣的话茬说道。 马思鸣点了点头。 许正刚的作用是什么他知道，他也知道吉高志对许正刚一直都关注着，吉高志之所以在韩无为死后将许正刚交给马思鸣，就是让马思鸣在许正刚身上找到突破口。 翻看着材料，马思鸣突然又说道：“你想没想过另一种可能？” 看着马思鸣投来的眼神，沈治棠有些发虚，他知道马思鸣话里的意思。 “处座，这怕是不可能吧，审讯楼看管的也很严，尤其是关于许正刚那里，更是重点防范区域，不可能有外人能接触到那里。” 沈治棠知道马思鸣的意思，无非是许正刚先前不知道蔡水生是卧底，在经过别人的提醒之后，发现了蔡水生是卧底，然后将蔡水生杀死。 最近审讯楼关押了许多人，可是根本不会有人能够接触到许正刚，沈治棠十分肯定的说。 “如果不是外人呢？” “处座的意思是？” “这几天清户行动，所有没有参与的人，尤其是留在局中的，你好好查查他们最近的活动范围，尤其是在局里的活动的范围。”马思鸣叮嘱道。 这是个可怕的想法，不是外人，就是自己人，沈治棠同样意识到了马思鸣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 “许那里怎么处理？”沈治棠问道。 将韩无为留下的文件收起来，马思鸣冷笑道 第三百三十六章 雷霆雨露 马思鸣冷笑道：“怀柔政策是行不通的，韩无为做了那么多工作，到头来不仅没有从许正刚的嘴里得出什么，反倒被地下党给刺杀了。 既然许正刚已经知道蔡水生就是卧底，将其杀害，那我们也不必再等着了，直接给他上大刑，迟早他会说的。 这些地下党你越是纵容他，他就越是不把你当回事儿，只有告诉他们什么叫做辣椒水老虎凳，他们才会乖乖就范” 马思鸣的思维十分清晰，清户计划的失败，虽然让他有了短暂的挫败感，也让他疑惑了一些时间，但他始终认为最大的过失不在他这里，而是军统和地下党太狡猾。 他在明，敌在暗，怎么可能行动的那么顺利，他只当这是他的一次磨刀石，一次试探。 对许正刚动刑，是他脑海之中蹦出的一大想法，许正刚被抓了这么久，依照他对地下党的了解，他就不信地下党会没有行动。 等到沈治棠离开之后，马思鸣将门反锁，再次掀开黑布，在黑板上韩无为的名字下面添上了许正刚和蔡水生。 “你觉得你很威风？” “还有你，怎么不知道拦着？” “吴自荣太放肆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挑战我的底线了” 吉高志来回在办公室之中踱步，马思鸣的报告他看的很仔细，其中关于吴自荣的事情马思鸣着重的写了很多，他甚至将行动的失败，归咎在吴自荣的捣乱之上，当然顾卫林和孙金诚的行为，也成了马思鸣攻讦的对象。 “局座，马思鸣无中生有” 顾卫林手都气着抖，马思鸣恶人先告状的本事还真大。 本来吉高志对与这次行动的失败就耿耿于怀，听说在小野五郎那里挨了好些个大嘴巴子。 现在马思鸣这一份报告一出来，就将顾卫林、孙金诚和吴自荣推到了火山口，随时要面对吉高志的火山爆发。 “无中生有？枪是谁开的？人是谁打死的？是谁叫人对峙的？还有算了，你自己说，还有多少？”吉高志咆哮的问道。 几乎所有的怒火都是冲着顾卫林的，孙金诚站在一旁，明显的感觉到吉高志在针对顾卫林，还好吉高志管不到吴自荣，否则这三人真的是悲催了。 顾卫林低着头不说话，任由吉高志发泄。 他知道，现在吉高志正在火头上，自己怎么说吉高志都不会理解的，倒不如等吉高志发泄完了，他再说。 “刚刚当上后勤处处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清户计划的重要的性你不知道？” “还有你” 吉高志的炮火再次对着顾卫林和孙金诚开射起来。 两人的头是越来越低。 邓杰坐在办公室外面能听得见里面吉高志的咆哮声，他为顾卫林和孙金诚捏了一把汗。 一直以来顾卫林在吉高志面前就没挨过训，尤其是像这样的，简直是前所未有。 最近吉高志心情不好，邓杰也显得小心翼翼，对面走上楼的梅靖江冲着邓杰笑了笑，又去了魏东仁的办公室，邓杰对这件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怎么不作声？听说你们当时可不是这样的？” “顾卫林，敢做敢当，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吉高志看着顾卫林就来气，这种来气是内心之中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气。 “局座，都是我的错，和其他人没关系。” “你还揽责任？小野司令要枪毙你，你去承担吧！”吉高志怒道。 看着顾卫林有话要说的样子，吉高志瞥了他一眼，就是不让顾卫林说，刚才给过他机会，谁让他不说：“孙处长，你解释解释” 孙金诚将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的修饰，他知道吉高志肯定已经得到了全部得到情况，否则不会单独就找顾卫林和他的。 “还算老实！”吉高志说道。 “局座，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没有及时的制止住现场的情况”孙金诚试探着说道，和顾卫林在一起，他不能不仗义啊，就算吉高志处罚他，他也无话可说，这笔账始终是要算在马思鸣头上的，这老子小子阴的很。 “呦呵，你们都挺仗义啊？怎么没人去宪兵司令部替我挨巴掌？”一想到这个，吉高志就生气。 “有什么话就说，藏着掖着的，还是老子带出来的人么？”吉高志冲着顾卫林吼道。 顾卫林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只不过他是在等罢了，他要等到吉高志说累了，没话说再说。 “不错，我是在下车踢了行动处的人，可是当时他们在做什么？ 同样，我是开枪击毙了马思鸣的人，可是马思鸣在做什么？ 清户行动弄成了什么样子？局座您去城里转转，再去审讯楼和警察局的大牢看看。 看看这到底是清户行动还是他马思鸣在泄私愤？ 政保局抓的是抗日分子，不是老幼妇孺。”顾卫林不服的说道，说的是有理有据，可是和日本人讲这些有用么？ 君不见南京城中血，尸成山来骷髅阁。 君不见所谓的杀人比赛，是多么的残忍。 君不见老幼妇孺、中华大地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顾卫林是有一腔热血，他在决定做这些事之前早就想好了所有的后路，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用一种合乎的理由，去做着当前身份下他不能做去却应当去做的事情。 吉高志冷哼一声，似乎对顾卫林的回答极其不满意。 顾卫林知道，他的回答吉高志肯定不满意，日本人不是这么好忽悠的，也不是这么仁慈。 纵使吉高志信任顾卫林，可若是顾卫林真的做了与日本人既得利益相违背的事情，吉高志也不会放过他。 吉高志对顾卫林信任全部建立在顾卫林对他的忠心，对皇军和帝国的忠心。 孙金诚用余光不断的暗示顾卫林，让顾卫林认怂，不要说这些，说这些都没用，可是顾卫林熟视无睹，该说什么还是说什么。 “还有么？”吉高志冰冷的眼神看着顾卫林，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问。 第三百三十七章 学工暴动 顾卫林知道，若是今天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吉高志不会轻饶他。 不仅不会轻饶他，顾卫林在吉高志面前前期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局座，你知道清户计划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嘛？清户计划在我眼里就像是个粗暴的打砸计划，毫无目的可言，就算马思鸣解释说他有一个计中计我也不能认同他的计划。” 顿了顿，偷偷看了一眼吉高志，顾卫林知道吉高志在听他说。 “马思鸣抓了哪些人？他抓了学生、老师、工人、富商” “江城的稳定需要哪些人？市政府的高官？宪兵司令部的小野司令？都不是，反而恰恰就是马思鸣抓的这些人。” 吉高志转过身子，看着顾卫林，他似乎从顾卫林的话中抓到了一些什么，可是又很模糊。 “继续”吉高志淡淡的说道。 “我为什么开枪？胡关清是什么人？他是江城师范的老师，在江城辗转数个中学，门下学生弟子不再少数，吴自荣是他的学生，当时的情景难道真如马处长所说的这般？”顾卫林将手中马思鸣的汇报扔在了吉高志的办公桌上。 “吴局长当时情绪激动，我若不选择合适的时机出手，万一吴局长临阵倒戈怎么办？堂堂警察局局长与政保局发生火并？” “他敢！”吉高志调门一高，冷哼道。 “他真的敢！”顾卫林说道。 “吴自荣贪财好色、贪生怕死，靠着溜须拍马得以维持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为人怎么样大家都清楚，性格怎么样，大家也知道，可为什么单单是见到了胡关清就这么激动？” 顾卫林说的不是没道理，吉高志得仔细想想。 “且不说吴自荣会临阵倒戈，若是胡关清真的被抓了，出了什么事情，引起学生运动怎么办？到时候新闻满天飞，又怎么向军部和南京解释？” “局座，小野司令和市政府对江城的定位和追求是稳定，是产值，包括军部，也很依赖于江城对前线的贡献，工人富商一批一批的被抓，关在审讯楼，关在警察局大牢，这样要是造成工人罢工怎样办？”顾卫林问道。 吉高志彻底冷静下来。 “局座，抗日分子一直在江城，什么时候抓，怎么抓，都可以，抓了一批还有一批，杜绝不了的，要是将好不容易恢复的江城局面捣乱，使得江城社会不稳定，让前线的皇军得不到及时的供给，那才是最致命的伤痕！” 顾卫林句句话掏心窝子，句句话砸在吉高志的心里，让吉高志越来越冷静。 他发现自己身为日本人，竟然没有顾卫林考虑的多，难道是他掌控政保局以来，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局座，马思鸣其心可诛，故意造成恐慌，肆意抓人，破坏江城稳定，这样的人纵使有心抓捕抗日分子，我看也是故意给抗日分子去送人头。”顾卫林最后不忘补上一刀。 孙金诚没想到顾卫林口才这么好，平时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能够长篇大论。 不过想来也是，若是顾卫林没有本事，吉高志会看中顾卫林？ “局座”顾卫林轻呼这吉高志，又说道：“若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局座批评，后勤处副处长一职，属下难以胜任，还是老老实实的为局座看好经济检查科吧！” 吉高志回过神来，早在清户计划执行之前，小野五郎就曾经质问过计划对江城的稳定会不会造成影响，但是他以为只要行动得当，应当没什么。 只是现在听顾卫林分析起来，情况并不像当初马思鸣预估的那般。 若是情况真的属实，那马思鸣这该死的玩意儿，真的把事情闹大了。 电话响了起来，吉高志抓起就接。 “什么？” “镇压，一定要镇压住，让警察局去”吉高志说道。 “要求放人？” “喂喂” 在这么说，电话那头也没了声音，市政府来的电话，几所中学和大学的老师和学生在街上游行示威，甚至有人发现了南京和其他方面在江城蹲点记者。 更让吉高志感到棘手的是，江城数家工厂的工人从今天下午开始罢工，要求释放同胞，释放他们工厂的老板。 更有甚至，已经将队伍引到了市政府，整个市政府都被围了起来，况论警察局，这些个人都知道人关押在警察局，警察局早就被包围了。 “局座，应当已经将人都犯了，避免造成暴动和流血事件，现在不仅咱们自己人在盯着这件事情，外面的人也在盯着这件事情。”顾卫林赶紧建议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刘建设在电话之中十分不客气的告诉他，若是这件事情不能妥当解决，那他会向军部和南京方面如实汇报，一旦责任落实道吉高志的头上，就算是田木信一也保不住他。 “处座，局座电话” 马思鸣此时正在审讯许正刚，许正刚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可是他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 “局座，不可能，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立即马上放人，否则政保局你就别待了”吉高志气氛的挂断电话，他没有给马思鸣好语气。 马思鸣此时正纳闷了，他刚才还听说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传来阵阵呵斥之声，没想到现在自己倒是挨训了。 “局座，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人，不能轻易” 马思鸣推门而入，暂时放弃了审讯许正刚，从而赶到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冲着吉高志说，看到顾卫林和孙金诚在，他倒是使得自己淡定下来，在他们面前，怎么能慌呢？ “不能轻易的放？我告诉你，学校的学生已经在游行示威了，工厂已经罢工了。马处长这件事情是你牵扯出来的，怎么解释你好好想想吧，现在先把人给我放了” “不，孙处长，你去放人，立刻，就说是我的命令！”吉高志似乎改变了注意，冲着孙金诚道，孙金诚看了顾卫林一眼，立马往审讯楼走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 停职反省 孙金诚的动作很快，一时之间审讯楼的人基本都被释放的干干净净。 当然，孙金诚还准备动了一些小手脚，就是无意之间让情报处的人接管了审讯楼。 “看到没，政保局又要变天了。” 魏东仁和梅靖江站在窗边，看着大楼院子之中发生的一些，各有心思。 “老韩死了，怎么死的谁都说不清楚，将帽子扣在地下党的头上，我觉得地下党倒是乐的其成。” “魏叔，最近你这感慨怎么越来越多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吉高志没被炸死，顾卫林那小子命真硬，两次了，都没死，现在越来越受用，我看我这副局长以后差不多也是他的了。”魏东仁笑道。 “魏叔，那你可说错了，你看，情报处的人将审讯楼接手了，沈治棠带着人不知所措，要不是在局里面，恐怕都要动手了。” “哈哈哈，年轻人火气旺，我是老了，不行了。”魏东仁笑着说，似乎话里有话。 梅靖江和魏东仁站在窗口的背影有些没落，一个被吉高志闲置，一个调到江城来打不开局面，其痛点是都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 “局座，小野司令电话”顾卫林将电话递给吉高志道。 “嗨” “嗨” “请阁下放心，我保证，一定不会再乱起来。” 吉高志用日语迅速的说道，在小野五郎面前保证道。 “卫林，你去警察局和市政府，务必将这两个地方的学生个工人的心情平复，我不想再看见血流事件，若是他们不知好歹，宪兵司令部的宪兵时刻准备着，小野司令宁愿，也不愿意再出乱子。”吉高志冲着顾卫林说到。 话里的意思很明确，能不都手就不动手解决，若是不听话，那就只能动手。 顾卫林出马，不说事情十分圆满的解决，但也解决的差不多。 这充分展示了顾卫林的个人魅力，和他临场发挥的控制能力，吉高志放下电话，露出了一天之中唯一的笑容，但看向马思鸣的时候，脸色又好不起了。 “看到没，你拉屎不干净，让别人给你擦屁股，擦屁股之前，你还说别人的坏话，马处长，你觉得这件事情你该怎么办？”吉高志问道。 马思鸣脸色不好，但他依旧不认为这件事情和他有多大的关系。 清户计划是一个十分完美的计划、无懈可击，诚然现在发生了学工暴动，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已经镇压下去了。 他觉得吉高志现在就像个惊弓之鸟，做为政保局的一局之长怎么能这么没有主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马思鸣认为吉高志的立场十分的不坚定。 “局座，我们要坚持我们认为对的方向，外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要做的事情，等到最后结果出来了，别人才会明白我们的苦心。” “所以蔡水生死亡之后，你对许正刚动大刑，也是这个想法？”吉高志冷眼看着马思鸣，他当初交代过，暂且不要对许正刚动刑，马思鸣没有向他汇报就直接动刑，让吉高志对马思鸣有了意见。 刚刚还觉得自己完全掌控了政保局，没想到现在就出现了不听命令，不汇报工作的人。 吉高志觉得自己应该给马思鸣一点颜色瞧瞧，让他长长记性，让他知道谁才是局长。 顾卫林回来的时候，发现了局里的气氛不对。 马思鸣似乎在守着顾卫林来回，还没等顾卫林上楼，马思鸣“噔噔噔”下了楼，将顾卫林拉到了一旁。 “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 “局座停了马思鸣的职。”孙金诚用短而急促的声音回答道。 “该” “你知道谁接马思鸣暂管行动处么？” “沈治棠？”顾卫林猜道。 孙金诚摇了摇头，表示不是。 “难道是周定虎？”顾卫林难以置信的说。 “更不是啦。” “那是谁？” “说出来你都不信，局座让梅靖江暂代行动处处长一职。” “为什么？” “因为老梅曾经在上海搞过行动。”孙金诚有些遗憾的说道，其实他很想接替马思鸣暂代行动处的，可惜吉高志没有考虑过他。 顾卫林神色异常，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吉高志故意这么做的，还是马思鸣故意这么做？ 马思鸣被停职，梅靖江暂代行动处处长，顾卫林这么看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 同样，梅靖江在办公室也很疑惑，他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是吉高志在试探他，或者说马思鸣在试探他。 “行动处是个烫手山芋，弄不好就粉身碎骨，但这也是个机会，不仅是你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魏东仁笑着说，他也没想到吉高志会让梅靖江接任行动处。 “老孙，你别高兴得到太早，马思鸣只是暂时停职罢了，迟早有一天他会回来的。”顾卫林提醒道。 “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和老梅关系不错，又和他有利益关系，到时候一整合，行动处不就等于在我们手里？” 孙金诚笑道，其实他想的更远，等到实力足够了，他就运作副局长的职位，虽然魏东仁和韩无为的结局都不好，但他相信，只要自己掌控的好，这些都不是问题，他的局长梦依旧没有被扑灭。 顾卫林认为孙金诚有些不可理喻，怎么政保局的人都有这个坏毛病，有点好事儿就爱嘚瑟，有点小机会就喜欢造，不仅造，人还飘飘然。 进了吉高志的办公室，向吉高志汇报了警察局和市政府的事情，顾卫林做的吉高志很满意。 关于马思鸣被停职反省的事情吉高志同样向顾卫林说明了一下。 “局座，让梅靖江暂代处长是不是不合适，毕竟他和魏东仁关系那么近” “这倒是不用担心，我了解过梅靖江的资料，能在上海吴世宝的手下干行动副队长，没点本事是不行，要物尽其才”吉高志笑着说。 他对梅靖江前面也怀疑过，也调查过，但都证明梅靖江没有问题，所以他很放心。 不存在顾卫林所担心的情况，就算梅靖江和魏东仁关系好又能怎么样？难道现在魏东仁在政保局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况且马思鸣被停职之前可是极力推荐梅靖江接手他的工作，倒也和吉高志的心意 7 第三百三十九章 阴谋与否 “你觉得这是个阴谋？” 贾克木在房间之中踱步沉思道，梅靖江暂代行动处处长在他看来绝对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阴谋与否我并不能确定，但总让我觉得不是好事儿。 马思鸣被停职反省，而并不是免职，现在让我暂代行动处处长的职务，以后马思鸣回来怎么交代？ 退一万步说，若是我真的插手行动处的事情，马思鸣绝对会一直咬着我不放的。” 梅靖江并没有因为暂代行动处处长的事情而感到兴奋，深思熟虑之后，他觉得这件事情需要和贾克木一起合计一下。 “行动处是马思鸣的禁脔。”贾克木说道，梅靖江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先不急，既然吉高志让你暂代行动处，那你就暂且应承着，推辞肯定是行不通的。” “在其位不谋其职？”梅靖江看着贾克木疑惑道。 “是的，顶个名头就行，行动处该怎么弄让他们自己弄，你不用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运作一下老许的事情。”贾克木叮嘱道。 “老许那里遭到了马思鸣的严刑逼供，可能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将他营救出，避免出现更大的损失。” 梅靖江点了点头，贾克木说的对，要尽快将许正刚营救出去，贾克木的话他听得明白。 虽然许正刚只是江城地委的副书记，但是他工作经验丰富，至于为什么尽快营救，是因为许正刚在江城地委的主要负责的工作是发展骨干和考察发展对象，他手里掌握有一批铁血青年会、江城高校和其他方面的发展对象对象名单。 这些人都是经过长期的考察和培养，准备送往后方，进入各个岗位的重要骨干，所以损失不得。 为了营救许正刚，梅靖江早就做好了准备。 “许正刚开口了” 顾卫林惊诧的看着孙金诚，孙金诚的消息来得太突然，许正刚怎么就开口了？ 顾卫林心中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找机会将消息告诉梅靖江？ 可是，现在这个点，怎么去通知。 顾卫林犯难了！ “老孙，你拉我干什么，开口了，你去审啊” 顾卫林不愿意去审讯楼，孙金诚硬要拉着顾卫林去，要说孙金诚也十分的精明，吉高志让他放人的时候他就接管了审讯楼，这半天多的功夫，就将马思鸣怎么严刑审讯都不说话的许正刚弄的开口了，本事十分了得。 “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去，不然我说什么局座又得对我质疑了，你去做个见证，顺便见见江城地下党的领头人长什么样子。”孙金诚劝说道。 “我可不去” 推推搡搡之下，顾卫林到底是没有扭过孙金诚，进了审讯楼，站在了审讯室。 为了快速审讯许正刚，孙金诚直接让陈长水上手，这位孙金诚手下的得力干将，深的孙金诚的信任，也不负孙金诚所望，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让许正刚开了口。 “说说看，你们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和目的是什么？”孙金诚问道，顾卫林看着许正刚，他怎么也想不到，遭受了马思鸣那么重的重刑，他都没有开口，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开口？ “主要内容是江城地委的对于政保局的接下来的行动，目的是为了干掉政保局的日本人和汉奸。” “这么说刺杀韩无为和对吉高局长的爆破都是你们干的喽？” 许正刚眉头微微皱了皱，看在孙金诚眼里，他只觉得自己识破了地下党的小伎俩，令他感到意外罢了。 点了点头，许正刚没有否认。 “那你为什么杀蔡水生？” 孙金诚知道蔡水生是韩无为派到地下党里面的卧底，同样，他也知道是蔡水生可能是死于他杀，所以他要将话题往这个上面引。 许正刚摇了摇头，叹气道：“他的伤太重了，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感染而亡” “那你为什么不叫人替他治疗？” 许正刚冷笑一声道：“我倒是叫了，有人理会么？” 孙金诚哑口无言，许正刚否认是他杀了蔡水生，究竟是不是还有待商榷，虽然许正刚已经开口合作，但孙金诚对许正刚所说的一面之词，还有待考证。 顾卫林看着孙金诚和许正刚两人之间的一问一答，心里在不断的盘算着，许正刚显然已经叛变了。 孙金诚其实现在也不知道问什么好，关于许正刚所有的审讯材料原本全部在韩无为那里，现在又到了马思鸣那儿，他手里什么都没，了解不是很清楚，现在许正刚猛地开口，他还真没想到怎么说好。 但他见过顾卫林当初审讯贾志鑫的情景，顾卫林的临场发挥能力还是有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强行拉着顾卫林来的原因，就是让顾卫林替他问一问。 顾卫林摇了摇头，根本就不接孙金诚的眼神，让他去审，他才不去呢。 半推半就，顾卫林还是正面站在了许正刚面前。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许正刚，许正刚被抓的时候，当初他就陪同吉高志见过一面，不过也只是在人群之中看了看而已。 现在，站在许正刚的对面，他可以看得出这一位两翼有些斑白的中年人，刚毅的脸庞此时显得十分憔悴。 这些日子他一定十分煎熬吧？ 或许是因为这种非人的对待和煎熬让他萌生了叛变的心思，可是，叛变组织，放弃自己的信仰，这真的是以为久经考验的地下党员应该做的么？ 顾卫林不断的在心底想要替许正刚找一个合适理由，不断的反问自己。 看着许正刚脸上的鞭痕和身上绽开的皮肉，顾卫林不禁问道：“疼么？痛么？” 许正刚抬头看着顾卫林，说实话，他对顾卫林并不熟悉，但他知道这个人，作为江城地委的副书记，对政保局的任何人他都需要了解清楚，尤其是那些掌控着重要部门的人。 “顾科长可以试试”许正刚咧开嘴苦笑道，他并不知道顾卫林现在已经升任后勤处副处长，顾卫林可以清楚的看到许正刚干裂的嘴唇上凸起的死皮。 第三百四十章 同志之间 孙金诚并没有干扰顾卫林的审讯，既然是他死乞白赖让顾卫林替他审一审，自然不能干预，再说，顾卫林善于攻心，这一点他从顾卫林审讯贾志鑫的时候就知道。 在他眼里，顾卫林是那种需要一个人拿一个鞭子在他后面不断鞭策他的人，否则这小子就容易偷懒。 许正刚并没有明白顾卫林的话外音。 其实顾卫林想问的是许正刚对于背叛组织和信仰是否心痛，而许正刚理解成了刑罚上的疼痛之感。 顾卫林的审讯并不是那种居高临下，也不是那种所谓的质问，而是属于比较接地气的换位思考。 搬了把椅子坐在许正刚的对面，翘起二郎腿，顾卫林掏出烟，往后给孙金诚以及陈长水扔了一根，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抽么？”顾卫林将烟收回去的那一瞬间，又将其掏出来，冲着许正刚问道。 许正刚点了点头。 顾卫林叼着烟，站起身子，将烟塞进许正刚的嘴里，顺便便许正刚点着了烟。 从自己吸烟到给许正刚烟抽，一气呵成，没有半丝拖泥带水。 他知道，一个老烟枪，在长时间之内没有烟抽的痛苦。 刚才顾卫林很想在许正刚耳边喊一声同志，可是，他不能。 就算许正刚没有叛变，他也不能喊，这是一名潜伏人员最基本的要求，不能暴露自己，哪怕看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倒在自己的面前。 “怎么？抽不惯？” 许正刚摇了摇头。 “你和别人不一样。” 顾卫林一愣，难道许正刚意识到了什么。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顾卫林问道。 “别人见到我，要么是两眼放光，要么是恨不得用眼神杀了我”说着，许正刚扫了一眼孙金诚，孙金诚属于那种两眼放光的。 “那我属于哪一种？” “你属于想把我看透的。”猛吸了一口烟，许正刚眯着眼笑道。 顾卫林真没想到许正刚的眼神如此的毒辣，仅仅是从眼神就能将顾卫林心里的想法看清楚。 的确，顾卫林是想将许正刚看透，只是他还欠缺火候。 “许书记好毒辣的眼神，好灵敏的心思”顾卫林奉承说。 “说不定以后我们会成为朋友。” “不会的。”许正刚摇头道。 “我相信会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 “据我所知，贵党对于叛徒是可是不予接纳的，况且是像你这种造成贵党损失的叛徒。” 顾卫林左口一个叛徒，右口一个叛徒，刺在许正刚的心里，让许正刚胸口隐隐作痛。 “所以，以后只要你和我们合作，在政保局之中，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顾卫林自信的笑道。 “是啊，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许正刚感慨道，不知道他是在感慨自己，还是感慨蔡水生。 将许正刚嘴里的烟屁股取下，顾卫林说道：“不知道许书记知不知道韩局长已经被你们的同伙给刺杀，不仅如此，他们还妄图刺杀我们局座，就连我也差点没有幸免。” 许正刚有过猜测，几天之内，对他进行审讯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说明政保局发生了一些事情，尤其是这几天审讯楼之中人满为患，更是让他听到了不少情况，他感觉自己愧对同志们为他所做出的努力。 顾卫林的话没有故意要透露信息的意思，他只是说着自己该说的。 “既然你和我们合作，应该将这些人的下落或者落脚点告诉我们。”顾卫林顺着话往下问。 许正刚看了顾卫林一眼，他知道自己不说根本不可能，可是他该怎么说？ “怎么？许书记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 “我自然是记得，既然已经合作了，自然是要说，只是” “只是什么？”顾卫林问。 “只是我不确定他们是否还在，若是我提供的地方你们去了没有抓到人，反倒怪我不诚心，我又是何必呢？”许正刚笑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没往深层先，看来许正刚是铁了心叛变。 “没事，你说就是了。”未等顾卫林说话，只听孙金诚走上前来迫不及待的说道。 “中央路裁缝铺，城南五金店”许正刚交代道，这两个地方都是他曾经的交通中转站。 孙金诚朝着陈长水使了眼神，陈长水立即带着人去行动。 “老孙，要不你问？”顾卫林将烟头扔在地上，看着孙金诚不满的说。 “老弟，怪我，怪我，这不是忍不住嘛。”孙金诚连忙摆手说着，往后退，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顾卫林这小子脾气倒是不小。 许正刚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政保局每个人之间的关系他并不知道，但他可以看的出，眼前的孙金诚和顾卫林关系绝对可以，心中暗暗将这一点记下来。 “听说贵党的人骨头都硬的很，对自己的信仰十分的忠诚，却是不知道许书记为什么会叛变贵党？和我们合作。” 顾卫林这话问的十分扎心，弄不好挑起地方的怒点，孙金诚已经做好了准备撤下顾卫林的想法，万一惹到了许正刚。 许正刚笑了笑说：“也不并不是所有的人骨头都硬，也并不是谁都不会叛变，严格说起来，你们系统内的李士群、周佛海、丁默村在没有叛变投敌这前都是我们党内的同志呢。” 顾卫林呵呵一笑，许正刚这说的倒是没错。 李士群、周佛海，丁默村三人都是较早加入**的。李于1932年被国党中统特务逮捕，受不了严刑拷打，自首叛变；周于1924年任职于国党宣传部，同年宣布脱离**；同样，丁也是1924年叛党加入国党的。 虽然许正刚和列举出来的人性质不同，但顾卫林无法反驳，对于许正刚已经叛变这个事实，又添加了一大佐证，顾卫林不想在费那么的口舌和心思去纠结这个，而是在想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顾卫林不知道若是梅靖江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想，他一直都想营救的人，却已经叛变。 “对了，江城有一个风筝小组，你知不知道？”孙金诚再次站起来，冲着许正刚问道，这是他刚想起来的问题 第三百四十一章 离开局里 孙金诚一直在考虑要问许正刚一些什么话，之所以让顾卫林顶上去，他就是要好好琢磨一下。 这不，一下子就想起了。 他听韩无为在会议上提起过风筝小组，也听吉高志提起过，但这个风筝小组的存在感并不强，所以很容易让人忽略。 但孙金诚敏锐的察觉道，越是这样神秘的小组，可能承担着重要的任务，目前尚不能确定风筝小组是属于地下党还是军统，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许正刚也好。 “风筝小组？”许正刚的眉头皱了起来，孙金诚此话问到了点子上，要说江城还有多少人听说过风筝小组，除了曾经接触过，已经离开的，剩下的留在江城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作为江城地委的副书记，他与年怀仁一样，虽然和风筝小组没有打过交道，但他听说过，甚至知道一些关于风筝小组的事情。 看许正刚思索的样子，孙金诚就知道有戏。 顾卫林的脸色有些难看。 “老孙，你审着吧，我先走了” 孙金诚以为顾卫林又是因为他插话，在生他的气，于是拉住顾卫林道：“老弟别生气，哥哥也是刚刚想起来，要是咱们兄弟二人将这个风筝小组查出来，那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在局座前，还不是” “我没兴趣，你查吧” “得，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孙金诚也不拦着顾卫林，他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有时间去修复，但从许正刚嘴里问话，让许正刚吐出风筝小组的机会就这么一次。 对孙金诚来说，在政保局之中有相当重要的存在感才是最重要的，说白了，就是有权利，其次就是有钱，最后才是维持与顾卫林以及其他人的关系。 顾卫林不是因为孙金诚的问话而感到不舒服，而是因为许正刚的合作态度。 他知道，就算自己那里，就算自己知道许正刚说了什么，也无济于事，他并不能阻止孙金诚知晓这件事情。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将这件事情汇报给梅靖江。 顾卫林出去的时候，陈长水正好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可惜，他的行动并没有成功，人去楼空。 顾卫林稍微松了空气，看来江城地委的同志已经知道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早早的做了准备，不是说他们不信任自己的同志，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是今晚同志们没有撤离，那岂不是遭了大灾？ 发动汽车，顾卫林此刻只想着离开政保局。 可是，没有提前和梅靖江预约，现在不能贸然去找梅靖江。 该怎么将消息传出去？ 顾卫林有些急躁。 他再次发现，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 不能急，应该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皮包之中掏出纸和笔，写下几行小字，顾卫林将车停在远处，摸着黑，将纸条放在了死信箱之中，并留下暗号，这是一种方法，希望明天梅靖江能看到。 第二天一早，顾卫林早早的离开了家，出现在了政保局对面的早点摊上，时刻盯着政保局的大门口。 梅靖江到的时间很准，顾卫林放下碗勺，大步向局里走去。 刚进门的时候，只见沈治棠捷足先登，抢先一步和梅靖江走在了一起，似乎对方也在特意等梅靖江。 顾卫林才想起来，原来梅靖江已经暂代行动处处长了，他不知道梅靖江收到了死信箱的消息没。 顾卫林特意去江南路看了一眼，发现留的信号已经没了，这说明梅靖江已经收到消息，他松了口气。 在这件事情上，他并不是疑神疑鬼，只是在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梅靖江自然收到了顾卫林所谓的信息，只是此时的他正被沈治棠纠缠着，怎么行动？ 顾卫林再次回到政保局，他发现梅靖江依旧不再办公室之中。 而此时的孙金诚，却带着许正刚上了黑色的小汽车。 “怎么回事？”顾卫林透过窗户心中暗想道。 他不知道昨天离开审讯室之后，许正刚和孙金诚说了什么，这么一大早孙金诚私自带着许正刚离开政保局，肯定没好事儿，并且孙金诚敢将许正刚带出去，肯定得到了吉高志的同意。 希望梅靖江已经将许正刚叛变的消息传出去，否则江城的同志又要遭殃了。 果然，在孙金诚离开没多久，政保局再次开出三辆黑色汽车，一辆顺着孙金诚离开的方向，另外两辆则是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顾卫林觉得今天的事情不简单。 “许先生，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要是抓不到风筝小组的成员，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昨晚许正刚说的两个地方是人去楼空，让孙金诚很失望，虽然在许正刚交代之前孙金诚说着没事儿，可孙金诚还是觉得许正刚不老实。 “你放心好了，既然已经和你们合作，我自然不会给你机会的对我不客气的，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许正刚今天比昨天稍微好一点，可能是因为孙金诚好吃好喝招待的原因，让他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孙金诚没有听出许正刚话外的意思，昨晚在顾卫林离开之后，孙金诚从许正刚的嘴里得知了有关风筝小组的所有的信息，他大喜过望，尽早特意请示吉高志，吉高志让他们带人行动，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将许正刚带出来，万一出了点事，那就十分不妙了。 车是越开越接近目的地，这里是老城区，更是是一片杂居区，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是这里？” “没错，就是这里” “具体在哪里？”孙金诚问道，他昨夜在许正刚交代过后，已经派人来摸排过，这个地方的确有地下党的活动迹象。 许正刚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伸出手指指着右边，他的两只手还被镣铐锁着呢。 “右边，第六，不对，应该第七栋，往里走，然后会看到一座小酒坊，就在那里。”许正刚说道。 孙金诚示意副驾驶的陈长水下去带人摸过去，正在开门的瞬间，却被许正刚制止了。 “别下去” “怎么回事？”陈长水慢慢的将车门关上，孙金诚用急促的声音问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营救行动 “路口有人盯梢，你们现在下去无疑是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孙金诚透过车窗四处环顾，似乎杂乱的街道上，游荡的老侉子和呦呵卖东西的人都是地下党的流动哨一般，陈长水同样警惕的扫视着四方。 “听我的，将车子往前开，看到第七栋对面的酒楼没有？在那里下” 孙金诚抓人心切，竟然鬼迷心窍的听了许正刚的话，让司机往前开去。 当车稳稳的停在酒楼的门口之时，陈长水一把推开车门，带着人直接向小巷走去，生怕去晚了人就跑了一般。 “许先生，若是这次真的能抓到风筝小组的成员，那皇军必定会对你有大大赏赐，许先生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孙金诚在车中摩挲着手，似乎胜利就在眼前一般的说道。 许正刚点了点头，他自然不会忘了孙金诚。 冷笑之时，酒楼之中出了两道身影，靠近黑色小车。 孙金诚颇为谨慎的看着两人。 “先生，麻烦你将车子挪一下，挡在我们店门口了。”其中一名平头魁梧男子说道，原本他们以为这车上的人来酒楼吃饭喝酒的，可是看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于是老板就让他们来看看。 孙金诚看了一眼平头男子，用眼神在警告他不要妨碍他做事儿。 平头男子冷哼一声，他就是来找事儿的，四周环顾，站在第七栋巷口的灰白露袖马褂男子冲着他摇了摇头。 平头男子点了点头，直接将手从拉下的车窗之中伸了进去。 “干什么？” 这边孙金诚赶紧掏枪，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小车驾驶员早就被另一名男子控制着。 平头男子男子正是段平，此番来就是为了营救许正刚。 他们早就制定了营救计划，跟了孙金诚一路，终于在这里找了机会，说明许刚正和他们配合十分的默契。 孙金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着段平开枪，赶到小酒坊的陈长水一听不对劲，赶紧带人折回。 幸好段平躲得快，两人又隔着汽车，孙金诚这才没有击中他。 “带许先生先走” “快开车。” 段平冲着另一名在车窗外控制司机的人喊道，孙金诚冲着司机喊道。 孙金诚知道，今天的事情绝对不简单，当务之急不是分析事情的起因，若是赶紧离开这里。 司机一脚油门，车就要飞出去，孙金诚用枪顶着许正刚：“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许正刚冷冷一笑，手一松门钩，脚一踢，车门直接弹开，他直接跳了出去，赶紧顺着作揖跑过去，直接冲着许正刚开枪。 车停了下来，陈长水此时也带人赶了回来，只见段平和另一人扶着许正刚匆匆而走。 孙金诚从车上跳下来，气急败坏，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抢走，这事儿说出去他都嫌丢人。 看的清清楚楚，不用孙金诚吩咐，陈长水便带着人冲进了酒楼，酒楼之中的吃客，纷纷抱头逃窜出来，这些个拎着枪的人他们惹不起。 “处座，人从后面跑了。” “追，肯定走不远” 梅靖江的电话响个不停，孙金诚来电说请求支援，让他协调行动处去帮助他们行动。 梅靖江嘴角微微一笑，丝毫没有犹豫，不仅给沈治棠和周定虎各自打了电话，更是冲下来办公楼，站在了政保局的大院之中。 “你们抓进去，一刻都不要耽误，务必将共党抓回来。”梅靖江大声的叮嘱道。 随后，梅靖江又向吉高志汇报了这件事情。 正如他和贾克木所商量的那样，吉高志既然让他暂代行动处处长一职，其中必然有风险，要想干好这件事情，那就是事事请教吉高志，事事交给原行动处人去干，事事不与自己扯上关系，自己之起到一个传送消息的作用，到时候有人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文章，都抓不住他的尾巴。 且不说现在吉高志对于孙金诚将许正刚弄跑是什么态度，再说刚才顾卫林在院子之中的这一番话就向整个政保局传递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共党许正刚跑了。 顾卫林同样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也知道梅靖江去了吉高志那里，从吉高志那里出来之后，又去了魏东仁那儿。 许正刚的逃跑，肯定是江城地委的同志搭救了，可是现在地委的同志知道许正刚已经叛变了么？ 顾卫林心中还是有这样的担心，尤其是梅靖江在下面训话的态度以及对抓回许正刚必然的决心，让顾卫林心中预感到不好。 若是现在地委的同志还不知道许正刚已经叛变，那很有可能搭救许正刚会给地委带去沉重的打击。 顾卫林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孙金诚，已经顾不得有没有理由，合不合理，决不能让更大的损失出现，哪怕就是牺牲自己。 窜进自己的汽车之中，顾卫林调头离开调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站在办公室之中往下看的梅靖江，梅靖江的眼神告诉他，让他上去一趟。 顾卫林将车又退回了车位，蹭蹭蹭上了楼。 整理了自己的衣冠，顾卫林故意在档案室外面冲着里面的王致远问道：“王科长，梅主任在么？” “在呢，刚回啦。”王致和喝了口养生茶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笑着敲响了梅靖江办公室的门，然后走了进去，将门反锁。 “梅主任，找我有事儿？” “后勤处庞玉虎的和田文斌升职，他们的档案后勤处可是还没有交过来。” “主任，在稍微等等，这两个人我还没考察结束呢，等结束了，肯定第一时间送过来。” “就你小子花样多” 说着，梅靖江低声的说道：“许正刚的事情你不要管，你插不上手。” 似乎将顾卫林的心思看透了一般，梅靖江叮嘱道。 看着梅靖江十分肯定，并且胸有成竹的样子，顾卫林点了点头，虽然疑惑，打他不至于在这里多问什么，梅靖江虽然只告诉他一句话，但他对梅靖江深信不疑。 “梅主任说笑了，我可是秉承着局座的教诲在要求后勤处，要求自己，选人用人之上，一定是谨慎又谨慎的” “行了，别解释这么多，我还忙着呢，抓紧送来”梅靖江下逐客令了，顾卫林识趣的离去。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云波诡谲 两人并不是不能长时间的见面，但现在的确不是恰当的时间。 回到办公室，顾卫林接到了管四平的电话，说是码头有事儿，顾卫林赶紧去了码头。 “怎么说马思鸣离开了江城？” 顾卫林沉思道，管四平告诉他的这个消息，他的确是没有想到，同样，这个消息的确也不适合在电话之中说，否认让人监听到了，给顾卫林按上一个监视马思鸣的名头就不好了。 “是的，今天一早从车站走的，我的人在车站看的清清楚楚。” “知道是去哪儿的么？” “南京！” “去南京？”顾卫林皱着眉头，他觉得马思鸣肯定不是去南京，至于到底去哪里，却是不知道，若是马思鸣真的是去南京的话，何必坐火车去，直接开个车去就行了。 “这件事情你在盯着点，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孙金诚回到政保局之中是气急败坏，他第一时间向吉高志汇报了所有的事情，并且详细做了报告。 吉高志什么都说，许正刚是吉高志上任以来抓到的最大的、价值最高的抗日分子，孙金诚就这么弄丢了，吉高志会什么都不说？ “觉得不可思议？”顾卫林翻着眼皮，看着孙金诚问道。 “的确。” “我看你是昏了头，非得要局座也将你停职反省你才开心？” 孙金诚自然摇了摇头，他对权利看的很重，要不然也不会当初和魏东仁斗，后来和马思鸣斗。 “唉，老孙，老孙”顾卫林斜看着孙金诚，半笑着喊道。 “怎么？” “要是你真的被局座停职反省了，你推荐谁来暂代你管理情报处啊？” “当然是你啊！”孙金诚理所应当的说。 顾卫林脸上的笑容依旧吊着，但心里却是再次咯噔一愣。 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孙金诚喜欢权利，难道马思鸣就不喜欢么？ 马思鸣被停职之后，吉高志为什么会说是他主张梅靖江接替他的工作的？ “我可不想蹚情报处的浑水”说着顾卫林站起身子，笑嘻嘻的跑出了孙金诚的办公室。 孙金诚站起身子，这才反应过来：“你小子就能盼着点我好？” 顾卫林回到办公室之中，将门关上，拿起电话，可又不知道打给谁，他在江城的底子还是有些薄。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这个人知道他想问的事情。 “顾处长，出去？” “是啊，你这是？”顾卫林看着杨怀德半套着外套，还有一只胳膊裸露在外面问道。 “嗨，也不知道老顾抽的什么风，这好些日子不提的体检，这不下午又被提起来，我们处竟然还是第一个被查。” “查查好，没什么问题吧？” “有个鬼问题，说我血压高了一点，脂肪高了一点。”杨怀德将衣服扣上，耸了耸肩膀说道。 顾卫林看着杨怀德的体型，有这些毛病也不足为奇。 “后勤处第几个来着？” “后勤处倒数第二，机要室跟在你们后面呢。” “得，反正今天轮不到我，我出去趟” 向杨怀德告别，顾卫林开着车离开了政保局。 梅靖江没有想到为了拖延时间所做的两件事情依旧没有阻挡政保局全面体检的要求。 本来这几天对体检没人谈起，他还以为不做了，没想到今天中午又悄然做起。 这背后是有人在推动，还只是单纯的就是体检，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要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梅靖江并不是乐观主义者。 反正机要室的检查在最后，梅靖江并不着急，再过一些日子，他的伤也能好一些，这中间在制造一些意外，总能够混过去的。 “老庞，顾处呢？”陈长水踱步到后勤处，正好看见庞玉虎，于是便问道。 “顾处不在，有什么事儿？” “昨晚和今天上午的行动报销” 陈长水是为了报销的事情来的，庞玉虎笑道：“单子先放我这儿吧，我审过之后等顾处回来，第一时间替你递上去。” 现在整个政保局都知道，想要在和以前一样从后勤处肆无忌惮的走账，怕是行不通了。 “得，谢啦，回头喝两杯。”陈长水是老油子，做这些事情也是得心应手。 庞玉虎觉得自从他担任科长之后，他在政保局之中的地位提升了很多，许多人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庞科长，能得到这般待遇的科长还真是不多。 原本他以为顾卫林收回科长签字的权利是对他权利的削弱，可是经过这些天来看，不仅没有削弱，反而隐隐的有些加强。 就像刚才一样，若是以前陈长水来签字，庞玉虎给他签个字就结束，两人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庞玉虎要是不签面子也过不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庞玉虎没有签字权，他只负责审核，审核不过，说明你有问题，故意卡着你在审核这一关，反正他又不负责签字，而且办事儿的人还不能生气，人家审核卡着你，不让你过，是为你好，要是不按规矩到了顾卫林那里，一分钱都没有，还得挨批。 就算让你过了审核这一关，他什么时候递给顾卫林签还是个问题，压着你，你还没办法说，只能偷偷摸摸给庞玉虎递点好处，求着人家第一时间拿给顾卫林签字。 所以说，这里面的玩意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事实证明，顾卫林的决定没有错。 “你们处是不是今天体检？”庞玉虎当着陈长水的面，将报销单放在最上面夹起来问道。 “不是我们，今天电讯处都检查不完，估计后天才到我们，明天行动处吧，他们人多。”陈长水想了想说道。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直到下班才离开。 顾卫林的确是想起了一个人可能知道他想知道的消息，于是便用外面的电话，约了对方见面。 对方很热情，也十分欢迎顾卫林和他见面，更希望和顾卫林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抬头看了看憩云轩，顾卫林是第二次到这里来。 按例走上二楼，最里面的包间门正开着，似乎在欢迎顾卫林似的 7 第三百四十四章 买与不卖 “顾顾处长，恭喜恭喜！” 岳泰东站起身子，和上门，请顾卫林坐下，冲着顾卫林拱手恭喜到，他这是在恭喜顾卫林升任为政保局后勤处副处长。 “岳助理说笑了。”顾卫林不客气的坐下，将皮包放在桌子的一角，反击道。 “我我很是希望希望和顾处长合合作啊！”岳泰东有些口吃道。 “怎么？岳助理嘴巴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嗨这不是这几天嘴里长个泡，上下嘴不利索嘛！”岳泰东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道。 “说正事儿吧。”顾卫林单刀直入，他有事儿要找岳泰东了解。 “请说！”岳泰东十分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这儿能弄到别人去哪儿的消息么？”顾卫林低声问道。 “顾顾处长，你这就小瞧人了，什么叫能弄到，那是是必须的必啊” “不是我我吹牛，上至汪先生，下到下到到” “得了，我知道了，我要向你买一个人的行踪消息，不知道多久能拿到？”顾卫林问道，他知道岳泰东的话里的意思，看着他说话不利索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这人还真敬业。 “快则一日，慢着慢着”说着大拇指和食指一掐，余留出三根手指头，冲着顾卫林，表示三天。 顾卫林点了点头道：“不知道这费用怎么算？” “顾处长，咱们之间何必谈价钱，我早就说过，只要我们合作，那可不就是财财财源滚滚。”岳泰东磕了半天说道。 顾卫林知道岳泰东是什么意思，当初岳泰东拿钱问顾卫林买关于贾志鑫的情报的时候，顾卫林并没有和他交易，后来市政府的人显然知道贾志鑫交代了什么，顾卫林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 不过，当初岳泰东说过，多少人想要这钱，都没门路，他看中的是顾卫林得到人品，所以想和顾卫林合作。 “岳助理，我只管花钱买我的想知道的，至于和我合作与否，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顾卫林严肃的所到，坚持自己所为的底线。 “顾处长，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有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岳泰东前面一急说话倒是利索了，后面感受到了疼痛，便又恢复了原状。 “你只说这生意你做不做吧？”顾卫林问道。 岳泰东自然是不能决绝这样的生意，不仅不能拒绝还要尽力办好，他对顾卫林手里的资源很感兴趣，同样他也想知道顾卫林想知道谁的信息。 顾卫林将写好的纸条递给岳泰东又抽了回来。 “哎，这件事儿可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顾卫林交代道。 “放放心，生意人有生意的底线，对于顾处长的事情，我会保密的。”岳泰东说道，其实像他们这样拉皮条的黑市情报贩子，只要给钱，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看着顾卫林递过来的纸条，岳泰东愣了愣。 随即，顾卫林将纸条拿回来，用打火机焚尽。 “有消息了，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说请我吃饭。” 岳泰东点了点头，顾卫林的话他明白，因为前几天学工暴动的事情，政保局和市政府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所以在这个特殊时候，还是要避嫌倒好。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不够在和我说。” 顾卫林将一根小黄鱼推过去，像岳泰东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这有这种东西才能填饱他的肚子。 岳泰东摇了摇头，将小黄鱼又推了回来。 “一码归一码，花钱买情报我心安理得。”顾卫林再次推回去冲着岳泰东道。 说完，顾卫林就站起身子开门离去，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岳泰东赶紧收下小黄鱼，看着顾卫林离去的背影，他迟早要让顾卫林上他这条船。 梅靖江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来到政保局之后，听到的消息竟然是他要参加体检。 机要室还排在后勤处后面，怎么就直接到他检查了？ 顾春华给出的理由是，梅靖江目前暂代行动处的事物，所以应该和行动处一起检查。 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阴谋，但他需要接受检查。 一旦枪伤被检查出来，顾春华肯定是要盘问的，甚至报告上去，就连吉高志也要盘问一番，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梅靖江很可能成为某些人眼中的怀疑对象。 梅靖江担心的一点都没错，再次体检是顾春华提及的，他向吉高志汇报了这件事情之后，吉高志依旧记得韩无为生前为什么要进行体检这件事情。 仔细考虑之后，他觉得应该将体检进行下去，不管韩无为的猜测对与错，都应该用体检来印证对与错。 “老顾，等我出去还有事儿，你先给他们进行检查，我下午回来再说。”医务处之中正在进行着检查，梅靖江冲着顾春华交代道，他看了看现在电讯处还没检查结束。 顾卫林早上来的时候，梅靖江正好离开，顾卫林有些诧异，梅靖江一般没事儿不会离开局里的。 刚到办公室坐下，顾卫林便接到了岳泰东的电话，他没想到岳泰东的消息渠道这么快，这让他对岳泰东刮目相看。 “处座，情报处的报销单” 顾卫林扫了一眼，就在上面签了字。 “这边还有行动处的昨天行动的报销单。”庞玉虎又说道。 “我出去一趟，行动处的等我回来再说。” 顾卫林用他的行动和语言告诉庞玉虎什么是亲近远疏，明明有时间，却只是签了情报处的报销单不给行动处签字。 岳泰东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大上午的也没什么人，茶馆里面除了掌柜的和打杂的，就属他们两人在坐在里面。 “这么快？可靠么？”顾卫林坐下之后，缓了缓，才皱着眉头问道，不是他不相信岳泰东，而是这快的有些出奇，仅仅只是一夜的功夫啊。 岳泰东没有说话，从放在桌子上的皮包里，抽出一个信封，递给顾卫林，信封表面一个字也没有。 他要用行动证明自己情报的准确性。 顾卫林狐疑的接过信封，拆开看到 第三百四十五章 摔断胳膊 顾卫林发现里面竟然还折着一张白纸，迅速的打开白纸，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上海！ 顾卫林将白纸又放回去，将信封放进了皮包之中，马思鸣去了上海，他去上海做什么？ “岳助理的速度果然快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到位，什么都шщЩ1a” “那岳助理觉得我开的给的够不够？” “自然是绰绰有余，就算顾处长不给钱，岳某人也一定给顾处长办的明明白白。” 岳泰东用火热的眼神看着顾卫林，他还是希望顾卫林能够和他的合作。 岳泰东虽然喜欢钱，但他更在乎的是渠道，尤其是政保局的上层渠道，他自从知道了顾卫林的身份之后，就极力的交好顾卫林，为的就是政保局之中的情报。 相较于在黑市上倒腾古董、枪支等玩意儿来说，岳泰东更喜欢贩卖情报。 这个时代，什么最值钱，那就是情报。 苍蝇不叮无缝蛋，顾卫林既然接触了黑市，那被岳泰东这样的苍蝇盯上，肯定是跑不了的。 “这件事情还希望岳助理能够守口如瓶。” 顾卫林又推出一根小黄鱼，这是给岳泰东的封口费。 嗟来之食可以不吃，但，金灿灿的小黄鱼，不能不收。 “顾处长放心，咱们最讲究！” 收了钱，还想标榜自己，这和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希望你给的信息是准确的。”顾卫林站起身子欲要离开，冲着岳泰东笑道。 “顾顾处长，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绝不能怀疑我给的情报的真假。” 顾卫林一质疑，岳泰东就有些小激动，今天一直没有反的的结巴，又开始了。 “你让查的这东西，也就我能查到，江城别想再找到第二家。 你们这这马处长也是怪能折腾的，从江城坐火车到南京，又从南京倒腾到无锡，夜里面跑到上海兜了一圈又回到了无锡。 一般人根本查不明白的，也就我就我能查清楚！” 说到这里，岳泰东是尤为的自信，他从来都不担心自己的情报的出问题。 顾卫林眉头紧皱，岳泰东说的话他不能全信，但他应该不会无的放矢。 马思鸣急匆匆的离开江城，打着去南京的幌子，跑到了无锡，偷偷摸摸去上海，一定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顾卫林没工夫再和岳泰东扯下去，这小子三句话不离拉他入伙的事情。 “卫林，到会议室来。” 杨怀德在二楼喊了一声，顾卫林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杨怀德站在楼道里伸出窗外的大圆脸。 “怎么了？你们两这是开会？” 顾卫林推门而入，杨怀德刚坐下，孙金诚坐在杨怀德对面翘着二郎腿在抽烟。 “什么事儿？” 顾卫林狐疑的看着两人，两人都不说话。 “不说事儿，我走了”顾卫林拉开门，欲要离去，孙金诚和杨怀德神神秘秘的也不说话，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坐下！”孙金诚眉头皱道。 “怎么了？”顾卫林将椅子拉开，往上面一靠，问道。 “你不觉得老顾有些奇怪么？” 孙金诚抽着烟，他将杨怀德拉过来就是为了顾春华对全局做体检的事情。 这件事情孙金诚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对劲，里面透着一股怪劲，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老杨也觉得怪，上次局座通知全局体检，大家也不觉得这件事情不妥，可是老顾是怎么查？连伤都要查，还看新伤旧伤，登记在册，这么？怕大家谎报伤情，伺机贪污啊？”孙金诚不满的说道。 顾卫林听明白了，孙金诚其实不是对顾春华搞体检有意见，而是对差伤有意见。 孙金诚一般报销报的最多的就是下面情报人员的医疗费元，都是按照重伤和人头来算，这些费用能克扣下来很多，不像在总务处和后勤处的报销那样，克扣不了多少，没油水。 “老孙，你别不知足，老杨你跟着瞎胡闹什么？” “什么叫瞎胡闹？”孙金诚瞪了一眼顾卫林道。 “老顾怎么查，那是老顾的事情，这事儿是局座定的，你对这事儿有意见，就是对局座有意见。老杨，咱别和他起哄。”顾卫林半笑着说。 “你个没良心的，我那次少了你的份”孙金诚将烟头踩灭冲着顾卫林道。 “得，我不掺和，你老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说着顾卫林就起身拉开门离去。 “他，他这什么意思？”孙金诚看着离开的顾卫林，对着杨怀德问道。 “老孙，你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说着杨怀德也离开了会议室，剩下孙金诚一个人闷闷不乐。 “嘿，这两人，老杨立场也太不坚定了。”孙金诚半起身着身子道。 “你小子怎么这么坏，气到老孙了。”杨怀德接过顾卫林递过来的烟，顾卫林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待在楼道处抽烟呢。 “我气他？我是为了他好，马处长现在怎么样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他步马处长的后尘。”顾卫林说道，虽然没有当着孙金诚的面解释，但他知道这话肯定会被传到孙金诚的耳中。 两人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另一边排队体检的行动处诸人。 行动处的体检很慢，一是人太多，二是这些个人身上大多带伤，登记起来比较复杂，直到梅靖江回来的时候，行动处才查了一半。 总是这么躲着不行，梅靖江必须要想一个妥当的办法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顾卫林看到梅靖江的时候，着实吓了一挑，只见他整个人左半边脸有些浮肿，左胳膊从上到下都打了石膏。 “梅主任，这是怎么弄的？” “嗨，昨晚洗澡不小心滑倒的，这不手一撑，就这样了。”梅靖江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看的出，他的表情十分的痛苦，应当是伤的不轻。 “老梅，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是找局座请个假，好好歇着吧！”顾春华拎着包从车上下来，走过来道。 “这哪行，机要室和行动处两头都压在我身上，我不在不行啊！”梅靖江为难道。 “老顾说的对，靖江，你回去歇着吧，我等会向局座给你请个假”恰逢上班点，魏东仁过来道。 “来，小顾，送梅主任回去，单手开车，你胆子也是够大的”魏东仁瞪了一眼梅靖江道。 果不其然，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梅靖江并没有司机，这说明他今天是自己开车过来，这梅靖江的胆子也是够大的。 “我这” “别婆婆妈妈的，赶紧回去，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 “是啊，魏局说的对！” “老梅，你就别倔了。” 至始至终，也没有一人提今天行动处体检的事情，梅靖江松了口气，钻进顾卫林的车中，他才觉得放松了很多！ 。 第三百四十六章 单独汇报 “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卫林的车开的很慢，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他觉得自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梅靖江多接触一段时间，毕竟最近发生的时间太多了，如果不整理出一个头绪来，以后的工作不好开展。 “我是故意的！” 顾卫林难以置信的看着梅靖江，猛然之间他明白梅靖江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个阴谋？” “阴谋倒是谈不上，但他们肯定在查！” 梅靖江当初让顾卫林从韩无为那里将材料拿走的时候，顾卫林看到过关于葛力所描述的事实，现在看来梅靖江确实受伤了。 “可这会加重你的伤势的。” “无碍，我自有分寸。” 顾卫林又将自己发现马思鸣行动的事情告诉了梅靖江，但却遭到了梅靖江的训斥。 顾卫林这是在玩火自焚，不论怎么说他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找情报贩子卖情报，一旦对方靠不住怎么办？ “你切记，以后千万不要做目的性这么强的事情。”梅靖江叮嘱道。 顾卫林仔细一想，梅靖江说的不错，自己去查马思鸣的行踪，这件事情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难免会做一些联系，若是到时候在出现一些不和谐的事情，矛盾肯定会指向顾卫林。 家还是老的辣，顾卫林还是欠缺火候。 “让你看的书，你看了没？” “我看了，但我本来就不是精英，所谓的知识的深度和广度对我来说，我只能尽量做好，况且江城不像上海那般。” 顾卫林解释道，梅靖江早就叮嘱他让他看书，一名合格的情报人员，尤其是被当做全能型的潜伏人员，不说学富五车，但脑海之中的知识面必须广。 真正的情报不是绝非一般泥腿子可以玩转的，只有知识的广度和深度到了一定的程度，专业技能和思维达到了一定高度，才能在敌后活动的游刃有余。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学习，最近你没有行动，必须要学习好。” “不行，你的伤没好，政保局还在盯着查；况且地委的同志将许正刚救回去不知是福还是祸，许正刚叛变的消息传出去了么？”顾卫林问道。 梅靖江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他不能告诉顾卫林，只好转移话题道：“马思鸣去上海极有可能是去查我的过去的。” 其实顾卫林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没说，在他知道马思鸣偷偷摸摸去上海的第一时间，他就猜到了马思鸣的目的是什么。 “一边做体检，一边去调查，双管齐下，他们对我可是真下功夫了。”梅靖江笑道。 顾卫林透过后视镜看着梅靖江，看他笑的样子，心中不是滋味。 “老梅” “嗯？” “要不你撤吧”顾卫林一咬牙说道，他实在不想让梅靖江在这里提心吊胆的，江城的局势一天不如一天，针对梅靖江的矛头越来越多，若是梅靖江不撤，迟早会遭到敌人疯狂的监视和查探的，到那个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梅靖江摇了摇头，他是不可能撤离江城的，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再说共产党人怎么能怕死？这不是盲目的认不清形式，而是梅靖江早就为抗日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 “我不想看到” “不想看到什么？” “不想看到老梅你到时候也叛变。”顾卫林一脚刹车，顿了顿说道。 梅靖江明白顾卫林的意思，他能体会到顾卫林心中此时的想法。 顾卫林看到了一些同志在被捕后不堪重刑，最终叛变的例子，这让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一丝动摇。 “卫林，你所看到的只是极少数人会有这样的行为，我们要有大局观，去看整个组织的同志，这些人在我们其中只占有小部分。 而国党呢？他们是绝大部分已经变质，只有一小部分还保留着那一份纯洁的心。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梅靖江问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梅靖江说的不复杂。 这是绝对和相对、以及大与小之间的辩证看法，梅靖江不想自己被那小部分的人所干扰。 “我多次和你说过，干革命工作，尤其是在敌人之中潜伏，要能承受住很多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若是有一天敌人让你亲手杀我了，你能下的去手么？” 顾卫林摇了摇头。 “我相信你，你下不去手，但你必须要下手，因为敌人在试探你，你若是做不到，那么你的下场就和我一样。 所以，卫林，有一颗强大的心很重要！”梅靖江最后长叹道。 发动汽车，顾卫林沉默不语，梅靖江也知道，他最后的解释其实很难说服别人。 “上次让你接头，第二次接过头了么？”梅靖江问道，昨天他忘记问贾克木有没有和顾卫林接头的事情了，主要的精力都在如何应付体检这件事情上。 顾卫林摇了摇头，他留意了几次死信箱，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消息。 “你最近多留意着，这段时间你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时刻准备接头。”梅靖江交代道，顾卫林点了点头，他知道。 马思鸣是在顾卫林载着梅靖江离开之后，出现在政保局的，他昨晚到的南京，在南京休息了一夜，一大早就赶回来了。 并没有去行动处，他是直接进了吉高志的办公室，在吉高志没有停止他停职之前，他依旧处于停职状态，有些事情只能私下里做。 吉高志对马思鸣来回这么快，还是很满意的，说明马思鸣没有偷懒，真的在干事儿，但他又担心，这么短的事情，马思鸣能弄清楚的事情的原委么？ “请局座放心，事情都查清楚了，他在上海待了十年，三六年和吴世宝认识的，三七年加入了吴世宝手下，今年四月到了江城，从和吴世宝认识到吴世宝死亡，这六年里，他一直是吴世宝的得力干将，李士群对他也赞不绝口” 马思鸣说的这些吉高志都知道，上次因为蚌埠站的事情他联系上海的时候，也顺道提到了这件事情，基本情况他都清楚，若是马思鸣只知道这些，那就令吉高志失望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有罪假设 “原本吴世宝死后，他有可能担任副大队长，可就在任命下来之前，魏东仁通过关系将他调到了江城。” 这事儿吉高志也清楚，据说魏东仁和梅靖江父亲的关系不错，但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其他事情，还有待考证。 “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不会去转了一圈就得到一些没用的信息吧？”吉高志疑惑道。 马思鸣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些信息，他对梅靖江的怀疑，全部都来自与韩无为留下的资料，若是没有韩无为的那些资料，马思鸣盯不上梅靖江，可以说马思鸣是韩无为在对梅靖江问题上的“接班人”。 但，马思鸣和韩无为的出发点不同，韩无为盯着梅靖江更多的是想通过梅靖江搞掉魏东仁，而马思鸣则是单纯的认为梅靖江有问题，所以他要查梅靖江。 马思鸣当初就是败在机要室前主任刘之林手上的，若是梅靖江同样有问题，他可以一雪前耻。 “局座请看” 马思鸣从公文包之中拿出厚厚的一沓纸放在吉高志的办公桌上。 “您看，梅靖江是今年四月初到政保局的，接任了前机要室主任刘之林的职位，上任当天，刘之林逃跑。 我当时主要负责缉捕刘之林，但他刚一上任，却主动请求和我一起行动，当时政保局的规矩是各部门消息、行动不得私自相通，他主动要求和我一起有是不是带有什么目的？”马思鸣说道。 吉高志皱着眉头，前面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但从马思鸣的话中，他能听出一些端倪来。 “假设他是带有目的的接触，那如果刘之林当时被我抓住了，他会怎么做？” “他可能会想办法营救刘之林。”吉高志顺着马思鸣的思路接道。 “对，他可能会营救，一旦这个假设成立，那他到江城的目的可想而知” “军统？”吉高志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毒意。 马思鸣的话细思极恐，他做的有罪假设，针对梅靖江的分析十分的到位。 但有罪假设，会随着主观意识的变动而变动，强行假设和带入，会让事情往不好的方面去发展。 不过，一旦有罪假设成立，能解释的通所有的问题，那被假设的人，随之也会遭殃。 吉高志脱口而出的话，让马思鸣点了点头。 “假设梅靖江是军统，那自从他到江城之后，江城军统的活跃程度如此之高和对政保局所有的人的行踪掌控为什么这么清楚，答案也就呼之欲出。” 马思鸣不认为自己的假设有什么错，分析梅靖江到江城的目的是什么，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放弃即将到手的职位，从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哪怕这个地方是他的故乡，哪怕这个要求他回来的人和他关系匪浅。 倘若马思鸣再假设下去，可能魏东仁的身份也会被认定为军统，因为只有魏东仁是军统，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梅靖江会放弃既有的职位。 在这一项上，马思鸣没有做人性黑化假设，他忽略了魏东仁，在他的主观意识上。 但他一旦需要魏东仁来佐证他的假设观点，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将魏东仁扯下水。 吉高志细嚼着马思鸣的话，马思鸣的话他不能否认没有道理，但是越往后说，吉高志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不是马思鸣是在用有罪假设的方法来分析这件事情，看起来十分的合理，但其中很多的细节却是漏洞百出，值不得细细推敲。 照理说，吉高志不应该这么理智，马思鸣替他抓到藏在政保局的卧底难道不好么？ 在退一步说，就算没有直接证据，让马思鸣将梅靖江抓起来，需要理由么？ 根本不需要，内部处理一个人，十分的简单。 但吉高志却不满足于此，他更讲究的是证据。 就像一场游戏，凭着智力完成和暴力完成，所带来的成就感和快感不同。 “马处长，我是否可以假设你也是军统？” “局座，这从何说起？” “据我所知，你当时是抓捕刘之林负责人，刘之林也是交给你看管的，若你是军统，那你一定会借着一个时机制造让刘之林有逃跑的机会，而梅靖江的任命大会就是机会。 同样，在后面发生的事情之中，你故意被击中，目的就是博得同情，同时也让别人自然而然排除你的嫌疑，让你成功的潜伏下来。” 吉高志的假设同样合理，马思鸣他同样有嫌疑。 “局座，我是不是军统你还不知道么？” “我怎么会知道？难道不只有你自己清楚么？”吉高志笑道。 马思鸣无话可说，他的有罪假设在吉高志这里并不能得到认可。 “你的假设只存在于你所掌握的证据和分析之中，要想证明你的假设是正确的，还需要新的证据，最好是最直接的证据。”吉高志斩钉截铁的说，他不是反对马思鸣的假设，而是对马思鸣由主观意识出发所设立的假设成不成立的质疑。 虽然吉高志没有同意自己的方案，但马思鸣没有丝毫的气馁，他始终认为自己的有罪假设没有错，但要用有罪假设说服别人，还需要完善。 他相信自己能够找到更多的证据，还证明梅靖江的问题。 吉高志靠在椅子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马思鸣的话在他的脑海之中过了一遍，他想的特别仔细，梅靖江是不是军统？或者说是抗日分子？ 一旦怀疑上一个人，那便会对他产生无限的联想，之中联想根本停不下来。 政保局之中有卧底，吉高志清楚，他也很想查清楚，但他不能偏听偏信，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作为局长，所有的信息都要汇集到他这里来，做出合理的判断，尤其是针对政保局的中层。 这些人不可能因为某一点怀疑就草率的做出不恰当的决定，必须要有实打实的证据，吉高志为了搞定魏东仁和韩无为，花了多少力气。 若是按照一般的想法，直接找个理由抓了、废了就是，但往后还怎么任用中国人来办事？ 。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一触即发 一场原本波及到梅靖江的体检风波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为此，梅靖江搭进去了自己的胳膊。 正如梅靖江所猜测的那般，这不是一场简单的体检，凡是最近身上有枪伤的人，全部都遭受到了调查，虽然调查的很隐秘，但还是在政保局之中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由于马思鸣承认错误态度良好，在他从上海回来的第三天被吉高志停止停职，恢复了工作，但仍需反省。 “这不是儿戏么？” “老孙，你就别打抱不平了，反正和你没关系。” 顾卫林抖了抖身子，拎起裤子，往外走去，孙金诚跟着顾卫林后边，他就是觉得吉高志有些偏心了。 最近顾卫林一直在等待接头人的召唤，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就只能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这种等待是短暂的，也是漫长的！ “事情和顾卫林有关系？”吉高志问道。 马思鸣微微沉思，他要想着怎么说才能避免将顾卫林扯上，这件事情一旦将顾卫林扯上，那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马思鸣知道吉高志对顾卫林的信任，假使顾卫林真的有问题，那也不是现在该说的。 “还在进一步确定，但和卫林应该没关系。”马思鸣替顾卫林打掩护道，其实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和顾卫林有关系，但他要尽力将顾卫林撇出去，不是因为他信任顾卫林，而是因为他要减少阻力。 “那这张呢？” “梅靖江经常去罗斯咖啡厅。” “局座，你再看这一张” 马思鸣桌子上的一大把照片，然后将其中一张抽出来，递给吉高志。 “江南路43号？” 吉高志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他多次听说的地方，也真是因为这个地方的原主人出事儿，才让这个地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局座，您再看” 马思鸣递给吉高志的照片之中，全部都是梅靖江的车途径江南路43号的照片，各个时间段的都有。 “你想说明什么？” “梅靖江经常从这条路走，但他回家从这条路却是绕路。”马思鸣用红色铅笔在地图上将梅靖江的住宅和江南路43号圈了起来。 “你是说他一定有什么目的才会走这里？” “是的，我已经派人盯死了这里，只要他出现，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马思鸣这几天为了梅靖江，已经暗中布置了许多人手，只要是梅靖江有可能到的地方，都有人在盯梢。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些人只负责拍照，不流动，不跟踪。 “这并没有什么用，好像江城只有一家罗斯咖啡厅，并且就在江南路。”吉高志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将前面放下的照片再次拿在手里端详着。 马思鸣对吉高志的话并不否定，但他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自己的推断没有错。 韩无为留下的大量资料，让他确信韩无为没有死之前，肯定也对梅靖江进行过调查，或许梅靖江正是意识到了韩无为的威胁，才将韩无为干掉的。 想到这里，马思鸣又推翻了前面自己的对于梅靖江是军统的推断。 倘若梅靖江不是军统，而是地下党呢？ 换一个思路，马思鸣有了新的方向。 “怎么最近总是见你看这玩意儿？” 孙金诚提着两瓶酒进了顾卫林的办公室，将酒放在顾卫林的办公桌上，拍了拍酒，道“好东西！” “洋酒？”顾卫林放下手中的探案集，将就拿在手里看了看笑道。 “那是，上次你跟我说还没喝过洋酒，这不，哥哥想着你呢！” 顾卫林岂能不知道孙金诚心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这酒就是对他的返现。 “你可别用假的来糊弄我。”顾卫林将酒放回去，一脸不可置信道。 “嗨，你小子，不信去洋行问。” “爱要不要！” 说着孙金诚将酒拎起来就要离开，顾卫林赶紧拿住，笑道“信，我什么时候说不信了。” 将酒锁在柜子里，现在这里俨然已经成了顾卫林受贿的小金库，很多东西都往里面塞。 “上次办公用品的钱，签了没？” “签了，我说你们你是不是烧的慌？你要采购办公用品，行动处买几台相机还到我这里来批，让总务处闲着去？”顾卫林不满道。 “马思鸣这家伙又闹什么幺蛾子。” “闹什么我不管，反正以后你们该找总务处就去找总务处，周处长给说好了好几次了。” “行，我这儿老弟你还不放心嘛？妥妥的配合你。”孙金诚拿着签单喜滋滋的离开。 孙金诚刚离开，顾卫林就接到了电话，放下电话，拿起外套，顾卫林就往外去。 管四平打来电话，码头出了事情。 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什么怪事儿都要和政保局扯上关系。 “警察局缉查科的来过了，说是先奸后杀，他们判断尸体应该是从赭山望江楼那边往这边漂过来的，今天早上有船商看到，赶紧就通知了我们。” 管四平简单的介绍到，大致就是江城码头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管四平通知警察局之后，被判断为先奸后杀。 “警察局的人呢？尸体放在这里可不行，大夏天的腐烂的太快。”顾卫林看了一眼已经被处理上岸的尸体，女尸已经被水泡的浮肿。 “汤云良带人去赭山调查现场去了，目前女尸的身份还不能确定。” 顾卫林只能暗叹一声，这世道本就不太平，什么恶人都敢出来作怪。 “告诉码头的这些货商，还有另一边的客商，都没事儿，就说警察局已经处理完了，同样也要让大家小心。” 管四平点了点头，这事儿不同顾卫林吩咐，他也知道怎么做。 “最近渡边俊还在忙着水运的事情？” “是的，几乎就待在槽帮了，我看见好几波日本人去漕帮找他，他们似乎在密谋什么。” “密谋？他们能密谋什么？”顾卫林冷笑道，只要渡边俊还在经济检查科，顾卫林就不能让他兴风作浪。 “这样，你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不要惊动他。”顾卫林交代道。 。 第三百四十九章 就是护犊 原本以为码头的一具浮尸和顾卫林没关系，和政保局八竿子打不着，可偏偏有些事情儿就是这么巧。 吴自荣亲自给孙金诚打的电话，事情查到了情报处头上。 汤云良是警察局缉查科科长，在警察局内素有小神探之称，没有他查不出来的案子，此人也十分能吃苦，曾经为了查清楚一桩命案，大冬天，冰天雪地的，在雪地里猫了两天，鼻涕都冻上了，最后一举将嫌犯抓获。 同样，这一次他带人在赭山进行地毯式的巡查了，找了一些蛛丝马迹。 经过排查之后，他发现这件事情和政保局有关系。 惹谁也不能惹日本人，本着天塌了有个高的人顶着的原则，他将事情向吴自荣汇报了。 “狗东西，说是不是你！” 孙金诚给了乔四一耳光，乔四直接蒙在了原地，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名其妙的被孙金诚一个电话叫过来，莫名其妙的一耳光，莫名其妙的被质问，关键是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如此让孙金诚生气。 “管不住你那狗玩意儿，去百乐门也行，政保局怎么出你这种败类？” 孙金诚认为这是他做情报处处长以来觉得最丢脸的一件事情。 “处座，到底怎么回事？我要是犯了事儿，您给我一个痛快也行啊！” 乔四哭丧着说道，自从顾卫林携势而来，孙金诚和顾卫林的关系日益亲密之后，孙金诚就极少吩咐乔四干事儿，基本上是将乔四排除在外。 可是，这不明不白的巴掌不能白挨，他乔四也是个血性男儿。 “给你一个痛快？” 话未落音，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依旧是吴自荣的电话，有人认领尸体了，云水行的老板蔡中富。 死者是蔡中富的小女儿。 瞥了一眼乔四，孙金诚将电话挂断，随后又有电话打进来，原来是古育良。 蔡中富在维持会之中和古育良的关系特别好，他也是最早一批跟随古育良在日本人占领江城之后积极筹建维持会的。 古育良为蔡中富打来这个电话，显然很正常。 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乔四听，乔四听的直翻白眼，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要是真的上过那小妞，这巴掌也就认了，可他都不知道这小妞是谁，这巴掌挨得从何说起？ “真和你没关系？” “真和我没关系！我要是做了我能不承认？这小妞我都不知道是谁。” “那你的证件怎么会丢在赭山？” “证件？”乔四一摸上衣口袋，果然，口袋里的证件不见了。 汤云良之所以认为事情和乔四、和政保局有关系，就是因为他在赭山发现了乔四的证件，不仅发现了乔四的证件，还发现了许多的碎布条。 “还说不是你？” “处座，是不是我您可以问四科的兄弟们，我的证件的确是丢了，只不过早在陶乃通被杀的时候就丢了。”乔四解释道。 孙金诚审视着乔四，乔四应该说的不是假话，这件事情和乔四没关系，可是警察局那边已经认定这件事情和乔四有关系，古育良恐怕也得到消息了。 “这事儿你洗不清。不过警察局想把我的人带走，那是不可能的。”孙金诚冷哼道。 情报处的人能被外人欺负了？他孙金诚是个极其要强的人，自己的人自己怎么打怎么骂都没关系，但别人碰不得，就是这么护犊子。 抓起电话，孙金诚毫不犹豫将电话打给了顾卫林。 “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早上的事情听说你在现场？” 顾卫林接到孙金诚得到电话，就到了孙金诚的办公室，推门直接问道，乔四看到顾卫林到来，赶紧侧着身子站在一旁，冲顾卫林问好，毕竟此时的顾卫林非彼时的顾卫林。 顾卫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想到“你说码头女尸的事情？我在啊，怎么了？” 孙金诚将事情又给顾卫林说了一遍，顾卫林看了看乔四，虽然他和乔四之间的关系不是说不上很近，但这件事情他觉得应该不是乔四做的，因为根本犯不着。 “这事儿你找我没用，该让老吴和古育良说去，蔡中富不算什么，关键是古育良横插一脚。” “老吴要是能说的通，我跟你说什么？” “得，你拿给我的两瓶酒，我还给你，这是亏本买卖，我不做。” 顾卫林赶紧起身摆手道，孙金诚让他去跑古育良的关系，他才没这个闲工夫。 乔四站在他们侧面，听着顾卫林和孙金诚对话，心中五味陈杂。 金鳞岂非池中物？ 他早该想到顾卫林的前途绝不止是当初自查组组长，也不是和他竞争所谓的科长一职，就算前期有再多的遭遇，现在他依旧可以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顶头上司面前谈笑风生。甚至，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在求他。 “卫林，这件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哥哥丢了面儿，你就痛快了？ 你只需要盘旋一下时间，剩下的我让乔四去查。”孙金诚道。 “得，这事儿你可得把住口风，别到时候局座和小野司令那里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就知道老弟不会不帮忙！” 孙金诚又瞪了一眼乔四，乔四赶紧冲着顾卫林连连感谢。 蔡中富对这件事情绝不会罢休，他的小女儿一向和古育良的小儿子关系好，两家家长本就有撮合之意，现在出了这件事，彻底的让这种可能破灭，怎么能让他轻易罢休？ 此时的他正在古育良家中生着闷气，古育良是不断的劝说着蔡中富。 他和蔡中富的关系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两人当年狼狈为奸，可是坑害了不少江城的富商，要是没蔡中富，古育良不会那么容易坐上维持会会长，要是古育良成为不了维持会会长，蔡中富不会富得流油。 正当劝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有人来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古育良脸色一变，看着蔡中富，隐隐有些不爽。 “怎么？”蔡中富问道，古育良脸色凝重，显然不是小事儿。 。 第三百五十章 特别任务 “局座，这事儿我可不行。” “这事儿非你莫属，你年轻，爱玩儿。”吉高志看着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卫林说。 顾卫林实在不愿意接下这个活，要是让去他做点事儿，干掉几个人，还勉强还能接受，这让他去谈情说爱，他不愿意。 “你必须去。”吉高志板起脸道。 顾卫林知道，这事儿他推辞不了。 “去的时候把自己整帅一点，我今晚也会去。” 顾卫林心道完了，原本他还打算先答应下来，去不去另一说，可是没想到吉高志也去，这就意味他必须去。 “晚上找老吴出来喝点？” “不去” 顾卫林没搭理孙金诚，孙金诚看着顾卫林一脸不爽的离开，心中一怔，难道这小子在吉高志那里挨骂了？ 顾卫林故意拖着时间去江城大饭店的，吉高志远远的看着他，一脸阴沉，似乎对顾卫林迟到十分的不开心。 “小泉将军，这是我最得力的部下，顾卫林。” 小泉看了看顾卫林，小伙子长虽说不是很帅，但很精神，顾卫林的事情他知道一些，冲着顾卫林点了点头，吉高志示意了一下顾卫林，顾卫林赶紧用日语道：“见过将军阁下！” 从说话到动作都是一板一眼，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不出顾卫林有一丝的怯场。 小泉满意的点了点头，尤其是听着顾卫林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他更加的高兴。 他和田木信一的关系不错，可以算的上是吉高志在江城最为倚重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吉高志非要带顾卫林来参加小泉宴会的目的之一。 小泉本命小泉纯一郎，是日本在江城军部的最高长官之一，少将军衔。 今天是他夫人的生日，他特意为夫人在江城大饭店举行生日舞会，江城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参加。 很多人都是抱着与小泉结交，或者是在宴会上结交日本人的想法。 但顾卫林却有着不同的任务。 吉高志让他接近江城药王傅传清，因为吉高志得到消息说傅传清有可能帮助抗日分子在运送药物。 这只是怀疑，因为没有确切的消息，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傅传清和小泉将军的关系不错，更深层的是傅传清和小泉将军夫人的哥哥关系莫逆。 小泉将军夫人的哥哥宫本秀家族不仅在日本本土经营药品生意，在中国同样开有分社，尤其是在江城。 这也是吉高志为什么这么小心的让顾卫林去查的原因，他不想因为不实的信息，破坏自己和小泉将军的关系，同样也不想让傅传清破坏圣战。 所以，这种事情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暗中进行。 吉高志对顾卫林的要求是，不需要第一时间和傅传清建立关系，主要的是和傅传清的女儿傅诗蕾搭上线。 说白了，就是让顾卫林去出卖色相，去勾引傅诗蕾。 所以才有了前面顾卫林说不想去谈情说爱一说。 “看到没，那就是傅传清和他女儿，一旁陪同的就是宫本君，等会舞会开始，你找机会邀请傅诗蕾跳舞。”吉高志命令道。 顾卫林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傅诗蕾长的不错，身高和徐宓差不多，却又比徐宓看起来温婉许多，比起吉高松子，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神采，让人乍一看，不敢过于接近。 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不多时，父女二人就在宫本秀的陪同之下，到了小泉司令这边，宫本家的生意，随着小泉在不同的地方任职，分社就就开到什么地方。 吉高志趁着这个机会与傅传清打了招呼，但他并没有刻意的向傅传清介绍顾卫林，因为这样会显得不妥当，惹起傅传清的厌恶就不好了。 顾卫林本就站得高，站在吉高志身边，不可能不让人多看两眼。 虽然顾卫林时刻保持着微笑，但是他若隐若现表现出来的不情愿的样子，在有些看来，特别是在傅诗蕾看起来很有意思。 她和顾卫林一样，对于这样的宴会来的不情愿。 不得不说，有时候缘分就是缘分。 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谁也没办法。 “小泉将军！”刘建设带着一群人走过来，身边不仅有市政府的高官，更有古育良，古育良看到顾卫林，眼神里可没有好目光。 顾卫林自然感受到了古育良的目光，他只是心底冷笑一声。 上午的时候孙金诚请他帮忙，他自然是顺了孙金诚的意思，派钟杰带人去查了云水行。 古育良是没法子了，经济检查科查账，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不仅查云水行，连带着都查到维持会去了，今天为了应付经济检查科的检查，他可没少废功夫，晚上看见了顾卫林，自然是没好脸色。 他今晚也是带着任务来的，身后正站在他的大儿子古正扬，小儿子和蔡家小女儿的事情飞了，但不能影响大儿子的婚事不是？ 目标就是傅传清的女儿傅诗蕾，要是将傅传清的女儿搞到手，那不仅是他们古家会在江城站稳脚跟，他甚至会借势跳到市政府之中，更上一层，至于儿子，则是前途无量。 奈何他的地位在小泉面前说话还是有些够呛，只能等舞会开始之后，伺机让儿子行动。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大饭店之中，舞会开始，十分的热闹。 江城药王傅传清的事迹顾卫林略有耳闻，以前他没怎么关注过，实在是因为傅传清太低调了。 傅传清和日本人关系好是真的，毋庸置疑。 说他私下为抗日力量运送药物，顾卫林是第一次听说。 真与假，很难分辨。 虽然顾卫林不情愿执行这次吉高志交代的任务，但查清楚傅传清究竟是不是真的是爱国商人，顾卫林觉得有必要。 是，就要保护！ 但他此时的做派可不是一个想要查清楚事情真相的人所做出来的姿态。 吉高志早就和一群日本军官混在了一起，顾卫林则是找了个地方猫起来独自饮酒。 难道不执行任务了？ 自然要执行。 可是，总不能尴尬的冲上去对着傅诗蕾直接说我要和你跳个舞吧？ 这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然而，真的有傻子就这么干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必须男人 古正扬在古育良的怂恿之下，不得已的邀请傅诗蕾跳舞，他所表现的不得已，是内心之中对于陌生女人的那一种放不开。 傅诗蕾拒绝了古正扬的邀请，江城药王的女儿不是谁来邀请跳舞都会答应的。 顾卫林躲得远远的，但他看的清清楚楚。 心中对自己上去邀请傅诗蕾跳舞，接近傅诗蕾，借此机会和傅传清搭上关系，有些拿不定主意。 顾卫林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怎么躲到这里？” 顾卫林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吉高志从他的身后钻出来。 顾卫林心中隐隐觉得吉高志怕不是在盯着他吧？ “局座，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嘛！” “你小子别给我打马虎眼，赶紧去”吉高志端着酒杯带着顾卫林不断给人打招呼问好，顾卫林这是第一次接触日本人在江城的高层人士以及江城那些真正隐藏着的大佬。 “傅先生，久闻大名！” 吉高志举起酒杯，顾卫林赶紧跟在后面举起酒杯，这是吉高志再给他制造机会，他要是不识相，完不成吉高志交代他的事情，估计吉高志绝不会轻易绕过他。 “吉高局长说笑了。” 傅传清微笑着举着酒杯微微向吉高志点头示意，大佬就是有大佬的风范，行事沉稳，说话内敛，给人一种十分温和、如沐春风的感觉。 舞池之中，小泉携夫人一曲舞罢，二人向所有的致谢，接来下，便是今天参加舞会的人去自有跳舞。 “傅小姐不去跳舞？”吉高志笑看着傅诗蕾道。 “倒是没有合适的舞伴！”傅诗蕾笑道，她不怯场，就算在日本人面前，他也不怯场，只要有她的父亲在，她什么都不怕。 吉高志笑了笑了，道：“卫林，傅小姐没有舞伴，我看你平时爱瞎蹦跶，还不请傅小姐跳支舞？” “去吧，我和吉高局长还有些事儿要谈谈。”傅传清不担心自己的女儿的的会出什么事，吉高志故意支开他女儿，他看的出来。 “怎么？我看你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傅诗蕾看着对面顾卫林，两人在舞池边缘慢慢的扭动着，动作幅度不是很大。 “没有，只是觉得和傅小姐跳舞倍感压力！”顾卫林红口白牙的胡说道。 顾卫林是什么人，傅诗蕾不清楚，只不过能和日本人沾上关系，那绝不简单。 “干你们这行的都这么约束自己？” “那倒不是。” 傅诗蕾不信顾卫林平时就是这个样子，汉奸特务她见过不少，有的人见了女人恨不得直接上去啃，弄上床的更是不在少数，但像顾卫林这样比她还矜持的，她不是第一次遇到，但绝对是在江城第一次见到。 “那你在这边上瞎晃悠什么？” 傅诗蕾属于那种到哪里都有气场，到哪里都喜欢被人受到关注的人。 顾卫林的动作幅度逐渐增大，傅诗蕾完全配合顾卫林。 顾卫林在南京的时候虽说不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但对基本的一些舞蹈步伐还是掌握的，虽然到了江城之后基本没有再跳过。 一时之间被傅诗蕾激起了内心的那股火气，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见着这么漂亮的女人，说没想法那绝对是假的，男人大多数都是用下半身考虑问题的。 顾卫林也不列外，他是个男人，正常男人！ 搂紧傅诗蕾的腰肢，傅诗蕾脸色变了变，没想到在自己的语言刺激下，眼前这个难起来不错的男人越发的放肆。 “怎么？接受不了？” “倒不是，只是对你好奇罢了。” 傅诗蕾的确好奇，江城说不上大都市，不像上海那样是十里洋场，也不像南京那般，顾卫林新式、娴熟的舞蹈步伐让她产生了一股错觉，觉得顾卫林就是个舞会老手。 “你们局长找我父亲谈什么？” “和我们有关系么？”顾卫林答道。 “那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傅诗蕾问的很直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难道傅传清不知道吉高志找他是带有目的性的？ 难道傅诗蕾不知道顾卫林接近她也是带有目的的？她不会忘记顾卫林的身份。 顾卫林并没有直接回答傅诗蕾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想成为全场的焦点么？” 傅诗蕾没有拒绝。 顾卫林带着傅诗蕾进入了舞池的中央，俊男靓女的舞姿总是最能吸引人的目光，很多人都是去看傅诗蕾的，至于顾卫林是哪根葱，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热烈的掌声，让吉高志很满意，顾卫林的表现没有让他失望。 其实，政保局之中还是孙金诚对顾卫林看的最透彻。 用孙金诚的话来说，顾卫林就属于那种不在后面拿鞭子抽他，他根本不会干事的，但只要他干事儿，那肯定是把事情干的妥妥帖帖。 用一句话通俗的话说，顾卫林就是那种很有爆发力的人。 古正扬很羡慕舞池之中的顾卫林，凭什么顾卫林能和傅诗蕾跳舞，而他不能？ 说实话，古正扬长的可以，学历可以，为人更是通透，但他眼神之中所折射出来的那股光，让人很不舒服。 “今晚的主角应该是你的。”古育良低声的站在古正扬耳边说道，他对自己的儿子没能搭上傅家这根线有些失望。 若是被比他们有实力、有势力的抢了风头，那他们无话可说，可是被顾卫林抢了风头，那就是心里不痛快。 “爸，日本人和您说了什么？” “一些生意上的事儿，你少和他们接触，日本人狼子野心，今晚和你跳舞的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驶离江城大饭店的小轿车之中，同坐在轿车后座的傅传清对着傅诗蕾叮嘱道。 “你今晚表现不错，小泉将军特地夸了你。”吉高志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顾卫林说道，他的车和傅传清的车一前一后离开。 顾卫林对着所谓的夸奖只能笑着接受，并且还要感谢对方，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吉高志到底和傅传清谈了什么。 他一曲舞蹈结束，吉高志和傅传清依旧在交谈，到底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顾卫林更加不知道的是，因为今晚的舞会，他成了明日的头条。 第三百五十二章 今日头条 “你小子可以啊，独得局座恩宠啊。” 孙金诚一大早就冲到顾卫林的办公室，笑着说动，顾卫林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但顾卫林不难从孙金诚的话中听出来他的意思，无非是昨晚舞会的事情。 难道是他愿意去的么？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顾卫林笑着摆手道。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局座为什么不带我去？”孙金诚酸溜溜的说道，他也是极爱出风头的人。 “再看看” 孙金诚将手中的报纸扔在了顾卫林的办公桌上，江城日报的头版头条，便是顾卫林搂着傅诗蕾的腰肢，跳舞的照片。 “你小子可出名了！” 顾卫林一目十行，凭他的直觉，这绝对不是报社想要报道的，其中肯定有人在搞鬼，不难猜出，这个搞鬼的人一定是吉高志。 吉高志怀疑傅传清为抗日分子输送大量药物，碍着傅传清和小泉的关系，很难直接对傅传清动手，尤其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时候。 所以，昨晚的舞会就是一次试探，而今天的大肆报道，就是为顾卫林造势，让顾卫林接触傅传清名正言顺。 吉高志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在经济检查科任由顾卫林放手做事的吉高志了。 顾卫林瞬间将这其中的关节想通，至于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其他日本人的身影，顾卫林就不得而知了。 顾卫林觉得有些头疼，这件事情他终究是躲不过，要抓紧向梅靖江汇报。 “瞧瞧你一脸不高兴的的样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孙金诚骂道。 这其中的风险只有顾卫林知道。 一走出去，立马不断的有人向顾卫林道喜，尤其是顾卫林拿着材料去机要室的时候，萧潇都不带正眼瞧他的。 “顾处长，恭喜啊！” “得，老王你也取笑我，不就搂个姑娘跳个舞，不至于这样吧。”顾卫林不满的说道，看似对着王致远说这话，其实是说给萧潇听的。 “萧潇，我看顾处长心里还是对你有感觉的。”等顾卫林离开之后，王致远冲着萧潇笑道。 “就是这么个情况。” “你应该去查一查清楚，不管是日本人搞鬼，还是傅先生真的在为抗日做贡献，你都要暗中保护好傅先生。”梅靖江思考过后，迅速的做出决定道。 傅传清的大名，梅靖江自然知道，他也看到了今天的江城日报头条，刚才还纳闷顾卫林怎么一下子这么高调，现在听顾卫林这么一解释，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要说傅传清就这么和抗日扯上关系，梅靖江有些不相信，但也不排除是真的，不管怎么说，傅传清这样人都需要保护。 他和娄耀辉家族之类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知道这件事有难度，日本人不省心，你要时刻小心，这是我交给的任务。”梅靖江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等他中午回去的时候，他没想到姜文青也找他。 姜文青找他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傅传清，顾卫林那大大的照片挂在整个报纸上，要想江城的人不知道他都难。 在姜文青那里，顾卫林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傅传清曾经间接给军统江城站提供过药物，姜文青同样让顾卫林无比保护好傅传清。 不得不说姜文青的嗅觉十分的灵敏，只凭着一张照片，一次宣传，就能猜到背后的事情。 还有一个人因为顾卫林的这张照片差点哭碎了心，那就是吉高松子。 吉高志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对顾卫林如此的在意，她一想热爱教学，喜欢和孩子在一起，但今天她出奇的没有去学校，吉高志也没有按时去上班。 “松子，顾桑有他的使命要去完成，你要记住，你是是日本人，他是中国人，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吉高志从来没有对吉高松子说过这样的话，他向来对吉高松子的要求都是百依百顺的。 “哥哥，你送我回日本吧！” “不行！”吉高志拒绝道，他就这么一个妹妹，接她来中国，放在自己的身边，就是因为在本土的父母不放心吉高松子待在日本。要是将她送回去，无疑是往火坑里推，现在的日本本土，也不尽然是歌舞升平，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是水深火热了。 “哥哥” 吉高志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个妹妹思想很单纯，更没有什么心思，对一切都充满美好，虽然顾卫林也不时常见她，但她觉得顾卫林的确是对她好。 “松子，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哥哥安排给他的任务，等他执行完任务，哥哥就让他来找你。” 没办法，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不宠着，还有谁来宠着她？ 好说歹说，吉高松子才相信了吉高志的话，要是吉高志不让顾卫林来见她，她就要回日本，并且说的十分坚决。 今天的江城是几多伤心人，古正扬将报纸揪成团狠狠的砸在上。 “哥，玩女人，你还得大胆，女人也就那样，越是难搞定的越是刺激”古正帆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看着脸色难看得到古正扬道。 “哼，你小子整天没个正行” “哥，我说的实话。”说着，古正帆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挂起了笑意。 蔡中富再次气哄哄到了古家，经济检查科封查了云水行，警察局一直拖着，拒不交出杀人凶手，让他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妙和压力，自己的女儿绝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你急什么？” 古育良将两份报纸扔在桌子上，为首的恰是顾卫林的大照片。 “你看看” 看到顾卫林的照片，蔡中富就生气，经济检查科之所以查封云水行，绝对和顾卫林有关系。 “你再看看这个。” 拿起下一份报纸，蔡中富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古育良竟然已经为他想好了办法。 虽然比不得江城日报，新闻报在江城依旧有影响力。 “奸杀妙龄少女，狼狈为奸藏真凶，欲逼死受害人家属” 洋洋洒洒的数千字，明里暗里都在暗讽政保局、警察局和经济检查科。 将报纸拍在桌子上，顾卫林怒意横生 。 第三百五十三章 歪打正着 既然身份就是这样，那就要有承受能力。 “看看你让我干的好事儿。” 顾卫林将报纸扔在孙金诚的桌子上，孙金诚翻着白眼不知道顾卫林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好个蔡中富” “这事儿你看怎么办？” “卫林，你是该去趟蔡家。” “我问你乔四查的怎么样了？”顾卫林冷笑道，当初是孙金诚打着包票说乔四不是凶手，让他拖一拖时间给他去查的，现在也没个说法，顾卫林这才有些生气，拿他当枪使可不行。 孙金诚好不容易将顾卫林哄坐下，这边乔四就过来了。 经过他不懈的努力，他终于查到了线索。 “虎佩？” 顾卫林看着手里的玩意儿，乔四说这是他一脚踩空，在事发地发现的，顾卫林不知道真假，但看乔四的样子，应该不在说谎。 可是，政保局之中哪个人不会演？ 他们不仅演自己，还在演别人！ 顾卫林也不除外。 “姑且相信你，若是你骗我，哼” “卫林，咱们是自家人，自家人哪有骗自家人的？”孙金诚赶紧替乔四打掩护道。 乔四又冲着两人说了一些他查到的线索，顾卫林才拂袖而去，顾卫林离开之后，孙金诚反手就给乔四好几个大嘴巴自己，抽的乔四一愣一愣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 顾卫林不会向任何抹黑自己，抹黑经济检查科的势力低头，一味的隐忍，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别人觉得他好欺负。 “抓起来。” 新闻报报社被经济检查科全面封查，顾卫林下手也是够狠。 “顾科长，我们是自己人啊！” 报社社长冲着顾卫林不断的解释着，顾卫林才不管，若要真不是自己人，顾卫林还不发这个火呢，既然是自己人了，竟然还敢发有损自己的人的报道？ “映射政保局、经济检查科和警察局，你吃罪的起么？哦？ 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是自己人，现在知道是自己人啦？ 告诉你，晚了！” 顾卫林冷笑道，此报社社长乃是维持会之中跟随在古育良身后的得力干将，实打实的汉奸。 “说，这稿子谁投的？” 社长摇了摇头，誓死不说。 其实不是他不说，而是别人匿名投稿，编辑直接就发了今天的头版，他审核的时候觉得是个好新闻，才发的，根本没想到里面还有什么映射，就算有，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 顾卫林直接带人又去了云水行，可惜蔡中富不在家，最后只好去了古家。 “我警告你，顾卫林，别以为你出点风头，就没人敢管你。”古正扬挡在顾卫林的身前，冷冷的说道，顾卫林带人到他家来抓人，给他们面子么？ “古公子，你最好不要干涉的我工作。” 顾卫林现在身上的带着戾气的，一把揪过古正扬的衣领，寸衫质量可能不太好，直接撕拉一声破了。 经济检查科立马有人上来控制住了古正扬，顾卫林猛地一瞧，心里一愣。 古正扬脖子上挂着一个和他手里一模一样的玉佩。 顾卫林走进一看，只是上面雕刻的是龙，俗称龙佩，那这虎佩的主人便呼之欲出。 “顾卫林，你放肆” “哼，很快就知道我是不是放肆了。” 顾卫林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进入古家之后，他改变了自己抓人的目标，直接将古正帆控制了起来。 “顾处长，你这是做什么？我小儿怎么着你了？劳你兴师动众上门抓人？” “古会长，我受吴局长的委托，来为蔡先生抓捕奸杀凶手。” “你放屁” 顾卫林的话说的很明白，他的意思是古正帆是凶手，古育良怎么会相信顾卫林的话，他认为顾卫林这是在报复。 “就是，怎么可能是正帆？”蔡中富附和道。 “蔡先生，是不是那就要问古公子了。”顾卫林看了看古正帆笑道，这不是他第一次和古正帆打交道，第一次见古正帆是在当初周定虎查杰克逊诊所的时候。 古正帆试图摆脱行动人员的抓捕，但他没能得逞，虽然表面上他不慌，其实他内心已经开始慌了。 “顾处长，你并不是警察局的人，怎么？也开始干涉这种类事情了？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我记得经济检查科好像并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吧？”古育良冷眼盯着顾卫林，恨不得将顾卫林用眼神杀死，他这么一个大屎盆子扣下来，古育良有些接不住。 好在蔡中富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始终站在古育良这一边，是的古育良减少了不小的压力。 “顾处长，有什么事情等警察局的人来了再说，我看你还是先把人给放了。” 顾卫林冷笑道“会如你所愿的。”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警察局的车就停在了古家的门前，汤云良的来的速度很快。 顾卫林带走了蔡中富，汤云良带走了古正帆，留下古育良和古正扬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和弟弟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古正扬一想到古正帆对他说过的话，他就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 “闹得鸡飞狗跳，我这里电话都快爆了，你还笑的出来？” “局座，这事儿是我的错，可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顾卫林知道自己回来之后会被吉高志训斥，他最希望的就是吉高志让他滚回去反省，这样少让他参加行动最好。 可顾卫林越是这样做事没有分寸，也让吉高志觉得顾卫林好欠缺一些火候，需要自己得到敲打和引领，才能让顾卫林变得更加的优秀，他也越对顾卫林放心，一般的潜伏人员，敢这么放肆么？ 顾卫林已经将结果汇报给吉高志了，被关在审讯楼的蔡中富也知道了消息，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小女儿是被古正帆下的毒手。 其实古正帆真是不是有意要杀死蔡小姐的，而是他一时之间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在赭山赏月与蔡小姐用强，导致失手将蔡小姐杀害。 古正帆在汤云良的酷刑之下，对他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最为变态的是，他在杀死蔡小姐之后，体验到了一种快感和刺激，当晚今晚还去了百乐门，用同样的手法，杀害了另一名女子 。 第三百五十四章 船运冲突 “反省的怎么样？” 顾卫林前两天做事有点冲，查了云水行，封了新闻报报社，并且抓了古正帆，最后古正帆真的被查出了问题。 这小子就是个浪荡子，干的一些事情都是不着边际的。 古育良这几天可谓是在江城上蹿下跳，为了他的宝贝小儿子。 “不够沉稳，冲动了，造成了恶劣的影响。”顾卫林承认错误道，只是他承认错误的态度好似有些不端正。 “听的出来你心里有气，有气也得憋着。” 吉高志的话不是儿戏，顾卫林查云水行和古育良都没有问题，只是封新闻报触动了小野五郎的神经，吉高志已经被小野五郎警告了，新闻报报社昨天已经被解封了。 “别在我面前哭丧着脸，交给你的事情，办了没？” 顾卫林一愣。 忘了，完了！ 他在吉高志面前能买卖惨，博取一下吉高志的同情，但是事情不能不做啊。 将装傻充愣到底，顾卫林打定主意。 “这两天都在反省，都是没有怎么关注。” 吉高志本想骂顾卫林，但一看顾卫林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也懒得骂了。 反正也不缺这两天，吉高志交给顾卫林接近傅传清的任务不能停下。 得了巧，顾卫林溜出了吉高志的办公室。 轻舒了口气：“邓秘书，你那本书我过几天还你，还没看完呢。” 邓杰笑道没事儿，他可是听到过顾卫林被骂的惨样子，也看到过顾卫林和吉高志谈笑风生，终归来说，顾卫林还是吉高志身边最信任的人。 原本顾卫林是对接近傅传清带有情绪的，但是随着梅靖江的叮嘱姜文青的命令，他觉得他有必要留在傅传清身边。 “怎么突然就闹起来了？” 顾卫林快步走着，经济检查科上个月底的时候在码头修了一栋小楼，原本临时的办公室已经搬到了小楼中来。 “不清楚，听说是渡边俊和青帮那便发生了摩擦。” 顾卫林微皱着眉头，这事儿他还真不好处理，渡边俊接受漕帮之后，将漕帮改为了江城水运总会，在宪兵司令部和市政府是有明明白白的备案的。 改制完成，他就像立即垄断青帮的水运，两方在洽谈之中，发生了冲突。 青帮甚至将其中几名日本人浪人打伤，渡边俊则是掏枪打伤了青帮弟子。 这事儿就这么僵持着，青帮不愿意放过嘴边的肥肉，渡边俊携势而来，有些难以抵挡。 “汪经理，幸会。” 青运水运公司总经理汪祺贞早在码头等候多时，他是受了他义父汪曾云的点拨亲自来找顾卫林的，当初汪曾云为了码头的事情还找过顾卫林呢，更何况是他？ 顾卫林的客气，让他觉得眼前人不像汪曾云所说那般，但是不是个笑面虎，那还得另一说。 汪祺贞在顾卫林看来觉得是属于中年帅哥一枚，比梅靖江稍微矮那么一些，但这个人西装革履，发丝鼓捣的油光锃亮，甚至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一看就是讲究人。 站起身子，朝着顾卫林主动伸出手，笑道：“岂敢岂敢，顾处长的大名对我来说是如雷贯耳啊！” “客气了！”顾卫林笑道。 正所谓两军交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汪祺贞二话不说，纸质信封之中装着一沓美元，塞给了顾卫林，顾卫林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这钱该收。 眼见顾卫林没有任何的客套的收下钱，汪祺贞乐开了花，汪曾云告诉过他，顾卫林这人有自己风格。 他要是对你的钱不感兴趣，或者不收你的钱，那你的事儿绝对是办不成的，要是没有二话收了你的钱，那说明他得为你办事。 “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水运这一块，自从漕帮解散之后，你们青运和华美可是吃了不少肥肉到嘴里，怎么说也得给人家流口汤嘛！”顾卫林翘着腿，斜靠在椅子上，笑道。 未等汪祺贞说话，管四平敲门而入，说曹操，曹操到。 袁华美提着皮包出现在了码头的办公室。 “袁经理！” 顾卫林站起身子，伸出手和袁华美握了握。 袁华美又和汪祺贞相视一笑，虽然两家在生意上是竞争对手，但对于这件事情，他们显然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将皮包放在顾卫林的办公桌上，袁华美也不客气，对于渡边俊做事的事情是一五一十的往外倒。 渡边俊不仅和青帮发生了冲突，更是直接对袁华美放了狠话。 前面提到过青运水运公司和华美水运公司，两家都是水运的大头，江城大多数水运他们参与其中。 “二位的意思呢，我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找我就能解决的。” “顾处长，不管怎么说，我们华美是不是查处医药这一块运输的，其他的都好说。”袁华美摆了摆手道，这是他的底线。 他在顾卫林面前也不藏着掖着，直抒胸臆，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让顾卫林操心去，市政府管不了这事儿，让他来找经济检查科，他来之前就想好怎么说了。 顾卫林将目光投向汪祺贞，不知道汪祺贞如何做想？ “汪经理不说说自己的看法？” “顾处长，来的时候家父交代过，一切凭顾处长做主，只是这医药上的运输，我们家也是不能放弃的。” 汪祺贞说话比袁华美含蓄一点，但意思是一致的。 顾卫林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扫荡，他在怀疑来之前他们是不是早就商量过了。 正如顾卫林所猜测的这般，来之前他们已经商量过了。 顾卫林心里直骂娘，这事儿就应该去找市政府，找他这个稽查经济的人做什么？ 反过来一想，也能说的通，说到底渡边俊是挂在经济检查科的名头之下，漕帮整合也是经济经济检查科的任务，难免有些人会想多。 “这么说二位的底线就是舍不得医药运输，要是只保留医药运输，其他的东西都剥离了呢？”顾卫林似笑非笑道。 袁华美身子动了动，看了一眼汪祺贞。 汪祺贞心中道一声果然，果然顾卫林不是省油的灯。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个人魅力 但，他汪祺贞岂会干没有把握的事情。 来之前，他早就查的清清楚楚。 前两天顾卫林和傅家小姐打的火热，他就不相信顾卫林会看着傅家的货积存着。 “顾处长，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保留这医药的运输底线。 最主要是我们两家和傅家是长期合作的，咱们大家之间的合作关系建立的长久，也都彼此熟悉，咱们也知道里面的头头道道。 再说句实话，其实都是为皇军服务。” 汪祺贞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相比较于其他的货物，医药是最赚钱的。 这也是他们不想舍弃这一块肥肉的原因，所以才相伴而来，试探顾卫林的底线。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和顾卫林还真的没关系，一切都是渡边俊弄出来的，顾卫林连授意都没有授意，他也是今天接到管四平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将话题上升到这个高度，顾卫林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其实他不想用话噎住这两人，要说为皇军服务，那还是自己人最值得信任，用渡边俊不比他们好？ 顾卫林不能轻易的就承诺他们什么，渡边俊怎么想到去动他们的肥肉，顾卫林需要弄清楚。 事情看似是突然发生，但其实不然。 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久了，也就显得越发谨慎。 “这姓顾的到底什么意思？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让我们走了？”袁华美是粗人一个人，心直口快，有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袁经理，这事儿咱们就等着，等着他给我们一个回复，咱们不好惹，日本人也不好惹，他夹在这中间也不好受。”汪祺贞笑道，思前想后，他觉得顾卫林对这件事情短时间内应当做不了主，但越是这么拖，他越愿意看到。 袁华美没想那么多，他只觉得自己白瞎了皮包之中的钱，早知道顾卫林拿钱不办事儿，他才不送钱给顾卫林。 两人没走多久，渡边俊便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码头的办公室，听说他最近很忙，可以看得出来。 “顾桑！” “渡边君，请坐！”顾卫林特意给渡边君倒了杯水，对于日本人，顾卫林向来是“敬重”的，他不愿意在细节上被人说三到四。 要想弄清楚这件事情，那就必须要从渡边俊开始，其他人根本根本不清楚。 “渡边君，水运总会近来办的如何？” “很好，我很满意！”渡边俊笑道，尤其是这两天和青运以及华美争地盘，让他更加的满意，脱离了战场，相对于经济检查科无聊的工作，水运让他焕发了在战场的那种战斗激情。 “有什么麻烦事儿么？”顾卫林耐心的问。 渡边俊皱着眉头看了看顾卫林，其实他也不清楚该不该和顾卫林说，只不过从他听来的消息都是说顾卫林如何忠心皇军，所以稍微的犹豫之后，便和顾卫林说了和青运与华美的矛盾。 “这么说你就想将医药承办下来？” “小野司令不太放心他们运输药物。” 顾卫林点了点头，附和着渡边俊，的确如此。 小野五郎不相信青运和华美倒也正常，但顾卫林最怕的是小野五郎不信任傅传清。 毕竟，吉高志早就和他说过，他得到了一些关于傅传清暗送药物给抗日分子的事情。 虽然还在证实之中，但日本人有时候做事，可没那么多的规矩。 和渡边俊谈的正欢，桌上的电话响了，顾卫林知道，一定是找他的。 放下电话，顾卫林嘴角微微一扬，这件事情果然扯上了傅传清。 从汪祺贞、袁华美，到渡边俊，再到吉高志的电话，这一切都是围绕着一个主题，那就是药物。 说到药物，自然是脱离不了傅传清，到底是一场针对傅传清的事情。 看着顾卫林愁眉不展、心不在焉的样子，渡边俊关切的问道：“顾桑，发生了什么？” 顾卫林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并不想说。 渡边俊一想刚才顾卫林这么关心他，并且自从他到了经济检查科之后，处处照顾他，怎么说也得关心一下顾卫林，顾卫林是他的朋友。 “顾桑，你不告诉我，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顾卫林敢不拿皇军不当朋友么？ 自然不敢，于是将吉高志的话又转告诉了渡边俊，甚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中国人就是麻烦的多。”渡边俊听了之后，脸上露出嫌弃和不爽之色道。 傅传清给市政府和政保局，甚至宪兵司令部都打了电话，他受伤的这批药物要是不及时运出去，前线的日本兵得不到及时的补充，出了事儿，江城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顶缸。 要是今天晚上药物好不能发船，傅传清就要直接打电话到军部，让小泉来过问这件事情。 谁能吃罪的起？以上压下，用日本人压日本人，这事儿做的恰到好处。 顾卫林敢断定，傅传清一定也知道日本人对他不放心，也一定知道这次事件背后的指使者是日本人，所以他不指望有其他人能办好这件事情，所以直接将话放了出来。 就算是吵着闹着要抢青运和华美生意的渡边俊，现在也只能暗叹一声。 顾卫林不得不说傅传清是个神人。 其实顾卫林可以直接提出来让渡边俊不要参与其中的，但他这么说不是打渡边俊的脸嘛，弄僵了和渡边俊的关系，顾卫林又是何必呢？ 让渡边俊自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己撤出来，这才是最完美的做法。 不过，这件事情还不算完。 待渡边俊离开之后，顾卫林又分别给汪祺贞和袁华美说了一声这个事儿。 袁华美倒没怎么在意，只是汪祺贞可就纳闷了半天。 “义父，您说这顾卫林真有这么大本事儿？” 汪祺贞不相信顾卫林的效率会这么高，但公司的人却有实打实告诉他，渡边俊带着堵船的人撤了，让他又不得不相信。 “他是日本人的一条狗，日本人一定不会听他的，这件事情一定还有内幕。” 姜是老的辣，汪曾云看事情十分的准！ 第三百五十六章 拜谒傅公 顾卫林除了让渡边俊主动退出水运的事情，还有就是践行吉高志对他下的任务。 他要去拜谒傅传清。 说是拜谒，其实是道歉，吉高志在电话之中特意交代，让顾卫林去向傅传清道歉，毕竟是经济检查科的事情。 借此机会，也能拉近与傅传清的距离，这才是吉高志的目的。 顾卫林提溜着礼物进的傅家，傅传清并没有扎堆将家安置在中央路，而是在距离江边不远的地方。 独门独院，很大一块地方，比当初彭彪的别墅还要大上几分。 “傅先生，真是抱歉的很，这件事是我们不对，做的不到位，还请傅先生多多包涵！” 顾卫林微微弯腰，冲着傅传清道，能进来傅家真的不容易。 当然，在傅传清面前，顾卫林还是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顾处长不必这么客气，也替我向吉高局长带个好，有时间也请吉高局长来家里坐坐。” 说话依旧是那么温和，感受不到傅传清话中带有任何不满，对于这件事情。 傅传清越是这么说，顾卫林越是表现的不好意思，下人端上茶给顾卫林，顾卫林看了一眼，连忙感谢。 “傅公，前几天我和令嫒的新闻，实在是” 顾卫林显得十分的不好意思，试图向傅传清解释这件事儿，其实要解释早就应该解释了，何必等到现在，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次一举嘛！ “不碍事，这丫头喜欢玩儿，喜欢热闹。”傅传清摆了摆手笑道，处处尽显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溺爱”。 “爸，又在外人面前说我？”傅诗蕾从楼上的弧梯走下来，提溜着白裙，笑道，听上去是质问傅传清，但其实是撒娇。 今天的傅诗蕾和舞会当晚有很大的区别，今天的傅诗蕾显得清新脱俗，完全就是一个邻家妙龄少女，而不是当晚那个看起来高冷不可接近的药王女儿。 顾卫林与傅诗蕾亲密接触过，现在想起来还能记得傅诗蕾的柔软的腰肢和身上的香味。 “诗蕾，怎么说话呢，顾处长怎么能是外人？” 顾卫林倒是不在意，傅传清客气的话他自然能听得出来。 算他是本心清明，才没有愣住，而是冲着傅诗蕾喊了声傅小姐好！ “顾处长是来找我跳舞的？还是专门来向我道歉的？”傅诗蕾嘴上不饶人道。 “我是特意来向令尊和傅小姐道歉的，当然，更希望有机会和傅小姐再舞一曲。”顾卫林一般不会说错话，他本就心思缜密，向来不会将话说死。 这话引得傅诗蕾莞尔一笑，算顾卫林回答的还算得体。 至于傅传清，对顾卫林的防范之心则是更重了一些，若是顾卫林打他的主意，傅传清是一点都不担心。 但，若是顾卫林打上他女儿的主意，那他就有些担心了。 不怕敌人来明的，就怕敌人来阴的。 顾卫林其人，傅传清略有耳闻。 溜须拍马、贪得无厌、心狠手辣、铁杆汉奸。 这是傅传清的总结，十分贴合顾卫林的表现和所做所为。 顾卫林还不知道，此时对面这位江城药王心中对他的看法坏到了极点，更不知道他已经被对方重点防范起来了。 其实顾卫林真的是本着一片诚心而来。 但就目前这个局势，谁又能相信谁呢？ “傅先生，医药运输的事情青运和华美都的问题就解决了，还希望傅先生能够包涵，这不仅是我对傅先生的致歉，也是我们局座向您的致歉！” 顾卫林再次郑重的说道，第一次和到傅传清家来，纵使顾卫林有再多想说的，他也只能埋在心里。 离开傅家之后，顾卫林回到政保局之后，总觉得什么地方又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他离开之后，总会发生一点什么意外的事情。 “诗蕾，这种人你以后少和他搭话，他很会顺杆往上爬。” “爸，我知道，我就逗逗他而已，只不过他看起来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看准过人？”傅传清笑道。 “爸” 傅诗蕾绕过沙发，双手搭在傅传清的肩上，替傅传清捏起肩膀来。 “日本人狼子野心，对药厂虎视眈眈，对药方更加窥视，但只要有我在，他们就不敢动，万一哪天我不在了” “爸，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哼，这个老东西，心眼倒是挺多的。” 宫本秀将耳机扔下，里面清楚的传来顾卫林和傅传清、以及傅传清和傅诗蕾的对话。 宫本秀，也就是前面提到的小泉将军夫人的哥哥，他们家族和傅传清合作多年，一直对傅传清的药厂和傅传清手中的药方的感兴趣。 可惜，傅传清早就清楚他们的目的，但他就是不吃他们那一套。 但要想在江城立足，就必须得和日本人合作，所以他一直与日本人虚与委蛇，日本人一直在充当傅传清的保护伞。 药厂是小，药方是大。 宫本秀曾经试探过傅传清，傅传清说药方他在的脑子里记着，都是口口相传，从来都不留下只字片言。 只不过宫本秀不相信，这么多年，他一直想法子想弄到药方，尝试了很久，没有门路可言。 终于，家族内部的压力使得他不能在等待下去，他必须要将药方和药厂一举拿下。 所以，才有了这所谓的傅传清暗中帮助抗日分子运送药物，都是日本人搞的鬼，苦于没有证据，不能明目张胆的弄傅传清，只能委托吉高志暗中查探。 令他们永远不会想到的是，傅传清是真的为军统输送过药物，而且数目不小。 “宫本君，为何不直接动手？” “我要的是他脑子里的东西，不是这区区的药厂。”宫本秀怒道，宫本秀还少说了一句，其实他对傅诗蕾也很感兴趣。 “嗨”本家人似乎明白了宫本秀的话，对于宫本秀的呵斥，欣然接受。 “你们继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们说了什么，尤其是他说的关于药方的话。 还有，他家中的佣人要尽快全部换成我们的人，决不能让他脱离我们的掌控。”宫本秀眯着眼睛，狠毒的交代道。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严阵以待 “什么事情弄的这么神神秘秘？” 顾卫林在楼梯口碰到孙金诚，低声的问道，他不在局里，或许孙金诚能知道一二，毕竟是情报处处长。 孙金诚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有一股风，不知道从何吹起，弄得整个政保局都处于紧张的状态，好似有事要发生一般。 “会不会和马思鸣有关系？” “马处长？” 孙金诚突然说道，最近他发现马思鸣的行踪很不正常，尤其是在马思鸣去了许正刚逃跑的地方之后，孙金诚觉得马思鸣一定在酝酿什么。 “你们说什么呢？” 顾卫林和孙金诚着实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杨怀德站在身后。 “人吓人吓死人，老杨你属鬼的么？走路没声音？”孙金诚长叹一声，怨声载道的说。 “有这个属相么？”杨怀德歪着头道。 顾卫林噗嗤一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三就不能在一起，在一起智商绝对下降。 顾卫林一度怀疑是他们两人影响了自己。 “刚才说是不是马马上就开会？”孙金诚舌头打了个弯儿，问道。 顾卫林还有些纳闷，只看到马思鸣从楼下往上走，看了三人一眼，又独自上了三楼，难怪刚才孙金诚没把马思鸣得到名字说出来。 “老孙，你露怯了？”顾卫林笑道。 “谁露怯了？走走走，开回去。”孙金诚推推搡搡道。 到了会议室，才发现原来周向佛和顾春华早就到了，马思鸣显然刚坐下。 孙金诚自然坐在了马思鸣的对面，两人再往前局势吉高志的专座。 顾卫林找了最后的位置坐下来，和顾春华隔得不远。 周向佛坐在大会议桌马思鸣那边的中间，原本杨怀德也想和顾卫林往后走的，被顾卫林推到了孙金诚的隔壁。 梅靖江最后一个到，冲着大家笑着，最后走到了属于逍遥派的二顾旁边。 孙金诚等着顾卫林，这小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开个会气势能输给马思鸣？ “老梅，胳膊好点没？” “好多了，就是还不能动，摔狠了。”梅靖江冲着顾春华道。 “好好保养，这胳膊可不能丢了。” “你是，可得靠着他撑门面！”顾卫林接着顾春华的话笑道。 “你小子就知道贫嘴！” “老梅，这你可说错了，卫林说的不错，你这还没成家，总不能折条胳膊吧？”顾春华赶紧说道。 那边孙金诚正和马思鸣沉思呢，看上去两人好像放电一般。 杨怀德在那边坐的很不安分，刚要起身挪位置，吉高志就推门而入。 “局座。” “大家都坐。” 吉高志显然也已经对这幅景象见怪不怪了，就这么几个人开会，随意一点也是正常。 吉高志通知所有人处长开会，主要就说一件事情，后天江城要来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由在政保局接待，为了确保来者的安全，行动处和情报处要保持整个江城的安全，决不能在这里期间发生任何的事情，具体的接待事宜，由马思鸣主要负责。 电讯处不仅要时刻监听江城所有不属于己方的电台，还要时刻截获敌方的情报，与情报处配合，决不能让来者的信息外泄，保证江城的电讯设备畅通无阻。 至于总务处和后勤处的任务则是保证来者的衣食住行，确保所住的地方绝对安全。 顾卫林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后面坐着三个逍遥派的代表者，就他有事儿。 羡慕的看了一眼梅靖江和顾春华，吉高志瞪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赶紧坐正了身子。 “局座，究竟是什么人？”孙金诚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他问出了所有都想问的话。 纵使吉高志交代了这么多，也没有说出来者是谁，也没有告诉他的身份。 “到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 吉高志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让大家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孙处长这么急迫的想知道是谁干嘛？”马思鸣没事儿找事儿的说，风凉话谁都会说，反正又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马处长，我问问不为过吧？” 马思鸣笑了笑，对孙金诚的话并不在意，他现在要是多说一句，那就算他输。 这可把孙金诚气的不轻，马思鸣这不是诚心恶心他嘛！ “行了，大家做好手头的事情，各自散会吧！”吉高志眉头微皱了一下说道，说完率先离去。 在吉高志离开之后，周向佛捧起茶杯起身就走，顾春华和梅靖江一道离开，梅靖江最后留给顾卫林的眼神，顾卫林看的清楚，是让他弄清楚是谁。 马思鸣站起身子，和顾春华以及梅靖江一起离开的，最后与顾春华去了医务室。 “你说他这什么臭德性？”孙金诚在会议室之中指着离去的马思鸣骂道。 “你刚才怎么不骂？”杨怀德神补刀，直接扎在了孙金诚的心上。 “老孙，这事儿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咱们做好自己的就行了。”顾卫林笑道，好似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的权利之争似的。 “凭什么他马思鸣什么都知道？然后局座就来支会我们一声？”孙金诚越发上火，他哪点比不上马思鸣？还是说吉高志根本就不信任他。 “老孙，眼看他人起高楼，眼看楼塌了，我们要用这种眼光去看事情！”顾卫林拉开门笑道。 “你小子就知道说风凉话，刚才局座瞪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 顾卫林无话可说：“老杨，咱们走，让他独自伤心去。” 说着，顾卫林和杨怀德是真的走了，孙金诚最后还是乖乖的调遣人手，安排行动。 整个政保局都在为这个被云山雾罩、即将来到的“大人物”做着准备。 顾卫林联合总务处一起，精心挑选了五个可供选择的的地方报送给了吉高志，让吉高志最后定夺。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才略略有风声透出来，有人说这次来的是个日本人高官，也有的说是特高课总部来人了，更有甚至说是土肥原贤二要亲自到江城。 总之，传的神乎其神，顾卫林还是比较相信前两种说法，最后一个太不靠谱。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再拜傅公 “老师，难道一点消息也没有？” 姜文青摇了摇头，他的确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从未听说过政保局要来一位神秘人物。 至于顾卫林所说的来人是个日本人高官或者是特高课总部来人，姜文青都不知道。 “的确要关注一下。” “这是我与总务处遴选的五个落脚地，请老师帮忙查一查，一定注意安全，情报处和行动处这几天的行动力度很大，还有，最近老师的电台的也不要用，电讯处现在联合情报处盯着查电台。” 顾卫林要出小纸条交给姜文青，并向姜文青嘱咐道，地下党那边并不需要顾卫林去叮嘱，因为梅靖江同样知道这个信息。 “对了，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儿，以后江南路43号的信箱我们不能再用了。” 顾卫林猛地一惊，姜文青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生了什么？毕竟他和梅靖江的死信箱也在那里。 “最近有人盯上了那里，可能是政保局的人。” 顾卫林一愣，孙金诚和马思鸣动作这么快？ 吉高志刚将工作安排下去，他们的人就出现在江城各个地方了？ 姜文青和顾卫林重新交代了新的信号联络点，都在顾卫林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这也是姜文青考虑到顾卫林方便查看的原因，不想顾卫林频繁的出现在另一个地方，遭受到怀疑。 顾卫林除了向姜文青汇报了最近政保局的事情之外，就是姜文青和顾卫林说一些江城站的行动，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江城站分出去的几个小队在无为、江县等等地方可谓是一点都没闲着，杀日本人，除汉奸，样样没落下。 “上次你去傅家情况怎么样？” 顾卫林摇了摇头，自我感觉不是很好，姜文青叮嘱他要保护好傅传清，但顾卫林隐隐的感觉的到傅传清对他有提防，当然这也正常。 “你要尽快找机会向傅先生表明自己的身份，据我所知，日本人很早就想对他下手，但是苦于傅先生一直不肯交出配药秘方，导致他们一直在暗中监视傅先生我怕傅先生遭遇不测，你要尽力保护他。” 顾卫林微微沉思道：“老师，只怕傅先生不相信我，并且日本人肯定已经渗透了整个傅家，我若是贸然行动，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姜文青点了点头，顾卫林说的不是没道理，但这件事情迫在眉睫，根据姜文青所掌握的情况，日本人已然对傅传清动手了。 “我最担心的是傅先生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老师，这您不用担心，傅先生何等睿智，对这些情况恐怕早就了然于胸了。”顾卫林笑道。 “你要再去一次傅家，向傅先生提醒提醒。” 姜文青当即决定道，这件事情宜快不宜慢，谁能保证日本人能忍到什么时候。 顾卫林脑海之中盘算着该怎么向傅传清提醒这件事儿，左思右想，总觉得没有头绪。 “你记住，若是傅传清怀疑你的身份，就问傅传清可否记得三八年年初遇到过一个叫归田先生的人。” 姜文青的话让顾卫林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说着说着还冒出日本人的名字，这里边有日本人什么事儿？ 经过姜文青的解释，顾卫林才恍然大悟，原来江城沦陷的时候，江城奉命由地上转为地下潜伏，撤退的时候大批的人都受了伤。 当时日本人刚占领江城，对江城的管制十分的严，在那种情况之下，姜文青为了弄到大量的药物，便寻求上了傅传清，傅传清二话不说，直接给姜文青偷偷送了一批药。 那个时候傅传清的药厂也被管制了，日本人叫嚣着要侵吞了药厂，傅传清早就和宫本家族有合作，在运作之下，日本人退出了药厂，后来宫本家族就后悔了，当初为什么不果断一点。 在这之后，傅传清不仅与姜文青建立了长期的联系，还给很多的支部队都送过药物，要知道，药品和粮食军火都是属于日本人禁运的最严格的物资，可想而知傅传清对于抗日的支持。 可惜，四零年之后因为局势的变化，江城站行动受限，日本人对傅传清盯得严，傅传清也开始变得深居浅出，一直保持的联系就这么中断。 但是，要是和傅传清提出归田先生这个名字，傅传清一定不会忘记。 当初，姜文青寻求上傅传清的时候，化名姜归田，后来为了迷惑日本人，傅传清就一直叫成归田先生，外人咋一听，像个日本人似的，其实就是姜文青本人。 顾卫林转道傅家的时候，傅传清正好不在家。 “你们家谁在弹钢琴？” 顾卫林顿住脚步，向着傅家管家请教道，管家五十多岁，留着八字胡，带着小圆片眼镜，两眼之中泛着光芒，能作为傅传清的管家，绝对是傅传清心腹之中的心腹。 “是我家小姐。”管家听着琴声，十分的笃定，因为在傅公馆，除了傅小姐会弹琴，再无他人。 顾卫林笑着点了点头，在傅诗蕾的琴声之中，他听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尽管这一丝忧伤藏得很深。 “不知傅公何时归来，我尽可以等一等。” 顾卫林不是没事闲着蛋疼来这里闲逛的，而是带着任务来的，见不到傅传清耽误了事情怎么办？ 管家摇了摇头，傅传清的行踪其实他心中清楚，但是他不会轻易告诉一个外人，这是一名合格的管家最基本的素质。 傅传清喜好收藏，尤其是喜欢收藏关于制药方面的物件，可以说家中有许多的药宝贝，那可是寻常不可多见的，顾卫林看的正起兴致，傅传清正当时就回来了。 “傅公！”顾卫林赶紧走出来，俨然一副小主人似的，赶紧拜见傅传清。 傅传清的脸色不是很好，脸上一直保持的那副和煦之相，相较以往而言，一扫而清。 顾卫林心中暗暗揣测，傅传清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在江城，能令傅传清这般生气的人恐怕不多。 请顾卫林坐下，顾卫林看的出傅传清今天对他的兴致不是很高 第三百五十九章 沉船事件 “傅公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若是不嫌弃在下位卑职低的话，尽可能看看在下能不能帮上什么？” 顾卫林说的十分委婉，语调也轻，尽量不让傅传清动怒，傅传清现在心中压制着一股怒火，顾卫林感受的到，要不是傅传清涵养极高，怕是早就发泄出来了。 傅传清从就没想到让顾卫林掺和其中，他的事情他自己解决，再说顾卫林算哪根葱？他对顾卫林避之不及呢。 “倒是感谢顾处长一片好意了，只怕是有些事情顾处长还是不要插手好。”傅传清喝了口茶，压压惊，并不想和顾卫林啰嗦太多。 顾卫林心中清楚，傅传清对他十分的警惕，甚至不仅是警惕，而是根本就不相信顾卫林。 其实这也正常，顾卫林接触傅传清的目的，所有的人都看的出来，恐怕只有顾卫林认为自己目的单纯。 大有一片，世人皆浑浊，仅有我独醒的大气势。 在傅传清面前，顾卫林就是跳梁小丑，日本人的走狗，现在犬吠到他身边来，为了与日本人虚与委蛇，不得不和他多啰嗦几句。 顾卫林站起身子，大厅之中踱步，姜文青说过，日本人已经对傅传清动手了，其中就包括对傅传清的监视了监听，顾卫林不敢乱说话，有些话传出去就不好了。 “傅公，您放心，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为傅公尽心尽力。”顾卫林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尤其是在姜文青那里了解了傅传清的事迹之后。 有时候最可恨的是什么？对面明明是你要保护，要帮助的人，近在咫尺，可是你就不能和他大声说一声，我是保护你的，我们是一条线上的。 就像顾卫林这么长时间和梅靖江一样，这样是要背负沉重压力的，尤其是精神上，顾卫林已然觉得他有些失眠的症状了。 见顾卫林不肯罢休，傅传清没有办法，一边道谢，一边说道：“那就有劳顾处长了，若是当真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我一定叨扰顾处长。” 其实这话说的就像往顾卫林脸上贴金一样，傅传清是什么人，他要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还能等到顾卫林替他办？ 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大把的人趋之若鹜。 顾卫林知道傅传清这是客套话，正好佣人端来茶水，顾卫林小喝一口，手中往茶杯之中这么一沾水，在桌子上写下“小心”二字。 傅传清看着眼里，原先只想快点让顾卫林离开，现在顾卫林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一想到日本人对药厂和对他手中的药方是虎视眈眈，傅传清就不由的对顾卫林更加的厌恶，日本人为了得到他手中的东西，简直是不择手段。 假装让顾卫林接近自己，博取他的信任，最后套走他的药方，这么幼稚的想法，也只有日本人想得出来。 顾卫林根本想不到，傅传清是这么认为的。 “多谢顾处长的好意了。”傅传清端起桌上的茶，小抿了一口。 顾卫林知道，傅传清提醒自己该走了。 端茶送客的道理，顾卫林心中自然清楚。 其实在这里时间待久了，顾卫林也觉得不得劲，想说的话不敢轻易说，就怕隔墙有耳，一直和傅传清云山雾罩的说话，憋得自己难受。 顾卫林不知怎么了，心中突然就是一堵，这是自己的国家啊，站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怎么就不敢大声说话了？ 他知道，现在形势严峻，不是自己矫情的时候，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意气，将傅传清置于不安之地。 顾卫林也不是没有主见，没有分寸，不懂得进退的人，既然傅传清端茶送人，那自己着实该走了。 “既然傅公今日有事，那顾某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顾卫林拱了拱手，强颜欢笑着拜揖道。 顾卫林心中清楚，仅仅见过三面，拜访两次，就想要取得傅传清的信任，这是何其之难？ “管家，送客！” 顾卫林顿了顿，在管家的引领之下，离开了傅公馆。 离开之后，顾卫林经过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原本已经解决的水运总会与华美和青运对于傅家医药承运的事情，可是谁成想，下午起运的时候，青运的船只还没有出江城，就与水运总会的船只发生碰撞，后来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青运的船只竟然直接沉了。 幸好，那只船上只有小部分的药品，这也是傅传清为什么沉着脸回来的原因。 “肯定是渡边俊在搞鬼。”管四平说道，这一次事件升级的很快，根本就没有经济检查科什么事儿，两方人马直接将官司打到了宪兵司令部。 顾卫林沉思不语，管四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渡边俊当初这么爽快的放弃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若是单纯只是渡边俊的原因顾卫林倒是可以帮上一些忙，但是事情已经超出顾卫林能力的范围，再进一步说，难保这其中没有其他日本人的身影。 就算自己和吉高志的关系再好，在日本人的利益面前，吉高志也不会关心、包庇他的。 其实人都是这样，当你愿意相信一个人的人时候，你总愿意找各种理由帮助他，就算有些可能会让你动摇的细枝末节，你也可能不会在意。 但是，当你触及到了他的底线，纵使有再多的理由，纵使有再多的证明，证明和你没关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向你动手。 沉船事件绝不是偶然，正如管四平所说，一定是早有预谋。 顾卫林要想一个法子，不着痕迹的参与这件事情之中，只有这样，才能无限可能的接近傅传清，暗中保护傅传清，也能借这个机会让傅传清改变对他的看法。 “你带人去查一查。”顾卫林冲着管四平道，以经济检查科的名义去查沉船事件。 “名不正言不顺啊？” “算了，你去的话的确是不合适。”顾卫林又反驳了自己的话，皱着眉头，随后眉头舒展开来，显然是有了想法。 第三百六十章 一石三鸟 “查到了么？” 贾克木摇摇头，没有一点消息，梅靖江也也想弄清楚这次来的人究竟是谁，这几天他与贾克木频繁的见面，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可惜，贾克木经过多方打听，也没有弄清楚。 “我准备和顾卫林进行第二次见面了。” “好，越快越好，你们尽快接上头。”梅靖江很是希望顾卫林早一日和贾克木对接上，这样很多工作就不必通过他在传达给贾克木了。 “上级指示，最近要给风筝小组派一位同志过来，自从老赵牺牲之后，风筝小组就只有你我二人，行动很不方便，考虑到江城的实际情况，上级做了这个决定。”梅靖江笑道，这算是给他减压了。 “这是好事啊，我很期待新来的同志，加上顾卫林，咱们风筝小组又要再次充满力量了。”贾克木露出了长期以来最为满意的笑容，自从老赵牺牲之后，他一个能是在尽力撑着，维持着风筝小组的所有工作。 “最近日本人要对无为进行一次清乡行动，具体的行动我不是很清楚，你转告地委的同志，让无为的武工队的同志提前做好准备。” 贾克木点了点头，将梅靖江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并且重复了梅靖江的话，别看他上了年纪，但着速记的本事可是不小。 “还有，军统江城站最近在无为和江县活动的很活跃，我们要避免和他们正面接触，不要干扰他们，有时候尽可能也帮助一下他们。”梅靖江交代道。 贾克木很为难，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对于军统他没有好感，尤其是他这种经历过四一二事件的人，当初风筝小组就是重四一二开始，一直休眠到梅靖江到江城。 梅靖江看的出来贾克木的情绪，但他没有点出来，有时候自己想清楚，比别人说一千道一万都好。 错的不是他们，是立场，是局势。 “局座，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摸清楚傅传清到底没有私下运出过药物。 还有，青运和华美有些得寸进尺了，渡边君已经如此退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他们还弄出这样的幺蛾子来，我看就是不满这样的安排，和皇军作对，有必要查一查他们。” 顾卫林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让经济检查科去参与这件事情名正言顺，但不是让管四平去查，而是由他自己带着去查。 “这就是你所谓的一石三鸟之计？”吉高志看着顾卫林，顾卫林说的方案他不太认同，但是这又是最好的方法。 虽然宫本秀在对傅传清动手，但是吉高志并不知道其中详细的事情，他只是得到情报说傅传清和抗日分子有联系，所以才让顾卫林查，现在有这个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局座，这是个机会。” 沉船事件若是不发生，顾卫林绝对不会这么说。 吉高志点了点头，最终同意了顾卫林的方案，这也是最便捷的方案。 若是吉高志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人在搞鬼，恐怕就不会让顾卫林去查了。 顾卫林早就计划好了，所以行动十分的迅速。 “顾处长，咱们可是说好了，这事儿和咱们可没关系。” 袁华美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顺便也替汪祺贞说了他该说的话。 顾卫林自然相信和他没有关系，他来的目的也不是专门查沉船事件的，沉船事件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顾卫林说的很清楚。 可是在袁华美看来，顾卫林就是冲着沉船事件来的，日本人的狗腿子，就是和日本人沆瀣一气。 “袁经理，话可不能这么说，经济检查科哪个公司都查，只要你是江城的，那就跑不了，心里不服气，去宪兵司令部说去” 钟杰指挥着主要工作，查账这事儿他最在行。 随着顾卫林水涨船高，钟杰在经济检查科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隐隐有代替顾卫林接管经济检查科的趋势。 但是，他知道，只要有顾卫林在一天，他就不能越俎代庖，所以事事先向顾卫林请教汇报，再动手。 “袁经理，这沉的是你家的船，听说官司打到宪兵司令部，你是全额赔偿啊？” 袁华美从顾卫林的话里能听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冷哼一声道：“顾处长，你怕不仅是来查账的，还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可别这么说，我不仅查你袁经理一家，汪祺贞那里也少不了，就算是渡边俊那里，我也是查过的。”顾卫林硬气的说道，表面工作做得很到位。 袁华美还真没话说，顾卫林这幅臭狗屎样子，让他只觉得恶心。 好不容易将顾卫林一行人送走，袁华美就将电话打到了汪祺贞那里，汪祺贞早就得到消息了，但在袁华美面前还是装傻充愣，好似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两家还是同行竞争对手呢。 “傅先生，你这账目做的的确是一流。” 钟杰带人查了傅传清近两年的账目，没有发现一起有问题的，顾卫林不得不说傅传清高明。 当然，有时候账目并不能代表什么，还得从一些出关记录上来查。 最神奇的是，调来出关记录，凡是运送傅家医药的船只，从来就没有出过问题。 沉船事件，是自从日本人占领江城之后，傅家出了唯一一件事故。 “顾处长，倒是有劳你费心了。” 傅传清知道顾卫林是不怀好意来的，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傅先生胸有成竹，对皇军是忠心耿耿，自然不会有问题，只怕有些人对傅先生有看法，所以这不是为了给傅先生查个清楚，好让傅先生心里有个底嘛！”顾卫林附和着笑道。 “不瞒傅先生说，我得到消息说是有抗日分子对傅先生长期和皇军走的近不满，欲要对傅先生下手，傅先生可要警惕些，查查家里有没有被抗日分子动过手脚。”顾卫林似笑非笑的提醒道。 这些话，也只有站在傅传清的药厂广场上他才敢说，四周无人，日本人总不会在傅传清身上安置窃听器吧，再说顾卫林说的也隐晦，谁能挑出毛病？ 对顾卫林的话，傅传清不可置否，他的确在暗中帮助抗日，正是因为是暗中帮助，所以有人将他当做是汉奸也无可厚非，顾卫林提醒的没错，的确是应该警惕些。 感谢顾卫林的提醒？傅传清觉得没有必要，顾卫林完全说的是风凉话。 “感谢傅先生配合，今日的冲撞，改日一定登门致歉。”顾卫林离开之时，笑着对傅传清致以歉意。 顾卫林一语中的，傅传清回家之后，检查了家中，尤其是他书房中的部分地方，果真发现了窃听器 6 第三百六十一章 无奈撤回 顾卫林第二天向吉高志汇报调查情况的时候，马思鸣正好从吉高志的办公室离去，狐疑的看了一眼马思鸣，顾卫林总觉得他最近神神秘秘的。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查的够清楚了，愣是查不出问题来。” “越是查不出问题，就越表明有问题” 顾卫林说的十分的笃定，在吉高志面前他应当这么说，否则直接告诉吉高志没问题，吉高志会相信？就算相信，那也是半信半疑，这样反而会显得自己没水平，顾卫林不做亏本的买卖。 “老狐狸终归是老狐狸，傅传清和宫本君关系不错，你查的时候多注意点。”吉高志叮嘱道，相比于宫本家族来说，吉高志就显得单薄多了，他所能依靠的也只有田木信一。 “局座，这些我都知道，主要还是担心其他事情。” 吉高志瞧着顾卫林，他知道顾卫林一定是查出了什么，否则不会说这样的话。 “怎么？查出了什么照实说，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吉高志的话听上去让顾卫林觉得心里暖暖的，其实这些都是哄骗的人话。 “局座，沉船事件和渡边俊脱不了干系，根据我侧面调查，渡边俊故意只会自己的船与华美的船撞上，并且早就安排人在水底对华美的船进行破坏，导致船只下沉，袁华美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能看的出，他还是比较顾忌皇军的，有些话并不敢说出来。”顾卫林大胆的说道。 这事儿说起来无关痛痒，可以不管，但是他知道吉高志和渡边俊关系不怎样，渡边俊是小野五郎的安插的人，顾卫林和吉高志说实话，说明真的忠心于吉高志。 吉高志的脸色不好，心中默默将事情记下，他目前没有时间管这件事情。 “你多盯着点，出了什么事情” 话未说完，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吉高志的脸色更加难看。 “卫林，你去一趟傅公馆，多带几个人，接傅传清到这里。”吉高志沉声道，顾卫林站起身子，二话不说，直接去办。 “傅先生，您说您这是何必呢？”顾卫林看着坐在后座的傅传清，他是亲自带人接到他的，说是将他接到政保局，其实就是绝断傅传清和外界的联系。 “哼，昨天听了你的话，没查到抗日分子对我下的手段，倒是发现了日本人对我进行窃听，这是不信任我么？你们想见我软禁么？”傅传清不满的说。 吉高志之所以吩咐顾卫林将傅传清用手段带回去，就是因为傅传清在电话之中扬言要向整个江城曝光这件事情。 回政保局的路上，吉高志已经请示了小野五郎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小野五郎自然做不了主，这事儿还得考虑道小泉的感受。 “傅先生，十分的不好意思，将你请到这里来做客。”吉高志诚意满满的说道。 傅传清才不管这些，他是气的的慌，当他在书房之中发现了窃听器之后，就马上安排管家对整个公馆进行排查，最后电话之中，桌子底下，甚至他的卧室之中，都安装着窃听器。 将窃听器扔在桌上，傅传清道：“这事儿需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我与宫本君结交这么多年，为皇军服务这么多年，到头来你们就这么对待我？” “傅先生，恐怕你误会了。”吉高志谦逊的摆手否认道。 “误会？我看不是” “傅先生，你是帝国的朋友，这件事情肯定有误会。”吉高志一边说一边示意顾卫林搭话。 “是啊，傅先生，我昨天就提醒，要多注意抗日分子，您查的这些窃听器，我看一定是抗日分子安装的，怎么可能会是皇军做的呢？”顾卫林帮忙否定道。 “是啊，卫林说的不错，傅先生，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为你调查清楚的，绝不会放过一个对你有所企图的抗日分子。”吉高志斩钉截铁的说道。 傅传清不是傻子，这件事情闹下去是什么结局，他心里能猜到，但是不恶心一下日本人，他心里不痛快。 “不行，我一定要召开记者招待会，这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前有沉船事件，现在又对我进行窃听，我招谁惹谁了？” “傅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记者招待会就不开了，这件事情说出去对您的影响也不好，我派人给您的住宅做个全面检查，确保不会再有任何窃听装置。” “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就剩个脑子还灵光一些，万一有一天脑袋不清楚了，可怎么办？” 这话原封不动的传到了小泉那里，小泉和傅传清关系不错，自然交代吉高志保护好傅传清。 更重要的是宫本秀差点没被家族在中国的负责人骂死，他以最快的速度撤走了对傅传清进行监视的人。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对傅传清药厂和药方的窥视的。 事情到底也没有圆满的解决，但是傅传清却在这件事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发现顾卫林有问题，只是他一直没说，就像在政保局之中，面对吉高志的时候，他对顾卫林对他的提醒是闭口不谈。 顾卫林将傅传清送回去，那是一个叫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惹恼了傅传清，傅传清一言不合又要召开记者招待会，恐怕吉高志要为此抓狂了。 “顾处长，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傅传清下车的时候，站在车外，对着顾卫林说道。 “如何不一样？” “别人是汉奸，而你是有脑子的汉奸！” 傅传清的话说的顾卫林是一愣一愣的。 看着傅传清的背影，顾卫林这才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不仅暗道一声老狐狸。 “爸，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傅诗蕾关切的问道，顾卫林强行将傅传清带走的时候，她不在家，她回来之后要不是管家拉住，差点就去找顾卫林去了。 “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傅传清转了一去圈，笑道。 “你还笑，担心死我们了。” “没事，没事，他们奈何不了爸爸！” “爸，这个姓顾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三人成虎 顾卫林回到政保局的时候，发现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似乎有事发生。 难道说那位神秘的大人物来了？ 顾卫林加快了脚步，一入局中，才发现事情不是他想的这般。 一楼大厅之中也有很多行动人员在晃悠，许多科室的门是紧闭着的。 顾卫林这倒是纳闷了，加快步伐走上二楼，二楼楼梯口也有人。 狐疑的看了一眼站岗的人，顾卫林先回的后勤处，整个后勤处静悄悄的。 一看顾卫林回来，庞玉虎很自觉的进了顾卫林的办公室。 “行动处有行动，沈治棠接管了整个局里的保卫工作。” 顾卫林既然问了，庞玉虎自然如实回答，让顾卫林疑惑的是行动处又有什么行动？ “不清楚，听说马处长已经在局座那里待了很长时间，似乎和咱们局里的事情有关。”庞玉虎知道的也不多，毕竟他接触的层面就这么宽，在多的他也不知道。 顾卫林在没有晋升为后勤处副处长之前，很多事情也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是从孙金诚或者吉高志口中套出来的。 马思鸣在吉高志那里汇报工作这很正常，但是现在政保局许进不许出，顾卫林就纳闷了。 难道说是那位到江城的神秘大人物出事儿了？ 可是不应该啊，顾卫林没有听到这方面的言语啊。 在心里将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遍，也没能想出个头绪来。 踱步到孙金诚的办公室，孙金诚此时正和杨怀德在一起窃窃私语。 见到顾卫林到来，孙金诚冲着顾卫林招招手：“来来来” “你们“耳鬓厮磨”的，这是干嘛呢？”顾卫林见状取笑道。 “你小子现在就是混不宁，没看到现在局势怎么样嘛？” 孙金诚恨铁不成钢的说，他并不知道顾卫林手中还有吉高志交代的重要工作，反正刚才他去找顾卫林的时候，没看见顾卫林，顾卫林每天不着边际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得，你们谈，全当我多余。”顾卫林有多委屈就多委屈的说道。 “你们两个就是冤家，还不说正事儿？”杨怀德无奈的说。 顾卫林靠在孙金诚的椅子上，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任由他们交谈。 “马思鸣越来越放肆了？简直目中无人” “老孙，他这又不是第一天，现在每天摆着一张臭脸，昨天到我们那里借了两套装备走了，经过我的同意了么？局座就是太纵容他了。” 杨怀德以前和孙金诚谈论马思鸣的时候，很少这么说，但是今天可以听的出来，他对马思鸣颇为不满。 “我看迟我们以恐怕都得听他的。”孙金诚嘀咕道。 “这话你还不别说，真有可能。”杨怀德坐直了身子附和道。 “可惜啊，我们有的人就是不愿意较真，要不然有马思鸣什么事儿？他能蹦跶多久？” 孙金诚的话说的酸溜溜的，冲着杨怀德挤眉弄眼，杨怀德知道，孙金诚这是在说顾卫林，侧过头，朝顾卫林看了一眼，只见顾卫林好似没听见一般。 其实顾卫林清的清清楚楚，只是他不愿意掺和，孙金诚太高看他了，纵使吉高志信任他，他是吉高志的心腹，但马思鸣能做出成绩，顾卫林有什么理由去落井下石。 顾卫林并不知道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 若是将孙金诚与杨怀德团结起来，未必不能将马思鸣一军。 “我说你小子是真不在乎还是假不在乎？” 孙金诚一拍桌子，顾卫林睁开眼睛，只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老孙，不是我不在乎，而是咱们在这里干着急没有是不是？老马也不是不做事儿的人，咱们没必要眼红人家。”顾卫林故意这么说道，他知道孙金诚一定会气上心头。 “嗨，这小子” 孙金诚虚指着顾卫林，嗤笑着，脸色有些难看的望着杨怀德。 “可以啊，说我眼红他？意思就是我不如他呗？他马思鸣哪点比得上我？”孙金诚又指了指自己，说道。 “卫林，这话说的过了啊。”杨怀德批评道。 “过了？何止过了？气到我了。” “嘚嘚嘚，哥，你是我亲哥，我说错话了，他马思鸣不如你，哪怕一千个一万个都不如你。”顾卫林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孙金诚身边，猛夸道。 “知道你小子说的是假话，早这么说不就行了？” “嘚，咱们三在这里说什么都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局座在上头压着呢，马思鸣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的行事？还不是因为人家能拿出东西来？要真想将马思鸣这一股歪风邪气打压下去，咱们得拧成一股绳，漂漂亮亮的办两件体面事儿！” 顾卫林见情况差不多，直接对着两人说道。 “卫林这话说的没毛病，可咱们怎么做啊？” “是啊，可是军统和地下党是这么好抓的？好不容易有个接待大人物的好事儿，还被马思鸣抢了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孙金诚皱着眉头，他当然也想办两件漂亮的事儿，可苦于没有门路。 顾卫林狡黠一笑。 “你干笑什么？有什么招就说啊。”孙金诚急道。 “局座不是让情报处和电讯处合作嘛？咱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三个人窝在一起，就听顾卫林在这里一步一步分析，一句一句支招。 马思鸣站在孙金诚办公室的门口，刚才的话他听得隐隐约约。 敲了敲门，三人猛地抬头，刚才谈论的太过入迷。 孙金诚打开门，只见马思鸣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之中不带有一丝情感。 “马处长？有何贵干？” “孙处长，局座让我通知你开会。” “行，我知道了。”孙金诚有些不耐烦，他一见到马思鸣，就觉得自己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对了，顺便也通知杨处长和顾处长。”马思鸣转身又说道，杨怀德和顾卫林在这里，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么德性？”孙金诚啪的将门关上。 马思鸣听得孙金诚关门的声音，上楼的脚步一顿，嘴角微微扬起，冷哼一声。 第三百六十三章 变相隔离 三人与马思鸣是前后脚进入会议室。 顾卫林走在最后，他发现会议之中，除了他们三人，马思鸣、周向佛、顾春华和梅靖江似乎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顾卫林还是往后走去，饶是孙金诚有意拉了他一把，他也没有坐在前面。 依然是三人组成的逍遥派，坐在最后。 杨怀德这一次并没有坐在孙金诚身边，而是和他隔了一个位置。 吉高志姗姗来迟，似乎有些不悦。 今天的会议由马处长主持，我就算是旁听，说着就示意马思鸣开始。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这次会议的主角是马思鸣，怪不得马思鸣会这么殷勤的去孙金诚那里通知他们开会。 “小人得志。” 孙金诚瞧了马思鸣一眼，心中嘀咕道。 “今天请大家到这里，主要是通知大家两件事情，第一就是告知大家可能未来几天在座的各位以及局里的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局里。”马思鸣开门见山的说。 “马处长，你这是变相隔离我们啊？有什么事情大家说清楚，别弄得这么人心惶惶的。” “孙处长放心，我接下来正要说” “洗耳恭听。” “最近，经过我们的排查，发现了地下党一名老牌的潜伏人员。”说到这里，马思鸣一顿，眼神环顾一周，似乎要将每个人的表情看清楚。 吉高志同样将所有的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孙金诚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诧异，又有一丝怨恨，他不知怎么的马思鸣运气这么好，这么快又发现了地下党的踪迹。 杨怀德表现出一副意外的样子；至于顾卫林靠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梅靖江眉头紧皱，似乎在想什么；顾春华盯着自己的茶杯，看不清其眼神和表情；至于周向佛，如老僧入定一般。 “同时，我还获悉，其在局内有同党，所以为了保证行动的成功以及证明大家的清白，请大家不要离开局内，否则以同谋论处！”马思鸣警告道。 大家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马思鸣敢这么做，对行动肯定有信心，若是行动失败，后果可想而知。 “马处长，你这消息总得提前告诉我们吧？在局里待着倒是没事儿，这家里人怎么交代？” 这话只有周向佛敢说，让他在政保局过夜，那可为难他了。 吉高志扫了一眼周向佛，暗暗记下。 马思鸣笑道：“这一点请大家放心，会议结束之后，大家若是觉得有必要的，可以用局里的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交代一下。” 任何人都没有特殊对待，周向佛有些不悦。 “马处长的话也是我的意思，为了抓捕成功，各位还请配合。”吉高志补充道，这算是马思鸣站位了。 整个会议之中只说了这么两件事儿，其余的多一句废话都没有，吉高志和马思鸣前后脚离开，估计两人还有事情要商量。 独留下会议之中的另外六人，大眼瞪小眼。 “老周，老马这是什么态度？你可看的清清楚楚啊，不是我说老马不好，咱们兄弟怎么走过来，现在倒是不放心我们了。”孙金诚对着周向佛说道。 “他马思鸣什么态度我管不着，今天要不是局座说话，该回的家我还是要回的。”言外之意就是对马思鸣的话并不放在心上，毕竟周向佛也有这样的底气。 孙金诚只觉得自己的话锋使错了方向，扎在周向佛心上，丝毫作用也没有。 “这几天不能回家也不说清楚，敢答应老婆孩子去趟老家的。”杨怀德嘀咕道。 “老杨，这事儿急什么？早回晚回都一样，马处长的抓捕任务要紧！” 顾卫林笑着走到杨怀德身边，拍着杨怀德的肩膀笑道，杨怀德轻哼一声，有些不悦，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不痛快。 梅靖江不知道马思鸣口中所谓的老牌地下党是谁，那个局内的内奸又是谁，总之，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杨你也别生气，打个电话回去说一声，说清楚嘛！”顾卫林宽慰道。 “你们倒是又电话可打，我到是孤家寡人一个。”顾春华摇头自嘲道。 “老顾，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在江城也是形单影只啊！”梅靖江笑道。 “得，反正又走不了，老马又不让我们掺和他的事情，咱们组个局？”顾卫林拉开凳子一反过来，屁股往上一座，双手搭在靠椅上，下巴磕在手臂上，笑道。 “你小子，还是想想清楚该做什么吧？”梅靖江拍了拍顾卫林的后背，笑着说，第一个离开办公室。 顾春华捧起茶杯，摇了摇头，他是没这个兴致。 周向佛一声不吭的离去，离开之前瞧了一眼顾卫林。 “你看看你，尽出什么馊主意？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组局？知道马思鸣要抓谁么？” “知道也没用啊？咱们也帮不上忙，老马精明能干，一个人可以的。” 顾卫林不情愿的被孙金诚从凳子上拎起来，三人从会议室鱼贯而出。 “人还在盘查之中，但已经得到了详细的相信，现在只是时间问题，这个风放出去，只要局里有他的同伙，那一定能查出来。”马思鸣说的十分肯定。 “你现在这么做可是站在了他们所有人的对立面？心里觉得值得么？”吉高志双手交叉，拜访在肚子上，靠在椅子上，看着马思鸣。 “局座，只要能抓住抗日分子，怎么做都值得。”马思鸣干脆的回答道。 “局里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电话局已经派人过来了，线已经重新拉过了，审讯楼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从电话局借了两个接线员过来，只要他们打电话回去，我们就能知道内容，并且会自动转换到局座这里。” 说着马思鸣便掀起了盖住的交换机，这是他费了很大功夫从电话里面弄过来的。 吉高志并不想知道这东西怎么做的，怎么复杂，他只要得到结果，马思鸣现在做事的效率很快。 马思鸣之所以没有让人在所有人的房间和电话之中安装窃听设备，一是防止他们发现，二是营造出一股安全的氛围出来，缓和大家紧张的气氛。 他相信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守株待兔 他相信，在没有任何人能离开局里的情况下，如果局里有内奸，这唯一一次打电话报平安的机会将是他们传递信息的必要途径。 将门带上，杨怀德直接给大家打电话，马思鸣给他造成的不悦依然挂在脸上。 “不回去了，在局里加班几天。” “问这么多做什么？等有时间再带孩子一起回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就这样！” 杨怀德挂断电话，话说的匆匆忙忙，听得出来对面的妻子颇为不高兴，但杨怀德在妻子面前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老杨这脾气急急燥燥的，还是改不了。”马思鸣听着杨怀德的声音，看着吉高志道。 转换器十分的清晰的将杨怀德的电话转接了过来，吉高志自然也听得清楚。 “杨处长保密意识很强！” 这是吉高志对杨怀德的评价，杨怀德的话之中只字未提隔离、行动的事情。 “老杨还不错。”吉高志不咸不淡的说，杨怀德在眼里不算什么，并且杨怀德也不是他怀疑的目标。 但吉高志对杨怀德的印象却是发生了不小的改观。 总有人迈开第一步，杨怀德并不知道他的电话被别人听的一清二楚。 “你觉得你怀疑的人会打这个电话嘛？” “局座，不论他打与不打都影响不了我，现在的我只是守株待兔，如果能够锦上添花那就更好了。”马思鸣回答道。 吉高志心底有些不悦，但却没有表现出来，马思鸣表现的太自满了。 “那你觉得下一个电话会是谁？” 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身子前倾，吉高志将自己表现的十分的强势，似乎要在气势上压倒马思鸣。 马思鸣在脑海之中微微思索，便脱口而道：“想必应该是周处长。” 依照马思鸣对周向佛的了解，他必定会在这段时间内将这个消息通知家人。 果不其然，周向佛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吉高志看了一眼马思鸣，真没想到马思鸣将人的心思琢磨的这么透彻。 “带一床薄皮被就行了，对了，再给我送点吃点。” “对，就要老郭他们家的，你去给老郭说他就知道了。” “嗯，还有，换洗衣服也拿几套。” “还有，袜子，袜子” 吉高志听得有些不耐烦，周向佛这是被隔离几天呢，还是要搬家？怎么什么东西都往这里搬？ 马思鸣轻哼一声，若不是周向佛有背景，他能对周向佛这么客气？ 说都知道总务处是块大肥肉，是政保局之中油水最多的地方，在政保局为组成之前，周向佛就负责总务处的工作，政保局组成之后，不管是在田木信一担任局长，魏东仁主政，还是现如今吉高志担任局长，他依旧是占在总务处处长的位置上。 吉高志担任局长之后，但凡局里面稍微掌权的，都没有好脸色对待。 马思鸣和孙金诚当初连带着跟随魏东仁被吉高志闲置，娄耀辉因为和韩无为走的近，下场是什么大家都看的见，至于梅靖江，从来就没有被重视过。老顾就不用说说，闲散人一个。 反倒是油水最重的总务处，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波澜，吉高志好似对周向佛没有任何动手的心思一般。 现在听着吉高志不满的话，马思鸣才算回过味来，并不是吉高志不动周向佛，可能是时机还没到吧！ “局座，周处长就是这个样子，小日子过得精致的，家里两房年轻漂亮的太太，不交代清楚，恐怕不放心啊！” “乌烟瘴气！”从吉高志的嘴里蹦出四个字！ 和杨怀德一眼，周向佛同样没有在电话之中提到一个关于被隔离、有行动之类的字，仿佛他们两人都在避开这个话题。 这一切都在马思鸣的意料之中，能在政保局混到这个份上，怎么可能不精明？ 又等了半天，两人便再也没有听到电话。 马思鸣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派出去探查的人还没有消息，等到晚上他要亲自去一趟，否则他心里不放心。 至于为什么等不到电话，那是因为顾卫林的办公室之中已经凑齐了一圈人，打起了麻将来。 原先大家都觉得顾卫林提出的打麻将的想法有些可笑，可是现在大家不约而同的坐在一起，再也没有人提这个事儿。 “周处长，手气不错啊！” 周向佛已经连着两把自摸，运气真的不错。 “先赢不算赢，先输不是输，这往后的时间还长着呢，急什么？”周向佛眉开眼笑道，话是这说，但心里美滋滋的。 大家在一起也就图个乐子，谁也不缺这两个钱。 “老马这一次可是和大家都闹翻了。” “嗨，别提，摸牌摸牌。”杨怀德催促着孙金诚道，整个桌子上就孙金诚屁话最多。 “老杨，你急吼吼的干嘛？我都不急。” “八万，你们都打电话回去了？”顾卫林出牌问道。 “我打了，三筒。”杨怀德道。 “碰，五条我还没打！”孙金诚碰三筒，出五条道，他经常加班，也没有什么急事儿，大哥电话回去交代什么？弄得家里人心慌慌的反而不好。 “胡了” 抓起孙金诚五条，周向佛笑了，顺道也告诉几人他也通知家里了，还笑着请在在座的各位吃晚上，他安排人去三江酒楼订了餐。 要不说总务处富得流油，小日子过得舒服呢。 顾卫林有一腔没一调的搭着，原先和周向佛不熟悉，现在发现周向佛此人除了见钱眼开，其他都还好，当然这只是表面。 “是出问题了么？”马思鸣问道。 “没问题。” 马思鸣见长时间没有电话打出来，也没有电话打进来，以为是这边的转换设备出了问题，总不能让吉高志干等着吧，于是便亲自来看看。 “没问题就好，那就辛苦尹组长和段小姐了。”马思鸣难道谦虚的说，他对政保局的人可从来没这么谦虚过。 “不敢，不敢，只要不耽误马处长的事情就好了！”尹继海赶紧摆手说道，电话局虽是受市政府管辖，但在日本人的治下，能不听日本人的调遣嘛？ 第三百六十五章 敲敲黑板 “孙处长，杨处长，局座有请！” 邓杰推开门，挥了挥手，顾卫林办公室此时已经乌烟瘴气，他似乎想要将里面的烟尘都拂去。 孙金诚本能的站起来，杨怀德此时来斜着眼睛叼着烟呢。 这个时候吉高志找他们肯定是有重要情况，否则没必要单独将他们拎出来。 孙金诚预感到机会来了，杨怀德则是有些不情愿，输的钱可还没回本呢。 在孙金诚的拉扯这下，两人几步向三楼走去，离开的时候，孙金诚拐向了洗手间，用冷水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嗅了嗅，衣服上都是烟味。 “得，这下玩不起来了。”周向佛说着将麻将往中间一扔。 “周处长，他们走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走到办公室门口，顾卫林向庞玉虎和田文斌招了招手，让他们加入战局。 吉高志鼻尖嗅了嗅，眼前两人身上都有较浓的烟味，马思鸣有些不情愿的看着两人，似乎与他们两人分享情报，有将自己胜利的果实让出去的感觉在里面。 “马处长，可以开始了。”吉高志示意道。 马思鸣站起身子，拿起粉笔，走近放置在吉高志办公室之中支起的黑板旁边。 刷刷刷的在上面写着，写下江城地下党五个字。 孙金诚只是看着，一言不发，他不知道马思鸣要闹什么幺蛾子。 “局座，各位，这次主要针对的是江城的地下党。 一直以来，我们对江城地下党的了解，仅限于与这个代称，不像我们对军统了解的那么深，地下党藏在哪里，主要负责人是谁，有多少人，他们擅长什么，我们都不得而知。 但是，从彭彪事件开始，他们逐渐的暴露在我们的眼皮下，后来我们又捣毁了他们几处交通站，拉近了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前不久他们的负责人之一的许正刚被捕” 说道这里，马思鸣瞧了一眼孙金诚，许正刚是从孙金诚的手中逃脱的，孙金诚顿时脸色一红，要解释什么，吉高志摆了摆手，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示意马思鸣继续。 只见马思鸣在黑板之上，写上彭彪事件，写上黄雀行动，写上被捣毁的交通站以及许正刚。 恍惚之间有种错觉，此时的马思鸣就像是一位默默耕耘的教师一般，其板书写的十分的工整有力。 孙金诚不知道马思鸣想表达的什么，但是他能看出来，这种关联法极有可能是马思鸣主导此次事件的主要信心来源之一。 “地下党其实还有其他的行动，比如皇军在无为、江县的行动被当地的武工队提前获知，对皇军进行阻击，包括城内韩无为被刺杀，局座被刺杀，都说明地下党无时不刻不在行动之中。” 吉高志点了点头，说到这一点他深有感触，他突然觉得若是不见江城的地下党除去，那地下党给他们带来的危害比军统还要大。 马思鸣没有停下自己的手中的粉笔，依旧在黑板上写着，时不时的还在一些字眼下面画上横线，着重标记。 其实坐在这里看的三人都不知道，这上面的每件事儿马思鸣都已经在脑海之中推演了无数遍，并且写写画画了很多遍。 所以，现在写起来才会如此的得心应手。 “倘若我们不对地下党加以控制，那政保局的未来一定会被地下党所渗透。” 马思鸣话里有话，他怀疑政保局之中有地下党的潜伏人员不是一天两天了，由其是接手韩无为的资料之后，对梅靖江的怀疑更是到了一定的地步。 他当初的有罪假设不被吉高志认可，在假设的过程之中有对梅靖江有了新的想法，导致他另辟蹊径，将梅靖江与地下党联系起来。 目前看起来，梅靖江似乎和地下党八竿子打不着，但马思鸣深信，他差的只是一个机会，或者说，他只是差一步。 守得云开见月明！马思鸣绝不会轻易放弃。 不管马思鸣写的这些东西他想往什么上联系，孙金诚不得不承认，马思鸣的确是花了一番功夫。 杨怀德比孙金诚看的认真，站在技术的角度来看，马思鸣所有的分析逻辑性还是很强的。 “目前，我们对于江城地下党的了解主要是他们在江城的所谓地委，还有一个就是来自于韩无为当初提到过的风筝小组” 说道风筝小组，孙金诚就想起来了当初他问许正刚话的时候，许正刚对风筝小组似乎并不是很了解。 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吉高志点了点头，群策群力，才能往更有利的方向发展，才会越来越接近终点。 将江城地委四个字写在黑板上，马思鸣转过头笑道：“不错，我猜得若是不错，江城地委和风筝小组应该是两条不同的线。” 说这话的时候，马思鸣更加的笃定，似乎他知道关于风筝小组的信息一般。 这一点孙金诚倒是没有疑惑，毕竟他是情报处处长，纵向交流比横线交流要安全很多，，虽然会造成麻烦，但可以避免损失。 杨怀德有些想不通，既然同为地下党，为什么江城地委和风筝小组要分开？这不立利于信息的交流和情报的传递。 “老杨，说虽这么说，但难道你忘记了一条主线，多条支线的原理么？就像是树干一样，就像是电话线的分线一般。” 马思鸣这么一解释，杨怀德就明白了，同时，这也是解释给吉高志听得。 将风筝小组四个字与江城地委四个字并排写在一起，并且用线条将其连接起来，在最高端画了圈。 看着众人不解的眼神，马思鸣解释道：“此两者的上线我不得而知，但据我掌握的江城地委和风筝小组的情况来看，两者之间除了最高端的联系之外，肯定还有别的联系渠道。” 其实这是马思鸣猜测的。 他不相信，两条线真的没有任何交集。 任何做情报的人，肯定不会将路封死，定会留下应急的方案。 “何以见得？”吉高志反问道。 孙金诚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本来他想问的，既然吉高志问了，他也没有必要出这个风头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猝不及防 “局座，这事儿可以问孙处长。” “问我？”孙金诚诧异的看着马思鸣，他自己刚才还想问马思鸣何出此言呢，没想到马思鸣直接将锅甩过来了。 “孙处长，你是搞情报的，若是让你潜伏在某个地方，只与你的上级单线联系，别人的不知道你的存在是不是很安全？” 孙金诚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同时，你的上级除了直接领导你，有没有可能告诉你一种备用联系方式，或者与同地的其他组织的联系方式？” 孙金诚点了点头，按理说这是有可能的。 “这应该是针对级别较高的人来说才会有。”孙金诚补充道。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马思鸣笑道。 “风筝小组显然保密级别很高，要不然韩无为当初不会查了那么长时间都不会没有头绪，只知道一个代号，要不然许正刚都不会说不清楚风筝小组的信息。就算许正刚是故意佯装不知道，那他知道一定也没有多少。 正如孙处长所说，风筝小组一定会有其他联系方式，他们所要联系的肯定是江城地委，只有这样才能够配合江城地委的行动。 再反过来说，风筝小组并不负责行动，而是负责获取情报。” 马思鸣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你是说，风筝小组的成员可能就在局里？”孙金诚问。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说着，马思鸣在黑板之上写下所有参与了这些行动人的名字。 在紧接着，马思鸣从口袋之中掏出几张照片挂在了风筝小组的下面。 孙金诚瞪大了眼睛，道：“这是钟表店的老赵？” “不错，就是他，他就是当时逃脱的地下党，本以为他只是地下党交通站的交通员，没想到他会是风筝小组的成员。” 当初行动处抓老赵的时候，以为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消失之后也就没在意，现在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听着马思鸣笃定的话，孙金诚不由的想问，马思鸣这是从哪个渠道来的消息。 “那这位？”孙金诚来了兴趣，看着与老赵并排排列的照片，问道。 “这位叫做贾克木，同样是风筝小组的成员。”马思鸣十分的确定的说，并且已经掌握了贾克木的照片，这让孙金诚觉得马思鸣对这件事情已经掌控到位了。 此时在办公室之中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的梅靖江根本就不会想到贾克木已经暴露在马思鸣的眼皮下，而马思鸣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抓捕贾克木。 同样，烟雾环绕的办公室之中，顾卫林若是知道这个消息，恐怕绝不会这么淡定。 “那这么说，马处长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抓捕此人？” “是的，此人还在江城，两天前曾经出现过，被我的人抓拍到了，就是这张照片，虽然不清楚，但可以辨别出其轮廓。 我的人站在摸排他出现的地方，试图将他找到。” “需要我们做什么？”孙金诚不傻，马思鸣的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他在不明白将他和杨怀德找过来的目的是什么，那他可以不用在政保局混了。 “我需要情报处大量的去搜集与此人有联系的地方和人，用最快的速度，只要他在江城活动，就一定会留下活动痕迹，顺着蛛丝马迹，一定能查到和他接触的人。 还有，我需要电讯处马上对江城的所有的电台信号进行监控，尤其是地下党的。” 马思鸣郑重的说道，若非他想顺着这条线将整个风筝小组连根拔起，他根本不会请孙金诚和杨怀德。 “这事儿你们要尽快配合马处长完成。” 吉高志一锤定音，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尽快安排下去。 “还有，除了风筝小组之外，江城地委的人也要排查，尤其是和许正刚接触的人。我们要像筛子一样，将所有的人的都筛一遍，用最快的速度。” 马思鸣将许正刚的照片贴在江城地委字样下面，他手中还剩下一张照片，尽管他收的很快，孙金诚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马思鸣已经查到了什么地步，就从马思鸣在黑板上写的东西来看，其中还有绝大部分的内容没有和他们交代，马思鸣还在隐瞒一些事情。 但他也不好问，现在这个时期，若是问多了，难免马思鸣会丧心病狂的将事情往他头上套。 “那就拜托孙处长和杨处长了。”马思鸣笑道，丝毫没有那种谦虚请教，求人办事的样子，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好像所有人都要为他服务一般。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等孙金诚和杨怀德离去，吉高志才问道：“都说清楚了？” “都说清楚了，提前两天到，谁都不知道，绝对能给予地下党沉重的打击。”马思鸣自信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对于这次行动他十分的关心，不希望出一丁点儿差错，要不然也不就不会将人都困在这里了。 “和梅靖江有关系么？” 马思鸣摇了摇头，对方并不知道梅靖江，但他倒是在上海的时候听说过梅靖江，曾经地下党还对梅靖江进行过刺杀，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全力抓捕贾克木。”吉高志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尖利，叮嘱道，马思鸣点了点头。 马思鸣没有告诉杨怀德，他看到了马思鸣迅速收起来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他看的清清楚楚，他不清楚马思鸣手里是不是还有关于他的照片。 至于马思鸣数次字里行间隐隐约约所提到的人，一定和地下党有关系，孙金诚猜测道，不然马思鸣不可能对地下党的情况了解的这么清楚。 回到情报处之后，孙金诚特别交代让祝镇西和杨家平负责两人负责这件事情，两人带着人趁着夜色在特别安排之下离开了政保局。 梅靖江站在窗口看的清清楚楚，数次拿起电话又放下，他知道，电话一定被监听着，虽然办公室之中没有任何窃听器。 自己该打出这个电话么？可是打给谁？ 打出去，该说什么？ 梅靖江没有想好，明知道是圈套，可他还是犹豫不决。 第三百六十七章 信任倾斜 夜里静悄悄的，政保局之中灯火通明。 各个科室人大多在闲聊，有点闲情逸致看书的也没了兴趣。 今天的一切都透露着怪异。 门猛地被推开。 四人正打得火热，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孙金诚，顾卫林赶紧朝着孙金诚招手。 田文斌很有眼力见，赶紧为孙金诚让位，但孙金诚却没有坐下，而是将顾卫林叫了出去，离开之前，顾卫林又叫了人来顶替他，周向佛今天运气特别好，大杀四方，根本舍不得下桌。 “怎么？有好事儿？” 孙金诚神神秘秘的样子，顾卫林看在眼里，尽管知道孙金诚可能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但他还是表现出一番玩世不恭的样子，表现的没有任何的警惕。 孙金诚那个恨啊，这小子就知道玩，一点都不关注局里的局势，尤其是现在。 “去我办公室！” “有什么赶紧说啊，我的牌可还没结束！”顾卫林笑道。 “你小子跟我装腔呢？没结束，还让人补你的缺？”孙金诚刚反应过来，瞪着顾卫林道，以顾卫林的聪明，恐怕早就知道自己有事儿和他说了。 拉着顾卫林进了办公室，孙金诚关上门，低声问道：“卫林，你实话跟我说，你和老梅到底到了哪一步了？” 顾卫林狐疑的看着孙金诚，道：“老孙，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哪一步？说清楚点” 顾卫林已经意识到了孙金诚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他不能直接问，既然孙金诚私下找自己，那肯定是有所顾忌。 只是不知道孙金诚具体了解多少，顾卫林不能多说，只能慢慢的从孙金诚的话中去猜测。 孙金诚不好直接将事情告诉顾卫林，眉头紧皱，变着法的又说道：“我的意思是，你除了帮老梅倒腾老魏的东西，还帮他做过其他的么？” “没有啊，老魏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梅在江城除了老魏这条线，还有什么？”顾卫林摇头否定道。 “没有就好，你以后少和老梅接触。”孙金诚叮嘱道。 盯着孙金诚，顾卫林问道：“老孙，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老梅” 顾卫林指了指三楼，意思是询问孙金诚今晚的行动是不是和梅靖江有关系。 孙金诚摇了摇头。 顾卫林这就纳闷了，既然今晚的事情和梅靖江没关系，孙金诚弄得神乎其神的做什么？ 原来孙金诚一眼瞥到的那张被马思鸣迅速收起的照片，照片之上赫然就是梅靖江。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着急将顾卫林拉出来，问顾卫林和梅靖江到了哪一步。 顾卫林知道，孙金诚不会轻易告诉这件事情的原委的。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孙金诚问。 “没事儿！”顾卫林无心的回答着。 “你小子有事儿就说啊，别藏着掖着，以后出了事儿怎么办？的想个应对方法啊。” 孙金诚盯着顾卫林，刚才顾卫林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脸色就变了，他本能的以为顾卫林有事儿瞒着他，刚才顾卫林肯定没说实话。 顾卫林眉头紧皱，想了想，才开口道：“没事儿。” “拿我不当兄弟？我可告诉你，要是这事儿是真的，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犹豫了半天，顾卫林才吞吞吐吐的低声道：“你说我帮老魏销赃，这赃物里面会不会有猫腻？” 孙金诚仔细的问顾卫林都帮助魏东仁做过什么销赃的事儿。 顾卫林将自己做过的全部都向孙金诚说清楚。 两人合计一番，估计没什么事儿。 “反正你小心，老梅被老马盯上了。”孙金诚低声的说，终究他在顾卫林面前放松了警惕。 顾卫林这才明了，原来是马思鸣盯上了梅靖江，这事儿顾卫林早就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这事儿反正说不清，老杨在处里盯着电讯呢，我要排查人员，马思鸣自己倒是甩手不干了，日他娘的。”孙金诚骂骂咧咧的说道。 他对顾卫林十分的关心，他也知道自己和顾卫林说这些在违反规定。 但，就算是违反规定，他还是要说。 “你今天就待在我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孙金诚对着顾卫林道，他不是不相信顾卫林，而是要让顾卫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难道孙金诚就不怀疑顾卫林么？ 自然怀疑！ 作为情报处处长，孙金诚向来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同样，他的城府很深。 只是在对顾卫林的怀疑与信任的平衡之间，他倾向了信任。 其实人都是这样，当你愿意相信一个人的时候，你总会帮自己找到各种各样证明这个人值得信任的证据。那些让你动摇的细枝末节，你自己会自动选择忽视，哪怕很多很多，也没有办法说服你。 孙金诚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之下。 顾卫林的性格和马思鸣恰好是相反的。 孙金诚与马思鸣向来针尖对麦芒，而顾卫林则成为了孙金诚显示自己成就感的一种中间连接人物。 在他看来，相比于马思鸣的能力，顾卫林不缺，只是顾卫林无心权利而已，他同样知道，顾卫林最喜欢的是钱财，孙金诚虽然也喜欢钱财，但钱财只是他获取权利的一种必要消耗品。 他愿意和顾卫林“狼狈为奸”。 尽管形势这么严峻，他依旧将不可以透露出去的风声告诉了顾卫林，这就是孙金诚对待顾卫林的态度。 “我可待不住！”顾卫林笑道，要他就这么在孙金诚的办公室带上几天，他还不得闲的发慌？ “待不住也得待在这里。”孙金诚严厉的说道。 顾卫林转而一想，他明白孙金诚的这样做的目的，但是他不能接受。 既然知道梅靖江被盯上了，并且有可能今晚的行动就是和地下党有关系，那他就不能心安理得的闲着。 但看孙金诚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顾卫林目前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我都是为你好，待在这里你做什么都成。”将顾卫林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只是想要保护顾卫林，若是梅靖江真的有问题，那顾卫林一定会被马思鸣咬上的。 “你这儿能做什么？” 孙金诚想了想，确实不能做什么。 “要不，去把我办公室酒拎过来？”顾卫林“要挟”的笑道。 第三百六十八章 老贾失踪 “不行，你待在这里不许走，我去” 孙金诚到底没有让顾卫林离开自己办公室的想法，而是自己去了。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钥匙呢？”孙金诚伸手道，刚去又折了回来，顾卫林的小仓库之中不知道倒腾了多少东西，竟然用还专门锁上了。 “那可不行，里面宝贝多着呢。” “那一起去。”孙金诚没辙的说道，他对顾卫林是真的“宠溺”。 从情报处到后勤处，也没几步路，顾卫林走到门口突然捂住肚子，说是腹痛，将钥匙塞到孙金诚的手里就夹着屁股赶紧往洗手间小跑而去。 孙金诚没多想，只是忍不住摇头一阵乱笑。 敲了敲门，里面道了一声“谁啊”？顾卫林顺手将之纸条从门底塞了进去。 梅靖江蹲下身子，捏住纸条，微微将门开启一道小缝，没有人，但此时他的心却跳动的十分厉害。 “卫林！” “唉”顾卫林长舒一口气，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是长舒一口气，神清气爽。 孙金诚眉头微皱，人食五谷杂粮，排泄也是正常的事情，可这手里拎着酒往洗手间跑什么？ 退出去几步，孙金诚掏出烟，给自己点了根，只见顾卫林拎着裤子叼着烟，就从里面出来。 “你小子这肚子还能喝？” “洋酒嘛，尝尝鲜，又不要命。” “怎么可能？”马思鸣直接否定的问，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就差临门一脚，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了？ “确确实实消失了，他好像提前知道这事儿一样。”沈治棠说。 他今天一直在外面执行马思鸣交代的任务，自从马思鸣得到贾克木是地下党的消失之后，他就按照马思鸣的安排一直在外面行动。 在江城要想没有目的的找一个人，很难。 但是，要是有目的的去追查一个人，只要用心，不敷衍了事，那就一定能够找到。 抓捕贾克木的行动是马思鸣千叮咛万嘱咐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为此，沈治棠亲自带人排了一个晚上，他确实是发现了贾克木的藏身之地。 可惜，实施抓捕的时候，却发现贾克木凭空消失。 “提前知道？这么说还是走露了风声。”马思鸣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疑惑道。 “今天除了你行动处的人在外面，就没有其他人，马处长能想出来谁是地下党的隐藏在局里的卧底么？”吉高志问道，他要陪着马思鸣将这件事情查清楚。 马思鸣不可能怀疑自己人，就像孙金诚选择相信顾卫林一眼，马思鸣绝不会相信他亲自挑选的人之中会有地下党的卧底。 可是，现在发生的事情他又解释不清楚。 “会不会是关青川那边出了问题？”马思鸣嘀咕道。 “绝不会，那里早就安排好了，为了配合你的行动，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人就已经到了。”吉高志不满的说道，马思鸣这是在怀疑他的安排，同样也是在怀疑他自己的安排。 “接专线！”马思鸣拿起电话道。 不多时，电话直接通了。 为了这次行动，马思鸣不仅将局里所有人的电话都通过转换机接通道吉高志办公室，还为此特意拉了一条专线电话，只有吉高志办公室的电话可以与对方接通。 “怎么说？”见马思鸣方向电话，吉高志问道。 “那边说没有问题，贾克木生性多疑，行事十分的小心谨慎，睡到半夜换个地方睡觉也正常。” 听着马思鸣无奈的话，吉高志想骂娘，这特么叫什么话？ “妈的，关青川肚子就这么点货？” “局座，他能提供信息就不错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他对江城也不熟悉了，再说地下党都猴精猴精的，仅凭一条消息就抓住他们，我们早就抓住了。”马思鸣替电话那边的那位辩解道。 “其实关青川说的没错，风筝小组能在江城潜伏到现在都不被人发现，说明他们的人都有极其丰富的潜伏经验。 贾克木和老赵，他们能从当初国党的四一二逃脱，并一直隐藏到现在，绝非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关青川是最了解他们的人，他和他们并肩作战过，局座，如果我们连关青川的话都不相信，那还能相信谁？” “让你的人一定要将贾克木抓住，还有，这里面所有人的关系都要梳理清楚。”吉高志淡淡的说。 马思鸣自然知道怎么做，他比吉高志更想抓到贾克木，因为这是证明他最好的机会。 梅靖江靠在椅子上，将纸条打开，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着：你已被马盯住，行动或和组织有关。 梅靖江将纸条点燃，瞬间化为灰烬。 一半肯定，一半不确定的话，让他的心跳的更厉害。 或许现在顾卫林意识到不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只是知道这两个情报，而梅靖江此刻站在窗前，却很容易的将两条信息串联起来。 单单是马思鸣怀疑他，梅靖江觉得很正常，换做是他在韩无为那里拿到如此多的材料，他一样会对材料之中提到的事情感兴趣，这是一名高级特务，对敌人最基本的嗅觉。 话又说回来，若是行动处单单对地委的同志有行动，梅靖江可以预料到损失，他很想将情报传递出去，可无能为力。 可是如果马思鸣对地委的行动若是来自对梅靖江的怀疑，那这一定是个圈套。 可能现在的马思鸣巴不得别人给他传递情报，然后自己做出不理智的行动，使得自己暴露。 一想到这里，梅靖江忽然平静下来。 本来他今晚是约了贾克木的，自己爽约，依照贾克木的警觉，可能已经判断出政保局有行动，他详细贾克木会做出合适的判断。 确如梅靖江所想，贾克木的确做出了合适的判断。 梅靖江没有按时赴约，政保局一天都不正常，所以今天的他特别的谨慎，以至于发现政保局行动处的人在暗中对他进行摸排。 所以，半夜睡不着的他，临时起意，换了地方，他换的地方距离他落脚的地方不远，可以清楚的看见行动处行动人员的行动。 第三百六十九章 意外收获 一夜的功夫，整个政保局到了早上就有人熬不住了，这种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让人难以抗住。 只是，吃的是这碗饭，那就得忍着。 周向佛一早才从顾卫林的办公室回自己办公室去睡觉，昨晚真应了他那句话，先赢不算赢，先输不是输的道理，最后他输了。 顾卫林也不知道昨晚喝多多少，反正是没少喝。 刚醒来，就听见推门声，孙金诚拎着碗就往里面凑。 “喝点白粥，还热乎的。” 也不管洗不洗脸，刷不刷牙，这种条件下，能喝口热乎的就不错了。 “慢点，慢点，别整的胃不舒服。”孙金诚看顾卫林猴急的样子，赶紧叮嘱道。 “赶紧吃，吃完去趟局座那里，局座半夜找你，你小子倒好，喝趴下了” 顾卫林哪里还能再继续喝下去，提溜着孙金诚还没有喝的粥，笑道：“这算我借花献佛去了，剩下的你喝吧！” “唉，你小子” 孙金诚拿顾卫林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端起顾卫林喝的剩下一大半的白粥，喝了起来，也不嫌弃顾卫林。 “局座，给您带的，你喝点。” 吉高志点了点头，还是顾卫林想着他。 整个政保局之中想起来给他送早餐的也只有顾卫林，到底是他亲自培养的人。 “局座，听说您昨夜找我？我这” “你小子喝那么干嘛？还是在孙处长办公室。” 顾卫林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孙处长让我陪他嘛，他工作，我也不工作，闲得无聊，也就喝了点” 顾卫林自然不能将实话告诉吉高志，至少现在不能说。 其实吉高志找顾卫林也是因为他自己闲得无聊，政保局之中能让他、和他在一起说说心里的话的人，也只有顾卫林。 “局座”邓杰拎着粥过来，吉高志已经喝了一半了，看见顾卫林在办公室，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再来点？”吉高志笑道。 “这看局座喝的这么香，还真有点饿。”顾卫林也不客气，接过邓杰手中的粥，加上配上的小咸菜，那喝的是津津有味。 “我看你也不打电话回去，你这不着家的，徐翻译就不担心？”吉高志对顾卫林的情况是门清，昨天只有杨怀德和周向佛打了电话回去，顾卫林没打回去，他也只是随嘴一问。 “嗨，打回去也没人，等我找个时间给宪兵司令部打过去吧。”顾卫林一边喝着一边说道。 转眼一瞥，他看见了办公室之中的小黑板，上面写的所有东西，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至于上面挂着的照片，因为隔得有些远，看的不是很清楚。 喝粥的动作慢了半拍，他现在确定，昨晚的行动就是针对地下党的，并且是针对名叫贾克木的人。 江城发生的与地下党有关的事情，江城地委，风筝小组，还有几个人名，包括地点，其中顾卫林知道的有绝大部分。 “怎么了？”见顾卫林的动作慢下来，吉高志关切道。 顾卫林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失态了，于是一龇牙，眉头紧皱，苦笑道：“喝的太快，烫到了，胃难受。” “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吉高志瞪了眼顾卫林道。 顾卫林无话可反驳，装模作样一小会，便又开始喜滋滋的喝起来。 等到邓杰再次进来收拾残局的时候，顾卫林站起身子，活动活动了自己的筋骨时，佯装才看到小黑板一般，笑道：“局座，您什么时候研究起这个了？” 慢慢一步一步的走进小黑板，看着上面的照片，顾卫林内心之中已经翻江倒海，他瞬间就联想到了很多。 许正刚的照片自然不用说，顾卫林和其本人亲密接触过。 而后两张照片，顾卫林虽然记得不清楚，但却能想起来是谁。 老赵，这个已经牺牲的同志，给顾卫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一直影响着他。 也正是因为和老赵的不期而遇，顾卫林知道了梅靖江的身份，之后一步一步的通过与梅靖江的接触，了解组织上的信仰和教育，最后加入组织。 老赵是风筝小组的成员，那梅靖江呢？ 自己曾经问过梅靖江，梅靖江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组织保密原则他知道，他不怪梅靖江。 但是，贾克木呢？ 这位咸亨书店的老板，竟然也会地下党，是自己的同志，那么当初发生的事情怎么解释？ 顾卫林皱着眉头，将上面的内容再次记得清清楚楚，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不仅是针对正在被抓捕贾克木，还在一步一步的向梅靖江靠拢。 “怎么？觉得好奇？” 吉高志走过来，顾卫林只是看了一眼，便一直看着他，他将红布掀过来，将内容盖住。 “在等几天你就知道这是什么了。”吉高志笑道，顾卫林看到这上面的内容，在他看来并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者说，顾卫林仅仅是看了一眼，能记住所有东西？ “我看你闲不住” 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后勤处要负责这几天局里所有人的吃住用品，你今天要统筹一下” 说着，电话通了，吉高志示意顾卫林别说话，挥了挥手，让顾卫林可以自行离去。 顾卫林点了点头，但他却发现，今天吉高志接的电话与往日不同，他的办公桌上多出了一部电话，显然是新的！ 马思鸣赶回来的速度很快，刚才的电话就是他打过来了，向吉高志汇报了关青川的一切要求，以及昨晚的情况。 为了确定一些事情，他昨夜特意赶去了关青川住的地方。 沈治棠忙活了一夜依旧没有找到贾克木的新线索，整个行动处的人窝在安全屋之中，连同沈治棠在内，都显得无精打采，毕竟任务没有完成。 马思鸣知道后，不得已带人在海量的照片之中，继续寻找有关贾克木的行踪。 在他看来，任务并没有失败，还没有结束。 目前，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问题罢了！ “你确定么？” “确定，这是我们在近千张照片之中发现的” 马思鸣用力的点头，掏出三组六张照片，摆放在吉高志的办公桌上。 这六张照片，只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特别凸现出来了两个人 第三百七十章 近在咫尺 “局座，您看，这两张” “罗斯咖啡厅？”吉高志看着照片说道。 “是的，您看，同样的位置，梅靖江，贾克木”马思鸣指着照片中的人说。 照片并不是很清晰，上一次马思鸣同样想用照片来说服吉高志，可惜没能成功。 为了加大照片的采集量，马思鸣特意又采购的相机，在很多地方，没日没夜的安排人暗中拍照，采集了大量的照片。 原本就是一直盯着梅靖江不放，上一次只拿来了梅靖江的照片。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因为关青川的到来，给他们提供了贾克木这个信息，再回头去看着海量的照片，马思鸣惊奇的发现，两人坐的位置竟然如此巧合。 所以，他立即命人重新找出与之相似的照片，一共找出了三组。 “局座，您再看这两张。” “南江路43号？你不是都拿给我看过嘛？” 虽然贾克木也从江南路走，但两人都在咖啡厅之中，走这条路也很正常，路过43号也很正常。 吉高志一直带着审视的眼光和反驳的思维在看，因为他不清楚其中的关联，总不能让他请教马思鸣吧？ 只见马思鸣笑道：“局座，最关键的地方是他们看得地方。” 果然，在马思鸣的提醒之下，吉高志看向照片之中，只见两人的目光都是看向43号的另一边。 “局座，您看这一张。” 放大的照片，不是清晰，但足以表明他们在看什么。 “信箱？” “是的，就是信箱，我已经派人查过了，这是个死信箱，没人用，但信箱却有被人时常开关的痕迹。”马思鸣说的十分认真，在回来之前，他就派人查看过了。 吉高志若有所思，照这么说，那梅靖江确实有问题，尽管他不愿意相信梅靖江会是那个地下党的潜伏分子。 但，只要有证据表明梅靖江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吉高志绝不会手软。 “这是罗斯咖啡厅他们所坐的位置照片，罗斯咖啡厅的人我暂时没有动，一是担心惊动其他外国人，二是怕打草惊蛇。”马思鸣指着照片道，照片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马思鸣的做法很正确，在没有抓住贾克木之前，不宜有其他动作。 “尽快将贾克木抓捕归案。”吉高志道。 “请局座放心，我已经交代好了，那梅靖江这边？”马思鸣试探的问道。 吉高志没有丝毫犹豫，道：“秘密隔离，抓紧审讯！” 马思鸣心头一喜，抓捕梅靖江，这是在弥补当初在刘之林事件上的损失。 “仅凭几张照片，虽然值得怀疑，但不足以证明他就是地下党，需要有更加直接的证据。” 吉高志不想在政保局其他人面前留下一个不按规矩办事的印象。 马思鸣似乎知道吉高志的顾虑，他相信他有足够的办法使得梅靖江开口。 突如其来的抓捕，让梅靖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虽然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我要见局座！”梅靖江冷静道。 “见局座？怕是没机会了！” “马处长，做事儿得守规矩，讲证据，无凭无据，你凭什么抓我？”梅靖江质问道。 “怎么回事？”顾卫林推开门，探进脑袋来问道，杨怀德同样站在门口，他刚才还在杨怀德的办公室之中，拉他出来抽根烟，就听见这里吵吵闹闹。 “没事儿！”马思鸣就要过来关门。 顾卫林知道事情不妙，将门卡上，笑道：“马处长，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能让我们知道？” 要说顾卫林是个不争不抢的人吧，在孙金诚和杨怀德眼里，甚至在吉高志眼里，他还真是这样的人。 要说他聪明，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也对。 可有时候，他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是和马思鸣杠上了。 “秘密任务？” “哦？秘密任务？我怎么觉得马处长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啊？又是吵吵，又有嚷嚷的？” “你” “你什么你？有事儿说事儿？说不清楚，咱们去局座那里说！”顾卫林瞪着马思鸣道，给你面子，叫你一声马处长，不给你面子，你什么都不是，这就是顾卫林对马思鸣的态度。 马思鸣确实有些得意了，抓捕梅靖江是他证明自己的好机会，他忘了吉高志给他说的八个字“秘密隔离，抓紧审讯”，现在不仅闹得顾卫林和杨怀德知道，走廊之中路过的人，总会看一眼。 “都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马处长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威风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刘之林之辈啊？” “够了！” 吉高志沉声道，站在门口的杨怀德赶紧让出位置来，孙金诚瞪了一眼刚才夸夸其谈的顾卫林，就一会儿的功夫，这小子就在这里捅娄子，要不是他机智将吉高志喊来，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请梅处长配合查点问题，不仅梅处长要配合，轮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都要配合。”吉高志目光射向四周，大家都低着头，然后道一声“是”。 深看了一眼梅靖江，吉高志笑道：“梅处长不要有心理压力，例行询问罢了。” 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吉高志看向吉高志的眼神不善，似乎要将马思鸣吃了一般。 他越发的对马思鸣不满意了，以前马思鸣虽然不遵从他的命令，但总归还能遮掩过去，今天却是真的打他的脸。 阳奉阴违的人，谁都不喜欢！ 顾卫林是看着梅靖江被马思鸣押送着离开楼道，走进审讯楼的。 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他。 有些事情，顾卫林总要经历的。 梅靖江在走进审讯楼的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正如他昨晚所想，马思鸣针对的就是他，因为他而牵扯到整个地下党。 只是，究竟是哪个地方出现了差错，梅靖江并不清楚。 顾卫林要上去和吉高志说什么，却被孙金诚拉住，直接拽到了办公室之中。 “难道忘记我昨天和你说的话了？” “没。” “你小子真是不开窍，梅靖江被抓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早就说过，梅靖江有问题！”因为顾卫林没听他的话，孙金诚有些气急败坏道。 “马思鸣今天能怀疑老梅，能抓老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刀架在你我的脖子上”顾卫林沉声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心理审讯 曾经在上海多次这样对待过被他抓住的刑讯犯人，现在轮到自己成为被刑讯的对象，梅靖江觉得自己在江城的潜伏是失败的。 但这次失败的潜伏，并没有结束，甚至说，才刚刚开始。 吉高志同意马思鸣隔离自己，肯定是对他有了足够的证据，马思鸣能够获取到的证据，无非是韩无为留下的材料。 在梅靖江的预估之中，这一天的到来可能会晚一些，但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只是，为什么突然对他动手？这一点梅靖江悟不透。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马思鸣没有浪费时间的习惯，他不会留给梅靖江去过多的思考和想出对策。 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方式！ “梅主任，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你早一点开口，我们早一点合作。”马思鸣始终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调说道。 梅靖江并不配合马思鸣，而是苦笑道：“马处长，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梅主任是聪明人，就不必掩饰了，既然你不清楚自己该说什么，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马思鸣似笑非笑的说，语气十分的笃定，他的心中甚至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梅靖江一言不发，洗耳恭听！ “不知道梅主任对这张照片上的人熟不熟悉？” 梅靖江心中咯噔一声，马思鸣掏出的赫然是老赵的照片。 下意识的，梅靖江已经意识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可是，马思鸣是从什么地方的得到老赵的照片的？这不由得让梅靖江有些狐疑。 “梅主任，不必惊讶，相信你见到老熟人，心里一定有想法，不如说说？” “马处长说笑了，此人我倒真是不认识！” 梅靖江回答的十分果断，老赵是自己的同志，可是现在是认他的时候么？自然不是。 梅靖江的回答似乎在马思鸣的预料之中，他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瞪大着眼睛质问梅靖江为什么说不认识，而是和声细语道：“若是老赵同志知道他最信赖的战友，竟然不敢认他，他该多么的伤心？” 从马思鸣的话中，梅靖江断定马思鸣已经掌握了老赵的情报。 “那这位呢？” 梅靖江怎么也想不到马思鸣竟然也掌握了贾克木的情况，看着照片，梅靖江已经意识到，这是一次针对风筝小组的行动。 老赵、老贾相继被马思鸣掌握，马思鸣绝不可能不知道风筝小组的存在。 风筝小组作为江城级别最高的潜伏小组，知道他存在的人可能不止他们几个，但知道他们具体人员和安排的人绝对是少之又少。 难道是上层出了问题？梅靖江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了。 他终于知道马思鸣为什么敢抓了，若是上层出了问题，那他一定也会暴露，而马思鸣针对的他审讯，只是在利用他。 脑海之中飞速的旋转着，深度思考怎么暴露的同时，梅靖江同样再想，怎么将风险降到最低。 “怎么？认识？”见梅靖江并没有急着否定他的话，马思鸣笑道。 马思鸣十分的自信，若梅靖江就是那个潜伏在局里的地下党，那么他一定与老赵和贾克木有联系。 之所以选择直接审讯梅靖江，就是要在梅靖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砸出一个个劲爆的消息，将梅靖江砸的晕头转向，从而令他屈服。 这是一种审讯策略，同样也是他那一股征服的在作祟。 梅靖江迅速的思考道：“你将照片拿近些。” 马思鸣贴近了几分，他倒要看看梅靖江还要闹什么幺蛾子。 点了点头，梅靖江皱着眉说道：“很熟悉。” “仅仅是熟悉？” “想起了，确实认识！”梅靖江破天荒的说道。 马思鸣笑看着梅靖江，证据摆在面前，梅靖江敢不低头？ “若你说的照片的事情是真的，那就说明马思鸣早就盯上梅主任了。 这么说，昨天你提醒我不要和梅靖江走的太近，就是这个愿意？”顾卫林反问道。 “也不全是，局里面就属你和梅靖江走得近，若是不避嫌的话，让人说闲话就不好了。”孙金诚真情实意的说道。 前面顾卫林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若是梅靖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抓，今天马思鸣敢这样对梅靖江。日后，必然也敢这样对他们。 顾卫林不知道其中曲折，但孙金诚知道。 他将他发现马思鸣的藏照片的事情和顾卫林一说，解释给顾卫林听，让顾卫林知道其中的曲折，这样就好安抚顾卫林的心。 顾卫林没有想到马思鸣还有这一手，从孙金诚的话之中不难听出马思鸣早就想对梅靖江动手了。 “老孙，你觉得我是地下党么？” 顾卫林指着自己问道。 “那你认为我是军统么？” 孙金诚并没与直接回答顾卫林，而是反问道。顾卫林摇了摇头。 “你之相信我，正如我之相信你，咱们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说你顾卫林是地下党，我不相信，要是地下党要你这样的人，那我怕是早就加入地下党了。”孙金诚自嘲道。 地下党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孙金诚或多或少清楚一点，尤其是在许正刚身上，便能感受出来。 现在又将梅靖江对应进去，这些人不管是从作风，还是为人之上，一看就很正派。而顾卫林和他，怎么说也是一丘之貉，贴钱给地下党，估计都不一定要。 “你相信我没用，若是马思鸣揪着我不放怎么办？”顾卫林担心到，其实他真正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梅靖江，现在必须想一个法子能够见上梅靖江一面。 “你放心，到时候你将和梅靖江的接触写一份材料给局座，相信局座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况且不还有魏东仁嘛？” 孙金诚出的主意不算差，自己和梅靖江那点事儿，若是马思鸣抓着不放，大不了就照直了说，尤其是孙金诚后面提到的魏东仁，让顾卫林有了其他的想法。 “你小子想干什么？”抓起电话，顾卫林就往外拨，孙金诚按住电话问道。11 第三百七十二章 隔离解除 孙金诚赶紧按住电话，顾卫林的脾气他太清楚了，有时候做事是不计后果的。 “打电话给魏东仁啊。” 顾卫林说的轻巧，孙金诚叹了一口，心中暗暗想到，怎么这小子什么都不懂啊？ 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你疯啦？这个时候往外面打电话？” “我管不了那么多，要是梅靖江瞎咬人怎么办？我必须要找魏东仁给我作证。”顾卫林急道。 “那你也不急于这一时啊，现在局里处于隔离状态，万一你给魏东仁电话，将消息泄露出去，出了问题怎么办？” “能出什么问题？”顾卫林反问。 “你忘了梅靖江是怎么到江城的？” “难道说？”顾卫林配合着孙金诚，反应道。 孙金诚在暗示自己，魏东仁的关系比他和梅靖江还亲近，若是梅靖江真的是地下党，那魏东仁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那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因为自己的电话将消息泄露了，那原本没有罪过的他，也变得有罪过了。 放下电话，顾卫林最终还是听从了孙金诚劝。 “既然认识，那就说说情况吧？ 梅主任，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和我们合作，我们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曾经有不少你们的同志，和我们合作之后，现在都过得很好。” 马思鸣的话似乎在暗示什么，梅靖江能承认他和贾克木认识，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他清楚，梅靖江的话究竟能不能相信，还是另一说，毕竟孙金诚被许正刚蛊惑之后，又被地下党摆了一道的血的教训历历在目。 “马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与贾老板仅仅是认识罢了，当初他在江南路开了一家咸亨书店，而我平时没事儿喜欢去江南路的罗斯咖啡厅喝咖啡，顺便也看看书，就这么认识的。 难道马处长仅凭这一点就断定我是地下党？ 当然，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 梅靖江的解释很圆满，自打马思鸣亮出老赵和贾克木的照片之后，他就有了对策。 一味的否定，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让马思鸣准备的一切都打水漂。 不能轻易的落入马思鸣的圈套之中，梅靖江不走寻常路，直接干的马思鸣直翻白眼。 当然，这说的有些夸张，马思鸣到没有翻白眼，但他心中却是觉得梅靖江在狡辩。 不过他沉得住气，梅靖江毕竟是在上海大都市待过，是跟在吴世宝和李士群身边的人，就这么一点压力想让他就范，恐怕不容易。 “梅主任，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信息么？” 马思鸣抛出了一个梅靖江无法拒绝的话题，梅靖江很想知道马思鸣到底是怎么掌握这些信息的。 梅靖江同样也知道这是个圈套。 不论自己想不想知道，马思鸣后面早就准备好了话在堵他。 “马处长，我好奇不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我好奇你怎么就断定我是地下党，局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你很聪明，希望我下次和你聊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马思鸣失去了对梅靖江进行审讯的耐心，从梅靖江最后的话里，他知道，此时的梅靖江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 自己再想用高压以及不断抛出新消息来刺激他，试图扰乱他的思维，这种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了。 若是在这么问下去，那一定是自己被梅靖江牵着鼻子，索性，马思鸣直接终止了话题。 “没问出来？” 马思鸣点了点头。 “若他真的是地下党，能在上海潜伏如此之久，说明他一定有过人之处，轻易想要让他背叛他的组织，背叛他的信仰，你觉得可能？”吉高志问道。 马思鸣有些不甘心。 吉高志的弦外之意就是马思鸣现在现在还没有本事在三言两语之间，令的梅靖江屈服。 当然，对付这种人，更多的不是要他屈服，而是要让他合作。 一般的没有价值，或者知道的甚少的潜伏情报人员，是没有这等待遇的，要么的直接大刑伺候，要么直接处理。 只有有价值的人，才值得去浪费时间！ “贾克木还是没有消息，沈治棠已经夸扩大搜捕的范围了。” “既然你已经确定梅靖江是隐藏在局内的卧底，那是隔离是不是应该撤销了？”吉高志问道。 “局座，难道你认为局里只有潜伏卧底么？” “哦？这么说马处长还有目标？” 马思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说服吉高志对梅靖江进行抓捕，马思鸣花了很多的心思在上面，要是他说他怀疑顾卫林是梅靖江的同党，他可以预料到吉高志的反应是什么。 马思鸣比谁都清楚，吉高志骨子是谨慎的，没有足够说服他的证据，吉高志是不会任由他行动的。 顾卫林是吉高志最信任的人，其难度恐怕更加之大。 “那就接触隔离吧，但所有人必须要进行内部的监视审查。” “这个情报处一直在做，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吉高志提醒道，马思鸣的手伸的有点长了。 政保局进行了两天一夜的隔离之后，大家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恢复了自由。 一场由马思鸣主导的行动，以暂时抓住梅靖江而结束，当然，他们对贾克木的搜捕还没有结束。 顾卫林现在渴望他的接头人能够在这时候与他接头，他希望有一个可以陪伴在他身边的战斗的同志。 贾克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昨晚躲过抓捕之后，他来到了由他当初给梅靖江置办的小院之中，这里还有顾卫林和梅靖江未完工的地下室。 贾克木仔细的分析着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行踪，与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所以他想不通为什么行动处的人会盯上他。 虽然政保局处于戒严之中，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梅靖江会被抓捕。 同样，他也没有想过梅靖江会叛变，因为梅靖江是值得信赖的同志。 地下室之中，贾克木迅速的打开电台，试图与上级联系，但他却意外的收到了一封通过备用渠道发来的电报 第三百七十三章 神秘电报 “政保局现已解除隔离，风筝小组所有同志均已暴露，敌人疑似掌握我方叛变人员，请务必小心。” 贾克木十分确定，这的的确确就是备用渠道发来的电报。 备用渠道和备用密码本，他倒背如流。 这套十几年前学习的发报，和背下的密码本，贾克木决不可能忘记。 从他潜伏下来的那一天，他就谨记并保守这个秘密。 知道这套发报方式和密码本的人，除了他，就只有老赵，老赵已经牺牲。 来回在地下室之中踱步，贾克木相信这是自己人发来的电报。 可是，会是谁呢？ 谁会这么神通广大？ 电报之中所提到的叛变者又是谁？ 整整一夜，贾克木都在思索怎么样才能寻找到一个合乎常理的解决方案。 第二天，一大早。 贾克木经过乔装打扮之后，就混迹在政保局不远的地方。 的确，正如情报之中所说，政保局的隔离已经解除，但似乎政保局之中的气氛不对。 他并不知道梅靖江已经马思鸣隔离。 或许是因为梅靖江不方便行动，导致他们二人不能接头，贾克木决定于顾卫林接头。 虽然他早就知道顾卫林的身份，但组织纪律他必须遵守，不合规的见面方式，决不能使用。 贾克木到江南路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对劲，四处好像有很多的双眼睛在盯着43号那边。 下意识的他判断死信箱已经暴露，他与顾卫林接头的方式被破坏。 不急不慢的离开的江南路，特意在数个地方绕行，确定没有尾巴跟着他，他才溜进了小院之中。 现在形势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梅靖江不方便见面，与顾卫林见面的方式被破坏，他该怎么办？ 与贾克木一眼，顾卫林也想知道怎么办，为了寻求和接头人的接头，他同样去过江南路，却没有发现接头信号，但却发现了不少政保局暗探。 此时的江城真的已经变得草木皆兵了么？ 联系不上梅靖江，与接头人接不上头，顾卫林想要变通，只有一种方法。 “老师，情况就是这样，马思鸣现在咬上了梅靖江，他掌握了江城地下党的诸多信息，恐怕这一次地下党要栽大跟头。” “没想到马思鸣的行动这么快，同样也没想到梅靖江竟然会是地下党。”姜文青感叹道，曾经的机要室主任是军统的人，现在的机要室主任是地下党的人，看来江城政保局谁都想咬上一口。 “老师，这件事情目前还是保密之中，极少人的知道，若是我们能让总部推动这件事情，将江城的地下党一网扫尽，岂不是”顾卫林干笑道。 “这件事情容我好好想想，这是个机会。 对了，上次你给我的五个地方我都查过了，并没有所谓的政保局重要任务住进来。”姜文青想起来说道。 顾卫林眉头一皱，没人住进去，难道说这是吉高志和马思鸣故意弄出来的阵？ 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怀疑这其中有猫腻，说不定这一次地下党事件就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姜文青沉声道，随着吉高志彻底掌握政保局之后，政保局的行动执行能力越来越强，尤其是马思鸣，这段时间跟打了鸡血一样。 姜文青说的不无道理，这件事情和突然爆发的隔离事件一定有必然的联系，绝不是巧合。 顾卫林与姜文青分别之后，姜文青立刻向重庆方面汇报了这件事情，至于情报来源，自然是黄雀。 贾克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想到梅靖江竟然已经被捕，并且被隔离在政保局之中，难怪见不到他人，照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应该不行动的。 顾卫林走了一招险棋，通过姜文青将政保局的消息传给重庆，重庆方面必定有组织的人，情报一定会被发现，经过倒腾之后，最后社保部直接给贾克木发报，指示行动。 其实贾克木在接受到备用渠道的情报之后，就给组织上汇报过情况，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回复罢了。 现在江城的情况，在梅靖江被捕的情况之下，贾克木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向上级请示，是否让新人与他接头，或者由他主动联系顾卫林。 之所以是两种不同的方式，是因为梅靖江在被捕之前告诉过他，会有一个新人要加入风筝小组，让新人主动联系是他，是因为新人与组织上有联系。 而由他直接联系顾卫林，则是因为顾卫林一直以来都是和梅靖江单线联系，所以只有由他主动联系。 组织上很快便给贾克木回电：风筝失去自由期间，风筝小组暂时由他领导，中止新人加入，同意他联系顾卫林。 顾卫林并不知道自己传出去的情报，已经又传回了江城，他此时正在政保局之中，向吉高志一五一十的汇报他和梅靖江的事情，不仅是他，魏东仁同样也没有逃脱被审讯的命运。 吉高志愿意相信顾卫林没有问题，但顾卫林的行动，却让他不得不慎重，他是日本人，信任顾卫林归信任顾卫林，但顾卫林一旦有问题，那绝不姑息。 “魏局，我们现在是同病相怜啊！” “小顾，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为我办事儿，只是没想到我们是以这种方式交流。” 俩人都暂时被关押在审讯楼之中，他的隔壁就是梅靖江的被关押的地方。 顾卫林想过很多的法子，想要接触梅靖江，这是唯一的方法，否则他根本不可能进入审讯楼。 “魏局，你相信老梅是地下党么？” “我不相信，若是的话，他当初怎么可能愿意来江城？”魏东仁不屑的说道，在他看来，这其中一定有是有什么阴谋，甚至是马思鸣为了铲除异己，故意为之。 贾克木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具备和顾卫林主动联系的权利，而顾卫林却被关进了审讯楼。 “可行么？” “一定可以，我们的人已经将江城全部盯着，只要他在江城，就一定插翅难飞。”马思鸣笑道，他是一计接着一计，绝不放过地下党。 第三百七十四章 出差错了 让顾卫林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想办法进入审讯楼之后，梅靖江却被带出了审讯楼。 “局座” 吉高志摇了摇头。 “梅主任，你什么都不必说，清者自清，我是相信你，但马处长对你还是有误解，有一些事情你还是要向马处长解释清楚。” 吉高志笑着说，好似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一般，表现出来一种十分关切梅靖江的样子。 梅靖江苦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的，吉高志自然不可能不怀疑他。 “走罢，梅主任，带你去见你最想见的人。”马思鸣冷笑着说。 目送车队离去，吉高志看了看审讯楼，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进入。 “马处长，何必弄得这么神秘？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值得这么兴师动众？” 一如几个月前的场景，当时是马思鸣押送着刘之林，刘之林同样被两人一左一右夹持着，只不过现如今换成了梅靖江罢了。 “既然梅主任认为自己是清白的，那我自然要带梅主任去证明自己的清白。”马思鸣坐在副驾驶，头也不回的笑着说。 马思鸣口风如此之紧。 梅靖江索性懒得说话。 突然，急刹车！ 马思鸣赶紧问怎么回事，原来前面发生了车祸，连带着路边的小商贩都挡在了路中央。 “真特娘晦气” 马思鸣嘭咚一声将车门带上，指挥着前后两台车上的车去疏散人群。 没人不畏惧政保局的人，尤其当他们将枪掏出来之后。 很快，人群被疏散。 但，新的问题出现在了马思鸣的面前。 挡在路中央的两辆车怎么办？ 一大一小，斜挡着，他们的汽车从两边也过不去。 正想着将车倒回去，走另一条路，却发现后面有车过来，路堵得死死的。 若后面是普通人家的车也就罢了，关键这是宪兵司令部的车，这一群人刚从周边县上回来。 没办法，将前面挡在路中央的车抬开。 马思鸣特意看了一眼汽车内的梅靖江，又招手将车上的一人喊下来，交代他务必看好梅靖江。 在日本人的督促下，马思鸣指挥人纠集了一批路边的百姓，指挥着将车挪开。 梅靖江从来没想过逃跑，但突然想起的枪声，让他睁开了眼睛里。 车上两人很警惕，特意靠近了梅靖江，让梅靖江行动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梅靖江突然伸出双臂，狠狠搂住两人的脖子，随后狠狠的将两人的头砸在一起。 砸的俩人晕头转向，嘴都歪了。 不给两人恢复的机会，梅靖江拧断了一人脖子，另一人被他一脚踹出去，说着就窜出车内。 幸好，当年在上海的的拳脚功夫没有落下，不然还真制服不了这两人。 那名被踹出去行动人员，一咬舌尖，使得自己清醒过来，大喊一声不好。 马思鸣十分的警惕，猛地一回头，只见此人站在车外，车门是开着的，于是赶紧跑回来。 却发现没了梅靖江的踪影，顺着行动人员指着的方向，马思鸣哪里还顾得这么多，带着人就赶紧追上去。 当初刘之林从他手中溜走，是他一直没有缓过来的一道伤疤。 今天梅靖江又来一次，他怎么承受的了？ 梅靖江的行动十分的迅速，刚才用力过猛，左手本来就有枪伤，又摔折了，刚才强行用力，他差点没忍住。 江城还有安全的地方么？ 梅靖江不清楚，但他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老贾。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会暴露？” “出了叛徒！” 梅靖江顺利的见到了老贾，就是在小院之中，敌人短时间内是不会想到这个地方的。 “你这么逃出来，就是告诉敌人你的身份了。”贾克木说道。 若是梅靖江不逃出来，政保局可能是怀疑梅靖江，还不会对梅靖江怎么样。 但，这么一走，就将他的身份做死了。 梅靖江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笑道：“我知道，但我必须出来，否则风筝小组必定会遭受更大的损失，甚至江城地委也难以幸免。” “我知道，可是叛徒是谁？”贾克木问。 神秘电报的事情贾克木告诉了梅靖江，虽然梅靖江心中有所猜测，但他还是不能确定。 “老贾，你还记得当初风筝小组一共留下了几个人么？” “五个。”贾克木记得很清楚，致死他都不会忘记一起战斗的同志。 “你知道老赵为什么会牺牲？当初你有为什么会转移么？” “难道说？”贾克木不是傻子，梅靖江稍稍一说，他就猜到了什么。 “是他们其中的谁？”贾克木问道，当初风筝小组经历了四一二之后，独留下五个人，他和老赵继续留在江城潜伏，其余三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江城。 梅靖江摇了摇头，是谁他不知道。 造成现在的局面，他有一定的过失在里面。 老赵牺牲的时候，明确说过，有一名曾经在江城工作过的同志叛变，让他们小心。 当时梅靖江并没有当回事，那个时候他刚到江城，什么事情都没头绪，导致后来就忘记了向上级汇报这件事情，若是早就向上级汇报，很可能就将这名叛徒处决了，怎么可能留着他来继续祸害他们？ “老赵牺牲前叮嘱我，说是一位曾经在江城工作的同志，在北方工作的时候被捕，钟表店的暴露就是此人提供的信息” 贾克木眉头紧皱，组织内的纪律他在熟悉不过，在江城工作过，然后调往了北方的同志是谁，他根本就不知道。 就算他知道谁调去了北方，这么多年过去，难道不会再次调动？ 这里面的情况很难说清楚，但若是有那人的姓名，或者容貌，那贾克木一定能认出来。 “老贾，这件事情怪我当初没重视，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要去面对。” “在你被隔离期间，上级组织让我暂时代理风筝小组，并且中止了新人的加入，让我主动启用其他方式联系顾卫林，但没想到” 没想到梅靖江竟然冒着危险出来了，这个时候必须要和梅靖江商量后面的事情。 第三百七十五章 奇怪举动 “老贾，组织上的决定是正确的，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一定要记住。 顾卫林一定要联系上，我一旦出事儿，请老贾务必替我带好他。” 梅靖江始终惦念着顾卫林，当贾克木告诉梅靖江，他被捕的消息来源的时候，梅靖江就猜到了是谁做的这件事情儿。 “死信箱已经不能用了，这里也不安全了，等我离开之后，你也离开。” “你要去哪里？” “我要将叛徒处理掉，决不能让他继续危害组织。”梅靖江坚定的说道，贾克木的话让梅靖江确定这名叛徒就在江城，通过神秘电报来看。 “不行，这太危险了，现在政保局肯定满江城的在抓你和我。” “我知道这危险，但政保局的人绝不会拿我怎么样，在没有抓到你之前。”梅靖江笑道。 他并不知道他之所以能逃走，这都是马思鸣的计划。 马思鸣为了顺利抓捕贾克木，故意将梅靖江放走，他早就在江城布下了天罗地网，根本就不怕梅靖江离开。 “老梅，让我去执行！” “不行，你已经暴露了，不适合执行此次任务。 对于政保局来说，我还有些价值，当然，我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计划” “值得么？”贾克木死死地盯着梅靖江。 梅靖江回答的十分的肯定：值得！ 这一声值得，不仅是梅靖江的肯定，还是为了信仰，而勇敢赴死的值得。 “老贾，我们都是无神论者，都信仰马克思。 但，人有时候很神奇，遇到顾卫林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培养这么一个人来接我的班，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 在上海的时候，我看着那么多的同志死在我的面前，我心里会害怕，每天睡觉之前都会不断的谴责自己。 后来，我信了佛” 贾克木平静的看着梅靖江，他没有反驳梅靖江的话，他知道，这么多年梅靖江压抑的太久了。 “其实严格来说，我是不信佛的。佛只是我对牺牲的同志的一种寄托，寄托是什么？是需要，是无奈，是不得已 我时刻警告自己，要将我所有的困惑和痛苦都安放在一个角落之中，轻装上阵，以便为实现我的信仰，去奋斗！” 似乎勾起了贾克木的回忆，他在江城潜伏这么多年，支撑着风筝小组这么多年，为的什么？为的是信仰，可有时候也有幻象，也有寄托，正如梅靖江说的这般，寄托只是精神的需要，是无奈，是不得已。 “老赵是我来江城之后第一个牺牲的同志，虽然我知道人必有一死，我也会有这么一天，但我还是难受。” “老梅，生者必死，聚者必散，这是万物恒长之理，人生无常，就想秋天的云一样短暂，谁都不知道死亡是在这一刻，还是在下一秒，所以不必耿耿于怀！”贾克木宽慰道，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嘴角有些哆嗦，忍住要落下的泪水。 梅靖江要用自己的最后的努力，去保住风筝小组，他坚决执行梅靖江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风筝小组。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并不放弃，风筝小组就交给你了。” 两人站起身子，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谁也不愿意放开，彼此都知道，再见却难！ 离开之前，梅靖江特意从贾克木的药箱之中要了一份医死药。 马思鸣得到梅靖江出现的消息，很激动，可让他失望的是，梅靖江消失的这段时间，好似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们并没有完全掌握梅靖江的行踪。 在梅靖江离开后不久，一名老者挑着两箩筐鱼，压低了草帽，佝偻着身子往江边而去。 “他现在在干什么？好像要去咖啡厅。” “什么意思？”马思鸣问道，说着电话那边便没了声音。 沈治棠只是打电话的功夫，梅靖江竟然消失在了罗斯咖啡厅之中。 带着人迅速的赶到咖啡厅，并没有发现梅靖江的踪影。 而是发现了梅靖江留在桌子上的信封。 上面写着马思鸣亲启。 沈治棠不敢耽误时间，立即赶回政保局，将信封交给了马思鸣。 梅靖江给马思鸣的信封很简单，他在信中极力的否认自己的身份，并说要去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至于所谓的证据，就是马思鸣口中所谓的神秘人物。 “不好，赶紧去城东金顺旅馆”马思鸣霍然站起身子，他不相信梅靖江的话，他确信梅靖江一定是地下党，但梅靖江说要找关青川，马思鸣决不能让他关青川出任何问题。 至于关青川是什么大人物？ 他，就是当初在江城工作过，后来调往北方工作之后，被捕叛变，这些年一直活跃在北方敌伪特务之中，帮助特务们搜寻、诱捕地下党。 当年被捕之后，他交代的材料特别多，这一次将他调过来就是专门对付风筝小组的。 吉高志当初安排政保局的人接待的时候，其实关青川就已经到了江城，这么做只不过是个烟雾弹罢了。 马思鸣亲自带人去了城东金顺旅馆，关青川就被安排在这里。 孰不知，马思鸣为梅靖江当了引路人。 一只脚踏进金顺旅馆，马思鸣突然停住，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一到这里就想起来，这一定是梅靖江的诡计。 只是，现在要想装的若无其事，根本不可能。 于是，他只能打电话给政保局，让他们加派人手，赶紧来保护金顺旅馆。 梅靖江的确是跟随马思鸣的车，发现了金顺旅馆，只是他没想到马思鸣这么快就识破了他的计划。 叛徒一定会被转移，留给梅靖江的时间不多了。 “我叮嘱你多少遍？关青川还有大作用，绝对不能出事儿，你怎么就不听？” 针对马思鸣私自带人去金顺旅馆，暴露了关青川的落脚点，吉高志十分的不满意。 马思鸣也没法辩解，现在只能在保护的同时，寻找机会将关青川转移出去。 与此同时，政保局之中，所有的处长都收到了一封莫名的书信，包括吉高志也收到了一封信。 这奇怪的封信，正是梅靖江再次发出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坐以待毙 “自证清白？” 马思鸣冷哼一声，他同样接收到了梅靖江的信，只不过是发过来的，而是沈治棠拿回来的，要不是因为这封信，他会疑神疑鬼的暴露关青川的住所么？ 当然，是不是暴露，还另说，这只是马思鸣凭着对梅靖江的分析，猜测的而已。 并没有几个人认同马思鸣的观点，除了谨慎的吉高志。 “他要是为了自证清白，干嘛逃走？”马思鸣又说道，他觉得孙金诚有些天真了。 “人家说的清清楚楚，是你马处长要杀人灭口，他才不得已跳车的，难道马处长就不解释解释？”孙金诚质疑道。 他正愁着没有机会来反驳一下马思鸣，梅靖江的信给他送来了这个机会。 这几天，马思鸣太顺了，几乎政保局都在围着他转，孙金诚这口气在心里憋了很长时间了。 孙金诚也不傻，他没有说梅靖江没有问题，而是就梅靖江的问题，向马思鸣发难。 干事归干事，争权归争权。 再说，现在顾卫林还被隔离在审讯楼呢，孙金诚可不愿意看见顾卫林出什么事儿。 所以，梅靖江若真的是自证，那他希望可以成功。 “一派胡言，这种人的话，孙处长你怎么就能偏听偏信？” “老马，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说的不是一家之言一般？从隔离开始，到现在，那件事不是你一个人在主导？”杨怀德冲着马思鸣叨叨了两句，他自然是和马思鸣站一边的。 马思鸣还真说不出话来，自己倒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周向佛没有说话，前两天的事情他还记在心里呢，将信封扔在会议桌上，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马处长，这事儿给个准信，是非对错，赶紧有个结局，卫林还在审讯楼呢！” 啪嗒一声，会议室的门被马思鸣使劲带上，杨怀德冷哼一声，同样离开。 等人离开之后，整个会议室就剩下马思鸣和顾春华。 “老马，这事儿你应该和大家商量的。” “商量？你看他们是像能商量事儿的人么？”马思鸣指着出去的人，不满的说。 政保局现在是什么样子，他们自己心中都清楚。 顾春华叹了口气，这事儿他也无能为力。 马思鸣做的不对，孙金诚也做的有些过分。 拍了拍马思鸣的肩膀，顾春华端着茶杯离开会议室。 马思鸣绝不相信梅靖江所谓的“自证清白”之说。 “局座，这事儿不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梅靖江是被冤枉的呢？卫林的确是和梅靖江走的近一些，但他不至于明知道梅靖江是地下党还和他搅在一起吧？别人能不信卫林，咱们不能不信啊！” 孙金诚到底是去找了吉高志，将事情向吉高志详细的进行汇报。 孙金诚说的吉高志有些动容。 谁都能不相信顾卫林，但他不能！ “那你就查一查梅靖江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过也不要妨碍马处长办案，你们各查各的，卫林这边你盯着一些，我担心这小子又胡来。” 孙金诚点了点头，有吉高志这话他就放心。 梅靖江知道政保局中这几人的性格，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这封信就是去搅浑水的，让政保局内部热闹其他，他才有机可乘。 此时，梅靖江就住在金顺旅馆不远处的华民旅社之中。 密封的小铁盒之中存放着数颗药片——硝酸甘油片剂，一种治疗心绞痛的药物，但药片之内所含的硝酸甘油却是制作硝酸甘油液体炸药的必备品。 这是梅靖江自在上海开始就带在身上的，这是一种习惯，只是到了江城，为了防止别人搜身和意外，他将此药交给了贾克木。 此药在黑市叫做医死药。 大量的服用硝酸甘油片剂，会造成心脏负荷过大，从而导致休克、死亡。 拿出好几片，梅靖江眉头紧皱，这种药片不容易处理。 玻璃瓶中准备的硝酸和浓硫酸是他好不用意混进化工城旁边的小作坊之中弄出来的，量不是很多，但足以制造一份威力不小的炸弹。 他目前还不清楚叛徒住在金顺旅馆的哪个房间，但先要将准备工作做好。 沈治棠带着人进了华民旅社，马思鸣打来电话交代道，附近能住人的地方都要查一遍，不放过任何可疑分子。 如果梅靖江真的是对了关青川而来，那他此时一定就在局里金顺旅馆不远的地方。 沈治棠将四周的小饭馆，甚至是民宿都查了一遍，就只剩下华民旅社没查。 “有一个人今天住进来的，住在三零四，来的时候背着包，好像手臂上有伤，长的高高的” 沈治棠心中一愣，向身旁的人示意眼神，有人立即出去呼叫增援，而他则是带着人摸上了三楼。 梅靖江看的清清楚楚，有人从旅社之中跑出去，绝对是敌人发现了这里。 将还没有动手研制的药收起来，又将硝酸和浓硫酸放进包中，看了看窗户边的平房，梅靖江直接翻窗而出。 沈治棠在老板的协助下，破门而入，将房间的角落手搜边，并没有发现梅靖江。 嗅了嗅，只觉得房间之中有股臭味，还有种奇怪的问道。 “老板，你这房间也能住人？” 老板纳闷了，这房间他可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向来都是开窗透风的。 沈治棠走到窗边，看了看二楼小平房，暗道不好，不是他想错了，而是梅靖江应该是从这里溜了。 “只要他想见到关青川，就肯定还会回来，你严密布控旅馆四周的路口，我马上过去。” “处座，关先生似乎意识到了事情不妙，他想换地方。”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没有抓到梅靖江之前，他还需要做一次诱饵。 你告诉他，他在江城的消息已经泄露，江城的地下党都在找他的行踪，都想除掉他，只有待旅馆之中才是最安全的。” 果然，马思鸣的话很奏效。 所有的叛徒都是很惜命的，要不然也不会背叛了。 梅靖江并没有走远，他必须时刻盯着金顺旅馆，防止政保局玩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第三百七十七章 全城搜捕 梅靖江是地下党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江城所有日伪机关几乎是都知道这件事情。 姜文青早就从顾卫林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重庆回复与顾卫林的设想不谋而合。 而作为黄雀的顾卫林再一次被戴笠记在了脑子中。 此时的他，已经知道梅靖江离开的审讯楼，至于去向，却是不得而知。 顾卫林躺在床上，魏东仁坐在另一边抽着烟。 “小顾，你后悔么？” “魏局，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事情已经做了，后悔有用么？”顾卫林头枕在双臂上，看着吊顶道。 “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奇怪么？” “奇怪？” “是啊，靖江的为人我清楚，他的过往我也了解，怎么能是地下党呢？” 魏东仁抽了很多支烟，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儿，梅靖江到底是不是地下党。 梅靖江是地下党的消息来得很突然，魏东仁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其中更多的细节，他也不清楚。 本能的，他选择了相信梅靖江，但却不敢任由自己信任他，因为有刘之林前车之鉴。 所以，他怀疑了梅靖江。 但，在审讯楼之中，魏东仁思前想后，他认为梅靖江没有问题。 他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来证明梅靖江就是地下党。 “魏局，这事儿咱们说了不算。” “局座信任你，你和局座说说？”魏东仁将希望冀希于顾卫林，想要顾卫林提一提这件事儿。 “魏局，你可高看我了，我要是能说上话，还能待在这里？”顾卫林自嘲道，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很想知道。 魏东仁相信梅靖江不是地下党，顾卫林却知道梅靖江就是地下党，但他同样想要证明梅靖江不是地下党。 “魏局，这件事情还是得马处长说了算，都是马处长一手操办的事情，局座也是根据证据下令的。” “马思鸣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他就是一只养不大的白眼狼，靖江被认为是地下党是他一手扯出来的，这其中是不是夹杂着马思鸣的私货，谁都不清楚。”魏东仁替梅靖江在顾卫林面前辩解道。 “魏局，话不能这么说，马处长毕竟也是奉公办事，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一直想做政保局的局长，当初我掌权的时候，他就跃跃欲试，现在虽然消停了，但是他心中那颗疯狂生长的芽会死亡么？” 顾卫林保持沉默，没有说话，这件事情他没有发言权，他也不想在魏东仁面前表现的太过分。 “小顾，我知道你心思通透，老梅在我面前可是和我说他和你的关系十分的好，这个节骨眼上，你应当帮帮他。” “魏局，我若是不想帮他，我现在会在这里？”顾卫林坐起身子，无奈的说道。 长叹一声，局势就是如此，他们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顺从着规则往下玩。 而此时，对于梅靖江来说，他的逃亡有些辛苦。 政保局几乎出动了所有人马，为的就是将梅靖江抓捕归案，留着梅靖江在外面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尤其是对关青川来说。 梅靖江不会想到，魏东仁竟然会在思考怎么为他开脱。 然而，政保局之中，想为他开脱，想证明他清白的，不止魏东仁和顾卫林两人。 “查到了么？” “都查过了，马思鸣打过的电话记录都在这里，还有，专线也查过了，你看。” 杨怀德将文件交给马思鸣，两人窃窃私语。 “那种交换机你能仿造？” “这简单，给我一周的时间，绝对完成！”杨怀德说的绝对自信。 孙金诚点了点头，他已经查到了那位神秘人物的落脚点，马思鸣藏着掖着这么久，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很想知道。 梅靖江是不是地下党和孙金诚关系不大，但顾卫林绝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 这就是孙金诚简简单单的目的。 吉高志让孙金诚去查能证明梅靖江清白的证据，孙金诚自然不遗余力的去查。 梅靖江所有的材料他都查看过，可惜马思鸣手里掌握的材料他没能过目。 当下能掌握的资料实在是太少。 马思鸣所阐述的一切信息都是源于神秘人物，孙金诚不确定这个所谓神秘人物究竟是谁，凭什么就要听信他的话。 若是马思鸣故意杜撰出来的呢？ 反之一想，孙金诚又觉得马思鸣应当没有胆量杜撰这些事情，不过添油加醋倒有可能。 “靖江在江城只有我一个亲近人，我这个做叔叔的，应当在他出事的时候站出来” “魏局，咱们身在此地，怎么站出去？” “怎么？想出去？”孙金诚推门而入，笑着问道。 “老孙？” 顾卫林知道他与魏东仁被暂时葛力在这里，除了吉高志和马思鸣，谁都不能来见他们的，孙金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魏局，卫林，我可是来证明你们清白的。” 孙金诚将自己来的目的说清楚，顾卫林看的出魏东仁眼神之中的质疑，但也有一丝试探。 “老孙，你可莫要诓我们” “我的小祖宗，我要是骗你，用得着这么用心？” 顾卫林一笑，点了点头，孙金诚说的没错，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好心当成驴肝肺！”孙金诚没好气的说。 孙金诚询问了很多关于梅靖江的事情，可大多数都是与为魏东仁销赃有关系，根本不涉及其他方面。 这让他一时之间，更加没了头绪。 好似梅靖江这个人在江城的存在率极点，若是将他从政保局之中划去，好似也不会兴起多大的波澜。 再一次从侧面表现出梅靖江到江城之后，工作开展的十分不顺利，他在江城的交友圈，彻底的限制了他活动的范围和获取情报的重要性。 当初得知魏东仁想要将他调到江城的时候，组织上为了重新建立起江城的潜伏工作，毫不犹豫的将梅靖江派回了江城。 匆忙的决定，完全忽略了江城的局势和政保局当前的局势，错误的估计了江城的局面。 为了弥补工作之中的失误，梅靖江才发展了顾卫林。 这也是梅靖江为什么要拼死保住顾卫林的原因之一 。 第三百七十五章 奇怪举动1 “老贾，组织上的决定是正确的，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一定要记住。 顾卫林一定要联系上，我一旦出事儿，请老贾务必替我带好他。” 梅靖江始终惦念着顾卫林，当贾克木告诉梅靖江，他被捕的消息来源的时候，梅靖江就猜到了是谁做的这件事情儿。 “死信箱已经不能用了，这里也不安全了，等我离开之后，你也离开。” “你要去哪里？” “我要将叛徒处理掉，决不能让他继续危害组织。”梅靖江坚定的说道，贾克木的话让梅靖江确定这名叛徒就在江城，通过神秘电报来看。 “不行，这太危险了，现在政保局肯定满江城的在抓你和我。” “我知道这危险，但政保局的人绝不会拿我怎么样，在没有抓到你之前。”梅靖江笑道。 他并不知道他之所以能逃走，这都是马思鸣的计划。 马思鸣为了顺利抓捕贾克木，故意将梅靖江放走，他早就在江城布下了天罗地网，根本就不怕梅靖江离开。 “老梅，让我去执行！” “不行，你已经暴露了，不适合执行此次任务。 对于政保局来说，我还有些价值，当然，我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计划” “值得么？”贾克木死死地盯着梅靖江。 梅靖江回答的十分的肯定：值得！ 这一声值得，不仅是梅靖江的肯定，还是为了信仰，而勇敢赴死的值得。 “老贾，我们都是无神论者，都信仰马克思。 但，人有时候很神奇，遇到顾卫林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培养这么一个人来接我的班，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 在上海的时候，我看着那么多的同志死在我的面前，我心里会害怕，每天睡觉之前都会不断的谴责自己。 后来，我信了佛” 贾克木平静的看着梅靖江，他没有反驳梅靖江的话，他知道，这么多年梅靖江压抑的太久了。 “其实严格来说，我是不信佛的。佛只是我对牺牲的同志的一种寄托，寄托是什么？是需要，是无奈，是不得已 我时刻警告自己，要将我所有的困惑和痛苦都安放在一个角落之中，轻装上阵，以便为实现我的信仰，去奋斗！” 似乎勾起了贾克木的回忆，他在江城潜伏这么多年，支撑着风筝小组这么多年，为的什么？为的是信仰，可有时候也有幻象，也有寄托，正如梅靖江说的这般，寄托只是精神的需要，是无奈，是不得已。 “老赵是我来江城之后第一个牺牲的同志，虽然我知道人必有一死，我也会有这么一天，但我还是难受。” “老梅，生者必死，聚者必散，这是万物恒长之理，人生无常，就想秋天的云一样短暂，谁都不知道死亡是在这一刻，还是在下一秒，所以不必耿耿于怀！”贾克木宽慰道，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嘴角有些哆嗦，忍住要落下的泪水。 梅靖江要用自己的最后的努力，去保住风筝小组，他坚决执行梅靖江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风筝小组。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并不放弃，风筝小组就交给你了。” 两人站起身子，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谁也不愿意放开，彼此都知道，再见却难！ 离开之前，梅靖江特意从贾克木的药箱之中要了一份医死药。 马思鸣得到梅靖江出现的消息，很激动，可让他失望的是，梅靖江消失的这段时间，好似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们并没有完全掌握梅靖江的行踪。 在梅靖江离开后不久，一名老者挑着两箩筐鱼，压低了草帽，佝偻着身子往江边而去。 “他现在在干什么？好像要去咖啡厅。” “什么意思？”马思鸣问道，说着电话那边便没了声音。 沈治棠只是打电话的功夫，梅靖江竟然消失在了罗斯咖啡厅之中。 带着人迅的赶到咖啡厅，并没有现梅靖江的踪影。 而是现了梅靖江留在桌子上的信封。 上面写着马思鸣亲启。 沈治棠不敢耽误时间，立即赶回政保局，将信封交给了马思鸣。 梅靖江给马思鸣的信封很简单，他在信中极力的否认自己的身份，并说要去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至于所谓的证据，就是马思鸣口中所谓的神秘人物。 “不好，赶紧去城东金顺旅馆”马思鸣霍然站起身子，他不相信梅靖江的话，他确信梅靖江一定是地下党，但梅靖江说要找关青川，马思鸣决不能让他关青川出任何问题。 至于关青川是什么大人物？ 他，就是当初在江城工作过，后来调往北方工作之后，被捕叛变，这些年一直活跃在北方敌伪特务之中，帮助特务们搜寻、诱捕地下党。 当年被捕之后，他交代的材料特别多，这一次将他调过来就是专门对付风筝小组的。 吉高志当初安排政保局的人接待的时候，其实关青川就已经到了江城，这么做只不过是个烟雾弹罢了。 马思鸣亲自带人去了城东金顺旅馆，关青川就被安排在这里。 孰不知，马思鸣为梅靖江当了引路人。 一只脚踏进金顺旅馆，马思鸣突然停住，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一到这里就想起来，这一定是梅靖江的诡计。 只是，现在要想装的若无其事，根本不可能。 于是，他只能打电话给政保局，让他们加派人手，赶紧来保护金顺旅馆。 梅靖江的确是跟随马思鸣的车，现了金顺旅馆，只是他没想到马思鸣这么快就识破了他的计划。 叛徒一定会被转移，留给梅靖江的时间不多了。 “我叮嘱你多少遍？关青川还有大作用，绝对不能出事儿，你怎么就不听？” 针对马思鸣私自带人去金顺旅馆，暴露了关青川的落脚点，吉高志十分的不满意。 马思鸣也没法辩解，现在只能在保护的同时，寻找机会将关青川转移出去。 与此同时，政保局之中，所有的处长都收到了一封莫名的书信，包括吉高志也收到了一封信。 这奇怪的封信，正是梅靖江再次出的 ：。：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次刺杀 孙金诚不顾马思鸣的反对，闯进了金顺旅馆。 他第一次见到关青川，关青川很警惕，孙金诚给他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关先生，请你简单的复述一下贾克木、老赵以及梅靖江之间的关系。”孙金诚身子微微前倾，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强势，又补充道：“尽可能详细一些。” 关青川闭口不言，尽管孙金诚是情报处处长，得了吉高志的命令，查梅靖江的案子，但关青川并不隶属于江城政保局，他与江城政保局只是合作关系。 说与不说，在他一念之间。 “关先生，希望我们可以合作，这样对关先生在江城的安全也有保障。”孙金诚笑道。 “你这是威胁！” “不，我想关先生误会了，怎么能是威胁呢？是合作。”孙金诚盯着关青川，皮笑肉不笑道。 关青川脸色不对。 “我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都和马处长说过了，若是我在江城出了什么事儿，整个将江城政保局都不会好过。” 孙金诚没想到关青川的“原则性”这么强，这是几个意思？ “关先生，我们都是为皇军办事，若是让抗日分子溜之大吉了，那对你我可都是不好的。” “我再说一遍，该说的我都和马处长说过了，我和日本人只是合作关系，来江城更是如此。” 说着，关青川站起身子，直接将门打开，马思鸣就站在门外，直接闪身进来。 将孙金诚脸色不好，他便知道，孙金诚在关青川这里没有尝到甜头。 “马处长，我现在觉得这个地方极其不安全，我希望能赶紧换个地方！” 关青川将门带上，冲马思鸣说着。 目前来说，知道金顺旅馆的人太多了，在已经暴露在地下党情况下，并且内部人员都知道这个地方，那就该转移了。 动作不迅速的话，地下党很有可能想办法进来干掉他。 关青川深知地下党为了行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曾经，他为了任务也会这样，哪怕是豁出命去。 可是，现在，一切不负以往！ 孙金诚冷哼一声，关青川不将他放在眼里，让他对马思鸣的恨意，更加的浓重。 摔门而走！ 不让他接触更多的关于梅靖江的材料，已经地下党的信息，这肯定是马思鸣提前准备好的，这也肯定是马思鸣伪造一些的借口。 马思鸣越是阻止他，越是不让他接触到核心内容，他就越觉得马思鸣有问题，越要证明梅靖江的清白。 哪怕，梅靖江真的是地下党！ “关先生，这件事儿我需要向吉高局长汇报，毕竟你的安全十分重要。” “我不管，我希望尽快安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关青川心中突兀的一股危机感，让他整个人变得十分烦躁。 马思鸣的动作很快，得到了吉高志的批复，那就在暗中策划关青川转移的事情。 整个行动处依旧没有发现梅靖江的行踪，马思鸣最担心梅靖江此时在暗处盯着他。 一旦关青川的行踪泄露出去，遭受到梅靖江疯狂的报复，那将得不偿失。 “都准备好了？”马思鸣沉声问。 “都准备好了！”沈治棠点头道。 金顺旅馆外停着三辆一模一样的小汽车，梅靖江看的一清二楚。 他敢断定，这一定是行动处布下的阵，目的就是为了转移关青川。 梅靖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不认识关青川，必须依靠行动的保护力度来判断谁是关青川，并且看准关青川上了哪辆车。 遵照马思鸣的安排，沈治棠让人换上衣服，装扮的和关青川差不多，然后依次将人带出去。 “注意车速，分头行动！”马思鸣交代道。 沈治棠点了点头，在其他两组人都离开之后，他才亲自带人出去。 三辆小车缓缓的驶离金顺旅馆，而后奔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梅靖江蹑手蹑脚的准备离去，但在他蹲下的一瞬间，只见金顺旅馆三楼的某个窗户的窗帘被放下。 屏住呼吸，梅靖江大脑迅速的旋转着，意识到可能前面三辆车都是烟雾弹。 果然，过了大概一刻钟，有一辆小汽车缓缓停在金顺旅馆的门口，而后整个金顺旅馆被行动处的行动人员包围住。 从小汽车到旅馆门口的一段路被围的水泄不通。 孙金诚与关青川迅速的钻进小车之中，小车一溜烟的飞奔而走。 梅靖江翻身下墙，叫了一辆黄包车，顺着小路，朝着汽车飞奔的方向而去。 不断的催促着车夫，生怕跟丢小汽车。 跟上之后，梅靖江一直在判断汽车要去哪里。 当汽车稳稳的停在城南富顺酒店的时候，梅靖江从黄包车上翻下来，车夫跑的满头是汗，还好江城的路不属于那种能开特别快的车的路，要不然根本跟不上小汽车。 但梅靖江靠近酒店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危险。 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撤！ 叛徒并不在车上，马思鸣同样也不在车上。 若真的是要转移关青川，怎么会将人带到富顺酒店，这事儿从根本上就有悖常理。 梅靖江迅速的撤去，没有二话。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政保局的特务已经在不断的向酒店靠拢，尤其是现在靠近酒店的人，都成了特务们的眼中钉。 孙金诚此时和关青川又绕回了金顺旅馆。 并且，金顺旅馆之中所有的政保局特务都消失，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整个旅馆从这一刻开始被他们接管了，旅馆的老板和工人全部被安排在旅馆的房间之中。 “关先生，你放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人回想到的。” 关青川对马思鸣的决定的很无语，但马思鸣的说法说服了他。 他亲眼看着孙金诚上的车，一路都跟着他们的汽车。 梅靖江根本不知道孙金诚是什么时候又弄出了一辆车。 到底，他们是做成了这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 随着特务的们的逼近，梅靖江不得不 第三百七十九章 炸弹一枚2 梅靖江不得不做出决定！ 若是在人群之中扔出炸弹，绝对会给周围的百姓造成伤害，梅靖江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跟随在混乱的人群之中，不断的向外面涌去。 再往后就是一片民居小巷，梅靖江打算从这里离去。 沈治棠的眼神很好，一眼看中的梅靖江，直接从车跳出来，顺着梅靖江的方向疾步而去。 四周的特务闻风而动！ 梅靖江意识到了不妙，加快了步伐。 “快！” 沈治棠大喝一声，四周的特务小跑起来。 聚在一起的百姓十分的惶恐，特务的行为他们清楚的很。 “梅主任，你走不掉的，希望你能和我们回去。”沈治棠在跟前放慢脚步，冲着梅靖江说道。 梅靖江没有吭声。 “梅主任，不必遮掩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一个眼神射过去，四周的特务再次恐靠拢。 沈治棠盯住了梅靖江，他绝不会让梅靖江从他手中逃脱。 梅靖江将手伸进包里，慢慢悠悠的将早就准备好的液体炸弹握在手中，大喊一声：“有炸弹，快跑！” 四周的百姓一下子哄散开来，沈治棠皱着眉头，梅靖江想要故意制造混乱，他不会让梅靖江得逞的。 只见一只大瓶子朝他而来，沈治棠冷哼一声，妄图用这个小儿科的东西来糊弄他，根本不可能。 只听轰咚一声，瓶子炸裂开来，沈治棠赶紧后退蹲下，可还是没能幸免，四周的特务各个抱头躲避。 梅靖江赶紧一路小跑窜进小巷之中，等到沈治棠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哪里还有梅靖江的影子。 捂着手臂，沈治棠的手臂被玻璃划伤，身上还有多处被渣子飞射的地方，疼痛难忍，尤其是上面还有一种灼烧感。 “废物，人在眼前，都没能抓住。” “处座，实在是不知道他手里竟然还有炸弹。” “梅靖江在上海待了那么多年，见多识广，有这么个东西也不足为奇，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废话，直接抓捕啊！” 几乎是伴随着马思鸣的咆哮声，整个政保局都知道了行动处行动失败的事情。 孙金诚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冷笑不已，行动处行动失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马思鸣成事不足败是有余。 在这个节骨眼上，孙金诚更要去恶心马思鸣。 “人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不希望出任何问题。” “马处长，这话就不对了，你不希望出问题，难道我就希望出问题？你说老梅是地下党也就算了，难道还以为魏局和卫林也是地下党？”孙金诚质问道。 马思鸣冷笑不已，顾卫林现在被隔离，不是他的错，而是顾卫林与梅靖江交往过盛导致的。 “马处长，我警告你，要是卫林出了什么事儿，不仅我不会放过你，局座那里恐怕你也交代不清楚。” 马思鸣知道孙金诚话里的意思，但他并不害怕，孙金诚现在也就只能程口舌之快，并不能威胁到他什么。 马思鸣不屑于与孙金诚置气，说到底，孙金诚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玩情报的主儿，行动上是一点能力也没有，不足为据。 现在的孙金诚不是往年的孙金诚，当年的孙金诚可以将军统的密码本破译，闭着眼睛就能破译军统任何一套密码，现在呢？恐怕脑海中那些玩意儿，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马思鸣以冷哼一声结束了与孙金诚的对话，孙金诚自讨没趣，溜进了杨怀德办公室。 “怎么样？准备好了？” “再等等，还没弄好。”杨怀德说道，要想神不会鬼不觉的将这东西复制出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怎么？你有线索了？” “马处长，我早就有线索了，只是我这” “你放心，这事儿我帮你办了，只要消息准确，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葛力感谢道谢道，自从韩无为出事儿之后，葛力就被马思鸣征用，马思鸣任用葛力的原因之一，就是曾经帮助韩无为监视过梅靖江，对梅靖江的一些行踪十分的了解。 至于邱瞎子，则是在韩无为死后消失在了江城，戴三的关系被韩无为弄到了江城，现在关押在江城军事监狱呢。 “那就多谢马处长了，为马处长做事，我是心甘情愿，只不过” “怎么？”马思鸣斜眼看着葛力，这种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想要对他们空手白狼，根本不可能。 “只不过现在我还在排查之中，梅靖江狡猾的很，当初韩局长让我们查的时候，跟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个所以然，所以还需要马处长在稍微等等。” “多长时间？”马思鸣语气冷淡道，原本以为葛力已经有了信息，没想到到头来什么都没，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 “短则一两日，长则三五日！”葛力想了想，不确定的说，他也不敢打包票，尤其是在邱瞎子消失，戴三重新被收监的情况之下。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什么，监狱那帮人现在就在盯着他呢，他做不到像邱瞎子那样溜之大吉，所以只能在江城寻找一个契机，留下！ 正好马思鸣一直在利用他，所以他要借助马思鸣的力量在江城留下，最好能够将他监狱的关系转出来。 马思鸣点了点头，花了这么长时间追踪梅靖江，再多个三五日也不是不可以，他知道梅靖江很难抓到，当初故意放走梅靖江，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个错误。 “最多三天，我要准备的情报，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马思鸣自然不会被葛力牵着鼻子走，一锤定音的买卖，葛力不接受也得接受。 心知这是马思鸣心里最大的承受时间，葛力点了点头，也不矫情，其实他心中对梅靖江的行踪，早就有了猜测，要不然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马思鸣说条件啊！ 马思鸣也正好猜到了这一点，葛力心底没几分货，敢这么和他说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他也答应了葛力！ 第三百七十九章 炸弹一枚1 梅靖江不得不做出决定！ 若是在人群之中扔出炸弹，绝对会给周围的百姓造成伤害，梅靖江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跟随在混乱的人群之中，不断的向外面涌去。 再往后就是一片民居小巷，梅靖江打算从这里离去。 沈治棠的眼神很好，一眼看中的梅靖江，直接从车跳出来，顺着梅靖江的方向疾步而去。 四周的特务闻风而动！ 梅靖江意识到了不妙，加快了步伐。 “快！” 沈治棠大喝一声，四周的特务小跑起来。 聚在一起的百姓十分的惶恐，特务的行为他们清楚的很。 “梅主任，你走不掉的，希望你能和我们回去。”沈治棠在跟前放慢脚步，冲着梅靖江说道。 梅靖江没有吭声。 “梅主任，不必遮掩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一个眼神射过去，四周的特务再次恐靠拢。 沈治棠盯住了梅靖江，他绝不会让梅靖江从他手中逃脱。 梅靖江将手伸进包里，慢慢悠悠的将早就准备好的液体炸弹握在手中，大喊一声：“有炸弹，快跑！” 四周的百姓一下子哄散开来，沈治棠皱着眉头，梅靖江想要故意制造混乱，他不会让梅靖江得逞的。 只见一只大瓶子朝他而来，沈治棠冷哼一声，妄图用这个小儿科的东西来糊弄他，根本不可能。 只听轰咚一声，瓶子炸裂开来，沈治棠赶紧后退蹲下，可还是没能幸免，四周的特务各个抱头躲避。 梅靖江赶紧一路小跑窜进小巷之中，等到沈治棠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哪里还有梅靖江的影子。 捂着手臂，沈治棠的手臂被玻璃划伤，身上还有多处被渣子飞射的地方，疼痛难忍，尤其是上面还有一种灼烧感。 “废物，人在眼前，都没能抓住。” “处座，实在是不知道他手里竟然还有炸弹。” “梅靖江在上海待了那么多年，见多识广，有这么个东西也不足为奇，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废话，直接抓捕啊！” 几乎是伴随着马思鸣的咆哮声，整个政保局都知道了行动处行动失败的事情。 孙金诚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冷笑不已，行动处行动失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马思鸣成事不足败是有余。 在这个节骨眼上，孙金诚更要去恶心马思鸣。 “人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不希望出任何问题。” “马处长，这话就不对了，你不希望出问题，难道我就希望出问题？你说老梅是地下党也就算了，难道还以为魏局和卫林也是地下党？”孙金诚质问道。 马思鸣冷笑不已，顾卫林现在被隔离，不是他的错，而是顾卫林与梅靖江交往过盛导致的。 “马处长，我警告你，要是卫林出了什么事儿，不仅我不会放过你，局座那里恐怕你也交代不清楚。” 马思鸣知道孙金诚话里的意思，但他并不害怕，孙金诚现在也就只能程口舌之快，并不能威胁到他什么。 马思鸣不屑于与孙金诚置气，说到底，孙金诚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玩情报的主儿，行动上是一点能力也没有，不足为据。 现在的孙金诚不是往年的孙金诚，当年的孙金诚可以将军统的密码本破译，闭着眼睛就能破译军统任何一套密码，现在呢？恐怕脑海中那些玩意儿，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马思鸣以冷哼一声结束了与孙金诚的对话，孙金诚自讨没趣，溜进了杨怀德办公室。 “怎么样？准备好了？” “再等等，还没弄好。”杨怀德说道，要想神不会鬼不觉的将这东西复制出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怎么？你有线索了？” “马处长，我早就有线索了，只是我这” “你放心，这事儿我帮你办了，只要消息准确，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葛力感谢道谢道，自从韩无为出事儿之后，葛力就被马思鸣征用，马思鸣任用葛力的原因之一，就是曾经帮助韩无为监视过梅靖江，对梅靖江的一些行踪十分的了解。 至于邱瞎子，则是在韩无为死后消失在了江城，戴三的关系被韩无为弄到了江城，现在关押在江城军事监狱呢。 “那就多谢马处长了，为马处长做事，我是心甘情愿，只不过” “怎么？”马思鸣斜眼看着葛力，这种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想要对他们空手白狼，根本不可能。 “只不过现在我还在排查之中，梅靖江狡猾的很，当初韩局长让我们查的时候，跟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个所以然，所以还需要马处长在稍微等等。” “多长时间？”马思鸣语气冷淡道，原本以为葛力已经有了信息，没想到到头来什么都没，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 “短则一两日，长则三五日！”葛力想了想，不确定的说，他也不敢打包票，尤其是在邱瞎子消失，戴三重新被收监的情况之下。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什么，监狱那帮人现在就在盯着他呢，他做不到像邱瞎子那样溜之大吉，所以只能在江城寻找一个契机，留下！ 正好马思鸣一直在利用他，所以他要借助马思鸣的力量在江城留下，最好能够将他监狱的关系转出来。 马思鸣点了点头，花了这么长时间追踪梅靖江，再多个三五日也不是不可以，他知道梅靖江很难抓到，当初故意放走梅靖江，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个错误。 “最多三天，我要准备的情报，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马思鸣自然不会被葛力牵着鼻子走，一锤定音的买卖，葛力不接受也得接受。 心知这是马思鸣心里最大的承受时间，葛力点了点头，也不矫情，其实他心中对梅靖江的行踪，早就有了猜测，要不然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马思鸣说条件啊！ 马思鸣也正好猜到了这一点，葛力心底没几分货，敢这么和他说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他也答应了葛力！ 第三百八十章 绝好机会 “马处长今天有其他的任务，你们谁能胜任这项任务？” 葛力的消息很快，根本没用三天就查到了梅靖江的藏身之地，实在不是梅靖江找的地方不好，而是葛力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马思鸣将情况向吉高志汇报之后，吉高志突然有一个想法。 所以，他没有让马思鸣带队行动。 刚才这么一问，就是冲着会议室里在座的各位处长问的。 眼观鼻，鼻观口，没人吱声。 “怎么？大家都不愿意？”吉高志不悦的问。 这几人都不傻，吉高志将梅靖江的藏身之地已经告诉他们了，并且已经在外围布置好了，现在就差一个人带人去抓捕，这么好的机会马思鸣怎么不去？让他们去？这其中定有猫腻。 要是真的能抓住梅靖江，倒是大功一件，可要是抓不到，那责任也大了去。 关键是，马思鸣的情报准么？ “要不是马处长那里有事儿脱不开身，这机会可落不到你们手里。” 就是明摆着诱惑他们，这道理他们门清儿，他们也不上吉高志的当，不管吉高志怎么说，就是不如套。 这烫手的山芋，谁爱接谁接！ 眼神绕了一圈，吉高志早就料想如此，他也没指望这几个家伙能主动请缨。 之所以不然马思鸣去执行这项十拿九稳的任务，吉高志是有目的的。 既然没有人主动请缨，吉高志也就不客气了。 “孙处长，我看你跃跃欲试的样子，是不是想带队去啊？不要不好意思说出口。”吉高志笑嘻嘻的问。 孙金诚被吉高志的话给干蒙了，这叫什么话？ 没人应承这行动，就开始点兵点将了？ 其他人听着吉高志的话，心里松了口一气尤其是周向佛，这老家伙从来不出行动，现在吉高志主动将任务落在孙金诚的头上，他怎么能不推波助澜？ “局座，我看孙处长去执行最合适，情报、行动二处是局内最大的处，马处长不能去，孙处长理应代替，孙处长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 周向佛在疯狂的带节奏，顾春华笑着点点头：“孙处长的能力的确是数一数二的。” 杨怀德自然清楚周向佛不怀好意，但转念一想，这是个好机会，老孙一直想和马思鸣对抗，这样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就算是有风险，那也值得，再说，没把握的事情，谁能干？干之前，要和吉高志将后路留好。 “老孙，我看你也就接了吧，再说行动处都把外围给不布置好了，就差一个领头的，还怕出事儿？就算出了什么事儿，相信局座也会明察秋毫的，绝不会怪罪你的。” 孙金诚瞪了杨怀德一眼，不知道老杨是哪根筋搭错了，在这里胡说八道。 吉高志同样瞪了一眼杨怀德，杨怀德就当没看到。 孙金诚等着吉高志的话的。 “杨处长说的不错，孙处长，你就尽管去吧！”吉高志勉强的笑道，孙金诚没有领会的他的意思。 吉高志这么一表态，孙金诚不去也得去。 可转念一想，没有风险，这行动让他去固然好，可是他还惦记着顾卫林呢。 这不就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局座，不是我不去，要说咱们局里谁的能力能比得上马处长，我看绝不是我。” “那是谁？”周向佛问道，他害怕孙金诚点他的名，脑海之中已经在思考对策了。 “顾卫林！” “顾卫林？”周向佛接着话茬，心里这才松了口气，顾卫林也行，孙金诚也罢，只要不是他去就好。 “卫林现在被隔离呢，不方便。”杨怀德看着孙金诚，孙金诚也不傻啊，怎么现在提这个事儿，想到这里，杨怀德恍然大悟。 “局座，您看？” “合适么？” “合适，让卫林去在合适不过了，他不是和梅靖江交往过密嘛？现在给这个机会去让他亲自抓获梅靖江，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若是他把梅靖江放跑了，就说明他真的是和梅靖江一伙的。” 当下，孙金诚就改了自己的话，原本他还在为证明梅靖江清白的事情奔走的，既然现在有更好的方法，那梅靖江就是铁定的地下党，要被顾卫林抓捕归案。 孙金诚之所要证明梅靖江清白，就是为了顾卫林，现在不用证明了，让顾卫林自证去。 这其实也是吉高志心中所想，让马思鸣留在他的办公室之中，不让马思鸣参加这次抓捕，是吉高志做出的决定。 前面故意点拨孙金诚，也是为了让孙金诚提出让顾卫林去执行任务。 吉高志怎么能不相信顾卫林？ 顾卫林是他的心腹，是他培养起来的人。 顾卫林的缺点他同样知道，若是说顾卫林替梅靖江做了其他什么事情他不相信，但要是说他替顾卫林倒腾古董，销赃拿回扣，这一点，吉高志深信不疑。 让顾卫林去执行行动，是他让顾卫林自证的方法，也是他给顾卫林的机会，也是让其他人闭嘴的机会。 顾卫林和孙金诚的关系，吉高志洞察一二，所以话从孙金诚嘴里出来，也是他算准的，当初之所以让孙金诚查梅靖江的事情，去搅合马思鸣，吉高志也是这么想的。 吉高志与孙金诚无意之中搭起了一座桥梁，一座承受顾卫林的桥梁。 “那就这么定了，让顾卫林去，劳烦孙处长你去一趟，告诉他让他把事情做漂亮。”吉高志交代道。 关乎顾卫林能不能从梅靖江事件之中脱身出来，孙金诚自然不敢稍有怠慢。 “我不去，要去你去！”顾卫林不鸟孙金诚，让他去抓梅靖江，这不是扯淡吗！ “你不去也得去，并且要做的漂漂亮亮，否则你和梅靖江之间的事情说不清楚！”孙金诚不给顾卫林再反驳的机会，直接让人拉着顾卫林出来，塞进了汽车之中。 “我是为了你好，你小子别倔，局座放话让我来的，事情办砸了，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清楚，这是对你的考验，更是对我的考验。别让自己完蛋！”孙金诚说完话之后，就从车中出来，看着小汽车扬长而去。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最后交代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三百八十一章最后交代看着顾卫林离开，孙金诚心里很复杂！ 顾卫林当然知道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因为他考虑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不想去。 亲手将梅靖江抓回来，他做不到！ 可是，上了车之后，他觉自己应该去，去见一见梅靖江，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车在行使的过程之中，顾卫林想了很多。 “顾处长，到了！” 透过车窗，顾卫林看的清清楚楚。 江南路43号！ 为什么会是这里？ 难怪梅靖江会被发现，这个地方早就成为政保局重点盯防的对象了，可是顾卫林不知道，发现梅靖江在这里的，并不是政保局的人，而是葛力。 下了车，行动处的人早就在等待了，站在街道之外，顾卫林根本看不出这里埋伏有大量的特务。 “顾处长，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我们直接抓人。”沈治棠身上还带着伤，但他依旧奋斗在第一线，周定虎应付不了这样的大场面，所以周定虎被安排在外围。 顾卫林看了看小楼房，他有点知道梅靖江为什么选择这里了。 想来，梅靖江是故意让他们发现的。 否则，依照梅靖江本事儿，政保局的人就算是将江城翻个底朝天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扯了扯衣角，拎了拎衣领，顾卫林大步向前走去。 破门而入，沈治棠不敢过于深入，梅靖江给他造成的伤害还没好呢。 “梅主任”顾卫林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情绪，喊道。 楼下并没有人，沈治棠带着人上了二楼，刚上去，嘭咚一声，炸裂开来，沈治棠赶紧窜了下来，在前面探路的三位兄弟，无一生还。 “快，别让他跑了。”沈治棠喊道，不管顾卫林如何反应，他立即反应过来，带着人追出去。 顾卫林疾步上二楼，只见二楼的窗户是开着的，梅靖江飞檐走壁的功夫还真不错。 沈治棠将顾卫林在房顶上奔走，带着人一路跟着顾卫林，生怕放跑了梅靖江。 最后，一处平房之上，梅靖江走投无路。 顾卫林看着在房下的特务，离得还远，要想上来，还需时间。 “老梅，你快走，我为你掩护！” “不行，我不能走。”梅靖江的左手手臂几乎已经废了，尤其是在从酒店撤离之后。 “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不，你听我说” “你听我。”顾卫林咬牙，沉声道。 “不，顾卫林同志，听我说，留你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声同志，让顾卫林冷静下来，看着梅靖江。 “这一天我早就料到了，记住我的话，从今往后，你不在是我的独立情报员。 你要潜伏在政保局之中，等待下一次接头的信息，接头信息在江城日报上。 每一期有一个失物招领的板块，若是见到一个寻找风筝的通知，就代表你要去接头，接头信号是半只红色风筝。” 梅靖江的声音说的很小，语速很快，他在抢时间。 沈治棠在下面让顾卫林稳住梅靖江，他已经派人想办法去了。 “梅主任，不要激动，跟我回去，相信局座会还你清白的。”顾卫林大声的劝道。 “还有，这一次我暴露的原因是因为有叛徒，马思鸣接待的重要人物就是叛徒，你务必要将他除掉。” 顾卫林点了头点，这一点他早就清楚，否则马思鸣不可能知道江城组织上的这么多事情。 “老梅，跟我回去，我有办法将你救走。” “不，我已经回不去了，你要将我的话记住，以后你要独自面对政保局之中的一切，一切都要小心，千万不能在任由自己性子乱来。”梅靖江叮嘱道。 顾卫林有些急，沈治棠已经找到来了梯子，甚至已经有人从不远处的房屋之上登上了房顶，朝这边走来。 “还记得当初我问你的话么？”梅靖江十分冷静，甚至是笑看着顾卫林。 顾卫林知道梅靖江话里的意思，他也记得梅靖江的话。 可是，让他冲着梅靖江开枪，他做不到。 “只有这样，才能洗脱你的嫌疑，相信现在政保局之中已经有人怀疑你了，只有冲我开枪，你才能洗脱嫌疑，重新获得吉高志的信任。” “不我做不到！”顾卫林眼中含着泪水，紧咬着牙，顿声说道。 “你必须做到！” “你不是常告诉我，有一种胜利叫做撤退么？为什么你不撤退？”顾卫林问道。 “因为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撤退了就不能完成了么？”顾卫林反问道。 梅靖江一时无语，顾卫林的对他的情感一时之间爆发出来，若是不能将他的情绪控制住，必定要坏事儿。 “卫林，生命是一口气，信仰是一个念头，这口气不会永久传下去，但念头可以。我是为了信仰而去，来吧” 顾卫林做不到！ “顾处长，你小心。”沈治棠在下面提醒顾卫林道。 “快，我命令你，抬起你的枪。” 梅靖江已经看到顾卫林身后跌跌撞撞跑来的人，若是在不行动，就没有机会了。 梅靖江直接扑到顾卫林的身上，去争夺顾卫林的枪，顾卫林必须亲手开枪，否则这一切就失去了意义。 “快，保护顾处长” 沈治棠在下面看看的清清楚楚，冲着后面的人喊道，房顶上原本一步一步试探前进的人，立刻买了步子，冲着顾卫林冲去。 “嘭” 枪声炸响了众人的耳膜，仿佛一切都寂静了一般。 “快！”沈治棠最先反应过来，他很着急，由于不知道谁中枪。 顾卫林看着梅靖江倒下去，双手在发抖，尽管他看的出梅靖江的眼神之中带着欣慰，可他的心还是在颤抖。 他很想将自己手中的枪扔出去，可是现在已然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因为身后的特务已经赶到，现实不允许他现在伤心，哪怕留下的眼泪，也要擦干。 擦干眼泪，顾卫林拎着枪，赶紧蹲下查看着梅靖江的伤势，摸了摸梅靖江的动脉，冲着身后的特务喊道：“快，还没死，一定要救过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得力干将 顾卫林希望梅靖江能够完好无损，希望他能够活着。 可惜，心想事不遂人愿，梅靖江终究是撒手而去。 江南路43号，吉高志、马思鸣等一行人已经在等他。 “局座”顾卫林伸出带血的手，朝着吉高志敬礼，另一只手拎着枪，眼神可怕。 “人抓到了？” “不负众望！”顾卫林沙哑着声音回答道。 马思鸣的脸色很难看，孙金诚则是一脸满意，轻松了很多，若是顾卫林真的如马思鸣所说的那般，那情况会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人怎么死了？”马思鸣上来就揪住顾卫林的领子，质问道，梅靖江是重要人物，还有很多问题没有交代，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了？ 根据关青川的猜测，梅靖江很有可能是贾克木的上级，也就是风筝小组的领导。 现在梅靖江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让他前期的努力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哼，怎么死了？我特娘还想问你呢。”顾卫林一把推开马思鸣，用枪指着马思鸣。 “姓马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共党？ 怎么不说话？ 老子今天告诉告诉你什么叫做共党！”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打保险，食指扣上了扳机。 马思鸣眉头动了动，手心里捏了一把汗，顾卫林可能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由着顾卫林胡闹归胡闹，可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孙金诚赶紧上去一把将枪推开，拉住了顾卫林，冷声道：“犯什么混？” 这边孙金诚拉开了顾卫林，那便沈治棠匆匆而来，在马思鸣耳边说了几句话，马思鸣这才表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顾处长，对不住！” “呦呵，从你马处长嘴里听到一句服软的话不容易啊，对不住就完事儿了？我特么差点丧命” 顾卫林还想拎枪，手却被孙金诚牢牢的按住。 “好了，马处长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吉高志板着脸问道。 马思鸣摇了摇头，他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只怪吉高志不让他来抓捕梅靖江，否则不会发生这种事儿。 “把枪收起来。”吉高志看着顾卫林，命令道。 顾卫林瞪了一眼马思鸣，将枪收起。 “卫林和梅靖江的关系，大家有目共睹，今天卫林是怎么做的，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以后但凡有此类的事件的，我想都该照卫林这样的处理方法来处理。”吉高志淡淡的说，地下党抓是抓不完的，死一个梅靖江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只要证明顾卫林和梅靖江没关系，都值得。 可是，这对于想要连根拔起江城地下党组织的马思鸣来说，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马处长，梅靖江死了，还有行张靖江、王靖江，只要地下党还在江城，那就有方法对付他们。”吉高志笑道，这话也是宽慰马思鸣的，累死累活，总不能到最后还被责怪吧。 第三百八十二章 得力干将>4 第三百八十三章 江城日报 从政保局回去之后，顾卫林再也不能表现的那么淡定，表现的那么若无其事。 自己人生路上的引路人，亦师亦友的好同志，死在自己的枪下，死在自己的面前，是他的内心十分的痛苦，这是一种折磨，是一种心灵上的刺痛。 从与梅靖江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知道梅靖江的身份，第一次与梅靖江接头，第一次和梅靖江秉烛长谈等等这些交集之中，顾卫林受到梅靖江的影响不止一点，一时之间，这些点点滴滴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了顾卫林的脑海之中： “这位是梅主任吧？幸会！” 那个时候，顾卫林还在三条街，笑得十分知趣，弯腰九十度，显得十分有风度，现在反过来去想想，自己当时的表演是多么的拙劣啊！ 这是顾卫林第一次见到梅靖江，那是梅靖江回到江城的第一天，缘分从那个时候开始。 “小顾，你知道什么是信仰么？” “活着！” “死去的人为了活着的人更好的活着，活着的人为了死去的人更好的活着，日寇不除，斗争不止。这就是信仰！”梅靖江的目光坚定而有神。 “有一种胜利叫做撤退，有一种失败叫做占领。” 梅靖江也曾多次批评过他。 “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一名地下党员，你现在不是在和你的敌人说话，必须带着试探的心思在里面。 我早就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进行抗日，姜文青在江城的的确确在做着抗日的事情，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向他说的，不要把你在政保局和对军统的那一套用到自己的同志身上！” “我多次和你说过，干革命工作，尤其是在敌人之中潜伏，要能承受住很多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若是有一天敌人让你亲手杀了我，你能下得去手么？” “我相信你，你下不去手，但必须要下手，因为敌人在试探你，你若是做不到，那么你的下场就和我一样。所以，卫林，有一颗强大的心很重要。” “卫林，生命是一口气，信仰是一个念头，这口气不会永久传下去，但念头可以。我是为了信仰而去，来吧” 内心之中承受着的痛苦，让顾卫林只能失声痛哭。 与梅靖江的点点滴滴，不是短暂的回忆和寥寥数字就能写清楚，道明白的。 现实只能允许他悲伤一个晚上，想到这里，第二天就必须打起精神。 然而，这个消息对于军统，对于姜文青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证明顾卫林是没有任何倾向性的。 江城日报的头版头条又是顾卫林的帅照。 拎着枪，带血的手敬着礼的样子，看上去很震撼。 都知道，这是日本人手下的走狗，是个特务头子。 报纸里面，梅靖江的身份被曝光，引的人们唏嘘不已。 许多人对顾卫林恨之入骨。 贾克木将报纸揪成团，面目接近狰狞。 “你小子可别笑的不知天高地厚，担心地下党报复！” 孙金诚小声的提醒道，马思鸣忙前忙后，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什么也没得到，到最后被顾卫林抢了风头，孙金诚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尤其是看到马思鸣那张臭脸之后，他显得更加痛快。 顾卫林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小会议室之中，就他们几个处长，梅靖江的事情虽然还没有结束，但该开的会还是要开的。 翻着今天的江城日报，顾卫林找到了梅靖江所说的寻物启事，看了好几个启事，没有所谓的接头暗号，也就装模作样的看起报纸来，似乎会议桌上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炸弹的事情查清楚了？”马思鸣冲着顾春华问，这事儿得问顾春华，马思鸣并不专业。 启事顾春华也不专业，只是他知道这其中的一些道理罢了。 “梅靖江身上搜出来的硝酸甘油片剂，是一种治疗心绞痛的药物，药品大量服用可能导致休克死亡。 药片之内所含的硝酸甘油是制作硝酸甘油液体炸药的必备品之一，将少量的硝酸甘油与硝酸和浓硫酸混合之后，成为液体炸弹，这是两次爆发的炸弹的制作原理。”顾春华解释道，所有人的都听得很认真。 在江城，大多说能造了老土炮，弄个雷管插个炸弹就不错了，至于这些化学品的提取、混合，制作炸弹，对他们来说，太遥远，毕竟江城不是上海。 不多时，吉高志进了会议室，一来是对这次行动的一个总结，让马思鸣继续追踪地下党，尤其是贾克木的行踪，至于情报处和电讯处，还要加强合作，吉高志还在不留余力的想要组合情报处和电讯处，尽管南京方面没有批准。 “局座，梅靖江死去，机要室主任的人选是不是要定一下。”马思鸣直接问道。 “哦？马处长有什么好的人选？” “局座，我觉得老沈不错，这次行动之中” 吉高志摇了摇头，笑道：“沈科长不错，但贸然提拔到机要室主任的位置上来，还是有些逾越，我看这样吧，总务处不是很忙，周处长愿不愿意暂代一段时间？” 周向佛的确想将活揽过来，但转念一想，如果后面吉高志借此机会让他脱手总务处怎么办？ 一个萝卜一个坑，周向佛占着总务处的坑就行了，绝不多占。 “局座，要您问问顾处长？” “卫林，要不还是你兼着？” 周向佛把话憋了回去，其实他不是想让顾卫林来接，而是想让顾春华来暂代的，顾春华的医务处比他总务处还闲。 谁知道吉高志会错了意，但仔细想想，谁知道到底是不是吉高志会错意呢？ 孙金诚不断的向顾卫林甩眼色，让顾卫林将这个活接下来，顾卫林靠在沙发上，好像没听见一般。 “卫林，局座问你话呢？” “什么？” “问你愿不愿意兼任机要室主任。” 看着吉高志，吉高志笑看着顾卫林，顾卫林知道，想来吉高志也是想让顾卫林接下。 “局座，这恐怕” 第三百八十四章 锄奸任务 “局座，这恐怕不妥吧？”顾卫林站起身子，坐到会议桌旁，委婉的说。 “没什么不妥的，机要室事情也不多，自有下面的人做着，等我物色到了合适的人，你再卸任也不迟。”吉高志一锤定音，不由的其他和顾卫林再说。 “看看我前段时间说的什么？ 没想到不用拉拢梅靖江，这机要室也在我们这头了，看马思鸣用什么和我们斗！ 卫林，卫林？” 喊着顾卫林，却不见顾卫林应答，孙金诚转身，只见顾卫林此时正闭眼靠在椅子上呢。 “怎么？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孙金诚半个屁股坐在办公桌上，看着顾卫林笑道。 “去你的，我再想，前一刻坐在这里的还是梅主任，后一刻就易主了，你说命怎么就这么脆弱呢？”顾卫林问道。 “不是人命脆弱，是局势无常！”孙金诚感叹道。 从刘之林到梅靖江，都在这间办公室待过，刘之林是军统，梅靖江是地下党。 猛地看向顾卫林，顾卫林会是什么身份？ 孙金诚微微摇头，将脑海中的这种想法摒弃。 “卫林，别想这么多，你看你，现在弄的像个老先生一样，照我说，你还年轻，正是应该有干劲的时候。” 孙金诚看着顾卫林一派老态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叹气，劝说道。 “你看你，现在是政保局之中职位最多，最炽手可热，最得局座信任的人，谁敢不给你面子？你有什么好烦的？我要是你，现在可就是风光无限了。” 顾卫林不为所动，梅靖江带给他的伤痛，不仅仅是一点的，这个时候，可能梅靖江已经被行动处的人埋葬了，埋在什么地方，顾卫林甚至都不敢去问。 不能送梅靖江最后一程，这是他的遗憾。 站起身子，看着窗外的细雨，似乎老天也在为他哭泣。 “老孙，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梅靖江是地下党，马思鸣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地下党的事情马思鸣又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孙金诚走到顾卫林的身旁，正好看到楼下从院中走向大楼的马思鸣，想来顾卫林这么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孙金诚并没有直接回答顾卫林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为什么这么问？你觉得马思鸣有问题？” 顾卫林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细说。 “他手里有地下党的投靠者。”孙金诚的问题得到顾卫林的肯定，便毫不犹豫的告诉顾卫林这个消息。 “哦？你见过？” 孙金诚点了点头。 正当顾卫林要往下问的时候，门被敲响，顾卫林眉头一皱，走过去将门打开，只发现门外站着马思鸣。 马思鸣的发丝上还有一丝雨水，笑看着顾卫林。 “顾处长呦，孙处长也在啊！”马思鸣笑着，冲着孙金诚打招呼，孙金诚笑了笑，向顾卫林点头示意，便离去。 让马思鸣和孙金诚在这种私人场合之下在一起，有些尴尬，尤其是当着顾卫林的面，虽然两人表面上还维持着官方式的笑容，但笑容背后，满是龌龊。 请马思鸣坐下，顾卫林问道“马处长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 说着，只见马思鸣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袋，递给顾卫林。 顾卫林将信将疑的将文件袋打开，只见里面有两张单子，都是关于葛力的。 “怎么？马处长要将此人的关系转出来？” “是的，档案就拜托顾处长了，怎么安排都行，只要能将人转出来。”马思鸣的要求不高，答应葛力的事情，他要做到，况且，葛力他留着还有用。 “这恐怕有些难吧？再说这该是总务处的事情。” “不不不，这事儿该是后勤处负责，我问过周处长了。”来之前，马思鸣就将一切都问好了。 顾卫林还真不知道这事儿该他来办。 电话打给周向佛，周向佛确实是这么回答。 “侯哥，这事儿你得替我办好啊，就这么个关系，转出来。” “你小子现在怎么做起拉皮条的事儿了，以前娄耀辉在位的时候，经常干，你也学会了？”侯大光接到顾卫林的电话，打趣道。 “嗨，这不是有用嘛，真不行借用也行。”顾卫林说。 “行，隔几天请我喝酒啊” 顾卫林一个电话将事情办好，速度出奇的快，但他没有将办成的消息告诉马思鸣，拿捏一下马思鸣，告诉马思鸣他顾卫林不是专门踢人跑腿的。 “写清楚了？” “都写清楚了，顾处长，我的事儿，有戏么？”葛力关心道。 “有没有戏我不知道，你跟在马处长后面最好还是老实点。”顾卫林警告道。 将葛力写的自述扔在桌子上，全部是废话，没有一句是切入正题的，尤其是来到江城之后，跟在韩无为和马思鸣后面做的事情，写的十分的模糊。 顾卫林在想，马思鸣到底将葛力弄出来做什么，这么一个曾经韩无为的人，现在留着有什么用？ 顾卫林很难将葛力与叛徒联系起来，但又不得不往这上面想，能让马思鸣亲自来保出来的人，肯定是有用处的。 或许在葛力身上能寻找到叛徒的踪迹。 果不其然，顾卫林跟在葛力后面，真的发现了葛力落脚的地方就在金顺旅馆。 梅靖江牺牲之前嘱咐顾卫林一定要将叛徒除掉，这是梅靖江的遗愿，是顾卫林心中挥之不去的烙印。 叛徒必除！顾卫林暗暗告诉自己。 虽然知道葛力在这里落脚，但顾卫林还不能确定叛徒到底在不在这里，一旦确定叛徒就在这里，他绝不会手软。 “周围一切都正常？”葛力掸了掸身上的雨珠，问道。 “都正常，没有人过来。” 掀开窗帘，葛力看了看外面，暗处都有行动处的人，马思鸣之所以派他负责保护关青川的安全，就是为了避免让政保局之中过多的耳目。 马思鸣不信任局里的人，就像他怀疑任何人一样，他并不是针对谁，而是针对所有人。 一个外人，有时候比自己人更值得信任！ 。 第三百八十五章 雨夜枪声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三百八十五章雨夜枪声“谁啊？” “我” “顾处长？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顺手将门带上，顾卫林抖了抖衣服上的水，裂开嘴笑着。 葛力意识到不对，顾卫林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刚想掏枪，便被顾卫林一枪命中，击倒在地。 另外两个人行动处的人掏出枪，但不及顾卫林的速度，便被顾卫林直接击中。 “葛力，怎么了？” 倒地的声音，让里面睡觉的关青川猛地进行，大声的问道。 顾卫林推开门，看着点灯的关青川，冷笑一声。 “你是谁？” “叛徒没资格知道我是谁！” 说着，顾卫林抬枪便直接射在了关青川的眉心，关青川死不瞑目。 离开之前，顾卫林又给没人的要害补了一枪，以绝后患。 推开窗户，顾卫林跃上房顶，雨夜奔走。 干掉关青川，似乎带走了梅靖江留在他身上的一丝念想。 直至他干掉关青川，顾卫林也不知道这个叛徒叫什么，但他判定，他就是叛徒。 凌晨，马思鸣被打电话扰了清梦。 接到电话的他，脸色发白，关青川毙命，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驱车到金顺旅馆的时候，距离关青川等四人死去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除了关青川，全部都是一枪毙命，而后又补了一枪。”马思鸣蹲在地上查看着尸体，站起身之后，眉头紧皱道。 “人是怎么上来的？” 关青川的房间在三楼，只要有人从旅馆正门进来，一定会被发现。 “处座，人应该是从这里上来的。” 沈治棠指着楼道上的窗户，窗户是打开的，用手电筒往下照去，只见下面是平房，距离窗户也不过是一人多的高度，想要爬上来，不废力气。 “熟人作案！”马思鸣舒展开眉头，喃喃道。 “对方早就有备而来，之所以不被发现，除了将枪声消音，一定和我们的人是熟人。 如果是外人，葛力一定不会开门，并且一定会加深警惕的，否则，他们不会让人一枪毙命，江城没有这样的高手！” 马思鸣勘察现场之后，冲着沈治棠道，沈治棠点了点头，马思鸣说的很有道理。 “什么？关青川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到现在才汇报？”吉高志勃然大怒，电话之中将马思鸣骂了个狗血淋头。 政保局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会议室，马思鸣向所有人通报了案情。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很可能就是局里的人。”马思鸣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他向来这么审视大家，这一次他真的没有怀疑在场的人，因为在他眼里，这些人都不具备这么好的身手和能力。 “目标呢？找不到凶手我怎么交代？关青川死在江城，你知道影响有多大的么？”吉高志呵斥道，马思鸣一言不发。 其余人也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关青川这个名字大多是第一次听说，更别说他是什么人了，这事儿一直都是马思鸣负责，该马思鸣负全责。 “局座，这件事情我有错，不应该将关青川两次安排在金顺旅馆。”马思鸣罕见的在众人面前认错。 “我看马处长是自信过了头，被钻了空子了吧。”孙金诚冷笑道。 “好了，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梅靖江刚死，本以为局里会安稳一段时间，没想到还有潜伏人员，马处长，你怎么解释？” “局座，我”马思鸣真解释不开，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的安排，就这么胎死腹中。 这是一种打击，并且打击的很沉重。 “这件事情要尽快平息下来，过几天有重要人物要途径江城，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稀里糊涂的事情，马处长，你该好好反思反思了。” 马思鸣点头称是，这个时候不是和吉高志对顶的时候，他意识到了事情的复杂。 政保局，并不像他想着这么简单。 看着不断冷笑的孙金诚，其实马思鸣在怀疑这件事情和孙金诚有关系。 他在心里盘算来盘算去，知道关青川在金顺旅馆的只有孙金诚，孙金诚并不知道他们前面的行动，所以，马思鸣有理由认为孙金诚以为关青川一直都住在金顺旅馆，这完全说的通。 他和孙金诚的关系并不好，孙金诚也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当然，可能不是孙金诚亲自动手，但绝对和孙金诚脱离不了干系。 将目光移到顾卫林的身上，顾卫林此时正在呼呼大睡呢，杨怀德替他挡着，但依旧被马思鸣看在眼里。 “再次提醒大家，做事要小心谨慎，对大家我是信任的，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种事情，我也承受不住，抗日分子抓也抓不完，但我们不能不抓，这些人可恶至极，你们和他们打过这么久的交道，难道还要我交代？ 刺你们心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希望大家好好想想，总务处和后勤处留下，其余散会。”吉高志摆手道，语气之中带着不快。 “总务处和后勤处要拟出一份菜品名单和补给品名单来，过几日会有军列从江城路过，小泉将军要会见军列上的人，这件事情务必要做好” 周向佛点了点头。 吉高志一拍桌子，顾卫林猛地惊醒，问道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吉高志瞪着顾卫林，现在顾卫林表现的越来越差了。 “局座” “我知道这大半夜将你们都叫过来，是一种折磨，但为了帝国的光辉，我们要时刻准备着。”吉高志教训道。 “是！”顾卫林站在身子，精神抖擞道，和刚才判若两人。 吉高志又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他比江城任何人对这件事情都上心。 田木信一负伤，为了稳固他自己的地位，他好不容易从小泉那里争取到了这次机会，要是将事情弄砸了，那他绝对要承受莫大的怒火，甚至有可能位置被人取而代之。 “都清楚了么？” “局座，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我们来的急么？”顾卫林问道。 “所以，这就需要你们尽快考虑了，并且要遴选江城最本土、最正宗的厨师去军列上位大家烹饪美食。”吉高志叮嘱道。 第三百八十六章 猎日计划 吉高志早就从小泉那里知道军列上有哪些人，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位中将，此人每到一处地方都喜欢感受本地的特色，尤其是美食，所以他要投其所好。 要不然，他怎么会将关青川的被杀的事情放在一边，二和周向佛与顾卫林谈这个事情。 “这件事情还是要你多上心，周处长那里我不放心。”吉高志在顾卫林的耳边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心中有数，吉高志在梅靖江牺牲之后，在车上和他的说话的话，顾卫林都记在心里。 顾卫林甚至已经猜测到吉高志此行的目的。 雨越下越大，政保局之中的人似乎约好了一般，都没有人选择离去。 “局座和你说什么？” 顾卫林刚躺在沙发上，孙金诚就敲门而入，冲着他来打探消息。 “老孙，你这张嘴还是闲不住，不该你知道的，你问这么多干嘛？”顾卫林送给孙金诚一个白眼。 “当我没问，不过今晚的事情，处处透着奇怪。” “怎么奇怪了？”顾卫林笑道。 孙金诚走近了，让顾卫林屁股挪挪位置，坐在沙发上，低声道“关青川被杀，马思鸣似乎很冷静，局座也很冷静，这里面还不透着奇怪？还有，这一次马思鸣没有乱咬人，更奇怪了。” “我看你是闲着没事干，变长舌妇了。” 顾卫林不得不承认孙金诚想的这些东西，他都想过。 马思鸣今晚的表现的确很不正常，吉高志也是，顾卫林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早就有联系了，或者说马思鸣早就有线索了，才让吉高志如此的冷静。 但，一想又不对，从吉高志的话听来，吉高志的确是对这件事情不满，同时吉高志对这件事情并不是不关心，而是他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接待上。 总之，怪中有怪。 “你愣什么？你小子现在越来越放肆了，局座开会，你都敢睡觉？是不是还喝酒了？”孙金诚凑近了嗅了嗅，嫌弃道。 “说完了没？” “说完了。” “说完了就请离开，别打扰我睡觉。”顾卫林不乐意道。 江城一连阴雨连绵了三天，长江水的都往上涨了一些。 好不容易雨停了，终于是出了太阳。 江城，这才有一些七月的味道，外面尽是热浪。 “所有的痕迹和线索都被雨水冲刷了，并没有可用的信息，只找到了这个” 沈治棠将在墙缝里找到的纽扣递给马思鸣，马思鸣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放在了办公桌上。 “查的出来么？” “很难，就算查出来，也不一定是！” “先查着，附近的居民都问过么？” “问了，大雨天，又是半夜，没人注意过。” 马思鸣就知道这件事情很难查，从对方能够不知不觉知道关青川的住处，并且不声不响的潜入旅馆，更加是毫不费力的杀了所有人，他就知道，对手绝不简单。 之所以没有会上说这些东西，他觉得自己前面过于高调，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查案，导致消息泄露，这一次他要暗中排查。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纽扣，举起来，对者窗外的眼光，眼光透过纽扣的扣眼，直射进来，很是刺眼。 “怎么，觉得刺眼？”姜文青笑看着顾卫林问，看着桌上的树根小黄鱼，顾卫林的眼睛都直了。 “虽然没有捣毁江城的地下党组织，但至少他们的重要人物死了，尤其是你亲手将他制裁，这是上面给你的奖励。” 顾卫林望着桌上的小黄鱼，难道梅靖江的一条命的价值就是这个？ 他对军统越来越失望！ “这些奖励” “老师，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都给我，我受之有愧。”顾卫林抬头看着姜文青，郑重道。 姜文青点了点头，他对顾卫林的态度很满意，不管什么时候，顾卫林的话，听在他的耳中，总是很舒服。 “我拿七八根好了，剩下的就算我支援站里的经费。” 在姜文青的期待之下，顾卫林迅速的将桌上的的八根小黄鱼收起，独立下两根给姜文青，姜文青脸色突变，但他还不能不笑看顾卫林。 他似乎忘记了顾卫林的本性，就是爱财，自从顾卫林加入之后，不知从他手里拿走了多少经费，从来没有还回来过，也不知道顾卫林在经济检查科贪墨了多少的真金白银，从来没有见他吐出来过。 姜文青笑着将剩下的两根也推给顾卫林，道“这两根你也收下吧，都是给你的奖励，站里就不沾这个光了。” 似乎生怕姜文青改变主意似的，顾卫林赶紧抓了起了，姜文青将拿回来，都拿不回来，实在是顾卫林的速度太快了。 “老师，您也知道，在政保局我要打点的地方太多了，经济检查科那些不够塞牙缝的，吉高志更是一只大老虎，喂不饱的。”顾卫林哭丧着脸说。 “我都知道，只要你用的着，不够再和我说。” “一定，一定。多谢老师支持。”顾卫林笑道，姜文青突然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对了，最近江城要经过一列载着日本高官的军列，我需要他们具体的停靠时间和具体的休息车厢。”姜文青脸色一转，向顾卫林问道。 顾卫林心中一怔，看来这件事情吉高志瞒不住，姜文青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具体的车厢，不过小泉要在江城会见这些人，并且吉高志让我负责他们的后勤替换工作。” “好，这是个机会，总部要求我们想办法将军列炸掉，尤其是军列之中的高官，最好能摸清楚他们的时间和具体位置。” “我想办法，一有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顾卫林沉思道，他并没有想过要炸掉军列，只是姜文青一提出来，他就觉得必须这么做，只当是这些人是为梅靖江做迟到的陪葬。 姜文青点了点头，猎日计划是戴笠亲自制定的，并且由姜文青亲自执行，这其中需要顾卫林提供详细的情报，“对症下药”才能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 “你小心，不要暴露自己。”临走之前，姜文青叮嘱道，他可不想顾卫林暴露，顾卫林在政保局之中的位置越来越重要，要是暴露了，得不偿失！ 。 第三百八十七章 心里明白 “我可和你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别人想要可都没有”顾卫林拿捏着语气，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实则瞄了一眼郭兆华。 郭兆华此时则是神色异常，顾卫林让他拟出一份大型宴会的菜单，他前后向顾卫林呈送了三份，顾卫林都不满意，这叫他如何是好？ “顾处长，我自是知道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可这” 郭兆华面目难色，一张苦瓜脸，要多年看有多难看。 “可这已经是上等了宴会菜单了，有改动之处，还请顾卫林明示。” 虽然顾卫林没有告诉他这次宴会是干什么的，但他自是知道绝不简单，这其中的好处绝对是意想不到的，所以，他才愿意花这么多的心思。 郭兆华也知道，这次机会是顾卫林给的，顾卫林明确的告诉过他，江城很多饭店都眼巴巴的等着这个机会，要是稍不用心，那就有可能被淘汰。 顾卫林放下茶杯，手指轻扣在桌面上，笑道：“郭老板，也不是说你这菜单不好，只是嘛” 郭兆华见顾卫林犹豫的样子，挥了挥手，赶紧有人送上小木盒，将木盒摆在顾卫林的手边，顾卫林的手在上面拍了拍，笑道：“只是这其中少了江城的特色。” 郭兆华恍然大悟，不停的拍着额头，他尽选精美、奢侈之菜肴，却是没想到要奉上江城地方特色菜，这不由得让他浮想联翩，脑海之中猜测着本次宴会的主题。 “之所以选你们三江酒楼，就是因为你们开的时间长，底蕴足，怎么现在净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要把江城的老东西，底蕴都要展现出来。”顾卫林又道。 “顾处长一语惊醒梦中人，多谢顾处长点拨。” “好说，好说，对了，你这上面的面点什么的” “你放心，面点都是自家做的，绝对的正宗。”郭兆华顺势自卖自夸道。 顾卫林摇了摇头，郭兆华一怔。 “我看最好用同庆楼、一品轩的，他们家做的在江城实属最好，相信你郭老板不会一个人吃独食儿的。”顾卫林虚点着郭兆华，似乎看破了郭兆华心中所想，似笑非笑道。 郭兆华的确是想一个人将生意揽下来，可既然顾卫林发话了，那就不得不遵照顾卫林的话来办。 顺水的人情，这是顾卫林对郭兆华孝敬的回赠，若是郭兆华不明事理，顾卫林有的办法治他。 “不知道哪日正式宴请？”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时刻准备着，等我的消息就行了。”顾卫林站起身子，抄起木盒，想来里面价值不菲。 他与周向佛分工明确，顾卫林负责接待宴，周向佛负责物资更换。 严格上来说，顾卫林的事情比周向佛要难，毕竟当天就要见真章。 车上的人见不见得到江城的特色那还一说，就算没有讨不了欢心也没事儿，但若是顾卫林办不好，败坏了所有人的兴致，那就是大罪。 交给三江酒楼来办这件事情，顾卫林也放心，这是他思前想后，最后才决定的。 吉高志点了点头，顾卫林说的不错，的确要进行准备了，只是时间节点他虽然知道大概，但也确定不了，所以给不了顾卫林准确的点。 “局座，这事儿，最后还得您拍板，那便菜单一出来，我就拿给你过目，这些小常识，您给记着，到时候万一使得上呢。” 顾卫林将小册子递给吉高志，则是他为吉高志专门搜集的江城美食大全，让吉高志记住，到时候问题来，吉高志能答得上来，也讨欢心。 顾卫林知道，想这么早从吉高志这里弄到详细的时间，几乎是不可能，吉高志心中应该清楚大概的时间，只是不告诉他罢了。 “怎么？还有什么想说的？”抬头看着站在身前的顾卫林，吉高志问道。 一般顾卫林汇报完工作都是直接离开的，这一次却是没走，肯定是有事儿。 “局座，我听说水运那边和傅传清的矛盾越来越深了？” 吉高志点了点头，这几次傅传清的反弹力度很大，甚至减少了药量的生产，小泉几次询问小野五郎，小野五郎都搪塞过去，最主要的原因是宫本家族在背后捣乱。 “需要我继续去” “你先不要插手，这件事情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吉高志不想顾卫林成为某方面权利、利益斗争的牺牲品，该让顾卫林出现的时候，吉高志肯定会让顾卫林出现，但现在的确不是一个好时机。 顾卫林点了点头，本想插手这件事情，但吉高志既然不让他掺和，他也就懒得掺和进去。 “怎么？看你无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孙金诚手拿着文件，停住脚步，望着顾卫林道。 顾卫林摇了摇头，问道：“你最近神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大事儿”孙金诚低声笑道，他和杨怀德的弄得事情，他并没有告诉顾卫林。 “你可悠着点吧，别没事儿找事儿。” “你小子，还不放心我？” 孙金诚用文件袋拍了拍顾卫林，笑道。 顾卫林知道，孙金诚最近的做的事情肯定和马思鸣有关系，政保局内部的关系越来越清明。 后田木信一时代的各为其主，到后魏东仁时代的分分合合，再到前吉高志时代的分崩瓦解，最后成了现在这样。 “顾处” 再一次见到顾卫林，王致和再也没有端着保温杯喝茶的习惯，而是站起身子，冲着顾卫林微微颔首示意。 顾卫林是后勤处副处长的时候，他从来没这般姿态，毕竟顾卫林不是他的直接领导，但现在不一样了，顾卫林就是他的直接领导。 “老王，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拍了拍王致和的肩膀，顾卫林示意他坐下，他只是兼任机要室主任而已，又不是真的入住机要室了，弄得这么见外，岂不是没意思？ 王致和半个屁股落座，在顾卫林面前有些拘谨，此一时彼一时，自古以来，人们对权利的敬畏，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眼神在档案室里面绕了一圈，顾卫林并没有发现 第三百八十八章 停靠日期 顾卫林并没有发现萧潇的身影。 “萧小姐今天没来。”王致和自然能看出顾卫林在看什么，赶紧主动汇报道。 “没来就算了，你等会到我办公室一趟。” 顾卫林将葛力的材料拿给王致和，让王致和给马思鸣送过去。 回家的时候，姜文青再次留下接头信号，要与顾卫林见面。 “这么着急做什么？” “没办法，根据总部的消息，中统和地下党都在打探这趟军列的消息，中统在九江失手，导致日本人提高了警惕，所以，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慎之又慎。”姜文青难得没有说大话，而是将顾卫林叫过来叮嘱这件事儿。 “老师，我知道，目前还没有消息，到时候打算怎么实施行动？” “都已经安排好了，让孔荀带人去铁轨下面卖炸药，到时候将车厢炸掉，这就需要你提供详细的信息了。” 顾卫林摇了摇头，这样的方法太老套了，当年张作霖就是这么被干掉的，而且日本人在九江被中统打草惊蛇，到了江城之后，怎么可能不做防范？ 姜文青的安排，就如同鸡肋一般。 “老师，这种方法太老套了，也很容易暴露，既然已经知道日本人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停靠在江城，所以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做出计划。” 顾卫林愿意借助军统的力量，将军列上的日本人解决，但绝不是以这种以卵击石的方法。 “你有什么好建议？” “让你的人，假扮三江酒楼的人，混入其中，到时候趁着宴请的机会，上列车，只不过这样风险同样大，但可以做两手准备。 并且，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列车不会完全停下，一旦发生危险，列车会直接开走。” “小日本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九江的兄弟在事发后一天，全部被捕，牺牲了将近一半。” 听到数字总是觉得触目惊心，但这就是抗日。 “老师，那我们更要小心了。” 姜文青点了点头，先前为了完成任务，他的想法过于简单了。 与姜文青接头之后，顾卫林开车漫无目的在江城的马路上游荡，一连几日，他都没有收到接头的信号，内心之中有些焦急，有时候他甚至会不会是组织上将他忘了。 贾克木这几日一直藏在暗处，并没有敢现身，行动处对他的缉捕还没有结束。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叛徒竟然是关青川，当初关青川还算他们的半个领导，难怪对江城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 虽然他已经死了，但他留下的创伤，永远挥之不去。 不仅顾卫林心中着急，他心中也着急，要早一日和顾卫林接头。 “让我听听” “果然清楚。” 孙金诚和杨怀德两人窝在杨怀德的办公室之中，仪器之中传来马思鸣的说话声，听得十分的清楚。 “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杨怀德突然问道。 “没事儿，你担心什么？”孙金诚兴奋的说，这样，他就能掌握马思鸣的一举一动了。 “要将这件事情布置好，让定虎将外围全部清理，你负责最后的抓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马思鸣笑道。 “他们又有什么行动？” 杨怀德摇了摇头，孙金诚有事儿可别问他了，马思鸣又没有说清楚，他怎么知道马思鸣有什么行动。 “老杨，这事儿要弄清楚，看马思鸣话里话外的语气，好像不是小事儿。” “可能是针对地下党的漏网之鱼嘛，他们不是还没有抓到贾克木嘛。”杨怀德笑道，孙金诚点了点头，杨怀德说的也算有道理，可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妥。 第二天上午，顾卫林接到了郭兆华的电话，郭兆华已经将菜单全部拟好，就等顾卫林过目了，驱车去三江酒楼，顾卫林中午在酒楼吃了饭，他对郭兆华这一次拟出来的菜单还算是满意。 “顾处长，一切就拜托了！” “你我心中有数有行了，手艺要好，人要可靠。”顾卫林交代道，郭兆华连忙点头，顾卫林特意交代的事件，他自然放在心上。 回到政保局，顾卫林将菜单呈给吉高志过目，吉高志满意的点点头，顾卫林昨天给他的小册子他看过了，菜单上的品目，基本是上的了台面的，并且具有江城特色。 “不敢当，都是郭老板花的心思，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顾卫林并不揽功，当然也省的出了事情，他背锅。 “到时候就让三江酒楼的人来操刀，人员安排一定要经过层层审核。”吉高志提点道，这些话其实顾卫林早就交代过，但他还是在吉高志面前点头应承。 “军列到达的时间已经定了，明天傍晚，大概六点左右，七点半就离开江城，这一个半小时，宪兵司令部，宪兵司令部、政保局，包括皇协军大队都会对整个江城进行戒严，到时候你跟着我。”吉高志交代道。 “是！”顾卫林点头道，终于知道军列的具体时间了。 离开办公室之后，顾卫林并没有急着将情报传出去，吉高志只告诉了顾卫林一人关于军列的时间，若是从政保局内部泄露出去，那顾卫林将会第一个被怀疑。 所以，顾卫林拉上了周向佛，原来周向佛在就知道军列到达的时间了，为此，两人一起纠结了总务处和后勤处参加本次行动人，进行了一番交代。 做完这一切之后，顾卫林才将消息传递给了姜文青，姜文青等这条消息已经等得很久了。 拿到顾卫林的消息之后，姜文青就立即着手准备去了，先前，他已经安排人混入了三江酒楼之中，郭兆华并不知道这次要服务的对象是谁，在选人上虽然遵循顾卫林的话，但他并没有那么谨慎。 顾卫林下午三点半再次来到三江酒楼，为的就是再次确定人选和使用的菜单。 他不知道姜文青有没有遵循他的话，将人派入其中，所以，他只能原封不动的保持着郭兆华遴选的人员名单，带着人先去政保局，经过吉高志的确认之后，再将人隔离，最后在五点之前，送到车站。 第三百八十九章 当做诱饵 军列比既定的时间晚到了十五分钟。 没有人因为军列晚到，而觉得不耐烦。 因为吉高志的关系，顾卫林站在了人群的第三列。 而政保局更多人的却是站在靠后的位置。 前面站着四个人。 分别是小泉、小野五郎，付平以及刘建设。 整个车站已经清空，到处都是日本人兵和皇协军，政保局的线人都在暗处，至于警察局的警察，这都是在大街上巡逻呢，基本上靠近车站这一段路都封死了。 顾卫林认识站在前面的三人，至于付平，他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这位皇协军大队大队长，又叫做司令，实力不容小觑，军统曾经几次对他进行策反，想要借助他的人对江城的日本人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都被其直接将人交给了日军在江城的军部。 死心塌地的汉奸，作威作福的狗腿子。 军列到的瞬间，四人赶紧往上涌过去，生怕迟了一步会惹恼了车里的人一般。 顾卫林跟在吉高志的后面，往前面挤了挤，可惜，里面的日本高官只见前面四人，后面压根鸟都不鸟。 但是，没有人急着离开，尤其是人群之中站着的日本人，全部都是庄严肃穆，生怕有人在暗处看着他们一般。 “你去看看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吉高志侧着头，向顾卫林交代道。 顾卫林挤出人群，那边的人正在接受列车上的人的检查，顾卫林也不能靠近，将情况汇报个吉高志，顾卫林还是想离开人群，站在里面他都觉得呼吸困难，哪怕是稍微有点异动，都会有人投来不满的眼神。 站了很久，顾卫林看了看手表现，已经快七点了，姜文青还没有行动，难道说行动取消了？ 依照顾卫林对姜文青的了解，姜文青为了这次行动，就算是付出天大的代价，他也会在所不惜的。 其中关键原因就是——这是戴笠亲自制定的机会，绝不容胎死腹中。 眼里看着时间到了七点，再有半个小时，军列就将离开，姜文青在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顾卫林虽然很想姜文青行动成功，但在没有看到军统的行动之后，他并没有着急，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有丝毫的不同。 突然响起的枪声让所有人一惊。 吉高志最为敏感，看向顾卫林，现在响起枪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好在车站兵力冲足，抗日分子根本没有办法能渗透进来。 随着枪声的响起，进入军列的四人依次下车，速度极快。 慢慢的，军列开始启动。 小泉纯一郎很生气，刚才他在军列上说的正起兴，怎么就突然响起了枪声。 似乎只是一阵，枪声就消失在附近。 “局座，不必惊慌，是我在行动。”马思鸣赶紧走到吉高志的身边，这个时候不仅他走过来，政保局的其他人也走了过来。 “你弄幺蛾子？”吉高志不满的说道，马思鸣当着军列上的大人物已经小泉纯一郎的面，说这是他在行动，吉高志自然生气，若是解释不通的话，恐怕吉高志少不了小泉纯一郎的责罚。 马思鸣的解释让顾卫林心中一紧。 刚才的行动，正是他在针对军统。 因为梅靖江时间爆发的，马思鸣这段时间很低调，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根本不和别人说。 以前马思鸣查事情，办事情，还能看出个一二来，现在则是无处下手。 站在圈外的孙金诚和杨怀德相视一眼，他们先前还在猜测马思鸣有什么行动，原来是这件事情。 可是，今天他们并没有接收到任何抗日分子有行动的情报啊，尤其是实在车站边。 可是，随着马思鸣汇报的深入，大家才知道马思鸣不声不响弄了一次多大的行动。 “这么说人都抓住了？”小泉纯一郎率先问道。 马思鸣点了点头，自然是抓住了，否则他怎么有底气站在这里侃侃而谈。 此时的姜文青很狼狈，留在江城的四个组，现在几乎都折了进去，就剩下姜哲和孔荀，还有四五个兄弟。 “站长，我们要不要折回去，不能就这么将兄弟们抛弃啊？”孔荀说道，他们没想到敌人的行动这么迅猛，好像是知道他们的计划一般。 “这么说军统的计划你早就掌握了？”小泉纯一郎笑道。 “是的。”马思鸣答道。 看的出来，小泉纯一郎很开心，虽然军统有行动，但至少有收获，到时候就算汇报上去，也能说的听，毕竟占着理。 “好一个马处长啊，没想到我们都当了一回你的诱饵！” 小泉纯一郎笑着向四周的人打趣道，马思鸣赶紧笑着奉承，小泉这是给他面子，也是在给他化解困难，他要是不懂，那就是傻。 顾卫林没有想到马思鸣的胆子这么大，同样他对江城站内部有奸细的事情，越发的肯定。 或许，在这名奸细，就被马思鸣掌握着。 小野五郎满意地看了一眼马思鸣，他对吉高志有些意见，偌大的行动，身为局长的吉高志竟然不知道，马思鸣反而解释为为了行动的保密。 同样，通过这件事，也让小野五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军列的消息之所以会泄露，那就是政保局之中还抗日分子的潜伏卧底。 “吉高君一个人忙的过来么？”小野五郎试探的问道。 吉高志心中一沉，笑道：“没什么忙不忙的过来的，为帝国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小野五郎知道吉高志会这么说，后面也不说什么，反而问起了马思鸣关于行动的事情。 只要保证军列安全，其他都是小事儿。 当一行人回到政保局的时候，顾卫林的心真正的沉到了底。 沈治棠似乎是将整个审讯楼围的水泄不通，整个院子之中，灯火通明，似乎在防止有人逃跑似的。 “马处长，这些都是这次行动之中抓捕的？”吉高志沉着脸，马思鸣的确立了功，但没有告诉他，最让他生气，顾卫林见吉高志心情似乎不好，于是问道。 “不错，据我所知，军统江城站” 第三百九十章 黄雀暴露 “据我所知，此次抓捕，至少将军统在江城城内的行动人员全部抓获，除了几位主要人物之外。” 看到场面，饶是早有心理准备，顾卫林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姜文青怎么组织的行动？情报外泄，竟然浑然不知。 这么说来，吉高志却不得不动容，将军统在江城的潜伏分子一网打尽，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马思鸣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他怎么着也得感谢马思鸣。 毋庸置疑，虽然马思鸣有自己的想法，但不得不说，他对皇军是忠心耿耿的。 见吉高志脸色稍微好一些，顾卫林知道，马思鸣用成绩打动了吉高志。 几人走入会议室，马思鸣详细的汇报了此次行动，只不过他的话在顾卫林看来，还有很大的漏洞，马思鸣并没有如实说出他隐藏在江城站内部的奸细。 顾卫林现在十分想弄清楚，经历此次遭遇之后，江城站还剩下多少人，内奸很可能就隐藏在剩余的人之中，马思鸣不可能蠢到将自己人也抓回来。 将目光射向孙金诚，孙金诚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孙金诚根本没有想到马思鸣会里这么大的功劳，这让他再查马思鸣，有了很大的阻碍。 孙金诚现在一门心思就想查出马思鸣的事情，马思鸣原本就已经在他们的对立面之上，成为了吉高志的孤臣，孙金诚在怎么努力，结果不会好，这一点顾卫林深知，但他并没有将吉高志当初告诉他的话告诉孙金诚。 由着孙金诚去查，分散孙金诚的精力，就等于在政保局之中为抗日的同志消灭了一名敌人之中的有生力量。 “局座，我怀疑这次消息泄露，还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马思鸣此话一出，没有人搭话，毕竟人家风头政正盛，反驳人家，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 吉高志点点头，他也在想这个事儿，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只有周向佛和顾卫林，自然的将目光扫向两人。 顾卫林和周向佛感受到了来自吉高志的目光，相视一眼，顾卫林径直站起身子，这个时候要是不说点什么，总觉得事情怪怪的，周向佛同样站起来。 “局座，这件事情我和卫林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向佛不愧是老狐狸，顾卫林抢先他一步站起来，而他则是抢在顾卫林前面表态，该有的姿态一定得有。 顾卫林嘴里暗道一声老狐狸，紧接着道：“周处长说的不错，请局座明察！” 马思鸣扫了一眼二人，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是想入非非。 吉高志被两人弄得哭笑不得，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我是相信你们的，不然也不会将任务交给二位，但出了事情，你们自然要配合调查，最近马处长负责这批被抓捕的军统，孙处长你就负责内奸的审查吧，暗中进行，不要弄得满城风雨。”吉高志交代道。 孙金诚点了点头，吉高志之所以不让马思鸣来查，未必没有敲打马思鸣的意思。 顾卫林觉得，让孙金诚来查，根本是查不出来什么实质性内容的，只不过这样也好。 吉高志结束了迅速的结束了会议，带走了顾卫林，而马思鸣则是和孙金诚留在会议室之中交接关于潜伏人员信息的事情。 “你觉得问题会出在什么地方？” “局座，我也说不好，可能是酒楼那边出了问题，但有可能是周处长那边”顾卫林回答的很模糊，他不敢将话说的太有方向性。 “这件事情你暗中要好好查查，你这边基本上没有人知道，除了三江酒楼的人，反倒是周处长那里知道的人多一些。”吉高志沉思道。 顾卫林没有说话，这个他不能顺着吉高志的话往下说，这个茬他不能乱接。 “这样，马处长不是将这批人都抓起来了么？你协助马处长一起审讯军统这批人，蚂蚁虽小，但能毁堤，我们要从他们身上挖出有用信息，将江城的残余的军统全部消灭，不抓住姜文青，他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吉高志笃定道。 顾卫林自然不反驳吉高志的话，现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么说这个黄雀一直藏在我们之中？” “是的，显然已经藏了很久，希望孙处长这次能够将其挖出来，当初孙处长挖出了军统的副科长，这一次希望不要让局座失望！” 马思鸣将他知道的关于军统藏在政保局的卧底的信息全部告诉了孙金诚，孙金诚能不能抓到人，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马处长，我有一事不明，这黄雀的消息你是从何得知？”孙金诚话里有话，自是想炸出马思鸣在军统的卧底。 “孙处长，我自有我的渠道，这你就不必多管，咱们各干各的，谁也不耽误谁。” “也好！”孙金诚喃喃道。 将事情与顾卫林交代清楚，吉高志才算舒了一口气，相比较于其他人来说，他还是比较相信顾卫林，毕竟是心腹。 随手抓起桌上响起的电话，吉高志轻松的脸色慢慢的变得难看，挂掉电话，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顾卫林赶紧绕过办公桌，走到吉高志身旁，问道：“局座，怎么了？” 吉高志一口气难以平复，眼神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吉高志摇着头，反复的告诉自己。 “局座，到底发生什么了？”顾卫林将吉高志魔怔的样子，心中一怔，他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有什么事儿让吉高志神色大变？ “军军列被炸，车上的人无一生还！” 这话吉高志使用日本话说出来的，可以想象到吉高志此时内心之中的状态和滋味。 顾卫林也怔在了原地，原本以为军统的行动已经失败，没想到却成功了。 但他此刻没有表现出一丝兴奋，而是就这么怔在原地，整个人好似呆住了一般。 吉高志心中不清楚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所有的人都是经过他亲自检查的，有问题的人基本上都被剔除，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三百九十一章 保持沉默 看向顾卫林，只见顾卫林此时也怔在原地，吉高志轻叹一口气，原本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吉高志已经接了不下十个电话，全部是来询问这件事的。 小泉纯一郎勃然大怒，这件事情完全是他接受不了的，若只单单是晚上发生的那些个小插曲，他还能接受，只是猝然听到这个消息，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到大本营对他的惩罚了。 所以，他只能将怒火迁就于比他职位低的人。 比吉高志还惨的是小野五郎，他在军部挨了小泉纯一郎好几十个大嘴巴子，两个脸颊都被抽肿了。 “消息一定是从政保局之中泄露的，我们自己人绝对不会泄露消息的。” “八嘎” 又是两个大大耳瓜子，小野五郎彻底闭嘴了，只要他一说话，小泉纯一郎绝对不会放过他，他算是明白了，只要不说话就好了。 知道消息的马思鸣和孙金诚差点没站住，尤其是马思鸣，刚才得意忘形的样子，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哪里还看得出他又抓捕了军统的喜悦之感。 “局座，消息属实？”马思鸣不太确定的问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他已经无力说话了。 “马处长，消息应该属实，军部传过来的。”顾卫林答道。 一时之间，办公室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心里各有有想法，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直到周向佛、顾春华以及杨怀德来到办公室，才算又有一点生机。 顾卫林又将事情向三人传达了一遍，又是沉默。 “各位，咱们就算都沉默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我看不如先回去吧，一定要预防明天早上消息扩散开来所带来的影响，不仅是局里，还有整个江城。 光靠我们的力量，可能还不行，老孙，你最好联系一下老吴，大家配合着行动。” 顾卫林觉得这个时候该自己站出来，吉高志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主见了。 孙金诚点了点头，该是他表现的时候，他是不会不表现的。 “马处长，我总觉今晚你们的行动太顺利，有一股不祥的感觉，一定要派人手将审讯楼封锁住，我怕他们从内部出问题。” 顾卫林皱着眉头，思考着，似乎是好心的再说自己的担心。 可是，这话听在马思鸣的耳中是那么的刺耳。 以至于让其余几人心中再想，这是不是军统欲擒故纵的把戏，难道他们想要里应外合？ 吉高志原本不动的眼皮，突然抬起，看了一眼马思鸣，马思鸣直觉身上一阵冷意。 但他又不能去反驳顾卫林的话，顾卫林的话的确是有一定的道理。 “老杨，密切关注江城所有的电台，尤其是已经掌握的军统的电台，若是行动和他们有关系，他们一定会向上汇报的，还有，地下党的电台也不能放过。” 杨怀德点了点头，这话就算顾卫林不说，他也得交代下去。 “局座，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吉高志摇了摇头。 “卫林说的很详细了，注意影响，注意防卫，主动出击，大家都辛苦一点。” 谁敢言辛苦？个个都是人精，这个时候再矫情，恐怕是真的不知好歹了。 “你和我去一趟军部。”吉高志站起身子，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决然。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个时候陪伴，是最好的安慰。 其他人再次意识到顾卫林在吉高志心中的位置，这么大的意外面前，吉高志选择让顾卫林陪伴左右，这是信任，这是政保局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享受的待遇。 “老杨，刚才卫林那话，可把老马气的不轻，任凭咱们怎么和老马作对，老马总是不吃咱们这套，还是卫林的话管用。” 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大家的心情突然一下就轻松了好多，没有在吉高志面前那么压抑。 这或许和气场和气氛有关系。 “其实卫林说的不错，要是真的事情落到了咱们头上，咱们脱不了干系的。”杨怀德认真的说，他最关注的还是性命问题。 “这你就放心吧，日本需要我们，不会对我们动手的。老杨，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孙金诚摆了摆手说。 “得，当我没说，我还是老老实实监视军统和地下党的电台吧，万一我这儿出了事情，怪我头上就完了。” 杨怀德还是比较谨慎的，他这话提醒了孙金诚，刚才顾卫林的交代他的话，他记得，接着杨怀德的电话，就直接给吴自荣打过去。 这大半夜的，吴自荣正搂着老婆睡觉，一个电话吵醒他，可是听到孙金诚的话之后，他就一点脾气都没了，甚至变得无比精神，腮帮子上的肉一抖，掀起薄被，手却被老婆抓住。 “这么晚又去会哪个小浪蹄子？” “我的姑奶奶，出大事儿了，日本人死了，我得赶去出去一趟。” “日”半睡着的女人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催促这吴自荣赶紧走。 马思鸣回到办公室之后，不断在想这次行动的真实性，似乎他的确抓人抓的太容易了，可是情报是自己的心腹传回来的，不可能有错误。 若是情报有错误，那只能只说地方暴露了，或者说这是姜文青故意布下的烟雾弹。 越想越是不放心，于是将沈治棠和周定虎叫道办公室，仔细交代一番，两人得知消息之后，惊愕的不行，一听马思鸣后面的话，更是紧张。 “盯住他们，尽量将他们分开关押，如果不行，将其中一部分人连夜送到警察局的大牢之中，决不能让他们有机会串联！” 两人噔噔噔下楼，直奔审讯楼，执行马思鸣交代的话。 将掀起的窗帘放下，看着动作不断的行动处行动人员，孙金诚冲着杨怀德笑道：“看到没，老马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 这一笑，心里是畅快的！ 顾卫林替他出了胸口这口闷气。 车稳稳的停在江城军部外，后座闭目养神的吉高志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大营，制止了顾卫林下车开门的动作，交代道：“卫林，我这一下去，若是回不来，就麻烦你” 第三百九十二章 托妹献礼 “卫林，我这一下去，若是回不来，就麻烦你照顾松子了。” 顾卫林怎么也想不到吉高志突然之间这么悲观。 “局座，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但我说的话你记着便是！” 虽然嘴上说着知道，但吉高志心里其实没底，死了这么多重要人物，甚至车上还有一位比小泉军衔还高的人，怎么能不叫他担心。 “暂时不要叫松子回日本，找个时间送她去他表姐那里，也就是田木君家。” 顾卫林点了点头，田木信一和吉高志的关系顾卫林早就清楚了。 “家里的钱都在保险柜里，都是你这么长时间帮我存下的，你和松子一人一半，松子很喜欢你，若是他不愿走，也请你善待松子！” 说着吉高志叹了口气，他心中清楚自己国内的情况，之所以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回去，就是这个原因。 顾卫林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将妹妹托付他给，他很放心。 “局座放心，您没事的，我答应您，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一定做到！”顾卫林拍着胸脯保证道。 吉高志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没等顾卫林开门，自己推开车门，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衫，大步向军营走去。 至于营内是什么情况，顾卫林就不得而知了。 知道天明，顾卫林才被时机拍醒，只见吉高志晃晃悠悠的从大营之中出来，同出来的还有小野五郎，两人的情况都不是很好，朝着相反的方向，上车。 顾卫林赶紧推开车门，冲着吉高志飞奔过去，扶住吉高志，乍一看吉高志的脸，只见他整个都红肿起来。 看来在里面没少被虐待，也不知怎么的，日本人生气起来，喜欢抽大嘴巴子，顾卫林扶住吉高志，心中纳闷道。 “局座”轻声的喊道。 吉高志应答一声，顾卫林就放心了，至少还是清醒的，被打蒙了就不好了。 顾卫林要送吉高志去医院，可吉高志死活不去，非得回家，这种样子，去局里也不合适。 “局座，您说你这是何苦？”顾卫林帮助吉高志涂着药膏，吉高松子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心疼的不得了。 擦拭着吉高松子的眼泪，吉高志咧嘴笑道：“哭什么？” 吉高松子也不说话，反正就是流泪，这泪水好似积攒了很久一般。 吉高松子的性格就是这样！ 她有女人柔美的一面，也有女人倔强的一面。 “局座，你这也不能立即去上班啊！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儿，养几天就好了。”吉高志不在乎道，相比于昨夜在军部的遭遇，他今天能活着，就已经知足了。 “要不我请个医生回来给您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 “哥哥，卫林君是为你好，你” “好好好，哥哥看医生！”吉高志笑道，一笑，连动着脸上的肌肉，又开始疼，火辣辣的疼。 “局里的工作的这几天你就带我传达一下吧，军统的人还是要审讯，潜伏的卧底也要查，一项也不能耽误，的确有黄雀其人，就潜伏在江城，我担心孙金诚查的不用心，你和他关系好，话要带到。” “局座，我知道。” “还有，你在军统之中秘密关注一下，江城除了有军统的潜伏情报员黄雀，还有一名一直隐藏的高级情报员，代号：斧手。” 顾卫林一愣，看着吉高志，黄雀就是他，可是斧手是谁？他从未听姜文青提到过这个人。 想来，吉高志知道这个消息，一定是在夜在军部知道的。 消息泄露的途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军统重庆总部。 顾卫林觉得重庆那群光动嘴不干事的官老爷们该反思反思了。 “这个消息只限于你我二人知道，你要在局中秘密排查，若是此人隐藏在局里，可能就在他们几人之中，若是不再局里，那一定在江城紧要机关，否则接触不到江城的核心机密。” 吉高志昨晚听到这个消息，就迅速的在判断这个斧手可能隐藏在什么地方，至于黄雀，在他眼里都没有这个斧手重要。 能被军统称之为高级谍报人员的，其中重要性可想而知。 之所以将任务交给顾卫林，并且要秘密排查，除了信任顾卫林，也是在为自己留后路。 军列被炸，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悲观，今天早上他和小野五郎之所以能走出大营，就是因为其中几位重要的人物被及时的救助成功了。 小泉纯一郎让两人彻查此事，负责没法交代。 当然，这些事情吉高志自然没有告诉顾卫林，他只告诉顾卫林要怎么查。 “局座放心，我一定将此人查出来！” 顾卫林离开了吉高志的家，并没有直接去政保局，而是先回家换了衣服，然后又去给姜文青留见面信息，最后才去的政保局。 “卫林，情况怎么样？” 刚到政保局，孙金诚局从大门口疾步走上来，顾卫林车门都还没关。 “去办公室说！” 一边走，顾卫林只觉得今天很多人的眼光都在偷偷他扫他，要不然就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看来大家都知道了？”顾卫林侧头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你昨晚都料到了，还问我？”孙金诚没好气的说道。 进入办公室之中，关上门，顾卫林才说道：“没事儿。” 孙金诚舒了口气，嘴里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怎么？担心了一夜？” “那可不是？你没看昨晚马思鸣的架势，整个审讯楼被围的水泄不通，所有军统分子都被单独隔离，就是为了防止你所说的军统会里应外合。” “防范于未然，这总是不错的。”顾卫林笑道，其实他也就这么一说，没想到马思鸣真的紧张成这个样子，要是军统真的这么打算的，那他可成罪人了。 “局座几天怎么没来？” “昨晚在军部挨骂了一夜，自然要歇歇。”顾卫林笑道。 “怕不是这么简单吧？”孙金诚瞧着顾卫林，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别到时候传的到处都是！”顾卫林没好气道。 “那总该有些交代吧？” “交代是有，我正准备给大家开个会，代替局座通报一些事情呢！”顾卫林笑道。 孙金诚拉着顾卫林去会议室，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只见谭运林正要敲门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东山再起 谭运林的手从半空放下，笑着看向顾卫林和孙金诚。 顾卫林与孙金诚一愣，相视一眼，顾卫林心中暗暗想到此时谭运林找他做什么。 “顾处长、孙处长，魏局有请！”谭运林“矜持”的笑道。 “哦？”两人再次相视一眼，眼神交流之后，心中皆是在思索怎么回事。 “谭秘书，什么事？”顾卫林顿声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 谭运林没有多说什么，他按照魏东仁的吩咐办事，自从魏东仁闲置之后，他也就过上了悠闲的日子，今天一大早他接到魏东仁的电话，这才急忙忙的赶到局里。 带着心中的狐疑，顾卫林与孙金诚故意放慢的脚步。 “你听说什么了么？”顾卫林低声问。 孙金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顾卫林暗叹一声，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走上三楼，吉高志办公室门前，邓杰并不在，转头看去，只见谭运林已经替二人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走到门口，顾卫林才发现，原来会议室之中已经坐满了人。 这是要闹什么？顾卫林心中暗暗想。 孙金诚也疑惑，这么大的仗势，尤其是在吉高志不在的时候，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孙金诚在背后捅了捅顾卫林，顾卫林才迈开步子走进去，魏东仁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入座之后，谭运林将会议室的门合上，魏东仁轻咳一声，扫了一眼在座所有的人。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开会。 局座向小野司令告假，小野司令命令我任政保局常务副局长，暂时主持局里的工作。” 说完，谭运林带头鼓起掌，大家才反应过来，跟着鼓掌。 顾卫林一愣，但随即也是随大流鼓掌，其实很多人都在看顾卫林的表现，想看顾卫林是什么反应，可惜，顾卫林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想象。 压了压手，魏东仁示意大家可以停止鼓掌。 “既然小野司令委以重任，那我就不能辜负小野司令的期望，首先大家要做的就是彻查军列被炸事件，这件事情我看就由马处长来着手负责。 尤其是所涉及的到的具体事情，一应有马处长全权负责，大家都要配合，除此之外，我怀疑局内有军统和地下党的潜伏分子，很可能就藏在你们其中，对内奸的审查，也交给马处长。” “局座，这不是合适吧？”孙金诚突然插嘴道。 魏东仁眉头一扬，现在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来反驳他，他才好借机发挥。 孙金诚没能忍得住，内奸的事情吉高志本就交给他负责，现在又让马思鸣去负责，魏东仁这么做有点不近人情。 “怎么？马处长有意见？” “倒不是有意见，而是这件事，局座当初是交给我来办的，现在移交马处长我也没有意见，但不知道马处长这么多事情能不能忙的过来？”孙金诚知道和魏东仁硬钢是风险的，他现在携势而来，应该暂避风头，所以他将话茬转向了马思鸣。 马思鸣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孙处长，能不能忙的过来是一说，接不接又是一回事。” 周向佛看着两人争锋相对，这一幕，似曾相识！ 顾春华喝着茶，好似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老马，你这话说的不是故意抬杠嘛！”杨怀德将手里的笔一扔，不悦的说道，他还是站在孙金诚这边的。 魏东仁没有制止俩人的对话，在政保局关系日益明朗的情况之下，他想看看顾卫林的态度。 要说给政保局之中的人排个位次，马思鸣勉强能排第一，孙金诚排第二，原本第三是周向佛，可现在是顾卫林。 魏东仁对顾卫林的重视，一是来自与他对三个部门的掌控，二是他和吉高志的关系，三是他和徐满谦的关系。 其实魏东仁今天接到这个命令也很意外，前段时间他才和小野五郎搭上关系，还是依靠徐满谦牵线搭桥的。 在田木信一担任局长，魏东仁主持政保局事务的时候，他多次想和小野五郎接触，可都没有机会，这一次和小野五郎接触之后，他发现小野五郎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凭着这份敏锐的洞察能力，魏东仁获得了这次的机会。 其实，魏东仁对顾卫林的情感很复杂。 要说梅靖江在的时候，自从知道顾卫林为他办事之后，魏东仁绝对是将顾卫林当做自己人看待，哪怕就是没有梅靖江的关系，凭借着徐满谦这棵大树，魏东仁也不敢将顾卫林怎么样。 但是，有一件事情刺痛了魏东仁的心。 尽管魏东仁不相信梅靖江是地下党，但在他了解了全部的情况之后，他终于是接受了现实。 凭着他多年对付抗日分子的经验，他断定，梅靖江一定是地下党。 可是在情义上，魏东仁做不到大义灭亲。 梅靖江是他调回来的，当年梅靖江父亲为了救魏东仁而身亡，调梅靖江回来的第一天魏东仁就保证要补偿他，可是现实呢？ 现实太残酷，梅靖江回来之后，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而他也迅速的失势。 所以，他心中对梅靖江有着强烈的愧疚感。 因为这份愧疚感，他心中对顾卫林升起了恨意。 顾卫林亲手开枪打死梅靖江的，魏东仁需要顾卫林给他，给死去的梅靖江一个交代。 故而，刚才顾卫林进来的时候，他给顾卫林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怎么，马处长说不出来了？” “不是我说不出来，而是有些事情我不想和孙处长争辩，局座现在告假，按照魏局的安排便可。” 一直是马思鸣和孙金诚两人之间在扯皮，杨怀德时不时插一句，周向佛和顾春华向来是修行高深的得道之人，不屑参与进去。 魏东仁始终看不到顾卫林有要说话的样子，他没想到顾卫林如此淡定，顾卫林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这小子绝非好惹之辈。 既然顾卫林不主动说话，魏东仁索性笑着点名道：“顾处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第三百九十四章 尽在掌握 马思鸣和孙金诚在魏东仁轻喝的提醒声之下住嘴，看着被魏东仁点名的顾卫林。 马思鸣脸色不好看，明明是魏东仁示意他的，怎么现在魏东仁反而胳膊肘往外拐？ 孙金诚微微笑道，整个政保局知道，顾卫林和他关系最好，魏东仁点顾卫林，这难道不是变相的拉偏架，但是转而一想，他突然发现，魏东仁的目的可能就是顾卫林，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顾卫林也没有想到魏东仁会突然将矛头指向他。 这话还真不好回答，但他也不是不会说话的主儿。 “魏局，我对行动和情报都不是很了解，让我来说，恐怕会耽误大家的工作，毕竟不专业！” “此言差矣，顾处长的本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当初在自查小组，后来又到经济检查科，现在更是身兼三职，说顾处长不专业，这话实在荒谬。”魏东仁将顾卫林捧得高高的。 顾卫林心中苦笑不已，魏东仁这是必须要他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就没打算发放过他。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魏东仁在故意为难顾卫林，两人好像杠上了一般。 谁又能知道，魏东仁是在为梅靖江出头呢？ “这事儿我看还是应该按照局座的安排来，轻易改动，不仅不利于工作，耽误时间，有可能大家工作繁重之后，会造成失误，每个人都应该起到作用，政保局不是靠哪个人而运作的。 魏局，各位，我这个人说话比较实在，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请大家多包涵，既然魏局让我说，那我就多说几句。 不仅此次工作不该调整，并且整个政保局都不能在因为局座的告假而回到当初那种状态。” 若是顾卫林前面的话仅仅是让魏东仁不悦，让马思鸣不痛快，那后面的话就是在打魏东仁脸，这是公然再说，魏东仁不应该动吉高志的布置，也就是变相的否定魏东仁作为常务副局长的任命。 “不怕大家不高兴，局里现在的局面来之不易，请大家珍惜眼前事，不要好高骛远，否则一旦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试问在座的谁能去小野司令面前交代，就更别说去小泉司令那里交代了！” 顾卫林的话越说越严重，扣得帽子也是越来越大，在座的所有人敢和日本人叫板的有谁？ 顾卫林环顾四周，叹气道：“我想大家应该众志成城、挖出内奸、一心抓住抗日分子，而不是在谈论谁该负责什么？我觉得，只要是局里的人，就有义务去干成这件事情儿。” 杨怀德偷偷的朝顾卫林竖了个大拇指，顾卫林的话大部分都是在揶揄魏东仁。 魏东仁没想到顾卫林的煽动能力这么强，他有些后悔让顾卫林开口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想收回也难了！ 站起身子，增强自己的气势，魏东仁顿声道：“顾处长说的不错，但我想我还是有权利调整一下分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 话毕，魏东仁就动身离去，留下一群翻白眼的人。 “老马，这事儿你也敢瞎掺和？” 等所有的科级人员离去，只剩下几个“老态龙钟”姿态的处长级别的人时，孙金诚质问道。 马思鸣苦笑一声，既然魏东仁点了他的将，他就必须做到。 若是说吉高志是有意让马思鸣和他们成为平衡的对立面，而魏东仁则是在破坏这样平衡的对立面。 “刚才卫林说的不错，老魏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 若是换做几个月前，魏东仁这么安排也就这么安排了，但今时不同往日，由于吉高志营造出的氛围，孙金诚敢于反驳了。 “老孙，忍一忍。”顾春华劝道。 “忍不了。” “忍不了也得忍，这事儿我先向局座汇报，把情况弄清楚再说。”顾卫林站起身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给局座添堵？”顾卫林瞪了一眼孙金诚道，别看顾卫林比他们小十几岁，但顾卫林气势是有的。 魏东仁看着顾卫林驱车离去，顾卫林在会议室的话让他心里很不痛快，原本还想对顾卫林仁慈一点，现在却是一点仁慈的想法都没有。 “这么着急做什么？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到位了？”吉高志看着去而复返的顾卫林，问道。 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吉高志进行汇报，显然吉高志早就知道魏东仁东山再起的事情。 “怎么？很意外？” “不是，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太担心了。”顾卫林笑道。 “这件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小野君和田木君的理念不同，我与小野君的理念也不同，自然会有矛盾，现在田木君在前线受伤修养，加上军列又出事儿，小泉司令那里追的紧，他启动魏东仁也无可厚非。”吉高志躺在摇椅上缓缓的说道，似乎他一点都不急。 从吉高志的话中，顾卫林不难听出日本人之间那点龌龊的事情，虽然早就知道两人不和，但是没想到魏东仁的重新启用，竟然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魏东仁只是他的马前卒，来试探我的，但我依旧会按照我的理念去改变政保局，政保局决不能只是一个空壳子，一定要起到他该有的作用。”吉高志坚决的说道，眼神之中带着坚毅，似乎就算前面有无限的困难，他都能克服。 按照吉高志的话，顾卫林应该帮着小野五郎才是，吉高志所做的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打击江城的抗日分子，而小野五郎其实不然，虽然他也这么说，但他真正的用心不在上面。 但，现在站在吉高志这条船上，顾卫林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立场。 “任由他去闹吧，情况我都能控制的住，你做好自己该做的，我向小野君请了一周的假，这一周有什么事你都到家来向我汇报。” 顾卫林点了点头，吉高志的话他明白，但他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政保局本就是一正两副三个局长，现在除却魏东仁被启用，还会调来一个副局长，小野怎么做，却还是不知道呢，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顾卫林点了点头，这么说他就明白了，看来政保局是永远不会消停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重组队伍 不过这样也好，政保局一直不消停，那他们就没有精力去对付抗日的同志，反倒是可以借着机会慢慢消耗日本人在江城的力量。 顾卫林拿捏不准在江城的这些个日本人心里究竟这么想的，总归有一点他清楚，见机行事。 顾卫林被吉高志留下吃过晚饭才走的，吉高松子巴不得顾卫林能够多待一些时间。 姜文青已经收到了顾卫林见面的信息，顾卫林开车沿着江南路一路到底，这是姜文青另一处见面点。 再见姜文青，顾卫林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憔悴，好似将整个江城站搭进去，他都不在乎。 “你放心好了，我的承受能力可以，城外的小组很快就会赶回来，到时候江城站依旧存在，只要我不被抓，不被撤职，江城站永远都会存在。” “有老师运筹帷幄，我就放心了。” 顾卫林心里知道姜文青是怎么想的，牺牲了这些个人又怎么样？总归是完成任务，这样他姜文青对重庆总部也有交代，只要总部满意，只要姜文青不被日本人抓住，那么江城站重整旗鼓只是时间问题。 顾卫林透过这么多的事例，已经看透了军统的本质。 看姜文青现在和他谈笑风生的样子，恐怕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老师，我的身份暴露了。” 姜文青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怎么回事？” 顾卫林将黄雀被马思鸣知晓的信息，以及政保局正在追查黄雀的信息告诉了姜文青，并且将魏东仁复出的消息也一并告知。 “看来内奸依然存在。”姜文青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 “到这个时候，内奸要么在被捕的人之中，要么就在”姜文青没有将话说下去。 “要么，内奸就在剩余的人之中。”顾卫林接到。 姜文青点点头，顾卫林说的不错，相比较而言，他更加相信内奸在剩余的人之中。 首先，他便排除了姜哲和孔荀，若是他二人是内奸，那江城站早就覆灭了。 “这么说只能是剩下的几个人之中？”姜文青反问道。 顾卫林点点头，问道：“剩下的人之中有特训班的人么？” 姜文青摇了摇头，先前他们怀疑内奸隐藏在特训班之中，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那只有一个可能！”顾卫林说道。 姜文青点了点头，他知道顾卫林的意思，不是特训班的人，那就是刘之林事件过后，加入的人。 如今，只剩下于文海！ “文海应该不是内奸。”姜文青一贯秉持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理念，现在有些动摇。 “那也就是说内奸被马思鸣抓起来了？” 姜文青又摇了摇头，他要好好想想这件事情。 “老师，要我说，咱们不如这样” 姜文青眼睛一亮，顾卫林所说的的确是好法子。 “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滑头。” 顾卫林憨憨一笑，在姜文青面前表现的不能太聪明。 他知道姜文青的为人性格，若是表现的太聪明的话，姜文青一定会对顾卫林有所警惕的，就算是自己人，那该防备还是得防备。 顾卫林离开之后，姜文青并没有急着离去，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道身影敲响了门。 是不是别人，正是徐满谦。 “我暴露了！”这是徐满谦的第一句话。 姜文青难以置信的看着徐满谦，愣在原地，刚才顾卫林告诉他暴露了，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徐满谦说他暴露了，姜文青真的是难以接受。 “总部出了问题？” 徐满谦点了点头，照理说像他这样的人总部就不该留下材料，当然，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只是，有些事情是不可控的。 “下一步怎么办？” “他们暂时还没有发现我，总部没让我撤退之前，我是不会撤退的。” 姜文青知道徐满谦的意思，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们这一次闹得动静太大，日本人的隐藏在各个地方的谍报人员全部暗中查探这次消息走露的人，你告诉黄雀，务必小心。” “我知道，我已经提醒过他了，还有，你不宜和顾卫林住在一起了，让他搬出去。”姜文青说道，徐满谦明白姜文青的意思，若是两方住在一起，对谁都不好，他们家中，全部都是军统，一旦东窗事发，那牵扯的东西就多了。 这样的做法是在规避风险。 “小野现在对政保局的表现十分的不满意，尤其是对吉高志，这段时间你要抓紧恢复。” 两人互相交代了许多事情，之后才分头离去。 顾卫林一早起来，就被徐满谦叫住，徐满谦让他找个地方搬出去。 “徐叔” “我不是赶你走，现在形势不一般，我们两个住在一起，不太方便，外人看起来也不太好。” 徐满谦的建议很中肯，顾卫林猜测徐满谦一定是在宪兵司令部听说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说。 “徐叔，是不是宪兵司令部有什么说法？” 徐满谦顿了顿，笑道：“没什么，只是小野司令最近不满政保局的做法，可能接下来会有大动作罢了。” 顾卫林了然于胸，若不是小野五郎不满，怎么可能又提拔魏东仁，又让徐满谦和自己划清界限。 一听说顾卫林要搬家，田文斌比谁都着急上心，自告奋勇的要为顾卫林物色住处。 “处座，怎么样？” 顾卫林满意的点点头，两层的小楼，独立小院，站在楼上可以将四周看的清清楚楚，关键是位置不错。 见顾卫林露出满意的神色，田文斌心中暗暗窃喜，为了这栋小房子，他可花了不少心思。 看完房子，顾卫林照例先去了吉高志那里，问吉高志今天有什么指示，他去局里也好向众人传达，并且顾卫林将自己换住处的事情告诉了吉高志。 没成想，吉高志倒是笑了笑，恐怕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般。 “小野君对我有意见，自然是要身边的人和你保持距离，这样也好。”吉高志知道顾卫林和徐满谦的关系，在他看来，徐满谦在顾卫林心中一定占有很重的地位，毕竟曾经与顾卫林有活命之恩。 “局座，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什么事情是商量解决不了的。”顾卫林试探的说。 第三百九十六章 人间地狱 吉高志瞥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说的不错，可是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难。 吉高志又向顾卫林灌输了他的思想，顾卫林只好接受着。 车开在路上，半路停车从报童手中要了一份江城日报，快速的浏览之后，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顾卫林有些失望。 在车上怔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 接头人一直没有给他接头信息，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长时间的脱离组织，不是一件好事情，往后解释不清怎么办？ 发动汽车，顾卫林的车缓缓起步。 “顾处长” 声音听起来很熟悉，顾卫林冒出头，朝着车窗外看了看，原来是岳泰东。 “越来是岳助理。”顾卫林笑道。 “顾处长，别来无恙啊。”岳泰东依旧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拉开副驾驶的门，直接上了顾卫林的车。 “怎么？有事儿？”顾卫林疑惑的问道。 岳泰东一怔，看上去顾卫林的脸色不是很好，但他是什么人？为了生意可以不要命的人。 “顾处长，还没恭喜你成为机要室主任呢，现在在政保局之中，你可是炽手可热啊！” “岳助理说笑，我现在是自身难保还差不多。”顾卫林道。 “不不不，虽然你们政保局有风浪，但比不上我们市政府的风浪大，其他人会淹死，顾处长你不会！”岳泰东肯定的说。 “好了，少废话，想说什么就说罢！” “顾处长爽快。”岳泰东竖起大拇指，又说道：“还是那件事情，现在不必经他人的手，顾处长得天独厚的条件，这么丰富的资源，何必浪费呢？” 岳泰东在暗示顾卫林，他一直纠缠顾卫林不放的理由就是看中了顾卫林手里的情报资源，以前是因为顾卫林和梅靖江关系好，却没想到梅靖江是地下党。 现在顾卫林接任了机要室主任的职务，接触政保局的机要文件更加的方便，只要顾卫林稍微那么留点心，提供一点重要的情报，经过岳泰东的手，这些情报就会变成真金白银。 岳泰东相信，只要是他手里的情报，并点醒对方是从政保局出来的，军统、中统会抢着要，甚至就连地下党恐怕也会动心。 为了真金白银，岳泰东一直关注顾卫林，本想最近就去约顾卫林出来，却没想到今天碰到了。 顾卫林冷哼一声，这事儿的确赚钱，可是他不能做，若他真的是汉奸，看恐怕也就干这到卖情报的事情了，但他骨子里不是，所以这事儿他不能干。 “顾处长，相信我，只要是经我手的东西，绝不会将源头泄露出去的，你放心好了！”岳泰东保证道。 顾卫林摇了摇头，笑道：“岳助理还是找其他人合作吧，顾某对这个不敢兴趣，再说你看顾某是想缺钱的人？” 岳泰东一琢磨还真是，顾卫林压根也不缺钱啊！ 他相信，只要是人就有弱点，现在他发现不了顾卫林的弱点，总有一天，他会发现。 看着岳泰东离开的背景，来时不时朝他挥手，顾卫林的眉头紧皱，梅靖江牺牲之前已经警告过顾卫林，切不可与这种人多来往，上次顾卫林急急忙忙找岳泰东卖情报，就是一种十分欠妥当的做法。 将车挺稳在院中，周定虎疾步挡住顾卫林的去路。。 “周科长有事儿？”顾卫林狐疑的问道，行动处的人什么时候这么不知分寸了。 “马处长请顾处长一起去提审军统，还说这是局座交代的。”周定虎如实的说道。 顾卫林一愣，随即点点头，跟在周定虎的后面往审讯楼走去。 马思鸣拐着弯的让周定虎来请他去提审，并且特意告诉顾卫林这是他在遵循吉高志的命令做事，无非是看透了魏东仁东山再起的本质。 “马处长” 顾卫林走到的时候，马思鸣已经在审问了。 马思鸣朝着顾卫林点点头，继续他的“审讯大业”。 鞭子抽在人的身上，啪啪作响，盐水往伤口上撒，其滋味可想而知。 很多人徘徊在说与不说之间，其实他们真的不是很清楚马思鸣所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说的人此时安然无恙的在一边交代，不说的人或是绑着，或是吊着，有的老虎凳伺候，更有甚至此时已经被电晕在电椅上。 “让顾处长见笑了，这些小啰啰不大刑伺候根本不老实。” 马思鸣口中的小啰啰都是军统的行动人员，这些人或多或少为抗日做出过贡献，在姜文青手下抛头颅洒热血，而现在却是这般待遇。 饶是顾卫林对军统有看法，但他对这些宁死不屈的人心中肃然起敬。 不由的，他又想起了梅靖江，宁愿自绝于他面前，也不愿意幸生。 “这些人，都这样。”顾卫林笑道。 这边话音未落，马思鸣一转头，只见绑在木架子上的军统行动人员一口浓血吐在马思鸣的脸上，马思鸣没有来得及闭闪，整个脸都在滴血。 掏出枪，对这眉心就是一枪，马思鸣没有丝毫的犹豫。 顾卫林愣在原地，虽然他对死人、枪杀人不排斥，但马思鸣如此的做法，还是让他觉得过于震撼。 看着被拖向墙角的尸体，那里已经不止一具尸体了，想来马思鸣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杀人了。 随着枪声落下，还未被审讯的人中，瞬间有几人双腿发软，而后瘫坐在地上，嘴里喊着要交代。 顾卫林理解他们，换做是他，他能承受的住么？ 或许梅靖江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也有那不怕死的，试图与特务对抗，但留下的依旧只是一具尸体。 顾卫林终于明白了审讯楼坐在的意义，也明白了地下审讯和地上审讯的区别。 只有有价值的人才会被独立安排，专人伺候，前期甚至是几乎不受刑罚，但像这种底层的人员，被抓住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顾卫林眼前所看到一切。 此时将审讯楼的地下审讯室称之为人间地狱一点也不为过。 将毛巾扔入脸盆，吐了口痰，马思鸣整了整衣服，有恢复了高深莫测的状态，刚才那一脸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百九十七章 隔岸观火 “白费功夫” 马思鸣将审讯记录扔在桌子上，冷哼道，这些人交代的没有一件事情是重点，唯一能让他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的就是关于黄雀。 虽然这些人话里话外都没有提到过黄雀，但是通过他们所交代的江城站数次的行动来看，黄雀早就存在，并且随时能获取政保局内部的机密。 “顾处长要不要甩甩力气？”马思鸣将记录拿给顾卫林，站在顾卫林身边笑着问道。 接过文件，顾卫林并没有应答马思鸣的话。 顾卫林还未翻看记录，耳边只听见两声枪响，惊的他迅速往后撤去，手已经往腰间摸去。 马思鸣好似杀人上瘾了一般，有一名军统倒在地上，他身前站的是行动处的行动人员。 顾卫林明白，恐怕是这名军统想对特务动手，被马思鸣察觉了。 特务朝着马思鸣道谢，一脚踩在还留着一口气的军统人员脸上，槽牙紧咬，下颚吃着劲，脸上的肌肉棱角分明。 看得出来，此人是真的用力了。 脚从脸上一下，脚上穿着的劣质皮鞋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连踢数脚，直到对方没了气息，才有人拉着腿，将人拖走，扔进死人堆里。 顾卫林脸色不好，拿着审讯记录本的左手微微一抖，看了一眼马思鸣，保持着自己的状态。 将审讯记录扔在桌子上，冷哼道：“马处长，这就是你所谓审讯？审讯要的是结果，不是看你在这里滥杀！” 马思鸣一愣，他以为顾卫林能够从审讯记录看出点什么，想来顾卫林这么说，一定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顾处长，不杀他们，不足以儆效尤，看到没，只有见血，知道活着的好处，他们才会乖乖就范。”马思鸣理所当然的说道。 诚然，站在马思鸣的角度，这么做的确没错，甚至顾卫林现在站在这个立场上，他也必须的赞同马思鸣所说的话。 只是，这样是不是太麻木不仁了？ “马处长，你知道么？要是这件事情传出去，你想过后果么？”顾卫林眉头一皱，微微侧头，在马思鸣耳边说道。 马思鸣眼神一滞，这他倒是没有想过，但随后他就恢复清明，笑道：“顾处长，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准备”说着马思鸣一顿，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到时候还请顾处长帮帮忙！” “哦？我怎么帮你？”顾卫林疑惑道。 “这个嘛，到时候就知道了。” 马思鸣什么都不说，他只相信自己，这种人已经孤傲自负到一定地步了。 顾卫林相信马思鸣是因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才变得三缄其口的。 顾卫林也不问，上赶着追问别人，不是顾卫林的性格，既然马思鸣说需要他的帮助，那到时候自然就清楚了。 “马处长，昨天魏局说的事儿，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顾卫林转移话题，准备套套马思鸣的话儿，不单是为吉高志在问，也是为他自己在问。 “我自是知道如何处理，这倒是不需要顾处长提醒。” 一说这个，马思鸣就显得有些不高兴，有点疏远顾卫林的样子。 “马处长清楚就好，咱们这些个处长隔岸观火就好了，有些事情不参与最好。”顾卫林喃喃道。 马思鸣心中将顾卫林的话过了一遍，这其中未必没有吉高志的授意，否则顾卫林不会特意和他说这些话。 一言不发，马思鸣心中自有计较。 “顾处长，魏局有请！” 谭运林来到地下审讯室，看见现状，忍不住滚动这喉结，咽了咽口水，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现状。 他巴不得顾卫林赶紧和他离开。 “马处长好好思虑思虑！”顾卫林在马思鸣身边低声道，而后随着谭运林出了审讯楼。 “谭秘书有些不适应？” “只是离得这么近，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要说政保局之中的人，尤其是出过行动的人，对这种事情觉得恶心、不适应，那说出去真的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顾卫林呵呵笑着：“不知道魏局找我做什么？” 谭运林微微摇头，他着实不是很清楚，魏东仁并不是什么话都告诉他。 但他有又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显得他和魏东仁关系并不亲密，容易让人产生想法，于是小声说道：“听说魏局要调整局里的人事。” 话已至此，点到为止！ 顾卫林心中有数，冲着谭运林笑了笑，推门而入。 魏东仁请顾卫林坐下，而他则是靠在椅子上，胳膊搭在扶手上，双手交叉放置在肚子前。 “找你来主要是想提前向你吹个风，我仔细考虑过昨天你提的意见，很不错。 一人干多份事情，多嚼不烂的道理我还只知道的，卫林你一个人身兼三职，恐怕有些繁重了。 当然，我不是说你能力不到位，只是担心你把自己累到，这就不好了。 小野司令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在后勤处给你配个副手，机要室的工作相对来说不是很麻烦，这样你也能一心一意的搞好经济检查科的工作。” 魏东仁说的很慢，生怕顾卫林听不清他的话，说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着顾卫林的表情。 顾卫林始终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他直到魏东仁在观察他，所以他在用心听。 “你觉得怎么样？”最后，魏东仁笑着问道。 顾卫林眉头动了动，刚才在地下审讯室，他还劝马思鸣有一个隔岸观火的心态，现在魏东仁将火烧到他的头上，顾卫林自己却要想清楚该怎么回答。 魏东仁话里话外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将事情往小野五郎身上推，用小野五郎来压他，想来这些话已经反复考虑斟酌很久了。 若是顾卫林反对，那就是反对小野五郎的命令，和小野五郎作对，饶是吉高志会保着顾卫林可能也保不住，至少经济检查科可能就会丢失，前面好几次小野五郎都想将经济检查科易主了；若是顺从，又会掉到魏东仁的坑里，魏东仁安排一人来分他的权、恶心他，顾卫林同样接受不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个人发展 但，两害相比，取其轻者，保全自己。 抬起头，顾卫林嘴角一裂，笑道：“有劳魏局惦念了，自从我进局里起，魏局一直都很关照我，我自是听从魏局的安排。” 是听从，不是服从。 魏东仁听得出来，顾卫林对他有不满，不过这都不是事儿，只要顾卫林接受安排就好。 “那就这么定了，等有了结果，我便通知你。”魏东仁摆了摆手，顾卫林知趣的离去，他也不想在魏东仁这儿久待。 回到办公室，顾卫林思量良久，整个政保局之中，和魏东仁走的近，能够被魏东仁信赖，可以提拔到副处长职位的人，屈指可数。甚至说，没有。 难道魏东仁是从外面调人过来？顾卫林又否定了自己想法，绝不可能，只可能是内部调任。 再联想到小野五郎，顾卫林下意识的以为可能会是渡边俊。 狼狈为奸的事情日本人和汉奸干的还少么？ 顾卫林反正不担心谁来做这个副处长，有他在，休想有人能在后勤处翻出浪花来。 站起身子，看着院子里的人，形形色色，来来往往。 这些人里面会有吉高志口中的斧手么？ 他与姜文青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将在这件事情告诉姜文青，这是他自己判断的结果。 若是梅靖江还在，顾卫林一定会和梅靖江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再者，这个消息一定不能从他嘴里漏出去，因为吉高志只告诉了他一个人，一旦发生了什么不测的事情，被怀疑的肯定是他。 其实顾卫林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姜文青已经知道了。 斧手，军统的高级谍报员，隐藏了这么多年，竟然在朝夕之间消息就泄露，哪怕只是一个代号，也让人觉得细思极恐。 “进来” 笃笃笃的敲门声，顾卫林听得出来，有些急躁。 庞玉虎进来之后，将门锁上，步伐有些大的走到顾卫林的背后，顾卫林正看着楼下的风光。 “出什么事了？”见是庞玉虎，顾卫林笑着问道，显得风轻云淡，但语气之中还是带着一丝丝的质疑。 “处座，我听说魏局长要任命一位副处长？”庞玉虎问道。 顾卫林眉头细微一扬，心中暗道魏东仁这就这么着急将消息散出来？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过反过来一想也对，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古以来不都是如此？ “都听说了？” “都听说了，大家觉得不可思议。” 顾卫林弦外之意，并不是庞玉虎是否听说了所有的事情，而是问大家是不是都知道的了，这一点，庞玉虎领悟到了。 “哦？怎么个不可思议法？说来我听听。”顾卫林转身走了几步，坐下，示意庞玉虎也坐下。 庞玉虎有些犹豫不决，但这件事情涉及到他的利益，也涉及到他在后勤处的发展。 最为重要的是，他知道顾卫林未来的肯定不会止步于后勤处，一旦顾卫林离开，那作为顾卫林的心腹，他自己肯定会得到提拔，现在魏东仁横插一脚，要委任一个副处长，直接阻挡了庞玉虎的未来发展，所以他一定要说。 并且，庞玉虎断定顾卫林心中肯定也对新来的副处长不服，上次魏东仁开会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庞玉虎是看在眼里的，明显的对顾卫林有意见，现在又开始针对顾卫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庞玉虎不傻，他能看的清局势，只有紧跟顾卫林才有出路，他深信不疑。 “有些兄弟觉得这是上面对咱们的不信任 还有些兄弟觉得处座您本来就是副处长，再来一个副处长，后勤处有两个副处长，不像话 还有些兄弟认为” 庞玉虎说的时候时刻看着顾卫林，其实他在观察，以免自己说到什么不合适的，顾卫林听着刺耳。 其实庞玉虎汇报的这些话都是经过他加工的，真实的话远远比这要难听。 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风言风语，只要还是因为吉高志这个假期请的太奇怪，而魏东复出的也很离奇，再加上前期发生的军列被炸事件，很难不让人不往坏处联想。 当然，这些只是普通的行动人员最基本的判断，像是庞玉虎这些科长级别的，现在还在观望之中，而大部分的处长，对这件事情不说了如指掌，也是心里有数。 “就这么多？”顾卫林笑着问。 庞玉虎讪讪一笑，顾卫林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来很多人对这件事情都比较关心啊。” “是的！还请处座示下。” “没什么示下不示下的，新的副处长来了，要向对待我一样对待他，不要闹出不越快的事情，事事都要请教汇报，其余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顾卫林淡淡的说。 庞玉虎脑海迅速的转动着，顾卫林的话他已经琢磨透了。 “处座，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意思要传达到位，不要让兄弟们带着情绪工作。”顾卫林特意叮嘱道。 庞玉虎连忙点头称是，顾卫林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是他再领悟不了，这个科长也算是做到头了。 看着庞玉虎离去的身影，顾卫林觉得自己在政保局之中还是没能找准自己的位置，一直依附在吉高志身边，一直都在混日子，他不像其余的处长那般专业性很强，顾卫林认为自己更像是野路子，见缝插针，什么都能干。 其实这也不怪顾卫林，当初梅靖江发展顾卫林的时候，就没有想好顾卫林在政保局之中的发展方向，包括姜文青也是这样。 起初，大家都没有预料到顾卫林会成长到现在这种地步。 现在顾卫林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他想要仔细考虑考虑自己的发展的方向，避免再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后勤处副处长、经济检查科科长、机要室临时负责人，这些都是他目前的职务，在吉高志的计划之中，未来他要担任组建的经济处处长 顾卫林觉得自己应该应该往这上面去偏，不应该去做其他的，只是很多时候吉高志交代的临时任务，他又不得不去做，怎么处理两者之间的关系，需要好好琢磨 第三百九十九章 本心清明 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扰到了顾卫林闭目沉思自己未来之路的思绪，这个时候会是谁打来电话呢？ 抓起电话，电话是管四平打来的。 管四平一般轻易不会打电话过来。 “抓住了么？”顾卫林的眉头皱的很深。 电话那头不说的不是很清楚，顾卫林放下电话，他认为自己应该去一趟码头。 杨记米行出事了。 从管四平的话之中，顾卫林大致理出了事情的头绪，杨记米行的船和渡边俊的船队发生了碰撞，渡边俊向来是看不起中国人的，加之杨记米行本来就是小虾米，所以他直接将人扣留了，审讯之后发现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于是将船靠岸，在码头又进行审讯，发现杨记米行的米竟然不是送到周边诸镇的，而是私运给城外的军统的。 这一发现，事情可不小，渡边俊觉得自己立功了。 要说渡边俊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这次负责运输的并不是军统委派的人，而是水匪的人，被渡边俊三两下恐吓就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本渡边俊是要直接向宪兵司令部汇报的，但被管四平拦了下来，这件事情要向顾卫林汇报，征求顾卫林的意见，这才有了刚才那个电话。 顾卫林没有急着去码头，而是给姜文青留给情报，杨记米行暴露，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他相信姜文青心里一清二楚。 “顾桑” 见顾卫林到来，渡边俊兴奋的迎了上来，他巴不得现在顾卫林就决定抓人。 “都审问清楚了？” 渡边俊点头，管四平摇头。 “到底审问清楚没有？” 渡边俊摇头，管四平点头。 “我亲自去审。”顾卫林冷哼一声，其实他在拖延时间。 未等顾卫林开口，好似提前演练了一般，水匪的人直接一箩筐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倒了出来。 顾卫林也从没有指望这些水匪能将事情做到多好，也从来没有指望水匪可以为军统保守秘密。 他心里清楚，当初姜文青让他寻找水匪的落脚点，与水匪合作，为城外的军统队员提供补给，这就是一个事出无奈的举动。 顾卫林曾经想过无数种会暴露的可能，但他却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暴露。 没有理由在拖延时间，顾卫林抓起电话，要给行动处打电话，这件事情还得由行动处来办。 可话到嘴边，顾卫林又将电话撂下，行动处马思鸣现在还在审讯被他一网打尽的军统呢，哪有时间管这个。 “四平，抽一部分人，去杨记米行将人抓了。”顾卫林打算将事情交给管四平去做。 “顾桑，这件事情我看还是由我来比较好”渡边俊挡在管四平身前，自告奋勇的说道。 顾卫林眉头稍皱，刚要开口，门外便闯进来一人，喘着粗气，指着外面道：“科长，发现了重要线索。” 顾卫林狐疑的跟着来人，走到江边，原来是运米的船舱之中发现了枪支。 顾卫林的眉头皱的更深。 “事不宜迟，渡边君，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顾卫林冲着渡边俊道。 渡边俊喜滋滋的点头，和管四平一起奔赴杨记米行。 顾卫林没有去，就算他去了，也无济于事。 给姜文青留下的情报，姜文青已经收到了，顾卫林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坐车里，顾卫林长舒一口气，看了看时间，行动也差多该结束了，将车转入江南路，从43号路过，顾卫林本想下车在老刘那儿吃个馄饨，但看人比较多，顾卫林也就没有下车。 “怎么垂头丧气的？” 经济检查科又招了一批外勤，但办公地点依旧在小洋楼。 顾卫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渡边俊和管四平，沉声问道。 若是渡边俊行动成功了，绝不会是这种状态。 “说话” “科长，人都跑了！”管四平低声道。 “都跑了？怎么可能？” 瞥了一眼渡边俊，顾卫林想听听渡边俊怎么说。 “顾桑，他们在我们到达的时候离开的，我们没能抓住他们，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打草惊蛇。”渡边俊承认错误到，这样一说，顾卫林反而不好意思说什么。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江城的水匪现在躲在什么地方？是时候派人去将他们剿灭掉了。”顾卫林恶狠狠的说，渡边俊很配合的点头，他认为顾卫林说的不错，水匪都将店开到江城城内来了，这是他日本人的眼皮底下做生意，不将日本人放在眼里，这怎么能容忍？ “好了，事情你们就不要插手了，做好船运和码头的工作，剩余的事情我来办。”顾卫林将事情揽过来，这件事情不能脱离他的掌控，若是单独交给渡边俊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行动的失败，让渡边俊无话反驳，只好悻悻的放弃了和顾卫林争辩，走的时候绷着脸，一脸不悦，才来的外勤人员都不敢招惹渡边俊。 “科长，听说老魏要向后勤处动手？” “风吹的这么厉害？”顾卫林瞪了一眼钟杰，笑道。 “都是一个系统里的，江城哪里有点风春草动，谁都清楚。”钟杰笑道，顾卫林的发展不仅影响庞玉虎，同样也影响钟杰，作为最早跟在顾卫林身后的人，他为经济检查科的运行可畏是付出了很多心血，同样身上也深深的打着顾卫林的烙印，若是顾卫林什么时候真的栽了跟头，他也得跟着倒霉。 有的时候，有的人觉得自己付出的多了，认为自己有价值，该得到自己应该有的待遇，这就导致在某些事情上患得患失，最后做出令人遗憾的决定。 “科长，您放心，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您将我带出来的，我始终是和您站在一起的。”钟杰眼神清澈，坚定的说道。 顾卫林摆了摆手笑道：“这话你就说出错，有机会就该把握住，有这份心就好了，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我，我是向来不会阻挡做事的人成长的。” 话里有真有假，这些事情根本没人能够说个清楚。 第四百章 卖个关子 自从顾卫林在政保局的事情越来越多之后，来经济检查科的次数越发的少，很多人只知道有顾卫林这个人，有些人可能见过，但也有些人没有见过，趁着这个机会，钟杰为顾卫林安排一场见面会。 顾卫林始终带着审视的眼光在看人，他不知道这批人之中有没有军统和组织上的人，只希望他们在经济检查科能够做好自己的工作。 开车回去的时候，天色已黑，顾卫林发现了姜文青给他留的见面信号，将车开往江边，在江边某一排树下，姜文青如黑猫一般，窜入顾卫林的车中。 “今天的事情多亏你情报传的及时，否则杨忠恕一行人绝对要遭受大难。”姜文青心情愉悦的说。 姜文青今天发现顾卫林留下的情报时间有些晚，让孔荀将情报送到的时候，渡边俊已经带人到了，两方人马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幸好杨忠恕一行人腿脚快，否则真的栽了。 “我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这条线断了，接下来怎么办？”顾卫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开车，一边问。 “城外的大部分人都要调回来，剩下的在可以自己解决这些问题。” 顾卫林点了点头，姜文青上次说的事情他知道，重整旗鼓，召回城外的人。 “让他们分批进城，不要一起。”顾卫林叮嘱道。 这一点姜文青自然知道，码头和路口查的都严，只是路口稍微比码头要松那么一点而已。 “他们的良民证和居住证以及户籍证明怎么办？”车拐了个弯儿，顾卫林问道。 这一点姜文青让顾卫林别担心，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儿。 顾卫林点了点头，看来姜文青在江城还有其他不少的渠道，否则说话也不会这么自信。 猎日计划虽然没能将车上的人一网打尽，但至少震慑了日本人，当然江城站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只不过姜文青不在乎这点损失。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顾卫林问。 姜文青摇摇头，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今晚十点，去镜湖路8号301，在哪里会有人等你。” 顾卫林一愣，姜文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多好，非得弄得神神秘秘。 “老师，能告诉做什么嘛？” 姜文青嘿嘿一笑，他本就没打算告诉顾卫林，若是需要告诉顾卫林，他早就说了。 见顾卫林不说话，姜文青知道顾卫林心里在闹别扭，但他相信，等他去了镜湖路8号，就不会觉得心里不好受了。 看了看车窗外，姜文青让顾卫林调头。 “上次你和我说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就在这两天，我一定要将内奸查出来。”姜文青咬牙切齿道。 顾卫林点点头，姜文青送到目的地，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将车折回去，去了江南路，老刘还没有收摊。 “顾先生，你可是好些时间没来了。” 老刘还是那个样子，甭管顾卫林是什么人，他也不在乎，只要在他这里吃馄饨，他都当做客人，只不过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顾卫林看了一眼对面的电话局，除了顶楼的灯是灭的，其余楼层基本是灯火通明。 “小段，下面的人你认识？”尹继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段雪的背后，朝着段雪看的位置，问道。 段雪笑道：“组长，这人你也认识。” 尹继海不相信，凑近着看了看，段雪身上散发出来大的香味，让他有些陶醉，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自从上个老婆跟人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结婚，直到段雪到电话局来工作之后，他沉寂很久的下半身，终于会思考问题了。 段雪似乎意识到了侧后方男人的举动，身子往前弹了弹，指着下面道：“组长，是不是觉得认识？” 尹继海这才反应过来，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回味无穷，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下面吃馄饨的顾卫林，愣了愣，段雪说的不错，此人他的确认识。 “真没想到，堂堂政保局之中的风云人物，竟然也会在这里吃的这么痛快。” 段雪心中轻哼一声，在她眼里，汉奸连这些吃的都不应该有，想想边区的百姓和前线的战士，有的连口吃的都没有。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也是人，在怎么风光，也得吃饱不是？”段雪内心之中的表现毫无痕迹，说话也是在理，尹继海特意多看了几眼顾卫林，随着段雪从窗口离开，他也赶紧跟在后面回去。 电话局的工作并不轻松，偶尔出来放放风，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顾卫林抬头看了看，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可又没有看到人，总不会是自己吃饱了撑着，出现幻觉了吧。 将车停在隐蔽的地方，顾卫林准备步行去镜湖路8号，开车去的目标太大。 这是一处民房，并不是独立的，看起来应该是很多人住的，借着月光看了看手表，九点五十五。 向楼上走去，楼有些破，楼道里面有微弱的灯光，想来是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走上三楼，顾卫林看到了门牌，确定是301之后，借着微弱的灯光，瞧了瞧时间，九点五十九分。 秒针再走半圈，他就敲门。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很急促，这是姜文青特意交代的。 刹那间，门开了，并没有看到人。 顾卫林相信姜文青不会欺骗自己，但他还是有所准备，手慢慢的向背后伸进去，枪已经握在手中。 其实，这样没有任何信息的见面，顾卫林不应该来，但是姜文青既然能够在不告诉详细信息的情况之下就让他来，他相信来见的人一定是值得信赖的，否则姜文青怎么舍得让他去趟龙潭虎穴？ 进去之后，门猛地被关上，顾卫林早就料到了，掏出枪转身就对着门背后，果然人在门后，对方同样用枪指着顾卫林。 两人相视的那一瞬间，很显然都被对方给震惊到了。 顾卫林怎么也没想到，姜文青让他来见的人竟然是 第四百零一章 你的助手 顾卫林怎么也没想到，他要见的人竟然是罗富贵。 当然，罗富贵是其大名，其外号佛爷。 将枪收起，顾卫林狐疑的看着佛爷，他怎么也想不到佛爷竟然被姜文青给发展成了军统。 难怪姜文青不告诉他要见的人是谁。 佛爷心中同样十分的复杂。 显然，姜文青同样没有告诉他要见的人是谁。 怔怔的看着顾卫林，他没有想到自己即将服务的上级竟然是顾卫林，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顾卫林竟然和他一样，加入了军统。 他就知道，曾经那么有想法的顾卫林，不可能真正的成为日本人的走狗。 “怎么？傻了？” 顾卫林最先镇定下来，几乎在看见佛爷的那一瞬间，他就将事情推断的差不多。 佛爷反倒是显得有些慌乱，赶紧请顾卫林坐下。 “想笑就笑，憋着做什么？”顾卫林看着佛爷道，当初在三条街，关系和顾卫林最为亲近的要属管四平和佛爷，上次管四平说见到了佛爷，顾卫林还让管四平联系佛爷见面呢。 没想到今天倒是真的见面了。 突然，佛爷流下了眼泪。 “说的好好的，你哭什么？” 顾卫林赶紧站起来，扶住佛爷，两人见面本就是高兴的事情，伤心啥？ “顾哥，我不是伤心，是高兴！” 佛爷的惆怅似乎影响到了顾卫林，让顾卫林也觉得有些难受，鼻尖泛酸，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一番寒暄过后，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下来，才算进入正题。 “站长派我来担任你的助手，目前站内还有政保局的卧底，考虑到并且不确定有多少，为了安全起见，站长决定以后由我担任你和他之间的联络员。” 这一番本来应该是姜文青告诉顾卫林的，现在成了佛爷转达。 顾卫林微微思虑，这样的确能保全双方的安全，但给工作加上一条线，有可能拖延。 姜文青早就考虑到了顾卫林的担心。 “站长早有交代，我以后是你的专职联络员，只负责给你们传递情报。”佛爷笑着说道。 姜文青虽然没有过多的向他交代顾卫林的事情，但从他的叙述之中，他能感受到姜文青对顾卫林的重视，和他不可同日而语。 “那我怎么联系你？” “这个简单，我的新身份是江城大街之上的人力车夫，没事的时候我会将车停在政保局对面，你只要经常乘坐我的车便可以。”佛爷解释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看来姜文青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了，江城的人力车夫不算多，但也不能说少，政保局大院之外，哪天不是停着数十辆车，等待人们的召唤？ 让佛爷扮作人力车夫，不得不说，的确是个好主意，只要顾卫林离开政保局，就可以与他联系，这样可以有效的避免自己暴露。 今晚两人见面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确认身份，姜文青故意为两人安排这么一次“别出心裁”的见面，让两人又惊又喜。 “站长真是大胆，若是今晚来的不是你接头人你该怎么办？” “那就会死在我的枪下。”佛爷严肃的说。 “哦？” “虽然站长没有告诉我来人是谁，但他跟我说是我的熟人，我心里就有数了，其实也难为站长这么良苦的用心！”佛爷叹气道。 佛爷之所以会加入军统，完全是巧合，当初他接了一单，就是护送刘之林的家人出城，没想到护送成功之后，就被军统盯上，慢慢的被发展为外围，再到后来成为正式人员，变成姜文青单独联系的情报员。 若是没有当初佛爷护送刘之林的家人，他也不会误打误撞加入军统，说不定现在还在什么地方厮混着呢。 “这么说，当初在城门口，你是送走了刘之林的家人才折回来的？” 顾卫林猛地想起了当初的事情。 刘之林在第二次被抓捕之后，顾卫林当时内心之中出于怜悯，鬼使神差的要去掩护刘之林的家人撤离江城，他记得当时到城门口的时候，在哪里待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所谓的刘之林家人。 反倒是在那里碰到了佛爷，记得当时佛爷说是去外面走了趟货，没想到这趟货竟然走的是活物，并且是人。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佛爷就已经开始和军统接触了。 真是造化弄人，谁又能想到当时的发生的事情会在现在得到解释，并且还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将话放在心里，顾卫林并没有因为兴奋，将自己当时在那里的目的告诉佛爷。 “真想不到。”顾卫林感叹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顾哥你的身份呵呵呵，咱们总归又在一起战斗了。”佛爷笑道，能和顾卫林在一起工作，为了抗日而出力，他十分乐意。 猛地，佛爷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照理说他不应该问，但是出于自己的本心，他还是问出了口。 “四平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 顾卫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佛爷这个问题，佛爷能被军统发展，那管四平呢？顾卫林心中其实也不知道。在顾卫林心里，他还是希望管四平能够加入地下党。 本想着找时间和梅靖江说这件事情，可惜梅靖江已经牺牲。 摇了摇头，否定了管四平是自己人。 佛爷没有往下多问，管四平一直跟着顾卫林，并且现在已经在码头能够独立行事，他相信，只要管四平跟在顾卫林后面，就绝对不会出事儿。 当然，之前他不这么想，原本佛爷是想着等任务结束，就找机会介绍管四平加入军统的，为日本人做事，当汉奸，不是长久之计。 “我听四平说前段时间你经常出入码头，是在走货？” 佛爷点了点头，对于顾卫林来说，这不是什么秘密，他被姜文青派去和水匪接触，负责粮食的运输，由于杨记米行暴露，才被姜文青撤回。 之所说对顾卫林来说这不是秘密，是因为佛爷知道，今天杨记米行能够逃脱魔抓，其中肯定有顾卫林的功劳。 两人聊了很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佛爷的经历，以及日后的一些联络，总之该聊的话题都聊遍了，顾卫林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准时离开镜湖路8号 第四百零二章 反主易帜 “来份江城日报。” 顾卫林从窗口将钱扔给报童，报童将报纸塞给顾卫林，报纸上并没有和自己有关的寻物启事，顾卫林再次失望。 说好的接头人呢？到现在都不出现，他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得时间越久，就越发的艰难和孤独。 难道和姜文青之间就没有情谊了？ 并非如此，只是有些东西说起来很玄妙。 开车到政保局的时候，顾卫林特意看了一眼对面，佛爷果真出现在了马路上，破草帽加上一条略黑的手巾搭在肩上，坐在车上用草帽扇风，看上去还像模像样的。 拐进院子，顾卫林径直上了楼。 不多时，谭运林再次来顾卫林开会，顾卫林差不多知道应该是魏东仁要向他亮剑了。 “知道是谁不？”孙金诚拉住顾卫林，低声问道。 顾卫林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是谁。 孙金诚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昨天本想找顾卫林聊聊，去的时候顾卫林的办公室正有人，本想晚点在去的，顾卫林又不在办公室，后来才知道码头出了事情。 “昨天的事情老魏知道了，说你知情不报。” “哼，经济检查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插手了？”顾卫林冷哼一声，魏东仁在政保局范围之内插手他的工作，顾卫林还愿意配合一下，可有些东西是根本不可能避让的。 “反正你小心些，还不知道新来的人是谁呢，别恶心到你。” “我心里有数。”点头道。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室，顾卫林隔着杨怀德坐在孙金诚的下座。 扫了一眼会议室，没有其他人，依旧是这几个处长。 魏东仁很简便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好像有点迫不及待一般。 顾卫林等待魏东仁的发难，诚如昨天吉高志在电话之中说的一样，魏东仁想通过打压顾卫林来展示他在政保局的实力，那他就打错算盘了。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下面就给大家介绍一下后勤处新的副处长。” 话音刚落，只见会议室的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谭运林。 众人心中一禀，难道是他？ 原来，谭运林只是开个门而已，众人这才放下心，他们还以为魏东仁失心疯了，找不到人，竟然将谭运林提拔到这个位置上。 但，紧接着后面出来的人，却让众人将眼光都看向了孙金诚。 孙金诚脸上带着惊愕，脸色瞬间有些发白，死死的盯着来人，难以置信。 看向顾卫林，孙金诚有种想要解释一番的感觉。 孙金诚此时脑海之中能想到的就是，昨天应该和顾卫林交流的，可能现在顾卫林已经误会他了，将他和魏东仁规划为一个阵营的人。 顾卫林倒是不着急，有些人他了解的很。 “可能大家并不陌生，乔科长，也是即将就任的乔副处长，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关照。”魏东仁含笑宣布着，他喜欢看孙金诚惊愕的样子，可惜在顾卫林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这是个遗憾，他多么希望能将顾卫林这一瞬间的表情记录下来！ “顾处长，你看？” “魏局，你放心，乔处长能来后勤处是后勤处的荣幸，我相信后勤处所有的同仁都会欢迎的。”顾卫林微笑着说道，语气不紧不慢，同时对乔四报以微笑，这可微笑在乔四看来，却是那么的扎眼。 孙金诚几欲开口，顾卫林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 但孙金诚没能沉住气，这种背主弃义的人，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魏局，乔四是我情报处的人，怎么升迁也不和我通个气？”阴阳怪气的话让魏东仁听起来特别不爽。 瞧了一眼乔四，魏东仁把脸下来，呵斥道：“乔处长，怎么？你没向孙处长汇报这件事情么？” 乔四干脆的回答道忘记了，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朝孙金诚道歉，给足了孙金诚面子，同时也将孙金诚的话封死。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魏东仁冷喝道。 孙金诚动了动嘴，还能说什么？ 看着魏东仁和乔四配合的模样，就知道两人早就沆瀣一气了，怕是为了堵住自己的嘴，早就商量好了这一通说辞。 黑着脸，孙金诚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但他与乔四接下的怨，不是这么容易化解的。 乔四这样做属于吃里扒外，但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却无可厚非。 当初在自查组的时候，顾卫林明明有机会成为情报处四科的科长，但是众多的原因阻挡了顾卫林的脚步，其中最大的阻力来自于孙金诚，这一点孙金诚心中最清楚，乔四为了往上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难道孙金诚心中就没有一点数么？ 自古以来，就不缺这样的人，这样的行为的确让人感到恶心，这也是为什么其他的处长用质疑的眼光看着孙金诚，尤其是杨怀德。 现在的局面，魏东仁很满意。 乔四心中也暗暗窃喜，和魏东仁合作，他觉得这是一次机会，自从孙金诚和顾卫林的关系日益紧密之后，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孙金诚开始在排斥他，他接触的事情最多的就是负责外围，导致原本主要负责外部行动的情报处四科几乎近于废弃。 乔四是个不敢屈居于下的人，同样，他认为自己的能力绝对在很多之上，所以，反主易帜这也很正常。 “顾处长，听说昨天你对杨记米行的行动失败了？”魏东仁声音“和蔼”的问道，顾卫林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那请问为什么不向局里汇报？”魏东仁几乎是厉声，质问道，这是再找顾卫林的茬，他一看到顾卫林，就会想起梅靖江，一想起梅靖江，就觉得是自己对不住梅靖江，对于杀死梅靖江的顾卫林，他便没了好感。 魏东仁的态度，在座的人都清楚的很，只看顾卫林怎么回答，孙金诚冷笑一声，觉得魏东仁在顾卫林面前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对于魏东仁如此厉声的问出这样的话，有了孙金诚先前的铺垫，顾卫林心中早就有数 第四百零三章 不怼不快 “那魏局认为我是该向你汇报，然后你再派人去抓捕？”顾卫林反问道。 “至少应该这样，说小了是知情不报，说大了就是放走抗日分子。”魏东仁冷哼道。 顾卫林同样冷哼一声，嘴角微微扬起，嘲讽道：“不知道魏局长什么接管了经济检查科，我怎么没收到命令？在座的诸位有听说么？” 见没人说话，顾卫林又冷笑道：“这后勤处任命个副处长从昨天开始就闹得沸沸腾腾，怎么魏局长接管经济检查科的消息我不知道？有人能提醒一下我么？还是说魏局长高风亮节，将消息藏得严严实实？” 顾卫林几句话问下来，不仅魏东仁脸色有些发烫，就连坐在一旁的乔四脸色也难看的很，谁都知道这话里话外不仅在讽刺魏东仁，还捎带着讽刺他。 坐在顾卫林一起的孙金诚和杨怀德觉得顾卫林说的没毛病，私下隐蔽的冲着顾卫林竖起大拇指，这话让孙金诚在魏东仁那里吃的瘪给找补回来了。 马思鸣瞧着顾卫林，都说他马思鸣说话不知分寸，得罪了很多人，看来顾卫林急起来，也不是好惹的。 魏东仁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顾卫林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点醒了他。 经济检查科的确不归他管，顾卫林行动的名头是经济检查科的名头，他能说什么？ “怎么？魏局长是没话说，还是故意让着我，不想和我计较？”顾卫林笑道。 顾卫林故意借着由头恶心魏东仁，这不仅是怼魏东仁，也是在警告其他人，不要和他搞真的。 在政保局之中顾卫林不想与谁争功，也不想掺和其中的一些龌龊事情，但前提是大家别来招惹他。 昨天顾卫林在办公室反思自己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该是他的就是他，不争不抢；不是他的，能不要就不要；最后千万不要招惹他。 藏锋是一回事，锋芒毕露又是一回事儿，千万不能混为一谈。 “顾处长，这件事情你怕是有所误会，我接管不接管经济检查科并不重要，我只是希望在抓捕抗日分子的时候，尽量要一抓一个准，不要让来之不易的消息，因为人手上的问题，而导致任务失败。 大家都是为了皇军办差，心是一样，力要往一处使，这样才能一心一意，拧成一股绳。” 说到底，魏东仁是老江湖，他能迅速的反应过来，并且给自己找阶梯下来，这话说的没毛病，虽然有强行解释的嫌疑。 “多谢魏局长的一片赤诚之心，我想小野司令和局座知道之后，一定会高兴的。”顾卫林笑道。 话题就此打住，魏东仁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顾卫林再争辩什么，顾卫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对付。 散会之后，魏东仁黑着脸离开，乔四不敢在会议室多待一刻，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心里清楚地很。 “老孙，不错啊，带出人才来了。”马思鸣起身离开的时候，冲着顾卫林笑着说，这话他从乔四出现的那一刻憋到现在才说出来。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说着，马思鸣摆了摆手，离开了会议室。 周向佛和顾春华到没说什么，只是杨怀德有些憋不住了。 “老孙，这叫什么事儿？”杨怀德低声问道。 “你问我？我特么问谁？我要是知道他是反骨仔，还会留在身边？”孙金诚没好气的说。 “老孙，这话你可说错了” 顾卫林一说孙金诚说错了话，孙金诚十分的敏感，毕竟乔四是去担任后勤处的副处长，没准备顾卫林认为他孙金诚和魏东仁设局引他顾卫林下水呢。 “卫林，你可不要误会！”这事儿孙金诚一定要和顾卫林解释清楚，否则他心里不痛快。 “我知道，不用解释”顾卫林摆了摆手，封住了孙金诚的口。 “老孙，你说他是反骨仔我觉得没错，但留不留在身边和这个没关系，你要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狼狈为奸。”顾卫林笑道。 “卫林，这小子到了后勤处，往死里整他。” “不不不”顾卫林赶紧摆手，似笑非笑说：“我不但不能整他，我还要让他赶紧上手工作，让他享受到处长的待遇。” 孙金诚身子一冷，他从顾卫林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善。 回到后勤处，乔四已经在后勤处静候顾卫林的到来，整个后勤处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埋头干事，没人搭理乔四，说明庞玉虎已经领悟了顾卫林的话中的意思，做的非常到位。 “怎么回事？” 顾卫林冷哼一声，庞玉虎赶紧走过来冲着顾卫林问出了什么事。 “手里有干不完的活？乔处长来了也不知道领着人家坐下？就让人家这么站着？”顾卫林训斥道。 庞玉虎赶紧请乔四坐下，并连忙向乔四解释，因为最近在核对这两年的账目，尤其还有一些以前政保局没有重组时候的账目，有些忙，忽略了乔四，向乔四郑重道歉。 不仅庞玉虎道歉，整个后勤处的人都站起身子向乔四道歉，有的人甚至从现在开始就对乔四心生怨恨，因为乔四的到来，他们被顾卫林臭骂了一顿。 乔四有些受宠若惊，但他心里时刻保持警惕，顾卫林绝对不会对他这么好，心里肯定憋着大招呢。 在散会的时候，魏东仁就叮嘱他，让他到了后勤处之后，先不要急着上手，要慢慢摸清情况再说，尤其是刚才开会的时候魏东仁被怼了之后，显得更加谨慎。 请乔四坐下，顾卫林向乔四介绍了庞玉虎和田文斌，两人对乔四的到来很热情，毕竟大家都是熟人。 “乔处长，后勤处只为处长配备了办公室，你看要不你搬到我的办公室？”顾卫林笑道。 “不不不，随便坐那里都可以，只要能办公就行。”乔四谦逊、大度的说道，他才不想和顾卫林坐在一起，整天对着顾卫林这张脸，他觉得特别别扭，当初在自查组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觉得了。8 第四百零四章 坐山观虎 好似每个人都会演戏，尤其是政保局中的这些人，堪称都是影帝级别的人物。 看着乔四的表现，很难将他和当初在自查组与在情报处的那副嘴脸联系上，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位谦谦君子，有风度的很。 “你们要多向乔处长学习。”顾卫林看着庞玉虎和田文斌叮嘱道，刚才训斥他们几句也是做做样子，大家心知肚明，当然知情的人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可就是另一番想法了。 “不敢不敢，魏局委任我到后勤处，其实我是不愿意来的，毕竟顾处长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可架不住赶鸭子上架，没办法的很。 初来乍到，还望顾处长多多指教，与两位共同学习。” 乔四的门面话是一套接着一套，似乎没有停歇下来的打算。 “当初我和顾处长在自查合作的很愉快，能再次在顾处长手下办事，我倍感荣幸，下来的时候魏局特别交代我向顾处长好好学习，往后的日子还请顾处长不吝赐教。” 顾卫林不知道这是魏东仁教乔四的话，还是乔四故意这么说，亦或是乔四早就知道魏东仁的目的，将魏东仁绕了一圈，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去深究其中的一切，顾卫林向庞玉虎示意眼神，一切都按照以前的准备来，既然乔四到了后勤处，那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顾处长说的是，我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 顾卫林点了点头，亲自给乔四安排了后面一处最空旷的地方，让后勤处的人帮着拾到，这就成了乔四临时办公的地方。 乔四不是日本人，若是像当初安排渡边俊到经济检查科一样，顾卫林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都要将自己办公室让出来。 乔四屁股刚坐下来，刚想歇会，那就明白前面顾卫林说做好的吃苦的准备是什么意思了。 庞玉虎与田文斌这几天在梳理前两年的账目，乔四一来，庞玉虎就教乔四熟悉这项工作，准备将这项工作移交给乔四负责。 乔四刚接触，就感受到了这份工作的复杂性，很多的陈年旧账根本就很难查，但顾卫林的要求是必须查清楚、查明白，最后要形成一个系统的报告。 自己夸下的海口，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也要笑着干下去。 不能一来碰一鼻子灰就灰溜溜的回去，这样岂不是贻笑大方？ “让他先做着吧，慢慢来。”顾卫林笑道，中午的时候庞玉虎向他汇报乔四的情况的时候，说乔四很用心，丝毫看不出来有不耐烦的迹象，顾卫林也不多做什么，这才是刚开始，后面还有大量的工作等着乔四呢。 拉住顾卫林，孙金诚掏出烟递给顾卫林，低声问道：“怎么样？” 点上火，顾卫林微吸一口，笑道：“挺认真的。” 孙金诚眉头一皱，看着顾卫林，顾卫林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的意思？ “别瞪着我，人才刚来，能对人家做什么？本来我后勤处最近就挺忙的，魏局体恤我，给我调个助手，我高兴还来不及，只要不是来捣乱的，我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顾卫林吐着烟雾道。 孙金诚心里这个不痛快啊，他觉得顾卫林是背叛他们的联盟。 “他真这么说？”魏东仁放下手中的笔，狐疑的瞧着谭运林，顾卫林和孙金诚当面能说出这种话，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的。”谭运林也是凑巧才听到顾卫林和孙金诚的对话的，等顾卫林和孙金诚抽完烟离开之后，他就立马向魏东仁汇报了这件事。 魏东仁点了点头，他不是不相信谭运林，而是不相信顾卫林。 但，此事也只能暂且观察着，大家现在都在憋着，谁也不愿意先出头，毕竟枪打出头鸟。 “老马有行动”杨怀德悄咪咪的摸到孙金诚的办公室，向孙金诚说道。 孙金诚心中一喜，立马问是什么行动，杨怀德也说不清楚，但可以知道的是，行动的时间是今天晚上，地点就在政保局之中。 “他要在局里行动？难道是又发现什么了？”孙金诚喃喃道。 “应该不是发现了什么，可能和审讯楼的军统有关系，我听他说让沈治棠带着人将审讯楼的人全部隔离开，并且还调了一部分外勤人员在政保局周边的路口设伏。”杨怀德想了想说道。 孙金诚坐在椅子上，仔细咀嚼着马思鸣的话，脑海之中不断的在推断马思鸣的行动可能和什么有关系。 “上次是不是卫林提醒过他让他将军统的人隔开？”孙金诚问道。 杨怀德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今晚肯定是针对军统的行动，江城剩余的军统可能要来营救这些人。”孙金诚推测道，并且心中已经几乎断定了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那我们怎么做？要不要告诉卫林？”杨怀德问道。 孙金诚摇了摇头，不是他不相信顾卫林，而是不能让顾卫林只知道他和杨怀德对马思鸣进行了监听，告诉他事情简单，但依照顾卫林的头脑，深究下去，可就解释不清了，所以孙金诚决定干脆不告诉顾卫林。 不告诉顾卫林，顾卫林也知道这件事情，虽然沈治棠的举动并没有异常之处，但他站在楼上能看的出来，行动处的人大把的进入审讯楼，进行换防，增强审讯楼的军事力量，没有行动才奇怪。 马思鸣此时同样站在窗口，如同顾卫林看院中不断进出审讯楼的人一般，他在盘算着晚上的行动。 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当初没有让钉子直接回来是正确的决定，否则，怎么能在今晚将军统江城站的人一网打尽？ 尤其是想到能够活捉姜文青，马思鸣就觉得兴奋，这是大功一件，他不相信小野五郎看不到他的功劳，只要有了这份功劳，他谋求副局长的职位，那就应该是十拿九稳。 等一切都沉寂下来，顾卫林才回到座位上，行动处的大网已经展开了，接下来就看姜文青了。 这是一出好戏，一个人是唱不起来的，只有大家都粉墨登场才有意思，顾卫林觉得自己颇有一些坐山观虎斗的味道在里面。 第四百零五章 原形毕露 “乔处长，怎么样？还顺手么？” 顾卫林走到乔四的身边，关切的问道，乔四的额头上泌出细汗，看的出，他做的一丝不苟、极其认真。◢随＊梦◢小＊lā 见顾卫林走过来，乔四赶紧站起身子，连忙说着“挺好”、“做的顺手”。 可现实并非如此，他做的并不不顺手，错了好多次，都是庞玉虎和田文斌轮番上教他怎么改正。 你说让一个搞行动的人，突然来做这种文书核账方面的工作，并且做的是细致的活，他怎么能忙的过来？ “怎么把这么细的账给乔处长核对？你们都统计过了？” “处座，都统计过了，这是今年上半年和去年的账目，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后面的难的，还没整理出来，到时候拿给您核对！” 乔四一听还有很多，差点吓到，但一听到要给顾卫林核对，他心里就稍稍松了口气。 顾卫林点了点头，说是这么说，到时候怎么做，还是另一回事儿。 “行了，局座的休假也快结束了，大家都抓点紧，今晚还是要加班，结束后带着兄弟们去吃夜宵。”说着顾卫林从口袋掏出一沓钱，扔给庞玉虎，庞玉虎又转手给了田文斌，这种事情田文斌比他会安排。 乔四不得不感叹顾卫林出手大方，后勤处人几十口子人，简单吃个夜宵虽然花不了多少钱，但对于乔四这种平时克扣不到钱的人来说，还是心疼的。 夜幕降临，自从吉高志掌管政保局之后，政保局基本上就没有那天是完全黑压压一片的，几乎都有加班，并且有些部门是轮班通宵。 看了看手表，虽然不知道姜文青什么时候会行动，但他还是很期待姜文青最后的安排。 马思鸣也紧张，他在等待姜文青的到来，钉子给的情报就是这样的，姜文青要带着剩下的人，夜袭政保局，给审讯楼的军统制造逃跑的机会。 顾卫林不知道，马思鸣为了确保行动成功，特意在附近的楼顶安排了好几个神枪手，只要一露头，就保准有来无回。 “处座，都八点了，怎么还没动静？” “还早，不到十二点，我看他们不会出现。” “我看要下雨了。”沈治棠看了看窗外，今天的天气有些闷热，尤其是下午的时候，人在外面走总觉得喘不过气来，不仅喘不过气来，而且后脊背总是发汗。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将头缩回来，孙金诚将窗户拉上，感叹道。 “要我说咱们就不应该撇下卫林。” 孙金诚将窗户关上，原本的一丝细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杨怀德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着实有些闷，孙金诚不叫上顾卫林，让他心里有些芥蒂。 “老杨，你又不是不知道卫林那个脾气，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要是局座问他，他能守得住秘密？” 孙金诚说的不无道理，杨怀德发现孙金诚总是能找到说服他得到理由来。 天公不作美，该下的雨还是下了，闪电夹杂着雷鸣，轰隆隆、咔嚓嚓的。 将手抽回来，抹了把脸，这雨好似不是湿的一般，只能说明江城的天气太干燥了。 抹了把脸之后，沈治棠脸上的困意消失了大部分，搓了搓脸上的肌肉，眼神时刻盯着审讯楼的方向。 咔嚓！ 一道近处的闪电直接将马思鸣吵醒，猛地坐起身子，看着窗外，看了看手表，竟然以及十一点了。 “大家今晚怕是回不去了，都停下来歇歇吧！”顾卫林将袖子放下，没想到已经都十一点了，等到现在姜文青都没行动，或许他在等自己去告诉他行动处有没有收到信息吧！ “站长，咱们直接冲过去？”孔荀问道。 姜文青摇摇头，今晚的确是他亲自带队出来，并且他不确定内奸是否真的在其中。 拦住了要冲出去的孔荀，姜文青发现了暗处屋檐下的几道身影，这么晚不会去待着，依旧守在大雨之中，绝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很可能就是行动处安排的暗哨。 “文海”姜文青轻呼一声。 “站长！”于文海从后面跻身到姜文青身边，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姜文青，雨水模糊他的视线。 “你熟悉政保局，你先带两个兄弟去探探路。”姜文青嘱咐道。 于文海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作为先锋，这可是个好机会，只要他去了之后报个平安，然后姜文青上当进入，到时候他撤退到政保局之中，就可以看好戏了。 于文海心中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 看着于文海的背影，姜文青嘴角微微扬起。 “处座，来了” 沈治棠站在马思鸣的办公室之中看的一清二楚，有三个人正一步一步的向局里靠近。 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沈治棠可以断定，一定是军统的人。 马思鸣站起身子，走到窗边，突然他意识到了不对，想要往回撤一步，却已经被姜文青发现了身影。 早在姜文青的意料之中，看着于文海雨夜之中的背影，姜文青缓缓地掏出枪。 “站长，有人向我们包围过来了。”能和姜文青一起突出重围，保留下来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来汇报的人敏锐的发现了四处慢慢挪动的身影。 姜文青将枪收起，用短而急促的声音命令道：撤！ “站长，老于怎么办？”孔荀问道。 姜文青看了一眼于文海，眼神之中表现出“不舍”，咬牙道：“先撤，鸣枪警示。” 其他人还不知道于文海就是内奸，既然已经知道了于文海就是内奸，那他心中基就有计较了，也不怕于文海再潜伏在他的身边。 于文海转身发现身后的人突然之间消失不见，心中暗道不好，不管其他两人的状态，心中十分的犹豫，因为姜文青没有给他撤退的命令。 突然，只听的一声枪响，于文海撒腿就跑。 政保局中所有的人都是一惊，包括外围对姜文青进行包围的人都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鸣枪。 于文海知道，他目前还不能暴露，马思鸣给他的任务就是让他协助他抓住姜文青，在没有抓到姜文青之前，他还不能恢复身份。8 第四百零六章 又是脏活 前一天晚上下雨，第二天绝对是艳阳高照，一大早顾卫林就觉得热。 昨晚大雨倾盆，闪电雷鸣声伴随着枪声，让他睡了一个好觉。 只不过有人却怎么也睡不着。 抓捕行动失败，马思鸣怎么也想不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难道就是自己站起身子的那一刻暴露了自己的身影？ 要是这么说，那姜文青得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但不得不承认，人没抓到，这是一个败笔。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于文海还好没有暴露，除此之外还能令他觉得可以承受的是，这次行动所涉及到的范围并不大，至少没有闹得满城风雨，虽然昨晚响起了枪声，但影响不大，他马思鸣能够盖得住。 魏东仁一早过来就过问这件事情，将马思鸣叫到办公室之后，两人可能没有谈妥。 毕竟魏东仁是知道马思鸣的后手的，马思鸣当初往军统之中撒钉子，他可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是始作俑者。 这也是为什么马思鸣无条件的和魏东仁合作，要不是昨晚的行动让魏东仁联想到了这件事情，他差不多都将于文海这个人给忘记了。 顾卫林一大早离开了局里，去了吉高志家中，向吉高志汇报了发生的事情。 吉高志显得风轻云淡，他告诉顾卫林，田木信一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以后可能不再往前线去，可能留在上海工作。 可以看的出来，田木信一能重新出来工作，吉高志很高兴，这也给了吉高志一份底气。 “马思鸣向我汇报说请你帮助他解决一批军统，这件事情你答应他。”顾卫林离开之前，吉高志交代道。 顾卫林没想到马思鸣竟然还联系着吉高志，难怪吉高志会如此的胸有成竹，倒是顾卫林小看了吉高志对政保局的掌控能力。 回到局里之后，果不其然，马思鸣找上门，说了这件事情，与马思鸣一同走到审讯楼，谁也没提昨晚的事情，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了。 “究竟什么个章程？”顾卫林皱着眉头问道。 马思鸣指着有些散味的尸体对着顾卫林道：“就是处理这些尸体，大夏天的，这些尸体放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只得请你帮我处理掉。” 顾卫林眉头深深的揪在一起，他终于想起来马思鸣当初说请他帮忙的话了，马思鸣的想到的办法就是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马处长，这我可处理不了！” “不行，一定要尽快处理，时间长了尸体腐烂，细菌传播，爆发瘟疫怎办？”马思鸣道。 “这话说的可不厚道，人是你马处长造死的，现在让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就算是局座打招呼了也不行，这缺德事儿，我不干”顾卫林直接拒绝马思鸣。 马思鸣明显的就是想甩锅，他原本以为马思鸣私下和吉高志联系有多么的紧密，没想到此人竟然提前去给自己挖坑，他要是跳下去，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连带着看向马思鸣的眼神都不一样，有一种仇视的目光。 “顾处长，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咱们” “没的商量，若是马处长认为有人能够帮你，那你敬请另请高明！”摆了摆手，顾卫林不想和马思鸣多扯，径直离开审讯楼。 马思鸣思前想后，觉得整个政保局没有人比顾卫林更加合适，更加能够接手，他不是没有想过从外面请人，只是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就会遭人病垢，他马思鸣为了保护自己是肯定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尤其最近。 因为最近一批从南京过来的外国记者团要对南京周边的地方进行实地考察，主要考察当地的民风民俗与大东亚的共荣建设。 市政府已经在积极准备了，就连军部最近勒令士兵不得私自外出，尤其是骚扰平民百姓。宪兵司令部的宪兵更是不时地开着三蹦子在街上巡逻。 马思鸣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风言风语，这也是为什么他急于处理这批尸体的初衷之一。 将电话再次打给吉高志，吉高志得知顾卫林不愿意做这件事情并没有感到意外，若是换做平时，吉高志也不会勉强顾卫林，但马思鸣说的不错，外国记者团就要到来，要是不将这些尸体处理完毕，一旦被曝光该怎么办？ 亲自打电话给顾卫林，吉高志向顾卫林说清楚了缘由。 “局座，不是我不愿意做，而是这事儿太衰了，马思鸣自己造的孽，我没理由替他擦屁股，他倒是将事情撇的一干二净，局座，你想过么？一旦在我手上被曝光怎么办？”顾卫林第一次没有应承吉高志交给他的活。 吉高志并非没有考虑过，而是他相信顾卫林的办事能力，顾卫林绝对不会将事情办砸。 当初马思鸣向他汇报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他主动提出来让顾卫林来办的，这么隐秘的事情，他只相信顾卫林。 可是，吉高志忽略了顾卫林本身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感受。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说道：“罢了，这件事情就让马思鸣自己处理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严格来说，顾卫林才是掌中肉，更加的亲密。 顾卫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在电话之中对吉高志千恩万谢。 “虽然让马思鸣自己处理，他该替他考虑的还是要考虑，千万要保证局里的安全。” 顾卫林知道吉高志话里的意思，这些小事儿，他自然能答应。 上一次他为了弥日本人物资被转移的窟窿，举办了慈善晚会，从江城富商的身上抽血将窟窿补上，现在又让他去做脏活，打死他也不愿意。这样的脏活，谁愿意做谁做。 这是顾卫林第一次“挺直腰板”拒绝吉高志的安排，同样也宣誓了他作为一名身兼数职的处长的成熟。 马思鸣放下电话，连吉高志都没说服顾卫林，这件事终归还是需要他自己处理，可是该怎么处理？ 一想到这里，马思鸣就觉得头大。 当时也就图个痛快，现在却是相当痛苦。 这边想着，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谁会来烦他？ 第四百零七章 强行甩锅 “马处长，想到办法没？” 电话里传来顾卫林爽朗的笑声，马思鸣眉头紧皱，他听着顾卫林的声音，觉得恶心。 此时顾卫林打电话来绝不是帮他的，只有看他的笑话，自己没用吉高志压住他，估计现在他正得意吧。 但要说句实话，顾卫林真的不是来看马思鸣笑话的。 “马处长，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虽然这件事情我不接，但想到好方法，还是会告知你的。” “多谢顾处长，劳你费心了。”马思鸣不咸不淡的说道，不带有丝毫的情感，自从顾卫林拒绝他之后，他和顾卫林也就没过多的该说的了。 挂掉电话，顾卫林冷哼一声，马思鸣什么东西，用这种语气敷衍他，本来他还想向马思鸣说说自己的想法的，既然马思鸣不是好歹，那他也就没必要做这个烂好人了。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顾卫林做不出来，也没必要做。 顾卫林下楼之后，原本想要开车，可一想到佛爷，他便径直外走去。 招了招手，只见远处阴凉处乘凉的车夫盖上买走，将手巾往脖子上一挂，便奔着顾卫林过来，顾卫林直接跨上了佛爷的车，佛爷轻喝一声，脚上像抹了油一般，飞驰着。 其余没拉上人的车夫，叹一口气，悻悻而归。 “这小子运气真好，刚来没几天都拉上顾鬼子了。” “人家腿脚快，说不定以后顾鬼子就坐他专车了，你看那边那两个拉专车的，别提多快活了” 前面说过，到处有江湖，到处有天地，各行有各行的生存方式。 人力车夫也有自己的一套混日子的方法，向他们这样来了客户晚上赶的叫做拉散户，全凭运气和腿脚，像那边坐着乘凉不动拉专车的，是让人给承包了，专门只拉一个人。 这些人羡慕佛爷能拉到顾卫林，是因为顾卫林名声在外，大家都知道。 为什么背后叫顾卫林顾鬼子，那是因为顾卫林是汉奸，就跟城外的皇协军大队一样，他们叫皇协军大队的人叫二鬼子。 当然，这都是私下、背后里嚼舌根叫的，谁要是胆敢当着面叫，那岂不是找死？ 可见百姓对于日本侵略者是多么的痛恨，对于汉奸是多么的厌恶。 “这不了解不知道，没想到了解之后，你在江城的名声如此的不好啊。” 佛爷笑着说，原来是没有深入了解过，或者说了解的比较片面，但从他开始做人力车夫开始，就混入这些社会底层人士之中，尤其这些专门做政保局生意的，对政保局里面的人清楚的很，这是他们平时纳凉的谈资。 “都叫我顾鬼子？说我没骨气？” 佛爷讪讪一笑，脚步放慢了一些，原来顾卫林都知道这些话。 “少废话，怎么说？” “站长有最新指示，马思鸣丧心病狂，大肆的捕杀我们的人，需要你配合站长将政保局的行为曝光，最好能引起外国记者团的注意。” 顾卫林坐在车上想着姜文青的指示，这的确是个好办法，马思鸣杀了几十口子人，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件事情决不能这么算了，要将日本人和他们的罪行公布于众。 “站长说这件事情要计划好，外国记者团即将到来，千万不能在他们到来之前让马思鸣将尸体都毁了。”佛爷又说道，姜文青怎么和他说的，他就怎么想顾卫林交代。 擦了擦脸上汗，七月的江城正是火热的时候，尤其是大中午，在外面跑不热才怪。 “这件事情你转告站长，马思鸣依然在想办法处理这批尸体了，我尽量拖延时间，但拖延不了多久，马思鸣现在像热锅上的蚂蚁。” 早知道姜文青有这样的打算，顾卫林就不拒绝吉高志和马思鸣，将这个任务应承下来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看后面怎么周旋。 “我会转达到位的，除了这件事情，站长希望最好能够将审讯楼里的人都营救出来。 当然，站长也知道这有难度，当至少要保证他们不再被马思鸣迫害。”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也正有这样的想法，马思鸣已经将叛变和没有叛变的人分开对待，叛变的毕竟是少数，剩余的绝大多数人还在坚持。 到了饭馆顾卫林进去吃饭，自然是多给了钱给佛爷，让他也去吃饭，吃完饭，佛爷再将顾卫林送回去。 就在这段时间之中，马思鸣为了将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撇清，直接找上了魏东仁。 现在吉高志不在局中，由魏东仁负责常务的事务，他找魏东仁寻求帮助没有任何的错误。 魏东仁本以为马思鸣会给他带来好消息，却没想到告诉了他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 魏东仁不傻，他知道其中的凶险，但他并不知道顾卫林拒绝了这件事。 所以，他对马思鸣的请求很谨慎。 马思鸣为了将锅甩出去，和魏东仁做起了交易。 “马上局座就要回来了，魏局你在局里的位置很尴尬，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同盟，我想，在局座和顾卫林的双重夹击之下，魏局很快便会再次被拍下去。” 马思鸣说的是实话，尽管魏东仁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 “你想怎么办？”马思鸣的话已经暗示的很到位了，但魏东仁还是不放心。 “魏局放心，我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更不像孙金诚那样，会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我始终保持着老特工站人的特性，吉高志需要我，但怕我做大，所以他孤立我，拉拢了所有人，相信魏局能看出来，只要我们两人合作，相信吉高志对你也不会怎样的。”马思鸣进一步说道，这些话有些掏心窝子了，用真心话去打动魏东仁，让魏东仁替他将屎擦干净。 魏东仁看着马思鸣，他在考虑应不应该相信马思鸣的话，照理说马思鸣已经将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但魏东仁同样作为一名老特工站的成员，和马思鸣有着一眼敏锐的心思。 马思鸣不想惹的一身骚，难道他魏东仁就想？ 第四百零八章 注意细节 “怎么？魏局觉得不妥？” “马处长，你是不是把自己的位置弄出错了？” 魏东仁很珍惜这次复出的机会，一直说话都是只说一半，生怕说重的，惹的众人不满。 机会来之不易，他自然不会造作。 但马思鸣现在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在他面前和他谈条件，魏东仁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 将魏东仁脸色不好，马思鸣呵呵一笑，就是将自己的位置弄又有什么关系？ 别说魏东仁现在复出只是空有名头，就算是有实权，他也敢这么和魏东仁说话，虽然吉高志防备着他，但同时也不得不用他，这就是他说话的底气所在。 “如果魏局没有想法的话，那我只能和其他人合作了。”马思鸣抱歉的站起身子说。 不是魏东仁不想与马思鸣合作，而是魏东仁手上没有可用的人，难道让他亲自去替马思鸣跑这件事？ 不禁要问，不是还有乔四嘛？ 乔四现在正在后勤处干苦力呢，为了在后勤处站稳脚跟，乔四正在努力的挥洒着汗水，魏东仁相信，将来后勤处将会被他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那就希望马处长能找到更好的合作伙伴！” 两人虚伪的笑着，心里不知道在怎么编排着对方。 马思鸣找不到人来处理这件事情，真不行只能让周定虎或者沈治棠去暗中处理。 反正现在距离记者团到江城还有一段时间，他还能再考虑考虑。 “我要是经常坐你的车，会引起别人怀疑的，你也别整天都待在政保局门口” 顾卫林交代到，他有汽车非要乘坐人力车，这本身就反常，若是还总坐一个人的车，那就更反常，依照情报处那群狗崽子的嗅觉，时间长了绝对会对佛爷进行盘查，这件事情被情报处知道还好，要是被马思鸣知道，那就不是那么好混过去的了。 “没事儿，门口还有政保局的专车呢，你说的也对，我会时不时的混个脸熟。” 顾卫林点了点头，能做到这样最好。 的确，这比他开车去与姜文青接头方便多了，不仅方便多了，也安全很多。 “你还有什么话要带给站长的么？” “暂时没有。”顾卫林道。 上下打量着佛爷，想了想，顾卫林觉得佛爷就待在政保局外面，他也不知道佛爷有没有情报要传达给他，总不能每天都下去一次和他接头吧。 “你不必每天都到门口，同样，若是有寻常的情报要告诉我，就将帽子或者毛巾带上，若是有紧急情报，就将两样东西都带上，这样我站在楼上也能看见。”顾卫林交代道。 佛爷点了点头，顾卫林不愧能得到姜文青的重点培养，在这些方面，他观察的很仔细，工作做得很细致。 下了车，顾卫林一回到后勤处，庞玉虎就来汇报工作，他这边的经费使用情况已经清算的差不多，还有一些无头账，还需要一些日子才能理出来。 看着手里的表单，顾卫林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文章。 孙金诚这个时候踱步过来，叫顾卫林一起出去。 “老侯来了？” “是的呢，说你小子欠他一条人命，问你什么时候还。”孙金诚笑道。 “你可别瞎说，我怎么可能” 说着顾卫林没话说了，他还真的欠侯大光一条人命，葛力死在自己的抢下，当初是他为马思鸣从侯大光那里将葛力的关系弄出来的。 后来将关系材料给马思鸣的时候，马思鸣还以为顾卫林忘记了没办，原来是早就办好了。 顾卫林知道马思鸣一直在查关青川死的事情，虽然马思鸣一直没有声张，这是马思鸣自从梅靖江事件失败之后，对消息封锁的严格的原因。 顾卫林自认为自己做的是没有任何漏洞，马思鸣根本就查不出来。 “老侯真会快玩笑，这命不该找我拿，该找马大处长去” 自然的说笑着，将话题转移开，锁上办公室的门，两人并排就走了。 三江酒楼，四人凑了一桌，侯大光现在是经常回城里，他也不是死脑筋，反正没有去监狱查他的岗，整天呆在那里做什么？ “今晚不搞几桌？”吴自荣吃着菜喝着酒问，他好些日子没和几人在一起吃吃喝喝了。 “不了，我得赶回去，最近宪兵司令部送来好几个女嫌犯，我要是不回去，出了事情日本人可不会放过我。”侯大光忌惮的说道。 “你怕什么？怕不是自己有想法吧？”吴自荣虚点着说。 “去，酒菜还堵不住你的嘴。”侯大光白眼道，日本人暂时关押在那里的人，他才不敢动，不过话说过来，那几个关押的女人长得还真不错。 “老吴说的不错，来了怎么能回去？”孙金诚怂恿道，上一次政保局隔离所有人，他本来可以和周向佛一起决战到天明的，可惜没能给他机会，说真的，他有些技痒了。 “卫林，你说是不是？”孙金诚冲着顾卫林笑道。 顾卫林嘿嘿一笑，说了句公平话：“我看还让是老侯回去吧，别丢了头顶这顶帽子。” “还是卫林了解我，你看看你们两个。”侯大光不善的笑着说，总之几个人在一起就是一群损友，当然在政治上他们是可以依靠的，只不过这力量还是有些羸弱。 “得，算我们不对，什么都不说，都在酒里。” 孙金诚和吴自荣一饮而尽，四个人又是会心一笑。 “这一杯算我敬卫林的”侯大光单独说道，主要原因是顾卫林在政保局之中越来越受重视。 酒是越喝越香，话是越聊越深，最后是顾卫林将侯大光送到码头离开的，顾卫林便直接就睡在了码头，没有回家去。 有管四平在码头照顾他，总比他回到家好，他在临江路的家现在还称不上是家，顶多是一栋房子。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顾卫林用手掌揉了揉额头，昨晚喝的有点多，现在头有些疼，看了看四周，看来自己昨晚是睡在码头了。 果然不其然，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哥，醒了？洗把脸” 管四平端着温水盆进来 第四百零九章 做点实事 这一顿酒虽然喝的头疼，但没有让顾卫林喝傻，反倒是喝的通透，他的脑海之中的思路像是一瞬间打开一般。 洗了把温水脸，人顿时清醒了很多。 “那天结束之后，渡边俊还来过么？”顾卫林将毛巾丢入脸盆问。 管四平自是告诉顾卫林，渡边俊没有再来过，只是听说渡边俊这几天一门心思和汪祺贞与袁华美斗法呢。 顾卫林一听这倒是新鲜的很，不过也见怪不怪，渡边俊仗着有小野五郎撑腰，眼高手低，再加上看不起中国人，非得将汪祺贞与袁华美斗倒才算结束。 “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顾卫林叮嘱完管四平之后，便开车离去，他要去吉高志家之中，向吉高志汇报一下脑海之中蹦出来的这个想法。 虽然只是有了一丝头绪，但这不成熟的意见到了吉高志那里，他相信吉高志会帮他完善的。 想要不着痕迹的屁吉高志的马屁，这是一个好方法。 顾卫林想的很简单，主要是因为昨晚看到侯大光灵光一现，不知怎么早上起来就想到了，难道喝酒不仅会麻痹人的神经，还会促使人的血液循环，能够打通人的大脑思维？ 姜文青让他将尸体的事情在外国记者团来了之后配合曝光，然后还要将剩余的人救出去，说起来是两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件事情。 顾卫林喝了一通酒之后，可以一起将事情解决。 吉高志担心这么多尸体放在审讯楼之中，大夏天的会长生瘟疫，那顾卫林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让医务处给整个审讯楼，甚至是政保局进行消毒，预防病菌滋生。 这么一个理由，那尸体也得先弄出去，审讯楼之中的人也可以找理由全部转移，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讲清楚，顾卫林不相信吉高志不赞同。 “你说的很道理，只是工程是不是太大了？” 顾卫林向吉高志建议整个政保局进行一次大消毒，吉高志皱着眉头在掂量。 “局座，安全无小事，而且夏天尸体长时间不处理，腐烂之后滋生病菌，而且又是在地下室阴冷潮湿，最容易转为病毒，爆发瘟疫，到时候想遏制都遏制不住。” 顾卫林将事情往大了说，他知道吉高志担心这么大规模的措施会造成人心动摇。 吉高志点点头，虽然顾卫林说的有道理，但这么大规模还是不能实施，这么一实施，就等于告诉人家，政保局之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尤其是在外国记者团来之前，这件事情一定要在一定程度上压缩。 “我看就将审讯楼进行全面的消毒，所有的人都转移出去，让医务处给接触过的人都做检查。”吉高志退而求其次的说，这不仅能保证安全，也能最大程度化消除影响。 “局座，这么做会不会有些不严谨？”顾卫林继续说道，一口答应吉高志容易，后面出了事情怎么办？ “没事，出了事情再处理，先把我们能做的做完。”吉高志对顾卫林的态度还是相当满意的，尤其是对事情的严谨性，日本人做事向来是严谨的。 虽然昨天顾卫林拒绝了帮助马思鸣处理尸体，但吉高志没有怪过顾卫林，这是人之常情。 但，这么一大早顾卫林就来向他汇报这件事情，让他心里觉得顾卫林的大局观是满满的。 顾卫林极不情愿的点点头，这件事情算是应承下来了。 “审讯楼之中的人要全部转移，局座你看转移到哪里比较安全？”顾卫林请示道。 对整个审讯楼进行消毒，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审讯楼之中现在关押着那么多的军统，将这些人安置好，就是一个大麻烦事儿。 这些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哪一环出了问题，就会断层，断层事情就会办不好，到最后事情没办好，倒霉的还是办事情的人。 “安排到警察局？”吉高志皱着眉头，缓缓的说道，看着顾卫林，似乎在想询问顾卫林的意见。 “算了，还是安排到江心洲上去吧，警察局的人员太混乱，不宜掌控。”吉高志自己否定了自己话，转而说道。 “行，到时候我联系侯大光，让他准备好关押的地方和做好看管措施。” 吉高志点点头，顾卫林做事儿，从来不会让他费心。 带着吉高志的“口谕”，顾卫林杀回了政保局。 但一看到马思鸣这张臭脸，顾卫林就将笑容收了回去。 “马处长，这是还没审讯完？”见马思鸣往审讯楼走，顾卫林含笑问道。 马思鸣从顾卫林的话中听出了顾卫林在揶揄他的意思，轻哼一声，才冷冷的说道：“顾处长管的有些多了。” 顾卫林也不和马思鸣置气，随便马思鸣怎么说，反正伤不到他一根汗毛。 不欢而散，顾卫林去找顾春华，将事情向顾春华简单的说了说，顾春华就明白顾卫林的意思，同时也担心起来。 尤其是当顾卫林告诉他审讯楼的地下室之中有几十具尸体的时候，他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不是他害怕尸体，能在政保局之中立足，怎么可能被刀光血影所吓到？ 顾春华作为一名医生，他担心正是顾卫林说的产生病毒，爆发瘟疫。 “带我去看看。”焦急之中带着一丝急迫，顾春华冲着顾卫林说道。 他坐不住了，放下茶杯，抓起衣架身上的白大褂，套在身上，急急忙忙的就让顾卫林带他去看，平时他是不去审讯楼的，尤其是地下审讯室，他更是不去。 但，今天属于特殊情况！ 顾春华比任何人都懂。 但顾卫林带着顾春华到审讯楼地下审讯室的时候，看着堆在墙角处，被马思鸣吩咐人用白布盖上的尸体，他只觉得有些反胃，地上的血迹都流干了，马思鸣是怎么在这个大的地方杀这么多人的？难道他没带脑子么？ “哟，马处长”顾卫林见到马思鸣从里间出来，笑着喊道。 马思鸣冷哼一声，但看到顾春华在这里，还是问道：“老顾，你来做什么？” 顾春华气不打一处来，马思鸣还好意思问他来做什么？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第四百一十章 提前来到 马思鸣见顾春华脸色不是很好，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看了看顾卫林，不知道顾卫林在顾春华耳边吹了什么妖风。 顾卫林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他能感觉的到马思鸣和顾春华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整个政保局之中，鲜少有人能让马思鸣说话，在没有所求的状态之下和颜悦色。 顾卫林能够理解这些从特工站一起走过来的人之间的情感，所谓强者必定有一弱者相随，眼前的马思鸣和顾春华显然就是一对，再如孙金诚和杨怀德。 而整个从特工站走过来的人中，只有周向佛和刘之林特殊。一个自成一派，坐山观虎斗；一个好似万金油，哪里都能吃的开。 “我来做什么你不清楚？这是人干的事儿么？”顾春华指着角落中的尸体，责问道。 马思鸣现在的行为和日本人有什么区别？顾春华虽然工作在政保局，成为了汉奸，但只要是人，人心总是肉长的，心里总有脆弱的地方吧？ 有些事儿能干，有些事不能干，顾春华还是分得一清二楚的。 马思鸣扫了一眼顾卫林，这事儿肯定是顾卫林告诉的顾春华的，不然顾春华也不能和他一起到来。 “别看卫林，这事儿是局座交代下来的。”顾春华不悦道。 顾卫林真没想到，平时不问世事的顾春华脾气竟然也不小，并且能将马思鸣说的哑口无言。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 那句话？ 一物降一物！ “局座交代的？怎么说？” 马思鸣明显有些疑惑，看着顾春华，这事儿顾春华也解释不清，只能顾卫林来说。 “马处长，事情是这样的” 顾卫林不愿意耽误时间，也不愿意弄得神神秘秘，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向马思鸣解释了一通，并传达了吉高志的意思。 “这” 看的出马思鸣有些为难，顾卫林又说道：“马处长，我知道，这事儿我不愿意接，你心里怨恨我，但我却不能真的甩手不干，诚如马处长所说，咱们都是为了皇军办差，有些事儿大家一起出力” “卫林说的不错，他这是在帮你。”顾春华接话道。 马思鸣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顾卫林闹出来的幺蛾子，不然吉高志怎么能想到搞什么安全检查，还要转移审讯楼里的军统？这不是开玩笑么？中途出了事情怎么办？ 况且，他现在已经掌握了还没有开口的人之中好几个军统的头目信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中撬开他们的嘴，顾卫林这么弄，岂不是让他功亏一篑？ “不行！” 马思鸣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尤其是目光还盯着顾卫林。 顾卫林无奈的看着顾春华，他早就和顾春华提到过，说马思鸣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这件事情的，现在马思鸣的话正好印证了顾卫林先前说过的话。 “老马，这件事情你不答应也不行，要确保政保局所有人的安全，我看你这些天一直在地下室，恐怕也要给你进行一个全面的消毒。”顾春华瞪了一眼马思鸣道。 马思鸣没有因为顾春华的就妥协，虽然和顾春华关系不错，但触及他原则的事情，他是不可能让步的。 “我说你怎么就说不通呢？”顾春华比顾卫林都着急上火，正所谓不知者无畏，顾卫林虽然知道瘟疫的厉害，但没有切身体会过；至于马思鸣，则是根本不屑。 顾春华是做这一行的，对其中的门道清楚的很，所以他很担心。 马思鸣摆了摆手，和他说这些没用，说了也白说。 “处座，局座电话。”沈治棠一路跑过来，冲着马思鸣的耳边说道。 马思鸣狐疑的看了一眼沈治棠，这个时候吉高志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没有理会顾卫林和顾春华，马思鸣和沈治棠风风火火的朝办公室而去。 “请转告小野君，让小野君放心，我一定做好接待工作，我明白，我明白，一定和市政府接洽好。 您放心，该做的工作我会做到位，确保万无一失，没问题没问题 徐秘书，小野司令还有什么指示么？”魏东仁笑着问道。 “指示就没了，把这项工作做好，否则出了问题，小野司令拿你试问。可别说我没提醒你。”电话之中传来不咸不淡的话。 魏东仁赶紧称是，最近徐满谦对他的态度明显差多了，放下电话，魏东仁思前想后，心中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和顾卫林有关系。 小野五郎给他下了任务，在吉高志没有结束休假之前，外国记者团来了之后由他进行接待，并且和市政府磋商好接待方案，确保该看的看，该展示的展示，一切有损大日本帝国和大日本皇军颜面的都不可以向外展示。 魏东仁自然感到任务的重要性，抓起电话就将乔四叫来，他现在唯一能够用的上的人就是乔四。 倒不是说其他人不听他这个副局长的话，而是魏东仁心中芥蒂，要是这些人在他背后使绊子怎么办？ 他是混江湖的老油子，暗箭伤人的道理还是懂的！ 再说马思鸣回到办公室之后，接到吉高志的电话，吉高志在电话之中告诉马思鸣，外国记者团没有按照既定的计划和时间到江城，而是要提前来，他必须尽快将政保局审讯楼之中的东西清理干净。 “局座，有详细时间么？”马思鸣还想挣扎一下，他不想自己的好不容易掌控的信息就这么搁置下来，下一次要想有突破又得重新开始，就这么放弃，他有些不甘心。 马思鸣还想再争取一下！ “最迟后天，最快明天晚上就能到，你心中要有数，该处理的尽快处理，千万不能出岔子，否则军部不会轻饶我们” 电话那头，吉高志不断的催促着，他也没有想到外国记者团这么不靠谱，计划和时间说改就改。 “局座，我要向您汇报个事儿” 马思鸣将自己的掌握的情况向吉高志一汇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只听吉高志沉声说道：“你看着办。” 说着，电话就“嘟嘟嘟”的被挂断，马思鸣拿着电话，愣在原地 第四百一十一章 分配工作 “顾处长，你也别生气，马处长就这脾气，谁说都不管用。” 顾卫林与顾春华走出审讯楼地下审讯室，一边走一边劝诫着顾春华，顾卫林看的出来，顾春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梅靖江曾经和顾卫林说过，政保局之中专业最强的两个人就是顾春华和杨怀德，别看这两人平时没什么，但骨子里有一股子劲，只要运用得当，这两人往往有时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卫林，你别替他说好话，我看他在政保局之中都快成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了，又臭又硬。”顾春华看似实在暗骂马思鸣，其实也是在为马思鸣说好话。 他知道顾卫林和马思鸣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马思鸣现在等于是全政保局这个处长的共同敌人，已经与他们站在了对立面上，尤其是与孙金诚和杨怀德两人，大有打擂台的势子，但顾春华看的出来，这并非马思鸣所愿。所以，他愿意借着机会在顾卫林和马思鸣只见打个圆场。 只好做好了顾卫林的工作，依照顾卫林在吉高志那里的地位，以及与孙金诚和杨怀德关系，他详细马思鸣可以少很多的阻碍。 可以这么说，顾卫林是个关键人物，他维系了好几方力量。 搞定了顾卫林，就可以搞定很多东西，最不济也能得到缓和。 “看，马处长下来了。”顾卫林指着楼道对着顾春华道。 顾春华的话里有话，顾卫林并非不清楚，但有些事情不是他顾卫林能够决定的，顾卫林现在还在找准自己的方向，怎么可能估顾及这么多 再说，他希望政保局出乱子，越乱越好，趁乱可以浑水摸鱼，趁乱他可以潜伏的更好，趁乱政保局的人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琢磨怎么对付抗日的同志。 马思鸣在吉高志撂下一句话挂断电话之后，就明白了吉高志的意思。 吉高志让他看着办，就是让他选择好，马思鸣知道，若是他自己不按照吉高志的方案来，绝对不会有好后果。 为了不让自己再陷入那种孤立无援的困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马思鸣只能暂时放弃审讯，为粉饰日本人在江城的繁荣而妥协。 “老马，我看你还是应该听我说，不能一意孤行，这件事情我看” “我听你的，今晚就将审讯楼之中的人转移，但这些尸体却是个大问题。”马思鸣皱着眉头说道。 顾卫林和顾春华相视一眼，难道马思鸣改性了 但回头一想，肯定是这个电话起到了作用，除了吉高志，没人能够改变马思鸣的想法。 “刚才局座给我打电话，说是外国记者团要提前到来，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必须抓紧。”马思鸣将目光投向顾卫林，意思是顾卫林要负责这个事情。 “先把人转移了，尸体的事情再想办法，不能干耗着。” 顾卫林不傻，他不想绕进马思鸣的坑里，若是接下这个活儿，那前面拒绝的意义在哪里虽然照理说现在他应该接下来，这样便可以配合姜文青那边行动。 “我看这样，先把里面的人撤出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去，行动人员先到一楼集中，消毒检查过后在出去。 至于这些尸体也不能马上就弄出去，还是要先做好防护措施，不然到时候扔出去大规模爆发瘟疫就是罪过了。”顾春华站在专业的角度想的很周到。 “那好，我去调车，联系侯大光，今晚这些人就转移到江心洲，至于消毒的事情就交给顾处长了，马处长最好想出一个妥当的方法，将这些尸体处理掉。”顾卫林直接给三人分配起了工作，每人负责一件事情，干起来很快。 顾春华自然没什么意见，至于马思鸣则是一脸阴郁，说到底顾卫林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些尸体，拐着弯的将这件事情扔给他，还不好拒绝，只好捏着鼻子认。 说完，三人就开始分头工作，回到处理，顾卫林就让田文斌给他掉三辆大卡车，现在还剩三十多个人，加上押送人员，两辆车肯定不行。 “老侯，昨晚睡得可香”顾卫林抓起电话，接通了侯大光的电话，寒暄道。 “你小子有事儿说事儿，别在这里套我的话。” 侯大光昨晚睡的不错，日本人暂时关押在监狱的女人，他昨晚鬼使神差的摸上了一个，导致他今天一觉睡到近十点才醒，要不是顾卫林的电话，他打算在床上躺一上午。 日本人关押的女人他也敢动昨晚喝酒的时候嘴上还说着不能动。 但有时候酒壮怂人胆，侯大光的大脑被酒精麻痹，也就不用脑子考虑问题，而是用下半身了。 “老侯，我们局座要送一批人去江心洲，你可得将地方腾出来，好好接待。” “什么人呜是不是上一次抓的军统”侯大光反应过来，问道。 “还是老哥聪明，就是这批人，今晚可得派大船来接。” “这你放心，我就是干这行的，保证没问题。”侯大光在电话之中拍着胸脯保证道。 挂了电话，顾卫林嘴角微微上扬，这些人留在政保局之中，姜文青想要将他们救出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现在，已经实现了救人的第一步，将这些人先从政保局之中弄出去。 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在十一的位置上，顾卫林整了整衣服，下楼走到门口准备出去吃饭。 “卫林，去那里上车我送你”顾春华开车欲要出去，看到顾卫林徒步而走，冲着顾卫林喊道。 “就在外面吃个饭，就不劳顾处长大驾了，顾处长这是去干嘛”顾卫林疑惑的问道，这个时候顾春华照理说应该在安排晚上消毒检查的事情，怎么有功夫出去 “去趟市医院，和他们协商一下派人来检查消毒，医务处的条件跟不上。”顾春华坐在车里摇头说。 “那快去吧”顾卫林释然，原来顾春华是去走关系。 顾卫林点头朝着顾春华摆手，顾春华笑着，一脚油门，车子离开了政保局，往市医院而去。 顾卫林站在政保局大院的门口，一眼看到了在阴凉处的佛爷，往路边走了几步，眼尖的佛爷拉着车就冲过来 , 第四百一十二章 紧急计划 坐车，顾卫林压了压帽檐，江城七月的太阳火辣辣的。请百度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马思鸣已经接受了吉高志的建议，准备将关押在审讯楼的人全部转移安排到江心洲，今晚会行动。” “这么快？”佛爷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速度，顾卫林行动的能力很强，但政保局的安排却有些急。 “是的，外国记者团最快明天会到达，所以不得不加快速度处理这件事情。”顾卫林低声说道。 “我明白，我会将情报传达给站长的。”佛爷擦了擦汗，点头道。 突然顾卫林让他减速，他好像看到了熟人了，等顾卫林一扭头，哪里有他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 顾卫林没有将心里的话告诉佛爷，佛爷的步伐继续跑动起来。 “刚才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那些尸体，我估计今天夜里马思鸣也会处理掉，我怕到时候记者团来了根本没有证据，所以要想办法将证据留下来。 我是这么想的，医务处处长顾春华去市医院寻求医院的帮助，要请人来给所有的人检查，顺便将审讯楼进行消毒，让站长想办法安插人进去，将情况拍下来。” 顾卫林在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这些计划都想好了，但他需要姜青去执行，其实他也可以去拍这些照片，但这样不保险，容易引火身。 为了安全起见，这件事情只能由姜青去安排。 其实顾卫林也担心事情挤在一起不好安排，但不仅是他们觉得事情紧急，政保局现在也处于紧急之，要不然顾春华也不至于直接开车奔赴市医院。 佛爷明白顾卫林的意思，等将顾卫林送回去，他会立即将消息传给姜青。 刚才在路，顾卫林并没有看错，他那惊鸿一瞥所看到的人是熟人。 贾克木关门，刚才还好他走的快，若是被顾卫林撞见，可不妙了，顾卫林可能知道他的身份，但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是他的接头人，这么贸然见面出了问题怎么办？ 不是贾克木迂腐，而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其实贾克木担心的不错，顾卫林等接头人的信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不是顾卫林的定力够强，早隐忍不住了，这种犹如断线风筝般的感觉，很难受。 一个人失去了与组织的联系，得不到组织的指令，完全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做，只能保持静默，最后可能是变为睡眠。 一旦睡眠，再次唤醒的时间，不受顾卫林控制了。 其实贾克木早准备和顾卫林接头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而他寄出去的信，到现在还没有倒手到江城日报的报社之。 看了看手表，距离十一点四十五还有十分钟，贾克木索性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按照约定，组织新派的人会在十一点四十五在这里和他见面，因为梅靖江暴露一度终止的新人加入，终于被组织再次启动，说明组织重视风筝小组的工作。 让他一个人扛起风筝小组，压力很大，他是在暗处的人，还需要在明处的人配合他。 他已经知道一次通过备用渠道给他发电报的人是这次要接头人的人，他很想见见此人是谁。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分针指在四十五，贾克木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按照约定，若是超过一分钟没出现，那贾克木必须马撤离。 “咚咚咚” 敲门声如约而至，贾克木没有做声，隐匿道门旁边，手已经向腰间掏去。 “咚咚咚” 第二次敲门。 同样有约定，若是敲门两次之后没人应答，那再敲一次，三次没人应答，对方可以选择离去。 此时，门外和房间内的人都紧张。 “咚。” “谁啊？” 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敲门声，贾克木确认是接头之人无误，才低声问道。 打开门，映入贾克木眼帘的是一位个头等、鹅蛋脸、短发散落齐肩的女人，这种人放在人群之，根本不会有人特别注意。 “快进来” 贾克木低声说着，关门，他没有想到级竟然会委派一名女人过来加入风筝小组。 当然，他没有歧视女人的意思，只不过很多时候干这行，女人行动起来不方便。 “请坐”贾克木说道。 女人直接坐下，看的出来，她的风格很干脆。 虽然已经通过第一层暗号确定了双方的身份，但两人还有该对的接头暗号。 “贾老板，咸亨书店的书还要续么？” “不续了，书店已经倒闭了。” “那真是可惜了，要是没倒闭，我可以免费送。” 贾克木微微一笑，他已经确定对方是自己要见的段姓同志。 “段同志，欢迎你加入风筝小组。” “老贾，久闻其名！” 两人互相含蓄一番，这才进入主题。 贾克木口的段同志是段雪，江城电话局的段雪。 若是顾卫林在此，肯定会大吃一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段雪竟然是自己的同志。 “这么说老秦是你师父？” 贾克木兴奋的问道，段雪点了点头，确定之后贾克木更加开心，当初他和老赵学习备用渠道的密电码是是老秦制定的，原来段雪是老秦的徒弟，难怪会掌握备用渠道的联系方式。 想到这里，贾克木也释然了，老秦的眼光很高，一般人根本看不，看来眼前这个女娃的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的确，段雪的能力很强，不然不会被委派到江城来，原本她是在执行其他任务，因为风筝小组需要进行扩充，所以组织才决定让她加入其。 原本应该是梅靖江与她接头的，谁知道世事无常，梅靖江暴露了，所以她加入风筝小组的时间一拖再拖，直到今天。 “鉴于你的身份和工作环境特殊，我们尽量减少见面，并且我在江城也不适合抛头露面，所以以后若是有需要，我会在电话局对面的馄饨摊给你留信号，每次见面的时间都在我出现的半天之后” 段雪点了点头，她干这行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具备的素质一点都不缺。 第四百一十三章 顽强抵抗 贾克木与段雪接头还没结束，顾卫林已经回到了政保局，下午约三点的时候，顾卫林站在窗口看到佛爷将帽子戴在头上，顾卫林关上门，再次走出去。 “时间太紧，没有那么多人手去救人，站长只能尽量去尝试，今晚去码头的路上，注意安全。” “医院那边安排好了没？” “安排好了。” 顾卫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姜文青的行动能力很强。 溜达一圈回来的时候，顾卫林瞧见局里面正在进行检查。 剩下的三十多名军统检查之后全部被押送上顾卫林准备的三辆大卡车，所有的人都被捆绑住，动弹不得，车上有行动处的行动人员荷枪实弹的看管。 “都检查的怎么样？” “没大问题，都处理过了，可以送走。”顾春华说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四处打量着，马思鸣并不在这里。 “马处长呢？”顾卫林疑惑的问道。 顾春华低声道：“他单独留下了几个人，在楼里面。” 顾卫林抬头看了看身后的行政大楼，马思鸣这个老狐狸，果然暗藏玄机，他前面说盯上了几个人，竟然不愿意将人一起放走，偏偏单独留下来。 不过顾卫林也不好说什么，这件事情只能任由马思鸣做主，若是他多说一句话，便会产生非同一般的效果，甚至是引火烧身。 等到天黑下来，在审讯楼之中待过的人都没检查结束，并且处理完毕，马思鸣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顾处长，这人是你送还是我送？” “我看还是由马处长送吧，毕竟我送马处长也不放心。”顾卫林笑着说，他看穿了马思鸣的想法，这么说出来，大家一笑而过，再说顾卫林压根就没有想过今晚要去趟这趟浑水，姜文青的准备，应该够马思鸣喝一壶。 马思鸣将车上的人全部聚集到了两辆车上，并且换上了行动处战斗力最强的人员，全部佩戴着冲锋枪，实力顿时大涨。 随着头车启动，三辆打车卡浩浩荡荡的向码头而去，管四平早就接到了顾卫林的电话，做好了准备，江心洲监狱那里侯大光亲自带人来对接。 “顾处长，这里还要麻烦你，我去局座回个电话。”顾卫林冲着顾春华道。 顾春华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带着人进入审讯楼之中，进行全部的杀毒。 等杀毒结束，审讯楼里的尸体才会被运出去。 医院的医生哪里看到过堆积成小山的尸体，并且这些尸体都是体无完肤的，看上去就恶心。 但没办法，要是不完成任务，搞不好自己躺在这里。 顾卫林向吉高志汇报工作很快，他保证今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结束，就算明天一大早外国记者团就来到江城，顾卫林也不害怕。 “顾处长，怎么样？” “有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幸亏处理及时，要是再晚个一两天，后果不堪设想。” 顾卫林点点头，他自然也免不了被顾春华检查、处理，毕竟顾卫林经常出入审讯室。 将医院来的十几个医生全部扫了一遍，由于都带着口罩，顾卫林分不清谁是姜文青的人，他故意吸引顾春华的注意力，就是在给拍照的人争取时间。 看了看时间，姜文青觉得政保局的车差不多快到了，他已经做好了炸车的准备。 “站长，车来了”孔荀亲自在前面盯梢，看到政保局的卡车，立马跑回来汇报。 “好，等车一到，就引爆炸弹。”姜文青交代道。 眼看车到了跟前，还没到安放炸弹的地方，于文海就按下起爆器。 “怎么回事？”姜文青怒道，瞬间掏出枪，冲着车就打。 “快，冲过去。”马思鸣坐在前车上，拼命的喊道，要是刚才在车在前进一小段，恐怕自己就被炸了。 马思鸣早就料到了今晚不会太平，当然他不会怀疑是顾卫林透露的风声，政保局今天这么大的行动，并且和军统相关，要是军统能不知道消息，那就奇怪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军统的行动速度这么快。 这也是马思鸣为什么故意留下那几个他已经掌握了信息的小组长的原因。 两面两辆卡车冲出了姜文青设的点，一路疾驰，车中的被捕的军统听到爆炸声想要反抗，但是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还是没能反抗起来。 看着最后一辆车的速度慢慢停下来，姜文青意识到了不对劲。 “快，撤” 只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卡上车跳下来近二十号那些冲锋枪的行动处行动人员，朝着姜文青这个方向就是一阵乱射。 “站长，快走，狗日的火力太猛。” 典型的火力压制，根本不给姜文青反手的机会，但姜文青依旧是一段的开冷枪。 这些人紧紧追着姜文青等人撤离的方向，打完一梭子子弹又是一梭子，好似子弹不要钱似的。 一巴掌甩在邓宝明的脸上，姜文青气的手发抖，要不是刚才起爆早了，能有现在的事情？ 邓宝明作为孔荀爆破小组组长，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做事向来有条不紊，尤其是对于爆破方面的事情，更是小心谨慎，今晚提前起爆，让姜文青的准备毁于一旦，姜文青定然饶不了他。 “站长，这件事和邓组长没关系，是我不小心按到了起爆按钮。”于文海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道。 “站长，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控制好。”邓宝明牙口紧咬，脸上的肌肉棱角可见，看得出他憋着一股子气。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的错，请站长处罚我！”于文海挡在邓宝明身前，义无反顾的说。 上一次于文海回来之后得知姜文青下令鸣枪提醒他，他还喜滋滋的，以为姜文青是关心他。 姜文青看向于文海冷哼一声，当时的情况他没看的清，既然于文海既然敢承认是他的错，那就别怪他狠心。 本来于文海就是政保局的内奸，这一点只有姜文青一个人清楚，正愁着没有机会处理他，现在机会来了。 姜文青掏出枪，打开保险，指着于文海 第四百一十四章 感触很深 于文海内心其实很紧张，但他表面却表现的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 毕竟是在政保局之中锻炼出来的人，马思鸣敢于派他来卧底，自然是心中有数，若是草包的话，也不可能委以重任。 姜文青掏出枪的那一刻，孔荀就站了出来，行动失败的确是有过失，但不能以杀人泄恨为代价。 “站长，暂且留他一命，戴罪立功！”孔荀劝说道。 “站长，是我的错，和老于没关系。”邓宝明同样开口说道，若是刚才于文海不吱声，那姜文青的枪可能指的就是他，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于文海说句话。 姜文青似乎没有罢休的意思。 但现在能杀于文海么？ 不能，若是能杀于文海，姜文青早就将他知道内奸的消息告诉姜哲和孔荀了，之所以不说就是为了保密，他要用于文海布一个大局。 “站长，咱们先离开这里，这些事情等回去再说。” 姜哲揽住姜文青的胳膊，将枪摁下，在姜文青耳边说道。 顺着这个台阶，姜文青脸色不好的暂时收起枪，带着人离开。 于文海很得意，他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取得了江城站这些人的信任，主要是他这段时间以来表现的很好，为人又仗义，有时候拿到钱又大方，所以这些人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紧跟在邓宝明身后，于文海听着远处的枪声，迈开了步子。 “处座，人被击退了，应该是军统埋伏的我们。”周定虎匆匆赶过来道。 从卡车上下来，马思鸣不惊不慌，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军统贼心不死，抓了他们这么多人，整个江城站等同于瘫痪，姜文青不急才怪？上一次就像夜袭在政保局，可惜最后关头被他跑了，这一次还想中途劫人？要不是顾忌其他的，今晚我就设局将他们一网打尽了。”马思鸣不屑的嗯哼道。 他一直将抓回来的人放在审讯楼就是因为审讯楼的军事力量比其他地方要强，政保局内部抗日分子不容易攻破，但现在没办法，因为他前期没忍住杀了太多的人，导致吉高志担心瘟疫爆发，没办法才将这些人转移，他心中清楚，姜文青一定会想尽办法盯着政保局，只要政保局有一丝的动静，姜文青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今晚特意给姜文青准备了一个大惊喜，由于担心明天记者团会到来，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抹黑，他今晚才没有打算大动干戈。 其实他本来是想让军统劫车成功的，然后在军统误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车内突然出现这些荷枪实弹的行动人员，打他们一个措施不及。 可惜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马思鸣并不过多的感叹，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江城的军统已经被他消灭的差不多，再往后肯定是越来越容易。 “马处长” 管四平率先出来，今晚处理好行动处的事情是顾卫林交给他的任务，侯大光早就到了码头，跟在他后面的就是侯大光。 “马处长，路上不太平？” 马思鸣点了点头，脸上冷冰冰的，他对侯大光并没有什么好感，侯大光与顾卫林孙金诚的关系好，他是知道的。 “有劳侯监狱长操心了。”说着马思鸣直接让周定虎安排人将军统人员全部押送上侯大光准备的船。 热脸碰了冷屁股，侯大光脸色沉重，顾卫林说的不错，公事公办，既然马思鸣不给他面子，那他何必和马思鸣过分亲热？ 等所有的人都安排上了船，马思鸣本想只让周定虎过去的，但他不放心，还是亲自跟船去江心洲监狱。 侯大光借码头办公室的电话和顾卫林通了话，要将这里的情况和顾卫林说一声。 “老侯，你别往心里去，马处长就这样，你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卫林，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我可不接受这么多人”侯大光笑道。 “得，下来来城里，我请吃饭。”顾卫林笑着说。 挂了电话，顾卫林再次下去的时候，整个审讯楼都处理的差不多，只有一些小的地方等到马思鸣将尸体处理结束之后，顾春华再带着医务处的人进行消毒。 “卫林，老马怎么还不回来？” 顾春华看看手表，照理说马思鸣将人送到码头，现在也该回了，顾卫林又将马思鸣去江心洲的事情告诉了顾春华，顾春华一脸不快，在马思鸣心里还是活人最重要。 轻哼一声，顾卫林看的出顾春华的不爽，但这不是他能控制，要说顾春华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到了关键时刻，却是颇有政保局人的风范，能够独当一面。 顾卫林再次意识到梅靖江曾经叮嘱过他的话，政保局之中，能做到处长这个位置的人，千万不容小觑。 直到半夜，马思鸣才回来，他没去过江心洲，今晚一去江心洲一看，顺便在周边考察了一下，他心中顿时放心多了。 马思鸣发现江心洲是一个绝好的地方，四面环水，只要就在岸边和水上将有利地形控制住，根本没人能够摸得上江心洲，尤其是到了晚上，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就看不见路，站在监狱的城楼上，可以将四周看的一清二楚。 回来的时候，他就在想，以后抓了人是不是可以直接送到江心洲上，处理起来也方便。 比如像这次，这么多的尸体若是在江心洲，何必花费这么的心思，绑上石头直接往水里扔就好了，谁能知道怎么死的。 一想到回到政保局之后，还有一个烂摊子需要自己去收拾，马思鸣就头疼，他到现在还没有想出好办法来解决地下审讯室的那些尸体。 车停在政保局的大院之中，顾卫林和顾春华在院子里看着马思鸣，政保局二楼之上，孙金诚办公室的灯亮着，他站在窗口看着三人，三楼之上，魏东仁身后站着乔四，两人若有所思。 今天政保局发生了什么，他们心中都清楚的很，但没有人来管这些事儿，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会惹的一身骚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不知好歹 马思鸣知道顾卫林和顾春华都在等着他这边的行动，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脸色从下车开始就不好。 顾卫林站在一边不说话，这事儿他不掺和，任由马思鸣去解决。 当然，如果今天晚上马思鸣想不出法子来更好。 “魏局，不用我们出手解决这件事情，他们就已经动起来了，也就不用麻烦了。”乔四笑道。 魏东仁摇摇头，这件事情是关乎整个政保局的声誉，他在想可不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将吉高志排挤走，毕竟从一开始，日本人就答应过，政保局是要交给中国人来搭理的，现在吉高志占着位置，对魏东仁来说，始终是挑战。 乔四不知道魏东仁的想法，但他和魏东仁的所想的事情差不多，得到后勤处副处长的位置之后，乔四就有点想要撇清和魏东仁的关系，但粘上关系之后，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的撇清？ “记者团还没有到来，我担心军统和地下党已经收到了消息，到时候会出什么事，我们心里也没底，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魏东仁看着乔四道，乔四点头，其实两人貌合神离。 “这些尸体只能运出去，决不能留在这里。”顾卫林斩钉截铁的说道，马思鸣提出的想法他不能采纳，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那总得给个法子吧？” 马思鸣瞥了顾卫林一眼，顾卫林红口白牙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件事情他知道推辞，不推辞让他来试试。 “处座，我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这样”周定虎在马思鸣的耳边说着。 马思鸣眼神之中焕发出精光，可能周定虎说的的确是个好处理方式。 “定虎，你带人将尸体处理上车，抓紧处理。”马思鸣欣慰的嘱咐道。 几个人在这里想半天，不如周定虎一句话的事情，其实周定虎之所以能想到这个方法，也是受到了今晚军统袭击的启发。 “马处长准备怎么处理？”顾卫林问道。 马思鸣嘿嘿一笑，他并没有告诉顾卫林具体的方式，只是让顾卫林和顾春华放心，尸体的事情他会处理好。 周定虎的速度很快，几十具尸体很快都搬上了卡车，吩咐司机直接往外开。 顾卫林从马思鸣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不善，还好今天早有准备，让人过来拍过照，否则今晚马思鸣想到办法处理这些尸体，等到外国记者团到来，就为时已晚了。 周定虎一直带人将车开到了城外，在同样无为的路上，卡车在凌晨被爆炸。 顾卫林收到消息的时候，差不多快凌晨三点。 马思鸣很自然的宣布这件事情就这么处理，至于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他要求大家给出的说法是军统伏击了政保局开往城外的卡车，导致行动人员全部被炸死。 熊熊的大火，加上之前尸体上已经被浇上了汽油，整个化为焦炭。 骨维力不得不说周定虎和马思鸣提供的想法很到位，这么做基本上是最为妥善的方法。 “怎么？顾处长觉得不妥？” “不不不，马处长处理的很到位，相信军统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大吃一惊的。”顾卫林干笑道。 顾春华不管这些，尸体运走了，他连夜带人将地下室再处理了一遍，这才放心的离开。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顾卫林压根没见到顾春华。 反倒是醒来的时候，孙金诚敲门而入，并给顾卫林带来了早餐。 “怎么样，给人跑腿的事，做的爽不爽？”孙金诚问道，他不反对顾卫林做事儿，但帮着马思鸣做事就不行了。 “老孙，这是局座交代的事情，我能不做么？ 你有胆子反对一下局座试试？”顾卫林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不过你，反正马思鸣这人你小心点。”孙金诚警告道。 “我知道，他还能吃了我不成？”顾卫林看似没心没肺的说，但心中在思考孙金诚话里的意思，孙金诚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可想了又想，他又觉得孙金诚这是在干着急。 “老孙，局座让你查黄雀的事情，你查明白没？” “我当然查明白了。” “哦？” “黄雀就在局里！” 顾卫林白了一眼孙金诚，人尽皆知的事情，还在他面前弄得这么神神秘秘。 “马思鸣说的每句话好像都是真理一般，就一个代号，我怎么查？老杨最近反复的跟踪电报信号，压根就没有任何线索。”孙金诚无奈道，不是他不想查，而是无从下手。 “我觉你可以去套套马思鸣的话，可能马处长知道不少。” “套他的话？他的什么话我不知道？”孙金诚不屑的说道。 顾卫林一愣，孙金诚此话什么意思，未等顾卫林反应过来，马思鸣又转移了话题。 “你们昨晚折腾一晚，今天一早马思鸣又带人出去了。” “怎么？出去收拾昨晚的烂摊子去了？” “应该不是，可能发现了抗日分子的线索，据说去了江城医学院。” “去医学院做什么？”顾卫林疑惑道，看了一眼孙金诚，估计孙金诚也不知道马思鸣去干吗。 正说着话，庞玉虎敲门而入，向顾卫林汇报了乔四今天早上以后勤处的的名义征用了江城大饭店的一层楼，用来接待外国记者团。 顾卫林眉头一皱，没他的签字，乔四竟敢私下做这样的事？ “他有魏局长的批条。”庞玉虎无奈的说。 “哼，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桌酱。” 当着孙金诚的面，顾卫林也不好多说什么，等孙金诚走后，顾卫林才主府庞玉虎，乔四的账后勤处决不能认，没有他顾卫林的签字，打着后勤处的名号行事，这不合规矩，政保局后勤处不是他魏东仁时代的后勤处。 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吉高志打来的，外国记者团比想象之中来的还要早上半天。 “请局座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 顾卫林挂了吉高志的电话之后，直接给三江酒楼打去电话，三江酒楼也有住的地方，虽然比江城大饭店差一些，但好在意境不错。 第四百一十六章 直面洋人 魏东仁亲自带人到城门口接待五位外国记者，他吩咐乔四将他们安排到了江城大饭店。 五位外国记者，其中一人精通中文，与魏东仁等人交流毫无障碍。 经过沟通之后，他们并不想入住江城大饭店。 魏东仁这可难倒了，不入住江城大饭店，现在让他另找地方，怎么布置？ 这群老外真是没事找事儿，挑毛病。 “谢秘书长，您看？”魏东仁朝着身边的西装中年男子问道。 中年男子笑了笑，这些事情他并不做主，虽然刘建设让他与政保局共同协商这件事情，但他知道，布衣插手过多。 日本人想让这些记者看什么，自有他们的打算，之所以用市政府和政保局的名义来接待，主要还是为了让这些记者相信，日本人并没有直接插手或是安排他们的参观。 为了美化自己，日本人在这一点上下了不少功夫。 “魏局长，这件事情还是由你们政保局处理，怎么小顾没来？”谢云庭左看右看疑惑的问道。 魏东仁眼珠一动，谢云庭专门问到顾卫林绝对不是随口一问这么简单。 魏东仁不然顾卫林参与这次接待活动，就想将顾卫林撇开在外，好培养乔四，现在谢云庭张口就问顾卫林在哪里，这是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但在谢云庭面前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爽快，若是有机会，他更愿意离开政保局，在市政府谋求一官半职，到时候还需要谢云庭说话。 当初他就听说过韩无为自知自己在政保局举步维艰，想要运作到市政府，没想到在去市政府运作的时候，被人干掉了。 魏东仁曾经一度怀疑过干掉韩无为的人是不是吉高志派出去的，难道说地下党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儿？ “谢秘书长，顾卫林今天有事儿来不了啊！”魏东仁笑着解释道，瞎话是张嘴就来。 谢云庭点了点头，也没有深究，虽然沟通的时候刘建设说过顾卫林会负责这件事情，现在没有出现在现场，但只要政保局有人就好。 这边魏东仁话音未落，乔四还在脑海之中思索让这群人去哪里的时候，顾卫林的车停在了城门口。 拉开车门，顾卫林小跑过来的，喊了一声谢秘书长，又朝着魏东仁喊了一声魏局，才站立下来。 “小顾，怎么到现在？”谢云庭问道。 “有些事儿在处理！” 顾卫林的话暗合魏东仁的回答，这也是个应对了上了，证明魏东仁没有在谢云庭面前说假话，要是顾卫林知道刚才魏东仁的回答，他死活也不会这么说。 谢云庭将情况向顾卫林简单的说了一遍，顾卫林瞧了一眼乔四，他早就知道魏东仁和乔四打得什么主意，其实如果魏东仁和乔四不这么安排，他倒是想这么安排。 若是真这么安排了，也就撞枪口了，还好有两个人在前面趟雷，只不过顾卫林不清楚对于三江酒楼，这些个外国记者满不满意。 稍微一交涉，顾卫林也不懂英语，只听精通中文的外国记者向其他四个记者介绍着三江酒楼。 看的出其中有两位眉头紧皱，似乎不太满意。 还有两位好似无所谓一般。 “记者先生，三江酒楼” 顾卫林主动走上前去向精通中文的记者介绍起三江酒楼来，上一次为了给军列上的日本人准备菜谱，他没少接触江城的一些特色，现在介绍起来，正正好好拿捏的十分到位。 同样，顾卫林更加清楚的是，其他四个人不会说中国话好糊弄，这么一个精通中文的人只要搞定了，其他四个也就搞定了，说话全凭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就看本事儿了。 经过顾卫林的交涉，懂中文的记者再次向其他四人介绍了一遍，四人相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顾卫林不知道他们是真满意还是被刚才被他洗脑的记者忽悠的。 反正，只要答应去三江酒楼住就行，没白费他的安排。 “顾” “乔治先生”顾卫林在谈话之中已然知道这名懂中文的记者叫什么。 “不不不，入乡随俗，请叫我的中文名称，朱达夫。”懂中文的记者强调道。 “朱大夫？”顾卫林眉头一皱，怎么叫这么个玩意儿？难道说这位记者还是个医生？ “不不不，朱达夫。”老外一字一字的强读给顾卫林听。 “朱大福？好名字好名字，一定大富大贵。”魏东仁插嘴道，这一插嘴，更让外国记者急了。 “局长先生你误会了，我叫朱，达夫，达夫”老外强调了好几遍，一边说着，一变伸出手掌，用手指在手掌上比划着，顾卫林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原来记者先生的中文名字叫朱达夫。” “耶，你很棒！”露出满意的笑容，朱达夫伸出大拇指。 听顾卫林理解对了，朱达夫高兴的跳了起来，走到顾卫林前面一把搂住顾卫林，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一个人名有很多意思，我不是大夫，也不想大福，我是朱达夫。”朱达夫风趣的话将所有的人都逗乐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向众人介绍自己，顾卫林就觉得好笑，这是个有意思的人。 相比于魏东仁和谢云庭来说，外国人并不能招惹，这是自鸦片战争以来，列强入侵之后，给世人留下的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洋人高人一等的想法充斥在许多的脑海之中。 但顾卫林却不这么觉得，外国人并不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不可接触，如果说以前是，那么自从二战开战，他们的神秘感已经被打破，只是由于自己的落后，大家总觉得抬不起头来罢了。 “朱达夫先生，中国也有一位达夫先生，不知道您听过没有？” 几人一边走着，顾卫林一边问道，总不能一行人就这么沉默不语到三江酒楼去吧？ 要说顾卫林这些知识，一部分是当初在南京学的，一部分是与梅靖江接触之后，梅靖江三番五次交代他让他不断学习，不断读书学来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迎来送往 魏东仁往后瞪了一眼乔四，自从顾卫林到了之后，顾卫林很自然的成为了现场接待的中心任务，就连魏东仁都插不上话，生怕惹恼了外国人，他吃不了兜着走。 乔四也很委屈，顾卫林这小子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健谈，就是个小混混出身，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套话，总能抓住人的心理，找到话题。 至于顾卫林说的这位人，魏东仁都不太清楚，但一旁的谢云庭却是知道。 “小顾说的可是” 顾卫林朝谢云庭笑着摇了摇头，谢云庭便明白了顾卫林的意思，朱达夫眉头紧皱，似乎在脑海之中思索这位名人。 顾卫林之所以不让谢云庭提此人，主要是有些敏感，因为此人是坚定的抗日志士。 “顾先生，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郁达夫先生？” 顾卫林点了点头，他所说的正是郁达夫，平时可不敢说此人，恼了日本人就不好，今天借题发挥，顾卫林才敢稍稍提一提，到时候日本人问罪起来，顾卫林也好有说辞，一切都是为了取悦外国记者嘛！ 见顾卫林点头，朱达夫兴奋的摆臂，稍后又向身后的四人嘀咕一番，其余四人纷纷冲着朱达夫竖起大拇指。 “顾先生，我读过郁先生的文章，故都的秋，写的很好。” 说实话，顾卫林也看过郁达夫这篇文章，只是觉得好，听朱达夫也拜读过，两人的共同话题就越来越多。 “顾先生，你认识郁达夫先生么？能否让我见一见他？” 顾卫林摇摇头，他只是知道这个人，并不认识，再说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帮助朱达夫引荐郁达夫，就算他是江城市长恐怕也没这么能耐。 说句文外话，此时的郁达夫还真不在国内，一九四二年年初的时候郁达夫参加了陈嘉庚领导成立的“新加坡文化节抗敌联合会”成立大会，被选为新加坡文化界抗日联合会主席。 在随后新加坡沦陷之后，他化名在印尼苏门答腊岛中西部的巴亚公务市做生意，再后来，被日本人得知他通晓日语，故此胁迫他去做了翻译。 在做翻译期间，他保护了大量文化界流亡难友、爱国华侨和当地居民。 而此时，正值一九四二年七月，郁达夫正被日本人抓去做了翻译。 顾卫林没本事给朱达夫介绍认识郁达夫，如果外国记者真的想见，倒是可以通过日本人方面去见上一见。 只不过，这不太现实，也只能想想罢了。 朱达夫因为不能见到郁达夫而感到失望，顾卫林并不在意，这些老外只是图个新鲜劲罢了。 说着，几人上了车，朱达夫极力邀请顾卫林上车，但顾卫林自己开车来的，不方便去，朱达夫也没有勉强，反倒是谢云庭上了顾卫林的车。 谢云庭和顾卫林不是很熟悉，只是当初顾卫林带队到市政府进行经济检查的时候打过交代，后来在贾志鑫的事情上有过交流，便没有其他的接触。 众人都说顾卫林是抱着吉高志的大腿，依靠吉高志上位的，这一点谢云庭不否认，若是没有吉高志，顾卫林现在不知道还在哪个犄角之中，但顾卫林若是没有能力，吉高志赤手空拳开创经济检查科，接受政保局能有底气？ 谢云庭受过高等教育，心里想事情总是比其他人多想一点，他考虑事情的思维方式也所有不同，要不然也不会在市政府秘书长的位置上淫浸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 照理说谢云庭去竞争一下常务副市长，甚至当初去竞争市长都有把握，为什么不去，他就是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进了攻、退可守，留在这个位置上，恰到好处。 “小顾，真没看出来，你知道的还不少，涉猎的范围很广啊！”谢云庭靠在后座上，顾卫林好似他的司机一般。 “谢秘书长说笑了，平时在后勤处闲的慌，多读了两本书罢了。”顾卫林笑道。 “你读的可不止两本书啊！”谢云庭略有深意的说道，顾卫林呵呵一笑，并不言语。 一行人到了三江酒楼，郭兆华早就带着人在门口接待。 “欢迎谢秘书长、魏局长、顾处长以及各位外国记者先生。”郭兆华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一套，有模有样的学着。 以谢云庭为首，顾卫林故意退后一步，甚至比魏东仁还要慢半步。 “辛苦郭老板做招待了。” “应该的，应该的，诸位记者先生能在这里下榻，是我小店的荣幸！”郭兆华赶紧又是摆手又是作揖的陪笑道。 眼前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能招惹的，尤其是这身后的记者，听说是江城汪伪政府特意请来美化周边建设的，要是哪里伺候的不周到，那可是灭顶之灾。 “乔朱记者是否满意？” 顾卫林引着众人上了三江酒楼的最高层，这里已经被郭兆华布置打扫的干干净净，本来郭兆华想要重新布置一番，但顾卫林要的就是旧，看上去很有年代感，让这几位记者一进入房间，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处看看、摸摸。 打开窗，在这里可以俯视周边的建筑以及将街上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顾先生，真的谢谢你，这里的环境环境很棒！”朱达夫伸出双手，竖起两根大拇指，冲着顾卫林笑道。 顾卫林倒没什么，笑着附和着，只要他们这些“老爷”满意就好，否则出了什么事儿，小野五郎的板子打下来，他可接不住，到时候恐怕吉高志都护不住自己。 顾卫林一行人也不好在这里长时间逗留，几位记者明确表示需要休息。 “小顾，有什么事情随时保持联系，从明天开始便由我带着市政府的人陪同他们去参观、考察，皆是他们的后勤工作就需要你来安排了，最好你也陪同一起。”谢云庭笑道，他并没有在乎魏东仁的看法。 魏东仁和乔四听着谢云庭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政保局之中还是有门户之见。 魏东仁想将乔四推出来一起陪同，但出了事情他担待不起，经历过起起落落的人，更能明白其中滋味，因为还没站稳脚跟，行事总是小心翼翼，生怕重蹈覆辙。 第四百一十八章 瞒天过海 众人离开之后，五名外国记者齐聚在朱达夫的房间之中。 其中一人特意在窗口瞄了一眼外面，还有一名记者十分的专业的查看房间之中有无窃听设备。 “乔治，江城的日本人准备的很充分，这些投靠日本人的中国人也准备的很充分，我们怎么调查？” “大卫，不必担心，这里的这些人和南京的不同，他们畏惧我们，所以我们可以悄悄的进行调查。”朱达夫笑道。 “万一还是没有收获呢？” “那我们只能无功而返了。”朱达夫叹气道，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搜集日本人在中国倒行逆施的罪行，可是在南京的时候一下飞机就被汪伪政府的人接待，其中还有大量的日本人陪同，导致他们无法自由行动、毫无收获，以至于他们后来提出要到周边城市看看，朱达夫亲自选定了江城。 他来之前就对江城进行了全面的了解，今天在一行人面前全部是装出来的，包括和顾卫林的谈话，都是三分真七分假。 拒绝乔四准备的江城大饭店为的就是取得自由，住在这种地方有时候才能接触到更多的人。 “乔治，我担心他们” “不会的，中国人不会，日本人更不会，我们不用担心。”朱达夫自信的说道。 “好，就按乔治说的办，我们后面几天见机行事。”大卫点头道。 朱达夫笑着点点头，这一招瞒天过海的法子不好施展，他们来江城的目的更加不能泄露。 几名记者又私下交流了一番，主要话题就是如何避免江城这些人的眼线，从而得到一手的、真实的材料。 其实，这一行人就来找日本人麻烦的，到江城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那些记者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听说老魏又带着那谁去撑场子了？”孙金诚不悦的问道，当初孙金诚让顾卫林处理乔四，顾卫林没有答应他，在魏东仁的指使之下，乔四开始反主，他就不信顾卫林还能无动于衷。 顾卫林依旧没有将乔四放在眼里，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听，怎么能不听，只是现在非常时期，一切等局座回来再说。” “我可跟你说啊，这事儿你不解决，我可饶不了你，这根刺扎心呢。”孙金诚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子，表现出难受的样子说道。 “老孙，你放心好了，咱们什么关系，把心放到肚子里。”顾卫林低声道。 到底是自己的弟兄，做事心里有分寸，孙金诚虽然觉得顾卫林在敷衍自己，但他还是愿意相信顾卫林。 “我可跟你说，老马处理了那批尸体，今天抓回了一个教授，听说是宪兵司令部下的命令。”马思鸣低声说道。 顾卫林这才想起来，孙金诚早就告诉过他，马思鸣要去江城医学院抓一名医学教授。 “怎么回事？” “听说是抗日分子，但我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怪。”孙金诚不相信马思鸣嘴里出来的话，或许马思鸣自己都不知道宪兵司令部要这个人干嘛。 “宪兵司令部想抓人直接抓不就行了，绕这么大圈子干嘛？”顾卫林疑惑道。 “你傻啊，外国记者团来，这老教授一嚷嚷还不全都知道了，先把他稳定下来，等记者团离开了，然后再处理。不过我看这件事情后面很难擦干净屁股。”孙金诚白了顾卫林一眼说道，这么浅显的道理，顾卫林能看不明白？估计这小子是懒得动脑。 顾卫林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同样，他也认同孙金诚的话，抓学校的人，学校的学生闹起来，那还不得是游行？学生一游行，连带着工人一起闹，到时候场面就收拾不了。 政保局每天抓个个把人很正常，要是哪天不抓人，顾卫林才觉得不正常，至于这个教授，顾卫林也不知道是谁，若是有机会，他肯定会拂照一二，他相信马思鸣和日本人还不敢做的太过，将人抓起来只不过是怕人家向记者反映事情罢了。 随着五名外国记者的到来，从南京到来的，以及江城本土的记者，都蠢蠢欲动，想要看看能不能挖到什么大新闻。 “魏局，这事儿你看着办，刚才我的人得到消息，医学院的学生正在策划组织游行，马思鸣无缘无故抓了李教授，医学院的师生都很不服气，要求释放李教授。” 孙金诚一得到消息就赶紧向魏东仁汇报，这种游行的活动，魏东仁见过不知多少次。 “劝退、往回赶”魏东仁淡淡的说，按照以往的处理方法说道，同时瞪了一眼孙金诚，这么点小事也要向他汇报？难道政保局是没有大事了？ “魏局，这可不是简单的游行。” “那就镇压，打电话给警察局，实在不行跟皇协军大队协商嘛！” 这是对付游行的第二套方法，第一套压不住了，往往就是第二套，第二套往往会发生流血事件。 “魏局，难道你忘了外国记者团还在江城嘛？”孙金诚急道，要是能按照魏东仁的方法处理，他早就处理了，还用得着来见魏东仁这张臭脸。 魏东仁神情一滞，孙金诚提醒了他，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瞧我这记性” 魏东仁拍拍脑门笑道，同时心中在思索这件事情怎么处理，要是记者团不在，抓点人，杀几个人都不成问题，可现在一切都难说。 “魏局，你给拿个章程出来，要么让马处长先将人放了？”孙金诚试探道。 魏东仁眉头皱了皱，行动处什么时候抓的人，抓的什么人他都不知道，现在让马思鸣放人，马思鸣会放？ 要是自己答应了孙金诚，孙金诚去找马思鸣，马思鸣不放人怎么办？ 作为政保局的常务副局长，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够了。 “金诚，这件事情先不急，等我请马处长来问问清楚再说，省的大家处理不好，事情闹大了被外国记者团知道了就麻烦了。”魏东仁和颜悦色道。 第四百一十九章 绝不放人 孙金诚懒得和魏东仁着急，事情既然汇报给了魏东仁，那就交给魏东仁处理，出了事情，被外国记者团知道去了，那和他孙金诚没关系。 魏东仁将谭运林叫进来，让谭运林去将马思鸣请过来，上一次因为马思鸣和他谈审讯楼里尸体处理的事情没有谈的拢，导致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紧张。 谭运林回来的很快，马思鸣并不在办公室。 “金诚，坐，你稍微等会。”魏东仁的语气很柔和，谭运林给孙金诚奉上茶水。 两人有一腔没一调的搭着话，行动处的人已经去通知马思鸣了。 约莫着半个小时，马思鸣推门而入。 “马处长来了，先坐。”魏东仁笑道。 马思鸣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出来，应该是赶回来的。 魏东仁将孙金诚报告的事情向马思鸣复述了一遍，让马思鸣放人。 “不可能。”马思鸣直接答道。 魏东仁面色一变，若是只有两人在此，他的脸色恐怕是不会这么难看。 孙金诚看着不说话，内心之中却是冷笑不已，看魏东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马处长，学生已经在策划组织游行了，这件事情必须要重视，李教授到底怎么处理，还请先安抚学生的情绪再说。”魏东仁用协商的语气说道。 有些事情马思鸣不能告诉魏东仁，他是受吉高志的命令抓捕李教授的，宪兵司令部对此很重视，特意过问了这件事情，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医学院抓人。 这件事情魏东仁不是很清楚，其实马思鸣也不清楚宪兵司令部让他先控制李教授的原因。 “要不然这样，先将李教授放回去，但进行监视和禁足，这样也能将学生的情绪平复下来。”魏东仁建议道。 马思鸣摇摇头，他是绝不可能放人，除非有吉高志或者宪兵司令部的命令，魏东仁的话不管用。 倒不是说魏东仁这个政保局的副局长说话他不听，而是这件事情是日本人交代的，他必须按照日本人的命令来。 “要不魏局给局座打个电话？”孙金诚见两人僵持不下，开口提议道。 马思鸣点点头，冲着魏东仁道：“这件事还是请魏局请示一下吧。” 这是将魏东仁架在火上烤，他自复出以来，就没有和吉高志有过什么接触，更是没有向吉高志汇报过自己的情况，所以现在让他联系吉高志，他内心之中极其不愿意。 “这” 魏东仁站起来，在办公室之中踱步，脑海之中不断的思索。 “魏局，你可以多想会儿，但学校的学生游行可不等人，一旦游行爆发，我相信外国记者团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新闻的。”孙金诚说道，他尽到自己的义务提醒魏东仁，剩下的其他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了。 魏东仁心中还有些犹豫，马思鸣眉头紧锁，外国记者团的事情他知道，但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凑巧，他刚抓了李教授，这边学生就要游行，恰逢记者团今天中午就到了。 “魏局，我看你还是联系局座吧，或者向宪兵司令部汇报，只有得到他们的命令，我才会放人。”马思鸣紧接着孙金诚的话后面，进一步的说道。 魏东仁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成就在他这里，这个请示电话不得不打。 看着眼前两个无辜的老狐狸，魏东仁心情复杂。 无奈抓起电话，魏东仁打给了宪兵司令部，而不是吉高志。 放下电话，小野五郎话里意思他听的很明白。 “怎么说？”马思鸣问道，这个棘手的事情若能得到及时的处理最好，这样他也能早点撒手。 魏东仁摇摇头，苦笑道：“小野司令说了，绝不可能放人，要求你将李教授看管好，防止抗日分子有机可乘，还要做好保密工作，切不可让记者团知道这件事情。” 马思鸣微微一顿，突然他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看来李教授绝非轻易可动的人，他也再次意识到李教授在日本人那里的重要。 “那这件事怎么处理？”孙金诚语气不善的问道，学生游行眼看着就要爆发，现在还不处理，难道任由学生闹？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记者团知道了，挨板子还是他们。 宪兵司令部不管他们的，但他们自己不能顾惜自己。 “我看这样，既然宪兵司令部不放人，那我们只能从学校那边想办法。 处长、马处长，你们两人抓紧带人将学校控制起来，任何人许进不许出。 我给警察局打电话，让警察局派人配合你们。” 魏东仁临时的掌控能力还是很强的，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孙金诚与马思鸣相视一眼，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办。 拿起电话，魏东仁本想让乔四去负责外国记者那边的一举一动，但一想到这件事情牵涉比较大，尤其从小野五郎的语气之中听出了毋庸置疑的味道，魏东仁显得更加小心。 “对对对，是的，安排好，让他们今天下午好好休息，千万不能离开三江酒楼。 这样啊？主要是情报处和行动处有个行动，宪兵司令部要求的，对，需要顾处长多上心，好” 放下电话，顾卫林没想到魏东仁会给他打电话交代这件事情，刚才孙金诚告诉他让他盯住这群外国记者，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将田文斌喊道办公室，顾卫林临时交代他带人去三江酒楼进行监控。 “这件事情务必盯好，一旦有什么异常，立即向我汇报。” “处座放心，我明白！” 目送田文斌离开办公室，顾卫林靠在椅子上，脑海之中再想这个李教授究竟是什么人，宪兵司令部竟然如此重视，并且宁愿管控外国记者，也不愿意放人。 顾卫林沉思下来，他觉得有必要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至于前面孙金诚跟他说马思鸣抓李教授的理由是因为将李教授当做抗日分子，若是真的如此，顾卫林再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但顾卫林就怕日本人抓李教授是另有企图，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得小心行事。 第四百二十章 两方对峙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二十章两方对峙第四百二十章两方对峙 接到田文斌的电话，顾卫林才稍稍放心，只要外国佬都在三江酒楼就好。 而此时孙金诚和马思鸣以及警察局派来的警察，将刚刚走出医学院的学生全部赶回去。 整个医学院都被看管起来，只准进不准出。 “两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自由。”领头质问的就是医学院的校长，此话一出，身后原本就克制自己的学生，纷纷振臂高呼表示不服，大有要冲破“牢笼”的姿态。 马思鸣掏出枪，所有的行动人员纷纷将枪上膛，老师将学生护在身后，所有人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惊骇的看着马思鸣。 孙金诚也微微一愣，马思鸣这是想将事情闹大？ “马处长”孙金诚轻喝一声，提醒马思鸣注意现在要注意形象。 马思鸣轻哼一声，环顾一周，最后看着众人道：“我告诉你们，老老实实给我在学校里面待着，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倘若再敢嚣张，问问我这手里的枪答不答应。” 冷冰冰、黑洞洞的枪口对这诸人，这是活生生的威胁。 “打倒汉奸，赶走小鬼子” “打倒汉奸走狗” 群情激愤！ 怒不可遏！ 尤其是对面前站着的这些汉奸。 医学院的学生直接往前冲，挡在面前的行动人员根本承受不住。 另有人组织学生在校内高声抗议，高呼打倒汉奸走狗之类的口号。 孙金诚的脸色涨得通红，但没办法，这事儿必须压下去。 砰砰 马思鸣朝天开枪，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学生闹事儿，是老师没教导的好，倘若再闹，先从老师杀起。”马思鸣警告道。 挡在学生前面的老师互相看了一眼，纷纷转身劝导学生冷静下来。 马思鸣的处理方式可以说是十分的正确，学生的力量太强大，而且和学生根本说不通理，他们根本不听马思鸣的话，但老师不一样，老师是成年人，有理智，能听得进去话，让老师去劝导学生，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马思鸣话毕，警察局和政保局又来了一批支援的队伍，前面的将枪横起，将学生堵在学校之中，后面的直接荷枪实弹的将自己上膛，纷纷对准闹事的师生，稍有异动便会直接乱枪打死，随着增援力量的加强，师生之间的躁动慢慢的被压下来。 又是一阵警哨声，卡车上下来一批手持警棍的警察，代替了持枪的警察，站到前方，稍有人靠近，便直接打过去。 不知有谁喊了一声有人爬墙了。 马思鸣头一侧，便只看到三个学生已经坐在了围墙之上，马上就要翻过来。 “抓住他们，决不能然他们逃脱了。” 马思鸣话音未落，手持警棍的警察马上赶过去，慌张的学生从围墙上跌落下来，被警察用警棍一顿猛打，只得抱头蜷缩在地上。 随后又被几人拖着扔进了学校之中。 “第一次给你们一个教训，下次再有人想出去，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马思鸣再次警告道。 赶紧将扔进来的学生扶起来，本来就是医学院的学生，赶紧带到学校的医务室去处理。 “败类，国人之败类”校长气的身子发抖，指着马思鸣骂道。 “我是为你们好，不要逼我造成流血事件。”马思鸣冷哼道。 “同学们，此等败类，岂能恐吓到我们？大家随我冲出去。”一名带着眼睛，干瘦的、约莫四十出头的教师振臂高呼道。 一呼百应，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瞬间身边聚集了很多同学，跟着老师后面直接冲了过来。 手持的警棍的警察是吴自荣特意派过来的，为的就是避免流血事件发生，其实还是顾卫林给他打的电话，否则出了人命，到时候事情到了一定的地步便不可收拾。 “快，刘老师头破啦，出人命啦！” 带头振臂高呼、意图冲突特务人墙的老师被警察一棍子打破脑袋，身子倒了下去，这些警察下的可是死手。 这一下，学生可是炸窝了，一窝蜂的向这边涌过来，不仅现在这些学生，其他门口的学生更是跑了过来。 学校中的许多笤帚、拖把成了临时的趁手“兵器”。 “跟他们拼了” 仅有的老师根本阻挡不住黑压压的学生，只能任由学生向前冲去。 马思鸣再次鸣枪，特务们的枪口对准了这些学生，只要有人冲破了人墙，恐怕便会吃枪子儿。 一阵急刹车，顾卫林直接从车上跳下来的，吴自荣紧跟其后，马思鸣这边已经控制不住了，要是真的动了火，这件事情恐怕压不下来，日本人可不管这些，到时候事情的盖子捂不住，吃亏的还是中国人。 “卫林，老吴，你们怎么来？”孙金诚诧异道。 “能不来么？这里都乱成这样了。” 顾卫林走上就将马思鸣的枪按下，决不能让马思鸣开枪伤人。 虽然这件事情不归顾卫林管，但他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十分的关注，要不然也不会给吴自荣打电话，派出警棍警察，为的就是防止事情过火。 “马处长，不能开枪。” “顾处长，这件事情你管不着。” “我是奉局座的命令来处理这件事的，决不允许发生流血事件。”顾卫林紧紧地捏着马思鸣的胳膊，低声在马思鸣身边说道。 虽然马思鸣动枪了，但他并不情愿动枪，在事情压不下的情况之下，只有这么一个方法。 现在吉高志让顾卫林来处理，那他也省的动火。 “所有人，听我命令 举枪、朝天、开枪” 一声令下，原本枪口对准学生的特务和警察，纷纷朝天开枪，噼噼啪啪。 闹事的老师和学生纷纷抬头看着门外，他们知道，这是汉奸在警告他们。 “同学们，听我说，大家不要冲动。” 校长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冲到所有人的面前大声喊道。 此时此刻，在惹恼了汉奸的前提下，保全自己的学生的才是正道。 他们是为了让特务释放李教授才准备游行的，现在已经有人受到了殴打受伤，决不能因为救李教授，再让这群学生发生更严重的损失，这样他对不起这些学生，更对不起将学生送入学校的父母。 搜狗阅读网址： 第四百二十一章 保持本心 顾卫林觉得这位校长还是有些理智的，至少能站出来让学生们不要冲动，若是真的让这些学生冲动的将局面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不仅挽救不回他们的李教授，很可能发生一些大家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诸位，请大家冷静，我理解大家想见李教授的心，不过大家这么闹是不行的。”顾卫林大声对朝学校里面的师生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 “见不到李教授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这些人的态度很坚决。 “只要大家都待在学校好好的，我保证让大家见到李教授。”顾卫林看了一眼马思鸣，他在这里为马思鸣挖坑，反正要平息这些的人怒火，更重要的是顾卫林这么说，就是为了确保李教授的安全。 “我们不信。”人群里有人喊道。 “对，我们不信，汉奸的话我们不相信！” 左口一个汉奸，右口一句汉奸，顾卫林心有些刺痛，只能沉下心来耐心的说道：“我向大家保证，我们请李教授过去只是请教李教授一些问题，并不是大家所想的对李教授有歹心，况且现在李教授并不在江城，大家耐心等待便是。” 马思鸣狐疑的看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说瞎话真是一套一套的，李教授是他亲自抓捕的，现在人在什么地方他清楚的很，怎么可能不在江城呢。 他不知道，这是顾卫林的权宜之计，顾卫林不想看到双方发生大规模的冲突。 学生们嚷嚷着不相信，势必要将见到人。 “同学们，大家先不要吵，我们姑且相信他，但你要给我们一个期限，什么时候放李教授回来？”校长朝着顾卫林问道，大多数学生也想知道。 顾卫林走到马思鸣面前，问道：“马处长，皇军到底需要李教授多久？给个时间点。” “我要是知道，还等到现在？”马思鸣轻哼道。 顾卫林眉头一皱，随后说道：“请诸位放心，五天之后，五天之后李教授就被送回来，请大家放耐心等待。” “卫林，你在这里瞎许诺什么？”孙金诚拉住顾卫林低声的问道。 顾卫林回到：“先拖着，把外国记者团熬走再说。” 孙金诚朝顾卫林竖起大拇指，顾卫林这算是急中生智，想出了拖字诀。 校长和几名老师，还有学生商量之后，说道：“好，那我们姑且等五天，五天之后我们希望见到李教授。” “请诸位放心，五天后一定让大家见到李教授，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这期间你们还要闹，那就别怪我们失信，希望你们为了李教授的安全，沉住气！”顾卫林警告道。 学生和老师争得就是一口气，要是真让他们冲破了防线，将事情闹大了又能怎么样？ 日本人和政保局和他们死磕，就是不放人，他们又能怎么样？ 惨案血案见的还少么？惹恼了日本人，日本人发起疯来连自己都砍，更别说中国人了。 学生们在老师的劝说安排之下纷纷撤回去，顾卫林也松了口气。 “真他娘的不是个事儿，马处长，人你用完了赶紧送回来。”顾卫林装傻充愣，好似刚才马思鸣和他说他也不知道日本人什么时候能放李教授这件事情一样。 “老吴，辛苦你和我跑一趟了。”顾卫林扔了根烟给吴自荣，又给孙金诚扔了一根，笑道。 马思鸣冷哼一声，他们不待见自己他心中清楚，这事儿竟然解决了，他也就不操这个心。 这边马思鸣刚走，就有人来报告说又有学生翻墙想跑，被警察局的人逮到了。 顾卫林摆了摆手，让他们给扔进学校去，并警告他们最好老实一点，他们现在的不负责任，是对李教授生命的不尊重。 “要我说这事儿你不该插手进啦。”孙金诚靠在后座、眯着眼睛、抽着烟说道。 顾卫林呵呵一笑，这事儿他不插手行么？ 马思鸣抓的李教授显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真是像马思鸣所说的那般是抗日人士，那顾卫林就不能不管。 向吉高志汇报这件事情，趁机掺和进来，也是这个目的。 “我说你小子整天傻笑，替马思鸣解决了事情，你看人家知道感恩么？” “老孙，这话说的可不对，我可不光是替马思鸣解决了事情，你可也是这件事情的负责人。”顾卫林笑道。 “得，当我没说，我还得谢谢你咯。” “那是自然。”顾卫林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不来，这些学生也好解决，虚放个几枪，暗地里杀几个以儆效尤，我保证没人再敢嚣张。”孙金诚不在乎的说，顾卫林又是妥协、又是承诺的处理方法他有些不赞同。 说到底，孙金诚和马思鸣处理事情的思维是一样的，用暴力手段来处理。 “那记者团那里怎么交代？” “这你放心好了，其实我早就想好，不到万不得已，我会棋走险着的。”孙金诚嘿嘿一笑道。 不得不说，政保局这些个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指望他们心里有一丝的仁慈，根本不可能，看孙金诚平时和他笑呵呵的，其实内心也狠，不狠不会走到现在。 顾卫林心中暗道万幸，还好这件事情自己来了，否则真的如孙金诚所说的这般处理，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虽然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但是他身为一名地下党党员，接受了党的思想、党的教育，加之梅靖江时常的教导，顾卫林已经不光光是为自己考虑，他所考虑的还有更多的人。 他的存在不仅是为了潜伏在敌营为组织上提供有效的情报，还应该保护江城百姓不受损失，更应该在暗中帮助江城的抗日志士，这是一名合格的独立情报员应该做到的。 每天，顾卫林都时刻在心里提醒自己，自己与政保局这些人是同类人，但也不是同类人。 虽然他现在与上级之间的联系中断，但他时刻告诫自己要保持本心，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相信有一天，组织上和上级会联系他的。 有时候，一个人走路会孤独和累，但必须告诉自己，要走下去。 第四百二十二章 试探结束 顾卫林回到临江路的家，家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人，这个地方不如徐满谦家，他倒是有点怀念那个家了。 不仅如此，晚上他连续接到数个电话都是和江城医学院有关，政保局封锁了医学院，这群学生并不老实，大晚上三番四次的想要翻墙离开，都被警察局的人逮到，其中两人被殴打致伤，导致大半夜师生又闹了起来。 好不容易平息了这件事情，已经到了凌晨。 顾卫林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八点多。 匆匆起床洗漱，开着车就往三江酒楼去，昨天约好的和谢云庭一起陪同外国记者团参观考察的。 随手翻开江城日报，翻到寻物启事的那一栏，顾卫林一目十行，看的很快。 将报纸放下，又没有自己要等的信息，他现在已经不是失望，而是变得淡然。 顾卫林到三江酒楼的时候，谢云庭还没到，田文斌向顾卫林汇报了这里的情况，顾卫林上楼去拜见外国记者。 “朱先生，起的真早！” 顾卫林到的时候，几名老外正在吃早餐，正宗的江城早点风格，顾卫林看他们吃的津津有味，没有一点不适应。 “噢，顾先生，一起来”朱达夫很热情的邀请顾卫林与他们吃早餐，顾卫林摆手，并没有加入。 下楼之后，谢云庭才姗姗来迟，今天市政府来的不止几个人，顾卫林粗略的看了一眼，差不多近十五人，比昨天的额规模大。 谢云庭安排这些记者今天主要参观江城的政府机构，本来是要安排去高校看看的，因为顾卫林昨天和他沟通过关于江城医学院的情况，谢云庭专门将去高校参观的行程取消。 顾卫林观察到几名记者似乎有不同的意见，朱达夫应该是个中间调解人，叽叽哇哇说了好多，最后他们应该才形成一致的观点，接受谢云庭的安排。 “谢秘书长，我看这些老外对这个安排好像并不买账啊。”顾卫林小声的嘀咕道。 谢云庭点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老外不满意，但他又不知道老外在什么地方不满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参观了市政府，随后便任由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带领，在谢云庭和顾卫林的陪同下，去了江城的老街去参观。 水乡小道，青瓦白墙，甚至连光膀子的汉子喝茶抽旱烟在古朴的小巷之中也能见到。 这让几名记者毫不吝啬手中的胶圈，咔嚓咔嚓不停的拍照。 朱达夫见到江城的小吃，甚至忍不住统统买下来，典型的对任何东西都好奇。 中午本想安排一行人回三江酒楼吃饭，但朱达夫不愿意，只好在街边找了个小馆子对付着。 朱达夫对这丝毫不介意，甚至有模有样的向同伴介绍很多东西，反正顾卫林听不懂，但他看的出早上看起来不满意几个老外，现在已经相当满意。 其实朱达夫也没想到在江城可以见到这些，虽然有一大群人跟着他们，阻碍了他们自由采访的打算，但江城的官员并没有过多的干涉他们，这让他在们第一天就能感受到。 第一天听从安排，也算是对这次参观安排以及江城这些官员的试探，朱达夫并没有过分的要求。 下午，带领着人去了刘建设主政期间主要建设的几个条大道以及市政府周边的数个大型商场和公司进行参观，按照日本人的要求，要向这些记者表达出他们来江城之后对江城建设的起到的促进作用。 重点是需要这些外国记者宣传大东亚的共荣建设。 “谢秘书长，这些外国记者的精力真是旺盛，走了这么多地方，依旧是兴致勃勃。”将一行人送回三江酒楼，顾卫林对着谢云庭感叹道。 “是啊，我这长时间不走路，今天乍一这么走，出了满身的汗，虽然累但很舒坦啊。”谢云庭常年坐在办公室，今天的运动量算得上十分之大，但他状态很好，没有一丝抱怨。 “还是年轻好啊，我当初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很喜欢运动啊，当年江城可是被我走了遍。”谢云庭再次感叹道。 “小顾，明天我们要安排这些记者去城区周边看看，包括江边也要去，码头是重点。”谢云庭对顾卫林叮嘱道。 顾卫林点点头，这一点他明白，今天在城内安全措施有保证，明天只要是离开了城内，那安保措施就必须要到位。 “请谢秘书长放心，明天我会加派人手进行内外围的安全保护工作。” 谢云庭满意的点点头，对顾卫林起了爱才之心，自己只是点拨了一两句，顾卫林就能领会他的意思，说明顾卫林十分的通透。 “大卫，约翰，今天收获如何？” 朱达夫朝着坐在桌前的两名记者问道，另外两人正趴在窗边欣赏江城古街之上来来往往的贩夫走卒呢。 “乔治，很棒！” 两人不约而同的竖起大拇指笑道，这比他们在南京看到的多，在南京他们接触的都是一些新兴的商场和公司，其余的时间都是被安排在酒店之中，根本接触不到外界。 朱达夫点点头，笑道：“通过今天的安排来看，江城的人对我们并没有防备之心，他们甚至只可以讨好我们，明天他们安排我们去城区外参观，我们要寻找机会提出来去江城下边的县区看一看，在城里和城外是看不到最为真实的一面的。” “乔治说的不错，大卫，明天你和约翰可以发生冲突，我们借此与他们交涉。”趴在窗口看风景的老外转过身子冲着两人说道。 五人会心一笑，这才是他们真实的目的。 顾卫林回到政保局之后，向吉高志汇报了今天的情况，并将市政府关于明天的安排一并汇报。吉高志询问了一些情况，顾卫林一一作答，这才放心，并叮嘱顾卫林明天同样要做好安全工作。 城外不比城内，城外人员构成复杂，抗日分子窝藏其中，吉高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刚放下电话，顾卫林又接到了医学院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又有人企图离开，被抓了现行，在外面负责封锁的行动人员与校内的学生矛盾越来越大。 第四百二十三章 接头信息 翌日一早，顾卫林早早了出了门，一般晚上没行动、没交际的时候，第二天他都起的比较早。 刚出门，只见佛爷的车便在门前大街晃悠。 顾卫林的车开的很慢，佛爷的车靠着汽车慢行。 “照片已经处理出来了，幸好你提醒的及时，否则证据就没了。”佛爷道。 顾卫林微微一笑，早就准备总没坏事儿。 “站长指示，需要找个机会将照片送给外国记者。” 顾卫林点点头，这件事情姜文青要是不和他说，他都准备找他了。 “先不急，这些记者还要在江城待几天，等我摸清楚他们的情况再说。” 为了保险起见，顾卫林思索道，这件事虽然重要，但不能急于求成，这几个老外靠不靠谱还需要验证，顾卫林担心弄不好会弄巧成拙。 佛爷点点头，这一点他知道。 “行，那我等你消息。”说着，佛爷拉着车一溜烟的离去，顾卫林从报童手里接过今天的江城日报。 一边开车，一边翻看报纸。 猛地，顾卫林一脚刹车，车停在路中央。 后面的车喇叭按得啪啪响，顾卫林不急不慢的再次启动车。 在今日江城日报的第二版夹缝之中，顾卫林看到了久违的接头信息，内容如下： 顽弟昨日不幸于城南丢失红布风筝一只，贪小玩物，家母赐之，意义郑重，好心人捡到，可与归还，某今日下午四时于锁铺待之，厚谢！ 若是不细心留意，根本就注意不到这样一副寻物启事，其实这也不怪贾克木，贾克木早就将信件寄往报社，只不过其中倒腾了很多手，为的就是避免别人查到根源。 江城日报本版块的负责人见到这么一封奇葩的寻物启事，哭笑不得，但人家付了钱，只好找个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给登上报纸。 顾卫林从寻物启事之中扑捉到两个信息，接头地点和时间：城南锁铺、今日下午四点。 就算有人知道这个寻物启事非同寻常，想要冒充去见面，根本不可能，因为顾卫林本身还有一道和接头人约定好的见面信息。 顾卫林心中很激动，终于等到了组织上的接头信息，这对他来说算是终于熬出头了。 克制住心中的激动，顾卫林先到了政保局，打电话让田文斌一行人今天不需要待在三江酒楼，他们今天和警察局一起执行安保任务。 随后，顾卫林又去了市政府，接上谢云庭，一起去三江酒楼，这是昨天和谢云庭约好的。 “小顾，今天心情不错啊！”谢云庭一上车见顾卫林今日脸带笑意，便问道。 顾卫林心中一紧，看来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否则别人多少会觉得自己有些变化。 谨小慎微、战战兢兢。说的就是潜伏人员的心态。 得意忘形，情露于表。往往距离暴露就不远了。 嘿嘿一笑，顾卫林说道：“能为谢秘书长驾车，聆听谢秘书长教诲，卫林心里自然高兴。” “小顾，你这话说的不诚实啊！”谢云庭伸出食指，虚点着顾卫林，含笑道，有些事情并不说破，顾卫林既然不愿意说，他也懒得多问。 今天陪同参观考察的人员比昨天更多，谢云庭今天显得很谨慎，但表现的十分的大气。 顾卫林时不时的看手表，似乎要将时间看穿，今天下午的接头始终是他心里最大的一件事儿，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总归是不希望出现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近十一点的时候，老外看的差不多，谢云庭便安排人开始去安排吃饭的地方，和昨天一样，随便找个地方，一大群人护着五个老外吃饭。 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幸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否则老外出了事情，谢云庭可不好办。 一上午的时间已经结束，下午在混个两个小时，将这五个人带回去，后面谢云庭也就放心多了。 “谢先生，顾先生，我们明天的安排是什么？”吃饭之前，朱达夫面带笑意，主动问道。 谢云庭微微一怔，看了一眼顾卫林，这朱达夫是什么意思？ 因为拿捏不准他们的意思，谢云庭只好问他们怎么想。 “谢先生，昨天和今天我们看了江城美好的建设，让人很开心很振奋。” “哪里哪里，朱先生谬赞了。”谢云庭摆手谦虚道。 “噢？古街、中央路建设建设都很美，美食很好吃。”朱达夫一愣，随后笑道，他还以为谢云庭在问他哪里值得他这么赞美呢。 谢云庭又看了一眼顾卫林，心道这朱达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先生，我们明天能否自己安排行程，在江城随便走走看看，这两天劳烦你们了。”朱达夫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昨天商量好的让他们其中两人先提出来，这两人连个屁都不放，到最后还得他来说。 谢云庭松了口气，他就知道朱达夫说这么多好话，必有所求，原来是因为这个。 “小顾，你怎么看？”谢云庭不厚道的问向顾卫林，顾卫林暗道谢云庭好个老狐狸。 这事儿推给顾卫林，怎么决定都是顾卫林的事情儿，出了事儿，也是顾卫林担着，就算日后问题来，那也是顾卫林认同的。 “谢秘书长，这主要还是要看市政府领导的意思，我们政保局负责安全措施，听从还请您拿主意啊！”顾卫林笑着回敬回去说道。 谢云庭微微一笑，顾卫林还算聪明，看来是值得用的人。 “朱先生，不知道你们想要去那些地方自由活动？” “既然是自由活动，当然是没有目的地的，我们也说不好。”朱达夫不接茬，模糊的说道，经过两天的试探，尤其是今天的试探之后，他断定江城这些人绝对会同意他们自由行动。 “这个” 谢云庭眼珠翻转着，脑海之中在思索对策，若是没有日本人的交代，他不必这么麻烦，这些记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谢云庭绝对是毫不阻拦，但有了日本人的交代之后，他们想要自由活动，这就是个问题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坚持原则 “朱先生，这件事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您看晚点给您答复可以么？”犹豫之后，谢云庭试探着询问道，语气之中有着一股子没底气的味道，顾卫林听着之后，为谢云庭捏了把汗，恐怕谢云庭拿捏不住这几个老外。 压下心中对于下午接头的思绪，顾卫林瞧着朱达夫，心中不禁在想，这几个老外想做什么？ 从明面上来说，老外要求在江城自由活动，很合理。 但好端端的，想要摆脱政保局和市政府安排，这就不合理了，而且眼下这种时局，作为外国记者团，在江城自由行动真的合适么？ 顾卫林敢确定，这几个记者绝对不是不清楚这其中的点，之所以还要这么问，肯定有其他想法。 朱达夫若无其事的笑道：“谢先生，自然可以。” 谢云庭松了口气，他生怕老外揪着不放，非要他现在就给出一个结果，这样他就被动了。 “谢秘书长，下午我先走一步，局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呜这样的话，你就先回吧。” 吃完饭顾卫林就像谢云庭说起他要先回去的事情，顾卫林必须要提前回去，否则时间上有些紧张，到时候时间控制的紧紧巴巴，也会为他徒增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下午不陪同。 谢云庭没有难为顾卫林，他也没必要难为顾卫林。 回到政保局，已经接近两点。 顾卫林的车回来的时候，马路对面的佛爷看的真真切切，顾卫林这个时间应该在陪同外国记者，怎么会回来这么早？ 不过佛爷并没有多想，只认为顾卫林是有事情要处理罢了，他从未想过顾卫林还有不同与军统之外的其他身份。 既然顾卫林已经回来了，佛爷也就没必要再等下去，将草帽带在头上，他有情报要向顾卫林汇报。 “处理一半了？我看他处理的速度不行的，这么长时间才处理这么一点，等局座回来再处理不好，我也没办法了。”顾卫林将庞玉虎拿过来的清单放在桌子上说道。 “处座，乔副处长最近有点不在状态。” 顾卫林轻哼一声，乔四自然不在状态，外国记者团这件事情之上，乔四没能如愿，魏东仁肯定不会对他有好态度的。 “昨天乔副处长拿过来的报销单”庞玉虎说道。 顾卫林接过来看了看，都是魏东仁要走的账。 现在顾卫林这里还压了一批报销清单，尤其是行动处的最多，最近孙金诚在查黄雀的事情，报销上也不少，顾卫林再想，他是不是要借助查斧手的机会也捞一笔。 “先放我这里吧，局座没回来，签了也没什么用，总务处最近都是电话请示局座的，我们这里报销不急。”顾卫林笑道，虽然魏东仁成功复出，但他在政保局之中依旧被限制的死死的，没有吉高志的签字，魏东仁就动不了总务处的钱。后勤处这里虽然也有一批钱，但顾卫林不批也没办法。 “我待会要出去一趟，有事情你先处理着。”顾卫林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三点，站起身子，对这庞玉虎道。 站起身子的瞬间，就从窗口看到了戴着帽子的佛爷，顾卫林心中一犹豫，本来还想直接开车走的，但佛爷这边有情报不能不管，索性脚下就走快了几步。 出了政保局的大门，佛爷就拉着车冲了过来，也有人同佛爷一样飞奔而来，但最后却是失望而回。 “什么情况？”顾卫林低声问道。 佛爷听得清清楚楚，擦了擦汗道：“站长已经派人将东西悄悄送到他们住的房间去了。” “胡闹。” 顾卫林轻喝一声，早上还说等他的消息，现在姜文青自己做主就趁着机会将东西送进去，万一被别人发现怎么办？ 佛爷也没有办法，所以他看到顾卫林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顾卫林这个消息，以便顾卫林心中有数。 “顾哥，这其实不怪站长，站长也是临时这么决定的，他也是才知道这几位外国记者之所以来到江城，就是因为在南京的参观调查遭受到了敌人严密的监控，才选择换地方的。” “怎么说？”顾卫林侧头低声问道。 佛爷脚下的步伐放慢了一些，保持着均匀的车速，随后道：“这些外国记者其实是来揭短的，只不过日本人幻想着利用他们替自己宣传，美化自己。” “哦？”顾卫林嘴巴成“o”型，微微吃惊，他真没想到这一点，也从来没敢想过，本来还想借助他们看看有没有机会，现在是水到渠成。 佛爷随后向顾卫林详细解释了这几名记者来江城的目的，顾卫林这才反应过来，也明白为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朱达夫提出要自由活动的目的。 “看来我们还真的好好借一次东风。”顾卫林笑道。 “是的，站长准备在这期间搞几次大新闻，要让日本人顾头不顾尾。” 顾卫林点点头，看来姜文青是又闲不住了，不给日本人和政保局找点事情、弄点麻烦、恶心他们一下，他心里不痛快。 “站长已经了解了江城医学院的情况，他想你寻找合适的时机制造学生与政保局的冲突，最好能造成严重的伤亡，让学生们愤起冲出学校，走上街头。” 顾卫林眉头一皱，道：“不可能。” “为什么？”佛爷不解的问道。 “站长怎么想的？伤害学生，煽动学生的情绪，利用学生制造事端，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做？”顾卫林反驳道，他不接受姜文青这样的指示。 “顾哥，这是站长的交代。为了抗日，牺牲个把学生又有什么问题？这些学生整体嚷嚷着要抗日救国，现在是在给他们机会。”佛爷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件事情在他嘴里仿佛是小事一桩，仿佛是理所当然。 顾卫林不知道这话是姜文青当着佛爷的面说的，让佛爷转告他；还是佛爷自己的理解；不论是哪一种，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做。 倘若真的这样做了，与日寇又有什么区别？ 第四百二十五章 熟悉的人 莫说他不会做，就是这种想法顾卫林都没有，他心里想过的只是想要保护这群学生。 “你转告站长，这种事我不会做，做了和日本人有什么两样？该牺牲的时候绝不含糊，但利用人命来扩大影响，绝非我们选择的最好手段。”顾卫林再次拒绝道，佛爷摇摇头，顾卫林不想做，他也没办法，他无法左右顾卫林的选择，只能尊重顾卫林的选择。 “军统不是特务，做事情应当有自己的风格，处理问题也应该有自己的原则，而不是就菜下饭，不择手段。”顾卫林而后有补充说道。 佛爷点了点头，顾卫林说的也有道理，有些话他埋在心里，他只是姜文青和顾卫林之间的情报员，有些事情他并不能左右。 “站长同样交代，需要你暗中保护这几位记者，一旦日本人发现他们不受自己的控制，发现他们的真实目的，到时候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他们的，这样他们就危险了。”佛爷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这一点姜文青算是说了句人话，这些记者若真的如同姜文青调查、佛爷说的这般，那顾卫林将会不留余力的帮助他们。 “这一点请站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佛爷点点头，情报他已经带到，还要去向姜文青将顾卫林这边的情况反馈回去，有些事情顾卫林并没有和姜文清说。 “行了，就在这里放我下来。有事情还是老地方等我。”刚到城南，顾卫林就喊住了佛爷，冲着佛爷叮嘱道。 三点四十，就这么一回路的功夫，走了四十分钟，顾卫林都没想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往前稍微走一段路，顾卫林就看到了锁铺，并不着急进去，而是在路边的茶摊叫了碗茶，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 一碗茶的功夫，顾卫林站起身子，转身去了一旁的布庄。 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小块红布，随后被顾卫林揣进怀里。 老板是目送顾卫林离开的，别说江城的人不认识顾卫林，报纸不止一次宣传过顾卫林，就算不看报纸，他们这些经商的，谁不知道经济检查科？ 半只风筝不好弄，顾卫林只好在弄了个骨架，将红布沿着骨架用细线绑上。 半只红风筝做的十分的简易，用报纸裹上，顾卫林夹在腋下就向锁铺走去。 倒不是顾卫林不想做工精良一些，而是这东西说出去实在是一桩奇怪的事情，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走进锁铺，只见锁匠正带着老花镜在给人配钥匙，顾卫林随手将自己身上的数把钥匙扔在柜台上。 “老板，都配一把，就像这样串起来。” 锁匠抬头看了一眼顾卫林，心道这人也是奇怪，没事儿配这么多把钥匙做什么？ 但他也不好问，这个节骨眼上，不是做好人的时候。 “得嘞，您请那边走，茶水自取。”锁匠一摆手，请顾卫林旁边坐，顾卫林一眼扫去，只有一张桌子上，而且桌子上还坐着一个带着黑圆帽，背对着他的人。 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踱步过去，顾卫林将裹着简易的风筝的报纸摆放在桌子上。 瞧了一眼对面坐的“邻居”，对方低着头，似乎睡着了似的。 似乎顾卫林的落座，惊醒了对方，对方微微抬头，先是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报纸，透过报纸，可以看得到里面夹着的东西。 慢慢的，他抬起了头。 顾卫林有些惊愕，怔在了原地，只是几秒钟，顾卫林就反应过来，他知道，自己所谓的接头人就是贾克木。 顾卫林不是没有想过贾克木就是自己的接头人，但他第一个就排除了，主要因为顾卫林并不知道梅靖江就是风筝小组的组长。 而贾克木是风筝小组的成员，这一点顾卫林是知道的，马思鸣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对贾克木的抓捕。 这个时候贾克木出现城内，是十分的危险的，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贾克木这么长时间才来联系他。 贾克木微微摇头，示意顾卫林不要说话。 故作的镇定，掩盖不住一颗悸动的心。 尽管认识贾克木，但此刻不激动是假的。 找到了组织，联系了上了战友，这才有一种归属感。 一个人的战斗是孤独的！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顾卫林不愿意等待，但这是一个考验。 锁匠将贾克木的钥匙还给他，贾克木微微一笑，率先离去，顾卫林很想丢下一句不要配了，拿走钥匙与贾克木一同离去。 但他只能忍住，这不是一名合格的地下党员与合格的情报人员应该有的素质。 有时候，弄巧成拙很有意思。 顾卫林走出锁铺的时候，只见对面饭馆靠窗的位置上，贾克木正透过窗户看着他，顾卫林看的出来，这是个包间。 迅速的走上去，没有惊动任何人，推门而入的时候，贾克木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好了。 等真正相见的时候，顾卫林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缓缓地，把报纸抽出，将风筝放在桌角。 “先生，我是看您的寻物启事来的，风筝只有一半了，给您放桌上。”顾卫林深呼一口气，说道。 “哦，我原本就是丢的半只风筝。” “坏成这个样子，真是抱歉！” “没关系，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多谢你了！” 顾卫林点了点头，压抑住自己的激动，轻呼道：“老贾同志” “顾卫林同志，很高兴见到你。”贾克木很冷静，没有一丝激动，他早就知道顾卫林的身份。 两人坐下，贾克木问顾卫林第一件事情就是有关梅靖江的情况。 顾卫林将自己最后和梅靖江在一起的情景向贾克木一一汇报，并将梅靖江和他说的话全部告诉了贾克木，一字不差。这些内容，顾卫林记得清清楚楚，他不敢忘记。 贾克木脸上带着一丝痛苦，顾卫林看的出来，贾克木对梅靖江的牺牲十分的痛心。 沉默良久，顾卫林打破寂静，问道：“老贾同志，您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行动处的人一直在搜寻你的踪迹。” 贾克木点点头，这点他还是比较清楚地，不用顾卫林说他都知道，只听他说道 第四百二十六章 感觉异常 “这些情况我都了解，说说你的情况吧！” 贾克木要先了解顾卫林，现在他是风筝小组的组长，上级将风筝小组交给他，他就要对风筝小组负责。 一直以来，顾卫林都是梅靖江的独立情报员，并未直接参与风筝小组的行动，上级虽然知道顾卫林的存在，但他并不了解，其实最让贾克木担心的是顾卫林的身份。 贾克木天然的对军统、汉奸没有任何好感，更加重要的是，他对顾卫林并不信任。 虽然顾卫林是由梅靖江亲自发展的，但难免会有人借此机会打入地下党内部，尤其是风筝小组之中。 况且顾卫林的身份与众不同，他不由地下党的身份潜伏进敌人之中，而是在敌人之中发展起来的。 这种亲疏远近的关系，同样让贾克木心中变得十分警惕。 贾克木经历四一二，又在江城沉寂数十年，不久之前又遭遇梅靖江牺牲、关青川叛变投敌之事，整个风筝小组的元老，在江城的只剩下他一个。 他必须确保自己为之维护的组织的纯洁性。 哪怕是刚见面的段雪，在他看来都比顾卫林靠谱。 顾卫林感觉到了一丝异常，总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道在其中，但他始终没有去想是不是贾克木对他存在怀疑。 环顾四周，顾卫林不知道这里是否安全，作为情报员，他有权利拒绝在这里向贾克木汇报情报。 但他没这么做，必要的尊重人他还是知道的。 顾卫林一本正经的向贾克木十分详细的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贾克木点点头，顾卫林说的这些有一些他是知道的，特别是当初在咸亨书店的时候，贾克木不难猜测出梅靖江就是那个时候看中顾卫林的。 至于后面的顾卫林与梅靖江之间的接触，以及顾卫林在政保局的所作所为，贾克木只能根于经验去判断，因为梅靖江已经牺牲。 “老贾同志，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将贾克木不说话，顾卫林直白白的盯着贾克木，问道。 摇摇头，贾克木并没有正面回答什么，而是问道：“都说完了么？” 顾卫林摇摇头，他刚才说的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很多东西他都没有向贾克木说清楚。 于是，接下来的谈话就是顾卫林对于他所接触的所有的人进行一个详细的介绍。 贾克木盯着顾卫林，心中略带狐疑，但表情上却不表现出来，嘴上更是不说。 “这么说你接触的军统也很多？”贾克木似笑非笑的问道。 顾卫林心中一愣，看来贾克木并不知道他是军统的身份，否则他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酝酿了一下情绪，顾卫林才说道：“老贾同志，我本来就是军统。” “军统” 贾克木就差跳起来，顾卫林是军统？他从未敢想这件事，看顾卫林一脸无辜的样子，到底是理智战胜自己他，贾克木压制住了自己的急躁不安，但声音了脸上丰富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顾卫林也从他的声音之中听出了不同。 死死的盯着顾卫林，顾卫林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在贾克木的心里炸开。 顾卫林不仅是汉奸，而且还是军统？ 三面间谍？ 游走于情报的边缘，这与黑市贩卖情报的人有什么区别？ 梅靖江当初是怎么想的，这样身份的人他怎么敢用？ 还是说梅靖江根本不知道顾卫林有军统的身份？ 摇摇头，贾克木在心中否定这个无稽的想法。 顾卫林敢告诉他这件事情，就说明顾卫林不怕，就说明梅靖江对顾卫林的过去了解的清清楚楚。 如若不是，要么就是顾卫林的演技和胆子太大，才敢这么直白。 梅靖江已经牺牲，反正现在告诉自己也没人知道，正好可以为顾卫林洗白。 仔细想了想，应该不至于如此，情况不会这么糟糕。 贾克木最为痛恶军统，四一二对他造成的伤害，他时时不能忘却，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惊讶、悲痛、甚至是惊叹 这一切的表情顾卫林都看在眼里，他不了解贾克木的过去，贾克木听到他的军统身份之后如此表现，让顾卫林有些担心。 纵使是个傻子，看到这样的情景，恐怕心里也会不安。 “老贾同志，这些情况靖江同志都是知道的”顾卫林试探着说道。 贾克木回过神来，要求顾卫林详细说明他是军统的事情，并且怎么加入军统都需要说清楚。 顾卫林深呼一口气，他能理解贾克木，若是换做他在这个位置上，肯定也会十分的小心，但说到底，有耐心对待贾克木，完全得益于梅靖江一直以来的引导和教育。 听顾卫林说完，贾克木松了一口气，他能听得出顾卫林所言不假，当然这些都是依照他的经验来判断，至于顾卫林的真实情况，还需要仔细甄别。 “小顾，你说的这些都很重要，尤其是你在军统那边的潜伏，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能暴露自己。”贾克木叮嘱道。 顾卫林点点头，他不清楚贾克木要做什么，但他能感受到贾克木的不友好，第一次，他觉得同志之间有些不亲密。 冰冷，疏远，往往会让寒心。 顾卫林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为了信仰而战，并不是为了讨好谁，得到谁的认可。 “对了，你入党了么？”贾克木忽然问道。 顾卫林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入党了，梅靖江同志介绍的，关于我的情况，组织上应该清楚。” 贾克木点点头，这样他的担心就少了一分，顾卫林能够入党，从侧面说明顾卫林肯定和梅靖江交代过他的事情，并且组织上肯定也知道这件事情，接纳顾卫林入党，组织上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一句话，让贾克木吃了定心丸，但贾克木还是决定要向上级请示，核对顾卫林的信息。顾卫林现在的一面之词，只能当做成参考。 仔细的梳理着顾卫林的所说的信息，贾克木发现自己饶是记忆惊人，他也觉得够乱。 “时间有些长了，今天的谈话就先到这里，下一次再继续说，这么着急联系你，主要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马上去办”贾克木恢复自己的原本的状态，低声急迫的说道。 第四百二十七章 残暴行为 顾卫林身子一震，状态立刻出来，他潜伏在政保局就是为了窃取情报、传递情报，现在贾克木有任务，他一下子就变得敏感起来。 并且，从贾克木的话中，他听出了几分急迫感。 其实顾卫林不知道，贾克木在知道顾卫林军统的身份之后，依旧让顾卫林去执行这个任务，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找不到更好的人去执行这项任务了。 “毒气弹？”顾卫林惊诧道。 “是的，毒气弹，这是一种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炸弹之中释放出一股气体，这些气体一旦沾到皮肤上，两三个小时内剧痛出现水泡并通过呼吸道使人内脏全部衰竭而死。”贾克木沉重的介绍道，他没有接触过毒气弹，但通过他搜集的信息来看，毒气弹十分的危险。 看着贾克木递过来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全身水泡破裂，斑点红疹不满，甚至的位置已经糜烂。 贾克木的解释，顾卫林并没有怎么听明白，他是第一次听说毒气弹，但贾克木送过来的照片，他却是看的真真切切。 触目惊心。 残忍无道。 放下照片，顾卫林的手有些抖，看着贾克木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日军在江城的兵力有限，防控已经不那么严密，为了将江城控制牢固，我们现在怀疑日军在江城地区试验一种新型的毒气弹。 最近很多村庄的村民都被日本人征用去干苦力，但经过我们侦查，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你看这个” 说着，贾克木又拿出了一章照片，这是在江城军部很远的山里拍的，山的四周都被日军封锁，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但时常有卡车进出。 卡车上经常有穿着白大褂的日本人，情况进江城地委上报之后，组织上十分的重视，研究决定由风筝小组摸排情况，得到确切的情报之后再做安排，万一贸然行动，逼得日军使用毒气弹，就得不偿失了。 顾卫林明白贾克木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就是需要他去弄清楚这件事情。 看着照片上戒备森严的样子，顾卫林短时间想不出好办法来。 “我知道事情很困难，要是简单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着急联系你了。”贾克木话里有话，但对待任务上，他是认真的。 “政保局很少参与军方的行动，就连宪兵队的行动都很少参与，这件事情需要时间。”顾卫林慎思之后，说道。 贾克木点点头，他知道事情的难度，于是说道：“最好能在外国记者团离开之前查清楚，这样有利于曝光这件事情，若是赶不上时间也没关系，我们以后慢慢处理。” 顾卫林恍然大悟，原来贾克木是这么想的。 记者团会在江城待五天，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也就是说留给顾卫林的时间只有三天了。 “好，我尽力，下次我们怎么联系？”顾卫林问道。 “临江路你的房子对面有一处民房，民房后面是卖干货的店，有事情可以去哪里找我。”贾克木笑道。 顾卫林一愣，他没想到贾克木竟然住到临江路去了，难怪马思鸣的人在城南城北的杂居去都抓不到人，压根人就不在那里。 顾卫林起身离去的时候，贾克木相送，贾克木是看着他走出饭馆的。 离开饭馆，顾卫林迅速的消失，叫了一辆黄包车，往家去，回到家已经接近六点。 靠在沙发上，回想着与贾克木的见面，顾卫林觉得不真实。 当然，他相信贾克木就是他现在的上级，他觉得不真实的地方在与贾克木对他的态度。 仔细的回想着与贾克木的谈话，贾克木始终对他带有警惕，从未放松过自己。 看得出，贾克木让自己去执行这项任务也是被逼得没办法，顾卫林可以断定，风筝小组现在就他们两人，贾克木不能孤身一人去查毒气弹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只能落到他的身上。 最近顾卫林爱上了喝酒，尤其是梅靖江牺牲之后，很多时候顾卫林睡觉都蹦着一根弦，导致他的睡眠质量很差，而喝酒可以让他一觉睡到天明。 贾克木没有骗顾卫林，临江路的干货店的确是他的落脚点，只不过是他落脚点之一，他此刻正在城中一处房子的地下室之中。 今天和顾卫林的谈话，他接受了顾卫林太多的详细，需要好好梳理，同时顾卫林这个人让他感觉很危险。 这不是贾克木敏感，而是他始终认为单纯如一的人比较值得信赖，就如同段雪一般，师从老秦，很早便入党，这才是真正的同志。 打开发报机，贾克木要就顾卫林的情况，向上级请示如何处理，并且要求了解顾卫林的相应情况。 “子君，怎么样？”杨怀德靠在监听设备旁边问道。 “跟踪到了，还是原来的信号”王子君眉头皱的很深，带着耳机，听得很仔细，这边立刻有人在记录信号和寻找信号源。 “这是原来跟踪的三号信号，很久没有出现了。”杨怀德道。 “是的，这应该是地下党的信号，只不过我们一直抓不住，有些飘”王子君电讯处一科科长，同杨怀德一样，是个技术控。 “将这些东西送给情报处，让情报处去研究，点测出来了么？” “没有，时间太短。” 杨怀德叹了一口气，三号信号是几个月前才出现的，具体谁在使用不清楚，但杨怀德曾经猜测是地下党，但又不是江城地委的信号，江城地委的信号只要一出现，他就能够立刻辨别，军统的更加不可能，杨怀德可能比军统还熟悉他们的信号。 “怎么看？” “判断不出来，没有规律可循，这些内容破译出来根本无迹可寻，我相信接受这份电报的人肯定也觉得麻烦。”祝镇西道。 “处座，您看，这是杨处长前面给的截获电报，很明显出自一人之手，您这几个地方，手法、信号相似，这两处相同，但是破译起来，驴头不对马嘴，毫无头绪”杨家平将几分截获的电报放在一起，通过对比说道。 孙金诚看了看，笑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冲出牢笼 “你们不能这样看，普通的寻找方法不对，敌人另辟蹊径，我们可以将这些信息对照起来。”孙金诚笑道。 “怎么对照？”祝镇西和杨家平一脸疑惑的问道。 “将行动处最近的行动全部和套入这些电报之中，去机要室将近三个月来的行动记录档案接过来，进行对比，采用排除法，逐一对比” “处座，这可是最原始的破译方法，敌人不会这么傻的。”杨家平说道。 “你想的很对，敌人也是这么想的。”孙金诚摇了摇头，笑道。 祝镇西恍然大悟，敌人在利用误区和盲点在与他们的战斗，对方一定是个高手，并且精通电文密码破译，甚至可能是个高手。 两个电话惊扰了顾卫林的美梦，刚才孙金诚亲自打电话给他，要调阅三个月之内的所有行动档案，顾卫林不知道孙金诚抽的哪门子风，对这些东西有了兴趣，但顾卫林可以肯定，或许这件事情和调查黄雀有关。 顾卫林自然不能拒绝孙金诚，不仅不能拒绝，还要大力支持。 第二电话让顾卫林从床上直接跳起，他觉得军统太过分了，就在昨天晚上，江城医学院和外面包围的特务起了冲动，造成了一死两重伤的后果。 这件事情和军统脱不了干系，为了达到目的已经不择手段了。 一出门，佛爷就在门前的大街上游荡，见到顾卫林就凑了上来，昨天顾卫林没有开车回来。 “不是警告你们不要利用学生么？”顾卫林质问道。 佛爷也不好解释，他已经原原本本的向姜文青传达了顾卫林的意见。 但，姜文青是怎么处理的，他不是很清楚，至于说江城医学院发生的事情，他早上从哪里路过就听说了，到顾卫林家门口的时候，他只知道顾卫林肯定会质问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向站长汇报过，可能只是意外。”佛爷道。 顾卫林只希望是意外，但未免有些巧合。 “情况怎么样？”顾卫林跳下车，冲着马思鸣问道。 马思鸣带领行动处负责这里，他对这里的情况最清楚。 “昨晚三名学生意图翻墙逃跑，其中一名从墙上落地，后脑着地，意外死亡。”马思鸣解释道。 顾卫林看了看围墙，不是很高，怎么可能摔下来就意外死亡？ 肯定有人动了手脚！ 随着马思鸣后面一看，顾卫林知道了，只能说明这名学生有些不幸，翻围墙摔下没什么，但后脑勺砸在锋利的石头之上，就是遗憾了，顾卫林看的很清楚，石头上还有斑斑血迹。 心中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这件事情不是军统干的，说明姜文青到底是采纳了他的意见。 “现在学校里面什么反应？” “学生根本不听讲，说是我们故意弄死的，里面我已经设立了两挺机枪，胆敢有靠近大门十米的，乱枪扫射。”马思鸣不紧不慢的说道，似乎就像扯闲篇一般，觉得这不是大事儿。 顾卫林眉头紧皱，这样怕是会引起公愤。 果不其然，想什么，就发生什么。 学校的学生已经不要命了，直接往上冲，机枪还没扫射，就被一群学生扑倒在上面，警察用警棍不停打，也阻挡不了学生的愤怒。 这且来的悄无声息，学生们不哭不闹，就这样静静的冲破了马思鸣的一道防线。 天不怕地不怕的是学生，现在问题已经上升到了医学院的学生和特务之间的对抗，而不是为了李教授而游行示威。 “快闪开” 马思鸣拉着顾卫林往旁边上去，学生夺了机枪，往外面冲，这是要出人命的。 马思鸣顾不及什么，直接命令开枪，前排冲出来的学生噗噗倒地，顾卫林有心而无力。 似乎是震慑，看着大片倒下的学生，学生们怯步了，顾卫林宁愿他们怯步，也不希望他们过激。 “大家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听我说”顾卫林不愿意在看到死人，趁着空挡立即冲过去，高喊道。 可惜，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冲出去，冲出牢笼” 学生们再次蜂拥而动，顾卫林只得被迫退了回去。 马思鸣早就想用这种手段镇压了，和这些人说废话都是没用的。 在顾卫林担心的同时，宪兵队的卡车和摩托车停在了学校的门前，冷冰冰的机枪对准着学生，日本人可不管中国人的死活。 指挥官大喝一声，机枪扫射，在老师们极力的阻止下，学生们抱头鼠窜。 以暴制暴，这也是马思鸣的做法，宪兵队是他联系来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他下得去手，没什么好犹豫的。 宪兵队的日本兵来的快去的快，但震慑力十分的强。 在没有赤手空拳的人面前，这些拿枪的就是天王老子。 “马处长，现在怎么收场？” 只见马思鸣让人拎起几具尸体，冲着掩体背后的师生高喊道：“不要将我的纵容当成你们放纵的资本，这就是下场，胆敢有下次，别怪马某人心狠手辣。这些尸体，全当是我送给你们医学院解剖用的，你们着实要谢谢我！” 命令特务们将尸体全部扔进去，马思鸣吩咐将学校的大门紧闭，里外两道防线，黑洞洞的枪口再次锁定着医学院的师生。 顾卫林深感无力，马思鸣比日本人还要可恶，罪恶不过如此。 “什么？谢秘书长，您可别吓我，提前通知我啊”顾卫林心里一沉，见马思鸣看向自己，脸色憋得苍白。 “早上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啊，这个时候不知道他们到哪里了，我听说行动处在医学院门前动了枪火，要及时处理。”谢云庭在电话之中要求到，就是因为不放心，才将电话打到这里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方向电话，顾卫林看着马思鸣，道：“外国记者团今天自由行动，很可能这一切都被他们拍去了。” 顾卫林希望外国记者团能够将这些新闻报道出来，尤其是是马思鸣这副嘴脸，但马思鸣似乎毫不在意。 “我不担心，让他们拍吧，皇军会解决他们的，再说也不是我动的手，是宪兵队”马思鸣狡猾的笑道。 第四百二十九章 监视起来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二十九章监视起来第四百二十九章监视起来 顾卫林闻言眉头一挑，马思鸣真的是好算计，谁若是小瞧了马思鸣，那绝对是烧昏了头。 马思鸣似笑非笑的样子让顾卫林心有余悸，此人的脑海之中在想什么？ “马处长，希望接下来几天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否则事情真的一旦扩大了，那倒霉的绝不单单是你我。”顾卫林提醒道。 马思鸣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可不敢保证，本来就是敌对关系，矛盾冲突越严重，发生流血事件的可能性越大，这一点顾处长不会不知道吧？” 不可置否，顾卫林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十分清楚。 “所以，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只要他们不兴风作浪，我是不会动手的。” 马思鸣的话说到点上，学生不闹事儿，他不会动手，稍有风吹草动，他便会立即进行压制。 不论前面顾卫林所说的是否被记者团拍到，他都要进行镇压。 “市政府同意记者团自由活动这完全是在给自己找麻烦，顾处长，我建议你们将这些记者监视起来。”马思鸣语出惊人，他对外国记者并不上心，似乎在他眼里，有比应付这些记者更重要的事情。 顾卫林脸色微微一怔，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马思鸣的话，这件事他要向吉高志进行汇报。 回到政保局的时候，整个政保局整个气氛很严肃，顾卫林一眼看到了站在行政楼外面的邓杰。 自从吉高志休假之后，邓杰一直都是出于半休息的状态，平时很少能见到他来上班，今天出现在政保局很不正常。 “顾处长” 顾卫林走进大院，邓杰就快步迎上来，冲着顾卫林喊道。 “邓秘书，有事儿？” “局座有请！”邓杰说道。 顾卫林眉头一皱，随后舒展开，吉高志回来怎么没有提前和他说？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都没人接，所以局座让我在这里等你，让你回来了马上去见他。” 两人并肩走着，邓杰向顾卫林解释道，顾卫林点点头，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说实话，顾卫林有两天没见吉高志了，主要是外国记者团的事情比较烦人。 初见吉高志，吉高志过得比休假之前好多了，原本被小泉抽肿起来的脸，现在看不出任何痕迹，整个人都精神抖擞。 顾卫林肯定，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田木信一伤好恢复了。 “局座！” 顾卫林身子站得笔直，标准的行礼。 吉高志压了压手，示意顾卫林不要客气。 “早上你不在，我和他们开了个会，也算是回来之后的见面汇报会吧，大家这几天都不错，都在按部就班的做着手里的工作，我很欣慰啊！” “局座，这是大家应该做的。” “听说动火了？宪兵队都去了？”吉高志示意顾卫林坐下，问道。 顾卫林心道消息传得够快的，他还正准备向吉高志汇报这件事情呢。 点点头，顾卫林详细的向吉高志汇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将马思鸣的话经过加工之后，表述给吉高志听。 “马处长说的对，的确应该监视起来，南京方面已经和我们通过气了，这几位记者可不简单。” 顾卫林有些以为，吉高志避而不谈马思鸣想拉皇军垫背的事情，反而赞同马思鸣的观点，这让他有些难以捉摸，吉高志的心思他越来越摸不透了。 “那我马上着手安排！”顾卫林说道。 摆摆手，吉高志又笑道：“我已经安排孙处长去办这件事了。” 顾卫林没有想到吉高志下手的速度这么快。 “孙处长现在再查黄雀的事情，是不是让他专心” “不用，情报处这么多人，盯几个外国记者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也是孙处长自告奋勇要去的任务。”吉高志笑道。 顾卫林叹了口气，孙金诚几乎已经把握住了吉高志的性格，这种一有任务就自告奋勇去执行的事情，吉高志巴不得天天都发生，推诿搪塞的人吉高志不喜欢。 当然，顾卫林也知道，孙金诚之所这么快接下这件事情，其中未免没有要和马思鸣一争高下的意思。 “虽然孙处长负责监视这几个记者，但有很有地方他们可能监视不到位，多管齐下，才能万无一失” “局座的意思是？” “你与记者团接触较多，有负责他们出行的后勤安排，我看你和孙处长一明一暗，相互配合，将这些记者牵制住，尤其是套出他们手里的材料和照片。”吉高志笑着叮嘱道，顾卫林刹那间觉得吉高志像一头要咬人的笑面虎。 可是，有一点他想不通，依照吉高志的性格，回到政保局之后，能这么轻易放过魏东仁？ 当初魏东仁就是他整下去的，现在东山再起，顾卫林不相信吉高志心里没想法。 “局座，那魏局长那边？”顾卫林稍稍将话题往上面扯一扯。 “这件事情你不要多管，将经济检查科管好就行了，魏东仁为帝国效力，这样的人我们是不会区别对待的。” 顾卫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吉高志放了几天假，脑子进水了？ “但，效力皇军和帝国的方式有很多种，对于政保局的工作，我相信魏局长还是有些不够成熟的地方，需要我们大家帮助他。”吉高志笑道。 很明显，话里有话，顾卫林知道却不能点破，只能点头附和。 这已经再次涉及到吉高志与小野五郎之间的斗争，顾卫林不想深入。 同样，吉高志也不想顾卫林深入其中，正如他交代顾卫林将经济检查科管理好，目的就是不让小野五郎从经济检查科身上动手。 依照顾卫林看来，吉高志与魏东仁之间的事情，往后绝对会爆发出更大的矛盾。 吉高志不愿意说魏东仁的事情，顾卫林索性就不问，又将话题扯到外国记者团的身上。 “让他们随便看，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吉高志笑着说，他并不担心顾卫林所说的外国记者日后能公布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皇帝不急太监急，顾卫林再次调转话题，将事情往医学院上扯 搜狗阅读网址： 第四百三十章 三缄其口 “马处长处理的方式虽然可能激起学生的怒火，但他处理的很正确，决不能纵容、姑息这些学生。” 吉高志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但却声声砸在顾卫林的心尖上，日本人从来就未将中国人的性命放在心上，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顾卫林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堆积成山，他就是从尸山里爬出来的。 他为医学院的学生感到担忧，若是这些师生再闹事，那后果会是怎样的？ “卫林，你在这件事情做的也没错，是我让大家太在乎这些外国记者团的人了，其实他们没什么的。”吉高志再次表态道。 顾卫林深深为医学院学生的安危和外国记者感到不安，危险随处不在。 原本寄希望于通过外国记者团可以曝光日本人在江城的罪行，可现在顾卫林才发现，能在南京城犯下那等罪行的人，怎么可能会担心这区区五个记者？ 顾卫林发现自己想的太美好，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永远不现实。 但，也正如吉高志前面所说，要双管齐下，不管抱着怎样的态度，还是要借助外国记者的力量去做一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白来。 “局座，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顾卫林笑道。 吉高志点点头，笑着问道：“斧手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顾卫林心中咯噔一声，这事儿他压根没查，就连姜文青都没告诉，现在吉高志问他，他要怎么圆过去？ “怎么？是不是遇到了困难？”吉高志似乎看出了顾卫林的窘况问道，顾卫林点点头，正是如此。 “用不着灰心，孙处长同样没有查到黄雀的信息，能在潜伏在江城，并且潜伏在重要的位置的人，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被查出来，否则会失去潜伏的意义。”吉高志缓缓的说道，似是在开导顾卫林，其实也是在为自己着想，其实他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不过一直没有人找到合适的人去实施罢了。 顾卫林觉得吉高志很反常，但他又不能当着吉高志的面说，只好低着头，默认吉高志的话。 “斧手的情况你要多观察，这种人往往可能随大流，也可能特立独行，范围不限于政保局，市政府、宪兵司令部都有可能，甚至是皇协军大队都有可能。” 顾卫林不清楚吉高志的准确意思是什么，但他大致猜到了一点，不然他接受外国记者团的事情，让他管好经济检查科的事情，丝毫不提后勤处和机要室，这是要让他借助自己的身份去这些地方暗查所谓的军统高级情报员斧手。 果然，顾卫林猜得没错，但他向吉高志说明他猜测的一丝意思之后，吉高志满脸笑容，十分的欣慰。 这也是吉高志为什么让邓杰等着吉高志到来的原因，单独和顾卫林谈话的意义就在这里。 外国记者团、医学院、甚至是朱教授，在吉高志眼中统统都比不上黄雀和斧手。 让第一个投靠他的孙金诚静下心来查黄雀，而让自己最信任的人去查斧手，这是吉高志走的一明一暗两步棋。 至于马思鸣，吉高志需要用他去为自己行动。 “我还是那句话，决不能打草惊蛇，消息只有你我知道，决不能泄露。”吉高志叮嘱道。 “局座放心，我必定守口如瓶。”顾卫林答道，这件事情他没告诉姜文青是对的，现在已经确定江城站的内奸是谁，若是告诉姜文青，消息从姜文青那里泄露，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卫林做事吉高志向来放心。 “局座，我有一事不明！” “哦？说来听听。”吉高志随意的说道。 “马处长现在守在医学院，医学院与我们之间的矛盾全部是由李教授造成的，我想知道马处长所抓的那个李教授到底是何许人？我看着神神秘秘的” 顾卫林低声问道，盯着吉高志的脸色，似乎吉高志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如果吉高志知道却表现出不知道的样子，那说明吉高志太能装了。 吉高志也在想这件事，马思鸣抓捕李教授的时候曾经向他汇报过，并说此人是小野五郎下令抓的，吉高志并没有多问为什么，现在想来，这位李教授必定是不简单，否则宪兵司令部不会不放人，尤其是在闹得这么凶的情况之下。 “局座也不知道？”看着吉高志摇头，顾卫林惊诧道。 “是的，宪兵司令部下的命令，因为外国记者团到来，现在此人暂时被马思鸣软禁，不过为什么抓此人我的确是不知道。” 顾卫林叹气道：“原本我还想早早结束医学院这场闹剧呢，看来短时间是不可能了。” “不用担心，马处长手底下人才济济，他会忙的过来的。”吉高志宽慰顾卫林道。 顾卫林知道想要从吉高志这里弄清楚李教授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只能另想它法，至于贾克木交代的需要他调查毒气弹的事情，顾卫林还没有想到比较好的对策，只能见机行事。 他从昨晚回去，到今天早上一早被两个电话吵醒，再到现在站在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一直都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想到对策了么？” “没有，对方很狡猾，似乎知道我们在检测他，发报的速度很快，指法飘忽不定，没有任何规律可以寻找。”王子君放下耳机，摇头冲着杨怀德道。 这一次杨怀德发现不是三号电台，而是新检测到的信号源，被他命名为九号电台。 “此人的指法和贾志鑫很相似，只不过却又没有贾志鑫专业，但速度上不是贾志鑫可以比拟的，而且发出的信号杂乱无章。”王子君皱着眉头说道。 杨怀德点点头，他同样可以判断出对方的特点，尤其是在他们检测到此人的信号之后，此人的发报信号突然变得杂乱，让人摸不着头脑。 “派人专门盯着他，只要他一出现，就搜索他的范围。”杨怀德叮嘱道，虽然与对方只是第一次交锋，但他觉得对方既然出现了，那绝不会轻易收手。 第四百三十一章 笑而不语 “你说怪不怪？今天在会上局座竟然什么都没说，只让大家各自汇报工作。” 孙金诚踱步在办公室内，对着顾卫林说，他想不通，照理说魏东仁复出，在吉高志不在的时候所做出的事情应该让吉高志心里不痛快才对。 然而，吉高志却没有半点责怪魏东仁的意思，反而勉励魏东仁不要辜负小野五郎。 “怪，怪的很，卫林，你今天是不在，现场的气氛很紧张，恐怕魏东仁自己都没想到局座会这么说。”孙金诚烦心道。 “老孙，我看你都快成局长了，操心的事情比局座都多，管这么多做什么？做好局座交代的事情就好了嘛！”顾卫林翘起二郎腿，抽着烟笑道。 顾卫林越来越摸不清吉高志的心思，现在只能将对吉高志的一些猜测放在心里，不敢轻易说出来。 “不对，绝对不对，怪的很” 孙金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突然孙金诚一转身，走到顾卫林身边，问道：“局座都和你说什么了？” 顾卫林早上没有参加会议谁都知道，同样没有参加会议的还有马思鸣。 一回到局里就被吉高志请到办公室，这件事情整个政保局同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吉高志休假期间，魏东仁复出，顾卫林在会议上与魏东仁针尖对麦芒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现在吉高志回来，顾卫林自然又成了议论最多的人。 作为吉高志的头号心腹，顾卫林为吉高志在江城的发展立下过汗马功劳，当然吉高志本人肯定不会这么觉得，但外人看来就是如此。 本来很多人都觉得吉高志会为顾卫林出头，就算不惩戒魏东仁，怎么也应该敲打一下吧。 但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不止是孙金诚觉得怪，觉得怪的人此时都在心里研究怎么回事呢。 “能和我说什么？无非是好好工作，不要有什么想法呗。”顾卫林淡淡的说道。 “就这些？”孙金诚明显不相信吉高志只和顾卫林说了这么一些。 “要不然呢？你以为呢？”顾卫林反问道。 孙金诚又开始在办公室之中踱步，反正怎么都觉得怪，当然他没有深究顾卫林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其实深究也没有意义。 “局座有没有和你说监视外国记者团的事情？”孙金诚突然又问道。 “老孙，你这一惊一乍的，想干嘛？”顾卫林无奈道。 “甭管我想干嘛，快说，有些事情我想不通。”孙金诚急道。 顾卫林点点头。 “这就对了，我相信我们联手一定能比的过马思鸣，我说马思鸣怎么敢在医学院门前如此嚣张，原来是日本人在背后支持他。” 孙金诚的话没头没尾，顾卫林听着皱起眉头。 “走”孙金诚拉着顾卫林就往外面走。 “停停停，先说去做什么？”顾卫林说道。 “去套套这些外国记者的话，他们一大早就消失在了三江酒楼，原本你安排的保护的人和后勤的人都跟丢了，你说丢不丢人？这么几个骑行怪异的人都能跟丢。”孙金诚轻哼道。 “哼，人家既然是来暗查的，那肯定是有自己的法子，要是真能被你掌控住，他还查个屁？我不去，要去你去，现在肯定找不到人家。” 顾卫林一屁股坐下，脑海之中迅速的转动着，此时不宜和孙金诚去找外国记者，反而应该给他们拖延时间，让他们看到该看到，找到该找到。 孙金诚没法子，劝不动顾卫林，他就只能安排监视，想要得到很多的只能依靠顾卫林，而且这件事情必须将顾卫林拖上，否则一旦出了事情，他一个人吃不了兜着走。 “我可和你说，现在你不去，但傍晚的时候一定要去，他们肯定会回来休息的，你去拜访是应该的。 还有，局座可是让我们一起监视的，千万不能因为我们的疏忽出了乱子，让这些人有机可乘。”孙金诚适当的搬出吉高志来压顾卫林。 “老孙，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厚道了，咱们之间归咱们之间，你拿局座压我做什么？”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孙金诚不知怎么说才好。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的人现在可还在我那里坐着呢！”顾卫林起身摔门而走。 孙金诚伸手想挽留顾卫林，却没能抓住。 “老杨，你说我说错什么了么？你就这么死脾气，贼倔贼倔！” “老孙，不是我说你，卫林和你关系好，用局座压过你？你这不是在打卫林的脸嘛！”杨怀德瞧了一眼孙金诚道，他觉得孙金诚的话有些不对，至少用吉高志压顾卫林就不对。 “我什么时候用局座压他了？我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罢了。”孙金诚有苦说不出，这话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我看你还是找卫林好好说说吧！”杨怀德不打算留孙金诚在这里，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从杨怀德办公室悻悻而归，孙金诚在自己的办公室之中坐不住，他和顾卫林的联盟不能就这么瓦解了。 可惜，顾卫林此时并不在办公室，孙金诚扑了个空。 顾卫林也没有要故意整孙金诚的意思，他这样也是故意而为之。 “找不到没关系，但一定要确保他们的安全。”顾卫林叮嘱道。 “处座，我明白，我会尽力找到他们，并保护他们的安全。”田文斌挂掉电话，将手下的人都撒出去，找不到那五个记者，他没法向顾卫林交代。 而此时顾卫林正翘着二郎腿在经济检查科。 “这么说你们就这样被皇协军的人打了？”顾卫林似笑非笑的看着钟杰，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些兵痞我们根本对付不来。”钟杰说的极其委屈。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通。 但，钟杰他们算是秀才么？肯定不算，只不过是遇到了更恶的人罢了。 顾卫林也在想，皇协军的人不好惹，就连日本人都不敢将他们全部放在城内，而是打散分布，其近处必有日本兵，皇协军稍有异动，日本人就能第一时间镇压，这也是付平被日本人治的服服帖帖的原因。 第四百三十二章 赔礼道歉 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经济检查科的人前脚被皇协军的人打了，钟杰这边在诉苦，后脚顾卫林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皇协军大队打来的。 打电话之人自称皇协军司令付平的参谋，叫曹建川。“曹参谋，这事儿您这儿红口白牙的说着，我的兄弟是着实挨了打不是？” 对方是来道歉的，但顾卫林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他们的道歉，虽说要搞好关系，但不是以牺牲自己的资本为代价。 “顾处长，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都是误会，我们付司令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向你表示歉意，是我们治军不严，人我们都已经处理了。”曹建川看了一眼付平，付平向他使了个眼色，只听曹建川咬着牙继续说道。 顾卫林心中冷笑一声，想这么简单的就想息事宁人？ 若是顾卫林答应了，以后在经济检查科、政保局，甚至是江城，怎么混下去？手底下还有人敢跟在他后面么？ 其实付平现在也顶着压力，纵使顾卫林没有找他，当他听手底下的兄弟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才让曹建川打电话试试顾卫林的口风。 这才刚起头，顾卫林的语气就不是很好，但听的出来，顾卫林还有所克制。 “顾处长，你要是不满意，那我们将人带到你面前去给你赔罪！”曹建川一狠心，咬牙说道，这事儿可算是丢了脸，经济检查科是做什么，他们自然清楚，前面检查的时候没有检查过皇协军，日本人那里肯定打了招呼，但和顾卫林闹翻脸，绝对没什么好事儿。 付平点点头，曹建川这么说正符合他的心意，别看他是皇协军的司令，但日本人对他盯得紧，稍微有一些事情恨不得马上处理了他，好在手底下还有这么些兄弟，否则付平早就一命呜呼了。 顾卫林作为经济检查科科长，并且是吉高志身边的红人，和日本人关系暧昧的很，和顾卫林只能交好，不能交恶。 顾卫林似乎有点听明白了，这是皇协军的人在试探他。 难保其背后没有付平的身影。 让曹建川带着人登门赔礼道歉合适么？ 看了看钟杰脸上的伤，顾卫林笑道：“那就有劳曹参谋了。” 话里略带着揶揄的味道，未尝没有讽刺意思，总之曹建川的脸色很难看，付平的脸色更加难看。 打人之后带着自己的人登门道歉，就这么畏惧经济检查科，就这么害怕顾卫林？ 那皇协军的脸往什么地方摆，他付平的脸又放在什么地方？ “司令，这”曹建川捂住话筒，为难的看着付平。 “大哥，人是我的人打的，要道歉也是我的人去。拿了个巴子，老子在江城的混的时候，狗崽子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要挟起老子来了。”廖胡子一把抓下头顶的帽子，骂骂咧咧道。 “廖副司令，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听司令怎么说。”曹建川说道。 打人的兵是廖胡子的手下，廖胡子是皇协军大队的副大队长，也就是所谓的副司令，是付平的生死结拜兄弟，排行老二。 “学智，你怎么看？”付平看向穿着军装，带着眼镜、站在廖胡子旁边斯斯文文的人问道。 “司令，既然二哥说他自己摆平，这事儿就让二哥胡闹去罢。”李学智看着廖胡子道。 “老三，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事儿怪我咯？” “曹参谋有句话说的对，你治军不严，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李学智皇协军大队之中主要负责政训总务，其他人还好，就是廖胡子带的人总是违反他的条令纪律，每一次要按军法从事，廖胡子总能给说过去，他这是心里有气，故意揶揄廖胡子。 “屁，老曹知道个屁，跟你一样，文文绉绉的，大哥，你说怎么办？”廖胡子话锋一转，事情又扯到付平身上，付平汗颜，自己这两个弟兄怎么都好，都听自己的，可就是性格对付不来，他这个做大哥的也为难。 “司令，就按曹参谋说的办吧，既然话都说出去了，人家也都应允了，在改怕是不好了。”李学智缓缓道，他是站在曹建川这边的，认为曹建川说的没错。 “不行，这让大哥的脸搁哪儿？”廖胡子一摆手，又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哦？你现在知道大哥要脸啦？打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李学智看着廖胡子讽刺道。 “你”廖胡子气的脸色通红，等着李学智。 “二哥，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我们的处境吧？大哥整天强颜欢笑，你看不见？咱们的兄弟被死死的摁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你难道不知道？整天给大哥捅娄子，你说大哥为你擦了多少屁股了？” 李学智借着机会教训道，老三教训老二，在廖胡子心里这是不尊重，但李学智说的合情合理，他的确是给付平惹了不少麻烦。 但这一切都怪他？ 手底下那么多兄弟，他廖胡子在军中是出了名的义薄云天，谁出事儿不找他？自家的兄弟来找他，他能拒绝？ 他要是真的拒绝了，人家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后面？ 廖胡子正欲反驳，曹建川却是忍不住了。 “二位别吵了，拿出个章程来再说吧，我这里等着给人家回话呢！”曹建川急道，付司令这两个兄弟人都是好人，可就是一个心粗一个心细，拌嘴是家常便饭。 “我看就听老曹的吧，胡子你还是反省了。”付平一锤定音道。 “大哥唉” 廖胡子到底是叹了口气，他学识不多，脑子里知道的三国演义故事都是听说书的听来的，他一直都认为自己与付平和李学智的结拜，可以对比与刘关张三人，而他就是那个义薄云天的关云长，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帮别人忙的原因。 当然，对大哥的话，他也像三国之中关云长那般，十分的听从。 “顾处长，你看我们是不是约个时间？”曹建川重新冲着电话说道。 只听电话那头呵呵一笑，似乎事情又有了变化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与人为善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三十三章与人为善曹建川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方面几个人说的热火朝天，差点没打起来，怎么顾卫林就改变了主意？ 看着曹建川脸色迥异，付平心里有些拿捏不准电话那头顾卫林的意思。 付平不想将这件事情搞大，只要顾卫林满意，而他能接受就行。 说又说回来，付平拥有数千人的皇协军大队，难道还怕顾卫林？ 当然不怕，区区顾卫林还不足以让他担心到这种地步，那为什么要处处忍让顾卫林，甚至要极力向顾卫林道歉？既然不怕顾卫林，这根本没有必要。 其实付平担心的是日本人，现在他能控制皇协军的人，若是他一旦被日本人找到借口弄走，或者说是和什么交恶，到时候背后捅自己两刀，耍点阴的手段，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至于顾卫林是什么人，是什么出身，付平早就清楚，小混混做事是不讲究手段的，所以他要提防顾卫林。 “这怎么好意思呢？顾处长说笑了，应该是我们道歉的！”曹建川深呼一口气，冲着电话那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曹参谋，下面的人有时候有冲突在所难免，皇协军在码头多次协助检查科办案，顾某记在心里，揪着人来道歉，我也不愿意见到，大家以和为贵，但我的兄弟却不能白挨打。”顾卫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说道。 其实要不要让皇协军带着人来道歉顾卫林在心里想了良久，最终决定退一步。 只要门面上的功夫到了就行，落付平面子的事情顾卫林不想去做，也不愿意去做。 说不定什么时候顾卫林就用的上皇协军的人，让他们欠自己一个人情不是坏事儿。 “那是，那是，咱们兄弟都是粗人，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们付司令请你过府一聚，为被打的兄弟赔礼道歉。”曹建川斟酌着语句说道。 “请转告付司令，顾某一定准时到。”顾卫林笑道，随后挂掉电话。 顾卫林这么一说，钟杰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怎么？有情绪了？” 钟杰摇摇头，不敢承认。 “有就说嘛？心里不痛快，堵在心里怎么行？怪我处理的不好？”顾卫林问道。 “今晚让今天参与的兄弟都跟我吃饭去，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皇协军的人咱们总有用得着的时候，人在江湖走，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顾卫林解释道。 钟杰点点头，顾卫林说的他并非听不懂，或许皇协军的将人扭送过来，他钟杰的确是找回了面子，但说到底还是挨打了，道歉有什么用？ 按照顾卫林的意思，趁着这个机会与皇协军的人搭上关系，将皇协军拿捏在手里，这才是正道。 钟杰想想也对，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在政保局混不下去、碌碌无为的原因，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去变通。 “你想明白就行了，况且咱们要想整他们，用得着这个道歉？”顾卫林嘴角微微扬起，笑的有些阴损。 放下电话，曹建川向付平汇报了顾卫林在电话之中的话，付平眉头紧皱，他不明白顾卫林这是什么意思。 “姓顾的没安好心。”廖胡子直接说道。 “的确是没安好心，今晚他过来，我们只能见招拆招了。”付平严肃的说道。 “司令，大可不必担心，顾卫林虽然身兼数职，说到底，他最大的依仗还是经济检查科和吉高志，一旦这两样东西损失了，那他在江城将没法立足，他之所以愿意退一步，未尝不是想搭上我们。”李学智藏在镜片背后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睿智的神采，微笑道。 “学智说的不错，司令，咱们今晚还原来的安排？” “就按原来的安排，只要这小子敢来，我还就按安排！”付平道。 “这些钱，拿去给兄弟们治伤。” 顾卫林从身上掏出一沓钞票，数也不数，直接扔给钟杰。 离开经济检查科，顾卫林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似乎只有在这里，才有一种身心放松的感觉，只要一回到政保局，他就觉得自己变得深沉、敏感。 索性，顾卫林直接调转车头，没有直接回局里，而是改道去三江酒楼。 “顾处长” 郭兆华见到顾卫林的车开过来，立即迎了上来，在礼数上，他从来不缺。 “郭老板，最近生意红火啊！” “可不敢当，养家糊口，养家糊口罢了。”郭兆华赶紧摆手笑道，仿佛顾卫林说的一切都和他不沾边一样。 “哼，甭糊我，你每天走的货我都知道，还在我面前哭穷？”顾卫林轻哼道。 郭兆华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顾卫林不好得罪，在顾卫林抖落自己的精明，着实不是明智之选，刚才自己怎么就昏了头脑，耍起小聪明来了。 “我看啊，还是对你们扣的太轻了，总归是要多交些，你们才会老实。”顾卫林虚点道。 “别，顾处长，您可千万别。楼上的几位爷还休息呢，您要不要上去看看？”郭兆华转移话题道。 顾卫林眉头一挑，难道说外国记者没出去？ “不是没出去，是回来了，刚回来不久。”郭兆华又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不想和郭兆华纠缠，索性就放过了郭兆华，径直上楼去。 田文斌一见顾卫林来了，立马走过来，他往局里和经济检查科都打过电话，都说顾卫林不在，没想到顾卫林已经出行在酒楼了。 “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总之几个人脸色不好。”田文斌低着头说道，偷偷的瞄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他知道，没能盯紧外国记者，是他的过失，主动向顾卫林承认错误，争取顾卫林的谅解。 “不管你们的事，还有其他什么发现么？” “情报处的人已经插手这件事情了，四周都是他们的人。我看明白这几个记者不可能跑丢的。”田文斌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孙金诚早就动手了，速度之快，让顾卫林也为之侧目。 在政保局的时候，他上午就想拉顾卫林过来套记者们的话，估计现在还在想呢。 第四百三十四章 戒备心理 “什么？顾处长到了酒楼？你们盯紧着，我马上过去。”孙金诚放下电话，拿上车钥匙就快步走出办公室。 “朱先生，你们可真令人担心！”顾卫林一见到开门的朱达夫，就笑着说。 顾卫林没来之前，朱达夫房间之中异常热闹，他们今天乔装打扮，去了很多不在安排之中的地方，也采访了一些普通人，得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材料。 盯着顾卫林，朱达夫知道此人来的目的一定不单纯，但他又不能不接待。 “顾先生，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嘛！” 接下来，其余四个窝在一起的老外冲着朱达夫哇啦哇啦说了一通，带着自己的东西消失在了朱达夫的房间之中。 “朱先生，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顾卫林关心道。 “顾先生，你放心好了，江城的人很好，对我们很好，不会出事儿的，这里的日本人告诉我们，治安很好，建设很美好，不会出事的”朱达夫一激动，说话就语无伦次，但顾卫林可以听的出来朱达夫话里的意思。 朱达夫的戒备心理很强，尤其是但他受到姜文青让人留下的照片之后，他们将那一沓照片当做是宝贝一般，视为来江城最大的收获。 一旦那些照片见报，朱达夫相信，那一定是大新闻。 所以，当顾卫林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朱达夫心中很戒备，他清楚顾卫林来的目的。 顾卫林一眼就看出了朱达夫的紧张，但他不会去深究，他好奇朱达夫查到了什么，但又不能问，只能任由朱达夫表演。 这边没说几句话，孙金诚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三江酒楼。 郭兆华也是见惯了自家酒楼之中来各种“人物”，这也是他经营成功的地方之一。 田文斌看到上楼的孙金诚，当即问好，孙金诚问道：“顾处长是不是在里面？” 田文斌点点头，随后只见孙金诚来回踱步，又说道：“等顾处长出来，带他来见我。” 田文斌被孙金诚紧张的语气弄得也紧张起来，怕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至于孙金诚为什么知道顾卫林在这里，田文斌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人通知的，自从老外回来之后整个酒楼就被情报处的人盯死了。 “我看你们还是小心为妙，皇军虽然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可毕竟是战乱时节，有很多地方还是会出现意外的。”顾卫林变相提醒朱达夫小心，但朱达夫却理会不了，只当顾卫林实在警告他。 “顾先生放心好了，我们一定注意安全！” 不知道自己的话朱达夫听进去了几分，顾卫林只能这么说，他不是孙金诚的监视到了哪一步，若是房间已经被窃听，那任何一句带有偏向性的话，都会成为自己暴露的原因。 “朱先生，希望接下来两天你们过得愉快！”顾卫林笑道。 等顾卫林离开之后，朱达夫才松了口气。 “问出来了什么没有？” “你问我？”顾卫林惊诧的看着孙金诚，他没想到孙金诚竟然跟到了三江酒楼。 “我不问你我问谁？问他们去？”孙金诚没羞没躁，上午还和顾卫林闹翻，现在说话又这么冲，顾卫林当场不理会他。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问题，孙金诚干脆低声道：“卫林，是做哥哥的不对，语气有问题，上午也是急的很，不该拿局座压你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总归要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处理？”孙金诚苦口婆心的说着自己的难处，企图打动顾卫林。 “什么也没问出来，就一个会说中国话，稍微多问一点就理解不了，我能怎么办？” 孙金诚叹了口气，这是指望不上顾卫林了，同时顾卫林也知道，孙金诚并没有在房间之中安装窃听设备，不然就不会来问自己了。 看着孙金诚一副担心的样子，还是吉高志的态度不明给他造成的压力。 “老孙，你也别紧张，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和你没关系。” “卫林，你不明白，局座让我监视他们是表面意思，其实是要弄清楚他们在江城掌握了什么，不能让他们将掌握的东西带出去，要是日后出了问题，板子只会打到我身上。”孙金诚叹气道，在他看来吉高志若是态度明朗还好，就是这么云山雾罩的，让他担心。 “卫林，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接这活儿？” 顾卫林心中冷哼一声，暗道你才知道啊，吉高志当初可是告诉顾卫林是孙金诚自告奋勇接下这活的，现在发现不简单，岂不是晚了？ 本不想多说什么，但顾卫林想到自己在政保局之中还需要孙金诚，所以宽慰道：“老孙，你不要担心，有人闹得比你还大，人家担心了么？” “你是说马思鸣？” 孙金诚狐疑的看着顾卫林，将顾卫林点头，他又叹气，他何尝不是马思鸣的打算，从马思鸣将宪兵队请过去他就知道马思鸣替自己找了一个挡箭牌，可他能怎么办？难道找顾卫林当自己的挡箭牌？ “要我说，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全当是没有领悟局座深层的意思，装傻嘛，我想这对你来说不难！”顾卫林似笑非笑到，虽然是个馊主意，但孙金诚却觉得可行。 “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与孙金诚并肩离开，顾卫林不忘让郭兆华打包一份饭菜带走。 “你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孙金诚笑道。 “我这是让他放心，要是不拿他点东西，总以为我心里憋着什么坏一样。”顾卫林笑道。 “你不回局里？” “不回。” 顾卫林开车直接去了码头，将饭菜扔给管四平，管四平今晚又吃顿好的，平时他一个人吃的可没这么好。 “你这两天帮我盯住出城的卡车，尤其是维持会、皇协军、宪兵司令部的卡车，看他们都运些什么东西出去。”顾卫林在管四平吃饭的时候叮嘱道。 “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管四平疑惑的问道，他第一次听顾卫林让他盯日本人的东西。 第四百三十五章 单刀赴会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三十五章单刀赴会第四百三十五章单刀赴会 顾卫林自然不能告诉管四平实话，也不能让管四平从他的话中猜测出什么，只好说道：“皇军怀疑内部有卧底，有一些禁运品流失出去，可能存在于咱们平时疏漏的地方，所以我让你好好查查，尤其是咱们自己人的东西，更应该多注意。” 管四平听了之后不说话，只顾着吃饭菜，顾卫林知道这小子心里不痛快，等时机成熟了他就为管四平安排一下。 “别光顾着吃，最近渡边俊是不是又和华美、青运杠上了？” 管四平点点头，渡边俊根本不省心，不将华美和青运对傅家药品的运输权夺过来，他是不会消停的。 “哼，我看迟早要出事儿，这件事情你别掺和。” 管四平点头，他牢记顾卫林的叮嘱。 同样，顾卫林也记得姜文青的叮嘱，傅传清的确是为抗日出过力，现在与日本人虚与委蛇，保护好傅传清也是姜文青给他的命令，顾卫林从来没有忘记过。 “你多关注这里边的事情，傅家有任何的事情立即向我汇报。” 看了看时间，顾卫林觉得差不多该去赴宴了。 “顾哥，要不要我随你一起去？” “哟呵？你小子现在什么都知道啊？”顾卫林转身瞧着管四平笑道，管四平讪讪一笑。 “不用，吃你的就好了，我走了” “老二，等会顾卫林来了你说话客气点。”付平叮嘱道。 “大哥，我看二哥最好别说话。”李学智补充道。 原本廖胡子都准备应和付平的话，今晚不乱说话的，可李学智的话让他心里蹭的冒火，瞪了一眼李学智，老三没个老三的样子。 “老曹，人怎么还没到？”付平等的有些着急。 “司令，还没到点，应该快了。”曹建川看了看手表说道。 曹建川是付平的心腹，他不是付平的结义兄弟，但付平待他不薄，甚至说极其的信任。 “快看，来了”曹建川亲自走出去迎接，付平再怎么有错，也不可能屈尊去迎接顾卫林，这样也显得他太次了。 “给顾处长添麻烦了。” “让付司令破费、曹参谋麻烦了。”好听的话，顾卫林也会说。 “顾处长，来，这是我们付司令。” 等走到大厅的时候，曹建川向顾卫林介绍道，付平坐在主位上，笑看着顾卫林，该有的范儿，他还得端着。 顾卫林一个军礼，弄得曹建川有些措手不及。 “政保局顾卫林向付司令报道！” 付平也有些愣，而后在明白过来，看着顾卫林点了点头，站起身子回礼，这是军中礼仪。 政保局本就是属于军事化管理的部门，局中的人都有军衔和相应的职位，顾卫林算起来当得起少校的职务，对付平敬礼也是应当的，这样也化解了尴尬。 李学智看着顾卫林，心中不得不感叹顾卫林很聪明。 当然，感慨的人不止李学智一人，付平和曹建川同样有感。 “顾处长快请坐” “曹参谋还没向我介绍这两位呢。” 曹建川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表示自己忙昏了头，立即向顾卫林介绍了廖胡子和李学智。 然后，又让人将打人的人并五花大绑的带上来，向钟杰等人赔礼道歉，当着顾卫林的面，曹建川又命令人给没个人都封了红包。 “让付司令破费了”顾卫林笑道。 “顾处长说的哪里话，本就是我的人有错在先，何谈破费？这是不打不相识嘛，很高兴能认识顾处长。” “与有荣焉” 顾卫林与付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廖胡子和李学智一直都不说话只是陪同，曹建川尽量活跃付平和顾卫林之间的氛围。 酒桌上的谈话很开心，顾卫林健谈的很，付平的话他都能接住，送走顾卫林，曹建川才有功夫吃两口菜，喝两口酒。 “老三，你怎么看？” “不简单” 这是李学智从饭局开始到顾卫林离开之后的第一句话，今晚他一直充当看客的角色，就是想看清楚顾卫林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司令，顾卫林为人还是很有原则的。”曹建川多少了解一些顾卫林的往事，吃着菜的他，忽然抬头说道。 付平点点头，从今晚的谈话之中他就能听得出来，顾卫林是相当有原则。 “不过此人的原则只限于他自己，他认为他的原则在哪里，就在哪里，而不是我们大家所为的原则标准。”李学智补充道。 “一个小混混，抱上了日本人的大腿，成了狗腿子，能有什么原则。”一杯而尽，廖胡子不屑的说道。 “老二，你要是再胡说，以后就没酒喝了。” “担心隔墙有耳啊”曹建川提醒廖胡子道。 “老三，你继续说” “此人看起来有原则，其实说白了就是凭他的喜好定原则，一切都由他说了算，再说白一点，就是圆滑，圆滑的很” 付平点点头，李学智说的不错，顾卫林的确圆滑的很，要是不圆滑能在日本人面前混的这么好？深的日本人的信任，光凭这一点，就很不容易做到。 “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主意，不需要我们将人送过去赔礼道歉，其实还是他的圆滑所致，他不想与我们将关系闹僵，也不想落了大哥的面子，最关键是他想与我们搭上线。” 李学智最后一句话说到了重点，付平看了一眼李学智，这些年李学智进步的很快，看问题已经能看出深度了，再看着旁边喝酒的廖胡子，付平对他已经放弃了。 “这么说，就算我们不道歉，他也不会将我们怎么样？”曹建川问道。 “不，刚才学智说的不错，原则捏在他的手中，如果我们不道歉，他的原则恐怕就不是今晚这般了。”付平悠悠的说道，其实他心中仍有担心。 “老曹，明天再给顾卫林送点硬货去。”付平站起身子，突然说道。 曹建川一愣，已经和解过了，付平此话是什么意思？ 随后只见李学智笑了，付平嘴角微微扬起，他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老曹，你知道顾卫林最喜欢什么嘛？” 曹建川摇摇头，并不明白。 “难道是？”想起付平的叮嘱，曹建川突然明白了。 “老曹，能用钱解决的事儿，能叫事儿么？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钱。”李学智随后大笑道。 搜狗阅读网址： 第四百三十六章 身份保密 上一次与顾卫林分别之后，贾克木很快向上级汇报了见面接头的情况，并将自己的疑惑和质疑全部向上级进行了反映。 上级组织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似乎并没有以往那么快，而是隔了一天才给他回电。 译出电报的贾克木有些木讷，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电报，上级的回复很明确，早就知晓顾卫林身份，并且顾卫林的潜伏也是上级指示梅靖江进行安排引导的，并且最为重要的是，顾卫林的身份为绝密等级。 贾克木相信上级在这件事情不会处理错，但他还是接受不了顾卫林军统的身份，哪怕顾卫林是在加入政保局做汉奸之后才被发展的，贾克木都能接受。 思前想后，贾克木最终只能暗叹一声，顾卫林毕竟不容易，且先观察着他。 其实他心中还是关心毒气弹的事情，若是真的让日本人在江城建立起了毒气弹实验基地，那遭殃的可不是仅仅是江城的百姓，还有周边甚至是其他地方的百姓，这将是一场灾难。 “什么情况？”段雪如约而至，贾克木出现在老刘的馄饨摊，她正好瞧见了，两人早就约定了见面的地点。 “还是毒气弹的事情，需要查明这件事情，你那里有没有眉目？”贾克木问道。 段雪摇摇头，饶是每天她接过宪兵司令部、政保局等很多部门的电话，她没有从电话之中听到任何关于毒气弹的事情。 “没想到日本人如此狡猾。”贾克木叹气道。 “老贾，这件事情让其他线上的同志帮忙查一查，将人撒出去，尤其是山里边。”段雪说道。 “我已经联系过地委的同志了，可惜成效不大，无为和江县的武工队的同志地委也帮忙联系过，可惜一无所获。”贾克木摇头道。 这是让他感到最为无助的地方，不能明着行动，一切都只能暗中进行，困难可想而知。 关键是顾卫林那里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贾克木再想要不要主动再约一次顾卫林，不然他这心里总是放不下。 听了贾克木的话，段雪想了想，没说什么，这件事情的确急迫，依靠组织的力量目前恐怕无法完成。 “这段时间你要多注意宪兵司令部的往来电话，尤其是他们后勤运输方面的，市政府和政保局的关键电话也不能遗漏。”贾克木交代道。 段雪点点头，笑着说道：“老贾，这点你放心，我的脑子够用” 从笑容之中可以看出，段雪极其的自信，作为一位女同志，贾克木曾经怀疑过段雪的能力，但是能将备用联络方式全部记下，并且潜伏在电话局之中这么长时间，没能力是不可能的。 段雪的能力毋庸置疑，贾克木笑看着她，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他的一大助力，他相信风筝小组一定不会断送在他额手中。 然而，一想起另一位小组成员，贾克木就有些发愁。 似乎是看出了贾克木的愁容，段雪似乎有些犹豫。 其实她很想问贾克木，风筝小组还有没有其他成员，否则只有两人的风筝小组行动真的很受限，一旦行动受限，那只能是浪费建制，很可能还会增加暴露的几率。 “老贾同志，我有个建议” “你说。”贾克木笑着说道。 段雪向贾克木说了自己的疑惑，并且将利弊都分析的很清楚，贾克木听得很认真。 “段雪同志，其实风筝小组还有一位同志。”贾克木严肃的说道。 “哦？”段雪有些惊讶，风筝小组还有一位同志，为什么贾克木不向自己介绍？当然组织纪律和原则她是知道的，贾克木不向自己介绍肯定有他的考虑。 “对不起老贾，我有些” “没关系，风筝小组现在的处境的确不好，对江城的渗透力不强，但我相信经过我们的努力一定会成功在江城站稳脚跟的，地下党人是不怕任何困哪的。” 贾克木的信心很足，他服务于风筝小组，已经与风筝小组融为一体了，对段雪说这些话，主要还是想激励段雪。 “至于刚才说的另一位同志，等以后有机会我再介绍你们认识。”贾克木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顾卫林的信息透露给段雪，不是他不信任段雪，而是上级给他的回复之中说的清清楚楚，顾卫林的身份属于绝密，只限他一人知道。 段雪点点头，作为一名党员，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她，她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 “今天先这样，随时保持联系。”贾克木说道。 段雪点点头，随后便趁着夜色离开。 顾卫林从付平的府邸回到家已经差不多半夜，而此时已经歇下的杨怀德却被一阵刺耳的电话声吵醒。 “什么？我马上到！” 杨怀德从床上爬起来，急急忙忙的赶到政保局。 “追踪到了没？” “没有，时间很短，我们刚发现，对方就停止了发报，对方的警惕性很高。”王子君解释道。 杨怀德之所以这么着急赶到政保局，就是因为王子君在电话之中告诉发现了九号的信号，并且对方很短的时间内停止了发报。 “这两天局里有什么要紧的行动么？”杨怀德突然问道，王子君摇摇头，表示并没有。 “没有要紧的行动，对方不可能发紧急电报，这么快停止发报，只有一点，那就是对方知道我们在监听。难道是自己人？”杨怀德喃喃道，可是政保局之中又有谁有这样的技术呢？ “继续监听，他不可能只发报，不收报。”杨怀德断定道。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王子君监听到了不明信号，并且确定是给九号电台的回复信息。 “明码？”杨怀德惊诧道，王子君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用的是明码。 拿到翻译的电文，杨怀德越发的觉得对方不简单，用明码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可行。 那九号电台到底传递出了什么信息，让对方觉得可行？并且回复方这么回复，明显是为了保护对方。 最为重要的是，对方竟然用明码回复，胆量竟然如此之大。 杨怀德心中清楚，这一次怕是真的遇到对手了，对方甚至比他还要精通电讯，不仅精通，还对各种发报手段都有涉猎。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这一切都让杨怀德觉得很好奇。 第四百三十七章 十号电台 “处座，接下来怎么办？”王子君问道。 对方竟然敢用明码发报，其中未尝没有挑衅他们的意思。 别看明码最简单，但就事论事，在此次发报之中，对方使用明码恰到好处。 不但节省时间、回复了指示，更重要的是还保护了对方，让他们根本来不及检测。 况且，仅仅两个字，用密码未免太过紧张，这也是杨怀德为什么心中想对方很大胆，并且对电讯工作十分熟悉的原因。 “盯紧他，一定是条大鱼”杨怀德严肃的说道。 很难得有对手，杨怀德自然不会胆怯，甚至他有些隐隐的兴奋。 王子君作为电讯处紧跟在杨怀德身后的技术控，对于这种相当有挑战的事情自然也很兴奋。 杨怀德回到办公室之中躺在沙发上要将前面的瞌睡续上，大半夜不睡觉，在他这个年纪，真的是有点熬不住。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杨怀德再次从梦中惊醒，刚才他差点就抓住对方了，没想到可恶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猛地醒来，原来是场梦。 杨怀德从沙发上坐起，打开门，只见王子君站在门前，有些兴奋。 “抓到对方了？”杨怀德疑惑的问道。 只见王子君摇摇头，说道：“发现了新情况” 将办公室的门关上，随着王子君走在楼道之中，皮鞋踢踏踢踏的响着，显得整个楼道都很空旷。 整个政保局到现在还灯火通明的也只有行动处、情报处和电讯处。 “这是刚才新检测到的讯号，应该是另一部电台，位置和九号电台很接近，但又确定不了。”王子君说道。 杨怀德皱起了眉头，数日之内，连续出现两部电台，十分的不寻常。 “此人的发报手法和以往都不一样，并且讯号也是从未见过，应该是新通道。” 杨怀德叹了一口，三好电台和九号电台到现在都没头绪，现在又出现新的电台信号，他觉得电讯处接下来有的忙了。 “该是十号电台了” “处座，现在就断定，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要不在听一段时间？”王子君惊诧道，电讯处对未知电台命名是有规矩的，一般都是要监听一段时间的，现在直接就给监听的电台讯号命名，杨怀德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不用，九号电台、十号电台连续出现，一定不是偶然，其中必然有联系，顺着这个思路查。”杨怀德当即指示道，王子君点点头，这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早上一上班，孙金诚就接到了杨怀德扔过去的两份电文。 “明码发报？” 看到摆在上面的一封电报，显然电讯处的人已经译出来了，不需要他做什么。 “是的，对方的套路很深，不明白他的意图是什么。”杨怀德喃喃道。 “局里这几天没有行动，对方回复可行，说明发报人必定有所图谋，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发，可能又是误导我们。 老杨，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行代表的会不会另一层意思？”孙金诚皱着眉头想到。 “另一层意思？你是说双方约定的意思？”杨怀德反应过来，一直都在纠结于表面意思，孙金诚说的不错，很可能“可行”二字是对方约定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罢了。 “其实这还是密电，只不过是明码密电，只有我们破译出了对方的密电，才能弄清楚明码的含义。”孙金诚放下手中的电报，缓缓的说道，他上次交代祝镇西和杨家平破译的方法，到现在还没有进展。 杨怀德叹了口气，工作是越来越难做了。 “老杨，你也别叹气，只要对方在江城之中，你就肯定能查出来。” “怎么查？”杨怀德问道。 “一片一片的查，我已经让我的人逐一的在比对文件，从文件之中发现对方电报的漏洞，将关联的电报串联起来，找到对方的密电码。 而你，同样可以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将江城分为若干的区域，逐个区域进行排查。” 孙金诚的建议给了杨怀德一丝灵感，或许这是工作量最大，最为复杂的方法，但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这就是你说的所谓十号电台的电报？” 孙金诚再次拿起桌上的电报，翻看着下面的一封，随后抬头看着杨怀德疑惑的问道。 见杨怀德点头，孙金诚叹了口气，笑道：“没什么实际意义，这封电报十分的杂乱，但要说没有规律又不可能，只是一封并不能说明什么，需要对比，等到下一次在出现，及时送给我。”孙金诚嘱咐道。 话音刚落，只听敲门声响起，孙金诚示意杨怀德别说话，大声喊道：“谁啊？” “我！” 厚重的声音让孙金诚站起了身子，拉开门，不是他人，正是顾卫林。 “我说你们两一大早的在这里嘀嘀咕咕什么呢？”顾卫林上下打量着两人问道。 “没什么”孙金诚随意笑道，杨怀德附和着。 “得，不告诉算我，老孙，我可接到报告，老外又消失了，你的人可还在酒楼睡大觉呢” 孙金诚脸色一变，虽然顾卫林说这件事情就算出事儿也没关系，但人消失了，他的人都没发现，这肯定有问题。 电话打过去，冲着话筒一顿乱骂，孙金诚才稍微舒坦了一些。 “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么？”孙金诚盯着顾卫林问道。 顾卫林嘿嘿一笑道：“我要是知道我还来找你？” “这老外真是闲不住，到江城该玩玩儿，该吃吃儿，这么起早贪黑的和我们打游击是什么意思？”杨怀德无心嘀咕道。 “嗨，老杨，你还别说，人家怕不是闲得慌，来江城故意找事情的。”顾卫林顺着杨怀德话茬笑道。 “得了，别贫嘴了，局座知道这件事么？” “我可没说，你这个负责监视的人都没说，我说了可不是打小报告嘛，到时候有人恐怕要说我用局座压他了”顾卫林摊了摊手，无辜的笑着说。 孙金诚伸出食指狠狠的朝着顾卫林虚点着，这小子就是嘴毒，逞口舌之快，故意拿他当初的话来噎自己。 第四百三十八章 吊死的人 “怎么说？” 孙金诚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回到办公室只见顾卫林和杨怀德瞪着眼睛在等着他。 “只说不必理会。”孙金诚耸了耸肩说道，吉高志的话他有些捉摸不透。 “卫林，老杨，你们说局座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局座根本是不放在心上，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杨怀德想了想说道。 见孙金诚将目光投向自己，顾卫林笑道：“局座的话很明显，你不理会就是了。” 说完之后，顾卫林心中就将吉高志的话过了一遍，其话里的意思根本不是不必理会，而是吉高志已经放弃了对外国记者的监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记者将不会这么容易的离开江城。 日本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 顾卫林不由的替朱达夫等人感到担心。 姜文青昨晚一夜没睡好，从城外回来的成员大部分都已经到位，为了安置这些人，他这几天一直在忙。 姜文青之所让佛爷在他和顾卫林只见传递消息，就是为了保护顾卫林，内部的奸细还没处理，又回来这么多人，人多口杂，难免有时候管不住，发生意外，现在却是避免了意外发生。 “这是直接发给您的密电”姜哲将电报送给姜文青并解释道。 昨晚姜文青本来睡得好好地，突然就被姜哲吵醒，然后就有了上面的对话。 回想起来，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对方到底是谁，用密电给自己他发电报，出了总部，绝不会有其他人。 可对方确确实实是给他发的密电，姜文青又不能否认对方电报之中的消息真实性。 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公子”？ 姜文青依旧记得上次的神秘电话，若不是那个神秘电话他的人早就被一锅端了，总部给他的回复之中提到了情报员公子，这条电报想来也是对方发的。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让他查明这件事情向总部汇报。 姜文青有些不情愿，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他指手画脚的，他作为江城站的站长，只接受总部的命令，其他的人话是一概不听的。 “给总部发报，用密电，将电文转送。”姜文青将电文还给姜哲，吩咐道，到底他还是忌惮对方，要向总部请示这件事情。 总部的回复很快，按照要求执行，姜文青这才明白对方的分量，其在江城一定占有重要的位置。 迅速的，姜文青心中开始判断对方的身份。 将江城整个上层圈子想了一遍，却是依旧没有头绪。 “站长，这是黄雀的电报？”姜哲试探的问道，他的好奇心很强，黄雀到底是什么人，在他心里一直是个迷。 瞪了一眼姜哲，姜文青才缓缓的说道：“保密条例难道忘了？” “站长，我这不是仰慕他嘛”姜哲干笑道。 “日后有机会你们会见面的。”姜文青笑道，不仅是姜哲对黄雀感兴趣，就连总部也有人对黄雀感兴趣，只是他将黄雀保护的很好，只要江城有黄雀，那他在戴笠面前就不会失分，所以，黄雀绝对不能暴露。 急促的电话声，让顾卫林听得有些不耐烦，抓起电话，对面的田文斌的声音传来。 放下电话，顾卫林的心沉到了极点。 出事儿了。 记者团出事儿了。 顾卫林不知道这是不是日本人故意做的，但至少证明了一点，记者们在江城已经不安全了。 孙金诚推门而入，直接问道：“知道了么？” 顾卫林摇摇头，知道什么？ “记者团的事情。”孙金诚强调道。 顾卫林这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他们怎么跑到江县的村里去了？那里可经常有武工队出没，而且前天皇军才从江县扫荡回来”孙金诚问道。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现在正烦着呢，这群老外可真难伺候。”顾卫林发牢骚道。 “走” “去哪儿？”顾卫林问道。 “去江县看看，现在去晚上还能赶回来。”孙金诚拉着顾卫林，直接开车直奔江县。 这是顾卫林第一看见吊死的人，对方身上穿着补丁漏袖灰褂，身材高大，整个身体被吊在树枝上，双手被反绑着，但看得出，临死之前他挣扎过。 远处有三三两两藏着的人头，似乎在关注着这件事情，大树下五个老外记者叽叽哇哇的在谈论着什么，时不时的用相机拍摄着，丝毫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是针对他们的。 起初，朱达夫等人也觉得有些胆战心惊，但随后便不再害怕，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素材，尤其是是这种吊死在树上的人，拍下来登载在报纸上，一定会让人觉得震撼。 “朱先生，这里十分的不安全，还请回去”顾卫林走上前就冲着朱达夫说道，在来的时候，他想了很久，朱达夫几人已经不能任由他们在乱逛了，现在逛的地方越多，日本人越不会不放过他们。 顾卫林总觉得日本人在酝酿一场针对这五名老外的阴谋。 “看出了什么？”顾卫林朝着孙金诚问道，尸体已经被放下来，其中一名记者拍上去，啪啪啪又是几章照片，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胶卷。 “是被人先勒死，然后挂上去。”瞥了一眼记者，孙金诚低声的朝着顾卫林说。 顾卫林知道有人是在警告这些记者不要乱跑，但却没想到老外根本不吃这一套。 想要将人喝退，却没想到让人家燃起了兴趣。 “朱先生，这是个意外，我们要查清楚这件事情，还请大家回家休息，不要在乱跑，否则我们确保不了大家的安全。”顾卫林一边将人往车上推，一边叮嘱道。 看着提前离去的小车，顾卫林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刚才吊尸体的大树，若有所思。 “老孙，你觉得若是他们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顾卫林突然低下头，转头看向孙金诚问道。 孙金诚不傻，他从接到电话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 尤其是来到这里之后，自然能够预感到其中的不对，只是有些话却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消失的人 顾卫林仔细的打量着周边，江县不比江城，连城区都不如，但在江城周边县里算是好的。 现在位于村头，顾卫林可以想象到，朱达夫一行人刚到村子就在村头遇到了这种事儿，大部分的事情都耗在了村头，也没有机会去村里看看，顾卫林反正是有时间，不理会孙金诚的话，直接往村里走去。 顾卫林越往里走，村子的里的人消失的越快，大家或许会因为洋人感到好奇，但面对凶神恶煞的特务，他们绝不会好奇。 顾卫林发现偌大的村子，男丁很少，基本上都是老少妇孺。 “怎么村里看不见男人的踪迹？”顾卫林疑惑的朝着不愿意陪同的孙金诚问道。 只听孙金诚低声道：“都被皇军抓了丁，有一部分是被皇协军抓去了。” “哦？”顾卫林微微一愣。 “都抓去修炮楼和防御工事去了？”顾卫林想了想，觉得这里面有门道，于是又补了一句。 “也不尽然，有的人反正被抓了，搞什么就不清楚了，估计这事儿只有小野司令知道。”孙金诚想了想说道。 有了孙金诚的指点，顾卫林大致清楚这其中的龌龊了，但他心中却有了另一层想法。 多看无益，回到城里之后，顾卫林先向吉高志汇报了这件事，吉高志并不在意。 顾卫林从吉高志的话中听出了他对外国记者的不满，并且话里话外都掩饰不了他们对外国记者的戒备，很有可能这五名记者不会顺利的离开江城。 站在办公室之中，顾卫林看的很清楚，佛爷有事要找他，并且手巾与草帽一起带着，顾卫林知道，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情。 下楼之后，正好碰到回来的马思鸣，点头之交，两人各自离去。 “什么事？这么急？” 坐上车，顾卫林低声问道。 佛爷没有急着回答顾卫林，而是稍等了一会，走到人较少的地方才说：“两件事，南京方面已经知会江城方面，这五个记者一定不能从江城带走任何有损日本人的材料，必要的时候会采用特殊的手段。” “特殊手段？” “是的，站长要求你务必粉碎敌人的阴谋，并且确保五位记者的安全。”佛爷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这件事情他早有察觉，若是这五个记者不提出来自由活动还好，现在一提出来，日本人和市政府都很敏感，不管他们有没有采访到什么有用的材料，都会被严查。 当然，这不能怪这几名记者，只能说这种形势之下，他们也无可奈何。 “第二件事情呢？”顾卫林问道。 “第二件事情比较复杂。” “哦？” “站长交代让你去查明日本人在江城附近山里的活动，尤其是关于医疗试验和化学实验方面的事情。” “医疗试验？化学实验？”顾卫林嘴里砸吧着这俩个词儿，有些不太明白，若是医疗试验，他还能勉强联想一下，后者却是根本不明白。 其实佛爷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也是他为什么说比较复杂的原因，所以他只能尽力将姜文青的话转达给顾卫林，由顾卫林自己去理解。 “是的，站长交代这件事情十分的重要，你务必要重视，这件事情站长本来想亲自和你说的，但因为最近返回的队员比较多，他没有空和你见面，一旦得空便会联系你。” 顾卫林点点头，姜文青重整江城站的事情他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恢复了，只是不知道姜文青接下来要怎么出内奸的问题。 “站长还说什么了么？” “没有，希望你注意自己的安全。”这最后一句是在顾卫林下车的时候，佛爷自己送给顾卫林的一句话。 回到江城，顾卫林思前想后都觉得应该将这两事情向贾克木进行一个汇报，尽管贾克木对他有些不太信任。 等到半夜的时候，顾卫林从家中出来，向对面的民房后的干货店而去。 顾卫林今天来的很巧，贾克木每天都会在这里待前半夜，后半夜他就会离去，顾卫林来的时候，贾克木差不多要走了。 按照约定的见面接头方式，顾卫林顺利的见到了贾克木。 “坐，有头绪了？”贾克木替顾卫林倒了杯水，盯着顾卫林道。 “还没头绪”顾卫林低声说道。 贾克木有些失望，便问顾卫林此来的目的。 “主要有三件事要想您汇报一下。第一，今天外国记者团遭到了威胁，明天就是记者团在江城的最后一天，我觉得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 顾卫林向贾克木详细的回报了记者的事情，并将军统借助记者团想要曝光政保局恶行的事情并汇报给了贾克木。 起初一听军统的情况，加之顾卫林的身份问题，贾克木心里有些芥蒂，但越往后听，他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这些记者都是友人，我们可以争取，务必要想办法保护他们，我们起初的想法也是通过记者团将毒气弹的事情散出去的”贾克木说道。 “第二件事就是我要说的关于毒气弹的问题，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此类的信息，但今天我到江县的时候，发现村里很多的壮丁都被日本人抽调走了，虽然说是去做劳工，但我觉得不全是。 若是日本人真的用村民做实验，那一定可以从这些人口中获知一些信息，请组织上派人在江城附近，尤其是离山较远的村落去打探消息” 顾卫林想了很久，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向贾克木汇报，这是他的想法，虽然不成熟，但却也值得尝试。 贾克木皱着眉头，脑海之中在不断的想着顾卫林的建议可不可行。 “你的建议很重要，但这件事情不能马上答应你，因为去探查这件事牵扯太大，需要我向上级请示，请求地委和周围的同志协助，所以需要等待。”贾克木没有拒绝，而是如此说道。 顾卫林点头表示明白，组织纪律他知道，他也知道风筝小组现在恐怕只有他和贾克木，只要贾克木接纳他的建议就好。 “那说的第三件事是什么？”贾克木问到。 顾卫林眉头一挑，说道 第四百四十章 限制出行 “第三件事主要和军统有关。” 顾卫林不知道贾克木是对军统有意见，还是与军统有矛盾，只要他一提到军统，他发现贾克木表现的总有些不太正常。 一听又是和军统有关系的信息，贾克木虽然不愿意听，但作为风筝小组的组长，他必须要要听，不管自己内心有多么的不愿意。 “今天姜文青指示我调查最近江城日军关于医疗试验和化学实验的事情，我怀疑和毒气弹有关，并且姜文青的指示很迫切，看起来是有人在让他调查此事，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得知这件事的？”顾卫林疑惑的问道。 虽然在佛爷的转述之中顾卫林不清楚所谓的化学实验是什么意思，但他不难将两件事情与毒气弹的事情联系起来向贾克木求证。 贾克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听顾卫林这么一说，心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这件事情不仅组织上知道，军统知道也无可厚非，但想要找到他们实验的证据比较困难，不论如何，你都要将事情查清楚。” 顾卫林点点头，尽管到现在这件事情都没有头绪，但他已经布置下去，他就不信日本人在江城做这么一项大工程，不露出一丝马脚。 让顾卫林比较意外的则是贾克木好像对他说到军统的事情又有些小小的改变。 就如何查清楚有关毒气弹的事情，顾卫林与贾克木再次进行了深入交流，顾卫林趁着月色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黎明，毫无困意的他，就这样默默的靠在沙发上冥想自梅靖江牺牲之后，他的种种经历。 顾卫林发现自己还有很多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需要进行改变，尤其是对于自己的保护，他现在好像偏于行动，而忘记了他本身的目的。 但是，若不插手行动，又能以掌握政保局特务的具体行动事物，这样会给他的情报工作带去麻烦。 揉了揉眉头，只能往前走。 顾卫林九点钟到政保局的时候，孙金诚已经不在情报处，倒是碰到了从吉高志办公室出来的杨怀德。 “杨处长，顶个黑眼圈走来走去？昨晚又没睡好？”仅仅是一句普通的问话，看似无关紧要，但杨怀德的回答却能够让顾卫林从其中捕捉到必要的信息。 “没你老弟轻松，最近江城出现了太多的野鸽子，着实烦心。”杨怀德无奈的说道。 顾卫林心中默默记下，杨怀德口头中的野鸽子，就是所谓的电台，这是电讯处内部的一种叫法，当初吉高志让顾卫林在电讯处学习，顾卫林可没白学。 “老杨，你多学学老孙，整天泡在局里可不行。”顾卫林看四下无人，低声说道。 “学他？他一大早就出任务去了。”杨怀德无心说道。 顾卫林一愣，孙金诚不在办公室，原来是去出任务了，会是什么任务？ 顾卫林没有问杨怀德孙金诚具体去出什么任务，杨怀德匆匆而走，顾卫林到后勤处之后将庞玉虎叫来一问，原来日本人真的对记者团动手了。 “这么说他们是要长期留在那里？” “看孙处长拿过来的清单应当是如此，可是咱们后勤处不应该批这笔钱。”庞玉虎犹豫道，尽管知道顾卫林和孙金诚关系莫逆，他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顾卫林点点头，压下了孙金诚的清单，他真没想到吉高志竟然一大早就派孙金诚去限制记者团的出行自由，只能待在三江酒楼，连门都不能出。 “这几天乔处长怎么样？”顾卫林随口问道。 “上次的报销单没有批，乔副处长似乎心里有些芥蒂。”庞玉虎道。 “没关系，提醒他将所有的账都理清楚。” “处座，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件事情，所有的账目都查清楚了，您看” 说着庞玉虎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顾卫林，顾卫林对照着近两年的账目，再将今年上半年和上个月的账目全部放在一起对比，心中有了计较。 带着文件走上三楼，邓杰将顾卫林到来，立即站起身子迎接，吉高志复出以来，虽然与顾卫林只长时间见了一面，但邓杰知道，政保局之中无人可以取代顾卫林在吉高志心中的地位。 “邓秘书，你的书我可还没看完呢” “顾处长且看着，我又不急。” 顾卫林点了点头，走进吉高志的办公室。 “局座，向您汇报两件事。” 顾卫林将后勤处整理出来的账单拿给吉高志看，并且将作出的对比陈列在账单之前，任何看了之后都会一目了然。 “经费在逐年增加，投入与结果不成正比 卫林，这份清单做的好啊，很直观。”吉高志表扬道。 “我也是一时兴起，既然后勤处归我管，那就要知根知底，要不然心里没数啊”顾卫林感叹道。 “要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么想，局里何苦立不了大功？”吉高志笑道。 顾卫林谦虚一番，然后又说道：“其中一些费用自从我收回签字权之后，减少了很多，各部门也不敢瞎报，节约出来的经费可以用于电讯、情报上，不至于浪费” 顾卫林心里都在为政保局考虑，吉高志感受到了顾卫林满满的诚意，到底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不管怎么样都和自己站在一起。 “你说的很对，有什么具体的措施么？”吉高志问道，他回到顾卫林肯定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心里有了打算才来汇报的。 “局座明鉴，我主要是这么想的”顾卫林以减少公用车、降低无头报销和吃空饷三个方面向吉高志简述了应对方法。 吉高志嘿嘿一笑道：“这就是你这些日子带头坐人力车的理由？” 顾卫林心里一怔，自己这段时间经常坐人力车的事情都被吉高志掌握，看来吉高志是无时不刻不再关注他。 当然，可能不仅仅只是关注他，可能政保局所有的人都在吉高志的掌握之中。 仅仅是一句普通话，让顾卫林迅速的紧张、警惕起来。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这说明吉高志对他们的掌控，绝对不松懈。 第四百四十一章 减少公耗 顾卫林在脑海之中将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过滤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不会暴露，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局座，我这不是提前试验一下，带头坐起，不然别人得扯闲话了。”顾卫林尴尬的笑道。 吉高志没有责怪顾卫林的意思，而是很支持顾卫林的做法，只当顾卫林这一切都是为了年底的改革而动。 走出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突然觉得自己后脊背一凉，以后和吉高志说话也得讲究策略，否则因为失言而暴露岂不是很亏？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顾卫林不是没有考虑过，而是考虑的十分的清楚，他知道这些日子乘坐佛爷的人力车，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要想消除其他人的想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件事不知不觉的摆在明面上。 借助清理账单的机会，削减后期出的经费支出，而公耗就是其中一大项，将用车费用放在其中恰到好处，汇报之中吉高志赞同顾卫林的建议，顾卫林便可以堂而皇之的办这件事。 “处座，这怕是会引来很多人的非议，到时候恐怕堵不住悠悠之口啊！” 庞玉虎乍一听顾卫林的话，便直接否定顾卫林的想法，倒不是他不知道轻重，不知道说话，而是有时候快意直言，更能显得庞玉虎担心顾卫林。 庞玉虎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在政保局内部可能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当然，对于几个处长来说这都是无所谓的，关键就是那些科长、行动人员之类的，比较难缠。 “这件事情必须执行下去，就从后勤处开始执行，我们要起到标杆作用。” 顾卫林的话毋庸置疑，庞玉虎必须要执行到位，但看庞玉虎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难，会得罪多少人。 “怎么，有困难？” “处座，我肯定能做好，但咱们后勤处以后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庞玉虎叹气道。 “老庞，你怕什么？天掉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再说，我也不会让你孤身犯险的。”顾卫林狡黠的笑道。 庞玉虎不明白顾卫林的意思，但顾卫林接下来的话却充分证明了不让庞玉虎以身犯险是什么意思。 乔四怎么也想不到顾卫林将这件事情交给他主要负责，他此时心里骂娘的心都有，得罪人的事儿凭什么让他去干？ 但他不敢在顾卫林面前说一个不字，让顾卫林抓到他的把柄，后果是什么，想想就不寒而栗。 自从吉高志回来之后，魏东仁有些偃旗息鼓，乔四不止一次找过魏东仁，魏东仁总是和他说要蛰伏，伺机而动，可是机会又在哪里？ 但他又不得不听信魏东仁的话，虽然知道鬼话连篇，却有奈何不得。 “这就好，老庞要多向乔处长学习，不要碰到什么事情就畏手畏脚的，大胆的向前迈过去。”顾卫林当着乔四的面教训庞玉虎道。 庞玉虎心里是真的服气，不得不说顾卫林这一手玩的漂亮，看着乔四脸上不得不挤出笑意，庞玉虎心中就痛快。 若是没有乔四，日后后勤处这个副处长的位置，那一定会是他的，只要他跟紧顾卫林的脚步。 现在乔四挡在他面前，他心里要说没想法，那才奇怪。 “请处座放心，我一定紧跟桥副处长的步伐，向乔副处长学习。” 左一口一个乔副处长、右一口一个乔副处长，乔四心里觉得像针扎一般，这是在提醒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么？ 一层石激起千层浪，消息通知到各个处长的办公桌头的时候，大家各有想法。 “卫林，这事儿你咋不跟我提前说一声，情报处用车的地方很多，乍一限制，以后出任务怎么办？” 孙金诚是第一个来找顾卫林说道的，他也没办法，情报处一共就三台车，其中一台是他的专车，其余的车才是供给行动人员用的，现在要减少用车，这就是变相的让他难堪。 “老孙，这是局座定下的，我也只能执行，乔四可能没说清楚，并不是要收回你们的用车权，只是说以后除了留下必要的，其余的车后勤处都要回收，统一使用，私人不得滥用。”顾卫林解释道。 孙金诚叹了一口气，吉高志决定的事情他又能多说什么？ “难道局座不想想下面的反应？” “这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和周处长商量过了，给每个处都配上自行车。” “得，还是你们管钱的想法多，我说了也白瞎。”孙金诚算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左右的。 孙金诚之后，又有人打电话来找顾卫林，顾卫林一一解释，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事情本就该这么处理，倒是乔四作为具体通知的人，受到了不少的白眼。 饶是他很想和各个科室的人解释说他只负责通知和落实，具体事务都是顾卫林的安排的，但也没有愿意去相信。 大部分的人记忆和仇恨都是有限的，也并不至于说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能说大家的想法不够深层次。 到了中午，政保局最为壮观的是很多人都到院子外面乘坐人力车，导致今天政保局对面等候的人力车夫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有些人都不敢来拉人，生怕这其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这方法好，以后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触。”佛爷笑着说。 “那也不行，我只能选择性的坐你的车，也不能每天都坐，该开车还是要开车的，你也没必要每天都来。”顾卫林叮嘱道。 佛爷点点头，顾卫林的谨慎他知道。 “站长让我查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头绪，你转告站长，请他在侧面查一查，看看有没有其他信息。”顾卫林在车上翘着二郎腿说道。 “我明白” 到了地方，顾卫林下车之后扔给佛爷一块大洋。 “不用找了，爷赏给你的。” “谢顾处长，顾处长慢走”佛爷大声的吆喝道，旁边拉车的羡慕的看了一眼佛爷。 同行不同命，他怎么就拉不到出手这么阔绰的人？ 另一边消息就像是疯传一般，大量的人力车夫拉着车涌向政保局 第四百四十二章 放权选人 “堂堂政保局处长出门，不说贴身保镖带几个，还坐起人力车，真是心大。”尹继海看着顾卫林的声音对旁边的段雪说道。 段雪心中冷哼一声，对顾卫林这个杀害梅靖江的刽子手她是不会忘记的，每一次见到顾卫林，她心里都不是滋味。 “怎么？段小姐吃好了？” “好了，走罢！”段雪起身道。 尹继海赶紧一路护送着段雪回到电话局，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求段雪，眼看两人的话就要多起来，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所以就约段雪出来吃饭，段雪也没推辞，只是吃个饭而已，她没什么不敢的。 她现在潜伏在电话局，因为业务能力出色成为业务骨干，也仅仅是受到重视而已，其实像电话局这种单位，想要成为业务骨干很简单的，只需要自己多努力就可以。 但要想接触更多的东西，就必须需要自己在电话局之中站稳脚跟，并且能够有机会接触更多的核心信件和往核心接线组靠拢。 她现在是普通业务组的骨干，想要进入核心组，就必须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而尹继海是核心组的组长，段雪可以通过他进入核心组，这也是段雪明知道尹继海的心思，还与尹继海接触的原因。 在离开的时候，段雪心里突然多出了一丝大胆的想法，随着这个想法的疯狂生长，她势必要向贾克木汇报。 “不行，不能轻举妄动。”贾克木直接回绝了段雪的建议，语气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甚至他为段雪的建议感到一丝担心。 看着段雪不解的目光，贾克木语气委婉下来，缓缓的说道：“目前我们最要紧的是查清楚毒气弹的事情，粉碎敌人的阴谋，将日本人的罪行公布在世人的面前，让大家知道日本人狠毒的手段。 诚如你所说，此人经常单独一个人出行，下手方便，也可以震慑江城的汉奸，但相较于毒气弹这件事来说，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并不是说不刺杀顾卫林，而是现在刺杀一个顾卫林并不能起到大作用，与其在他身上多做纠缠，不如将时间花在查毒气弹的事情上。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贾克木说了一大堆，段雪听得很认真，或许真的就像贾克木说的这样，目前不是对顾卫林下手的最好时机，但她认为，在必要的时机，一定要解决顾卫林。 至于为什么要解决顾卫林，段雪认为有两点，第一点就是顾卫林是汉奸，第二点是顾卫林对吉高志的帮助很大，除掉顾卫林，等于斩断吉高志一只手。 现在还不能告诉段雪有关顾卫林的真是身份，只能先答应下来，寻找合适的时机，除掉顾卫林。 其实贾克木从没想过段雪会往这方面去想，他觉得下一次与顾卫林见面需要提醒顾卫林注意自己的安全，并且总是一个人出行，很可能被人怀疑。 做情报工作，尤其是在敌人窝里面，太过特例独行会被孤立，必须要去学会合群。 此时，吃完饭回去的顾卫林正在后勤处与下属们合群呢。 半坐在桌子上，乔四带着人在落实减少公用车的事情，而顾卫林则是在办公室之中打牌。 整个办公室乌烟瘴气，乔四一头冲进来，被眼前的烟给呛到了。 “乔处长啊，怎么样了？”顾卫林叼着烟问道。 挥了挥手，将眼前的烟雾挥散，乔四才说道：“处座，都登记好了，按照保留最低标准和限度回收的。” 将手里的牌扔掉，挥了挥手，几名办事员立即消失在了顾卫林的办公室之中，将登记本翻来随意看了看，顾卫林看着乔四说道：“做的不错，这些回收的车要成立一个运行科，后勤处看看谁合适，要是没有的话，从外面调个人过来也可以，这几天你琢磨一下。” 乔四微微摇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顾卫林这是在放手然他遴选这个运行科的科长？ 这么多车集中在一起，未来这个运行科肯定是油水冲足，既然顾卫林话已经说出口了，乔四心中在不断盘算着让谁来做这个科长才好。 不多时庞玉虎来找顾卫林，还没说话，顾卫林就知道庞玉虎来的意思。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要是文斌耐不住性子，那算我看走眼了。”顾卫林笑道。 田文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三江酒楼吃饭，自从孙金诚带人到三江酒楼控制住了几个外国记者，他就一直在忙前忙后，好不容易吃个饭，还被电话打扰到了。 耐着性子去接电话，原本就有些累，打扰吃饭又有点窝火，但是对方传递的话却让他精神一震。 对方在电话之中详细的向他阐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并将要成立运行科的事情也告诉了田文斌。 这个运行科主要职责就是负责统一管理局里的小车运行和调度，其中还是有不少油水可捞的。 说实话，田文斌现在暂时是副科长，还没有被顾卫林正式确定为副科长，若是有一机会成为运行科的科长，那他心中也会安定很多。 说不激动没想法是假的，挂掉电话之后，田文斌差点就给顾卫林打电话，要向他汇报这件事情。 但电话还没有拨出去，他就挂了。 对方电话之中说的很清楚，让乔四负责人选，这传递出来的深层意思是什么？ 田文斌绝不相信顾卫林会让乔四选拔定夺后勤处一个科室的负责人。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只是现在田文斌还看不清楚，他不敢去冒险，万一顾卫林抛出这件事情只是个试探呢？ 乔四为了这个人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之后绞尽脑汁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迫不得已，最后乔四去了魏东仁的办公室，要与魏东仁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魏东仁乍一听说也有些不明白顾卫林的意思，但顾卫林既然给了机会，那就不能浪费，魏东仁就要见缝插针，寻找机会安排自己的人，以便日后启用。 站在电话旁边的田文斌没有想明白，但走上楼梯回到饭局上的他，却突然开了窍。 第四百四十三章 市交通局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四十三章市交通局第四百四十三章市交通局 顾卫林赶到南门的时候，南门的人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经济检查科配合宪兵队的日本兵，将市政府交通局的车扣在了一旁。 要不是管四平给顾卫林打电话，顾卫林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顾卫林上一次让管四平这段时间盯着江城大大小小的进出的车，尤其是大卡车，要特别注意，今天经济检查科的人就在南门发现了市交通局的车有问题。 管四平见顾卫林来了之后，赶紧在顾卫林耳边说了几句，顾卫林这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市交通局这位负责人和顾卫林还是老熟人。 未等顾卫林说话，对方就大步走向前来。 “顾处长，好久不见啊” 顾卫林一愣，看着对方，还真是个熟人，于是笑道：“真没想到是朱科长。” 来人正是朱大鹏，因为当初顾卫林调任后勤处一科科长，朱大鹏被调出去，成为交通局后勤科的科长。 “顾处长，大水冲过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事儿闹的”朱大鹏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但当着顾卫林的面他只能这么说。 “朱科长，最近抗日分子闹的凶，我这码头路口查的严，咱们自己人那就更好办了，查清楚就可以走了。”顾卫林笑道，表面装出一副不为难朱大鹏的样子。 刚才管四平都告诉他了，在交通局的车里查出了粮食一些常备的衣物。 照理说这些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这些粮食却是精细的粮食，不是粗粮，而且衣服也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一些白大褂。 顾卫林亲自上车检查，发现车上装的东西和管四平所说的一模一样，心中有了计较。 “顾处长，没违禁品吧？”朱大鹏笑道。 顾卫林点点头，的确是没有违禁品，算是认同了朱大鹏的说法，朱大鹏心里松了口。 在交通局不比在政保局，尤其是像这样的检查，都是经济检查科检查的，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当初朱大鹏还在政保局任职的时候，经济检查科不止一次扣押市政府的物资，这都是家常便饭。 “不知道朱科长这些东西要运到什么地方，给什么人？”顾卫林将白色手套脱下扔给旁边的行动人员，冲着朱大鹏问道。 朱大鹏嘿嘿一笑，低声说道：“给南边山里的修路的人送去，在外面吃的不好，用的不好，都快罢工了，这不我们局长才在刘市长那里争取了一点物资，让我给送过去。” 顾卫林心里将朱大鹏的话记下，但到底有几分是真的还有待考察。 “南边修什么路？” “皇军交代的，说是要将南边的路打通，军部要派一直机械化部队到南陵去”朱大鹏神乎其神的说道，仿佛这件事情是个机密一般。 “可别说是我说的，这事儿可是个秘密” 顾卫林笑着拍着朱大鹏的肩膀，让朱大鹏放心，他顾卫林是什么人谁还不清楚？ 最终顾卫林还是将朱大鹏的车队放走了，这件事情究竟怎么说，还需要进一步查探。 “科长，我总觉得里面有猫腻”管四平看着离去的卡车冲着顾卫林道。 “你暗中在查一查，看看朱大鹏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管四平明白顾卫林的意思，这件事情不明光凭朱大鹏一张口说，该调查的还是得调查。 有些事情是顾卫林不愿意看到发生的，顾卫林下午回去的时候路过医学院，医学院这几天比较安静，并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事件，但小事件一直在不断的发生，尤其是学生和特务之间的摩擦。 马思鸣现在的心思早就不在医学院了，他最近又总是神出鬼没，频繁的和吉高志接触。 “学生还在闹？” “闹得慌，就是要见李教授，说我们说话不算话，说好的五天却迟迟不见李教授的身影”巡警看着顾卫林无奈的说，他们也不愿意伤害学生，但上峰的命令他们也没办法。 骨维力猛地想起来，当初的确这么和学生们承诺过，但现在马思鸣不在，他也没有办法让学生们见到朱教授，尤其是现在外国记者还被限制活动了。 “大家快看，就是他，就是他当初向我们承诺的” 有学生认出顾卫林，指着顾卫林大喊道，顿时整个教学楼的学生都向大门口涌来，外面包围医学生的警察和特务再一次如临大敌一般，紧张的看着这些学生。 这些学生的精力的确是有些旺盛，在这样对峙下去，恐怕他们都要吃不消了。 顾卫林也不逃避，总要面对这些学生，要是不将事情说清楚，顾卫林害怕这些学生在此暴动，最后受伤的还是学生，这就得不偿失了。 “大家真的想见李教授？”顾卫林带有诱惑性的问道。 顿时院子里大吵起来，吵吵嚷嚷的要见李教授。 “其实我也不知道李教授在什么地方” “大家不要再听信汉奸特务的话，冲出去”有学生振臂高呼，对顾卫林的回答极其不满意，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欺骗。 一大堆警察涌上来，他们自然要保护顾卫林得到安全，同时制止学生们闹事。 “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李教授的安全，大家有什么想对朱教授说的，我可以代为转达”顾卫林摒退了左右的警察，独自站在前面说道。 “不行，放了李教授” “还我李教授。” “与汉奸对抗到底。” “顾处长，学生就这样，您也别头疼，让他们发泄出来就好了。”有巡警劝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扔给学生道：“写下你们想对李教授说的话，我拿给李教授看，让他给你们一一答复” 相互左右看了看，学生们有的拿出笔开始刷刷的写着，有的小声嘀咕要写什么，还有的依旧在振臂高呼。 顾卫林不知道，他此时在医学院外与学生交涉的图片，成为了明天江城日报的头条。 头条的名字就是：牢笼外的汉奸与牢笼内的学生。 将学生们写的东西放在吉高志的办公桌上，吉高志翻看着这些情真意切的话，有些嗤笑。 “这些东西他们也信？” “学生嘛，总还是单纯的！”顾卫林笑着回答道，吉高志总觉得顾卫林的笑中带着一丝不纯。 虚点着顾卫林，吉高志道：“你小子就是花样多，这东西没什么用，哄哄孩子罢了” 顾卫林拿回笔记本，随意的看着，正如吉高志所说，这东西是哄孩子的。只不过顾卫林的目的是先将他们稳住，不让他们再做不必要的对抗。 搜狗阅读网址： 第四百四十四章 抗议无效 翻看着学生们的记录，顾卫林时不时的能看到一些学生在里面的写的辱骂汉奸特务的话，这些话顾卫林看的特别仔细。 梅靖江当初说的没错潜伏在敌人之中，能承受住敌人的考验，有时候却禁不止自己人的怀疑。 梅靖江告诫顾卫林要有一颗强大的心，否则在怎么出色的情报员，也有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天。 这不是耸人听闻的事情，而是就发生在身边。 江城偏安一隅，在其中能知道多少外面的事情？ 看着楼下马思鸣又抓人回来，顾卫林不知道这次又是谁要倒霉了，行动处没有一天是闲着的，他们总是时不时的向审讯楼之中送人。 翻到中间的时候，顾卫林发现有几位学生写的特别有意思，竟然是向李教授请教问题的。 只言片语之中，顾卫林可以判断李教授不仅是以为教医学的教授，还是一位对化学精通的教授。 一想到化学这个词儿，顾卫林眉头就皱起来，姜文青让他查的事情之中其中有一项就是关于化学实验的。 马思鸣抓李教授并不是政保局的命令，而是小野五郎受到军部的指令，要抓李教授的，也就是抓李教授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所谓的化学实验，这件事情或许和毒气弹有关系。 顾卫林坐了又站起来，这件事情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如果是日本人抓李教授是为了参与毒气弹的实验，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 顾卫林终于知道为什么马思鸣当初说不清楚小野五郎让他抓李教授做什么的原因了。 桌上的电话突然想起，打断了顾卫林的思绪。 是管四平来的电话，电话之中向顾卫林汇报了他调查的结果，朱大鹏的确时间物资运送给了南边修路的人。 “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他们？” “是的，直接空车回来的。”管四平回答道，并其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挂掉电话，顾卫林觉得这件事情再次没了头绪。 这边电话刚挂掉，桌上的电话又响起，好像事情都挤在了一起一般。 这个电话是田文斌打来的，住在三江酒楼的老外对他们提出抗议，说他们这是囚禁，是非法的，他们要联系他们自己国家的大使，要求给说法啊。 将事情汇报给吉高志，顾卫林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吉高志的答复，吉高志反而将孙金诚叫到办公室进行一番指导。 “这件事你就不要参与了，让孙处长去办，牵涉到外国人，不好办” 顾卫林明白，这是吉高志在变相的保护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倒霉的就是孙金诚。 虽然明白吉高志话里的意思，但顾卫林不能当做不知道，于是担忧道：“万一孙处长处理不好？” “你有这个心就好了，不会出事儿的。”吉高志满意的点头说道，顾卫林若是不说这话，在吉高志这里不会失分，说了只是加分罢了。 孙金诚的确在处理外国记者的事情，三江酒楼之中，对于朱达夫的抗议，孙金诚的话总结起来就四个字“抗议无效”。 朱达夫无可奈何，五个人早就商量好了早点离开江城，但他们没想到日本人如此的果断，丝毫没有拖延时间，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前将他们软禁起来。 并且孙金诚的态度十分的强硬，根本不是可以商量的。 这个时候，朱达夫才想起顾卫林当初对他们说的话。 最为幸运的是孙金诚并没有对他们进行搜查，他们还有机会处理在江城得到的材料，若是日本人下令让孙金诚进行搜查，那朱达夫等人在江城的付出，将付诸东流。 顾卫林离开吉高志办公室的时候，政保局该下班的已经下班，他则是直接回家，确定政保局没人盯他的哨，这才趁着夜色去找贾克木。 “这么说很可能这位李教授和毒气弹的事情有关系？” “是的，日本人在江城应该处于毒气弹的实验状态，我现在再查江城各部门出去的物资，日本人在山里做实验，城里是一定要提供保障的，除非那些人是神仙，能够不吃不喝。”顾卫林说道。 贾克木点点头，遵从顾卫林昨天的建议，他已经联系了江城地委的同志在附近排查各个村的男丁去向。 “需要我做什么？” “交通局在修理江城通往南陵的路，今天运了一批物资去哪里，我怀疑这批物资不是供给修路的人用的，希望可以查清楚其用途。” “你是说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贾克木疑惑道。 “我怀疑是的，但不确定，检查科的人不能过分调查，否则出了事情，我这边肯定会被怀疑，直接由同志们想办法了。”顾卫林为难道。 贾克木扫了顾卫林一眼，顾卫林说的有道理，考虑事情的确周到，点点头，贾克木算是赞同了顾卫林的说法，并会联系人去办这件事情。 “小顾，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你现在在政保局之中要注意自己的安危，不管是来自于政保局内部的危险，还是外部的危险都需要注意，如果你不注意自己的安危，出了问题，可对不住牺牲的梅靖江同志。” 贾克木并没有告诉顾卫林段雪提议除掉他，而是从侧面叮嘱顾卫林注意自身的安危。 “老贾同志，我知道！” 顾卫林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与老贾的关心，重重的点点头，他知道老贾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肯定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注意到。 看着顾卫林消失在黑夜之中的背影，贾克木在不断的反思自己，长时间以来他发现自己的确有些敏感，甚至敏感过了头。 对顾卫林，他的确感情复杂，但他一想到上级的要求，他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作为一名合格的党员，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虽说政保局之中很多人都下班了，但对于电讯处来说，这些天还不能够下班，因为九号电台和十号电台的事情，杨怀德将电讯处所有的业务员都重新培训了一遍，要求时刻盯住九号、十号电台，一旦出现，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中抓到。 第四百四十五章 撞个正着 就在杨怀德带领电讯处通宵达旦追踪电台信号的时候，政保局之中，这段时间最为神秘的马思鸣却在与于文海接头。 于文海向马思鸣汇报了这段时间江城站所有的情况，并且向马思鸣汇报了关于他对黄雀的探索。 于文海自从上次起爆“失误”之后，很惧怕见到姜文青，好在这段时间姜文青并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而是在忙江城站重整的事情。 “任由姜文青去折腾，政保局要想灭掉军统，分分秒秒的事情，关键是要借助姜文青将军统藏在江城的潜伏人员全部挖出来。”马思鸣十分的自信，又带着一丝阴鸷的说道。 “处座，这件事情怕是有困难，我看最近姜文青都没出去，会不会事情有变？”于文海担心道，其实他内心十分的焦急，马思鸣一天不解决军统，他就一天回不去，不能正大光明站在阳光下，于文海总觉得有些遗憾。 马思鸣略微沉思后，便说道：“你现在主要目的就是查清楚黄雀是谁，一切和黄雀有关的信息，都要汇报给我。” 于文海回去之后的确是按照马思鸣的吩咐，侧面了解关于黄雀的信息，但几次试探之后并没有人清楚黄雀是谁。 倒是有一次听到姜哲和姜文青的对话才明白，黄雀是谁连姜哲都不知道。 再说马思鸣与于文海分别之后，便出现在了一挑狭窄的巷子之中。 “人到了么？”马思鸣被人引进平房之后，冲着沈治棠问道。 沈治棠点点头，他已经盯了好几个小时，这段时间凡是进进出出的人他都看的清楚。 看了看手表，沈治棠说道：“进去七分钟了” 马思鸣点了点头，透过窗户冷冷的看着对面闪着微弱光芒的房子，低声、果断的说道：“十分钟的时候抓人。” 顾卫林猛地坐起，他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他发现自己被吉高志识破身份，而且整个政保局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就他一个人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满头的虚汗，顾卫林看了看闹钟，才五点半。 七月当中，五点半外面已经浮白，顾卫林索性起床，站在二楼看着周边的环境，有些恍惚。 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 难道自己真的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其实梦里最主要的一点是他没能看到自己的结局如何。 开着车，顾卫林早早的去了江南路，他好久没有去老刘那里吃馄饨，还是有些想念的。 老刘依旧很热情，顾卫林只是他众多客人之中的一位而已，当然相对来说，要熟悉一些。 吃完之后，顾卫林并没有直接去政保局，而是去了经济检查科。 一到科里，不管什么人，见到顾卫林都是毕恭毕敬的，说明这段时间钟杰调教的很好。 “兄弟们这几天怎么样？” “都好着，昨天又查了一下皇协军的货，没出乱子。”钟杰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他料想付平不是傻子，虽然他顾卫林不能和皇协军抗衡，但同为日本人效力，付平自己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你查一查皇协军最近都在走什么货，顺便查一查付平那两个兄弟平时都干什么勾当”顾卫林笑着说，仿佛在布置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 钟杰一愣，虽然不明白顾卫林的意思，但顾卫林交代的事情他向来不敢马虎。 “科长，这件事咱们是明查还是” “自然不能明着查，尽量绕过他们，在科里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顾卫林叮嘱道，吉高志让他查斧手，那他自然要有所动作，本来他是不想从皇协军开始查起的，既然有了摩擦，那倒不如查一查，为了这件事情，顾卫林想了很长时间。 钟杰领悟了顾卫林的意思，做这种事情他最在行，经济检查科现在掌握的很多材料都是暗查查出来的。 尤其是钟杰对皇协军很没好感，虽然上次吃饭化解了所谓的矛盾，但那只不过是迫于顾卫林的面子，在人前走个过场罢了，钟杰真的会释怀？换位思考一下便知道怎么处理了。 似乎看出了钟杰眼神之中闪过的那一丝狡黠，顾卫林点醒道：“要实事求是，不要玩花样。” 钟杰赶紧点头，对顾卫林的洞察能力不得不佩服。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你要记住。”顾卫林继续说道。 这是在警告钟杰不要过分，其实钟杰并不傻，只是有时候看不穿罢了。 顾卫林相信有自己的点拨，钟杰应该会领悟他的意思。 在经济检查科待了一上午，顾卫林接到孙金诚的电话才赶回政保局。 孙金诚在电话里所得很含糊，但顾卫林不难猜出，肯定是因为马思鸣又抓到了地下党让他心中起了妒忌之心。 匆匆而回，顾卫林顶头碰到了乔四，乔四诧异的看着顾卫林，见顾卫林风风火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昨天他和魏东仁商量了半天选择谁作为运行科的科长，到现在也没有头绪，碰到顾卫林生怕他问自己选择谁作为科长，一旦问了，乔四就比较难回答了。 所幸的是顾卫林并没有和乔四说什么，只是点头之交。 “这么急叫我回来做什么？”顾卫林推门而入，孙金诚和杨怀德一把将东西盖起来，略带惊慌的看着顾卫林，心道顾卫林进来怎么不敲门。 杨怀德看着孙金诚，孙金诚盯着顾卫林，顾卫林注视着两人。 “你们两搞什么？生怕我见到？”顾卫林疑惑的问道。 杨怀德嘿嘿一笑，显然这事儿轮不到他来解释，看着孙金诚，意思就是让孙金诚来解释。 看了一眼机器，孙金诚拉着顾卫林坐下，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喊你回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事儿。” “别，别岔开话题，你们连刚才在鼓捣啥？”顾卫林侧头看着黑布盖着的东西，问道。 “老孙，你就是告诉卫林吧，我说这东西咱们两个瞒着不说，迟早卫林会知道的吧！” 杨怀德一把将黑布撤掉，呈现在顾卫林眼前的是一件与监听设备相视的机器 第四百四十六章 再次被抓 “这是什么东西？”顾卫林仔细看着机器问道。 杨怀德将上面的按钮按下，顾卫林只听其中传来马思鸣的声音，回头看孙金诚，只见孙金诚已经跑过去将门反锁起来，刚才要是锁门了，能被顾卫林发现机器么？ 被顾卫林瞧见了没什么事儿，但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那可不是小事儿。 “老孙，老杨，你们这样不厚道啊！”顾卫林似笑非笑的说道。 “卫林，我不是成心要瞒着你的，主要是怕你知道了，对你不好。”孙金诚尴尬的笑着解释道，并示意眼神给杨怀德。 杨怀德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老杨说的不错。” 顾卫林嬉皮笑脸的说道：“合着我在你们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孙金诚赶紧摆手道。 “我劝你们还是小心一点，这东西迟早是和祸害。”顾卫林告诫道。 孙金诚和杨怀德自然知道这东西是祸害，要不然也不会不告诉顾卫林，现在顾卫林知道了，这东西应该适当的进行改变。 “说罢，什么事儿。”顾卫林这才问道。 孙金诚松了一口，要是顾卫林再咬着这件事情不放，再往下说下去，顾卫林知道的越多，他也就越担心。 “马思鸣昨晚抓了一个共党。”孙金诚低声道。 顾卫林一愣，随即恢复如常。 “怎么样，被震惊到了吧。”孙金诚问道。 “这有什么好震惊的，马处长哪天不抓几个共党？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顾卫林白了孙金诚一眼，无所谓的说道，当然他知道孙金诚不会开玩笑，马思鸣昨晚抓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你知道被抓的是谁么？” “难道马处长将贾克木抓回来了？”顾卫林笑道。 孙金诚笑着摇摇头，但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光芒。 “卖什么关子？有什么话就说。”顾卫林不乐意道。 “老孙神神叨叨的，马处长将逃跑的许正刚又抓回来了。”杨怀德冲着顾卫林道。 顾卫林这下是真的一愣，许正刚被抓？这是真的么？从孙金诚的反应和杨怀德话来看，应该不像是假的。 孙金诚瞪了一眼杨怀德，当初许正刚是从他手上逃跑的，现在马思鸣将许正刚又抓回来岂不是打他的脸？再看杨怀德说这话的样子，看的孙金诚直生气。 顾卫林迅速的判断着许正刚如何会被抓，却怎么也找不到头绪，难道说许正刚身边不止只有蔡水生一个叛徒？ 到底是低估了马思鸣的能力，马思鸣当初能够不知不觉的将于文海安排进入军统，那他不可能不往江城地委之中安排人，许正刚再次被捕，给江城地委造成多大的破坏顾卫林不清楚，但这一次想要将他救出去，肯定是难上加难。 顾卫林知道孙金诚为什么在电话之中说的含糊不清，也知道刚才为什么一直吊着他的胃口不说，主要还是因为马思鸣抓回的是曾经从他手上逃脱的人。 “老孙，心里不痛快？”顾卫林笑嘻嘻的问道，孙金诚瞪了顾卫林一眼，他心里痛不痛快，难道顾卫林不知道？ “我看老孙就是想的多了，搞好情报工作，将黄雀抓出来，才是正道。”杨怀德站在一旁说道。 孙金诚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两是来刺激我的？” “老孙，我可没这个意思，马处长将许正刚抓回来又能怎么样？地下党的骨头那么硬，马处长能让许正刚开口？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顾卫林沉思道。 “马思鸣上一次是没和许正刚耗，这一次局座交给他全权负责，他要是问不出来，我这个情报处让给你做。”孙金诚看着顾卫林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们换换，让你去后勤处多多清闲，顺便还能会会老部下。”顾卫林打趣道。 虽然这个时候在孙金诚办公室之中还能谈笑风生，但顾卫林心里却是着急，马思鸣审讯许正刚，或许得不到有用的信息，许正刚也肯定能扛得住，就怕最后马思鸣恼羞成怒，用许正刚来祭旗。 得想个办法将这件事情传达给贾克木，让贾克木去思考对策。 “这一次可不止许正刚一个人被抓，还有好几个地下党的骨干都被关押在审讯楼。马思鸣这狗日的，狗鼻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灵。”孙金诚暗骂道。 出了孙金诚的办公室，顾卫林不动声色想要去行动处打探一番，但走到一半便止住了脚步，这么做有些不妥当，自己可能会暴露，于是转身进入洗手间。 “这一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听说孙处长从今天早上到局里开始脸色就不好。” “那可不，马处长抓回了从他手里逃跑的人，这不是打脸嘛” 顾卫林轻咳一声，两个人往后看了一眼，见是顾卫林赶紧提上裤子小跑离开洗手间。 看来这件事情整个行动处都知道，政保局应该也都知道了，孙金诚这些日子恐怕难过了。 说是难过，其实就是恶心，被马思鸣恶心到了。 顾卫林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仔细的想了想，马思鸣做出这事儿根本不奇怪，前段时间孙金诚那么针对他，现在好不容易机会，还不明里暗里恶心恶心孙金诚。 要是马思鸣知道孙金诚在监听他，不知道马思鸣作何感想。 顾卫林嘴角微微上扬，得好个机会让马思鸣知道这件事情，他很想知道马思鸣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一旦政保局之中闹起来，那就有意思了，可是顾卫林觉得自己又不能说，说了就等于与孙金诚站到对立面上去了，并且政保局还有吉高志，短时间之内是不会乱的。 仔细分析下来，顾卫林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干，只能干等着。 而此时，江城地委的领导已经知道许正刚再次被捕的消息。 劳可定与年怀仁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正刚那边总是出问题，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想要救会许正刚恐怕就难了。 “老劳，不管多难我们也要试试。”年怀仁沉声道。 劳可定点点头，他正在想办法。 第四百四十七章 行为异常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四十七章行为异常“老许的行踪再次泄露，这件事情绝不简单，很可能你我身边也存在敌人的内奸。”劳克定严肃的说道。 年怀仁点点头，他也有所怀疑，只是上次一次许正刚回来之后说蔡水生是内奸，并且已经在别人的提醒之下解决了蔡水生，这才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让大家再次警惕起来。 “老劳，是不是可以再次联系风筝小组，虽然梅靖江同志牺牲了，但风筝小组还有其他负责人，请他们帮助一把。”年怀仁建议道。 “怎么？有难处？”见劳克定不说话，年怀仁诧异的问道。 劳克定摇摇头，风筝小组遭受重创，主要负责人牺牲，现在又在请求地委帮助他们查毒气弹的事情，若是还要麻烦风筝小组去查地委的内奸，可想其难度有多大。 劳克定同样知道，潜伏人员活动的越多，暴露的可能性越大，风筝小组的同志现在不宜插手许正刚的事情。 他看出了年怀仁的失望，年怀仁也对风筝小组有些意见，主要他不是风筝小组的联络人，不知道风筝小组的情况，虽然劳克定也不清楚，但他至少有一点知道，就是风筝小组现在很困难。 这一点他没有告诉年怀仁，同样，风筝小组请求劳克定帮助他们在外围查探毒气弹的事情他都没有告诉年怀仁。 “老年，不要有情绪，干革命工作大家都有难处，这一次要用咱们自己人查明白这件事。”劳克定笑道。 “哦？”年怀仁再次诧异的看着劳克定。 “马思鸣现在抓人越发的快准狠，抓住一个江城地下党的主要负责人，江城所有的地下党怕是这些日子都不得安宁下来了。”魏东仁眯眼抽烟笑着说道。 “魏局，您还是考虑一下咱们该安排谁去接这个位置吧。”乔四有些焦急，尤其是碰到顾卫林之后，顾卫林就算现在不问他，那在等一段时间也会问他的，要是他答不出来，或者是没选好，这件事就难办了。 至于魏东仁跟他感叹马思鸣的功绩，对他来说根本没关系，他现在在后勤处还没站稳脚跟呢。 魏东仁将烟头掐灭，笑道：“这事儿关键不在你我选谁，顾卫林这么说未尝不是在试探你。” 魏东仁并不傻，能成为政保局副局长，并且在田木信一时期能够负责人政保局的大小事务，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试探我？”乔四微微一愣道。 “虽然他是在试探你，当我们未必不能操作一下，若是真的成立运行科，那能拿下运行科的科长，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乔四看着魏东仁直翻白眼，尽说些废话，倒是选一个人出来啊。 魏东仁稍稍犹豫，拿起电话，示意乔四先出去。 乔四也很无奈，魏东仁这是什么意思？不将他当成自己人？ 在生气也无可奈何，他现在还得靠着魏东仁，虽说这段时间魏东仁低调了很多，但吉高志还是相当尊重魏东仁的，不管开什么会，魏东仁都被通知参加，政保局好多人都在暗中观望，在吉高志手下不能谋求个一官半职，但现在魏东仁正缺人手，只要紧跟魏东仁，总会有些好处的。 接到魏东仁的电话，马思鸣也很郁闷，他正准备对许正刚动大刑，无奈魏东仁电话之中的话让他有些忌惮，所以他不得不放弃立即审讯许正刚，走进魏东仁的办公室。 “思鸣来啦？快坐” 魏东仁微微欠身，冲着马思鸣笑道，马思鸣总觉得魏东仁心里憋着什么坏水，所以他时刻警惕。 “刚才在电话里的都是玩笑，不要当真啊。”魏东仁笑着道，首先给马思鸣吃颗定心丸，一则是稳住马思鸣，二则是再次提醒马思鸣。 马思鸣在军统之中安插的潜伏人员是谁，除了马思鸣自己知道，就只有魏东仁知道，其实魏东仁也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要不是马思鸣再次抓住许正刚刺激了魏东仁的神经，魏东仁根本忽略了于文海的存在。 “不知魏局找我有何指教？”马思鸣问道。 “其实也没重要的事情，只想问问马处长对现在政保局的局势怎么看。”魏东仁笑道。 马思鸣轻笑一声，魏东仁是明知故用，有吉高志这个日本人在，他们难以施展开，尤其是日本人现在盯着政保局不放，这其中涉及到小野五郎和吉高志只见的纠葛，让事情更加的复杂。 “魏局，我倒是希望日本人能够早一天将政保局还给我们。”马思鸣笑着说，他的话代表着他的态度。 魏东仁微微笑道：“马处长想的不错，只是有很多事情并非我们可控的啊，不知道马处长怎么看自己在局里的处境？” 马思鸣瞧了一眼魏东仁，不知道魏东仁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魏东仁一直在兜什么圈子，有话直说好了，干嘛弄得这么神神秘秘？他心中为魏东仁的婆婆妈妈，感到意思不快，尤其是在他要审讯重要的抗日分子的时候。 “前有虎，后有狼，周围还有一群狗崽子，你说我烦不烦？”马思鸣翘起二郎腿，苦笑着说道。 尽管说的委屈，但魏东仁从马思鸣的笑意之中看不出丝毫的担心，反倒是从他身上看出了一股战斗气息，这股气息一直在往上冲，衬托出马思鸣的那股孤傲之气。 魏东仁心中冷笑不已，马思鸣将自己已经说到一种被四面围剿的地步，而他在这里谈笑风生，就说明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孤傲、不合群。 这是魏东仁对马思鸣的了解，要不然在马思鸣与孙金诚的斗争之中，孙金诚可以拉拢这么多人，而他马思鸣却一个人也拉不住，成为孤家寡人。 马思鸣身上还有一股戾气，只是这股戾气不彻底，从而羁绊着他。 “马处长这话说的严重了，我看只要马处长懂得选择，事不至于此”魏东仁笑呵呵的说着。 “哦？” 马思鸣有些不解的看着魏东仁，他倒想听魏东仁说出个所以然来。 第四百四十八章 联手合作 “马处长，你在政保局之中被孤立，而我在政保局也被孤立，你在你里面，我在外面，只要我们两人合作，一里一外，想必定能成大事。”魏东仁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直接说道。 马思鸣就知道魏东仁要这么说，要说和魏东仁合作也是一件好事儿，但马思鸣却不敢答应。 马思鸣清楚，魏东仁就是一条受伤的蛇，现在被日本人死死的压着，一旦有一天他翻身了，所有和他过不去的人，都会被他才踩死。 照理说现在合作对以后也好，不至于被魏东仁针对，但马思鸣却不放心魏东仁，现在的魏东仁看起来不怎样，但心里的算计多着呢。 看起来老实的人不一定老实，看上去落魄的人不一定落魄。 “怎么？马处长不感兴趣？”魏东仁笑着问道，充分的表现出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倒不是不感兴趣，而是觉得咱们的胆子太大了，江城毕竟是日本人的天下” “马处长，你这就想错了，日本人现在是占领着江城不假，但最关键的是咱们自己手里得有话语权。”魏东仁握紧拳头向马思鸣展示道。 不可否认，魏东仁说的很正确，马思鸣又要被他收服的可能。 “魏局说了那么多，不知道我们当下应该怎么办？”马思鸣问道。 魏东仁笑道：“现在正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是咱们逐步站稳安插心腹的好时机。” 接下来，魏东仁就将后勤处要成立运行科，要选出科长的事情告诉他，让马思鸣推荐一个人给自己。 其实魏东仁早就有了目标，就等马思鸣自己开口说而已。 “魏局说的怕不是孙善义吧？”马思鸣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魏东仁，试探着问道。 魏东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马思鸣果然知道自己要谁。 “魏局，这可不行，孙善义现在正在外面执行任务，不能调回来。”马思鸣坐直了身子，严肃的说道，况且孙善义本就是行动处四队的队长，让他平调去后勤处运行科做科长，本人乐不乐意还另一说。 “马处长，我相信小孙应该是乐意的。”魏东仁笑眯眯的说，毕竟孙善义曾经是魏东仁的秘书，这么些年也锻炼出来了。 “不行”马思鸣果断的拒绝，不管魏东仁怎么说，他是不会同意的。 现在行动处之中机动的只有一队和二队，其他几个行动队全部有自己的任务，马思鸣不会让人动他的手下队伍。 “魏局，让孙善义回来不如将谭运林放下去。”马思鸣建议道。 魏东仁眉头紧皱，马思鸣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谭运林真的能够为他所用么？ 说到底，魏东仁不太信任谭运林，虽然谭运林也是他的秘书，但两人之间更多的只是工作关系，所以魏东仁才有些担心。 马思鸣站起身子，不管魏东仁怎么劝说，他是不可能将自己的人调回来的。 “魏局，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最好就按我刚才说的办，下面还有事儿等着我，我先走一步” 向魏东仁报以歉意，马思鸣匆匆离去，魏东仁没想到马思鸣离开的这么果断。 沉思良久，将谭运林叫道办公室，魏东仁要好好和谭运林聊一聊。 “还是不说？” 马思鸣匆匆赶回去，周定虎正光着膀子在审讯室之中盯着许正刚，从许正刚被抓到现在，行动处一直在用刑，许正刚身上已经被周定虎用皮鞭抽的皮开肉绽。 见马思鸣回来，周定虎赶紧站起身子，向马思鸣汇报情况。 马思鸣冷眼相对，当然冷眼是对许正刚的。 挑起许正刚耷拉的脑袋，看着有气无力的许正刚，马思鸣笑道：“我就不相信地下党的骨头能有这么硬。” 说着便要用烧的通红的铁块往许正刚的身上烫去，要给许正刚留下深深的烙印。 “马处长” “啊” 马思鸣没能听清楚有人喊他，通红的烙铁下去，许正刚长啸一声，最终破音，刚才有气无力的他被马思鸣彻底的烫晕过去。 将手里的烙铁扔进火炉，对着周定虎道：“泼醒” 谭运林恰巧见到这一幕，这是最近第二次到地下审讯室来，上一次是叫顾卫林。 “马处长，这是魏局让我给你的。” 谭运林将纸条送到之后，便匆匆离去，审讯楼的地下室不是久待之地，人待久了总觉得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马思鸣狐疑的翻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他对马思鸣的建议，马思鸣在军统有自己的人，在地下党之中还没有卧底，要想查出政保局之中隐藏的地下党卧底，就要将其引诱出来。 于是，便有了这张纸条。 马思鸣就知道魏东仁不傻，脑子灵光的很，这种方法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就算想到了，也不一定敢做。 恰巧，他马思鸣就敢做。 顾卫林吃惊的看着沈治棠，他觉得自己没听清沈治棠说什么，但却又听的清清楚楚。 “沈科长，这件事情和我们没关系吧？马处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顾卫林问道。 “顾处长，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不仅您要去，局座也被请过去了。”沈治棠笑道。 顾卫林这一下更加疑惑了，马思鸣肯定有阴谋，不然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邀请大家去观看审讯许正刚。 只是马思鸣打得什么算盘，顾卫林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这一次马思鸣似乎准备的很充分，连吉高志都邀请了，肯定是大事儿。 “顾处长，您这里得准时到，我还得去通知其他各位”笑说着，沈治棠退出了顾卫林的办公室，匆匆离去。 说话间，顾卫林的电话响了起来，抓起电话，顾卫林才发现是孙金诚打来的。 “你问我什么事儿？你难道不清楚？你可是有千里眼顺风耳。”顾卫林暗中打趣道。 孙金诚在电话之中叹了口气，要是马思鸣在办公室说过这件事情，他还用打电话给顾卫林求证？ 走出办公室，顾卫林遇到孙金诚，看似是偶遇，却是在电话之中说好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引蛇出洞 孙金诚、杨怀德以及顾卫林三人又站在了一起。 “老杨，你这黑眼圈不减反增，我看你都快成咱们局里的劳模了。”顾卫林隔着孙金诚笑着说道。 “去，你小子少打趣我，你整天游手好闲的，不找点事情做做，担心局座那里过去不。”杨怀德反击道。 顾春华看着走在一起的三人，心中为马思鸣捏了一把汗。 吉高志姗姗来迟，地下审讯室他来的极少，这一次要不是马思鸣在电话之中请求他务必到，他是不会去。 “局座，魏局” 马思鸣冲着站在前面的两人笑道，指着被吊在池子中央的许正刚，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顾卫林听得不是很清楚，但看着许正刚皮开肉绽，满身是伤的样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马这是闹哪样？要水淹许正刚？”孙金诚看着马思鸣的准备，低声嘀咕道。 顾卫林心中一惊，马思鸣不会这么变态吧，水刑可是大刑，一般不轻易使用的，尤其是对这种有价值的人。 果然，只见周定虎拖来一根管子，对者许正刚的嘴直接塞进去，然后打开水阀，水不停的往许正刚的身体灌。 看许正刚痛苦的样子，顾卫林的手有些颤抖。 这简直是无其恶不做。 “看来老马急了，不然不会这么办事儿。”孙金诚在一旁解释道，这话听在顾卫林的耳朵里，很难受。 “马处长，咱们局多少年没用过水刑了？”魏东仁站在一旁，适当的问道。 “有好些年了，主要有些人承受不住，半途就断气了，这才中断没用的，记得当初还是魏局您下令不让用的呢。”马思鸣一边看着身体胀大的许正刚，一边笑着说道。 “是啊，一晃好几年了，局座，马处长用出这招，说明地下党的骨头太硬了。”魏东仁感叹道。 “简直是又硬又臭”吉高志补充说道。 随着马思鸣一挥手，周定虎停下手，他自然不能弄死许正刚，让许正刚尝尝滋味如何就可以了。 看着只剩一口气的许正刚，被放下躺倒在地上，顾卫林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营救他出去的欲望，越早离开之后，受的苦越少。 “我这只是给他洗洗肠罢了，精彩的还在后面” 听马思鸣说着，只见两名特务抬着一桶红红的辣椒水到许正刚面前。 周定虎直接用大木瓢将辣椒水往许正刚的嘴里送，而后掐住许正刚的嘴，不许吐出来，许正刚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这是敌人对他的报复，残酷的报复。 看向马思鸣，顾卫林恨不得杀了马思鸣。 孙金诚心中叹了口气，他自愧不如马思鸣，马思鸣是什么狠招都能用出来，也都敢用出来。 像是今天这一招，若是交给孙金诚，打死孙金诚他也不会使用，太特么缺德了。 古时候所说的老虎凳、辣椒水不过如此，现在还用这么残忍的招，有些过分了。 吉高志不想看下去，对着马思鸣道：“马处长，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样许正刚就能招了？” 马思鸣摇摇头，笑道：“他自然不会招，局座，我自会有办法让他招。” 吉高志将信将疑的看着马思鸣，实在看的不耐烦，便在邓杰的陪同下提前离去，而魏东仁则是笑看着马思鸣，随后也离去。 等二人离开之后，所有处长也都要离去，马思鸣故意说道：“顾处长，留步” “马处长有何贵干？”顾卫林不带有一丝情感的问道。 “是这样的，许正刚骨头太硬，估计这样下去人也废了，我准备将他送到江心洲监狱的看管，你看后勤处是不是联系一下江心洲那边？”马思鸣笑着说道，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小，没走的几个处长还有一些随行人员都听见了。 顾卫林一听马思鸣这么说，脑海之中飞速的转动着，这是个机会，趁着马思鸣押送许正刚时候，在中途截获他们。 “马处长，这件事情我看还是由你自己联系吧，这么重要的人，我后勤处可不敢担起这个责任。”顾卫林摇头笑道。 马思鸣知道顾卫林会这么说，顾卫林向来不给自己揽事情，他也只是说说罢了。 “我这行动处直接联系江心洲有些不好，还是顾处长帮帮忙。”马思鸣商量道。 顾卫林将马思鸣语气之中有不罢休的味道，只好为难的笑道：“你送人去之前给打电话就好了。” 马思鸣对顾卫林是千恩万谢，等众人离去之后，他脸上才浮现出一丝不可察觉的诡笑。 走出地下审讯室，顾卫林才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肉一些僵硬，刚才和马思鸣只见的对话，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让他自己处于放松的状态，但他还是有些表现的不好，不太自然。 “卫林，我说你理他做什么？这老小子没事儿找事儿，喊我们来就看一场表演，什么意思？是向我们示威？还是向我们展示他的能力？能将逃跑的人再抓回来？” 自从马思鸣追捕回了许正刚之后，孙金诚的心情就没好过，尤其是刚才见到许正刚之后，孙金诚都觉得自己有些脸红。 但是马思鸣这种“打脸唱戏”的做法，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若是让顾卫林做这件事情，不管是抓捕之前，还是发现线索之前，至少会和孙金诚说一声，至少人是从孙金诚手上溜走的。 捎带着给人家一个面子，双方脸上都有光，一个人占着功劳有什么意思？ “处座，咱们这做能唬住他们么？”沈治棠问道，他只唯一知情的人，没有他，马思鸣的戏唱不下去。 “放心好了，这一招引蛇出洞，想必能起作用，地下党不会眼睁睁放过这次机会的，你带人亲自埋伏在必经之路上，等候我的命令，只要地下党出现，一网打尽”马思鸣冷峻的面庞变得棱角分明，盯着眼前被打扮和许正刚一模一样的人，走上去将其衣服嘶啦一声又撕开一些，对着沈治棠道。 沈治棠重重的点点头，作为马思鸣的手下，他充分的理解马思鸣的想法，这一场戏既然已经开唱了，那就不能白唱。 第四百五十章 急成一团 顾卫林此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放下电话，他在思索着对策。 他敢肯定，此时江城地委的同志也在思考怎么营救许正刚，若是许正刚一直在政保局之中，那他们将不会有机会，但现在马思鸣要将许正刚押送到江心洲监狱去，那说明机会来了。 要将消息传递出去，让地委的同志立刻做准备，准备营救许正刚。 不断的在办公室之中踱步，透过窗户看向院中，审讯楼此时还没有动静，顾卫林觉得自己应该还有时间。 可是他现在又不能离开政保局，马思鸣的电话随时会打过来，若是顾卫林接不到电话，那马思鸣会怎么想？ 顾卫林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小心，此刻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谍报工作。 顾卫林终于知道梅靖江当初话里的意思了，谍战只是个笼统的概念，获取情报、传递情报叫谍战，策反敌人、营救同志、这也叫谍战。 真正的谍战是刀剑与无声之处，走在刀刃的边缘，生存在悬崖边上，一直要潜伏到黎明之前。 重重的呼了口气，顾卫林觉得自己还有待沉淀。 遇事千万不能着急，第一步要将消息传出去，顾卫林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他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才不会被怀疑，又不会耽误马思鸣的事儿？ 只有码头！ 发动汽车，顾卫林离开了政保局。 “处座，顾处长第三个离开” 马思鸣点点头，刚才顾卫林已经打电话和他说过了，码头有事情需要他过去一趟，要是准备好了，就请他打电话到码头。 马思鸣看了看手表，过了半个小时，又放过了五分钟，拿起电话就给码头打过去。 管四平接的电话，顾卫林此时并不在码头。 “我们科长？不在”管四平随口答道，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儿。 马思鸣的脸色很变得很有趣，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戏虐，这是第一个怀疑目标。 “哦，不对，我们科长来了”管四平看了一眼外面开进来的车，冲着电话那头说道，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事儿。 马思鸣看了看手表，迟了一分钟，顿时间刚才脸上的精彩表情和那口气消失的无影无踪，顾卫林没有嫌疑，从政保局开车到码头，寻常速度，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之间。 顾卫林用了三十六分钟，恰好在其中，要说中途干点其他什么事儿，根本来不及。 “科长，有人电话找您”管四平冲着楼下喊道，并对着电话里的马思鸣说道稍等。 等顾卫林上楼拿起电话，电话已经被挂断。 “什么人？”看着管四平，顾卫林疑惑的问道。 “不清楚，对方不说，只问你在不在。” “哦？”顾卫林心中起了涟漪，对方知道自己要到码头，才会问自己在不在，否则不会这么问。 拿起电话，冲着接线员让他重拨回去，电话响了一段时间，并没有人接听，这让顾卫林的心中蒙上了一层薄纱，到底是谁？ “等会江心洲回来人接人过去，你将码头这边管控一下，请警察局和皇协军的人一同协办。”顾卫林交代道，管四平自然知道怎么做。 刚才来的路上，顾卫林给贾克木留了情报，他现在也找不到贾克木在什么地方，只能通过留情报的方式提醒贾克木。 贾克木在顾卫林离开之后就拿到了情报，但他仔细一琢磨，就觉得这份情报有问题。 许正刚被抓不假，马思鸣用重刑不假，但要说马思鸣要将许正刚押送到江心洲，这件事情却是有待商榷，不是贾克木不相信，而是马思鸣此人诡计多端，很可能这就是圈套。 顾卫林靠在靠在沙发上，仔细的想着马思鸣从邀请所有人参观审讯许正刚，然后再到提出要送许正刚到江心洲，这一切都掌握在马思鸣的手中。 马思鸣为什么要将许正刚转移到江心洲，难道仅仅是因为许正刚闭口不言，他觉得审查不出什么玩意儿来？所以就放弃了？ 绝不可能如此，依照马思鸣的手段。 顾卫林越想越觉得有些费解。 “科长，最接近老钟是不是在查皇协军的事情？”管四平将门反锁上，低声问道。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顾卫林并不否认，管四平能看出这件事也算他的成长，既然管四平都能看出来，那么付平能看不出来？ “最近老钟总是让人在引诱码头这些大头兵，套他们的话，再想到上一次和皇协军的冲突，我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管四平笑道。 顾卫林琢磨着管四平的话，管四平猜得不错，他的确让钟杰暗中查皇协军，没想到这小子先从码头这些已经被经济检查科腐化了的大头兵入手，也算是动脑筋了。 “你刚才说钟杰让人引诱他们说一些事情？”顾卫林突然皱着眉头看着管四平问道，看的管四平一愣一愣的。 “是啊。” 管四平看着顾卫林，难道他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妥当？仔细想想的自己的话，说的也没毛病啊？为什么顾卫林这么惊诧？ 顾卫林顿时站起身子，他终于想明白为什么马思鸣这么做了。 都说马思鸣奸猾、老谋深算，果然如此，要不是管四平提醒，顾卫林根本不会往这上面想这件事情。 许正刚拒不交待，马思鸣在许正刚身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于是就想利用许正刚的名号引蛇出洞，将江城的地下党一网打尽。 马思鸣断定，依照地下党的行事风格，一旦得到许正刚要被押送去江心洲，他们一定会把握机会，在押送的途中进行营救。 之所以邀请大家去观看，就是为了将消息传出去；之所以迟迟不押送，就是为了留时间让地委的人进行准备。 顾卫林暗叹一声，马思鸣打得好如意算盘，自己差点就着了他的道，一想到自己在路上一路狂飙就是为了节省时间，将情报传给贾克木，不知道此事贾克木拿没拿到情报，如果拿到了情报，一旦中了马思鸣的圈套，那他就是罪人，顾卫林十分的担心。 顾卫林一直担心别人，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马思鸣引蛇出洞究竟引得是哪条蛇 第四百五十一章 稳中求胜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五十一章稳中求胜现在应该怎么办？ 顾卫林脑海之中粗略一想，决定应该赶回去政保局去，趁着在路上的时间，再传一份情报出去。 刚转身想离去，办公室之中的电话响了，管四平接的。 “科长，找您的” 是马思鸣来的电话，他已经准备押送许正刚到码头转去江心洲了，顾卫林只好笑着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马思鸣的人。 放下电话，顾卫林深呼一口气，得抓紧时间了。 “科长，刚才这人说话的声音好像就是前面打电话问你在不在的。”管四平突然说道。 顾卫林一愣，原本要迈出去的脚突然收回。 刚才的电话是马思鸣打的？再次向管四平求证，管四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顾卫林返回办公室，在办公室之中不断的踱步，马思鸣刚才打电话找他绝非偶然，应该是在试探他。 难道马思鸣怀疑上了他？ 有可能！ 马思鸣以前并非没有怀疑过他，为了找出局中的内奸，顾卫林相信马思鸣肯定会不择手段。 猛地，顾卫林心中一惊。 若是这么说起来，马思鸣的意图就很明显了。 所谓的引蛇出洞，不仅仅是引出江城地委的同志，更是为了引出藏在政保局之中的他。 或许马思鸣并不知道他就是卧底，但是广撒网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顾卫林敢肯定，马思鸣不止是对他一个人进行试探，只要是今天离开政保局，或者是和这件事情有关联的人，应该全部被盯上了。 “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管四平见顾卫林有些不淡定，试探着问道。 顾卫林摇摇头，这件事和管四平没关系，他也不能告诉管四平。 “没事儿，你看看江心洲的人来了没，顺便等候一下马处长，我等会下去。”顾卫林缓缓的说，现在他不能离开码头，一旦离开码头出了什么事情，马思鸣肯定要怀疑他，就算不是第一个怀疑，也不能幸免。 管四平带着疑惑离去，顾卫林迅速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分析，将纸条折好放在身上。 看了看手上的表，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时候马思鸣恐怕已经在半道上了。 果不其然，顾卫林计算的没错，马思鸣亲自押送许正刚到了码头，顾卫林站在楼下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马思鸣，满脸笑容的向马思鸣说着好话，马思鸣笑的很“真诚”。 顾卫林很奇怪，马思鸣这一路而来，没有遇到地委同志的埋伏，难道说自己传出去的情报贾克木并没有收到？ 马思鸣笑看着顾卫林，心里将顾卫林的嫌疑排除。 顾卫林看着被打的不成样的许正刚，心道只有在江心洲寻找机会营救许正刚了。 “马处长，你的人需要上江心洲么？”顾卫林特意问道。 “顾处长，我已经安排好了。”马思鸣委婉的说道，就是不想告诉顾卫林太多具体的事情。 顾卫林只道是自讨没趣，不过马思鸣不说是马思鸣的事而已，他自然能够打听清楚。 看着马思鸣将人押解上船，顾卫林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之间又看不出来。 等马思鸣离开之后，顾卫林才匆匆离去。 见到贾克木已经是晚上八点。 显然，贾克木知道顾卫林一定会来找他。 顾卫林有些诧异，但随后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向贾克木进行汇报，并将自己写好的纸条也拿出来递给贾克木。 贾克木划燃火柴，将顾卫林留下的情报和刚才给的纸条一起烧掉。 看着化为灰烬的情报，贾克木才说道：“这件事情原则上你处理的不错，但有些急躁，忽略了太多的细节。” 顾卫林脸色一红，贾克木说的算是委婉的，主要还是他不够细致，若是今天真的让地委的同志在必经之路上进行埋伏，那必定正中马思鸣的圈套。 顾卫林同时也知道，为什么地委的同志没有进行袭击，并不是因为他们来不及，而是贾克木压根没有将情报传出去。 贾克木收到顾卫林的情报之后，仔细的考虑过，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一旦急躁了，必然会出大事儿。 他不清楚情况到底怎么样，所以便没有轻举妄动。 “老贾同志，我是没考虑的周全，差点让组织遭受损失，这件事情我应该检讨” 贾克木摆摆手，示意顾卫林没必要这么过于紧张，该有的态度正确就行，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好同志。 “现在我们知道了马思鸣的意图，往后对付马思鸣就简单多了，政保局之中人人都不可小觑，任何一件小事儿都有可能是你掉进陷阱之中，你在政保局之中潜伏一定要谨慎又谨慎”贾克木叮嘱道，顾卫林作为梅靖江发展的情报员，现在又是风筝小组的成员，作为唯一一名能够直接接触政保局核心情报的成员，他必须要关心。 “这段时间你要小心，既然马思鸣将许正刚送到了江心洲，那我们就从江心洲想办法，将其营救出来。”贾克木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犹豫再三，还是说道：“老贾，我认为地委之中还有敌人的卧底，否则许正刚同志不会暴露。” 这是顾卫林想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的，毕竟他没有接触过江城地委的同志，这么说有些空说无凭。 贾克木点点头，顾卫林说的没错，许正刚的被捕很不寻常，作为地委副书记，出行很隐秘，知道的人很少，若是敌人在地委之中没有知情者，不可能抓捕的这么顺利。 “我也这么怀疑，只是我们与地委的同志接触不到，也不能妄加猜测，这件事情你暗中关注，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贾克木叮嘱道，并且在措辞上也很谨慎。 顾卫林明白贾克木的意思，若是敌人真的在地委有卧底，那这个卧底肯定掌握在马思鸣手中，那就需要自己去查清楚，就像查清楚马思鸣掌握军统的卧底一样。 因为想到这件事，顾卫林顺便将于文海是政保局卧底的事情也向贾克木进行了汇报。 第四百五十二章 竭力推荐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五十二章竭力推荐“哦？” 贾克木乍一听到这件事情有些诧异，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姜文青竟然敢这么大胆，在明知道对方是卧底的情况之下，还将对方留在身边。 “看来马思鸣在江城的情报网很深很复杂啊”贾克木感叹道，他不得不感叹，马思鸣作为政保局行动处处长，名号不是随便来的，而是通过铁血手段杀出来的。 马思鸣自己曾经说过只要江城一有风吹草动孙金诚就能知道，其实这句话未尝不是他取笑、讽刺孙金诚的话。 孙金诚作为情报处处长的确在江城布有很多眼线，但大多是江城城里的一些风吹草动他能知道，至于在军统或是地下党之中的眼线，孙金诚做的并没有马思鸣到位，也可以说这一点是孙金诚的短板，正是因为这一点的短板，他很多时候竞争不过马思鸣。 马思鸣可以往军统之中安插于文海，可以往地下党之中安插卧底，而孙金诚呢？ 贾克木说的不错，谁要是小瞧了马思鸣，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盯住马思鸣，但也不能惊动他，此人生性多疑，且独来独往，很难对付”贾克木又说道。 “马思鸣很难接近，而且此人极具野心，我会小心的。”顾卫林接着贾克木的话茬说道。 贾克木点点头，虽然担心顾卫林，但目前形势如此，也只能这样。 顾卫林发现政保局的气氛并不像昨天那般紧张，但依旧是外松内紧。 尤其是审讯楼，没有马思鸣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出。 顾卫林很疑惑，难道昨晚马思鸣又抓到人了？ 可是想想又不可能，若是真的抓到重要人物，可能他早上就不会这么晃晃悠悠的来上班。 当然，也可能真的抓到谁。 随着吉高志不再插手各部门的事情，而是牢牢的抓住各个处长，政保局又恢复了当初魏东仁时期的“神秘”。 各干各的，有大事才开会通报，有效的保证了情报和消息的封锁。 乔四一大早就等在顾卫林的办公室外，庞玉虎一直陪着乔四在说话，乔四到后勤处有一段时间了，可他没能拉拢一个人，因为大家都知道顾卫林的手段。 通过昨天最后与魏东仁的商榷，乔四终于确定了人选。 “哦？有眉目了？说说看” 顾卫林示意乔四坐下，让乔四说出他心里的人选。 “顾处长，我想了想，主要有这么几个人比较合适” “几个？”顾卫林这就比较感兴趣了，看来乔四没少下功夫。 “是的，我觉得局里比较合适的人不少，选来选去觉得有几个比较合适，像是邓秘书、谭秘书，两人也应该放下来锻炼锻炼”乔四笑着说动，完全一副出于公心的推荐道。 顾卫林呵呵一笑，倒也没急着反对，而是在乔四的诧异之中拿起电话给吉高志和魏东仁打去电话，征求他们的意见。 当然，这个电话是故意打给乔四看的。 顾卫林不按套路出牌，乔四有些吃不消，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顾卫林的成长的太快了。 “很抱歉，局座和魏局都不是很赞同你的意见”顾卫林笑着说道，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是我不同意，而是领导不同，若是你觉得人家不错，就去说服领导。 乔四被顾卫林打个措手不及，早知道就先不介绍邓杰和谭运林了。 他已经料想道后面顾卫林会用什么话来堵他的嘴，只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不能往回缩，只好硬着头皮道：“行动处的孙善义和朱明也还不错，尤其是是朱明，是局里的老人，很熟悉一些内部操作，这么多年一直在协助孙善义，应该适当的提拔一下。” 说完，乔四盯着顾卫林，似乎想看顾卫林有什么反应，似乎又是想听顾卫林要说什么。 顾卫林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 对于孙善义和朱明顾卫林并不了解，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让他惊讶的是，乔四先是推荐两个领导秘书在前面顶着，未尝没有试探他的意思，接下来又推荐两个行动处的人给他，难道说马思鸣也参与其中了？ 邓杰是被乔四用来顶缸充数的，顾卫林心中清楚；谭运林是魏东仁的秘书，乔四应该和魏东仁合计过这件事情；那马思鸣呢？ 不可能无缘故的推荐马思鸣的人作为运行科的科长，乔四没这么大的胆子，那一定是魏东仁的注意。 难道说魏东仁和马思鸣又走到了一起？ 一时间，顾卫林想到了很多事情，每一件事都不能深究下去，一深究下去就会牵扯出其他的事。 顾卫林沉声不语，似乎在思考，乔四可等不及，问道：“顾处长觉得这两位如何？” “还有其他人么？”顾卫林没有回答乔四的问题，另外问道。 乔四摇头表示没有了，顾卫林心中清楚，恐怕他么的主要目的就是推荐孙善义和朱明，这其中恐怕应该也是以朱明为主。 如果顾卫林记得没错的话，孙善义是行动处四队的队长，将他平调过来到运行科，恐怕本人会不愿意。 “乔处长觉得两位之中谁更合适？”顾卫林反问道，他不能落入乔四和魏东仁的圈套之中，这件事情必须要回到他的掌握之中，若是让人牵着鼻子走，那他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乔四笑道：“从情感上来说，更愿意孙善义作为运行科的科长，但从职务和现实操作上看，朱明似乎更加合适。” “我明白乔处长的意思了，这件事情马处长清楚么？”顾卫林试探着问道。 “我已经和马处长商量过了，马处长很支持我们的工作。”乔四笑道，他就知道顾卫林会这么问，魏东仁早就教他该怎么说了，要说这个人选，其实他也不清楚魏东仁是怎么和马思鸣达成共识的。 顾卫林点点头，既然乔四竭力的推荐此人，那他有必要见一见此人，毕竟是到后勤处来办差。 朱明来的速度很快，似乎已经在等候顾卫林的召见一般。 乍一看此人有些过于“老成”，主要是皮肤不好，其实才四十三岁，顾卫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此人骨子里透出来一股狠劲，虽然年龄大，但却不善言语。 第四百五十三章 老孙的困局 虽然顾卫林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个人让他来竞争运行科科长的职务，但他一点也不会怀疑此人的能力。 不小瞧任何人，是顾卫林谨慎行事的要点之一。 此人可以说成是政保局的元老，仔细一聊才知道，原来当初他是跟着魏东仁后面的人。 将事情向吉高志汇报之后，吉高志任由顾卫林处置，自从吉高志请假回来之后，就已经不插手部门工作了，部门内部的事情都是由主要负责人处理。 顾卫林发现现在局里除了马思鸣比较神秘，就连吉高志也变得神秘起来。 其实顾卫林成立运行科的想法与年后吉高志的改革十分的密切，到时候整个政保局的车都会被整编，现在就着手做这件事情，往后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三天内，顾卫林将一切的事情都搞定，从此之后政保局后勤处多了一个运行科，没有顾卫林的签字，任何人都不能调动运行科的车，所有的车辆进出都需要报备。 他也没有否定乔四选的人，直接让朱明就职。 这让魏东仁和乔四很诧异，什么时候顾卫林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这件事情也让孙金诚气了好几天，直骂顾卫林没良心，顾卫林怎么解释都没用，两人这几天正处于“冷战”状态呢。 其实顾卫林心中本是另有人选的，若非朱明和马思鸣有关系，顾卫林不可能让他做运行科的科长。 要想接近一个人，先要从他身边的人入手，朱明是政保局的人，服务过魏东仁，被魏东仁视为可用之人，又在行动处干到现在，肯定知晓不少秘密，顾卫林可不想放过这么一个“活宝典”。 这期间，田文斌要说没想法是肯定不可能的，只是他现在还在三江酒楼负责外国记者的后勤工作，否则定会要和顾卫林说一说。 乔四只以为朱明就任运行科科长之后可以和他配合，慢慢的在后勤处站稳脚跟，直到以后他才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儿。 朱明是魏东仁的人，不是乔四的人，听谁的，一目了然。 最重要的一点是，运行科一共只有三个编制，两个办事员还是顾卫林让庞玉虎特意从一科选过去的，那绝对是骨干，当然也是庞玉虎信赖的人，严重的限制了朱明的权利。 现实比理想要残酷，计划的再好也不如变化。 当然，这其中有很多都是后话，暂且不说，再说这段时间和顾卫林“冷战”的孙金诚，现在却是碰到了麻烦。 接到孙金诚的电话，顾卫林直接赶去了三江酒楼，能有机会接触这些记者，是顾卫林求之不得的，他急迫的想要知道他们的现状，虽然不用孙金诚请他过去，他也能了解，但那终归见不得人，现在有孙金诚给他做“掩护”，他怕什么。 “他们已经开始闹了，你现在再去安抚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将消息彻底封锁起来，实在不行只能将人转移。”顾卫林沉思之后建议道。 “你说的很对，可是这件事情我不能擅自做主，万一出了什么事，局座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孙金诚担心道，他为人精明，这其中的风险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会叫顾卫林过来商量。 “你不会让我去干吧？”顾卫林惊诧的看着孙金诚，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质疑。 孙金诚赶紧摆手否定道：“哪里的话，我都知道是火坑，怎么可能还将你往火坑里推呢？” 看着顾卫林质疑的眼神，孙金诚再次保证叫顾卫林过来绝不是这个目的。 “可你得给我出个主意，今天还算太平，不知道接下来这些人还要怎么闹”孙金诚担心道，日本人倒是简单，一句话要限制他们离开江城，可几天可苦了孙金诚，就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他们。 “查出来什么东西没有？”顾卫林问道。 孙金诚摇头道：“就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才不能放走，要是将东西都查出来了，还费这个劲干嘛？” 顾卫林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朱达夫一行人好不容易获得的材料，若是真的被孙金诚查出来，那将是大损失。 “查不出来，将人换个地方，继续查啊，在这里目标太杂，也不好动手，换个隐秘的地方”顾卫林再次说道。 想了许久，孙金诚才咬牙道：“好，就这么办，将人换个地方。” “你别走啊，真的就这么让马思鸣的人待在后勤处了？”孙金诚依旧对顾卫林让朱明作为运行科的科长一事耿耿于怀。 “孙大处长，你还是先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在和我说其他的事好不好？这事儿已经汇报过局座了，你以为想改就改？”顾卫林无奈的说道，他已经和孙金诚说过好多次相同的话了。 “你甭蒙我，谁不知道局座现在不插手各部分的事情，你就说你是怎么想的吧？”孙金诚拉着顾卫林不让走，非得将这件事情弄清楚。 顾卫林叹了口气，将朱明的事情又仔细的和孙金诚说了一遍，当然更多的是将责任往魏东仁身上推，顾卫林绝不可能暴露自己的目的。 “真的只是迫不得已？”孙金诚将信将疑的问道。 “要不然呢？不说从你情报处挑人，也得是我后勤处自己出人吧，不过现在运行科设立了，情况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顾卫林笑道，笑容之中带着一丝窃喜，看在孙金诚眼里就是小人得志。 “你小子这一手玩的好，我听说了，运行科的确是个养老的地方”孙金诚拉着顾卫林的手松开，一想到这个他就开心，他一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顾卫林一点也不傻。 好不容易脱身，顾卫林碰到了田文斌，他知道田文斌想说什么，这几天通过运行科的工作来看，他相信田文斌也知道运行科是什么样子的。 拍了拍田文斌的肩膀，顾卫林笑道：“你小子可别掉链子。” 话里有对田文斌的期望和关心，田文斌看着顾卫林，纵使准备了满肚子的话，这一刻也什么都说不出来，顾卫林对他有情有义，没毛病。 第四百五十四章 李教授行踪 将医学院学生们写的东西扔在马思鸣的办公桌上，顾卫林问道：“这个李教授的事情怎么处理？总不能就这么将医学院的师生封锁着吧？” 顾卫林大致断定李教授和日本人的毒气弹实验有关系，日本人将李教授抓起来就是为了研究毒气弹，顾卫林接到贾克木的指示，要尽力保护李教授。 同时，姜文青安排顾卫林查毒气弹的事情，顾卫林让佛爷转告姜文青，到现在尚未眉目。 翻看着顾卫林扔过来笔记，只是胡乱的扫了两眼，马思鸣便将其扔在了一旁，里面写下的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话，这些话对他来说他早就免疫了。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解除医学院的戒严没问题，反正现在这些个外国记者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但若是还出了问题谁负责？”马思鸣不咸不淡的笑着问道。 顾卫林不能拍着胸脯说自己能负责，这不符合他一贯的性格。 “至于李教授的事情，我更不说清楚，这得问宪兵司令部去” 马思鸣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仿佛和他没有一丝关系一般。 马思鸣的话顾卫林不好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若是过于言语，到时候真的出了事情，马思鸣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浅尝辄止。 点到即可。 顾卫林暗暗叹口气，这件事情也只如此。 其实按照原则来说，这事儿根本就不归顾卫林管，但由于吉高志的关系，这件事情顾卫林参与其中，这么问也是应该的。 “怎么？吃瘪了？” 孙金诚心情不错，因为上次顾卫林提议他将这些记者转移，经过仔细的考虑之后，将建议向吉高志汇报之后，吉高志很满意，全权由孙金诚负责。 见顾卫林郁闷的走回来，他便知道顾卫林在马思鸣那里没谈的好，故而便笑着说道。 “倒不至于，有些事情并非我想做好就能做好的，或许我还碰不得。”顾卫林自嘲道。 孙金诚看着顾卫林，很少见顾卫林是这幅模样。 “你小子是有点杞人忧天了，局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我可听说宪兵司令部要往局里继续派人。”孙金诚低声告诉顾卫林。 顾卫林一愣，说起这个他倒是想起来吉高志曾经是说过小野五郎有意将政保局的配置完善。 “派人也不关我什么事儿，倒是你老孙要小心，情报处现在没能拿出像样的成绩，首先开刀的恐怕就是你。”顾卫林笑着说道，这话说的孙金诚很不爱听，但又着实没办法，情报处的现状就是如此。 孙金诚倒是想说些什么，只是突然他的电话响了，孙金诚抓起电话，原来是马思鸣那边的电话，向顾卫林微微示意，顾卫林将耳朵靠上去。 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顾卫林依然听到了个大概。 小野五郎的电话，电话之中提到了李教授，但没有具体说什么，最后让马思鸣去宪兵司令部面谈。 顾卫林心中一动，觉得机会就在眼前，只要能掌握马思鸣的行踪，那一定能够找到李教授的落脚点。 在孙金诚的办公室有些坐不住，但孙金诚和他的不断地攀谈让顾卫林内心有些焦急。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慌张，一定要稳重，才能取胜。 走出孙金诚的办公室，顾卫林长呼一口气，匆匆的上了佛爷的人力车，往宪兵司令部方向而去。 自从运行科成立之后，政保局门口的人力车夫就多了起来。 “什么情况？” 佛爷不知道顾卫林如此着急做什么，所以问道。 顾卫林微微一愣，佛爷把他问倒了，现在如此着急做什么？这么着急定能让被人看出破绽来。 调整着自己的节奏，顾卫林长呼一口气，才说道：“没什么，在局里带的烦闷，出来透透气。” 如此说辞佛爷虽然有所质疑，但也不是不相信，他每天在政保局外面都能感觉的到政保局内部的肃杀之气，要是铁杆汉奸还好，但像顾卫林这样的潜伏者，必定是需要适当的松口气。 为了不打扰顾卫林，佛爷尽量放慢自己的步伐，想让顾卫林好好休息。 顾卫林还以为佛爷会继续问下去，却没想到佛爷如此懂分寸。 却不知道这车刚走到一半，佛爷就被人挡了下来。 活脱脱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佛爷将车夫无奈的样子演绎的淋漓尽致，岳泰东看着车夫欲哭无泪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一个破车夫，怎么话这么多？”岳泰东瞪了一眼佛爷，眼神已经飘忽到了顾卫林身上，佛爷心里清楚，眼前这小子恐怕是找顾卫林的。 “爷，您可不能挡着我的路不是？我这车上拉着客人，这跑一趟也不容易”佛爷嘀咕着。 岳泰东权当做没听到，笑脸迎上顾卫林说道：“顾处长，江城太小了，咱们到哪里都能碰到啊。” 说着，顺势走到了顾卫林身边，把住顾卫林的车座，生怕这车夫没眼力见，直接将车拉走。 “岳助理说的哪里话，依我看不是江城太小，而是岳助理时间有些多。”顾卫林笑着说。 岳泰东呵呵笑着，又问顾卫林有没有意向，顾卫林看了看大街四周，反问岳泰东在这里说话是不是合适。 岳泰东就等着顾卫林这句话，拉着佛爷，让佛爷将车放下，笑道：“顾处长，站在大街上自然不合适，咱们找个饭馆，仔细谈谈。” 顾卫林看着岳泰东满脸的笑容，知道自己掉到这小子的话里去了，于是看了看手表，道：“真不巧，今天怕是没空，我这赶着去宪兵司令部。” 看顾卫林为难的样子，岳泰东觉得他没有骗自己，于是嘀咕道：“这可怎么办？” 顾卫林笑道：“岳助理，我看这样，要不咱们一起宪兵司令部？” 岳泰东赶紧摆手，日本人要是知道他干的这行当，还不将他活劈了？ 看着顾卫林的车离去，岳泰东驻足良久才回过神来，得想个办法撬开顾卫林的嘴，顾卫林贪财，却不要他的财；也没听说过顾卫林喜欢女人，莫非顾卫林那玩意儿不行？ 想了想，是个正常男人，年纪摆在这里，不碰女人行么？于是乎，岳泰东笑了 顾卫林并不知道他又被岳泰东盯上了，佛爷不认识此人，只听顾卫林解释说他是市政府办公室的才点点头，并将岳泰东的模样记下。 快到宪兵司令部的时候顾卫林却示意佛爷停下，下车、给钱，随后坐到了路边的茶摊，这一路上他想了想又想，自己确实有些冲动。 第四百五十五章 好消息 盯紧马思鸣确实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李教授，可是这容易暴露自己，有时候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马，但又不好说返回，因为这没办法向佛爷解释。 最为万幸的是顾卫林前面和佛爷说的是他出来透透气，否则佛爷指不定怎么想，再想姜文青一汇报，难免姜文青会多想。 “走，我们回去” 喝完茶顾卫林再次上车，按照原路返回政保局，说实话，佛爷心里真的有些纳闷。 “将我送回去之后，你通知站长，让他派人盯住马思鸣，我怀疑宪兵司令部在用马思鸣为毒气弹的事情打掩护，我本来想去宪兵司令部里面盯住他的，可惜这样容易打草惊蛇，并且暴露自己。”顾卫林坐在后面闭眼低声的说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佛爷一愣，随后轻声嗯了一声，顾卫林的话他记得一清二楚，他就知道顾卫林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溜这么一圈。 姜文青那便对毒气弹的事情催的很急，顾卫林这边也在努力，现在听说马思鸣与毒气弹有关系，姜文青肯定经历去查。 回到政保局之后，顾卫林发现他可用的人很少，不仅可用的人少，而且情报网也太小，什么事情都得靠他自己去打探，很容易暴露，他得想一个法子，扩大自己的情报网，同时也要增加自己可用的人。 潜伏工作的性质是，除了自己的确定的上级和下级，其余谁都不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要想拓宽渠道，顾卫林觉得有些困难。 只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顾卫林必要进行变化，否则往后的情报获取会越来越难。 “怎么说？” 顾卫林是收到贾克木的接头信息才过来的，见到贾克木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贾克木关于毒气弹的事情。 “已经查清楚了，上次你提到的关于交通局给通往南陵的修路工送去的物资果然不是给他们的，而是被另外的人运走了，在那里卸车只是一个幌子。”贾克木沉声道，武工队传来了准确的消息，他们派人混入修路队之中，没多久就将这里面的实情套了出来。 “这么说那些物资的确是送给研究毒气弹的日本人的？” “应该是的，不仅如此，这些人在倒手之后，还经过了两次倒手才将物资运走，准确的地址我们已经确定了。”贾克木微微笑道。 要是没顾卫林寻找到这么一丝信息，根本发现不了日本人研究毒气弹的具体地址。 顾卫林这边提供的信息是关键，否则让他们去一个个排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等他们真的找到了，到时候毒气弹已经被研制出来，悔之晚矣。 “查到准确地址就好，接下来怎么办？”顾卫林又问道。 贾克木面露难色，这也是上级和他在考虑的事情，虽然知道了准去的地址，但他们并不没有进去探查，日本人在山里的暗哨、明哨、流动哨很多，防范的十分严密，根本接近不了。 “还没有和方法，但上级有命令，一定要将这个毒瘤给清除。”贾克木异常坚定的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贾克木说的不错，这个毒瘤一定要拔出，这些天他了解一些关于毒气弹方面的知识，知道这玩意儿的毒害，一旦被日本人在江城区域弄出来，那整个江城甚至是周边都会遭殃。 “我看不如这样，上次我向您提到过江城医学院的李教授，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日本人将李教授抓起来就是为了毒气弹的实验。”顾卫林严肃的说道。 贾克木点点头，顾卫林的确和他提过这个人，他派人查过，只是消息不是很详细，但可以确定的是李教授绝对不是汉奸。 “今天我得知小野五郎将马思鸣召到了宪兵司令部，很可能就是安排马思鸣将李教授转移到山里的事情，迫于目标太大，我没敢深入了解。”顾卫林面露难色，并将自己今天白天做的事情一一向贾克木汇报。 “你做的没错，任何时候都不能暴露自己，你的重要性远比你自己想的要重要。” 贾克木盯着顾卫林，确定的说道，尤其是通过这一次顾卫林提供情报顺藤摸瓜查到毒气弹试验的地址之后，贾克木就知道为什么上级给他的回复之中将顾卫林列为绝密，这不是没有原因，他也知道梅靖江发展顾卫林的初衷。 虽然对顾卫林军统的身份还有些敏感，但贾克木并非不会变通，组织的利益高于一切。 “这么说马思鸣很可能最近会将李教授送到山里去？可是我们怎么接触李教授？李教授此时又在什么地方？李教授被送到山里会平安的出来？”贾克木反问道，顾卫林说的的确是个办法，但其中的问题却也很多。 “日本人不会让马思鸣接触到这件事的，到时候李教授怎么上山肯定也是如同家交通局送物资一般，好几个环节，我们的人需要找一个薄弱的环节，神不知鬼不觉的插进去，只要摸清楚了里面的情况，我们外面的人才好做打算攻进去” 不得不说顾卫林说的是个办法，之所以不敢强攻，就是因为不清楚状态，若是强攻，一旦逼急了日本人，日本人在山里的实验室释放毒气弹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一招比较险，但可以试一试，还有一个建议，就是在过程之中联系李教授，让李教授记下其中的详细情况，等他出来的时候我们在去李教授那里弄清楚情况，在进行计划。” 顾卫林的计划，相较而言，后面的建议比前一个好，但需要等待。 “联系李教授容易，可是我们怎么确定日本人会放李教授出来？接触这么隐秘的事情，日本人不会轻易让他离开的” 听完顾卫林的话，贾克木分析着其中的可操作性，提出了几个问题，这些问题如果不及时解决，那顾卫林的建议就不成立。 贾克木的顾虑顾卫林不是不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将这个建议放在后面说。 说完之后，两人均是陷入沉思之中。 第四百五十六章 无比清廉 微微沉思之后，顾卫林率先说道：“目前江城医学院依旧被政保局封锁，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撤离，让医学院的师生去市政府反应这件事情，反应不了就去南京反应，并且外国记者还没走，可以借助外国记者将此事报道出来。到时候迫于压力，日本人不会不将李教授放出来见面的。” 办法总比问题多，有问题就要想办法去解决，顾卫林虽然说的模糊，但贾克木基本能够理解。 贾克木在脑海之中将事情过了一遍，又和顾卫林反复的商定如何操作，等到两人互相补充的差不多，贾克木才决定将这件事情向上级汇报。 “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李教授之边的详细情况需要你去确定，但千万小心，马思鸣是非常之人，千万不要引起他的怀疑，还有和你关系不错的孙金诚也要小心。”贾克木提醒道。 顾卫林郑重的点点头，该小心的他都会小心，本想着为自己加个助手想将管四平的事情向贾克木汇报，但话到嘴边，顾卫林还是没有说出来，心中想着等毒气弹的事情过去之后再向贾克木说。 第二天一早顾卫林就乘坐人力车前往政保局，在半途之中吃了早餐，原本拉顾卫林的车夫就等在马路牙子上，想将顾卫林送到目的地，却被横插过来的佛爷抢了生意，嘴里歪歪唧唧，对佛爷极其的不爽，但佛爷回头瞪了一眼他，这小子拉着车子就跑了。 嘴碎的还是怕长的凶狠的，尤其是眼神之中的那股狠意，不是谁都有的，走南闯北，这些拉车的车夫也磨炼出一双火眼金睛，看人有个七八分准。 “查清楚了？”顾卫林问道，要不然佛爷不会这么一大早就过来。 佛爷点点头，昨天顾卫林让他将消息传给姜文青，姜文青立马安排心腹去查马思鸣昨天的行踪，基本上将马思鸣的行踪摸的一清二楚。 “站长让我告诉你日本人软禁李教授应该就是为了毒气弹的事情，现在搞清楚了李教授在什么地方，还需要弄明白日本人的实验室在哪里。” “盯着马思鸣不就行了？既然李教授和毒气弹有关，那马思鸣一定会将李教授送到日本人的实验室，只要盯着马思鸣，一切都会清楚。”顾卫林说道。 佛爷点了点头，顾卫林说的不错，这其实就是一件事儿，干嘛分得这么清？ 走进政保局，很多人都在大院之外打着招呼，自从顾卫林取消用车之后，很多人都是坐人力车过来，顾卫林自己是有车不开，明面上是带头做起，实则为了与佛爷接头。 “卫林，在清廉也不能这么清廉啊？”孙金诚将车门关上，看着踱步进来的顾卫林，冲着顾卫林笑着说道。 这话听着有些刺耳，很多人心里都在想顾卫林清廉么？ 答案是否定的。 作为经济检查科的科长，怎么可能清廉，随便找江城一个商贾问问，不知道给经济检查科送了多少钱。 顾卫林这是一面扮着清廉，一面大肆收取贿赂。 “老孙，这话可不对啊，这和清廉没关系，咱们要设身处地的为局里想想，也对诸多的兄弟想想，我后勤处可没少了哪个处一分钱啊？”顾卫林笑着说，不露声色的将话反击回去。 孙金诚也不在意，拎着包就和顾卫林走上楼。 “处座，这是七月份的清单。” 庞玉虎在顾卫林到达后勤处，休息了一刻钟之后，才敲门而入汇报道。 顾卫林看着汇总表，又将六月份的清单拿出来看了看，七月份比六月份下降了不少，很多不必要的费用全部结余了下来。 与庞玉虎说着七月份的清单，顾卫林又在清单上面勾勾画画，写了几笔账目。 “弟兄们这个月加班比较多，也都辛苦了，这笔额外的钱就给兄弟们分了吧，将账目再做一份。”顾卫林将清单还给庞玉虎笑道，庞玉虎看着清单上的数字，诧异的看着顾卫林，这数字的确不小，分下去抵得上很多人半个月的工资。 “处座，是不是太多了点？” “给你还嫌多？要我说咱们省下的都发下去都不为多，你要是不要，我给改改”顾卫林一本正经的说道，庞玉虎才没那么傻，屁颠屁颠的出去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又在后勤处办事的其他处的工作人员，听到这个消息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 “处座，行动处今天要调车，三辆小车，一辆卡车。”朱明将用车申请单放在顾卫林的办公桌上，请示道。 虽然在后勤处好些天了，但他和顾卫林的交流依旧停留在但是设立运行科的时候。 顾卫林看了一眼申请单，并没有先说申请单的问题，示意朱明坐下，笑着问道：“这些天适应嘛？” 朱明半个屁股坐在顾卫林对面，政保局之中年轻的可怕的处长，虽然名义上是副的，但其内涵谁都清楚。 在行动处的时候他就知道顾卫林的大名，只是一直在协助孙善义办差，所以没有机会见到顾卫林。 这几天在运行科比较闲，充分的了解顾卫林之后，朱明对顾卫林保持着该有的尊敬和警惕，虽然他是政保局的“元老”，但他一点也不敢托大，否则死的连渣估计都不剩。 “托处座的福，虽然运行科刚成立比较忙，现在制度、流程完善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朱明陪着笑脸说道。 见朱明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顾卫林心里暗道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顾卫林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可怕在什么地方。 其实顾卫林不知道，政保局之中很多人都将顾卫林与马思鸣相提并论，只是顾卫林锋芒不露罢了，或者说有时候露，有时候不露。 “不用这么紧张，在我手下办事，只要将事情办好了，那咱们就是好弟兄；事情办不好，尽力而为了，那咱们也是弟兄；我最不喜欢那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脚踩两只船的人。” 顾卫林半开玩笑的说着，但这话却是在警告朱明，朱明一惊，心中清楚 第四百五十七章 破除难局 朱明心里清楚地很，别看是乔四提名他做为运行科科长，但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情若不是顾卫林决定，魏东仁再怎么说，乔四再怎么提名都没用。 “处座的话我明白。”朱明身子站的很直，话说的铿锵有力，丝毫看不出他是政保局之中的老油子。 “我记得以前其他各处给后勤处的报销清单都是没有明细的，那个时候”顾卫林将自己整顿报销的事情说给朱明听，希望朱明能明白他的意思。 朱明不傻，他自然知道顾卫林的意思，虽然不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但他在行动处的曾经听说过这件事情。 到了后勤处之后，虽说没有刻意问过，但他看过庞玉虎处理这种事情，每天都会有不少报销清单被庞玉虎打回去，各部门来报销的人谁都对庞玉虎客客气气，过不了庞玉虎这一关，他们的清单连给顾卫林看的机会都没有。 顾卫林言外之意他已经领悟到了，难怪刚才顾卫林仅仅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批示，原来症结在这里。 从顾卫林的办公桌上将申请单取回去，朱明向顾卫林保证绝不会有下次，出了顾卫林的办公室，他赶紧联系行动处，要求行动处写明用车用途，否则不予批准。 马思鸣怎么也想不到顾卫林会这样卡他，顾卫林做事太过吹毛求疵了。 “处座，我也不想这样，顾处长已经说那么明显了，我要是不识时务，岂不是在后勤处连脚跟都站不稳”朱明无奈的说道。 马思鸣知道朱明的意思，也不想为难朱明，到底是自己门里出去的人，只怪魏东仁要个人过去就什么都不管，这件事他往后要和魏东仁好好说说。 顾卫林知道朱明亲自去行动处找马思鸣，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明细上写着出城执行宪兵司令部特殊任务，顾卫林爽快签字，也不多问，只要确定马思鸣是办李教授的事情，他就放心了。 签完字之后顾卫林便直接离开。第一时间将消息传给佛爷，让佛爷通知姜文青盯住马思鸣。 回到家中，确定佛爷已经离开，顾卫林才重新走出家门，将已经准备好的情报送给贾克木。 贾克木此时不仅已经知道了顾卫林的情报，并且已经同样了解了顾卫林前番所汇报的事情。 事实证明，顾卫林的情报和分析都十分的正确，没有丝毫失误。 在焦急的等待之中，顾卫林终于收到了贾克木见面的消息，便迅速赶到了杂货店。 “目前来看你的情报十分的准确，我们已经派出了人在盯着马思鸣，只要马思鸣出城我们便能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贾克木胸有成竹的说。 顾卫林松了口气，只要做好了准备，他就放心了。 “上级命令我们不仅要摧毁敌人的毒气弹实验基地，还要保护好李教授和外国记者的安全，必要的时候可以向他们申明你的身份，有一点要注意，不要让外国记者知道毒气弹的消息，否则一旦报道出来，我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担心日本人会狗急跳墙”贾克木叮嘱道，当然这不是贾克木做的决定，而是上级开会研究的，昨晚顾卫林所说的两套方法，宁愿使用第一套方案，也不用第二套，毕竟第二套的风险太大。 顾卫林点点头，表示明白，组织上考虑的比较全面，现在想想第二套方案的确有些不太妥当，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江城人民的安危，若是为了摧毁毒气弹不顾百姓的死活，那岂不是和日本人没区别 顾卫林回到局里之后，遵照昨晚与贾克木所商定的方案，略略思索之后，便向吉高志汇报了关于江城医学院的事情。 “局座，这是当初魏局负责的，现在已经拖了一段时间了，若是再不接触封锁，我怕出事情。 最近医学院的学生很安静，若是他们真的闹出什么动静来，我还真的不担心，可着沉寂下来，却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顾卫林一边阐述着医学院的现状，一边向吉高志分析当下的状况，将自己的一些担心也和盘托出，他相信吉高志会重视他的意见。 放下笔，吉高志看着顾卫林随后有摇摇头，然后才笑道“我接到宪兵司令部的电话，李教授被军部征用了，若是解除封锁学生们再次闹事怎么办虽然孙处长现在将这些不听话的记者看起来了，我担心有些人暗中搞鬼。” 顾卫林眉头紧皱，吉高志的担心他考虑过，原本他组织了一套针对这些问题的说辞，突然他觉得或许这些说辞吉高志自己心中已经清楚了，不需要他重复。 “局座，您的担心没错，其实我也担心，要不然我们将这群记者先送走”顾卫林建议道。 吉高志摇摇头，据他所知孙金诚还没有从这些记者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若是任由这些记者离开，他们一旦带着不利于皇军在江城的信息，那他就是帝国的罪人。 吉高志不敢将医学院学生放出来的原因，其中有那么一点是因为这个。 至于顾卫林说的情况，他也了解过，的确是很反常，但也只能见招拆招，决不能冒险做错误的决定。 对于吉高志来说，他和顾卫林所站的层面不同，顾卫林只需要干好他所负责的部门就好，而吉高志因为身份的特殊不仅要管好政保局，还要兼顾整个江城。 尤其是现在政保局对江城抗日分子渗透力和抓捕力都不强的情况之下，他更要谨慎。 他心中有一个庞大的计划，已经想了很多，一直在完善，所以也导致他最近放手各部门自己行事，他相信等到年底将整个政保局改革之后，这种情况会好很多，他所谓冥思苦想的计划也伴随着政保局的改革而布置下去。 吉高志相信，到时候不管江城的抗日分子藏得多么深，他都能将其挖出来。 看着吉高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顾卫林知道他的担心在什么地方，于是笑道“局座，我倒是有有个法子，能让这些人什么都带不出去。” , 第四百五十八章 前奏 吉高志诧异的看着顾卫林，他倒想听听顾卫林的法子是什么，一直以来顾卫林都有一些怪招，并且这些怪招都十分的起作用。 “不用孙处长那么麻烦和这群老外的耗时间，我们只需将” 吉高志却听得哈哈大笑，顾卫林的法子很简单，简单到谁都将这个法子忽略。 “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吉高志反问道。 “局座，要想将这件事情迅速的解决，只有这个法子最为便捷，而且又不伤害他们，说句实话，行动处、后勤处、警察局有大量的人力都花在封锁医学院上，这有些浪费资源了。” 顾卫林说的有些道理，吉高志也不得不考虑政保局内耗的问题，小野五郎以及数次提到过关于政保局的问题，虽然小野五郎不直接插手政保局的事情，但他对于政保局的运行和人事还是有很大的话语权的，若吉高志不是田木信一的人，目前田木信一恢复的不错，他早就对吉高志动手了。 最终，吉高志赞同了顾卫林的建议，顾卫林自然不会自己去办这件事，他不会去抢了孙金诚的风头。 “你小子还说没注意？我看你就是不告诉我。”孙金诚质问道。 “老孙，我这办法可上不了台面，抓紧将这些人转移，然后给他们安排最周到的服务，将他们随身的物品全部没收，放他们离开。”顾卫林说道。 他向吉高志也是这么说的，这是最简单的一招，既然在他们身上问不出来什么，那就只有将他们的东西全部没收，不让他们带走任何东西，“净身”离开江城，最有保障。 在来向孙金诚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顾卫林就已经将情报传给了佛爷，他相信姜文青会安排好这件事。 “转移到什么地方？” “江城大饭店。”顾卫林毫不犹豫的说道，并且列举了其中的数个理由，孙金诚也是这么想的，主要还是要征求一下顾卫林的意见，其实孙金诚早就在江城大饭店订好了房间了，尤其是顾卫林和他说将记者转移的时候，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与孙金诚一起走进朱达夫的房间，孙金诚向朱达夫转达了日本人的意见，为了保证朱达夫等人的安全，要让他们立即转移，至于他们的随身物品，会有人收拾带过去。 情报处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带着人离开，不给任何人辩解的机会。 朱达夫强烈的表达自己的不满，这一招或许在上海等地方管用，在江城这样的内陆城市，没有任何用处。 “朱先生，稍安勿躁，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皇军下了很大的功夫，我们不希望在诸位记者的记忆中留下任何坏的印象，还请大家配合。”顾卫林笑道。 “顾先生，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我要投诉。”朱达夫不满的说道，他知道拗不过眼前这些人，只是需要表达出自己的意见，这是他作为外国人的尊严。 “朱先生，你还记我和你提到过的另一个达夫先生么？”顾卫林笑着反问道。 朱达夫点点头，初次和顾卫林见面的时候，顾卫林就提过这个人，只是他不清楚顾卫林的意思。 顾卫林很想和朱达夫说说关于郁达夫的事情，只是朱达夫的并没有给他机会。 “顾先生，不要和我说这些，我需要自由。”朱达夫双手非常用力的摆动着，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其实朱达夫心中还有不安，看着同伴被带走，他不知道他们一行人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 “朱先生放心，我们会给你自由的，只是需要你配合我们。”顾卫林示意朱达夫冷静道。 好不容易平复朱达夫的情绪，顾卫林看了一眼孙金诚，示意孙金诚将人带走。 朱达夫努力的和孙金诚交涉，要带走属于他的东西，顾卫林摇摇头，并不给朱达夫机会。 孙金诚亲自带人将朱达夫送上车，独留顾卫林在楼上。 “怎么样？” 孙金诚返回的时候，恰好顾卫林走下楼，冲着孙金诚问道。 “还能怎么样？荷枪实弹顶着他，还能翻出浪花来？”孙金诚冷笑道，示意陈长水带人上去搜查房间。 很快陈长水便下来冲着孙金诚摇摇头，孙金诚眉头紧皱，他相信陈长水不会出错，难道这些记者真的没有问题？一时之间，他仿佛产生了一股错觉。 顾卫林心中轻笑一声，但却表面却严肃的问道：“都查清楚了？” 陈长水敢打包票，这些记者的东西他里里外外都查遍了，的确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会不会带着身上了？”顾卫林疑惑道。 孙金诚点点头，顾卫林说的有道理，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异样，示意陈长水赶紧上车。 “看来这几个外国记者小心思还挺多。”顾卫林靠在后座冷笑道。 “哼，看来他们早就防着我们，若非无事，一旦有事，必然是有我们想要追查的。”孙金诚喃喃道。 顾卫林点点头，孙金诚判断的不错。 此时刚到江城大饭店的朱达夫十分的不安，顾卫林和孙金诚今天出现的十分突兀，他根本来不及将东西全部收起来，恐怕现在东西已经被他们搜查出来了。 同伴正要开口向朱达夫询问，只见朱达夫摇摇头，下意识向远处看去，情报处的车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 孙金诚的眼神向刀子一样从朱达夫的身上刮过，夏天本来穿的就不多，上下打量着朱达夫以及其他人，就算有东西也藏不住。 示意陈长水带着五人去饭店之中清理一下，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东西搜出来。 陈长水的速度的很快，五个人的衣服全部被陈长水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 “怎么可能？”孙金诚疑惑道。 “或许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实质性材料，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顾卫林皱着眉头反问道。 孙金诚也有些疑惑，难道这群记者真的没有任何材料？可是他们在江城的表现的确让人很可疑。 “虽然查不到，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在观察一段时间，将情况如实向局座汇报，如果真的没事儿，尽快将他们弄走”顾卫林喃喃道。 第四百五十九章 闭嘴 孙金诚点点头，目前只能按照顾卫林说的办。 可是他又不甘心，等顾卫林走后，孙金诚只觉得这件事情透着怪，可是又想不起来哪里怪。 索性只能自己亲自回去一趟，将几名记者在三江酒楼的房间又检查了一遍。 顾卫林的做法简单，这件事他原本想让佛爷去做，但考虑再三觉得佛爷不适合做这件事，若是佛爷能够将这件事完全保密，顾卫林倒是可能放心让佛爷去做。 想了想，除了佛爷就只有管四平适合替他做这件事情，但目前来看，还需要再等等。 话在说回马思鸣身上，马思鸣从后勤处借了车之后便组成车队，分成两队出发，尤其是在出发的时候他特意现身进入了其中一辆车之中，差点误导了地委的同志，以为马思鸣所在的车队就是去接李教授的。 然而却是陈长水的带人去接李教授，也得幸于贾克木事情准备的充分，否则今天就被马思鸣给骗了。 但最后马思鸣也没能避免的迂回与陈长水会和，一行人直接出了城，城门口检查的人连车都没敢碰就放行了，在马思鸣等人的车离开江城之后，江城各个出口全部戒严，只准进不准出，为的就是防止消息泄露。 小野五郎在交代马思鸣的时候就郑重嘱咐过，想出这么一招也是迫不得已。 城外的同志很朴实，贾克木早就将情况反映给了上级，上级安排给了各个队伍，由于不清楚城内的情况，武工队在各个出口都安排了人，尤其是在在去往交通局修筑的通往南陵方向的路上，更是加派了很多的人手，当见到政保局数辆小车鱼贯而出的时候，他们便跟了上去，丝毫没有因为江城的戒严而丢失目标。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有好几波人跟着别的车走了。 这是一群可爱的同志。 为了完成任务，可以“不择手段”。 顾卫林回到政保局的时候，发现经济检查科的人已经在政保局门口等他，什么事这么亟待解决？需要钟杰派人来蹲点守候？ “怎么回事？”顾卫林见人到来，沉声问道。 徐小波赶紧站起来，战战兢兢的看着顾卫林，作为钟杰提拔起来的骨干，他是第一次直面顾卫林，虽然在钟杰身边早就对顾卫林的事迹耳濡目染，但单独和顾卫林站在一起，他还是觉得有压力。 听到顾卫林的声音有些发沉，再看顾卫林同样是沉着脸，徐小波觉得自己与顾卫林本来就是不同阵营的人，没什么好怕的，他干嘛要怕汉奸？但一想到老首长交给他的任务，他就提不起气来，生怕自己将工作搞砸。 “处长，我是检查科的徐小波，杰哥叫我来的，他现在正在东门，与皇协军的人起了冲突。”徐小波大声的说道。 顾卫林看着眼前鼓起勇气和自己说话的徐小波，听到徐小波说的内容之后，眉头一皱。 他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徐小波是他的同志。 而徐小波的表现的的确确不像是一名地下党员应有的表现。 再次沉声道：“慢慢说，怎么回事？” 原来顾卫林能让钟杰暗中皇协军的账，被皇协军的人察觉，今天两方人撞到了一起，皇协军的人抓着经济检查科的人不放，钟杰赶到东门之后，两方人马的冲突的开始升级，但大家都很克制，并没有动手，但是按照皇协军那边的说法，若是不给一个正当的说法，那势必是要将事情闹大的。 顾卫林听了徐小波的解释之后反而释怀了，这件事情本想暗中查过也就算了，既然已经挑明，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吉高志前面交代过，顾卫林在查什么，他早就组织好了说辞。 不怕皇协军闹，就怕他不闹。 “走，跟我上楼上坐”顾卫林拍了拍徐小波的肩膀，这小子说话条理还是很清晰的，钟杰能让他来报消息，一定是信得过他。 此时，皇协军司令付平家中，他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包括廖胡子、李学智和曹建川在内的其他三人都在付平的府上。 “说说看，怎么办？”付平靠在沙发上，看着几人问道。 廖胡子的水平摆在那里，付平一问话，他就扬言要带人干他们，要不是曹建川将他拉回来，估计廖胡子此时已经在东门和钟杰干在了一起。 “首先要弄清楚这件事情是姓钟的背着姓顾的办的，还是姓顾的交代姓钟的干的。”李学智见曹建川没说话，故而开口说道。 李学智与付平是结拜兄弟，但与曹建川不是，纵使曹建川得付平的信任，他都从来不将曹建川当自己人，李学智觉得自己能力比付平和廖胡子都强，只是碍于他是老三，才只能捞个总务的职务，连廖胡子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都能当副司令，所以他心中有些不服气。 “这其中有什么区别么？”付平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总务长说的不错，司令，说到底经济检查科是顾卫林做主，而顾卫林又是听日本人的，如果是顾卫林的让查的，那咱们得小心，若是姓钟的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自己背着顾卫林做的，那这件事情又另当别论了。”曹建川说道。 李学智冷哼一声，曹建川照猫画虎，将他说的话重复一遍有意思？ “大哥，我看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吧，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 “扯犊子吧，老三，你去办？你去办还不如我去办。”廖胡子手一摆，冲着李学智说道。 他熟知三国，自比关云长，大哥说话他不能不听，但李学智时不时挤兑他，有时候让他很难堪，所以他对李学智早就看着不痛快。他认为老三就应该听大哥、二哥的，不该有这么多的想法。 “唉，老二，你这话怎么说的？做事多动动脑子”李学智用手指着脑袋，冲着廖胡子道。 曹建川见兄弟二人到一起就掐起来，额头上的皱纹都拧在了一起，但这是人家兄弟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目光投向闭目养神的付平。 “住嘴！”付平冷哼一声道。 第四百六十章 胜利的声音 付平冷喝一声，廖胡子和李学智都闭口不言，两个人都懒得看对方，曹建川见惯了这种样子。 “这件事情你们两个都不准插手。” 付平一锤定音道，廖胡子和李学智都不让人省心，两个人根本没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处境，日本人虎视眈眈，巴不得他们做出格的事情，自从日本人到了江城之后，付平一直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为的就是保存自己的实力，别看他平时好像什么主意都没有，显得为人没主见，特别喜欢问别人的意见，采用别人的建议，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付平瞪了一眼两人，毫不客气的问道。 不论付平怎么说廖胡子，廖胡子都不生气，瞪了一眼李学智，大有一副走着瞧的样子，站起身子就离开大厅。 李学智欠身向付平告辞，离开之前看了一眼曹建川，眼底充满对曹建川的不满。 “司令，看来我又得被总务长记上一笔了。”曹建川苦笑道。 “建川，他在身上记得还少？ 刚才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需要好好合计，顾卫林那边的情况还要试探一下。 首先要保证东门不要乱，让我们的人撤回来，算是给顾卫林一个面子，拿出我们的诚意。”付平思考着说道，随后又问曹建川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司令，就按您说的办。”曹建川点头道，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交给他来办，怎么和顾卫林说还需要他好好想想，他心里盘算着顾卫林现在应该怎么想。 此时的顾卫林正躺在办公室之中听徐小波汇报钟杰这段时间的怎么做工作的呢。 徐小波没有想到顾卫林既然这么“好说话”，他心里的担心一扫而过，之所以担心与顾卫林见面，因为顾卫林毕竟是政保局之中的“老汉奸”，经验十分的丰富，若是自己露出什么马脚，被顾卫林抓到就不好了。 徐小波十分珍惜自己现在的潜伏成绩，他以前不知道知道为什么老首长为什么对潜伏的同志十分的关心，对潜伏的同志的信息的保密的十分的到位，甚至比他自己的性命看的都重，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钟杰很不错，没想到在检查科之中能把你带出来，想来你也很努力。”顾卫林笑道，但笑容的背后却对徐小波有所警惕，经济检查科决不允许出现脱离他掌控的人，否则以后的事情很难处理，再者就是对徐小波身份的质疑，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对于想要在经济检查科往上走的人，顾卫林必须清楚他的底细，否则就可能存在隐患，此时经济检查科捏在顾卫林手里，是他最大的依仗，他相信吉高志也不想他失去这块“阵地”和“肥肉”。 徐小波不知道，在他看来很好说话的顾卫林，对他却是警惕的。 桌上的电话突兀的响起，顾卫林盯着电话机，他希望响声就此而停。 如他所愿，只响了两声。 看了一眼站着不知所措的徐小波，顾卫林示意徐小波坐下，不要这么拘谨。 徐小波发现顾卫林的脸自从电话响起之后，就一直绷着，或许这就是汉奸特务日常的表现，一副冷血的样子。 顾卫林终于松了口气，这是他和贾克木的约定，为了安全，也是为了第一时间让顾卫林知道消息，贾克木会在行动成功之后给顾卫林打来电话，电话只响两声。 这是胜利的声音！ 当然，任务还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但对顾卫林来说却是胜利的声音。 因为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看接手这件事情的同志的努力了。 徐小波偷偷的发现顾卫林的表情似乎不再僵硬，更是发现顾卫林竟然微微扬起了嘴角。 “徐” “徐小波。”徐小波猛地从沙发上站起，看着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微微一笑，这小子真是个人精。 看了看摆钟，顾卫林冲着徐小波道：“徐小波，你可以去找你杰哥了，告诉他，出不了乱子，将查到的材料整理整理，送到我这里。” 徐小波不明白顾卫林的意思，但是他知道顾卫林有送客的语气在里面，正好他也不想长时间带着这里，于是便点头迅速离去。 站起身子，顾卫林便发现带着草帽的佛爷正在政保局大院对面的阴凉处和另外几名车夫抽烟胡扯。 顾卫林心里清楚佛爷可能带来什么消息，但他却不想下去，但又不能装作看不到，佛爷肯定知道他在办公室，不然不会在这里等着的。 无奈，顾卫林慢悠悠的走下楼，出院子的时候特意加快了脚步。 几名车夫羡慕的看着佛爷，只见他撒起脚丫子就迅速的拉着车到了顾卫林身边，随着顾卫林坐他的车次数多，加上佛爷的半推半就的宣传，再结合政保局内部的调整，现在不少车夫都知道顾卫林只坐熟人的车，当然，这个熟人特指佛爷。 “有什么情况？”顾卫林问道。 “站长让我转告你马思鸣已经将李教授转移出去了江城，具体去向不清楚，希望你尽快查清楚。” 顾卫林清楚，姜文青迟早能想明白李教授和日本人进行毒气弹实验的关系，对于姜文青要知道李教授的行踪，他一点也不奇怪。 “我知道，一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注意，据说上海那边给南京施压，南京方面已经打电话给江城宪兵司令部，他们已经准备通知政保局将记者放走，需要你在离开的时候保护他们的安全，确保他们能够安全离去。” “日本人还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和这么多国家翻脸吧？”顾卫林觉得姜文青完全是有些担心过头。 “日本人什么做不出来？”佛爷喃喃道。 顾卫林无话可说。 的确，日本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不能将安全寄托于日本人的承诺之上。 “到时候我们会在暗中护送他们，你盯着政保局有没有什么小手段。”佛爷又说道，顾卫林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清楚。 “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奇怪，站长希望你能查清楚。”佛爷特意放慢了拉车速度，说道。 “哦？什么事？”顾卫林疑惑道。 第四百六十一章 缺个女主人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六十一章缺个女主人姜文青这段时间明显传达过来的事情比较多，让顾卫林有“目不暇接”。 “日本驻扎在江城的军队有一小股日军今天上午出了城，若不是因为盯着马思鸣，根本发现不了这件事，站长觉得日本人可能又要对周边的一些村庄进行扫荡，但看架势又不像，所以想要你查一查，看究竟怎么回事。”佛爷说道。 顾卫林走下车，他已经到家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听说你最近在政保局外面混的有些开，最好还是低调一点。”顾卫林将钱扔到佛爷手里，低声说道，他必须要警告一下佛爷，防止佛爷膨胀。 至于姜文青所关系的日军小股部队出城的事情，凭着自己的直觉，顾卫林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既然姜文青问了，顾卫林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以免以后见到姜文青，姜文青数落他。 走到门口，就发现两名女子拎着包在院门口等自己。 仔细一看，顾卫林心中暗道不好，这两人怎么会来？ 顾卫林刚想回头，却已经被两人发现，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宓姐，松子小姐。” 顾卫林表现的颇为得体，冲着两人笑着喊道。 徐宓瞪了顾卫林一眼，自从顾卫林从家里搬出来之后，她接触不到顾卫林，索性心中也就没了撮合顾卫林与吉高松子的念头，只是顾卫林好些日子没去学校有没有吉高志家，吉高松子又开始想念顾卫林了。 按照徐宓的话来说，吉高松子最关心的是他的哥哥吉高志，其次是家里人，第三就是顾卫林。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自从出来就不知道回去看看，我爸经常念叨你，我若不是来找你，你怕不是忘了我们？总不至于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吧？”徐宓嘴上不饶人，冲着顾卫林就是一顿凶，其实顾卫林刚刚一见到徐宓，看着徐宓的脸色就知道她绝对自己没好话。 其实顾卫林也想回去，但吉高志和小野五郎的情况的他心里很清楚，他不宜与身为小野五郎翻译的徐满谦多接触，至于搬出来，吉高志也曾经提点过他，要不然顾卫林不会出来一个人冷冰冰的住一个院子。 “卫林君，好久不见。” “松子小姐的中国话进步的很快。” “那是，也不看看谁的功劳。”徐宓挽着吉高松子的胳膊，扬起下巴说道，要不是吉高松子求她带她来顾卫林这里，她才不会主动来找顾卫林。 “都是宓姐的功劳，我请你们吃饭去”顾卫林想要赶紧带两人离开。 但有时候现实总比打算来的要乱。 “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看看你住的地方怎么样？”徐宓一副不罢休的样子说道。 顾卫林知道徐宓的身份，作为姜文青发展的谍报员，徐宓这样的表现的似乎有些不合格。 这个时候的顾卫林忘记了他和徐宓所处的环境是不一样的，不同的环境，会让人往不同的方向发展，没有那个潜伏的谍报员会是一样的。 “看看，住的地方真大，果然是汉罕见啊。”徐宓差点没把住自己的嘴巴，随后眼珠一转，降低语调，才让顾卫林松了口气，要是徐宓真的这么说了，让吉高松子何以自处？ “松子，我看他住在这里是乐不思蜀，根本不想着咱们，咱们还是走吧。” 吉高松子来之前和徐宓有很多话说，但是一见到顾卫林就没话说，一直是徐宓在说。 她只要见到顾卫林就心满意足。 “宓姐”吉高松子摇了摇徐宓的胳膊，让徐宓不要说这些。 “你还替他求情？刚才谁连家都不想让我们进的？”徐宓再次问道。 顾卫林知道徐宓心中有气，他只能忍受的，说句话实话，顾卫林确实不知道如何处理男女之间的事情，但他坚持一点，就是敬而远之，现在远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就像是对萧潇一样，每天在政保局之中都能见到，顾卫林找她的次数不多，因为顾卫林最近比较忙，甚至连面都没见。 莫说她们，诸如百乐门那些妖艳女人，有时候能见人勾的欲火焚身，欲罢不能，顾卫林都没有看上眼的。 不过顾卫林倒是知道江城市长刘建设特别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尤其是对最近百乐门的小花旦玉如意十分的迷恋。 “怎么不说话？”徐宓看数落的差不多，见顾卫林耷拉着脑袋问道。 其实她内心之中对顾卫林还是关心的，在江城，出了徐满谦，也就只有她知道顾卫林的过去，知道顾卫林的苦楚，其实若说顾卫林走上汉奸这条路，和她也有关系，若是当初她能在思想上帮助顾卫林一把，顾卫林不至于如此。 当然，这都是她这段时间和她的直属上司“交流”之后，顿悟的。 “宓姐，本来我就错，你是姐，怎么说我我都应着。”顾卫林恳切的说。 有没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又确确实实说明顾卫林对她的尊敬。 当然，以上都是小插曲。 只是徐宓和吉高志松子临走之前特意环顾了一周顾卫林的院子和房子。 “你这里环境不错，就是缺点东西。”徐宓皱着眉头说道。 “缺什么？”顾卫林下意识的问，他倒想听听徐宓能说出什么来。 “缺人气！”徐宓笑道。 “人气？”顾卫林想了想，徐宓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偌大的院子只住他一个人，的确有些冷静，对顾卫林来说这只是睡觉的地方，不是家，其实顾卫林想要睡觉，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说白了，就是缺个女主人。”徐宓推了推吉高松子笑道。 顾卫林没想到徐宓在这里等着着他，他依旧记得很久之前徐宓就向他提过这件事情，没想到今天又说起来。 其实徐宓本来不想说的，只是最后忍不住要捉弄一下顾卫林。 吉高松子此时脸色通红，拉着徐宓想要赶紧离开。 看顾卫林哑口无言，脸色难看，徐宓心中狂笑不止，看来顾卫林还是有弱点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 和钱没关系 徐宓这边倒是发现了顾卫林的弱点，另一个人却在为发现顾卫林的弱点绞尽脑汁。 岳泰东尽管已经将能获取的信息都掌握了，可还是拿捏不准顾卫林的喜好，足以证明此人有些反复无常，或许说藏得深更加的贴切。 “你们三给我听好了，这几天谁的生意都不要接，把身子养好，我保你们日后荣华富贵永享不尽。” 百乐门包厢之中，岳泰东盯着眼前的三个尤物，眼睛从身前扫过，叮嘱道。 “岳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不是为了钱才留在这里的。”说着话，金枝微微抖了抖身子，震荡不已，晃得岳泰东有些头晕，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岳泰东心中暗道一声真是个浪蹄子，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自己快活，怕是一天不接客，人就受不了。 他不知道顾卫林喜不喜欢这样的人，但想来男人都忍不住这样的诱惑，尤其是像顾卫林这样的男人。 “妹妹，你可没明白岳爷的意思，只要咱们听岳爷的，这几天忍一忍，日后一切好说。”玉叶颠嗔道。 “你看看，还是玉叶懂事儿，金枝你好好学学。”岳泰东指着金枝道，这一对姐妹花在百乐门姿色算的上是上佳的，很多人男人见了都是走不动道，两人各有姿色。 至于最后一位则是新人，岳泰东要好好调教叮嘱一番，他这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准备了这么一个雏儿，保不齐顾卫林有特殊癖好。 为了顾卫林，岳泰东是煞费苦心。 话再说回来，送走了徐宓和吉高松子，顾卫林才长长舒了口气，返回家中的时候，只见门口停了辆车。 顾卫林有些疑惑，但看着车牌他就释然了，付平到底是忍不住要先来试探他。 顾卫林在政保局门口乍一听徐小波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将事情看得十分的透彻，这件事他根本不担心，他知道该担心的是皇协军。 正如顾卫林所想，皇协军付平等人的确担心，要不然不会让人来他这里。 审视着车上下来的人，顾卫林瞧见了熟人。 “顾处长，别来无恙” 曹建川从车上下来，车停在这里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踱步而回的顾卫林，虽然不知道顾卫林出去干嘛，但他是为了试探顾卫林而来，自然要表现的活络一点，最好不让顾卫林看出他的意图是什么。 “曹参谋，你在这是？” 顾卫林诧异的看着曹建川，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这让曹建川有些意外，他不知道顾卫林表现的真假，心中只是稍稍诧异，随后便与顾卫林用力的握手。 “顾处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是有求而来。”曹建川自我调侃道。 顾卫林表面诧异，但心中对于曹建川却是刮目相看，此人能够成为付平的参谋，听说地位直逼廖胡子和李学智，不是没有原因，单凭这份口才和张力，顾卫林觉得他不好对付。 上一次他赴约至付平的府邸，那一晚却是没怎么观人，而是一直在说事儿吃饭喝酒，这一次算的上是和曹建川真正意义上的交锋。 “曹参谋吃饭没？”顾卫林笑着问道。 “还没。”曹建川如实的回答道，这种小事儿没必要多说什么。 将手捞过肩头，搂住曹建川的肩膀，顾卫林大方的笑道：“曹参谋，上一次我去付司令哪里赴约，这一次换我请你吃饭，我知道个不错的馆子。” 谢绝了顾卫林的好意，曹建川不想掉入顾卫林的坑里，不管顾卫林是真知道还是装傻，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顾卫林刚才只是试探曹建川，他看的出曹建川这一趟的任务不小，作为付平的参谋，充当着说客的角色，顾卫林不得不重视。 “请进”顾卫林笑道。 走进顾卫林的院子，曹建川才看出顾卫林这小地方的别致，尤其是看着单独耸立出来的二楼和阁楼，若是站在上面，可以将四周一览无余，这是典型的中西结合式的房子，尤其是还带一个院子，更加显得别致。 “曹参谋说笑了，寒舍比不上付司令的府邸。” 请众人进入大厅，请曹建川坐下，顾卫林亲自给曹建川倒茶。 “曹参谋，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咱们不是外人。”顾卫林先声制人，将主动权牢牢的握在手里，不给曹建川先开口的机会，他想听听曹建川在这件事情能说什么。 曹建川没想到仅仅是一杯茶的时间，顾卫林就将话题扯到这上面，但他也不担心，来之前就有充分的准备。 方向茶杯，曹建川笑道：“顾处长，不知道政保局最近对江城抗日分子缉捕追查的如何？若是用得着我皇协军的地方，我们定当不推辞” 顾卫林摆摆手笑道：“这事儿问孙金诚孙处长和马思鸣马处长更加的贴切，顾某很少参与行动，具体不是很清楚。且不论政保局的事情感不感谢皇协军，但我经济检查科的事情却是要多谢付司令的鼎力相助。” 顾卫林话锋转的很厉害，站的角度也是多样的，曹建川听得很仔细，顾卫林的每句话都值得他去仔细听，以判断顾卫林所说的一个现状。 “当然，咱们都是为皇军办事，若是有用得着顾某的地方，曹参谋请转告付司令，不要和我客气。”顾卫林最后冲着曹建川大方的笑道，就差是拍胸脯保证了。 曹建川一上来既然张不开这个口直接质问今天冲突的事情，那顾卫林只能继续装作不知道，否则两人都尴尬。 “顾处长说的在理，咱们是一家人。” 见顾卫林点头，曹建川继续说道：“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今天中午” 顾卫林听得很认真，几乎和徐小波说的没什么出入，有的地方虽然一笔带过，但不影响整体。 这说明曹建川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真话，什么时候该说假话。 “哦？有这等事？” 看顾卫林的反应不像是装模作样，应该确实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或者说下面的人还没向他汇报。 曹建川苦着脸又说道 第四百六十三章 由暗转明 “是啊，我们为这件事情也棘手的很，怎么处理都不好，要不是司令下令，又得打起来。 老廖是个粗人，手下治军不严，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顾处长多多担待。”曹建川吐槽道，顺便向顾卫林告罪。 顾卫林脸色阴晴不定，这让曹建川心里有些拿捏不准刚才说的话。 “曹参谋，这件事情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贵方能够不计前嫌，告知我这件事情，我很感谢，这群狗日的，竟敢不和我说。”顾卫林喃喃道，脸上的愠色已经藏不住。 曹建川心中迅速的做出判断，看顾卫林的样子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难道真的是那个叫钟杰的小子干的？ 可是，若钟杰背后没人，他敢这么干么？ 曹建川内心之中想要竭力的说服自己接受这个解释，但理智告诉他，不对劲。尽管顾卫林表现的很真实，他看不破，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感觉这东西也很玄妙。 “顾处长，你别生气，我可不是来打小报告的，我只是想要问清楚罢了，以免咱们自己人伤了和气。”曹建川笑道。 “曹参谋，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皇协军一个解释，明人不说暗话，我顾卫林办事从来都不偷偷摸摸的进行，你放心好了。”顾卫林严肃的冲着曹建川说道，曹建川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来的有些不妙，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若是顾卫林因为此时迁怒了钟杰，到时候钟杰暗中给皇协军使绊子，这就得不偿失了。 曹建川是清楚皇协军目前的状况的，要不然付平也不会派他来试探顾卫林。 “顾处长，不必如此，既然你不知道这件事，事情已经解决了，就算了，有的时候牙齿和舌头难免会有磕碰，更何况人呢？”曹建川笑着说道，试图缓和顾卫林的怒气。 顾卫林点头答应着，他本来就是赚给曹建川看的，既然曹建川这么说了，不管怎么样，也得给他一个面子，咬的太死，让曹建川下不来台，也并不好。 “事情能算，但警告还是必须的。”顾卫林眼神之中带着凶光说。 曹建川听得顾卫林的话，劝也不好、不劝也不好。 顾卫林刚才能听他的是给他面子，现在顾卫林要处理经济检查科内部的事情，若是曹建川再出言劝说，算的上是插手顾卫林部门内部的事情，这话不好接。 顾卫林也看出来曹建川的为难点，都是人精，说话从来都不得罪人，也不留下把柄，为了照顾曹建川，顾卫林又笑道“曹参谋，这件事情真心的抱歉，给贵方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明天我就带着人亲自过去给付司令赔罪。” 曹建川赶紧摆手，事情弄清楚就行，要是真的让顾卫林去赔罪，双方到时候可能真的都抹不开脸。 “可别，顾处长，这件事情双方都有责任，咱们不是为了谁错来的，主要就是付司令担心是不是皇军对皇协军有什么误会的地方，才让检查科调查的”曹建川低声、委婉的说道，这才说出了他来的真实目的。 原本以为顾卫林不会在意，但顾卫林心中可清楚的很，他让钟杰查皇协军未必没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皇协军在江城的兵力不若，只是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怂了一点，顾卫林曾经听姜文青说过，国军曾经想策反过付平，只不过付平害怕日本人发现遭殃，这才没成功罢了。 “曹参谋这一点请你转告付司令，请他放心，别的不敢保证，经济检查科向来是懂规矩的，从来都是明查。”顾卫林摆手，向曹建川保证道。 曹建川松了口气，据他了解，经济检查科一贯都是如此，主要是因为他们有宪兵司令部撑腰，嚣张跋扈，不屑于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目送曹建川离开，顾卫林回到家中就给经济检查科打去电话，钟杰还没离开 七月刚过去，八月才开始。钟杰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他不仅要盯着皇协军这边，还要做七月份的账，尤其是还没有给顾卫林交账。 接到顾卫林的电话，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替自己辩解，只是听顾卫林的安排。 “明天直接带着文件安排工作组进驻皇协军在城外的大营，将他们好好的查一查，事情不挑明还好说，一旦说出来了，那就顺势而为，用不着客气。”顾卫林叮嘱道，钟杰明白顾卫林的意思，他们这些日子已经初步掌握了皇协军的一些材料，这也是为了他们着急的原因。 “有眉目么？” “我又不是神仙，这才一夜的功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顾卫林不悦的说，佛爷一大早就等着他，生怕错过了顾卫林一般。 佛爷也知道自己多问了，顾卫林的确是不是神，需要给他时间。 “站长让我告诉你，最近魏东仁不安分，不仅和小野五郎接触比较多，还暗中接触市政府的人。让你小心。”佛爷说道。 “哦？”顾卫林微微一愣，他不知道姜文青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么多小道消息的，但有一点他可以断定，就是宪兵司令部和市政府都有姜文青的人。 “魏东仁此人本就不安分，况且他在江城的关系乱的很，要想离开政保局其实很容易，之所以不愿意离去，恐怕必有所图。”顾卫林说道。 “的确如此，所以你要小心，不过也可以利用他的一些软肋，和他进行合作。”佛爷说道。 顾卫林陷入沉思之中，再次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政保局门口。 “老孙，情况如何？”顾卫林碰到孙金诚从车上下来问道。 孙金诚摇摇头，的确没什么发现，饶是他亲自去查，也没有任何发现，倒是夜里的时候发现外国记者似乎好像有些变化，但也只是感觉而已。 朱达夫的确怀疑一定是有人将他们的东西“转移”走了，尤其是看到孙金诚不厌其烦的追问无果的情况之下。 虽然知道东西可能不会落到日本人手里，否则日本人不会对他们这么客气，但他还是担心那些东西的下落。 不仅他担心，顾卫林此时见到孙金诚也替他们担心，顾卫林不知道接下来孙金诚会怎么做，不知道孙金诚会不会听从他昨天的暗示。 当然，关键还是要看日本人的态度，若是这些记者的确没有价值，并且能够确定没有任何有损皇军在江城形象的东西，让他们“裸”走，也不是不可。 毕竟，正如顾卫林与孙金诚说的那般，这其中还隔着数层关系呢。 第四百六十四章 工作组 “正准备向局座汇报呢，这件事透着怪。”孙金诚上下打量着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看出孙金诚审视的目光，心中一惊，孙金诚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吧？ “怎么透着怪？你着看我的眼神都不对？”顾卫林问道，看向孙金诚，直接了当的问，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遮遮掩掩。 孙金诚眼睛眨了眨，掩饰自己的目光，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不应该罢了，昨晚没休息好，眼睛到现在还疼呢。” 孙金诚替自己解释了一波，同时心中也在暗暗想自己为什么会往顾卫林身上想，极力的排除顾卫林的嫌疑，孙金诚相信这件事和顾卫林没关系。 看着孙金诚匆匆上楼的背影，顾卫林知道，孙金诚恐怕真的对他起了疑心，希望刚才自己直接了当的话能够打消孙金诚对他的起的疑心。 顾卫林不想失去孙金诚这个在政保局之中的天然掩护者。 等到顾卫林上楼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步伐有些沉重，难道自己真的不该做？ 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孙金诚身上么？ 不知不觉，顾卫林上了三楼，邓杰见顾卫林上来，立即请顾卫林在一旁坐下，他以为顾卫林要汇报工作，并将孙金诚在办公室的事情告诉了顾卫林。 顾卫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上了三楼，既然邓杰瞧见了，那只能硬着头皮等孙金诚出来之后再进去。 若是现在下去，那邓杰一定会告知吉高志的，反常的举动若是被过度的解释和套入特定的情景，那一定会起到反的作用。 孙金诚的从吉高志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明显比回来的时候好很多，但眼神之中的疑惑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看了一眼顾卫林，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向吉高志汇报工作很正常。 顾卫林是带着揣测的心思走进吉高志办公室的，他并不知道孙金诚没有向吉高志汇报他心中的疑惑。 向吉高志汇报了关于对皇协军的调查，吉高志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这么说你已经确定了斧手的信息？” “并没有。”顾卫林摇头。 “没有？”吉高志轻声疑惑道。 “我到现在并不清楚斧手究竟是谁，有什么和斧手相关的信息，唯一知道的只是斧手这个代号，所以要想将斧手挖出来，只有海捕。”顾卫林端正自己的坐姿，一本正经的说道。 吉高志承认顾卫林说的有道理，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将任务交给顾卫林的原因之一。 “上次我的人与皇协军有些许的冲突，本来是暗查的的，现在变为驻组调查，由他们入手，也不显得突兀，到时候蔓延到市政府等其他的部门，也说的过去。” 顾卫林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吉高志没有理由反对他。 “你放心去做，但也要注意分寸，毕竟皇协军很敏感。”吉高志担心道。 “请局座放心，这些我都交代过了。”顾卫林笑道，吉高志的肯定，让他更加的有信心。 “卫林，刚才孙处长说几个外国记者的事情有些不寻常，你觉得呢？”吉高志随意的靠在椅子上，放松的问道。 顾卫林心中一紧，他不敢掉以轻心，吉高志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局座，我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但听说外界已经在试压，还有医学院的事情一直在拖着，我觉得应当迅速解决这件事情，不能拖下去。”顾卫林想了想，逐字逐句的说道。 看着吉高志阴晴不定的脸色，顾卫林心中有些 吉高志叹了口气道：“现在形势越来越严峻，受到的阻力也大，我已经和孙处长说了，要尽快将这几位记者送出去，至于医学院那边，我也给马处长打电话了，会配合孙处长这边的行动。” “局座，昨天马处长向我借了好几辆车，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顾卫林十分直白的问道，与其在吉高志面前拐弯抹角，不如直接一点。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等他回来再说。” 顾卫林点点头，吉高志不想让他插手这件事情，当然就算吉高志不说，顾卫林心中也清楚。 “你说什么？”廖胡子诧异的看着钟杰，难以置信的大声问道。 “我说我们奉命进驻皇协军军部进行调查。” 钟杰再次重申自己的来意，廖胡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还要在问，却被曹建川拉住。 “钟钟组长，不知道这是谁的命令。”曹建川站在门外质疑道，其实他在开口问的时候就有七八分确定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昨晚从顾卫林那里离开之后，曹建川便向付平详细的汇报了他和顾卫林的交流的结果。 本以为没什么事情，却没想到一大早便又卫兵来汇报这件事情，出了门只看到钟杰带着经济检查科的数位办事员站在皇协军军部外。 这是曹建川第二次见钟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喊什么好，只好将就着喊一声“钟组长”。 “我们科长的命令，这是进驻调查令。” 说着，钟杰将一份盖在经济检查科大印和顾卫林签字的文件摆在了曹建川面前。 “曹参谋，还请为我们准备办公的地方，将皇协军军备、经济、后勤等方面负责人通知到位，并为我们准备相关方面的材料。” 钟杰板着脸，一丝不苟的说。 就是这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曹建川心里有些担心。 皇协军经得住查么？ 这句话得问付平，详细的情况只有付平了如指掌。 但曹建川多多少少也清楚一点。 若是经济检查科只是走个过场，那倒是经得住查，若是要认真起来，尤其是看钟杰现在一副认真脸，恐怕这件事情悬得很。 明明昨晚和顾卫林谈的不错，为什么今天一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难道昨晚有变化？ 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呢？ 曹建川心里迅速的判断着，这件事情需要和付平进行商量。 “呦呵，姓钟的，没挨够打是吧？昨天放过你是给你面子，怎么？今天得寸进尺了？”廖胡子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钟杰的领子，恶狠狠的说道。 第四百六十五章 怀疑顾卫林 曹建川相信，只要廖胡子说动手，整个军部大门前包括里面的兵都会出来参与打斗，他并没有上前制止，而是冷眼相看。 这个时候，他倒是希望廖胡子闹一闹。 只有闹得够大，这件事情才会往后拖一拖。 为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来应付调查，这是曹建川心中迅速做出判断之后的决定。 这个时候不能已经不能考虑动手的后果了。 “住手。” 曹建川回头一看，只见付平在李学智的陪同之下匆忙而来。 “老曹你真是的，二哥脾气冲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不拦着点？” 李学智还没弄清楚状况就朝曹建川质问道。 此时廖胡子已经摆手，毕竟是付平呵斥他住手。 钟杰整了整衣服，目光不善的看着一行人。 付平看了一眼曹建川，很显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曹建川低声的向付平简单的解释了一番，付平这才懊悔，刚才就应该让廖胡子动手。 难怪他刚才出来见曹建川没有制止廖胡子。 扫了一眼李学智，这个老三蹬鼻子上脸，说话一贯如此。 被付平瞪了一眼，李学智有些不满，看向曹建川的眼神再次不善。 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想来这钟杰已经对他们记恨上了，就算查不出他们的问题，也要扒出一点黑料。 付平黑着脸，他还不屑于和钟杰这样低层次的人打交道，若是顾卫林亲自来，他或许还会客气招待。 将事情交给曹建川处理，付平便带着李学智离去。 经过付平的“捣乱”，打乱了曹建川原本的计划，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将钟杰一行人请到军部之内，临时给安排了一间空房间，作为工作组的办公之地。 “杰哥，看样子他们并不欢迎我们。” 徐小波作为钟杰提拔起来的“心腹”，此时站在钟杰身边，低声的喃喃道，从付平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们对工作组有多么抵触。 “哼，他们若是欢迎我还不来呢！”钟杰冷哼一声，透过玻璃窗看着大院之中来来往往的职员说道。 徐小波心中一怔，看来这一次调查皇协军必定是要查出一些问题来。 作为在根据地工作过很长时间的同志，他多多少少知道首长们对于江城皇协军的看法，需要将这个消息传回去。 接到岳泰东的电话，顾卫林正在孙金诚办公室之中。 岳泰东诚挚邀请他赴约，顾卫林也不好推辞，正好顾卫林也有需要岳泰东的地方。 “确定放人了？” “确定了，已经安排下去了，明天就送他们离开，只要出了江城境内，发生什么都和我们没关系。”孙金诚靠在椅子上说道，也不知道是心里那一丝疑惑，还是对这件事情的不解，让他整个心上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顾卫林心中一冷，看着孙金诚，总觉得孙金诚话里有话，但这话他不好接。 “老孙，你还是悠着点。”顾卫林提醒道，孙金诚点点头。 “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情不查清楚，我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你说怎么就这么巧，这么怪呢？” 孙金诚喃喃的说，其实他在试探顾卫林，他想看看顾卫林到底是什么反应。 若是顾卫林和他说实话，不管什么原因，他或许能放过顾卫林。 若是顾卫林不和他说实话，一旦他查出来和顾卫林有关系，必定不会放过顾卫林。 顾卫林并不知道孙金诚已经因为这件事情的诡异开始怀疑他，并没有接住孙金诚抛出的话题，顾卫林而是转而和孙金诚谈医学院后续的处理措施。 孙金诚有些失望，顾卫林这是不拿他当自己人。 他可以确定，这些记者手里一定有一些材料，但查遍了这些记者的随身物品，什么都没发现，细细想来，只有当时送几名记者离开的时候，顾卫林留在楼上没有下来。所以，顾卫林的嫌疑最大。 这不是孙金诚的臆测，而是根据现有的证据进行合理的推测，与马思鸣先前的有罪推论相似。 可是，若真是顾卫林，孙金诚想不通顾卫林为什么会这么做。 难道是因为钱？ 虽然平时不见顾卫林有奢侈之举，但顾卫林贪墨了多少真金白银，孙金诚心里至少有数。 作为政保局情报处处长，对江城诸多方面的事情，他还是了如指掌的。 若不是为了钱，那顾卫林是为了什么？ 孙金诚百思不得其解！ 但从始至终，孙金诚都没有怀疑过顾卫林是抗日分子。 既然顾卫林不往这上面扯，那孙金诚索性也将话题岔开，若是一个人真的有问题，总会从一些地方露出马脚的。 “听说昨天检查科有和皇协军发生冲突了？” “消息够快啊，不愧是江城情报头子。”顾卫林笑着称赞道。 “少说没用的，是下面的人查他们，还是你授意的” 孙金诚盯着顾卫林问道，又觉得刚才自己问的都是废话，转而说道：“是你授意的？” 顾卫林没有否定，而是轻轻点头。 “这可不好动，恐怕不是为了上次的冲突才查的吧。”孙金诚试探的问道。 顾卫林又点点头，有些无所谓的说道：“局座的命令，江城这些职能部门都要查个遍，正好最近和皇协军发生冲突，索性也就从他们开始。” 孙金诚惊诧的看着顾卫林，他就知道这件事情顾卫林做不了主，原来是吉高志的命令，难怪顾卫林这么不留余力的办事。 顾卫林寥寥数语，孙金诚听个大概。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需要将整个江城的职能部门查个遍，但孙金诚可以意识到事情并不小。 脑海之中将最近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能够搭上关系的，孙金诚只好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中。 顾卫林能够看出孙金诚脸上的郑重，他能够理解，但凡意识稍微强一些的人都能意识到其中暗藏的杀机。 顾卫林并不知道，孙金诚的郑重来自于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对这件事的重视。 当然，这只是占小部分。 更大的部分是对顾卫林的担心。 第四百六十六章 黄金美元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六十六章黄金美元顾卫林作为吉高志的心腹，若是因为抵挡不住一些诱惑，从而偏离了原本的道路，一旦这件事情爆发，对顾卫林来说就是杀身之祸。 而他孙金诚作为顾卫林的“盟友”，为了能够借助顾卫林的力量在吉高志面前站稳，同时在政保局之中为了抗衡马思鸣，必须要确保顾卫林的稳定。 怀疑顾卫林，并不是怀疑他对吉高志不忠，并不是怀疑顾卫林是抗日分子，孙金诚从未这么想过。 他只是担心顾卫林因为私人利益走上不归路。 该不该点醒顾卫林？ 如何点醒？ 孙金诚需要好好考虑，正如前面所说，如果这件事真的和顾卫林有关系，他更希望顾卫林能够主动和他坦白。 “不说这些，自从乔四到了后勤处，情报四科是不是缺个科长？”顾卫林笑着问道，这是他来找孙金诚的目的。 孙金诚瞧了顾卫林，这小子现在手伸的这么长了？ 微微点头，顾卫林说的不错，现在情报处四科的确是没有安排科长，孙金诚也在考虑安排谁合适。 但，不论安排谁，都和顾卫林没关系。 他不会允许其他人插手情报处的事情，哪怕是顾卫林。 “怎么，你有想法？”孙金诚问道。 顾卫林嘿嘿一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太好，但经受不住别人的软磨硬泡，要在江城混下去，必要的关系网那一定是存在的，这其中所带来的一些不得不应承的事情，让顾卫林必须要厚着脸去办。 “嗨也不说有想法吧，这不是老吴给我推荐了一个人嘛！”顾卫林笑着缓缓的说道，并没有说是谁。 “老吴？” 孙金诚眉头一皱，随后舒展开来，看来吴自荣是不达目标不罢休，竟然让顾卫林来做他的说客。 “是啊，我也没办法，老吴极力向我推荐贺旭峰，也不知怎么的，这小子也是非要到局里来，我看老吴怕是收了不少好处。”顾卫林笑着说，话里话外有些揶揄吴自荣的味道，这话在孙金诚听来也是好笑。 “看来老吴不放心我啊，还让你来和我说这件事。” “哦？难道” 顾卫林何其聪明，孙金诚只要稍稍一说，他就知道其中的含义。 “狗日的老吴，那我当枪使！”顾卫林一拍桌子，气势汹汹的说道。 “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里演戏给我看了，这事儿我会考虑的。”孙金诚摆摆手道，顾卫林刚才表现的太刻意了，不过这也显得真实。 没说几句话，桌上的电话响起，孙金诚拿起电话，没听两句话，便看了好几次顾卫林。 “你的人进驻到皇协军军部，付平很不满意，直接将电话打到宪兵司令部，好像小野司令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孙金诚诧异的看着顾卫林道，随后释然。 传言吉高志与小野五郎关系不好，这件事情吉高志没有汇报给小野五郎也算正常。 只是顾卫林作为负责人，夹在其中，何以自处？ 见顾卫林不说话，孙金诚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什么好说的，听局座的。”顾卫林淡定的说道。 孙金诚点点头，这也是一个好办法，既然已经选择站队，那就只能一站到底。 况且，吉高志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孙金诚不仅知道昨晚皇协军的曹建川去见了顾卫林，更是知道昨晚徐满谦的女儿和吉高志的妹妹也去见了顾卫林。 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才非比寻常！ 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顾卫林提前离开了孙金诚的办公室，而吉高志则是已经乘车去了宪兵司令部。 看了看时间，顾卫林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差不多得去赴约。 一走进百乐门，便有人迎上来，顾卫林在江城算不上大官，但也是不是无名之辈。 至少，没有人愿意与他为恶。 单独的小房间之中，岳泰东等候多时。 “顾处长，又见面了。” 岳泰东站起来，请顾卫林坐下之后，亲自为顾卫林倒满酒。 “岳助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事说事。”顾卫林不吃岳泰东这一套。 “嘿嘿，顾处长，既来之则安之，难道你还担心我对你不测？”岳泰东稍微激一下顾卫林，希望顾卫林能够入套。 顾卫林摇摇头，倒是要看岳泰东要说些什么。 “顾处长，还是那句话，请你来就是为了政保局柜子里的那些文件。”岳泰东低声说道。 “那些文件都能变成钱，只要你愿意，大把大把。” 岳泰东死死的盯着顾卫林，仿佛顾卫林就是一座金山。 “我可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够变成钱。”顾卫林轻轻笑道。 “不，顾处长，你就是黄金美元，政保局之中没有人比你更值钱！”岳泰东道。 “知道么？有人出大价钱买你们的文件。” 顾卫林一愣，眼前这小子真是什么生意都敢做，想买政保局文件的人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你就不怕闪了腰？”顾卫林反问道。 “这年头，怕是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像我们这样的人，那是行走的剃刀的边缘，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岳泰东说的慷慨激昂，似乎他正在做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 “再说一句不吉利的话，闪了腰又怎么样？那是人头落地么？”岳泰东反问道。 顾卫林竟然无言以对，若是将现在这幅样子的岳泰东送到前线去和日军作战，怕是能极大的提高士气。 “顾处长，岳某三番两次的找你，相信你也能看出我的诚意，我是真心想和你合作，绝不是在试探你。” “哦？这么说要是不和你合作，我怕是辜负了一片真心啊！”顾卫林笑道。 “此言差矣，辜负的不是我，而是顾处长你自己。”岳泰东摇头道。 “能告诉想买我文件的是谁么？”顾卫林问道，他想知道一个确切的人，或许此人就是自己的同志，就算不是，那也是抗日志士。 岳泰东眉心一拧，心中似有些犹豫，但一想道上的规矩，便说道 第四百六十七章 拂袖而去 只见岳泰东神色一变，身子一正，缓缓道：“顾处长，干咱们这行的，最讲究的就是诚信，尤其是客户的信息，那是只能烂在肚子里的，决不能透露。 你放心，若是咱们合作，我也绝不会说文件是你提供的。” 听岳泰东拒绝告诉自己是谁，并且还拍着胸脯向自己保证，顾卫林笑道：“既然岳助理不方便透露，那我也不强求，至于合作，我看还是算了” 顾卫林话才出口，岳泰东就是一愣，他要是知道顾卫林是在试探他，绝不会说的这么果断。 什么道上的规矩。 什么诚信。 在利益面前，统统都得让路。 “顾处长，别急，别急，有话好说。” 岳泰东将顾卫林拉着重新坐回凳子上。 这一刻，岳泰东所谓的做人基本原则，荡然无存。 他只是个投机分子！ 为了利益可以抛弃一切。 顾卫林知道，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要格外的小心，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将你卖了。 “顾处长，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只要咱们合作，一切都好说。”安抚着顾卫林，岳泰东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同时心里也有些腻歪，顾卫林实在是难以搞定。 不过在他看来，只要顾卫林是汉奸，那就有汉奸的同性，绝对能在他身上找到弱点，只是他这么长时间没能提出令顾卫林心动的筹码罢了，要不然顾卫林也不会三番四次的接受他的邀请。 “若是不合作呢？”顾卫林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看着岳泰东，想听岳泰东怎么接下去。 岳泰东只当顾卫林说气话，在试探他，于是跟着笑道：“顾处长说笑了不是？咱们怎么能不合作？都是自己人。” “都是自己人还和我玩这些虚头巴脑的？”顾卫林没给好脸色说。 “顾处长，误会了不是，咱们对外人说道义讲诚信，咱们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您不是就是想知道谁要买这文件嘛？ 我可跟您说，其实我也不清楚，这人是叫别人递条子的，我查过，递条子的是个小乞丐。” 这话入的顾卫林的耳，不确定其真实性，但岳泰东应该不敢骗他。 “哼，我知道你说的真假？”顾卫林冷哼道。 “顾处长，天地可鉴啊，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不信，要是不信” “怎么着？”顾卫林问道。 “您要是不信，等下次，我将条子带给你看。”岳泰东一咬牙道。 顾卫林嘴角微微扬起，笑道：“下次？你可真会找时间，等你下次拿给我看了，我看我们再说合作的事情。” 顾卫林没有给岳泰东好话，只不过在说话的时候又给岳泰东留一点念想，让他就得有奔头。 岳泰东大喜过望，顾卫林从来没有松过口，说要和他进行合作，刚才说下次再谈合作的事情，证明顾卫林已经松口了。 “顾处长，您放心，只要是咱们合作了，那绝对是亏待不了您。” 顾卫林没有说话，听着岳泰东喋喋不休的说着，最后制止了他说话。 “你帮我查几件事情。”顾卫林盯着岳泰东缓缓的说道。 岳泰东心中一愣，随即觉得这是个机会。 只见顾卫林从包里将纸条拿出来，递给岳泰东。 岳泰东看着纸条上的写的内容，脸色有些僵硬。 “怎么？办不了？”顾卫林问道。 岳泰东摇摇头，不是办不了，而是这查的东西有些杂。 顾卫林递给他的条子上写着好几件事情，并且这些事情都是和抗日分子和政保局有关系的。 “顾处长，这地下党那边的信息我可查不了，防控的太严，至于皇协军和市政府的事情您放心，我一定查清楚，马思鸣最近活动的范围和日本兵的动向我两项最简单，您就等消息吧。” 岳泰东一条一条看着，事情虽然杂，但都在他的承接范围之内，尤其是和江城有关系的事情。 他很知趣，没有和顾卫林提钱的事情，若是因为查这些而提钱，岳泰东担心顾卫林会和他翻脸。 “我知道你查这些东西需要钱，这是定金。”顾卫林掏出一根小黄鱼，摆在岳泰东面前，笑道。 岳泰东死活不要顾卫林的钱，他不敢要。 “钱你收下，咱们之间一码归一码，但若是消息泄露了，那你知道后果的。”顾卫林警告道。 岳泰东自然知道顾卫林话里的意思，为了和顾卫林合作，他自然会不留余力的去办这件事情，为了合作，他自然会保密。 “我不希望有另一个人也如我们今天的谈话这般，希望岳助理能有道义和诚信！”顾卫林站起身子，最后笑道。 花钱让岳泰东去查这些内容，自然是为了避免自己亲自接触日本人，就算被人知道了，顾卫林也有理由搪塞过去。 并且顾卫林是故意要花钱查这么多的信息的，为的就是不让人看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要查的信息之中，有的有用，有的没用，都是对顾卫林而言。 就算将这些东西放在吉高志的办公桌上，让他去说顾卫林的目的是什么，恐怕他也说不清。 “请顾处长放心，到时候我给您好消息。 不过今天既然顾处长来了，不将顾卫林招待好，那是我的过失。” 说着，岳泰东拍拍手，当即从外面进来两个女人。 正是岳泰东调教的金枝玉叶，专门为顾卫林准备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陪顾处长喝酒？”岳泰东冲着二人道。 顾卫林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岳泰东为了他竟然搞出这一手。 “顾处长放心好了，就算您今晚歇在这里，保准没人知道。”岳泰东猥琐的笑道。 “岳助理，你当我是什么人？”顾卫林冷哼一声，拎起包直接离开。 岳泰东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顾卫林的身影，他不知道顾卫林究竟怎么想的，再一次预估错了顾卫林的弱点和喜好。 看着战战兢兢的两人，岳泰东笑道：“姓顾的有眼无珠，不懂得享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原本为了顾卫林准备的人，进入了岳泰东的怀中 第四百六十八章 原是一家人 顾卫林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走的快，若是正被那两人扑上来，估计今晚想离开有些困难。 岳泰东为了让自己和他合作，已经不择手段了。 顾卫林开始后悔让岳泰东去查这些事情，可是已经说出去的话，怎么收回来？ 像岳泰东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去相信，更加不值得去废话。 汽车刚启动，轮子还没转几圈，顾卫林便猛地刹车，心中一惊，赶紧下车。 只见一发丝凌乱，脸上滴着一丝灰尘的姑娘的被他撞到在地。 “小姐，没事吧？” 顾卫林赶紧过去，扶起女子，问道。 上下打量着女子，顾卫林心中当即做出判断，这可能不是江城城内的人，很可能是城外或者附近的人，将她被这行囊，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来世投亲的。 “没事儿”女子捂着胳膊，小声的说着，从顾卫林扶起他的手中扭着身子与顾卫林拉开距离。 顾卫林一时不知所措，赶紧将手抽回，自己有些冒昧了。 “小姐，真不好意思，刚才走的匆忙，没有看到你，你的手不要紧吧？我送你去医院？”顾卫林看着姑娘，低声询问道。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掩饰的很好，没让顾卫林看出来。 随后眼中带着一丝泪晶，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顾卫林越发的觉得过意不去。 “没事。”低声回答道，拎了拎自己的行囊，姑娘欲要离去。 “小姐，你要去哪里，我送你。”顾卫林看着女子的背影说道。 姑娘头也不回的离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顾卫林总觉得这女子一定有故事。 背影在夜幕下拉得有些长，顾卫林仿佛看到了当初刚到江城的自己。 “岳爷，怎么不让小芸来陪那位爷，兴许那位爷喜欢雏儿呢。”金枝靠在岳泰东的胸口，手游走在其身上，冷不丁的问道。 “是啊。”正在“洗头”的玉叶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着岳泰东问道。 “你们懂什么，爷自有安排。” 说着一手从金枝的腋下绕过攀上高峰，一手将玉叶的头按下去。 顾卫林怎么也想不到岳泰东为了他准备的尤物，他此刻正享受着呢。 “怎么样？有没有缓和的余地？”付平看着曹建川问道，曹建川与钟杰交涉了一下午，才回来，付平就迫不及待的问。 “我看他们是拉开架势要一查到底。”曹建川无奈的说道。 付平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次是没摸清楚状况才导致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白天给小野五郎打去电话，小野五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原本以为能够有缓和的余地，可没想到小野五郎到底是向着经济检查科，说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查一查证明清白也好。 付平清楚，若是真的查出什么问题，最后倒霉的还是他，小野五郎恐怕恨不得他出问题。 “打电话给顾卫林”斟酌再三，付平冲着曹建川说道。 “日本人都默许调查，打电话给顾卫林有什么用？”曹建川不解的看着付平，问道。 付平摇摇头道：“对我们来说日本人是阎王，而顾卫林就是小鬼，只要顾卫林这里查不出问题，那日本人那里一切都好说。” 曹建川一怔，付平态度转变的很快，似乎对策早就想出来了。 “算了，我亲自给他打电话。” 说着，付平拿起电话，就给顾卫林打过去。 可惜顾卫林一直不在办公室，导致他没有接到付平的电话。 “没人接，明天你再走一趟，务必将这件事落实下去，花再多的钱都不是问题。”付平叮嘱道，曹建川点头将付平的话记在心里。 半夜时分。 江城古溪河来燕山。 来燕山独立团团部灯火通明。 “按照老曹的情报，日本人应该是指使顾卫林利用调查的机会对皇协军动手，其目的性很强，干掉付平这个皇协军司令，换成他们自己的人。” “小鬼子这是不相信付平了啊。”周卫华放下手中的茶缸，笑着说道。 “小鬼子什么时候相信过付平？” 说着，团参谋孟山走进团部。 “老猛说的不错，自从上一次叛逃事件之后，日本人对付平防备的很紧，皇协军基本都是不能单独出城的。”赵刚点头道。 来燕山独立团最为核心的三人：团长周卫华、政委赵刚、团参谋孟山。 “这是小波递回来的情报，经济检查科已经进驻皇协军的军部，看起来那位顾处长示意过，要让他们将皇协军查出个底朝天，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认真的。”孟山说道。 “哦？看来老曹猜得不错，小波的情报印证了这一点。”赵刚点头说道。 “我们怎么办？”孟山看着周卫华问道。 “皇协军这块不能丢，付平性格方面我们还能摸得透，要是换成另一个人对我们开展工作有困难，老曹好不容易打进皇协军，让他撤回来也不合适。 不能让经济检查科查清楚，就算查清楚，也不能让日本人知道，让皇协军就这么烂着。”周卫华说道。 赵刚点点头，周卫华说的在理，目前也只能这么处理。 “老孟，你告诉小波，让他注意点，不要打草惊蛇暴露自己。我这边也通知老曹，让他务必想办法将事情圆过去。”赵刚安排道。 “要是有紧急事情怎么处理？”孟山多问了一句。 赵刚看向周卫华，这得团长来决定。 “我看这样，告诉老曹，就说这次进驻的调查组之中有我们的人，若有紧急情况，可以让他用紧急联络方式联系。”周卫华想了想说道。 徐小波和曹建川双方都不知道，他们竟然是同志。 曹建川早于徐小波进入来燕山，当时江城刚刚沦陷，来燕山独立团来没有成立，江城沦陷后不久曹建川就奉命离开来燕山打入皇协军之中，一晃都五年多了。 而徐小波原本是赵刚的通讯员，赵刚是来燕山独立团成立之后才过来的，所以徐小波并不知道曹建川，曹建川也不知道徐小波。 曹建川接到回复的信息之后，也是一愣，进驻皇协军军部的工作组人有点多，谁是他的同志，他不清楚，但有这一层关系，他放心多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老孙独白 孙金诚详细的安排好了外国记者离开方案，只要将人送出江城境内，那一切和他们都没关系。 诚如顾卫林所说，就算出了江城出了事儿，别人也会认为是江城的人所为，但孙金诚总不可能护送去他们去南京吧？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孙金诚还是准备派人送一下。 与孙金诚一大早安排记者离开不同，杨怀德这个时候才醒来，昨晚他又忙活了一晚上，主要是又发现了新信号。 “可能是中统的联络员。”王子君不确定的说道。 “中统在江城除了潘志诚和贾志鑫之外应该还有潜伏人员，当初潘志诚和贾志鑫离奇死亡之后，便再也没有听说过中统的消息，这次的新信号很像当初我们追踪贾志鑫时候信号，似乎频道都一样。” 王子君虽然不敢确定，但昨晚出现的新信号的确与前段时间出现的九号、十号信号不一样。 电讯处只负责追踪信号，至于电文的破译，只能交给情报处。 孙金诚拿到电文之后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这些日子他这里积攒了很多的电文，大多是和九号、十号电台有关系。 “越查越乱，有的时候觉得这是一个人发的电文，有的时候又发现根本就是几个人发的，套都套不下去。”祝镇西为难的说着，杨家平同样也是这套说辞。 情报处之中这两人既然这么说，那说明事情的确难做。 当初他们配合杨怀德对付贾志鑫的时候，再难都能从其中找到破绽，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究其原因，并不是他们不作为，而是对方手段变了，他们这边跟不上人家的变化。 “慢慢来，杨处长带着人逐步的再查，只要确定了范围，之后一切都好说，该比对还是要对比，天下之事，要么不做，只要做了，那就一定有马脚。”孙金诚笃定的说道。 祝镇西和杨家平只能点头应承，孙金诚说的不错，不能急于求成，要一步一步来。 其实孙金诚还有一句话没说，吉高志让他调查黄雀的事情，他到现在没有头绪，心里也不觉得急。 最近他将政保局之中的人都查了个遍，要说黄雀就在局里，那一定潜伏的够深，所以孙金诚采用了逆向思维。 他心中第一个将谁排除那第一个就观察谁。 越是没有嫌疑的人，越是要查清楚。 有些人看起来有嫌疑，却当真是没有问题；有些人怎么查都没有问题，但可能真的有问题。 没有人是完美的，那种不食烟火的人根本不存在。 孙金诚不是没怀疑过顾卫林，但顾卫林的缺点太多了，这样的人若是抗日分子的潜伏分子，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政保局同化，谁还敢将这样人的派出来潜伏？ 真正的潜伏者，就应该向刘之林、梅靖江那般。 如果不是刘之林无意之中暴露，谁能想到他是军统？ 平时烟酒不沾，从不与人为恶，在局里还有一定的声望，谁提起他不竖起大拇指？ 然而，就是这样的过于完美的人，却是潜伏者。 再说梅靖江，尽管到江城的时间不长，但人家自从到了江城之后，与刘之林的处事方法几乎是如出一辙，当然梅靖江还是比较喜欢抽烟的，平时从不见他有什么其他不良嗜好，对待工作尤其认真，谁能想到他是地下党？ 孙金诚觉得想他们这样身上不干净的人，特别值得信赖。 若说从能力上来说，非要在政保局寻找出一个黄雀。 能被视为黄雀嫌疑人的，只有马思鸣。 这不是孙金诚乱弹琴，而是经过推敲的出来的。 或许不只是马思鸣，还有一个人，就是魏东仁。 这两人对政保局最为了解，不论什么信息都能掌握，尤其是马思鸣，总是神神秘秘，没人知道他在捣鼓什么，尤其是这几天，总是带着许正刚出去兜兜转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至于魏东仁，孙金诚怀疑他是因为他总是被忽视，好似什么事情都和他没关系，但恰好他又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有泄露情报的嫌疑。 想到最后，孙金诚不敢再往下想，顾卫林最近也不正常，听说昨还和一个情报贩子接触，孙金诚很有理由怀疑顾卫林在到卖情报。 一想到道顾卫林，孙金诚就在想外国记者的事情，若是外国记者有什么材料，能够接触到的人，可能就是顾卫林。 但顾卫林昨天给他的表现看起来又不像，他仔细想过，这件事情必须弄明白。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起，是派去护送外国记者的特务打回来的，他们半道上遇到了袭击，若不是碰到巡逻的日本兵，这群记者怕是要遭殃。 孙金诚惊的站起身子，听着特务的汇报，他心中暗道万幸。 “袭击的人抓到了么？” “抓到一个，已经自尽了。” “身份能确定？”孙金诚追问道。 “不清楚” 放下电话，孙金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海之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难道是日本人动手？ 可是仔细想想也不可能，若是日本人动手，不会等到将人送去处。当然，也有可能为了摆脱嫌疑，才决定在江城境外执行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日本人动手都会和孙金诚打个招呼，否则这样做事就显得不地道了。 除了这么想，孙金诚不知道往其他什么方向想，这件事要尽快想吉高志汇报，听取吉高志的意见。 吉高志得知这件事之后，没有任何的表情。 “出了江城境内，就和我们没关系，可以是水匪、土匪，也可以是抗日分子，什么人都能”吉高志缓缓的交代道，孙金诚明白吉高志的意思，无非是推卸责任，就算到最后需要互相扯皮，那也没关系。 情报处的人收拾之后，将人送到南京郊外，便直接返回江城，他们连城都没进。 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回了两具刺杀之人的尸体。 “怎么样？”孙金诚看着顾春华问道。 “嘴里含着毒片，被抓的时候吞毒而亡！”顾春华将手套扔进旁边的垃圾之中，冲着孙金诚交代道。 孙金诚看着两人的模样，翻看着两人身上的遗物，心中大致有了方向。 第四百七十章 情报就是钱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七十章情报就是钱第四百七十章情报就是钱 “顾处长，咱们说到做到，怎么样，速度还可以吧！”岳泰东瞧着看的认真的顾卫林笑着问道。 顾卫林的确没想到岳泰东办事效率会这么快，他不知道岳泰东从哪里来的渠道将这些情报都搞到手。 “这是全部的酬劳。”顾卫林又掏出一根小黄鱼，直接扔给岳泰东，对岳泰东来说，黄金美元才是货真价实的钱。 “顾处长，咱们之间谈钱太伤感情了，咱们之间应该合作。”岳泰东没有丝毫犹豫，将小黄鱼收起来，嘴上笑着说道。 “一码归一码，感谢你的情报。”顾卫林摆了摆手中的文件，笑道。 顾卫林丝毫不提合作的事情，岳泰东心中着急，昨天顾卫林没接受他的“美意”，今天想谈合作的确有些困难。 “顾处长，咱们之间就不能再进一步？”岳泰东试探的问道。 “咱们现在不算进步？”顾卫林反问道。 岳泰东嘿嘿一笑道：“顾处长，您别偷偷换概念，我说的情报的事儿。” 看着岳泰东脸上的笑容，顾卫林觉得若是把话说的太死，估计岳泰东心里承受不了，也不利于他以后与岳泰东打交道。 从岳泰东这里买情报，不是一个好方法，但却能让顾卫林省事儿，虽然不能确定情报的真假，但至少能给他一个方向。 岳泰东属于二道贩子，黑白通吃，做的就是这门生意，赚的就是这个钱，可能情报到岳泰东手里不知道转手多少次。 为什么岳泰东急于想和顾卫林合作，因为他想直接赚钱，而不是一层层的被剥削，有中间商赚差价，自己永远获得的是最少的。 “岳助理，什么事儿都得一步步来，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顾卫林再次将手中的文件扬起，笑道。 “等我验证了这些情报的真假，我想我们的关系一定会更进一步。”顾卫林笑着说道。 岳泰东稍稍有些不满意，顾卫林还是在推诿，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举动，这两句话就想将他打发走，太小瞧岳泰东了。 为了，他都有些心疼昨晚花出去的那些钱了，觉得不值当。 再一想顾卫林的价值，以及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了，倒不如在坚持一下，但言语上却有一丝不那么痛快。 “顾处长，这几份情报却是你给了两根小黄鱼，但我付出的去可不止这些，别看只是几张纸，其价值却是不可小觑，顾处长身兼机要室主任一职，整个机要室里面档案文件数不胜数，随便拿一份恐怕都值得这个价格。”岳泰东补充说道，生怕顾卫林不知道这些情报的价值，故而提醒。 “岳助理放心，在商言商，咱们之间只有交易。”顾卫林推心置腹的笑道。 岳泰东如闻承诺，心道自己这话终究没有白说，顾卫林到底是意识到了其中的好处。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若是有，那一定是给的不够。 回到车上，顾卫林迅速的翻看着岳泰东给自己的情报，其中最重要的一份就是日本兵小分队出城的消息。 顾卫林没想到岳泰东真的能将消息搞过来，聊聊数行字却让顾卫林如临大敌。 情报之中一提到特战队，顾卫林就想起来自己所听说过关于特战队的消息。 这一种人数少而精的特训队伍，擅长独立作战和偷袭任务，日本人在各个地方都训练有人数不同的特战队，没想到江城竟然也存在这样一支队伍。 顾卫林想想也对，难怪日本人敢让这支队伍单独出城，想来一定有什么目的。 顾卫林再翻看着他的信息，其中关于皇协军的情报，顾卫林觉得特别有意思，其中专门提到了皇协军之中几个人不和的原因，还说日本人很早就怀疑付平被抗日分子给策反了。 顾卫林觉得这些消息有真有假，就算前面说的特战队都需要在侧面佐证一下。 但是最后一条关于魏东仁的情报，顾卫林觉得应该是真实的，果然如佛爷所说的那样，魏东仁早就暗中与市政府接触了。 回到政保局之中，顾卫林没有急着去孙金诚哪里，至于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处座，早上皇协军有人打电话联系您。”庞玉虎向顾卫林汇报道，早上曹建川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顾卫林，可惜顾卫林依旧不在。 顾卫林嘴角微微扬起，皇协军的人找他很正常，自己的人正在查他们的账呢，要是屁股上没屎，用得着这么着急？ “吴局长也给您来电话了，让您务必给他回个电话。”庞玉虎又补充道。 推门进入办公室，顾卫林就给吴自荣回电话。 皇协军那边的电话顾卫林可以置之不理，但吴自荣的电话，顾卫林是一定要回的，关系需要维持。 贺旭峰给吴自荣送了不轻的礼，他作为户籍科科长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一次想转到政保局之中，其实也是吴自荣的意思，尤其是情报处，吴自荣好歹得让自己在政保局有个眼线不是？ 但其背后更深层次的就不是他的意思，这是市长刘建设点醒他，让他往政保局安插人。 要不然吴自荣不会这么上心，自从上次因为清户计划与政保局闹得不愉快之后，吴自荣这段时间刻意与孙金诚和顾卫林都保持这不小的距离，就怕马思鸣故事重提。 “这可不是你老吴的性格，你这是收了多少好处？这么卖力？”顾卫林屁股斜坐在座子上，眼睛看着政保局大院之中的进进出出的人，在电话之中调侃道。 “老弟，你这就别说风凉话了，我打电话给老孙说这个事儿，老孙对我可没好语气。”吴自荣低声说道。 “得，也别说我们帮忙，老孙那里我可是说过了，同样没反应，我可是为了你都捞过界了，你说怎么办吧？”顾卫林不依不饶的说，经营着吴自荣的关系，顾卫林已经牢牢的将吴自荣与自己栓在了一起，包括江心洲监狱的侯大光。 “事成了请你吃饭，这事儿还得你在旁边吹吹风，要不然老孙总觉得我有什么目的似的。”吴自荣笑道。 搜狗阅读网址： 第四百七十一章 各自的疑心 一个萝卜一个坑，安排一个位置就一顿饭，吴自荣也是够抠门的。 尽管吴自荣抠门，但顾卫林不得不应承。 孙金诚觉得吴自荣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很正常。 缺不缺人本就和警察局半毛钱关系没有，主动上赶着要推荐一个人来做科长，这其中必然是有目的。 吴自荣为什么这么频繁的找顾卫林去和孙金诚提这件事情，因为他知道顾卫林和孙金诚在政保局之中的关系好。 只要顾卫林不停的说，孙金诚总不好意思拒绝顾卫林。 刻意强调自己只是为手下谋个福利，没有其他目的，这话也只能糊糊小孩子。 挂掉电话，顾卫林靠在椅子上，心里同样在思考这件事情，依照吴自荣的性格，绝对不会对这件事情上心。 能让他上心的除了钱，那就是自己的官位。 顾卫林自然认识贺旭峰，因为户籍清查的事情还打过一段时间交道，可能贺旭峰在吴自荣面前送礼了，不应该说可能，应该说一定，但送什么样的礼，能让吴自荣这么上心？ 顾卫林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还有隐秘的地方，准确的说应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件事情自己想不清楚，顾卫林直接起身去孙金诚那里，作为用人者，孙金诚一定会将其中的关系搞清楚。 尤其是作为情报处长，整个江城的情报情报处都需要掌握，吴自荣突兀的安排一个人进来，那一定是为了情报，孙金诚不得不防。 其实孙金诚此时也很头疼，对吴自荣的请求，他是在两难之间，不好取舍。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帮派，有帮派就有斗争。 孙金诚在政保局本就深陷斗争之中，不仅在政保局需要同盟，在外面同样需要助力。 和吴自荣好不容易建立起了日益紧密的关系，不能因为一个人就轻易的将这层关系割舍掉。 “这么说这件事和市政府有关系？” 顾卫林诧异的看着孙金诚，果然孙金诚已经将其中的关系搞清楚，但他的话却让顾卫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孙金诚点点头，顾卫林来找他说这件事情，是站在政保局的角度来说。 “老吴收点钱不会这么卖力的，贺旭峰就算有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估计这些都是警察局放出来幌子，其实真正的是有人推动这件事。” 孙金诚对顾卫林解释道，这件事情和贺旭峰没关系，和吴自荣也没关系，他们只是被执行者，下决策的却是市政府的某人。 “这么说市政府是想插手局里的事？”顾卫林疑惑道。 孙金诚摇摇头，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到底是稍微年轻一些，对有些事情不够敏感。 魏东仁暗中多次接触市政府，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加上小野五郎与吉高志不和，背后又有他的支持，目的显而易见。 “局里现在就是一滩浑水，谁都想插一脚，卫林，你可是兼着好几个位置，恐怕盯着你的人也不少。”孙金诚笑道。 顾卫林耸耸肩，没当回事儿，进而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肯定是不能拒绝老吴，这件事情牵扯过多，只能再往后拖一拖。”孙金诚是老油子，使出一招“拖”字诀，暂且能稳住局面。 “那我怎么回复老吴？”顾卫林又问道。 “就说提过了，说我正在考虑之中。”孙金诚笑着说道。 顾卫林明白孙金诚的意思，也只能如此。 “卫林，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你自己可要小心，不要被人利用了，有些事儿千万不要卷入其中。” 孙金诚话里有话的提醒顾卫林，其实他还是在试探顾卫林关于外国记者的事情。 “若是有觉得有什么拿捏不准的事情，或者觉得自己做的不妥当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参考参考。”孙金诚笑着说道。 顾卫林不知道孙金诚指的是那些事情，但孙金诚的话却让他感到警惕。 很明显，孙金诚在提醒他，难道孙金诚发现了什么？ 顾卫林脑海之中将自己做过的事情迅速的过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出格的，难道说孙金诚查到了什么？ 顾卫林敏锐的意识到，自从那天孙金诚从饭店回来之后，好像对他的态度就有些不同，眼神之中总带着一些审视。 难道说孙金诚已经知道那些东西是他拿走的？ 顾卫林心中泛起了嘀咕。 很快，顾卫林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孙金诚应该没有发现，若是发现了怎么可能不直接向吉高志汇报？若是发现了，那顾卫林还能这么悠然自得的坐在这里？ 应该是怀疑，或者是猜测。 毕竟当初自己是最后一个下楼的，孙金诚作为情报处长，在得知外国记者手里肯定掌握江城的一些信息之后，在没有找到的情况之下，肯定会进行怀疑。 而自己，就是那个被怀疑的人。 想到这里，顾卫林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 没有证据，没人能将自己怎么样。 就算是孙金诚最后向吉高志汇报这件事情，顾卫林也可以解释的通。 “我这不是想不通老吴的事情就来找你了嘛，咱们之间还用分得这么清？”顾卫林笑着说道。 原以为顾卫林要说什么，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不和他说，难道是自己怀疑错了？ 看顾卫林的样子，的确不像是心中有鬼，说话都避开自己的眼神。 “算了，当我没问你，反正你近期好好想想。”孙金诚懒得在纠缠，这件事情他还在清查之中，他希望在他查出结果之前，若真和顾卫林关系，他希望能听到顾卫林的主动坦白。 离开孙金诚的办公室，顾卫林的后背已经湿了一小部分，三伏天的确很热，江城的太阳火辣辣的。 返回办公室之后，顾卫林仔细斟酌之下，觉得东西放在自己的手里恐怕已经不安全了，不管怎么说，要将东西送出去。 现在外国记者已经离开，虽然路上出了一点小岔子，好在人是安全的。 看了一眼坐在政保局对面阴凉处的佛爷，顾卫林气定神闲的向院外走去 第四百七十二章 路边巧遇 佛爷眼尖的很，别看他和旁边的人有一嘴没一嘴的搭着腔，但余光时不时的扫向政保局的大门，大门外出来什么人，他都能知道。 这些日子，佛爷拉了不少人，很多人都做过佛爷的车，包括孙金诚和杨怀德也都做过。 会说话，跑腿快，这是佛爷给人留下的印象。 顾卫林一出来，基本上这四周熟悉的佛爷的车夫都没人上去，大家都知道，顾处长只坐佛爷的车。 “有什么情况？” “外国记者在离开的途中出了事情你们知道么？”顾卫林问道。 “知道，恰巧遇到了日本人的巡逻队，我们的人没来及的出手。还好并没有伤亡。”佛爷迅速的回答道，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原本也是要向顾卫林汇报的。 “知道是什么人动手的么？” 顾卫林又问，这件事情很奇怪，通过孙金诚的话，顾卫林基本确定这件事不是日本人动手，佛爷刚才的话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不清楚，但是看风格像是中统那边的人。” “哦？”顾卫林一愣，中统怎么又冒出来了。 “站长没说清楚，也只是猜测，可能政保局和宪兵司令部有中统的潜伏人员，站长接到保护命令的时候，就曾经暗示过可能会是我们这边的人动手。”佛爷说道。 “为什么？”顾卫林有些不解。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佛爷也很无奈，这几位记者是他们重要的事件的披露者，所以军统是不可能让他们出事的。 顾卫林心中当真想不明白，如果真的如佛爷所说可能和中统有关，那中统的目的是什么？ “这件事情要查清楚，就算是中统所为，也要分清楚是谁敌我啊。” 佛爷点点头，这件事情他会原封不动的将话传给姜文青。 “出城的小股日军查清楚了，可能是日本人的特战队，需要你们仔细查清楚，日军的特战队基本都是装备精良，至于他们出城的目的，需要关注一下。”顾卫林叮嘱道，他只能搞得情报，并没有本事出城去查清楚特战队的目的。 话未落音，只见前面的路已经被封锁，佛爷停下车，顾卫林透过身边路过的人才知道，行动处又抓人了。 “行动处在抓地下党。”佛爷低声的说道。 顾卫林看着前方被抓住扭送上车的几人，心中不是滋味，从孙金诚那里顾卫林听说马思鸣最近一直不安分，不仅不安分，并且捣毁了地下党好几处交通站。 不仅仅是城内的交通站被捣毁，听说城外也有好几处被发现捣毁。 “我看地下党之中一定有人出了问题，不然这几天不会接二连三的出问题。” 佛爷低声冲着顾卫林解释道，顾卫林扫了一眼佛爷，佛爷说的不错，这件事需要提醒一下贾克木，只有贾克木可以联系上江城地委的同志。 看着从身边疾驰而过的轿车，顾卫林眼尖的发现，其中一辆车的后座之中坐的竟然是许正刚。 顾卫林内心震荡不已。 难道说许正刚叛变了？ 可是，许正刚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江心洲么？ 难道说马思鸣偷偷将许正刚又接了出来？ 顾卫林一时之间竟然弄不清其中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随着交通秩序的恢复，佛爷再次拉着车送顾卫林。 顾卫林只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他相信许正刚不会旁边。 可是，交通站被捣毁，许正刚又堂而皇之的坐在车上，按照行动处的一贯作风，这明显就是在指认现场的。 顾卫林内心之中突然有些焦急，若许正刚真的叛变，那许正刚叛变的消息至今没有流出，若是组织上没有任何的消息，接下来的损失将会更大。 难怪最近马思鸣一直神神秘秘，很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带着焦急的心情，顾卫林见到了贾克木。 首先将贾克木汇报了最近的几件事情，并将日军特战队出城的消息也一并汇报。 “怎么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贾克木看着顾卫林，眉头一皱，顾卫林可从来没有这种表现。 “老贾同志，我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顾卫林神色异常道。 “说罢，没事！” 顾卫林索性将自己今天在街上碰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贾克木进行汇报，并将这段时间马思鸣的反常详细告知。 顾卫林不会无端的去怀疑、造谣自己的同志，贾克木也相信顾卫林不会这么做。 许正刚被捕这么多天，地委的同志一直在想办法营救，可是没有一丝头绪。 他们原本的重心一直在江心洲，许正刚被马思鸣转移到了江心洲，他们试图去江心洲打探消息。 可惜，因为江心洲的地理位置特殊，一直没有办法接近。 “你确定看的没错？”贾克木问道，顾卫林的话让他不得不重视，可是顾卫林说的又不那么确定。 “不敢确定，此时许正刚同志应该在江心洲，若是他不在江心洲的话，那我一定没看错，不过我相信许正刚不会叛变，或许是我眼花，又或许只是巧合。”顾卫林说道。 “小顾，任何事情都不会只是巧合。”贾克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卫，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顾卫林以为自己见到许正刚是巧合，那为什么会有这个巧合，会不会是敌人故意让顾卫林发现的，从而来试探顾卫林？这一切都不好说。 “许正刚同志是不是叛变，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他掌握着江城很多同志的信息，我必须通知他们进行转移，目前能够确定你见到的是不是许正刚同志，只有一个办法，亲自在政保局见到的，或者去江心洲证明他不在。”贾克木沉思道。 “当然，就算证明不在，或者证明他在，也不能判定他已经叛变，我们要有确凿的证据，只不过该防范的我们还是要防范，小心为妙。” 贾克木叮嘱道，之所以这么说，他是不希望顾卫林钻进牛角尖，做任何的事情都要讲究证据，并不能凭着臆测。 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顾卫林点点头，贾克木的话他明白，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去落实这件事。 第四百七十三章 及时的情报 就在顾卫林传出情报没多久，贾克木便将所知的信息向上级进行反馈。 劳克定看着上级的指示，久久不能释怀。 他必须承认江城地委内部有敌人的奸细，至今没能查明白。 但怀疑许正刚已经叛变，他接受不了。 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寻求方法去江心洲，许正刚自从被马思鸣押送上江心洲就一直没有回来过，这一点盯着码头的人可以完全证明。 说在江城城内看到许正刚完全是无稽之谈。 好在上级并没有给许正刚定性，只是让劳克定查清楚。 劳克定不知道这样的消息是谁传给上级的，但他必须按照上级的指示查清楚。 看完电报，劳克定就将其烧毁，因为电报的最后显示为绝密。 江城地委的绝密电报只有劳克定可以看，上级的传达下来的绝密电文，劳克定看完即焚。 “出了什么事？”年怀仁见劳克定一脸严肃，便问道。 “上级指示我们清查内部的奸细，为了保险起见，外面所得人都要暂时撤回来。”劳克定并没有将详细的内容告诉年怀仁，这是组织保密纪律，任何人都不能违反。 年怀仁狐疑的看了一眼劳克定，虽然觉得奇怪，但细细想来，这件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最近接二连三的交通站被敌人发现，就算上级没有命令，他们也正准备将外面的人都撤回来。 不相信许正刚是叛变的还有贾克木，虽然从顾卫林哪里知道了这个情报，并且让顾卫林去查清楚，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 所以，他临时又和段雪见面，要问清楚最近政保局行动处有没有这方面的通话记录。 结果让贾克木失望，最近一段时间，行动处的电话使用并不频繁。 “你是说让组织上安排人去竞争这个位置？”贾克木仔细考虑段雪说的机会，问道。 “是的，情报处一科空缺，警察局局长吴自荣走顾卫林的门路，想让贺旭峰任一科科长，不过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孙金诚并不满意。”段雪说道，纵使有尹继海这层关系，她并没有能接触到核心组，依然在负责接线组，顾卫林和吴自荣打电话的事情她很巧合的听到了。 贾克木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行性，顾卫林已经在潜伏在了政保局，若是再派一个人是不是有必要？ 就算要派一个人，那谁合适呢？ 风筝小组肯定是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只能通过地委那边，或者从城外调人过来。 “怎么？不好操作？”段雪将贾克木摇头，问道。 “是的，不好操作，目前我们并没有合适的人选能够放在情报处一科科长这个位置上。”贾克木遗憾的说道。 段雪也觉得遗憾，若不是因为他在电话局没能走通门路，或许她可以调到政保局去，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为时已晚。 回去的路上，段雪觉得风筝小组现在仅凭她和贾克木行动非常受限，根本施展不开拳脚，就算还有一名成员，那也无济于事。 她本来到江城是执行上级另一项任务的，谁成想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这样留在了江城。 看着风筝小组目前的状况，她心里很急。 以至于她在想，她是不是应该动用另一条线上的关系，让自己发挥出更重要的作用。 不过，这也仅仅是想想罢了，上级一定不会同意。 贾克木完全没想到，顾卫林顺口告诉他的情报，在他传出去之后，竟然挽救了城外十分重要的地方。 “小鬼子这一次就是冲着咱们兵工厂来的，要不是城里的同志情报传过来，差点就打咱们一个灯下黑。”周卫华将帽子摘下，扔在长条桌上，手里的枪也放在桌上，看他身上风土飞扬，刚才应该是经历了一场战斗。 “是啊，好险，差点让他们摸到边。”孟山端起茶缸咕咚咕咚几口凉水灌下去，舒服的说道。 “请报上说这一小支队伍是鬼子的特战队，虽然咱们将其逼退，但还是得小心。”赵刚提醒道。 “特战队是什么？”周卫华看着赵刚，疑惑道。 “就跟咱们侦查队、大刀队一样，单兵作战能力很强，每个人都是经过特训的，小队精英化，专门进行刺杀、爆破、偷袭” 赵刚解释道，他本就是上级派到来燕山担任政委的，肚子里要没点货，怎么能和周卫华这样打游击出身、浑身是胆、霸道的人搭班子？ 周卫华点点头，笑道：“我看这小鬼子的所谓的特战队，在咱们这里不好使。” “为什么？”孟山问道，刚才听了赵刚的解释，他觉得赵刚说的不错，的确不能小觑这些装备精良的小股作战队伍。 “来燕山是什么地方？地形复杂，山多路少，悬崖峭壁比路都多，我就不行他们还能绕进来？只要咱们守住必要的几个点，再派一些暗哨，摆一些迷魂阵，我保证他们连门都摸不到。”周卫华笑道。 赵刚和孟山一想，周卫华说的还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所以，咱们没必要怕，没必要听说小鬼子搞这么一个新玩意就紧张起来，敢来我来燕山，就叫他升天见天皇” 来燕山半山腹地之上，传出几人爽朗的笑声。 此时，刚刚脱离战斗的特战队却在山里遭遇到了迷路。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捣毁来燕山之中的兵工厂，顾卫林的情报也算及时，要不然他们真的摸到了兵工厂的位置，那后果不堪设想。 要问周卫华什么不乘胜追击全歼这一小股特战队，主要是来燕山山多地形复杂，尤其是晚上，他们也拿捏不准。 不过，只要鬼子敢露头，那是有一个打一个。 贾克木听说这个消息，愣在原地，没想到顾卫林的情报竟然这么及时。 顾卫林得到贾克木的表扬已经是以后的事情。 顾卫林现在正在查关于许正刚的事情，要查清楚他看到的人是不是许正刚，只要去江心洲进行验证就知道了。 只是，顾卫林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事必有因 马思鸣早就在江心洲上弄出一块地，成为他行动处的秘密驻点。 行动处所送上江心洲监狱的人，并不是由侯大光来看守，而是马思鸣亲自派人看守。 而常驻江心洲负责的人便是乔四曾经向他推荐过的行动处四队队长孙善义。 顾卫林不知道马思鸣是什么开始将主意打到江心洲的，只是侯大光难道没有任何意见？ 或许侯大光有意见，但他根本不敢提。 侯大光作为监狱长根本没法和马思鸣较量。 顾卫林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孙金诚，由孙金诚提起这件事情才更加的合理。 孙金诚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随意放于肚子前，两个食指不断交叉而动，顾卫林斜靠在椅子上，显得十分懒散，孙金诚的小动作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的眼中。 顾卫林知道，需要给孙金诚足够的丝毫时间，只有孙金诚想明白了其中的要害之点，他恐怕才会动手。 正如顾卫林了解孙金诚一般，孙金诚此时的确在思考这件事背后的所牵扯到的利益。 马思鸣仅仅是在江心洲监狱之中建立了自己的看守房，看似小事一桩，但却足证明马思鸣得到了吉高志的支持，否则侯大光根本不会同意，依照孙金诚对侯大光的了解，别看侯大光性子弱，但该是他争取的利益，他根本不会退让。 吉高志授意马思鸣这么做，仅仅是为了关押那些抗日分子么？ 孙金诚心中综合判断许久，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诚然，饶使他是情报处处长，这件事情若是顾卫林不和他说，他不知道何时才能知道。 若是依照他的脾气，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甚至当面质疑马思鸣都可以。 但合适么？ 吉高志知道之后会怎么想？ 公开与不公开的秘密，所蕴含的意义不同！ 淡淡的看了一眼斜靠在椅子上，坐在自己对面的顾卫林，孙金诚清楚顾卫林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目的，但他也只是心中清楚而已，不能确定。 “卫林，这件事情大家都不知道，马处长这么做有点逾越的味道啊。” 孙金诚沉吟半天，才笑着说道，话里话外根本听不出孙金诚表达出何种态度和倾向。 当然，这本就是孙金诚故意而为。 “老孙，我们不知道没事儿，局里有什么事情，行动处和情报处都应该知晓一声啊，作为局里最为核心的两个部门，瞒着谁都不好吧。” 顾卫林虽然不知道孙金诚的态度，但这不妨碍他进一步刺激孙金诚。 果然，孙金诚脸色一动，虽然表面没任何不悦，但心里却不是滋味。 “卫林，话不能这么说，黄雀尚未查明，局里形势也不好，马处长做的虽然欠妥当，但未必不是一招好棋，或许局座也知道” 孙金诚话中表达出了对马思鸣的不爽，在顾卫林贬了一下马思鸣，但也仅仅而已，后面提到吉高志才是他真正担心的。 第一句听不懂，第二句顾卫林觉得自己已经听明白了，孙金诚有担心。 顾卫林不好在往下说，若是在这么说下去，就有些过犹之而不及。 “老孙，我也就这么一说，发发牢骚，没别的意思。不过要说老侯也真是，这种事情他也能闷在心里。”顾卫林嘀咕道。 “有皇军压着，老侯就是再怎么有意见，人家哪怕是在江心洲弄出天大的事情来，他也得装着没看见。” 孙金诚这倒是不吝啬语言来说侯大光，想来心里对侯大光也是极为不满的。 他和马思鸣是关系不好，可以视为对手，马思鸣瞒着他，不和他说实话，那侯大光就算不明着说，最起码也提一提，反观侯大光，没有半点言语。 “下次在和老侯吃饭，可得好好说说他。” 顾卫林动了一下身子，斜靠在椅子上，时间长了，似乎有些不太舒服。 “何必等下次” 说着，孙金诚直接抓起电话，顾卫林没想到孙金诚就这么直接联系侯大光。 “你把老吴叫着，他不是要给贺旭峰安排位置嘛，让他今晚麻溜点过来。” 听着孙金诚的语气，似乎要将对马思鸣和吉高志无奈之火在侯大光和吴自荣身上发泄出来。 当然，任谁这份牢骚是一定要发的。 人不能压抑太久，压抑久了，总会找一个突破口进行释放的。 侯大光接到孙金诚的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马思鸣在江心洲上整出来的幺蛾子他本来就是想要找这几个“好友”谈一谈，奈何马思鸣以日本人的名号建造，并且嘱咐不得泄露，他这才将事情藏在心里，否怎么可能不说出来？ 侯大光并不傻，马思鸣立足在江心洲上，侵占江心洲一块地，那他在江心洲之上就要收敛，这种让自己不痛快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但想一想日本人，侯大光也就屈服了！ 说起来也奇怪，马思鸣并不是第一次上江心洲，只是最近这一次到江心洲之后，却发现现在的江心洲和以往不同，这也得力于侯大光听从顾卫林的话，对江心洲进行改造的结果，否则马思鸣不会看上荒凉的地方。 现在的江心洲，在马思鸣眼里似乎就是一座天然的看守所。 没有孙金诚穿针引线，侯大光不会认识顾卫林，若是不认识顾卫林，那顾卫林也就不会点醒他开发江心洲，若是不开发江心洲，那马思鸣也不会看上江心洲这块地方，从而令的现在的顾卫林猜测、孙金诚心情不爽。 说的玄妙一些，因果循环，事必有因。 只是这话在这几个人面前说出来必定是要遭到劈头盖脸一顿痛骂的。 孙金诚怎么可能承认，若是没有当初的他，也就不会有现在生气的自己？ 什么因果循环、事出有因，都是借口，就是吉高志偏心，相信马思鸣不相信他孙金诚，否则不会不将事情告诉他。 古人有句话叫做御下有方，讲的是上位者将下属管理的妥妥当当，下属对能够对上位者服服帖帖，这说明上位者御下有方。 而孙金诚此时心中觉得吉高志偏心，其实就是说吉高志御下无方。 第四百七十五章 四个老爷们 尤其在顾卫林后面一顿质疑的言辞之后，虽然孙金诚表面没有任何的不妥表现，但心里不爽的念头却是迅速的生根发芽。 相较于侯大光而言，吴自荣开心多了，他这些日子约过孙金诚，但孙金诚都是避而不见，这一次孙金诚主动攒局，他得把握住这次机会，刘建设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要完成，毕竟警察局是受市zhèng fu辖制的。 “黄秘书，市长怎么说？” “市长交代你就按照原来的安排执行。” 等吴自荣道完谢，黄炳生才挂掉电话，若是吴自荣再找不到机会，刘建设都打算让黄炳生去私下找顾卫林顺顺关系，吴自荣这个电话让黄炳生松了口气。 电话那头的吴自荣也松了口气，证明刘建设还有耐心，否则不会让他按照原来的安排进行。 一想到这里，吴自荣便将贺旭峰叫来又叮嘱了一番。 四个人傍晚在江边的一处酒楼相见，酒楼虽然对外迎客，但里面却有十分的私密的会客的地方。 在进一步说，这酒楼有孙金诚的投资，用句时髦的话说叫做有股份，所以孙金诚对这里十分的放心。 他们这些人在一起出了牌局，就是喝酒吃饭，其他的也没什么爱好，最不济也是凑到一起吞云吐雾。 刚开始大家话都比较少，随着酒喝到一半的时候，话就开始多起来。 其中就属孙金诚的话最多，顾卫林拉都拉不住。 若是仔细咀嚼孙金诚说的话，便可以发现孙金诚所说的这些内容全部是无关紧要的，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我有多忙，我有多苦，你们大家都不能和我比。 这和顾卫林想象的有些差别，他一直以为孙金诚会借着酒劲吐槽和马思鸣有关的事情，没想到却只字未提，看来孙金诚此时还是清醒的。 顾卫林清楚这一点，不代表其他两人知道这一点。 吴自荣一个劲的从侧面向孙金诚提起贺旭峰调任情报处的事情，并且示意这其中的有市zhèng fu的意思，顾卫林甚至听到吴自荣说只要孙金诚这边松口，那刘建设就会承孙金诚一个人情。 总之，安排贺旭峰进情报处不是吴自荣的想法，而是刘市长的想法，并且是实在没有合适人选的情况之下，才选择贺旭峰的。 “老吴，我和你说，我不是看谁谁谁的面子才松口，你今天能出来陪我们喝酒，那就是当我们是兄弟，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才” “老孙，我明白，啥都不说，都在酒里。” 说着，吴自荣给孙金诚满上，自己一饮而尽。 “痛快” 孙金诚见吴自荣满饮，自然高兴，看着顾卫林，顾卫林红着脸，示意自己真的不能喝了，他才举起酒杯，同样是一饮而尽。 侯大光发现今晚孙金诚和他的话不多，虽然已经微醉，但心中在不停的琢磨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惹的孙金诚不高兴。 左思右想，他不可能有什么事情会得罪孙金诚。 “老侯，你愣着干嘛？” 顾卫林见缝插针，今天他非得将话题引到江心洲的事情上，从孙金诚今晚的的表现来看，或许他在攒局之前心中还有怒气，但现在已经将其很好的转化掉了。 顾卫林不会让孙金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 “哪里愣着么？喝这么多了。”侯大光举起酒瓶，拎给顾卫林看着说道。 顾卫林叫人上酒，趁着孙金诚与吴自荣耳语的机会，在侯大光耳边告诉侯大光孙金诚已经知道了江心洲的事情，直说他老侯不地道。 “胡说” “怎么了？”正在说话的孙金诚和吴自荣醉醺醺的看着大声吆喝的侯大光。 侯大光刚才只是听顾卫林稍微说了几句，一听到孙金诚是因为这件事情不痛快，就知道孙金诚看错他侯大光了。 “老孙，马思鸣到我江心洲的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日” 顾卫林身子往前一倾，摆摆手，示意侯大光不要说。 侯大光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见他一挥手，道：“日本人下得令，叫我保密，我能怎么办？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座的谁敢和日本人阳奉阴违？” 侯大光说的不错，在座的的确没人敢这么做。 顾卫林见这个话题终于扯出来，他心中一笑，自饮自酌，当着几人的面，喝了一大杯。 “老侯，我能理解你。”孙金诚似乎在示意侯大光不要说，他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不，我今天要说明白” 喝醉酒的人，越是不让干什么，越是是要干什么。 酒精麻痹了神经，短时间的忘记了痛苦，剩下的记忆，只想着痛快。 侯大光在孙金诚面前痛诉自己的无奈，只要有日本人在，他就不能违背日本人的命令。 说道之后，侯大光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的话，同样引起了吴自荣的共鸣，吴自荣也是穷苦出身，一直在江城各个势力之间维持自己警察局局长的位置，这一次只是刘建设一个想法，就让他想尽办法要将人安chā jin入政保局之中，难道他愿意么？ 说着说着，大家又举杯痛饮。 气氛这么热烈，难道顾卫林就不说些什么？ 他倒是想说，没说两句，倒头就睡。 “马思鸣将那个谁，安排在江心洲，审到现在审出结果没？”孙金诚问道。 “屁，审问了屁，孙善义那小子在江心洲从来没见过他审问人，不过审讯室的门倒是看得挺紧的。”侯大光说道。 孙金诚摆着头，借助自己还有一分的清醒，在心中将这件事情记下，只要马思鸣对地下党的审讯没有结果，那他就还是不用担心，就怕当初他没有本事审问出来的人，被他审问成功了，这就打脸了。 “老孙，你放心，行动处在江心洲的事情根本瞒不过我，我什么不知道？你要知道什么，我能一五一十的给你说明白。”侯大光吹牛皮道。 孙金诚皱眉头，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侯大光别说，又指了指外面，意思是隔墙有耳，虽然是自己的酒楼，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有人无心听去了呢。 “不说了，喝” “喝” “卫林，起来喝啊。” 吴自荣摇了摇顾卫林，却怎么也喊不醒顾卫林。18 第四百七十六章 清晨时光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七十六章清晨时光叫醒一个睡着的人容易，叫醒一个装睡的却是困难。 顾卫林的确醉了，但却没有其他三人严重。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之中也有人装醉。 侯大光和吴自荣都是清楚顾卫林酒量，因为他们都单独喝过酒。 至于孙金诚，也是清楚的不了的，当初顾卫林就在他的办公室喝醉过。 所以，顾卫林的酒量他们都大致清楚。 顾卫林没有想到孙金诚和侯大光关于江心洲的话谈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想要知道的信息却是没能听到。 本以为孙金诚问关于许正刚的事情，侯大光能说清楚，最后却也只是回答模糊。 顾卫林突然觉得自己倒得有些早了。 但现在再起来，还现实么？ 自然不现实。 顾卫林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在纷扰的思绪之中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太阳已经当空高挂。 看了一眼四周，孙金诚、吴自荣与侯大光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看来昨晚醉的不轻。 这一动身子，侯大光突然睁开眼睛，吓了顾卫林一跳。 下意识的，顾卫林认为侯大光也是装醉，但看侯大光一副蒙圈的样子，也不像是装醉，可能是真的醒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这才觉得满足。 “若是抗日分子知道昨天有四个汉奸沉醉在这里，组织一次刺杀，怕是手到擒来啊。”侯大光笑着冲顾卫林说道。 “老侯，这话可不能乱讲。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顾卫林一脸嫌弃的说道，一大早就说这样的话，听了不舒服。 “当我没说，昨晚喝的有点多，到现在头还疼。”揉了揉太阳穴，侯大光使劲甩了甩头说道。 顾卫林带着侯大光漫步在酒楼的后院之中，从后院往后走，就是长江，微风拂起，吹走了两人的倦意。 “老侯，马思鸣在江心洲搞一个小监狱，你怎么看？”顾卫林望着江面上不断传穿梭的船只，问道。 侯大光对顾卫林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马思鸣既然做了，那就肯定会被知道，早晚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惹不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侯大光比起昨晚的豪言壮语，现在的话要现实很多。 顾卫林点点头，侯大光所言非虚，江心洲监狱的级别和警察局的级别一样，也和马思鸣的级别一样，按理说侯大光根本不需要怵马思鸣。 但同等级不同职位，政保局行动处处长的职位比监狱长的职位要重要多了。 况且，马思鸣直接对接的是日本人，这更让侯大光惹不起。 “老侯，我估计马处长也就是一时兴起，江心洲虽然保险，但也不方便。”顾卫林安慰道。 “不说这些了，什么时候你们几个到我那里玩一玩，我正准备组织一次比赛呢，上一次老孙说没请他，这一次一定将你们都叫上。”侯大光看着顾卫林道。 顾卫林看着侯大光，他知道侯大光在试探他，想让他去做这个传声筒，这的确是个好机会，顾卫林正愁没有理由去一趟江心洲。 “说什么这么开心？” 孙金诚和吴自荣联袂而来，早上醒来之后，他们没有发现顾卫林和侯大光的身影，还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儿，一问才知道两人在江边。 “老侯说请你们去江心洲看比赛呢。”顾卫林转身笑道说道。 “哦？” 孙金诚瞧了一眼侯大光，看来侯大光也是被马思鸣逼到一定程度了，不得不开始借势。 看了一眼顾卫林，孙金诚觉得顾卫林还是太嫩，侯大光这么明显的打算都没看出来？ “去不去？上次在江心洲打麻将，我可是记得你说要看的。”顾卫林替侯大光附和着说。 “去，怎么能不去？”孙金诚笑着说，旁边的吴自荣也说去。 得到了几人的承诺，侯大光很开心，他的目的的确是借势，他希望马思鸣在江心洲不要太放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在酒楼吃过特供的早餐，几人才离去，一夜没回去，怎么说也得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顾卫林开车送侯大光到码头的。 “老侯，马处长这个人你要小心。” 侯大光点点头，就算顾卫林不提醒他也知道。 送走侯大光，顾卫林去了管四平的办公室，询问最近行动处往江心洲的频率高不高。 管四平十分的确定的告诉顾卫林，行动处最近几日并没有去江心洲。 顾卫林眉头紧皱，心中总是想不明白，当初他是亲眼看着许正刚被押送到江心洲的，昨晚侯大光的话也能层面印证许正刚就在江心洲上，可是为什么在路上发现了许正刚？ 难道真的是巧合？或者是自己眼花了？ 顾卫林越想越想不通。 “最近你盯着行动处的人，若是有人去江心洲，第一时间通知我。”顾卫林嘱咐道，他相信管四平明白他的意思。 的确是要亲自去一趟江心洲，否则根本不能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假。 到政保局之后，顾卫林密切关注审讯楼的情况，内松外紧，看似稀稀拉拉，但任何生人都不能靠近，就算是行动处自己的人，都需要进行检查。 顾卫林站在楼上摩挲着下巴，密密麻麻的扎手的小胡须又长起来了。 正瞧见楼下萧潇拎着包进来，顾卫林桌子上的电话响起，转身拿起电话的功夫，萧潇已经走进了楼中，顾卫林一想自己好多天没去和萧潇说话了。 “后勤处，顾卫林” “顾处长好，我皇协军曹建川啊” 顾卫林眉头一皱，原来是曹建川打来的电话。 说实话曹建川往这里打了很多个电话，一直都没有接听，这一次终于被他打通了。 曹建川心里很着急，经济检查科所谓的工作组在皇协军之中查了很多的账目，资料已经快堆积成山了，付平叮嘱曹建川，若是还解决不了这件事，越是往下查，就越可能出事儿。 再加上还有廖胡子和李学智在其中捣乱，工作组查的更加卖力。 为了不让皇协军起乱子，曹建川必须全力以赴。 第四百七十七章 寂寞的老曹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七十七章寂寞的老曹顾卫林并不知道曹建川是自己人，若是知道一定会好好和曹建川谋划一番。 但此时，言语之间却是颇有些疏远。 “顾处长，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代表皇协军请您吃个饭。” “吃饭就免了吧，总是吃你们的省的别人嚼舌根。” 对面出来冷冷的声音，有着无限的疏远和嘲讽在其中，曹建川如何感觉不出来？ 从顾卫林的语气之中，他能听得出顾卫林的态度。 心沉到了极点，若是顾卫林揪着经济检查科的事情不放，那老周交个他的任务他就完成不了，这不仅不利于他潜伏，也不利于与来燕山独立团对皇协军的渗透。 必须想办法将这件事情解决，曹建川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谁敢在背后嚼舌根？顾处长，您大大方方的来，我们司令也想单独见见您。”曹建川笑道，这个时候只能将付平搬出来，哪怕付平根本不知道曹建川拿他做幌子，汇报之后他也得认，曹建川相信顾卫林不会不给付平面子。 皇协军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有付平最清楚，当然，他曹建川也了如指掌，而外人能看出什么？ 若是曹建川要请自己，顾卫林倒是可以疏远一点，毕竟曹建川管不着他，但是若是付平亲自出面，不给付平面子，未免有些不合适。 顾卫林在江城的关系不是凭空而来的，都是自己苦心经营而来。 若是谁真正帮到了他，却是说不上。 付平作为皇协军的司令，顾卫林不管瞧不瞧得上，表面功夫得做好。 “哦？那我是必须要参加咯？”顾卫林笑道。 曹建川听顾卫林的语气稍有松动，赶紧说道：“请您务必给我们司令个面子。” 这话已经说得极其到位，顾卫林只好苦笑着答应。 曹建川得到了顾卫林的应承，心中觉得这件事已经办成了一半，只要顾卫林过来，那就说明这件事还有缓和的余地，到时候只要安排的妥当，没什么改变不了。 “曹参谋，这不妥吧？” 钟杰看着曹建川说道，他这两日在皇协军军部查账目，与曹建川接触的最多，暗中自然也收受了不少曹建川给予的好处，所以曹建川邀请他们吃晚餐的时候，他有些犹豫。 吃人嘴短、拿人手长。 不好拂去曹建川的面子，钟杰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该这么贪的，这事儿要让顾卫林知道怎么办？ 徐小波并不知道眼前的曹建川是自己的同志，但他也想促成这件事情，家里给他回复的情报是让他盯紧经济检查科查出了皇协军什么问题及时汇报，他在独立团待了很长时间，自然也知晓独立团对皇协军的态度，所以想要促成这件事。 “组长，让兄弟们放松一下，皇协军的账一大堆，不是一两天能够查清楚的。” 看了一眼徐小波，钟杰摇摇头，徐小波的敏锐性还是低了一些，但有这份心是好的。 “曹参谋，晚宴的事就算了，尽早查完尽早离开。”钟杰笑道。 “钟组长无需担心，你们顾处长今晚也过来，只是让兄弟们吃个饭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曹建川给钟杰吃了一颗定心丸。 钟杰惊诧的看了一眼曹建川，真不想曹建川这么会来事儿，竟然能把顾卫林请过来，看来是是下了大工夫，这也从侧面说明顾卫林可能会对这件事改变决定。 不过，一直以来钟杰查账都是以阴阳手法查的，之所以这么查，就是为了不同的结果。 不得不说曹建川很会办事，这样的人难怪能成为付平最为信赖的人，并成为付平的参谋。 按理说付平对他的两个结拜兄弟应该更加的信任，但钟杰在皇协军军部待了两天之后才发现付平最信任的应该是曹建川。 这也从侧面说明曹建川能力出众，作为潜伏人员，能够在皇协军站稳脚跟，可谓下了一番苦功夫，得到付平的信赖，更加是不容易。 曹建川搞定顾卫林和钟杰之后，便在房间之中扫了一眼，这么多人哪个是自己的同志？ 一想到有人和自己并肩作战，他就又有了动力，不管受到了什么委屈，不管心里多么矛盾，他都觉得无所谓。 自从被安排潜伏到皇协军之后，他从加入到成为付平最为信赖的参谋，付出了常人所不能付出的努力。 这几年来，曹建川时常在想，他在皇协军所作所为还能让他成为一名各个的共产主义战士么？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奸、二狗子。 长期潜伏、寂寞紧张的痛苦，与同志不能相见的煎熬，都需要他去克服。 好在，他在皇协军，若是在像政保局那样的部门，一定会更加的痛苦。 所以，但当知道身边还有一个自己同志的时候，尽管不知道是谁，但他还是开心。 这种开心，是久违的。 “曹参谋，有什么不妥？”钟杰瞧着曹建川有些异样，问道。 曹建川很快的将自己的笑意掩饰，看来对方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上级告诉他有自己的同志在身边，是让他在有紧急情况的时候联系，现在不是相见的时机。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曹建川笑呵呵的应付着钟杰的疑惑，摆摆手离去。 他要向付平汇报这件事情，在电话之中他将付平买了，现在要去付平哪里承认错误。 对付平而言，能够解决这件事情才是关键，曹建川的话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过失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曹建川在付平身边摸透了付平的性格才敢私自做决定。 “杰哥，曹建川今天有点不对劲。”徐小波低声道。 钟杰点点头，细细想来，徐小波说的不错，他也感觉今天曹建川有些不对劲，但随后便说道：“曹建川善于钻营，这样的人都是笑面虎，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什么的表现不足为奇。” “杰哥，处座不是让我们查清楚皇协军的账目么？现在又答应赴约，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咱们？” 徐小波说的或许的确是个问题，不得不让深思，但在钟杰看来，怎么处理，却是很简单，只听他对这徐小波点醒道：“咱们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只要记住，不管查出什么，都听处座的。” 第四百七十八章 钱是好东西 难怪钟杰能够从政保局跳出来跟随顾卫林，并且得到顾卫林的信任，很多时候顾卫林对钟杰做的一些并不是不知道，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钟杰不管什么事情从不会私自做主，都是请教、听从、遵循顾卫林的意思。 跟在钟杰后面的日子不算长，但徐小波已经看明白了钟杰的为人。 自从被钟杰提拔为骨干之后，他发现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变化挺大的。 顾卫林如约而至，他没有迟到的习惯。 就算有时候迟到了，那也是刻意为之。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顾卫林怀疑皇协军的厨师只会做这么一种味道的菜。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没有喝酒，不是曹建川没有安排，而是顾卫林谢绝了，昨晚和孙金诚几人喝的酒还没排泄完呢，今天再来，怕是要了老命，顾卫林不想就这么倒在敌人的阵营了，他还想看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哪怕那一天很远很远。 没有酒的宴席，大家吃的很快，顾卫林嘴里戳着牙签，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右手边的茶几上泡着正香的热茶。 “顾处长，想必您也知道我家司令找您的目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究竟怎么个说法，这一直不清不楚的，我们心里没个底，整天提心吊胆。”曹建川坐在顾卫林的对面，扫了一眼站在顾卫林身后的钟杰，看着顾卫林说道。 “曹参谋担心什么？你们账目做的那么漂亮，查不出什么问题的。”顾卫林笑道。 曹建川瞥了一眼付平，付平眼皮一跳，顾卫林言外之意无非说皇协军的账目是假账罢了。 但他们能承认么？ 自然不能！ 可是能否认么？ 一旦否认那该怎么解释？ 顾卫林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年纪轻轻，短短数月之内，从鱼龙混杂的政保局之中脱颖而出，仅凭着与吉高志的关系，一路突飞猛进，成为不可小觑的人物，要说他没有手段，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顾处长谬赞了，我相信咱们的账还是经得住查的，皇军待我们不薄，我们自然没必要干那些偷三摸四的勾当。”付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顾卫林的话，只是将他的话换了个说法，并且特地强调了有些事情和他们是没关系的。 语言的艺术，有时候处理起来就是这么玄妙。 顾卫林看了一眼付平，笑道“付司令这话说的对，所以啊，曹参谋有些过于担心了。” 话锋一转，又将这件事扯到曹建川身上，曹建川沉默不语，说到底，顾卫林还是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付平给曹建川一个眼神，曹建川从沙发后面领出一个皮箱，看他拎起来的样子，沉甸甸的。 顾卫林心中迅速判断道这应该是送给自己的，想必里面干货不少。 但顾卫林却表现的并不在意。 摆在付平与顾卫林之间，付平示意曹建川先出去。 而顾卫林很自然的配合着挥挥手，钟杰很知趣的一同离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付平拍了拍皮箱，笑呵呵的说道“顾处长，没有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咱们是自己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日本人到底怎么想的。” 付平单刀直入，一定要明白日本人是怎么想，顾卫林之前其实也不清楚，要不是他从岳泰东哪里卖了一些情报，也不知道日本人对皇协军的意见如此之大。 面对付平的询问，顾卫林不好作答。 将皮箱打开，顾卫林只见其中有几十根小黄鱼和几沓美元，难怪曹建川拎起来的时候沉甸甸的。 迅速的将目光收回，顾卫林笑道“付司令，这件事我也不好说。” 付平将皮箱合上欲要往回拉。 他在有钱也不能乱花。 在顾卫林嘴里得不到实话，他相信这笔钱可以从其他地方得到他想得到的，虽然效果可能要差一些。 本以为顾卫林都不正瞧这些小黄鱼和美元，却没想到在他要抽回的时候顾卫林直接将手拍在上面。 顾卫林不是君子，他现在的身份是汉奸，是经济检查科之中最能敛财的人。 “虽说我说不好，但却可以告诉司令，有这东西”轻轻的拍着皮箱，笑着接道“有这东西，我保准没事儿。” 顾卫林见钱眼开的样子让付平心中冷笑不已，果然如先前了解的一般。 他倒不是鄙夷顾卫林，只是顾卫林佯装有些厉害。 但一想先前了解的事情，他听说只要是顾卫林收下了钱，那必定会办事儿，不管办成什么样子，都会结果，付平倒是期待顾卫林会如何办这件事。 顾卫林是爱财之人，但他爱财并不是毫无原则的敛财，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该收他分得清楚。 人都有欲望，只看你能不能控制的好。 欲望越来越大从而达到膨胀的地步，那就离死不远；若是能够利用欲望，不断的鞭策自己进步，那便是牢牢控制住了自己。 付平将这么多的钱摆在他的面前，怎么能忍心拒绝他的一片好心呢？ “哦？”付平质疑的看着顾卫林，将手抽回，心中一阵嘀咕之后又问道“如何说？” “司令，皇协军对皇军是忠心耿耿，多次进山剿匪，多次下乡扫荡，每每都是打头阵，为皇军在江城的长治久安立下汗马功劳” 付平老脸不知不觉的一红，人人都在暗中骂他们是汉奸，他还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能将干的这些缺德事儿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之人，顾卫林能够不断的上位，不是没有原因的。 “据我所知，皇协军最近一段时间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平白的军耗自然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被背后嘀咕，我想只要司令能够动一动，在皇军面前表现表现，拿出一点成绩来，便可以堵住别人的嘴。”顾卫林笑着说道。 “这么说，查我们是因为有人说我皇协军贪墨军饷？”付平说道，疑惑的看着顾卫林，一些军饷对日本人来说，应该不至于这么做，就算有人在背后捅刀子，也不至于。 顾卫林摇摇头，付平还是没有想通其中的症结之处。 第四百七十九章 转移注意力 见顾卫林摇头，付平更加不解，难道说这其中还有更为隐秘的缘故？ 左思右想，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看向顾卫林，只见顾卫林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笑道：“司令，皇军现如今在前线吃紧，咱们这些驻守城中的，自然是要节衣缩食，想尽办法为前线的将士们保证物资” 付平鄙视了一眼顾卫林，这话说的真漂亮，可也没见顾卫林少收钱，或者说将自己收的钱都主动交出去，贡献给日本人。 当然，这话只能放心里。 “司令这里贪墨一点，别人那里再贪墨一点，谁都弄一点，那前线的皇军将士怎么办？ 所以，这就涉及到有作为和没作为的表现了” 任凭顾卫林一张嘴在付平面前瞎扯，反正付平也不能真的跑到小野五郎面前问这些。 付平似乎明白顾卫林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那我该怎么做？”付平皱眉问道，自从上次他的人出城之后，大部分的人哗变叛逃之后，日本人对他们十分的警惕，根本不给他们行动的机会。 “司令，这就不是我的事情了。”顾卫林拍了拍皮箱，拿多少钱做多少事儿，这些钱只能让顾卫林开动脑细胞，瞎扯出这些来。 付平瞥了一眼顾卫林，暗道这小子真是贪得无厌，竟然还敢坐地起价。 “顾处长，只要你能给皇协军的兄弟们指条明路，那我们便欠你一个人情，你顾处长往后有事，那就是我付平的事情”付平铿锵有力的说道。 顾卫林总觉得付平这话说的不自信，在江城，只要有日本人在，付平难道还能率领皇协军和他起义？ 当然，顾卫林也想和付平扯上这么一点关系，钱反正已经到手了，在让别人欠个人情，也是好事儿。 “付司令，难道你忘了皇军曾经在谁手上吃过大亏。” “军统？地下党？”付平疑惑道。 顾卫林摇头，表示都不是。 “那是？” “常余”顾卫林憋了半天，嘴里蹦出两个字来。 “常余？水匪？你让我去围剿水匪？”付平以为顾卫林在开玩笑，他皇协军的人在陆地上放放枪还行，去江里去围剿水匪，那简直是送死。 付平直接否定了顾卫林的建议，顾卫林出的是馊主意。 “那要不然司令去城外剿灭武工队，或者去找国党的军队，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顾卫林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反正注意他是出了，采不采纳是付平的事情。 再想顾卫林说的后两者，付平更加的忌惮，就凭着他手下这帮人还想去围剿武工队？ 不是说不能，而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日本人到现在都没将江城的武工队消灭干净，他怎么可能。 “司令，你看你总得选一个要不然就进山剿灭土匪。”顾卫林又说道。 谁知付平大手一摆，表示更加不可能，江城周边的山里那是人去的嘛？ 谁知道他们一进山，山里的八路会不会出来缴他们一波装备，到时候日本人怪罪下来，他们更吃不了兜着走。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顾卫林都替付平着急。 但这件事和顾卫林已经没关系了。 钱到位，什么都好说，至于查账的事情，还得让钟杰再查两天，不然就这么草草的结束，别人又得说闲话了。 “算了，看来真的只有去剿水匪这条路了。”付平叹气道。 “司令，看在你这么痛快的份上，我在送你一句话，一旦到了江上，这子弹往哪里打，打中的尸体在什么地方，谁能说的清楚呢，到时候声势闹的大一些，让日本人看到成效，还不是你付司令的功劳？”顾卫林笑道。 付平精明的很，他只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一直出不来，现在一听顾卫林这么话，他顿时明白过来。 顾卫林的话只不过是建议，只不过是为了打消日本人的怀疑，说到底，到时候怎么操作，还是得他们自己人来。 “没想到顾处长有这等锦囊妙计”付平坏笑着称赞道。 “司令，出的我口，入的你耳，今日顾某什么都没说，该查你皇协军的账，那是一查到底。” 顾卫林拎起皮箱，一脸严肃的说道，付平盯着顾卫林，差点以为顾卫林又翻脸了，只不过细细一想，心中才暗道顾卫林真不愧如传说之中的那般不要脸。 走出大厅之中，只见曹建川和钟杰在低声的说着什么，今晚已经送了不少“血汗钱”给顾卫林，也不在意给钟杰给送一点。 乃至于今晚所有参加晚宴的，检查科在皇协军军部查账的所有工作成员，人人有份。 一句话，就是这么阔气。 见付平客客气气的将顾卫林送出来，曹建川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顾卫林是板着脸的，付平发自内心的笑在曹建川看来也有些牵强。 难道事情没谈拢？ 顾卫林的胃口好大，送了这么多，竟然还不满足。 直到顾卫林上车离去，曹建川才低声问道：“司令，怎么说” 付平笑着示意曹建川将门关上，才仔细与曹建川合计刚才顾卫林给他说的办法。 别看顾卫林平时在公众场合将自己标榜的多么“清廉”，多么将日本人的事情放在首位。 经过今晚这么一番接触，付平才明白顾卫林是什么人。 说到底，顾卫林和他们是一丘之貉。 当然，这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顾卫林正因为是明白这一点，才敢在付平面前这么说，他相信付平不是傻子，不也敢将这些话说出去。 就算说出去，顾卫林死不承认，说付平往他身上泼脏水，谁又能分得清呢。 帮助付平转移日本人的视线，其实对顾卫林也有好处，姜文青已经数次让他逼一逼长江上的这些水匪，好让他们彻底倒戈到姜文青他们这边。 借助皇协军的手去逼他们，顾卫林早有这个打算。 况且吉高志曾经因为水匪的事情扬言要彻底清剿他们，顾卫林相信，一旦付平向小野五郎汇报这个计划，宪兵司令部一定会同意的。 日本人喜欢看中国人和中国人斗 第四百八十章 各人的目的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八十章各人的目的“处座，皇协军这边我们接下来怎么查？”钟杰开车送顾卫林回去，问道。 “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但结果可以没有。”顾卫林靠在后座，闭着眼睛说道。 钟杰领悟顾卫林的意思，这说明今晚付平与顾卫林谈的十分成功。 钟杰很想知道皇协军给了顾卫林多少钱，光看那一皮箱，恐怕就不少。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罢了，这些天他拿的也不少，跟在顾卫林后面一定要懂得分寸和知足，否则极有可能被顾卫林淘汰。 钟杰时刻告诫自己，这是他能取得顾卫林信任的法宝。 顾卫林一早就被电话吵醒，侯大光的动作有些快，快到顾卫林不敢相信，前天才说好的比赛，今天就要开始，侯大光是多么盼着他们早一点去江心洲？ 顾卫林到码头的时候，碰到了吴自荣，吴自荣竟然比他来的还早。 “老吴，你深更半夜起床的？”顾卫林瞧着吴自荣问道。 “你还不知道我？” 吴自荣话毕，顾卫林笑了起来，他说的不错，顾卫林的确知道吴自荣这么早在这里等着绝对不是没有原因。 要说让吴自荣最为上心的莫过于现在让贺旭峰调到情报处。 “还担心呢？老孙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顾卫林打趣道。 “清楚归清楚，只是这件事情不是非同寻常嘛！”吴自荣苦笑道。 “给你透个信，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定了。”顾卫林笑道。 吴自荣瞧着顾卫林，觉得有些不真切，但顾卫林的话让他听着又很舒服，若是真的能成，在刘建设那里，他也能交差。 两辆车几乎是同时达到码头，孙金诚从车上下来，吴自荣就笑着走过去。 顾卫林则是看到另一辆车上下来的黄炳生。 “黄秘书？这是公干？”顾卫林笑着问道，他不清楚为什么这巧黄炳生也出现在这里。 “哈哈哈，看来老侯没和你们说啊” 不止顾卫林疑惑的看着他，孙金诚和吴自荣亦是如此。 侯大光之特地邀请黄炳生一起去江心洲放松的，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主要原因是侯大光并不确定黄炳生一定会去。 “老侯还瞒着我们，想给我们惊喜啊！”顾卫林巧妙的化解尴尬，并请黄炳生第一个登船，他最后一个上去，随后一行人向江心洲而去。 顾卫林特意将与孙金诚接触的机会留给吴自荣，而他则是陪着黄炳生。 作为刘建设的秘书，可能等级职位上黄炳生比不上他们三人，在论其重要性，黄炳生不输于任何人。 与日本人重视政保局的工作不同，在政保局之中工作的人虽然“威风”，但更羡慕在市政府工作。 “黄秘书说笑了，刘市长看的上我那是我的荣幸。”顾卫林听着黄炳生的话谦虚的笑道。 “听说顾处长最近查皇协军？”黄炳生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件事情不是秘密，江城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大家很多时候都将事情放在心里罢了。 “确有此事，黄秘书有什么要交代的？”顾卫林看着江浪，回头笑道。 黄炳生当即摆摆手，他本来是不想来的，但将事情向刘建设汇报之后，刘建设让他一定要参加，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顾卫林。 顾卫林若仅仅是政保局一名处长，那刘建设用不着花这么多心思。 最主要还是顾卫林兼任经济检查科的科长，经济检查科可是日本人的小金库。 刘建设曾经听说过小野五郎有意换一位科长，但这件事传着传着就没有结果了，主要是因为顾卫林对经济检查科的掌控和吉高志不愿意放手的原因。 倒不是说刘建设有多么的忌惮经济检查科，他完全相信不论经济检查科的人怎么查，也不会查出他的一丁点问道。 只是防患于未然，日本人反复无常，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捅他一刀，未雨绸缪是他淫浸官场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顾处长说笑了，交代不敢，只是想问问什么时候查市政府。”黄炳生盯着顾卫林，想看清楚顾卫林的反应，如他所料，顾卫林有些吃惊。 顾卫林诧异的看着黄炳生，他没有想到黄炳生竟然已经知道经济检查科的打算，还是说有人向他泄露了这件事情。 随即，心中又否定这种想法。 因为，这个打算只有他和吉高志知道，他相信吉高志是不会和黄炳生有什么交集的。 所以，只能是黄炳生、或者说刘建设猜出来的才更加的贴切。 “哈哈哈，市政府用不着查，前面已经查过了。”顾卫林如此说道，不管黄炳生信不信，反正他信了。 “黄秘书，不要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咱们是一家人，魏局长和市政府关系那么好，我们又是同为皇军效力，没什么好担心的。” 顾卫林有意无意的随嘴说着，但黄炳生可警惕的看了一眼顾卫林，见顾卫林好像并不是有意之说，他只好附和着顾卫林的话，但对顾卫林是如何知道魏东仁暗中与刘建设建立关系的，他还是好奇。 说这话，船便到了江心洲，侯大光早就在岸边迎接众人，江心洲好久没这么热闹过。 监狱之内，狱警选拔好的各类运动人员都准备妥当，等到他们到了之后，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顾卫林站在城楼之中，看着监狱防备森严的一角，大致清楚，那恐怕就是马思鸣在江心洲监狱的审讯室。 顾卫林猜得不错，这的确是马思鸣的审讯室，此时正是审讯室行动人员高度警惕，孙善义亲自守在门口，根本不给任何人接近审讯室的机会。 顾卫林要想弄清楚许正刚在不在审讯室之中只能另想它法，这也是他到江心洲来的目的。 “好” 吴自荣高兴的喝彩道，指着下面的领先的“运动员”的喊道，并与侯大光评头论足。 顾卫林回头看着开心的几人，人人脸上都洋溢这笑容，这说明侯大光的工作做的很到位，只是不知道侯大光这般表现，那个始终守在审讯室的孙善义会如何向马思鸣汇报。 顾卫林一想到自己的目的，看着几人，又想到今日登上江心洲的，站在此处的人，哪个是没有目的呢？ 第四百八十一章 印证了想法 似乎看这些“下等人”比赛很有趣，孙金诚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在其中，顾卫林懒得去管，他也不太喜欢这所谓的比赛，完全是为了取乐而取乐。 “好，追上去” “老孙，你看我说这光头可以吧。”侯大光指指点点，兴奋的说道。 孙金诚保持微笑看着比赛，他起初倒是没有想到最后是这光头赢了。 顾卫林不得已瞥了一眼圈内的比赛，并没有侯大光说的那般精彩。 这边的喝彩声似乎吸引了角落里行动处的特务，各个伸长了脖子，很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 其实并没有什么，但凑热闹的心却不少。 “老侯，怎么不请行动处的也乐呵乐呵？”顾卫林朝着行动处在监狱开辟出来的审讯室努努嘴，问道。 侯大光瞪了顾卫林一眼，顾卫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侯，不是我说你，借力也要接到刀刃上，你这里闹得在热闹，他也只能看热闹，要让人家参与进来，这样才能让人家切身出地的感觉一下嘛。”顾卫林拍了拍侯大光的肩膀，低声叮嘱道。 侯大光看了一眼气氛不错的现场，便让人去叫行动处一行人，并朝着顾卫林抱拳致谢。 顾卫林摇摇头，始终一副笑脸，但心中却对侯大光的打算抱有迟疑的态度。 侯大光的行为通俗的说就是就是想要自证，但证明给马思鸣看又有什么用呢？ 只能说是侯大光自己给自己壮胆罢了。 不一会儿，孙善义便独自到来，本来他是想带两个人过来的，只是一想到马思鸣的叮嘱，他就不敢擅自做主。 出了黄炳生之外，其余的人孙善义都认识，扫了一眼站在墙边继续看比赛的侯大光，孙善义不得不说这个平时看起来不想不显水的江心洲监狱长竟然和孙金诚、吴自荣关系这么好。 在侯大光的介绍之下，孙善义才恍然大悟，原来让侯大光一直陪同的年轻人是市长的秘书。 “卫林呢？”侯大光四处打量着，要给孙善义介绍顾卫林。 “这小子去茅房了” 顾卫林的确是趁着孙善义上来的功夫下了城楼，要去茅房。 当然，这不是顾卫林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角落里的审讯室。 顾卫林在楼上仔细观察过，不管他从什么地方过去，只要站在楼上一瞧，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顾卫林就势必要等一个大家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的时候在趁着这个时间空档过去。 只是，当顾卫林进入茅房之后，却发现有些东西根本就是得来不费工夫。 “你小子，介绍到你的时候你你不见了”侯大光拉着顾卫林向孙善义笑道。 其实顾卫林根本就没有将孙善义放在眼里，整个活动之中也只有侯大光在不断的游走于几人之间。 孙金诚、吴自荣包括黄炳生都没有将孙善义放在眼中，在他们看来孙善义只是行动处的一个科长，和他们相比档次有些差。 这和当初顾卫林只是经济检查科科长的时候不同，他们当初也上过江心洲，但三人都十分的热情。 主要是因为负责的方面不同。 侯大光不是忌惮孙善义，而是忌惮马思鸣，向借此机会让孙善义给马思鸣传话，不要在他江心洲胡作非为。 “孙队长？久闻大名啊！”顾卫林笑着道。 孙善义不敢在顾卫林面前放肆，他甚至不害怕孙孙金诚和吴自荣，但顾卫林他不得不重视。 “不敢不敢，顾处长的大名我是经常听说，马处长竟然教导我们行动处的兄弟要向顾处长学习。”孙善义笑道。 “学我？” “是啊，马处长说顾处长义薄云天，浑身是胆，敢为人先” 顾卫林摆摆手，示意孙善义别说下去，再说下去他都要吐了。 “孙队长，有些报纸可不是这么说我的。”顾卫林半笑着说道，盯着孙善义，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那是他们不了解顾处长，凭空杜撰的。”孙善义干脆来笑道。 股卫林笑了笑，看了一眼侯大光，他可是给足了侯大光面子，并不像其他三人，或是点头，或是轻哼。 “对了，我记得朱明当初好像一直跟着你吧？”顾卫林转过身子问道。 尴尬的孙善义赶紧回答是的，于是又和顾卫林详细介绍朱明的过去。 点点头，顾卫林并不否认孙善义的话，但还是补充道：“老朱身上少了一些行动处的杀伐之气，倒是和老孙情报处的兄弟差不多。”顾卫林笑着说道。 “卫林，话可不能怎么说？怎么？当着行动处人的面贬低我情报处的兄弟？”孙金诚坐直了身子问道，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孙善义。 孙善义有些应付不来，饶是他久在政保局，算是老人，但与这些处长“对奏”，还是有些赶不上节奏，心有余而力不足。 笑着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顾卫林给在座的发了一圈烟，同样扔了一根给孙善义。 “孙队长，站着干嘛？坐下聊聊，全当是代替你们马处长和我们聊聊，马处长日理万机，都邀请不到啊。”顾卫林感叹道。 孙金诚白了一眼顾卫林，这小子说话有时候阴柔的很，但他又很乐意看到顾卫林和行动处过不去，这才是他的好兄弟。 吹牛批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黄炳生不可能在这里逗留一天，差不多十一点，就由侯大光送着先一步离去，临走之前，特意和顾卫林又交流了几句。 看了一眼站在墙边看其他比赛的孙善义，孙金诚低声的问道：“你说市政府这是什么意思？” 吴自荣笑道：“看皇协军被查，他们来探探口风，早作准备啊，还别说，连我都受到提醒，要准备接受调查，说不定卫林的暗查组已经在暗查我们警察局了。” 孙金诚眉头一挑，有些不悦，他可没听顾卫林详细说过这件事儿，当初他问过顾卫林查皇协军的事情，可顾卫林从没说过还要查其他部门。 还有一层不悦的是情报处竟然对这件事情毫无反应，顾卫林竟然能瞒过情报处的眼线。 突然，孙金诚觉得事情恐怕比吴自荣说的要复杂。 第四百八十二章 效率 顾卫林其实很想和黄炳生一起离去，他要及时将消息传出去，但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沉下心，留下来。 “你们两个窃窃私语，聊什么呢？”顾卫林径直坐下来，见孙金诚和吴自荣在“咬耳朵”便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今天黄秘书来做什么。”孙金诚看了一眼顾卫林笑道，他并不直接问顾卫林为的是什么事情，想让顾卫林主动说出来。 顾卫林明白孙金诚的小心思，但他偏偏装傻，他不用求着谁。 要说政保局之中谁最不用求人，那就是顾卫林。 “卫林，是不是和市政府担心他查他啊？”吴自荣笑道。 “老吴，你瞎说什么呢，没影子的事情。”顾卫林笑道，但心中却暗暗记住，回去之后要叮嘱钟杰将事情再做的隐秘一些。 孙金诚反复观察着顾卫林，他总觉得顾卫林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直到下午接近三点，几人才慢慢悠悠的离开。 记得前两次一行人聚会总是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催回去，这一次却是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们。 回到江城城内之后，顾卫林并没有和孙金诚、吴自荣一起离开，而是留在了码头。 在码头逗留了一段时间，他才离开，离开码头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多了一条尾巴在跟在他。 好在顾卫林直接回家，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举动，才让尾巴暂时打消了念头。 半夜，顾卫林悄悄离开家中，来到杂货铺。 “你今天去江心洲查清楚了？”贾克木问道。 顾卫林嘿嘿一笑，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贾克木，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听到的结果告诉贾克木，贾克木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其实顾卫林在江心洲的时候，本打算去审讯室查看一眼，但在进入茅房之后，他便听到行动处两个人在谈论这件事。 其中一人说这里并没有关押人，为什么将他们限制的这么死，令人则让对方不要谈论这件事，毕竟是马思鸣交代的，只能执行。 顾卫林听了一笑会，大致意思就是许正刚根本不在江心洲。 猛地，顾卫林想起当初马思鸣说将人送到江心洲的时候根本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当初顾卫林就觉得乖乖的，因为被拖着人的好像不像许正刚。 这么一想，顾卫林就知道马思鸣狸猫换太子，根本没有将许正刚押送到江心洲。 当初马思鸣故意摆下迷魂阵，将消息放出来，说是要送许正刚去江心洲来吸引组织上的注意，若是当天真的有人半路行动，马思鸣敢将许正刚放在车里？ 所以，一切都是一个幌子。 为的就是吸引江城的同志，为的就是将江城的同志一网打尽。 一想到这里，顾卫林就不寒而栗。 政保局的之中的斗争以及没个人的心中所想，都十分的可怕。 就连看似和他站在一条战线的孙金诚，似乎最近对他都带着审视。 顾卫林绝对不愿意看到同志叛变、牺牲，也不想自己暴露。 若是真的有一天发生了不可控的事情，他该怎么选择？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其实，刚刚和贾克木汇报的事情，顾卫林在江心洲的时候就想通了。 “这么说许正刚已经叛变了？” “老贾同志，我并不能确定，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或许许正刚同志有难隐之言，又或许这只是马思鸣的策略。”顾卫林沉声说道，本来他应该能确定的，但深思之后，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一些值得推敲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做好准备，最近你在政保局之中行动要十分的小心。”贾克木叮嘱道。 顾卫林点头表示知道，并向贾克木汇报了皇协军的一些情况，将吉高志让他查斧手的事情也告诉了贾克木。 “千万要小心，虽然我对军统没好感，但老梅没有牺牲的时候经常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抗日力量，你要保护好这位英雄，至于江城的这些部门，你可以查个底朝天，将这碗水彻底搅浑”贾克木笑道。 顾卫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终于知道贾克木当初为什么对他很冷淡，原来是因为他军统的身份，至于他所说的搅浑这潭水，顾卫林早有想法。 “老贾，风筝小组目前只有我们两人？”顾卫林试探着问道，加入风筝小组的日子不短，他对风筝小组了解的还不够清楚。 于是，贾克木向顾卫林介绍起风筝小组的由来，最后不得不瞒着顾卫林还有一人。 “这么说我们和地委的同志，以及城外来燕山独立团的同志不是一条线上的？” “是的，我们分属不同的上级，但归根结底都归党领导，所以我们是同志，是一家人。”贾克木坚定不移的说道。 顾卫林郑重的点头赞同贾克木的说法。 顾卫林这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孙金诚一大早电话就打到顾卫林家中，顾卫林只好匆匆驱车赶往政保局。 放出去的记者效率很快，几篇关于江城的报道，闹得沸沸扬扬，股卫林不知道管四平是怎么绕着弯将这些东西寄出去，并且联系上这些记者的，反正影响很大。 不仅孙金诚受到消息之后急的不行，就连日本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看到那些惨死在审讯室之中的人，包括医学院被镇压的情况也一并说的清清楚楚。 吉高志将保证扔在几人面前，孙金诚低着头不敢说话，顾卫林心中高兴，但表面十分的严肃，马思鸣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这件事本来应该去负责，但孙金诚抢去了，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怎么解释？” “你们说说看，怎么解释？” 吉高志咆哮道。 上海、南京方面都给他来电话和电报，让他解释这件事情，尤其是南京方面，再次在电话之中提到让吉高志退出政保局，承诺由中国人指导政保局的工作。 小泉纯一郎在电话之中十分震怒。 小野五郎同样没给吉高志好脸色。 当然，板子不能打在吉高志一人身上，市政府同样不能免责。 谢云庭、黄炳生给顾卫林和孙金诚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都无人接听，他们大概也能想到，二人此时应该在接受吉高志的教训。 第四百八十三章的副局长 孙金诚用余光扫了一眼顾卫林，然后又扫了一眼马思鸣，他知道这件事他必须做出解释，否则平息不了吉高志的怒火。 首先即是承认自己的错误，孙金诚言辞恳切，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拿给吉高志看，以证明他的忠心，但吉高志不需要，他只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吉高志同样清楚当初孙金诚向他汇报过关于这几个记者的事情，因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决定放走的。 这才放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活脱脱的在打吉高志的脸。 “城中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 在孙金诚哑口无言的时候，马思鸣严肃的说道。 “否则还有其他的解释么？”吉高志瞪了马思鸣一眼，他觉得马思鸣说的简直是废话，这种话需要他来重复？ “我需要知道准确的人，而不是所谓的推论。”吉高志要求道。 “这个”马思鸣沉默不语，他也没有线索，这几天他一直在忙活其他的事情，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要不是吉高志命令他过来，他是不会过来的。 孙金诚赶紧趁着机会又向吉高志解释了几句，尽量说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 只是一想到他心中的怀疑，孙金诚就有些犹豫。 “怎么？总是往卫林这边瞧什么？”吉高志问道。 孙金诚赶紧回答没什么，到底是没有向吉高志说出他的心中曾经的怀疑。 “卫林，你说说这件事情怎么办？” 吉高志没有问顾卫林这件事情怎么发生的，没有追责，而是询问解决的方法。 马思鸣看了一眼顾卫林，到底是吉高志的心腹，待遇就是不同。 顾卫林心中暗叹一声，到底是问到了他，这件事情他还真不好说，只能装傻充愣。 “局座，这件事情应该您来拿主意，我实在是不好说，我到现在还没理清楚这件事儿怎么回事呢。” 看着顾卫林说的无辜的样子，吉高志脸一塌下来，盯着顾卫林，看的顾卫林心里发毛，他不知道吉高志心中在想什么。 “马处长，你觉得呢？”吉高志盯了一会儿，又转向马思鸣，冲着马思鸣问道。 “局座，我行动处从来没有过报纸上所说的滥杀抗日分子和镇压学生，一切都是谣传。” “哼，你以为这样别人会相信？”吉高志反问道。 “局座，别人相不相信不要紧，关键是我们自己要相信，我们必须这么解释。”马思鸣毫不避讳的说道，必须正面回答，否则上海和南京方面不会就此罢休。 绕过办公桌，坐在靠椅上，吉高志左思右想，又看看顾卫林，他突然觉得站在他眼前的三人好像在这这件事情上都显得有些犹豫？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不愿意开口？ 是自己逼得太紧了？ 不是，肯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刚才马思鸣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么处理显得江城政保局，显得他吉高志一点水平都没有。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先善后” 叹了口气，吉高志缓缓的说道，这件事情说到底要解决，就算再差，也要拿出一个方案来。 “这段时间各个码头、出城口都需要严加盘查，我怕会有一些记者来偷偷暗访，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只准进，不准出。” 吉高志的话让三人心中一愣，吉高志这是要在江城内搞清扫？ “第二，凡是和这些记者接触过的人都需要仔细审查，哪怕已经查了一遍的，也要再查一遍，甚至两遍，干不干净，就看禁不禁得住一遍一遍的清查。” 孙金诚点点头，这件事情吉高志很显然就是让他来办，他看了一眼顾卫林，心中已经将顾卫林列为第一个要查的人，只有顾卫林干净、没问题，他才能放心去查其他人。 “第三，局里不允许任何谈论这件事情，尤其是对外人说起” 三人异口同声称是，没有人敢有异议。 “至于刚才问的处理方法，对外就像马处长说的这样，咱们绝不承认。”吉高志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这边刚说完，桌上的电话就响起来。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总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 吉高志扫了一眼三人，并没有让三人离开，而是直接抓起电话，放在耳边。 三人并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见吉高志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可以清楚的看见，自从拿起电话开始后，吉高志就没说话，直到最后说了一句明白了。 “局座，发生什么了？”顾卫林赶紧问道，他问出了马思鸣和孙金诚心中想问的话。 吉高志抬头看着三人，再次扫了一眼他们，缓缓的说道 与此同时，魏东仁办公室的电话同样响起，接到电话听到声音，魏东仁就立即站起身子，说话的声音都调整了几分。 “我明白” “我知道” “请徐翻译转告小野司令，我完全拥护，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魏东仁竟然隐隐有些兴奋。 放下电话，魏东仁在办公室之中来回踱步，他知道吉高志应该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他在想吉高志现在的表情，也在想吉高志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这么说，总部对江城的发展很不满意？” 孙金诚和马思鸣很知趣，他们都是各自有队伍的人，有些事情在吉高志这里虽然听说了，但他们不能急于发表看法，也不能多说这么。 吉高志看了一眼孙金诚和马思鸣，二人是眼观鼻鼻观口，没有想要问什么兴趣。 顾卫林到底是吉高志提拔起来的人，是他的心腹，吉高志从顾卫林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担心。 吉高志点点头，叹气道：“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上海那头压不住，南京这边旧事重提，我身上的压力很大，江城的情况摆在这里，就算来新人，有些事情搞不定。” 听吉高志如此说，顾卫林看了一眼孙金诚和马思鸣，又向吉高志说道：“那也不能直接空降一名副局长啊？江城的情况很复杂，宁愿从江城本土提拔，也比外来的好啊。” 顾卫林这话一说出口，吉高志原本耷拉的眼皮一下子有了精神 第四百八十四章 难舍的机会 顾卫林的话不无道理，甚至可以说是目前最为稳妥的方法。 政保局现在是多事之秋，从外面调来一个副局长，试图冲击政保局之中的诸多规则，打破现在有的格局，甚至想要为由中国人来接替局长的位置做铺垫，这都是吉高志不能接受的。 他从田木信一离开之后，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彻底掌控政保局，从而将江城的抗日分子彻底的清扫干净，但现在他有一种错觉，他发现自己离原本的目标越来越远。 目光从顾卫林的脸上刮过，顾卫林的话让他有了想法，趁着还没有决定由谁来任这个副局长，吉高志想要运作一番。 “这件事情或许没有说的这么严重，但也不会比我们想象的要轻松，我认为目前政保局不需要在设立一名副局长，就算是设立，最好也要从咱们局内，或者江城来挑选” 吉高志沉思良久，缓缓的说道。 “你们怎么看？”吉高志又问道。 孙金诚不想先开口，瞥了一眼马思鸣，马思鸣也没动静，再将目光看向顾卫林，但是顾卫林并不理会孙金诚。 “怎么？都没什么要说的？”吉高志沉下脸，不悦的问，他其实更想听听孙金诚和马思鸣怎么看待这件事儿。 “局座”顾卫林十分勉强的低声道，但随即被吉高志打断。 顾卫林知道，吉高志想要听什么，但孙金诚和马思鸣谁也不肯先说，他也无能为力，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冷场，让吉高志为难吧。 “我说老孙老马，平时你们话那么多，怎么现在没话了？”顾卫林侧头看向孙金诚和马思鸣问道。 马思鸣倒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但孙金诚却觉得顾卫林这话问的十分搅局。 “马处长，你先说说” 有了顾卫林刚才铺垫的话，吉高志不再等待，而是直接了当的问。 “局座，依我看咱们局的确没必要再设立一位副局长，有局座和魏局长我看足矣。”马思鸣说道。 马思鸣的话算是承接了吉高志刚才的话，并且比吉高志的话更为决断，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再来一个副局长。 顾卫林听着马思鸣的话，看着马思鸣的表情，觉得的特别不真实，马思鸣心里怎么想的顾卫林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说起这个，不禁又要提起政保局的往事。 田木信一当局长的时候，魏东仁负责常务，那个时候马思鸣就积极的暗中运作，打通关节，想要在魏东仁正式担任局长的时候，更进一步。 这件事情政保局内部无人不清楚，只是后来随着吉高志的调任才作罢，紧接着吉高志在政保局之中实施了一系列的措施，罢闲了魏东仁，让他们对职位的事情噤若寒蝉，基本不再提起，尤其是马思鸣咨询过老领导之后。 “局座，咱们局最近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若是真的调来以为副局长，势必要调整局里的工作，可能要打乱现在的部署，很多事情又会因为增加、调整人手而变得凌厉，让抗日分子有机可乘。 局座应当要记得黄雀尚且没有查出来，不仅仅是黄雀，还有很多的潜伏分子存在于暗处，他们恨不得我们马上乱起来，这样他们就能浑水摸鱼。” 马思鸣言辞恳切，对于他的话吉高志是认同，不仅吉高志认同，顾卫林和孙金诚也必须要承认马思鸣说的十分有道理。 吉高志看了一眼孙金诚，刚才马思鸣所提到的潜伏人员黄雀到现在还没查到头绪，他并不责怪孙金诚，若是这么容易就查出来，那能作为抗日分子的重要潜伏者么？ 想到这里，吉高志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知道吉高志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情他是真的没有办法，除了知道斧手这两个字，他别无他知。 “马处长说的不错，很符合我们局现在的局势，内忧外患，才刚刚稳定下来，若是因为人事变动而带来一些变故，那宁愿不变动。 马处长还有其他的想法吗？比如自身方面？”吉高志笑着问道。 顾卫林突然觉得这是吉高志再给马思鸣挖坑，若是马思鸣跳下去，那可能一辈子都别爬上来。 见马思鸣摇摇头，顾卫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说出什么令人意外的话。 马思鸣不傻，他自然能听出吉高志的弦外之音，但他就是不接话茬，只要自己不说出来，哪怕吉高志再怎么猜测，那也只是猜测。 “孙处长怎么看？” 既然马思鸣已经说过，那孙金诚自然逃脱不了。 “孙处长，不用犹豫，大胆的说，此刻站在这里的都是我十分的信任的人，孙处长不必有什么忌讳。”吉高志鼓励道。 孙金诚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他才不相信吉高志的话，站在办公室之中的人那个不是人精，能在这里乱话说？ “局座说笑了，我自是没有什么顾忌，只是这件事关系甚大，可能远远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正如马处长所言，我们不需要在设立一名副局长，但南京方面和上海方面会怎么想？”孙金诚斩钉截铁的问道。 吉高志点点头，孙金诚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于是他示意孙金诚继续往下说。 “且不说他们怎么评判我们江城的成绩，他们想要安排一个人到江城任职，我们却推三阻四，拒不接受外调的人来，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在对抗总部？难道江城就这么的油盐不进？” 顿了顿，孙金诚见吉高志并没不悦，继续说道：“往小了说是这样，往大了说，会让人觉得咱们江城站特殊，本来我们就有些特殊，若是再特立独行，岂不是遭人口舌？” “难道我们就要接受南京或上海方面安排人过来？”顾卫林反问道，他问出了吉高志心中想问的话，同时也给了孙金诚一个助攻，若是吉高志端着，不去问，那孙金诚后面的话不好说。 孙金诚摇摇头，他这么说并不是这个意思，前面的话都只是铺垫罢了。 吉高志盯着孙金诚，他希望孙金诚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第四百八十五章 和黄雀有关 孙金诚不负众望，终究是说出了符合吉高志心中所想的话，刚才他所言只不过是忧患而已，并不能算作一种态度，反倒是后面的话让吉高志想清楚该怎么向小野五郎交代。 相比于吉高志极力阻止这件事情来说，魏东仁则是再想怎样争取权利最大化。 “这么说这件事情已成定局？” 乔四搓着手，兴奋的看着魏东仁问道，入伏之后，江城更加的热，乔四的脖子上泌出的汗珠浸湿了短袖。 刚才魏东仁给他的消息太过于突然，他怎么也想不到日本人竟然要再给江城政保局配备一名副局长，虽然尚未得到调令，也没有明确的说法，但这股风却是吹起来了，这说明日本人对吉高志在江城政保局的工作不满，哪怕吉高志也是日本人。 魏东仁点点头，笑道：“十拿九稳，等分化了吉高志的权利，到时候局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你最近在后勤处好好蛰伏着，顾卫林这小子既然晾着你，那你就暗中行动，总有受不了诱惑的。” 乔四点点头，魏东仁说的不错，上次魏东仁就教过他，并且他已经将行动起来，在后勤处发展了好几个人。 虽然这些人并没有多大的权利，但好歹是能用的人手。 “朱明在运行科怎么样？”魏东仁关心道。 乔四叹了口气，喃喃道：“淡出个鸟，天天在办公室打牌，像养老似的。” 魏东仁沉吟许久，说道：“你要把他盯紧，是咱们的人，都不能冷落了。” 乔四点头表示知道，又说道：“局座将顾卫林、孙金诚和马思鸣叫进去这么长时间，在商量什么？” 魏东仁心中猜测大致也是为了这件事，但也可能不是，或许小野五郎并没有将事情告诉吉高志呢。 毕竟两人关系并不是很融洽。 “外国记者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现在看来当初没有让你接手是明智之选。”魏东仁随嘴说道，好似当初他没有责怪乔四，没有看不上乔四一般。 “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也不用说了，有什么要说的，我会找你们，各自把手头的事情干好，记者事情就按照前面说的章程走，有些什么突发的事情再来汇报，关于要来副局长这件事儿，先不要对外说”吉高志扫了一眼站的笔直的三人说道，三人立马应承，绝不敢不听吉高志的话。 “行了，马处长和孙金诚可以先离开了，卫林留一下。”吉高志这是有话要和顾卫林单独谈，马思鸣面无表情的离开，孙金诚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卫林，随后也离去。 “怎么？还想从孙处长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吉高志的手敲击这办公桌，咚咚作响，将顾卫林的思绪拉回来。 顾卫林脸一红，他本就没这么想，只是单纯的看了看而已。 “好了，我开玩笑的，不要这么严肃”吉高志又摆摆手道。 “将你留下了是想问你心里对孙金诚和马思鸣怎么看？刚才他们吞吞吐吐，显然对这件事情没能说个透彻，你觉得他们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吉高志问道。 “局座，这” “别吞吞吐吐，就我们二人，没什么不好说的。”吉高志笑道。 顾卫林实在不愿意说这些东西，但在吉高志面前又非说不可，这其中牵扯到的东西很多，顾卫林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只好含糊其辞。 “还是不够清楚，他们皆有向上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成功，若是此次南京和上海方面揪着不放，我倒是想从他们二人之中推出一人来应对。”吉高志严肃的说道。 “这这恐怕不妥。”顾卫林想了想说道，他不是有意反对吉高志，若是吉高志真这么做了，恐怕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为什么？” “失去平衡。” 吉高志看着顾卫林，仅是四个字，他便明白顾卫林的意思。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卫林说的不错，目前政保局是平衡的，就算有小动作，也无伤大雅，一旦失去平衡，那他将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牢牢的控制政保局，这与重新派来一个副局长有什么差别？ 吉高志需要再想想这其中的事情该怎么运作。 “你最近出了查斧手的事情，还要盯着他们两个，甚至还要盯着魏东仁”吉高志叮嘱道，因为这件事情他极其缺乏安全感，生怕什么时候就下令将他从政保局调走，尤其是南京方面一直在说应当将政保局交由中国人来管理。 顾卫林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之后，亲自打电话将孙金诚交代办公室。 孙金诚很疑惑，去而复返的感觉让他察觉到吉高志要和他说的事情绝不简单。 孙金诚怎么也没想到吉高志竟然是询问记者的事情，吉高志问的很细，至于他为什么重新叫会孙金诚，完全是看出了当时孙金诚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猜到孙金诚有什么不好明说的地方，这才叫回了他。 孙金诚只好将自己所有的疑惑都向吉高志坦白，当然关于顾卫林这一段，他故意粉饰了一番，并没有先前想的那么深，也没有说他怀疑顾卫林，说顾卫林最有可能，只是说每个人都有可能。 “这些人都要查清楚，暗查，一旦有一丝的联系，可以抓捕。”吉高志放下孙金诚递过来的名单，沉思之后叮嘱道。 孙金诚郑重的点头，吉高志这样交代他，说明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的地步，否则吉高志不会允许孙金诚只要查到一丝联系就可以抓捕，毕竟涉及的人绝不是那么普通。 “这些人之中有没有可能和黄雀有关系的？”吉高志拿起名单，又放下，扫过上面所有人的名字，突然冲着孙金诚问道。 孙金诚一愣，惊愕的看着吉高志，他没有想到吉高志会突然问这个。 “实话实说”吉高志似乎看出了孙金诚的不安，于是又说道。 “都有可能，不仅他们可能，局里的人都有可能，包括我。”孙金诚答道。 吉高志摇摇头，似乎不满意孙金诚的回答 第四百八十六章 优柔寡断 孙金诚知道自己的回答吉高志不可能满意，但他能怎么说？ 难道要说顾卫林有问题？ “就这份名单之中，你觉得哪些人最有可能。” 吉高志将放下的名单再次拿起，在手中挥了挥问道。 同时，他盯着孙金诚，似乎孙金诚必须要说出一个答案来，否则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孙金诚。 孙金诚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前三人皆有可能。” 吉高志看着名单上的前三人，无奈的又放下。 孙金诚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等着吉高志的决断，既然吉高志要他说，他已经说了，就看吉高志怎么往下说了。 吉高志自然看的清名单上的前三人是谁，只是孙金诚刚才说的这么直接，吉高志怀疑孙金诚是不是已经对他们有什么措施了。 “查这三个人查清楚，查明白。”吉高志叮嘱道，不管是谁，只要和抗日分子有关系，吉高志都不会放过，哪怕是他最为信任的顾卫林。 当然，顾卫林恰巧位列名单前三。 其他两人分别是魏东仁和马思鸣。 走出吉高志的办公室，孙金诚的心跳突然降了下来，刚才在办公室之中，尤其是吉高志让他严查的时候，他的心跳飞速。 孙金诚岂能不明白吉高志的话里的意思，只是黄雀真的是这么好查的么？ 顾卫林、魏东仁和马思鸣是这么好查的？ 他和顾卫林关系这么好，他从来就没有怀疑顾卫林会是抗日分子，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定然也不会是。 至于魏东仁，若说他是抗日分子，恐怕查起来也困难，此人是最早加入特工站的，元老之中的元老，当初在特工站的时候杀的人何其之多。 至于马思鸣，虽然与他有很多的过节，但他应当不能是抗日分子。 简单的看上去、分析下来，大家都不是。 所以，要查！ 孙金诚揉了揉太阳穴，又是一桩得罪人的事儿。 他不是，在他离开办公室之后，吉高志又亲自打电话将离开的马思鸣叫了回来。 马思鸣同样不知道孙金诚在他之前被吉高志叫到了办公室。 看着一脸严肃的吉高志，马思鸣不知道吉高志这么看着他是什么意思。 “局座”马思鸣试探着喊道。 吉高志示意马思鸣坐下，而后问道：“许正刚这几天怎么样？” 马思鸣想了想，不知该如何说道，犹豫再三，才说道：“还是提不精神来” “这几日行动处收获颇丰，想必地下党已经有所警惕，在这么下去，我想也没什么结果，你要将手上抓捕回来的人全部都仔细审问一遍，切不可有半点敷衍，梅靖江的同伙没有揪出来，我心里始终不放心，你要重视起来。”吉高志叮嘱道。 马思鸣点点头，吉高志经常与他说这些话，不断的提醒他，许正刚的事情他向吉高志汇报过，并且还是行动成功之后向吉高志汇报的，到现在都没有发生情报泄露，说明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好。 “局座，要不要最后设个局将江城的地下党一网打尽？ “你是说利用许正刚？”吉高志看着马思鸣，缓缓的问道，马思鸣重重的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摇摇头，吉高志否定了马思鸣的计划。 “局座，这可是一次绝佳的机会。”马思鸣进一步说道。 吉高志依旧摇头，似乎看出了马思鸣的不解，于是说道：“风筝小组没有破获之前，需要将他们留着，况且地下党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说不定已经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这件事。” 马思鸣盯着吉高志，似乎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吉高志就任由马思鸣盯着，他不在乎。 “怎么？想知道什么？”吉高志淡淡的问道。 马思鸣眼神之中出现一丝慌乱，似乎一切都在吉高志的掌握之中，又似乎自己一直被吉高志牵着鼻子在走。 “局座似乎很了解他们？”马思鸣又一次试探着问。 “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们与他们交锋这么多次，真正得胜的又有几回？”吉高志自嘲的说道。 马思鸣脸色微微发烫，吉高志说的不错，的确是没有几回，但这几天的行动，却是一直都占着上风，想到这里，他才稍稍安心，他知道吉高志大抵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责怪他。 “我对他们的了解来源于你们，你们说过多少，我就知道多少”吉高志似乎才想起马思鸣的问题，于是回答道。 马思鸣眼神之中带着疑惑，似乎对吉高志的话十分的不相信，但却又不得不相信。 “不必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我找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吉高志说道。 马思鸣盯着吉高志一言不发，等待吉高志的话。 “你觉得孙金诚孙处长如何？” 说完之后，吉高志就看着马思鸣，他想看一看马思鸣的表情，听听马思鸣究竟会怎么回答。 马思鸣同样一愣，他没想到吉高志会这么问他，政保局之中大部分人素来知道他和孙金诚的关系不是很好，想必吉高志也清楚，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难道说孙金诚有事儿？ 还是说吉高志单纯的想知道自己的看法？ 一时之间，马思鸣脑海之中闪过无数个片段，都是他和马思鸣接触的回忆。 “局座，老实说孙处长还是多了几分优柔寡断。” “哦？”吉高志瞧着马思鸣，似乎觉得这话从马思鸣的嘴里说出来有些奇怪，本以为马思鸣会落井下石，没想到却是一个综合判断。 正如马思鸣所说，吉高志也认为孙金诚有些优柔寡断，很多事情都断送了先机。 就拿许正刚的案子来说，孙金诚审问之后却让许正刚利用脱身，但马思鸣再次抓捕回来，却是用不同于孙金诚的方法审问，现在已经见到了成效。 仅仅是一件小事儿，足以证明两人风格的不同。 马思鸣这么评价孙金诚倒也不错。 窃窃的看着吉高志，马思鸣不知道吉高志是否对这个回答满意，但看他审视自己的样子，马思鸣心中就没底。 第四百八十七章 互相调查 一想到不久之前吉高志还在办公室为新的副局长一事“操心”，在想到吉高志找自己，马思鸣不由的多看了吉高志一眼，难道吉高志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思绪这么一打开，就有些难以收回，马思鸣在心中不断的揣测着吉高志找自己的目的。 尤其是在吉高志问他有关自己对孙金诚的看法之后，这种强烈的感觉根本无法抑制住。 难道吉高志真的要在自己和孙金诚只见挑选一人提拔为副局长，以搪塞其他方面的压力？ “马处长，许正刚的事情要一步一个脚印，顺着这条线往下查，还有就是关于记者的事情，其中总有一些蹊跷的地方，你暗中查一查，有什么头绪直接汇报与我就好了。”吉高志再没有废话，直接了当的告知马思鸣自己找他的目的。 马思鸣一时竟然有些愣。 事与愿违，终究与自己所想有所差别。 不过，刚才吉高志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搞好许正刚的事情，是他分内的事情，现在让他去暗查记者的事情，他从吉高志的话中解读了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也要暗查孙金诚。 当然，这话马思鸣不能去朝吉高志求证，就算问了吉高志，想必他也不会告诉。 所以，只能自己去悟！ 看着似笑非笑的吉高志，马思鸣站起身子离开，走出吉高志的办公室，马思鸣松了口气，但却有好像想到了什么。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绝妙的机会，他可以通过这件事情将孙金诚狠狠的盯死。 可是，离开之前吉高志的另一番话却让马思鸣有所疑惑。 吉高志特意叮嘱马思鸣不仅要关心孙金诚，还要关心顾卫林，顾卫林作为这件事情的参与者，并且在释放记者的事情上出力没少，按照有罪推论，根本逃不了嫌疑。 三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是与吉高志进行了一场小规模的回忆，三人便被吉高志套路了。 吉高志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行动处、情报处是政保局最为关键的两个部门，这两个部们决不能出任何事情，让马思鸣和孙金诚去互查就是为了证明他们的清白。 只有当这两人没有任何问题，吉高志才能真的放心将事情交给他们。 当然，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个测试。 依照孙金诚的性子，他势必会极力的维护顾卫林，并且不留余力的查明马思鸣的事情，到时候他会通过孙金诚了解很多关于马思鸣的事情。 与不担心孙金诚会查顾卫林一样，吉高志也不担心马思鸣会在顾卫林身上查到什么，毕竟他对顾卫林也算是知根知底。 他最希望看到的还是马思鸣会怎么调查孙金诚，之前问他怎么看孙金诚这个人，就是试探马思鸣内心之中的真实想法，却没想到马思鸣掩饰的很到位。 吉高志之所以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互相调查，主要是要寻找一名可靠的人去执行任务。 当然，政保局之中若是论可靠，自然是顾卫林比较可靠，可是顾卫林能力有限，或许不足以完成这个任务，最适合去执行这个任务的就是孙金诚和马思鸣。 所以，他要百分百确定他们没有任何问题。 让两个互相看不顺眼，并且有矛盾的人去互相调查，想必会十分的全面。 孙金诚回去之后再次匆匆上了上楼，顾卫林是看在眼里的，但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诧，吉高志要和孙金诚交代什么，顾卫林都能猜到一二，外国记者的事情让他们查破天，也不会有针对自己的证据，顾卫林并不担心。 但看着又从三楼下来的马思鸣，顾卫林立马闪入洗手间，马思鸣早就离开了大楼，怎么又回来了。 顾卫林想不通这一点，自己三人刚才明明都在吉高志的办公室，现在却单独叫他们二人，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顾卫林一想到自己最后被留下吉高志交代了什么，微微叹气，但愿是自己多想了，但愿吉高志仅仅是为了记者的事情，或许还有副局长的事情。 回到办公室之后，电话突然响起，拿起电话，顾卫林只听对方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顾老弟，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我这边都快炸开锅了，现在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市政府，我这儿都应付不来了。” 谢云庭在电话之中不断的向顾卫林诉苦，记者的曝光出来的事情好几件都和市政府有关，导致刘建设的电话差点被打爆，好在与政保局的“光荣事迹”相比，就显得有些“黯淡无光”，这才在闹腾了一阵子之后就偃旗息鼓。 “谢秘书长，我听你这么说好像很开心啊！”顾卫林不咸不淡的说道，报纸他看过，其中提到的一些关于市政府的事情与政保局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谢云庭赶紧否认顾卫林的话，担心都来不及，何来开心。 “顾处长，这事儿政保局这边能压下来还是尽快压下来，不要让浪潮第二次爆发，刘市长今天差点就和小野五郎吵起来，也不说是非要分出个主要责任在谁，但刘市长不想让人觉得他在江城没有建树” 谢云庭这么一说顾卫林就明白了，说到底刘建设要脸，还想着更进一步，哪怕与小野五郎之间闹得不愉快，他也在所不惜，这个主要责任，他不想承担。 换而言之，就是他不想背锅，这个锅肯定是要甩出去的。 而政保局，同作为接待的单位，就成了最好的接锅侠。 所以，刘建设直接让市政府当初负责接待的谢云庭电话和政保局负责这件事情的人联系。 这才有了谢云庭连续打多个电话给顾卫林。 一听谢云庭的话，顾卫林眉头就紧皱，这件事情真不好处理，刘建设要面子，难道吉高志就不要了么？ “老弟” 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此时显得有些焦急，焦急的原因在于顾卫林的沉默。 原本以为顾卫林会一口承认自己政保局的主要责任，却没见到顾卫林就这么沉默着。 谢云庭暗叹一声，原本觉得顾卫林年轻，说到底有些绕不过来，却没想到他如此精明。 谢云庭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失算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一个好买卖 怎么也预料不到一通电话惹来的结果竟然使得顾卫林将在皇协军之中调查接近尾声的工作组直接调到了市政府，整个市政府如临大敌，就连小野五郎都暗暗窃喜。 刘建设不将小野五郎放在眼里，敢指着他的鼻子与他较量，他反而不能将刘建设怎么样，使得他心中有气。 顾卫林直接将工作组派入市政府让小野五郎心里很舒坦。 “顾处长，这就有些不厚道了。” 谢云庭看经济检查科的工作组正在埋头查账，十分认真，心中真的担心会被查出什么，毕竟不是每笔账都那么清楚详细，毕竟市政府每天的收支不小。 “谢秘书长，经济检查科只是例行常规的核查而已，皇协军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市政府自然在所难免。”顾卫林冷冷的说道。 当天他向吉高志汇报了谢云庭的话之后，吉高志十分愤怒，本来这件事情大家闹得就不愉快，现在刘建设又向甩锅，他怎么可能接受？ 索性，让顾卫林带着经济检查科来恶心刘建设，他知道若是真的查出什么，刘建设大抵也不会倒霉，但总不能让刘建设一直这么逍遥。 黄炳生看着笑看着顾卫林，他知道顾卫林喜欢什么，同时也托人从皇协军那里打听清楚怎么打点顾卫林的，刘建设接受了黄炳生的意见，给顾卫林送钱。 “谢秘书长恐怕有些话领悟错了，市长这边对顾处长还是重视的，咱们都在江城混，与日本人不同，还请顾处长松松手”黄炳生将包放在后座，笑着说道。 顾卫林自然看的一清二楚，至于包里有什么他心中也清楚。 “黄秘书，有你刚才这话，我就可以直接让他们甭查了。”顾卫林笑道。 黄炳生同样笑看着顾卫林，看来顾卫林还是识相的。 “费这些个劲，还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什么，但黄秘书这话确实能让我省不少功夫，咱们在皇军手底下的干事儿，那就要紧跟着皇军的脚步，岂能在背后乱嚼舌根？刚才的话看在情分上，我权当没听到，至于其他的” 顾卫林的话说的很慢，黄炳生一直笑听着，可是越听他越觉得顾卫林不是个东西，典型的反复无常，好歹两人以前还有交情。 只是一听后面的话，他又觉得顾卫林做事还是有原则的。 “东西你拿回去，怎么办，做兄弟的心里清楚。”顾卫林皱着眉头说道，刘建设送来的钱他不能收，一旦收了有些事情就不好了办了。 黄炳生一愣，但见顾卫林的话不像是假的，又问道：“都说你顾处长见钱眼开，难道外面都是瞎传？” 顾卫林轻哼道：“做生意也要讲究原则，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只是这事儿也说不得大，主要是我们局座心里不痛快” 再多的话顾卫林不能说下去，他相信黄炳生能够理解。 笑而不语，黄炳生最终还是下了车，但包却没有拎走。 顾卫林讲义气，他黄炳生也是性情中人。 顾卫林这边撤走了工作组，那便曹建川就代表付平亲自登门道谢，又给顾卫林送了不少钱。 当然，都是黄金美元，顾卫林的最爱！ “这么说付司令说动了小泉将军？小野司令也没有意见？”顾卫林疑惑道。 曹建川告诉顾卫林说皇协军最近在准备围剿水匪的事情，还说付平要感谢顾卫林提出的建议，没有顾卫林的建议，付平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一点，也不会想到日本人竟然如此痛快就同意了由皇协军去围剿水匪。 “那是，日本人别提多开心了，还给我们配了腾出来几艘巡逻艇，恨不得我们马上就行动。”曹建川笑道。 顾卫林倒是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大大的出乎意料。 “请曹参谋传告付司令，祝付司令旗开得胜。”顾卫林笑道。 “顾处长说笑了，趁着这个机会咱们司令要了一批新装备，旧的装备准备出手，不知道顾处长有没有门路？”曹建川突然问道。 顾卫林一愣，看着曹建川，突然心中一笑，付平真是人才，竟然用这个来讨好自己，不仅想要讨好自己，还要将自己牢牢的绑在他们这条船上。 可是，面对这诱人的诱惑，顾卫林不可能拒绝。 “多少？” 顾卫林首先要弄清楚有多少装备。 “足够准备一二百号人”曹建川低声说道，他知道顾卫林动心了。 本来这批东西他是准备运作流出去送回山里的，当付平说出要将这批东西送给顾卫林做礼物的时候，他极力的反对。 可是，付平的想法比他要成熟，付平想要将顾卫林拉过来，牢牢的拴住，虽然心中不舍，但曹建川还是面带笑容的在执行付平交代的任务。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贪婪的、一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缝的男人，心中此时和他想的竟然相差无几。 顾卫林的确觉得有利可图，但他更想将这批东西送出去，支援前线的同志。 顾卫林了解在前方抗日和在山里打游击的同志，一两百条枪的装备在日本人和皇协军这里不算什么，但在他们哪里，足以算的上是好东西。 “这是不是有些多？” “要不然司令也不会请顾处长从中联络。”曹建川笑道，一副市侩的样子让顾卫林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靠着倒卖东西让付平信任他的。 “以前干过？”顾卫林问道。 曹建川丝毫不瞒着顾卫林，付平有句话说的对，与顾卫林说话，能不瞒的就不瞒着，他相信顾卫林喜欢真诚的人。 “也这么多？”顾卫林剑曹建川点头，又问道。 曹建川这次摇摇头，笑道：“倒是没这么多，本来就穷的很，将装备全部卖了，日本人知道还不得吃了我们，这一次也是机会好，所以” 顾卫林点点头，曹建川说的不错，但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小心，究竟该怎么做，顾卫林还要好好策划一下，其实他是想留出时间与贾克木商量一下。 第四百八十九章 硬抢 “顾处长，我们司令是真的感谢你，若有时间还请去咱们那里聚一聚，司令要当面向你道谢。”曹建川笑呵呵的说着。 顾卫林点头应承，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想搞好和皇协军的关系，现在有这层关系，自然要维持。 曹建川看着点头的顾卫林，心中松了口气，顾卫林不好搞定，这种铁杆汉奸根本喂不饱。 将付平让自己带过来的小皮包交给顾卫林，见顾卫林笑嘻嘻的样子，他就心疼。 顾卫林当着曹建川的面，直接打开皮包，从中掏出好几根小黄鱼，直接塞进曹建川的手中。 “曹参谋，我做事情向来有原则，也从来不会吃独食儿，这些拿去吃点好的，也算是兄弟的一点小意思。”顾卫林笑道，此时的他与先前的他完全不一样，这一点曹建川感触很深。 看着手里的小黄鱼，曹建川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在江城这么些年，他早就习惯了这样，不着声色的将小黄鱼收起来，冲着顾卫林道谢之后才离去。 看着曹建川离去的身影，顾卫林暗叹一声，其实拿出来的好几根小黄鱼他也不舍，但为了拉拢曹建川，这都值得。 他不相信曹建川会将这件事儿告诉付平，他也不相信曹建川对付平真的是忠心耿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顾卫林相信这些人之所以当汉奸，为的就是这一点。 晚上约着贾克木见面，顾卫林将事情告诉贾克木之后，贾克木很重视，毕竟是一百多条枪，这对城外和山里的同志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贾克木让顾卫林赶紧确定这批货的具体数目和最后的交易方式。 顾卫林早就想好了，这样的货只能通过黑市去销赃，付平有意将这其中的利益都送给他，顾卫林自然明白，但怎么去销赃不留下痕迹却需要好好想想。 “通过黑市也算是一种方式，但始终不保险，这其中会不会出现意外？”贾克木问道。 顾卫林也不确定会不会有意外，但他会规避这一些的意外。 最终两人商定好明晚就行动，并且这批货最后一定要到城外的同志手中。 接到贾克木的情报，上级十分的重视，辗转之后，又分别给江城地委、来燕山独立团下达任务，务必完成。 当然，这上面却没有说这件事儿，只是说得到消息皇协军有一批货要通过黑市运出去，要将这批货拿下。 地委的同志倒是没有疑惑，但来燕山独立团的诸位同志此时此时大眼瞪小眼。 这么重要的事情曹建川竟然没有传回来消息，以往有个几条枪他都会漏出风来。 “会不会有什么特别情况？”周卫华脸上带着疑惑道。 “会不会这件事儿老曹不知道？”赵刚看向周卫华分析道，若是曹建川知道这件事儿，绝不会不传递来消息。 “我看要不要派个人去接触一下？”周卫华有些担心，依照曹建川在付平心中的信任，付平不可能不告诉他这件事儿，难道是老曹出事儿了。 周卫华不想往坏处想，但在敌人窝里战斗，有时候消失的就是悄无声息。 他与曹建川情同手足，当初一起打游击的时候，他与曹建川就配合的十分默契，要不是曹建川肚子里比他多喝了一些墨水，他不会让曹建川去趟皇协军的浑水。 事实证明曹建川很优秀，很快在皇协军站稳了脚跟，并且成为付平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会不会是姓李的？”赵刚又说道。 “李学智？不可能”周卫华嘴里砸吧着李学智的名字，似乎对他很熟悉，随后骨果断的说道。 “他背地里可没少做这些事。”赵刚疑惑的看着说的如此斩钉截铁的周卫华说道。 “他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小打小闹还行，这么一大批生意，付平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睁一眼闭一只眼。”周卫华说道。 赵刚点点头，周卫华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件事情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一下，上级似乎对这个任务十分的确定，但身在前线的他们却不知道这件事情，不得不谨慎。 “老孟，这么急做什么？”赵刚看着匆匆而来的孟山问道。 “老曹刚才来消息，皇协军有一批武器本来他想转手到我们这里的，但付平送给顾卫林去处理，怕是没希望了，但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将这批货劫下来。”孟山双眼放光的说道，曹建川在情报之中可是说的十分的清楚，近两百条枪，可不是小数目。 周卫华和赵刚看着孟山操心的样子，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孟山疑惑道。 赵刚将桌子上的文件拿给孟山，孟山疑惑的看着文件，是不久之前才翻译出来的电文，上级早就知道这件事儿了。 抬起眼，看着周卫华和赵刚，孟山的眉头拧到了一起。 “上级有上级的渠道，这我们管不着，但这批货我们要想想有没有办法，顾卫林一定会将这批货转手出去，极有可能通过黑市，所以我们要在城外盯紧这几天来往的人，查探清楚这批货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被运走。”周卫华交代他，他心中大致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脑海之中已经制定出了计划。 赵刚点点头，又补充道：“这件事不要声张，顺便派人去城里与地委的同志接触一下，看看他们在城内有没有办法打探一下。” “还有一点要注意，如果有可能，要密切注意顾卫林的行踪，既然付平将枪的处理权送给了他，他必定是要尽快出手的，如果能掌握他的行踪，我想这其中的难度会小很多。”周卫华补充道，曹建川送来的情报之中，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全部的信息都能用的上。 “对，老周说的不错，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有什么事情及时的沟通，还要让咱们的同志在其他方面也注意一下，尤其是黑市。”周卫华又说道。 孟山点点头，将周卫华个赵刚的话记下，怎样将详细的计划安排出来，这是他的事情。 三个人又将事情重新商量、推演了一番，以确保计划的成熟，才去实施。 第四百九十章 不亏待人 “怎么？不敢？” 顾卫林看着眼前有些坐立不安的岳泰东，笑着问道。 “没什么不敢的。”岳泰东挺起胸说道。 顾卫林笑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 岳泰东魂牵梦绕的想要得到顾卫林的情报，今天得到电话顾卫林说有生意和他做，他心中十分的激动，以为顾卫林想通了，来了之后却没想到顾卫林说的生意是这一桩。 他心中的确在嘀咕，枪支不是情报，情报用脑子记就可以了，枪支风险太大。 况且是一两百支，倒卖军火的罪名可不小，被日本人抓到那可是要丢脑袋的。 但是看顾卫林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顾卫林，若是拒绝了顾卫林，那以后甭想和顾卫林再做任何交易了，那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顾处长，这件事情好歹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啊，今天就要出手，未免太急了”岳泰东道。 “不急我还不找你，东西要赶紧出手，放在手边始终是个祸害，这一点你还不明白？”顾卫林反问道。 岳泰东点点头，的确如此，赚钱要赶紧，慢一步就有可能血本无归。 “有出手的对象？”顾卫林问道，当然他知道他不该这么问，但他有些好奇，好奇岳泰东究竟会怎么做。 “顾处长，你放心，只要我接手，我就有出手的对象，甭管卖给谁，都给您出手了。”岳泰东说道。 顾卫林听他这么一说，放心了不少，看来岳泰东很有底气。 “你不会和抗日分子做生意吧？”顾卫林突然警惕的问道，盯着岳泰东，想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还别说，顾卫林还真觉得岳泰东可能有这种手段，他为了钱可是什么情报都敢倒腾，更别说卖点军火给他们了。 “顾处长，卖给谁你就甭管了，只管放心就行，价钱绝对公道！”岳泰东自信的说。 顾卫林让岳泰东想去联系卖家，只要联系好了，今晚直接可以走货，免得夜长梦多。 岳泰东迅速的离去，为了完成顾卫林的买卖，进一步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得到顾卫林手中大量的机密情报，他也是豁出去了。 “又去见那个倒买倒卖的人去了？” 孙金诚将手里的情报扔下，盯着眼前的人，问道。 特务点头称是，孙金诚让他盯着顾卫林最近和谁在接触，今天上午他就看到顾卫林与岳泰东在见面，于是立即将消息传递回来，顺便调查了一下岳泰东的身份。 “他们说了什么知道么？”孙金诚问道。 特务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孙金诚挥挥手让他离去。 刚才才得到马思鸣又带着许正刚出去的消息，并且对于许正刚还在政保局之中的事情孙金诚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一直没说，有些事只能烂在心里，这一点孙金诚不会不知道。 此时，他正担心顾卫林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孙金诚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顾卫林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被他知道，到时候在吉高志那里，他该怎么说？ “总是不让人省心”孙金诚嘀咕道。 顾卫林没想到岳泰东的效率会这么快，上午说的事情，下午就给了结果。 但这个结果让顾卫林有些不满意。 “这么说不能一次全部倒腾出去？”顾卫林再次问道。 岳泰东点点头，眉头皱的很深，为难的说道：“顾处长，你知道的，这么一大批货，想要吃下很难的，能吃下三分之二算是可以的了，剩下的三分之一，我也找到了卖家，虽然价格不一样，但这一点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岳泰东说的十分自信，他办事的能力还是有的，在江城黑市之中混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这点事情办不好，那谁还和他做生意？ “那行” 顾卫林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思索一番说道：“今晚八点交货，至于离开的方式，我看就由码头走吧，出了江城界面，在转到岸上来。” “好，这我就放心了，码头是顾处长的地盘，我想对方会满意的。”岳泰东刚才还为怎么离开操心，现在有顾卫林这一番话，他就更加放心了。 “没人会和钱过不去的，你知道我的规矩的。”顾卫林最后又说道，岳泰东赶紧点头称是。 顾卫林自从到了经济检查科之后，收了很多钱，但他向来只要黄金和美元，其他一概不要。 站在远处看着缓缓驶离的船只，顾卫林掂量了一下包的分量，岳泰东办事他还是很满意的，全部是小黄鱼。 “岳助理，这件事儿我要谢谢你。” 说着顾卫林从包里掏出两根小黄鱼扔给岳泰东。 “这是我额外给你的，至于你赚了多少，那是你的事儿。”顾卫林知道岳泰东不可能白干，他也不想将话说死，有钱大家赚，总比一个人吃独食儿好。 这是将大头的一部分送出去，一部分小份的岳泰东直接叫人带走了，夜里十二点之前所有的货全部清理干净。 “顾处长，速度好快”曹建川不由的称赞道，若是由皇协军来办，恐怕还需要等几天。 “曹参谋，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被人盯上就不好了。”顾卫林朝着后座的曹建川说道。 曹建川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哎，曹参谋，你的包” 顾卫林从前座将包递给曹建川，曹建川一拎，抬起头诧异的看着顾卫林，里面是什么东西，他心中自然清楚。 “顾处长，这” “曹参谋，这是你的包，好好保管，丢了可别找我！” 说着，顾卫林一脚油门，车直接风驰而去，独留下在原地发呆的曹建川。 手里拎着包，曹建川在想顾卫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越来越看不透顾卫林这个人。 原本经济检查科和皇协军发生矛盾，和解之后又派人暗查，后来再次爆发矛盾，直接设立工作组进驻皇协军，听说现在工作组在市政府，够市政府的人喝一壶的，让他也尝尝皇协军的人整天提心吊胆的痛苦。 只是，在调查皇协军的时候，不知道他与付平谈了什么，结束到现在，现在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 究竟顾卫林做事不明白，还是他看不透顾卫林？ 第四百九十一章 真的消失了 岳泰东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对方使劲的摇晃他，他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怎么会。” 嘴里一直喃喃的说着这三个字。 “真的，真的消失了，昨晚一上岸，没过多久，就被被人给劫走了。”报信之人显然和买方有关系，最不济也是个倒手之人，一大早就赶回城里质问岳泰东。 “怎么可能消失，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岳泰东说道。 “不会，怎么可能错呢，我已经确定过了，的确消失了。” 岳泰东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顾卫林会骗他？ “会不会是个圈套？” “不会。”岳泰东斩钉截铁的反驳道，他相信顾卫林不会骗他，这件事情一定只是个意外。 “那货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劫了？” “要不然呢？你赔给人家？昨晚就已经钱货两清了，这件事情只能认栽，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岳泰东说道。 “还是问问清楚吧，买主很不满意，要是这件事情真的有其他什么情况，到时候被日本人知道了就完了。” 岳泰东不耐烦的挥挥手，表示他知道这件事了。 将顾卫林约出来之后，岳泰东没有任何废话，直接问顾卫林这件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岳助理，说话可是要凭良心的，货出去了还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再说，这种货我会开玩笑？”顾卫林冷冰冰的说道，与昨天和岳泰东商量事情的时候态度截然相反。 “顾处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也很蹊跷”岳泰东说道。 “我还觉得奇怪呢，会不会只是个幌子，你知道对方的来头么？”顾卫林反问道。 岳泰东摇摇头，在黑市之中，没人会用真实身份去买东西，他就算想知道，也知道不了。 “或许这里面有什么猫腻。”顾卫林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疑惑，分析道。 岳泰东信了邪，听了顾卫林的话，竟然觉得顾卫林说的有道理。 “另一部分也出事儿了么？”顾卫林问道。 “没有，应该很成功。”岳泰东倒是没有收到少的一部分枪支被劫的事情，有此对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岳助理，说句不违心的话，或许你可以出城去看看，到现场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卫林给岳泰东出了一个馊主意，就看岳泰东愿不愿去。 岳泰东盯着顾卫林，如果这件事儿是真的，他觉得和顾卫林不会有关系。 至于要不要去现场检验一下真伪，他觉得还是没有必要。 昨晚顾卫林任由他们由码头离开之后，后面的路是他们自己的选的，没有人知道，出了事情或许是巧合，又或许这本就是他们的一个圈套。 “顾处长，我十分的相信你，这件事情不管如何，都不会牵扯到你身上，这一点请你放心，咱们之间的关系不用说其他的，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生意，尽管找我。”岳泰东说道，在顾卫林面前表现的十分讲义气。 “岳助理，你放心，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咱们之间关系紧着呢。”顾卫林笑道，相比较于刚才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又让岳泰东心中一热，觉得顾卫林十分的讲究。 岳泰东是笑着离去的，顾卫林觉得很有意思。 细细的将这件事情思考一番，觉得应该没有会让自己暴露的地方，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当然顾卫林不放心这些人，尤其是岳泰东。 但现在岳泰东有求于他，想必不会与他作对，但也要有完全之策，防止什么时候突然发生意外。 岳泰东与顾卫林分别之后，虽然没有亲自去现场，但还是花钱让人替他走了一趟。 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凭空消失的一般。 这让岳泰东更加的好奇 至于顾卫林则是看到了贾克木的接头信息，迅速的与贾克木进行汇合。 “你的情报很准确，做的也很好，昨晚城外的同志已经拿到货了。” 看的出贾克木很开心，脸上洋溢着笑容。 “只是，好像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多。”贾克木疑惑的看着顾卫林问道。 “没办法，走黑市走，没有人能一口气吃下这么多，要不是我坚持，可能这一家也不会吃这么多，剩下的已经处理给其他方面呢。”顾卫林面露难色道。 贾克木点点头，他理解顾卫林的难处，拍着顾卫林的肩膀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批武器对城外的同志是很大的帮助，他们在鬼子汉奸手里会让更多的老百姓遭殃，我们会用这些武器去打鬼子杀汉奸！” 顾卫林认同贾克木的话，要不然他也不会想方设法将这批武器弄出去，只是不知道那个被坑的买家此时怎样了。 “人已经被带走了，没对他们动手，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将这批货弄走的。”贾克木笑道，顾卫林这才放心。 “你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在活动的时候，江城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你，万一什么地方表现出异常，敌人是不会放过你的。”贾克木提醒道，他经常对顾卫林说这些话，提醒顾卫林不要掉以轻心。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政保局之中不太平，吉高志似乎在酝酿什么，而孙金诚应该在查前段时间记者的事情，可能会怀疑我” “那你更要小心了，上次的事情虽然没人发现，一旦日本人觉得有必要从你身上突破，加深对你的怀疑，那你在吉高志面前想要在这么混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很可能会加速你的暴露。”贾克木担心道。 “我能应付的了，最近我不会再行动，军统那边虽然有事情，但我会自己把握的，我与你的见面还是尽可能的减少，最好在发展一名同志，专门为我们之间联络而用。”顾卫林想了想，还是建议道。 “哦？你心里有想法？”贾克木不愧是老地下党员，对洞悉人的心理状态十分的准确，听顾卫林这么说就知道顾卫林心中肯定想法。 第四百九十二章 言之有理 顾卫林的确有想法，当初他就想将管四平介绍给梅靖江，可惜没能等到合适的的时机，便发生了不幸的事情，现在他的确需要一个人手，所以决定向贾克木推荐管四平。 “就是那个在码头替你管事的人？”贾克木问道，显然他听说过管四平的名字，也知道其人，只是没想到顾卫林竟然会向他介绍他。 “说说你的想法”见顾卫林点头，贾克木又问道。 于是，顾卫林将自己与管四平的是怎么遇见，是怎么在一起，是怎么将他留在身边的故事全部告诉贾克木，又将管四平的身世向贾克木做了简单得多介绍。 “管四平还是值得发展的，他对日本人和汉奸十分的痛恨，他有一颗爱国之心”顾卫林说道。 或许加入武工队仅凭一句对日本人和汉奸的痛恨，就能加入，但若是吸收管四平加入情报小组，专门搞情报，这样的理由完全没有说服力。 “既然你这么说，我会考虑的，但在我这边没有给你任何回复之前，你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自己，就算我们已经发展他，你也不能暴露，互相不得联系。”贾克木为了顾卫林的安全，说的很仔细。 现在的他已经意识到了当初梅靖江为什么坚持留下顾卫林，他现在也必须确保顾卫林的安全。 “我明白，那一切就交给你了，我要先走了。”顾卫林看了看手表说道。 没有多余的话，顾卫林直接离去。 贾克木回到自己的住的地方之后，立即给上级发电报，请示顾卫林所提出的建议是否可行。 与此同时，遵循着回归平静原则的顾卫林，这些日子在政保局之中十分的低调，除了串门，便没有任何其他的行动。 期间吉高志曾经找过他两次，都是为了斧手的事情，顾卫林到现在没有找到一丝关于斧手的信息，吉高志等的有些不耐烦。 但他也知道要想在江城将斧手找出来，是有多难。 “谢秘书长，这些账我可都快查清楚了，真特么不容易。”顾卫林将手上的账本扔下，笑着说道。 账本很厚，钟杰带着经济检查科的人连续查了大半个月，才梳理出一大半，市政府各个部门的杂账、烂账很多，还有一些是无头账，根本没有记录。 要想做到让这些人在半个月之中将市政府三年内的账目每一笔都查清楚，根本不可能。 所以，顾卫林根本不着急，也没个期限，反正工作组的人只要在市政府一天，市政府就保证他们的吃喝拉撒。 只是，为了让吉高志看到自己在行动，顾卫林这两天往市政府跑的特别勤快。 “顾处长，这可三年的账，不是三个月，能查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你手底下的人勤快了。”谢云庭感慨道，要是让市政府财务这帮子人查这些烂账，估计查三个月都没头绪。 “勤快有屁用？什么都捞不到，还要查，把我惹毛了，直接让日本人来看账目。”顾卫林佯装生气道，其实他与谢云庭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一时气不过才这么说罢了。 “别，老弟，这么做可就让我们难堪了，不会亏待老弟的，老弟放心”谢云庭笑着低声道。 见顾卫林似乎依旧是不悦，谢云庭又笑道：“老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儿就慢慢查，日本人又不催你，你急什么？” 谢云庭早就弄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原委，就算刘建设和小野五郎在小泉将军面前不和，就算是小野五郎为了这件事情查市政府，他都放心。 依照刘建设的本事，这点小事儿根本拿捏不住他。 不过，若是总是这么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别看刘建设敢于和日本人闹，但他每次闹的都分寸都把握的十分准确，所以日本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将刘建设怎么样。 听着谢云庭的话，顾卫林觉得很有道理，谢云庭不愧是在江城官场淫浸这么多年的老江湖。 看着楼下走上来的人，顾卫林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没想到竟然在市政府碰到了老熟人。 “谢秘书长” 来人冲着谢云庭尊重的喊道，但却无视了一旁的顾卫林。 谢云庭多多少少听说过古育良和顾卫林之间的事情，古育良到现在还对当初顾卫林弄的那件事儿耿耿于怀，所以看到顾卫林根本没好感。 谢云庭不是一个喜欢专门戳人痛处的人，古育良没有和顾卫林打招呼，那是他的事情，和谢云庭没关系。 顾卫林也懒得理会古育良。 这个老汉奸现在整天都在蹦跶慈善捐助会的事情，用维持会的名义，组织江城有头有脸的商户为日本人捐钱捐物，支持他们在前线作战。 这属于典型的数典忘祖之辈，赚着自己人的钱，养着一群狼崽子。 顾卫林实在找不到机会，若是有机会，绝不会放过古育良，这种人就应该得到人民的审判。 说着，两人走到了市政府的小广场上。 顾卫林看着远处那个地方，当初韩无为就是在那里被自己一枪射中，若是今天有人来刺杀他，很可能现在就在瞄准他。 “我不管你们怎么弄，九月中旬我必须结束市政府的账目调查，你们要是来不及补的，那就交钱，我这个对钱没有仇恨，多多益善！” 顾卫林拉开车门，笑看着谢云庭说道。 “顾处长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和刘市长说清楚的，一定以最快的速度给你答复。” “我不要答复，我要你们行动”顾卫林摇头道。 谢云庭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顾卫林推上车，笑着说道：“顾处长，我们也不行闹成这个样子，你放心，我一定解决这件事儿。” 看着开车离去的顾卫林，谢云庭叹了一口气，这家话油盐不进，该使用的手段都已经使用结束了，可还是没办法。 顾卫林刚才的提醒就是明目张胆的敲诈，自从工作组到了市政府之后，就光是他已经不止一次给顾卫林送钱了，更别说黄炳生那里给顾卫林送了多少，正当是印证了那句话：顾卫林吃人不吐骨头。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一场雨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四百九十三章一场雨第四百九十三章一场雨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这么急。 尤其是江城，雨不仅急，还不小。 顾卫林是从车上冲进大楼的，跺了跺脚，掸了掸这么一小段路落在自己身上的雨水，嘴里暗道鬼天气。 大门口从人力车上下来的人不在少数，自从管制公用车之后，很多人都只能依靠人力车，像是这种下雨天出行最为烦人。 九月比八月过得快多了，尤其是这个月，顾卫林发现自己什么都干，好像一直都在政保局、市政府之间来回蹦跶，就连经济检查科都没去几次。 当然，顾卫林还是去了好几次码头，江城每个路口，只要和经济检查科有关的，他几乎都走了一遍。 他这几天试探了一次管四平，不知道是管四平佯装的像，还是贾克木根本没有对管四平进行发展，反正顾卫林是没有看出管四平有什么不同。 九月份顾卫林得到的最为惊讶的消息，莫过是知道了当初另一批枪是谁买过去。 想破脑袋怎么也想不到，这枪竟然是姜文青买过去。 佛爷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顾卫林还有些愣。 最近姜文青的行动不是很紧密，但他一直都在布置，顺便还在制定针对江城日军的计划。 当然，马思鸣也一直在针对军统和地下党制定计划，两方都在较量之中。 “老杨，怎么？昨晚又没回去？” 顾卫林抬眼看见杨怀德拿着洗漱用品从洗手间出来，笑着问道。 杨怀德这两个月经常就直接住在了局里，连带着电讯处都一直在加班，吉高志频繁的与杨怀德见面，两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顾卫林多次想问，话到嘴边都被他憋了回去，这一问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你这不回去，嫂子能受得了么？”顾卫林又笑着说道。 “去去去，你小子嘴里总没好话。”杨怀德凶了顾卫林一顿，带着东西进了办公室。 自从九月以来，顾卫林发现除了马思鸣的办公室成了秘密之外，杨怀德的办公室也成了秘密，顾卫林有两次敲门，杨怀德都没给他进，可和以前大不一样。 “处座，这是九月份的所有清单，咱们后勤处九月份的支出比八月节省了不少。”庞玉虎笑道，他知道，按照顾卫林的规矩，这节约下来的钱，有一部分顾卫林是要拿出来分给兄弟们的，所以这也导致后勤处的兄弟现在做事情，巴不得能省一分就省一分。 不怪他们苛刻，而是顾卫林用金钱在刺激他们。 “怎么行动处和电讯处这个月的支出比前两个月还要多？”顾卫林看的很仔细，没个部门从后勤处走的账他都清楚，一眼就看出了行动处和电讯处的不同。 “还有，情报处的账也比上个月多了。”顾卫林疑惑道。 这个三个部分的账比三个月都多，怎么可能最后的金额比上个月还少？ 直到将所有的账目看完顾卫林才知道，原来上个月医务处因为消毒的事情花了一笔不小的开销。 庞玉虎解释道：“这三个部分的钱都是局座直接批的，只是做在我们的账上。” 顾卫林方向清单，心中再想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用得着花这么多钱，而且还是吉高志特批的。 一想起这三个部分这段时间都在暗中行动，顾卫林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站起身子，看着窗外的雨，顾卫林的心情就和现在这些雨一样，有些急。 “怎么样？都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当初看的不是很清楚，所以记得也不是很清楚。”陈长水回答道。 孙金诚这段时间一直在盯着记者的事情，前几天陈长水无意之间查了三江酒楼的入住登记，他发现当初住在外国记者那一层的还有几个人，所以他迅速的找到当初住在上面的几个人，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 运气好了，怎么挡都挡不住。 瞎猫碰到死耗子。 还真叫陈长水找了一名有记忆的人。 只是，此人的记忆不是很深刻，而且但是情况也复杂，他都是躲着政保局的人，所以记忆不是很好。 “只要确定顾卫林有没有在我们离开之后进入房间就可以，他怎么说？”孙金诚问道。 “他说他看见顾处长的时候，顾处长已经下楼了，那个地方是个角落，至于顾处长有没有进入房间，他并不知道。”陈长水解释道。 “这么说还是没用？”孙金诚皱着眉头问道，脑海之中闪现出当时的那一幕，他匆匆返回楼上，顾卫林已经走下来，两人迎面相碰，是顾卫林建议查的，所以他才让陈长水去查，但毫无发现。 之后，他便一直和顾卫林在一起，直到去了酒店，在之后顾卫林就离去，他再次返回三江酒楼排查，依旧没有收获。 “他还看到其他人出来过？” “没有，只看到了顾处长当时下楼。”陈长水说道。 孙金诚叹了一口气，他始终相信顾卫林，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相信这件事情是顾卫林所为。 最近好几件事情缠着他，他一直都很忙。 走出三江酒楼的时候，雨是越下越大，孙金诚靠在车上，陈长水亲自开车。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放弃，还要查，包括这些记者出现的地方，在一定的范围内排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包括这段时间顾卫林打出去、和接进来的电话也要查。”孙金诚叮嘱道。 陈长水点点头，他又一点在心中很纠结，照理说孙金诚和顾卫林是好兄弟，怎么在这件事儿上，孙金诚非要将顾卫林查清楚？ 这十分不合常理，但疑惑归疑惑，他不会问出口。 “还有，再查查他最近接触的人，我总觉得这小子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孙金诚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月顾处长几乎都没有接触什么人，基本上都是在局里和市政府之间来回跑。”陈长水说道。 “哦？九月结束了？”顾卫林仿佛不记得时间一般，看着车窗外的雨，这场雨似乎洗刷了一个不知不觉就过去的九月一般。 搜狗阅读网址： 第四百九十四章 似有冷意 车拐了一个弯儿，陈长水猛地刹车，让过了横穿马路的小孩，才继续启动汽车。 “处座，回局里还是” “去你那里吧。”孙金诚沉思道。 说着陈长水将车又拐了过去，朝着民居而去，孙金诚所谓的去陈长水那里，不是去陈长水的家，而是去陈长水的秘密据点。 “马思鸣盯得怎么样了？”孙金诚靠在后座有气无力的问道。 “他很警惕，行踪很不确定，兄弟们已经尽最大的力在跟踪了” 陈长水言外之意就是他对马思鸣的跟踪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孙金诚眉头紧皱，在对顾卫林调查的同时也在对马思鸣进行调查，包括魏东仁，也在他的调查范围之内，吉高志对他的话他一句都没忘。 “实在不行就就把人撤回来，千万不能冒进，打草惊蛇。”孙金诚想了想说道，既然陈长水这么说，那肯定是因为不好办，在不好办的情况之下，并不能强求他们去做，否则一旦打草惊蛇，则后患无穷。 “处座，我会交代兄弟们小心的，所有的人只要不成功，我都撤回来了，全部都是生面孔，保证马思鸣不会怀疑。”陈长水说道。 孙金诚点点头，这一点陈长水做的不错，但一切还是要小心，马思鸣绝不是表面所看的那么简单。 车停在雨中，雨是越下越大，当车停住的时候，便立刻就有人上来为孙金诚撑伞。 站在二楼小楼里看着正在忙碌的特务，孙金诚还是满意，至少不是在混。 “出了马思鸣要盯紧，魏东仁那边怎么样？” 说着，孙金诚走上二楼，冲着陈长水问道。 “魏东仁那边也安排了人在盯着，一切都是很正常，除了暗地里去市政府的人接触之外。”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孙金诚轻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对于魏东仁想跳到市政府去，他一直不屑。 在政保局的人很少能跳出这个系统，除非死，否则一生都要效忠于政保局。 魏东仁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就和当初韩无为暗中想要运作去市政府一样。 “继续盯紧着他，不管他和谁见面了，都要记下来，最好能弄到他们具体的交流内容，一并记下”孙金诚要求道，当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 “刺探归刺探，一定不能打草惊蛇。”孙金诚又补充道。 “处座放心，这点我明白。”陈长水再次说道，孙金诚不止一次叮嘱他要谨慎小心，他自然是小心翼翼，不可能做出那些不靠谱的事情。 轻轻掀开窗帘，看着窗外横飞的暴雨，孙金诚的突然感到一股冷意袭来。 “对面是什么地方？” 孙金诚看着对面小洋楼车来车外，似乎有些熟悉的地方问道。 “处座，这是经济检查科。”陈长水笑道。 心中惊诧，扫了一眼陈长水，孙金诚没想到陈长水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将据点设在经济检查科对面，也不怕顾卫林发现。 “请处座放心，他们发现不了，我们隔着一条马路，况且这边本来就杂，经济检查科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不会关注这里，就算关注，他们也查不到。”陈长水自信的说道，当初选择这里的时候，他就深思熟虑过。 “地方是后勤处提供的？”孙金诚问道。 “不是，这是属下私下租的，不过在处里用了其他的名义申请了经费。”陈长水笑道。 孙金诚点点头，只要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就行，在这个地方也容易观察顾卫林。 “局座，这个月后勤处总体来说还是节省了一些。” “我看清单上行动处、情报处可没少花。”吉高志笑道。 “上个月医务处有一笔大的花费，将总额提上去了，这个月虽然行动处和情报处多了一些，但没医务处花的多。”顾卫林解释道。 放下清单，吉高志点点头，行动处、情报处为什么会花这多钱，他多少有点清楚。 “怎么？看你这样子，有疑惑？”吉高志笑道。 “局座，我的确有些疑惑，本不该问，但这几笔账几乎占了后勤处九月总额的一半，我总得知晓一二。”顾卫林没有因为这些账是吉高志批的就不过问，而是大胆的说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我就知道你小子心疼钱。”吉高志伸出食指，虚点着顾卫林，笑道。 顾卫林讪讪一笑，他生怕错过吉高志的说的每一句话。 吉高志并没有告诉顾卫林为什么行动处和情报处的花费这么多，而是提醒顾卫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局座，我明白。”顾卫林后脊背有些出汗，吉高志明显是有事瞒着他，在顾卫林判断来看，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儿。 吉高志瞒着他，本就说明这件事情高度保密，现在有在提醒顾卫林不要瞎打听，又在警告顾卫林，顾卫林不得不好奇。 离开吉高志办公室之后，顾卫林看了一眼邓杰，笑道：“邓秘书，你那本书我过几天还给你哈。” “不急，不急，顾处长您看完再说。”邓杰站起身子摆手笑道。 顾卫林下楼之后，敲了孙金诚和马思鸣的门，二人都不在，他们会去哪儿呢？现在又会在干什么？ 顾卫林不停的问自己，似乎想用这种方法来猜测此刻孙金诚和马思鸣的行踪。 “老孙” “哎哎哎，干嘛把我往外推，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大姑娘了？”顾卫林往里瞥了一眼，笑道，却什么也没看见。 “你小子滑头，别总是对我这儿好奇，有事说事儿，没事儿我忙！” 杨怀德不耐的烦的说道，尤其是顾卫林刚才的小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 “我还真有事儿，你知道老孙去哪儿了么？”顾卫林问道。 “他去哪里我怎么知道？赶紧走吧，我还忙着呢。”杨怀德催促道。 “老杨，你这就不厚道了，什么事情非得这个时候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顾卫林说道。 “你小子甭在这里捣乱，找老孙玩去。” 说着杨怀德再次将自己关在办公室之中，这些日子，闲杂人等一律是不准打扰他的思绪的，甚至连门和电话都不能响。 第四百九十五章 套路 顾卫林还是没有发现杨怀德在做什么，有意的疏远，使得顾卫林发现现在政保局似乎进入了一个怪圈之中，好似所有人都有事儿，只有他没有任何事情。 当然，吉高志让他暗中查探斧手的事情不能算。 到底是怎么了？ 顾卫林的从楼道飘过，走到档案室门口，下意识的敲了敲门。 “顾处”王致远亲自来开门，其他几个人都在忙着梳理档案，这是在配合情报处的破译工作，档案室之中还有情报处的人。 这件事孙金诚和顾卫林商量过，其中还涉及到电讯处对几个电台信号的追踪，顾卫林自然很大方让他们自己去查档案。当然，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该守的规矩也是要守的。 “你怎么了？”顾卫林瞧着萧潇问道，他只见萧潇整个人脸色都不好。 “闪到腰了。”萧潇没给顾卫林好脸色，无精打采的说。 “怎么弄的”顾卫林赶紧嘘寒问暖，就差把手搭上萧潇的腰间。 “没诚意”萧潇低声的说道，虽然生顾卫林的气，但见到顾卫林这么着急的样子，她心里还是开心的。 虽然与顾卫林没有确定什么关系，但整个政保局谁不知道顾卫林和她的关系？ 顾卫林不否认，她也不承认，就这么着。 “这不是嘛，档案有点高，爬梯子，不小心扭到了。”王致远随嘴补充道。 萧潇瞪了一眼王致远，闲他话多。 “反正怎么着，你也不关心。” 顾卫林一下子无话可说，萧潇这是生他的气了，不过他能感觉出来，萧潇并没有真生气。 “好好好，是我不对，老王，以后萧小姐有什么事情都要通知我一声啊。”顾卫林说道，然后又补充道：“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王致远赶紧点头称是，他有点看不懂顾卫林和萧潇，要说这两人在搞对象吧，可又不见他们接触，按照他的理解来看，正常搞对象总得出去吃吃饭，浪漫浪漫吧，但他从来没看见过这两人搞浪漫，甚至连一起走的时候都少。 王致远不说是看着萧潇在局里成长的，至少是合作很长时间了，大姑娘也老大不小了，总是不嫁人可不好。 “你这是找人监视我？” “天地良心，我可没这个想法，这不是关心你嘛！”顾卫林笑道。 “王科，我的事，你别和他说，要不然别怪我不理你。”萧潇的话还是有杀伤力的，弄得王致远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索性捧着自己的茶杯出去溜达去了。 情报处和档案室原本的人员都在低着头看材料，有的好奇微微抬头看一眼两人，却不敢声张。 顾卫林不是好惹的，萧潇这个泼辣的性格也不好惹的，她曾经可是连行动处马思鸣都敢骂，更别提他们了，惹到她头上，估计孙金诚都帮不了他们，更何况还有一个顾卫林在她的背后。 “闪到腰了还上什么班？我送你回去” 说着，顾卫林二话不说，直接要抱起萧潇送她离开。 “你别动，不知道我闪了腰嘛？还抱我？”萧潇根本不给顾卫林动手动脚的机会。 “不好意思，我” 不用顾卫林解释，萧潇理解顾卫林，但顾卫林的确有些粗心了。 说到底，顾卫林还是将萧潇送了回去，虽然下着暴雨，但顾卫林似乎不在意。 将萧潇送回去安顿好之后，顾卫林又打电话给三江酒楼，让他们安排人按时给萧潇送饭菜。 “真不用这样，有没怎么样。” “那可不行，整个局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虽然我们没什么，但我总不能不管你吧！” 看着顾卫林自顾自的说话，萧潇沉默不语。 顾卫林上下打量着萧潇住的地方，女人住的地方就是和男人不同，顾卫林在临江路的房子只能称之为房子，而萧潇这里却能称为家。 “就这么定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局里的事情我替你安排，你就不要管了，有什么事情及时打我的电话，我有空再来看你，或者你闷了，也可以找我来陪你。” 萧潇点点头，接受了顾卫林的安排。 顾卫林离开的时候，扫了一眼萧潇的住的地方，他清楚的记得这个地方曾经是行动处重点盯梢的地方，好像当初潘志诚就是在这里被抓的。 冒着雨上了车之后，顾卫林发现路边有三几个躲雨的人，为首之人看着有些面熟。 将车开近了，顾卫林才发现，原来是电讯处的王子君。 将车停在三人面前，顾卫林摇下车窗，王子君看着顾卫林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顾卫林。 “愣着干什么？上车。”顾卫林喊道。 王子君也不矫情，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做了进去，其余两人抱着仪器坐进了后排。 “怎么？这么的的雨还在做检测？”顾卫林看了一眼后面的两人，再冲着王子君问道。 顾卫林看的很真切，王子君在这里干什么他能猜到七八分，若是换做另一个人他不一定会载他们一程。 “是啊，局座那便催的紧，只能这样了。”王子君无奈的说道，身上湿漉漉的感觉真不爽。 “和老杨说说，到运行科申请两辆车就是了，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儿。”顾卫林笑道。 王子君诧异的看着顾卫林，他好像的确没想到这件事儿。 难道搞技术的人，脑子都是这么耿直的？ “尽管来申请，到时候我给你们签字，行动处和情报处好几辆车，电讯处出来办事儿不能光靠两条腿不是？”顾卫林拐了个弯，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顾处长了”王子君笑道。 顾卫林余光瞥了一眼王子君，此人和杨怀德一样是个技术控，有很多事情可以尝试着从他的嘴里套出来，顾卫林要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就算他白浪费这么一次机会。 “听说你们最近一直在追查电台的事情，还没头绪？”顾卫林淡淡的问道。 王子君只当顾卫林是关心他们，也没多少心眼，如实说道：“是啊，最近这电台疯了一般的出现，还都是没见过的，要是再确定不了大致的范围，我怕我们处长要永远住在处里了。” “哦？哈哈哈，我说我看见老杨在局里洗漱呢，原来这么投入” 第四百九十六章 电台的范围 顾卫林心中微微一怔，原来杨怀德之所以住在局里的原因如此。 只是不知道王子君此时所查的是所谓的那个电台。 这些东西顾卫林不好打听，也只能笑而不语。 “顾处长怎么路过这里？”王子君问道。 倒不是王子君怀疑顾卫林，而是这么大的雨，顾卫林出现在这里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哈哈哈，送萧小姐回家，怎么？你不知道萧小姐住在这里？”顾卫林笑道。 听顾卫林这么一说，王子君恍然大悟，顾卫林嘴里的萧小姐想必就是机要处的萧潇，关于两人的事情王子君还是略有耳闻的。 “恭喜顾处长啊！”王子君笑道。 “别乱说啊。”顾卫林严肃的警告道，其实越是说的这么严肃，越让人觉得这件事儿有问题。 不过顾卫林也懒得去解释，有些事情越描越乱，倒不如顺其自然。 见王子君一副我了解的样子，顾卫林有些哭笑不得。 “对了，你们这样查岂不是浪费时间，也会打草惊蛇啊！有效果么？”顾卫林将话题在转移回来，疑惑的问道，他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是对他们的行动的成败与否的质疑，而不是对他们行动的刺探。 再说顾卫林分析的没错，这样查的确会浪费时间，也会打草惊蛇，只是除了这个方法，他们别无选择。 最主要还是最近出现的电台信号比较多，想要确定他么的范围，只能采取这种摸排的方法。 “没办法，只能这样，况且我们的速度已经加快了，小组分的也多，关键是总务处那便卡了我们一批设备，否则我们的速度会更快。”王子君笑道。 “哦？” 顾卫林微微一愣，听王子君这么说，说明王子君心里已经有底了，再结合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顾卫林大致猜出他们所谓的范围在什么地方。 “这么说，就这一片就有你们的目标咯？”顾卫林问道，随后又赶紧补充道：“我只是随嘴一问，说不说不要紧的，早一点查出来也好，省的老孙天天住办公室！” 说道最后，顾卫林几乎是笑着说的，一番话也引起了车上其他人的笑容。 顾卫林将王子君的表情的看在眼里，看来刚才所说的不错，的确就是这一片。 难道这一片有姜文青的人，或者是组织上有交通站在这里？ 具体怎么说，顾卫林并不清楚，但他要提醒姜文青和贾克木，这件事情要特别注意，尤其是这个范围之内的。 防患于未然，顾卫林不想等造成损失之后再说出悔不当初的话。 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大院之中，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佛爷在马路对面，说起来也正常，这么大的雨，也该避避，要是还在雨里淋着，顾卫林再去接触他，恐怕一定会惹上热议。 回到办公室之后，顾卫林找出江城地图，仔细的看着刚才他载着王子君走过的地方，大致就是那么一片，趁着他们还没有确定下来，顾卫林要尽快的提醒他们。 “处座，十四号电台又有动静。”王子君匆匆瞧着杨怀德门，他刚回来不久，就捕捉了到了十四号电台的信号。 “范围能确定么？”杨怀德问道。 “大致范围能确定，若是要仔细的话还要摸排一段时间。”王子君无奈的说道，杨怀德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这件事能够一蹴而就。 点点头，对王子君的工作表示肯定，但又要鞭策王子君一番，否则手下的人懒惰了，这件事永远别想查清楚。 “这是电台信号的内容，需要交给情报处去破译，十四号电台最近一直频繁的发报，一定是与江城某些事情有关系，趁着这个机会查清楚他们的密电码，这样我们就能够掌握主动权。”王子君建议道，他和杨怀德一样，对于对面这种高手十分的想要去挑战，以证明自己的成功。 在电讯处之中，除了杨怀德他比不上，其他人可以说都不是他的对手，尤其在电讯方面。 “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情报处的事情只能让情报处去做，咱们的人不具备这个能力，也没这个时间。 九号、十号电台还没查清楚，三号电台蠢蠢欲动，也没有查清楚，这都是我们这段时间需要梳理的，不能被其他的事情分心。”杨怀德叮嘱道，他怕王子君陷入一种怪圈，到时候自己陷进去，出不来。 “我明白，我会尽快查清楚这些电台的范围，然后在逐个击破。” 杨怀德点点头，王子君能这么想，他很欣慰，他就怕王子君想不通。 “处座，今天我回来的时候，是顾处长” 王子君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事情告诉杨怀德，当然他和顾卫林的谈话他没有说那么多，只是稍微讲了一点。 “这小子就知道到处跑，我们在这里累死累活，他倒好，跑去泡妞，不过也好，咱们局几个处长，也就他没有成家，这事儿要是真能成，也算不错。” 杨怀德笑道，不管怎么说他和顾卫林已经孙金诚三人关系都不错，再加上顾卫林曾经还跟在他后面学习过，他对顾卫林更加的有好感。 顾卫林心中应该难道幸运，还好在车上没有和王子君过多谈论这些不合时宜的话题，否则这些话会原封不动的传到杨怀德耳中。 虽然王子君对有些东西了解的不深入，但杨怀德却不傻，他能从顾卫林的话中分辨出很多的东西。 “行了，情报我给拿去给情报处，你们继续盯着，没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杨怀德笑道。 王子君点头，看着杨怀德离去的背影，迅速的钻进办公室之中，带上耳机，追踪着存在于江城的抗日分子。 杨怀德踱步到孙金诚办公室的时候，孙金诚并不在，此时的孙金诚依旧在外面，本来杨怀德还想将顾卫林与萧潇的事情告诉孙金诚，孙金诚既然不在，他也懒得多说什么，索性直接将情报扔给了杨家平，任由他们去翻译。 第四百九十七章 冲突 “照这样下去，江里的水位又要涨啊。”顾卫林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没有停势的暴雨，担忧的说道。 “处座，今年也是够奇怪的，万年七八月份雨下的大，防止洪水还差多，这都九月底十月初了，还下这么大的雨，有些不正常啊！”庞玉虎站在顾卫林的侧面，听了顾卫林的话，接道。 顾卫林轻叹一声，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咱们后勤处几个仓库怎么样了？” “处座，都防堵的严严实实，不会有事儿的。”庞玉虎汇报道，顾卫林点点头，把工作做到前头，他很欣慰。 “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仓库” “处座担心码头？” “是啊，这雨要是下个三天，码头的人都要往回撤，就连大堤之上也要派人守住，否则出了事情就完蛋了。”顾卫林喃喃道。 “处座，听说市政府那边已经做好抗洪的准备了，人员好像也正在组织之中，刘市长不会让自己的政绩因为一场雨的缘故而毁于一旦的。”庞玉虎对这这件事儿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这么大的工程，市政府不会藏着掖着的，再说这也不符合刘建设的性格。 顾卫林点点头，抓起电话，给管四平打过去。 不知道贾克木有没有接触管四平，但他现在想的不是这件事儿，而是对码头的布置。 “处座，我已经安排好了，停靠在码头的货船都已经被禁制离开，若是雨再大的话，我们会组织疏散的。”管四平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早做了准备。 顾卫林放心的挂掉电话，然后又给在市政府做调查的钟杰打去电话，告诉钟杰这两天要尽量的配合市政府的工作，不要因为调查的事情，耽误了市政府的正常运行，尤其是在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之后。 钟杰同样理解顾卫林的意思，知道顾卫林的意图，他与管四平一样聪明。 “处座，真的会有大暴雨来临么？” “老天的事情，谁会知道呢？”顾卫林反问道，摇头笑着。 “乔四和朱明最近怎么样？”顾卫林又问道。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只是朱明稍微有些闲不住，运行科比想象的还要清闲。” 庞玉虎现在终于明白当初顾卫林为什么不希望田文斌来担任这个科长的原因了。 前几天庞玉虎和田文斌聊天的时候，田文斌还说当初幸好没有和顾卫林提这件事儿，若是说了，那他现在的下场怕是不太好。 庞玉虎自然知道田文斌所谓的下场不太好是什么意思，只有紧跟顾卫林，才能越来越好，庞玉虎知道这一点。 尤其是在最近他听说了钟杰的事情之后，心里这样的想法的更加的浓烈。 “当初挤破头想要进来，现在却发现事与愿违，此时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吧。”顾卫林淡淡的说道。 庞玉虎没有说话，他现在可以作为一名合格的倾听者，倾听顾卫林的话。 顾卫林并没有说多少，便被办公桌上的电话打断了。 “我，顾卫林” “科长，出事儿了。”管四平熟悉的声音从电话之中传出来，顾卫林听着的真切，才给管四平打过电话要关注水位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事情？ “怎么回事？” “渡边俊在江上与华美和青运的船又发生了冲突，甚至已经到了公然拦截和恶意破坏的程度。”管四平赶紧将事情向顾卫林汇报，他也是刚才才得到的消息，还是从外面回来的货船帮忙传递的消息。 “先不要着急，马上联系渡边俊、华美和青运的人，让他们人在江上不要其冲突，他带人赶到现场去，将所有的船只全部逼到岸边来。”顾卫林叮嘱道。 挂掉电话，顾卫林刚想打电话，电话又想起。 是袁华美的电话，电话之中对这件事儿十分的不满，不仅袁华美在一旁，汪祯其也在一旁，同样对这件事儿的发生十分的气愤。 顾卫林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两家迅速将船队召唤回来，在江面上的时间多了，发生不测的可能极大。 争论永远是没有休止的，争论只会浪费时间，争论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 放下电话，顾卫林思考少许，抓起电话。 “曹参谋” “顾处长，你可是少见的联系我啊，有什么事儿？”曹建川知道顾卫林打电话给他肯定有事情。 “曹参谋，还真有事儿要请你们帮帮忙，这不是渡边俊在江上与华美、青运的船只起冲突了嘛，想请你们的皇协军的巡逻艇去控制一下局面。”顾卫林直接了当的说道，皇协军愿意帮这个忙是好事儿，不愿意帮，那顾卫林只能另外想法子。 “顾处长，这事儿我不能一口答应你，你稍等片刻。” 顾卫林将电话下，他知道这件事曹建川做不了主，要请示付平，顾卫林相信，只要付平不是傻子，他一定会同意这件事的。 顾卫林就是这么自信，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顾卫林赶紧抓起。 “顾处长，我们司令说了，顾处长的事情就是皇协军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人，这一点你放心，我们的人马上就到。”曹建川笑着说道，对顾卫林充满着善意。 顾卫林虽然断定付平会帮助他，但没有想到付平这么干脆。 “好，皇协军拿我当兄弟，顾某也就不矫情，以后皇协军和付司令有什么事情尽管招呼我。”顾卫林说道。 放下电话之后，顾卫林才松了口气，他怕就算管四平去了渡边俊也不一定理会他，若是将事情闹大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只有在更加强大的力量面前，渡边俊才不至于以卵击石。 顾卫林匆匆离开办公室，他要赶紧赶到码头去，这件事都已经安排好，若是在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情，那他也没办法了。 顾卫林不知道，渡边俊又抽哪门子疯，竟然又在江面上兴风作浪。 一边是不解，一边是了然于胸，正如顾卫林所想，渡边俊的确没有将赶到的管四平放在眼中。 此时的现场已经充满了火药味，双方大战似乎就要开始一般 第四百九十八章 吃瘪 “你算什么东西？” 渡边俊上来就要给管四平大嘴巴子，管四平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根本不搭理渡边俊，他可不怕渡边俊，惹急了管四平，他甚至有可能将渡边俊弄死。 日本人带给他的血海深仇，管四平致死都不可能忘记。 只是他知道，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会给顾卫林带去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他忍了。 隐忍而已，并不代表他怕渡边俊。 看着渡边俊气急败坏的样子，管四平索性让青运和华美的船往岸边靠。 两家的船都缓缓的移动，但渡边俊很明显没打算放过管四平和这两家货船。 “渡边科长，这是顾科长的命令，有什么事情靠岸再说，若是不服可以去小野司令那里去打官司。”管四平站在华美的船头，冲着渡边俊说道。 渡边俊被管四平落了这么大的面子，怎么可能罢休。 于是，他带着自己的船队，直接阻拦了货船靠岸的后路，其中有两只船差一点相撞。 “渡边科长，你这么做很危险，你不知道嘛？” “哼，要是他们识相的话，怎么可能有这些事情？”渡边俊不屑的说道，他心里所想，只有袁华美和汪祯其清楚。 管四平不知道渡边俊话里有话，他也管不着，顾卫林给的任务是让船只靠岸，他就必须要努力做到，否则就是没有完成任务。 现在船只来去的路，都被渡边俊的人和船堵住，想要再动，难于登天，除非渡边俊妥协。 管四平急了，这可怎么办？ 华美的人也急了，要是日本人强上怎么办？船上都是贵重的药物，出了事情不仅他们付不了责任，就连华美恐怕都会遭到打击。 青运的人稍微好一些，至少青帮的势力比较大，就算是出了事情也能大差不差的兜住，只是这一条财路便会就此消失了，恐怕汪祯其不会接受。 要想个办法尽快将这件事儿解决。 渡边俊指挥着船只靠近华美和青运的船，他船上的人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你们胆敢胡来，科长不会轻饶你们的。”管四平指着渡边俊身后的人，呵斥道。 这些人稍有犹豫，还是害怕顾卫林，但渡边俊脸色一变，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来，日本人毕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跳上来三五个人，顿时华美的船上乱作一团，为首的押船者赶紧组织上人手将这几个人团团围住，但渡边俊手下的人都有枪啊，枪一掏出来，那就不是拳头能解决的事情了。 “住手” 管四平冷喝一声。 不远处一声爆喝同样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哼，军部的巡逻艇来了，看你还敢反抗？”渡边俊冷笑道，在暴雨中，脸色显得格外的狰狞。 等巡逻艇到了眼前，渡边俊才意识到不对劲。 “两边的人都听着，现在全部将船只靠岸，若有不从者，全当是抗日分子。”说着，为首的人一挥手，几艘巡逻艇的人纷纷将枪举起，将整个渡边俊的船只和货船全部包围住。 渡边俊赶紧大声冷喝一声，证明他是日本人。 “小子，胆敢冒充皇军？”说着，为首之人抄起枪就对准渡边俊，渡边俊气急败坏的跳着，他听懂了对面人的话，要是真被人这么解决了，到哪里说理去？ 大雨倾盆，似乎没有要停的节奏，渡边俊在短暂的僵持之后，只好选择靠岸。 管四平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要这些船能靠岸就好。 未曾想到是顾卫林请来皇协军的人帮忙，而且就算皇协军的人来帮忙，也不可能这么硬气。 只是他想不到，在他们出发之前，曹建川早就仔细交代过他们应该怎么说话。 既要帮到顾卫林，又不能得罪日本人，曹建川才想出这么一个好主意。 若是刚才渡边俊真的要逼他们动火，这件事情还真不好收场。 其实刚才就是危险边缘。 慢慢的，所有船只在巡逻艇的相逼之下，朝着岸边而去。 顾卫林在码头等候多时，他不知道江面上发生了什么，但他已经将情况向吉高志汇报过，至于调动皇协军的事情，他同样已经汇报，事急从简，没那么多讲究，但事后一定是要第一时间汇报的。 在这个空挡之中，顾卫林也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这件事情还是和傅家有关。 原本以为傅传清的事情能够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渡边俊挑起，看来渡边俊一直都在盯着华美和青运。 或者说，日本人一直在盯着傅传清，而渡边俊则是小野五郎和宫本秀手中的枪，他们要用渡边俊逼得青帮和袁华美放弃傅家药物的运输，转而由渡边俊来承运，这样就能更大程度的限制和掌控傅家的药物去向。 当然更重要的是，宫本秀要弄到傅家所有药品的秘方，只有得到了秘方，他才算成功。 之所以一直不撕破脸，为的就是留有最后一点余地。 顾卫林有些头疼，傅传清的关系他是知道，只要是涉及到他的事情，他肯定要帮助，当初姜文青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他。 站在码头，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船只，顾卫林但愿这件事能够圆满的解决，不要在出现波澜。 等船只靠岸之后，渡边俊带着人第一个跳下来，将码头团团围住，见到顾卫林，他才收敛一下，在看着管四平和皇协军的巡逻艇，恍惚之间，渡边俊明白了什么。 “顾桑”渡边俊以前可都是叫顾科长的，现在直接喊顾桑，对顾卫林可谓是相当不满。 “渡边君，今天辛苦了。”顾卫林笑道，这话自然有恶心渡边俊的成分在其中，只是渡边俊并没有听出来。 “顾桑，你太过分了。” 渡边俊看着从船上跳下来的管四平和冲着顾卫林抱拳远去的皇协军，不乐意的说道，似乎顾卫林要是说一句难听的话，立刻就要对顾卫林动手。 顾卫林瞥了一眼渡边俊，笑道：“渡边君，这么大暴雨，我担心你们在江上出事儿，特请皇协军护送你们回来，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顾卫林张口不提劫船的事情，只当是他不知道，只是担心他们的安危罢了。 但，渡边俊显然不想就这么结束 第四百九十九章 打狗要看主人 在他骨子里看来，顾卫林算个什么东西？ 顾卫林连东西都算不上，他只是吉高志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为了他们服务而已。 渡边俊虽然一直保持对顾卫林的“尊重”，但那时基于在没有任何冲突之上。 现在有了冲突，并且涉及到日本人的利益，渡边俊不会傻到退步。 他必须杀杀这股歪风邪气，让这些支那人对他们日本人心怀敬畏之心，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皇军。 “顾桑，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渡边俊冷冷的说道。 顾卫林嘴角微微扬起，说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商量，非要弄到这种程度？” “顾桑，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过问。” 渡边俊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宫本秀已经答应了他，只要将傅家解决，他就会动用家族的力量，推动由他担任这个经济检查科的科长。 为了这件事儿，他专门和小野五郎商量过，小野五郎默许他这么做。 他相信，凭着宫本家族的能耐，说动小泉将军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顾卫林肯定是不会让渡边俊搅了今天的局，华美和青运对傅家来说很重要，若是将这件事儿交给渡边俊来做，恐怕傅家真的会走投无路。 在吉高志暂停顾卫林对傅家接触之后，顾卫林好歹也了解过关于傅家的更加详细的情况。 “渡边君，我希望你能仔细考虑这件事的后果，不要因小失大。”顾卫林警告道，尽管渡边俊是日本人，但顾卫林该硬的时候绝对会硬气起来。 见顾卫林和自己杠上，渡边俊自然不会拉下脸，掉了自己的面子，要是被只那人给威胁道，那他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帝**人。 “八嘎，滚开”渡边俊恼羞成怒道，不管暴雨的淋湿，冲着顾卫林吼道，顾卫林越是护着他们，他心里越不是滋味，一定要解决这件事儿。 “渡边君，请你冷静！”顾卫林心平气和的劝说道。 只见渡边俊掏出枪，指着顾卫林，冷哼一声道：“顾卫林，你算什么？” 顾卫林下示意的往后退却了一步，顿时四周安静下来，渡边俊对顾卫林动手，往小了说是二人只见的冲突，往大了说就是日本人对顾卫林动手。 谁都不敢说什么，这个时候大家都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哼，有本事来啊。” 唯有管四平挺身而出，站在顾卫林前面，当着顾卫林的身子，就算渡边俊开枪，那先打到的也是他。 在顾卫林遭受的威胁的时候，管四平对顾卫林的保护，没有丝毫的犹豫，哪怕管四平知道他现在不应该这么做，但内心之中的那一份情感，会促使他行动起来。 顾卫林拉开管四平，他相信渡边俊真的会开枪，但他丝毫不惧怕。 若他当真是一名汉奸走狗，恐怕此时已经扑倒在渡边俊的脚下，但他心中所信仰的是**，所以，他无所畏惧。 “开枪啊？若是你今天不开抢，那这些人你怕是纠缠不住。”顾卫林冷哼道，华美和青运的船员之中，有哪些有血性的，此时已经蠢蠢欲动，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汉奸和日本人之间还会起冲突。 “顾桑，你别以为我不敢。” 说着，渡边俊的食指扣上扳机，瞪着顾卫林，似乎想要在气势上喝退顾卫林。 但这丝毫不起作用，顾卫林根本不怕。 渡边俊此时有那么一丝奇虎难下的味道在其中，但他不能退缩，只要是退缩一步，日本人的脸往什么地方放？ 这种天生的优越感，让他心中“犯罪”的**，越来越浓烈。 在杀与不杀顾卫林只之间抉择，慢慢他心中倾向于杀。 “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说着，渡边俊再进一步，顾卫林说真的没想到渡边俊要开枪。 闭上眼睛，顾卫林视死如归，他在赌，用自己的命在赌，赌渡边俊会不会开这一枪。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现场十分的寂静，管四平的手早就放在了腰间，甚至衣服都已经鼓了起来，只要渡边俊敢对顾卫林开枪，那他绝对会一枪打死渡边俊。 现在这种时候，想不得那么多，一个字，就是干！ “啪” 伴随着暴雨哗哗的声音，清脆的掌声让顾卫林猛地睁眼。 周围的人纷纷愣住，惊诧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 顾卫林也不敢相信，此时他正处于惊愕之中。 “啪啪啪” 左右开弓，十分用力，几个大嘴巴子抽在渡边俊的脸上，渡边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枪也被人卸下，只见他此时有些狼狈。 “大家将船靠岸，不要乱，今天这事儿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吉高志挥手道。 刚才对渡边俊这数个大嘴巴子只是警告他，渡边俊和小野五郎穿一条裤子，那吉高志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局座” 顾卫林身子站的笔直，幸好吉高志来了，否则这一场演给谁看？ 吉高志点点头，看着顾卫林，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顾卫林的话他刚才都听到了，渡边俊不是个东西，顾卫林面对死亡，面对恐惧，都能誓死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且他维护的不是个人，而是政保局，是他吉高志。 “局座，您怎么来了？”顾卫林苦笑着问道，似乎在为刚才的事情感觉到尴尬。 “我要是不来，有些人都要飘到天上去了，打狗还要看主人，连你都敢这么对待，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吉高志暗叹一口气说道。 顾卫林赶紧为渡边俊辩解了几句，让吉高志感到欣慰，要是人人都想顾卫林这样，何愁抗日分子不破？ “卫林，你委屈了！吉高志语重心长的说道。 “局座，我没事儿，关键是青运和华美的事情，况且他们船上都是发往前线的救命药，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顾卫林提醒道。 吉高志一愣，他知道这件事，并且也知道前线缺药，若是任由他们这么闹下去，这傅家的药一时半会根本送大不了。 匆匆赶到码头临时的办公室，吉高志抓起电话就给宪兵司令部和小泉那里汇报情况。 第五百章 大耳刮子 窗外的雨渐渐转小。 吉高志的火气越来越大。 电话之中，小泉纯一郎表示傅家的情况比较特殊，一定要稳住傅家，并且保证药物的供应，如果再出事儿，不仅吉高志会被责罚，就连小野五郎也幸免不了。 吉高志在与小野五郎通话的时候底气很足，有小泉将军的话，他根本就不怕。 小野五郎很被动，这件事渡边俊办砸了，小泉将军亲自给他打电话，语言措辞十分的为妙，让他不寒而栗。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小野五郎看着徐满谦说道。 “司令，其实这件事也不能说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至少我们知道了傅家一时之间是不好对付的，前线战线吃紧，需要傅家的支持，渡边君这一次的确做得有些急，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徐徐图之。”徐满谦想了想说道，小野五郎对他的话还是听的进去的，作为一名合格的翻译，小野五郎对他很信任。 当然，他和小野五郎之间的关系比不上顾卫林和吉高志那般。 “姑且先这样吧，我看吉高君这一次怕是又要上火了。”小野五郎往后靠了靠，笑道。 唯一挤出的一丝笑容之下，隐藏着的是他对吉高志的不满。 徐满谦很清楚小野五郎对吉高志有意见，从田木信一离开之后就这样，尤其是顾卫林一直担任经济检查科的科长一职。 “司令，不管怎么说，都和咱们没关系，吉高志再生气，也不能将渡边君怎么样。”徐满谦接着小野五郎的话说道。 小野五郎点点头，话虽这样说，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区分开的。 顾卫林、渡边俊、袁华美和汪祯其四人站在吉高志的面前，吉高志沉着脸，一脸不爽的看着渡边俊，事情都是渡边俊引起的，否则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顾卫林低着头不说话，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渡边俊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挨了吉高志好几个大嘴巴，已经不说话了，与顾卫林一般，低着头。 “吉高局长，我们华美向来配合皇军，对皇军的行动向来支持，渡边科长这么做，我们觉得有损皇军的威严，若是我们损失一些倒没什么，但若是耽误了前线的战事，我们会觉得不安，这一点还请吉高局长明察。”袁华美虽然是个大老粗，但说起话来还是头头是道的。 “汪桑，你怎么说？”吉高志没有急于对袁华美解释什么，而是转而问汪祯其对这件事怎么看。 “吉高局长，这件事情我们青运乃至青帮都觉得不合理，当然不合理之处不是指渡边君处理不对，而是对正在运往前线的药物进行拦截，这么做不对。我们是奉命运药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相信吉高局长清楚。”说完，汪祯其就站在不说话，静等吉高志的回复。 吉高志略略思索道：“二位说的都不错，以大局为重，可有些人就是不以大局为重，这种天气若是出了事情，谁能负责？” 瞥了一眼渡边俊，渡边俊低着头，吉高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没打算放过渡边俊。 “渡边君，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对前线产生多大的影响么？耽搁半天的功夫，有多少人的生命会随之消逝，你想过么？”吉高志质问道。 渡边俊不说话，依旧低着头，似乎是无声的抗议。 “哼，我看你应该切腹谢罪！” 见渡边俊不接自己的话，吉高志冷哼一声说道，让渡边俊切腹谢罪，这是给渡边俊最好的选择。 但渡边俊会这么做么？ 自然不会。 他的性格很强，之所以拦截华美和青运的船，就是了为了傅家药物的运输权，他还没有战斗成功，怎么可能切腹。 “吉高君，我知道我做的有些过分，但这不足以让我切腹，我还没有成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渡边俊抬起头冲吉高志道，言语有些激动，话有些没有头绪。 袁华美和汪祯其不知道渡边俊说了些什么，但能看的出渡边俊很激动。 顾卫林自然能听得懂，他知道渡边俊和吉高志杠上了，吉高志竟然让渡边俊切腹谢罪，这是要将渡边俊置于死地，渡边俊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就这么离开？ 言语激烈的反应，让吉高志很不爽。 “八嘎” 说着，吉高志走到渡边俊面前，又是数个耳光。 顾卫林默默的在心中数着，来回一共八个，他猜测可能吉高志觉得手疼了，要不然觉得还会继续打下去。 “我要送你上军事法庭。”吉高志斥责渡边俊道。 “吉高君，你为什么这么向着中国人？难道你觉得他们比我好？”渡边俊盯着吉高志问道。 汪祯其看着顾卫林，想从顾卫林这里知道二人对话之中究竟说了什么，能使得他们言语激烈到了这种地步。 顾卫林自然不能说，尤其是这个时候。 两人激烈的交锋，针尖对麦芒，谁也不不虚谁。 “啪啪” 又是两个大耳刮，顾卫林听得真切，真特娘的响。 “我是不会向支那人屈服的。”渡边俊两个脸颊有些红肿，冲着吉高志说道。 顾卫林觉得渡边俊这个时候应该服个软，免得吉高志又动手。 心里的想法刚结束，吉高志就动手了，顾卫林暗暗为渡边俊数着。 又是八个大耳刮，顾卫林下意识的感觉自己的两个脸颊也火辣辣的。 “不许你再说话，你给我好好反省。”吉高志暴怒的指着渡边俊道，正如先前徐满谦对小野五郎的话，吉高志不会真的将渡边俊怎么样。 “袁先生，汪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为今天的事情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够原谅，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办的不好，皇军对你们还是信任的，至于渡边俊，我会交给宪兵司令部严加看管的。”吉高志言辞恳切的说道，好像袁华美和汪祯其若是不接受他的道歉，他也会像对待渡边俊一样对待他们。 袁华美与汪祯其相视一眼，而后后者开口道 第五百零一章 药厂停工 “吉高局长，这件事情我们青运是一点怨言都没有，不管是对渡边科长，还是对您，都是一点怨言都没有，我们希望为皇军提供更好的服务，若是皇军不能保障我们的安全，那我们恐怕对提供更好的服务，有些难度。” 汪祯其遣词造句，缓缓的说道，言外之意就是不满你们的做法，但我口头上却对你说一丝的怨言都没有，让你有话说不出。 吉高志瞥了一眼汪祯其，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汪祯其，甚至青运和青帮都已经被吉高志记在了心上，总有一天吉高志会在他们身上将今天的利息收回来。 “汪先生说的非常好，还有什么想说的嘛？”吉高志关切的问道。 “不知道今后我们对傅家的药物该不该运？若是不该的话，那我们青运这一趟走完之后就不和傅家合作了，这一点还请吉高局长给一个准确的答复，毕竟手底下几十号兄弟等着养家糊口。”汪祯其笑道。 顾卫林心中暗叹一声，怕是来之前，汪祯其早就汪曾云想好了说法，否则不会这么问。 “该是青运继续运的就要继续运，若是有什么不恰当的事情，尽管来找我。”吉高志笑道，他知道青运有损失，但他不喜欢汪祯其这样的人，说话的太让人不爽，但又不可能否认汪祯其的话都说到了点上。 “还有嘛？”吉高志追问道。 汪祯其摇摇头说道：“暂且没有，若是有的话，我再向吉高局长补充。” 这话说的都圆滑，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有没有将自己的后路封死， 目光转向袁华美，吉高志想知道袁华美是怎么想的，总不可能和汪祯其一眼吧。 “其实我就想知道我们华美还能不能与傅家合作了，毕竟这件事儿影响不小，不知道傅家怎么想，也不知道军部那边怎么想。”袁华美有些着急，他这些着急统统不是为自己，每个问题都只说一半，剩下的靠自己去领悟和猜测。 吉高志很好理解袁华美的意思，同样答复他可以与傅家合作，并且将刚才和汪祯其说过的话又简单了说了一遍。 “与傅家的关系你们不必担心，我们会为你们解决，主要是自己努不努力。”吉高志笑道。 袁华美摇摇头，其实他很想再说一些什么，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这个时候不该再得寸进尺的问。 “很好，这件事只是个误会，二位不必往心里去，以前怎么做，以后还怎么做，皇军绝不会打扰到他们。”吉高志再次说道。 二人面露苦涩，吉高志的话他们能不听么？ 就在吉高志笑的时候，码头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吉高志随手抓起就接。 听到电话之中的回报，吉高志脸色都黑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渡边俊，吉高志对他的恨刚刚降下去一些，现在又疯狂的上涨起来。 顾卫林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时候他不能发声，好似这一些都和自己没关系。 “八嘎” 又上去甩了渡边俊几个大嘴巴，打的渡边俊是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又被吉高志打了。 “都是因为你，现在傅家的药厂停工了，据说傅传清怒气攻心，现在抱病在床，你说你还不以死谢罪？”吉高志教训道。 顾卫林听得真切，他心中只能为傅传清的做法竖起大拇指，真的漂亮。 只是傅传清到底是不是真的怒气攻心，抱病在床，顾卫林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不说话了？”吉高志质问道。 渡边俊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以前怎么没事儿，现在突然之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你说怎么办？”吉高志居高临下的质问道。 渡边俊能怎么办，只好继续装死，一言不发。 难道吉高志会不给他擦屁股？ “卫林，这件事儿你怎么看？”吉高志突然问道。 顾卫林心中一愣，吉高志怎么想到了自己，可他没有任何的经验，这让他怎么说？ “局座，这件事我不知如何说起，听您的安排！”顾卫林淡淡的说道，语气之中对这件事有些推脱的感觉。 “让你说说就说说，别客气。”吉高志笑道。 “局座，我乃是支那人，对这些事情没有发言权，还请局座定夺，我确实是办不了这件事。”顾卫林言辞恳切的说着。 看着顾卫林一脸无辜的样子，吉高志立刻想要将渡边俊拉倒身边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林，你一向想法多，药厂停工的事情一定能妥善解决的。”吉高志笑道，从他的话之中不难听出，他已经想要将事情托付给顾卫林了。 但顾卫林不想接手这件事儿，这可难为到了吉高志。 “局座，这事儿若是你私人叫我去办，那我义无反顾，若是依照政保局的名义叫我去办，我想还轮不到我。”顾卫林故意说道，他也是有脾气的。 吉高志瞥了一眼渡边俊，肯定是渡边俊在什么地方刺激顾卫林了，顾卫林本来多么听他的话，现在竟然有种要撂挑子的感觉，肯定是渡边俊导致的。 又是几个大耳刮子，这是吉高志为顾卫林打的，渡边俊已经蒙圈了，他这一会儿不知道被吉高志打了多少次，好像吉高志一不开心，就甩他大耳刮子。 这个时候只能忍，渡边俊咬紧牙关，索性低着头闭着眼，好像一些和他都没关系。 “卫林，你是什么人，你对我如何，对皇军如何，我自有判断，轮不上其他人说什么，尤其是这样妄言的人，你大可放心的去办我说的事情，若是有人敢对你说什么做什么，只管和我说。”吉高志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件事必须由顾卫林去办，其他人去办他真的不放心。 顾卫林觉得差不多了，过犹之而不及，在闹下去对他也没好处，谁知道吉高志后面会不会改变主意，依照顾卫林对他的理解，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吉高志的承受极限，可以收场了 第五百零二章 局座有请 下了一天的磅礴大雨，终于在傍晚时分变成了毛毛细雨，长江的水位涨了一些，但还不至于说的那么玄乎，只是不知道往后几天会不会还有如此的大暴雨。 顾卫林走出码头办公室的时候，吉高志已经上车挥手离去，渡边俊留在顾卫林的身边，作为经济检查科的副科长，吉高志将如何处理渡边俊的事情交给顾卫林来办。 顾卫林实在想不通，吉高志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处长，真是万分感谢。今天幸好你及时到场，要不然我这一船货就危险了。”袁华美由衷的感谢道。 汪祯其直接邀请顾卫林去喝酒，他也要感谢顾卫林，甚至连红包就准备好了。 若是寻常，顾卫林肯定要去赴约，只是今天情况特殊，顾卫林手头还有事情又忙，没空去。 送走了袁华美和汪祯其，顾卫林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渡边俊已经做到了沙发上，盯着顾卫林，似乎在回想当时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这些个巴掌感觉如何？”顾卫林问道。 渡边俊轻哼一声，他怎么会回答顾卫林。 “渡边君，当时若是听我一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哼，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顾科长，我看透你了。”渡边俊说道，他对顾卫林没好感，因为从这件事之中他看出，支那人还是站在支那人这一边，和他们永远不是一条心，他不知道为什么吉高志这么喜欢顾卫林。 “哦？渡边俊，话这么说却是偏颇了，我顾卫林怎么样，正如局座所说，他人无权评价，只有局座最有发言权”顾卫林丝毫不在意渡边俊的身份，随意的说道，若是渡边俊再敢对他怎么样，顾卫林可以保证让渡边俊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若是明天不出太阳还要继续下雨，那顾卫林保证渡边俊今晚就沉尸长江。 与渡边俊不欢而散，顾卫林最后警告渡边俊不要太过分，暂停他在经济检查科的职务，以便他好好反省，至于水运的事情，渡边俊回去管理，但不准出船。 看了看手表，顾卫林脑海之中再想，这个时候若是去拜访傅传清合不合适。 “哦？这么说局座这一次是真怒了？就连顾处长也和局座杠上了？”孙金诚听了汇报之后，嘴里喃喃的砸吧道。 他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这件事虽然和他没有关系，但只要是属于江城的情报，怎么又能说毫不相干呢？ “应当是的，听说顾处长的脸色很不好，局座力挺顾处长。” 孙金诚听了之后点点头，吉高志若是不力挺顾卫林，会让政保局很多人寒心的。 就算顾卫林不在意，但人言可畏！ 在孙金诚看来，这件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没过一小会儿，孙金诚又收到消息说那边的事情已经结束，顾卫林要具体负责这件事。 孙金诚替顾卫林捏了一把汗，这件事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很不好干，让顾卫林去与傅传清解释这件事真的行得通？还是说吉高志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当然，有一点必须要承认，就是顾卫林前期的确与傅传清相识，但这也只是相识而已，并没有其他过多的交流，傅传清要想在顾卫林的游说之下改变主意，其实很难。 药厂停工，相对来说已经说得很好听了，其实就是罢工了，这是傅传清的抗议。 孙金诚虽然不在现场，但从他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华美和青运两家公司虽然都说的大义凌然，但其实心中的怨恨不少，但他们都没有选择诉苦，而是表示了解，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若是他们出头，很可能适得其反，并且，他们也可以预料到，这件事傅传清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药厂停工，恰好说明傅传清已经在最快的速度做出判断了。 孙金诚仔细分析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是日本人给傅传清一个交代，要么就是傅传清彻底被日本人消灭。 很多事情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仔细分析来看，还是有苗头的。 渡边俊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去做这些事情，其背后肯定有人在授意，至于授意之人，孙金诚觉得应该不包括吉高志，吉高志现在这个时候肯定不希望出乱子，因为副局长的事情还没有一个比较准确的说法，如果他这边出了乱子，到最后事情就比较被动了。 孙金诚同样可以想到吉高志心中现在的怒火有多大。 轻轻叹了口气，若是吉高志没有顾卫林，那么他会选择谁去处理这件事？ 孙金诚心中暗暗想到。 会是自己么？ 随即又摇摇头，孙金诚觉得自己有些患得患失了。 抓起电话，孙金诚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桌子上的电话突兀的响起，这个电话只有一个人知道，陈长水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抓起。 “处座，有什么指示。” “最近顾卫林这边盯得紧一些，他要与傅传清接触，找个机会安排人或者窃听器到傅家，我需要知道顾卫林与傅传清交往的所有细节。”孙金诚沉声交代道。 陈长水当即应承，但孙金诚还是不放心，特地嘱咐陈长水一定小心，宁愿失败、撤回，也不要暴露自己。 孙金诚对这层关系维护的十分要紧，既要查顾卫林，又要保证顾卫林的纯粹性。 他内心之中不希望顾卫林是内奸，这样他下手的时候会犹豫的。 挂掉电话，孙金诚站起身子，看着窗外，吉高志的车已经开了回来，邓杰亲自给吉高志开的车门。 看的出来，吉高志的脸色很不好。 政保局之中的人得到消息的速度并不慢，吉高志匆匆上楼，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走出办公室。 孙金诚刚坐下，办公室门却被敲，稍稍犹豫，看了一眼门口，孙金诚慢慢踱步而去，拉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吉高志的秘书邓杰。 “邓秘书，有什么吩咐？”孙金诚笑道。 “孙处长真幽默，局座有请。”邓杰笑道。 孙金诚心中一愣，这个时候吉高志找他是为什么？ 第五百零三章 劝导 傅传清知道日本人会派人来找他，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让顾卫林过来。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顾卫林，傅传清还真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至于为什么这么想，主要是因为在他看来，顾卫林还是有药可救的，比其他的汉奸要好很多。 当然，更重要原因是当初来自顾卫林的提醒，他不知道是顾卫林故意而为之，还是无心之说，但他一直都记得这件事，所以他对顾卫林带着一种探索和审视的眼光。 “傅先生，刚才说了那么多，只是希望你能知道，若是这么僵持下去，对你对我，对所有的人都不好。 就算傅先生要争这一口气，也不应该是现在，傅先生你能明白么？”顾卫林看着傅传清，语重心长的说道。 其实他不愿意说这些，但没有办法，他必须得得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顾卫林尽量避免自己说出一些过分的话语。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卫林不能保证傅家绝对的安全，万一他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传了出去，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顾处长，有些事情你恐怕不是很了解，我想由你们吉高局长或者小野司令来处理更好。”傅传清笑道。 “哦？傅先生这是觉得我的级别不够？”顾卫林侧头笑道，丝毫不在意傅传清的态度，傅传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样和他话，让顾卫林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点点头，顾卫林笑道：“既然傅先生觉得我说的话可能不算数，那我有必要请我们局座来与傅先生交流，希望这期间傅先生能够尽快的恢复生产。” “恢复生产不可能，药厂的工人都已经回家了，我也没有办法着急，只有等假期过后，他们自己回来才能恢复生产。”傅传清摇头道。 顾卫林一怔，盯着傅传清，他没想到傅传清的速度这么快。 “傅先生” 傅传清摆了摆手，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与日本人合作这么久，该怎么做我知道，但日本人无缘无故对我的药动手，出了事情怎么办？难道要我负责？这件事情我必须要一个说法，如果顾处长觉得为难，可以回去与你的主子商量好。” 一张笑脸，但整个人说话却没有丝毫的退让，甚至话中还带着一丝讥讽，让顾卫林再次认识了那个儒雅的傅传清。 顾卫林笑而不语，有些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吉高志让他来劝说傅传清，他本就不愿意，现在傅传清觉得他不够格，正好让他回去有汇报的理由。 用最快的速度向吉高志汇报了这件事，吉高志脸色阴晴不定，顾卫林觉得吉高志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局座，傅传清有些得寸进尺了，不过也能理解他的行为，毕竟这件事渡边君做的有些不恰当，该怎么处理，希望局座拿个主意，我这边应付不了他。”顾卫林冲着吉高志说到，要将这件事情脱手出去。 “不行，整个局里只有你去最合适。”吉高志拒绝了顾卫林的建议，他一定要让顾卫林去将这件事办成。 顾卫林想不通，为什么吉高志不能亲自去。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顾卫林与傅传清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吉高志这个时候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理，之所以让顾卫林去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自从吉高志从码头回来将事情与田木信一汇报之后，吉高志就大致清楚了其中的很多门道，他现在需要等待，等待小野五郎发招。 见顾卫林皱着眉头、苦着脸从吉高志的办公室出来，孙金诚将他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了？”顾卫林疑惑的问道，孙金诚不知道又抽的哪门子的疯。 只见孙金诚掀开窃听设备，打开开关，顾卫林清晰的听到其中传来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熟悉，正是马思鸣。 抬头扫了一眼孙金诚，孙金诚正冲着自己的笑，示意顾卫林仔细听。 “查的怎么样了？” “顾处长在码头与渡边俊发生了冲突，局座也在现场，听说局座为了这件事儿与顾处长闹得不是愉快。” “为什么？”马思鸣又问道。 “主要是让顾处长去负责与傅传清交流。” “我明白了，这件事你记着不要和其他人说，顾卫林最近的情况，你要及时向我汇报。” 马思鸣在电话之中向对方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他监视顾卫林。 孙金诚也没想到他竟然听到了马思鸣的这段对话，原本他是没打算告诉顾卫林的，但他想看一下顾卫林的反应，并且也想告诉顾卫林，整个政保局之中，只有他们只见的关系最牢靠。 “不要打草惊蛇，实在不行就撤回来，我知道，该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最后马思鸣不耐烦的将电话挂掉。 他没有意识到他的话已经被孙金诚全部听到了，现在连顾卫林都已经知道了。 其实，孙金诚也在监视顾卫林，只不过现在顾卫林还不知道而已。 啪嗒一声，孙金诚关掉设备，笑着问道：“当你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你的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感觉如何？” 顾卫林站起身子，问道：“东西给我一份。” 说着顾卫林伸出手，朝孙金诚要到。 孙金诚摇摇头，他自然不能给顾卫林。 “老弟，东西不能给你，若是给你了，就等我暴露了，这件事不要闹大，你知道就好，有一个防范之心，况且马思鸣为什么查你，你要弄清楚，万一将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他再有其他行动，你便会变得被动。”孙金诚叮嘱道，他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叮嘱，让他错失很多将顾卫林身份调查清楚的机会。 其实，按照陈长水的布置，或多或少能查的顾卫林一些行动的蛛丝马迹，但现在孙金诚提醒顾卫林注意马思鸣监视他，同样也就增加了顾卫林的警惕性，顾卫林对待事物会越来越小心谨慎，等于断了自己的暗查之路。 顾卫林脸色很难看，心中一直在想为什么马思鸣会查他。 第五百零四章 不点破 难道说马思鸣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 应该不会，可能只是猜测。 是什么让马思鸣猜测的？ 顾卫林想不明白，最近他一直都没有什么行动，难道说马思鸣在以前的行动之中发现了自己的一些痕迹？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否则马思鸣不会盯上自己。 顾卫林并不知道，马思鸣之所以盯上顾卫林，是因为吉高志当时在办公室之中的话，记者的事情是一个硬伤，顾卫林或许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他根本绕不过去。 他不知道的还有，这个站在眼前，告诉他马思鸣调查他的人，同样也在调查自己。 “狗日的，老子得问问他，我特娘的哪里挡他的道了。”顾卫林脑海之中稍稍一思索，当着孙金诚的面，碎口道。 说着，顾卫林便往外面去。 孙金诚赶紧绕过来，拉住顾卫林，示意顾卫林小声。 “你现在别添堵了。”孙金诚将顾卫林按在沙发上，低声的叮嘱道。 “不行，我说老孙，你特娘的还是男人不？”顾卫林挣扎着抬头盯着孙金诚反问道。 孙金诚瞪了顾卫林一眼道：“你少跟我吆喝，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马思鸣查你虽说过分，但也正常，你要是现在找他，反倒是别他拿捏住了。” 孙金诚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他是真的不希望顾卫林这么冲动。 刚才他一直在试探顾卫林，想看看顾卫林的反应，若是顾卫林冷静下来思考对策，这就说明顾卫林肯定有问题，不然不会这么担心。 但顾卫林的表现让孙金诚松了口气，这足以证明顾卫林不是内奸，但他身上依然有疑点，在外国记者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孙金诚不会放松对顾卫林的调查。 似乎是听了孙金诚的话，顾卫林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已经察觉到了孙金诚的不对劲，孙金诚不会这么好心将这件事告诉他，肯定是想看自己的反应，若是刚才自己稍稍在愣一会，孙金诚肯定会怀疑自己。 “他娘的，难道我就这么憋着这口气？”顾卫林再次抬头气冲冲的问道。 “卫林，清者自清，你是局座最信赖的人，怎么可能被他查出问题来，但马思鸣身上的事儿可不少，他能查你，你怎么就不能查他？”孙金诚笑道。 顾卫林一愣，难道孙金诚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和马思鸣只见互查？ 盯着孙金诚，目光一动不动。 孙金诚目光闪烁，但始终盯着顾卫林，好似问心无愧一般。 叹了口气，顾卫林笑道：“倒是我着急了，还是老孙你说的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马思鸣敢查我，那我自然不会客气！” 说道最后，顾卫林竟然笑了起来，似乎刚才的不愉快瞬间消失了一般。 孙金诚点点头，顾卫林能想通这一点最好，他也能松口气。 他就怕顾卫林冲动，直接跑到吉高志那里汇报这件事儿，到时候吉高志肯定要找马思鸣过问，两方一对峙，很有可能追究顾卫林这个消息的来源，从而最后查到他这里。 孙金诚可不敢将这东西说出来，要是被马思鸣知道他在窃听他，他不敢保证马思鸣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行了，老孙，你也别劝我了，就这么着吧！” “你想通了就好，局座那里悠着点，不要和局座闹不愉快。”孙金诚叮嘱道。 “我知道” “傅家的事情你接下来怎么处理？”孙金诚关切的问道。 顾卫林沉思良久，叹气道：“我也有些乱，走一步看一步吧，傅传清铁了心要求一个公道，可是” 顾卫林心里有一些话是不能说出来，尤其是对日本人不满的话。 孙金诚看的出来，顾卫林现在虽然还将日本人挂在嘴上，但明显比以前要少很多了，可能是在政保局待久了，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以前所想，看透了很多人。 孙金诚并不担心顾卫林会走入歧途，每个人都有这么一段时间，只要过去了，那就是浴火重生。 “别担心，什么事都会过去的。”孙金诚拍了拍顾卫林的背，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他知道孙金诚的意思，笑而不语。 离开政保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孙金诚本来也想离去，但电讯处刚刚送来了新的情报需要翻译，孙金诚故而暂缓一步下班。 顾卫林没有开车离开，而是乘坐了佛爷的人力车，好几天没有和佛爷交流，他需要将一些情况告知佛爷。 “你将这些内容转告站长，再告诉站长马思鸣最近在调查我，你让站长从侧面查探一下。 还有，以后我们之间的也要减少见面，马思鸣很快会查到你的头上的。”顾卫林冲着佛爷严肃的说道。 佛爷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郑重的点头。 “傅传清的事情你一定要处理好，若是处理不好不仅日本人那里不好交代，就连傅家、袁华美和汪祯其那里都不好交代。”佛爷说道。这是姜文青要转告顾卫林的话。 “站长还说什么了？”顾卫林问道。 “站长说日本人现在图谋傅家制药的药方，所谓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药方在闹事，站长让你保护傅传清的安全，若是实在保护不住，希望你能将药方弄过来，决不能让药方流入日本人的手中。”佛爷传达道。 顾卫林点点头，这和他前面所想无差，只不过吉高志一度中断了他和傅家的联系而已，现在再次恢复，顾卫林通过和傅传清的见面，感觉到傅传清对他始终保持着审视，使他认为这件事情要想解决，不会容易。 “不管能不能解决这件事，反正一切都要小心，千万不能暴露自己。”佛爷叮嘱道，这既是他要对顾卫林说的话，也是姜文青要转达的话。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顾卫林一丝不苟的说道，就算没有姜文青的交代，他也会小心。 佛爷拉着顾卫林走到黑夜之中，雨后的江城空气显得格外的新鲜，当然，脚下也显得水渍渍的。 相伴无言，黑夜漫长 第五百零五章 黑夜的枪声 两人在人多的地方偶尔说两句话，在安静的地方，一言不语，这是为了避免话被别人听了去。 突然，远处一阵枪响，惊扰到了顾卫林。 佛爷心中同样一惊，回头看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四下环顾，示意佛爷停车。 路上的行人有些乱，大家都赶紧离开，有的则是赶紧沿路进入旁边的店中。 “怎么回事？”佛爷低声问道。 “不清楚，可能有行动”顾卫林猜测道。 顾卫林猜测很准，的确有行动。 这是马思鸣策划已久的行动，他最近一直在布置这件事。 而今晚就是他收网的时候，沈治棠亲自带队，直接抓捕了位于城东杂民居的抗日分子。 可畏一抓一个准，根本不给他们丝毫逃跑的机会。 马思鸣在次验证了自己的情报的准确性，各部门之间不互相通报情报，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情报的保密性，正如这几次行动一般，没有那一次是失败的。 同时，也从侧面得出一点结论，那就是政保局之中一定有抗日分子的卧底，否则不会每一次情报共享之后，抓捕行动就泡汤。 “怎么样？” “从隔壁溜走一个，我已经派人去抓了，只要还在江城内，就跑不了”沈治棠说道。 相比较于周定虎来说，由沈治棠负责抓捕的行动成功率更加要高一些。 “好，抓紧审，将他们的嘴撬开，看看他们是那一方的人。”马思鸣叮嘱道。 “会不会是行动处？”佛爷站在人群之后，低声的问道。 顾卫林点点头，他不排除刚才的枪声就是行动处的人放的，因为大半夜敢在江城放枪的，除了日本人，就是政保局。 这个时候，总不可能有抗日人士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吧。 “会不会是站长他们？”佛爷皱着眉头又问道。 “怎么？站长有行动？”顾卫林疑惑道。 佛爷点点头，姜文青最近在安排行动，虽然具体的行动他不是很清楚，但一些细节方面的安排，他还是能看的见的。 “应该不会，若是有行动，肯定会告诉我的。”顾卫林笃定的说道，尤其是这种大行动，姜文青肯定会提前通知顾卫林，以免这件事和顾卫林牵扯上。 佛爷明显松了口气，他希望和军统扯不上关系。 “你先回去，我去看看”顾卫林突然说道。 “不行。”佛爷拉住顾卫林，坚决不让顾卫林离开，这个时候顾卫林要单独行动，不是一个好时机，他不会让顾卫林一个人独自去冒险，这有愧于姜文青的交代。 “没事儿，我只是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绝不会贸然行动的。”顾卫林低声道。 佛爷摇摇头，他不敢让顾卫林去冒险。 虽然顾卫林说的不会去行动，可一旦发生意外怎么办？ “走，趁着现在没事儿，我送你回去。” 说着，佛爷将顾卫林拉上车，直接送顾卫林回去。 顾卫林叹了口气，刚才他的确有些冲动了，要不是佛爷在旁边，恐怕他就真的循着枪声去了。 不是说他不能去，只是这大晚上，万一发生一点意外，或者被别人撞到，那就是大忌。 顾卫林作为一名潜伏在政保局的地下情报员，决不能做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 回到家中，顾卫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今晚的枪声，始终是令他精神紧绷的一根弦。 第二天一大早，顾卫林第一时间并不是去傅家，而是去了政保局。 刚进入局中，就发现沈治棠盯着黑眼圈由审讯楼进入了行政楼。 看着沈治棠急急忙忙的样子，顾卫林猜测他肯定是审讯出了什么结果。 “处座，这是最新的审讯记录。” 沈治棠站在沙发边，将审讯记录递给马思鸣。 马思鸣昨晚同样没有回去，只在办公室沙发上该条毯子就睡着了。 “哦！” 一把夺过沈治棠手中的审讯记录，马思鸣看的十分的仔细，甚至是不放过一个字。 “另外一个人抓到没？”马思鸣抬头问道，眼中泛着精光。 沈治棠摇摇头，始终低着头，仿佛昨晚的话如同放屁一般。 “一定要将他抓住，我怀疑这两个知道没有另一个人知道的多，他们所说的只是毛毛细雨罢了。”马思鸣将手中的审讯记录放下，叹气道。 “处座放心，我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抓捕归来。”说着沈治棠就赶紧去布置这件事。 等沈治棠离开之后，马思鸣将毯子扔在沙发一边，靠在沙发上，再次拿起审讯记录，他没有想到，这一次行动针对的竟然是中统。 这让他想起了潘志诚和贾志鑫。 当初他在这件事上失手，没想到又让他抓到了中统的行动人员。 这是要给他一次机会为自己正名么？ 可是他需要这样的机会么？ 之所以让沈治棠不惜一切代价将另一名逃走的人抓捕归来，马思鸣仅仅是为了确定一件事，而使得他迫不及待要确定的这件事，正是已经被抓捕的两人开口之后所交代的内容。 供词之中提到了这么几句话，叫做对方对江城极其熟悉，今晚与他们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对方长相，只听对方声音沙哑，似乎有顽疾 马思鸣看到这几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将身边的人都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似乎在寻找有没有能够对号入座之人。 这两人说对方十分熟悉江城，应该不假，昨晚能在包围之中迅速的离开，这不正说明对方早就准备么？ 马思鸣还不能确定对方是谁，或许会给他一个惊喜，他现在急迫的希望沈治棠能抓到对方。 但同时心里又没底，对方这么熟悉江城，肯定对很多事情都了然于胸，沈治棠真的能抓住对方么？ 马思鸣不敢确定，他只能祈祷成功！ 与马思鸣不同的是孙金诚，今天早上孙金诚得到了昨晚马思鸣行动的消息。 行动处瞒着情报处行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孙金诚管不着行动处，但他心中不爽。 如果昨晚行动处的行动没有成功也就罢了，孙金诚或许还会松口气，但根据情报来看，昨晚的马思鸣收获颇丰。 第五百零六章 旁敲侧击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零六章旁敲侧击他之所很多时候不将情报按时提供给马思鸣，就是不想马思鸣每次事情都成功。 甚至有的时候，孙金诚还会假传情报。 当然，这件事只有孙金诚一人知道，别人根本不知道。 孙金诚也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捅出去，那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他们具体的情况么？”孙金诚问道。 杨家平摇摇头，他并不是十分清楚这件事，只是今天早上听说而已。 “算了，你也不清楚，老陈在外面，四科还缺个科长没有到位，手里的事情比较多” 孙金诚摆摆手，杨家平笑着离开，他知道孙金诚此时有些头疼，他也无能为力。 孙金诚靠在椅子上想，是不是真的应该接受吴自荣推荐得到贺旭峰，但是一想到吴自荣为什么推荐贺旭峰到政保局，孙金诚就更加的头疼。 原本政保局与市政府的关系就不是很好，现在市政府还要向政保局插人，这是明摆着恶心人。 暗叹一声，孙金诚一大早就开始没了好心情。 一怔杂乱的敲门声，让孙金诚更加的心烦意乱，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进”，只见杨怀德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怎么了？气势汹汹的？”孙金诚问道。 杨怀德将一张纸直接扔在孙金诚的面前，指着上面说道：“快破译出来，这是昨天凌晨截获的十四号电台的电报。” 孙金诚并不在意，他们研究十四号电台的内容已经很长时间了，并没有取得进展，一直以来孙金诚也在想是不是他们的方向错了，目前对于十四号电台的电文破译，已经不是情报处的主要项目，但也没有完全放弃，依旧还在零散的办着。 “怎么？老孙，你没睡醒？”杨怀德问道。 “老杨，你急什么，十四号电台的事情急不来，这么长时间了，一点进展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孙金诚不紧不慢的说道。 “嗨，我说老孙，你是当着不急啊？”杨怀德索性一屁股坐下，孙金诚平时这么积极的人都不着急了，他着急什么？这不是先吃萝卜淡操心嘛！ “不着急，慢慢来。”孙金诚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自在的很。 “既然你不着急就算了，这电文就放在你这里了，我还得去趟马处长那里，看看这份电文与昨晚的行动有没有关系。”杨怀德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就走。 孙金诚听了杨怀德的话一愣，什么叫这份电文与昨晚的行动有关系？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杨怀德又不像是开玩笑的人。 霍然站起身子，孙金诚赶紧拉住杨怀德，问道：“老杨，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反正你也不着急，那我就更不着急了。”杨怀德笑道。 “别别别，老杨，有话好好说，我承认刚才我的态度不好，可是有什么事儿，你也得和我仔细说说啊。”孙金诚笑道。 “哼，你给我机会好好说了么？”杨怀德冷哼道。 孙金诚废了好大一番气力才将杨怀德按在沙发上，亲自给杨怀德泡上一杯茶，等待着杨怀德的话。 杨怀德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砸吧砸吧嘴，微微张口，孙金诚身子坐的笔直，很显然想听他究竟要说什么，他希望杨怀德能够给他带来好消息。 “不错，的确是好茶”蓄了半天势，杨怀德嘴里突然冒出这么几个字，差点让孙金诚一头栽下去。 “老孙”幽怨的看着杨怀德，孙金诚发现杨怀德变坏了。 “好了，不逗你了，这份电报你得赶紧查，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再查就困难了。”杨怀德说道。 “昨晚行动处行动抓捕了两人，两人已经都交代了，至于供词我现在还没拿到，只要你这边能对比破译，可以去找马思鸣要供词，对比着这件事和供词，将这份电报破译出来，顺势将十四号电台以前的电文全部破译出来。”杨怀德告知孙金诚道。 “怎么能确定这份电报和他们对应的上？”孙金诚问了一句废话。 “这事儿还要我？不是你先想出来的法子么？”杨怀德反问道。 孙金诚这才拍拍额头，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傻了。 “我和你说” “咚咚咚” 孙金诚示意杨怀德先别说话，将手里的电文折起，放在口袋之中，这才问道：“谁啊？” “我” 门外出来熟悉的声音，孙金诚和杨怀德松了口气，原来是顾卫林。 “你们两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孙金诚关上门，顾卫林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两人，问道。 “知道什么？”孙金诚疑惑的问道。 “你们还不知道？”顾卫林惊诧道，但心中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否则将自己锁在办公室干嘛？ “什么事？”孙金诚又问道。 “老马的事情？”杨怀德试探的说道。 “对啊，我就说你们知道了吧，老孙还跟装”顾卫林瞪了一眼孙金诚道。 “嗨，原来是行动处的事情，我还以你说什么呢。”孙金诚哈哈笑道，三个人就像傻子一样都笑了起来。 “我说你们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做什么？弄得好像我们知道了什么了解得的事情一般。”顾卫林一屁股坐下，埋怨道。 “我们这不是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嘛！”杨怀德笑道，顾卫林接过孙金诚递过来的茶水，瞪了一眼杨怀德，反正他不想和他们说话了。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行动处今天气氛不对，抓了人也不应该如此啊。”顾卫林将自己上楼到现在发现的异常告诉两人，表现的一丝心机都没有。 “昨晚抓人了，听说已经审出来了。”杨怀德补充道。 “审出来了？” 顾卫林抬头看向孙金诚疑惑道，孙金诚点点头，表示杨怀德说道没错，顾卫林心中猜测马思鸣昨晚到底抓了什么人，他也不好去问马思鸣，其他人更加不清楚，不过眼前两人似乎应该知道一些他不知道，顾卫林希望能够旁敲侧击问些什么话来。 第五百零七章 和中统有关 顾卫林判断的没错，整个政保局之中知道这件事的人的确寥寥无几，甚至连孙金诚也是一知半解，但杨怀德却知道的要多一些。 “马处长办事还是妥帖的，抓人是一抓一个准。”杨怀德笑道。 孙金诚笑而不语，杨怀德这么话让他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忍受着。 “知道是哪方面的人么？”顾卫林问道，其实前面问了那么多，这才是顾卫林最为关注的问题之一。 孙金诚也想知道是哪方面的人，看着杨怀德，希望杨怀德能够解释一二。 杨怀德将他们二人盯着自己，赶紧说道：“你们别看我，我也不清楚，这不是正让老孙去行动处打探一下嘛！” 经过杨怀德的解释，顾卫林恍然大悟，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事情。 “老孙，老杨，你们的人到机要室去查那么多的档案，是不是也和这件事儿有关系？”顾卫林问道。 孙金诚和杨怀德笑而不语，顾卫林虚点着二人，笑道：“好你们两个老狗，竟然瞒着我。” “没办法，这件事情不好说太多，也就只能这样了，卫林，我们可没有瞒着你，都是和你商量过的，只不过你没问罢了。”杨怀德说道。 “得，当我没说罢了。”顾卫林当即摆手道，他可不想在和两人扯皮。 “我先走了，你们聊吧，月初一堆报表等着我审核呢。”顾卫林站起身子直接离开，离开的时候让孙金诚与杨怀德加油。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卫林行动处抓的人和中统有关？”杨怀德盯着孙金诚问道，他审视着孙金诚，想要知道孙金诚的目的是什么。 “老杨，不瞒你说，有些事情卫林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儿，万一到时候有什么消息泄露了，怀疑到了卫林身上怎么办？咱们这么做是为他避免风险。”杨怀德坐下来解释道，但见杨怀德依旧盯着自己，他只好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他真的是为了顾卫林好才这么做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不必解释这么多，我有没说你做的不对。”杨怀德笑道。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要说局里面我最为信任的就是你和卫林，我最不希望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间隙。”顾卫林极其认真的说道。 “得了吧，别说这么多好话，先把十四号电台的事情办好再说。”杨怀德说道。 孙金诚仔细想着杨怀德刚才的话，若是能确定马思鸣抓捕的真是中统，那这就说明当初潘志诚和贾志鑫的事情没有处理好。 当然，抗日分子存在于江城很正常，但当初潘志诚和贾志鑫被捕的时候，为什么不见他的同伙出来，这一点让孙金诚将会议拉回了当初。 当然，想到这件事的人不止孙金诚一个，马思鸣同样也想到了这件事儿，中统的人再次浮出水面到底是为什么？ 马思鸣也在想自己能够轻而易举的抓住这两人到底是他布置的好，还是敌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再次拿起桌上的供词，两人的供词出奇的相似，这让马思鸣更加的怀疑这次抓捕的价值。 不能说马思鸣想多了，而是他必须这么想，面面俱到，若是只看表面，只看表面的成功，那他迟早要栽在这个上面。 “这么说中统再次浮出水面很可能是因为接受到了命令？这些人原本都潜伏在江城，等待命令。 可是，这和十四号电台有什么关系？假设十四号电台就是中统在使用，可是十四号电台一直频繁的在启用，为什么不见中统一直行动？难道他们是为了麻痹我们？” 孙金诚在办公室之中来回的踱步，冲着杨怀德分析道。 “有一种可能，只是我还不确定。”杨怀德想了想，犹豫道。 “老杨，这都什么时候，有什么不能说的。” “十四号电台的信号好像不是一个人在使用。”杨怀德缓缓的说道，盯着孙金诚。 孙金诚诧异的看着杨怀德，他觉得杨怀德在痴人说梦。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杨怀德摇头自嘲道。 “处座，对比出来了。”祝镇西敲门而入，手里拿着比对的数据，冲着孙金诚道。 “有联系么？”孙金诚一边看着数据，一变询问祝镇西道。 “没有联系”祝镇西摇头遗憾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判断错误？”杨怀德难以置信这样的结果。 “的确没有联系，只不过我们发现十四号电台与当初电讯处追踪贾志鑫的时候其中某一个片段的电讯十分的相似，尤其是这一段的电文，手法十分的接近，可以认为是出自同一人。”祝镇西指着孙金诚手中的数据说道。 “这么说还是和中统有关系？”杨怀德问道。 “不敢确定。”祝镇西从专业的角度来说，的确是不敢这么确定的说，他只能说出自己的判断。 孙金诚示意祝镇西继续去对比，等祝镇西离开之后，他才冲着杨怀德说道：“不管和中统有没有关系，我这边会查清楚，至于马思鸣那里的口供，我也需要一份，这样才能多面判断、破译十四号电台的电文。” 杨怀德知道孙金诚所言非虚，于是笑道：“这一点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说着，杨怀德站起身子，他要去向马思鸣要审讯的口供，只有让孙金诚接触道口供，结合电文的内容和对比出来的数据，进行一个综合的分析，才能确定敌方的具体身份。 顾卫林没有去管局里的事情，马思鸣抓了谁，顾卫林不能问，孙金诚和杨怀德有事瞒着他，他心里清楚，要不然刚才他也不会这么着急从孙金诚的办公室离开。 与其耗在哪里浪费时间，顾卫林不如驱车前往傅公馆，他手里这一桩棘手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呢。 顾卫林没敢做人力车前往傅公馆，主要是天阴沉沉的，好像又要下雨，顾卫林为了保证自己不被雨淋到，故而开车前往傅公馆，顺便还带了很多礼物。 第五百零八章 寓意 “傅先生，我输了” 顾卫林没有动棋盘上的棋，笑看着傅传清，认输道。 “哦？想了这么久就这样偃旗息鼓了？”傅传清笑道。 顾卫林拎着礼物到他这里的时候，傅传清并没有和顾卫林多说什么，而是拉着顾卫林下了两盘象棋，这是第三盘。 第一盘的时候顾卫林虽然输了，但厮杀之中还是能够应对几分，第二盘顾卫林虽然下的吃力，但也没有直接认输，直到这最后一盘，顾卫林差不多已经想了一刻钟，依旧一丝思路都没有。 “是啊，傅先生，这下象棋我实在不如你。”顾卫林勉强笑道。 “不，不是你不如我，而是你的心不在这里。”傅传清指了指说道。 “哦？傅先生何出此言？”顾卫林问道。 只见傅传清呵呵一笑，说道：“你只想着怎么快速的将死我，而没有想着怎么运作这其中的兵马，不能掌控大局，让自己先乱了阵脚，这才是你失败的原因。” “那怎么说我的心不在这里？” “你之所以想要快速的将死我，为的就是快速的结束棋局，因为开始之前你听我说下三盘，所以三盘下完，你便可以和我进行交流，为了快速的达到自己到来的目标，所以才有了你的认输。”傅传清笑道。 顾卫林愣愣的看着傅传清，他没有想到傅传清仅仅在一盘棋上，看出了这么多玩意儿。 “傅先生所言极是，我这内心实在着急。”顾卫林脸色为难道。 傅传清将药厂停工，顾卫林需要说服傅传清恢复生产，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傅先生，想必你也知道我来的目的，只希望你能召集所有的工人，马上开工制药，否则皇军那便怪罪下来，我吃不了兜着走，你只怕也是凶多吉少。”顾卫林低声说道，傅家绝对有政保局的眼线和密探，顾卫林有些话根本不敢大声说，只好在傅传清面前低声说。 傅传清斜看了一眼顾卫林，这小子说的话的确不错，日本人在江城不好惹，更何况日本人还在江城纠集了一批狗腿子，这让他们更加的难以生存。 “顾处长，我已经和你说过，工人休息，不是我们想召集回来就召集回来的，停工开工都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是在选测的、规定的日子，否则我这药厂出了问题怎么办？”傅传清靠在座椅上笑道。 从傅传清的话中，顾卫林听出了浓烈的不情愿，以及对日本人的不满，傅传清这么做，就是为了得到日本人的表态。 顾卫林很想告诉傅传清目前江城和政保局的局势，但他不能说，若是傅传清以后说了漏嘴了，这事儿可能会引起很大的不适。 “怎么？刚才还是一心一意说为我们，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傅传清又反问道。 顾卫林有些跟不上傅传清节奏，他不知道傅传清究竟在酝酿一件什么大事。 当然，刚才傅传清这么说只是稍稍的取笑一下顾卫林，可顾卫林心中可真的好像扎了一根刺一般。 “傅先生，我不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插手过多，否则皇军那边不好交代。”顾卫林再次劝诫道。 “顾处长，看这一盘残局。” 傅传清请顾卫林看刚才他们下的那盘棋。 “何意？”顾卫林疑惑的问道，他不知道傅传清是什么意思。 “原本黑棋和红棋旗鼓相当、井水不犯河水，但因为某一方的膨胀，导致不断的肆意进攻和大家，原本平衡的生态，开始变得虚无缥缈。 你看到没，缥缈之后，就变成了这么一副样样子，厮杀惨烈，虽然总有一方胜利，但对另一方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这下棋和做事一样，我原本只想做好我的药材生意，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但现在一只卒子横冲乱撞过了河，严重的影响了我，所以我不得不去遏制他们。”傅传清解释道。 顾卫林陷入了沉思之中，傅传清的话有多少是可信的？ “顾处长，我明白你为了什么而来，但是我能退缩么？我若是退缩了，这手里的药方还能掌控住么？”傅传清第一次和顾卫林说道关于秘方的事情。 “傅先生，您说的这些我都管不着，也与我没关系，但我作为政保局前来打前站的该提醒你的，我势必要提醒你。” 傅传清走过的路比顾卫林吃的盐都多，对顾卫林的一些话，回答起来根本都是套路，顾卫林从来没有想过傅传清的能够对答如流，对很多的东西了如指掌，这让顾卫林更加的吃惊，傅传清是个头脑清醒的人，他不会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顾处长，你的提醒到了就行，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其中，里面的水很浑，若是陷入进去，怕是一发不可收拾。”傅传清冲着顾卫林叮嘱道。 顾卫林微微一愣，虽然这几次在傅传清这里都吃了闭门羹，但有傅传清的这两句话，顾卫林突然觉得心里很满足。 “傅先生，那我就先走一步，我还是那句话，希望大家以和为贵。”说着，顾卫林就直接离开，他不想赖在这里，况且傅传清已经端起了茶杯，这是在示意顾卫林该走了。 端茶送客的道理，顾卫林还是清楚的。 回到车上，顾卫林一直只想知道傅传清要做什么，可惜到现在都没有意思头绪，这也不怪顾卫林想的多，而是需要应对吉高志。 顾卫林相信，只要他和傅传清接触的消息传到吉高志耳朵之中，吉高志肯定会找他所说一些关于公司的政策。 看着顾卫林离开的背影，傅传清不知道该不该告诫顾卫林，其实他今晚也告诫过，只是顾卫林好像并没有意识到。 华美和青运的人私下里都找过傅传清，他不太好出手，但不代表没有人出手，傅传清自然知道，他药厂的药， 交给华美和青运运输，因为药厂药方的问题，被日本人刁难，出了事情难道要让华美和青运承担？ 自然不可能。 所以，傅传清这一次一定要较真。 他可以吃亏，但和他合作的人不能吃亏。 第五百零九章 棘手 顾卫林的车还没有启动，就被傅家的车堵住。 向远处望去，顾卫林没想到傅传清的女儿傅诗蕾回来了。 “傅小姐” 顾卫林比谁的胆子都大，直接跑过去与傅诗蕾寒暄。 “顾处长，我这赶回来，还没有见过我爹，怎么这么气势冲冲？”傅诗蕾疑惑道。 “傅小姐可能还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顾卫林笑道。 “要不顾处长教教我？”傅诗蕾笑道，说着腰肢一扭，向家中走去，光光丢下站在原地的顾卫林。 顾卫林不想自讨没趣追上去，到时候被人取笑就不好了。 傅诗蕾回到家中之后，在傅传清的书房之中，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爸，这么说日本人这一次是铁了心不想和你和解了？”傅诗蕾问道。 “不，日本人之间也有缝隙，他能内部还没有搞好，现在就想来对我们指手画脚，我真的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傅传清说道，他的话有些愤青，但又的确适合这个场景。 渡边俊与宫本秀狼狈为奸，为了得到傅家的药方，联手逼迫华美和青运的水运船只，并且在经济检查科介入的情况之下，依然我行我素，这不仅让顾卫林感觉丢了脸，也让傅传清极其不爽。 同样觉得出了问题的还有汪曾云和袁华美。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天，但远远没有到结束的程度。 当汪祯其向汪曾云汇报这件事的时候，汪曾云曾经说过，在傅传清和日本人之间，保持中立，既不要畏惧日本人，也不要偏袒傅传清，等到事情有了一定的风向之后，在进行决定。 尤其是当汪祯其告诉汪曾云，事情发生之后，顾卫林的态度以及吉高志当着他们的面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让汪曾云一度陷入沉思。 吉高志这么处理的态度很明显，但汪曾云觉得这只是表面，日本人怎么可能不偏袒自己人？ 所以，思量到最后，汪曾云叮嘱汪祯其再等等、再看看、再决定。 他作为江城青帮的帮主，做事情和做决定一向谨慎，但从来都是恰到好处，这么多年所有小的不足，但从无大的失误。 对待这一次事情，同样如此。 汪曾云的话让汪祯其陷入沉思，这件事情不好解决，可是又不得不面对，所以汪祯其需要好好思量。 今天，他又给青运公司所有的人打电话，最近除了已经安排好的船只出去，其余的一律不许再安排，哪怕就是缓一缓，也不能在与日本人起冲突。 他担心渡边俊会再次对他们下手，毕竟这一次已经不是渡边俊第一次对他们动手了。 汪祯其想到渡边俊就觉得有些恶心，但因为忌惮日本人的势力，所以他只能将这些心思深深埋藏在心中。 至于这件事情的另一个主角袁华美，则是彻底停止了公司船只的运营，这倒是江城很多商家堆积了大量的物品运送不出去。 若是通过陆路的话，耗费太大，根本不划算。 有些商家倒是想去选择青运，但同样被告知这一情况，这让他们有些着急。 有的着急之人甚至联系水运总会，也就是渡边俊的人，但渡边俊的水运总会被吉高志勒令不允许运行，导致这些商贾最后的希望破灭，所以他们只想其他法子。 袁华美自然知道怎么做的结果，但他为了不触动日本人的神经，只能这么做，以免日后再被吉高志盯上，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古会长，咱们都是维持会的会员，这大批的货物都堆积在仓库之中，一两天还行，可是这时间一长就不管用了，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被滞留的货物害惨的商家在古育良面前哭诉道，要求古育良给他们想办法。 “是啊，老郑说的不错，我们这些个东西都需运出去，停了几天没关系，但时间一长，恐怕江城的仓库都不够用了。” “是啊” “对啊，我得赶紧去联系仓库去”有的人回过神来，紧张的说道。 “别去了，现在连仓库都没有了。”又一名气喘吁吁的人老板跑进来喘着大粗气说道。 “不可能吧。”盯着来者，大厅之中的人质疑道。 “这事儿你得问老金啊，他把江城凡是能用的仓库，早就被人预定了。”弯着腰，喘着气，指着刚才那名说仓库租不到的人道。 “老金，你可有有一手啊，咱们现在商量怎么将货运出去，你老小子竟然私自将所有的仓库都租了，你想干嘛？”前先那名被唤作老郑的老板笑看着老金问道。 “哈哈哈，仓库我这里有的是，但现在嘛”老金干咳着猥琐的笑道，老郑恍然大悟，盯着老小子，突然觉得他不厚道。 “老金这可不行，得匀一两个给我” “给我分两个” “我有半个就行了，谁和我合伙？” 一群人在维持会叽叽喳喳，仿佛刚才所提到的让华美和青运起运货物的事情已经不再重点，大家能在老金哪里抢到一两个仓库堆放货物才算是重点。 “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大家是要将货物运出去，还是要将货物屯在仓库啊？”娄耀光大声喊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到维持会来的目的，顿时又围到了古育良这边，但还有那么一些人，小声的在交易着仓库的事情，更有甚者，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新建几座仓库，趁着这个时机，捞一笔。 古育良也有些尴尬，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大致听说了，但没想到华美和青运竟然直接关闭了公司的船只出城，尤其是华美，这么彻底的封闭，导致货物滞留，这世间一长，且不说货还能不能用，关键是造成的经济损失得有多大。 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他必须处理好，若是处理不好，市政府不会放过他的，不仅市政府不会放过他，日本人绝对也不会放过他。 一想到这里，古育良就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大厅之中叽叽喳喳的，难以让人心平气和的去仔细考虑这件事怎么做。 第五百一十章 求人不如求己 大家听到娄耀光的话才停止了交流，但有些看向娄耀光，眼神之中却是带着一股酸味。 在外人看来，日本人对娄家可畏是极其的优待。 当初娄家和顾卫林对着干的时候，逼着顾卫林在码头开枪，并且查处娄家倒卖文物，这件事令的娄家和顾卫林只见水火不容，但事情的严重性却也没有上升到日本人要对娄家动手的告诉。 后来娄华明被查出来是军统的特务，被日本人处决之后，大家都以为娄家这棵大树要倒的时候，日本人不仅没有怪罪娄耀辉，而且还让娄耀辉继续担任政保局后勤处处长，这让更多人惊吓的差点掉了下巴。 只能说日本人还是比较在意娄家在江城的地位，这种根深蒂固的老家族，就是比一些商人要牢靠。 同样，日本人对于江城青帮的态度也是这样。 话又说回来，之所以有人看见娄耀光就觉得心里酸酸的，主要是因为娄家自己有轮船公司，虽然船舶不多，但至少能够解决一部分问题。 “老娄，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家有船舶，自然不在乎这些，可我们这些人不能和你比啊！” “是啊” “行了，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但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能解决问题？”娄耀光压了压手，问道。 这些人之中他最为理智，但是心情也作为复杂。 娄家已经不想往常一样兴荣，由于娄耀辉从政保局败走，最近一直都闭门不出，生怕惹出什么大篓子来，并且娄耀光最近也十分的低调，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此时的江城风起云涌。 “咱们先听听古会长怎么说，或许会长有好办法。”娄耀光将问题抛给了古育良。 正在神游的古育良顿时一冷，娄耀光丫的真是没皮没脸，刚才他还以为他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没想到最后竟然将问题抛给了自己。 这特娘的算什么事儿？ 干咳一声，古育良笑道：“诸位的诉求我都听在耳中，我也理解大家的想法，但是有些事情需要我们一步一步来解决，大家最近先把自己的手里的货物放慢一点，我会组织江城有船的商家尽量帮助大家运一些出去，至于华美和青运那边，我也会去做工作，请大家放心” 古育良对付这些人，说这些官面上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先是安抚众人，再让人他们从自身找原因，然后再说自己去想办法，反正现在解决不了，但他的话大家得听。 “古会长说的不错，大家按照古会长的方法来，咱们自己压缩生产，减少货物堆积，然后通过大家一起集中力量能运多少就运多少，千万不能乱，一乱的话大家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娄耀光顺着古育良的话说道，紧接着朝着古育良笑了笑，古育良亦是笑着看向娄耀光。 大家表面笑嘻嘻的，但心里妈卖批，钱谁都想赚，你日本人弄得两家船运公司罢工，导致江城这么多的商家的货物滞留，后果让这些商家以及雇佣的工人承担，最后会引起商家无力支付佣金，导致工人游行，往大了说甚至是工人暴动。 再有一点，古育良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他们要是能找到，能集中船只运货还能坐在维持会里面吵吵？ 有的人根本不听古育良的话，有的人则想看看古育良到底从什么地方去找船，想要让华美和青运起运，恐怕比集中江城的运行船只更加的困难。 至于娄耀光的话，大家就更加的嗤之以鼻了。 但古育良接下来的话，就让一大群大跌眼镜了。 “刚才娄老板说的不错，我相信娄老板也会第一个支持大家将货物运出去。 娄家的船只虽然少，但若是全部运行起来，相信大家也是能够挺过去的，路程近的我们快速一点，路程远的，我们支持大家将货物运的其他城市作为中转，然后再回来运货。 我相信大家也能够理解我的意思，我相信娄老板也会支持大家的。” 古育良笑嘻嘻的看着大家，再看向娄耀光，娄耀光突然觉得自己被套路了，古育良这老小子真不是个人。 大家都看向娄耀光，似乎在确定古育良这话的真假。 “娄老板你向大家表个态吧，我相信江城商家遭遇这么严重的问题，你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古育良进一步说道，能为他减轻一些压力，他就要为自己考虑，否则让这些人说自己不作为，整天在维持会闹，那也不是事儿。 娄耀光被古育良将一军，这话是说得还是说不得？ 深思熟虑之后，娄耀光笑道：“刚才古会长说的不错，我们娄家愿意帮助大家，但也希望大家能够体谅我们娄家，毕竟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 娄耀光自然不会无偿给大家做事情，在他不得不去做的情况之下，他会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在座的都是人精，谁都明白娄耀辉说的话，但只有老金心里不爽，他将江城现有所有的空仓库都预定了下来，若是娄家帮助这些商家将货物运送出去，那他花钱租下这些空仓库有什么用？ 这笔买卖不能赔本，于是老金说道：“大家先不用着急，有了娄老板的支持，我相信大家的货物都会很快运出去。 刚才娄老板表态了，今天我也表态，我租下所有的仓库并不是为难大家，而是怕有人恶意哄抬价格罢了，若是大家有来不及云素，有堆积着的货物，大家可以去我那里暂存，至于花费，我按照寻常给大家。 江城商家到了这种地步，我希望看到的是大家众志成城渡过难关，而不是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不得不说老金的话极其有煽动性，让很多人都觉得老金为人仗义，纷纷冲着老金竖起大拇指。 娄耀光脸色微微变了变，刚才可是说的他的事情，怎么话锋一转，老金成了主角？ 这样下去，岂不是没有他的事情了？ 决不能就这样算了，要将场面上的主动权拿回来，这是娄耀光现在唯一的想法。 第五百一十一章 贼人难防 “这么说这两个人的话十分可信？” 吉高志反复看着马思鸣递过来的文件，似乎想要看出其中的破绽和不同，看了好几遍都没有觉得不妥，于是才抬起眼皮朝马思鸣问道。 “是的，我认为可信，但这两人知道的绝对不知道重要信息。 他们也是刚刚才接触这些事情，但是他们所说的这些细节，却是十分重要。 我们至少可以判断这些人的来源，至少可以顺着他们所说的这些细节，发现最近江城一些异常的情况，比如电讯处一直追查的电台问题，还有情报处一直破译的情报问题。” 马思鸣说的十分认真，显然他仔细考虑过这件事儿，若是没有考虑，也不会这么流畅的回答吉高志的问题。 吉高志点点头，马思鸣说的显然不错，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说的这么容易。 “听说当晚还跑了一个人？” 吉高志对这件事情早有了解，但他没有过问，一切都有马思鸣主要负责，他只需要等马思鸣向他汇报结果就行了，这就是所谓的放权，若是在马思鸣行动的时候，干扰马思鸣的计划，不给马思鸣自主权，可能会耽误很多工作。 吉高志理解马思鸣，敢于用马思鸣，马思鸣也十分的给力，没有让他失望。 对于吉高志知道自己当晚的行动情况，马思鸣并不吃惊，这很正常！ “是的，根据这两人的口供，那个人才是最为主要的人物，并且此人对江城十分的熟悉，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否则不会在我们抓捕的第一时间离开，也不会在我们地毯式的搜索之中查不到他的踪迹。”马思鸣缓缓的解释道。 马思鸣说的还算客观，吉高志可以解释马思鸣的解释，自从他放权之后，马思鸣行动的效率明显加快，并且成绩斐然。 “你自己把握好就行，该休息的还是要休息，该行动的一定不能出行漏洞。”吉高志叮嘱道。 马思鸣点点头，将吉高志的叮嘱记在心中。 “局座，有件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嗯？你说”吉高志看着马思鸣，他不知道马思鸣要说什么显然这么郑重其事。 “虽然这几天兄弟们在排查之中没有发现逃脱之人的线索，但却发现了一个我们的一直想抓的人。” “噢？谁？”吉高志问道。 “贾克木！”马思鸣低声说道。 吉高志差点站起了身子，算他保持的好，并没有太过激动，作为同等于梅靖江的地下党，贾克木是当初行动的一个败笔，虽然抓捕了梅靖江，但得到的只是一具死尸，而这个显然知道更多情报的贾克木却没有被抓到，这成了吉高志心中一根刺。 这不仅是吉高志心中的一根刺，也是马思鸣久久不能忘怀的事情，当初他结合实际分析出了那么多的线索，但行动到最后并没有成功，让他很失望。 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他们一直在寻找贾克木的踪迹，一直没有发现，知道昨天他的人在排查中统逃走人员的时候，无意之间发现了贾克木，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选了摸排，便以最快的速度向自己汇报。 本来马思鸣并没有准备向吉高志汇报这件事情，他觉得这件事情若是像吉高志汇报了，万一走露了风声怎么办？ 他并不是怀疑吉高志是内奸，而是怀疑其他人。 吉高志点点头，叮嘱道：“这件事不要声张，既然掌握了他的行踪，先悄悄盯着，看他有没有同伙，要注意他平时和什么人接触，等到时机成熟了，一网打尽。” “我明白！”马思鸣说道，吉高志说的都是该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指示需要他去执行，这说明吉高志还是放权给他去办这件事，这样他心里的负担就轻了很多。 说完这些，吉高志才稍稍的放松一些，在确定马思鸣没有其他问题汇报的时候。 “怎么样？记者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吉高志靠在椅子上，笑着问道。 马思鸣有些为难。 “怎么？还没查？” 马思鸣摇摇头，表示并不是！ “那是什么情况？”吉高志甚至前倾，盯着吉高志，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看起来好像大家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有顾处长。”马思鸣想了良久，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哦？怎么说？”吉高志问道，一听马思鸣说起这件事情和顾卫林有关系，吉高志表现有些过分的紧张，但他心中对顾卫林的信任你丝毫不减，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为顾卫林开脱的言辞。 “局座，我查到的是这样的”马思鸣慢悠悠的开始说道。 “这件事都怪渡边俊，要不是渡边俊，华美和青运怎么可能罢工？”维持会之中，大家还在喋喋不休的讨论着。 “老刘，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和皇军可没有关系，要说问题，也都在顾卫林那小子这边。”古育良脸色不善的说道。 “对，和这小子也有关系。要不是他，我们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娄耀光也附和着说道，他们娄家和顾卫林之间的仇恨可不少。 话还得说到当初，要不是顾卫林查出娄家走私文玩，要不是顾卫林在码头冲着他们娄家的人开枪，树立了自己的威信，他们怎么可能结下这个仇。 当然，这只是两个和顾卫林仇恨不小的人说的话，至于其他的人，则是小声的在议论着他们的话。 大家都是江城的老人，都知根知底，要不然也不会在维持会大放厥词，若是来个新人，怎么可能敢在这里说这些话。 古育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只有这些老油子在这里叽叽喳喳，他才不敢说什么。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相留个面子罢了。 “你们大家都说说，这事是不是和顾卫林有关系，经济检查科干的都是什么事情？平时压榨我们钱，现在又断了我们的路，还想让我们怎么办？”娄耀光大声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有人悄悄将娄耀光的话记下来，准备什么时候向经济检查科举报一波，现在钟杰在市政府查账，等到什么时候有空了，一定去投投名状。 第五百一十二章 态度截然相反 吉高志沉思许久，双手托着下巴，马思鸣坐在他对面，不急不躁，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吉高志说话，他知道刚才所说的事情过于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他不得不说。 吉高志对眼前这个人是又喜又恨。 之所以喜，是因为吉高志的发现十分的重要，若真的如吉高志所说的顾卫林就是这个藏在政保局之中的内奸，那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并且马思鸣刚才十分确定的告诉他，这件事和顾卫林脱不了干系，虽然他还没有查到真凭实据。 有些话吉高志听了之后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去想，有些话又让吉高志陷入沉思，所以，这使得吉高志内心之中现在十分的矛盾。 顾卫林是他提拔起来的人，对自己是忠贞不二，说他是潜伏在政保局的抗日分子，吉高志从心底，起码是不相信的。 但，马思鸣的话又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诚如马思鸣所说，吉高志向顾卫林透露了那么多的信息，可以说顾卫林知道的比一般人都要多，很多情报都是一手的，加上吉高志对顾卫林的信任，有些事情不可能不泄露出去。 当然，马思鸣也说到了一点，不排除顾卫林是无意之中透露。 倘若真的有些事情和顾卫林有关系，吉高志希望顾卫林是无心之举，并不要被拿捏到确凿的证据。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态，吉高志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摇了摇头，看向马思鸣，才说道：“这件事你先暗中查着，有什么头绪在向我汇报，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马思鸣点点头，同时心中暗叹一声，吉高志到底是偏袒顾卫林，要不然怎么会叮嘱他不要打草惊蛇，若是换一个人，肯定是见机行事，在适当的时候，可以进行抓捕。 虽然吉高志这么说，但马思鸣却不准备这么干，他觉得只要自己有证据证明顾卫林是抗日分子，那他就会第一时间出手免得夜长梦多。 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来，拂了吉高志的面子，让吉高志难堪，这不是他要的效果，只有将结果摆在吉高志面前，让他无话可说的时候，才是他要的效果。 吉高志其实对于前面所说的这个副局长的位置还是抱有一丝想法的，只是不能表露出来，一旦他表露出来，恐怕现在就会与当初的魏东仁和韩无为一般。 “局座，我知道分寸，关于查顾处长的事情，我会事事向你汇报的，请放心。”马思鸣表态道，听到马思鸣的表态，吉高志点点头，突然觉得马思鸣懂了他的意思，他深感欣慰。 在马思鸣离开之后，吉高志缓了缓之后，便将孙金诚叫到了办公室。 “卫林的事情？” 孙金诚诧异的看着吉高志，难道吉高志知道了什么内幕？ “是，记者事件他是不是也参与其中？”吉高志旁敲侧击的问道。 孙金诚缓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他心中顿时有了分寸，在他眼里，恐怕吉高志知道这件事还是他向他汇报之后才知道的。 “目前正在调查之中，顾处长的的确确参与其中，并且这件事情是局座安排的。” “调查的结果怎么样？”吉高志又问道。 孙金诚讪讪一笑，而后说道：“尚未结果，大家都有嫌疑，并不是只和卫林有关系。” 吉高志突然觉得相比于马思鸣的话，孙金诚的话听起来好多了。 但他知道，孙金诚这话的水分有多大。 “真的没有查出来？”吉高志显然不相信的说道。 孙金诚心中一愣，难道吉高志知道了什么？可是又不像，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只有他和陈长水，他相信陈长水不会告诉吉高志的，所以，吉高志现在可能在诈自己的话。 该告诉他实话么？ 孙金诚心中给了自己否定的答案。 吉高志今天这么反常的问他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什么寓意，是想在自己这里确定顾卫林的事情？ 孙金诚他想做这个踢出临门一脚的人，只听他说道：“确实正在调查之中” 吉高志点点头，刚才他盯着孙金诚，孙金诚说话也是直视他的，说明这件事儿还有缓和的余地，应该是没有查出来才对，若是查出来，孙金诚不会不说，吉高志虽然知道顾卫林和孙金诚的关系好，但他更相信在政保局与个人利益面前，孙金诚一定会选择政保局的利益为重。 可惜，这一次让吉高志失望了，孙金诚并没有说没有查出来，而是说正在调查之中，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算以后吉高志找他说这件事儿，孙金诚也有理由为自己规避。 “要加紧步伐查清楚这件事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孙处长不会混为一谈的。”吉高志笑道。 孙金诚赶紧点头，他自然不会违背吉高志刚才所说的话。 目送孙金诚离去，看着孙金诚的背影，吉高志嘴角微微扬起。 刚才吉高志差一点就将马思鸣向他汇报的情报告诉了孙金诚，他要看看孙金诚会怎么解释，但是到了最后他也没有这么做。 情报处和行动处，两个处长对同一件事情的暗查，竟然围绕一个人出现了不同的态度。 马思鸣态度坚决，认为顾卫林一定是内奸，要求暗查到底；而孙金诚则是在遮遮掩掩，似乎在为顾卫林规避什么。 他究竟该偏向哪一边呢？ 其实吉高志在这个问题上犹豫过，只是听完孙金诚的话之后，他就是好犹豫没有了。 马思鸣再怎么态度坚决，他也要请示自己才能行动；孙金诚怎么遮遮掩掩，他也要为了自己着想。 所以，不管顾卫林到最后查出来有没有问题，吉高志都不需要过度的担心。 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干着急，让孙金诚和马思鸣折腾去，迟早吉高志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顾卫林并不知道，他不仅在维持会被娄耀光和古育良编排，在政保局之中还被马思鸣摆了一道。 更没有想到的是，马思鸣竟然发现了贾克木的心中 第五百一十三章 闹起来 “最近几天明显有尾巴跟着我，一定是政保局的人。” 贾克木在行动处的人跟随他的第三天，察觉到了他们的行踪，故意在城南绕了几圈发现那些人根本就甩不掉，仿佛长了千里眼一般。 “这些日子你不要再行动，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段雪建议道。 贾克木摇摇头，他的确可以和段雪电话联系，可是这种方法只能在最为危机的时刻使用一次，一旦使用过于频繁，政保局电讯处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一定能查出来，到时候段雪也就危险了。 贾克木不可能使用这么危险的招数，再者说，他不仅仅是和段雪接头，他还与顾卫林接头呢。 贾克木早就做好了准备，政保局的特务想找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顾卫林再次去往傅家，可是傅传清对这件事情咬着不放，根本不给一丝缓和的余地。 “傅先生，好几天过去了，若是药厂再不恢复审生产，恐怕皇军是不会放过你的。”顾卫林认真的说道，他想要提醒傅传清，现在这个阶段和日本人对着干是没有好下场的。 “哼，这件事情日本人不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我是不会恢复生产的。”傅传清不再用那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顾卫林，而是直接亮出底牌，他的的确确为的就会日本人的态度。 顾卫林小声的嘀咕着何必呢。 当然，顾卫林也能理解傅传清的用意。 傅传清想来已然清楚日本人对他打的什么注意，他要用这一招来警告日本人不要轻举妄动。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顾卫林真担心傅传清能不能吃得消。 “傅先生，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说着，顾卫林站起身子离去，他在傅家所有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孙金诚的耳中，孙金诚放下耳机，顾卫林没有说过多的内容，至少依照现在的话来看，顾卫林不可能是抗日分子。 从他对傅传清的话听来，孙金诚听得出顾卫林内心中的那一丝不耐烦，若是顾卫林真的是抗日分子，那一定是和傅传清是一头的，怎么可能表现的不耐烦？ 不过对顾卫林的调查他依旧没有结束，马思鸣同样也在调查顾卫林，甚至两个人还有互相交叉的地方。 话说到此处，再说江城一行商户到维持会闹事之后，娄家拿出自己的货船来帮助各家运出货物，收取一定的运费，但这些商户老板哪个没有小心眼，一边说着不会继续加工产品，一边却干的如火如荼，这可让娄耀光气的不轻。 “老古，这件事情你必须帮我解决。”娄耀光冲着古育良道，他已经私下找过那些老板了，人家根本不搭理娄耀光。 “娄老板，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当初大家协议的时候，并没有禁止他们开工嘛，只是说减少，现在让我去做他们的工作？我能做的通？”古育良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冷哼道。 “哼，既然你管不着，那我就更加的管不着了，我们娄家不做这个冤大头，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我们船立即停运。”娄耀光也是被逼急了，无奈的说道。 古育良连连冷笑道：“娄兄，有本事你就这么做，看江城的这些商户会不会用口水将你淹死。” 反正古育良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他给江城所有商户找了一条路，现在别人要将这条路封死，首先不答应的不是他古育良，而是和这条路息息相关的商户们。 娄耀光刚才说的只是气话，他知道古育良说的不错，江城的这些商户的口水的确可以将他淹死，除非他不想在江城混下去了。 “古会长，我就问你一句，华美和青运什么时候能正常运行？这都多少天了？” 这句话问到了古育良的心坎上。 他不是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去过华美和青运，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愿意运行，用日本人压都无济于事，反倒被人家用话噎了回来。 古育良也不敢对青运压的太过放肆，反倒是对华美用了一些手段，可是人家也说了，只要青运运行，他们华美就运行，道上的规矩不能破，这也让古育良感到难办。 若是青运和华美一样，那就好办了。 奈何青运的背景不一般，他古育良也不敢过于施压，弄不好，什么时候他们一家人身首异处都有可能。 所以娄耀光问他这是第多少天了，等于没问，多少天也不管用。 “已经七天了，要是再不恢复生产，前线就吃紧了，秋天到了，马上就入冬了，药物根本就不能断。”吉高志冲着顾卫林说道。 不论是马思鸣还是孙金诚，不管他们对顾卫林的判断是什么，也不管他们现在能拿出什么证据，不管自己对顾卫林的怀疑有多少，但都不耽误现在顾卫林替自己办事。 吉高志上下打量着顾卫林，顾卫林显得兴致不高。 “怎么？说话啊，遇到难题了？”吉高志笑着问道。 “局座，傅传清的确难办，这老家伙太狡猾了” “怎么？今天又说了什么？”吉高志听顾卫林这么一说，心中大致清楚顾卫林今天在傅传清那里估计没捞到好。 顾卫林没有直接告诉吉高志傅传清和他说的话，而是委婉的告诉吉高志，傅传清需要皇军的态度，只要皇军向他保证药厂和运输的顺畅，他肯定立即恢复生产。 听完顾卫林的话，吉高志思索良久，这才笑道：“这是小事，只要他恢复生产这都不算大事儿。” 顾卫林没见到吉高志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这和吉高志前面的话有关系，因为前线的战事吃紧，药品是必需品，根本不能断，必须要补给上，若是傅家的药厂再不恢复生产，等这边储存的药物全部用完了，到时候局部的板子打下来，承受的人还是吉高志，吉高志不得不现在就妥协。 “局座，这是小事，不过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和我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吉高志笑道。 于是，顾卫林将维持会的事情告诉了吉高志，听得吉高志哈哈大笑，大笑过后则是脸色阴沉，华美和青运的事情他自然知道，当初要不是渡边俊对他们动手，也不至于会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吉高志忽然抬起头看着顾卫林，顾卫林根本没有想到吉高志会问他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心中迅速的思考着，吉高志咨询他的意见，到底是什么意思？ “局座，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没必要去管。”顾卫林笑道。 “哦？”吉高志诧异的看着顾卫林，他不知道顾卫林何出此言。 “说说看你的理由”吉高志不动声色的问道。 第五百一十四章 下手的好机会 “局座，既然您已经答应傅传清的要求，那么这件事情就应该就傅传清来解决，为什么要由我们来接手这个难题呢？”顾卫林笑着反问道。 “哦？你的意思是让傅传清去解决华美和青运水运的事情，我们并不插手？”吉高志虽然理解顾卫林的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顾卫林点点头，他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合适么？”吉高志有些担心。 “局座不必担心，傅传清的要的只是皇军的态度，他想要得到保障罢了，而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让他同意这件事，否则大家就这么僵着，再说一句过分的话，只要皇军肯花时间，下功夫，谁都可以替代他，想必傅传清自己也明白。” 顾卫林的话有点狠，若是将吉高志换成是傅传清，那恐怕也会答应他的要求。 再次上下打量着顾卫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抗日分子？要是抗日分子都和顾卫林一个样子，那皇军攻下整个中国的时间就不会太久了。 吉高志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错，马思鸣可能想错了，他觉得马思鸣有些针对顾卫林了，恐怕这件事儿还和孙金诚搭上一点关系。 “这件事情我会出马解决的，当然宪兵司令部也逃避不了” 顾卫林没想到吉高志的速度这么快，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顾卫林收报告，说是傅家的药厂的工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返回，已经准备开始开工。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傅家说服了华美和青运，两家水运公司开始运输，至于渡边俊，则是被吉高志剥夺了水运总会的掌控权，直接让他待在经济检查科之中，什么事情都不敢，等候宪兵司令部小野司令对他的处罚。 当然，渡边俊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他这些日子整天和宫本家族的人混在一起，俨然又有了新的计划。 顾卫林倒是希望渡边俊可以将里面的水搅浑，这样对他也是有利的。 十月底的时候，钟杰送来了对市政府内部账目调查的总结，顾卫林草草的看了一眼，遍与钟杰一起去了市政府，主要还是谢云庭的电话打得太多了，导致顾卫林不得不去。 “怎么说？”将总结扔在桌子上，顾卫林瞧着谢云庭问道，这些日子因为经济检查科一直在市政府调查，顾卫林与谢云庭也活络起来，两个人的关系也越发的紧密，所以在一起的时候也表现的比较随意。 “查没查出问题还不是你顾处长说了算？刘市长只求平安，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谢云庭笑道。 “这么痛快？”顾卫林翘起二郎腿说。 “那是，你开个价儿。”谢云庭大气的说道。 顾卫林嘴角动了动，最后说道：“算了，还是你说吧。” “你说，你做主！” “我怕我说了你承受不住。”顾卫林笑道。 谢云庭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他有了刘建设给的底价，心中有数，不怕顾卫林出什么离奇的价格，他也相信顾卫林不会多要。 “叫你说你就说，推辞什么？”谢云庭佯装怒道。 顾卫林微微思索，伸出三个手指头。 扎一看，原本风轻云淡的谢云庭都不淡定了。 “顾处长，你这是要老命啊！三百根小黄鱼？” “谢秘书长，交你这个朋友，我给他减半了，这东西要是报上去，想要摆平，何止三百？”顾卫林不急不慢的说道。 “不行，太多了。”谢云庭做不了这多的主，刘建设给他的最大承受范围在两百五十左右，顾卫林一下子报三百，他怎么能承受的主，多出来的他可拿不出来。 “一看谢秘书长就不会做生意，我可以坐起底价，你可以就地还价嘛，说个咱们都痛快的数，你也好，我也好，刚才就让你说了，你非得让我说”顾卫林抱怨道。 谢云庭暗骂一声，他哪里知道顾卫林真的敢要这么高的价儿。 “我也不多说，两百怎么样？”谢云庭有心要将手里那多余的五十根小黄鱼隐下来，他另有他用。 顾卫林摇摇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谢云庭，缓了半晌才说道：“咱们做个两百五吧！” 谢云庭诧异的看着顾卫林，难道顾卫林知道底牌？ 可是又一想，刘建设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告诉顾卫林的，那就是说顾卫林也是无心之举。 原本想要匿下来的五十根小黄鱼泡汤了，谢云庭说不肉疼是假的，这可是真金白银，也不知道顾卫林这小子要去干什么。 都说顾卫林贪得无厌，谢云庭原本也只是听说，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二百五就二百五吧，只当我我是二百五。”谢云庭笑道。 “哈哈哈，谢秘书长这话说的，顾某做事情从来不亏待人，这五十是给秘书长的，收好喽！”顾卫林将其中五十根小黄鱼推给谢云庭，让谢云庭有些措手不及。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谢云庭问道。 “谢秘书长，咱们之间什么关系？顾某向来不吃独食儿，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顾卫林拎起包，差点手就掉下去，拍了拍谢云庭的肩膀说道。 直到顾卫林离开良久，谢云庭在反应过来，顾卫林真是个神人。 回到政保局之后，顾卫林发现审讯楼旁边的空地之上，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上，这也是最近行动处在院内鼓捣出来的一个小操场，拉上了铁丝网，围墙上都通电，每天都有几个人在这里防风，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小监狱。 站在顾卫林的办公室，正好能将下面看的一清二楚。 马思鸣究竟在闹什么玩意儿？顾卫林想不通，不仅他想不通，孙金诚同样站在窗台边，他也想不通。 此时马思鸣正在吉高志办公室汇报工作。 顾卫林转身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正被带出来的竟然是许正刚。 “难道马思鸣要将许正刚作为鱼饵？”孙金诚喃喃道，顾卫林猛然之间脑海之中闪过的也是这么一个想法。 许正刚坐在石凳上，将整个政保局的大楼环顾一周，他知道现在有无数的眼神都在看着他，谁是自己的同志呢？ 第五百一十五章 创造机会 眼前的这栋大楼，里面的每个人都那么的危险，该信谁、不该信谁，许正刚心中也没有一个完全的认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确如顾卫林向贾克木所汇报的一样，他的确和马思鸣合作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被顾卫林查明，并且江城地委的同志也已经知道。 在被马思鸣所抓的日子之中，许正刚想了很多，马思鸣不想孙金诚那样好糊弄，从当时马思鸣利用替身押送去码头的时候，许正刚就知道自己会交代在马思鸣的手中。 “走了走了” 约莫十分钟的功夫，行动处的特务便赶着许正刚回去，在许正刚回去之后，整个审讯楼前的大门才被打开。 顾卫林这是距离许正刚最近，看的最真切的一次。 马思鸣一直对许正刚藏着掖着，现在将许正刚抛出来是什么意思？ 顾卫林站在窗口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顾卫林才回过神来，敲门的不是别人，而是孙金诚。 孙金诚这段时间觉得顾卫林带的行踪有些飘忽了，于是便主动上门来找顾卫林，其实为的还是记者事件的事情，这件事情孙金诚一直将目光盯在顾卫林身上，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顾卫林脱不了关系。 可是，这么一段时间查下来，孙金诚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反倒是和顾卫林之间变得有些疏远。 “你小子躲在办公室干什么？”孙金诚指着顾卫林笑着说道。 “哪里躲了？我这是在正常上班，难道你上班时间串门就对了？”顾卫林反问道。 孙金诚笑笑没说什么，顾卫林伶牙俐齿，要想和他辨明个是非，不花点功夫是不行的。 “得，我不和你争，主要是来告诉你一声，老吴那将是我允了。” 顾卫林诧异的看着孙金诚，好像今天的孙金诚有些与众不同，难不成是吃错药了？以前他可是一直不同意贺旭峰到情报处四科来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想通了。 “真的？”顾卫林试探着问道。 “难不成有假？不过我可不是看的老吴的面子，而是看你的面子”孙金诚板起脸说道，这幅样子让顾卫林看了之后，颇有些想笑。 顾卫林心中微微一思索，按照孙金诚的话，想来应该不会假，孙金诚没必要骗他，惹恼了他孙金诚有好处？可是孙金诚态度的转变确实有些快。 “那我可得感谢孙大处长了。”顾卫林笑道。 “你这么说就没把我放心上了。”孙金诚一听顾卫林的话，不悦的说道，说是不悦，其实只是佯装而已。 “我哪敢不把你孙大处长不放在心上？知道哥哥待我好，我心里清楚”顾卫林笑着说道。 孙金诚听顾卫林说好话，这才放过他，要不然他非得揪着顾卫林说出个所以然来。 当着孙金诚面，顾卫林给吴自荣打去电话，告诉吴自荣这个“好消息”，吴自荣本来都对这件事情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但是没想到事情突然明了。 “卫林，你确定？”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要不要老孙亲自给你打电话啊？”顾卫林抬头看了一眼孙金诚，板着脸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弟，老哥这心里没底啊，我明天，不，我马上居然小贺去政保局报道”吴自荣激动的说道，若是这件事儿办不好，刘建设对吴自荣会有什么想法吴自荣不清楚，但绝对不会给吴自荣好脸色，现在孙金诚松口，也就是给吴自荣一个机会，几个人的利益捆绑越来越紧。 “这倒是不必，明天过来吧，也好有点缓冲的时间。”顾卫林瞥了一眼孙金诚，对这吴自荣说，其实刚才是在征求孙金诚的意见，孙金诚摇摇头，顾卫林自然知道怎么回答。 “老孙，除了这件事儿，你怕不是还有事情要和我说罢？”顾卫林突兀的问道，孙金诚不动声色的看着顾卫林，她不清楚顾卫林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的确有事情要和顾卫林说。 “和我有关？”顾卫林猜测道。 孙金诚点点头，拉着顾卫林往沙发上一座，低声说道：“马思鸣对你的还在怀疑之中，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盯着顾卫林，孙金诚想要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些什么，可惜顾卫林眼神丝毫不慌乱，若是孙金诚像是第一次告诉他这件事情一般，顾卫林或许会漏出破绽，而孙金诚仔细观察也会发现，但是这一次孙金诚不可能有机会发现什么。 “老孙，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不信咱们就去找局座说明白”顾卫林拉起孙金诚，就要去吉高志那里。 “不行” “怎么不行？”顾卫林问道。 “不行就是不行。”孙金诚有些话不能告诉顾卫林，若是说了，就等于泄露了自己也在调查顾卫林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不能让顾卫林到吉高志面前去说。 “为什么不行？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啊？”顾卫林盯着孙金诚道，他现在都怀疑这是不是孙金诚杜撰出来的事情，只是上一次听过马思鸣的录音，应该不是假的。 “马思鸣针对你，肯定是怀疑你，他敢调查你，肯定是汇报过局座的，说明局座可能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你直接去局座那里汇报，你让局座怎么办？”孙金诚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顾卫林问。 “你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你要和我说实话，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不经意之间做过什么事情，让马思鸣抓到小尾巴了，你告诉我，我也好给你参谋参谋。”孙金诚引导着话语，试图让顾卫林说出内心的秘密。 尤其当孙金诚看到顾卫林犹豫的时候，他差点就以为顾卫林要和他说什么，可惜顾卫林什么都没说。 “你别这个样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吞吞吐吐干什么？”孙金诚急道。 “我是为你好，咱们兄弟之间说这些话，你信不过我？”孙金诚又问道。 顾卫林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不信任孙金诚，而是有些事情他真的能和孙金诚说么？ “老孙，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咱们就别说这些了，还是谈谈副局长的事情吧。”顾卫林岔开话题，将话题往孙金诚感兴趣的点上引导。 “副局长？怎么有新情况？”孙金诚顿时将注意力转到这个上面来，冲着顾卫林问道。 自从上次吉高志提过关于副局长的事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说过这件事情，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被处理结束了。 但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依旧还在处理之中，吉高志还在于宪兵司令部和南京方面争取主动权，现在双方都陷入到了漩涡之中，若是有第三方加入，也是未尝不可。 “这么说我有机会？”孙金诚指了指自己说道，他的老上司还能说的上话，若是为他说一说，恐怕这件事情会有其他转机也不一定。 “不仅是你有机会，马处长也同样有机会呢！”顾卫林笑道。 一说道马思鸣，孙金诚心中就是一团火。 “卫林，你和我详细说说这件事情目前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助力2108新人王 咱们军事《民国谍影》的成绩目前不错，一路上逆风翻盘，有机会是今年的月票新人第一！ 还剩一个月，如果《民国谍影》赢了，那就是起点15年以来，唯一一个军事新人王！ 十五年！一直都说军事小众，但其实喜欢军事文的读者一点都没少过！ 不然为啥《战狼2》票房第一！ 为啥《红海行动》票房那么强！ 哪怕是不被看好的谍战，都有《民国谍影》这样的书出现！ 军事不小众！ 好故事必然会受到读者欢迎！ 希望大家能够给《民国谍影》投上月票，喜欢的军事的书友们，行动起来。 或许大家今天、明天甚至是在以后的时间之中会看到军事频道很多的书中都会有类似的单章，因为我们都希望军事的好书能够不被埋没，希望军事频道能够越来越好，希望能够创作更多精彩的军事小说。 最后，恳请大家支持！ 第五百一十六章 改革序幕 说到底顾卫林对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他知道，吉高志绝对是对上面安排人下来不满意。 按照这么一点他和孙金诚说的这些东西也就有迹可循了，由不得孙金诚不相信，难道孙金诚真的能去问吉高志这件事情的真伪？ 当然，顾卫林也不担心日后这件事情被翻出来，他告诉孙金诚的时候并没有说吉高志亲口说的，而是说是自己猜测的。 孙金诚当时只想知道具体的事情，他才不管什么猜不猜测呢。 贺旭峰是以最快的速度到政保局上任的，为此吴自荣还请顾卫林和孙金诚吃了顿饭。 十一月中旬，吉高志终于抵不住多方的施压，他已经着手开始安排政保局的改革事宜，以此来冲淡新增副局长的噩耗。 “老孙，活动的怎么样？”顾卫林逮着机会就问，他不是马思鸣活动的怎么样，但孙金诚这边还是能问问的。 孙金诚愁眉不展，这件事情看起来和他没关系。 “不会又被马处长捷足先登了吧？”顾卫林问道。 孙金诚又摇头，叹气道：“我们都没希望。” “不会吧？”顾卫林将信将疑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孙金诚瞪了一眼顾卫林，这件事情他的确是没有任何希望，并且很多人想插手都插手不了，因为江城的位置实在太特殊了。 顾卫林心中明白，孙金诚这么说那一定是没有希望，否则依照孙金诚这幅爱显摆的样子，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实话。 “反正这件事情等过了年就知道了，咱们操不了这个心，不过听说局座要对局里进行改革？”孙金诚看着顾卫林问道。 最近政保局之中都在传这件事情，对于这件事情最为清楚的莫过于顾卫林，孙金诚很想知道要怎么改，涉及到他的地方多不多。 吉高志虽然已经开过会通知过这件事情，但具体的方案没有出来之前，大家心里都慌慌的。 就连一直在追查抗日分子下落的马思鸣都极其不淡定，这几天一直待在政保局之中，想要知道第一手的消息。 “这件事局座不是打过招呼嘛，等通知呗。”顾卫林笑道，孙金诚想从他这里套取消息，顾卫林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万一到时候消息泄露了，倒霉的还是自己，吉高志能不怀疑自己？ “你和我说实话，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顾卫林严肃的说道。 孙金诚叹了口气，看顾卫林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若是顾卫林知道，多少会告诉他一点。 等孙金诚离开之后，顾卫林揉了揉太阳穴，最近一段时间他有些压抑。 他发现马思鸣和孙金诚都在调查他，若单单只是调查他，这倒是小事儿，可若是这背后掺杂有吉高志的背影，顾卫林就不得不慎重对待。 顾卫林试探过吉高志，吉高志并没和他说什么过多的话，这让顾卫林觉得更加的有问题。 这期间他仅仅与贾克木见了一次面，主要是因为贾克木也被人盯上了，根据顾卫林的判断，肯定是马思鸣的人，否则贾克木不会被发现。 犹豫再三，抓起电话，顾卫林要约一约岳泰东。 这是他利用唯一一次与贾克木见面的机会，与贾克木商量出来的对策，实在不行，这件事情只能往其他人身上扣，他绝对不能暴露。 岳泰东接到顾卫林的电话十分的兴奋，自从上一次倒卖军火之后，顾卫林再一次主动联系他，看来又有大买卖。 一直以来他都想与顾卫林合作，可惜一直没有好机会，上一次本来应该更进一步，谁知道发生了那么不幸的事情，倒是两人只见的关系十分的紧张。 “顾处长，怎么？又有好买卖？” “帮我再查一查这个人，有多详细要多详细。” 顾卫林将纸条推给岳泰东，岳泰东看着纸条上的面子，诧异的看了一眼顾卫林，他在脑海之中迅速的判断这是顾卫林个人的原因，还是代表其他的人来办这件事。 “怎么？为难？”顾卫林见岳泰东有些发愣，于是问道。 “不是不是，有些走神罢了！” “最快什么时候给我消息？”顾卫林问道。 “三天，不，两天，你等我通知。”岳泰东说道。 “好，只要这次你办事得力，那你我之间的合作，就算是有一个开始。”顾卫林嘴角微微扬起，稍微漏一点口风给岳泰东，让岳泰东觉得前方就是希望，他要快速的替顾卫林将事情办好。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因为这一场小事儿，他差点丢了命。 顾卫林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岳泰东在回去的途中被人带走，但他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局座，方案不改了？” 拿起许久之前的制定好的方案，顾卫林简单的扫了一眼，问道。 “不改了，就这样实施，先从人员身份改起，总务处、后勤处和机要处牵头，将这一项工作梳理开，行动处和那边也要动起来” 按照既定的计划，顾卫林的后勤处即将被合并，不仅如此，经济检查科也即将被并入政保局之中，成为经济处，当然，这第一任处长便是顾卫林。 吉高志从没有想过让其他人来担任经济处的处长，就算马思鸣和孙金诚还在调查顾卫林，他依旧最为信任顾卫林。 吉高志见过顾卫林之后，便由邓杰将这个命令传下去。 经济检查科并入政保局，成为经济科，顾卫林依旧任科长。 顾卫林并没有因为这个命令而感到兴奋，倒是江城很多的商家因为这个消息而高兴，但他们并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他们将更加的难过。 “这是什么招？”乔四将合并公文放在魏东仁的办公桌上，瞧着魏东仁问道。 “什么招？这只是吉高志野心的开始”魏东仁靠在椅子上，听着乔四的汇报，喃喃道。 吉高志想要调整政保局的格局，第一步并不是由政保局内部开始，而是由经济检查科开始，的确有些人让人始料不及，打乱了很多人的节奏。 “那我们怎么办？”乔四又问。 “等”魏东仁闭上眼，轻轻的说道。 第五百一十七章 经济处 经济检查科并入政保局之中，在所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改名为经济科的新部门便再一次迎来改变。 吉高志发布改革的第二道命令，撤销经济科，建立经济处，只能不变，由顾卫林兼任处长。 这么一来，顾卫林一个人便兼任三个部门的处长。 “魏局，你说局座是不是在胡闹？顾卫林凭什么一个人兼任三个处的处长？”乔四不满的质问道。 魏东仁依旧嗅到了不安的感觉，这个时候，在其他人没有跳出来之前，他也只能安安静静的看着。 “卫林，你现在可是局里面出了局座之外，权利最大的人。”孙金诚笑道。 “老孙，我这是在云端呢，不小心就摔下来了。”顾卫林笑道。 “得了吧，要说咱们局里局座信任谁，还是你。”孙金诚这句话是由衷的发自内心，在吉高志授意自己调查顾卫林的时候，他还能重用顾卫林，这说明吉高志从来都是相信顾卫林没有任何问题。 “要不你老干？”顾卫林笑道。 “算了吧，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孙金诚赶紧摆手道，他不知道吉高志后面还有什么命令。 “你小子可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孙金诚冲着顾卫林道，他总觉得顾卫林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我自己也蒙圈着呢。”顾卫林摆摆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大家都还蒙着的时候，吉高志第三道命令出来，要求总务处、后勤处、机要处以及经济处联合梳理整个政保局的人事，从此之后政保局所有的人只分为内外勤，一律持证上岗，无证者则是冒充在政保局成员，后果很严重。 这一项工作整整梳理了半个月才结束，吉高志看到成果之后，第四道命令随之而来。 马思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突然接到这个命令。 行动处的改革随之而来，原先的六个行动队现在改为侦查、行动、警卫三个大队，并设立了一个审讯室，顺便将江心洲监狱并入政保局，成为江心洲看守所，由政保局辖管，侯大光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真的并入政保局，成为政保局的编制，好在他在政保局之中有好几个兄弟，在关键的时候，保住了看守所所长的职位。 行动处的改革一出来，政保局的内外所有门，立即有警卫大队接手，凡是没有证件的人一律不允许进出政保局。 马思鸣手中的权利慢慢的在增长之中。 “卫林，你看马思鸣现在嚣张成什么样子了，怎么我行动处还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孙金诚急道。 “依我说，你情报处没什么好变的，难道还能让我电讯处和你们合并？”杨怀德将烟头扔下，笑着说道。 “老杨说的对，情报处没什么好变的，电讯处也是”顾卫林干笑道。 “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孙金诚一下子抓住顾卫林话里的漏洞，问道。 “正如刚才所说咯。”顾卫林耸耸肩道。 “老孙，其实没变话没什么不好的，变化大了说明局座对原来的工作不满意，咱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顾卫林安慰道。 “可是，凭什么他马” “老孙，你就别说人家马处长了，难道你没看出来行动处看似风光，实则被分权了么？”顾卫林低声说道。 顾卫林这么一说，孙金诚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虽然行动处缩减编制，成立了新的大队，只是其中警卫大队虽然挂在行动处下面，但已经不归马思鸣指挥了，而且其中侦查和行动两个大队，只有行动大队能力强，这么细细一想，还真的被分权了。 “所以说，不管怎么安排，局座早就想好了，局座的想法不是我们能够揣摩的。”顾卫林适当的吹了一波吉高志，让孙金诚一想到吉高志这一手心中就毛骨悚然。 在孙金诚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吉高志的第五道命令又来了。 顾卫林不再担任后勤处副处长一职，只不过扶正了机要处处长的职位，并且机要处内部改革分为保密、档案、秘书三科。 保密和档案原本就是机要处的职责，只不过这新增的秘书科，则是将政保局之中所有的秘书都囊括在内，并且秘书科的主要职责就是起草传达下发命令，与警卫大队一样，成为了吉高志亲自抓的部门。 顾卫林卸任后勤处副处长在很多人的想法之内，这也给了很多人无限的动力，尤其以乔四最为激动，顾卫林一调离后勤处，那他这个副处长，在运作之下，便可以转正，成为后勤处的新处长，为此他特意去找魏东仁说情，只是魏东仁目前还不敢轻举妄动。 实在是吉高志这一系列的动作打得他眼花缭乱，迷失了方向。 不仅乔四在运作，庞玉虎也希望能够竞争再进一步，顾卫林明确告诉他，不要着急，要等。 果然，没过多久，就在乔四还在上下蹦跶的时候，吉高志的又一道命令直接通过秘书科发出：撤销后勤处，并入总务处。 周向佛都没有看懂吉高志这样安排的深意，特意去询问吉高志，得到的的解释是，后勤处本来就属于总务处，分开办公着实不妥，并入总务处一同管理。 对此，周向佛无话可说，本来当初娄耀辉趁着政保局新成立，将后勤科拉出去之后成立后勤处，他就不爽，现在又合并回来，他求之不得。 只是因为合并后勤处，总务处好了一项查账的职能，此项职能并入经济处，经济处面向全江城，专门稽查经济犯罪。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已经十二月底，转眼四二年即将过去，持续了近两个月的政保局改革落下帷幕，有人欢喜有人愁，但要说这件事对谁最有利，自然是吉高志。 通过改革，不能说吉高志完全掌控了政保局，至少掌控了八成。 “老弟，现在你是大权在握，感觉怎么样？”孙金诚与顾卫林肩并肩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问道。 “感觉就像这窗外的雪” 第五百一十八章 寒冬 自从政保局改革大局结束之后，各个部门的小的调整一直在继续之中。 经济处成立了总体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对内经济纠察综合科，二是对外经济调查科。 对内纠察科科长由田文斌担任，对外调查科由钟杰担任，原来后勤处一科科长庞玉虎仍然担任并入总务处之中的后勤科科长，虽然职务不变，但小日子过得好了。 “老庞，我经济处兄弟们的棉大衣可不能省了，都订了？” “顾处长，瞧您说的，你说句话，我敢不订嘛？都妥妥的。”庞玉虎笑道。 顾卫林将能安排的人都安排了，唯独没有安排管四平，其实钟杰心中清楚这是为什么，所以他对管四平可谓是亲上加亲。 “老周，这个冬天不好过啊。”顾卫林看着连续下了好几天大雪，搓了搓手说道。 “是啊，还好后勤处在你手里还有所盈余，今年能对付过去。”周向佛笑道，这一到冬天，就是总务处大出血的时候，今年因为合并的事情，后勤处结余的钱正好填补了总务处的账。 倒不是说总务处没有钱，只是没有现钱罢了，过冬采办的东西都是需要现钱的，没有现钱谁给办？所以周向佛得好好感谢顾卫林。 道路都让大雪封住，平常也只能走路上班，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别提多好听。 顾卫林今天按照约定来见贾克木，他与贾克木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趁着雪天政保局行动处的特务都龟缩在房间之中的时候，两人相约见上一面，贾克木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还是屋内暖和” 顾卫林搓着手，张开手掌，在火炉旁边烘了烘，笑着冲贾克木说。 “是啊，冬天到了，人也变懒了，我看这几天这些狗腿子倒是没有出现了。”贾克木笑道。 “得，我看咱们还是不能这么乐观，千万不能放松了警惕。” “你说的对，今天叫你来主要是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顾卫林疑惑道。 “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以及更加方便快捷的接受上级的指示，上级命令给你配一位报务员和一位通讯员。”贾克木认真的说道。 “哦？”顾卫林着实有些惊讶，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潜伏工作，以及与组织上的接触，让他明白了很多。 这是对他工作的肯定，已经对他的重要性的表现。 “那我们以后岂不是” “是的，我们以后减少见面，尽量不见面，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将以新的身份去新的岗位工作。”贾克木笑道。 顾卫林点点头，至于贾克木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新的工作，他都不能问。 “正好，能见到那么多的同志，和那么多同志并肩作战。”顾卫林由衷的祝福贾克木，也很羡慕贾克木。 “别想那么多，人都是会经历这一关的，若不是上级考虑到我若是在不调整工作方式，可能风筝小组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贾克木坦诚而又自嘲的笑道，自从贾克木奉命到江城之后，便一直服务于风筝小组，没想到最后却要调离风筝小组。 “不要为我难过，风筝小组交给你我很放心，相信若是梅靖江同志知道他挑选出来的接班人现在已经这么优秀，他也会放心的。”贾克木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说道。 “这次调整之后，风筝小组的主要任务是传递情报，不参与行动，这也是我撤出的原因之一”贾克木交代道。 顾卫林点点头，他明白组织上的意思。 “那我怎么联系组织上？” “还记得我们接头的方式么？”贾克木问道。 顾卫林突然明白了，上级会以报纸上寻物启事的方式与给他下命令。 “你的具体身份和信息，明天的江城日报会刊登，你注意查看，对方署名梅园故旧。你只需要关注这条信息就可以。”贾克木交代道。 “那我该怎么联系那两位同志？”顾卫林又问道，这种工作交接，他若是不问的清楚一些，心中不放心。 “这由你决定，这两位同志的身份很特殊，你都认识，但他们不清楚你的身份。”贾克木笑道。 “哦？我都认识？”顾卫林脑海之中将自己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好像没有此类的人。 将顾卫林十分的疑惑，贾克木便不再卖关子，而是笑道：“你的通讯员便是管四平” “管四平？”顾卫林着实惊到了，最近他没有过问管四平的事情，没想到贾克木已经发展了管四平，更没想到竟然已经让管四平接手这么重要的工作。 “是的，就是管四平，上级已经同意接纳了他，以后他们就是同志，他正在等你的召唤。 同样是明天，这个时候，在南门大肉面馆，那是你们的接头地点。你们的接头信号是：四平，你来吃面？他会说：是的，你也是来吃饭？你说：我是来找人的。他问：找谁？你说：找一个刚刚找到家人的人。他请你坐下，这便算是接头成功，记住，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败，就要再等半个月，等上级的指示。”贾克木叮嘱道，有些事情他要向顾卫林交代清楚，他对风筝小组的情感不是其他人能够理解的。 “那另一个人呢？” “另一个人分身特殊，等你见到你就知道了，你们的见面信息上级会安排，就不需要我操心了。”贾克木笑道，他严格按照组织纪律，将能说的能告诉顾卫林都告诉顾卫林了。 之所告诉管四平的身份给他，不告诉段雪的身份，只因为本来发展管四平就是他提议的，他有这个知道的资格，至于他不该知道的，就不能由贾克木决定了。 “老贾同志，虽然们合作前期有些不愉快，你对我不理解，但我还是感谢你。”顾卫林真诚的说道。 “好了好了，煽情的话就不要说了，干革命工作，到哪里都一样，你在江城要千万小心，日本人现如今就像这冬天蛰伏的毒蛇一样，一旦开春到来，那是要咬人的” “我明白，老贾你多保重！” “你小心” 顾卫林不得不趁着夜色离去，看着顾卫林离去的背影，贾克木眼神之中充满不舍。 他在江城大半辈子，风筝小组由创立到遭受重创，再到启用，他全部都经历过。 为了风筝小组的安全，调离风筝小组，交给全新的人去掌控，说实话，他很不舍。 虽然他没有离开江城，但他离开风筝小组，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作为一名党员，他接受组织的安排，为了革命工作，他可以放弃一切，哪里需要他，他就去哪里 第五百一十九章 旭日 当再一次被马思鸣问到个人问题的时候，顾卫林就觉得头疼，尤其是这种大会之上。 “马处长，这个人感情的事情，也不是说来就来，我也没办法不是？”顾卫林搪塞道。 “顾处长，你现在是政保局咱们这些处级干部之中唯一一个没有成家的，尤其是现在还掌管着经济处和机要处两个重要部门，总不能让人觉得轻浮不是？就算不结婚，不生孩子，也得有个对象不是？你这孑然一身，我倒是担心你是不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马思鸣对顾卫林的说辞丝毫不相信，他经过长期的调查，并没有发现顾卫林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有些事情他就想要揪一下顾卫林，否则看着顾卫林这样顺风顺水，他心里难受，尤其是改革之后，看似风光的他，在政保局之中已经损失了大部分的地盘，尤其是设立了经济处之后，很自然的，马思鸣对这个经济处的处长顾卫林不满意。 “老马，你说话说的就有过了，卫林身体倍棒啊，怎么能说有问题？”孙金诚不满的说道，站出来替顾卫林说道。 “我说的不是身体问题，而是思想上的问题，现在抗日分子无孔不入，万一让抗日分子钻了空子呢？在退一步说，万一顾处长孑然一身，没有后顾之忧，犯了什么错，大家觉得应该怎么办？”马思鸣质问道。 说道这个问题，一直不说话的吉高志眉头一挑，马思鸣说的对，顾卫林的确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只是这话他不能这么明着说。 “我说马处长，你是不是脑子不好？管的也太宽了吧？是不是以后我们局里谁没有结婚，你是不是都得给介绍个对象？”孙金诚不满的说道。 马思鸣懒得和孙金诚吵，这话他不是说给孙金诚的听，他是说给吉高志和顾卫林的听得，只要他们两人听完之后心里有想法就行了。 顾卫林不说话，这不是他的性格，不管怎么说也得说个一两句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马处长，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哦？这么说马处长认为结了婚，成了家，就不会有问题呗？没结婚的、没成家的都有问题？”顾卫林问道。 “那可说不准，我也只是怀疑” “那马处长可就有失偏颇了，只怀疑我不怀疑局座，岂不是可笑？” 顾卫林没给马思鸣辩驳的机会，继续说道：“再说，想当初刘之林倒是结了婚，有了老婆孩子，该叛变还不是叛变？抓回来了么？” “你”马思鸣看了一眼吉高志，又伸出手指指向顾卫林，他觉得顾卫林实在狡辩。 “马处长你若是对我个人有什么意见，就请说出来，不要总是在背后搞小动作，不要总是煽风点火，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我顾卫林也不是吃素的，你马处长几斤几两我也清楚，咱们都是为了局里办事，我可不希望马处长将一些私人情感带进来。” 顾卫林说的马思鸣无话可说，马思鸣有心在辩驳几句，可是迎上吉高志带有杀气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好了，就此打住，不过刚才马处长说的也不错，卫林你和别人不同，也该注意一下自己，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个人的事情了，咱们对你知根知底，就怕有些不清楚你的底细，对你平白产生了怀疑” 吉高志敲打道，顾卫林看着阴笑的马思鸣，他知道马思鸣的目的达到了，虽然马思鸣刚才的话不中听，但只要吉高志听进去了就好办。 “你们中国人的年关将近，我看大家这些日子都是有心无力，我还是要提醒诸位，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打起精神来。”吉高志鼓舞道。 大家纷纷应承着吉高志的话，马思鸣临走之前瞥了一眼顾卫林，似乎带着一些挑衅。 “瞧他这德性” 孙金诚不满道，顾卫林嘿嘿一笑，说道：“他说他的，咱们该怎么做该怎么做，马上过叫上老杨、老吴、老侯，还有其他人，咱们热闹热闹，年不能不过是不？”顾卫林低声对着孙金诚道。 孙金诚也有这个意思，忙活了一年，累死累活的，要是过年都不安分，那就没意思了。 散会之后，顾卫林没有忘记看今天的江城日报，果然，在夹缝的寻物启事之中看到了梅园故旧的留言。 留言如下： 与昨日丢失一条江鲤，年关将近，全家老小等鱼果腹，望有拾者，速速归还，联系方式：不详。 很有意思的一条寻物启事，顾卫林不明白这说的什么意思，组织上在和他打什么哑谜。 等到下午的时候，顾卫林千万南门大肉面馆，果真见到了管四平，管四平同样看到了顾卫林，心中一惊，他不知道顾卫林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又或者是顾卫林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管四平已经做好了脱身的准备。 “四平，你来吃面？”顾卫林瞧到了管四平之后，就直接往管四平这里走来，管四平的祈祷没有用，并没能不然顾卫林看到。 只是一听道顾卫林的问话，管四平警惕起来，这句话他背了无数遍，生怕出错，顾卫林这么问是有心还是无意？ 难道顾卫林就是自己接头的对象？ 可是想起顾卫林种种行为，他不像是自己的上级啊。 只是按照约定，只要有人这么说，他必须回答。 于是，管四平笑道：“是的，你也是来吃饭？” 顾卫林微微一笑，他看的出管四平有些紧张，不过还好，暗号没有说错。 暗号之中，他问有没有吃面，而管四平回答来吃饭，这是一个小技巧，故意错开话题，也是为了避免误打误撞的情况发生。 其实刚才管四平表现的不是很好，作为顾卫林的小弟，见到顾卫林到来，应该不是这幅样子，应该表现在热情一点，那就更加符合。 “我是来找人的。” 管四平眼皮一跳，一听到这句话，他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强行压制住内心的喜悦，问道：“找谁？” 顾卫林笑道：“找一个刚刚找到家人的人。” 一字不差，全部对上，管四平激动地看着顾卫林，他怎么也想不到，老贾同志所说的江鲤同志竟然是顾卫林，顾卫林瞒的他好苦。 “快，请坐请坐” 至此，整个接头程序完成。 顾卫林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管四平，管四平到底还缺一些火候，但是一想当初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嘛，这才理解管四平的感受。 五百二十章 江鲤 南门大肉面馆不大，整个面馆只有夫妻二人在经营，面馆内外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张桌子，几十条凳子，这个时间吃面的人还真不多。 “江鲤同志，很高兴见到你。”管四平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冲着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微微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他终于知道报纸上的所说的丢失一条江鲤是什么意思了。 江鲤是他现在的代号。 蔡邕有一首诗叫做《饮马长城窟行》，诗的内容是这样的写到：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童烹鲤鱼，中有尺素书。 后来任用用江鲤借指书信，给顾卫林一个江鲤的代号，是希望顾卫林能够多多的收集情报传回去。 再者，组织上希望顾卫林这条鲤鱼能够盘活江城这潭死水。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通过组织上的考察了。”顾卫林感叹道。 “这么说”管四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被组织上的发现、发展都有顾卫林的身影，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顾卫林原来让他注意这多的事情，现在他才明白顾卫林以前的一些看似不可理喻的事情是事出有因的。 “你现在是我的通讯员，在敌人窝中工作，要是可保持警惕，记住两点，第一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第二，不准擅自行动。”这是顾卫林给予管四平的两道红线，决不能因为身份的转变，从而被别人看出猫腻来。 管四平点点头，顾卫林作为他的上级，他必须听从顾卫林的指示。 “风筝小组的事情你知道么？”顾卫林问道。 管四平点点头，贾克木向他介绍过风筝小组的情况，现在他也是风筝小组的成员。 顾卫林没有多说什么，大半年的时间，他从梅靖江发展的情报员，到接替梅靖江的位置潜伏在政保局，再到现在接替贾克木的位置，领导风筝小组，一点点的改变，一步步的成长，顾卫林的路走的极为艰辛。 终于将管四平变为自己的同志，顾卫林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有并肩作战的同志了。 虽然风筝小组的任务变为只收集情报，但这对顾卫林来说依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当政保局进行改革之后，很多事情不是顾卫林能够触及的。 与管四平又简单的说了一些纪律，顾卫林便与其一起离开，两人本来就是熟悉的人，若是分开离去，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一起走才不会被人发现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顾卫林考虑事情想来考虑的比较周全，当然，这一点完全是继承于梅靖江。 贾克木告诉他有两个同志，目前他只知道管四平，至于另一个是谁他并不知道，贾克木说过另一个他也认识，这让顾卫林觉得好奇，到底是谁呢？ 与顾卫林一样，段雪也很好奇他的上线是谁，贾克木要调离江城，这在段雪看来很正常，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地下党员，段雪早就认为贾克木已经不适合江城的潜伏工作，主要是因为敌人已经掌握了贾克木的详细信息，加之这一次行踪又暴露，调离也是应该的。 原本段雪以为上级会将这个任务交给她，没想到却另有其人。 段雪倒想见一见此人，只是上级有命令，因为段雪的特殊性，两人之间的接头，另有安排。 但段雪知道对方的代号：江鲤。 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代号，好像此人是刚刚休眠被启用一般。 贾克木的消失，让原本就懒惰的特务更加的懒惰，马思鸣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火冒三丈，所以被安排盯着贾克木的特务，全部由内勤转为外勤，身份的转变让他们少领取不少薪水，很多人也因此开始开小差，接私活。 “他最近有没有联系你？”马思鸣是在百乐门找到岳泰东的，将岳泰东身边的女人驱赶走，坐在岳泰东旁边问道。 “马处长，我倒是想他主动联系我，你比他来的都勤快。”岳泰东不悦的坐起身子说道。 自从上次顾卫林交代他查事情之后，两人分别之后，岳泰东就被马思鸣的人请去喝茶，以至于在马思鸣的拷问之下，岳泰东将两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的清清楚楚，只是有很多细节方面岳泰东并没有说。 狡兔三窟，如果他交代的太清楚，马思鸣岂不是对他失去了兴趣？ “这么说他对你的承诺是假的？”马思鸣嘲笑着问道。 “我都已经习惯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过来的。”岳泰东笑道，并不在意马思鸣的嘲笑，顾卫林的话他又不是第一次听。 上下打量着马思鸣，岳泰东笑道：“马处长，既然顾处长不愿意和我合作，要不然咱们合作呗？” 马思鸣嫌弃的扫了一眼岳泰东，冷笑道：“你知道么，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多了，我才抓不住抗日分子，信不信老子马上将你抓起来？” “信，我怎么不信？马处长的鼎鼎大名，我可是了解的清楚，咱们生意不在仁义在，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我。”岳泰东笑道。 “少他娘的跟老子扯闲篇，下次再有和他有关系爱的事情，第一时间报告给老子。”马思鸣有枪顶着岳泰东不善的说道，若是岳泰东敢说一个不字，只怕这子弹立马就飞出枪膛，打在岳泰东的身上。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都明白” 等马思鸣离开之后，岳泰东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大冬天怪冷的。 两个姑娘见机再次进来，岳泰东已经失去了在玩耍的心情。 他在考虑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顾卫林，如果告诉顾卫林马思鸣在调查他，顾卫林肯定会找马思鸣算账，到时候两方一对峙，马思鸣肯定知道事情是从他这里泄露出去的，倒霉的还是他。 一想到刚才马思鸣恶狠狠的样子，在结合马思鸣在江城的凶名，岳泰东只能作罢。 “处座，我已经撤回了对贾克木跟踪的小组，此人就像在江城蒸发了一般，毫无行踪”沈治棠汇报道。 “放心，他肯定没有离开江城，现在不知道猫在什么地方，等冰雪融化了，他会主动出来的。”马思鸣断定的说道。 “那安排监视的小组” “都撤回来吧，让兄弟们好好过个年，来年有好戏唱！”马思鸣冷笑道。 第五百二十一章 新春大礼 顾卫林的年是在徐家过的，主要是那自己那个窝不太平，过年的时候找他的人太多了。 “卫林，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 徐满谦比较关心顾卫林的私人生活，但顾卫林却以为徐满谦是听到了什么其他的人的话才这么说的。 其实徐满谦真的没听说什么，顾卫林纯属想多了。 不过这找对象的事情却被徐宓取笑了一番，主要还是因为徐宓总是和顾卫林提起吉高松子的事情。 “听说你和政保局一个姓萧的女孩走的挺近的，若是适当的话就领回来大家见见。”徐满谦显然是知道一些事情，故而说道。 “徐叔” “哦，我说你怎么不愿意搭理松子呢。”徐宓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其实她也见过萧潇，现在徐满谦一提起来，忽然就明白了。 这一顿饭除了关于顾卫林个人的事情，吃的倒算十分的愉快，比顾卫林一个人待在家中要好。 一连几天顾卫林都在关注江城日报的信息，可组织上一直没有给出准确的信息给顾卫林，好似忘了还有一个人要介绍给他一般。 今天这一桌全部是熟人，几乎包含了顾卫林在江城的所有的狐朋狗友。 就在顾卫林吃酒的时候，姜文青却接到了总部的密电。 为了更好的在江城展开工作，让顾卫林起到更为重要的作用，同时也是为了打消政保局之中其他人对顾卫林的怀疑，总部准备派一位女性，作为顾卫林的搭档，当然，这件事情是秘密进行的，要让这位女性卧底在顾卫林的身边，两人的对外关系就是处对象，更进一步可能是成为假夫妻。 姜文青放下手中的密电，苦笑着摇头，这可谓是一份新春大礼包。 不知道顾卫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想。 “老吴，这顿饭是不是该你请？” 顾卫林的手勾在吴自荣的肩上，醉醺醺的冲着吴自荣说道，吴自荣喝的不少，尤其是和孙金诚之间，顾卫林的话他自然明白，贺旭峰已经到情报处报道，并且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吴自荣一直没有请几人吃饭，今天这一顿就该吴自荣破费。 “老弟，这话就算你不说，那也应该是我”吴自荣将手中的一饮而尽，大方的说道，丝毫不见他平时那副扣扣嗖嗖的样子。 侯大光也喝了不少，尤其是江心洲监狱并入政保局之后，他与孙金诚和顾卫林的联系更加的密切，尤其是和顾卫林之间，关系好的不行。 “老孙，你可听到了，今天老吴请客，大家敞开了吃。”顾卫林笑道，说着就顺势倒在了桌子上，明显是喝多了。 几个人一直在酒楼喝道半夜才离开，顾卫林是被杨怀德送回去的，这几人之中除了杨怀德没醉，其他几个都醉的不行。 杨怀德刚一离开顾卫林家，佛爷就潜伏了顾卫林的家中。 顾卫林可没醉，佛爷敢进来的一瞬间，顾卫林的手已经摸到了枪。 “谁” 枪顶着佛爷，佛爷不敢乱动，但他听得出顾卫林的声音，在黑夜之中道一声：“是我。” 顾卫林这才确定对方是佛爷，但手中的枪却是没有放下，低声说道：“进房间。” 进入卧房之后，顾卫林拉开灯，见是佛爷，松了口气，问道：“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站长让我在这里等你，说要见你，谁知道你到现在才回来？”佛爷苦着脸说道，顾卫林一直不回来，他就一直在外面等顾卫林回来，天气这么冷，尤其是到了半夜，更加的寒冷，他在外面冻得不行。 “什么事儿？” “不清楚，等见到站长就知道了。”佛爷说道。 顾卫林揉了揉头，虽说没有喝醉，但晚上毕竟喝了那么多，还是有点上头的。 黑夜之中，与佛爷两人穿过小巷，绕了好几圈才在一处低矮的房子之中见到姜文青，佛爷很识趣的找了个地方猫起来，四处警戒。 “老师，这么晚找我什么事情？”顾卫林问道，他与姜文青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自从有了佛爷之后，这是他们最近唯一一次见面。 “你这是喝了多少？没喝多吧。”姜文青问道。 “没喝多，喝多了还能来见老师？”顾卫林笑道。 “你身份特殊，喝酒要注意安全，都说酒后吐真言，你要节制” “我明白，老师的话我时刻记在心里。”顾卫林笑道。 “听说最近马思鸣在你个人问题上挑你的毛病？”姜文青不动声色的问道。 顾卫林点点头，确实如此。 “为了你更好的开展工作，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上级会给你派一位搭档过来。”姜文青缓缓的说道。 “给我派一位搭档？” “是的，这位搭档将会住到你的家中，具体的情况等我这边安排好再通知你，今晚和你见面就是要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姜文青笑道。 “这恐怕不方便吧。”顾卫林盯着姜文青说道，他虽然喝了酒，但还没醉，顾卫林再想，这是总部的安排，还是姜文青自己的安排，难道姜文青不相信他了？要派一个人来监视他？ 可是看姜文青说话的样子，又不像是他准备的。 可是这么突兀的给自己身边派一个人，并且要住进自己的家中，这很难让人不往其他方面去想。 顾卫林所想的不仅是姜文青这边，还有政保局那里该怎么交代？ 家中平白无故多一个人，难道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要是怀疑都这个人的来历，顾卫林该怎么解释？ “老师，这恐怕不妥，马思鸣已经盯上我了，若是我家中平白无故多出一个人，不好解释。”顾卫林思考道，缓缓的说道。 见姜文青似笑非笑的样子，顾卫林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还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姜文青不老实，肯定有什么没告诉他。 盯着姜文青，好似在询问姜文青一般。 只见姜文青眼神闪烁，好似在思考怎么说一般。 “老师”顾卫林轻呼一声。 只听姜文青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对方是个女同志。” 第五百二十二章 打破节奏 “女同志？” 顾卫林差点没把晚上喝的酒全部从胃里倒出来。 他突然明白了前面姜文青问话的意思，原来姜文青一直在都在铺垫之中。 难怪姜文青问他马思鸣盯着他个人问题的事情，又说道总部比较关心他，没想到为了堵住马思鸣的嘴，总部竟然要给姜文青安排一位女同志。 “怎么？不愿意？我告诉你，干咱们这行的，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与女性搭配干活呢，这都是求之不得的，你竟然还想拒绝？”姜文青盯着顾卫林，见顾卫林满脸不情愿的样子，训斥道。 “老师，我不是不愿意，主要是现在给我派一位女同志来，的确是不方便”顾卫林低声说道，他越发的觉得这是姜文青派人来监视他，尤其是当贾克木离开之后，顾卫林现在独掌风筝小组，刚想建立起小组，姜文青便安插人过来，这不是摆明着监视是什么？ “你放心，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到时候我自有安排，况且这样对你也有好处。” 虽然姜文青尚不知道总部派出的这位女同志是谁，但肯定是戴老板看重的人，否则不会让他来江城搭配顾卫林一起工作。 戴老板对江城的工作一直看的很重，作为距离南京最近的桥头堡，江城的工作做的好不好很重要。 顾卫林沉默不语，脑海之中飞速的旋转着，该怎么将这件事情搅黄。 “你不要还有其他什么想法，老老实实的接受安排就好了，这件事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姜文青严肃的说道。 “你要知道你目前所处的环境是怎样的” 或许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姜文青放慢了语速，调整了语气又说道。 “虽然我们早就知道年前政保局要进行改革，但我们当时没有预估到调整之后，政保局的情况会变得这么复杂，现在再想往政保局之中安排人，根本安排不进去，整个政保局现在是滴水不漏。 相信你从自己的工作环境之中就能看出，孙金诚和马思鸣小动作不断，就连魏东仁都在暗中活动，据我所知，电讯处的杨怀德最近发现了好几股信号，正在追踪之中，政保局暗潮涌动。 吉高志现在居中调配，没有人敢听他的，盛传政保局即将调来以为副局长，但到现在也没有落实，就算来了，能经得住吉高志的这一套组合拳？ 说实话，虽然你潜伏在政保局，但也无意之中帮助了吉高志的成长。 后面的路越来越难走，战争已经到了焦灼的状态，前方的将士们在浴血奋战，我们在敌人窝里也要有所动作，光靠哪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要靠大家、靠团体的力量才能战斗到胜利，你明白么？” 姜文青声音低而急促的传到顾卫林的耳朵之中，顾卫林心中原有的想法一扫而净。 诚然，姜文青说的没有错，甚至分析的十分的到位，自从改革结束之后，顾卫林就觉得有些事情根本脱离了他的掌控，当然这种感觉不是很强烈，但细细一琢磨就能感觉出来。 姜文青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顾卫林潜伏在政保局之中无形之中帮助了吉高志，不断的提升了吉高志的应对能力。 什么事情总要分两面看的，有好有坏，不可能一个人将好事都占尽了。 目前已经不能靠个人的力量行动，就像组织上为什么在贾克木调离之后，要给自己配上两个人一般，就是想通过合作，达到最好的状态，创造更好的结果。 可是，给他派一名女同志，并且是让这名女同志待在身边，顾卫林有些接受不了。 “老师，刚才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 “只是你觉得自己能应付的过来？”姜文青反问道。 见顾卫林不说话，姜文青知道自己说对了，于是便又说道：“你在政保局之中现在掌控着两个部门，一手能接触到情报档案，一手能够抓行动，整个经济处虽然权利看起来大，但其实很杂，他更像是一个综合部门。 既能代替孙金诚也能接替马思鸣，你觉得吉高志还会任由你胡乱行动么？ 不仅吉高志不会由着你胡乱行动，经过这一次改革之后，整个政保局制定了严格的纪律，形成了良性的循环，不需要吉高志盯着你，就有很多人自觉的盯着你。 你只要稍稍有异动，随之而来的则是覆灭性的打击。这些你都考虑过么？” 姜文青的质问让顾卫林陷入沉思，说实话，他真的没有考虑过，政保局的凶险已经慢慢的在向他靠近。 仔细一想，顾卫林一身冷汗，孙金诚告诉自己马思鸣在调查他，难道孙金诚就不好奇马思鸣为什么调查自己？ 不仅马思鸣在调查他，很可能孙金诚也在调查他。 或许，还有更多的人也在调查他，诚如孙金诚当初告诉他，马思鸣调查他，难道吉高志不知道？ 细思极恐，顾卫林突然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松懈了不少，很多问题都没能及时的发现。 但是一多想，头就疼，顾卫林不愿意多想，只是事情逼着他多想。 看着顾卫林一脸严肃的样子，姜文青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他就是要敲打顾卫林，不能让顾卫林一直满意自己的工作。 很多事情潜伏人员的暴露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每一次传递情报都那么的成功，久而久之就会先入为主的觉得自己不会出岔子，结果恰恰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行动失败，自己暴露，沦为阶下囚。 “将这些问题都考虑清楚，这才是一名优秀的潜伏人员应该做到的事情，而不是想着怎么否决上级给你的安排，将个人的因素带到工作之中。 我们要打破敌人的节奏，将节奏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才能更好的潜伏，更好的获取情报。 这些你都明白么？” 姜文青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对自己这个学生，他还是很不放心，虽然以前觉得他还不错，但是这段时间没有与顾卫林接触，没让顾卫林接受自己的教育，他总有些担心。 第五百二十三章 直觉和运气 姜文青的话让顾卫林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顾卫林便没有理由再拒绝。 “你能想明白就好，要为大局考虑，相信戴老板知道之后，一定会欣慰的。”姜文青笑道。 顾卫林笑道：“让老师费心了，总归是我不懂事” “卫林，别说这样的话，若是没有你表现的这么好，戴老板恐怕早就对我在江城的工作不满了。 江城站已经完全重建完成，很多人员的培训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我们与江城日本人周旋的时候，你在政保局之中一定要小心。”姜文青叮嘱道。 “老师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内奸的事情怎么处理？” “你放心，我自有安排”姜文青神秘莫测的说道，顾卫林不想说出打击姜文青的话，让姜文青按照自己的计划来比较好，万一因为自己多嘴，让姜文青偏离了自己的计划就不好了。 “老师，我该回去了，万一有人潜伏我家中发现我在就完了，等这件事情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顾卫林看了看手表说道。 姜文青点点头，安排佛爷送顾卫林离去，就在顾卫林回到家中躺下之后，马思鸣不畏寒冬，带着行动处的人进行了一次抓捕。 这一次抓捕，收获很大，但依旧令马思鸣十分的不满意，因为抓捕的目标并不是既定的目标，他发现自己被人耍了。 “处座，要不要封锁各个路口，咱们在大搜捕一次？”周定虎询问道，他看的出马思鸣的心情不好。 “你觉得现在通知封锁还有用么？将这两个人带回去，与其另外两个人一起审讯，我倒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马思鸣冷哼道。 “处座，疑似十四号电台的信号” 王子君将手中的截获的电文拿给杨怀德，杨怀德从一堆电文之中抽出原先截获的十四号电台的电文进行对比，发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整体可以说十分的相似。 “要不要重新编组？”王子君试探着问道。 “不需要，先按照十四号电台的信号来处置，将电文送给情报处，让他们去处理”杨怀德说道，然后皱着眉头又问：“这两天三号电台有动静么？” 王子君想都不想的说道：“三号电台这几天一直没有动静，自从前几天发完电报之后，好像静默了一般。” “电报内容呢？”杨怀德问道。 王子君立即将三号电台所发出的最后一封电报拿给杨怀德，杨怀德皱着眉头盯着看了半天，问道：“情报处破译出来了么？” 王子君摇摇头，情报处最近关于三号电台、九号、十号电台，包括十四号电台的电报一封都没有破译出来。 “我看情报处都是一群吃干饭的，我们就是检测截获再多的电报，他们破译不出来有什么用？”马思鸣将电文原件拍在桌子上，沉声说道，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马思鸣希望这个冬天快速的过去。 “处座，这其实也不能怪情报处，主要是信息太杂了，没有可对比性” 话正说着，杨怀德便看到马思鸣的车亮着车灯进了大院之中，心道马思鸣又抓到人了。 “行动处对什么人的行动？”杨怀德问道，王子君摇摇头，他并不知道。 “去问一问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说着杨怀德便拉开门，向审讯楼而去。 现在整个审讯楼都被行动处所掌管，当然不是马思鸣掌管，而是由警卫大队所掌管，也就是说是由吉高志直接掌管。 而警卫大队的队长目前是沈治棠在担任，行动处改革之后，周定虎任行动大队的队长，孙善义任侦查大队的队长，其余的原来的队长都编入了副队长或者组长的序列。 沈治棠最近很纠结，马思鸣什么事情都背着他，而他因为成为了吉高志直接领导的人，与马思鸣之间的关系处理起来有些复杂。 杨怀德很顺利的进入了审讯楼，见到了马思鸣，将事情弄得很清楚，马思鸣抓捕的是中统分子。 与上一次抓捕一模一样，原本抓捕三个人，却只抓捕了两个人，逃脱一个人，根据被抓捕的人描述，逃脱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马思鸣的直觉很准，在抓捕之后，没有审问之前，他就有所感觉，现在感觉成真，他觉得自己突然有些迷乱，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马处长，不必着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此人迟早会落到你手里的。”杨怀德劝慰道。 “借你吉言，不知道杨处长打探这些消息做什么？”马思鸣诧异的看着杨怀德，虽然他什么都没有隐瞒杨怀德，但还是好奇，当然，马思鸣清楚杨怀德不会是抗日分子的卧底，所以他只有好奇，没有警惕。 “刚刚截获了一封电报，想要确定和你这次的行动有没有关系” 马思鸣点点头，但也只是微微一笑，要是指望电讯处能查到什么，估计政保局的行动也就别干了，整天混吃等死就行了。 话不多说，杨怀德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之后，没有回电讯处，而是直接去了情报处，杨家平和祝镇西常年在情报处加班，现在他们正在讨论电讯处刚刚送来的第十四号电台的电报呢。 “杨处长” “怎么样？有头绪没？” 两人皆摇摇头，表示没有任何的进展，若是讨论出了什么，怎么可能这幅模样？ “将所有十四号电台的电报与中统的信息结合起来”杨怀德提议道。 “杨处长，我们尝试过了，不行”杨家平低声摇头说道。 杨怀德将刚刚从马思鸣哪里获取的信息告诉他们，让他们结合刚才中统被捕人员的口供，将所有的消息套进去，尝试着破译电文。 根据杨怀德经验，十四号电台半夜之中突然启动，肯定是因为有行动。 结合政保局的行动，也只有对中统的抓捕，若说以前的尝试带着侥幸，现在杨怀德心中已经有几分确定十四号电台就是中统的电台。、 做情报工作，有时候不仅要靠推理，运气和直觉也占有一定的成分。 第五百二十四章 执行命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二十五章 可望而不可即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二十五章可望而不可即“已经确定了？” 顾卫林匆匆而来，只是见到姜文青面带笑容，他就知道事情肯定已经定下了。 若不是因为今天被耽误了，他很可能将姜文青一军。 “是的，已经确定了。”姜文青点头笑道。 “老师” “怎么？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心里又有想法了？”姜文青板起脸，明明已经和顾卫林深度谈过话，没想到顾卫林还是表现的如此，这让姜文青对顾卫林有些失望。 “没，老师您说”顾卫林不动声色的说道。 “总部对你这件事的安排很重视，与你搭档的这位同志是戴老板很看中的人，你要把握机会”姜文青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顾卫林心中一紧，越是重要的人物，伺候起来越是困难，顾卫林此时已经能想到若是自己与对方接触之后，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局面。 “你不要觉得老师在害你，心中也不要有过多的想法，只是正常的交往罢了，先处对象，然后再考虑结婚的事情，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能让你更进一步的入戴老板的法眼” 姜文青似乎已经为了顾卫林铺好了后路，只要顾卫林按照他所说的去做，那日后绝对的成就绝不止于此。 自从他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他越发的想要促成这件事。 顾卫林没有和姜文青再多说什么，这件事情他只能认下。 正如那晚姜文青和他说的一般，若是顾卫林不是因为看到萧潇有了其他想法，他也不会犹豫。 就算派来一个人在他身边监视他，顾卫林也有信心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什么时候见面？”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自有人会安排你与她见面。”姜文青笑道，要想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一定不能是刻意安排。 顾卫林点点头，他知道这件事情看来也不是姜文青说了算，很可能姜文青也只是一个传话的人。 与姜文青分别之后，顾卫林回到政保局之中，正好碰到在楼道抽烟的孙金诚和杨怀德。 “呦，你二人在外面抽烟可是少见啊”顾卫林抬头看着两人笑道。 “出来透个风”孙金诚笑道，掏出烟扔给顾卫林一根。 “怎么？开会？”顾卫林往远处会议室伸头看了一眼，若是平时这两人怎么也不会在外面抽烟，除非是开会。 杨怀德点点头，的确是在开会，主要是讨论关于最近电台信号的事情，他与孙金诚趁着休息的时间，出来抽根烟，而会议室之中还有吉高志和马思鸣。 顾卫林主动问在开什么会，他知道有些事情他不能问，一旦问了就属于刺探情报，杨怀德和孙金诚都不省油的灯，顾卫林必须保持小心。 尤其是在那天晚上姜文青点醒他之后，顾卫林显得更加的小心谨慎。 将烟头扔掉，两人并肩走进会议室，随后会议室的大门紧闭，顾卫林靠在拐角处，吸着剩下的半根烟，在思考他们到底在开什么会。 难道最近局里有行动？ 想想顾卫林又摇头否定，最近一次的行动还是行动处对中统的抓捕，若是有大型的行动，不可能情报处、行动处和电讯处都参加，其他的几个处不参加。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瞒着他？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不一定是瞒着他，周向佛和顾春华也没参加，或许只是有吉高志有一些事情想了解罢了。 但这个理由又不能说服顾卫林，顾卫林要想办法弄清楚这次会议到底在谈论什么。 果然，政保局现在已经与以往的情况不同，顾卫林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掌控。 深吸一口烟，顾卫林将烟屁股扔下，先去经济处，最近经济处一直没什么事情，自从市政府调查完毕之后，顾卫林便让整个处里的人好好休息，年关一过，按照计划安排，钟杰又该带着人继续对江城的部门进行调查。 顾卫林没有忘记吉高志暗中交代他的任务，斧手究竟是谁他还没有弄清楚。 “怎么？准备分组干？”顾卫林将钟杰制定的计划放下，笑道。 “处座，若是还按照我们以往的计划，恐怕还要查好几个月，若是分组调查的话，可以节省很多时间。”钟杰汇报道，他是仔细考虑过这件事情的。 “文斌怎么看？”顾卫林朝着田文斌问道。 田文斌自然是赞同钟杰的计划，他心中清楚，钟杰作为最早一批跟随顾卫林的人，与钟杰作对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就算现在他是对内审查科的科长，他手下这些人全部都是原来经济检查科的老人，都是钟杰的手下，所以，对钟杰他还是十分的尊敬的。 当然不仅是对钟杰要尊敬，经济处还有一个特殊的人，就是管四平。 田文斌早就摸清楚了经济处现在的组成，以顾卫林为首，他与钟杰分别主内外，但谁给管不着管四平，田文斌更是清楚钟杰向来都对管四平礼敬三分。 “行，既然你们都赞同这么做，那就这么做，互相配合好，将要调查的部门分门别类来做，也好”顾卫林乐于放权，只要手下有本事将事情做好，他作为一名甩手掌柜，何乐而不为？ 按照计划安排，钟杰这一轮调查，最先调查的是电话局，而田文斌则是调查总务处。 经济处的人各个摩拳擦掌，只要他们开始调查，那么这一年他们都将过的很好，因为给他们送礼的不在少数，按照原来经济检查科不成文的规定，大家多少都能够拿上一点。这也是年后经济处工作开始的标志。 顾卫林刚走进机要处，只见邓杰拿着文件夹走过来，冲着顾卫林喊了一声，顾卫林问道：“怎么？有密件？” “是啊，一类密件，刚才开会的纪录”邓杰摆了摆手中的档案袋，将文件亲自交给王致和，再亲自看着王致和将档案入柜，这才放心的离去。 顾卫林清楚，这一份纪录之中便会有他想知道的内容，只是对他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 目送邓杰离去，杨怀德的身影出现在顾卫林的眼前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临时抱佛脚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二十六章临时抱佛脚“怎么？有什么好事儿想着我？” 顾卫林瞧着杨怀德笑着问道，会议刚刚结束，杨怀德就来找他，绝对是有事儿，只是孙金诚是和杨怀德一起来的。 “请你吃饭。”杨怀德不可置否的笑道。 “请我吃饭？老杨，你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顾卫林看着孙金诚，有朝着杨怀德笑道。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你吃不吃吧？”杨怀德问道。 “吃，怎么不吃？老孙也去？”顾卫林问道。 “那是自然，不仅老孙也去，老吴、老侯也一起”杨怀德笑道。 顾卫林心中疑惑，这明显是杨怀德攒局，会议刚一结束，杨怀德就急着找自己吃饭，难道有什么目的？ “你想什么呢？”孙金诚笑道，又说道：“害怕老杨吃了你？” “我害怕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吃饭嘛，谁怕谁？”顾卫林笑道，说着大家一起往外面去，但顾卫林的心还是在机要处刚才邓杰送来的那份一号密件上。 孙金诚和杨怀德作为会议的主要参与者，他们也知道这次会议得到内容，但顾卫林在今天的饭局上，绝对不能提到任何关于会议内容的事情，否则肯定会引起警觉，这未尝不是一个考验，或许会议本身没有任何的价值，这就是为了考验潜伏在局里的人而设。 顾卫林不会傻到直接去问，他心中自有打算。 杨怀德在三江酒楼宴请众人，只是但当顾卫林到达的时候，他才知道，杨怀德只是个居中联络人。 “来，卫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电话局的赵局长” “顾处长你好，鄙人赵西来。” 说着话，眼前带着圆框黑眼睛的干瘦男子朝着顾卫林伸出右手，笑嘻嘻的看着顾卫林。 顾卫林知道，恐怕这位才是今晚饭局的正主，至于为什么请他吃饭，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赵西来同样是江城官场上的老人，与吴自荣、孙金诚、杨怀德、侯大光这些人当初都是一起混的，只是现在大家各自有各自手头的事情，很少聚在一起，若是谁有事情，招呼一声，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顾卫林再次见证了这些人在江城的关系网，他也在慢慢的融入这些人的关系网之中。 “赵局长好，叫我卫林好了，即是几位老哥的朋友，那自然是我的朋友，叫顾处长那咱们就生疏了。”顾卫林也是自来熟，从来不怯场，两只手握在一起笑道。 “来来来，给顾处给卫林老弟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电话局技术组的组长尹继海，这是我们的业务骨干段雪。两人都很出色”说话之时，赵西来重点介绍了段雪，似乎想要向顾卫林表达什么一般。 顾卫林没有在意，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入座，段雪被安排在顾卫林的身边作陪，另一边则是赵西来，至于尹继海则是坐在偏位，这一桌上的人，出了段雪比他职务低，谁都比他职务高，若不是因为赵西来需要一个人来挡酒，他也不会带尹继海来吃饭，至于段雪，他则是另外有想法。 “老孙，听说嫂子也在电话局做接线工作？”顾卫林没头没尾的问道。 “是啊”孙金诚应答了一声，顾卫林心中暗暗记下，他也是以前听孙金诚随嘴提了一句，没想到记得没错。 “卫林老弟，听说你到现在还是单身，是不是江城没有好女孩啊，你都瞧不上眼？”赵西来借着酒劲问道。 “一个人习惯了，再说，还想再玩一段时间。”顾卫林笑道，他突然明白过来，赵西来带一个女孩过来，绝对不是吃饭这么简单，并且整个一桌上，只有段雪一个女孩，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卫林老弟，你这在政保局身居高位，掌握重要部门，没个家室可不行”赵西来又说道。 顾卫林瞪了一眼孙金诚和杨怀德，只见两个眼神闪烁，飘忽不定，他便知道这件事情和这两人脱不了干系。 再见目光扫向吴自荣和侯大光，似乎这两人也知道这件事情，这让顾卫林更加郁闷了。 这几个人是典型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给自己介绍起对象来了？ 不过转眼一看，段雪这小姑娘的确长得不错，只是军统已经要给他安排对象，若是现在节外生枝，岂不是打乱了计划，到时候姜文青责怪起来，肯定觉得自己不对，顾卫林不想再横生枝节。 “赵局长，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几个哥哥都在这里，只要用得着我顾卫林的地方，尽管说就好了” 顾卫林赶紧将话题扯开，不想在女人的事情多扯些什么，到最后说不清楚就完蛋了。 赵西来暗暗一笑，他没有喝多少，其中有很多杯酒都是尹继海替他挡掉的。 “那老弟，我可就说了，经济处的调查组今天下午入驻我电话局，听说在皇协军和市政府都没查出什么来，要是在电话局查出什么来，那皇军还不得拿我们开刀？所以，老弟，有些事情还请给老哥兜着一些。”赵西来从来都不是吝啬的人，电话局还是有钱的，尤其是给那些有钱的商户扯电话线，赚了不少钱。 顾卫林就知道赵西来作为电话局的局长，组织这个饭局为的就是这件事情，要不然不会前脚调查组入驻，后脚此人就来拉拢他。 “赵局长，几个哥哥都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言语一声，只是这调查的事情我不过问，过程怎么样我也不想知道，只要哥哥你配合的好，结果我能把控的住。” 顾卫林暗示赵西来配合调查，同时警告赵西来，不要在调查的过程之中搞小动作，只要双方默契，顾卫林会在结果上替赵西来兜住。 赵西来自然听懂了顾卫林的弦外之音，笑着与顾卫林碰上一杯，一饮而尽。 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做法，顾卫林向来是不给面子的，只是看着围着一圈而坐的人，顾卫林又不得不考虑现实的情况，有些事情不是顾卫林能控制的，此举不仅能够扩大顾卫林在江城的关系网，也能够拉近这些人的关系，顾卫林仔细考虑之后，才决定这么做的，要不然不会对赵西来松口。 见两人谈的不错，双方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孙金诚与杨怀德就放心了许多。 与一桌子的汉奸坐在一起，段雪不是第一次，但她即将要面对的事情却是第一次。 越是看着、听着身边的汉奸在不断的吹嘘，她越是感到恶心，但来自双方的命令，她不得不执行 第五百二十七章 缘来是你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二十七章缘来是你顾卫林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即将要合作的搭档。 姜文青没有告诉他对方叫什么，但是刚才的两句话让顾卫林猛地清醒。 难怪姜文青说这件事情不需要他担心，总部自有安排，顾卫林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如此的巧合。 为什么经济处会选择今天进驻电话局，为什么赵西来会请客吃饭，又为什么段雪成为唯一参加饭局的女性。 顾卫林不相信军统已经有这种能力，就算可以影响赵西来，难道会影响到孙金诚和杨怀德？ 并且，眼前这几个家伙很显然早就策划好了这件事，顾卫林越发的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虽然已经知道对方在试探他，但顾卫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他发现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是身份。 总部究竟是什么情况？ 给自己安排一个所谓的对象，但又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让自己知道对方的身份，究竟寓意何为？ “顾处长，我送你回去吧” 段雪扶着醉醺醺的顾卫林，轻声的说道，听得出语气有些生硬，甚至透露出一丝不满，不过可以看出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作为地下党打入军统的优秀情报员，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被军统派回江城，意图打入地下党内部。 这一次总部命令段雪打入顾卫林身边，她十分的不理解，再三和总部进行沟通，总部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在政保局的重要干部之中，只有顾卫林是单身，有可以下手的机会，所以必须让她接近顾卫林，甚至发展成为顾卫林的对象，将来甚至是假结婚。 与军统总部商量无果之后，段雪便向地下党上级汇报这件事情，没想到得到的回复是执行命令，这让段雪不得不执行这项命令。 一想到自己即将潜伏在江城“著名”的大汉奸身边，段雪就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 若是普通潜伏倒还好说，只是搞对象、假结婚却有些让她难以接受。 与男同志不同，她是女同志，有无法接受的地方也算是正常。 只是一想到其他的同志为抗日所做出的牺牲，她这么做又算的了什么？ “感谢，不用，我自己能回去”顾卫林强撑着说道，其实他没醉，若是让段雪送他回去，发现他没醉怎么办？ 再者，就让段雪这么突然的进入自己的家中，顾卫林怕家中有什么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东西，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看你，都站不住了，还说没醉。”段雪一把捞住顾卫林说道，为了执行命令，她必须尽快与顾卫林搭上线。 赵西来看在眼里，很满意段雪的表现，说明今天中午与段雪的交流没有白费。 不论外界传闻如何，赵西来第一次接触顾卫林，他觉得没有几个男人能过得了美人关。 就像他一样，别看他带着眼睛，说话斯斯文文，其实在外面还养着两个女人，但家中那位也还是伺候的服服帖帖。 其实赵西来之所以知道这件事，并且如此安排，完全是得益于杨怀德，当然这和孙金诚也有关系。 因为业务上的来晚，赵西来与杨怀德以前交流的不少，就算是现在电话局与电讯处交流也多，所以当经济处的调查组一入住电话局，赵西来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杨怀德。 当时杨怀德才开会结束，正好孙金诚也在身边，于是说起这件事情，杨怀德本来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说请吃个饭。 但是孙金诚却想的更多，由于自己老婆也在电话局，赵西来颇有照顾，所以孙金诚便给赵西来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其实最主要还是为了顾卫林好。 因为马思鸣已经不止一次说过顾卫林的个人问题，吉高志早有暗示，只是顾卫林一直没有搭理，孙金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去过电话局，知道电话局之中小姑娘居多，于是便起了念头。 只是孙金诚压根就没有想到赵西来的动作这么快。 “卫林，你就别推辞了，我们都喝多了，就让小段送你回去”孙金诚站在一旁说道，若是听得仔细、看的认真，孙金诚哪有醉的模样？ 不仅孙金诚没有醉的模样，其余几个人出了侯大光，都喝的不多。 只是在他们劝说顾卫林让段雪送回去的时候，有一个人的脸色不太好。 尹继海站在几人之中的最后面，听着大家奉承、讨好顾卫林的话，在看着顾卫林的手搭在段雪的肩上，段雪不断的安抚着醉酒的顾卫林，他心中很嫉妒，对顾卫林甚至有了怨恨。 自从段雪进入电话局之后，他就看上了段雪，一直以来都对段雪垂涎欲滴，原本想放长线钓大鱼，让段雪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没想到半路被顾卫林截了胡。 当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是段雪愿意的，连带着看着站在以前面冲着顾卫林笑的赵西来他也怀恨上了。 只是眼前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是他能惹得起的，所以，他只能将这一口气憋在心里。 “顾处长，你就别再推辞了，就让小段送你回去小段，一定要把顾处长安全送到家。” 说着，赵西来便让自己的司机将车停下，段雪扶着顾卫林上车，赵西来目送两人离去。 “老杨，老孙，今天的事多谢了”转过身，赵西来便冲着几人抱拳感谢。 众人皆是摆摆手，觉得这是小事儿。 “几位？顾处长酒量不行，咱们可得喝个痛快，怎么样？小弟在百乐门定了房间，咱们再喝点，打个几圈麻将，顺道玩玩儿？”赵西来乐呵呵的笑道。 都是男人，都懂赵西来的意思，心中暗道老赵真会来事儿。 狐朋狗友，酒肉朋友就是这么来的。 于是，一行人在送走顾卫林之后，便又浩浩荡荡的杀向百乐门。 尤其是尹继海，今天的他很痛苦，为了发泄内心中的怒火，到了百乐门之后，大杀四方，最后离开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颤 第五百二十八章 锄奸的机会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二十八章锄奸的机会顾卫林靠在车上，闭着眼睛。 当然，他并不是不看段雪，而是时不时趁着机会扫一眼段雪，此时的段雪坐在车上，身子坐的笔直，与刚才判若两人，似乎根本不想靠近顾卫林一般。 顾卫林心中暗叹一声，段雪还是缺少经验，潜伏在敌人的身边，尤其是在不确定敌人真醉假醉的情况之下，这般表现的确是不应该。 同时，他又暗暗为段雪松一口气，幸好顾卫林不是真的汉奸，若是真的，段雪此时怕是已经被敌人怀疑上了。 故意将头往段雪这一侧倒了倒，想要测试一下段雪的反应，没想到段雪随即扶住顾卫林的头，轻轻的将其放在自己的肩上。 顾卫林心中一愣，他没想到段雪竟然会这么做。 闻着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顾卫林有些陶醉。 这与萧潇身上的香气又有些不同，与吉高松子身上的香味也不同。 刚才对段雪表现不好的想法立刻一扫而尽，顾卫林承认自己刚才看走眼了。 直到回到家中，段雪都在安抚顾卫林，表现的无微不至。 但其内心却是对顾卫林无比痛恨。 一个汉奸躺在自己身上，这算怎么回事？ 只是，为了执行任务，她必须得忍。 将顾卫林扶进家中，沉沉的身子压在沙发上，段雪当即拿来热毛巾为顾卫林擦拭。 “看来他是真的醉了” 段雪一边替顾卫林擦拭，心中一边暗暗想道。 “现在是个好机会，要不要现在下手”段雪盯着顾卫林，心中再次起了涟漪。 替顾卫林慢慢的整理衣服，手不经意之中触碰到了顾卫林别在腰间的枪，稍稍一停顿，心中再次掀起波澜。 顾卫林心中一愣，段雪想干什么？ 刚才段雪稍稍的停顿，让顾卫林冒出一身冷汗，难道这丫头要对自己动手？ 稍纵即逝的感觉，让顾卫林顿时松了口气。 顾卫林暗暗想到：“若是为了完成军统交代的任务，被段雪干掉了，这就不值得了，看来段雪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翻了个身，算是警告段雪，顾卫林时刻保持警惕，他不想让段雪一时冲动对他动手，也不想被段雪发现他是装醉。 替顾卫林整好了衣物，段雪站起身子想走，但是想到赵西来的交代以及组织上的命令，她停住了脚步。 回头看着顾卫林，如此近距离，没有丝毫防备的看着这位大汉奸，上天赐予的锄奸机会，她竟然不能动手，实在是可惜、可恨。 顾卫林大致也能猜到段雪此时心中的想法，或许正如自己一样，对这次任务的安排十分的不满。 两人都是为了完成上级的人物，心中的真实想法怎么样，压根没有人去在乎。 其实顾卫林对段雪不是很熟悉，只是当初马思鸣抓捕贾克木和梅靖江的时候，从电话局借调了两个人，顾卫林在行动结束之后，特意暗中调查过这两个人。 很凑巧，两人都出席了今晚的酒局，其中一位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人。 就这样，顾卫林躺在沙发上，段雪坐的远远地，时刻警惕着顾卫林，一夜无语 顾卫林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段雪趴在远处餐厅的座子上，年后初春还没有到来，天气依然寒冷，顾卫林赶紧起身，将身上的毯子拿着跑过去给段雪盖上。 这一碰不要紧，段雪被惊动醒了，本来她也没有睡的多沉，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诧异的看着顾卫林，身子赶紧往远处缩，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若不是顾卫林眼疾手快拉住她。 “怎么？我是吃人的老虎？用得着这么害怕？”顾卫林手里拿着张开的毯子，笑道。 段雪低下头，稍后红着脸微微点头。 若是昨晚顾卫林第一次对段雪判断错误，后来对段雪的表现有所改观，直到昨晚段雪明明有机会刺杀自己，却忍住了，再到刚才的表现，顾卫林觉得总部派段雪作为自己的搭档，果然不是敷衍。 眼前的女子有两把刷子，至少表现的可圈可点，尤其是现在的表现，更是令人无法联想到她回事潜伏者。 若不是顾卫林猜测到了段雪的身份，单是凭空出现这么一个人，顾卫林根本不会多想。 “昨晚就这么睡了一夜？” 段雪点点头。 “冷么？” 段雪抱臂，双手搓着自己的手臂。 此时无言胜有言。 顾卫林赶紧用毯子给段雪裹上，将段雪领到客房，笑道：“昨晚一定没睡好，补个觉” 段雪眼光之中带着一丝警惕看着顾卫林，警惕之中还有一丝让人怜悯的味道，顾卫林心中暗叹，这表演的绝了，不愧如姜文青所说，此人是戴老板十分看重的人。 姜文青觉得自己和她比起来有些自我惭愧，只是他相信，在日后的合作之中，他们会不断进步的。 当然，顾卫林还有另一层担心，就是段雪表现的如此优秀，日后会不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若是她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顾卫林就深深的叹了口气。 顾卫林的离开，段雪是知道的，她没有轻举妄动，她知道，此时的顾卫林已经不是昨晚醉酒的顾卫林，若是自己在他家中轻举妄动，被发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赵西来并没有责怪段雪今天没有来上班，反而在知道段雪没有来上班之后，觉得欣慰。 一大早就将电话打到孙金诚那里，向孙金诚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昨晚他们在百乐门玩通宵，早上是直接去上班的，所以在接到赵西来的电话之后，孙金诚原本无精打采的到样子立即缓解，顿时来了精神。 顾卫林一到政保局，就被盯着黑眼圈的孙金诚叫到办公室。 “老孙，你昨晚和嫂子做什么游戏了？黑眼这么重？”顾卫林上下打量着孙金诚问道。 “少废话，你昨晚怎么样？”孙金诚笑道。 “我？没怎么样啊，喝多了，回去倒头就睡了。” “真的？” “真的” 孙金诚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让顾卫林心中发毛。 “那丫头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老孙”顾卫林瞪着孙金诚，似乎在质问。 第五百二十九章 闻风而动 孙金诚赶紧摆摆手，表示他并没有干什么，只是赵西来告诉他的而已。 他知道顾卫林这小子脾气倔，要是让顾卫林觉得是他派人在盯梢，估计顾卫林得和他闹翻。 顾卫林松了口气，其实孙金诚知道也不算什么怪事，谁知道孙金诚的情报处有没有人在监视他，毕竟内部监视常态化是政保局正常的举措。 在孙金诚一番“拷问”之下，顾卫林明确表示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孙金诚这才遗憾的叹了口气，话说昨晚那小妮子真不错，要不是他老婆在电话局工作，他也不想到从电话局给顾卫林“强行”安排一个对象。 虽然昨晚的事情是瞒着顾卫林做的，但孙金诚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不妥，反而觉得这是在帮助顾卫林。 但他们完全没有考虑到事情传播的速度有多快。 与孙金诚没说几句话之后，顾卫林便站在了吉高志的办公室。 在政保局之中，什么事情想要瞒过吉高志，应当不可能，现在吉高志的眼线可畏是无孔不入，顾卫林只好将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详细的汇报给吉高志。 顾卫林相信，就算他不说，吉高志也会弄得清清楚楚，倒不如在吉高志身边老实一点。 “怎么说这个赵西来是在给你施展美人计？” “是，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吉高志再次问道，顾卫林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不想听到。 于是，顾卫林详细的向吉高志解释了这件事情，当然，若是顾卫林没有接受军统的任务，他自然不会承认，但是为了坐实这件事情，顾卫林只得承认，正好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吉高志，以消除日后的误解。 “这么说，你是为了堵住马处长的嘴才承认的？” “局座”顾卫林声音有些哽咽，表现的十分的委屈。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个女人的身份我已经了解过了，江城本地人，还是个大学生，家世也算清白，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 吉高志了解的十分的清楚，就差将段雪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 顾卫林没有想到吉高志现在做工作的效率这么快，他不知道军统是怎么将段雪的身份做的如此完美，但不得不说下本钱了。 其实吉高志也希望顾卫林能找一个对象，他曾经多次暗示过顾卫林，但都没有什么效果，没想到昨晚孙金诚的好意成真了。 其实吉高志也有私心，主要是吉高松子对顾卫林抬推崇了，他不想自己的妹妹和顾卫林走到一起，尽管他信任顾卫林，也宠自己的妹妹，但他不会允许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顾卫林这样做也能断绝吉高松子的想法。 其实吉高志松子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整个江城只要是关心顾卫林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一点这些事情。 就连顾卫林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去机要处得到时候，萧潇都对顾卫林爱答不理。 “这是怎么了？”顾卫林嘟囔道，他并不知道他昨晚的光荣事迹，以及在政保局内部传播开来。 “处座，您昨晚风流一夜，今天还来找萧小姐，这不是自讨没趣嘛。”王致和靠到顾卫林身边，低声的说道。 顾卫林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看来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不过知道也好，省的顾卫林藏着掖着。 其实顾卫林能够理解为什么关于他的事情会传播的这么快，主要是因为他执掌政保局两个重要部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拍了拍王致和的肩膀，顾卫林没有多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萧潇便要离开。 离开之前，顾卫林忽然停住脚步，问道：“老王，昨天邓秘书送来的密件是什么等级来着？” 王致和想都没想的说道：“一级。” 顾卫林点点头，又说道：“你安排人将年后到现在的各级密件份数都整理一下汇报给我，还有咱们档案室借阅档案的条例整理一份一并给我送过来” 王致和点点头，调整之前顾卫林只是暂代机要处主任的职责，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过多的插手机要处的工作，现在顾卫林正式接手机要处的工作，自然要对机要处的工作内容进行了解。 王致和历经好几任主任，最近的就是刘之林和梅靖江，可惜两人都是抗日分子。 记忆之中，当初刘之林还在的时候便将机要处的条例研究的很透彻，甚至现在有很多条例都是沿用当时刘之林修改的。 至于后来梅靖江来了之后，并没过多的对条例上心，当时政保局也处于混乱时期，完全没有现在井然有序。 现在政保局进步都需要亮证件，没有证件敢在政保局门外瞎晃悠，警卫大队可不是吃素的。 站起办公室之中，顾卫林透过窗户看到了远处搭着毛巾的佛爷，他知道，姜文青一定是有话带给他，政保局的人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情，那姜文青没理由不知道。 “顾处长” 顾卫林抬头一瞧，原来是贺旭峰再叫他。 “小贺啊，在局里还习惯？” “多谢顾处长关心，蛮习惯的” 贺旭峰代替乔四成为情报处四科科长，因为年前的改革情报处没有变动，所以贺旭峰也没有变动。 两人客气了几句，顾卫林便朝着大楼外而去。 刚走到院门口，便被警卫拦下，顾卫林出示证件才放顾卫林离去，这是现在政保局的规矩，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就算大家都认识，那警卫也需要查了证件才能进出。 “什么事？”顾卫林问道。 “站长托我告诉你，一切按上次和你说的进行，千万稳住，不能把事情弄砸了”佛爷转达道。 顾卫林点点头，让佛爷转告姜文青他知道，便下了车，找了个商店买了包烟，再坐着车回去。 直到中午的时候，顾卫林才再次离开政保局，离开之前顺便打电话给三江酒楼的郭兆华，让他派人给家中送一顿午饭，顾卫林要回去吃午饭。 第五百三十章 支开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三十章支开第五百三十章支开 下午再回到政保局的时候，王致和已经将所有的数据都核对完毕，档案室和保密科这几年一直在做各类数据的统筹核对，并不是为了应付检查，而是因为这样做的确能够快速有效的掌握各项数据和所有的文件，政保局出了情报行动之外，就是保密文件最重要。 顾卫林翻阅着王致和做出来的数据，又看向高立冬，高立冬这位新上任的保密科科长，主要负责整个政保局保密培训和局里所有的保密文件。 说到这里不仅有人要疑惑了，保密文件不是档案管么？为什么是保密科负责？ 其实档案室管的都是政保局的普通档案文件，但档案室会对所有的文件进行归档，保密文件送到机要处之后，由档案室进行记录归档，然后送到保密科进行封存。 说白了，一个是普通日常部门，兼着登记咨询的职责，一个是不与外面接触的实际操控部门，掌握最核心的东西。 之所以这样设置，就是为了避免文件泄露，减少保密科的人直接与外界联系，登记者与实际操控者分离，也能有效的避免文件泄露。 “小高，其中这一部分要到期的文件该清理出来交给档案室解封，你们马上要清理处理，不要积压文件。”顾卫林指着汇报表上的一项数据说道。 高立冬当即点头表示马上回去清理，的确有一批文件要到期了，若是不清理出来，以后文件多了，容易弄混。 “我看这样把，档案室也要把所有的文件都清理一下，一些遗漏、遗失包括不在、退出、牺牲的人的一些档案文件也要进行归档，不能囊括在一起。 年前改革的时候咱们局所有人都重新调整，近期要组织人员进行档案重新登记，这件事情老王你和邓秘书联系一下，让秘书科下个通知” 顾卫林干工作总是高屋建瓴，能提出许多的意见来，并且要下手的动手去做，这样不仅能显示出他的水平，也能让手下的人不至于闲着。 将二人打发走，顾卫林脑海之中迅速的思索着怎么才能利用这个机会将昨天孙金诚与杨怀德参加的会议记录内容弄到手。 刚才顾卫林之所以这么着急让两人去办这些事情，就是为了方便自己行动。 踱步到保密科，与其他科室不同，保密科科一进门之后有人坐在门口进行登记，紧接着就是大铁门隔出来的借阅室。 保密科所有的文件，没有本人、局长特批、机要处处长以及秘书科科长的签字，是不允许带出去，一般只能在这里面阅读，阅读也有时间限制，到点就要将文件还回去。 紧挨着借阅室的是一道狭窄的类似小牢笼的隔间，里面也坐着一个人，此人负责接收发放文件。 他的背后就是整个保密科最为重要的地方，存放保密文件的封存柜。 至于保密科的其他的工作人员，则是一进门之后侧面的房间之中办公，整个保密科算上高立冬一共七个人。 这里面是日夜不断人的，为的就是这些保密文件的安全。 “处座” 门口等级的工作人员见到顾卫林立即站起身，顾卫林这是第一次到保密科来，也是几任主任之中来的最不勤快的。 前两位主任来的很勤快，最后证明都是抗日分子。 顾卫林不来，说明他在避嫌，当然这只是他们平时无聊的时候扯闲篇的想法。 “怎么样？你们科长在处理文件么？”顾卫林板着脸问道。 “在，就在里面。” 办事员立即掏出钥匙打开门，让顾卫林进去，随后里间与外间的办事员一起打开里面的门，才让顾卫林进入小牢笼般的隔离间。 为了安全起见，这个隔离间必须两把钥匙才能打开。 至于隔离间与存档室之间的门，需要三把钥匙才能打开。 隔离间的人一把，存档室的人一把，另一把在高立冬手中。 “处座，您进来？”高立冬立即站起身子，看着顾卫林，他没想到顾卫林竟然回来保密科。 “算了，我就不进去了，我不放心你这边，整理的怎么样了？”顾卫林严肃的问道。 高立冬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顾卫林看出了不对劲，心中当即有了想法。 “怎么回事？” 顾卫林声音低沉的几分，但明显让里外两名办事员身子一颤，他们明显的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和杀气。 高立冬支支吾吾，不说话，顾卫林当即道：“开门，让我进去” 几人开门的速度很快，顾卫林一走进存档室，灯光下，只见高立冬摆在桌子上的两个空文件袋。 “这” “这怎么回事？” 顾卫林盯着两人问道。 高立冬这才告诉顾卫林说刚刚他们才发现这两份文件袋之中的文件不翼而飞。 “不翼而飞？看看日期，年前才到期，三年的保密期，谁都接触过这两份文件？”顾卫林看的很仔细，这两份文件都是关于军统的，只是里面的内容没了。 “愣着做什么？去给我查记录” 说着，高立冬拿着空档案袋就要出去，顾卫林再次冷哼一声：“东西放下，人出去” 高立冬当即反应过来，将文件袋放在桌子上，亲自出去调查记录。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办事员，顾卫林心中再想怎么将此人也支开。 他刚才已经观察过，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算是有人站在借阅室，也未必能看清楚存档室的情况。 并且，顾卫林已经锁定了昨天存放进来的文件柜。 一长串钥匙就放在桌子上，只要将此人支开，他就能利用这个时间迅速的打开文件柜，知道昨天会议的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顾卫林脑海之中快速的旋转着，他在思考怎么才能将此人支开的方法。 若是不将此人支开，顾卫林根本没有机会动手。 只是用什么理由呢？ 顾卫林脑海之中暂时还没有合适的理由，只能再等等看，再让他思考思考 搜狗阅读网址： 第五百三十一章 时间差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三十一章时间差第五百三十一章时间差 再等等？ 可是时间不等人，只有这么长的时间，顾卫林在这么思考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此时的顾卫林只想高立冬的去调查记录的时间长一点，给他留下足够的时间差。 这名办事员时不时的瞧着顾卫林，不敢明目张胆的看顾卫林。 因为他知道，此时的顾卫林正在气头上，若是惹恼了顾卫林，绝对没有好下场。 顾卫林自然知道他时不时的看自己，他并不在意，不断的在存档室之中踱步，为的就是再次确定昨天会议文件的存放柜，以免将此人支开之后，手忙脚乱。 “看看你们，办事毛毛躁躁，钥匙随便乱扔，我平时不来保密科，真不知道他们平时是怎么执行保密条例的。” 顾卫林将桌子上的钥匙抓起，在手中随意的翻看着，当发现昨天会议记录的存放柜要是之后，便冷哼一声将一长串钥匙扔在桌子面上，对此颇为不满。 办事员战战兢兢的将要是收起，挂在身上，并向顾卫林表示这次是意外，平时都是收拾好的，带在身上，他一直保管钥匙，不可能将要是给其他人。 并且他还告诉顾卫林，当初刘之林还是机要处主任的时候，他经常来保密科借用钥匙，亲自存放文件。 虽然他知道这是违规的，但他们没有人敢说，最后出了事情，他们也是能隐瞒就隐瞒，若是这件事情捅出去，被局座知道，倒霉的还是他们。 “你就不怕我知道了，你们会倒霉？” 顾卫林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名办事员不知道是慌不择言，还是本来就想和顾卫林说这些话。 简单的一句话，办事员紧张的瞧着顾卫林，刚才似乎嘴快了，竟然什么事情都往外抖。 “哼，别以为我不来你们保密科我就不知道你们整天在做什么，其他人主政的时候怎么管你们的，怎么办事的，我管不着。 但是，从我成为机要处主任开始，你们都必须按照保密条例办事，若是有一丝的差池，保密科所有的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这话更加让办事员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说的严重了，自己怎么就这么脑抽？一下子将这些话都说出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不过你能将这些东西告诉我，说明真正的将我当成主任，过往的事情我不在意，也不会揪着不放，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希望你们不在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再犯，别怪我不客气” 办事员赶紧称是，若是被高立冬知道刚才他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了顾卫林，不知道高立冬会怎么想。 “主任，这件事情还请不要告诉我们科长，我怕” 顾卫林瞧了一眼办事员，要说他胆小吧，但他刚才说些的话明显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想法的，要说他胆大吧，刚才的话有暴露了他的懦弱。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顾卫林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说道，这让办事员异常的担心。 顾卫林又说了一些宽慰的话，这才让办事员放松下来，要不然他真觉得顾卫林会处理他们。 不过他曾经听说过顾卫林处理事情与别的处长不一样，只要听顾卫林的话，顾卫林绝对是护食儿的人，对不听他话的，顾卫林从来不会手软。 现在政保局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钟杰、田文斌，就连当初混日子的庞玉虎现在也混的不错。 反观乔四和朱明，现在的处境都不好。 自从后勤处并入总务处之后，乔四这个原来后勤处的副处长，到了总务处之后成为了一个摆设。 至于朱明则是依然在负责运行科，只是他的级别却差了很多，属于总务处后勤科的一个小组。 因为了解顾卫林，所以他才敢和顾卫林说实话，再加上顾卫林成为主任之后，从来不来保密科，他们很自然的认为顾卫林不可能抗日分子，所以说话也就大胆。 顾卫林突然看到办事员办公桌上的茶杯，于是脑海之中当即有了想法。 “好了，你也不必担心，说了这么多，嗓子都冒烟了”顾卫林咽了咽口水，暗示道，他相信这名“机灵”的办事员会理解他的意思的。 “处座，您请稍等” 说着，办事员便要给顾卫林去端一杯茶水，但他发现整个存档室只有他的一个杯子，于是立即推开门，要出去给顾卫林倒水。 顾卫林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只等他离开，他便可以立即查阅会议记录。 “处座” 办事员刚推开门，只见高立冬的声音响起，并且此时高立冬已经走到门口，正好办事员开门，他随之进来。 顾卫林刚想到一个方法要将此人支开，便只听到高立冬的声音出来，顾卫林心中一愣，他没想到高立冬的速度如此之快。 顾卫林心中懊悔不已，刚才说的废话太多了，若是早一点想到支开的方法，他早就可以行动。 现在高立冬回来，顾卫林的计划已经泡汤，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找到如此绝妙的机会一探会议记录的内容。 因为高立冬的回来，顾卫林不满的看了一眼办事员，办事员随即冲着高立冬说道：“高科，我去为处座端杯茶水” 在办事员的身影消失之后，顾卫林心中暗道一句妈卖批，现在去有什么用？ 高立冬并没有理会办事员离去，而是冲着顾卫林焦急的说道：“主任，并没有查清楚当时的借阅记录” “没有，难道文件会凭空而飞？”顾卫林不悦的质问道，语气很重。 “自然不可能凭空而飞，可能借阅记录被人动了手脚”高立冬猜测道。 保密文件不见了，高立冬比谁都着急，若是查不出来任何的蛛丝马迹，那么这件事情只能他扛下来，扛下来的结果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肯定不会好。 “主任、科长，茶” 办事员回来将茶杯放在桌上，讨好的说道，但见两人脸色不好，办事员立即闭嘴，不再言语，邀功的样子不复存在。 “这样吧，他去将借阅记录查一遍，你去档案科调这几年的存档信息，包括取档信息，或许从那里能找到一丝线索” 顾卫林脑海之中猛地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文件丢失的事情他管不着，反正不是在他手里丢的，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会议内容，只要将两人支开，他的机会就来了 搜狗阅读网址： 第五百三十二章 危险降临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三十二章危险降临两人分头行动，谁也没在意桌子上留下的钥匙，按照保密条例，钥匙是要被锁进柜子的。 但是在顾卫林一番质问之下，两人谁还能记得这件事？ “站住”顾卫林突然冷喝道。 “主任？” 高立冬诧异的看着顾卫林，刚刚是顾卫林吩咐他们去，现在顾卫林又将他们叫住，这是为什么？ “这就走了？门就这样开着？”顾卫林质问道。 高立冬与办事员立即返回，将门锁住，顾卫林待在里面也算正常，毕竟时间还没解决。 当然，高立冬心中也有疑惑，但是他没有多想。 两人离开之后，顾卫林往外面瞧了一眼，默等了大概半分钟，便拿起钥匙，直接寻找出那把已经确定的钥匙迅速的将锁打开。 用一目十行来形容顾卫林的速度并不快，总共三页纸，全部是记录昨天的会议内容。 越往后看，顾卫林心颤抖的越厉害。 最后所有的内容再扫了一遍，便迅速的将文件恢复，将柜子锁起，将钥匙放在桌子上恢复原样，而顾卫林则是坐在一旁，继续查看着文件。 高立冬和办事员并没有回来。 不过此时的顾卫林很想马上离去。 昨天的的会议有两个内容，之所参会的是情报处、行动处和电讯处，因为这件事情与这三个部门关系密切。 主要是前几天电讯处追查到了十四号电台的电讯，因为马思鸣当天晚上抓捕了中统的人，所以杨怀德怀疑和中统有关。 于是，情报处和电讯处这几天一直在往这上面努力，终于在以前一份文件上，查到了和中统有关系的纪录，配合当天晚上的行动纪录和电报密文，情报处在昨天成功破译了对方的密电码，并且已经知道了对方接下来的打算。 马思鸣已经决定将计就计，而情报处和电讯处则是在暗中确定电台的位置，并且已经大致锁定了范围。 至于他们怀疑的对象，就连顾卫林都没想到。 顾卫林没想到他们竟然怀疑十四号电台的使用者是萧潇。 这么一想，顾卫林突然想起去年他有一天送萧潇回去，偶遇在萧潇家附近排查的王子君，难道说从那个时候开始，电讯处的人就对萧潇有怀疑了？ 心中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顾卫林还要好好琢磨一下其中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会议记录的并不是很详细，全部都是略写，有些东西只能靠顾卫林自己去猜测。 所以，顾卫林着急离去，他想检验一些事情。 只是高立冬不回来，顾卫林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等了好一会儿，顾卫林终于听见了高立冬的声音。 两人将门打开，一脸严肃的看着顾卫林。很显然，并没有查到有关这两份文件的具体内容，以及其相关材料。 “这么说这两份文件就是凭空消失？”顾卫林黑着脸问道，有些事情真特娘的不好处理。 高立冬点点头，这个时候他真的不好意思点头，但只能承认错误。 顾卫林轻哼一声，说道：“这件事先保密，其他的事情继续做下去，等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之后，我再来处理这件事。” 高立冬立马称是，赶紧目送顾卫林离去，若是顾卫林不离开，他始终觉得心中压抑。 顾卫林出了保密科之后，迅速的离去，他要去见萧潇一面，以判断这件事情的可信性。 萧潇会是是中统？ 顾卫林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凌乱，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要稳住。 往机要处去的半途之中，顾卫林被孙金诚拉进了办公室，其实他与孙金诚碰到完全是巧合，刚才看孙金诚的样子，似乎已经准备下班了。 “老孙，你干嘛？” “我问你，今天中午你是不是在三江酒楼订了饭菜回去吃的？” “是啊？怎么，我连订饭菜的权利都没了？”顾卫林反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再问你，那个姓段的女人是不是还在你家中？” 顾卫林摇摇头，段雪吃完午饭便回去上班了。 上班的时候特意被赵西来接见，弄得在电话局调查的钟杰都不知道该叫段雪什么好，最后没办法就按原来的叫法，叫段小姐。 “我和你说，虽然这人是我推荐的，我私下和你嫂子也打听过，但你还是要注意。”孙金诚叮嘱道，他怕顾卫林刚刚接触这些，会陷入其中。 “老孙，你还不放心我？”顾卫林反问道，说着孙金诚摆摆手，不想和顾卫林多啰嗦，这件事情他知道叮嘱到位了就行，至于顾卫林听不听、能不能做到那是顾卫林的事情。 听得孙金诚还在说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顾卫林瞄了一眼手表，已经快下班了，若是现在再不走，很可能见不到萧潇。 “老孙，咱们有时间再聊，我有事，先走一步”顾卫林说道。 “什么事情这么急？我能帮的上你么？”孙金诚问道。 “多谢了，我先走了。”顾卫林拉开门，径直离去。 孙金诚暗暗嘀咕，不知道顾卫林风风火火，这么着急去干嘛。 “你慢点” 在顾卫林离开之后，孙金诚还关心的喊道，可惜走廊之中已经没了顾卫林的身影，当然顾卫林还是听到了孙金诚的话，因为他刚刚进入档案室。 一眼瞧去，只见萧潇不在办公室，顾卫林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老王，萧潇呢？”顾卫林问道。 “萧小姐下午就走了，你不知道？”王致和诧异道，顾卫林今天下午一直在政保局，机要处有人走，应该知道啊，怎么现在跑过来问。 话再进一步说，顾卫林因为比他了解萧潇的行踪啊，怎么反过来问他？ “知道她去哪里了么？”顾卫林又问道，若是见不到萧潇，马思鸣假如真的今天下手，萧潇又真的是中统，顾卫林该怎么办？ 于情于理，顾卫林都应该提醒萧潇，还有一点就是今晚中统那位耍着马思鸣团团转的人为马思鸣设下的局，早就被马思鸣识破了，马思鸣今晚要将计就计，这样双方都会很危险。 “我不知道，应该回家了，又或许逛街去了。”王致和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冲着王致和一笑，便离去，他要去阻止萧潇回家。 第五百三十三章 神速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三十三章神速第五百三十三章神速 顾卫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萧潇。 但他看到会议记录上写明了和萧潇有关的事情，并且猜测萧潇可能是中统，情报处已经盯上了萧潇，行动处侦查大队早就在暗中侦查行动路线、制定计划，至于电讯处在做最后的确定。 这件事情是吉高志亲自交代的，并且特意叮嘱不能告诉顾卫林，就因为顾卫林与萧潇之间的关系，政保局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难道自己喜欢萧潇？ 扪心自问，顾卫林真有点，从第一次见到萧潇开始，顾卫林便觉得萧潇特别有女人味，再到后来随着接触的深入，他觉得萧潇的确不错。 其实两人只见的关系已经很暧昧了，只是两人都在有意无意的避免着这件事。 顾卫林觉得自己有义务，也必须要保住萧潇。 寻了个电话亭，顾卫林给管四平打了个电话，让他在码头注意警惕，不能放过任何可惜分子。 这是顾卫林与管四平之间商量出来的暗号，只要顾卫林这么说，就说明顾卫林需要管四平的帮助，管四平挂掉电话之后，便直接离开码头。 顾卫林没有贸贸然的一头扎进萧潇家附近，而是在周边寻找了饭馆，进入饭馆之中吃饭。 他并没有开车出来，而是做的人力车，这样有利于他的行动。 在顾卫林刚进入饭馆坐下之后，便有两人一起进入饭馆，并且坐在不同的位置，顾卫林敏锐的发现这两人像是一只在跟踪他。 看来自己也不安全了，这两人不是马思鸣的人就是孙金诚的人。 两人并没有觉得顾卫林已经发现了他们，当然，若不是他们进来的时候瞟了两眼顾卫林，顾卫林根本不会发现他们，其实还是顾卫林现在一直处于警惕之中。 顾卫林暗暗想到，看来政保局已经对萧潇动手了，并且很可能自己也受到了牵连。 还好刚才他没有直接去找萧潇，若是直接去见萧潇，那肯定会被他们发现，被发现之后接下来的问题就大了。 当然，顾卫林也可以说他并不清楚萧潇的身份，找萧潇只是为了向萧潇解释昨晚他和段雪的事情。 这一点王致和可以证明，顾卫林并不担心，但很多时候一旦产生了直接的怀疑，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通的。 难道顾卫林现在就不被怀疑了么？ 自然不是。 马思鸣、孙金诚甚至包括魏东仁都曾经在吉高志面前怀疑过顾卫林。 但吉高志相信了么？ 自然没有。 吉高志之所以不相信，那是因为他们所有对顾卫林的怀疑都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没有任何的说服力，仅仅是凭着自己猜测而已。 那为什么吉高志还纵容他们调查顾卫林呢？ 是因为吉高志想要证明顾卫林的忠诚，证明顾卫林值得被他重用。 至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种说法在吉高志这里行不通，吉高志相信该相信的人，从来不会相信被直接证据质疑的人。 同时，他不仅让其他人调查顾卫林，同样也让他们只见互相调查。 所以，吉高志目前对顾卫林还是信任的，包括对孙金诚和马思鸣，也都是信任的。 顾卫林不想授人以柄。 静静的吃着饭，顾卫林脑海之中闪过无数的想法。 从这里出发，绕过去就是去往萧潇家的路，若是不绕过去，则是回去。 两条路摆在自己眼前，等待着自己的选择。 吃饭完，顾卫林起身离开，出了饭馆，顾卫林故意停顿了一下，回头一看，只见跟着他的两人当即身子一侧，不想让顾卫林发现他们跟着他。 顾卫林嘴角微微扬起，冷笑一声，随后便往远离萧潇家的小巷子而去。 两人迅速跟上去，生怕跟丢了顾卫林。 进入小巷之中，他们突然发现顾卫林不见了。 心中一着急，往里又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发现顾卫林，难道顾卫林会飞？ 顾卫林自然不会飞，适当的出现在两人的背后，两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敏锐的回头，只见顾卫林用枪指着两人。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别给老子耍这种小动作，今天给他面子，不想知道他是谁，下次可没这么好的事了。”顾卫林冷喝一声，挥了挥枪，示意两人滚蛋。 两人相视一眼，赶紧侧身离去，顾卫林的脾气他们清楚的很，自然不敢与顾卫林硬肛。 “废物”孙金诚冲着两人冷哼道。 刚才顾卫林去了机要处，随后匆匆离去，孙金诚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在顾卫林离开之后，他便派人跟着顾卫林，没想到却被顾卫林发现。 “处座，实在是顾卫林很警惕，我们很难接近他” “哼，借口。”孙金诚不满的说道，又问道：“他真的没有往那边去？” “是的，他是往临江路方向去的。”两人确定的说道。 孙金诚点点头，又指使两人去临江路顾卫林的家蹲点守候顾卫林，这一次不让他们露面，只让看他们确定顾卫林什么时候回去。 顾卫林打发走了两人，便从小巷之中绕出去，出去之后，便望着与临江路相反的方向而去，其目的正是萧潇家。 临近萧潇家的时候，顾卫林深吸一口气，很明显四周的气氛完全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这个地方很压抑。 顾卫林躲在暗处，突然他想起萧潇家不远处应该就是当初抓捕潘志诚的地方。 难道说萧潇真的和中统有关系？ 但一想到会议记录之中只是说电台信号在这附近，并没有确定是萧潇，顾卫林就觉得其中还是有文章可以做。 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顾卫林能够决定的。 就在顾卫林沉思的时候，马思鸣的人已经埋伏在萧潇家附近，只要电讯处最后确定信号就是由这里发出，他的人就会立即对萧潇执行抓捕。 所以，现在的关键人物是杨怀德，就看杨怀德能不能信号就出现在萧潇家。 “处座，行动么？” “再等等”马思鸣犹豫道，他还在等杨怀德的通知，当初和杨怀德约定好的，一旦确定了之后，他便会立即通知自己，可是杨怀德一直没有动静，马思鸣心中也有些着急。 “处座，等的越久，变故越大，咱们先把人抓了，让其配合调查，若是没问题，放了就是”周定虎低声说道。 马思鸣点点头，周定虎说的方法的确可以。 以前很多的时候，都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导致最后任务失败，所以马思鸣心中也有了行动的心思。 “你派人去看看杨处长那里好了没？”马思鸣看着坐立不安的周定虎，冲着周定虎吩咐道。 搜狗阅读网址：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不解 “怎么样？” 周定虎摇摇头，表示毫无进展。 “处座，还要再等下去么？”周定虎问道。 马思鸣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兵贵神速，就要抓她个措手不及，这么等下去，到头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微微沉思，马思鸣下令道：“立即抓捕。” 周定虎就等马思鸣这句话，他的兄弟们已经磨刀霍霍向“猪羊”了，甚至可以说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行动大队的人在周定虎的带领之下，很快便破开了萧潇的家门，直接冲了进去。 就算再怎么掩饰，再怎么没有动静，顾卫林也能清楚的听到远处嘈杂的声音。 整个行动行云流水，萧潇没有丝毫的反抗，好像早就料到这件事一样，根本不慌。 周定虎将人带走之后，马思鸣这才带着侦查大队的人走进萧潇的家中，查看萧潇的物品。 将这个家中翻了一遍，没有任何与抗日分子有关系的物品，电讯处的人说十四号电台的信号就在这里，可在萧潇家中，马思鸣并没有发现电台。 突然，马思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杨怀德就在不远处的民房之中，他的人分布在萧潇家的几个点，为的就是精准检测。 可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任何电台信号。 王子君从车上跳下来，小跑到杨怀德面前，拿着手中的电文，气喘吁吁的说道：“处座，您看” 杨怀德一把夺过王子君手中的电文，他清楚的看到十四号电台的内容。 “这是怎么回事？”杨怀德问道。 “不久前检测到的”王子君如实的回答道。 “糟了，马上通知马处长停止行动” 可惜，杨怀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萧潇都已经坐在政保局的审讯楼之中了。 杨怀德赶紧带着人赶回政保局，马思鸣知道消息之后，脸色一变，盯着杨怀德，他突然觉得杨怀德坏了他的事情。 “马处长，当务之急是赶紧放人”杨怀德提醒道。 “放人？”马思鸣砸吧砸吧嘴，这件事情还真抹不开面子。 “错有错抓，既然已经抓了，不审问审问，岂有放人的道理，杨处长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透着怪异么？” 马思鸣沉声说道，作为一名政保局的老特务，这件事情透露出不寻常的地方，让他敏锐的察觉到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只是该怎么将这件事情弄清楚，那就要花费功夫了。 杨怀德不能否认马思鸣的话，电讯处前期全程搜捕信号的时候，就推测信号就在萧潇家附近。 但是，今天截获的电报却显示信号根本不在这里，这本就让人不解了，现在马思鸣这么说，显得更加的云山雾罩。 有些事情发现了可能真的是自己错了，但有些事情发现了，不一定是自己错了，很可能是在迷惑人。 当然，有些时候人说的话可能会迷惑人，但机器检测出来的东西是不会说谎了。 只是，在情感之上，杨怀德还不是承认自己前期的失误。 “马处长，请你的人将周边所有的地方都查一遍，务必仔细”杨怀德请求道。 马思鸣自然答应了杨怀德请求，这种事情他若是自己去做，到时候又会有人来攻歼他，现在杨怀德请他协助，他能正大光明的去调查，何乐为不为？ 顾卫林已经确定萧潇被马思鸣的人带走，他甚至是亲眼看着马思鸣最后离开的。 现在能赶回政保局，去帮一把萧潇么？ 自然不能。 顾卫林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他现在应该回家，老老实实的在家里休息一晚，然后等到明天上班的时候，正常去上班，然后发现今天的事情，一直咬着这件事情不放。 若是他现在就回政保局，那今晚他的行踪一定接受不住调查。 晚上顾卫林休息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 自从梅靖江牺牲之后，顾卫林的睡眠质量开始慢慢变差。 有时候睡不着，有时候半夜惊醒，很多时候顾卫林都是靠喝酒才能入睡的。 这也是为什么后期顾卫林喜欢上了喝酒，孙金诚还经常给顾卫林送酒。 当然，用的都是贪污来的钱。 一夜很快过去，顾卫林按时按点踱步到政保局，检查了证件之后，才被放入局内。 一走进办公室，他便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对，好像有话对他说一般。 刚才在门口检查的时候，警卫大队的人也是怪异的看着他。 似乎大家都以为顾卫林若是知道了机要处的人被抓的事情，肯定要闹出大动静来。 果然，王致和已经站在了办公室外面。 “主任” “呦，老王这么早？”顾卫林笑道。 “主任，出事了”王致和沉声道。 顾卫林脸色一变，严肃的问道：“什么事？” 虽然他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要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今天早上刚刚知道。 王致和很关心萧潇，毕竟是一起工作了好几年的同事，若是萧潇真的是抗日分子的身份，这样别抓了，他王致和绝不会多说一句。 但他已经从行动大队的人那里打听清楚了，没有任何证据，他们都知道抓错了，但马思鸣下令严禁透露这件事的风声，并且没打算放人，好像继续在调查证据。 “怎么不早给我打电话？”顾卫林大声训斥道，一时之间怒火上身。 王致和被顾卫林这么一声冷喝，吓得差点断了魂，果然，外界传闻的没错，顾卫林护食儿。 “主任，我们也” “够了”顾卫林没有功夫听王致和再扯，他已经憋了一晚上，刚才耐心的听王致和的解释，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去闹事儿，现在哪有功夫再听王致和扯？ “主任，你息怒，这件事先汇报局座，让局座来处理” 不仅王致和拉着顾卫林，高立冬也在劝说顾卫林，甚至邓杰也在劝说顾卫林。 邓杰是秘书科的科长，而秘书科又挂在机要处下面，编制上来说，邓杰是顾卫林的直接下属，但分工上，顾卫林管不着邓杰，毕竟人家是吉高志的秘书。 第五百三十五章 让他知道疼 “顾处长，等局座到了在处理”邓杰挡在顾卫林面前，劝说道。 “滚开”顾卫林怒火上头，才不管这么多。 王致和现在有些后悔将这件事情这么早的告诉顾卫林，他没想到顾卫林如此不冷静。 照理说作为政保局之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怎么可能这么鲁莽？ 顾卫林看着周围，好像只有他一人不理智，所有其他的人都十分的理智。 劝他的人越多，顾卫林越是起劲，他巴不得所有人都在劝他，只有他要闹。 没人再敢阻拦顾卫林，因为顾卫林连枪都掏了出来，在众人发愣的时候，邓杰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拦住，千万不要让他们动火。 顾卫林一脚踢开马思鸣办公室的门，这个时候田文斌刚好带着人到，将所有人的挡在外面。 他与王致和等人不一样，他是视顾卫林为老大的人，自然是要护着自己的老大，就算明知道顾卫林现在做的不对，他也要与顾卫林站在同一条战线，甚至经济处的人已经将马思鸣的办公室包围。 马思鸣早就听到了楼道之中嘈杂的声音，只是他没想到顾卫林这么没脑子，竟然直接闯入他的办公室，并且来拎着枪。 “顾处长，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马处长问的好，不经过我的同意，竟敢抓我的人？马处长，你是不是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顾卫林不屑的说道。 “顾卫林，政保局不是你家，是你想这么干就这么干的么？我做事向来讲究证据，你要是不满就去找局座” “哼，局座那里我自然会找，就问你现在放不放人？”顾卫林用枪指着马思鸣道。 马思鸣冷哼一声，他不相信顾卫林会开枪，自然不放人。 顾卫林在众人错愕的情况之下，打开保险，只要手指轻轻一扣，便可以直接结束马思鸣的小命。 马思鸣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但现在要是改口，也太显得自己没面子了，他断定，顾卫林只是在吓唬他。 “田文斌，你这是再见处座往火坑里推” “放我们进去” “拦住处座。” 外面人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们生怕顾卫林会开枪。 其实顾卫林现在无比清醒，比任何人都清醒。 瞧了一眼马思鸣办公室挂的钟，他心中冷哼一声，又说道：“马处长，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我不敢下手？” 顾卫林一步一步的走进马思鸣，行动处的人已经赶到了门外，但被经济处的人挡在外面，双方堆起了人墙，田文斌怎么说也不会放这些人进来，只要没有顾卫林的命令。 “顾卫林，有本事你就开枪，马某在江城混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敢用枪指着我。”马思鸣十分的自信的说道。 顾卫林刚想说话，便被办公室外一声冷哼打断，孙金诚和杨怀德联袂而来，喝退了各部门看热闹的人，只有经济处的人还挡在外口，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田文斌，你想让你们处长捅出天大的篓子么？”孙金诚质问道。 “孙处长，我田文斌烂命一条，没有处座的命令，说都不准踏进一步”田文斌挺了挺胸膛大声的回答道。 孙金诚被噎的没话说，瞪了一眼田文斌，便隔着人墙冲顾卫林喊话，让顾卫林不要冲动。 其实顾卫林丝毫不冲动，他盯着马思鸣，又说道：“看来马处长是视死如归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着，顾卫林的食指打在扳机上，轻轻的扣下。 马思鸣的脑门泌出一层细汗，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怎么会出汗？这完全是紧张导致的。 或许，顾卫林真的会开枪！ “住手” 就在这个时候，吉高志到达现场，整个围过来的人，让出一条道来，吉高志快速到来，为了阻止顾卫林。 刚才他听邓杰汇报了之后，是直接小跑上楼的，邓杰知道现在已经劝不住顾卫林，于是便直接在楼下等吉高志到来，也算是来的恰到好处，要不然顾卫林就真的只能开枪了。 顾卫林自然听得出吉高志的声音，马思鸣也不傻，他也知道。 本想着顾卫林不敢动手了，却没想到顾卫林手一翻，手枪调个头，枪屁股直接对着马思鸣的脑门都是砸下去。 将马思鸣的脑门直接砸破了，听这力度，顾卫林绝对是下了死手。 马思鸣只觉得自己一阵眩晕，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额头上得到血直接飞溅出来。 “马处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都不知道躲一躲？没事吧？”顾卫林“关切”的问候道，马思鸣现在脑子还嗡嗡的，哪里还管顾卫林说的什么。 “你给我出来”吉高志冷喝一声，顾卫林当即将手枪收起，乖乖站到一边。 周定虎立即将马思鸣扶起，顾春华已经带着医务处的护士赶来，为马思鸣处理伤口。 顾卫林可真敢下手，这下的是死手，要是再往后一点，估计马思鸣的脑子得破洞。 吉高志板着脸站在马思鸣的办公室之中，顾卫林站在另一边不说话，马思鸣被顾春华包扎之后，坐在椅子上，还有些不清醒。 “哼”吉高志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 邓杰让所有的人都散了，一干处长全部留下，没有人离去。 杨怀德也是昨晚事件的知情者，甚至可以说是协助者，他没想到顾卫林竟然下这么重的手，可能刚刚站在这里的马思鸣也没想到顾卫林真敢下手。 “现在都回去，等马处长好一点再说，你跟我到办公室”吉高志环顾一周，轻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 顾卫林一路跟着吉高志去了他的办公室，离开之后，整个二楼的各个科室直接沸腾起来，谁都没想到一大早竟然能看到这么“血腥”“暴力”的事情。 有些女职员更是觉得顾卫林真够爷们，马思鸣这样的人都敢下手。 当然，知道顾卫林下手原因的人，更加的佩服顾卫林。 要是自己的处长也能这样护着他们，那他们肯定会为处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低头 承受着吉高志的怒火和咆哮，顾卫林低着头，似乎根本不在听吉高志的说什么。 吉高志今天早上来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活久见。 刚才要不是邓杰在楼下告诉他这件事情，或许他在迟到一步，顾卫林真的就直接开枪了。 “抓了你的人，你就有理由这样做？”吉高志质问道。 “抓你的人算什么？马思鸣行动之前是汇报过我的，你是不是要连我一起打？ 行动处干什么事情，当然不仅限于行动处，其他部门也是，只要是为了局里的利益，针对抗日分子，你都没有理由阻止” 吉高志的指关节在桌子上敲打着，节奏感十分的之强，他似乎在考虑要怎么教训顾卫林，正在组织语言。 “局座，我不是不懂分寸的人，马思鸣自己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抓我的人我不会为难他，就如同我经济处查其他人一样，大家相互理解工作才好做，若是谁都像马思鸣那样干事，我怕以后咱们局都没人敢待了。”顾卫林愤愤不平的说道。 吉高志只知道马思鸣抓人之前向他汇报过，但他并不清楚抓人之后的事情。 也就是说吉高志并不知道马思鸣抓人之后并没有搜出任何证据，一切只是在怀疑之中进行。 并且抓捕之前也没有直接证据，更加离谱的是在抓捕之中，他们对萧潇最为有利的怀疑证据在其他地方出现，这说明萧潇本就不是抗日分子，对她的怀疑纯属无稽之谈。 顾卫林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本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败下来。 他竟然打了马思鸣，肯定是心中有数。 必须要杀杀马思鸣这股邪气，不然以后马思鸣更加不会将顾卫林放在眼里。 瞥了一眼顾卫林，吉高志沉默不语，或许顾卫林说的对，但是他不能支持顾卫林。 政保局内部发生冲突，自己最为信任的心腹打了行动处处长，若是他再偏向顾卫林，马思鸣会怎么想？ 看着顾卫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吉高志心中气就不打一出来，但同时他也更加肯定顾卫林不是潜伏在政保局的抗日分子。 试问，潜伏的人敢这么做么？ 吉高志不相信哪个潜伏者，敢做顾卫林这样的事情，这简直就是找死。 “哼，你还有理了？”吉高志冷哼道。 “局座，他马思鸣干的这叫人事儿么？”顾卫林好似没听懂吉高志给他的台阶，反正就是要和马思鸣干到底，就看马思鸣怎么接招了。 此时的马思鸣已经靠在了沙发上，周定虎沈治棠陪着他。 “姓顾的太嚣张了，竟敢对处座动手，要不要我行动大队的人反围他们一波？”周定虎沉声说道。 沈治棠没有说话，只听着马思鸣怎么说。 马思鸣一手扶着额头，又瞥了一眼沈治棠，这才缓缓的说道：“他敢当着日本人的面动手，还怕你围他？不要授人以柄了，搞不好他真敢对你下手。” 周定虎身子一直，随后又叹了口气，马思鸣说的不错，若是自己去找顾卫林的麻烦，搞不好顾卫林真的敢对他动枪，瞧着今天的架势就能窥探一二。 “我看姓顾的搞不好是潜伏在局里的抗日分子。”周定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又沉声说道。 马思鸣又看了一眼沈治棠，刚才周定虎的话他听的明白，但是想将这个名头加在顾卫林头上，恐怕怎么也说不通。 顾卫林这样的人要是抗日分子，那他马思鸣是什么？ 军统和地下党会派这么一个没有脑子，这么冲动的人来潜伏在政保局？并且还能潜伏这么久？真当政保局的人都是吃素的？ 马思鸣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沈治棠笑道：“老周，顾处长是局座的心腹，恐怕有些事情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行的，或许就算有了真凭实据，要是咱们拿出来的，恐怕说服力也不够强” “那你说怎么办？”周定虎将问题甩给沈治棠，又看着马思鸣，说道。 沈治棠一时语塞，他不知道怎么说好，现在他是警卫大队的队长，直接受吉高志管辖，就和邓杰在机要处的样子一模一样，马思鸣不好直接对沈治棠下什么命令，但马思鸣终归是他的老上司，有些事情还是要看情分的。 刚才甚至分析的话马思鸣觉得很有道理，若是沈治棠能继续留在他身边多好。 可惜，有些事情现在已经不好操作了。 周定虎虽然对自己忠心耿耿，但是在策略上还是略输沈治棠一筹。 马思鸣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将孙善义调回来，缺一个精明的人，做起事情来，有时候的确被限制的死死地。 “好了，你们就不要争了，治棠刚才说的不错，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现在就看日本人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马思鸣眼中带着一丝狠意说道，自从他被顾卫林打了之后，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称呼吉高志为局座，从来都是一口一个日本人叫着。 “处座，你好好歇着，有些事情不能急于一时，我就先走了”沈治棠站起身子说道，又冲着周定虎说道：“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 “你去吧，不要为我的事情心烦，我自有打算”马思鸣笑道。 这边沈治棠刚走，邓杰便匆匆而来，敲响了马思鸣办公室的门，将脑袋上裹着纱布，关切的冲马思鸣问道：“马处长，伤不要紧吧？” 马思鸣躺着沙发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好似话都不能说一般。 “邓秘书，你说被砸的这么狠，能好么？顾处长下手也太狠了吧，都是同事，为什么对我们处长下这么狠的手？怕不是想要蓄意谋害我们处长吧？”周定虎直接呛了一口邓杰，马思鸣心中暗道蠢货，要是沈治棠在，有些话绝对不会说的这么直白，只不过他反过来一想，或许周定虎这么说也没错。 顾卫林敢动手，他说几句话有能如何？ 难道被人打了就该憋着么？ 邓杰觉得十分的尴尬，只是他不能辩解什么，顾卫林在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还在闹呢，要是再激起马思鸣的伤势变化，那他就罪过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差距 邓杰赔着笑脸，看着马思鸣这个样子，心底一阵发笑，到底顾卫林能下的去手，也敢下得去的手，换做其他人，谁敢这样？ 就算是虚张声势，在吉高志到来之后也该顺势而下，但顾卫林这家伙似乎不一样，吉高志来了反倒让他毫不犹豫的下了手。 邓杰当时在楼下等吉高志，错过了一些好戏，等到吉高志上楼，他又跟着吉高志后面，更加没有看到当时的具体情景。 当时政保局那么多双眼睛，邓杰想要知道的一些细节，根本不需要主动去问，随便听听就能知道。 马思鸣用手扶了扶脑仁，邓杰赶紧回过神来，看来的确伤的不轻，顾卫林真够狠。 “马处长，局座请你上办公室一趟，您看”邓杰规规矩矩的征求马思鸣的意见。 顾卫林能够小看马思鸣，对马思鸣动手，但他不能，无论是从级别，还是能力，亦或是狠劲来看，邓杰觉得自己的确不如顾卫林。 他作为吉高志的秘书，知道局里的一些事情，也时常能从吉高志的言行之中获取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情况，邓杰不单单永远只想做一个秘书，他还有更大的野心，只是现在他隐藏的很好。 在做秘书期间，他一直在将自己与政保局之中的各个人物相比较，不说几个四十岁往上的，单说顾卫林，他就琢磨了很久。 以前觉得顾卫林仅仅只是溜须拍马，搭上了吉高志这条线得到吉高志的宠幸，才被吉高志重用。 但事实呢？ 顾卫林可取的地方很多，但要说他树立起威信的时候，应当是刚刚就任经济检查科副科长的时候，在码头枪杀娄家的管家，打响了他在江城的第一枪，从此涌现在江城各个人物的眼中，随后便势不可挡。 正当是应了那句话：一遇风云变化龙。 邓杰感觉自己也还是缺少一个机会，他在等。 只是此时他等的稍微有些久，马思鸣不说话，让邓杰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不敢催促马思鸣，若是马思鸣就此为理由讹上他，他岂不是有理没处说？ 半晌，马思鸣才颤颤巍巍的说道：“局座有说什么事情么？” 好歹是当着吉高志秘书的面，马思鸣没有一口一个日本人的叫着，脑子还算没被顾卫林砸坏，依旧保持着几分清醒。 说实话，邓杰的确不清楚吉高志召唤马思鸣干什么，只是他从吉高志办公室退出来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办公室之中的气氛不对，吉高志和顾卫林只见更是有冲突，两人的脸色都不好。 至于顾卫林在办公室之中与吉高志谈了什么，邓杰无从得知，只是可以猜测出，谈的并不好。 “马处长，局座的心思我可猜不到，您去了就知道。”邓杰笑道，不敢有半点开罪马思鸣的心思，尤其是在对方这种心里憋着气的情况下。 “我知道了，等会就过去”马思鸣摆了摆手，邓杰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出了马思鸣的办公室，邓杰长舒一口气，马思鸣好歹是没有为难他，若是他借机发挥，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嘴角微微扬起，朝着三楼而去。 “处座，您正要去？”周定虎激动的看着马思鸣，不解的问道。 他虽然做事比较粗，但也知道几分事理，这种情况之下，马思鸣怎么样答应去呢？ 吉高志在事情发生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望马思鸣，不仅没有来看望，并且私下将顾卫林叫到办公室“密谋”了这么长时间，这不是明摆着的偏心嘛？ 若是让周定虎说，他绝对不会让马思鸣就这么顶着伤势去吉高志那里，这样显得太没面子了。 “处座” “好了，定虎，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日本人终究不那么好对付，尤其是吉高志。 厄有些事情不要钻牛角尖，出去之后也不要张牙舞爪，这段时间保持低调就行了。 还有，你要处理好和治棠之间的关系，毕竟现在不同往日了。” 马思鸣眼中闪过一丝阴柔，缓慢的交代道，他生怕周定虎会出了这扇门会由着性子来，到时候事情反而难办。 周定虎点点头，他知道马思鸣的意思。 没有改革之前，沈治棠是马思鸣最为依仗的手下，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沈治棠办，这一点周定虎很清楚，但他从来不嫉妒，也不怪马思鸣，因为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但现在，改革之后，虽说沈治棠还是行动处的人，但马思鸣能够指挥的也只有自己的行动大队，侦查大队由马思鸣自己亲自辖管，因为孙善义还没回来。 至于警卫大队，有名无实，名存实亡，因为性质不同，马思鸣根本插不上手。 刚才沈治棠来的时候，从马思鸣的说话的语气之上周定虎就能听出一些什么。 “那日本人找你的究竟会为了什么？”周定虎皱着眉头思索道。 “哼，无非是为了刚才的事情” “处座，顾卫林作为吉高志的心腹，我看他怕是会护犊子，倒不如不去。” “不去？不去显得我怕他们似的。现在这种情势之下，我晾日本人也不敢对我动手”马思鸣脸上抑郁不正，嘴角微微斜扬，一脸的不屑。 马思鸣已经得到消息，吉高志一直想方设法阻挡上面派下副局长的事情已经无望了，据说南京方面已经说服了上海方面，将会从上海派来一位副局长，至于是谁，马思鸣尚不清楚。 他敢肯定，吉高志肯定也清楚这件事情，所以年前吉高志便对政保局行了改革，将政保局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中。 只是改革是制度的改革，人还是那些人，万变不离其宗。 若是吉高志真做的过分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用他马思鸣振臂高呼，出来起义，就会有人心里有想法，替他做这件事儿，不管吉高志是不是日本人，都无济于事。 到时候新的副局长携势而来，加上吉高志又不得人心，局面究竟会怎么样，谁都说不清楚，所以马思鸣并不担心， 现在该着急的，应该是吉高志才对 第五百三十八章 拿捏分寸 邓杰已经预感到一场爆发即将降临，向吉高志汇报了马思鸣的情况之下，迅速的退出办公室，将空间继续就给吉高志和顾卫林。 果然，在关门之后，便听到了办公室之中传出的咆哮。 “我不道歉，他抓了我的人，我凭什么道歉？”顾卫林梗着脖子，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好似和吉高志顶上了一般。 “你”吉高志指着顾卫林，手指有些发颤，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局座，我不要求马思鸣向我道歉就算好的了，具体什么情况我刚才已经汇报过了，若是局座觉得是我理亏，那我无话可说，我的人现在还被关在审讯楼，还是个女人，不知道现在承受这怎样的压力”顾卫林脸上带着愤愤不平的怒气说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必须演下去，若是半途而废，那这场戏就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他必须要让吉高志从心底将所有人对他的负面影响全部消除。 就人的正常思维来说，敢于这样动手，敢于这般与吉高志这个日本人咆哮、不妥协的人，绝对不会是军统或者地下党的潜伏者。 其实顾卫林知道，他最后肯定要妥协，要向马思鸣道歉，但若是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被吉高志说动了，那他打人的事情细细想来，做作的很。 现在与吉高志闹得越厉害，吉高志心中的怀疑会消散一干二净。 顾卫林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来洗清自己。 其实他原先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书看的多了，知道的事情广了，随之而来的想法也就多了。 顾卫林不怕别人在吉高志面前打他的小报告，就算是说他是抗日分子，顾卫林也不在乎。 但是，就最近来看，若是真的不断有人说什么，或许弄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摆在吉高志的面前，难免吉高志不由的会对自己产生疑惑，随之默认调查，最后真的不慎查出一些什么就完蛋了。 索性反其道而行，打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或许顾卫林有秘密，但他的秘密绝不会涉及到与抗日分子的瓜葛，就算有，也和顾卫林没有直接关系。 顾卫林要迅速的撇清自己的与所有人的关系，包括孙金诚杨怀德。 这里说的撇清不是断绝关系，而是将自己的形象和标签树立起来。 他们不是认为顾卫林是潜伏在政保局的卧底么？ 那顾卫林就做一些卧底不敢做的事情，看你们还怎么说。 或许有人也会往这上面想，但只要绝对不影响吉高志的判断就好。 只要吉高志不乱，不怀疑自己，其他人也只敢搞搞小动作，并且要随时防止被他知道，否则下场会比马思鸣更惨。 吉高志现在已经气得不行了，若是顾卫林认错态度好一点，他倒是会从轻发落。 现在顾卫林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不惜与自己这般说话？ 顾卫林看着吉高志胸口此起彼伏的样子，知道吉高志气的不轻，他盘算着火候差不多，该收场了。 语气一软，一脸无辜的顾卫林委屈的说道：“局座，我刚才的话冲动了。 可是您知道，我在政保局本就没有根底，能有现在的一切全是局座给予的。 若是马思鸣抓了我经济处的人，我二话不说，该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可是机要处不同，前两任主任，一个军统、一个地下党，这两件事对机要处的影响已经够大了。 外人已经带着有色眼镜看机要处，现在又平白无故，仅凭着猜测就抓机要处的人，若是证据确凿，我也不会这么做，就是在明知道自己抓错了的情况下，还要隔离审讯的我人，并且是个女人，这让外人怎么想？ 本来我兼任机要处主任的职务，就有人有想法了，凭什么我顾卫林能够身兼两职，这不是挡住了别人上升的途径么？” 听着顾卫林的话，吉高志的气消了一些，看着顾卫林，看来这小子还没傻到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但他不得不承认顾卫林说的这些，他自己也听说过，只是不在意罢了。 “局座，我不是矫情，我是您一手提拔的人，你叫我做什么，我眉头从不皱一下，从来没有半个不字，但这件事情我心里不服，马思鸣太过分了” 顾卫林开始打感情牌，听得吉高志感动不得了，算这小子有良心，不往自己一直提拔他。 只是，吉高志突然又想起马思鸣和孙金诚当初向他汇报的事情。 盯着顾卫林，吉高志怎么也不相信顾卫林回事军统或者地下党的潜伏者。 细细想着顾卫林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吉高志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自己着相了，被马思鸣和孙金诚的过多的话给说动了，竟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不知怎么的，现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卫林，吉高志就想起了当初顾卫林为了混口饭吃，拿着小黄鱼找自己的情景。 难道从那个时候顾卫林就知道自己会成为经济检查科科长，就知道自己日后会成为政保局局长？ 若是顾卫林真的什么都知道，那他真的是神仙了。 吉高志不敢确定是不是顾卫林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他不能告诉顾卫林，自己怀疑过他，对他不信任。 在政保局之中，甚至在整个江城，吉高志最相信的人除了自己的妹妹，就是顾卫林。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因为别人的话，而怀疑顾卫林，或许顾卫林今天这般的表现，也有自己的原因在其中。 他感觉有些愧疚，只是现在摆在他面前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当然这件事情和顾卫林也密切相关。 吉高志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南京和上海方面已经磋商好了副局长的人选，不日到任。 到时候江城政保局会发生什么变化，他也不知道，他只能将变化的程度降到最低。 之所以让顾卫林向马思鸣道歉，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本身原因，在携势而来的副局长没有到位之前，吉高志不想将马思鸣推向敌方。 第五百三十九章 出乎意料 “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吉高志盯着顾卫林，此时他已经消气了，坐下来与顾卫林好好解释之后，顾卫林的态度转变的很快。 这一点正是令他作为欣慰的地方，说到底顾卫林是自己人，不管怎么说，到最后顾卫林肯定会理解他，不论前面闹得怎么凶。 “局座，我都明白，只是不知道这个新的副局长是谁。”顾卫林问道。 吉高志摇摇头，他也不清楚，但肯定是原特工总部里的人，不然不可能从上海调过来。 说实话，这个副局长来的目的顾卫林多少能够猜到一点，虽然吉高志没有说。 不论江城的情况怎么特殊，也没理由一直让一个日本人担任这么长的局长，当初刚刚成立的时候说是由日本人兼任指导还能说的过去，现在再由日本人霸占着这个位置就不好了。 顾卫林无意将自己置于政治斗争之中，但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涉及。 谍战工作并不是简单获取情报、传递情报。 怎么获取，又怎么传递，都是学问。 不是简单的潜伏在某个地方，就能轻而易举的或许情报，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传递出去，并且还能保证情报的准确性和实效性。 有的时候情报传递出去，已经不准了，已经没用了，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谍战工作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利益斗争。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要围着你转，别人也想进步，也有自己的打算，也有自己要提拔的人。 正如前面不断的提到的一点，没有利益就没有交易，顾卫林之所以现在能够站在政保局之后，能够牢牢的把握住吉高志，难道不是利益使然？ 情报不会摆在大门口，让你自己去捡。 就算是摆在大门口，让你去捡，但你看到了你能直接去捡么？ 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只要你敢碰一下，立马就有人将你置于死地。 如何去获取，如何在这些想将你置于死地的人之中获取，都要讲究方法策略。 尤其在政保局之中，不懂得政治，不会站队，他永远无法接触道核心，获取到最为机密的情报。 顾卫林现在做的，就是要隐藏好自己，打消别人对他的怀疑，在黑暗之中默默的前行。 “局座，您放心，我会向马思鸣道歉的，只是我的人” “卫林，你也放心，迟早会放的，我会叮嘱马思鸣，不会让他对她动手的。”吉高志体恤顾卫林的难处，顾卫林掌管两个部门，要调和这么多人，分管这么多事情，也有难处。 “多谢局座” 顾卫林老老实实的站起，因为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顾卫林知道，肯定是马思鸣来了。 瞥了一眼顾卫林，吉高志暗道这小子还算敏锐。 “进来”吉高志不咸不淡的说道，言语之中带着几分不快。 马思鸣是在周定虎和邓杰的搀扶下进来的，直到两人将他安抚在椅子上，才退出去。 至始至终，马思鸣都没看顾卫林一眼。 说实话，顾卫林看到马思鸣之后，心中不由自主的笑了，头裹得像个粽子似的，颇为有趣。 “笑？你还好意思笑？严肃点” 吉高志似乎看到了顾卫林憋着笑的样子，顿时拉下脸，训斥道。 顾卫林恢复原样，垂手站立在一旁，低着头，似乎已经被吉高志训斥过一样，此时乖巧的很。 “马处长，感觉怎么样？”吉高志站起身子，走到马思鸣身边，仔细的看着马思鸣的脑袋，关切的问道。 马思鸣半晌才慢慢悠悠的低声喃喃道：“疼” 顾卫林心中暗道一声，能不疼嘛？自己下手怎么样，他自己可是清楚，这一下，要是脆弱一点的人，直接被砸晕都有可能，马思鸣还算是头比较铁的，没有被砸晕。 “你这几天就好好回去修养吧，局里的事情不要再烦了”吉高志劝说道。 马思鸣心中一怔，暗道不好，看顾卫林垂手站在一旁，他心中十分疑惑，难道这是吉高志和顾卫林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在新的副局长来之前，将自己支出政保局，好彻底掌握行动处？ 不行，决不能离开。马思鸣心中暗暗想到。 “局座，我不放心啊，中统的事情、军统包括地下党，最近都不消停，有些事情有进展，有些事情还不明朗，我这乍一离开，前功尽弃就得不偿失了。”马思鸣哼哼唧唧，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是两句话。 局座我没事，我还能干。 吉高志和顾卫林并不知道马思鸣的思绪已经飞出了九霄云外，想到了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吉高志真心希望马思鸣休息好了再来工作，可是马思鸣死活不愿意，并且说要是不让他继续工作，恐怕他这头永远不会好，只有多动脑，才不会变得朽木。 顾卫林诧异的看着马思鸣，不知道马思鸣从来学来的这些写歪理。 为了安抚马思鸣，不让马思鸣动气，吉高志只得答应马思鸣。 看着马思鸣躺在椅子上装死的样子，顾卫林不屑的冷哼一声。 “还不向马处长道歉？”吉高志板起脸，没有好气的对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立马冲着马思鸣道歉，脸上带着满满的不情愿。 “我可承受不起顾处长的道歉，唉，这头又开始疼了” 顾卫林差点脱口而出“马思鸣，你别给脸不要脸。” 但被吉高志瞪了一眼，顾卫林活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再次向马思鸣道歉，顾卫林脸上挂着极其难看的笑容，马思鸣心中冷笑不已。 正如他在办公室与周定虎说的那般，看来吉高志是真的袒护顾卫林。 堂堂行动处处长，自己被顾卫林砸成这个样子，这件事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了局里的笑话，吉高志仅仅让顾卫林向他简单的道歉就完事儿？ 马思鸣不是三岁小孩，打完架哄哄就能好，他在心底已经将顾卫林记恨上了，等他好了之后，非得找机会将顾卫林置于死地。 只是吉高志接下来的话，却让马思鸣一愣，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第五百四十章 无官一身轻 “你还笑？怎么这么冲动？是不是我问你，你都不准备告诉我？” 姜文青一连串的质问，让顾卫林有些头疼。 之所以不告诉姜文青，就是避免姜文青和他啰嗦。 但是江城的事情终归是瞒不过姜文青，谁知道姜文青有多少探子。 有时候顾卫林甚至怀疑姜文青将自己的线人已经发展到了整个江城的老幼妇孺，要营造一种草木皆兵的形势。 姜文青对于顾卫林为了属下打马思鸣被免职的事情十分的焦急。 若不是姜文青从其他渠道获知，他还被蒙在鼓里。 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顾卫林，成为了潜伏江城在政保局至关重要的人物，现在却被免职，这让姜文青怎么能够淡定的了？ 姜文青也了解过事情的原委，他觉得姜文青根本没必要这么冲动，现在他为这次冲动买单了。 “无官一身轻，现在再也没人能够怀疑我了。”顾卫林淡淡的说道。 说实话，他被吉高志罢免之后，这几天一倒下就入睡，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的不得了。 但他知道，这种好日子不会一直这么下去。 这不，姜文青正在“审问”他呢。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姜文青问道。 “就这样，只是免职而已，又没说让其他人顶替我的位置。”顾卫林知道内情，他自然不担心，但姜文青什么都不知道，自然着急的很。 他相信，总部会很快知道这件事情，顾卫林刚刚和段雪相处，总部难免会怀疑顾卫林是因为不愿意与段雪相处，从而故意丢掉自己在政保局的工作。 说实话，姜文青已经见过段雪，只是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恐怕段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说实话，姜文青还是比较感谢段雪的，尤其是知道段雪就是那位自己猜了许久的神秘“公子”之后。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不得不说姜文青眼光毒辣，仅仅从顾卫林几句话之中便判断出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 盯着顾卫林，若是顾卫林今天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姜文青是不会放过他的。 顾卫林也不故作高深，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向姜文青解释了一遍，姜文青这才恍然大悟。 “这么说，吉高志现在对你是没有任何怀疑了？”政保局的斗争姜文青管不着，他最在乎的是顾卫林潜伏，已经顾卫林身份的保密。 顾卫林点点，笑道：“暂时吧，可能过段时间又会改变，马思鸣现在肯定是将我盯死了，我也懒得和他斗，让孙金诚和你互咬去吧。” “怎么说？”姜文青对顾卫林的还是没怎么明白。 “我感觉吉高志要对老魏动手了。” “哦？是为了防止新来的副局长迅速与魏东仁结盟？你们这个局长可真是想的长远，现在小手段运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啊” 顾卫林只是稍稍一说，姜文青便迅速想明白其中的症结，顾卫林不得不佩服姜文青的洞察力和分析力。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你的功劳？要不是当初有你，他也不会这么进步的这么快”姜文青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可不敢，要说有我的功劳，那也有老师的功劳，要不是老师教授我，我怎么会懂这么多？”顾卫林拐着弯的奉承姜文青，这种话在姜文青听来非常受用。 “这次的事情也算是巧合，总之你要小心，虽然这些日子你赋闲，但有些工作却不能丢，该谨慎的地方还是要谨慎” “老师，我明白”顾卫林笑道，有时候他觉得姜文青有些啰嗦了。 “你和段雪处的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赵西来时常通过她找我，现在都知道我和她在处对象，这几天都在一起吃饭”顾卫林向姜文青汇报了他和段雪的交往。 “行了，别再我面前粉饰这些东西，尽快安排确定你们的关系，不要总是这么拖着，别人知道是一回事，你们告诉别人又是一回事，最好能让她住到你家里去”姜文青建议道。 “老师，这是不是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男未取、女未嫁，有什么不合适的？先把名分定下来，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来，等水到渠成了，也就都习惯了” 听着姜文青的话，看姜文青似笑非笑的样子，顾卫林知道姜文青心里是怎么想的。 姜文青无非是想让自己将段雪一口吃下，利用段雪的关系，搭上戴老板这根线，从此得到戴老板的青睐，以后在军统之中的地位也会逐步的上升。 顾卫林甚至觉得姜文青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他的接班人，顾卫林心中突然很警觉。 他不仅是军统，更是一位地下党员。 他现在已经是风筝小组的组长，作为风筝小组的核心，领导着风筝小组在江城执行潜伏任务，虽然还有一位报务员没有到位，但他一直在开展工作。 上级安排他的代号为江鲤，其深层意思顾卫林自然明白。 似乎这段时间，在没有老同志的监督之下，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要端正思想，摆正位置。 见顾卫林若有所思的样子，姜文青很满意，说明顾卫林听明白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他也是为了顾卫林好，顾卫林是他最为得意的学生，光靠他的力量，无法送顾卫林上更高的层面和位置，只有顾卫林搭上了贵人的线，才会一飞冲天，到时候他这个老师与有荣焉。 顾卫林不知道自己刚才一瞬间的顿悟，落在姜文青眼中，竟然让姜文青发出如此多的感慨。 若是早知道这都能让姜文青误会，那顾卫林索性也就不这么做了。 “老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听说江县的伪县长和维持会会长是咱们的人暗杀的？” 顾卫林扯开话题问道，这件事情上报到政保局之后，吉高志很震怒，因为马思鸣头还没好，事情便交给孙金诚去处理了。 “不是我们的人，江县现在只有我们的潜伏人员，没有行动人员，这件事十有**是地下党的锄奸队干的。”顾卫林清楚的看到姜文青眼中有挥之不去的阴霾，似乎这件事情落在军统头上，并不是好事。 第五百四十一章 禁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二章 相约江畔 “你怎么来了？” 段雪怔怔的看着顾卫林，刚走出电话局的大门，他便看到了顾卫林坐在老刘的馄饨摊旁边，似乎是在等自己。 与之一起出来的尹继海原本还与同伴有说有笑，但一见到顾卫林的面容，便变得一脸阴郁。 “我不能来？”顾卫林笑着反问道。 段雪没说话，她当然希望顾卫林能来，这几天顾卫林于她的接触并不算频繁，她其实也有些着急。 既然接受了任务，那就要彻底的潜伏在顾卫林身边，执行好上级交给他的任务。 组织上已经和她联系过了，就在这几天她就要与新任的风筝小组组长江鲤联系。 一边要应付军统，一边要执行组织上的任务，眼前还要潜伏在顾卫林身边，这都是段雪需要努力调和、尽量做到最好的事情。 “一起走走？” 顾卫林笑道，两人好似例行见面一般，但顾卫林看的出段雪此时恐怕已经放下心中的纠结，已经决定要好好潜伏在自己身边了。 “顾处长年轻有为，段姐也算是找了个好归宿” “是啊” 其中不缺羡慕段雪的人，也有戚戚小人，只是碍于顾卫林的身份，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而已。 至于尹继海，心里恨死顾卫林了，自己养了这么久没有来得及动手的肉，竟然被顾卫林抢走了。 两人并肩走在江边，顾卫林问道：“听说你母亲独自在一人在家中？” 段雪点点头，对于顾卫林清楚自己的底细，她一点都不感觉奇怪，若是在政保局连这点手段都没有，那也就算是白混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顾卫林有些没头没尾的问道，好似和上个问题没有任何关系。 “挺好” 似乎没有了那晚酒后的“激情”，两人都有些紧张，也不能说是紧张，应该说是正常接触。 聊了很多，说了很多，以至于最后段雪嘴角一直微微上扬，这说明顾卫林说话的艺术还是很高的。 “我希望你能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段雪诧异的看着顾卫林，不知道该拒绝还是答应下来。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江城这么乱，你与伯母两人住在一起，我不放心罢了。”顾卫林赶紧又补充道。 段雪松了口气，她真怕顾卫林有其他的想法，与顾卫林在一起，她只能尽量保护自己。 此时的她，已经从顾卫林的嘴中得知了两人为什么会接触的原因。 这其中纵使有赵西来的不怀好意，但也有孙金诚和其夫人的撮合，顾卫林目前也迫切的需要一位应付其他人的“未婚妻”。 饶是顾卫林的解释说的过去，但段雪还是摇摇头，组织上让她自己把握节奏，她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但若是换到军统那边，军统是巴不得她立即入住。 “怎么？觉得不合适？”顾卫林问道。 段雪点点头，的确不合适，名不正言不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住进顾卫林家中，这算什么？ 以后在电话局工作，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些同事？ “恐怕你还不知道，我已经被免职了”顾卫林苦笑着说道。 段雪惊诧的看着顾卫林，心中一颤，顾卫林被免职了？能恢复么？若是不能恢复，那她潜伏在顾卫林身边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刻，段雪心底有一丝窃喜，若是能够终止这个任务，最好不过。 “怎么？让你失望了？” “没有，我相信你会回去的”段雪笑道，她并不知道顾卫林在试探她。 刚才她的表现在顾卫林看来，表现的规规矩矩。 当然，这也不怪段雪，主要是两人走在一起共同话题太少了。 将段雪送回去，顺道看望了段雪的母亲，一位十分普通、忠实、慈祥的妇人。 回去的路上，顾卫林似乎看到了一位十分熟悉的人，只是他不确定罢了。 被人推推搡搡的赶出来，倒在地上，聂芸的眼泪止不住的又从眼角流下。 身上的钱已经花完，这几天一直靠乞讨为生，运气好能得到一些果腹的食物，运气不好，什么都没有，只能饿着。 她是真的饿，不是她不吃，而是她不能吃。 “还不快滚？”老板娘拿着大粗棍子跟出来，似乎要将聂芸赶的远远的，以免耽误了她店里的生意。 聂芸跌跌撞撞的站起，逃一般的离去，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又被人推搡，腿脚一软，就要倒下去，索性还能支撑住，勉强的往前而去，却一头栽在顾卫林的身上，她都不知道为何这么准。 顾卫林一把扶住聂芸，瘦瘦弱弱的姑娘，看着脸上的泪痕和衣衫褴褛的样子，也是个可怜人儿。 这让他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管四平的时候，管四平甚至穿的不如眼前的姑娘。 “姑娘，没事吧？”顾卫林轻轻的托住聂芸的双臂，聂芸腿脚打软，根本站不住，顾卫林只好用力扶住。 没成想，一句话没问出来，聂芸便直接饿晕过去，顾卫林斜抱着聂芸，不知道所措。 这算什么事儿？只是出来散散心心，就遇到这种事，这不是逼着顾卫林做好事嘛。 叫了人力车夫，顾卫林将聂芸放在车上，又另外叫了一辆，送去医院。 得知聂芸是因为饥饿而昏迷，顾卫林有一股难以名状的难受。 看着被洗擦的干干净净的聂芸，顾卫林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什么时候见过她。 难怪今天在路上看着有些熟悉，只是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 聂芸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顾卫林，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慌乱，甚至还有一丝窃喜。 “我这是在哪里？” 声音很微弱，听得出来还没有完全恢复。 “你在医院，姑娘，你遇到什么难处了么？”顾卫林赶紧站起身子走到聂芸身边问道。 说道这里，似乎聂芸不愿意回忆往事，眼里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下，顾卫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劝导。 摇摇头，聂芸欲起身离去，又与顾卫林说她住不起医院，感谢顾卫林的好意。 看聂芸执着、倔强的样子，顾卫林不忍她离去，于是将聂芸按在病床，双手紧紧的将其钳制住 第五百四十三章 善意提醒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四十三章善意提醒顾卫林严肃的说道：“你哪里也不准去，好好躺着，一切有我呢” 这是仁慈心泛滥么？ 还是见不得穷苦之人？ 江城那么多穷困潦倒的人，怎么不见顾卫林去救济一下，反倒是在这里假仁假义，何必呢？ 其实顾卫林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他已经想起来这位倔强的女子是谁了。 去年顾卫林与岳泰东在百乐门谈完事情，岳泰东挽留顾卫林在百乐门过夜，顾卫林拒绝之后离开百乐门的时候，车撞到了以为一姑娘，若是顾卫林记得不错，应该就是眼前的姑娘，因为她们拒绝的样子如此相似。 “小姐还记得我么？” 等聂芸情绪稳定下来，顾卫林才试探着问道。 并不是顾卫林仁慈心泛滥。 也不是他假仁假义。 顾卫林的本质就是如此。 他骨子里本就是善良之人，更何况他还是地下党员。 作为一名潜伏者，他本应该对周围出现的一些都警惕，都小心。 只是，有些时候他不愿意去怀疑身边的人。 当然，他也没有将眼前这位姑娘往可疑分子上怀疑。 “你？” 聂芸知道顾卫林是谁。 但此时看到顾卫林关切的样子，她并不能承认自己认识顾卫林。 紧皱着眉头，疑惑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聂芸摇摇头。 “真的不记得了？”顾卫林询问道。 聂芸再次摇摇头，她“真的”不记得了。 “是我啊，你还记得年前在百乐门附近，我的车转到了你，那个时候你应该刚来江城” 见聂芸眉头紧皱，顾卫林又问道：“记起来了么？” 顾卫林说的如此相信，若是聂芸脑子没问题，那一定能记起来。 正如上面所说，聂芸点点头，惊诧的看着顾卫林，一副完全没想到的样子。 “真是有缘”顾卫林感叹道。 聂芸苍白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表现的很警惕。 “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呢？”顾卫林问道。 “我叫聂芸，你叫我小芸好了”聂芸将话放在喉咙里，含糊的说道，但顾卫林听得一清二楚。 “小芸，你就放心的在这里住吧，不用担心，有我呢。”顾卫林笑着说道，两次遇到同一个人，算是缘分，落到自己手里，顾卫林怎么说也要帮一把。 随后顾卫林又开始询问聂芸的基本情况。 当然，并不是直接问，而是顾卫林通过与聂芸的谈话，从中套出来的。 聂芸虽然知道自己要接近顾卫林，但她并没有任何经验，没有任何潜伏、做卧底的专业培训，人家怎么说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做，不然她就活不下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很多信息在顾卫林与她的谈话之中便被顾卫林了解的一清二楚。 家里发大水，父母兄弟姐妹都失散了，来江城投靠舅舅，在江城转了这么多天，找遍了好几个县，都没找到舅舅，以至于过年都是在大街上过的，年后身上的钱全部花完了，这才沦落至此。 顾卫林轻叹一声，想到了自己。 当初他从南京逃出，流落到江城的时候，若不是有徐满谦帮助一把，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将心比心，顾卫林觉得自己应该帮助一下眼前的人。 顾卫林自能分辨的清楚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聂芸说的都是真话，顾卫林能判断的出来。 的确，聂芸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但是至于舅舅这一块却是杜撰的。 虽然是本色出演，但她总不能什么都那么吻合，来投奔亲戚这一说法，也是交代她接近顾卫林的人教她这么说的。 “你舅舅叫什么？”顾卫林又问道，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姑娘在不知道舅舅家具体住什么地方，只知道在江城的情况下，自然很难找到其人。 但，这件事情对顾卫林来说，却是十分的简单。 只要知道一个名字，立马便能将江城所有叫这个名字的人都能查出来。 “我舅舅叫吴闰清。”聂芸说道。 “你能帮我找到舅舅？”一脸冀希的看着顾卫林，聂芸似乎觉得眼前的男人能够办到，她并不清楚顾卫林的身份，但是她知道，此人一定不简单，否则对方不会让自己来接近他。 真情流露，这是表演不出来的。 顾卫林看的真真切切，一听到自己打听她舅舅叫什么，女子好似来了精神一般，这是对亲人的依赖和信任。 顾卫林暗叹一声，若是自己还有亲人该多少。 点点头，顾卫林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你舅舅。” “谢谢你”聂芸赶紧说道，没有什么能比找到自己的亲人更加的高兴。 安排好聂芸住在医院的事宜，顾卫林嘱咐聂芸不要乱跑，否则就找不到自己的舅舅，她这才安心下来。 “怎么？顾处长也有这么好的心肠？”骆逸林站在医院走廊的拐角处，似乎专门在等顾卫林一般。 “骆医生，说话用不着这么刻薄吧？我的心肠好不好，你心里不清楚？”顾卫林反问道，当初他救骆逸林的时候，可是从死人堆里，日本人的枪下将他救出来的。 骆逸林一丝语塞，他不想与顾卫林争辩什么，而是说道：“你最好小心一点，整个江城想你死的人很多，别着了被人的道。” “我自有分寸”顾卫林轻哼道。 说着话，便下楼离去。 骆逸林的提醒对他来说根本没有用，顾卫林选择相信聂芸说的话，之所以要帮聂芸找舅舅，顾卫林也是想要好好查一下聂芸的身份罢了。 顾卫林相信，聂芸绝对不敢编一个瞎话来骗他，同样也相信聂芸是善良的。 见顾卫林不屑于自己的提醒，骆逸林也懒得多说什么，只是这么平白无故的救个不相干的人，骆逸林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顾卫林罢了。 并不是骆逸林变坏了，而是他变谨慎了。 骆逸林并不想看到顾卫林发生什么意外，虽然他对顾卫林做汉奸十分的痛恨，但他更记得顾卫林救他的样子。 透过门上的玻璃，见聂芸裹紧被子，侧身而睡，骆逸林这才离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 影响 正当顾卫林为聂芸找舅舅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到了江城。 实际情况比预计的要来的快，顾卫林也没想到，遴选出来的副局长来的这么快。 只是，此时顾卫林还在“赋闲”之中。 本来用来静心品茶的茶室里烟雾缭绕，孙金诚与侯大光不断的吞吐着嘴里的眼圈，眉头上头有挥之不去的愁容。 翘起二郎腿，孙金诚斜靠着身子，轻叹道：“章国斌昨天傍晚到的江城，今天上午到了局里，比预计早来三天。” 孙金诚嘴里刚刚所提到的章国斌就是本次到任江城的政保局副局长，而章国斌的原职位则是特工总部行动大队副队长。 一位有着丰富的行动经验的副局长，不仅让吉高志很警惕，也让马思鸣很警惕，更让孙金诚慎之又慎。 局里有一个搞行动的马思鸣已经让他头疼，现在又来一个专注于行动的副局长，未来的局面可想而知。 孙金诚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来者不善。 顾卫林看着孙金诚满脸愁容，把玩着手中没有点燃的香烟，嘴角微微扬起。 他巴不得政保局之中起乱子，越乱越好。 虽然顾卫林尚未恢复职务，但他知道吉高志对这位即将要上任的副局长的安排。 本来吉高志今天准备开会与各个处的处长进行交流，但因为章国斌比预计的时间来的早，打乱了吉高志的安排，故而取消。 顾卫林又瞥了一眼侯大光，自从江心洲监狱被兼并入政保局成为政保局看守所之后，侯大光迅速与孙金诚走到一起。 当然，这也得益于孙金诚的手段，让侯大光快速的融入他们，否则这种场合孙金诚不会带侯大光来。 “章国斌携势而来，这次背后有南京和上海两方面的支持，对局座的影响很大，而他本身又是搞行动出身，恐怕会对局里动手，很大程度的会改变现在的局势。 今天上午开见面会，局座一句话都没说，全部是姓章的在说。 马思鸣似乎脸色不好，老周看起来没什么倾向，至于老杨和老顾的话，还是那副样子” 孙金诚努力回忆着上午开会时候的各人的表现，似乎想要推测出什么来。 只是现在政保局就这么几个人，对他孙金诚有影响的也就马思鸣，他的主要心思还是在马思鸣身上。 “老杨怎么没来？”顾卫林问道。 “还在盯着信号呢，你拜托他的事情，他能不尽心尽力的完成？”孙金诚没好气的看着顾卫林，顾卫林冲动一时，现在被一撸到底，据手下的人汇报，这几天一直在江城乱晃，好像还救济了一个女人。 “你没事少干沾花惹草的事情，小段难道不好？”孙金诚又说教道。 “我干什么了，不就看人家可怜，帮人家一把，你这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呢？”顾卫林不悦的说道，手中的香烟就这么被他扯断。 孙金诚本来心情就不好，说话有些冲，没考虑到顾卫林的感受，顾卫林自己倒也是心烦。 本来为聂芸找舅舅，整个江城找下来，叫吴闰清的一共有三人，有两人年纪不符合，只有一人比较符合，住在江县，原本是富裕之家，只不过因为日本人的到来，现在家中人都已经遭到迫害。 说起来，这个吴闰清和吴自荣还是同乡，要是在往上翻个几辈，说不定还有渊源。 顾卫林咨询过吴自荣，也找吴自荣老家的人确定过，老人们证实吴闰清有个妹妹当年远嫁它方，甚至有的人还记得吴闰清妹妹的乳名。 顾卫林与聂芸一核对，果然是聂芸的母亲，他这才放心。 但顾卫林不会想到，情报信息这种东西查到的不一定准确，还有很多东西都没确定，顾卫林就这么确定聂芸的身份，的确有些草率。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在先入为主的思想之下，顾卫林选择了相信聂芸。 因为聂芸没有地方可以去，顾卫林让聂芸暂且住在自己家中，也为自己家中增添了几分人气。 “这边小段还没答应你搬到你家中，你就折腾一个女人回家，我看你是不知道分寸”孙金诚到底是对顾卫林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愤愤不平的说道。 顾卫林脸色不好，但他没多说什么。 的确，他当时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件事。 “一个还没确定好，一个还在局里关着，这边又弄一个，我看你迟早有一天会栽在这上面”孙金诚又说道，似乎多说几句顾卫林，他心中会好受一点。 “好了好了，老孙，卫林又不是小孩，他知道分寸的”侯大光将烟头熄灭，赶紧打圆场道。 顾卫林不愿意多说话，但孙金诚说的事情确实棘手。 “行了，这件事你处理好，赶紧回来，经济处和机要处的位置不可一日无主，姓章的刚来江城，你别被他抓到把柄”孙金诚提醒顾卫林道。 “我怕什么？我是被停职反省，一撸到底，他难道还能让我回去复职？”顾卫林嘴角扬起，冷笑道。 “卫林，千万别小看章国斌，他能在吴世宝死后被提拔为行动大队的副队长，没几分手段是不行的，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说此人心思缜密、心狠手辣、并且善于藏拙。 与此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他来江城很有可能为的就是接局座的位置，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孙金诚已经不止一次表达他对章国斌的重视，弄得气氛十分的严肃，就连顾卫林也被他带的有些重视此人。 顾卫林尚未见过此人。 当然，现在他也没有机会、没有资格去见章国斌。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老孙，你太紧张了。”顾卫林笑道，话虽这么说，但他心中已经警惕起来。 “你在江城混了多少年？他刚到江城，算的了什么？就算他携势而来，但在江城，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仗你。 不要妄自菲薄，再者说，这个姓章的究竟是不是强龙还另一说呢。” 顾卫林对着孙金诚呵呵着不屑的笑道，言语之中充满轻视。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不幸言中 当然，并不是顾卫林心中不重视这位新来的副局长。 而是顾卫林只是在孙金诚面前表现如此罢了。 正如前面所说，顾卫林通过与孙金诚的聊天，已经对章国斌警惕起来。 之所以还要如此说，无非是为了激起孙金诚与章国斌之间的矛盾，不能让孙金诚因为章国斌的到来就做缩头乌龟。 顾卫林始终记得自己潜伏在政保局的目的。 如果真的让这些人团结一致，那江城的抗日同志该如何生存？ 改革之后的政保局的确表现的众志成城。 但，章国斌的到来，一定会打破这份万众一心的局面。再加上局里本来就有个魏东仁，顾卫林相信，要不了多久，政保局便会变得热闹。 “老孙，咱们该谨慎的时候就得谨慎，该无畏的时候就要无畏，来个副局长而已，对我们影响不大，咱们只要听好局座的话就行。 厄我说的有些不对，是你们，不是我们，我现在无官一身轻，在江城还得靠诸位老哥罩着我。” 顾卫林说着说着便将话题带歪，得意的笑看着俩人。 看着顾卫林向自己和侯大光抱拳作揖的样子，孙金诚真想一脚踹死这个家伙，说话总是这么让人心中不舒服，但又不能否认，顾卫林这话说的极其正确，极具煽动性。 “你小子还想快活？等着吧，只要姓章的有什么动作，局座会放过你？”孙金诚十分的断定的说道。 “我才不管，马思鸣一天不放我的人，一天不会回去上班。”顾卫林优哉游哉的翘起二郎腿，晃着脑袋说道。 “你等着吧”孙金诚瞪了一眼顾卫林说道。 三人又说了一些关于章国斌和政保局内部的话题，这才散场。 其实顾卫林对于孙金诚的担心也不是没仔细思考过，或许孙金诚今天还有些话没说出来罢了，对于孙金诚来说，吉高志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毕竟他与顾卫林不同。 顾卫林隐约的感觉到了孙金诚对章国斌的倾向，这种倾向更多是在他认为章国斌一定能接受吉高志位置的基础上。 其实顾卫林也曾经直接或间接问过吉高志关于这件事情，吉高志说的很模糊，似乎他自己不能决定这件事情的结果。 根据顾卫林的得到的情报，田木信一受伤痊愈之后，非但没有被边缘化，反而受到了提拔，或许就是吉高志在江城的信心。 吉高志的事情别人不清楚，但顾卫林十分的清楚。 年前年后有一段时间吉高志频繁的拜会小泉纯一郎，至于他们只见交谈了什么，顾卫林虽然不得而知，但从吉高志自信的状态上来看，应该不是坏事。 吉高志曾经与顾卫林谈论过关于新来的副局长一事，从吉高志的话中，能听出他的担心，但他并不害怕。 吉高志之所以担心，是担心这位新来的副局长会破坏政保局现有的状态，从而降低政保局的行动能力，而并非担心这位被外界认为是未来“储君”式的人物。 当然，对于这件事情吉高志也并非没有准备。 年前改革，年后抓建设，再加上最近对魏东仁的暗中动作，一切都在为稳定政保局的局势做准备。 话说白了，吉高志的目的是通过政保局扫清存在于江城的抗日分子，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以此为目的。 甚至，为了抓捕、扫清抗日分子，吉高志会与理念不同的小野五郎进行交易。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渡边俊已经回船运总会工作。 仿佛印证了孙金诚的话，吉高志在下午顾卫林与孙金诚和侯大光散场之后就召见了他。 顾卫林很疑惑，他在江城漫无目的的到处走动，吉高志又快又准的找到他，这很不符合常理。 究其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不管自己走到什么地方，肯定有政保局的眼线。 赶到吉高志的办公室，已经差不多三点半。 吉高志请顾卫林坐下，顾卫林并没有坐，而是就这么站着。 “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吉高志站起来，绕过办公桌，将顾卫林拉到沙发上坐下。 顾卫林觉得自己的姿态做的差不多，顺势坐下，一言不发。 “马处长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肯定会放的，你放心好了。”吉高志宽慰道，经过杨怀德的确定，已经马思鸣的调查，萧潇的确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审讯的地方。 要说当时为什么怀疑萧潇，那是因为王子君当时监测电台信号的时候，查的萧潇家周围，并且当初潘志诚恰好在那附近被抓，根据一贯的推测，所以将一些信息联系起来，再加上萧潇本身在政保局工作身份，无限接近于潜伏在局中的抗日分子，也就造成了对她的重点怀疑。 顾卫林不敢相信吉高志的保证，上次他相信吉高志的话，完全是因为吉高志向来对他的话都算数，只是他忘记了日本人的一贯作风和本性。 “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吉高志没有直接和顾卫林说章国斌的事情，而是先问他对这件事情的知晓程度。 顾卫林点点头，不必说他不知道吉高志问的是什么事情，若是真这样做了，有些自作聪明。 他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吉高志，吉高志既然能又快又准的找到他，就说明他与孙金诚和侯大光的见面吉高志肯定也清楚。 见顾卫林点头，吉高志暗中满意的点头，说明顾卫林对他还是诚实的，在他面前不敢、也不会说假话。 “你是怎么想的？” 并没有问顾卫林知道的详细情况，他也不想知道，而是问顾卫林自己的想法。 这个时候的吉高志不像刚才对顾卫林解释事情那般亲切，反而有些不近人情，有些冷漠，甚至是一副高深莫测、公事公办的样子。 顾卫林知道，吉高志在问他对于副局长章国斌到来的想法。 当然，顾卫林心中更加清楚，或许吉高志的潜台词之中，同时也在问他孙金诚和他说了些什么，想要通过自己知道孙金诚的想法是什么。 顾卫林该怎么回答？ 第五百四十六章 莫名 顾卫林知道这个问题他逃避不了，只是该怎么说，却需要好好斟酌。 吉高志并不着急，顾卫林若是张嘴就来，可能存在一些敷衍的心态在里面。 判断一个人，评论一件事，坦诚自己的想法，都需要在心中斟酌一番，才能说出令人信服的话语来。 吉高志发现顾卫林越来越成熟了，其实他内心还是十分的高兴的。 他甚至有些期待顾卫林会怎么回答他。 “局座，对这件事情我没什么看法” “噢？”吉高志诧异的看着顾卫林，等了这么长时间，就等来这么一个回答？顾卫林在开玩笑呢？ “局座，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局里有什么事情都影响不了我，难道行动处还能将我当成抗日分子抓起来？”顾卫林笑道。 吉高志差点忘了这件事。 的确，现在顾卫林还出去被免职的状态。 “局座，其实我的想法是什么并不重要，整个江城我只认局座，其他人都在我面前都不好使。 关键是其他的想法是什么，据我所知，目前只有孙处长的想法和我一样。”顾卫林直截了当的说，在吉高志面前没必要藏着掖着，吉高志不会去问孙金诚是否说过这些话。 顾卫林知道，只要吉高志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心中才会放心。 只是孙金诚真的和他想的一样么？ 这一点，顾卫林不得而知。 但恐怕他能确定是孙金诚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 “这么说你们谈的很好？”吉高志这才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顾卫林点点头。的确，他们谈的不错。 “找个时间回来吧，整天总这么乱逛也不是个事儿。”吉高志说道。 顾卫林摇摇头，就这么没声没息的回来，他难道就这么不要面子？ “怎么？”吉高志盯着顾卫林，似乎有些不悦。 刚才顾卫林说话呛他，他都没说什么，现在顾卫林表示不回局里来，他知道顾卫林还是对马思鸣不放人表示抗议。 “你放心，只要你回来，马处长那边肯定会放人”吉高志再次保证道。 “你前面这也是这么说的。”顾卫林低声喃喃道，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就这么定了。”不给顾卫林说话的机会，吉高志说道。 “对了，你现在是有对象的人，不要在外面在惹什么麻烦，有些人的身份要调查好，不要被着了抗日分子的道，听说、尤其是地下党最喜欢用这些伎俩” 吉高志盯着顾卫林叮嘱道，言外之意无非是警告顾卫林少接触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其实说的就是聂芸。 顾卫林知道，吉高志肯定已经调查过了聂芸的身份，应该是没有问题才提醒顾卫林的，否则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带过。 “我知道，只是” “好了，你用不着和我解释，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你那位正在接触的对象解释。”吉高志笑道。 顾卫林脸上露出了一抹苦色，他真的没有想过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 本来在男女之事上，顾卫林就不怎么精通，更别说现在还招了一个女人在家中。 虽然没什么，但别人会这么认为么？ 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正好碰到从原先韩无为办公室之中出来的陌生男子。 顾卫林知道，眼前的这位国字脸，棱角分明，个头比自己稍微矮一些、瘦骨嶙峋，眼神有些深邃的男子应该就是新来的副局长章国斌。 其身后还跟着一位一身笔挺中山装，面无表情、眼如猎鹰般觅食的男子。 听说章国斌到江城来只带了以为心腹，想必就是他的身后的这位，看起孔武有力，想来应该是章国斌的保镖。 据说章国斌在上海的时候，有很多人刺杀他，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唯一一次受伤，让他近距离接触的死亡的时候，他又巧妙的被人救下，当即将刺杀他的人割了头颅，以儆效尤。 在顾卫林看向章国斌的时候，章国斌打量着顾卫林。 若是他没有认错，眼前这位应该就是情报之中所说的吉高志在政保局之中最为信任的心腹顾卫林。 上午开见面会的时候他已经将政保局的中层都见过一遍，唯独这个经济处兼机要处处长没有见到。 散会后他才知道，原来顾卫林在他到来之前一段时间被吉高志免职了。 尤其当他了解到顾卫林被免职的原因之后，他对顾卫林更加的感兴趣。 根章国斌所掌握的情况，政保局之中马思鸣和孙金诚是两大支柱，就连吉高志平时都要平衡两人，但他却听说顾卫林是当着吉高志的面打的马思鸣。 虽然其中的是由可以令顾卫林站在一个理字上，但他还是被吉高志停职了。 “想必这位就是顾卫林顾处长吧？” 顾卫林没想到章国斌会先一步向他说话。 赶紧迎上去，向章国斌敬了个礼，喊道：“章局好。” 章国斌点点头，随即又笑道：“今天上午开见面会本想与顾处长好好聊聊，却没想到顾处长不在局中，真是可惜，不知道顾处长现在有没有空我们好好谈谈？也让我了解一下经济处和机要处的工作” 章国斌表现的如此主动，顾卫林不知道其目的是什么，但他也不担心章国斌能够套路他。 “章局，这就不必了吧，我现在可是和政保局没有任何关系，再说我现在也不是经济处和机要处处长，有些事情实在没法向章局汇报”顾卫林表现的很为难，似乎介于为难之间。 章国斌微微一愣，原因为顾卫林作为吉高志的心腹，不想和自己过多的交流，但他细细琢磨，随即心中便知道顾卫林的意思。 顾卫林被吉高志免职之后，并没有恢复职务，顾卫林之所以拒绝，应该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贸然的插手政保局的事情，并且是向自己这个没有明确分工，并且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新任副局长汇报工作，着实不妥。 “顾顾老弟，既然不方便谈工作上的事情，不知晚上有空嘛？”章国斌笑着问道，一脸冀希的看着顾卫林，他希望能够得到顾卫林肯定的回答。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会在下班的时候遇到顾卫林，本来以为要等一段时间，正所谓择时不如撞日，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 诧异的看着章国斌，顾卫林有些承受不住章国斌的热情，章国斌的邀请有些莫名，毕竟两人第一次见面。 章国斌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章国斌不知道自己是吉高志的心腹？ 说实话，顾卫林不相信他不知道。 面对章国斌的邀请，顾卫林究竟该不该答应？ 第五百四十七章 和梅靖江有关 “怎么？顾老弟有什么要顾忌的么？” 章国斌盯着顾卫林询问道，见顾卫林似乎有难隐之言，他又对告诉顾卫林，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顾卫林没想到章国斌如此“善解人意”。 一般来说，像这种明知道江城局势复杂，并且带着上意所来的人，不会这么急迫的和当下视他为不善之人的亲信心腹有过多的接触。 难道说章国斌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是说章国斌不通事理，本就是愣头青一个？ 顾卫林宁愿相信前一个理由，也不会认为是后者。 其实在说的通俗一点，章国斌刚来，在没有熟悉江城局势的情况下，本就不该和顾卫林过多接触。 这样不仅会在吉高志面前表露出他想快速掌握江城局势的心机，还会对他造成其他的负面影响。 若是他此时做的是与一些不着边际，或者受到冷落的人接触，这才算正常。 难道这家伙想打吉高志一个措手不及？顾卫林心中暗暗想到。 只是看着章国斌一脸真诚的样子，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算了，既然顾处长没空，那我们改日再约。”章国斌笑着说道，丝毫没有不开心和尴尬，他反倒是欣赏顾卫林这样的谨慎。 “不不不，章局约我，我怎么能说没空？今晚舍命陪君子”顾卫林笑道。 若是拒绝章国斌的邀请，顾卫林或许松一口，也能避免很多的麻烦。 但是，如果不去，那顾卫林会觉得遗憾的。 见顾卫林反复之后又答应自己，章国斌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和蔼。 顾卫林到底想看看这位新来的副局长要拿出什么奇招来对付他，也顺便刺探一下他的目的。 顾卫林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一见如故、互相欣赏的说法。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目的。 顾卫林与章国斌先后离去。 刚下楼，吉高志就已经知道了章国斌邀请顾卫林吃饭的事情，毕竟他们在楼道处说的，人来人往，尤其是邓杰还在外面，听到一些什么事情，自然难免。 两人乘车离去的时候，吉高志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其实此时的他内心之中已经翻起了波澜。 顾卫林难道和章国斌认识，要不然怎么看上去这么熟络？ 章国斌邀请顾卫林吃饭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顾卫林不知道他应邀而去，会对局里产生多大的影响么？ 吉高志心中有无数的想法和猜测，极其不平静。 当然，想法和猜测终归都是没有根据的而已。 吉高志并不担心顾卫林会做出什么糊涂事。 等两人吃完饭，他便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不仅吉高志看着两人离去，孙金诚和马思鸣同样发现了这件事。 当顾卫林和章国斌有说有笑的下楼的时候，就有人向他们汇报了这件事。 在这种紧要的关头，他们自然十分的敏感。 亲眼所见之下，两人心中皆是泛起了丝丝想法。 只可惜两人没有面对面，若是面对面的话，可以发现两人的表情多么的相似。 还有很多人也在关注着这件事，顾卫林与章国斌携手而去，给政保局之中多少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此时暂且不说，再说顾卫林与章国斌之间的饭局。 顾卫林发现章国斌身后类似保镖的人，是无时无刻不跟着章国斌，并且至始至终都是一副表情，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当然，章国斌不管他，顾卫林也懒得说什么。 “章局，我来我来”顾卫林给章国斌倒上酒，笑着说道。 由于章国斌对江城不是很熟悉，所以顾卫林很自然的选择了三江酒楼作为吃饭的地方，因为他最具有代表性。 顾卫林不断的向章国斌介绍着三江酒楼的特色，并告诉章国斌，三江酒楼之所以称为江城招待最好的酒楼，是因为他基本囊括了江城所有存在的特色菜。 章国斌颇有一副入乡随俗的姿态，对顾卫林的话都能够详细的记下，时不时的还能反问几句。 不得不说，一番话说下来，顾卫林发现章国斌说话、办事的水平极高，正如闻言的那般，心思缜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章国斌仍然没有丝毫表露他请顾卫林吃饭的目的，顾卫林便笑着说道：“不知道章局请我吃饭，有什么指示？” 作为下属，上级请你吃饭，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这点觉悟，顾卫林还是有的。 其实顾卫林完全可以不问，但他不想浪费这个机会，章国斌一定有所图，他要弄清楚章国斌的目的是什么。 放下酒杯，章国斌好似还没喝多，其实根本也没喝多少，只见他盯着顾卫林，一双眼似乎能将人看穿一变，朝着顾卫林问道：“听说在政保局之中你和老梅关系最好？” 顾卫林突然捏紧了端在手中的酒杯，将酒杯之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这才笑着点头。 没什么好隐瞒的，整个政保局都是知道当初顾卫林和梅靖江之间的关系最好，只要章国斌稍稍一打听便可以知道。 章国斌这么问，他反而回答的坦诚。 当然，顾卫林也想章国斌问此事的目的。 顾卫林着实没想到章国斌第一句要说的不是其他的话，而是问顾卫林有关梅靖江的事情。 难道章国斌认识梅靖江？ 突然，顾卫林想起来，今天下午孙金诚在茶楼的时候说过，章国斌是从上海调来的，调来之前的职务是特工总部行动大队副队长。 如果顾卫林记得没错的话，梅靖江若是没有被魏东仁调到江城，那么他在吴世宝死后要就任的职务也是行动大队副队长。 难道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但转而一想，应该也不会，梅靖江已经牺牲了，就算有矛盾，也应该云消雾散了，毕竟死者为大。 顾卫林从来没有想过章国斌会是地下党员这件事。 因为顾卫林清楚，若章国斌是地下党员，初到江城必定不会找自己问梅靖江的事情。 猜测到了章国斌和梅靖江的联系，顾卫林开始变得警惕。 他想看看章国斌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第五百四十八章 嗅觉 顾卫林知道章国斌一定和梅靖江一层关系，不然不可能问顾卫林这件事情。 只是，梅靖江已经牺牲，章国斌又是从上海到江城来的，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没人知道，除非顾卫林去上海调查。 可是，现实允许么？ 自然不允许。 盯着章国斌，顾卫林想要听听接下来他究竟要说什么。 章国斌料到顾卫林会回答的这么干脆，他早就知道梅靖江与顾卫林之间的关系密切。 来江城之前，他早就备好了功课，让自己不至于到了江城之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 只听章国斌轻叹一口气，非常遗憾的说道：“恐怕顾老弟还不知道我和老梅的之间的关系” 于是，章国斌开始说起他和梅靖江的关系。 原来，章国斌当年是梅靖江的下属，跟随梅靖江在上海出生入死，尤其是在靠上了吴世宝这条线之后，梅靖江在特工大队逐渐被重用，直到去年离开。 章国斌一直将梅靖江视为恩人，主要是梅靖江多次在行动之中救他的命，尤其是和地下党做斗争的时候。 所以，当梅靖江在江城被政保局以地下党名义逮捕并且杀害的时候，章国斌根本不相信。 当年，那个在上海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地下党鲜血的梅靖江怎么可能是地下党？地下党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人？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梅靖江死于江城政保局的内部斗争之中。 直到他了解到了梅靖江死亡的详细情况之后，他才放弃了对这件事情的追查。 说实话，他内心之中对梅靖江之死，依旧抱有怀疑。 所以，这次他主动申请掉入江城政保局担任副局长，他若是留在上海，再过上一段时间，可能走上更高的位置，只是为了如同恩人一般的梅靖江，他放弃了晋升的机会，来到江城。 来江城之前，他便知道梅靖江身前关系最好的人是顾卫林，并且顾卫林也是开枪击杀梅靖江的人。 之所以邀请顾卫林吃饭，就是为了从顾卫林口中得到最为详细的资料。 “哦？章局仅仅只想知道梅靖江被判定为地下党，死亡的情况？”顾卫林盯着章国斌问道。 章国斌点点头，表示他只是想了解的更加清楚。 顾卫林敏锐的察觉到章国斌的目的不止在此，刚才章国斌的自述之中，有很多漏洞，顾卫林无从查证。 但是，关于梅靖江是怎么被判定为地下党，又是怎么死的，顾卫林却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章国斌。 因为这些东西造不了家，只要章国斌在江城待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已查阅政保局内部的材料便会知道详细的信息。 顾卫林没有必要在上面造假，在没有发掘出章国斌真正的意图的时候，顾卫林不会让自己有一点失误。 哪怕是发现了章国斌的真实意图，顾卫林也不会露出一丝失误。 “这么说是马思鸣推断出了梅靖江是地下党？有直接证据么？”章国斌皱着眉头问道，似乎对于顾卫林的讲述，他有很多质疑的地方。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当时只负责了最后的抓捕，并不知道其他事情。”顾卫林摇头道，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凡是他知道的，他都说了。 “这是为何？”章国斌问道。 “我们局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各部门只见的情报信息是不能私下互相交流的，只有在得到局座的允许或者在交流会上才能互相交流，这么说章局能明白么？”顾卫林解释道。 章国斌没想到江城政保局竟然有这样的规矩，难怪他发现刚才顾卫林的话漏洞极多，甚至有些地方都不能自圆其说。 顾卫林这么一解释，章国斌就明白了，看来顾卫林也仅仅是知道其中一部分情况，更多的情况还掌握在马思鸣和孙金诚手中，他必须从其他两人哪里获取更多的信息，才能判断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 “难道章局认为梅靖江不是地下党？”顾卫林试探性的问道，并且盯着章国斌，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没有，怎么会，虽然刚开始我觉得他不是，但后来了解之后，我认为他极可能是，毕竟宁可错杀，也不能留有后患”章国斌笑着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他发现章国斌眉头紧锁，应该是在考虑什么问题。 “顾处顾老弟，不知道你与梅靖江的接触之中，有没有发现梅靖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顾卫林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发现比较特殊的。 但要是说梅靖江有不同的地方，顾卫林倒是说了几个，无非是很好参加集体活动、基本不与人交流，话很少之类的。 “在政保局之中，老梅除了和你接触最多，还有谁？”章国斌端起酒杯，随意的问道。 顾卫林眉头轻轻一皱，章国斌问了这么多问题，有些问题之中穿插着一些重要的事情，有些问题看似无用，但却能将一些事情串起来，随着章国斌问的越多，顾卫林发现章国斌似乎在查梅靖江在江城的老底。 虽然章国斌在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纯的目的，但他话里行间总是带有刺探性，在发现要被别人发觉的时候，他又转而攻向另一个问题。 顾卫林觉得章国斌与老梅之间关系绝不像章国斌说的这般友好，这般感人。 章国斌故意隐瞒或者是截取了部分他和梅靖江的交往故事，从而达到迷惑顾卫林的作用，使得顾卫林对他放松警惕，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对于面前这个来者不善的男人，顾卫林心中打定主意，要赶紧摸清楚他的老底，不能被他一直牵着鼻子走。 “厄除了之外，好像也就只有魏局和老梅关系不错，毕竟老梅是魏局主张调过来，并且当时我都还没有正式进入政保局呢。”顾卫林笑着说道，仿佛对章国斌的问题又问必答，丝毫没有戒备之心。 章国斌点点头，料想之中也是如此，但顾卫林说的只是一面之词，他还要寻找机会，听听其他的人说法 第五百四十九章 真实目的 喝到最后，顾卫林一直拉着章国斌，不让章国斌离去，连要投奔章国斌手下的话都说出来。 并且在酒后扬言吉高志对他的各种苛刻和不好，而且对这次吉高志撤他的职务很不满。 章国斌原本的目的就是套顾卫林的话，但他能够耐着性子一直陪着顾卫林，说明此人极具耐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并且不轻易暴露自己。 顾卫林心中一惊断定，章国斌调查梅靖江的事情，一定不是闹着玩的。 最后，由章国斌的保镖将顾卫林送回家。 聂芸扶着沉醉的顾卫林，直到伺候顾卫林睡下，她才休息。 对于住进顾卫林家，也是她所没有想到的，对方今天白天找到她，希望她最近能够沉住气，最好能够完全获得顾卫林的信任，然后再交给她任务。 聂芸深以为然，本以为今天顾卫林不会回来，但没想到顾卫林是醉着回来的。 等到聂芸离去，顾卫林才猛地坐起，揉了揉脑袋，他今晚喝的不少，只是还没有到醉的程度。 稍稍的打开房门，屋子里一片漆黑，看来聂芸已经睡了。 顾卫林将门反锁，拉开灯，拨通了吉高志家中的电话。 顾卫林知道，今天他和章国斌吃饭的事情吉高志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必须向吉高志汇报这件事情。 “阿水，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么？” 章国斌靠在汽车的后座冲着一直不说话的保镖问道，原来保镖叫做阿水。 说实话，今晚章国斌喝的有点多，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喝这么多，实在是顾卫林一直揪着不放，要是在喝一瓶，怕是他都要醉了。 “不可信。”阿水说道，回答的直接了当。 章国斌摇摇头，他原先也认为不可信，因为顾卫林话中的漏洞太多了，多到让人无法相信。 但是，后来他想明白了，顾卫林说的话基本应该是真的。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因为漏洞多。 若是梅靖江的死真的是被人算计、安排好的，那一定是天衣无缝，能够自圆其说，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但现实呢？ 现实是破绽百出，甚至连顾卫林自己都说不清楚一些证据，这就说明这件事是真的，因为他经得起查。 章国斌并不简单的认为梅靖江的死只是因为他是地下党。 他告诉顾卫林的话中，有一半是真的，有一半是假的。 确如章国斌自己所说，他与梅靖江十分的熟悉，一同在行动队之中，梅靖江也的确几度救了他，只是他与梅靖江的关系却十分的玄妙。 尤其是在他当了行动大队副队长之后，在行动之中，他发现了很多梅靖江以前行动的漏洞，以及很多不成立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在得知梅靖江死亡的消息之后，他对梅靖江的身份猜测成为真实，之所以自告奋勇的调来江城，就是他不相信政保局之中只有一个梅靖江。 说直白一点，就是章国斌怀疑政保局之中有梅靖江同党。 因为顾卫林与梅靖江走的最近，所以他才从顾卫林查起。 接下来就是魏东仁、马思鸣、孙金诚 顾卫林始终睡不着，早晨醒来的很早，聂芸还没有起床。 等到聂芸起床的时候，顾卫林已经将早餐放在桌子上，自己要出去上班了。 昨晚与吉高志通完电话之后，顾卫林决定不能在这样“赋闲”下去，要迅速的回到政保局之中，章国斌的到来，尤其是昨天与章国斌一番交谈之后，让顾卫林心上蒙上了一层厚霜。 并且吉高志昨晚也在电话之中保证，今天一定让马思鸣释放萧潇。 顾卫林比以前上班时间稍微晚了一会，他开始去了趟码头，见了管四平一面。 回到政保局的时候，所有遇到顾卫林的人都对顾卫林客客气气。 秘书科遵照吉高志的命令，已经撤销了对顾卫林的停职命令，恢复顾卫林的职务。 顾卫林对此并不在意，只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 “老孙” 孙金诚并没有主动与顾卫林打招呼，似乎没有看到顾卫林一般，顾卫林这才喊道。 按照正常的时间，孙金诚已经早就到了局里，只是他还在处理江县伪县长和维持会会长被杀一案。 原本孙金诚以为这件事是军统动的手，但是仔细盘查下来发现并不是军统的行动，似乎这件事和地下党有关。 如若不是因为章国斌刚到局里，孙金诚这几天可能都不会在局里长待。 再加上昨晚目睹顾卫林与章国斌一起离开，根据可靠情报，昨晚顾卫林与章国斌一起吃的饭，并且很晚才离开。 他心中着急，政保局这边脱不开手，万一发生一点什么事情，他在局里也好能够及时反应。 上下打量着顾卫林，他是真的没有注意顾卫林今天上午回到政保局，就连撤销对顾卫林的处分一事他尚且不知道。 “怎么？来找章局？”孙金诚笑着问道，话里透露出了他知道顾卫林与章国斌之间的事情。 “我说老孙，你说话怎么酸不溜丢的？我又得罪你了？”顾卫林眉头一皱，脖子往外伸了伸，不解的问道。 当然，顾卫林心中已然知道孙金诚此话的意思，只是现在顾卫林并不能表现出这一份精明。 “我可没这么说，现在形势怎么样，我昨天和你说的难道不够清楚？章国斌刚来，你和他走的这么近，其他人怎么看？局座会怎么想？你考虑过影响么？”孙金诚拉着顾卫林到一旁，低声的询问道，似乎对昨晚顾卫林的做法十分的不赞同。 “昨晚你和章国斌谈了什么？” 孙金诚又问道，他到底是直接问出了这句话。 若是顾卫林不告诉他，或者敷衍他，那他觉得自己和顾卫林之间只能说缘尽于此，日后想在合作是不可能的。 “怎么？觉得我有事儿瞒着你？” “那是，昨天下午我说了那么多，你可什么都没说，怎么见了局座之后，就堂而皇之的与章国斌搅在一起，难道是局座有什么新指示？”孙金诚进一步问道。 第五百五十章 错愕 “你想局座有什么新的指示？”顾卫林反问道。 “你觉得呢？” “我可不知道。”顾卫林耸耸肩笑道。 孙金诚心中想的无非是如何在吉高志和章国斌之中抉择。 按理说，他作为情报处处长，在正局长与副局长之间根本没得选。 只是，章国斌这位副局长极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接任吉高志职务，而按照规定，吉高志现在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担任政保局局长一职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存在，才导致孙金诚前怕狼后怕虎，心中忐忑。 这么浅显的原因顾卫林不可能想不到。 只是孙金诚语气不佳，甚至有些矫情，顾卫林也懒得和他多说，反正都装作不知道。 睁眼说瞎话谁不会？ 孙金诚看了一脸无所谓的顾卫林，气的牙痒痒。 “小白眼狼，那么多好酒都白给你喝了。”孙金诚骂道。 “哎，我说老孙，说归说，不带骂人的啊？再说，那也不是我要求你送我的啊。”顾卫林撇了撇嘴说道，说着就要上楼，不想再和孙金诚多费口舌。 孙金诚一把拉住顾卫林，又问道：“真的没有新指示？” “没有，我要是知道会不告诉你么？”顾卫林无奈的说道。 “那倒也是，那章国斌找你做什么？” “找我问梅靖江的事情。” 说着，顾卫林就径直上楼，孙金诚还没反应过来，正要叫住顾卫林问个仔细，顾卫林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孙金诚心中十分的诧异，章国斌一到江城不想着其他的事情，却要找顾卫林问梅靖江的事情，这是为什么？ 忽然之间，孙金诚想起了章国斌的来历。 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楼梯，孙金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在孙金诚差不多明白原由的时候，顾卫林已经到了吉高志的办公室。 “不论章国斌的目的是什么，也不论章国斌和梅靖江之间的关系如何，既然他想知道，那就让他去折腾，不要阻拦” 昨晚毕竟夜深，顾卫林在电话之中只是大概的向吉高志说了这件事情，很多详细的地方并没有说的完整，所以他今天要亲自再向吉高志详细汇报。 吉高志态度鲜明，对章国斌询问、调查梅靖江一事举双手欢迎，他巴不得章国斌去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影响政保局的正常运作，最好章国斌来了江城之后可以和魏东仁一样，夹着尾巴做人。 “若是此人影响了局里的行动，那该怎么处理？”顾卫林问道，他要先给吉高志打打预防针，防止他以后对章国斌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从而被被人拿捏住把柄。 “绝不姑息”吉高志脸色为之一变，严肃认真的说道，顾卫林似乎从中听出了杀气。 “已经确定章国斌的分工了？”顾卫林问道，在吉高志面前他直呼章国斌的名号。 吉高志点点头，将今天随着顾卫林职务恢复的文件一起下发的关于章国斌的分工文件扔给顾卫林。 顾卫林一目十行，但看得仔细。 章国斌分管行动和保密工作。 让章国斌去搞行动不是吉高志的初心，但南京和上海方面建议如此安排，吉高志不得不妥协。 至于保密工作，只是一个泛泛而谈的大方面，并没有实际对接部门，若是真的落实下去，那就是管理整个政保局的保密工作、对接机要处。 吉高志自然不会让章国斌插手其他部门，但在不得不给他在安排一个部门的情况之下，吉高志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经济处、而是机要处。 因为这两个部门都掌握在顾卫林手中，吉高志不可能让章国斌指染经济处的事情，所以只能给他安排机要处，但机要处处长是顾卫林，又相当于吉高志依然掌握着机要处。 这其中的复杂，在章国斌一拿到文件之后心中便整理的一清二楚。 “看来吉高志对我们防范很严密啊！”章国斌仿佛自然自语道。 “看来马处长接下来有事情做了”顾卫林呵呵笑道。 “马思鸣也未必是软捏的柿子，你处理好和马处长之间的关系” 顾卫林一愣，吉高志这是在提醒他小心马思鸣和他过不去么？ 反正顾卫林无所谓，反正他和马思鸣已经撕破脸，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都在一个局里混，谁还能把谁怎样？ “局座，那萧潇的事情？”顾卫林问道。 “去找马处长吧，我已经和他交代过了”吉高志摆了摆手说道，顾卫林点点头，识趣的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 等顾卫林离开之后，吉高志才抬起头，掏出钥匙，打开抽屉，从抽屉之中抽出一份文件袋，上面什么都没写。 只见他又从文件袋之中抽出几张纸，纸上写着不少东西，拿起摆在桌子上的笔，在其中一张纸上圈了圈，打了个叉，轻叹一口气，又将纸塞回去，将文件袋重新放回抽屉上锁。 见马思鸣面无表情的样子，顾卫林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大家公事公办而已。 “马处长，你这不会还要卡着我吧？”顾卫林询问道。 “顾处长说的哪里话，我的确是接到了局座的命令要求释放萧小姐，只不过那是昨天的事情” “怎么？局座的话隔了一天就无效了？需要我让局座亲自给你打电话么？”顾卫林沉着脸，盯着马思鸣，不客气的说道。 顾卫林预料过见到马思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许马思鸣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会在言语上攻击自己，或许还会对自己爱答不理。 但是，顾卫林完全没有想到，马思鸣竟然说没办法释放萧潇，理由竟然是这是吉高志昨天的话。 马思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顾卫林盯着马思鸣，额头上的伤口清晰可见，马思鸣隐约之间竟然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究竟怎么回事？ “马处长，看来我还是得去向局座汇报”顾卫林这次学乖了，并没有对马思鸣动手。 有些事情只能放肆一次，过犹之而不及。 “请便。” 马思鸣丝毫不在乎顾卫林的态度，也不在乎顾卫林去向吉高志汇报，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变故不成？ 出了马思鸣的办公室，顾卫林并没有急着去向吉高志汇报，而是转向了孙金诚的办公室 第五百五十一章 暗箭 孙金诚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卫林。 “你小子还不跟我说实话，昨天还和我说不回来，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反悔了？” 显然，孙金诚已经知道顾卫林复职的事情，难怪今天早上能在政保局看到顾卫林。 在顾卫林被停职期间，想要在政保局见到顾卫林的本尊，那可是难上加难，有时候往顾卫林家中打电话都困难。 当然，作为情报处处长，他详细的掌握这顾卫林在江城的活动迹象。 顾卫林闷闷不乐，一屁股坐在孙金诚对面，随手抓起孙金诚办公桌上的江城日报，搭在翘起的腿上，胡乱的看着，朝着孙金诚不乐的说道：“马思鸣算个什么东西？局座有令让他放人，他竟敢阳奉阴违” 孙金诚听得出来，顾卫林说的是萧潇的事情，他也诧异。 只是看顾卫林生气的样子，孙金诚也就释然了。 马思鸣被顾卫林砸伤，最近在政保局成了大家三缄其口的事情，尤其是行动处，所有人提都不敢提。 “怎么？受气了？”孙金诚笑道。 顾卫林没说话，而是翻着报纸，似乎在转移自己的情绪。 “说到底，还是咱们兄弟之间关系可靠，马思鸣整天摆着一张臭脸，谁都不放在眼里，好像整个政保局他最牛一样，现在连局座的命令都不遵从，我看他是活腻了” 孙金诚当着顾卫林的面，将马思鸣一顿贬斥。 总而言之，马思鸣在孙金诚眼中根本就是一个祸害，留他在政保局之中也是一大麻烦。 “卫林，要我说，这件事情那你还得去找局座，让局座惩治这厮。”孙金诚怂恿道。 顾卫林瞥了一眼孙金诚，孙金诚心里在想什么，打什么如意算盘他自然拎的清，只是这件事情若是不找吉高志的确不好处理。 正想说什么，顾卫林的眼睛突然就挪不开位置，因为他在报纸的寻物启事板块发现了令人振奋的信息。 等了这么多天，他终于等来了上级的通知，上级通知他今天下午三点去日升书店买一本新刊定出版的《资治通鉴》。 顾卫林确定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于是将报纸放下，笑看着孙金诚说道：“得了，老孙，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能不清楚？” 孙金诚嘿嘿一笑，谁都了解谁，他想做什么，顾卫林心中清楚很正常。 “不和你废话，马思鸣这两天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顾卫林问道。 “这事儿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算了，你的窃听装置呢？我听听他这两天和谁联系”说着顾卫林就往孙金诚窃听马思鸣的装置而去，但他发现装置已经不见了。 “老孙，东西呢？” “昨天已经拆了” “拆了？为什么？”顾卫林不解的问道。 “章国斌刚来，若是被他看到我有这么一台设备，还不怀疑我？”孙金诚干咳着笑道。 顾卫林轻叹一声，他没想到孙金诚竟然这么警觉，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算了，看来找你也不靠谱，我还是去找局座” “你记得将我刚才的话向局座说。” “我就说你说的。”顾卫林回头说道。 孙金诚摆摆手，示意顾卫林不要说是他说的。 “那可不行，要是局座真的按你说的办了，你可是头功，我怎么能抢你的功劳？”顾卫林笑道。 不等孙金诚追出来，顾卫林已经消失在孙金诚办公室之中。 “哦？有这样的事？” 见吉高志疑惑的样子的，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吉高志肯定也不知道。 疑惑的看着顾卫林，吉高志心中在猜测顾卫林是怎么去和马思鸣说话的，别是他又与马思鸣说了什么不妥的话，导致马思鸣故意为难他。 “局座，我真的没有说一句过分的话，要不是他让我来找您，我还真想自己去解决，这不是想着章国斌初到局里，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也省的给您添麻烦。”顾卫林笑着说道，态度极其的端正。 怪异的看着顾卫林，这还是那个听到自己命令之后依然对马思鸣动手的顾卫林么？ 吉高志感觉不太像！ “我给马思鸣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顾卫林只见吉高志在电话接通之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冷到了极点。 见吉高志放下电话，顾卫林赶紧问道：“局座，怎么回事？” “哼，真是好胆子”吉高志冷哼一声说道，眼中带着寒气，瞥了一眼顾卫林，说到底还是顾卫林最可靠。 “是不是马思鸣不听您的命令？”顾卫林同样严肃的问道。 吉高志摇摇头，示意顾卫林坐下，然后说道：“他倒是听命令，只是没想到某些人上手的速度这么快。” “您是说章国斌？”顾卫林试探着问道。 吉高志点点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顾卫林的疑惑之中，悠悠的说道：“知道为什么马思鸣不放人么？” 顾卫林摇摇头，但刚才吉高志提到章国斌，顾卫林又试探着问道：“是因为章国斌？” 吉高志没有否认，而是沉声道：“他今天给马思鸣下令，目前行动处所有在查、在审、在监的人除了在查之外，其余两类人近期不得释放” 顾卫林猛地站起身子，说道：“理由呢？” “不熟悉行动处内务，等熟悉之后再做处理”吉高志原封不动的将马思鸣告诉他的话转达给了顾卫林。 吉高志没有想到章国斌下手的速度如此之快，这让他原本对章国斌放松的警惕之心突然再次升起。 当然，他知道，这其中若是没有马思鸣因为对顾卫林的不满，从而借着这个理由来延迟放人，章国斌的命令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具体措施，和形同虚设没有任何区别。 “他娘的，敢暗中放我的冷箭，他是不知道江城有多凶险。”顾卫林发狠道。 瞪了一眼顾卫林，吉高志缓缓的说道：“这段时间你别乱来，上面盯得紧，等过段时间再说。” 但顾卫林显然咽不下这口，只是该这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这需要顾卫林好好琢磨琢磨第五百五十一章暗箭 孙金诚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卫林。 “你小子还不跟我说实话，昨天还和我说不回来，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反悔了？” 显然，孙金诚已经知道顾卫林复职的事情，难怪今天早上能在政保局看到顾卫林。 在顾卫林被停职期间，想要在政保局见到顾卫林的本尊，那可是难上加难，有时候往顾卫林家中打电话都困难。 当然，作为情报处处长，他详细的掌握这顾卫林在江城的活动迹象。 顾卫林闷闷不乐，一屁股坐在孙金诚对面，随手抓起孙金诚办公桌上的江城日报，搭在翘起的腿上，胡乱的看着，朝着孙金诚不乐的说道：“马思鸣算个什么东西？局座有令让他放人，他竟敢阳奉阴违” 孙金诚听得出来，顾卫林说的是萧潇的事情，他也诧异。 只是看顾卫林生气的样子，孙金诚也就释然了。 马思鸣被顾卫林砸伤，最近在政保局成了大家三缄其口的事情，尤其是行动处，所有人提都不敢提。 “怎么？受气了？”孙金诚笑道。 顾卫林没说话，而是翻着报纸，似乎在转移自己的情绪。 “说到底，还是咱们兄弟之间关系可靠，马思鸣整天摆着一张臭脸，谁都不放在眼里，好像整个政保局他最牛一样，现在连局座的命令都不遵从，我看他是活腻了” 孙金诚当着顾卫林的面，将马思鸣一顿贬斥。 总而言之，马思鸣在孙金诚眼中根本就是一个祸害，留他在政保局之中也是一大麻烦。 “卫林，要我说，这件事情那你还得去找局座，让局座惩治这厮。”孙金诚怂恿道。 顾卫林瞥了一眼孙金诚，孙金诚心里在想什么，打什么如意算盘他自然拎的清，只是这件事情若是不找吉高志的确不好处理。 正想说什么，顾卫林的眼睛突然就挪不开位置，因为他在报纸的寻物启事板块发现了令人振奋的信息。 等了这么多天，他终于等来了上级的通知，上级通知他今天下午三点去日升书店买一本新刊定出版的《资治通鉴》。 顾卫林确定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于是将报纸放下，笑看着孙金诚说道：“得了，老孙，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能不清楚？” 孙金诚嘿嘿一笑，谁都了解谁，他想做什么，顾卫林心中清楚很正常。 “不和你废话，马思鸣这两天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顾卫林问道。 “这事儿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算了，你的窃听装置呢？我听听他这两天和谁联系”说着顾卫林就往孙金诚窃听马思鸣的装置而去，但他发现装置已经不见了。 “老孙，东西呢？” “昨天已经拆了” “拆了？为什么？”顾卫林不解的问道。 “章国斌刚来，若是被他看到我有这么一台设备，还不怀疑我？”孙金诚干咳着笑道。 顾卫林轻叹一声，他没想到孙金诚竟然这么警觉，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算了，看来找你也不靠谱，我还是去找局座” “你记得将我刚才的话向局座说。” “我就说你说的。”顾卫林回头说道。 孙金诚摆摆手，示意顾卫林不要说是他说的。 “那可不行，要是局座真的按你说的办了，你可是头功，我怎么能抢你的功劳？”顾卫林笑道。 不等孙金诚追出来，顾卫林已经消失在孙金诚办公室之中。 “哦？有这样的事？” 见吉高志疑惑的样子的，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吉高志肯定也不知道。 疑惑的看着顾卫林，吉高志心中在猜测顾卫林是怎么去和马思鸣说话的，别是他又与马思鸣说了什么不妥的话，导致马思鸣故意为难他。 “局座，我真的没有说一句过分的话，要不是他让我来找您，我还真想自己去解决，这不是想着章国斌初到局里，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也省的给您添麻烦。”顾卫林笑着说道，态度极其的端正。 怪异的看着顾卫林，这还是那个听到自己命令之后依然对马思鸣动手的顾卫林么？ 吉高志感觉不太像！ “我给马思鸣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顾卫林只见吉高志在电话接通之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冷到了极点。 见吉高志放下电话，顾卫林赶紧问道：“局座，怎么回事？” “哼，真是好胆子”吉高志冷哼一声说道，眼中带着寒气，瞥了一眼顾卫林，说到底还是顾卫林最可靠。 “是不是马思鸣不听您的命令？”顾卫林同样严肃的问道。 吉高志摇摇头，示意顾卫林坐下，然后说道：“他倒是听命令，只是没想到某些人上手的速度这么快。” “您是说章国斌？”顾卫林试探着问道。 吉高志点点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顾卫林的疑惑之中，悠悠的说道：“知道为什么马思鸣不放人么？” 顾卫林摇摇头，但刚才吉高志提到章国斌，顾卫林又试探着问道：“是因为章国斌？” 吉高志没有否认，而是沉声道：“他今天给马思鸣下令，目前行动处所有在查、在审、在监的人除了在查之外，其余两类人近期不得释放” 顾卫林猛地站起身子，说道：“理由呢？” “不熟悉行动处内务，等熟悉之后再做处理”吉高志原封不动的将马思鸣告诉他的话转达给了顾卫林。 吉高志没有想到章国斌下手的速度如此之快，这让他原本对章国斌放松的警惕之心突然再次升起。 当然，他知道，这其中若是没有马思鸣因为对顾卫林的不满，从而借着这个理由来延迟放人，章国斌的命令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具体措施，和形同虚设没有任何区别。 “他娘的，敢暗中放我的冷箭，他是不知道江城有多凶险。”顾卫林发狠道。 瞪了一眼顾卫林，吉高志缓缓的说道：“这段时间你别乱来，上面盯得紧，等过段时间再说。” 但顾卫林显然咽不下这口，只是该这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这需要顾卫林好好琢磨琢磨 第五百五十二章 对攻 田文斌认为自己是对照钟杰给的范本做出来的，或许顾卫林想看到自己琢磨的出来的东西，而不是想看到自己与钟杰一样的东西。 “处座，有不对的地方？”田文斌吸了口气，使自己放松下来，笑着问道。 站在顾卫林面前，他倍感压力。 顾卫林盯着田文斌，没有说话，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只是需要再考虑一下。 见顾卫林没说话，田文斌原本放松下来的状态，顿时紧张起来，低着头，不敢在多问。 “做的都挺不错的”恍惚之后，顾卫林才笑着说道。 田文斌惊诧的看着顾卫林，难道自己听错了，可是见顾卫林看着自己笑，自己应当没有听错。 那刚才顾卫林为什么表情如此凝重？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摇摇头，定眼瞧着顾卫林，自己眼睛也没花啊。 琢磨了好一会，田文斌也没有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索性也不去想，只要得到了顾卫林的肯定就行，这证明他的功夫没有白费。 顾卫林刚才只是简要的翻看了总务处的调查汇总，其实周向佛早就私下和顾卫林打过招呼。 之所以第一个就查总务处，主要还是因为总务处涉及的资金流动比较多，现在又合并了后勤处，查一下有助于账目的清理，以免日后有扯不清楚的死账烂账。 田文斌刚刚接手这边的工作，跟在钟杰后面学了几天，能将账目查的这么清楚已经很不容易了。 “感觉如何？”顾卫林让田文斌坐下，笑着问道。 田文斌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坐在的笔直，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尤其是一些暗账方面的判断” 向顾卫林说了一大堆自己对这个岗位的感受，顾卫林很欣慰，证明自己没有选错人。 摆了摆手，示意田文斌可以了，顾卫林笑道：“学的不错，做的也不错，就差经验了，当初钟杰跟着我的时候，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现在积累的经验，很多事情一眼就能看出，不要急，慢慢来” 能够得到顾卫林的勉励，田文斌很开心。 同时他也发现，现在做了一科之长，与当初在后勤处做副科长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但在享受地位改变带来的荣耀的时候，也在承受着职务所带来的责任。 “接下来准备查哪个部门？”顾卫林又问道。 “还没安排好，本想着让兄弟们稍微休息两天”说着说着田文斌的声音自然而然的低了下去，好似觉得安排不妥一般。 顾卫林点点头，肯定了田文斌的做法，不能让人一直紧绷着神经，该休息还是要休息。 “嗯，你安排的不错，总务处的账目比较多和杂，也该好好休息，放松放松”顾卫林笑道。 田文斌松了口气，每次向顾卫林汇报一件事情他总感觉到自己不会得到顾卫林的认可，内心之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好在顾卫林每次都鼓励他，认可他，让他心中放松了不少。 “该休息的休息，有些工作还得做，我看这样吧，留下一部分兄弟进行轮休，今天中午就入驻行动处吧。”顾卫林思索之后，对着田文斌说道。 田文斌一愣，对于顾卫林前后话的矛盾他并没有过问，而是果断的表示安排到位。 “这就好，文斌，有些事情我和你说不清楚，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做，慢慢你会明白的。 至于行动处该怎么查，我送你四个字，实事求是。”顾卫林笑道。 田文斌点头，他从顾卫林的眼神和语气之中分明感受到顾卫林的杀气，对顾卫林送的四个字充分咀嚼之中，心领神会。 看着田文斌离去，顾卫林站起身子，嘴角微微扬起。 马思鸣既然以章国斌的命令来搪塞自己，不肯放人，那自己何必对马思鸣手下留情？ 经济处调查组就是专门为行动处而准备。 本来顾卫林还没有好的办法来破马思鸣的招数，恰巧田文斌查完总务处的账，这才让顾卫林有了这个念头。 吉高志再三交代让顾卫林不要乱来，顾卫林对局中进行经济调查难道是乱来么？ 绝对不是！ 并且，行动处并不是第一个接受调查的部门，早就下过通知，现在轮到调查行动处，马思鸣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他必须接受。 站在窗口，见匆匆而回的马思鸣，顾卫林冷哼一声，接下来就是看好戏的时候，看他马思鸣怎么应对。 “现在情况怎么样？” 马思鸣将周定虎叫到一旁低声的问道，田文斌已经带人入驻行动处，在行动处工作起来。 “来的很快，听说他们上午才结束对总务处的调查，发现了一些小问题，但都可以忽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到我们处来了”周定虎同样不解的问着马思鸣。 马思鸣心中轻哼一声，他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自己找借口没有释放萧潇，顾卫林不针对他才怪，只是他没想到顾卫林竟然以这种方法来恶心他。 当初，他决定不放人的时候，考虑了很多顾卫林会动用的手段，就是没想到顾卫林捏着的经济处的权利，真是失策。 “让他们查，谅他们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马思鸣冷哼道。 “处座，年后我们的账目还没来得及核对，其中有些地方还是存在问题，去年有些东西我们也没有进行补充”周定虎在听到马思鸣的话之后，赶紧说道。 马思鸣瞪了一眼周定虎，以前沈治棠在的时候，他从来不关心这些问题，自从年前改革结束，沈治棠不负责这一块之后，周定虎接受到现在还没有开始动起来，导致积攒一些账目。 周定虎知道这是自己的不对，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马思鸣。 “缺德窟窿大么？” “应该挺大的，毕竟去年年底的时候，咱们挪用了一笔，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填补上” 马思鸣一听，头大如牛，这要是被查出来，顾卫林一定会揪着不放。 其实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顾卫林怎么定性。 第五百五十三章 默不作声 只不过依照自己现在和顾卫林只见的关系，顾卫林必定会无限放大这件事。 “处座，要不要我找机会修改一下”周定虎低声耳语道。 马思鸣瞪了一眼周定虎，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凌厉。 若是就这么样被查到，顾卫林就算是夸大说，马思鸣估计就算有惩罚，也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或许只是事情麻烦一点。 但要是在调查组调查的过程之中篡改数据，那结果就不同了。 这一点，马思鸣还是分的清清楚楚，所以他骂周定虎出了一个馊主意。 难道该和顾卫林讲和？ 好像目前也只有这么一招。 只是马思鸣有些不甘心。 是他被顾卫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砸伤。 是他在政保局丢了面子。 难道堂堂行动处处长不如顾卫林？ 他马思鸣在江城混了这么多年，不如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想到最后，马思鸣叹了口气，江城终究是日本人在占领着。 日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顾卫林被吉高志视为心腹，在吉高志信任顾卫林的情况之下，动顾卫林就等同于对吉高志不敬，对吉高志有意见，马思鸣不想将事态恶劣化。 但，就这么让他息事宁人，扪心自问，这不是他马思鸣的风格，他做不到。 “处座，要不然找找章局？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正好也可以将这件事情推给他，让他去与顾卫林交涉，看顾卫林怎么办”周定虎又给马思鸣支招道。 不过这一次，马思鸣觉得周定虎说的很多，既然自己不愿意就这么息事宁人，那也就只有将这件事情“汇报”给章国斌。 嘿嘿一笑，马思鸣终于觉得周定虎有点头脑了。 看来这段时间自己对周定虎的教育没有白费，周定虎也开始动脑子想事情了，但是一想到刚才周定虎出的馊主意，马思鸣又开心不起来。 这件事若是不能妥善的解决，那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马思鸣得承认自己小觑了顾卫林。 章国斌翘着腿靠在椅子上，眉宇紧皱，手指不断的在膝关节上轻拍，似乎在思考马思鸣汇报的情况。 章国斌自然知道经济处的职责，只是他没有想到经济处的调查组会突然调查行动处，尤其是当自己刚刚接手行动处工作的时候。 这其中难道有吉高志的授意？ 章国斌仔细的分析着现在所有的状况。 马思鸣刚刚所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看来江城政保局的确不平静，自己之前或多或少小瞧了这里的人。 “马处长，既然他们要查，就那就让他们查吧，我相信行动处没有问题，难道马处长不相信自己的部门？”章国斌缓了缓，不轻不重的说道，他尚不清楚行动处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经济处调查组的详细状态，不能轻易发表意见。 “章局，我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觉得您的工作刚一确定，经济处就来行动处调查，这是不是有点巧合？再说，他们刚刚调查完总务处，难道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调查行动处？”马思鸣始终站在另一个角度诉说着。 他并没有对章国斌说实话，也没有告诉章国斌行动处目前的确有好几处账目还没有处理干净，更加没有告诉章国斌，为什么顾卫林会马不停蹄的调查行动处。 章国斌眉头紧皱，马思鸣说的对，这其中肯定不是巧合。 但经济处的做法合乎规定，马思鸣所说的调查组来的有些急，并不能作为停止调查的理由。 章国斌并不分管经济处，他无法影响经济处的决定，更不能违反政保局的规定。 该给吉高志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么？ 心中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此时给吉高志打电话有些不妥。 章国斌抬眼看了一眼马思鸣，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笑着对马思鸣说道：“马处长请回吧，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了解清楚的” 马思鸣心中一笑，他料定章国斌此时心中一定不平静，大致再想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又或者是对吉高志和顾卫林有了意见。 “那我就不打扰章局了，先回去处理事情” 等到马思鸣离开之后，阿水才进入章国斌的办公室。 “探听到了什么嘛？”章国斌冲着阿水问道。 “这件事情似乎和您有关系”阿水表述到。 “哦？和我有关系？”章国斌眉头紧皱，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会和他有关系？难道是自己的触动了吉高志的神经？ “和吉高志有关系？”章国斌问道。 阿水摇摇头，又说道：“和顾卫林有关系。” “顾卫林？”章国斌不解的看着阿水，和吉高志没关系，和顾卫林有关系，这件事情倒有意思。 随后阿水向章国斌详细的说了他在政保局之中逛了一圈所探听到的事情。 “这么说我下的命令触动了顾卫林的神经？” 章国斌怎么也想不到，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一道命令，导致马思鸣延迟释放顾卫林的人，顾卫林因此安排调查组对行动处进行调查。 “是的，本来今天吉高志已经下令给马思鸣放人，听说顾卫林去行动处找马思鸣要人，马思鸣拿出您的命令，拒绝了顾卫林的要求，随后经济处的调查组就入驻了行动处，展开调查”阿水补充道。 “这么说顾卫林和马思鸣互掐起来了？” “倒也不是，根据我在总务处打听到的信息，经济处的调查组在总务处是正常完结调查，并不是临时撤离。”阿水又说道。 “看来这也是巧合，到底是因为我的事情，才造成这个结果，听说顾卫林前段时间与马思鸣大打出手也是因为马思鸣抓了他机要处的人？” 见阿水点头，章国斌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了解，难道要自己撤回这道命令？ 这是自然不可能的。 “队长，其实说到底还是马思鸣用你的命令作为挡箭牌，故意恶心顾卫林，原因在马思鸣身上” 看了一眼阿水，章国斌点点头，深以为然。 这一切都是马思鸣挑起的，马思鸣应当为此承认后果。 第五百五十四章 眼力劲 “那我们现在就什么都不管，让马思鸣去应付顾卫林，看看最后的结果怎么样。”章国斌笑道，此时保持沉默十分合适。 章国斌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被马思鸣摆了一道，刚才马思鸣还在自己面前哭丧，看来政保局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对了，那个萧潇到底有没有问题？顾卫林为什么这么在乎一个下属？”章国斌问道，虽然他知道政保局的一些事情，但关于一些事情的细节并不清楚。 阿水简单的向章国斌讲述了萧潇与顾卫林之间的关系，其实他也是道听途书，至于其中的真实性，需要章国斌自己去判断。 “这么说两人关系很暧昧？”章国斌喃喃道，低头沉思起来。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章国斌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阿水。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他？ 难道是马思鸣去而复返？ 只是转眼一想，又觉得不会是马思鸣。 阿水很自觉的去开门，只是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带着些许惊讶，实在是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到访。 究竟是谁？ “顾处长请” 这是顾卫林第一次听阿水开口说话，笑着冲这位所谓章国斌唯一带过来的心腹笑了笑，顾卫林大步走向章国斌。 “章局”顾卫林喊道。 章国斌在看到顾卫林那一刻，心中同样也是诧异，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来找他的竟然是顾卫林。 章国斌尚不清楚顾卫林来的目的，客气的请顾卫林坐下之后，章国斌笑道：“卫林，回来了？” 言外之意无非是顾卫林的处分被撤销，回到政保局上班。 顾卫林憨憨一笑，点头道：“托您的福，您这一来，我就官复原职了。” 手指虚点着顾卫林，章国斌笑道：“你小子，别在我面前打迷糊，我可知道你是局座的左膀右臂，局座怎么舍得将你真的免职” 顾卫林笑而不语，其实这也是章国斌在试探顾卫林。 “怎么？找我有事？”章国斌不紧不慢的问道。 顾卫林身子一震，双眼囧囧有神的盯着章国斌，而后站起身子，敬礼说道：“报告章局，属下顾卫林向章局报道。”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和任何的犹豫不决，顾卫林的行动直接让章国斌心中诧异不已。 脸上带着笑容，但心中已经是对顾卫林警惕起来。 其实顾卫林说话很有分寸，他向章国斌汇报的时候并没有说自己是哪个部门的人，若是说了会显得不太恰当，甚至会给章国斌造成不适。 随后，章国斌反应过来，自己不仅分管行动处，还分管局里的保密工作，而眼前“一派正气”的顾卫林恰是机要处主任，总归来说也是他的对口部门，主动来向自己报道也是正常。 “卫林，别搞得我像是要检查机要处工作似的，坐下说” 章国斌始终用和蔼的一面面向顾卫林，说话方面都是尽量压底自己的语调，以免让人听着心中不爽。 他毕竟是在特工总局干了很多年的人，在那种复杂的大环境之下，能够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很多方面自然有经验。 甚至就连顾卫林都比不上章国斌老道，对比梅靖江就知道了。 章国斌可以说是一个与梅靖江同等级，甚至等级更高，更难解决的人。 他现在之所以在政保局没有轻举妄动，主要是因为赶到江城，不熟悉情况。 一旦章国斌熟悉江城情况之后，处理事情会更有条理，更加从容不迫。 顾卫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刚才自己突如其来的这一招，恐怕让章国斌心中腹诽不已了吧。 看了一眼章国斌，顾卫林半笑着说道：“章局，我刚回来局里，听说您分管了全局的保密工作，其他人不清楚，但我掂量了一下，机要处作为局里保密事物最重要的部门，我想我还是要向您汇报一下具体工作。” 章国斌真没想到顾卫林这么回来事，难怪他听说吉高志视他为心腹。 原本以为章国斌以为吉高志让他负责行动处也就罢了，后面加个负责全局的保密工作，其实就是个大方向上的说说而已，却没想到顾卫林主动找上门来。 “正好我也了解了解机要处，听说机要处在你之前前后两任主任都出了事情，尤其是我的老搭档、老朋友梅靖江也在这上面出事” 章国斌显得十分感兴趣，这或许就是权力带来的虚荣心，任何人都逃脱不了这一定律。 想必与来给自己找事儿的马思鸣，顾卫林在章国斌面前的表现是想当可以。 只是章国斌心中真的是如此想么？ 顾卫林怎么猜都猜不透，或许只有章国斌自己清楚。 “章局，诚如您刚才所说，前后两人主任都倒在机要处，其实这其中未必没有” 顾卫林并没有一概而论，而是从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上来寻找原因，来做好未来的防护措施这些方面对章国斌进行一个系统全面的汇报。 不得不说，顾卫林说的很透彻、很全面，章国斌来之前对机要处的认知只是存在于或许到的情报之前，现在有了顾卫林的解释，他理解的更加充分，尤其是关于刘之林和梅靖江事件。 “说到底，这两件事的发生谁都预料不到，事后局里也做了全面的追查和自查，包括咱们局年前的改革，都是因为这两事发生应运而生” 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顾卫林，章国斌突然意识到这家伙或许就是干这个的料，谈话之中没有半点废话，几乎是抓住了自己的心思，好像他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什么一般。 赞赏的看了一眼顾卫林，章国斌笑道：“卫林，有些事情你若是不说，我还真的不清楚。” “章局，您刚来，怎么会这么快知道这些事情，等您慢慢熟悉了咱们局的情况，您就什么都知道了，其实我也只比您早来局里一年而已。”顾卫林笑道，并没有因为章国斌赶来就小瞧他。 这话让章国斌极其的受用，章国斌来江城之前虽不惧江城的情况，但该谨慎的地方还是要谨慎，现在顾卫林看似靠过来的情况，让他心中有了那么一丝宽慰。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不能偏心 说完刘之林和梅靖江的事情之后，顾卫林又开始组织语言向章国斌汇报机要处的详细情况，具体到几个部门，有几个人，分工如何 章国斌听得很仔细，时不时在本上记记画画，顾卫林也不知道他具体在记什么，但他说话的速度却刻意放慢，试图让章国斌能够跟上他的速度。 “总体来说，机要处的主要工作就这么一些，也不排除有一些其他的特殊工作” 顾卫林长呼一口气，长篇大论，将机要处的工作详细的介绍给章国斌，他在来之前花了一些功夫。 当然，这些内容章国斌以后也会慢慢熟悉，只是想让他有个大概的形象，让章国斌短期内与自己保持一种良好的关系，何乐而不为？ “卫林，你说的很详细，通过你的叙述，我发现机要处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很到位的，我也愿意相信，机要处的人都是兢兢业业的，发生刘之林、梅靖江事件应该是特殊情况”章国斌放下笔，笑着说道，看的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章局说的对，我也很信任，很关心机要处的同事，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我关心就能够解决的”顾卫林叹了口气说道。 章国斌眉头一皱，心中迅速的思索着，他并没有因为顾卫林前面两端大篇幅的话而放松警惕。 同样，他知道顾卫林来找他必定有目的。 现在顾卫林将话题往这上面扯，章国斌已经大致知道了他的意思了。 只是他需要佯装不知道。 “怎么？有什么难处？”章国斌问道。 “唉，章局，有些事情您不知道，我其实也不愿说，不想背上一个制造内乱的名头。 只是，有时候觉得不说又对不起那些兢兢业业工作的同事” 这个时候矫情不是顾卫林的风格，只听他继续说道：“恐怕章局您也略有耳闻我为什么被停职的事情，这件事情主要还是” 章国斌点点头，顾卫林说起这件事情，他还是比较乐意听得，点头代表他知道这件事情。 顾卫林不紧不慢的说着，似乎只是在章国斌面前陈述一个事实。 “今天我去找马处长提人，但马处长却不买账，实在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您说马处长是不是有些过分？”顾卫林似乎有些动气的问道。 “章局，现在您分管我们机要处，是我们机要处的直接领导，我想这件事情应该向您进行汇报，请章局给拿个主意。” 顾卫林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章国斌心中思索着顾卫林的话，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他能够短时间内做出决定的。 恐怕顾卫林刚才的话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或许马思鸣早就告诉他是因为自己的命令才导致他有由头不放人的，但顾卫林丝毫没有提自己和这件事情之间的关系，说明顾卫林不想将自己牵扯进去。 章国斌看了顾卫林一眼，眼前的人要不是吉高志的心腹，他倒是真想收为己用。 “卫林，你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有些事情只要查清楚了就可以，我充分相信机要处的人，当然，马处长肯定也有马处长的难处，这些你也要理解 至于你所说的关于对萧潇的指控没有任何的理由一事，马思鸣目前还扣留着萧潇，这的确有些不妥，毕竟是我们自己人，我愿意相信卫林你担保的人。 只不过现在我刚到局里，有些事情不方便发言，再者说行动处也是我负责的部门，局座将两个如此重要的部分交给我负责，我感到惶恐，生怕出错，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小心” 章国斌绕了一大圈，无非是告诉顾卫林，他相信萧潇不是抗日分子，但现在还不能放，不仅是因为他不熟悉情况，还有重要的一点便是他已经发出了第一道命令，不可能让他刚发出去便撤回。 顾卫林心中冷冷一笑，章国斌想在这件事情的拖时间，这由得他？ “章局，我明白，您放心，我只是向您汇报这件事情，并没有让你做出什么承诺，也不想让您偏心。 其实最主要的要是还是因为经济处现在正在行动处内查，我主要怕有些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将一件正常的事情变成一件满带阴谋诡计的事情，所以我先向您汇报，免得有一些小误会” 顾卫林言辞恳切的说着，章国斌默默地接受这顾卫林抛过来的无数坑。 他知道，只要放了萧潇，顾卫林必定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行动处，只是他刚要书里威信，难道就要为这件事情而改变？ 章国斌虽然心中想法很多，但却不表现在脸上，他的脸色永远都是一副笑脸，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怒气，好似看的他的脸，什么事情都很容易办到一般。 顾卫林表现的如此深明大义，他章国斌也不能表现太小家子气。 “卫林，这件事情我看主要还是你和行动处协商，我就不方便协调了，想必马处长肯定还有一些顾虑，我看不如这样，你先去见一见萧小姐，这样也能宽慰宽慰她，咱们局肯定不会亏待自己人。”章国斌笑着冲着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赶紧站起身子，说道：“那我替萧潇谢谢章局，麻烦章局了。” 顾卫林致谢的样子，让章国斌心中为行动处捏了一把汗。 恐怕顾卫林不会轻易的放过行动处，他今天的来的目的可能并不是为了要求自己去和行动处说释放萧潇，而是给自己打预防针，他要对行动处动手了。 前面顾卫林就说自己是公正的，没有丝毫偏心，若是自己在出面协调这件事情，那恐怕日后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会冷化到极点。 其实马思鸣根本就没想到顾卫林也会找章国斌，此时他的正在盯着田文斌查账呢，他生怕田文斌查出什么。 一旦这个时候田文斌查出什么问题，那顾卫林肯定会咬着自己不放。 但他马思鸣是怕事儿的人么？ 大不了奉陪到底 第五百五十六章 儿女情长 马思鸣没有想到章国斌会在顾卫林找自己之前给自己打电话，电话之中说的十分清楚，要给顾卫林探视萧潇的权利。 将电话放下，顾卫林便直接推门而入，好像两人是商量好的一般。 马思鸣甚至怀疑是不是顾卫林与章国斌说了什么，章国斌才会打这个电话。 “马处长，请吧” 马思鸣深深看了一眼顾卫林，看来顾卫林的确是刚从章国斌哪里来，他没有想到章国斌竟然会给顾卫林探视的机会。 只是又有一点他想不清楚，为什么章国斌不让自己直接释放萧潇？ 他怎么也不会知道因为章国斌不想在第一天就损伤自己的威信。 顾卫林见到萧潇的时候，萧潇正坐在禁闭室内闭目养神。 说实话，将他从审讯楼带到禁闭室，根本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在禁闭室的伙食和审讯楼不同而已。 他已经好些天没有出去，本来还能记得具体是几天，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 听到铁门被打开的声音，萧潇眉头微微挑了挑，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顾卫林挥了挥手，行动处的特务很合适宜的退了出去。 出去之前，他并没有将门锁上，主要是他不敢锁，刚才顾卫林给他的眼神很严厉，这种连马思鸣都敢打的人，收拾他是分分钟的事情。 萧潇以为又是马思鸣来审问他，她已经懒得睁开眼睛了。 顾卫林离得越来越近，上下打量着萧潇。 似乎她还是她，除了脸上挂着一丝疲惫，没有丝毫的不同。 但顾卫林可以想象到此时萧潇心中的状态。 应该是极其不好吧。 那自己该怎么开口呢？ 难道告诉她自己只是来看看他她？ 还是说自己已经尽力了？ 无论是哪种话，顾卫林都觉得自己说不出口。 萧潇似乎感受到了对面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 什么时候马思鸣变得这么下三滥了？ 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正端详着自己的并不是马思鸣。 是顾卫林！ 他终于来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萧潇心中突然一喜，但随即这份喜悦又消失。 她被捕的那一天，恰好听说了顾卫林与段雪的事情。 但顾卫林的出现还是让她心中有一丝丝的暖意。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顾卫林站起身子，反问道。 “不，不是” 虽然萧潇被抓后被关在审讯楼，但关于她被抓之后顾卫林与马思鸣之间发生的事情，她却都知道，毕竟审讯楼之中也有很多喜欢八卦的人。 “对不起”顾卫林突然说道。 “不关你的事”萧潇强忍着眼眶之中的泪水说道。 说实话，在她被抓的时候，她都没有流泪，这么多天马思鸣审问了她好几次，他有没有任何的沮丧，始终保持的冷静。 只是，只是现在一见到顾卫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止不住的想往下流。 顾卫林赶紧走进一步，将萧潇拥入怀抱，萧潇轻轻靠在顾卫林的腹部，顾卫林轻拍着她的肩膀，想要让萧潇冷静下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双手紧紧抱住顾卫林的腰部，萧潇感受到了温暖。 “贱女人” 马思鸣将监听器啪嗒一声往桌子上一扔，冷哼着说道，他针对萧潇的审讯并不少，但毫无所得，杨怀德那边已经确定十四号电台和萧潇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就是不想放人。 若是顾卫林没有对他动手，或许萧潇此时已经被释放了。 只是现在马思鸣心里压着一口气，让他就这么放人，他心中不甘。 周定虎站在马思鸣身边，什么话也不说，他对顾卫林有怨恨，但知道对萧潇的抓捕错误之后，他也就不针对萧潇，毕竟是个女人，尤其还是局里的女人，这么为难人家的确没必要。 “你放心，我很快让你恢复自由”顾卫林紧紧拉着萧潇的手，安慰道。 萧潇点点头，似乎这个时候顾卫林是他的唯一依靠。 “好了好了，哭出来不就舒服多了”顾卫林用手抹去萧潇脸上的泪痕，用一种“宠溺”的语气说道。 “是不是现在很难看？”萧潇问道。 “没有，梨花带雨，更加美丽，犹如出水芙蓉！”顾卫林赞美道。 萧潇破涕为笑道：“我知道为什么你能哄那么多女人了。” 从顾卫林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去，萧潇不再看顾卫林。 顾卫林顿时一愣，自己这话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了？ 再说哪有那么多的女人？ 顾卫林自己不知道，但萧潇清楚的很。 “先委屈你几天，有什么事情就和外面的人说要见我，谅马思鸣也不敢在对你怎么样。”顾卫林恶狠狠的说道，这话是他故意说给马思鸣的听得，他知道马思鸣此时一定在监听他与萧潇的谈话。 马思鸣差点气的将监听器砸掉。 正如顾卫林所说，他现在真的不敢怎么样，调查组已经将行动处搅得天翻地覆了，势必是要查出他马思鸣的问题，否则顾卫林不会就这么罢休。 “我走了” 顾卫林站起身子，看着萧潇说道。 萧潇本想拉住顾卫林的手，但却没有伸出手，她心中始终在纠结，毕竟听说顾卫林已经对象了。 说实话，自己与顾卫林的认识在别的女人之前，若是早些时候自己主动一些，恐怕现在也容不得别的女人插手。 只是现在还有机会么？ 送走顾卫林，萧潇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种念头，自己难道真的动情了？ 可是，自己肩上的任务很重，怎么能被儿女情长所羁绊呢？ 有时候女人总是这样，对事情犹豫不决，到最后什么事情都晚了。 顾卫林离开的时候，步伐很慢，刚才见萧潇的第一面，他心疼萧潇，慢慢的有了别样的感觉，他心中很复杂，相对于段雪这个军统上级派来的“假对象”，他似乎对萧潇更有感觉。 轻叹一口气，自己本就是过的刀尖上的日子，有一天算一天，还想这么多干什么？ 想到这里，不由的脚下步伐加快了几分 第五百五十七章 联系方式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五十七章联系方式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十分，到了顾卫林该出去的时间。 离开禁闭室之后，顾卫林便直接下楼开车离去。 “怎么？有消息了？”管四平低声的问道。 顾卫林点点头，这么长时间来，上级终于给他接头的信息，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何人。 “你开车送我去，在车里观察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顾卫林叮嘱道。 话毕，两人开车到了日升书店，顾卫林是卡着点进去的，找到了新刊定出版的《资治通鉴》。 随后翻了翻，顾卫林并没有发现这本书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按照上级的要求，将这本书卖了下来。 “先生，这是送您的” 付完钱后，当店主送给顾卫林一张薄纸片之后，顾卫林有些莫名其妙。 他稍微慢了一步，见其他人没有，于是问道：“店主，这是？” “哦先生，这本书是以为老先生挂在这里寄卖的，并不是我们店的书，我们店的新书尚未上架，那位先生说若是有人买了，就让我将这个东西送出去。”店主十分诚实的说道。 但顾卫林依旧很警惕，只不过一想到这件事情可能是上级安排的，于是便就带着疑惑让管四平驱车去镜湖路的西餐厅。 刚刚店主所给的卡片，其实是一张手写的券，是镜湖路吉尔菲斯西餐厅券。 整个镜湖路只有一家西餐厅，顾卫林很好找。 管四平依旧待在车里观察情况，顾卫林先一步进入西餐厅。 当顾卫林掏出这张手写的相当于优惠券的卡片之后，侍者将顾卫林带到已经预约的位置，并且快速的给顾卫林上了一份西餐。 顾卫林有些不明觉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手表，已经快四点，难道自己要在这里吃西餐？ “我能问问是谁安排我来这里的么？”顾卫林问道。 侍者听不太明白，因为他不会说中文，整个西餐厅没有中国人，只要两个外国男人和一个外国女人。 这是一家专门为在江城的外国人服务的西餐厅，中国人很少有来吃西餐的。 顾卫林突然想到，自己想去书店，又来这个地方，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之后，岂不是会怀疑自己？ 毕竟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他平常经常出入的场所，尤其是西餐厅。 吃完之后，顾卫林发现已经四点半，侍者给顾卫林送上一份小礼品，顾卫林上车之后，将小礼品拆开，发现是两张小卡片，翻开之后与《资治通鉴》这本书一般大小。 不过令顾卫林好奇的是小卡片上的方块窟窿。 举在手里，顾卫林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突然，顾卫林看见翻开的小卡片右下角写了一个26，顾卫林灵机一动，将书翻到二十六页，将小卡片盖上去。 这时候，顾卫林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赶紧将另一片小卡片也翻开，盖在了右下角写的页数上，顾卫林将前后小窟窿眼之中露出来的字按照顺序连在一起，没想到竟然是：江南路、死信箱、今晚、唯一机会。 顾卫林再三确认就是这个意思，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失望。 没想到上级并没有让自己和报务员接头，而是让自己去江南路43号的死信箱去拿什么东西。 让管四平开车在街上绕了几圈，随后顾卫林在偏僻的地方下车，车由管四平开车绕去临江路，然后在开到码头。 黑暗之中，顾卫林看了看手表，七点零五分，差不多可以往江南路43号走过去。 等走到死信箱的时候，七点四十五分。 顾卫林迅速的从死信箱取走了一个信封。 回到家中，聂芸还没有睡，将顾卫林回来回来，她才安心的去睡觉。 顾卫林等了两个小时，见没有任何动静，才将房门反锁，从怀中掏出信封，拆开之后，仔细的查看内容。 内容如下： 江鲤同志你好，因上级要求，现江城情况特殊，我暂且不宜与你接头，有任何情报可送往永济巷信箱。 另，我只负责你对上级报务，不负责上级对你报务，上级让我转告你继续关注以往联系方式。 看着落款为“渔农”的报务员来信，放下信纸，顾卫林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但好歹是与组织联系上了，只是他发现这样的联系有些复杂。 当然，这样也可以理解为小心行事，顾卫林知道组织上培养一名报务员和打入一名成熟的潜伏者都不容易，所以慎之又慎是应该的。 从口袋之中摸出火机，将信纸连同信封一起毁灭，顾卫林将书放在床头的抽屉之中上锁，靠在床上点燃一根烟，这才昏昏睡去。 顾卫林起床的时候，聂芸已经做好了早餐在等他。 自从顾卫林给聂芸做过早餐之后，聂芸觉得自己住在顾卫林家中，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来报答顾卫林，于是便开始打扫家中卫生，照顾院中花花草草，给顾卫林做饭。 “卫林哥，你中午晚上回来吃么？”聂芸问道。 顾卫林将喝了口牛奶，摇摇头，便离开家中。 聂芸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顾卫林摇头的那一霎那，她心中有些失落。 到政保局的时候，孙金诚似乎专门在楼梯处等他，见顾卫林一上来，他就将顾卫林拉进办公室。 “这一大早就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顾卫林瞪了一眼孙金诚问道。 “我问你，听说昨天马思鸣不放你的人，你派调查组去行动处了？” 顾卫林白了一眼孙金诚，自己不会看么？还来问自己？ “你这样做章国斌没意见？我听说你派了调查组之后，马思鸣就去章国斌那里告状，你被章国斌叫去问了什么？”孙金诚想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惜下午的时候顾卫林就跑了，他怎么也没有找到顾卫林。 顾卫林一愣，昨天是章国斌叫他去的么？ 看来局里小道消息传的是神乎其神。 “也就这样呗，反正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顾卫林无所谓的说道。 孙金诚点点头，顾卫林说的有道理。 自从吉高志对章国斌的分工出来之后，孙金诚就松了口气，再也没有那种前怕狼后怕虎的感觉。 好似什么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第五百五十八章 利剑 只是，他心中也有一些顾虑。 主要是对于章国斌未来究竟能不能接任吉高志的位置。 其实孙金诚现在也不说不上多么关心这件事情，他已经打定主意，目前主要是靠拢向吉高志，就算未来章国斌接位，难道他敢撤了孙金诚？ 但是看向顾卫林，孙金诚的眼神有些不同。 主要是顾卫林太会折腾事情了。 前面殴打马思鸣的事情还没结束，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除，现在又和马思鸣杠上，直接让调查组查行动处，尤其是在他们发生矛盾的时候，这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公报私仇。 当然，有些事情在外人揣测来看，都是雾里看花，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原本是什么。 顾卫林也懒得和孙金诚解释，他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反正和他关系不大。 顾卫林自诩还是能够应付眼前这些事情的，有些事情解释多了反而容易变得复杂。 “还有其他事么？没有我走了”顾卫林说道。 “别介啊，走什么，看到没，我给你拿什么好东西了。” 说着，孙金诚变戏法似的从柜子里拎出两瓶洋酒，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顾卫林走上去，一把将酒抢到手中，仔细看着，笑道：“老孙，你可以啊，发财了？” “你都不在后勤处了，我怎么发财，你知道的，我们情报处是个清水衙门，是吃肉还是喝汤全看其他部门，到时候查到我们，你可得交代好”孙金诚叮嘱道。 顾卫林应付着孙金诚，看在两瓶酒的份上，点点头，随后找机会脱身离开。 拎着酒回到办公室之后，大概过了几分钟，田文斌才敲门进来，进来之后就向顾卫林汇报调查的情况，田文斌知道顾卫林十分关心调查情况如何。 “这么说问题很大？”顾卫林翻看着材料问道。 “是的，自从去年12月份开始，行动处的账目开始有些乱，处理的都不好，一直延续到现在，好几笔大花费都没有下落” “还有，前面有几笔账目不对劲，也单独列出来了，林林总总加起来，口子开的有些单，尤其是有一批关于行动处用枪方面的，我们在他们库房发现枪支少了很多” “周定虎倒是解释说是在战斗之中丢失了，但最近几个月好像没有发生大规模的火力冲突，枪支也在减少，我们有理由怀疑是私下倒卖了。” “还有就是马思鸣每个月都一笔自己的花销，数目虽然不大，但去向和理由都不清楚” 顾卫林一边看，田文斌在一旁解释，一共说了七条问题，基本上都是内耗方面的。 若是账目做好的好，根本查不出来，也不会牵扯出去年的一些账目。 只是从去年12年底到现在，行动处的账目周定虎没有做好，很是混乱，顺藤摸瓜查下来，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圆其说，自然就被查的一清二楚。 “光是倒卖军火一条，够他马思鸣喝一壶了的，没想到这厮胆子这么大”顾卫林将材料放在桌子上冷哼道，本不想与马思鸣大动干戈，若是马思鸣再给脸不了脸，顾卫林不介意将这些东西扔给吉高志。 “处座，现在怎么处理？”田文斌问道，他必须按照顾卫林的态度查下去。 “继续查，有多少问题查多少问题，但不要声张，全部汇报给我。”顾卫林喃喃道。 田文斌领会顾卫林的意思，离开了办公室。 “马处长，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想必你也清楚，不是我用这些东西威胁你，而是实事求是的汇报罢了。” 顾卫林将手中的材料直接扔在马思鸣的办公桌上，冷笑道。 他给的只是一部分，但他相信，对付马思鸣只需要这一部分。 马思鸣从椅子上直起身子，手中翻阅着顾卫林扔下的文件，越看他的脸色越不好。 这其中设计的很多问题，马思鸣心中基本有数，但这不足以威胁他。 将文件同样扔在桌子上，马思鸣笑道：“既然顾处长已经查清楚了，那还何必多此一举，可以去局座那里汇报汇报这些成果” 马思鸣一脸不屑的说道，他虽然在乎，但根本不怕。 自从调查组进驻行动处之后，马思鸣就预料了到了这一天，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条来的有些迟。 顾卫林终究没带走桌子上的材料，当然，也没有向吉高志汇报这件事情。 只是在下午的时候，吉高志向章国斌请求先行释放萧潇，他想章国斌保证萧潇没有任何问题。 章国斌本就没有在这件事上发表任何意见，一切都是马思鸣闹出来的事情，由马思鸣解决最好。 其实在顾卫林昨天向他汇报完工作时候，章国斌就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没想到顾卫林的手段这么快就让马思鸣要求主动放人。 章国斌顺水推舟，但要求马思鸣一定要确定好，不能有任何误差。 马思鸣再次保证不会出错，这才离开章国斌的办公室，让周定虎赶紧放人。 “看来顾卫林还是不容小觑啊”章国斌喃喃道。 “经济处是吉高志手中的一柄利剑，而顾卫林就是这柄利剑的剑魂，只要吉高志掌握了这把剑，那就能立于不败之地。”阿水说道。 “是啊，听说马思鸣向来不为外人所动，孤傲的很，没想到也被这柄剑斩下，我看他不仅仅是高悬于政保局，还高高悬于整个江城之上”章国斌感叹道，其实他也想掌握这柄利剑，但尚需时日。 顾卫林亲自接萧潇走出禁闭室，萧潇难得一笑，顾卫林更加高兴。 “走，我带你去洗洗，听说有一家日本人花浴茶社不错”顾卫林将萧潇拉上车，萧潇原本打定主意要与顾卫林保持距离，但一见到顾卫林，不知怎么的，任由顾卫林拉着她。 难道这就是所谓心动的感觉？ 一时间，坐在顾卫林的车上，萧潇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此时的政保局私下的讨论却越来越厉害，以至于马思鸣直接离开了政保局，到外面去躲清闲。 但，令人费解的是，萧潇已经被释放，可经济处的调查组依然没有撤离 第五百五十九章 我要他消失 马思鸣转过澡堂前门，直接上了二楼。 他要是真想在江城找一个普通人，根本不需要浪费多少时间，行动处在各处安排的眼线，足以让马思鸣再最短时间内见到他想见的人。 “上次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马思鸣坐在岳泰东的对面，看着躺在热水池中的岳泰东问道。 岳泰东抬眼看了一眼是谁，却没有想到是马思鸣。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岳泰东笑道：“马处长交代的事情怎么能不办？只是咱们是做买卖的人，总得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马思鸣冷哼一声，似乎并没有要给钱的准备，但想着眼前的岳泰东还有利用价值，便从身上掏出几张钞票扔给从水里起来的岳泰东。 岳泰东捏着手中的钞票，笑道：“马处长，平心而论，你出手可没顾处长大方、痛快” 马思鸣冷哼一声道：“少废话，东西给我。” 岳泰东拎起自己的衣服，将夹层撕开，从中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马思鸣。 “马处长，要我说，你堂堂行动处处长，何必在乎这三瓜两枣？随便往哪个富商家门口一蹲，还不是财源滚滚？” 岳泰东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是没这个权利，若是有这个权利，还贩卖什么情报？ 将信封收起，马思鸣并没有直接看，他谅岳泰东也不敢骗他，除非岳泰东不想在江城混了。 “姓顾的和你合作了么？”马思鸣不动声色的问道。 “现在没有” 马思鸣讥讽道：“你在他身上花了这么多功夫，他就一点不念情分？” “马处长，这好像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现在我们没合作，不代表我们以后不合作”岳泰东说道，其实马思鸣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岳泰东一清二楚。 “你和我说话最好放客气点。”马思鸣警告道。 “马处长，这里不是行动处，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市政府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告诉你，南京上海都有我的朋友，就连你们那位章局长或许还认识我呢。”岳泰东不屑的说道，在黑白两道混了这么些年，怎么可能没点关系。 “我劝你最好规矩点，最好顾卫林没和你交易什么，要是被我知道他和你交易了，政保局的大门会永远向你敞开的。”马思鸣又警告着说道。 “要是马处长没事的话，那我就不送了” “哼，帮我将这件事情查一查。” 马思鸣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岳泰东，岳泰东翻开一看，神色一滞。 “听说顾处长将你打了，没想到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岳泰东将纸条揉碎，笑道。 “废话少说，能不能查？” “恐怕不” 岳泰东刚想拒绝，但马思鸣当即掏出一根小黄鱼，岳泰东于是便改变主意，表示完全可以调查。 当然，马思鸣也并非相信岳泰东。 岳泰东今天能接自己的生意，很可能下一秒就能接顾卫林的生意，但他需要岳泰东去查一查，有些时候行动总比等待要好。 马思鸣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想要将顾卫林置于死地谈何容易？ 若是通过政保局，那首先要找到顾卫林的致命证据，然后需要说服吉高志，无论是那种途径都是比较困难的。 马思鸣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些手段黑的不行，自然不会选择这么困难的手段，而是要选择简单方便快捷的方式，最重要的是不能怀疑到自己。 “希望你不要让我久等。”马思鸣离开之前看着自信的岳泰东说道。 岳泰东重新躺在热水池之中，这个时候泡澡是一种享受。 马思鸣的话他并非没有听见，马思鸣要做什么他大致也能猜到一些什么，但有些事情他不能说。 可以顶撞马思鸣，可以在语言上有些稍稍的不屑，但若是马思鸣真的对他动手，当命陨之后，不论马思鸣得到何种惩罚，对他来说有什么用呢？ 他相信，或许马思鸣也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他，万一顾卫林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马思鸣是绝对不会留下一个知道这么多内情的人，他肯定会杀人灭口。 就这样靠着，岳泰东在想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 “派人将这小子盯紧了，别让他给我耍什么滑头。”马思鸣上车之时，对着车下的特务叮嘱道。 顾卫林已经到了不除不行的地步，再留着顾卫林，就是个祸害。 今天上午顾卫林给他调查材料他之所以不屑，那都是因为是小问题，但下午顾卫林稍微透露出来的两件事，却是大问题，一旦顾卫林将事情汇报，或者深入调查，对他来说总归是没好处。 决不能让掌握这些情况的顾卫林活下去。 堡垒的破灭，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的。 “你看清楚了？”孙金诚手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打着。 站在对面的情报处特务点头，表示自己看的十分清楚。 “让人去盯着，不要惊扰到行动处的人，也不要暴露在姓岳的面前”孙金诚思索后叮嘱道。 马思鸣找岳泰东的目的是什么孙金诚不知道，但他知道岳泰东曾经和顾卫林私下有交情，并且两人只见关系不清不楚。 现在马思鸣又横插一脚，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有趣起来，孙金诚倒想看看马思鸣究竟想干什么。 自从章国斌到了江城之后，表面上看起来政保局没有任何波澜，但实际上内部很多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但更多人都是凑热闹的，说实话，真正能决定的人还是这几位处长级别的人物。 顾卫林将萧潇送回去，这是他第二次进入萧潇家中，由于行动处的搜查，家中已经变得杂乱，很多东西都倒在地上。 “你一个人住这里可以么？”顾卫林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可以，在这里住习惯了”萧潇笑道。 顾卫林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相片，好一个幸福的一家三口，若是他记得没错，当初萧潇和他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可惜，现在父母都不在了。 “要不，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顾卫林大胆的说道。 第五百六十章 男人的问题 段雪这几天有些郁闷，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透出这一股风，说的是顾卫林在政保局内部的事情，有些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段小姐，其实你也不必想这么多，像顾处长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是有很多人围着他转的，这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尹继海笑着说道，仿佛他眼中已经看到了段雪与顾卫林破裂的希望，刚才这话就是明显的在火上浇油，他巴不得顾卫林再闹出一些什么动静来。 段雪不想说话，尹继海的话给了她提醒，顾卫林在政保局之中属于“年轻人”，加上位置有重要，并且还未结婚，江城想要巴结，想要向日本人靠拢的人，对顾卫林使用一些策略十分正常。 外界很多人关注顾卫林也很正常，毕竟顾卫林是吉高志的心腹，很多时候顾卫林能够摸清楚吉高志的心思。 更为重要是，顾卫林替吉高志掌管着决定江城很多人命运的经济处。 就连赵西来不也是为了调查组的事情撮合自己和顾卫林？ 军统和上级很可能在给自己布置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顾卫林在江城的能量。 自己必须格外的小心，才不至于露出马脚。 “小段，有些事情别放在心上，小顾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老孙常常和我提起他，不至于做这么没分寸的事情。”孙金诚的老婆轻拍着段雪，低声的宽慰道。 段雪和顾卫林关系更进一步，孙金诚的老婆的与段雪的关系在电话局之中也就越亲密。 男人们在外面成群结队，是好兄弟，作为夫人的她们，自然要搞好关系。 “芬姐，我知道。”段雪微微点头道。 拉着段雪的手，刘继芬面带笑意，又说道：“其实吧，哪个男人在外面不偷腥？别说你和小顾还没成家，就是成家了，你也管不住他们这些男人，尤其是他们工作还比较特殊，只要咱们眼不见心不烦就好了。” 这是刘继芬多少年和孙金诚相敬如宾，有一个“完美”家庭的经验之谈。 其实刘继芬很清楚孙金诚有些事情彻夜不回家去干什么了，只是她从来不会说，只要自己能把家操持好，能过舒心日子就好。 惊诧的看着刘继芬，段雪不知道自己平时相对来说比较尊重的芬姐竟然能说出这样骇人的话来。 “妹子，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姐，这么多年了，姐是过来人。 这男人刚刚拥有你的时候还觉着你新鲜，还满嘴说着甜蜜的话、宠着你，这可时代在变化啊，看看外面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再看看我们，哪里比得上。 所以啊，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刘继芬没有丝毫觉得自己的认知有问题，也没有丝毫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错。 “妹子，别觉得我说错了，你现在还没和小顾成家，等过段时间，你们成家了，再等个两年，你就知道姐说的什么意思了，咱们女人都是可怜人，他们男人在外面干事业，咱们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你说是不？” 刘继芬的思想是典型的古典女人思想，男人是天，说什么是什么，女人在男人面前就矮一等。 但这对于新时代女性段雪来说，却是难以接受的思想，她读大学，干革命工作，现在甚至要为了革命工作牺牲小我，这都是在为改变而努力，但是看到还有这么多人的抱着陈旧、腐朽的思想，她觉得革命还不够彻底。 最让人无奈是，她现在还不能反对刘继芬的观点，沉默着点点头，心中的那份苦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刘继芬拍拍段雪的手背，今天的事情回去和孙金诚说，孙金诚肯定会高兴。 段雪的身份比较特殊，她不仅是军统培养的优秀特工，欲要借江城铁血青年会打入江城地下党之中。 同时，她也是地下党发展的优秀情报员，早在读书的时候，她就加入地下党，因为上级要求，趁机打入军统，由于能力突出，被军统重点培养。 到江城来，军统给她的任务是伺机打入地下党并关注监视军统江城站的情况，反而组织上并没有任务要求，只要求她继续潜伏，直到后来她加入风筝小组，才开始任务。 段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处于学习状态，在军统一直在学习，从培训班毕业之后，接过几个任务，发挥的不错，也参与了几个大任务，表现的可圈可点，戴笠对本就为数不多的女情报员很关注，也就造成了段雪身份的特殊。 说实话，她在来江城之前，并没有过多的接触社会，更没有独立被卷入过如此复杂的环境之中，现在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索性，她已经和新的上级，潜伏在江城的江鲤同志联系上，这让她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虽然并未见到江鲤本人，但能被组织上委以重任、带领风筝小组，那至少说明他本人很出色，被组织认可。 尽管在此之前她没有听过任何关于江鲤的信息，但组织上的保密纪律段雪十分清楚。 段雪原本被安排进入电话局，相对来说社会圈子较小，比较难缠的也就是尹继海，但随着那晚的一顿饭之后，随之而来的则是无数人的关注，稍有差池，自己的一些小漏洞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 说不担心是假的，要说有多担心，也就那样，段雪觉得她能够胜任这个任务，甚至觉得这个任务越有挑战性，她越想去试试看。 女人并不比男人差。 刘继芬的观点对于段雪来说只代表刘继芬本人，并不能代表她。 “姐和你说，我看尹继海怕是早就就对有心思了” “啊，不会吧。”段雪表现的像个受惊的小白兔一般，偷偷瞄了一眼尹继海，又看向刘继芬，表现的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破绽。 “姐是什么眼神，这男人的心思啊，一看就能看透，他要不是对你有想法，干嘛对你这么殷勤？看你还傻乎乎的”刘继芬低声说道，看着段雪低下头，不由的觉得好笑。 “别怪芬姐话多，姐可还告诉你” 第五百六十一章 活见鬼 “姐还告诉你，这男人能在外面招蜂引蝶，但咱们女人可千万不能在外面不清不楚，尤其是咱们这种家庭的” 刘继芬警告的话，并没有让段雪在意，她觉得刘继芬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太低了。 只是她又不好直接向刘继芬表明自己心中的想法，只好应付着。 两个女人在一起能说什么悄悄话，无非是八卦的事情，段雪还没有适应这样的生活，基本上是刘继芬说，她听，时不时的点头。 “妹子，姐跟你说，像你家那位” “芬姐，我们可没有” “妹子，这你就错了，得抓紧，要不然就被别的女人抢先了，说实话，要不是我和我家老孙说你的事情，我估计咱们局长也不会给拉煤，我看咱们局里能配上的小顾的，也就只有你，你看其他人，你家那位肯定看不上，就算看的上，也就是玩玩” 刘继芬看似无意之间的话，将自己在段雪和顾卫林之间出力的事情的告诉段雪，让段雪念她的好。 甚至下午的时候，刘继芬已经开始约段雪去她家吃饭，段雪婉拒之后，刘继芬这才作罢。 萧潇最终没有答应顾卫林的请求，这种情况之下住进顾卫林家中，让外人怎么看她？ 最重要的是顾卫林现在可是有对象的男人，难道自己还要恬不知耻的靠上去？ 萧潇心中始终有芥蒂。 但，对于顾卫林，她现在又不想放弃。 究竟该怎么办？ 在顾卫林离开之后，萧潇自己躲在房间里想了很久。 她的心很乱，乱如麻。 顾卫林的车开的很慢，他现在也在考虑还怎么处理自己和萧潇之间的关系。 自己和萧潇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有了某种默契，并且这种默契一直保存到现在。 期间，两人有深入的接触过，并且有好几段时间都是十分的密切。 只是，为什么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发生跨越式的发展，总是停留在表面？ 顾卫林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在，尤其当他接受到了军统的任务之后，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是自己不够主动么？ 还是说自己在犹豫？ 亦或是自己和萧潇之间根本就不合适？ 摇摇头，顾卫林自嘲的笑了笑。 就是自己不够主动，该说的话不说，一直在犹豫，好似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在阻止两人似的。 轻叹一口气，或许是当初所说的不将小日本赶出去，不考虑个人情况的话一直在羁绊着自己吧。 顾卫林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揉了揉脑袋，顾卫林又想到段雪。 两人只是执行任务，逢场作戏，但姜文青那边的期盼又成了顾卫林闹心的一件事。 现在家中还有一个女人，顾卫林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难道要将聂芸赶走？ 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顾卫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今年撞到了桃花运，怎么女人缘这么强。 刚才短时间的失神，没想到汽车已经熄火，顾卫林重新启动汽车，通过后视镜，突然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摇摇头，瞪了瞪眼睛，顾卫林以为刚才自己眼花了，但是现在重新看了一遍，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将头伸出窗外，顾卫林朝后看去，竟然什么人也没有看到。 再次回到车中，后视镜之中也是同样没有人。 “活见鬼？”顾卫林喃喃道。 他不信邪，将车倒回去，倒到刚才自己发现身影的地方，顾卫林下车之后仔细查看了周边的情况，却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也没有看到自己刚才在车里看到的身影。 “真是奇怪，难道是眼花了？可是不应该啊，眼花了怎么会看到他？”顾卫林喃喃道。 再三确定此地没有真没有自己看到的人，顾卫林这才上车离去。 但顾卫林相信绝对不是自己看错了。 带着疑惑回到家中，聂芸便迎了上来。 “卫林哥，你回来了？” 顾卫林稍稍迟疑，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愁容。 见聂芸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卫林笑道：“怎么？有事儿？” 聂芸这才说道：“我想问问我舅舅的事情” “哦，你瞧我，差点忘记和你说了”顾卫林拍了拍额头又笑道：“我查证过了，的确有一个叫吴闰清的人，家住江县，经过确定，也应该是你舅舅” 聂芸一愣，她心中一慌。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真的查到了这个人，若是顾卫林让自己离开怎么办？那自己岂不是完不成任务？ 就在今天对方给自己布置了新任务，就是记录顾卫林每天在家中都做什么，然后进行汇报。 “怎么？你看起不高兴？”顾卫林见聂芸没有想象之中的高兴，疑惑的问道。 聂芸赶紧慌乱道：“没有，真没有想到卫林哥本事这么大” “这不算什么，不过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顾卫林沉声道。 聂芸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顾卫林，似乎根本不知道此时顾卫林的语气代表着什么。 “关于你舅舅，找是找到了，只不过” “怎么了？” “只不过你舅舅一家早就不住在江县了，在皇军来江城之前，就搬走了，我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顾卫林想了想，终究没有告诉聂芸关于她舅舅的真实情况，而是编了一个不着痕迹的谎话。 这算是善意的谎言么？ 顾卫林也不知道。 看的出聂芸消沉了不少，其实顾卫林并不知道，聂芸暗中松了口气，原来让这个吴闰清的假装自己舅舅的原因在这里，亏的她刚才提心吊胆，生怕顾卫林知道事实。 “不用担心，你就住在我这里，想住多久住多久”顾卫林最终还是说道，他说不出让聂芸搬出去的浑话，就算是搬出去，也不是现在。 聂芸咬住唇点点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顾卫林扶住聂芸的手臂，鼓励道。 聂芸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扑在顾卫林怀中，哭泣起来。 顾卫林轻拍着聂芸的背，在聂芸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当初自己刚到江城时候的缩影。 第五百六十二章 死而复生 由于昨天在路上的“巧遇”，顾卫林昨晚睡的不好。 他不相信这种邪门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人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死而复生？ 虽然顾卫林自己不清楚当时的真实情况，但他相信政保局派出的调查小组不会弄虚作假。 所以他一大早到局里之后，便直接去了档案室，调取当初那件事的纪录。 今天萧潇很早便到了局里，顾卫林刚进门的时候，档案室一群人都在围着萧潇嘘寒问暖。 昨天萧潇被释放的时候，顾卫林直接带萧潇走了，他们没能够和萧潇说上话，现在自然要亲近一番。 见顾卫林来到，所有人都很自觉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王致和朝顾卫林笑了笑，但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担心。 顾卫林现在是什么情况，王致和略有耳闻。 局里面盛传他和电话局一位女人正在处对象，也不知道真假，没人敢问他，只是他现在又将心思放在萧潇身上，王致和不知道这对萧潇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卫林朝着萧潇关心的问了几句，随后便朝王致和走来。 “老王，当初局里面关于贾志鑫的案子，我们这边有材料么？”顾卫林皱着眉头问道。 王致和一愣，随后脑海之中不断的在思索着。 萧潇听到顾卫林的话，看了一眼顾卫林，不知道顾卫林要做什么。 她的眼底有深深的担忧，虽然不知道顾卫林要做什么，但顾卫林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一定有目的。 “有，当初情报处和行动处的档案一并都交由我们存档，只是普通的档案。”王致和回答道，他的记忆相当的好，带着顾卫林去存档的柜子，将关于贾志鑫事件额档案，全部拿给了顾卫林。 顾卫林带着档案离去，普通档案和机要档案不同，不是密件，可以带着离开档案室，甚至有些档案还可以自己备份，只要将原件还回来即可。 顾卫林翻看着当时的案件记录，以及贾志鑫的当初的口供，还有市政府关于这件事情的应对 将档案合上，顾卫林揉了揉太阳穴，贾志鑫最后被市政府的人带走押送到南京，在去南京的途中，车辆发生爆炸，全车的人无一幸免，全部死亡。 政保局在派出的调查小组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也是如此。 可是，当真有人看到了贾志鑫的尸骨了？ 换句话说，有人亲眼看到爆炸了？ 当时车上的人都死光了，谁能证明贾志鑫就在车上？ 档案记录之中都是比较模糊的说法，顾卫林觉得不可信。 只是，他又怎么证明贾志鑫没死呢？ 昨天在街上明明看到的就是贾志鑫，可等顾卫林追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难道他发现了我？ 顾卫林不敢确定贾志鑫是不是发现了他，如果贾志鑫真的发现了他，那他得小心。 联想起最近行动处针对的好几件关于中统的事件，顾卫林觉得这件事一定不是偶然发生的。 当初潘志诚死的时候，顾卫林是亲眼所见，贾志鑫究竟是死是活，根本没有人知道，完全只是凭着猜测和推理。 现在顾卫林有理由将当初下的定论给推翻。 顾卫林现在发现当初那么急着给这件事情盖棺定论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甚至，顾卫林觉得这一切都是贾志鑫的一个圈套。 将档案继续翻开，顾卫林发现贾志鑫很多的话都是针对地下党的事情，他对地下党在江城的组织了解的很清楚。 尤其是顾卫林发现贾志鑫的供词之中，有很多都涉及到风筝小组。 “难道这一直都是一个圈套？贾志鑫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借政保局的手将风筝小组除掉？可是贾志鑫怎么能确定梅靖江就是风筝小组的负责人呢？” 顾卫林心中很不解，越是不解，顾卫林越想弄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甚至，为了这件事情顾卫林给孙金诚打电话，请孙金诚帮忙将当初情报处派出的调查组的成员给顾卫林叫过来。 很不幸，当初调查组一共去了五个人，现在健在的只剩下一个。 “老弟，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难道因为萧小姐的事情，对中统上心了？”孙金诚笑着问道。 “没有，只是问问而已” “你可别和我说瞎话，说不定我还帮帮你，不过我可提醒你，你现在可是有个对象的人，小段人不错，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随后，孙金诚的电话之中便只能听到：嘟嘟嘟 “嗨，这小子，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孙金诚昨晚回去之后，刘继芬向孙金诚说起了昨天在电话局的事情，孙金诚让刘继芬多和段雪交流，这样有助于他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更加的密切。 “小樊，这么说当初你们都没有见到具体有几具尸体？”顾卫林皱着眉头问道。 调查员小樊点点头，说道：“当时车爆炸之后，损毁的比较严重，车上之留下一些人身上的部件，我们当时估量过炸弹的分量，很足很足” “能仔细跟我说说当时你看见的场景么？我觉得档案上面记载的太过片面了。”顾卫林将手中的答案扔在桌子上问道。 于是调查员小樊开始仔细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顾卫林不时地打断小樊的话，进行询问。 的确，小樊所说的很多东西，在档案上都没有记载，尤其是其中还有十分的重要的一些线索，都没有能够记录下来。 “这么说你们但是勘察现场的时候，并不能确定贾志鑫当时是否在这辆车上？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贾志鑫的随身物品证明他在车上，更没有亲眼看到他的尸体。”顾卫林在听完小樊的回忆之后，又问道。 小樊思索之后，点点头。 的确，正如顾卫林所说，他们当时确实没有亲眼看到这些。 他们当时给出贾志鑫被炸死的结论，是基于贾志鑫在被押送的车上，押送的车发生爆炸，车上无一人幸免，根据推论，贾志鑫自然也是被炸死。 只是，若是贾志鑫当时并不在车上呢？ 第五百六十三章 扑朔迷离 若是贾志鑫当初不在车上，结论又另当别论。 调查员小樊紧张的看着顾卫林，因为顾卫林的脸色不好，加上当初一起参与调查的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人，他总有些心虚。 就算他再傻，他也能明白刚才顾卫林问了这么多话的意思，尤其还涉及到一些假设。 随着顾卫林问话的深入，小樊自己都开始怀疑当初他们给出的结论是不是有些草率。 “小樊，今天的事情希望你能忘记，就当没这回事，我的话你能明白么？”顾卫林问道。 小樊赶紧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小樊离开之后，顾卫林靠在椅子上，轻叹一口气，这件事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怎么当时就没有好好关注一下呢？ 若是真像自己假设的这般，贾志鑫没有死的话，那萧潇被怀疑成中统的事情也能解释的通，可能是贾志鑫回到当初潘志诚所在的房子短暂居住留下的线索，只是现在贾志鑫换地方了。 马思鸣几次抓捕都没能成功，并且扬言，这是一位对江城是十分熟悉的人，会不会就是贾志鑫呢？ 杨怀德曾经说过，十四号电台的发报方式与当初贾志鑫发报的方式十分的相似，线索也指向贾志鑫。 难道真的是贾志鑫回来了？ 再结合自己昨天在街上看到的人，顾卫林心中极其的不平静。 若是贾志鑫没死。 那么，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报复，一定是报复，顾卫林突然想通了这件事。 可是，自己该怎么做？ 提醒政保局的人这件事情？ 还是说去帮助贾志鑫对政保局实施报复？ 顾卫林要好好掂量掂量。 通过前两次贾志鑫与行动处的交手，顾卫林能预感出，贾志鑫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定会不择手段。 冷静下来，顾卫林又觉得贾志鑫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 难道是为了江城的组织而来？ 中统对地下党向来不手软。 尤其是顾卫林看了档案之后，知道贾志鑫当初的口供无时无刻不体现着他对地下党的“关心”。 若是给顾卫林一个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贾志鑫。 可能梅靖江的死和贾志鑫脱不了干系，若是没有贾志鑫的口供，马思鸣不会知道那么多事情，不会串联起那么多的事情，导致梅靖江暴露。 顾卫林陷入沉思之中，说实话，现在他的脑子有些乱，他要好好理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问完话了？”孙金诚突然推门而入，让顾卫林一惊，就差掏出身上的枪指着孙金诚。 轻呼一口气，顾卫林没好气的问道：“有什么事儿？” “我就问问你关心贾志鑫的事情干嘛？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孙金诚不客气的坐在顾卫林对面无所谓的说道。 “没事儿，我怕我说出来你不相信”顾卫林一脸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说道。 “别，卫林，你可别这么说，难道你还能说自己见到贾志鑫不可？”孙金诚笑道。 顾卫林突然坐直身子，盯着孙金诚，一字一句的说道：“老孙，还别说，我真的见到贾志鑫了。” “你小子别闹” “谁吃饱了撑着跟你闹，要不然我查贾志鑫的事情干嘛？”顾卫林沉声道。 孙金诚收起刚才那副玩笑模样，盯着顾卫林，看起来顾卫林说的像真的一样。 “你小子就是吃饱了撑的，贾志鑫当初可是被炸药炸死的，满车的人都被炸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当初还是我告诉你的呢。” 孙金诚刚刚配合顾卫林营造出紧张的气氛，突然又嬉皮笑脸的说道，显然不相信顾卫林的话。 “老孙，你说的对，可是你想过么？假如，我说假如要是当时贾志鑫并不在车上呢？”顾卫林盯着孙金诚问道。 孙金诚一愣，随后又盯着顾卫林，脑海之中好似炸开了一般。 好像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孙金诚就没有想过贾志鑫不在车上的事情。 一切的结论都得出都是基于贾志鑫在车上，顾卫林说的对，若是当时贾志鑫不在车上呢？ 看着孙金诚陷入沉思，顾卫林也不打扰他。 不管是谁，乍一听到这样的假设，短时间内心中难免反应不过来，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尤其是孙金诚这样当初参与过这件事情的人，内心之中可能更加难以接受顾卫林这样的假设。 但是，他又不能说顾卫林的假设不合理，毕竟细细想来，当时的确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贾志鑫就在那辆车上。 毕竟，当时将贾志鑫转去南京，是市政府的人负责的，具体的操作只有市政府的人知道，难道要找市政府的人问清楚？ 可是，既然他们能够营造出这么一个假象，会告诉他实话么？ 孙金诚抬起头，看着顾卫林，问道：“卫林，你怎么确定贾志鑫没死？真的见到他了？” 顾卫林将自己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孙金诚，他确定自己没有洋眼花，没有看错人，只是没能追上对方而已。 “这么说贾志鑫可能真的没有死”孙金诚接受了顾卫林的假设，作为情报处处长，他觉得顾卫林的假设十分合理。 “这是当时的档案，你可以看看”顾卫林将自己手中的档案扔给孙金诚。 “刚才我询问过小樊这件事，他们当时并没有见到贾志鑫的尸体，一切都是根据贾志鑫在车上得出的结论，当时这件事发生之后，我们并没有深究，直到我昨天发现贾志鑫，才觉得古怪” “所以，我今天查阅了有关贾志鑫被捕之后所有的档案记录，我觉得这其中很有很多疑点，包括但当时调查组给出的结论都是不值得深入推敲的，并且，但是转走贾志鑫还涉及到市政府，他们究竟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我们不得而知” 在孙金诚翻阅档案的时候，顾卫林向孙金诚介绍一些情况。 尤其是当顾卫林说道对市政府的怀疑以及行动处最近关于中统的行动和杨怀德一直怀疑的十四号电台的时候，孙金诚终于抬起了头 第五百六十四章 有动静 孙金诚不得不承认顾卫林说的相当有道理。 行动处和电讯处一直都好像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在耍着团团转，偏偏又找不到关键点，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事情的原委，缺少一定的前后联系。 虽然杨怀德总是说要通过以前的行动来破译出截获的电文，但大多是偏于一案，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和一个死人有关。 这是惯性思维，怪不得谁。 若不是顾卫林昨天看到了疑似贾志鑫的人，他也不能想起来这件事。 假如将这件事情告诉马思鸣，马思鸣绝对不会相信，孙金诚可以断定。 活见鬼的事情谁会相信？ 但若是将这些猜测和联系告诉马思鸣，依照马思鸣擅长的推理，他一定会相信。 “这件事情要不要先向局座汇报？”顾卫林喃喃道。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万一弄错了，就不好办了，咱们私下先调查”孙金诚摇头建议道。 虽然他已经相信顾卫林的说的话，但对于这件事情还需要继续验证，不能着急汇报。 顾卫林只好点点头，他突然有了想法，这件事情自己不宜出头，可以让孙金诚去办 马思鸣已经基本确定今晚将会再有中统的行动，最近不断有中统的消息漏出来，并且他已经组织三次抓捕，其中两次成功，就是这成功的两次让马思鸣不得其解。 仔细分析过后马思鸣觉得自己应当用另一种方式来对中统进行抓捕，不能在用以前的方法。 “这几条路和这几个小巷全部都要安排人，既然对方可能在这里出现，那么将这一带的制高点全部占领，安排神枪手盯着，宁愿见到尸体，也不能让他们再跑了”马思鸣的手不断的地图上画着圈，周定虎将马思鸣所说的地方牢记在心中。 前几次行动之中发生的事故周定虎自然清楚，马思鸣这次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对方敢出现，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次行动只准成功，不能失败”马思鸣恶狠狠的说道，似乎心中积压的那一口怨气一直堵着他，这一次要一下发泄出来一般。 “请处座放心。”周定虎行礼道。 马思鸣看了一眼周定虎，怎么能叫他放心？ 他对周定虎始终有些担心。 “善义今晚会回来配合你行动，到时候外围你不必担心，将我刚才交代你的事情安排好就行了。”马思鸣又叮嘱道。 周定虎心里不是滋味，但马思鸣是他的恩主，他不能像沈治棠那般，再说如此安排也更加保险。 顾卫林和孙金诚并不知道今晚行动处又有行动，他们二人商定这件事情要私下解决的时候，二人便联袂去了杨怀德的办公室。 杨怀德对于二人携手而来并不意外，但对于二人关心十四号电台的事情却有些疑惑。 “卫林，我知道萧小姐的事情，我做的不对，可也没必要这么盯着我吧。”杨怀德颇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心里还以为顾卫林揪着萧潇的事情不松手。 在萧潇这件事情，杨怀德也向顾卫林和萧潇道过谦，向吉高志说明过情况，但是谁能想到事情会往这方面发展呢？ 再说，杨怀德这也是合理推理和怀疑，并没有错，有错的是后来马思鸣处理的方式。 “老杨，你紧张什么，我还能不相信你？我和老孙有事情要查” “什么事情？” “你就别掺和了，到时候告诉你，你现在还不嫌忙啊？”顾卫林笑道。 “得，你们也别告诉我，省的以后说我坏事儿”杨怀德摆手道，斜眼看着顾卫林和孙金诚，很不乐意。 孙金诚笑眯眯的说道：“卫林，我看我们还是告诉老杨好了，老杨又不是外人” 顾卫林心中暗叹一声。 果然，事情告诉了孙金诚，就没有不往外传的理由。 其实孙金诚一直在观察杨怀德反应，他不愿将杨怀德这个盟友推离自己的圈子，纵使和顾卫林商量过要保守这个秘密，甚至这还是自己提出来的，但面对杨怀德的不乐意，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别，你们可别说，我不想知道，不想掺和”杨怀德赶紧摆手说道，巴不得他们不告诉他。 “老杨，你看你，刚才卫林不过是说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老杨，你要这样，那就是对我顾卫林有意见，那我以后再也不来你办公室了。”顾卫林板着脸、一脸严肃的说道。 “说啊，究竟什么事情？弄得神神秘秘的” 于是，孙金诚将怀疑贾志鑫没死一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杨怀德，并且带上了自己和顾卫林的怀疑。 杨怀德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马思鸣说的很有道理，杨怀德基本上已经认定贾志鑫没死，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江城会出现和他发报方式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所以你们到我这里来查十四号电台与当初贾志鑫发报电台之间的联系？”杨怀德问道。 顾卫林和孙金诚点点头，他们的目的确实如此。 “那你们不早说？”杨怀德激动道。 他一直在追查神秘的十四号电台，并且判断电台与中统有关系，试图确定电台的范围，由于萧潇事件的发生，导致他的推理和假设全部错乱，这两天王子君又带着人去其他地方追踪信号源头。 现在顾卫林和孙金诚带来的消息，恰又能说明他以前的判断没有错，能够继续顺着这条路查下去。 “我知道为什么我在萧小姐家附近检测到电台信号了，原来是贾志鑫回来了。 看来我们忽略了当初潘志诚的住所，若是早一点料想到这件事，就算贾志鑫死而复生，我们也能将其抓获。 原本以为我和这老小子之间的交锋结束了，可没想到才刚刚开始” 杨怀德仿佛一只受气又不甘于失败的公鸡，语气之中带着无限的感慨，此时乍一听说此事，又激起了他好斗的情绪。 “老杨，你嘀咕什么呢，我们要的材料呢？”孙金诚问道。 “你们跟我来” 第五百六十五章 人面鬼话 会议室之中坐了一圈人，吉高志并不在。 原本马思鸣习惯坐的吉高志右手下的第一个位置此时坐着章国斌，他的对面是魏东仁。 因为章国斌的到来，政保局会议室的座次又发生改变，并且原本二三座之后不固定的座次，开始固定化。 长久不参加会议的魏东仁，现如今也被要求参加会议，或许这是吉高志用来专门恶心章国斌的人。 整个政保局副处级以上职务的人都在此，顾卫林坐在吉高志左手第三张椅子上，他右手边是孙金诚左手边是顾春华，这边末尾座次的人是乔四。 顾卫林对面是周向佛，周向佛左手边是马思鸣右手边是杨怀德，对面末尾座次是侯大光。 整整九个人，除了吉高志和马思鸣之外。 “老马有和局座在嘀咕什么，怎么还不到？”孙金诚靠在顾卫林身边，低声的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顾卫林没好气的说道，好像吉高志做什么事情，他都必须知道一样。 他和孙金诚跟着杨怀德去看有关当时贾志鑫的电文材料之后，看完正想讨论一番，没想到直接被秘书科的电话叫到了会议室，进会议室的时候，章国斌和魏东仁早就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快下班了”孙金诚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表说道。 “等着就是了，说不定马处长又有行动啊”顾卫林笑道。 孙金诚觉得顾卫林说的有道理，冲着杨怀德挤眉弄眼，问杨怀德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杨怀德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压抑，主要是大家都不怎么说话，让人觉得无趣。 章国斌第二次参加政保局的大会，第一次是他到任的时候，只是当时顾卫林不在。 从刚才进来他就发现顾卫林、孙金诚以及杨怀德之间关系不错，可以称之为一个小圈子，并且他同时发现在他们三人进来之后，坐在最后的侯大光朝着他们笑了笑，这说明侯大光可能也是他们圈子里的，而听说马思鸣在政保局之中向来只有一个人。 他不小觑马思鸣，也不能忽略以孙金诚为首的小圈子，这是两股力量。 似乎觉得干坐在这里没意思，顾卫林开始给大家发烟。 “真不好意思，乔处长，没了” 顾卫林拍了拍烟盒，冲着乔四笑道。 乔四在总务处彻底废了，根本插不上手，总务处根本没人敢搭理他。 且不说乔四和孙金诚与顾卫林之间的那些事情，总务处的人在处里只认周向佛，谁都不敢拂逆周向佛的意思。 改革至今，乔四到总务处是时日也不短，周向佛一直没有安排他的工作，这也是导致乔四无人问津的原因。 本来一个处里只有一个处长，添加一个副处长，除非是准备接班或者过渡代理处长职务的，其他的副职都是比较膈应人。 “不敢不敢，顾处长，你抽”乔四谢绝了顾卫林手中夹着的烟，推辞道，他现在已经如丧家之犬一般，哪里还敢和顾卫林叫板？ 现如今坐在会议室之中，每个部门只有正处长在，而偏偏他总务处这个副处长也在，如坐针毡一般。 自己对面坐的侯大光都比他理直气壮的多。 斜眼看了一眼魏东仁，或许当初靠向魏东仁就是个错误的选择，若是留在情报处，也不至于等罪孙金诚和顾卫林，甚至现在还可能得罪了周向佛。 为了这个副处长级别，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他想过与魏东仁分道扬镳，但之后呢？ 根本没有之后。 魏东仁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自顾不暇，怎么有心思来管他？ 他也想过干脆直接靠向新来的章国斌，但是章国斌会理会他这个无用之人？ 况且章国斌的脾性他都没有摸清楚，只是听说一副和蔼模样，但又隐约听说一些人拜访他，向他靠拢，皆是被拒。 所以，他只能选择紧跟魏东仁，听魏东仁的劝告，现如今先夹着尾巴做人。 “老周，乔处长可是我的下属，也是老孙曾经的老下属，你可得照顾好” 大家将烟点起来，逐渐的也有了话题，顾卫林的话让孙金诚脸色一黑，他瞪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仿佛没看到一般。 周向佛老狐狸成精，顾卫林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自然听的明白，吸了口烟笑道：“卫林，你这话说的不地道啊，什么叫我照顾好，乔处长的能力摆在这里，用不着我照顾，他来总务处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尤其是后勤方面” 乔四心里一阵苦楚，周向佛他妈的睁眼说瞎话，竟然还一套一套的。 “乔处长，你说是不是？” 最尼玛可气是周向佛最后还问乔四他说的对不对。 几双眼睛刷刷的看向乔四，想听乔四怎么说。 “周处长说的是，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主要是周处长治理安排的好。”乔四赔着笑脸说道。 “哦？哈哈哈哈，乔处长谦虚了谦虚了” 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在半空摆动着，听了乔四的话，周向佛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来老周找到个好帮手啊，老孙你培养出来的人不错嘛”顾卫林笑嘻嘻的说道，周向佛笑着点头，孙金诚满脸黑线，大家心知肚明，却谁也不挑破。 “卫林，上次章局上任你没在，今天可得向章局报道啊”魏东仁弹了弹烟灰，侧头冲着顾卫林笑道，不知是提醒顾卫林还是警告顾卫林。 顾卫林是什么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立即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往烟灰缸一插，熄灭。 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子，向章国斌敬礼报道，姿态方面做得足足的。 章国斌摆摆手，笑道：“老魏你怕是还不知道，我刚来就和卫林认识了，他啊，早就向我报道过了” 魏东仁一愣，尴尬的呵呵笑，他没想到顾卫林竟然早就向章国斌报道过了，其实其中的缘由章国斌完全可是放在心里，不必说出来，可是现在章国斌多此一举的解释，是在试探他么？ 第五百六十六章 壮志未酬 笑里藏刀。 这是魏东仁第一次对章国斌的直观印象，他一直对章国斌不妄下评论，但今天，就是刚才那一瞬间，他心中对章国斌留下这四个字。 只是章国斌想要试探他，他魏东仁并不傻，自然应付自如。 “怎么还不来？”孙金诚又看了一次手表，已经快六点了，吉高志和马思鸣依旧没有露面。 “看来今晚真的有行动”顾卫林笑道。 其实大多数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一般只有有行动的时候，才会将他们都困在会议室之中，防止行动消息外泄，只是在座的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行动。 “老马就知道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孙金诚低声道。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吉高志进入会议室，扫了一眼众人，这才说道：“今晚行动处有行动，委屈大家在这里等一等” 众人赶紧表示没事，场面话谁都会说，一个比一个说的好。 吉高志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叫魏东仁和章国斌去了里面的小会议室，估计三个人有事情要谈。 等三人离开之后，几人这才又说起话来。 顾卫林索性直接跑到沙发上去睡觉，翻开江城日报，上面依然没有留给自己信息。 靠在沙发上，顾卫林脑海之中在想今晚行动处的行动到底是针对谁。 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九点了，难道行动还没结束？ 会议室之中烟雾缭绕，尽管大家都已经不耐烦，但都明显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里面小会议室还有三个人呢。 猛地，桌上的电话响起，顾卫林下意识的就要去接，邓杰比顾卫林快了一步，抓起电话，嗯嗯了几句，立即将电话挂掉，向小会议室而去。 吉高志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魏东仁和章国斌一脸严肃，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全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除了马思鸣之外，政保局的中高层算是到全了。 “就在今晚，根据行动处获取的情报，行动处对中统再次开展了抓捕任务，之所以让你们到这里，相信大家也清楚为什么” 吉高志的无非就是解释了一下今晚的行动，环顾一周，他觉得目前这个会议室之中的人应该对今晚的行动完全不了解，其实就连吉高志也是在行动之前才知道这件事，因为马思鸣将这件事隐藏的太深了。 若非马思鸣需要吉高志的帮助，他或许不会告诉吉高志这件事，便直接行动了。 话毕，大家都默默点头，表示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一切以行动为重。 拳头重重的打在桌子上，吉高志转而说道：“但是，就在刚才，还是发生了意外”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看来行动处的行动不顺利。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高志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马思鸣费尽心机，又是保密，又是限制自由都没有能够行动成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一系列的问题随之而来。 每一次行动失败之后，总会有很多的猜测。 随着吉高志接下来的话，众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吉高志会发火。 “恐怕诸位还不知道，马处长现在处于昏迷之中，正在紧急送往医院”吉高志叹了口气说道。 所有人为之一愣。 马思鸣受伤了？昏迷？这么严重。 “江城的抗日分子太猖狂了，已经到了如此大胆的地步，情报处、电讯处你们平时是干什么吃的？丝毫没有察觉？”吉高志的怒火终于烧到了孙金诚和杨怀德的头上，因为马思鸣的受伤。 这个时候和吉高志顶嘴肯定没有好处，孙金诚和杨怀德都选择了沉默不语。 “马处长虽然受伤了，但行动处的行动不能落下，我已经委托章副局长暂代行动处，对江城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抗日分子清扫行动，势必要打压这些抗日分子嚣张的气焰。 情报处和电讯处要提供技术和情报上的支持，绝不放过一个可疑分子。”吉高志的话振聋发聩，令孙金诚和杨怀德心中一阵紧张。 顾卫林明白，其实吉高志之所以借着这件事情发挥，主要是因为马思鸣现如今生死未卜，本来行动处和情报处旗鼓相当，吉高志可以局中协调。 现在马思鸣受伤，孙金诚可能会趁势做大，吉高志必须要警告孙金诚，连着电讯处也一起敲打，并且让章国斌暂代行动处来压制孙金诚。 原本顾卫林以为怒火不会烧到他们身上，但吉高志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想错了。 “不仅是情报处和电讯处，其他各部门也要拿出像样的计划来，虽然有些部门并不是行动、情报方面的专长，但干行动的、搞情报的并不一定都要有专长的人，只要有心，谁都能提供情报；只要要有胆，谁都能干行动” 吉高志这话就有些全员是兵的意思，要求整个政保局不直接参与行动和情报的人不能偏安一处，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不管整个大局。 “特别是经济处，最近要对江城那些对抗日分子有苗头的商家进行警告，严重者进行取缔，江城决不是抗日分子的逍遥之地。” “是，保证完成任务！” 顾卫林十分配合吉高志，在吉高志话音未落的时候，直接表态。 其他人紧跟顾卫林后面，纷纷表态。 “我相信大家众志成城，一定能够将江城的抗日分子清理干净”吉高志最后鼓励的说道。 顾卫林到底是没能让政保局乱起来，他没想到吉高志的手段已经这么高明了。 只是借助一件事情，便能将大家的情绪都调动起来。 “魏副局长，我让章副局长暂代行动处的事情，你也不能闲着，局里面现在各部门的人都比较安逸，我希望你能帮我监督整个局内各部门人员的情况，及时鞭策他们，要让大家的思想高度集中，情绪高度紧张，有任何问题，直接向我汇报” 魏东仁没料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当即应承吉高志下达的任务。 第五百六十七章 实话实说 马思鸣究竟为什么会遭受到中统埋伏，又为什么会被中统针对，这必须要弄明白。 吉高志决不允许这件事情不清不楚。 依照马思鸣一贯的精明，他怎么会轻易上当，连真假情报都分不清？ 所以，这只能说明有人针对马思鸣。 吉高志最担心的就是政保局内部有人针对马思鸣，只是在了解情况之下，他觉得基本上派出内部人员针对马思鸣。 “中统什么时候在江城这么活跃？比军统还难对付？”吉高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问道。 孙金诚、杨怀德和顾卫林低着头不说话，谁都不能直接回答吉高志的提问。 “孙处长，你说说看，情报处都有什么发现？” 吉高志的眼神从几人身上扫过，三人低头的模样，让吉高志心中极为的不悦，如今这个地步，就没人站出来提出一个有效的方案？ “局座，情报处已经在四处打探中统的下落，相信一定能将中统的老窝挖出来。”孙金诚保证道。 “哦？这么说你已经掌握线索了？” “没，尚未掌握，不过我相信只要中统在江城活动，我一定能掌握他们的行踪” 吉高志轻哼一声，对孙金诚的回答不满，又转向杨怀德，问道：“杨处长，电讯处这边怎么样？” “老样子，还在排除之中。”杨怀德老实的说道，他觉得不必兜这么大的圈子，电讯处的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 目光转到顾卫林身上，问也白问，孙金诚都不知道的事情，顾卫林能知道？ 再说，这几天顾卫林的心思都放在了与马思鸣争斗之上，哪里顾的着局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吉高志却很欣慰，就是顾卫林能够平稳的解决马思鸣拒绝释放萧潇的事情。 “好了，我也不多问，你们该怎么做心中要有数，我要看到成效，不论何种方法。现在和我一起去看看马处长” 从马思鸣的病房里走出来，顾卫林叹了口气。 “老杨，中统这次真的下死手了，也幸好老马没有冲在最前面，才捡回一条命。” “是啊”杨怀德同样感叹道。 看过马思鸣之后，顾卫林觉得马思鸣还是悲惨的，到现在依旧昏迷不醒，整个头部都被绷带裹起来，虽然医生说没有大碍，但还是让人担心。 孙金诚没有跟随顾卫林和杨怀德出来，他在病房之中陪着吉高志。 摸了摸身上，顾卫林暗叹一声，他忘记自己没烟了。 杨怀德掏出烟给顾卫林递了根，两人就躲在角落里吞云吐雾，好似烟能治愈一切一般。 边抽烟，顾卫林边想，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贾志鑫做的。 自己虽然看到了贾志鑫，但还不能确定贾志鑫一定在江城。 只是，若这件事情不是贾志鑫做的，中统沉寂那么久，怎么可能又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顾卫林觉得自己不应该相信巧合，更应该相信证据。 他现在心中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就是立马将贾志鑫找出来。 若是自己判断的正确，贾志鑫的确回了江城，就如同前面所说一般，他会报复整个江城政保局的人。 马思鸣成了他第一个报复的人，从前年的行动到今天为止，马思鸣一直被贾志鑫牵着鼻子走，否则也不会马思鸣也不会落入贾志鑫的圈套之中。 既然是报复，那就一定是置于死地。 既然贾志鑫已经将马思鸣炸伤，那么下一步，贾志鑫很有可能在医院之中将马思鸣解决。 想到这里，顾卫林的心脏突然一跳。 将烟蒂扔在脚下，狠狠的踩灭，顾卫林决定静观其变。 吉高志借助马思鸣受伤的事情，刚将政保局的力量拧成一股绳，顾卫林要破坏这股力量。 若真是贾志鑫，那顾卫林希望他尽快动手。 对汉奸，不需要手下留情；不需要有任何的怜悯。 “你怎么不早说？” “局座，没想到马处长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实在是于心不忍，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也不确定，所以不敢轻易汇报” 孙金诚最终还是没能绷住，到底在吉高志面前将贾志鑫的事情进行了汇报。 吉高志听得一愣一愣，正如孙金诚刚开始听顾卫林说的那般。 “你做的没错，这件事情若是被太多人知道了，会造成恐慌，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吉高志问道。 “还有卫林和老杨” “哦？” “是卫林先发现这件事的，他昨天在街上碰到了贾志鑫，否则不会发现这么多漏洞，我和老杨私下协助卫林在进行调查” 孙金诚一番解释之后，吉高志点点头，这三人还算团结，知道私下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若是真如孙金诚刚才所说，那马思鸣被埋伏之事也算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只是贾志鑫的事情当初是市政府接过去的，现在出了事情，市政府逃脱不了干系。 孙金诚话音刚落，顾卫林和杨怀德推门而入，吉高志怔怔的看着两人，孙金诚也是一愣。 看的顾卫林和杨怀德心中发毛。 “怎么回事？我们有什么不对么？”顾卫林上下打量着自己又看向杨怀德问道。 孙金诚朝自己挤眉弄眼，顾卫林没能明白孙金诚的意思。 “卫林” “到！” “我问你，贾志鑫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吉高志背着手，板着脸问道。 顾卫林瞪了一眼孙金诚，难怪这厮刚才朝他挤眉弄眼，原来如此。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孙金诚，顾卫林解释道：“局座，其实这件事情就是我无意中碰上的，我想孙处长提了之后，孙处长鼓励我尝试着调查，我这才理出一丝头绪，要不是孙处长，我也查不了这么清楚” “哦？”吉高志看了一眼又看向孙金诚，孙金诚一愣，随后朝着吉高志摇头摆手，表示不是自己的原因。 “孙处长，你就别谦虚了，我知道我最近因为和马处长之间的事情惹的局座不高兴，你想帮我，但你也不必让功与我”顾卫林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说道。 吉高志又看向孙金诚，眼中带着疑惑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下个目标 孙金诚有口难辨，吉高志投射过来的目光已经确定这件事情就是孙金诚为主导的。 “孙处长，你就别再局座面前谦虚了，要是真是我做的，我肯定不会让功”顾卫林有严肃的说道，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局座，我你，卫林唉” 孙金诚着实不知道怎么辩解才好。 “好了，不管你们谁主导的，总之这是一个很关键的发现，现在要将贾志鑫揪出来。”吉高志说道。 “局座，我觉得贾志鑫连续盯着马处长，肯定是报复性的，他们想致马处长于死地，现在马处长躺在医院，若是他们知道马处长并没有身死，我担心中统会派人进行暗杀。” 顾卫林暗叹一声，孙金诚的警觉性真高，判断能力也十分强，只是这么一小会就想到了这方面，竟然和顾卫林判断的一模一样。 难怪说政保局之中，唯有孙金诚才是马思鸣的对手，若是两人联合，对付抗日分子那绝对是事半功倍。 吉高志点点头，孙金诚说的对，要谨防中统派人暗杀马思鸣。 “这件事情金诚你要负责一下，到时候行动处和警卫大队一起在这里保护马处长，绝对不能让马处长发生任何意外。 另外对于贾志鑫是否活着要摸清楚，若是真是他，对他的行踪一定要掌握。 抗日分子再江城越来越嚣张，我们还要防止军统和地下党趁乱而起” 吉高志布置的很全面，要稳定住政保局的局势，并在消灭江城潜伏的抗日分子。 孙金诚布置完一切，已经过了十二点，顾卫林和杨怀德一直等到他布置完所有的事情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起床，顾卫林家中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抄起电话，顾卫林不耐烦的接听，可对方一说原因，顾卫林就顿时困意全无。 果不其然，昨晚有一伙人意图刺杀马思鸣，结果被安排好的行动处和警卫大队的人截杀，双方在医院之中发生了枪战，结果刺杀的三个人，全部被乱枪打死。 这是在对方不知道有这么严密的警卫措施之下的刺杀，下一次若是对方可能就不会这么鲁莽了。 顾卫林赶到政保局，直接去了吉高志的办公室。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想这件事情确定是中统做的无疑了，只是中统没能摸清楚情况，导致行动失败，若是能刺杀掉马思鸣，实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章国斌、孙金诚早就已经在办公室之中，吉高志一脸忧愁，幸好昨晚准备到位，否则马思鸣真的性命难保。 孙金诚此时很得意，要不是昨晚他的提醒，马思鸣肯定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在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聆听着吉高志一番的纲领性的布置，三人先后离开办公室。 顾卫林得到的任务是去市政府查证当初贾志鑫押送离开的详细情况。 至于章国斌，依然如昨晚开会时候说的一样，要调动行动处，对行动处目前掌握的各个抗日分子据点进行打击。 不能在只监视不动手，必须要让他们感到害怕，才能起到震慑作用。 周定虎很不情愿的开展了行动了，但他同样隐瞒了几个重要的线索没有说，因为这些被监视的地方都是马思鸣有重要作用的，一旦进行抓捕，前期的努力都会白费。 若不是这一次马思鸣出事，其实吉高志也不会知道马思鸣手中竟然掌握着江城如此多的抗日分子信息。 至于孙金诚的主要任务已经转到了保护马思鸣和针对中统的行动上。 中统绝不会就此罢休，甚至会愈演愈烈。 为此，警卫大队抽掉了一半的力量分散在市医院周边。 “参座，属下无能，昨晚的行动失败了。” 一声黑衣的男子站在瘦骨嶙峋的中年人身边，向中年人认错道。 中年人背对着他，昏暗的房间之中除了一张床两张椅子，别无他物。 对了，床头还有半包烟。 黑暗平白的给男子多增加了几分压力。 他没有见过眼前这个男人真实的面目，上级要求自己配合他的一切行动，听从他的指挥。 既然是上级的命令，黑衣男子自然不敢不遵从。 几次行动下来，均以失败告终，自己的手下的全部被捕，而只有自己侥幸逃跑。 以失败告终的任务，男子每次回来之后心中总会忐忑，因为他拿捏不清楚眼前中年男子的想法。 但每次回来向中年男人汇报过程的时候，中年男人总是夸奖他。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他进门之前可以感觉到中年男子气息不对。 就在昨晚，他们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埋伏行动，成功吸引了政保局行动处的人。 这一次行动十分的成功，不仅给予行动处的特务以重创，更重要的是他们炸伤了行动处处长马思明。 只要他将胜利的消息汇报给上级，必定会得到嘉奖。 但是，现在他没有权利这么做，因为必须要得到眼前中年男人的首肯，才能进行汇报。 当然，昨晚之所以会胜利，全部是因为眼前中年人的布置。 若是没有他一直以来的设计，行动处的人根本不会上当。 “废物。”男子沉默许久，沉声道。 “参座，我请求处分。”男子身子一抖，战战兢兢的说道。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处分男子。 转身，拍了拍正低着头的男子的肩膀，男子身体随之一颤，随后只听到：“这件事情不怪你，是我小瞧他们了，总归不能小瞧他们的” 男子不敢多话，他依旧能感受到中年男人的情绪不好，他的话似乎是在感慨，有好似和他们很熟悉一般。 “看来政保局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了，既然没能杀掉马思鸣，就先留他一条狗命” 中年男人突然背着手在房间之中踱步，没走一步，就好似一块石头，压在男子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还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么？”中年男人突然停住脚步问道。 男子略略思索，突然明悟，低声回答道：“请参座明示，下个目标是谁”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不可小觑 “我们当前的最重要的目的是按照吉高志的意思，根据行动处所掌握的江城所有抗日分子的信息，对他们进行抓捕” 章国斌站在窗前，看着警卫大队和行动大队进进出出的行动人员，对着站在一旁的阿水说道。 “现在是队长掌控行动处的最佳时机，若是等马思鸣醒来，再想掌控行动处那就难了，难道队长真的想错过这个机会？” 阿水显然有不同的意见，章国斌虽然分管行动处，但只要马思鸣在，他就永远不可能真正掌握行动处。 然而，现在马思鸣躺在医院，吉高志让章国斌暂代行动处的工作，其实就是给了章国斌机会，章国斌若是能够把握住这一次机会，那他在政保局站稳脚跟就十分的容易。 章国斌摇摇头，笑道：“吉高志不傻，他不会让我掌握行动处的，马思鸣一出事儿，吉高志就将孙善义调回来负责侦查大队，不给我们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 再说，周定虎是马思鸣的铁杆，怎么会靠向我们？倒是沈治棠有可能，但他现在是吉高志身边的人，想来他也不敢” “这么说吉高志早就考虑到了？”阿水紧锁着眉头问道。 章国斌点点头，刚才阿水所说的他岂能想不到。 为什么不说出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太难了。 想动行动处的蛋糕，与马思鸣受伤没有丝毫关系，这件事情要问吉高志。 只要吉高志不答应，谁都的手插不进行动处。 “行动处目前不能动，那顾卫林那边呢？”阿水又问道。 看了一眼阿水，章国斌发现阿水有些急躁了，自从来到江城之后。 以前的阿水可是相当沉稳的，而且话很少，基本不会插手章国斌的事情，也不会对章国斌的事情发表任何的意见，除非章国斌询问阿水，阿水才会顺着章国斌的意思提出自己的看法。 章国斌沉吟许久，轻叹一声说道：“顾卫林怎么说呢？此人不能按照正常的思路去想，他与马思鸣、孙金诚甚至是政保局其他各个处长都不同。 首先是出身，在没有踏入政保局之前，顾卫林江湖混混出身，再看孙金诚是正经科班出身，马思鸣干了二十多年行动，都是顾卫林不能比的，再说其他人也没有像顾卫林这样的。 顾卫林的出身决定着其性格，他为人处世都带着一些江湖气息，可以说是莽撞；但又不像其他人沉浸在官场多年，他的莽撞之中带着一丝机警，也可以说是小聪明吧。 其实这样的人很多，我们习惯称他们为投机分子。 顾卫林的种种表现，在我看来这是典型的小人物突然得到一定的权利之后的普遍表现。 当初在上海的时候，我们的吴大队长不也是如此？” 说道最后，章国斌转过身子，回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下，靠在椅子上，笑着。 阿水呵呵一笑，似乎是对章国斌将顾卫林与吴世宝放在一起作比较，未免有些太看的起顾卫林了。 “怎么？觉得顾卫林和吴大队长没得比？” 章国斌自然能看出阿水的表情所代表的含义，他也只是这么一问，并没有要解释什么。 观人看事，做事看人。 章国斌从未小觑过政保局任何人，对于顾卫林的评价他经过前期的了解和自己的接触之后，他大致能够评判出。 至于说他心中那根刺，目前还不是将他拔出来的时候，让他在长长，等章国斌有能力一击必杀的时候，他才会以雷霆手段解决。 抓起桌子上的电话，章国斌给周定虎打过去 章国斌只能慢慢磨，目前还不能让吉高志看到他的野心，按照吉高志的命令，章国斌在行动处统领大局，周定虎和孙善义实施抓捕计划。 这算是一次政保局的报复。 由于早就掌握了江城各个抗日分子的据点，行动处抓人的速度很快，仅仅一个上午，就抓了近三十号人。 章国斌也没想到马思鸣保密工作这么好，几乎所有的行动处掌握的据点的人都被抓获，没有人提前获得任何信息。 被抓获的人很杂，要想确定行动处的情报是否准确，还要进一步进行审讯。 等确定了这些人的身份，在慢慢揪出他们更多的同党。 吉高志背手站在政保局行政楼最高处，不知怎么的，今天他突然想到楼顶上来看看。 俯视着行动处抓捕归来的“抗日分子”，吉高志心中轻松了几分，但轻松的背后，却是深深的担忧。 他专门花时间向田木信一汇报过政保局现在的情况，尤其是章国斌来之后的情况。 田木信一让吉高志掌控好平衡，并且叮嘱吉高志政保局一定不能在出现任何的动荡，否则他也保不住吉高志现在的位置。 任何战争都不会脱离政治斗争，任何组织之中都会有政治斗争，没有政治斗争的地方，那是世外桃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斗争，不要怕斗争，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控大局，只有懂得平衡大局，利益最大化的人才能长久不衰。 这是田木信一最后送给吉高志的话，所以才有了吉高志让章国斌暂代行动处、魏东仁监管局内舆情决定。 若是没有田木信一的劝诫和叮嘱，吉高志根本不会让两人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 吉高志尚且还看不到他这样的做的成果，但他相信田木信一不会骗他。 其实他也担心过马思鸣醒不过来，章国斌会趁机掌握行动处的事情，但他私下和顾卫林一商量，便将孙善义调回来。 孙善义是跟随马思鸣的老人，周定虎视马思鸣为恩主，只要有这两人在章国斌根本没机会插手行动处的具体事务，也只能按照自己的命令进行大局上的调度。 吉高志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若是章国斌真的插手了怎么办，顾卫林有一句话说的好，只要有这个苗头，只需要重新进行分工调整即可。 这一招釜底抽薪是顾卫林教他的，他觉得顾卫林说的非常有道理。 吉高志认为自己现在能够站在楼顶欣赏政保局大院之中各部门有条不紊的进行各项工作，顾卫林功不可没。 第五百七十章 遮掩 假话根本就经不起任何推敲和调查。 顾卫林先是调查市政府之中当初是谁具体负责安排押送贾志鑫去南京的事情，然后根据调查结果确定这些人现在的落脚地点，在派人暗中进行接触。 一切都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当然，这些被接触过的人已经被顾卫林控制，他不想再往下的调查的时候遇到什么麻烦。 现在顾卫林已经基本掌握了当时的情况。 当初市政府主要负责这件事情的是副市长姓吴，顾卫林对他还有一些影响。 若是记得不错，当初贾志鑫被抓之后，就是这位吴姓副市长来政保局进行交涉，要求放人的。 当然，顾卫林对于贾志鑫在市政府之中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尤其是知道贾志鑫当时的身份，他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与刘建设之间关系密切，要不然市政府也不会对他的被抓这么紧张，要派一名副市长来对接这件事情。 “是他么？” 顾卫林虽然记得这件事情，但他对姓吴的副市长长什么样的确没有深刻的印象。 “是的”侦查人员早就摸清楚了吴副市长的长相、和行踪，等到吴副市长发动汽车离开，顾卫林的车同时缓缓启动，紧跟上去。 “跟紧他” “处座，要不要等他到家了在动手？”行动人员问道。 顾卫林愣了愣，又问道：“他家中还有什么人？” “有他老婆和儿子，还有他老娘。” “这样吧，等下个路口就动手。”顾卫林突然说道。 行动人员点点头，其中一位从顾卫林的车上下去，拉开后面车辆的门，进入其中，传达顾卫林的命令。 吴副市长被抓捕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头是直接被蒙起来的。 小车一溜烟的离开，吴副市长的车被顾卫林的人开车离开，紧跟在他们的车后。 吴从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套在自己头上的东西被人一把撤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被刺眼的灯光所照射道。 隐约的看到几个人站在他前方，自己却坐在椅子上。 “你们想干什么？” 吴从周脑海之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碰到歹人，所以首先便问他们要做什么，不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毕竟性命要紧。 将灯光的位置调了调，顾卫林盯着吴从周，笑道：“吴副市长不认识我了？” “你？你是谁？”吴从周看着顾卫林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名字，再说这样的环境之下，他看的也不真切。 “看来吴副市长的记性有点差，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顾卫林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吴从周的对面，坐下之后翘起二郎腿。 “不知道吴副市长还记不记得去年夏天的时候” 顾卫林慢慢的替吴从周回忆着当初的事情，他清楚的看见吴从周眼神闪烁，似有遮掩之意。 但这一切都瞒不过顾卫林，顾卫林心中一惊大致确定，眼前这位一定是知道具体情况。 “吴副市长不会真的不记得了吧？”顾卫林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吴副市长的确有些健忘，我们要帮帮吴副市长，恢复恢复记忆” 于是便有人立刻拉着吴从周到另一个椅子上，将一圈电线绕成圈套在吴从周的头上和夹在其手上。 “想必吴副市长一定不知道这是什么，当初贾志鑫贾主任可是同样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这在政保局之中叫做电椅。 当然，我们这个制作的比较粗糙，万一控制不好，那就只能对吴副市长说声对不起了。” 话毕，顾卫林就要通电，吴从周双腿一抖，从椅子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着一股尿骚味的液体。 原来，吴从周被吓尿了。 “别，别，别，我说”吴从周喘着粗气，紧张的喊道，生怕顾卫林通电。 “吴副市长，你若是早说不久好了，干嘛撑着？你看看现在，多么不好”顾卫林笑道。 “说罢，为什么当初市政府一定要将贾志鑫提走？” “这个我不清楚” “嗯？”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吴从周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只记得当初刘市长交代我必须将贾志鑫保出来，否则我这个市长就别干” 按照吴从周的说辞，他基本上是个替刘建设跑腿的人，至于刘建设为什么要贾志鑫，以及贾志鑫究竟为什么这么重要，他都不知道。 顾卫林又侧面套了几句吴从周的话，吴从周的确对刘建设要求保出贾志鑫的具体情况不知情，但他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和市政府的账目经费有关系爱。 既然吴从周不知道，顾卫林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于是又问道：“那当初是谁安排贾志鑫离开的？” “是我” “这么说是你亲自送贾志鑫上车的？” 吴从周点点头。 “是这辆车么？”顾卫林将炸毁的汽车模样图片扔在吴从周面前，让吴从周辨认。 吴从周眉头紧皱，说道：“时间有点久，我记得不太清了。” 顾卫林站起身子，冷笑道：“记得不清楚了？可是有人说当初是你亲自安排的车，并且还吩咐将车辆送到修理厂进行一次整修过的” 吴从周脸色一变，他没想到顾卫林连这些信息都掌握了。 “还不实话实话？”顾卫林冷喝道，丝毫不给吴从周面子。 “看来吴副市长是条汉子，来人，通电” 不等吴从周说话，下属便直接通了电。 当然，这是小电压的电，并不能电死吴从周，只是吓唬吓唬他。 吴从周瘫坐在“电椅”上，被下属的一盆冷水泼的“精神焕发”。 “吴副市长现在想起了么？”顾卫林依旧笑嘻嘻的问道，又说着：“若是还没想起来，我让人帮您清醒清醒” 吴从周哪里是还没清醒，就算真的没清醒，他也不敢在和顾卫林这么说，更不敢和顾卫林对着来。 经过刚才这么一电，他不敢再对顾卫林有半点隐瞒和遮掩。 第五百七十一章 袭击 顾卫林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吴从周在顾卫林的审问之下，将一切交代的清清楚楚。 当初贾志鑫被市政府的人从政保局提走之后，是吴从周安排的车送贾志鑫离开的。 这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以说在吴从周没有见到贾志鑫之前这都没问题，他们也的确是想将贾志鑫送到南京去。 只是，在吴从周从政保局提出贾志鑫，见到贾志鑫之后，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贾志鑫作为一名老牌中统人员，在江城潜伏如此之久，尤其是还在市政府之中，自然对市政府的人性格摸清的一清二楚。 他在被吴从周押送期间，悄悄的告诉吴从周，他有一大批金条和美元还有很多的古董和几套房产想要交给吴从周。 于是，狗血的一幕也就出现了。 很套俗，吴从周对贾志鑫所说的财产动心了。 于是可以放慢推迟押送的时间，并且在期间吩咐人准备了另一辆车，提前出城，并且让人开车先离开一个多小时，嘱咐他在半道等贾志鑫。 在这期间，贾志鑫先向吴从周透露了其中一处的金条和房产，吴从周亲自去检验，果然发现了房子暗室之中的一百多条小黄鱼。 于是，他与贾志鑫的话深信不疑。 利益熏心，吴从周背着刘建设私自做了决定。 在最后送贾志鑫离开的时候，贾志鑫以手脚难受为由，要求吴从周想办法去掉他的手铐和脚铐。 吴从周也照办了，当时他没有想这么多，车上有四个人，全部都是荷枪实弹的押送贾志鑫，贾志鑫瘦瘦弱弱，看着都要倒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是个壮汉的对手？ 就这样，贾志鑫在处于一个极其“自由”的状态下离去，直到意外发生。 谁都没想到过这件事情是贾志鑫的一个阴谋，要不是顾卫林在街上看到贾志鑫，估计没有人会想到这件事情。 “吴副市长，今天的事情希望你能够保密，要不然这些照片被刊登出来，我想你可能在江城也就待不下去了”顾卫林摇了摇手中的相机，将吴从周小便失禁已经狼狈的样子记录下去。 吴从周点点头，他知道轻重。 现如今他手上还有那么多的财富，钱都还没花完，要是命没了，这些钱留给谁？ “对了，我还想提醒吴副市长一件事，听说贾志鑫回来了。”顾卫林笑着淡淡的说道。 吴从周一愣，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贾志鑫不是被炸死了么？怎么会回来？ 他心中再次忐忑不安，自己从贾志鑫哪里获取了这么多的财富，贾志鑫会不会回来找自己？ 突然，他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会找自己询问有关贾志鑫的事情了。 “吴副市长，祝你好运” 顾卫林摆摆手笑着说道。 再次蒙山吴从周的头，不给吴从周说话的机会，送吴从周离去。 顾卫林带着人返回政保局。 从吴从周的话中，顾卫林基本确定贾志鑫是活着的，要不然他不会在临走之前搞出这么多事情。 当天出城两辆车，爆炸了一辆，贾志鑫一定是开着另一辆车离去的。 现在，贾志鑫又回到了江城，从马思鸣的事情可以看出，贾志鑫开始对政保局进行报复了。 顾卫林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局面，但目前肯定不太平。 后面的事情已经不用在猜测，不用再假设了。 基本确定贾志鑫没死，下一步就是要将贾志鑫找出来。 顾卫林猜想这个任务有极大的可能会落到自己的头上，但他不想去查这件事。 再看吧，靠在后座上，顾卫林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什么也不去想。 但脑海之中的担心怎么也挥之不去。 孙金诚从医院离开，在回政保局的途中。 马思鸣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心中暗暗窃喜，就让马思鸣这样躺一辈子吧，孙金诚在心中暗暗祈祷。 其实孙金诚更希望马思鸣能够离开人间，昨晚要不是他的建议，恐怕马思鸣现在已经是一句冰凉的尸体了。 怪自己嘴贱？ 干嘛要向吉高志提出那样的建议呢？ 要是知道昨晚真的有人刺杀没有死亡的马思鸣，孙金诚才不会提出加强保护措施的建议呢。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摇摇头，孙金诚不怪自己多嘴。 不管怎么说昨晚他的话也得到了吉高志的认同，最重要的是起到巨大作用了，在吉高志心中能够留下一个深刻的影响。 他孙金诚是一个能够顾全大局的人，关键时刻是可以站出来主持大局的人。 靠在后座，孙金诚闭上眼睛，说不出的得意，自己的时代即将到来。 “哧” 突然，孙金诚身子往前一倾。 一个急刹车。 孙金诚眉头一皱，刚骂了句司机会不会开车吧，便只听外面“砰”的一声。 “砰砰” 司机的脑袋一歪，头上的血直接飞溅出来，溅在车窗和座位上。 孙金诚暗道不好，身子赶紧趴下，坐在自己旁边的行动人员当即拉开车门已经下车，依靠着车体，躲在外面，观察狙击者的位置。 “砰” “砰” 又是连续两枪，直接打碎了后座的玻璃，玻璃碎渣掉了孙金诚一身，孙金诚趴着不敢动。 不过，他已经从怀里掏出手枪，只要有人敢靠近他，他势必开枪。 孙金诚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遭遇袭击，若是早知道，就不会将人都留在医院，可以去营造一种自己对马思鸣很关切的场景。 “该死的”孙金诚骂道。 现在进退两难，只有两个人，车外的人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要稍稍有异常，暗处的枪手绝对会开枪。 不能求救援，那就只能等。 发生枪击，他相信警察局和政保局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孙金诚提醒自己冷静，拖延时间，静候救援。 “处座，现在怎么办？”车外的人问道。 “发现抢手的位置了么？” “没有，好像不止一个人” 话音刚落，躲在车外的特务后脑勺被一枪击中，鲜血溅在车门上，渗入车内。 孙金诚失声，连续呼喊，外面却没有应答之声 第五百七十二章 猖狂 顾卫林的车一顿，几乎与孙金诚同样，身子差点撞到前面的车座。 “怎么回事？” 顾卫林十分的警觉，迅速的通过车窗观察着车外的情况。 “处座，似乎前面发生了事故”司机看着前面挡住道路的车和纷纷离去的行人说道，甚至有些开车人直接将车丢弃，从车里跑开。 顾卫林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若是正常的事故，看热闹的人绝对不会少。 “下车”顾卫林沉声冷哼道，在前后两车七个人的护送之下，顾卫林迅速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观察着四周。 “砰” “砰” 前方街道左右两边传来的枪声，让顾卫林突然紧张起来。 “处座，是枪声” 自然不用属下提醒，顾卫林能分辨的清楚。 “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顾卫林随意指了两个人，让他们去观察一下。 难怪刚才这么多行人像逃一般的离去，原来是发生的枪击案。 警察局的巡警不敢声张也很自然，小小的巡警，要是被乱枪打死，那岂不是倒霉？ 这种事情，是个人都知道绕着走，哪有往上凑的？ 很快被顾卫林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处座，那边好像是孙处长的车。” “孙金诚的车？”听到下属汇报，顾卫林一愣。 孙金诚怎么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难说发生枪击，是孙金诚被袭击了？ 顾卫林脑海之中迅速闪过无数了念头，在判断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是，短时间之内，根本想不出来。 索性，顾卫林也就不再去想，而是再想该不该出手。 凭着自己和孙金诚的关系，说实话，应该出手。 但，若是对面是抗日的同志，那顾卫林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将孙金诚解决。 看了看身边的围着的几人，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必须给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谁让自己碰到这件事情呢。 不管怎么说，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这个时候自己都应该帮助孙金诚一把。 若是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也罢，现在知道了必须出手。 否则，要想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只有将眼前几人都杀了。 “看的清楚对方有几个人么？” 下属摇摇头，并不知道，他们只是暗中瞅了一眼，看到了政保局的车，并且确定那车是孙金诚的专车。 “那看到孙处长了么？” 下属还是摇头。 顾卫林暗道一声废物。 “跟我走，你们四个走那边，其余的和我一起” 两拨人贴着墙，慢慢的向袭击点而去。 果然，顾卫林看到了孙金诚车，也看到被击杀在车外的情报处人员，整个汽车的玻璃都被击碎。 听着枪声没有停下，顾卫林可以肯定孙金诚此时还在车里。 “这老小子，还算聪明，没有出来”顾卫林暗暗想到。 抬起头，顾卫林看到了高处伸出的枪口，二话不说，直接示意身边的人朝着高处开枪。 “记住，不求打到，只要吓到他就行，开完枪立即找掩体”顾卫林叮嘱道。 下属听得真切，朝着顾卫林指的方向当即就是“啪啪啪”好几枪，打完之后便撤回来。 高处的人朝着开枪的地方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顾卫林当即一枪射过去，同样没有任何作用。 对方朝着马路对面的同伙打了个手势，示意该撤了，不能恋战。 虽然没能干掉孙金诚，但是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想必这样回去之后也能交差了。 顾卫林大喝一声：“开枪” 于是，刚才分出去的两拨人朝着接到两边的高处不停的开枪，直到顾卫林喊停。 顾卫林还是担心他们没有撤离，等了好一会，派出两个人去试探，才发现确实没事了。 这个时候警察局和政保局行动处的人刚刚赶到。 顾卫林走近孙金诚的车，示意下属打开车门，孙金诚从车中一窜出来，顾卫林一脚踢掉了孙金诚的手中的枪，要不然这个开车门的兄弟已经凉透了。 孙金诚撞到地上，见是顾卫林，一砰砰直跳的心脏稍微缓了下来。 就这样躺在地上，刚刚经历生死，孙金诚怎么也不想动。 “你是活得不耐烦还是觉得我来的太早了？”顾卫林踢了踢孙金诚问道。 孙金诚在顾卫林下属的辅助之下，才勉强站起身子，整个脸色苍白，人很虚弱。 刚才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他双腿打软，根本没有起来的力量。 这么稍微缓了缓，才勉强能够站起来。 “顾处长，孙处长” 周定虎风风火火的赶过来，见到此地的情景，大概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警察局这边是汤云良带人过来的，只是他们速度没有行动处快，周定虎已经将周边全部封锁，派人到两边的高楼去侦查去了。 孙金诚颤颤巍巍的被人扶着钻进顾卫林的车中，他现在对车有阴影，尤其是刚才那几枪，他躲在车里一动不动，就是为了防止被制高点的人击中。 幸好他们有人靠过来，要是有人靠过来，或者是向车里投一颗雷，那孙金诚就是下一个马思鸣，可能还没马思鸣幸运。 “猖狂，真他娘的猖狂，江城的治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行动处这几天干什么吃的？”顾卫林训斥着站在他面前的周定虎和汤云良。 周定虎有心在顾卫林面前辩解几句，其实他们已经在对抗日分子进行抓捕。 “哼，马处长已经躺在医院了，今天他们针对孙金诚动手，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会不会是你们？”顾卫林质问道。 两人低着头不说话，这些质问他们的确回答不了。 “我看警察局的人就是悠闲的太久了，要把你们拉到城外去开开荒” 汤云良脸色通红，两个脸颊发烫，顾卫林有些越俎代庖了，但今天的事情不管是谁遇到，都会这么大发雷霆。 刚才赶来的时候看孙金诚的样子，再看这支离破碎的现场，就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了。 下属过来朝着顾卫林耳边说了几句，顾卫林这才收住自己的话，瞪了一眼周定虎和汤云良，让他们结束之后到政保局报道，这才离去。 刚才是孙金诚让顾卫林的下属来叫顾卫林赶紧回去，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 就这么短暂的时间，孙金诚已经对这里产生了心理阴影。 “卫林，我们先回去吧。”孙金诚靠在后座，有气无力、虚弱的说道。 “走”顾卫林没有多话，只对司机说了一个字，车便从旁边绕开，疾驰而去。 此刻的孙金诚闭眼靠着，满脸疲惫。 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孙金诚造成了莫大的打击，与他从医院出来时候的心情完全不同 第五百七十三章 连环报复 “啪” 清脆的巴掌声，直接甩在男子脸上，男子站在中年男人身边低着头，根本不敢有丝毫的不快。 “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中年男人教训道。 “参座，是我交代不到位，我的错。” 男子在中年男人面前从来不为自己找理由开脱，向来是直接承认错误。 为了这次计划更加的保险，他原本想要派出近战人员，但是又因为两名神枪手保证自己能够完成任务，为了不造成人员大规模的调动，所以最后只有两个人。 可没想到最后任务失败了。 “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中年男人沉声问道。 男子低着头，不敢说话，虽然与中年男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大致摸清楚了中年男人的脾性。 这种时候，他非但不能推卸责任，更加不能够说话，让中年男人训斥他，等到训斥结束，一切就好说了。 中年男人也没有想到如此绝妙的袭击，竟然失败了，最可恶的是距离成功只差一步。 “该解释解释了吧？”中年男人盯着男子问道。 男子这才说道：“本来我们已经要狙杀孙金诚了，只是突然出现了一拨人救了他，只差那么几分钟” 男子言语之中带着说不出的遗憾，在中年男人面前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中年男人始终没有看男子一眼，倒是对突然出现的一拨人感兴趣。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据我们的人观察好像是顾卫林”男子不确定的说道。 “顾卫林？” 中年男人砸吧着嘴，似乎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这顾卫林是政保局经济处处长，原来是经济检查科的科长，是日本人最为忠实的狗腿子，这家伙原来就是街上的混子，自从勾搭上日本人，替着日本人干了不少坏事”男子向中年男人详细的介绍着顾卫林，似乎想将男人的兴趣引到这上面来。 中年男人扫了一眼男子，随后转过身子，微微挑开窗帘，照射进来的一丝阳光，让男子诧异的微微抬头，在他的印象之中，面前的男人好似没有见过阳光。 中年男人只是看了一眼，窗帘随后便被放下，房间之中再次恢复阴暗。 除了呼吸声，房间之中只能听见男人踱步的声音。 其实男人对顾卫林并不陌生，他没想到竟然是顾卫林坏了他的好事。 他向来瑕疵必报，尤其是政保局之中的人。 既然顾卫林坏了他的好事，那就应该由顾卫林来承担这个后果。 “参座，我们还要向孙金诚动手么？”男子问道，毕竟行动没有成功，所以他要问清楚。 自从眼前的男人到江城之后，所有的行动都是在男子的布置之下执行，虽然前期一直“失败”，但是埋伏马思鸣所获得的巨大成功，让他们一扫心中的阴霾，对这个所谓的参座有了巨大的信心。 似乎这最近这两天运气不好，刺杀马思鸣不成功，袭击孙金诚也失败。 男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两次行动他并没有完全按照中年男人的吩咐去布置，从而知道任务失败。 对于这一点，中年男人心中十分的清楚，但他并不想责怪眼前的男子。 因为他在江城并没有可以指挥的力量，只有眼前男子率领潜伏的小组才有人马，对方因为自己的身份忌惮他，但并不代表着自己可以毫无忌惮的呵斥人家。 若是自己观察可以发现，每次任务失败之后中年男人训斥男子的时候，分寸都把握的刚刚好。 “还有必要再向孙金诚动手么？”中年男人反问道。 “参座的意思是放弃？”男子试探着问道。 “现在说放弃有些为时过早，只不过我们不能只盯着哪一个人” “莫非” 中年男子点点头，他知道男子已经猜到他的意思了。 “可是这样我们是不是会激起政保局反弹？行动处这两天已经疯狂的抓人，我担心会波及到我们身上。”男子担心的说道。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男子听得出，这是冷笑。 “让行动处的人抓吧，军统也好，地下党也好，抓干净了才好”中年男人毫不在意的说道。 “参座，我”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的确，行动处在不断的抓捕抗日分子，但是和他们中统有关系么？ 没有丝毫关系，至少目前没有抓走他们一个人。 正如中年男人所说，行动处将这些人抓的越多，越让他们省心。 中年男人并没怪罪男子的意思，而是说道：“你这话以后最好不要再说” 男子连忙称是，不敢再在中年男人面前造次。 若是让中年男人觉得自己思想方面有问题，那可就麻烦了，自己到时候百口莫辩。 虽然中年男人不在乎，但男子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按照中年男人刚才话里的意思，肯定是要换一个目标进行下手。 至于换谁，还是要听中年男人的决定，他不敢私自做主，今天的事情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安排到位，而让孙金诚捡了一条命嘛？ “参座，咱们下个目标是谁？” “既然顾卫林名头这么盛，今天又搅和了咱们的好事儿，我看就选他吧。”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说道，似乎这个决定是临时起意一般。 男子可以断定，原本眼前的男人肯定不是这么打算的，倒也是自己说了顾卫林的事情，要不然男子也不会想到对顾卫林下手。 “参座，那我去准备”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顿了顿，似乎有话要说。 “参座，您还有什么指示？”男子刚才看到中年男人的身体一顿，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所以才这么问道。 因为前两次行动的失败，中年男人对他们有些不放心。 “行动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中年男人声音阴沉的说道。 “是！” 男子同样低声应答道，他领悟了中年男人话里的意思，若是再失败，他也就没有脸面再站在他面前了。 顾卫林并不知道对方盯上了他，他此时正在车上，孙金诚闭着眼睛在休息，车转了个弯，马上就要到政保局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保护 因为孙金诚遇到袭击的事情，吉高志临时又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会议的主角是孙金诚，这要是放在平时，孙金诚肯定要表现一番，但今天的他似乎没那么高的兴致。 顾卫林说完之后，靠在椅子上，有些话不该他的说，但是孙金诚现在心思不在这上面，顾卫林也就代劳了。 吉高志和章国斌脸色不好，昨晚马思鸣在医院遇到刺杀，幸好因为孙金诚的提醒，提前做了准备措施，才没让刺杀成功。 原本以为行动处的行动能够震慑江城这些抗日分子，没想到这些人竟敢直接搞袭击。 “能确定是哪方面的人么？”章国斌问道。 “厄章局，这我也不确定，可能是军统、地下党，也可能是中统，或者是其他” 顾卫林犹豫道，他就算知道也不会直接告诉他们，直接说出这么多可供选择的点，让你自己的选择。 章国斌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回事顾卫林所说的那个方面的人进行袭击的。 吉高志也不说话，一直处于思考之中。 “会不会是中统？”吉高志突然抬起头看着顾卫林问道。 顾卫林一惊，诧异的看着吉高志，他不知道吉高志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是受到了昨天孙金诚向他汇报的关于贾志鑫的事情的影响？ 心中不断地揣测着吉高志的意思，顾卫林没有说话。 吉高志自顾自的说着，好似又不太确定，于是又摇摇头。 其实刚才章国斌也在疑惑为什么吉高志以为是中统的人干的。 本来他想问吉高志的，只是顾卫林没说话，他也就不好问。 “我看最有可能的应该还是中统。” 吉高志再次说道，似乎前面说的话就当没说一般，顾卫林觉得他有些魔障了。 “局座，其实这件事情关于谁做的我们不必这么纠结，最关键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接下来会怎么做。”顾卫林说道。 他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但这个时候势必要将自己表现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卫林说的不错，我刚才我纠结的点有些偏。” “局座，其实我也在想是谁干的，但是一直没有思路，所以才觉得没必要知道。”顾卫林解释道。 “他们的目的肯定是除掉我们，先是马处长，再是孙金诚，接下来会是谁？”章国斌顺着刚才顾卫林提出的意见说道。 “国斌说的不错，咱们局里接下来会遭受的袭击的会是谁？”吉高志思考着。 顾卫林沉默不语，他心中再想，若是这件事情真的是中统贾志鑫做的，那可能下一个对象就是他。 当初在抓捕贾志鑫这件事情上，马思鸣和孙金诚是主力，而在审问贾志鑫这件事情上，他却是主力。 马思鸣和孙金诚既然已经被针对，那他大概也逃不了。 “下一个被袭击的可能是卫林。”孙金诚突然说道。 一直坐在对面，沉默不语的孙金诚突然张口说话，似乎是调节好了自己的精神状态。 其实他刚才也没有怎么样，虽然遭受了突如其来的袭击，但这都是小事，至少他还活着。 只是有一件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就是确定是谁袭击的他。 正如顾卫林所说的，他们袭击的目的是什么，下一个被袭击的又会是谁？ 章国斌刚才所说的目的只是最表面的，孙金诚觉得还有更深层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他们。 如此有针对性的报复，绝对是曾经打过交道的人的策划出来的，又想起贾志鑫的事情，孙金诚有理由觉得这件事情就是中统干的。 “我？” 顾卫林张大嘴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当然这是表现出来的。 顾卫林心中十分的惊讶，他没想到孙金诚竟然能够想通这件事情，若是没想明白，孙金诚不会说下一个被袭击的可能他。 吉高志看了一眼顾卫林，冲着孙金诚问道：“何以见得？” “局座，章局，这件事情我确定是中统所为，贾志鑫没有死一事肯定不假 当初是我和马处长一起抓捕的贾志鑫，现在我们先后遭受到了袭击，马处长更是被埋伏，至今昏迷不醒。 而卫林当初则是审问贾志鑫的主力，贾志鑫若是选择下一个报复的目标，一定会是卫林” 孙金诚所说的和顾卫林所想的一模一样，同一件事情，会有一个相同的理由。 吉高志点点头，孙金诚的颇有道理。 章国斌有些疑惑，但他也没有问，这个时候应当先处理眼前的事情，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可以后期在了解，在吉高志面前，他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和该有的大局观。 “我看这样，卫林最近多待几个人，不管是家里，还是外出，都不能单独行动，直到我们解决这件事情”吉高志冲着顾卫林说道。 “局座，不用，区区中统，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必怕他们？”顾卫林信誓旦旦的说道，似乎无所畏惧。 “哼，按我说的做。”吉高志脸色一板冷哼道，顾卫林赶紧点头，不想惹怒吉高志。 “顾处长，局座也是为你好，不要闹情绪，今天孙处长的遭遇你也看到了，咱们虽然不怕他们，但也要做好安全措施”章国斌顺着吉高志的话，劝说道。 顾卫林应承着，偷看了一眼孙金诚，只见的孙金诚眼中的凶光始终没有消失。 “老孙，你没事吧？”顾卫林看着孙金诚问道。 “没事，今天的事情是我小瞧中统了，我想他们不会再有下次机会了。”孙金诚喃喃道。 吉高志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最后他又叮嘱道：“不仅是卫林，金诚你也要多带几个人，一定要小心，国斌你回去之后配合情报处，我们要对局里所有的处级以上的人进行一个暗中保护，一方面不能打草惊蛇，一方面不能让我们的人有事，争取将这些抗日分子一网打尽” “局座，我明白，回去之后我就去办，我看最好警卫大队也能参与进来，适当的配合行动，行动处最近还有一大批的人要抓。”章国斌思考道。 吉高志点点头，默许了章国斌的请求，行动处目前的状态吉高志心中也有数。 第五百七十五章 欣慰 诚如孙金诚所分析的一般，为了确保安全，行动处和情报处以及警卫大队暗中加强了对局里面处级干部的保护。 “老孙，你这个是不是太紧张了？”走出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问道。 章国斌并没有跟随他们一起出来，想来还有事情要和吉高志商量，在顾卫林和孙金诚没离开多久，魏东仁也踱步进步吉高志的办公室。 邓杰明显的发现，这段时间吉高志的工作作风在转变，可能章国斌刚来，吉高志做表面功夫也是应当，只是从对待魏东仁这件事情上，邓杰才觉得吉高志转变了。 在章国斌没有来之前，魏东仁连参加会议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在章国斌来了之后，魏东仁不仅每次参与会议，并且吉高志也在给魏东仁安排任务，并且与魏东仁碰面商量事情的频率明显增加。 作为吉高志的秘书，邓杰对这些变化亲眼目睹。 自从秘书科成立之后，他作为吉高志的秘书，自然的成了秘书科科长，与魏东仁的秘书谭运林之间的交流而是日益频繁起来，相互之间能够了解很多东西。 倘若真如传闻的那般，吉高志在未来要卸任政保局局长，内部接任局长的人选无非是携势而来的章国斌和一直被打压的魏东仁。 但要说谁最合适接任，不仅邓杰心中觉得魏东仁更加合适，可能在政保局更多的人心中都这么觉得。 因为章国斌初来乍到，摸不清政保局复杂的情况，若是他接任局长，那到时候政保局可能会发生动乱，不仅是章国斌会对不听他话的人动手，下面几个处长都不是吃素的。 若是魏东仁接任，可能也会曾家各种各样的斗争，只是这些斗争只会和现在一样藏在暗地里，不会摆在明面上，毕竟曾经的魏东仁代理过很长一段时间政保局的全面工作，这些处长都是在魏东仁手底下成长起来，就算是新晋的处长顾卫林，曾经也受过魏东仁的提拔。 所以，在魏东仁每次来吉高志办公室的时候，邓杰都是毕恭毕敬的喊一声魏局，请他进去。 “你怎么了，愁眉不展，还在想这件事？”顾卫林瞅着孙金诚“木讷”的样子问道。 孙金诚摇摇头，忽然停住脚步，看着顾卫林，问道：“你说贾志鑫现在会藏在什么地方？” “我怎么知道”顾卫林眉头一挑，觉得孙金诚这话问的有问题，搞得好像自己知道贾志鑫的藏身之处，与中统有联系一般。 “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孙金诚又摆手道。 “老孙，你就是被这两枪惊到了，下次出门多带一点人，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在江城这些人眼中就是汉奸，人人得而诛之，明知道现在抗日分子猖狂，他带两人都敢乱溜达？”顾卫林没好气的说道，但言语之中也满满是关怀孙金诚的话。 孙金诚点点头，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说道：“我的事儿恐怕暂时过去了，料想他们短时间内也不敢第二次对我下手，倒是你要小心” “我明白，刚才局座都说了，要增加人手保护我，就连我住的地方都安排了流动哨和暗哨，谁敢靠近我？”顾卫林笑道，但心中却在想怎么避开这些人行动，这些人围在他周围，未免没有监视的意思在里面，只要自己有稍微的风吹草动，都能探查的一清二楚。 “得了吧，局座这是关心你，看你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是个小白眼狼”孙金诚冷哼道。 顾卫林也不和他顶嘴，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边两人转身要走，顾春华从楼下上来。 “顾处长，老马怎么样？”顾卫林赶紧问道孙金诚也停住身子，看着顾春华，想知道具体的情况。 马思鸣在医院昏迷不醒，出了市医院的医生随时待命诊治，顾春华作为局里医务处处长，自然在医院随时观察情况。 看着顾卫林疲惫的样子，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没睡好。 只见他叹了口气，说道：“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不过新伤旧伤搞在一起，就算醒来也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老马就是不听的劝，堂堂行动处处长，也该是指挥行动了，还是冲在前面，搞得自己身体吃不消” 顾卫林和孙金诚相视一眼，而后顾卫林说道：“老顾，你也别着急，老马那里该怎么养就怎么养，我和老孙他们有时间就去看他，你也该休息休息，要是你在累到了，那咱们局接下来的工作，可就难办了。” 顾春华点点头，昨晚的事情和今天上午的事情他都听说了，看了一眼孙金诚，到底是从特工通讯站一起走过来的老兄弟，不管现如今有什么分歧，有什么争端，但关键到了生死的时候，大家心里还是念着那份情。 要不是孙金诚昨晚的提醒和布置，恐怕今天马思鸣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再看孙金诚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路上的遭到袭击的事情，顾春华一走进政保局的大院之中就隐约听说了。 “老孙，你也要注意保护自己，医院已经躺了一个老马，我可不想你再躺进去”顾春华笑道。 孙金诚点点头，冲着顾春华笑了笑。 三人没又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再聊了几句便分开，顾卫林将孙金诚送到办公室，自己这才回去。 打了个电话给管四平，告诉他最近他不会去码头，让管四平自己将码头的事情处理好，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他打电话，或者去他家中找他。 其实这是在提醒管四平他手头有事，让管四平自己注意安全，有事情要汇报就去家中。 管四平大致能够听出顾卫林话里的意思，最近行动处一直在抓人，让管四平很担心组织上也会有人被牵扯进去。 虽然他担心，但是没有顾卫林的命令，他只能原地待命。 因为皇协军最近在江面上搞演习，这几天江城的水道通向外界的关口暂时被封锁了，管四平的业务并不繁忙，他有时间了解更多关于这次行动处抓的所有人。 第五百七十六章 偶遇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心不在焉，是受今天孙处长的事情影响么？”萧潇看着顾卫林，难得顾卫林请她出来吃饭，她心中自然不想被其他的事情所影响。 “没什么，你看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哪会出事情。”顾卫林笑着说道。 “你也真是的，出来吃个饭带这么多人。” 顾卫林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啊” 萧潇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通透，顾卫林是聪明人，她不想夹杂着其他的情绪与顾卫林交往。 “听说你和电话局一个女孩在交往，是真的？” 女人终究是绕不过这些话题，心中始终都有一些芥蒂这些事情，她觉得自己必须要问清楚。 顾卫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答这个问题，这件事情是孙金诚撮合的，电话局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情，政保局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大概也都清楚，甚至吉高志都清楚了，顾卫林还能改变？ 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得承认，因为这是任务。 “看来这是真的咯？” 见顾卫林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萧潇笑着说道，似乎她并不在意一般。 她知道这件事情对顾卫林来说肯定有难言之隐，她也从侧面了解过。 一旦自己的私事成为了某种权利交换的纽带，或者说成是政治必须条件，那就意味着身不由己。 顾卫林在政保局之中的局面如何，萧潇多少知道一些，电话局为什么撮合那个女人和顾卫林，她也清楚，所以，她并不畏惧什么。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也是，你也是，我也是，据我所知，你们只是在交往而已，我想我并没有出局”萧潇大方的说道，显得很坦诚。 顾卫林惊诧的看着萧潇，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萧潇解释这件事情，但闷在心里终究是难受。 “好了，你也不必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吃饭不是？”萧潇笑道。 端起酒杯，两人碰到一起。 段雪没想到竟然让自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看着两人洋溢着笑容，她知道顾卫林和他眼前的女人应该很开心。 “小段，看什么呢？”刘继芬顺着段雪的眼光方向看去，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自从段雪和顾卫林之间的事情有了进步之后，刘继芬与段雪之间的关系瞬间升温，段雪不确定这其中是不是带有孙金诚对刘继芬的嘱咐，总之她和刘继芬在一起还是很小心。 段雪知道自己的短板在什么地方，索性她很多时候都不藏着掖着，在刘继芬面前装傻充楞也好，还是做其他的，只要不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好。 这段时间段雪才感觉到潜伏真正的紧张和劳累。 他不知道贾志鑫为什么能够潜伏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所谓的上级江鲤为什么会默默的潜伏这么久。 她也时常会想，他们会如何与身边的打交道呢？ 每天应付着不同的角色，见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还要兼顾所说的话的合理性，判断自己有没有说过分的话，这些都需要要极其的小心，大脑神经时刻要保持紧绷的状态，长此以往，是不是会精神崩溃？ “没什么”段雪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好似什么秘密被生怕被人发现了一般。 这样自然的表情的恰到好处，段雪刻意的隐瞒逃不过刘继芬的眼睛。 因为刘继芬已经看到了顾卫林，并且顾卫林和坐在对面的女人有说有笑。 晚上段雪的手臂，刘继芬好似什么都没看到，笑着说道：“走，咱们再逛逛去” 段雪自然没有意见，她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免得到时候尴尬。 “小段，你最近和顾处长感情怎么样？”刘继芬不动声色的问道。 “挺好的” “那怎么不见他最近来接你？”刘继芬顺着段雪的话问道，她并不知道政保局发生的事情，自己的男人今天上午差点被被人袭击而亡，她更加不知道。 “或许忙吧，毕竟他们那么忙”段雪不确定的说道。 “对，男人忙点好，我们家老孙也是，每天回来都晚，有时候都不回来，听说最近他们局什么马处长受伤了，担子都压在他身上” 刘继芬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孙金诚如何忙，如何不着家，似乎想要告诉段雪，男人有时候不着边际，肯定是有事，她不想让段雪乱想。 “所以啊，男人有时候也逢场作戏，只要咱们女人能够把家把持住，他们就不敢乱来。” 这是刘继芬的心得，她觉得自己应该传授给段雪，局里面好几个处长，每个处长都有自己的家室，好像只有她刘继芬在工作。 其他处长太太不是打麻将就是逛街，除了杨怀德媳妇是从农村来的，不善言辞和打交道，刘继芬时常和他说话，现在有段雪这个亲近人，她巴不得呢，她可不希望这件事情最后不成。 偷偷看了一眼段雪，见段雪好像听明白了自己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刘继芬知道刚才段雪看见顾卫林和别的女人的吃饭的事情，心里想通了。 其实段雪本来就没什么想法，她是卧底在顾卫林身边的，本来和顾卫林就没什么情感，她甚至厌恶顾卫林，刘继芬说这么多，她总不能没有丝毫的表现，这岂不是枉费别人一片苦心？ “小段找个机会和顾处长提提，将你们的事情确定下来，到时候你也好光明正大的搬到家里去，不然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刘继芬又支招道。 段雪点点头，其实顾卫林和她提过让她搬到家中去，但她一直在犹豫，她并没有向上级汇报这件事情，若是汇报了她大概也知道结果，有些事情她还想在拖一拖，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不会住进顾卫林家。 见段雪光点头，咬着嘴唇不说话，刘继芬就知道这丫头脸皮薄，说不出这话来，肯定不会先提出来，看来回家得和老孙说说，刘继芬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泛出光芒。 第五百七十七章 果然 此时的顾卫林自然不知道餐厅外的这一幕，若是他知道，他还会这么做么？ 这是个无解的话题，不会有人告诉顾卫林这件事的，这件事情就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几天你小心一些，抗日分子最近很猖狂，先是埋伏马处长，又是袭击孙处长，弄得我的担心受怕的。”顾卫林叮嘱道。 “我知道”来自顾卫林的关心，对潇潇来说还是很受用的。 “要不我派人随时保护你？” “不用，我只是小啰啰，倒是你要小心”萧潇盯着顾卫林，眼神之中带着担忧的光芒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带着萧潇逛了一圈，这才将她送回去。 “我走了，有时间来家里玩” 刘继芬朝段雪摆摆手，两人在路口分别。 段雪回到家中之后，隐约的和母亲提起要换个地方住，母亲有些留恋现在的地方，不太愿意离去。 段雪便没有直接提出要搬走，而是说再等等。 “顾卫林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接到上级的命令，报务员渔农说的很清楚，他只负责发报，除非紧急情况，他并不负责上级给顾卫林布置任务？” 车开回家之后，顾卫林发现院子周围多了很多人，他知道这是局里安排的，一回到家中聂芸就扑进顾卫林的怀中，显得有些慌张。 “卫林哥，今天外面多了好多探头探脑的人，我担心他们是坏人” 顾卫林将聂芸从怀中推开，笑道：“这是哥哥的上级派来保护我们的，用不着害怕，你最近别出去就行。” 聂芸点点头，盯了一眼顾卫林手里拿着的公文包，和顾卫林说了一会儿话，顾卫林便带着包上了，聂芸在顾卫林在家的时候，很少上楼，基本都在楼下活动。 这是对方叮嘱她的，一切都要以小心为上。 顾卫林并不知道，家多了一个女人，对于外人来说是多么的好奇。 包括政保局派来保护他安全的人，都在私下谈论顾卫林的事情。 这些人自然听说过顾卫林和电话局一个女人交往的事情，并且很早就知道顾卫林和萧潇不清不楚，现在顾卫林家中又多一个女人，真不知道顾卫林怎么想的。 “领导的事情，咱们管的着么？” “其实我也就是为萧小姐感到不值，顾处长平时看起来一板一眼的，这在女人的事情上，不通则以，一通百通” “你小子不会看上萧小姐了吧？” “别瞎话，再说，就算看上了，有咱们什么事儿？”特务自嘲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烟屁股狠狠的丢下踩灭。 “你小子就别做梦了，咱们还是好好盯着吧” 声音越来越小，烟抽完了，牛也吹完了，打着哈欠，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斜晃着。 外面的风声传不到顾卫林的耳中，此时的顾卫林正靠在床上，打开厚厚的“资治通鉴”，他不知道这本书里藏着什么秘密，左右胡乱的翻着，竟然开始认真的看起来。 这本书由司马光编撰的著作，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写起，一直写到五代后周世宗显德六年（公元959年），涵盖了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 书中总结出许多经验教训，都是供统治者借鉴的，宋神宗认为此书“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即以历史的得失作为鉴诫来加强统治，故而定名为《资治通鉴》。 以史为镜，可以说这本书中所写的内容若是能够融汇贯通，那在为人处世，统治御下方面绝对能够独领风骚。 顾卫林并不觉得上级给自己送来这么一本书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去阅读，肯定有更加深层的意思。 顾卫林没有想到，自己念念不忘的上级终于给自己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江城日报寻物启事板块，顾卫林看到了给江鲤的信。 大体的意思是告诉顾卫林，让他关注逢三倍数的日期，每晚十一点听一段电台广播，若有任务会通过广播给顾卫林下达。 并且，叮嘱顾卫林要收藏好送给他的书，最高告诉顾卫林，通过报纸联系的方式从今天开始取消。 顾卫林将报纸收起，长长了舒了口气，他没想到上级竟然以这种方式来联系他。 果然如他所想的这般，送给他的书，绝不是摆设，想来应该是相当于密码本一类作用。 顾卫林一脚油门，能够与组织上联系，也算是风筝小组被自己接手以来的一件好事。 车还没有到局里，顾卫林半道之上碰到了孙金诚。 “去哪儿？”顾卫林一脚刹车，然后将车往后倒，透过车窗问道。 “去医院，马处长醒了。”孙金诚摇下车窗，只摇了一半，冲着顾卫林说道。 随后，顾卫林的车直接掉头，跟着孙金诚一起向医院而去。 到医院的时候，顾春华正从病房出来，看的出来昨晚顾春华又在这里守了一夜。 “老顾，你总是守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快去休息休息”顾卫林赶紧扶住顾春华，将其扶到椅子上坐着。 “老马醒了？”孙金诚问道，其实早上的信息就是顾春华汇报的。 顾春华点点头，又说道：“早上醒了一次，现在又睡下了，还能虚弱呢。” 孙金诚点点头，进入病房之中看了一眼，很快又出来，顾卫林一直陪着顾春华。 “怎么样？”顾卫林抬头问道。 “老样子，既然早上醒来，想来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的，老顾你也能轻松一点，我让卫林送你回去。”孙金诚说道。 “不用不用，待会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省的麻烦” “老顾，你这话说的，我怕什么麻烦。”顾卫林赶紧说道。 最终顾卫林还是送顾春华回去，顾春华回去之后也只是小睡一会儿，下午他还得到医院来。 “老顾，这是你儿子？”顾卫林第一次到顾春华的家中，他知道顾春华的妻子早逝，那照片之中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他的儿子。 “是啊，这小子跑外地读书去了，好久没回来了。”顾春华一提起儿子，脸上就洋溢着笑容，这个儿子比他有出息。 顾卫林只是找话题聊了几句，便让顾春华休息，从而迅速的离去。 第五百七十八章 私事 或许马思鸣醒来的消息对有些人来说十分的意外，但对于顾卫林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有马思鸣存在的政保局，才能挑起各人之间的矛盾。 顾卫林从顾春华家离开的时候直接返回政保局，吉高志突让人将顾卫林叫过去。 顾卫林心有疑惑，难道吉高志又发现了什么？ 原以为吉高志不仅只叫了自己，进入办公室之后才发现，原来仅仅只叫了他。 吉高志沉着脸，似乎兴致有些不高，又或许是在沉思什么，总之顾卫林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笑意。 “马处长怎么样？” “醒了又睡了”顾卫林如实说道。 吉高志点点头，他之所以没有去看马思鸣，主要是现在马思鸣情况还不稳定，他电话之中和顾春华说过，马思鸣最近不管是醒还是不醒，都要静心调养，局里的工作不能打扰马思鸣，也不需要马思鸣参与，这是吉高志对马思鸣最大的关切。 “斧手有眉目了么？” 吉高志不动声色的问道，似乎只是例行询问罢了，但顾卫林心中却是一惊。 因为吉高志的语气不对，所以顾卫林不确定吉高志是不是从其他渠道获得了什么线索。 斧手的事情顾卫林曾经向吉高志汇报过，主要是借助经济处调查小组的由头去调查江城各个关键部门的经济问题，从而在内部发现有没有疑似斧手之人。 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指望经济处的调查小组去发现在江城隐秘潜伏的斧手，怎么可能？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查清楚，那对方潜伏的也太明显了。 吉高志之所以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过斧手的事情，就是因为斧手隐藏的很深，是一位在江城潜伏很久的人，位置很重要，能接触秘密情报。 又为什么让顾卫林去查，是因为顾卫林根本不可能是斧手，这是吉高志可以完全确定的。 “暂且还没眉目，对方隐藏的很深，我也没把握能找出对方”顾卫林顿了顿，也只能如此解释道。 吉高志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卫林，并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说道：“斧手的事情继续往下查吧，总会露出马脚的” 顾卫林赶紧点头称是，这是吉高志交给他的长期任务，顾卫林私下好像真的没有关注过斧手的信息，已经拖了小半年了，若是再不给吉高志拿出一点实际的材料，怕是吉高志要对自己有意见了。 “今天中午你去一趟聚茗轩，替我将田木局长捎给我茶叶拿回来。”吉高志对着顾卫林说道，原来是让顾卫林去办一件私事。 顾卫林当然很乐意去办，能让自己去跑腿，说明吉高志还将自己当做贴心人看待。 其实这样的小事随便派个人去就可以，并不是非顾卫林不可。 “局座，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拿回来。”顾卫林笑道。 吉高志点点头，他相信顾卫林能够将东西拿回来。 站在楼上，看着顾卫林的车离去，他希望顾卫林不要让他失望。 江城茶楼不少，顾卫林先前并未听说过聚茗轩，不过只要他想知道的地方，只要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在哪儿。 走进聚茗轩，顾卫林这才发现这原来是家日本人开的茶社。 顾卫林这才恍然大悟，本来吉高志在江城就不认识多少这种普通人，怎么会让自己去茶楼，到了地方才发现门道在这里。 顾卫林赶紧用日语询问关于吉高志的茶叶的事情，茶楼老板赶紧过来，操着一口和吉高志极其相似口音的日语，带着顾卫林上楼。 以前都是吉高志亲自来拿茶叶，这次没想到是吉高志让人代拿，井上一郎对顾卫林的身份很好奇，一了解之下，才知道顾卫林原来是中国人。 听着井上一郎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顾卫林也是一愣，原来井上一郎到中国已经快十年了，一直在江城做生意，但是在顾卫林看来，这所谓的做生意是假，刺探情报可能是真。 “井上君，多谢了，那我就先拿走了”顾卫林抱着盒子说道。 “不用客气” 将茶叶拿上车，顾卫林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如前面自己所想的那般，若真是的一罐茶叶，何必要自己跑一趟？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顾卫林发动汽车，看着放在副驾驶的盒子，再想要不要打开看看。 手已经伸向盒子，顾卫林终归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和自己没关系，但若是自己因为好奇打开了盒子，那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怎么向吉高志解释？ 顾卫林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厉害，难道吉高志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是在试探自己？ 顾卫林怀疑极其有可能是这样。 就在顾卫林纠结的时候，吉高志正接着井上一郎的电话，井上一郎原先与吉高志并不认识。 他原本和田木信一熟悉，在田木信一离开之前介绍给吉高志认识，没想到吉高志和他竟然是老乡，两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频繁，关系也越来越好。 “多谢井上君提醒，虽然他是中国人，但他对大日本帝国很有好感，对皇军很崇敬，我希望以后他能够替我办更多的事情。” 很明显井上一郎对顾卫林的评价不错，但依旧担心顾卫林的身份，吉高志在电话之中对井上一郎进行保证，两人用日语你来我往，说了不少事情。 若是顾卫林此时在吉高志的身边，那他肯定会因为两人的对话而感到惊诧。 吉高志的电话还没有挂掉，他已经看到顾卫林的车进了大院，于是结束了和井上一郎的通话。 放下电话，吉高志看了看手表，政保局到聚茗轩之间往返的时间加上中间耽搁的时间，顾卫林与自己平时所用的时间基本差不多，吉高志脸上对了一份笑容。 顾卫林每每做事都不会让自己失望，这也是他为什么敢在井上一郎面前保证顾卫林没有任何问题的底气。 或许以前还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对顾卫林有所怀疑，但自从顾卫林与马思鸣大打出手那一次开始，吉高志心中对顾卫林完全没了怀疑，更加不会听信别人的离间之计 第五百七十九章 暴露 顾卫林没想到仅仅隔了一段时间，自己的军衔直接被提升为上尉，这可是越级提拔。 若是说当中没有姜文青的作用，他是不相信的。 但是这军衔对顾卫林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还不如直接给经费来的实在。 “你要好好干，重庆对你这次的表现十分的满意，再接再厉。”姜文青心很好的说。 “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也恭喜老师得到嘉奖。” 顾卫林在姜文青面前自然是属于那种永远尊重他的人。 姜文青很满意的看着顾卫林，没有顾卫林可能他还会蛰伏在江城。 但是，通过这几次的行动，他姜文青在重庆本部也是挂上了名号的，尤其是戴老板面前，听说戴老板对自己赞不绝口。 尤其是刘之林，在到了重庆之后，可没少说姜文青的好话，当然最多的还是说若是有机会他要感谢那一位替他找医生的人。 姜文青和顾卫林说了很多关于这些事的影响，不仅为抗做出了贡献，也大大的打击了本人在江城的势头。 顾卫林对形势的分析和对报的工作的自我认识，让姜文青暗暗咋舌，原本还担心顾卫林因为这几件事会恃才傲物，但没有想到顾卫林对自己的认识这么清楚。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现在已经合格了，我在江城工作这么长时间，做过很多工作，但都没有这几件事的影响大。”姜文青对顾卫林笑着说。 “老师，您说笑了，没有您的悉心教导，我不会成长这么快的。”顾卫林诚恳的说。 姜文青摆了摆手，顾卫林在政保局和经济检查科以及在本人面前可是滑的和泥鳅一样，现在在自己面前却这么乖，两个人之间这么互捧着有意思？ 顾卫林是先姜文青一步离开安全屋的，当他返回安全屋之时，姜文青已经离开了。 顾卫林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对这个安全屋感到奇怪，明明没有看到姜文青从外面离去，他是怎么消失的？ 在安全屋之中挪动着步子，顾卫林发现了被移动过，蹲下子，顾卫林扯了扯，果然别有洞天。 下面有一个暗格，顾卫林用力打开暗格，才发现了通道。 他没想到安全屋之中竟然还藏着一条通往其他的地方的地道，难怪姜文青总说这里十分的安全。 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暗道通往什么地方。 顾卫林很想下去一探究竟，但是他克制住了心中的好奇，将暗格合上，将恢复原样。 顾卫林觉得自己尚不清楚通道的另一条是什么地方，这么冒失的进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姜文青不知道自己这一条地道已经被自己的得意弟子发现，若是知道了，恐怕只会苦笑着顾卫林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但顾卫林回到经济检查科的时候，钟杰在顾卫林的耳边唠叨了两句，顾卫林的脸色一变。 似乎不是个好消息。 “吉高君，这是真的么？”顾卫林一到经济检查科就到了吉高志的办公室。 “是的，已经查清楚了，重庆那边传来消息，这次的文物被劫不单单是水匪的事，而是军统江城站运筹帷幄，联合水匪一起干的。”吉高志异常冷静的说。 “什么？军统？胆大妄为！”顾卫林脸色一变，厌恶道。 吉高志看着顾卫林，在他心中顾卫林应该不是这个所谓的军统潜伏人员。 顾卫林在表决心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吉高志，他发现吉高志同样在审视这自己，只是这件事和自己关系？ 应该不好，姜文青应该没有向重庆汇报自己的事，而且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报员，远远不会被这些大人物盯上。 那也就是说，宪兵司令部或者政保局亦或者警察局还有和自己一样的人。 可是，到底问题会出在什么地方？ “顾桑，江城还有一个军统的高级潜伏分子，代号副科长，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印象。”吉高志说。 顾卫林心中刚升起的意思安全感，dàng)然无存，本人竟然已经知道了“副科长”这个代号，那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副科长？”顾卫林摇了摇头，自己与其说不知道，倒不如顺着本人的想法，去帮助他们将这个副科长挖出来。 本人只是刚刚提到这个代号，通过观察吉高志，他觉得本人不知道这个副科长是谁。 既然不知道真实份，那就好办多了，顾卫林几乎是对自己这个想法一气呵成，根本没有过多的考虑。 “是的，说说你的看法？” “吉高君，我觉这个人要么是个在长期服务于皇军的政府之中，一直是底层办事人员，渴望得到升职，要么这个人就是个副科长，通过这个职位来作为自己代号。”顾卫林分析道。 吉高志点了点头，其实他更趋向与后者。 可惜，田木局长将这件事交给了政保局，否则让自己的来查的话，有顾卫林的帮助，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科长，我可也是副科长呢！”顾卫林调侃道。 “顾桑，你不可能的。”吉高志扫了一眼顾卫林，不管怎么看顾卫林也不可能是那个潜伏在他们之中的军统，你见过吃喝拿卡的军统？军统敢在本人眼皮子之下这么嚣张？ “多谢吉高君信任！”顾卫林激动的说。 吉高志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信任你，而是你没有那个能力，据说从刘之林事件开始，那个副科长就已经在为军统服务，你那个时候还是三条街的混混，连这里的门都没有摸到，怎么会有这种手段？” 顾卫林脸上表现出一股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中松了口气。 看来在这件事上，本人也没有得到准确的报。 其实，这事本人也通过重庆的谍报人员查的很清楚了，只是姜文青为顾卫林做的资料太好了。 在上报给重庆的资料之中，姜文青将顾卫林加入军统的时间提前到了刘之林暴露之前，并且让顾卫林加入了军统临训班，所以造成了一种顾卫林很早就加入军统，并且从时间上来说，这个代号副科长的人，应该在江城潜伏很长时间的样子，当本人收到重庆传来的报之后，直接误导了本人的思路。 第五百八十章 接触 从吉高志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 顾卫林出来的时候，邓杰特意看了手表，吉高志和顾卫林差不多快谈了三个小时，不知道这么长时间究竟谈了一些什么内容。 有些人总说顾卫林已经在吉高志面前失宠了，但邓杰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顾卫林离开的时候是一脸严肃，邓杰心中猜想，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 的确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并且顾卫林要将这件事情仔细的向上级进行汇报。 顾卫林回到办公室之后，就开始着实写情报。 但是期间田文斌来过一次，主要是询问对于行动处的检查是否进行下去，因为行动处的问题都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并且已经向顾卫林汇报过了。 顾卫林给出的意见是继续调查，但这几天可以轮班休息，稍微留人看一下材料就行。 田文斌明白顾卫林的意思，马思鸣在医院生死未卜，现在若是对行动处动手，可能会落下口舌。 先大规模的暂停调查，等以后马思鸣的恢复程度再看，顾卫林的决定果然没有错误。 至于电话局那边，钟杰同样在今天下午来电话，想请顾卫林过去看一看。 “赵局长别来无恙啊” 顾卫林与赵西来说不上多熟悉，只不过一起吃过饭，为自己介绍了段雪而已，调查组现在还在电话局，赵西来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若是调查组离开，不知道赵西来会不会这么乖。 段雪第一次见顾卫林到电话局，来的时候包括赵西来在内的很多人都簇拥着他。 赵西来对顾卫林的到来很警惕，他并不知道是调查组请求顾卫林来看的。 “赵局长，不必这么紧张，我们心中都有数”顾卫林笑呵呵的说道。 赵西来赶紧点头，只见钟杰将电话局的账目汇总交给顾卫林过目。 钟杰这段时间可是遭受到了赵西来疯狂的轰炸，哪个人要是没收到钱，简直是打脸。 粗略的翻看着钟杰带人查出来的账目，顾卫林笑道：“赵局长，有些事情咱们心中清楚就好，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这样对我，对你都不好” 顾卫林环顾四周，最终这么淡淡的说道。 赵西来听顾卫林这么一说，心中就放心多了。 临走的时候，顾卫林特意看了一下段雪，和段雪简要的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 当然，顾卫林也见到了刘继芬，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嫂子好，这是顾卫林应该做到的礼仪。 本来顾卫林想带走段雪的，只是段雪还没有下班，顾卫林不好硬拽，只好在车内等。 看了看手表，顾卫林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的将情报送出去。 “怎么还不来？” 在顾卫林殷切的盼望之中，对方终于来了，段雪和刘继芬手挽手的一起离去。 顾卫林知道，今晚恐怕要将两人送回去才算好。 等将两人都送到家，顾卫林特意寻找到了永济巷，是一个很少有人住的地方，很破旧。 只是永济巷很有特点，别看他破旧，但五脏俱全，什么都有。 顾卫林看见了街角最远处的信箱，差不多肯定了这个地方。 “将这封信送到永济巷的死信箱。” 顾卫林对着车上的管四平说道，虽然他知道永济巷死信箱在什么地方，但他不能去。 管四平是他的通讯员，该有管四平去为他送信，这是组织纪律，谁都不能违反。 风筝小组从这一刻开始真正的再次运行起来。 段雪每天上下班必定从永济巷路过，因为这里是通往她家的必经之路，今天的死信箱留有记号，四下无人，段雪迅速的取出死信箱之中的情报，将其贴身收好，迅速回到家中。 打开信封，她将其中的内容看的一清二楚，这么机密的情报没想到江鲤也能知道，看来江鲤在江城的地位绝对不低。 顾卫林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情报之中特意点名了顾卫林，否则很容易让知情人怀疑到自己的身份，这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是信不小心落到敌人手中，信中直接提出顾卫林的事情，还能避免暴露顾卫林的身份。 由于是风筝小组发出的情报，上级很重视，段雪不知道江鲤是何人，但是总部首长知道江鲤的真实身份，由于信件是全文转发，首长很快便知道其中隐藏的真实信息，在预估风险之后，当即密电给江城地委劳克定。 劳克定在受到电报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贾克木刚刚调来江城接替许正刚的位置，就已经暴露，那岂不是说地委所有的同志的都已经暴露在敌人的目光之下？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劳克定是值得信任的，贾克木也是值得信任的，年怀仁肯定也值得信任，那谁会是内奸？ 结合上级的电文，劳克定可以判断出内奸肯定是江城地委元老级别的人物，只是江城地委组建至今，元老级别低的人物有好几个，难道要从他们身上开始排查？ 可是劳克定有一件事情想不通，竟然地委之中有日本人的奸细，那为什么不寻找机会将地委的同志全部一网打尽？ 难道对方还有什么其他企图？ 劳克定最近为了许正刚的事情已经心力交瘁，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难免心中有些接受不了。 加上这几天政保局行动处又在不断的对交通站进行破坏，劳克定已经有些自顾不暇了。 “老年，内奸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内部清楚奸细的事情，劳克定交给了年怀仁负责，年怀仁做事虽然有时候冲动，但认真起来向来都是十分的仔细的，劳克定也放心。 “老劳，还没有头绪” 年怀仁面露难色，这件事情不是他没花时间，而是的确难办，没有一个比较准的方向。 并且地委所有人的信息他并不是全部掌握，他只掌握他负责的哪一部分，比如许正刚以前负责的部分，他就不清楚，劳克定负责的部分他也不清楚。 其实查内奸这种事情应该由劳克定来做的，因为他熟悉江城地委所有的人，这样查起来比较简单 第五百八十一章 焦虑 等待有些焦虑。 顾卫林不知道渔农有没有收到自己的情报，有没有将情报传给上级，上级有没有将情报转给地委的同志，地委的同志又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尽管知道自己不该带有这样的情绪在工作之中，这是对自己的同志的不信任，作为并肩作战的同志，虽然没有见过面，大家应该彼此之间互相信任。 但顾卫林心中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这份焦虑。 相比较而言，当收到上级信息之后的劳克定就要沉稳的多，正如刚才年怀仁所说，交代给年怀仁去查内奸，的确有些不合适。 不仅是身份上不合适，在权限上也不合适。 江城地委主要采取的上下级纵向联系的方式，基本上只有他们几个主要领导之间有横向的联系，劳克定是江城地委之中唯一一个掌握全部人信息的人，所以这件事情应该有劳克定来查，但是劳克定分身乏术。 “老年，我知道这件事情有难度，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老贾刚到江城，还在熟悉情况，有很多工作都需要你来分担，希望你能克服困难，完成组织上交代的任务，若是内奸不除，咱们江城地委无疑于暴露在敌人眼皮之下，若是说的严重一些，恐怕现在已经暴露在敌人的眼皮之下了。”劳克定语重心长的说道。 年怀仁点点头，这件事情他有分寸，凡是劳克定交给他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完成，每一次都完成的很圆满。 但是这一次要他清查内奸，这实在是一个比较广泛的范围。 “老劳，能不能让老贾和我一起查？”年怀仁建议道。 劳克定面露沉思，这件事情，他并非没有考虑过，但他觉得不太合适，这件事情不仅要考虑到对整个江城地委的同志们的影响，也要考虑到对贾克木本人的影响。 贾克木才到江城地委工作，江城地委就因为内奸的事情而使得贾克木暴露，并且暴露出众多的信息，这说明江城地委的工作做得不扎实。 劳克定并不怕批评，也不怕丢人，但他怕贾克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在调查之中做出一些影响较大的事情。 劳克定得到担心没有错，但他忽略了一位老地下党员的党性，也忽略了一位老地下党员的大局观。 年怀仁是十分希望有个帮手的，许正刚被捕之后，劳克定就交代他排查内奸，查来查去都没有查个明白，本来没什么指望的，但是贾克木来了之后，他心中就想让贾克木和他一起排查内奸。 这样不仅能够扩大排查的范围，也能查的快一些，发现的东西也会多一些。 “怎么？不合适？”年怀仁试探着问道。 劳克定没有说话，其实没有说话就代表着不合适。 “老劳，我知道我贸然的提出这个建议不合适，但现在我受到的限制太多了，根本没法施展开手脚，我也能理解组织上的考虑，知道组织纪律，但也请组织上结合实际安排工作。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挑过工作，再难的工作我也能啃下来，但让我顺着我这条线去查整个江城地委之中隐藏的内奸，我实在无能为力。 老劳，你不是不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年怀仁说道恳切，劳克定频频点头，他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要不然他也不会沉思，也不会犹豫不决。 但是组织纪律他不能不管，也不能违反。 若是换成另一个人，可能也就松口了，但是在劳克定身上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不是劳克定死板，也不是他胆小怕做错事情，而是他有过沉痛的血的教训，所以他不能再犯错误。 “老年，你说的都对，可是你考虑过这件事情为什么当初一开始我就交给了你么？ 我就是不想让这件事情扩大化，当初对于内部内奸的事情只是在一个猜测和推理之上，并且我们没有实际证据，所以私下调查可以不造成互相之间的猜测和不必要的动荡。 这一次政保局行动处突然的行动，对咱们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若是我们当中存在内奸，那势必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损失。 所以这件事情我必须要进行控制，之所以不让老贾参与进来，主要是因为老贾刚到江城，对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到时候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劳克定本可以不向年怀仁解释的这么清楚，但是就这么让年怀仁带着情绪工作，肯定是不可行的。 年怀仁在江城工作这么多年，对很多时间也了解，劳克定的担心他大致能猜到，但像这样对他敞开心扉的说还是头一次。 “老劳，我刚才的话全当是放屁了，你别在意”年怀仁笑着说道。 “你还不了解我？我会生你的气？” “但是老劳，工作咱们还得做下去，只是在做之前，我要把丑话先摆在这里，能查到哪一步，就看缘分了。 不是我老年挑工作，对组织不满。相信老劳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绝对不小，我掌握的情况有限，只能在我手里的这根线上查，只是我已经查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发现，再查一遍也行，但结果可能还是一样的，到时候平白白费功夫” 年怀仁始终笑着解释着，同志之间没有意见不可以说，有问题就要反应，有难度就要汇报。 要是现在什么都不说，以后出了问题，组织上问责的还是他，他自己不怕承认责任，但他要对一起工作的同志负责，三番两次的去暗中调查自己的同志，万一消息泄露出去，大家会怎么想？会有什么影响？ 所以年怀仁有些话必须说在前面。 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 劳克定点点头，这件事情他心中自然有数，年怀仁这么严谨的工作作风他十分的欣赏，人必须要要有原则，尤其是身处在敌人眼皮之下。 虽然劳克定拒绝了年怀仁的建议，但是他也在想若何能够妥善的解决这件事情 第五百八十二章 兴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八十三章 出事了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八十三章出事了或许是一种因果。 又或许是必然事件。 坏事往往伴随着好事降临。 顾卫林没有来得及在政保局之中刺探江城地委存在的内奸一事，便因为行动处的行动而紧张起来。 这些天马思鸣日渐好转，顾卫林期间去看了一次，但时间很短，看的出来，应该是没事。 目前章国斌依旧暂代行动处的一切事物，但据说自从马思鸣醒来之后，周定虎和孙善义每天都要去医院一次，向马思鸣汇报工作。 或许是因为马思鸣的授意，这两天行动处不仅抓捕了军统潜伏在市政府财政局长达数年之久的副局长何必达，还抓捕了地下党潜伏在市政府秘书处的秘书秦然。 何必达是姜文青在江城独立掌握的潜伏人员，当初军统由地上转为地下之时，在江城留下了一批潜伏人员，这些人员有的能用，有的有待观察和考验，有的根本不能用。 但何必达是属于能用之中有很大作用的，这几年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得到升迁，但都被他用理由拒绝了，甚至为了拒绝升迁，过度酗酒，导致身体出现问题。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要留在财政局，因为军统江城站的很大一部分活动经费就是由他提供，市政财局每年很多虚假账目都是由他经受，从中为军统输送了诸多的钱财和物资。 何必达一被抓姜文青就让佛爷联系了顾卫林，但顾卫林没有任何的方法去解决这件事情，只能希望行动处不要冲动，给顾卫林足够的时间去周旋。 在孙金诚没有恢复清醒之前，行动处在吉高志要求，章国斌指挥之下，抓捕的全部是一些军统、地下党的外勤分子，还有些人根本就不是军统和地下党。 但这都是根据行动处掌握的情报抓的，说明行动处掌握的情报并不准确。 只是谁都没想到马思鸣醒来之后，情况立即发生了大转变。 顾卫林已经猜测到行动处可能真的掌握着军统和地下党的重要情报。 选择抓捕何必达和秦然是杀鸡儆猴？还是说警告？ 除了何必达之外，秦然的被抓也让顾卫林心中一惊，根据情报处在行动处行动结束之后调查的结果，顾卫林发现秦然在市政府秘书处十分的受重视，尤其是受谢云庭的重视，在秦然被抓之后，谢云庭自己都蒙了，不过这老家伙改变嘴脸的速度很快，好像根本没有这一回事一般。 “可定同志，小秦的被抓，我负有不可推卸额的责任，我请求组织处分”贾克木认真严肃向劳克定说道。 劳克定摆摆手说道：“老贾，你刚到地委工作，可能都不熟悉小秦，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虽然说小秦是你这边负责的，但大的问题该是我负责，或许和许正刚的叛变还有关系” 贾克木自然知道许正刚是谁，他转到江城地委工作的第一天劳克定就和他详细的介绍过许正刚，其实不用劳克定介绍贾克木就知道许正刚的事情。 “小秦被捕，我们应该设法营救”贾克木建议道。 劳克定点点头，但脸上的担忧和无奈之色无法隐瞒。 “老贾，可能你还不知道，政保局那群特务对待抗日分子手段极其残忍，并且我们在政保局之中没有内应，根本无法营救小秦”年怀仁替劳克定说出了自己的心中遗憾的话。 “唉老贾，实不相瞒，我们对政保局下了很大的功夫，但至今没有任何同志能够顺利打入政保局之中”劳克定叹气道。 贾克木神色一变，点点头，心中顿时清楚为什么上级对风筝小组，对顾卫林这么重视，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现在已经调离风筝小组，在调离之前，组织上曾经下令，对于风筝小组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这关系到唯一潜伏在江城政保局同志的安全。 当然，现在顾卫林已经不是唯一潜伏在政保局的同志了。 应该说目前地下党有两个半同志潜伏在政保局。 一是顾卫林，另一个是管四平，还有半个是即将成为顾卫林未婚妻的段雪。 总是自己知道政保局之中有自己的同志，贾克木也不能贸然的联系顾卫林。 本来贾克木应该被调离江城的，一是他在江城已经暴露，随时可能有危险，二是贾克木年纪原因，应该调到后方去。 只是因为贾克木在江城工作经验丰富，并且江城地委出现了严重的情况，再从外面调入一个人来熟悉情况需要时间，所以只能冒险将贾克木留在江城。 “当初也怪我，没有及时让小秦撤回来，我已经许正刚对小秦印象不深，小秦不会暴露，没想到到底是出事了” 在劳克定当初收到上级情报证明许正刚叛变之后，他就迅速将许正刚这条线上的同志全部撤离，除了小秦之外。 之所以没有撤回秦然，主要有两个原因，在劳克定的记忆之中他只和许正刚提过一次秦然的事情，他以为许正刚不会记得；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秦然在市政府秘书处的发展势头良好，很可能走上更重要的位置，以后能为组织上提供更加重要的情报，起到更加重要的作用，劳克定再三斟酌之后没有舍得撤回秦然。 这种抱着侥幸想法的心理，在今天彻底被行动处击破。 这也是为什么劳克定说这件事情和贾克木没关系的原因，责任全部在他一人。 当然，不能只凭一件事情的决策失误就否定一个人，其实站在劳克定的角度来看，这的确没有问题，只是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 “老劳，这件事情也不能全部怪你，许正刚这个叛徒真该千刀万剐了，我现在倒是怀疑他就是那个内部的叛徒”年怀仁愤愤不平的说道，一提到许正刚他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都带人去处决了许正刚。 “老年，不要说这些气话，对于叛徒，我们迟早是要他们得到应有的处罚的，现在咱们还是想想有什么万全之策能将小秦营救回来” 第五百八十四章 捞人 “站长很着急，何必达必须要营救出来” 顾卫林坐在佛爷的车上，这是姜文青第三次派佛爷来催促自己这件事情。 他当然知道应该将何必达救出来，只是他能直接去硬闯行动处？能直接去审讯楼提人？ “我知道，正在想办法，尽量拖住行动处，不要让他们腾出手了进行审讯”顾卫林低声快速的说道，到了大门口，顾卫林将钱扔给佛爷，径直走进局里。 路过审讯楼的时候，顾卫林特意看了一眼，审讯楼依旧是戒备森严，一眼看不到内部的深浅。 秦然和何必达分别被关在两个房间，但两人是邻居。 其实何必达和秦然还认识，只是不熟悉，一个是市政府财政局，一个是市政府秘书处。 何必达和秦然相对来说都十分的淡定，似乎根本不担心一般。 当然，这只是表面而已，其实他们内心之中都比较担心，尤其是秦然，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上级许正刚也被关在这里，而他也猜到自己的暴露很可能和许正刚有关系。 尽管内心之中有想法，但此时就应该沉着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而在审讯楼的最高层，一个别外界戒备更加森严的地方，许正刚透过房间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望着外面的天空，似乎在寄托哀思。 顾卫林到了局里之后，刚进入办公室，便被吉高志召唤过去。 顾卫林赶紧过去，他怕吉高志是让他去聚茗轩，难道吉高志又获得了什么情报？ 到了吉高志办公室之后，顾卫林才知道，原来和聚茗轩没有关系。 吉高志张口就和他说起市政府的事情，并且主要说了行动处刚刚抓捕的何必达和秦然。 “市政府被渗透的很厉害，他们根本毫无防范意识，若是说什么地方潜伏的抗日分子最多，那肯定是市政府无疑，你觉得呢？” 吉高志看向顾卫林，他想听听顾卫林的看法。 顾卫林脑海之中转了一圈，吉高志一上来就和他说市政府的事情肯定大有深意，不可能只是说个废话，感慨一下。 “局座说的有道理，先有贾志鑫事件，现在又有何必达和秦然，中统、军统、地下党的人都快到聚在一起打麻将了，足以证明市政府人员的复杂和形势的不明。 局座，当初我们调查组在市政府进行调查的时候，之所以耗费了这么多时间，不仅是因为他们烂摊子多，而是因为他们的人员复杂，摸排起来很困难，到现在还有一些问题没能够完全查清楚，我是觉得没有大问题，才撤回调查组的” 顾卫林的认同和陈列出来的观点和吉高志的想法基本吻合，吉高志点点头，说明顾卫林对问题的看法还是有深度的。 “对了，贾志鑫的问题查的怎么样了？”吉高志不动声色的问道，似乎是无心之问。 顾卫林本想直接回答，但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这个时候他能告诉吉高志查的怎么样了？就算是知道孙金诚还在摸排之中，他也不能说。 且先不说越俎代庖的事情，顾卫林若是多嘴几句，吉高志万一觉得顾卫林对什么事情都清楚，岂不是会对顾卫林产生怀疑？ 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贾志鑫既然瞒过了所有人，还活着回到江城，就不会这么轻易被查到，你多注意这方面的动静，不要以为将市政府那边关于贾志鑫的事情查完了，就和你没关系了”吉高志敲打道，他没想到顾卫林竟然查完之后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扔给孙金诚一个人负责去了。 “我明白”顾卫林低头应答道。 “好了，说回刚才的事情，市政府之中还有没有其他潜伏的抗日分子，答案是肯定的，这件事情你要多注意，不要走露风声，万一激起群愤，整个江城的经济发展出现和社会稳定出现问题就不好办了，现在前线吃紧，江城第一不能乱，第二要持续不断的向前线支援物资” 吉高志最关心的还是日本人的利益，还是前线部队的物资问题，一切都要围绕这两个方面来进行。 政保局不是军部，不用过度操心作战的事情；他也不是宪兵司令部，不用操心稳定的事情；经济发展政保局也不用操心，因为有市政府。 政保局要做的就是抓捕、消灭江城隐藏的抗日分子，确保他们不破坏军部作战，防止他们给江城造成不稳定和和阻碍江城经济发展。 “局座您的意思是？”顾卫林不确定的试探道。 “马思鸣虽然情况好转，但是还不能操心行动处的工作，需要静养，虽然章国斌在负责行动处的事情，但他对江城不熟悉，并且行动处后续还有很多工作，所以我想何必达和秦然两人的审讯，就交给你来”吉高志坦然的说道，顾卫林甚至能在吉高志的语气之中察觉出一丝急迫。 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 若是有，顾卫林猜不到，至少吉高志现在没有任何提示。 “局座，这恐怕” 顾卫林不想接这个任务，他本就想营救两人，但是吉高志将人交给他审讯，不论怎么说顾卫林也要给出一个结果，他还怎么营救两人？ 难道要“监守自盗”？ 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已经和章国斌沟通过了，他也完全同意，由你来主持这件事情”吉高志似乎想要打消顾卫林的担心，竟然在和顾卫林说这件事情之前就和章国斌有过沟通。 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去办，因为这意味着吉高志只是在通知自己这件事情的决定，而并不是和自己商量。 “局座，我知道该怎么做”顾卫林在吉高志面前郑重的点头道，表现出了自己巨大的决心。 “哦？真的知道？”吉高志看着顾卫林略带疑惑的问道，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惊讶。 吉高志的话让顾卫林眼皮一跳，他迟疑的看着吉高志，见吉高志似笑非笑的样子，顾卫林有些疑惑，难道吉高志让自己去调查是另有企图？ 第五百八十五章 手心手背 “还请局座明示！” 顾卫林站起身子，一脸真诚请教的样子。 “斧手的事情一直没有眉目，看看可不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线索” 吉高志没有故作悬疑，而是直接告诉顾卫林他的目的，他担心的不是何必达和秦然，而是那个隐藏在深处的斧手。 前几天去向小泉纯一郎汇报工作，小泉纯一郎再次问起这件事情，吉高志不好作答，只能搪塞过去，当时小泉纯一郎的脸色很不好，看得出来他对吉高志的工作不满。 所以他最近已经好几次过问斧手的事情，这一次从市政府之中直接查出两名抗日分子，或许可以在他们身上找到线索。 吉高志的猜测并非没有根据，前期他和顾卫林也曾经判断过斧手可能潜伏在什么地方，以及判断过斧手的身份。 从明面上看何必达和秦然的职务都不算最核心的，但也不能说他们接触不到核心的机密。 何必达在市政府财政局副局长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培养提拔了多少心腹？现在这些人有人还在财政局，有的甚至比何必达的职位还高，想要从这些人口中套取一些信息，哪怕是一丁点，依照何必达这么多年的经验，也能分析出一些问题。 吉高志不想生拉硬套，将斧手的名头硬套在何必达头上，只是何必达一直拒绝升迁这不是最令人可疑的地方么？ 在吉高志眼中，中国人没有不贪恋权利的。 现在行动处掌握线索直接抓捕何必达，原因是何必达可能是军统潜伏者。 难道真的只是一名潜伏的情报员？ 吉高志心中有一个大大问号。 财政局虽然不直接接触江城的一些秘密事情，但是只要是大型的保密事件，市政府都会参与，经费都会通过财政局，作为副局长的何必达完全有可能掌握或者分析出情报来，所以他的嫌疑不会减少。 至于秦然，他比不上何必达，但作为市政府秘书处的秘书科科长，吉高志基本已经调查清楚他了。 虽然谢云庭极力撇清和他的关系，但不得不说秦然在秘书处的权利不小，市政府很多文件都要通过秘书处来下发存档，包括一些会议记录都是他们来记录存档，他也很有可能掌握情报，是情报的传递者。 吉高志的猜测并没有道理，顾卫林不断的点头，他知道，他必须按照吉高志提供的思路去调查这件事情。 “明白了？”吉高志又问道。 “局座，我知道了，我会调查清楚的”顾卫林沉思道。 “我希望你能调查清楚，不管用什么手段。”吉高志又补充道。 看的出吉高志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小泉纯一郎在背后对吉高志施加的压力绝对不小，或许这其中还有小野五郎给予的压力。 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自己绝对不能应付。 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就算能应付的了吉高志，能应付的了小野五郎和小泉纯一郎么？ 后两者根本不会管自己的死活，他们不会和吉高志不一样。 “请局座放心，我一定查的清清楚楚”顾卫林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戾气，吉高志这才满意的点头微笑，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以示重视。 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深吸一口气。 让自己去负责审问何必达和秦然虽然很难，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至少，他们在自己手里可以不用吃皮肉之苦。 顾卫林带着田文斌才下楼，沈治棠就已经在审讯楼之前等待顾卫林，秘书科的办事效率极快，命令已经通知过沈治棠了。 沈治棠也很意外，他没想到吉高志会将审问何必达和秦然的事情交给顾卫林，尤其是一切听从顾卫林安排的命令，让沈治棠意识到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该知会一声马思鸣么？ 摇摇头，沈治棠自嘲的笑了笑，恐怕不用自己知会，马思鸣很快便也会知道。 “顾处长，这两人分别住在这两间，要带下去么？”沈治棠指着两个相邻的房间问道。 “就在这里吧”顾卫林走进房门，沈治棠正要开门，顾卫林又说道：“还是去楼上吧，安排两个没有光线带监听的房间” 顾卫林最终没有进入，而是沉声交代道。 沈治棠一愣，开门的手下意识放慢了速度，他曾经听说过顾卫林审讯的方法，就连马思鸣曾经都夸赞过，只是这一来就对他们这样，是不是强度太大？ 但是局座有命令，一切听从顾卫林的安排，沈治棠也就只能服从命令。 顾卫林原本想将两人放在一起的，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怕自己难以处理一些事情，先让他们冷静冷静，避免自己到时候提审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这楼上住的谁？怎么防守的这么严密？”顾卫林一脚迈上三楼，看着三步一岗，还有流动巡逻人员在巡逻的三楼，侧头问道。 沈治棠没有任何隐瞒，指着拐角处的房间解释道：“地下党” 顾卫林眉头一皱，他心里已经猜测到这里面关押的可能是许正刚。 整个政保局之中，能享受此等待遇的也就只有许正刚了。 “许正刚？” 顾卫林喃喃的说道，似乎是在询问沈治棠，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正常的猜测和正常的表现，若是顾卫林毫无表现，沈治棠倒要怀疑顾卫林是不是有问题，有时候看人仅仅是一个细节就能发现问题。 就像刚才顾卫林要求沈治棠将人带到没有光线的房间一般，这一看就知道顾卫林是要动真格的，不然不可能给对方施加这么大的压力，若是随便审问，直接在二楼，或者到地下室动刑就好了。 这也从侧面说明顾卫林想要审问的东西很重要，不然不会这么重视。 沈治棠在行动处办了那么多次行动，审讯了那么多人，对审讯十分的敏感，尤其是他在听说了顾卫林的审讯方法之后，专门研究过顾卫林当初审问潘志诚和贾志鑫的方法，他十分认同顾卫林的审讯手段。 马思鸣一贯喜欢的是皮肉上的折磨，每一次只要有人不配合，就将地下审讯室的刑具都用一遍；但顾卫林看起来更加喜欢精神上的折磨和心理上的突破，**之苦或许可以忍受，但是精神上的鞭笞和心理的崩溃根本就不能控制。 摧毁一个人的精神意志，远比摧毁一个人的**更加残酷。 沈治棠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怜悯这两人，这两人落在顾卫林手里，希望他们幸运，沈治棠默默的祈祷道。 第五百八十六章 暗算 “处座，咱们什么时候审这两个人？”田文斌紧跟在顾卫林身边问道，这是他第一次跟在顾卫林身边办事。 顾卫林摇摇头，在走廊里不断的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时候审问比较合适。 走进监听房，可以从里面清楚的看到房间之中何必达的表现。 刚才的问题顾卫林没有回答，田文斌不敢在乱问。 “你去机要处和情报处，将这两人的材料给我拿出来。”顾卫林突然转身说道。 田文斌点点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往情报处和机要处而去。 其实这件事情顾卫林打个电话立马就有人马不停蹄的送过来。 为什么让田文斌去，未必没有考察田文斌的意思在里面。 千万不要以为顾卫林会趁这个时间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顾卫林完全没有这种想法，这种想法太过不现实。 放下手中的文件，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九点了，顾卫林七点不到从何必达的房间转到了秦然的房间，连续两个房间的长时间观察和阅读档案，让顾卫林的头一些昏昏沉沉。 “处座”田文斌轻声的呼唤着顾卫林，生怕打扰到顾卫林，将沏好的茶给顾卫林端过来。 顾卫林望了一眼田文斌，喝了口茶，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长时间的端坐，让他觉得腰有些受不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继续”顾卫林淡然的说道。 田文斌一懵，忙活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不对这两人进行审讯，那何必折磨自己呢？ 他不是替自己感到不值，而是觉得顾卫林的行为你自己无法理解。 他和沈治棠不同，沈治棠会因为好奇去研究顾卫林的审讯的方法，而田文斌只能作为一个按部就班的执行者。 田文斌自告奋勇的送顾卫林回去，正好顾卫林也不想开车，靠在后座之上，闭着眼睛，顾卫林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前后两辆车在护送顾卫林，一路之上还有各种情报处的眼线，就算是大晚上，顾卫林也不必担心发生什么事情。 中统就算要报复顾卫林，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 田文斌本想按喇叭，但看了一眼在后座昏睡的顾卫林，索性直接伸出头去看。 “怎么了？”田文斌朝着前面车上小跑下来的人问道。 “有俩个醉汉躺在路中央” 这条路小路本来就不宽敞，大半夜两个酒鬼喝醉了躺在路上也正常。 “快挪开，动静小点，顾处正休息呢”田文斌不耐烦的说道。 顾卫林其实早就醒了，他虽然有些倦意，但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睡着，他脑海之中还有一根弦紧绷着呢，怎么敢掉以轻心？ “怎么了？”顾卫林问道。 田文斌赶紧将情况向顾卫林汇报，顾卫林稍微沉思，当即让田文斌将车门关上，吩咐他马上离开此地。 顾卫林心中有不妙的感觉，这种事情发生本身就很意外，加上最近不太平，顾卫林可不想走上孙金诚的老路。 “小刘，你下去，赶紧找个电话亭，给局里打电话”顾卫林有些不放心，对着副驾驶的小刘说道，小刘赶紧下车，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在小刘下车之时，突然响起了枪声，与当初袭击孙金诚的手法一模一样，信号田文斌躲避的及时，不然子弹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 “不要急，咱们先下车” 说着，顾卫林大喝一声，与田文斌从两个方向推开车门，随即绕到车后，然后交叉躲避之路边。 前后两车上的特务纷纷下车，举着枪朝刚才放枪的方向一阵胡乱开枪，其中两人被对方击中。 “大家都找好掩体，不要着急”顾卫林嘱咐道。 其实顾卫林的车还没有进入他们的埋伏地点，他们一直在等待，若不是刚才车上的人下来迅速的离去，他们根本不会动手。 “怎么办？”几人互相看着，刚才放枪的枪手收起枪，咬牙决定道：“冲过去，老大有命令，只准成功，不能失败” “可是对方那么多人”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在这个关键时刻。 “怕什么，老子是在杀汉奸，抛头洒热血在所不惜”领头的枪手从身上掏出两把盒子枪，说这话就摸过去，其余人相视一眼，也不是吃素的，紧跟在此人身后，今晚势必要将顾卫林就地正法。 “处座，他们好像过来了”田文斌通过侧面观察，向顾卫林汇报道，就在刚才两人已经汇合了，田文斌义无反顾的冲到顾卫林身边，保护着顾卫林。 说实话，顾卫林需要田文斌保护么？ 谁不知道顾卫林是三条街混出来的？ “别着急，咱们等等看，让他们分成两组，不要聚在一起”顾卫林当即安排道。 所有的人都严阵以待，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子弹不长眼睛，怎么乱飞谁都不知道。 “来了”顾卫林突然沉声道。 田文斌咬咬牙，身子一转，带着人就是连续的冲着来人的方向开枪。 双方处于激烈的交火之中，顾卫林又在田文斌耳边说了几句，田文斌拦住顾卫林，要替顾卫林去办这件事。 “我去办，你带人直接动手” 顾卫林身子往后一钻，打开后面车的车门，直接进入车中，猛地将车灯打开，照亮了前方。 田文斌带着人当即像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敌人开枪，敌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四处躲避。 顾卫林又将车灯熄灭，两方人马处在对峙之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若是仔细听，只能听到这些人粗重的呼吸声。 顾卫林拍了拍车窗，田文斌点点头，于是顾卫林再次将车灯打开，田文斌再次带人站起来，却是没有发现对面有人，只是在一瞬间，后车的前玻璃被猛地击碎。 幸好敌人的子弹不会拐弯，不然就直接射中了顾卫林。 顾卫林从车上下来，田文斌立即护住顾卫林，刚才那一幕太危险了。 “处座，接下来怎么办？” 顾卫林并不担心，侧着耳朵，指着远处，说道：“你们听” 第五百八十七章 缄默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八十七章缄默田文斌隐约的听到车声正在向这边传来，看来是给救援到了。 顾卫林点点头，示意大家稳住，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冲动的时机。 孙金诚来的速度很快，但小刘回到局里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孙金诚，孙金诚二话不说带着人就直接冲过来。 到了现场之后，汽车的大灯照射着前方，孙金诚直接带人冲了上去。 可惜，对方早就提前走了一步。 他们为没能杀掉顾卫林而感到遗憾。 孙金诚的到来让顾卫林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田文斌似乎感受到了顾卫林此时的虚弱，稍微靠近顾卫林扶着他一点，不至于让顾卫林倒下。 孙金诚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并没有拆穿顾卫林。 “怎么样？” 孙金诚眼神之中带着杀气笑道，当时他乍一天顾卫林遇袭，立即带着人过来，主要还是想要为自己报仇，事实再一次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孙金诚这几天在追查贾志鑫的事情，尤其是贾志鑫的落脚点，他排查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丝毫的头绪，只能等他们再次行动从中寻找线索。 当然，他也审问了马思鸣当初的抓回来的中统人员，只是他们对贾志鑫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甚至连贾志鑫的名字都没听过。 孙金诚释然，若是贾志鑫这么好抓，那还需要他亲自追查么？ 这次遇袭的情况要比当时孙金诚遇到袭击的时候稍微好一些，主要是顾卫林带的人够多，没能给对方可乘之机。 “还能怎么样？糟糕的很，这些抗日分子太疯狂了”顾卫林与孙金诚并排坐在车中，顾卫林也不打算回家了，今晚就住在政保局之中。 “咱们两个可算是扯平了啊，互不相欠了”孙金诚笑道。 “得，我可从来没记着那事儿” 孙金诚呵呵一笑，他刚才的话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想着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罢了。 “我知道，开玩笑嘛，轻松轻松，不必这么紧张。”孙金诚宽慰道，他发现顾卫林的心理素质还不错，尤其是刚才听田文斌叙述顾卫林临危不乱的指挥战斗的时候，孙金诚发现顾卫林留在经济处和机要处有些屈才了，应该去行动处才对。 “我才不紧张”顾卫林嘀咕道。 孙金诚心中顿时觉得好笑，不知道是谁刚才差点站都站不稳。 “听说局座让你来查何必达和秦然？”孙金诚问道。 顾卫林点点头，他不知道孙金诚又要有什么幺蛾子。 “局座是不是又交代你特殊任务了？”孙金诚笑看着顾卫林低声问道。 顾卫林白了一眼孙金诚，孙金诚小心思特别多，什么事情都想打听一下，非要将不能说的事情自己了解的一清二楚，这样他心里才舒服一些。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都懂” 见顾卫林的表情，孙金诚都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他又笑道：“不能说就不能说，局座交代的事情，你办好就行了。” 孙金诚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像将那天他自己的狼狈样子忘得一干二净。 “你有事就说事儿，别憋着，在别把自己憋出病来，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就好了，不必兜圈子”顾卫林十分嫌弃的说道。 “还是卫林最了解我” 顾卫林已经将孙金诚看的透透的，以至于孙金诚一撅屁股，顾卫林都能算出来他要拉什么样的屎。 “快说” “老张和谢秘书长的人可都是私下和我打招呼了，何必和秦然一旦有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们，别到时候查起来，他们什么准备都没。” 孙金诚笑着说道，看样子这老小子不知道有赚了多少外快。 “这你可就把我看遍了，关系都是实在的亲近，又不是让你放人，只是想知道了具体情况嘛！”孙金诚说道。 “得了，当我刚才的话没说，你只管作罢，总有一天把你也套进去，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情涉及的范围？”顾卫林瞪了孙金诚一眼说道，说实话，孙金诚还真不知道有些事情。 顾卫林实在无语，等到了局里之后，顾卫林没去孙金诚的办公室，而是自己回到办公室独自喝起酒了，孙金诚送给他的洋酒，还真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顾卫林还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便被敲打的啪啪作响。 “顾处长，局座都已经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了，我这都拍半天了，你怎么丝毫没反应？” 邓杰站在门口焦急的看着顾卫林上说道，要不是孙金诚确定顾卫林在局里，刚才他们就差点派人出去找还以为顾卫林将自己关在办公室做什么，没想到是睡大觉。 尤其是邓杰分明看到顾卫林的桌子上摆着两三瓶酒，肯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借酒消愁。 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不愉快，按照孙金诚的说法，下一个人将会是谁呢？ 将情况向吉高志已汇报，吉高志又简单的做了指示，基本上大体的工作和应对孙金诚事件的方法差不多。 孙金诚比顾卫林先一步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他还得去调查贾志鑫的落脚点，昨晚因为你顾卫林的原因，孙金诚才没有连夜调查，但是现场他们已经全部围了起来，根本没人能够走通，这一些都是为了迅速查明白贾志鑫的落脚点。 “局座” “昨晚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孙金诚虽然说的事情有夸大部分，但至少我们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并且做出了合理的跟随和保护。” 吉高志说的不错，昨晚要不是孙金诚带人赶到，顾卫林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至于何必达和秦然的事情，吉高志丝毫没有任何言语，这件事情他刚刚交接给顾卫林，他也知道昨天顾卫林干了什么，一切依自己的想法去做，只有后面出现的问题，才让顾卫林来找他。 离开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便直接带着等在楼下的田文斌去了审讯楼。 透过监听房可以清清楚楚的到两人的情况，顾卫林决定先对何必达下手 第五百八十八章 施压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八十八章施压顾卫林与何必达并不熟悉，甚至没有见过何必达。 但何必达认识顾卫林，眼前这一位好几次出现在报纸上的铁杆汉奸，让他心中忍不住唾弃。 何必大知道，行动处的人抓了自己之后并没有对自己进行审问，但昨天突然有人将自己带到这里，想必就是要进行审问。 只是等了一个晚上，他都没有等到来审讯的人，直到清晨他才稍稍休息，还没休息的好，房门便被打开，顾卫林就站在眼前。 顾卫林围绕着沙发转了一圈，看着何必达，迟迟没有开口。 该先说什么？ 明知道何必达是自己人，而自己却不能救他，还要在这里对他进行审讯，这难道不是一种折磨么？ 何必达心中也在放嘀咕，他听过很多关于顾卫林的传闻，实在对眼前这个年轻的政保局处长有些好奇，尽管这个年轻人是汉奸。 顾卫林不似政保局这些元老级别的处长，他是抱着日本人大腿不断升迁的新贵。 有人说他是酒囊饭袋，有人说的他只会溜须拍马，但何必达却觉得顾卫林觉不像表面表现的这么简单。 又走了一圈，顾卫林依旧没有说话。 监听房之中的田文斌有些着急，他清楚的看着顾卫林在干什么，监听器放在耳边，房间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流，这是在审讯？ 顾卫林终于停下自己的脚步，坐在何必达的对面，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向何必达示意，问何必达抽不抽，何必达并不说理会顾卫林。 “何局长，你是财政局副局长是搞财务的，我是经济处处长是搞经济的，其实咱们都和钱有关系，你说是不是？” 或许顾卫林觉得用这样的开头比较容易拉近距离，找到共同语言。 但何必达似乎没有理会顾卫林的兴趣。 他没想到传闻之中的政保局新贵会以这么几句话开头，本以为顾卫林会将他拉下去用刑呢。 “我想何局长不说话就代表着赞同” 顾卫林站起身子，手中夹着烟，慢慢的再次在房间之中踱步，他要思考怎么与何必达交流。 绕过沙发，顾卫林拍了拍何必达的肩膀，笑道：“何局长不必紧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们都让我来审讯你，说你是抗日分子，但我觉得不像” 顾卫林抽着烟摇头道，并且嘴角微微扬起，好似有一丝不屑一般。 田文斌听着顾卫林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不清楚顾卫林究竟想干什么。 他只好耐着性子听着，正当听得仔细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吉高志和章国斌一起进来，他们后面还跟着沈治棠，田文斌当即敬礼。 他怎么也没想到吉高志会过来，要是让吉高志知道顾卫林根本不是在审讯，而是在里面扯闲篇，估计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何必达觉得顾卫林说话很有意思，行动处之所以抓他恐怕也已经掌握了他的证据，但顾卫林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何必达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我觉你不像呢，至少有两点原因，何局长有兴趣知道么？” 顾卫林伏着身子将烟头拧在烟灰缸之中，然后冲着何必达问道。 何必达想知道顾卫林怎么看，但他一言不发。 “其一，有哪个抗日分子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将一家老小七口人都接到江城来住？这不是自绝后路嘛？ 就算是为了博取信任，为了让外人看着可信，难道等出事之后就对家人没有愧疚感？难道你们的组织就没有考虑过你的情况？还是说何局长十分自信，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暴露？” 顾卫林笑看着何必达，仔细观察这何必达的情绪变化，他捕捉到了何必达眼神之中的一丝慌乱，但这一丝慌乱稍瞬即逝，寻常人根本不会在意。 顾卫林知道，不能再往这个话题上扯，这可能是何必达的软肋。 不给何必达反应的机会，顾卫林又笑道：“其二嘛，我据地何局长每年自己贪污的钱比你做的那些假账要多的多，何局长，你说是不是？” 顾卫林早就查过何必达的档案，经济处私下对财政局进行了一轮突击检查，何必达做的这些账目，在他们看来简直漏洞百出，调查之下才发现何必达着实能贪。 “何局长，不知道你那些做假账的钱去了哪里？贪污的钱又在哪里？”顾卫林笑着问道。 何必达表情不自然，顾卫林知道自己已经说到点上了，只是随后何必达的坦然让顾卫林有些意外，难道何必达并不在意？ “我记得何局长好像在城东有一栋小洋楼，好像是三层吧，还带着小花园，很好看” 何必达抬起头看着顾卫林，他没想到顾卫林竟然能够查到那里。 那栋楼根本不是用他的名字买的，而是倒腾了很多手之后才到他手里的。 当初何必达弄下来的时候，根本就没人知道，却是没想到竟然被顾卫林发现了。 “当然，小洋楼我去过，什么都没有” 顾卫林似笑非笑的说道，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从他知道要审讯何必达开始到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这些，有些内容是在何必达被抓之后，顾卫林调查的，气势很模糊，他之所以选择说出来，只是起到一种突破的作用。 当顾卫林提到房子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何必达的呼吸有些粗重，顾卫林心中一愣，随即觉得小洋楼一定有什么秘密，只是何必达很快便恢复正常，并且捂着胸口说道：“我心慌” “怎么？何局长觉得我说的太多，有些惊慌了？”顾卫林笑道。 何必达没有和顾卫林开玩笑，随后他便一头栽下去。 顾卫林赶紧上前试探，还有呼吸，随即开门，田文斌已经冲出来，顾卫林吩咐他立即叫顾春华。 其实在看了一小会顾卫林的审问之后吉高志便和章国斌离开，顾卫林这种精神心理层次的审讯时间比较长，但成果很明显，他们没必要耗着，只是章国斌想看，吉高志才带他来而已。 楼道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以及时不时嘈杂的惊呼声让拐角处享受特殊待遇的许正刚皱起了眉头，难道又有人被抓进来？ 搜狗阅读网址： 第五百八十九章 对话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八十九章对话“怎么样？”顾卫林紧张的看着顾春华，何必达突然昏厥过去，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顾春华放下手中的听诊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何必达，医务处的女护士正在帮何必达挂吊瓶。 “没什么事，估计是心慌导致心律失常，突然晕厥过去可能是因为在心律失常基础上，短时间内心脏泵血不足，致使脑供血不足所致，这才昏过去”顾春华毕竟是多少年的老医生，对这种情况的分析基本是准确无误。 看了看顾卫林，顾春华欲言又止。 “顾处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顾卫林洞悉到了顾春华小动作，看着顾春华的样子就肯定是有什么话当下说不出口。 “卫林，现在他不能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和精神压力，需要静养，你最好还是不要强行审讯” 顾春华谨慎的提议道，毕竟政保局的任务就是抓捕抗日分子，现在让顾卫林不去审问何必达，实在为难，但作为医生，他有些话不得不说。 顾卫林略略沉思点点头，他巴不得现在何必达不能够接受审问，这样他不必为难，也能将这件事情拖下去。 “顾处长，我看这样吧，你给我门写个确切的诊断说明和建议，我也好向局座汇报，毕竟他比较重要，能审则审，不能审就好好养着，不能出现任何意外。”顾卫林笑着说道。 顾春华点点头，顾卫林说的的确有道理，给顾卫林写完诊断书和建议之后，他便离去，当然该来给何必达复查还是要来的。 在办公室的吉高志自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顾卫林的汇报显得平淡无奇，至于后面拿出来的诊断书和建议吉高志都懒得看。 “卫林，这件事情既然已经交给你调查了，那你按照该处理的方式处理即可，不管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都需要一个结果” 顾卫林才不会听吉高志的话，该汇报的内容顾卫林一点都不能少。 顾卫林在审问何必达之前，心中想了多少方案，换了多少套说辞，为的就是逼真。 没想到到头来情况反倒变得真实，顾卫林自己都不相信，何必达之所以昏厥过去，主要还是自己提到小洋楼的事情，顾卫林觉得有必要将这个地方查一查，看看其中究竟隐藏着何必达的什么秘密。 不过现在何必达昏迷过去也好，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可以不用审问他，也可以让顾卫林的时间宽裕一些。 顾卫林再次走上审讯楼三楼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进入何必达的房间坐了一会便离开。 再次打开门，进入的却是秦然的房间 再说昨晚袭击顾卫林的那伙人，因为遭受到了顾卫林方强烈的反抗和政保局支援的到来，全部撤回去之后便被男子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又是一次失败，男子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向“参座”交代了。 “你们这群蠢货，不知道带两颗雷么？我怎么交代的？怎么就不长记性？孙金诚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了？”男子胸膛之中的怒火不打一处来，“我告诉你们，孙金诚的事情参座已经很生气了，现在这件事情有干砸了，我看你们都别呆在江城了” “大哥，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我们，谁能想到路中间突然躺着两个醉汉？出奇的是顾卫林的警惕性不知道怎么那么高”作为带队心动过的神枪手，他不满的嘀咕道。 “怎么？你还有理了？”男子瞪了一眼他，质问道。 站在小弟门前训话有模有样，一旦到了中年男人面前，男子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说话十分的低声巧语。 “又失败了？”中年男人不咸不淡的问道，听不出来他的言语之中带有何种倾向。 “参座，是属下办事不力” “你不用自责，这件事情不怪你，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警觉，看来我们一个个解决的方案行不通了”中年男人自嘲道，只是听他的话似乎并没有放弃这件事情。 “参座，请您指示” “最近你们什么都不要干，该休息就休息，该玩就玩，但一定不能暴露身份，等过几天，我在交代你一些事情”中年男人淡淡的说道，“还有，不要责怪底下的兄弟们，这些钱拿去，好好犒劳一下兄弟们” 男子接过中年男人递过来的一沓钞票，对中年男人的做法十分的诧异，只是他并没有多问，而是选择了遵从。 等男子离开之后，中年男人才转过身子，嘴角微微扬起，笑道：“都听到了吧，不是我不想杀他，是这群人太饭桶了” 中年男人的话中带着一丝无奈，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或许他会让人直接带着手雷往顾卫林的车里丢。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里间走出一人，在昏暗的房间之中，看不出他的样子，只觉得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似乎是个女人。 “看来你对他们是很恨之入骨了”说话的果然是个女人，她对着中年男人半笑着说道。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岂止是恨之入骨，他恨不得现在就去亲手将政保局这些人都除掉，他骨子里是一个瑕疵必报之人。 “我劝你不要玩火，这我最后一次帮你。政保局都是一群老狐狸，不要以为你藏的深，其实他们早就判断出你还活着。”女人在昏暗之中又说道。 “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中年男人否定道，他活着的事情根本没人知道，除了眼前的女人。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是瞒不住的。知道为什么你的人刺杀马思鸣不成功么？就是因为他们已经猜到你还活着，在报复他们。 顾卫林早就将政保局、市政府当初负责这件事情的人查了个水落石出，你以为还能瞒着住么？ 孙金诚这几天在暗中疯狂的找你，你最好回到后方去，不然有可能会再次被捕，到时候我可无能为力。” 第五百九十章 自保 女人话里警告的意思让中年男人有些不适应，错愕的看着黑暗之中的女人，中年男人突然阴鸷的说道：“是不是你告诉他们的？” 中年男人十分怀疑他还活着的消息就是眼前的女人透露的，这个世界上知道他还活着的人只有眼前的女人。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女人冷笑一声道：“我还不屑于做这种事，我劝你最好赶紧回去报道，我相信上级很快就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到时候你想回去都回去不了。”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有些癫狂的笑道：“回去？我这副鬼模样回去还有什么用？” “但是你也不能在江城这么折腾啊，本来江城就只有这么多兄弟，你再这么闹下去，全部都要被你折腾光了。”女人似乎是对中年男人最近做的事情很恼火，对他的行为更加的不满。 “呵，女人，我看你是怕我伤害到你的小相好吧。”中年男人冷笑不已 “你” “被我戳到痛处了？” “简直不可理喻。”女人不想再和中年男人多说什么，就算多说也没有意义，“你尽快向上级报道，电台最多再给你使用三天，三天后必要还给我。” 两人不欢而散，对于女人的警告，中年男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处理，这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顾卫林在秦然的房间之中观察着秦然，他了解过，眼前的此人才三十二岁，比自己也就大个五六岁。 根据行动处的调查，此人已经在市政府潜伏好几年了，顾卫林不知道他是地委的同志，还是其他方面的人，面对自己的同志，顾卫林心情十分的复杂。 他相信，自己的同志一定能够承受自己的审问，当然他也会尽量改变自己的审问模式，不至于在发生像何必达这样的事情。 秦然同样看着顾卫林，他和何必达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认识顾卫林，而顾卫林并不认识他们。 对于顾卫林的大名，秦然早有耳闻，尤其是顾卫林似乎与谢云庭之间还有比较亲密的关系，这些秦然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之所以能在市政府秘书处混的这么好，如此如鱼得水，都是因为谢云庭的器重。 他被捕的时候很突然，根本没有机会和任何打招呼或者辩解什么，但他相信，只要自己被捕的消息被谢云庭知道了，谢云庭一定会帮他。 被关进来之后，他仔细想过，一定不能默认自己的身份，一定要进行辩解。 尤其是看到顾卫林之后，他这份要辩解的心更加的强烈。 顾卫林从秦然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他的一丝冀希，顾卫林觉得很有意思，难道秦然已经有了对策？ 这和何必达有很大的不同了，何必达似乎已经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他已经与顾卫林开始的斗争，似乎在告诉他们，你们不要企图在我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秦科长，听说你深的谢秘书长的看重啊”顾卫林在秦然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笑道。 秦然淡然一笑，没有否认，而是顺着顾卫林的话说道：“顾处长说笑了，哪里什么有什么被看重，被看重还能被请到这里来？”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没有直接说出来。 顾卫林表面没有任何的波澜，但内心之中却是对秦然的应对很满意，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可以这样可以否定他的身份。 毕竟行动处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地下党，只是怀疑和猜测，只要秦然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或许结果有可能就会改变。 “让秦科长受委屈了，其实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来配合询问一下罢了”顾卫林笑道。 “顾处长，配合询问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没必要将我关在这里，不让我与外界联系，我手上可还有很多工作没有梳理完，谢秘书长可都还等着我汇报工作呢。”秦然说道。 顾卫林又笑道：“秦科长，有些事情我看咱们是不是慢慢谈？再说谢秘书长已经和我们沟通过了，关于你的事情他好像一概不知，至于工作嘛，好像也有人替你在处理了。” 顾卫林看似嘲讽的话，其实是在给秦然递话，让他认清目前的形势，不要想着借助谢云庭来脱身，谢云庭这老狐狸在秦然被抓之后便赶紧表示和秦然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秦然突然一愣，看着顾卫林明显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顾卫林的话好似是在诓骗他一般，作为潜伏人员，他对政保局的一些审讯手段还是有过了解的，他认为这是顾卫林故意使用的离间之计。 他这么些年跟随谢云庭，深的谢云庭的信任，秘书处的大小事物，谢云庭几乎都是交给他，一旦有任何可以露面的机会，谢云庭也会推荐他。 他不相信这么一个信任，培养自己的人能做出这么绝情的事情。 当然，秦然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谢云庭之所以信任他，是在不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之下。 顾卫林瞧着秦然脸色的变化，又笑道：“有些事情还是希望秦科长能够说说清楚，只要秦科长和我们合作，交代清楚了，我相信日后秦科长的成就绝对不止于此。” 冷眼看着顾卫林，秦然断然拒绝的说道：“姓顾的，你什么意思？” “秦科长是聪明人，我的意思相信你能理解。”顾卫林站起来，绕着房间走了两圈，而后说道。 秦然沉默不语。 另一边继续监听的田文斌似乎已经习惯顾卫林这种漫无目的的审讯，叫他说，这么麻烦，费这么多口舌有什么用？倒不如直接拉到地下室用刑来的快。 “怎么样？考虑的怎么样？”顾卫林重新做到秦然面前，笑着问道。 秦然嘴角微微扬起，笑道：“原先听说政保局的审讯手段很特别，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想来顾处长刚才那一番话都是诈我的吧？其实不用说那么多，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顾处长尽管调查就是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恨铁不成钢 这一番话说的义愤填膺、义正言辞，好似已经证明秦然并非抗日分子一般。 倘若没有吉高志交代的任务，顾卫林在经过两次审问，觉得秦然没有问题，可能真的会释放他离开。 但是现在可能么？ 自然不可能。 秦然还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如何。 顾卫林原来还有些担心，但听到秦然的这番话之后，他心中安心了不好，至少秦然已经有应对之法，没有掉进审讯的陷阱之中。 顾卫林呵呵笑着，秦然面不改色，但心中还有些担心，他不知道眼前这位还会有什么手段。 “希望秦科长能坚持到底” 顾卫林的话中隐藏着多重意思，秦然只是认为顾卫林在嘲讽他。 当顾卫林离开房间之后，田文斌已经在外面等待。 “处座，干脆对他用刑，嘴这么硬。” 顾卫林笑着摇摇头，说道：“文斌，能不用刑的就不要用刑，有些时候换一种审讯方式，或许你会觉得更加有意思。” 田文斌有些迷茫，顾卫林的话让他有些不明白，甚至上午吉高志和章国斌来看了顾卫林的审讯之后也没有说什么，这让田文斌不得不思索顾卫林这么做的意图。 “处座，您知道的，我脑子笨，还请处座指点迷津。” 顾卫林一边走着，一边向田文斌解释。 下楼之时，特意看了一眼拐角处的房间，他现在距离许正刚如此之近，可惜他们之间的信仰已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不要找个机会见一见许正刚？顾卫林心中思索道。 可是用什么方法呢？ 一时之间顾卫林也没有头绪。 “用刑只有在万不得已、实在没法子的情况之下才会实施，这也是最为简单、粗暴的下下之策，真正有头脑的人绝对不会一上来就对犯人用刑，总是好言相劝，最后才动手。 要知道，不论怎么说，一个人真情实意的合作与屈打成招的供词要靠谱的多，我现在之所以这么对待何必达和秦然，一是想他们和我合作，二是在精神和心理击溃他们，让他们对抗日分子深恶痛绝。 有时候人的心理疾病比身体生病要严重的多，甚至是医无可医。 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顾卫林进入办公室之中，扫了一眼田文斌问道。 田文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实话他还是不够理解顾卫林的做法，只是当下不好意思说罢了。 顾卫林抓起电话，一边拨号一变笑看着田文斌说道：“你啊，对这些事情还是接触少了，平时肯定不爱学习，受到了固有思想的影响，思维已经定式了。” 顾卫林的话让田文斌脸一红，的确如顾卫林所说他接触这些事情不多，平时也不看书，他自认为知道自己抱住了顾卫林的大腿，日后就能够不断进步，只要顾卫林不出问题。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越是接近顾卫林，才发现顾卫林的思维能力十分之强，自己只要跟着他，大脑就必须时刻转动，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跟不上顾卫林的节奏，长此以往，自己必定在顾卫林心中丢失地位。 其实田文斌自己也感受到过跟在顾卫林后面的吃力，他特意请庞玉虎吃饭，请教他当初在后勤处一科当科长的时候是怎么与顾卫林接触的，虽然当时他是副科长，但顾卫林更多还是和庞玉虎接触，所以他要迅速掌握顾卫林的个人脾性，以免做的不好，惹恼了顾卫林。 庞玉虎没能给出好答案，但却让田文斌主动去请教钟杰，或者向顾卫林问。 这两种方案田文斌都难以接受，所以他迟迟没有开口。 经济处两个科，钟杰主外、他主内，谁都知道钟杰了解顾卫林，但田文斌能去问么？ 倘若他不是经济处的科长，或许还能探探口风。 至于去问顾卫林，田文斌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所以，随着顾卫林年后交代的任务下来之后，田文斌也就忙得不可开交，失去了询问的机会。 “是不是说道你心里去了？”顾卫林笑道，田文斌正想说话，但顾卫林的电话已经通了。 听顾卫林的口气，这个电话是打给姓谢的人，再听着顾卫林的称呼，肯定就是市政府秘书长谢云庭。 “我不够意思？谢秘书长，你这话可就错怪我了，我都不知道这次行动，现在他躲在医院享清福，将烂摊子甩给我，我招谁惹谁了？” 顾卫林在电话之中喋喋不休，反正就是冲着谢云庭发牢骚，顺便套谢云庭的话，他想知道谢云庭对这件事情到底怎么看。 根据得到的资料来看，谢云庭一直很重视秦然，虽然谢云庭在秦然被抓之后极力否认，撇清二人关系，但顾卫林就是要看看这些资料的真伪，顺便看看谢云庭的虚实。 顾卫林听着电话那头的话，不时地笑，也有皱眉的时候，总是表情很丰富。 “谢秘书长，听说这可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真就这么舍得？再说有没有确定他的身份，你紧张什么？不会牵连到你的”顾卫林在电话之中宽慰道，若是有可能，他希望谢云庭能够极力将秦然保释出去。 谢云庭坐在办公室之中，拿着电话听着顾卫林的话，顾卫林的电话让他神思有些飘扬，他在揣摩顾卫林话中的意思。 虽然秦然是他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但谢云庭的立场向来是十分坚定的，只要秦然是抗日分子，谢云庭一定不会轻饶。 “卫林，你小子少和我来这一套，我可没小黄鱼送给你。”说道这里谢云庭嘴角微微扬起，原本想着顾卫林是为了财，可是后来一想，顾卫林要是为了钱，何必找市政府秘书处的麻烦？ 这肯定是有问题。 随后只听谢云庭继续笑着说：“你要是想放回来就放回来，要是不想放，那就不放，反正留在你那里吃饭，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啪嗒一声”谢云庭挂断顾卫林的电话，让顾卫林自己暗自伤神去吧，反正这事儿谢云庭不能掺和其中。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一屋子钱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九十二章一屋子钱顾卫林冷笑着将电话放下，谢云庭的话他并不在意，他也只是试探谢云庭而已，既然谢云庭真的不在乎秦然，那顾卫林只能另想办法。 有时候有些人真的看不透，人前风光无限，出事后无人问津，生怕一沾上秦然就甩不掉一般。 当然，这也是一个趋势，行动处的人不是吃素，情报处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有人还敢和秦然联系，那绝对会被抓起来拷问一番。 “看到没，人走茶凉，我倒是想知道若是姓秦的不是抗日分子，这谢云庭以后何以自处。”顾卫林靠在椅子上笑道。 “处座，人情冷暖只有自己知道，就好像处座对我的恩情一样，我会记一辈子”田文斌笑道。 通过刚才顾卫林的谈话，他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跟不上顾卫林的脚步了。 主要就是因为顾卫林的思维方式十分的活跃，加上自己不爱学习，也就造成了自己很多事情想不到，理解不了。 若是要紧跟顾卫林的脚步，那就只有不断的学习。 难怪他好几次看到钟杰都时不时的看书，原本以为只是钟杰的爱好，却没想到钟杰是在学习。 别看他现在和钟杰之间的关系比较好，但两人之间肯定会有竞争。 这所谓的竞争就是无非是两点，一是任务执行的如何、二是对顾卫林心思揣摩的如何。 田文斌以为后者最为重要，他刚刚上任的时候就知道经济处除了自己和钟杰之外，还有一个管四平，那才是顾卫林真正的心腹，钟杰从来都不插手管四平的事情，田文斌自然也不敢插手，但他却想和管四平交朋友。 “你啊，以后这些话少说，好好做好事情就够了。”顾卫林笑着说道，但看得出他的脸色很好。 只见顾卫林又拿起来电话，似乎顿了顿，这才打出去。 田文斌这一次又听的真切，是打给管四平的，让管四平替他去查何必达的小洋楼。 田文斌内心之中有一丝嫉妒，作为陪同顾卫林一直参加的审讯的他就在顾卫林身边，顾卫林竟然都不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办，而是打电话给管四平去办，可见顾卫林对管四平的信任远远胜过他。 见顾卫林放下电话，田文斌赶紧说道：“处座，听说最近皇协军的人在江上弄演习，好像准备去剿灭水匪，风声都已经散出来了” 顾卫林点点头，这件事情他知道，但他不想多说什么皇协军怎么做轮不到他插手。 但是关于常余那一波水匪，顾卫林倒是有些担心，自从杨忠恕从江城逃出去之后，水匪们好像一直没有露头，也不知道姜文青和他们现在保持怎样的联系。 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去告诉姜文青，姜文青自然会知道皇协军剿匪的事。 “不该咱们关心的事情咱们也就不胡乱关心了，这两天我不会再审讯何必达和秦然，你要做好对他们的监视工作，包括他们的异常反应，但一定不要让他们发现” 顾卫林想了想又向田文斌交代道，田文斌是个不错的执行者，但不是一个可以商量事情和决策事情的人，他还有待打磨。 田文斌知道顾卫林话里的意思，顾卫林未尝没有提点自己的意思，他知道接下来他该怎么做。 等田文斌离开之后，顾卫林闭上眼睛，秦然和何必达的事情必须要给出一个结果，不管是那个结果都需要强有力的证据，顾卫林一时之间有些犯难。 虽然吉高志没有给自己时间期限，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出结果来，谁都等不起。 还没有下班的时间，顾卫林接到了管四平的电话，说是已经查清楚了何必达的小洋楼详细情况，请顾卫林过去查看，顾卫林知道管四平有些事情不好在电话之中汇报，放下电话，顾卫林就直接开车去了何必达倒腾了很多手买下的小洋楼。 管四平将顾卫林引起去之后，顾卫林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栋小楼和顾卫林的房子差不多，只不过这是三层的，看上去很气派。 “有什么发现？”顾卫林低声问道，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管四平在周围布置了很多人手，甚至外围还有流动哨。 管四平点点头，在顾卫林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顾卫林一愣，随后加快了步伐。 管四平一推开卧室的门，顾卫林就被眼前的状况所震惊到。 直接走过去，顾卫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房间之中出了小黄鱼、美元、大洋还有法郎。 顾卫林原先说给何必达的话只是诈他的，没想到竟然一语中的，何必达竟然真真切切的有这么多钱。 “都有谁知道这件事情？”顾卫林回头问道。 “放心，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些人都没有进入房子，你交代我来之后，我便自己在查。”管四平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管四平做事还算谨慎，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若是让别人知道，肯定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尤其是日本人那里，肯定不会罢休。 “这些钱怎么处理？”管四平问道，这件事情还需要顾卫林拿主意，其实管四平最希望的是交给组织上。 “这件事情要保密，然后你一步一步将这些钱都转移出去，每次数目不能太多，除了小黄鱼和美元之外，其他的都转换为小黄鱼和美元。”顾卫林叮嘱道，管四平点点头，表示明白。 “真没想到何必达竟然能够隐藏下来这么一大笔财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顾卫林皱着眉头沉思道。 “顾哥，何必达被抓是不是因为行动处怀疑他是军统？”管四平突然问道。 顾卫林没有隐瞒管四平，点点头。 “据我所知，何必达私下的确和军统有交往”管四平突然低声说道，其实他也不确定，他也只是推测而已。 “哦？” 顾卫林惊诧的看着管四平，管四平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件事情的？ 第五百九十三章 二哥 顾卫林知道管四平肯定是知道一些情况，否则不会和自己说这些东西。 在顾卫林详细的询问之下，管四平将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缘由告诉了顾卫林。 其实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对于管四平来说，只要他稍稍花点心思就能查出来，只是一般人来说想要接触的话，却有些困难。 何必达这些钱的来源主要是通过两种手段，其一是从市财政局之中贪污而来，其二是倒卖市政府的物资兑换来的。 其实说白了都是贪污，只是路径不一样罢了。 尤其是当管四平说道何必达不仅和娄家、江城青帮以及江城很多富商大户有暗中有联系来往的时候，顾卫林这才意识到何必达在江城的地位。 难怪姜文青如此重视何必达，可能并不只是因为何必达位居财政局副局长可以给他输送钱财物资，其中更为重要的一点应该就是何必达联系着江城这些大小商户的代表，手里掌握着江城的经济命脉，倘若有一天将日本人赶走了，他可以迅速的掌握江城的经济情况。 当然，姜文青可能并没有想这么多，但顾卫林觉得何必达比自己重要多了。 管四平之所以能够发现这件事情，主要是因为何必达被抓之后，他对何必达的调查，从码头很多次走的货就能看出来，许多人都是拐着弯的与何必达有联系，甚至他管四平与财政局也有联系，只是没那么密切罢了。 管四平不敢打扰顾卫林的沉思，他知道何必达的事情是一件棘手的事情，照理说他应该按照姜文青的命令去处理这件事情，就算没有姜文青的命令，他也应该如此处理，只是现在牵扯到这么多情况，顾卫林觉得有必要向上级汇报。 顾卫林又向管四平详细的商定、交代这件事情之后，两人留下行动人员看守在这里便离去。 若是在这里时间待得太长，恐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和猜测。 坐在车上，看了看眼前的管四平，顾卫林不知道他当初入党的时候贾克木是怎么教育他的，顾卫林同样不知道管四平对军统的看法如何。 “四平，你怎么看何必达和军统？”顾卫林靠在后座，漫不经心的问道。 管四平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顾卫林，他不知道顾卫林问他这个问题的目的，但是他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不必急着回答我，你好好想想”顾卫林并没有立即让管四平给出答案，毕竟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好回答。 当初梅靖江同样问过顾卫林这个问题，由于顾卫林的身份特殊，回答的并不是很好，梅靖江给他的一句话是：团结一切可团结的抗日力量。 顾卫林为什么一直很尊敬梅靖江？ 因为梅靖江心中没有私仇，他好像是个“没情感”的家伙，只知道国仇。 也可以说梅靖江已经站到了一定的告诉去看待这个问题，尤其是在他们这么层面的情报员。 结合实际身份来看，作为潜伏情报员，想要成功，必须要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要善于综合分析情况，利用各方力量为己所用，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顾卫林看得出管四平心中的不平静，或许贾克木当初问过他同样的问题，又或许贾克木给他灌输过一些关于如何对待军统的思想，现在带的管四平可能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或者是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情。 当刚才顾卫林的问他的时候，管四平明显一愣，随后数次通过后视镜观察顾卫林，似乎想知道顾卫林对军统的看法。 “好好开车，回去慢慢想”顾卫林叮嘱道。 将管四平送到码头，顾卫林又开车回了局里，似乎最近政保局下班的时间都比较迟，顾卫林回到局里的时候，只有少数的人已经开溜了。 吉高志打电话给他让他去聚茗轩去茶叶，顾卫林就知道吉高志又获得了情报。 顾卫林将茶叶拿回来的途中，很想知道吉高志有获取了什么情报，只是他依旧克制住了自己，不能因小失大。 这是吉高志第二次让他去聚茗轩，顾卫林很明显感觉到井上一郎对自己的态度好像热情了很多，顾卫林知道这肯定和吉高志有关。 当顾卫林再次回到局里的时候，他发现吉高志办公室之中已经有人。 “邓秘书，瞧我的记性，你的书我还没看完呢”顾卫林笑着说道。 的确，很久之前借的邓杰的书顾卫林还没还给他。 顾卫林蹭蹭蹭下楼将那本探案集拿过来还给了邓杰。 “邓秘书，这里面是谁？”顾卫林坐在外面沙发上笑着问道，邓杰给顾卫林倒了一杯茶水，这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到得待遇。 “财政局的雷志军”邓杰小声的说道。 顾卫林虽然在江城厮混这么些年，但的确还有很多人都是不认识的，尤其像是政府部门的人，很大一部分他都没有听说过。 顾卫林听邓杰说话的语气，好像对雷志军有些忌惮一般，顾卫林没见过他，只是听说财政局局长的年纪有些大。 “都管雷志军叫雷老虎，快六十的人了，身上的那一股杀伐之气依然很盛，据传闻他几次想要让何必达接任他的位置，何必达都拒绝了，所以才一直没有退下去” 邓杰对雷志军的了解比顾卫林知道的多，这是因为雷志军在拜访吉高志之前，特意预约过，邓杰在汇报的之前恶补了雷家的信息。 雷志军本人在江城的事迹也称得上精彩，在江城雷家也算是名门望族，祖上在清朝的时候出过好几位举人，甚至还有两位进士。 要说雷家在江城这么多年经营下来，肯定是有权有势，但并非如此，雷家子弟在本土发展的并不是很辉煌，像雷志军做了这么多年财政局局长，职务并不高，这说明雷家在江城一直很低调，不像娄家一般欺行霸市，祸害百姓。 雷志军这一辈一共有五个兄弟，雷志军是老三，留在江城主持本家，其他几个兄弟除了老大已故，基本都在外地。 既然雷家目前在本地官位并不显达，那为什么说邓杰见雷志军在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 最主要还是因为雷志军的二哥 第五百九十四章 拖时间 清末民国，雷志军的二哥雷志虎留洋去了日本学习，其后并没有跟随一起去的留洋学生一起回来，而是定居在了日本。 一定居就是几十年，直到“七七事变”发生，雷志虎才从日本回到东北，随着日军不断的扩张，雷志虎一路紧跟日本人的步伐，听说与日本许多的权贵和军中重要人物都认识，这也是造成日本人来到江城之后对雷家进行拜访的原因之一。 雷志虎目前居住在上海，与在上海的日军高层来往密切，关系十分的复杂。 顾卫林没想到雷志军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虽然牵扯的有些远，但若是雷志军真的能够在何必达这件事情上起到重要作用，那顾卫林也可以轻松一些。 与邓杰的话还没说完，顾卫林便看到办公室中走出一位两翼略白的中年人，板着一张国字脸，额头上的皱纹有些深，身上有一股很浓烈的烟味。 等其下楼之后，顾卫林才进入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 “局座，茶叶” 顾卫林发现吉高志的脸色不是很好，规规矩矩的将茶叶递到吉高志面前。 吉高志抽出茶叶之中的情报，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便扔给了顾卫林。 顾卫林拿起一看，心中一愣。 抬头看了一眼吉高志，他没想到这份情报是关于秦然的。 情报里面写的很清楚，已经确定了秦然的身份，就是地下党，并且是贾志鑫负责的手下。 顾卫林有些心悸，隐藏在江城地委的内奸绝对掌握着江城地委很多的秘密，并且地委绝对不低，否则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隐秘的事情？ 当然，也不排除地委的同志在安排对秦然同志营救的计划之中暴露了秦然的身份。 但，不论是那一种，这已经充分说明，这个内奸就在他们身边。 “真没想到，这小子还和我嘴硬，看来不给他一点厉害瞧瞧，他是不会痛快的说了” 顾卫林将情报拍在桌子上冷哼道，以此表达心中的愤怒。 “秦然已经不需要再费时间了”吉高志脸色阴沉着缓缓的说道。 “局座的意思是？” “直接用刑吧，他不可能是斧手。” 顾卫林一愣，他没想到吉高志竟然否定了他自己前面得出的猜想，吉高志为什么仅凭这一次的情报就断定秦然不可能是斧手？ “哦？难道说斧手是何必达？”顾卫林疑惑的问道，他想知道为什么吉高志说秦然不是斧手，但又不能直接问，于是便绕着问道。 “不确定，这需要你查，但秦然肯定不是，能被许正刚掌握的情报员，怎么可能是斧手？”吉高志冷笑道。 顾卫林突然明白了吉高志的话，原来情报之中说这是贾克木负责的情报员，这就说明秦然以前是许正刚这条线上的，许正刚现如今已经和他们合作，许正刚所负责的人不可能有潜伏多年的情报员，这说明秦然的级别不够。 “局座，那我直接让人用刑”顾卫林说道，他一直想要拖时间避免对秦然和何必达用刑，但是没想到终究还是避免不了。 忽然，吉高志好像又改变主意一般，摆了摆手笑道：“不要直接用刑，先将他与许正刚关到一起，对了，做好防护措施，避免两人直接接触。” 顾卫林点点头，他没想到吉高志竟然会用这一招，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歹毒。 但顾卫林只能依照吉高志的命令去做。 “局座，那何必达那边我连夜直接审问，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想来若真的有斧手的消息，他一定知道。”顾卫林结合刚才发生的事情，冲着吉高志解释道。 其实，这也是顾卫林在试探吉高志，他想知道刚才雷志军来了之后，到底让吉高志会做出什么决定。 毕竟从邓杰那里可以知道雷家的力量绝不容小觑。 吉高志微微沉思，好像有些为难，但随后便舒展开眉头，笑道：“他现在不是还处于昏迷状态吗？先让他歇着，等他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在审问，斧手的事情一日不解决，我就没法向小泉司令交代，就没法向军部交代。” “请局座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情查的清清楚楚。”顾卫林停止了胸膛，大声的说道。 吉高志很满意顾卫林的态度，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交给顾卫林去做一般。 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顾卫林还没有找到任何的头绪，但吉高志相信，顾卫林肯定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结果。 “局座，冒昧问您，刚才这出去的是谁？” “雷志军，财政局局长” 顾卫林还没说话，吉高志办工桌上的电话就响起，只听吉高志不耐烦的说道：“让他进去，只给他十分钟” 只听吉高志轻叹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何必达被我们抓了，雷志军少了替他工作的人，江城的人都知道他雷志军看中何必达，在雷志军的眼皮底下抓人，他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顾卫林听得出来，吉高志心中有怨气。 “局座，就算雷家的有人，但手也不能伸的这么长啊！”顾卫林看似无心的话，实则挑起了吉高志对雷家的不满。 吉高志何尝不是这么认为，但雷志军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非政保局对雷家下手，否则雷志军一定是要将何必达要回去的，整个江城谁都可能是抗日分子，但何必达一定不是 雷志军的哥哥是谁吉高志清楚，甚至小野五郎都不敢在雷志虎面前放肆。 至于小泉司令，听说雷志虎和小泉司令之间也有很深的交情，更为重要的是雷志虎与小泉司令的父亲是同学，小泉司令都尊敬的人，难道吉高志敢不尊敬雷志虎？ 吉高志自然不敢，特殊环境下的人要特殊对待，他们不是军部在前线作战的队伍，谁都不敢，直接击杀。 城市建设和维护的工作并不简单，就像刚才雷志虎要探望何必达一样，吉高志只能同意。 换成一个底蕴不像雷志虎这样的人，恐怕今天上门来讨要说法的人，已经在审讯楼的地下室了，更别说还想见一面重要的抗日分子了。 政保局毕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地方 第五百九十五章 心惊肉跳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五百九十五章心惊肉跳送来的情报和雷志军的到访完全打乱了顾卫林原先的节奏。 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么？ 顾卫林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仅仅是一天之内，却发生许多突兀的事情。 “局座，刚才您说的我都记住了，该怎么查我心中有数”顾卫林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吉高志身边，这是在江城最大的依仗。 斜靠在椅子上，吉高志也有些头疼，他同样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之所以让顾卫林审问秦然和何必达，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查出有关斧手的线索。 吉高志对顾卫林的审讯手段没有任何的异议，但是接踵而来的事情却让吉高志有些难受。 情报员所传来的情报告诉他秦然不可能是斧手，而何必达就成了唯一怀疑对象，但雷志军的到访又让他不得不考虑影响。 吉高志再三沉思，这件事情应该向小泉司令进行汇报。 拿起电话，却又放下。 吉高志此时十分的纠结，这件事情能这样就汇报么？这是主动在告诉小泉司令自己的工作做得不好？ 顾卫林站在吉高志对面，认真的观察着吉高志，他发现吉高志的脸上慢慢的堆积了一丝阴鸷，这一丝的阴鸷之中暗藏着杀气。 “卫林，你知道雷志军的来头么？” 顾卫林点点头，又摇摇头，吉高志瞪了一眼顾卫林，大致想到了顾卫林知道的内容应该来自邓杰，他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很容易想到。 “雷志军有个哥哥叫雷志虎，是皇军关东军和皇军上海司令部的高级顾问，雷志虎在日本待了近四十年，对日本的了解和在日本的关系甚至比在中国要多要复杂 他所结识的人，大多是权贵，大多是军中高级将领和政府重要人物，他的影响力很大” 吉高志说了一大套，有些是邓杰前面提过的，有些是吉高志所掌握的，顾卫林却有些佩服雷志虎，但又恨不得手刃雷志虎，连带着顾卫林对雷家的好感此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要是强行对何必达进行审问，若是何必达真的没有问题，被动的会是我，到时候恐怕小泉司令也保不住我” 吉高志短时间之内已经分析的十分的透彻，这件事情究竟会往哪个方面发展，结果会如何，他都已经分析到位了。 有些话吉高志虽然没有明说，但顾卫林听的出吉高志话里的意思，只是他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所以顾卫林只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或许这个时候到的吉高志希望顾卫林能够发表自己的意见，让他坚定自己的信心。 “卫林，若是有一天我调去前线，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么？” “啊？” 顾卫林大脑没反应过来，刚才吉高志还在说何必达的事情，怎么又突然转到调走的事情上来？难道吉高志已经得到了要调走的消息？ “局座，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那块料不过若是局座觉得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愿意追随局座。”顾卫林违心说出了这番话。 吉高志叹了口气，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复杂到这种程度。 “局座，其实不管雷志军保不保何必达，我们都必须对嫌疑人进行审讯，最重要的一点，任何人都不允许放过抗日分子，干扰皇军建设共荣圈，否则就是与皇军作对” 顾卫林本不欲说这些话，但吉高志好像已经被逼到墙角了，若是真的让吉高志调走，自己该怎么选？ 顾卫林无论如何都要说一些该说的话。 其实这就是吉高志想说，却没有说出的话。 “卫林，你说的很不错，任何人都不得干扰皇军建设共荣圈的伟大事业，借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话，叫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吉高志嘴角微微扬起，此时他的眼神之中露出无限的杀气。 顾卫林一愣，他发现自己好像被吉高志套路了，自己替吉高志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吉高志在汇报的事情肯定会说自己提出的建议，到时候要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顾卫林是百口莫辩。 “卫林，你是皇军的最忠诚的好朋友。”吉高志笑着冲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暗骂一声老狐狸，对吉高志的话不以为然。 自己是日本人最忠诚的好朋友有什么用？雷志虎还是你们日本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现在你不一样对他起了杀心？ 顾卫林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就琢磨不透吉高志心中的想法，有些跟不上吉高志的节奏了。 “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你去办，无论如何，何必达必须承认自己是军统，至于和斧手之间的关系有没有，再进一步查明” 吉高志笑看着顾卫林，顾卫林突然有一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无奈，只能这么去做，顾卫林本还想着能够将何必达救出去，却没想到现在要坐实他的身份。 原本想着雷志军如此复杂的背景，来了之后可以借助雷志虎的势力，将何必达保出去，就算不保出去，至少让吉高志投鼠忌器。 的确，吉高志投鼠忌器了，但这却激起了吉高志好胜的心理，尤其是在中国人面前，他吉高志怎么会被中国人所吓到？ 诚如顾卫林所说，没有人能够阻挡日本人战争的脚步。 走出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不知不觉已经发现自己的后背湿透了，这可是刚刚到春天，怎么就冒汗了？ 自己太紧张了，吉高志给予的压迫感太大了。 “顾处长，等下次有新书了，我再借你。”顾卫林离开的时候，邓杰笑着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顾卫林的异常。 顾卫林无暇顾及邓杰说了什么，此时他心中已经大骇。 刚才若是自己不接吉高志的话会怎么样？ 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猜测，但顾卫林敢断定，吉高志肯定不会当面对自己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只是内心之中呢？ 对比吉高志对雷志军的态度，顾卫林就能想到将来吉高志对自己的态度会是什么。 哪怕吉高志信任自己，但若是心中真的厌恶了一个人，再信任又有什么用呢？ 搜狗阅读网址： 第五百九十六章 试图改变 按照吉高志的命令，顾卫林让田文斌给秦然调换了房间。 当然，这也是顾卫林第一次站在许正刚所在的房间之外。 许正刚的房间和其他的房间不同，他的房间之中没有监听房，除非进入房间，否则根本不知道房间内发生了什么。 因为秦然的到来，警卫大队紧赶慢赶在房间之中安装了铁架式的的牢笼，将其与许正刚隔离开来，并且有人在房间之中看守秦然。 顾卫林推开门，进入房间之中，田文斌正在安顿秦然。 “秦科长，恭喜你，摆脱了我的审讯” “哦？”秦然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 “意外吧，我也没想到，我们之间的缘分竟然这么短暂，真怀念你信誓旦旦的和我说你绝非抗日分子的时候。”顾卫林笑着说道，言语之中带着无尽的嘲讽，扫了一眼另一处的许正刚，顾卫林报以微笑，毕竟许正刚现在是“自己人”。 秦然明白顾卫林话里的意思，看着顾卫林，确定顾卫林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诈自己。 难道他们真的查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秦然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是他？ 对，肯定是他。 除了眼前的他，不会有其他人知晓、确定自己的身份。 秦然所知的那个他，就是许正刚。 许正刚在秦然进来的那一刻，的确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被押送进来的人竟然是曾经自己的属下。 要说许正刚对秦然有多少影响，那绝对不深，甚至他都不记得秦然叫什么，只是一看到这个人，他的记忆如潮水般的涌出来。 秦然虽然是他这边负责的情报员，但实际却是归劳克定联系，而且自己也仅仅与秦然见过一面，还是当初他刚来江城工作的时候。 许正刚自然看到了秦然投射过来的眼神，这目光之中带着不善，带着怒火。 许正刚早就有心理准备，秦然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足为奇，地下党人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曾经在许正刚自己身上也有所体现。 许正刚曾经引以为傲的事情现如今成了他不断叹息的束缚。 顾卫林很淡然，尤其是看向许正刚的眼神，目光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戏虐，这是许正刚对顾卫林投射过来的眼神最直观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顾卫林此时内心之中的波澜。 整个房间之中站在三名地下党员，但彼此之间却有些话不能说。 三人无疑都是理智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顾卫林时刻明白自己的身份，他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之下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 许正刚比顾卫林想象的要沉稳，顾卫林猜想许正刚已经猜到了秦然的身份，果如顾卫林猜测的一般，只是许正刚并没有多说什么，似乎顾卫林与秦然的对话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尽管秦然恨不得将顾卫林诛杀，恨不得除掉许正刚这个叛徒，但此情此景，他并没有真正爆发。 顾卫林可以感觉到，秦然在克制自己。 “秦科长，希望你能好好把握在这里的时光，当然两个人一间房绝不是对你特殊的照顾，而是这里有你曾经的同志”顾卫林笑着一指许正刚，话里的意思不言而明。 许正刚顿了顿，他没想到顾卫林会将这件事情引到自己身上来，他的意图何在？ 原本顾卫林释然田文斌注意将两人隔开，现在似乎多了这个铁笼，有些碍事，顾卫林有让警卫大队的人将铁笼拆除，还秦然“自有”。 “相信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许同志，你说是吧？”顾卫林笑着看向许正刚，许正刚消瘦了很多，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尽管这位是自己曾经敬佩的同志，但如今，他是叛徒，这是自己亲自证明出来的。 许正刚轻哼一声，并没有和顾卫林多话，反而秦然嘴角扬起了笑容，一直笑呵呵的看着许正刚，但这笑容的背后暗藏着什么，却不得而知。 顾卫林在房间之中多说了几句话，随后便离去，但房间之外有好几个人在守着，随时注意房间之中的动静。 将许正刚和秦然放在一个房间是吉高志的决定，让秦然恢复所谓的自由，不被束缚，是顾卫林临时的决定。 不管吉高志所谓的目的是什么，顾卫林都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让吉高志达成目标。 吉高志最近做的事情顾卫林越来越看不懂，就连吩咐顾卫林去办事，也总是拐弯抹角，以前的直来直去的说话风格，完全改变了。 暂且不说房间之中发生了什么，顾卫林办公室的电话已经响了好多遍，并且顾卫林清楚的看见吉高志、章国斌以及魏东仁三人匆匆离去，三辆小车快速的驶离政保局。 顾卫林心中直放嘀咕，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否则不可能需要三名局长一起出动啊！ “哎，知道怎么回事么？”孙金诚扯了扯站在楼道窗边的顾卫林，伸头探了探外面笑着问道。 顾卫林下意识的一愣，扫了一眼孙金诚，言语不快的敷衍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怎么这个说话的语气这么横？是不是那两位不好搞定？”孙金诚又问道。 顾卫林点点头，见三人的汽车都离开，转过身便要回办公室，却被孙金诚纠缠着。 “老孙，你不是查贾志鑫的事情么？怎么有闲工夫和我在这里扯？”顾卫林站在孙金诚面前，一本正经的问道。 看着顾卫林一本正经的样子，孙金诚忍不住想笑，现在受气的顾卫林才叫“可爱”。 “想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孙金诚努努嘴，示意刚才三位局长急急忙忙离开的事情。 顾卫林诧异的看着孙金诚，难道孙金诚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小瞧你孙哥？”孙金诚不满的看着一脸质疑的顾卫林，“我好歹也是情报处处长，江城大大小小的事情，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不是我小瞧你。” “不是小瞧我，那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孙金诚不满的说道，顾卫林竟然会质疑他，他在江城这么多年，有谁在请报上这么质疑过他？ 第五百九十七章 送了一波装备 孙金诚有些生气，这件事情要是不和顾卫林说清楚，孙金诚总觉得自己的气不顺，这关乎到他孙金诚的面子。 当然依照他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这些话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顾卫林这小子的态度的让孙金诚有些生气罢了。 顾卫林也没想到孙金诚这话竟然有点和自己杠上的感觉，他看的出孙金诚有些生气了。 “那我问你，军统和地下党的老窝藏在什么地方？”顾卫林实在是无奈，想要摆脱孙金诚的纠缠，随嘴问道，其实他心中未必没有故意为难孙金诚的意思。 孙金诚话到嘴边，没说出来，瞪了一眼顾卫林，说道：“你小子专挑难的事儿，这不是让我难堪嘛！这事儿我要是知道，还在这里和你扯闲篇？我早就带人去抓了” 顾卫林哈哈一笑，说道：“你看，还是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吧，我走了” “别别啊” 孙金诚拉着要走的顾卫林，一路跟着顾卫林进了办公室，似乎不将这件事情告诉顾卫林，孙金诚心中不痛快。 “说罢，你知道啥，我看你再不说，都要憋死了”顾卫林给孙金诚扔了根烟说道。 “想知道？”孙金诚接过烟，笑道。 顾卫林点点头。 “我现在突然不想说了”孙金诚傲娇的说道，吊着顾卫林的胃口，话说道一般就不说了。 顾卫林也懒得也孙金诚像过家家似的玩儿，火柴划过空中，顾卫林将自己嘴上叼的烟点燃，将火柴梗扔进烟灰缸，吐了口烟笑道：“爱说不说，不说你可以走了” 孙金诚没想到顾卫林这么直接，瞪大眼睛看着顾卫林，在孙金诚的设想之中，顾卫林应该会很配合他才对。 难道这小子受什么刺激了？ 左看看顾卫林，又看看顾卫林，孙金诚嘴里嘀咕着，顾卫林也没有被调包啊？怎么现在这么一副口气？难道说在吉高志面前受气了？可也不至于如此啊。 默默的掏出打火机，将顾卫林扔给自己的烟点上，孙金诚有些想不明白。 “还说不说？”顾卫林又问道。 “听说皇协军今天去剿水匪，被水匪埋伏，吃了败仗，损失了一大批武器” 顾卫林眉头一挑，随后眉心紧皱，皇协军的战斗能力这么差？ “听说小野司令震怒，付平早就被宪兵司令部的日本兵请到宪兵司令部了，我估计局座他们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如此匆忙” 孙金诚话里漏出来的信息让顾卫林不知道开心好，还是难过好。 不过在心里细细一想，这些水匪只好和姜文青有一定的联系，也为抗日出力，并且对日本人恨之入骨，皇协军给他们送一波装备，也算是做点好事，救济一下抗日的同志们。 “我告诉你，皇协军的事情你少沾上，日皇军对他们盯得很紧，你和他们要是走的近，绝对没好事。”孙金诚的警告让顾卫林怀疑孙金诚是不是掌握了皇协军的一些一手资料，否则何必如此警告自己？ 顾卫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我发现你小子最近是不是有点敷衍我？”孙金诚将刚抽了两口的烟掐灭，盯着顾卫林问道。 “哪有，一定是你的错觉。”顾卫林笑道。 见顾卫林脸上有笑容出现，孙金诚总归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顾卫林正在负责秦然和何必达的案子，吉高志亲自交代的案子，顾卫林若是审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该怎么交代？ 并且孙金诚还听说为了何必达的事情，雷志军都亲自来政保局找吉高志了，顾卫林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你也注意休息，我看你最近是太紧张了” 顾卫林摇摇头，深吸了口烟，没有说话。 “你啊，就是不懂放松，我看你应该去找个人谈谈心、散散步”孙金诚笑着说道，若有所指。 顾卫林看了一眼孙金诚，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去放松？倘若孙金诚站在他这个角度，身兼这么多重身份，眼前有这么多迫在眉睫的事情，看他还有没有这个闲心。 孙金诚瞄了一眼顾卫林，又笑道：“我听你嫂子说，你最近都没有去找小段，怎么？闹别扭了？你们两个目前究竟是什么情况？” 倒不是说孙金诚八卦，而是作为顾卫林和段雪的撮合者之一，他对这件事情还是比较关心的，尤其是赵西来的电话经常打给他，让孙金诚询问顾卫林什么时候撤回调查组。 调查组已经在电话局待了不少天，最近检查的力度明显下降，赵西来认为没有什么可查的了，可以尽早将调查组撤走，但他不好和顾卫林直接所说，只能通过孙金诚在转达这个意思。 孙金诚电话之中答应的很痛快，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顾卫林提这件事情，就算他和顾卫林关系再好，他也不能擅自替顾卫林做主，更何况赵西来与他关系并没有多么亲密，二者仅仅是利益上的盟友而已。 不过孙金诚对顾卫林的个人问题还是比较关心的，最近刘继芬与段雪之间的交往越来密切，刘继芬甚至建议孙金诚邀请顾卫林和段雪到家中去吃饭，对这件事情孙金诚十分的乐意，这样可以进一步加深他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 一直以来他和顾卫林交流最多的就是在政保局和执行任务之中，对于工作以外的交流很少，甚至说没有，若是能通过家庭方面的交流，使得俩人关系进一步发展，对他们在政保局的工作也更加的有利。 “没有，最近事情比较多，没能顾得上”顾卫林笑着说道。 “总是有时间的吧，再说你对秦然和何必达的审讯有必要整天扑上上面？你的审讯手段我可是知道，没个几天时间能看到效果？ 我看你还是得抽空去陪陪小段，等你忙完手上这些事情，你带着小段到家里吃饭，你嫂子总是和我念叨你们两人的事情”孙金诚乐呵呵的对着顾卫林笑着说道，这些话半真半假，顾卫林也分不清，反正他孙金诚扯鬼话的本事还是十分了得的。 第五百九十八章 他山之石 顾春华帮马思鸣换完药，将东西收拾好坐在马思鸣床边，这些天他都是这样，总要陪马思鸣聊上一会儿。 “看来局里有没有我都一样” 马思鸣这话有感叹，也有自嘲，甚至带着几分不甘。 当初他像往常一样接到中统有行动的情报之后，就着手布置对中统的抓捕行动，尤其是这一次，他得知几次从他手中逃脱的人依旧会出现，马思鸣对行动进行了严密的布防，里里外外根本没可能让中统有逃生的机会，几乎有多的制高点都被他的人给占领。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无懈可击。 可是结果呢？ 结果并不完美，行动处损失了很多骨干，他马思鸣更是深受昏迷不醒，若不是周定虎眼疾手快，不顾生死将马思鸣抢出来，恐怕马思鸣早就身死了。 这些天躺在病房里，马思鸣想了很多的事情，其中想明白了很多，也还有很多有疑惑。 有些事情在他的意料之中，有些事情却又出乎他的意料。 比如孙金诚对马思鸣进行保护一事，马思鸣当时听周定虎说了之后完全不相信，只是周定虎详细的和他说了细节，若是没有孙金诚当晚对马思鸣的保护，马思鸣没有死在埋伏现场，也会死在医院之中。 马思鸣多次再想孙金诚的意图是什么，可是怎么也想不通，平时孙金诚巴不得自己早点死，怎么出了事情反而比谁都在乎他？ 不过孙金诚有一点让马思鸣觉得孙金诚还是那个孙金诚，没有任何变化。 听说马思鸣没醒的时候，孙金诚几乎每天都要亲自来一次，但自从马思鸣醒来之后，孙金诚从来没有来过，这符合孙金诚的臭脾气。 这段时间政保局运行正常，尤其是行动处运行的更加正常，通过每天孙善义和周定虎向自己汇报的事情就能看出来。 所以，在顾春华面前，马思鸣才有这样的感慨，或许也是叹息吧。 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一个不重要的角色！ “怎么？突然发现自己没用了？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世界少了谁，太阳都会正常升起”顾春华笑着说道，仿佛是在嘲笑一般，他的确有这个资格这般说马思鸣，通过这些天顾春华全心全意照顾马思鸣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顾春华和马思鸣之间关系不一般。 当然，政保局之中只要是和马思鸣一批的元老都有这样的资格，但关系的远近是这些话能不说的判断依据。 “老顾，你这话我可不同意，就算现在他们干的热热闹闹，那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们掌握不住核心，那就永远不能少了我。”马思鸣得意的笑道，似乎刚才的阴霾被一扫而尽，他是个自负且孤傲的人，根本不会承认自己比别人差。 “得了，我和你说了多少次，堂堂行动处处长，行动的时候总是冲在最前面，你怎么就不听劝？难道你还要靠勇猛去建功立业？难道他还要靠着受伤去博得关注？还是说仅凭这一点能让你更上一层楼？” 顾春华原本不想搭理马思鸣，也不想和马思鸣说这么多，只是看马思鸣“冥顽不灵”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对马思鸣进行劝说。 马思鸣摆摆手，摆着一副臭脸，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老顾，你的这些话都快把我的耳朵听出茧子了，以后少说，少说” “少说？你知道你不听我的话，给我带来多少麻烦么？下一次甭管谁让我来，我都不会来照顾你，就让你感染而死，看你还敢嘴硬。”顾春华拿起医药箱背在身上起身欲要离去。 “哎，老顾，老顾”马思鸣身子一侧，伸手要挽留顾春华，顿时眉头一皱，似乎扯到了伤口。 顾春华自然听到了马思鸣“嘶”一声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马思鸣眉头紧皱，他就知道不好了。 “你说你，这不是祸害人嘛？我看现在要是有人再想刺杀你，恐怕你逃都逃不了”顾春华重新帮马思鸣处理伤口，又上药，至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 “你自己休养好，我明天再来还有，这段时间我不然周定虎和孙善义再来你这里，你也少掺和局里的事情，先把伤养好要紧。”顾春华再次收拾医药箱说道。 马思鸣摇摇头，他不能参与局里的行动，好不容易能让周定虎和孙善义来给他汇报，现在连这个权利都断绝，他岂不是无聊死？ “摇头也不行，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需要静养，不要说你不懂，只是听就是静养，大脑运转消耗的能力更加多，我已经和周定虎与孙善义说了，若是他们敢来，我就敢向局座汇报这件事情，还有，你以后的事情也不要找我了。”顾春华说的很决断，根本不给马思鸣商量的余地。 两人一番对峙之后，马思鸣看着顾春华，最后不由的点点头，顾春华说的对，他现在人躺在医院，就算知道这些事情又能怎么办？只会徒增伤脑。 倒不如不去关注这些事情，好好静养，等身体养好了之后，争取尽早出院，到时候在去办一些事情比在这里暗自伤心好。 “老顾” “你好好养伤吧，我走了”顾春华没有让马思鸣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病房，离开的时候特意对警卫大队守护在这里的人叮嘱，一律不准让周定虎和孙善义的人进去打扰马思鸣，若是被他知道了有人敢放水，就等着尝一尝审讯楼地下审讯室的刑具。 没有人敢试图违背顾春华的命令，审讯楼审讯的手段大家都知道，若是到审讯室去走一遭，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另一回事儿。 马思鸣躺在病床上，整个政保局唯一能和他这么说的话，唯一能对他这么说话的恐怕也只有顾春华了。 当然，这次发生受伤事件之后，他同样反思了自己的工作方式以及为人处世，的确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但是他能改么？ 这只是个伪命题，吉高志绝不会让他改变的，否则政保局上下沆瀣一气，吉高志怎么掌控大权？ 第五百九十九章 担心 周定虎和孙善义的确来找过马思鸣，警卫大队的特务很负责，两人愣是没见到马思鸣本人。 照理说两人肯定不会罢休，但顾春华的话说的很明白，要想马思鸣早点回局里，两人都别去打扰，要是想让马思鸣在医院待一年，那他欢迎两人天天去看。 “老孙，你说今晚的行动是不是应该向处座汇报一下？”周定虎有些担心的问道，不和马思鸣商量，他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些担心。 但至少现在他还有个商量事情的人，孙善义从江心洲回来之后，给予了周定虎很大的帮助，否则周定虎一个人就算有马思鸣在背后指点，他也应付不了章国斌。 “你担心什么？咱们只管行动，至于最后结果怎么样，那是章国斌应该管的事情。”孙善义笑道。 “我只是担心兄弟们的安危，军统今晚究竟会不会行动，我们都不能确定，章国斌一定要我们行动，难道说他从哪方面知晓了军统的行踪？”周定虎发动汽车，看着孙善义又说道。 “或许吧，情报处的情报来源比我们多，估计是情报处有什么情报，章国斌现在代管咱们行动处，情报处与章国斌交流也是应该的。”孙善义始终保持着那份淡然，好似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回到局里之后，两人就开始着手布置今晚的工作。 章国斌刚暂代行动处事务时间不长，也很少对行动处的事务指手画脚，乍一次要求行动处配合行动，行动处不能、也不敢不答应，毕竟马思鸣不在，章国斌又是分管、暂代行动处的副局长，仅凭孙善义和周定虎的级别还是不行的。 不能因为这件事情逆了章国斌的意思，让章国斌对行动处有意见。 章国斌对于今晚的行动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特别是得到阿水向他的汇报之后，今晚的行动他觉得一定不能失败。 这算是他在政保局的首秀吧 田文斌在同样的时间之中向顾卫林汇报了关于秦然和许正刚的事情。 秦然自从被关入许正刚的房间之中，在房间之中所发生的一切在有心人看来都应该是合理的。 顾卫林口口声声说不用审问，他已经判定自己是地下党，秦然对这话持有怀疑的态度，将自己和许正刚关在一起，很可能就是考验自己。 许正刚或许认识自己，自己的暴露也可能是因为许正刚，但顾卫林似乎不知道这件事，自己决不能说自己认识许正刚，若说自己认识许正刚那结果就已经自己承认了。 所以，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秦然并没有与许正刚发生任何交流。 田文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迅速的向顾卫林进了汇报，顾卫林冷笑不已，让田文斌继续观察，只要是狐狸，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只是顾卫林心中却对秦然的处理方式大为赞赏，若是真的如了吉高志的意图，秦然与许正刚在房间之中发生一些什么，那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 顾卫林又一次感受到了同志们临危不乱的样子，心中对自己的潜伏又有了很大的促进。 政保局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顾卫林忙得不可开交，但他还是抽空去看了依旧躺在床上的何必达，何必达似乎还没醒，顾卫林倒是希望何必达能够这样坚持下去，这样也省的他去审问，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问题，也不至于吉高志催他，他没有应付的理由。 下午的时候萧潇约了顾卫林吃完饭，这是萧潇第二次主动约顾卫林，第一次顾卫林因为吉高志交代他审问秦然和何必达的事情，没有时间，这一次不管怎么说也得挤出时间。 “这么早？” 顾卫林看了看手表，还没到下班时间，萧潇就已经踱步到他的办公室了。 “早么？”萧潇反问道，要说顾卫林在感情方面还是不成熟，这种女孩约吃饭的时间，大家都是巴不得时间快点好赴约，顾卫林却这么刻板。 顾卫林眉头微皱，随后站起来说道：“你先在我这里坐一会，等下班了咱们再走，毕竟局里人多眼杂的，看到不好” 萧潇也不为难顾卫林，自己坐到沙发上接过端过来的水，又看着顾卫林回到办公桌前低头审阅什么。 “怎么以前不见你顾大处长这么忙？这段时间怎么一点时间都没有？” 合上文件本，顾卫林将笔放好，笑道：“正赶上时候被，马思鸣不在，这么多事情大家都分摊着来，谁都不能闲着，总不能偷懒吧？” 顾卫林说的的确有道理，这个时候谁要是偷懒，恐怕吉高志绕不过他，就连魏东仁这两天都连续调研了江心洲看守所和总务处，他这是将吉高志给他布置的工作落实下去，谁都不敢怠慢。 当然，萧潇也深有体会，机要处档案科同样忙，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比以前更忙了。 “处座，刚才章局长的秘书来说请你晚上配合行动处的行动，要将码头和各个进出城的路口都封锁。”田文斌敲门进来汇报道，但是看到萧潇之后，他略略尴尬，他没想到萧潇会在顾卫林的办公室。 “晚上有行动？” “不清楚，只是说让经济处配合，我向你汇报一下，要不要落实。”田文斌询问道。 “这件事情我们应该配合，但封锁码头和江城各个进出口，不是我们经济处的权利，需要去与宪兵司令部、皇协军和警察局协调，请他们帮忙。”顾卫林明确的说道，经济处没有权利这么做。 的确，他们经济处是在码头和各个进出口设卡检查，但除了码头之外，还是以宪兵司令部和皇协军为主，所有的武装力量都是他们提供的，就是经济处要求办案封锁也需要请人家办忙，别说明面上的命令不命令，底下的兄弟们总归是直接接触的人，该给好处总归意思到位，要不然顾卫林总是给他们“撒钱”，难道真的是钱多了没出花了？ 并非如此，顾卫林是在用钱收买人心，在顾卫林看来，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大事情 第六百章 猜不透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章猜不透顾卫林话中的意思田文斌能够理解，无非是让他告诉章国斌，这件事情他们经济处负责不了，需要章国斌自己去协调。 “你去吧，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该咱们插手的事情，咱们坚决不插手” 顾卫林摆摆手，田文斌赶紧出去，离开之前冲着萧潇点头致笑。 顾卫林和萧潇什么关系他并不是很清楚，但多少听说了一些两人的传闻，今天见两人在办公室之中似乎很随意，田文斌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更加的不简单，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离开的时候向萧潇投以笑容。 顾卫林拿起电话，田文斌怎么想章国斌的秘书说，那是田文斌的事情，顾卫林管不着，但这个电话他必须要打。 “哎，章局，是我” 如实的向章国斌汇报封锁码头和城门的事情，让章国斌有足够的事情去协调这件事情，不至于耽误章国斌要做的事情。 顾卫林心中已经确定今晚行动处肯定有行动，至于针对谁那顾卫林就不知道了。 他总不能直接去问是抓地下党还是军统吧？毕竟萧潇还在办公室之中，有些话问的过线了，那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就扯不清。 “对，就是这样，只要宪兵司令部和皇协军没问题就行了，或者最起码要让警察局的人到场，他们应该能配合” 章国斌问的比较详细，顾卫林答得很认真，没有半丝敷衍的情绪在其中。 顾卫林不知道，他的态度让电话那头的章国斌很满意。 章国斌的秘书就是兼任保镖的阿水，当他回来之后向章国斌汇报这件事情之后，其实章国斌已通过顾卫林的电话知道了。 不得不说顾卫林的确会做人做事，仅仅凭着这一件小事儿，就让章国斌暗暗赞叹。 有了顾卫林完美的指导，章国斌很容易便联系了该联系的人，这件事情办起来事半功倍。 陪着萧潇吃完饭，将萧潇送回去，顾卫林又回到了三江酒楼，本来他还想带着萧潇去看一场电影的，因为岳泰东的出现，让他没了心情。 “顾处长，艳福不浅啊，这家里一个，外面好几个啊，难怪对百乐门的姑娘不心疼”岳泰东笑着说道。 顾卫林没有吱声，而是自然的坐下，然后才笑道：“那也赶不上你岳助理潇洒。” “我是够潇洒的，不过在潇洒还不是得求着你？”岳泰东笑眯眯的说道。 “说罢，找我什么事？” 顾卫林知道岳泰东找他绝没有好事儿，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岳泰东这种人没有钱的驱使，他会做事儿？ “也没什么事情，对我来说是小事，对顾处长来说更是小事，顾处长一定能办到。”岳泰东笑道。 “说事儿吧” 顾卫林不想和岳泰东扯其它的，让岳泰东痛痛快快的说事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岳泰东变得有点婆婆妈妈的。 “这不是有人想要了解一下政保局今天有什么大举动嘛，又是封城又是堵路的，这不闹得人心惶惶嘛，大家关心关心时事”岳泰东笑着说道，就算顾卫林不说他也才知道，肯定是政保局有行动，可是这行动是针对谁的？这一点岳泰东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 顾卫林一愣，他不知道谁想知道这么一件事，还要通过岳泰东来打探消息，想来岳泰东这笔生意肯定是赚了，越是这种紧急关头，消息越难弄出来。 “顾处长，你说不说不重要，也别问我是谁要打听这件事情，反正我见到你就可以了”岳泰东当即摆手道，顾卫林从未见过他如此痛快的时候。 “那我走了” “那不行，顾处长，我这里又一件关于你的事情，你不想听听？”岳泰东说道。 顾卫林迟疑了几秒，盯着岳泰东，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顾处长坐下来好好聊聊，这么急着走干嘛？” 顾卫林坐下之后一直盯着岳泰东，想看看岳泰东到底有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 看着岳泰东胸有成竹的样子，顾卫林很是狐疑。 或许这小子是虚张声势，也许是试探自己，自己没必要这么紧张。 “顾处长，难道你不想知道章国斌和梅靖江真正的关系么？”岳泰东见顾卫林站起来，便笑着说道，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岳泰东似乎觉得自己拿捏住了顾卫林的软肋。 “哦？原来岳助理说的是这件事情，那可是真不巧，章局长早就告诉我这件事情了，就不劳你费心了。”顾卫林转过头笑看着岳泰东，仿佛是在看小丑一般看着他。 岳泰东似乎并没有因为顾卫林的话而感到吃惊，仿佛他已经预料到顾卫林会这么说一般。 “顾处长，我这里有一些你感兴趣的资料，不知道顾处长想不想知道啊？”岳泰东从包里掏出文件袋，顾卫林盯着岳泰东，他不知道这份文件袋之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怎么？不想知道？那真是可惜了，那我只能卖给马思鸣了。”岳泰东叹息道。 “哦？是马思鸣让你查的？”顾卫林疑惑道。 “是的，不过他没给钱，所以这东西还属于无主状态，我原来想着顾处长能感兴趣，看来也未必”岳泰东欲将文件收起来。 顾卫林阻止道：“开个价，我收了” “哦？这价可不低”岳泰东半笑着说道，对顾卫林有时候不能顺着他，但又不能完全逆着他，这样人必须把握好分寸，以前他还可能不够了解顾卫林，但是现在他对顾卫林的性格了解的很清楚。 “说罢” “其实顾处长没必要花钱，你只需要将政保局机要处之中的那些个秘密情报送我一两条，这东西我就能送给你。”岳泰东笑道。 顾卫林没答应岳泰东，他不会让岳泰东得逞，更不会让自己的把柄落在岳泰东的手中。 “岳助理，那看来咱们之间没有合作的必要了，希望岳助理以后在江城小心点。” 顾卫林嘴角微微上扬，轻描淡写的说道，但这话听在岳泰东的耳里，却像是警告，他没想到顾卫林竟然会再次直接拒绝他 第六百零一章 首秀失败 顾卫林的确想知道岳泰东手里捏着的所谓情报究竟是什么，章国斌和梅靖江之间的关系顾卫林已经听章国斌说过，他也没有任何的异议，只是这个时候岳泰东用一份与之相关的文件来拿捏自己，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难道确有其事？ 顾卫林有些拿不定主意，但不管岳泰东手里掌握着怎样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他肯定不会用机要处的情报去与岳泰东交换，因为这样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顾卫林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顾卫林拒绝了岳泰东，回去的路上顾卫林左思右想最后将车开去了码头。 说实话，岳泰东的确勾起了顾卫林的好奇心，让顾卫林想要得到这份文件，只是顾卫林不能自己出手。 岳泰东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顾卫林盯上了，他正在思考怎样与顾卫林第二次见面，怎么样让顾卫林心甘情愿的与自己进行交易。 总结这一次的教训，岳泰东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本以为对顾卫林的性格已经有些了解，想要将顾卫林一次拿下，可没想到顾卫林还是油盐不进。 岳泰东有些懊恼，好在自己安排的人还在顾卫林的身边，只要有这么一枚棋子，岳泰东就敢说顾卫林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最近好几波人盯上了政保局，想要从政保局获取一份秘密文件，岳泰东进行过了解，谁都不知道有这份文件的存在，好似大家连听都没听说过，但买家很确定有这么一份文件的存在。 依照岳泰东的神通广大，经过他的情报网全面所搜，最终确定有这份文件的痕迹，只是还没有落实。 相对于今晚来说，顾卫林与岳泰东之间的见面都是小事儿，真正的大事是行动处的行动。 章国斌亲自策划的行动，也是他在政保局、在江城的首秀，这一战务必不能失败。 只是让章国斌没想到的是，尽管他的情报和布置都十分的完美，但行动处最后行动之时，还是被对手打了个措施不及。 也得亏是章国斌思考的周全，再加上他在上海干行动丰富的经验，这一战终究没有以全败而告终，最起码章国斌临时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章局，要不要增援？”周定虎蓬头垢面的问道，实在是今晚的行动好像着了魔似的，根本不知道敌人是从哪方面冒出来，对方好像知道自己这边全部的布置一般。 章国斌摇摇头，刚刚从虎口脱险，此时若是增援的话，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将动静闹大，这件事情在他的全盘指挥之下，已经将事态压制到最小化，最起码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若是请求增援，到时候依旧没有任何作用，对他来说影响太大。 章国斌并不只是纯粹的搞行动，作为一个高层，他更加在乎的是自己的政治生命。 今天的行动看似只是一场对军统的抓捕行动，但更是他第一次主导行动，各部门全盘配合，甚至江城各个进出要道都被封锁，影响或许对于整个江城来说不大，但对于政保局，对于本系统内来说，却很大。 章国斌拒绝了周定虎提出的建议，既然现在行动已经结束，既然已经一无所获，既然已经失败，那就该考虑怎么善后，而不是在已经劣势的情况之下请求增援，然后追击上去。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军统对章国斌的这次行动针对性很强，强到让章国斌认为这个计划就是军统和他一起制定的一般。 不请求增援，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既然对方已经对在本次行动有了针对性的埋伏，那若是贸然增援，说不定对方还有很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们。 周定虎撇了撇嘴，他也懒得在对章国斌说什么，将手下的兄弟全部聚集、列队、清点统计伤亡情况。 这个时候孙善义也已经回来，他并没有能够按照原先的计划切断敌人的后路，反而枯等了大半夜，他也想过要来增援，只是贸然离岗，发生了意外谁能负责？稳扎稳打才是孙善义的本色。 相比之下，行动处的行动大队损失严重，折损、受伤了近三分之一的兄弟，侦查大队毫无损伤，周定虎已经开始与孙善义商量两个大队进行人员之间的互补了。 章国斌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阿水替他泡了杯浓茶。 这一夜，章国斌不眠。 相较而言，姜文青对这一次的胜利却是颇有些得意，虽然没能全歼对方，但至打杀了对方嚣张的气焰，让他们知道军统不是软柿子。 当然，姜文青也清楚接下来江城站很可能再遭受去年那般的全城搜索可打击，但他不在乎，只要手里捏着马思鸣的安插在内部的内奸，他就能够与政保局进行周旋。 其实，今晚的胜利于文海“功不可没”。 章国斌一大早就到吉高志的办公室负荆请罪，昨晚的行动失败，他应该承担全部责任，不论是什么原因，有什么借口。 “国斌，你是皇军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行动失败而已，不必这样。”吉高志似乎并不在意昨晚行动的失败，他好像更在乎章国斌的态度，“江城的情况与上海的情况不同，军统去年经过我们的打击已经似乎覆灭，但下半年又死灰复燃，卷土重来，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绝非一日之功。 这就像我们的军队在战场上一样，想要短时间之内将整个中国全部拿下，根本不可能。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城市建设，才有了政保局，你刚到江城，所有的事情都还在熟悉阶段，不要着急，慢慢来，未来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局里有马处长和国斌你们两位搞行动的高手，我以后能够轻松很多。” 吉高志靠在椅子上，乐呵呵的笑道。 说实话，他乐意看到章国斌遭受挫折，这样可以打磨章国斌的棱角，避免章国斌在江城气焰太盛。 吉高志对章国斌还是看重的，章国斌可以说的上是政保局之中仅次于顾卫林之外对皇军忠心耿耿的人，这是他从上海总部打探到的消息，吉高志愿意相信总部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同伴们。 第六百零二章 故意 岳泰东今天一大早就发现自己的右眼直跳个不停，他也没在意，拎着包就出门，他要再约一次顾卫林。 昨天没能与顾卫林达成交易是自己太心急，今天将条件稍稍改变，在挑两个文件之中提到的事情说给顾卫林听，他不相信顾卫林不动心。 要不是马思鸣现在还躺在医院，岳泰东都准备与马思鸣交易了，只是马思鸣似乎钱给的不够多，综合比较起来，还是与顾卫林交易比较划算。 顾卫林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情，让他意外的是章国斌对付的是军统，更意外的是章国斌中了军统的埋伏，最意外的是吉高志竟然对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的表态，甚至站出来支持章国斌，没有追究章国斌的失败责任。 这一切都透出一股古怪的味道，顾卫林想不通吉高志究竟与章国斌之间达成了什么意见或者是合作，还是说章国斌自身的价值远远要高于这次行动的价值？ “局座这次明显太偏袒，不仅没有追究责任，甚至还支持行动处行动大队重新扩招人员” 孙金诚在顾卫林和杨怀德面前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顾卫林和杨怀德恨不得远离孙金诚，不想听孙金诚满嘴的唠叨。 “想当初我行动失败之后，局座有过这么好看的脸色么？再想马思鸣以前行动失败的时候，什么时候有过今天这样的态度？”孙金诚不仅替自己不值，还顺道替马思鸣喊冤叫屈，反正心里就是不舒服。 杨怀德经过孙金诚这么一说，也有点觉得吉高志做的有些过分，不要求一视同仁，最起码要有点警告吧？就算警告没有，那也不能嘉奖啊？ 倒是顾卫林觉得这件事情肯定还有值得思考的地方，顾卫林觉得吉高志之所以如此宽待章国斌，原因肯定在章国斌的身上，至于是什么原因，还需要顾卫林慢慢的推敲。 政保局之中的一切都纷纷扰扰，要想在这纷纷扰扰之中获取一些有作用的情报，很不容易。 田文斌小跑着来汇报顾卫林有电话找他，顾卫林便向孙金诚和杨怀德告辞。 “老杨，你说卫林这小子，什么事儿好像都不关心似的，我整天还得为他操心，前段时间给他介绍的” 孙金诚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冲着杨怀德说起给顾卫林介绍对象的事情，然后又说两人之间怎样怎样，反正就是说顾卫林这小子最近有点不知道在忙什么，听得杨怀德最后也钻进了电讯处，根本不敢开门。 顾卫林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电话，但没想到是岳泰东的电话，想要直接挂掉的，只是一想今天吉高志对章国斌的态度，顾卫林觉得有必要和岳泰东好好谈谈，只是有些事情他昨天已经布置好了，今天或许可以动手了。 离开办公室之前，顾卫林给管四平打了个电话，让管四平照顾好码头的事情，有些事情可以动手了，管四平秒懂顾卫林的意思。 顾卫林并不着急与岳泰东见面，今天他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岳泰东，只是不知道岳泰东能不能承受的住。 将田文斌叫到办公室，交代田文斌可以开始慢慢恢复对行动处的调查，在等几天可以可以进行最终调查和结果汇总了。 顾卫林不可能让田文斌一干人一直耗在行动处，政保局内查的事情不仅仅是某个部门某个人，而是全盘计划。 离开局里之后，顾卫林先去了电话局，主要是交代钟杰对电话局的调查也可以结束了，毕竟他们已经在电话局待了很长时间了，平白耗费时间真的没有必要。 赵西来对顾卫林的到来很欢迎，并且还约顾卫林一起吃饭。 “赵局长太客气了，这多不好意思” “顾处长百忙之中，还亲自关心电话局的调查工作，这些都是应该的。”赵西来笑着说道，调查组一天不从电话局撤回去，他赵西来一天睡不安稳。 “赵局长，你就放心吧，再有几天就结束了，这段时间真的是打扰到电话局的正常运行了。” “哪里的话，再说顾处长也是咱们电话局自己人，最近我还想着给段小姐调整一份轻松的工作呢。”赵西来笑道，这话无疑是在与顾卫林套近乎，其实也不能算是套近乎，而是怕顾卫林忘记这层关系。 两人相视一笑，最后哈哈大笑。 顾卫林离开的时候，特意去看了段雪，将赵西来的话转达给了段雪，段雪似乎有些不高兴，顾卫林当然知道段雪为什么不高兴。 所谓的调整一份轻松的工作，无非是像孙金诚老婆那样有名无实、光拿工资。 但是段雪能够接受这样的调整么？若是真的这样调整，她留在电话局还有什么意义呢？ 段雪不愿意这样，至少在顾卫林面前所表达的出来的意思是这样的。 顾卫林只好说等到时候再说，现在总不能回绝人家的好意，段雪点头同意了顾卫林建议。 刘继芬看着段雪在顾卫林面前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心里有些得意，男人喜欢什么的女人，刘继芬颇有研究，能样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刘继芬也有心得。她觉得自己没有白教段雪。 顾卫林离开之前，特意向刘继芬道别，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顾卫林在礼节方面自然不能差。 只是他不知道，顾卫林越是在电话局显得高高在上，越是得到赵西来的重视、对待，尹继海心中越发的不爽，甚至他心中已经产生了一些邪恶的念头，只是迫于顾忌，他迟迟没有敢动手罢了。 顾卫林到达咖啡厅的时候，看了看手表，十点还差几分，这个时候岳泰东还没有到，要是放在以前岳泰东应该早就应该到了。 顾卫林特意问了咖啡厅的侍者，侍者说是没有见过顾卫林描述的这个人，顾卫林心中有了底，大致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还是耐心的在等待。 等到十点一刻的时候，顾卫林起身离开。 他知道，岳泰东今天肯定不会来了 第六百零三章 重点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零三章重点至于岳泰东为什么不会来，顾卫林心中再清楚不过。 “哥，东西拿回来了。” 管四平从怀里将东西抽出来，交给顾卫林，顾卫林左右翻看，确定这就是昨天岳泰东拿给自己看的文件。 管四平很自觉的出去把风，不让任何人走进办公室。 顾卫林看的很仔细，确如岳泰东所说，这的确是一份关于章国斌的详细资料，其中有很多模糊的信息，但足以证明章国斌告诉自己的事情只是这材料之中一小部分。 章国斌与梅靖江之间的确如章国斌所说的那般亲密，只是两人之间有一个双方都不想提到的事情，就是梅靖江曾经暗中发展过章国斌，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只有吴世宝，可惜吴世宝已经死了，死无对质。 那么，岳泰东的这份资料是怎么来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章国斌曾经在梅靖江在江城出事之后，偶尔提过一嘴这件事情。 当然，没有人能够确定这是不是章国斌为了证明自己、又或者是抬高自己的身价故意说出的话，总而言之，他在特工总部的评价之中是一位坚定不移的投靠人员，值得重用。 章国斌曾经被梅靖江发展过，这件事情到底可不可靠，事情到底有没有结果？章国斌现在的身份又是什么？ 顾卫林觉得这一切都应该考虑进来。 如果梅靖江真的发展过章国斌，章国斌作为坚定的投降派，为什么不向日本人举报梅靖江？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又或者，梅靖江的确发展过章国斌，章国斌也的确举报过，但日本人借助这个机会让章国斌成为梅靖江的发展对象，从而使得章国斌打入地下党内，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可若是这样的话，日本人就不应该会让梅靖江调来江城，也不会不对吉高志透露梅靖江的身份。 这样说起来，事情又变得复杂。 文件之中说章国斌似乎是带着上海重要的密令而来，这所谓的密令究竟是什么？难道是因为密令的缘故，吉高志才会宽待章国斌？ 顾卫林感觉自己又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圈中，并且之前所有的表现自己眼前的事情，都是虚无的，都是假的一般，好像只有自己手中所提到的事情才是真的一样。 顾卫林反复阅读，将所有的内容都记在心中，政保局似乎暗藏的危险更多了，日本人究竟有什么秘密？ 烟雾弹太多了，顾卫林有些应接不暇，这个时候就是考验潜伏人员对情报敏锐的嗅觉和判断能力的时候。 掏出打火机，将文件连同信纸一起全部焚烧掉，顾卫林才将管四平叫进来。 “最近你暗中帮我查一查章国斌都和那些人往来，还有经常去什么地方，另外聚茗轩你也注意一下。”顾卫林叮嘱道。 管四平将顾卫林所有的话都记下，他感受的到顾卫林身上所顶住的压力，管四平能为顾卫林分担一些事情，他心里很开心，至少自己帮助到了顾卫林了。 岳泰东躺在医院，医院给顾卫林打电话，刚回到政保局的顾卫林又赶去了医院。 “岳助理，这是怎么了？我说今天没等到你，还以为你不想来了。”顾卫林惊诧的看着岳泰东，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受的伤应该很重。 “顾处长，真是对不住你，今天的约会取消了，没能来得及通知你。”岳泰东靠在病床上虚弱的说道。 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只是横穿一下马路，就被急速飞驰过来的车给撞飞了，还好他反应快，否则就交代在马路上了，只是这一撞，他昏迷到现在才在医生的治疗之下醒来。 “还能记得是什么车么？记得车牌么？我立即让人去查”顾卫林问道。 岳泰东摇摇头，他哪能记得清车牌，只记得小桥车的模样。 “顾处长，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咱们之间的业务还是谈谈” 说着岳泰东伸手去摸自己的皮包，皮包也坏了，里面很多东西都漏了，他摸了摸，突然发现自己放在里面的文件袋不见了。 心中凉了半截，文件袋不见了，怎么和顾卫林谈生意？ 打开皮包，发现里面所有的文件都在，只是少了这么一份，这让他有些恼火，他记得很清楚，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特意将文件拿上了。 顾卫林见岳泰东翻看自己的皮包，心中突然一愣，发现有一点他没有交代管四平，应该让管四平将皮包也一并弄走，或者是将其中的文件多拿几份，唯独只拿关于章国斌的这一份，这一定会让岳泰东想明白这件事情的。 这不，岳泰东就已经睁大眼睛在看着顾卫林，似乎在质问文件是不是顾卫林拿的一样。 他记得昨天顾卫林离开的时候和他说的话，难道顾卫林这么快就对自己动手了？ 虽然怀疑顾卫林，但岳泰东不敢说，一旦说出来，事情便会变得复杂。 “怎么？有什么该谈的业务，咱们还得谈啊！”顾卫林笑着说道，“我还指望你能将昨天的情报卖给我呢。” 岳泰东脸色一变，顾卫林表现的十分的淡然，看来顾卫林是和他耗上了。 “顾处长，你看我这样也不方便，脑子也有些乱，等我伤好了之后，咱们再详谈可以么？”岳泰东眉心紧锁表现出一副虚弱、看上去就让人可怜的模样。 “那行，你好好养伤，希望你能改变主意，咱们以后还有合作。” 顾卫林离开之前的话让岳泰东觉得东西应该不是顾卫林拿的，顾卫林话里的意思还觉得岳泰东要让他用政保局的情报来交换，若是顾卫林真的拿了东西，顾卫林不应该这么说话，应该有恃无恐才对。 总而言之，东西丢了，岳泰东要想再弄一份过来，就得再花钱，为了这么一份他就花了好些钱，再花钱弄一份，到时候是收顾卫林双倍还是按原价？ 在岳泰东心中似乎价钱公道与否才是最重要的。 但在顾卫林心中，这份文件所体现出来的两个点才最为重要，有些事情亟待去解决，顾卫林决定回去之后就要向上级汇报这件事。 搜狗阅读网址： 第六百零四章 通融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零四章通融顾卫林想不到，在秦然被抓及被自己审讯一周之后，谢云庭竟然会通过徐满谦约自己吃饭。 顾卫林知道这个饭局不简单。 可是他又不能不去，若是仅是谢云庭邀请，顾卫林还能想个办法拒绝，只是谢云庭通过徐满谦来邀请，顾卫林确实不能拒绝。 徐满谦在电话之中和自己说的不是很清楚，但顾卫林大致知道谢云庭找自己是什么事。 吃饭的地点还是在三江酒楼，顾卫林是压着点到的，谢云庭已经和徐满谦聊得颇为投入。 随着顾卫林的到来，自然而然的切入了正题之中。 顾卫林不知道谢云庭究竟是怎么想的，秦然刚被被抓的时候他一味的撇清二者之间的关系，现在隔了这么长时间，又要来为秦然证明清白，这是一个令人很疑惑的事情，任谁都不会不去猜疑什么。 “谢秘书长，你的说这些我都知道，但单纯的以秦然的工作来说他不是抗日分子，这根本站不住脚跟，皇军是不吃这一套的。” 谢云庭必须得承认顾卫林说的这一点很重要，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证明秦然有问题，说明秦然肯定是清白，包括最近处里有人议论这件事情，其实说的最多的还是谢云庭不出面保护自己的人的一些说辞，让谢云庭有些被动。 尤其是大家听说财政局的雷志军亲自向吉高志去要人，这更加让自己手下的人对自己有看法。 这年头，人心不好聚拢，队伍不好带，尤其是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领头的人没有任何动静的，不仅没有任何动静，竟然还一味的撇清关系，这让谢云庭陷入了被动之中。 强烈的对比和市政府内部很多人的说辞，让谢云庭不得不去考虑处理这件事情。 他完全小看了国人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和分析能力，包括以讹传讹的能力。 可以说，谢云庭是被舆论逼着来找顾卫林的。 其实不管顾卫林能不能解决秦然的问题，这都和谢云梯没有任何关系，他认为只要自己找人了，努力了，那别人就算有什么说辞，他也能坦然面对。 当然，谢云庭不会将自己的情况告诉顾卫林，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谢云庭还是知道的。 “顾处长，其实我也并没有要让你放了秦然，只是他毕竟是我秘书处的人，并且在秘书处的工作做得很出色，我想就算他有问题，也得有个明确的说法不是？ 这都好几天了，局里并没有给一个明确的说法，或者是有有力的证据证明秦然是抗日分子，仅仅根据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将秦然关押至今，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毕竟我们秘书处还有很多工作等着秦然来处理呢，你也知道市政府刘市长不好伺候，在有些问题方面，若是让小秦来处理，还是比较完美的。” 顾卫林笑着摇摇头，谢云庭这么一大套话对来他说毫无营养，虽然顾卫林明面上拒绝了谢云庭的说法，但他心中却觉得可以尝试，想要将秦然救出政保局，或许可以用这个方法试试。 “谢秘书长，今天当着我徐叔的面，我也不瞎说，只要是刘市长来问我们局里要人，不管怎么说也会让放人的，毕竟关系摆在这里。”顾卫林笑着说道。 谢云庭笑着点头，连忙称是，只是想要让刘建设为秦然开口，只需要谢云庭花时间。 谢云庭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花费一点时间去劝说刘建设，这样不仅能够在市政府内部证明自己为这件事情努力，同样也能在下属面前证明自己是一个好上司，让一切的流言蜚语云消雾散。 但是，谢云庭看着顾卫林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觉得顾卫林应该还有话没说完。 “谢秘书长，实不相瞒，有一件事情我必要告诉你，这件事情就算在整个局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可不能外传” 谢云庭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徐满谦。 “你们谈，我出去”徐满谦放下手中的瓜子笑道。 顾卫林将徐满谦拉下，笑道：“徐叔不是外人，没事的。” “其实我现在都没有审讯秦然的必要了，就算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是抗日分子，但我们已经从地下党内部获得了确定的情报，证明秦然就是地下党的情报员”顾卫林低声说道，谢云庭一愣一阵恍惚，徐满谦也是有些诧异。 实在是顾卫林的话冲击性对谢云庭有些大，谢云庭眉头紧皱，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实在没有想到政保局竟然从其他方面得到了关于秦然是地下党的证据，并且这个证据是来自地下党内部，同样，谢云庭也感慨政保局的神通广大，似乎这件事情因为顾卫林刚才的话，前面一切的可操作性都不存在了。 “谢秘书长还觉得有必要为秦然做辩护么？还想请刘市长出面么？”顾卫林笑着问道。 谢云庭摇摇头，一份来自敌人内部的情报，他相信不论自己怎么证明，吉高志都不会相信自己，自己又何必去浪费这个时间呢？ “真的不能通融么？”谢云庭有些不甘心，若是今天就这么白来一趟，他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一只猪那些流言蜚语。 顾卫林摇摇头，的确没有办法通融。 告诉谢云庭这件事情，顾卫林已经属于多嘴之话了，其实他也只是将实情告诉谢云庭，让谢云庭自己判断要不要继续下去。 “谢秘书长，我知道你最近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但是有些事情别人说归说，你不见得要去听，要去理会的，再说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背着难听的骂名，还在乎一些人在背后嚼舌根么？”顾卫林笑着说道，一下子点出了谢云庭找他的真实原因。 谢云庭尴尬的笑着，原来顾卫林早就知道这件事，看来自己的确有些着急了。 苦笑的背后，谢云庭心中更加的着急。 “老谢，卫林说的不错，我要是知道今天你找我来的原因是这个，我都懒得来，小野司令那里指不定又找我呢”徐满谦笑着说道，话里虽然责怪谢云庭，但却没有半分的很气，两人只见纯属开玩笑。 第六百零五章 处决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发生，顾卫林刚和谢云庭谈论关于秦然的事情，回到政保局之后，吉高志便有了新的命令。 因为江心洲看守所有着大批的地下党和军统分子，吉高志命令顾卫林去处理这些人，秦然赫然在被处理的名单之中。 “局座，一次性处理这么多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顾卫林试探着问道。 名单上九位地下党，十二位军统，全部是抗日骨干力量，有的是田木信一主政时期抓的，有的是原特工站遗留的，还有的就是近期抓捕的，时间横跨四五年，一共二十一人的大名单，交给顾卫林去办，顾卫林能办么？ 顾卫林自然不想去做，残害抗日同胞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不仅不能去做，还要想办法将这些人营救出去，顾卫林脑海之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此。 可是吉高志能让他如愿么？ 答案是否定的，吉高志不会让他如愿。 那顾卫林只能拒绝。 “这件事情交给谁去办我都不放心，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这二十一个人要秘密处决，不动声色。”吉高志叮嘱道。 “局座，要想处理这二十一个人不动声色，不留下痕迹，有些困难。”顾卫林为难道。 “想想办法，我相信你有能力完全这件事情，手头的事情先放下，三天内将这件事情处理结束。”吉高志这么说就是下死命令了。 顾卫林从吉高志的话中感受到了一丝急迫，吉高志这么着急将这些人处决做什么？ 无法拒绝吉高志的命令，顾卫林只能想办法，向一套稳妥的办法，将这件事情解决，最好能够将这些人平安的送出去。 离开吉高志办公室前，吉高志让顾卫林带着茶叶筒去了聚茗轩，顾卫林按照吉高志的交代将茶叶筒交个了井上一郎。 在路上，顾卫林几次想要看吉高志交给井上一郎什么任务，但他都克制住了内心的欲望，有的人暴露，往往就是抵抗不了诱惑。 “这么说，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准备这件事情？” “是的，你尽快通知站长，咱们自己的兄弟一定要救下来” 顾卫林趁着时间间隙，见了一面佛爷，让他将这件事情转告给姜文青，让军统想办法去营救自己的人。 顾卫林丝毫没有提到关于地下党的事情，似乎地下党的死活和军统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佛爷向姜文青汇报这件事情的时候，姜文青仔细的询问佛爷顾卫林有没有就地下党那九人交代什么，佛爷摇头说顾卫林没有任何交代，姜文青才会心一笑。 顾卫林早就摸清楚了姜文青的心思，他是不会在姜文青面前表现出一丝对地下党的同情。 见完佛爷，顾卫林又去见了管四平，将这件事情告知管四平。 “哥，只有咱们两个人，怎么也没有办法营救他们啊，这件事情要尽快的向上级汇报” 顾卫林来找管四平的目的就是如此，让管四平将情报到死信箱，顾卫林这两晚就等着接受组织上的命令。 将情报传出去之后，顾卫林又找机会给谢云庭打了个电话，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谢云庭。 谢云庭有些不淡定，自从那一次和顾卫林谈过话之中，他心中一直不是滋味，尽管自己为了秦然的事情找过顾卫林，但市政府之中还有很多人对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依旧风传不好。 谢云庭无力再去改变什么，有些人要说，他是堵不住他们的嘴的。 今天顾卫林的电话，让他陷入了被动之中。 顾卫林的电话刚撂下，便又有电话打进来，顾卫林喝了口水，拿起电话，原来是皇协军曹建川的电话。 “曹参谋，怎么有空找我？”顾卫林笑着说道，自从调查组从皇协军撤回来之后，曹建川好像和自己很久都没有联系了。 “顾处长，有空的话今晚我们司令做东，请您吃饭啊。”曹建川爽朗的声音响在顾卫林的耳中，顾卫林知道对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又有事情找自己。 顾卫林本想拒绝，但又觉得应该去看看究竟什么事情，毕竟顾卫林还指望以后能够和皇协军保持联系。 越好地方，顾卫林就挂掉电话，靠在椅子上，顾卫林脑海之中不断的思索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二十一个人。 下午，顾卫林直接去了江心洲看所守，这二十一个人除了秦然在政保局之中，其余的人全部在看守所，顾卫林带着名单和资料去看所守看人。 “老侯，这就是雍国林？”顾卫林指着三道铁门把守之内的一名胡子邋遢的圆脸胖子问道。 侯大光点点头，这大胡子的确是雍国林。 顾卫林若是记得不错，资料上显示这雍国林是地下党在江城一个小组的组长，四年前被抓进来的，经过特工通讯站的严刑拷打愣是什么都没交代，随后又断断续续审讯了半年多，依旧没有任何的作用，最后因为同伴的叛变，他没了作用，就被扔到了江心洲看守所。 “这是”顾卫林看着照片，又指着靠在墙角的一名干瘦带着眼镜的男子向侯大光问道。 “这是茅向南，原来军统江城站的作训科科长，听说当年军统的临江培训班所有的学员的枪法都是他教的，一手双枪耍的出神入化”侯大光似乎对茅向南并不陌生，介绍起他的事迹，更好像是了然于胸。 顾卫林点点头，将茅向南的相貌记下，随后又走向另一个区域，看守所之中一共有二十个人，顾卫林一一辨认，一一核对，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和敷衍，有的人他甚至是让狱警经过一番清理之后再看相貌，就是为了准确。 在最后一名人员的名字下面画上勾，顾卫林合上文件本，所有二十人已经一一核对完毕，没有任何一人遗漏，基本上每个人都是有故事、有血有肉、不屈服的抗日志士。 顾卫林对他们钦佩的很，同时心中也暗暗想到，若是就这么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悄无声息，那顾卫林将来还有什么面目面对其他同志，面对江城百姓，若是真这么做了，顾卫林觉得自己枉为中国人。 第六百零六章 求救 顾卫林又在看守所全面的了解这个人目前的状态，回到局里之后，将详细的情况向吉高志进行了汇报。 似乎吉高志对这些人的情况并不是陌生，当然这只是顾卫林最直观的感觉罢了，要是让他真的说出一点什么根据来，顾卫林也说不出来。 吉高志对于顾卫林能够这么认真的将名单上的这些人都一一进行核实还是很赞同的，这说明顾卫林的工作态度十分的认真。 “局座，我看有些人已经常年不经过锻炼，加上以前用刑过度，现在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我看要不要先让他们恢复一段时间，我们在对他们进行处理？”顾卫林建议道。 吉高志摆摆手，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反正些人也已经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对他们使用一些资源？将这些资源留给前线作战的皇军不好么？ 顾卫林为自己的话而向吉高志承认错误，吉高志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一个人很难将事情考虑的很全面，肯定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卫林，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会按照计划执行，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会一件结束之后再来另一件，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夹杂在一起，可能你手上有好几件事情，同样的时间，其他人手上也有很多事情，当大家都应顾不暇的时候，那就要分清楚事情的重要性，正如我和你说的一样，何必达的事情和斧手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我们可以稍微放一放，但眼前交给你的任务却是三天之内必须执行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论有任何的困难，都必须克服” 吉高志的话说的有些重，其中不乏点拨顾卫林的话，顾卫林清楚，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局座，我明白，请局座放心，我一定认真执行。”顾卫林斩钉截铁的说道。 “嗯，你能这儿说我就放心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你再将何必达的事情查一查，我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吉高志勉励道，“至于怎么处理这些人，你要好好想想，一定要保密，选一个隐蔽的地方，不能泄露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信息。” 顾卫林点点头，这么脏的活，能够引起的众愤的事情吉高志想要捂着盖子，顾卫林却不想，但在江城想要用舆论将这件事情压制下来，也根本不可能。 日本人在江城一直考虑稳定，但若是真正与他们作对，他们将会毫不手软。 顾卫林心中藏着事情，去赴约的时候，也显得兴致不高，弄得付平以为招待不周。 “顾处长，怎么一脸忧郁？是不是付某招待不周？”付平笑着问道。 顾卫林尴尬的笑着说道：“和付司令没关系，今晚很丰盛，感谢付司令的宽待，司令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也不是外人” 付平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作陪的曹建川，曹建川心领神会，笑着对顾卫林说道：“顾处长，你有所不知啊，我们按照当初你给我们提的建议，主动要去剿灭水匪，日本人虽然很高兴，但我们前些天行动的结果，想必顾处长早就知道了” 顾卫林点点头，他的确知道。 皇协军不仅剿灭水匪失败，还送给了水匪一波装备，让水匪武装起来，这件事情不仅小野五郎压不住，就连小泉纯一郎都十分的生气，付平在军部挨了不少大嘴巴子。 “难道付司令今天请我来是来兴师问罪的？”顾卫林眉头一挑问道，曹建川提起这个建议当初是自己告诉他们的，莫不是现在要归罪与顾卫林？ 那今晚这顿饭可就是鸿门宴啊！ 付平和曹建川赶紧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顾卫林才松了口气。 “顾处长，你有所不知，咱们先前不是倒腾出去一批装备嘛，现在丢了一批装备给水匪，咱么手底下兄弟们现在全部都拿烧火棍能，找顾处长就是想让顾处长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再弄一批装备，万一要是再去剿匪，咱们手里没有武器，不就露馅了？” 曹建川苦笑道，他们请顾卫林吃饭之前，实在是将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这件事情又不能和外人说，想来想去，也只能找顾卫林帮忙。 “老弟，你要知道，咱们这事儿一旦被日本人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罪过的啊”付平叹气道。 顾卫林看的出来，两人着实没有办法，可是找到他，他就能有办法了？那么多装备，他从哪里弄去？ 顾卫林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顾处长，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很为难，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想要做成不容易” “曹参谋，这不是难不难的事情，我手上要是这样的资源，不管多少钱，我都给付司令弄来，关键是没资源和门路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顾卫林叹气道。 曹建川与付平相视一眼，付平给个眼神给曹建川，曹建川点点头低声朝着顾卫林说道：“顾处长，其实资源不是没有，但恐怕要麻烦顾处长了” 曹建川这话是在慢慢试探顾卫林，又说道：“顾处长放心，只要顾处长肯帮忙，事成之后，少不了顾处长的辛苦费” 顾卫林扫了一眼付平和曹建川，心中不断地嘀咕，看来请自己吃饭之前，这两人就已经想好了法子，喊自己来就是要穿针引线，只是不知道这两人法子是什么。 “曹参谋，顾某缺你这两个辛苦费么？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难处，我能帮的肯定帮，要是兄弟以后有难处，付司令能袖手旁观？”顾卫林板着脸说道，话中带着一丝不悦。 “顾处长，你瞧我说的话太不对，这里向顾处长赔罪了”曹建川赶紧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顾卫林瞥了一眼曹建川，笑道：“曹参谋，说了这么多，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好办法，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曹建川见付平点头，于是说道 第六百零七章 好主意 顾卫林怎么也没有想到曹建川竟然能想到从警察局弄几十条枪，这可不是小数目，吴自荣敢么？ 将目光投向付平，顾卫林突然觉得付平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付司令，是不是你们早就商量好了？”顾卫林问道。 付平怕顾卫林有什么想法，赶紧笑道：“不瞒老弟，我和建川早就想过了，整个江城现在能拿出来，并且能够帮我们的也就只有警察局库存的那些枪械，哪怕老旧一点，但只要有，我们就能应付过去” 顾卫林点点头，付平说的是实话，想来付平和吴自荣没有什么交情，想要通过自己来为他们牵线搭桥。 “冒昧问一句，那剩下的你们的怎么办？” 付平看了一眼曹建川，曹建川赶紧说道：“顾处长，是这样的，咱们剿灭水匪失败，究竟丢了多少，其实没有个准确的数字，至于咱们剩下的这些人，自然有他们该去的地方，所以只要不过分，我想有些问题是能解释的通的” 顾卫林明白了，他没想到付平这么狠，那可都是他们自己的兄弟，为了将这件事情掩盖下来，恐怕这些人都不得善终了。 几十个人，相对于皇协军整体近千号人来说，是小数目，相对于付平想要不给日本人理由搞他的来说，也是小问题。 他们为了皇协军的未来而牺牲的，付平已经答应过这些兄弟，他们的家人皇协军会照顾好的。 “既然付司令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们就帮你们约吴局长，不过事情成与不成，还看你看怎么和吴局长谈，我就不掺和其中了。”顾卫林摆手笑道，他要从这件事情之中抽出身来，不想过多的参与其中，或许付平也不想让自己干涉太多他们之间的秘密。 “那是自然，只要顾处长能够请吴局长来，就好了。”说着曹建川很自觉地拿出个信封推向顾卫林，顾卫林坚决不要，最后还是曹建川说了不少话，顾卫林才免为其难的收下。 顾卫林之所以推辞，主要是不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吃相难看。 本欲离开的顾卫林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冲着付平又问道：“付司令，不知道江城这一带，有什么地方比较偏僻，我想组织一次抓捕行动的演戏，不知道你有什么推荐的去处没有？” “建川你觉得呢？”付平好像没有想到什么地方，而是问曹建川。 “城内肯定是赭山那一片，城外应该就属来燕山那一片山区了，不过若仅仅是搞演戏的话还是应该在赭山弄，来燕山毕竟不太平。”曹建川笑着提醒道。 顾卫林点点头，曹建川所说的两个地方，和他想的大致差不多，至于最后选在那个地方动手，就看吉高志了。 次日，顾卫林帮付平约了吴自荣，至于两人谈的怎么样，顾卫林管不着，他现在正在吉高志办公室汇报处理地点的选择。 “赭山和来燕山想比，你觉得哪个地方比较好？”吉高志突然将选择权交给了顾卫林，让顾卫林来说。 顾卫林看不出吉高志有什么倾向，微微思索道：“局座，我觉得两个地方各有好处吧，相较而言，来燕山去的很少，执行起来更加的隐秘，也不会有人发现，但来燕山之中藏有地下党的武工队，我怕到时候出现意外，至于赭山，只要我们往里面去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就是担心在城内容易扎眼” 两个地方有利有弊，顾卫林分析的头头是道，最后依然将问题甩给了吉高志，让吉高志去选择，顾卫林可不想做这个主。 “在城内毕竟不稳妥，人多眼杂，难免会发生意外，去城外吧，找个时间，行动隐秘一点”吉高志交代道。 顾卫林点点头，他只能按照吉高志的命令去执行，在吉高志选定地点之后，随后将时间也定下，选在明天下午。 顾卫林迅速的将时间地点传给了佛爷，让佛爷转达给姜文青，军统若是行动的话，只能在城外进行埋伏。 至于地下党的人，顾卫林自己的情报已经传出去了，上级并没有给自己布置任务，或许已经安排了其他人去执行这个任务，自己只有两个人，根本没有行动的条件。 但总是得不到上级的回应，顾卫林心中总是有些担心，既然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只能随机应变了。 大约是吃过午饭没多久，顾卫林接到了曹建川感谢的电话，看来他们与吴自荣谈的十分的顺利，只是他们开出了什么让吴自荣心动的条件，顾卫林就不得而知了。 管四平打电话来隐晦的问过顾卫林事情有没有眉头，顾卫林并没有直接回答。 晚上回到家中，顾卫林在收音机旁边一直守到十二点，组织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指示，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看来不需要自己去操心了。 只是，顾卫林很担心，自己明天需要亲自押送这些人去城外，到时候军统和组织上的人分别对自己进行攻击怎么办？ 一是双方没有任何沟通，出现差错怎么办？ 二是自己很可能会发生意外，怎么保全自己？ 顾卫林怎么想办法也无法避免这两个问题，最后也只能是暗叹一声，随机应变。 第二天中午开始，顾卫林就借着演习的名头，两辆卡车和两辆小桥车分别向城外驶去，当然所有的车是分批分时间走的，若是一起走，目标太大，等到了城外，顾卫林才将车队集合。 “处座，车里是什么人？” “什么人你别管，到时候按照我说的办，炸弹都安装好了吧？”顾卫林问道。 “处座放心，全部按照最大量安装，只要一起爆，车上所有人都逃不了。”田文斌自信的说道，虽然不知道车上是什么人，但顾卫林亲自交代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做好。 越是靠近来燕山，顾卫林心跳的越是厉害，只能用抽烟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希望军统和地下党早就做好了准备，不然到了地方真的要处决这些人，那顾卫林就为难了。 第六百零八章 不对劲 “处座，不太对劲” “怎么了？” “前面路上的石头很明显是人为摆放的” 田文斌话一结束，顾卫林已经从怀来掏出枪，并立即命令车停下。 “看来咱们这一趟不太平了”顾卫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扫视着四周笑道。 顾卫林此时的笑容是真实的笑容，距离既定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既然现在有人拦自己的车队，那就说明要动手了，只是不知道是军统还是组织上的队伍。 顾卫林带的几十个政保局的特务如临大敌，已经有人摸到前面去探路，他们的车刚进入来燕山山路的一半，这个时候还有退回去的选择，顾卫林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选择在这里动手，地点选择的不正确。 “处座，咱们要不要撤？” 果然，田文斌观察四周之后，在不确定的情况之下，已经提出了撤离的要求。 顾卫林当然不能撤，于是沉声道：“这是局座交代的任务，今天必须完成，撤回去了怎么解释？” 田文斌沉默，顾卫林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因为猜测就要撤回去，的确不行。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引爆？”田文斌又说道。 顾卫林略略沉思，摇摇头，说道：“在这里引爆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先探清楚这里到底有没有埋伏，若是没有的话，我们在将车开进去一点，找个地方进行引爆，来燕山始终是是非之地，咱们得赶紧离开” 田文斌点点头，前去探路的人摸回来汇报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话音刚落，只见他被子弹穿胸而过，鲜血直接溅射出来，股卫林和田文斌赶紧以卡车作为掩体。 “看来有人埋伏了”顾卫林从侧面用余光瞄了一眼说道，说着便伸出枪朝着飞奔过来的人开枪，手下的兄弟亦是直接与对方对峙起来。 “处座，敌人人数和火力比我猛，要不要撤退？”田文斌再次说道，带来的兄弟已经损失了一半，在这么下去，他和顾卫林非得交代在这里不可。 “不行，快，准备炸车”顾卫林大声说道。 田文斌几次向卡车摸去，都没有成功，对方的火力已经完全压制了己方。 “怎么办，他们过来了” “走”顾卫林咬牙道。 说着，田文斌一头扎进最后一辆小汽车，顾卫林直接钻进去，车猛地向后倒去，剩余的兄弟赶紧跟着车后面，一边撤一边开枪射击。 来劫持卡车一伙人对顾卫林一行人紧追不舍，直到整个车上只剩下顾卫林和田文斌加上另一个兄弟，一共只有三个人为止。 “怎么样？” “他们没敢再追来了，马上就要到大道了，他们不敢在追了”田文斌说道，顾卫林喘着粗气，身上已经湿透，刚才差点他就交代了。 田文斌透过后视镜，看到顾卫林的手臂露裸在外面，显然是受伤了。 “处座，您没事吧！” “没事，擦伤而已”顾卫林咬牙说道。 被子弹穿射的不成形的小汽车一溜烟的开回了城里，消失在了劳克定眼中。 这一场伏击战是由劳克定主导，年怀仁具体负责的，当他们得知政保局要处理自己的同志的情报之后，便着手准备了这一次行动。 “可惜，没能将顾卫林这个大汉奸给杀掉”年怀仁叹息道。 “老年，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一次他们是大意了，若不是吉高志不愿意将这件事情闹大，估计咱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成功”劳克定笑道。 当劳克定见到秦然的时候，笑容更加的灿烂，原本一直想要营救的同志，没想到就在眼前，在他们得到的情报之中，并没有具体名单，只知道有这个事情罢了。 “这就是小秦？”年怀仁看着秦然，与秦然握了握手。 “感谢同志们”秦然激动的说道，能逃离政保局，重新回到组织的怀抱之中，他无比激动。 “劳书记” 沧桑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透露出惊诧和坚定，劳克定一回头，只见一位胡子邋遢的胖子从卡上刚下来，站在远处喊自己。 “你是？”劳克定觉得他很面熟，但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是我啊，老雍，雍国林” 劳克定脑海之中一下浮现出雍国林的信息，已经雍国林的容貌，当年那个活泼机灵的主意贼多的骨干雍国林，没想到现在成了这幅模样。 两人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十分有力。 雍国林能够重见天日，重新回到组织的怀抱，他已经泣不成声。 “老劳，咱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敌人杀回来就完了”年怀仁担心的提醒道。 于是，江城地委所有的同志带着所有人的离开，包括车上的军统也一并带走。 对于这些军统的处理，劳克定给出了两个方案，若是有人愿意加入地下党那就进行学习另有任用，如果要离开，劳克定将送他们离去。 当然，留下来加入地下党人，肯定要进行仔细的审查，虽然这些人都是因为宁死不屈要被政保局进行处决的人，但年怀仁提醒劳克定一定不能掉以轻心，防止投机分子加入其中。 这一次揪出来的九名地下党员，除了秦然之外，包括雍国林在内的八人都需要重新经过组织上的审查，毕竟这些年他们一直被关押在江心洲监狱，很多情况都需要他们配合组织调查。 这里咱们就不一一细说，至于返回江城，直奔政保局的顾卫林，此时已经站在了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 “局座，我请求马上集合队伍，杀他们一个回马枪，我相信他们还没有离开，就算离开，也走的不远”顾卫林气势汹汹的说道，就这样将吉高志交代的任务弄砸了，顾卫林怎么面对吉高志？ “你看你，灰头土脸，还受伤了，要不要紧？”吉高志没有正面回答顾卫林的话，而是关切的问道。 “我的伤不要紧，局座，在耽误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顾卫林急吼吼的再次重申道。 吉高志并不着急，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顾卫林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似乎不对劲 第六百零九章 忧郁 谈笑风生？ 或许还有一点隔岸观火。 吉高志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着急。 事出有怪必有妖。 顾卫林已经能想到吉高志为什么故意岔开话题的原因了。 尤其是当顾卫林联想到吉高志这么着急让自己去办这件事情，并且指定这些人，指定地点时间，顾卫林就觉得这是一个局。 原本顾卫林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顾卫林反应过来了。 若是刚才吉高志表现很意外，很生气，立即派人和顾卫林去打个回马枪，顾卫林不会有这么多的猜测。 或许是因为吉高志觉得事情已经成了，所以就表现的放松，表现的得意。 “局座，难道你真的不在意这些人？”顾卫林不敢说吉高志有什么目的，只能旁敲侧击的问道。 “卫林，你冷静下来想想，若是我现在派人和你回去，你还能将这些人包围？还能将这些要处理的人都处理掉？” 吉高志的问题顾卫林不好回答，但这不是吉高志无动于衷的理由，吉高志的表现除了让顾卫林怀疑，没有其他的想法。 “难道你忘记我让你去处理这件事情的本意？”吉高志又问道。 “本意？” 顾卫林想起来了，吉高志之所以让他去处理这件事情就是为了降低影响，就是为了不让外界知道，若是刚才吉高志真的听了自己的话，调集人马杀回去，那岂不是告诉别人政保局要处理一些人，然后这些人被抗日分子解救，现在要去追回来？ 这不是奇耻大辱、贻笑大方嘛？ “局座，是我莽撞了”顾卫林低头认错道。 “不怪你，你有这份心很好，就是有些着急了。”吉高志轻描淡写的说道，似乎没有责怪顾卫林的意思。 “那现在怎么处理？”顾卫林问道。 “既然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袭击我们的车队，那就说明他们在江城的的力量绝不小，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是一日之功，我们慢慢来。”吉高志嘴角微微上扬阴笑道。 “局座，那我？”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安排人去接受，你还是继续处理何必达和斧手的事情，对了，我听人说，你最近好像没时间去见段小姐，要好好陪陪人家，毕竟是孙处长做媒的”吉高志提醒道，顾卫林知道吉高志的意思，他不会被吉高志这么三言两语的话就糊弄过去，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像吉高志说的这么简单，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至于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顾卫林后面慢慢的去调查，但这个调查也只能仅限于在一定的范围之中，否则就会打草惊蛇。 吉高志突然来这么一下，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肯定是早有预谋，自己这个被他视为政保局头号心腹的人都没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更没有权利参与其中，可想而知，这件事情该多么的重要。 吉高志千算万算，有一点忽略了，他忽略了顾卫林的真实身份，或许换成马思鸣或者孙金诚去替他办这件事情，他们可能会疑惑，可能会留心眼，但绝对不会想顾卫林这样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吉高志具体目的。 吉高志主要要解决的是两方面的人物，那目的肯定是对于地下党或者军统，不论针对哪方面，顾卫林都有必要提醒他们，这件事情绝不是偶然发生事件。 顾卫林受伤的消息在政保局小范围的谈论着，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有人打探过，但谁也不能说个明白。 孙金诚、杨怀德先后来看过顾卫林，顾卫林也仅仅是受了皮外伤而已，在医务处简单的处理之后没什么大碍。 萧潇有些幽怨的看着顾卫林，堂堂一个大处长，怎么和马思鸣学习，非得自己冲在第一线，现在受伤了白白让人家担心。 “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你亲自去做？咱们局就没人能做？”萧潇替顾卫林将外套套上，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 “局座命令我去做，我能不去？好了，只是小伤而已，用不着这么担心”顾卫林冲着萧潇笑道，尽量让萧潇宽心。 顾卫林不说什么事情，萧潇也懒得知道，反正他对顾卫林这样做不满，要求顾卫林以后不准再冲在最前面，顾卫林当面对灯发誓，绝对爱惜自己的身体。 机要处档案室晚上加班，顾卫林一个人先离去，因为手臂被包扎，顾卫林做的是人力车离开。 “今天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为什么没有按照预定的时间到达地点？”顾卫林一坐上车，佛爷就珠帘炮弹般的一股脑问道。 “什么？今天劫车的不是咱们的人？”顾卫林表现十分的惊讶，但心中已经做出了大致的判断，想来也应该是组织上的人。 “没有，孔处长亲自带队，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政保局的车，才撤回来，看你的样子，今天是不是发生意外了？”佛爷关心道。 顾卫林将今天在去来燕山的路上发生的事情向佛爷说了一遍，并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劫车的不是军统的人。 “看来极有可能是地下党的人，想必有什么地方走漏风声了，让他们捷足先登了。”佛爷沉声道，他要将这个情况马上汇报给姜文青。 “你将这个情况赶紧汇报给站长，还有，如果真的是地下党行动的，那咱们的人也应该还回来，告诉站长，一定认真审查这些人，千万不能出现差错。”顾卫林下车之前叮嘱道。 佛爷自然明白顾卫林的意思，顾卫林的话他会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姜文青。 当顾卫林回到家中之后，聂芸看到顾卫林受伤，赶紧上来对顾卫林嘘寒问暖的一阵关切，就好像顾卫林现在已经躺在医院不动，需要佣人来伺候一般。 “卫林哥，这么长时间总是呆在你这里也不好，我想搬出去” “怎么？有人说闲话了？”顾卫林看着聂芸问道，聂芸点点头，确实如此。 顾卫林有些头疼，聂芸这话说的也对，一个黄花大闺女和自己住在一起的确不合适，但问题是，聂芸搬出去，能搬到哪里去？ 第六百一十章 造假 顾卫林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人难免会有恻隐之心，尽管顾卫林在外人看来是一位无恶不作的大汉奸。 并且，顾卫林也相信，眼前这个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丫头肯定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很多时候有些话不愿意说出口罢了。 或许，聂芸想要离开，也有这样一层关系在里面。 但凡能够选择，谁愿意和汉奸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呢？ “你现在举目无亲，一个人让你离开我也不放心，我要是帮你联系住的地方，让你住进去，怕是别人的闲话会更多，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担心的。”顾卫林半晌之后才说道。 “你若是真的怕别人说什么，只当我是你的干哥哥，我认你做妹妹，这样你也心安理得一些。”顾卫林又说道，“过些日子你未来的嫂子也可能搬过来住，到时候你就在全当是在家中伺候嫂子的丫头吧。” 顾卫林怕聂芸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连段雪都给搬出来，为的就是让这丫头放心。 聂芸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又不敢说，人往往被感动就在一瞬间，聂芸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一幕幕全部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瞧你，哭什么？”顾卫林看着掉眼泪的聂芸说道，赶紧替聂芸擦眼泪。 千恩万谢都不足以表达聂芸此时内心之中的感想，她突然为自己以前的想法和行为感到羞耻。 好不容易和聂芸将话说清楚，顾卫林才上楼进入书房之中，今天的事情值得他好好想想。 与此同时，从医院出来的岳泰东回到自己被撞的那条路上，寻找周边的人询问当时的情况，十个人就八个说的版本不一样，岳泰东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目击者，反正关于他被撞一时，好像大家都不记得一样。 出院之后，他就赶紧和自己的朋友联系，想要再弄一份文件，这份文件是他与顾卫林之间关系能不能进一步的重要环节之一，绝对不能缺少，他相信顾卫林会对这份文件感兴趣，只要自己稍微提一点其中的内容，顾卫林不会不动心。 重新弄一份文件要花多大的代价岳泰东再清楚不过，但是为了拉近与顾卫林的关系，得到顾卫林手中的情报，他特意花了两倍的价钱。 “我要钱做什么？东西呢？”岳泰东猫在暗处，对着匆匆而来的男人问道。 “弄不到了，上一次是巧合而已，再想将情报弄出来可不仅仅能是钱的关系，很可能连命都会搭上，听说对方不敢干了。”来者从中抽取了辛苦费，将剩下的钱还给岳泰东，他们是合作了好几年的朋友，并且道上的规矩都摆在这里，该拿的钱一分不少，不该拿的分文不取。 岳泰东差点没骂娘，这可怎么办，文件弄不到了，难道让自己和顾卫林空手套白狼？ 凭借着自己记忆，回到住处，岳泰东奋笔疾书，将自己记忆之中所有的的内容全部写下，然后整理通顺，找了个新的文件袋将写下的内容放入其中。 “反正姓顾的也没见过真正的文件，这里面干货那么多，就不信他不相信。”岳泰东将写好的东西放在枕头之下，含笑进入梦乡。 顾卫林在办公室没待多久，就接到了岳泰东的电话，约自己见面，顾卫林本不想去的，但不知道岳泰东又想弄什么幺蛾子，只好去见岳泰东一面。 “顾处长，还是老东西，只要你开价公平，咱就把东西送给你” 若是原本的文件，岳泰东也不至于只要给钱就给文件，怎么说也要在得寸进尺一点，但现在他只想回本，这是一个生意人最基本的操作，亏本的买卖，他可不干。 “我若是不要呢？”顾卫林笑道。 “不可能，这里面的内容不管谁给都是大新闻，顾处长难道会没兴趣？” 顾卫林摇摇头道“真没兴趣” “恐怕顾处长还不知道，这里面可是有你们政保局最隐秘，最新的计划，不仅有这些，还有你们章局长的一些隐秘事情，难道顾处长就真的不想知道详细的内容？”岳泰东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设想想要引诱顾卫林上钩。 “哦？”顾卫林眉头一挑，看着岳泰东。 “顾处长是不是动心了？这东西你拿过去，保证之有好处没有坏处”岳泰东见顾卫林刚才听自己说了一些内容之后，神色变了变，觉得有戏，便立马迎上说道。 “看来岳助理是吃定我了啊！”顾卫林笑道。 “不敢不敢，岳某只是想着顾处长，念着顾处长的好，有好事当然想着顾处长” “那真是可惜，这东西我是真的不需要。”顾卫林含笑说道，一句话直接把岳泰东干懵逼了，几天前顾卫林还对这份文件感兴趣，现在这么会一点兴趣也没有呢？ 盯着顾卫林，岳泰东不知怎么的，脑海之中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会不会是顾卫林将自己那一份原稿偷走了？ 越看顾卫林胸有成竹，对自己手里东西不感兴趣的样子，岳泰东心中的怀疑越深。 岳泰东几乎已经到了魔怔的地步，随着这个想法疯狂的在脑海只会中蔓延，他甚至都有了质问顾卫林的想法。 看着顾卫林离开的背影，岳泰东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他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顾卫林若有所思的离开，并不是因为有什么其他事情，而是因为刚才岳泰东提到的一点，就是政保局之中最近在酝酿一项计划，只是这个计划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顾卫林看过岳泰东原本的文件，文件之中的确提到了一项计划，只不过描述含糊其辞，顾卫林原本也没在意，他主要精力放在了和章国斌有关的事情上，根本就没有想过其计划的内容或者是目的是什么。 但若是结合吉高志昨天让自己做的事情，顾卫林觉得或许能够从这上面入手调查。 再一点，就是文件之中同样提到了章国斌似乎也是为了这个计划而来 【ps：求月票、推荐票，别让后台那么冷清。谢谢大家！！！】 第六百一十一章 真假情报 来燕山独立团团部。 赵刚伸头瞧了瞧返回的队伍，似乎没有遇到战斗，也没有将上级交代要带回来的人给带回来，他心中一惊有几分确定这次行动并不顺利。 “事情不顺利？”政委赵刚看着将帽子抓在手里的团长周卫华，压低声音问道。 周卫华点点头，阴沉着脸，没有多说什么。 师部直接转给他们上级的任务。时间紧、任务急，周卫华亲自带着一个营的人马早早的埋伏在了命令之中提到的地点，甚至将暗哨往前布置四五里，但一直到等到天黑，都没有任何动静，最后还是派侦查连的人一点一点往前摸，才发现了政保局的卡车和汽车，侦查员判断应该是经历过一场战斗，只是结果他们并不知道，车上的人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行动？ 周卫华现在甚至都在怀疑上级的情报来源是不是正确。至少依照现场的情况来看，时间地点都是错误的，或许这份情报只是敌人的一个烟雾弹。 “老周，到底怎么个情况，你给说说，咱们给参谋参谋。” 赵刚看着周卫华不说话有些着急，孟山同样也着急，老周这个人点子多，脾气也大，有的时候更加倔，说起来缺点挺多的，但打仗这方面那没话说，得竖起大拇指，整个独立团没有不服他的。 周卫华徐徐道来，但是说道自己白等一场的时候，他的火气渐渐上来，忍不住拍了桌子。 “这么说是上级得到的情报有问题？”孟山问道。 “老孟，要不要你问问师部是怎么个情况？”赵刚沉思道，这件事情还需要继续调查一下，但从现场分析来看，的确是情报出现了差错，周卫华带着人上午就出发，一直到大半夜才回来，折腾这么长时间，白费劲，这不是拿独立团来玩笑嘛。 “老孟，先不着急” 最为郁闷的周卫华却阻止了孟山的行动，这件事他要好好想想。 “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孟山疑惑道。 “这件事我再想想，是不是假情报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或许中途出现了意外也有可能。”周卫华站起来，驻足在地形图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来燕山附近的地形。 赵刚和孟山不知道周卫华是什么意思，但这件事情的确不好直接质问师部或者上级。 “会不会有人在我们前面捷足先登了？”周卫华突然转身问道。 赵刚和孟山面面相觑，周卫华的思维已经发散到了这种程度，这样的想法比是不是假情报还要不靠谱。 “这样，问问老曹或者小波最近城里有什么异动，还有这两车人马是干什么的。”周卫华说道，“然后老孟这边还要将我们现在的情况如实向师部汇报，尽量不要提情报错误的事情，按照实际情况客官上报” 孟山点点头，周卫华的意思他明白，这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他们这一次只是临时配合行动而已，情报的事情并不是独立团负责，该有应该管这件事情的人去查。 “老赵，告诉一营二营让他们最近保持警戒状态，流动哨、暗哨多设一点，防止敌人偷袭；让侦查连这几天将附近在摸排一遍，确定没有日军的侦查力量；再告诉各个村的小队，让他们最近注意安全，尽量从老百姓家里撤出来，保护好老百姓，有问题及时反应。” 周卫华的眼睛从地形图上移开，他已经高度紧张起来，这件事情让他总是感觉不寻常。 赵刚明白周卫华的意思，“老周，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周卫华摇摇头道：“没有，在这件事没有弄清楚之前，要防患于未然。小鬼子这么久没有进来燕山逛逛，我怕他们闲出毛病，最近想来见见我” “你啊”赵刚指了指周卫华，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明里暗里都快把自己夸上天了。 孟山分别向曹建川和徐小波询问这件事，得到的结果及其相似，这件事都和顾卫林有关系，并且听说和江心洲看守所关押的一批许多年的地下党和军统有关叙，再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们都说不清楚。 但曹建川打听到这件事情似乎顾卫林完成的并不顺利，好像在半道上出了事情。 他记得在事情发生之前，付平请顾卫林吃饭的时候，顾卫林向他们询问过这件事情，当时曹建川也没在意，只是现在想来，肯定和那件事情有关系。 顾卫林并不知道，因为江城地委和独立团之间不同的行动导致独立团在结合江城内部传回的情报之后，进行综合分析，向上级进行了汇报，上级收到独立团的电报之后也很困惑，这件事情就开始变得有些没头没尾。 顾卫林将情报传出去之后，社保部迅速做出了判断，这个任务肯定不能交给风筝小组，江城地委也因为路程远、目标大被排除在外，最后将任务转给了离得最近的来燕山独立团。 可来燕山独立团非但没有成功完成任务，并且连人影都没见到，本来社保部本来已经准备发电询问江鲤此事的真伪，团独立的第二份电报到了之后，社保部首长便将要发出的电报压下，这件事情还需要进行进一步商榷。 与此同时，江城地委向上级汇报的关于这件事情的电报已经摆在了首长的面前，将两份电报一对比，首长便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看到了吧，独立团的任务被截胡了，周卫华那小子要是知道是这样，非得跳起来骂娘” “不管怎么说任务毕竟完成了，同志们都不容易。” “是啊，江城地委的同志来电关于其中军统这些人员的处理方案，我看还是妥帖的，只是还应该更加详细的进行审查，我看不如将这些人调到边区” 坐在首长对面的男人点点头，首长的建议很重要，也考虑的很全面。 “长卿，这件事情到时候你要关注一下，江城现在的局势不是很好，同志们开展工作不容易，关于江城的情况一定要及时的处理。” “没想到首长时时刻刻记挂着江城的事情，我一定处理好” 第六百一十二章 自负 “昨晚在镜湖路附近动手的，因为小贺昨天带人正好从哪里路过，吴从周才侥幸逃过一劫，警察局今天早上将案子交到我们这里，市政府早上来电话说，务必要尽早解决这件事情” “怎么事情又到了你手里？”顾卫林看着孙金诚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问道。 “还不是我最近在负责贾志鑫的事情，这件事情又是我情报处的人发现的，局座自然将两件事情合并到了一起” 孙金诚无奈的说道，贾志鑫的踪迹本来就不好查，在加上吴从周的事情，来他来个二合一，更加不好查。 拍拍孙金诚的肩膀，顾卫林笑道：“老孙，以前老马的在的时候，你嫌自己没事情做，看老马办案子眼红的很，现在老马躺在医院，事情都交给你，你怎么能不高兴？这可是重用啊” “去去去你小子少跟我打岔，我现在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数嘛？听局座说这两天你没事情，来帮我一起查” 孙金诚现在属于抓壮丁，让他一个人去办案，他才不愿意，非得把顾卫林拉着做个伴。 “那可不行，你情报处的事情不归我管，等我什么时候做了情报处处长我再来办案。”顾卫林身子一闪，欲要离开，可没想到被孙金诚一把抓住。 “你小子还想跑？这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孙金诚在顾卫林面前好一个霸道。 “老孙，我可跟你说，老马、你、我，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吴从周，可都是被中统袭击的人，中统在老马身上成功了，在其他人身上还没得手过，担心人家再袭击你一次”顾卫林笑着说道，他专门在嘘孙金诚，让孙金诚担心。 “只要他们敢现身，我就让他们无处可逃”孙金诚挺着胸膛说道，似乎忘记了当初躲在车内的情景。 昨晚的袭击和以往孙金诚、顾卫林遇到的袭击很相似，结果也十分的相同，结合吴从周与贾志鑫之间的事情，顾卫林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刺杀吴从周的肯定就是中统。 贺旭峰作为第一目击证人，详细的向孙金诚和顾卫林复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况，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怎么样？我和老吴强力推荐的人不错吧？”顾卫林坐在车内，车门打开车，他冲着孙金诚笑着说道。 孙金诚的确不能否认贺旭峰的能力，贺旭峰的确比乔四行动能力强，在孙金诚看来，贺旭峰更加适合干行动，他的能力不输于周定虎，甚至比周定虎要细心很多倍。 “你少在哪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赶紧将贾志鑫的老窝找出来我才佩服你” “用不着，你都找不出来，我怎么能找出来” 孙金诚突然有点后悔将顾卫林拉过来，这家伙过来后除了正事不干以外，所以插科打诨的事情他都干了个遍，在这儿都快成开心果了，不管和谁都能说上两句话。 “你能不能少说话，多干事？” “我早就说了，我什么都干不了，你非得让我来，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走吧” “走？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让我走我就走？你当我是什么了？” “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好吧？” “” 孙金诚实在是忍受不了顾卫林这种状态，最后逼得他没办法给要挟顾卫林他要给吉高志打电话，才将顾卫林弄走，弄走了顾卫林之后，他发誓，等以后顾卫林有了事情，他绝对不会帮顾卫林。 直到以后顾卫林有事找孙金诚帮忙，孙金诚才说了句：真香！ “你怎么又回来了？”孙金诚猛地看将顾卫林，下意识的问道。 “我回来告诉你，想要查到贾志鑫藏在什么地方，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孙金诚问道。 “就是你再被袭击一次。”说着顾卫林一脚油门，车呼啦一声离去，孙金诚瞪了一眼离去的顾卫林，本想要臭骂一顿顾卫林，可是细细一想，顾卫林的方法的确行得通。 “这小子，还别说，真是个好办法。” “处座，我觉得顾处长说的有道理，只要我们知道中统接下来会针对谁，那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暗中找到他们的老巢。”贺旭峰低声说道。 孙金诚点点头，他也在想中统接下来会针对谁。 或许会像顾卫林所说的一般，他们会继续去医院刺杀马思鸣，会继续袭击自己，但也有可能他们会寻找新的目标。 “告诉兄弟们，最近眼睛都给我放亮点，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还有局里凡是当初参与贾志鑫事件的人全部都要安排人盯着，一旦发现中统的心中，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势必要将他们的老巢给找到。”孙金诚临时决策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迅速的在脑海之中形成一套可靠的方案，然后交给贺旭峰去布置。 姜文青这两天正在努力弄清楚到底是谁在他们之前劫走了顾卫林的车，经过不懈的努力，他察觉到了一丝风声，或许是江城地下党动的手，但他又不能确定。 主要是顾卫林那边没有确切的说法，他才有点担心，他相信顾卫林不会走漏风声，那江城的地下党得到这个只有顾卫林才会掌握的情报，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问题不在顾卫林身上，那肯定就在自己身边，但知道、参与这件事情的人不少，会是谁呢？ “站长，山峰的情报”姜哲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姜文青，自从上次出城的行动失败无声无息结束之后，他就发现姜文青有些不太正常，总是喜欢一个人思考什么。 姜文青将情报往桌子上一扔，冷笑道：“中统就只会搞这些小伎俩，以为在马思鸣身上成功了就能将成功转移道其他人身上，他们太小瞧政保局这群汉奸了” “站长，该怎么回复山峰？”姜哲问道。 “告诉他，不必顾忌什么，也不必手软，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姜文青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冷意，毫不犹豫的说道。 第六百一十三章 归来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一十三章归来姜哲身子一颤，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姜文青身上感受到这股气息了，说明姜文青真的是动怒了。 他当然山峰情报之中所说的事情和哪方面有关系，军统和中统之间的矛盾，只要上层没有任何和解的动向，下面是不可调和的。 其实他们心中都清楚，这和他们私人之间，或者说对于抗日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但吃了哪碗饭、就要把碗给端正了，决不允许存在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想法。 不仅对于中统如此，对于地下党姜文青的态度也十分的鲜明，就像他绝对不允许顾卫林对地下党有任何同情的态度一样，将事情的发展在源头遏制住。 姜文青不是个一叶障目的人，他对很多事情看得很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反复叮嘱顾卫林远离地下党的原因，他不怕顾卫林不坚定，而是怕地下党思想工作做得太出色。 “还有什么事？”姜文青见姜哲站在面前没有离去，于是问道。 “站长，这两天有兄弟说咱们以前被抓的兄弟，有的在联系咱们，兄弟们没敢做主，将这事儿汇报给了我，我已经确定过了，的确是咱们以前的老兄弟，一直被关押在江心洲监狱，不知道怎么最近放出来了” 见姜文青投来不善的目光，姜哲又说道：“站长您放心，我已经将人控制起来，不会发生什么乱子的。” 姜文青知道，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即将会揭开神秘的面纱，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心中十分不希望事情往着自己判断的方向发展，这样会让自己变得被动。 “卑职茅向南，向站长报道！”干瘦男子站得笔直，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格外的扎眼。 姜文青刚才猛地看到茅向南没有认出来，直到茅向南向他敬礼，向他自报身份，他才知道对面站着的是自己曾经的作训科科长。 “向南？你”姜文青瞪了一眼姜哲，这小子竟然没告诉自己实话，姜文青着实没有想到茅向南能够从江心洲监狱出来。 但姜文青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他能想得通，只是不确定罢了，加上他从来不会主动表露自己的心迹，所以有些事情就需要他好好判断。 茅向南知道自己是被江城地下党的人所救，他是属于那一批没有加入地下党，也没有隐姓埋名离开江城的，而是主动在江城寻找江城站，寻找自己以前的战友和兄弟。 茅向南详细的向姜文青叙述了这些年他的遭遇，总而言之，除了一开始他被抓的那半年，几乎每天都要遭受审讯，后来日伪对他失去了耐心，更加是因为身边的人透露的情况已经够多，所以将他扔到看守所关押到现在。 “这一次你出来是不是因为政保局要对你们进行特殊处理？”姜文青盯着茅向南问道。 茅向南不是傻子，他虽然不认识顾卫林，但政保局暗中的小动作他多少能猜到一点，以前还不确定，但现在姜文青这么一问，他便确定了。 “阿哲，你先出去” 姜文青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旁听的姜哲，让其先离开，姜哲识趣的离开，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姜文青并不想自己知道，他更加知道姜文青刚才吐露的信息绝对和站里边一直传说的黄雀有关。 姜哲暗中关心过黄雀的情况，他基本可以肯定黄雀就隐藏在政保局之中，只是黄雀是谁他却不清楚，姜文青对这件事情防范的很严密，基本上不再外人面前提起黄雀此人。 越是神秘的人，越是能够得到重要情报的人潜伏人员，越是让姜文青十分重视的人，姜哲就越想知道，他很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究竟如何神通广大。 以前姜文青和总部发电很长时间才会用一次自己的密码本，但自从姜哲知道黄雀存在之后，姜文青所有和重新的联系，基本上都是由他独立掌握的密码本进行发报，内容无人可知。 要说姜哲心中没有一点嫉妒是假的，但他知道对方比自己现在做的工作更加危险，他们都是为了抗日在共同努力，每每想到这里姜哲就释然，但也每每都想一睹黄雀尊容。 “这么说就是地下党的人动手的？” 看着茅向南点头，姜文青脸色有些不好，绝密的情报，竟然被地下党提前得知，这说明情报泄露了，泄露的范围姜文青能够确定，看来有必要再将江城站的人的身份都查一遍，避免地下党混入其中。 姜文青心中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还好姜文青心中早就思考过，大概有了应对之法，不至于知道真相之后手忙脚乱。 “向南，你刚回来，家里的规矩你也只知道，情况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是不能安排工作的。” 姜文青苦笑着对茅向南说道，不管茅向南是什么情况，也不管自己相不相信他，至少茅向南被捕之后从未传出他叛变的消息，对于他的情况鉴定和工作安排，一切依照总部的命令为主。 “所以这几天你就好好歇着，等总部确定了你的情况，我这边的一些事情也快处理的差不多，应该能够安排你的工作。 其实江城站这两年发生的变故比较大，有情况你还需要先摸排摸排，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熟悉熟悉吧” 姜文青始终温声细语的对茅向南说着，毕竟茅向南干回来，姜文青总不能厉声厉色吧！ 茅向南作为一名老军统，自然知道军统的家规，他并不生气，也不感到尴尬。像他这样被捕归没有叛变归来的人，需要进行严格的审查手续，审查不通过，是不能够参加工作，有的只要稍有疑点，甚至会遭受到更重要的隔离审查，他能够坚定不移的回来，就已经说明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相信自己没有问题，他相信自己能够重新工作，能够重新与小鬼子再次展开战斗。 姜文青站起来，伸出手，与茅向南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笑道：“老茅，欢迎你归来。” 第六百一十四章 回局 由于顾春华长期不断的叮嘱，以及对警卫大队特务的严格要求，很长一段时间周定虎和孙善义都没去找马思鸣汇报工作。 当然，有时候周定虎和孙善义在医院病房外徘徊，都被警卫大队的特务给拦了下来，并且“轰走”。 马思鸣在静养之下，恢复的十分的迅速，已经能够下地走动，甚至现在已经能够回局里展开基本的工作。 马思鸣是个闲不住的人，听说自己可以工作，便立即安排离开医院，准备回局里。 这件事医院的医生做不了主，顾春华做不了主，甚至马思鸣都没有发言权，一切都要听从吉高志的安排。 吉高志同意马思鸣回来工作，那马思鸣就能马上回去；若是吉高志不同意，那马思鸣只能安心养病。 这就是现实，所以马思鸣不愿意向吉高志汇报这件事，想要先直接回局里，到时候木已成舟，难道吉高志还能拒绝不成？ 但在顾春华洞悉了马思鸣的想法之后，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老顾，你这个电话打回去，我能不能回去的可就两说了” “你担心什么？就算你自己回去了，除了给局座难堪，还有什么？我看你得到局座的首肯，这样回去也好一点” 说着话，顾春华就将电话打出去。 经过吉高志的同意，马思鸣终于结束了在医院躺着的生活，离开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吉高志报道。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啊” 吉高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马思鸣笑道，接到顾春华的电话，吉高志的确犹豫了一番，让不让马思鸣回来工作是一道选择题，吉高志可以暂缓马思鸣回来的日期，但反之一想，好像没有这个必要，所以他在电话之中答应了顾春华关于马思鸣回来的报告。 “多谢局座关心，在医院这段时间，我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以前的一些行为，觉得实在不应该，着实应该听从、牢记局座的话，否则也不会大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马思鸣在吉高志面前似乎在做一个自我检讨，主要是针对自己这次任务失败的事情的总结。 吉高志听着马思鸣发自肺腑的话，不断的点头，这说明马思鸣认真思考过这件事情，不管马思鸣心中怎么想，但至少他现在的态度很多。 有时候能力真的是可以慢慢提高的，但态度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 吉高志为什么信任顾卫林，想当初顾卫林的能力也不是很强，吉高志愿意用顾卫林，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顾卫林的态度，顾卫林对他的态度。 “思鸣，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真的劫后重生了，你不仅是行动处处长，是皇军的朋友，更是我的左膀右臂，希望在接下来的工作之中，你在行动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吉高志这番话说的言辞恳切，比马思鸣的话更加的发自肺腑。 “多谢局座信任，我一定不辜负局座的期望！”马思鸣当即表态道，他这一次回来在吉高志面前显得十分的规矩。 吉高志很满意的点头，脑海之中似乎已经做了某项决定，他觉得这个人非马思鸣莫属。 其实他也考虑过这个计划让顾卫林或者其他人去执行，但经过慎重考虑之后，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缺点，并且是致命的缺点，根本不适合去执行这个计划。 想来想去，吉高志觉得马思鸣最为合适，难道马思鸣和其他人不一样？还是说马思鸣没有缺点？ 其实马思鸣也有缺点，但吉高志认为马思鸣这些缺点可以去弥补，所以吉高志一直在观察马思鸣，直到今天他听完马思鸣这一番话，才觉得马思鸣能够胜任自己的计划。 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观察，现在只能确定马思鸣能够胜任，要不要让马思鸣去执行，还需要考核。 “去你吧，我已经和国斌打过电话了，你直接去向他报道，将行动处的事务进行交接。 对了，有件事有必要告诉你一声，前不久国斌指挥行动处对军统进行了一次围剿，可惜行动没有成功，反倒没军统打了埋伏，我觉得和你被中统埋伏的情况很相似，你回来了可以着手从军统内部查一查” 吉高志几乎是盯着马思鸣的眼神说这一番话的，他知道马思鸣在军统之中肯定有自己的线人，不然马思鸣以前根本不会获得那么多情报，吉高志不想知道马思鸣掌握着多少线人，只要能为自己所用就行。 “局座，我明白”马思鸣沉声道。 他不明白他在医院这些天政保局发生了什么，吉高志让自己向章国斌报道？这意味着吉高志真的放权给章国斌分管行动处，并且章国斌可能在自己住院期间，已经摸清楚了行动处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章国斌对军统动手了，并且行动失败，看上去吉高志并不在乎行动的结果。 但是，吉高志却让自己去调查这件事情的内因，这又说明自己需要来承担这件事情的后续调查工作，甚至承担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吉高志的目的何在？ “你能明白就好，刚从医院回来，身体也刚恢复，你也不要有太多负担，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有难以解决的事情可和国斌商量，实在不能解决，可以来找我”吉高志语重心长的叮嘱道，显得自己十分关心马思鸣，生怕马思鸣再次倒下，从而影响工作。 马思鸣点点头，吉高志过度的“关心”让他有些不适应，甚至觉得十分不真实。 在吉高志叮嘱他的时候，他脑海之中就已经开始对吉高志说的这些问题迅速的进行判断，显然他已经进入工作的状态，虽然吉高志表面话说的漂亮，让他不要过度操心，保重身体，但事实真的如此么？ 自己只是刚回来向他报道，一来吉高志就说了这么多，像是让他轻松的节奏么？ 吉高志的话让马思鸣觉得在无形之中增加了莫大的压力 第六百一十五章 风起 政保局因为马思鸣行动失败受伤住院宁静了一段时间。 谁都知道，随着马思鸣回到局里，宁静的政保局还会继续一直这样和谐下去么？ 孙金诚是在马思鸣离开医院之后就得知消息的，对于马思鸣如此急着回到局里，孙金诚也只是冷哼一声，马思鸣的为什么如此着急，他心中清楚的很。 怕是这个时候有很多人都在猜测自己和马思鸣之间会发生什么。 “处座，马处长回来，那我们” “不用管，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马思鸣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孙金诚嘴角微微扬起，他判断的十分的准确，马思鸣的确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并且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对于马思鸣回来主持行动处的工作，最开心的莫过于孙善义和周定虎，尤其是周定虎将最近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向马思鸣汇报一遍，就连顾春华不让他们见他的事情都一并汇报。 正如孙金诚所想的那般，的确有很多人都在猜测接下来马思鸣会怎么做，孙金诚又会怎么应对。 “小贺，有很多事情你不会明白的，所有人都认为我和马思鸣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存在，因为我们是政保局的二虎，必有一争，可惜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章局长？” 贺旭峰疑惑道，当初他在警察局的时候就听说过政保局内部的情况，调来政保局之后，对局里很多的事情了解的更加清楚，刚才孙金诚说的是事实，政保局之中没有人比他们的地位还要高，就算是魏东仁，那也比不过他们，只要吉高志继续掌权。 但是现在章国斌空降江城，马、孙二人的独一无二的地位将不会存在，形势会因此发生变化，加之马思鸣住院期间章国斌暂代行动处的事务，马思鸣回来之后难道不需要交接和整合？ 孙金诚摇摇头，贺旭峰只说了其中一小部分，最关键的人不是章国斌。 贺旭峰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还有谁能威胁马思鸣的地位？ “难道你忘记我们的顾大处长？”孙金诚笑道。 “顾处长？”贺旭峰着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再说顾卫林和马思鸣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竞争关系。 孙金诚摇摇头，贺旭峰将问题看得太浅显了。 章国斌没有来之前，顾卫林和马思鸣之间的矛盾一发不可拾，若不是因为章国斌的提前到来使得吉高志不得不以雷霆手段处理，恐怕两人之间的事情到现在依旧都得不到解决。 所以说，马思鸣对与那件事情心中始终会有一根刺，他会将顾卫林视为自己真正的敌人，他会想方设法去针对顾卫林。 而顾卫林同样不会因为马思鸣的强势而退缩，他背后站着的是吉高志，一旦马思鸣与他过不去，顾卫林或许会因为吉高志的态度有所收敛，但绝不会收手。 政保局改革之后，行动处先被吉高志插手，抽走了沈治棠，现在又被章国斌插手内部事务，外面还有吉高志的心腹顾卫林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现在最为危机感的应当就是马思鸣，反倒是他孙金诚自从改革以来，手上的权利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甚至有些微微的增强，再加上他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他完全可以坐壁上观。 黄雀事情他在调查；内部自查的事情他在负责；贾志鑫和中统有关的事情他在追查，包括电讯处追查电台的事情他也有参与，再算上情报处本身的职责，可以说他现在是受到了吉高志的重用。 与马思鸣的内忧外患不同，孙金诚重任在肩。 所以孙金诚对马思鸣回局里一点都不担心，至于有人私下所说的风起，孙金诚完全不存在这个概念。 当然，有很多的话孙金诚不会对贺旭峰说，毕竟和贺旭峰不是他的心腹，他能看的出来贺旭峰有向他靠拢的意思，他会重用贺旭峰，但绝不会将他当成心腹。 孙金诚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反而他很善于用人，也有一双善于发现玉璞的慧眼，结交顾卫林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嘛？ 诚如孙金诚所分析的一般，马思鸣在向章国斌报道之后，与章国斌交接了行动处所有的工作，在结合周定虎和孙善义的汇报之后，虽然马思鸣看的出来章国斌并没有具体插手行动处的事物，但其在行动处的影响已经抹不掉了，除非将行动处的行动人员全部来一次大换水。 马思鸣能这么做么？敢这么做么？ 除非马思鸣不考虑章国斌对他的看法，不考虑得罪一直想要政保局稳定的吉高志，不考虑大换水产生的各种麻烦，不考虑这些新人员的能力 以上任何一点马思鸣都做不到，但这件事情若是换成顾卫林来做，那顾卫林会毫不犹豫将所有人都换掉，比照当初顾卫林在经济检查科让码头和科里的人互相对调就能看的出来。 马思鸣终究还是缺少那么一点魄力，只是那么一点。 “好了吧”顾卫林将袖子放下，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行了，就这样就行了，要是子弹再往边上来一点，那就不是擦伤了，整个骨头都可能被击穿。”顾春华笑道，顾卫林算是幸运的。 “这说明我福大，死不了，子弹看到我也得绕着我走”顾卫林将外套套上笑道。 “你就贫嘴吧，平时不在乎，等有一天像老马那样真的躺到医院了，就知道什么叫做在乎了。”顾春华一提到马思鸣，就有意思不快。 “我可惜命呢，比不得马处长，马处长英勇无畏，我都准备奏明局座，为马处长颁发个英雄的奖章。”顾卫林打趣道，有时候和顾春华说话还是蛮有意思的。 “那我估计这奖章得是用纯金做的，否则马处长看不上眼”顾春华将药箱放在药架上，笑着说道。 “老顾，你订这么多吗啡注射液做什么？”顾卫林看着成箱的“盐酸吗啡注射液”摆放在一旁的药架上，疑惑的问道。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六百一十六章 有线索 顾卫林虽然不是专业医生，也不是医护人员，但他作为经济处处长，对这些敏感的药物还是知道的，尤其是这种药物在经济处属于违禁品的大名单之中，“盐酸吗啡注射液”是排在“阿司匹林”之后的特种禁运品。 当初在码头进行违禁品查处的时候，顾卫林就特别嘱咐过管四平，像是此类的特种禁运品查出来之后立即将当事人逮捕审问。 一般私运这些违禁品药物最后的去向大多是殊途同归，全部到了抗日队伍的手中，就算本来的目的不是，那抗日的同志也会想法设法留下这些药物。 所以日本人才会明令禁止运输这些药品，并且连江城内部的医院用药也要限制，不仅限制，还要定期点清核对用药途径。 当然，顾卫林那话是说给日本人听的，顾卫林姿态做的很足，由不得日本人对他不放心。 顾卫林对这两种药物的具体作用说不清，也只是知道他们用镇痛止疼的作用。 但他们能够作为日本人封锁禁运的药品，其作用绝对不小。 按照专业知识来说，“阿司匹林”的作用是缓解轻度或中度疼痛，可以用于感冒、流感等发热疾病的退热，治疗风湿痛等。 对于打游击，尤其是在长期在山里、前线进行战斗的同志们来说，他们的生活保障和物资十分的缺乏，常常冬天还穿着单衣作战，感冒或者流感是时常发生的，很多同志就因此感染严重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或者因为没有能够有效抵抗的药物从而牺牲，若是有这种药物，可以救很多人的，这些人能够再次拿起枪与日本人作战。 并且阿司匹林对血小板聚集有抑制作用，能阻止血栓形成，可以用于预防短暂脑缺血发作、心肌梗死、人工心脏瓣膜和静脉瘘或其他手术后血栓的形成。 在战场上，这种药物封禁的很厉害，每一次发生战斗总会有伤亡事件发生，轻者止血止疼，重者就要进行临时的手术，手术条件十分的简陋，在用于伤兵手术治疗之中，这种药物能起到重大作用。 日本人自己都不够用，将其封锁，是为了控制药品流入中**队之中。 而上面所说的“盐酸吗啡注射液”，同样有强大的镇痛作用，同时也有明显的镇静作用。适用于其他镇痛药无效的急性锐痛，如严重创伤、战伤、烧伤、等疼痛。 这同样是在战场上求之不得药品，对伤病员能起到重要的作用，在当下医疗条件之下，说是起死回生都不为过。 而顾春华的药架上却摆放着“盐酸吗啡注射液”，对于有这种药品，顾卫林不意外；但是，有一箱，这不得不让顾卫林感到惊讶，这么紧俏的东西，顾春华是怎么弄到手的？ 顾春华稍稍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顾卫林会问他这个问题，笑着解释道：“最近局里行动比较多，伤病员比较多，我特意向局座申请，向军部打报告，去军部医院领取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顾卫林还以为顾春华有其他渠道能够搞到这种药品，整整一箱，要是放出风去，通过黑市弄出去，那绝对是有市无价。 “别看有这么一箱，要是再来两三次次像马处长上次那样的伤亡，估计这些都不够用”顾春华笑道，“其实，有很多人普通行动人员按照局座的意思，都是不给用这种药物的” 顾卫林一愣，顾春华低声告诉自己吉高志对他说的话，他突然觉自己后背凉飕飕的，日本人终究是日本人，对中国人的生死从来不在乎。 顾卫林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言多必失。 刚才他问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罢了，组织上和军统曾经通过码头向外运送过阿司匹林，这一点顾卫林清楚，但是现在要想再弄大量的阿司匹林根本不可能，本想着顾春华有什么别的渠道，没想到还是从军部医院申请的。 不过顾卫林知道这个信息，心中也有个数，对这条渠道记在心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孙金诚的努力的没有白费，将情报处所有的人都撒出去，花费了很大的气力，终于又发现了中统的踪迹。 此时的孙金诚正在医院之中探望吴从周，吴副市长得知可能是贾志鑫行刺自己的时候，将自己与贾志鑫之间的事情全部都向孙金诚说个明明白白，比当初顾卫林对他动刑说的还要干净。 贺旭峰敲门进入，冲着孙金诚耳边说了两句话，孙金诚就像吴从周告辞，临走之前吴从周请求孙金诚派人保护他，孙金诚给吴从周留个几个行动人员，也算是与吴从周结下善缘，毕竟对方是副市长。 “他们盯上了局座的车？”孙金诚沉声问道，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按照撒出去的人反馈的情况来看，只有局座的车被人一直盯着，好像在踩点，计算局座每天的出行路线和时间。”贺旭峰实事求是的汇报道，没有添加一丝自己的臆测在里面。 孙金诚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贺旭峰又问道：“这件事情要向上汇报么？” 孙金诚看了一眼贺旭峰，摇摇头。 这里指的向上汇报自然是向吉高志汇报，但是孙金诚却不想，政保局之中有内鬼，一旦吉高志知道这件事情，势必会做出应对之策，到时候被人洞悉这件事情，最后的行动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会不会引起局座对咱们的” 后面的话贺旭峰没有说出口，他相信孙金诚比自己清楚后果会是什么。 “不要紧，我们将人盯住，同时暗中抽调人手一旦对方动手，我们有两个任务，一是保护局座，二是抓捕对方”孙金诚思考的很全面，他已经打定主意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等到行动成功在进行汇报，就算吉高志怪罪他，他也不在乎。 “我明白” 贺旭峰郑重的点头道，这件事情一旦不能有好结果，那倒霉的不仅是孙金诚，他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他必须尽心尽力将事情做好。 第六百一十七章 弄清楚 中统刺杀吉高志的消息一定不能泄露，孙金诚对贺旭峰千叮咛万嘱咐，事情一定要保密。 贺旭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打草惊蛇的后果。 事情泄露孙金诚将不会信任他，事情失败吉高志会连同孙金诚一起一撸到底，贺旭峰不敢掉以轻心。 “既然这些人能够出来摸排局座的出行路线和时间，那我们可不可能试着对他们进行反摸排？”孙金诚突然创造性的提出了另一条可行性计划。 当然，对于计划之中的所存在的风险孙金诚自然清楚，他从来就不是胆小的人的，有些事情值得去试一试。 “处座，我立刻安排人去盯着他们。”贺旭峰说道。 “好，不要打草惊蛇，若是能够找到他们的老窝，那最好” 为了保证任务完成的顺利，贺旭峰亲自带着两人去跟踪出来摸排的中统，说来也是巧合，他们真的找到了对方落脚的地方。 这是原先谁也不敢想象的事情，现在却就摆在自己的眼前，贺旭峰感到有些不真实。 孙金诚同样觉得不真实，他甚至都在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贾志鑫故意露出的马脚，目的就是像全歼马思鸣那般，坑完马思鸣，再坑孙金诚一次。 “处座” 贺旭峰轻轻的呼唤，将孙金诚从失神之中拉回来。 “将咱们的人分成两拨，一拨继续盯着局座这边，另一拨我们亲自带队，去捣毁他们的老巢，不管这是不是一个局，我们都要闯一闯。”孙金诚斩钉截铁的说。 贺旭峰点点头，很快他便将所有的人全部分配完毕，甚至为了更好的行动，孙金诚还将陈长水调过来专门在他们行动的时候负责吉高志那边的任务。 “局座，不如你来坐镇，由我们去行动。”陈长水不赞同孙金诚以身犯险，提出建议道。 孙金诚摆摆手，这件事情他必须亲自去办，他要亲自将中统抓到，这不仅是因为他要证明自己，更是为了复仇。 当初中统对他的袭击，将他逼的狼狈不堪，他怎么都不能忘记，孙金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中统？ “怎么样？”贺旭峰低声的问道，对方住在旅店之中，这里一定不是他们长期的落脚点，想来应该是临时落脚点。 留下来监视的情报员低声汇报道：“科长，刚才又有一个人男人进去，男人是从对面的旅店出来的” 顺着情报员指的的方向，贺旭峰看到了对面的旅馆。 “还有什么动静么？” “没有，那个男人到现在还没出来，似乎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贺旭峰盯着对面的大发旅馆仔细看了几眼，又看了看福来旅店，吩咐情报员继续盯着，然后将情况向孙金诚进行汇报。 “先不着急行动，看来这两个旅馆都有疑点，不管咱们从先进哪一个，另一个都会察觉，到时候我们会变得被动，要抓就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处座，要不我去大发打探一下？”贺旭峰说道。 孙金诚摇摇头，沉吟少许，看着大发对面的民房，努了努嘴，贺旭峰明白了孙金诚的意思。 一行人不动声色的征用了大发旅馆斜对面的民房，孙金诚透过窗户，可以将整大发旅馆看的一清二楚。 “三楼中间那间房的窗帘一直拉着，看来必有古怪”孙金诚敏锐的察觉到。 “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 “不用，看到没，让楼下的巡警配合，你这样”孙金诚亲自交代贺旭峰怎么说，贺旭峰消失在民房之中，在贺旭峰消失的时候，对面大发旅馆三楼中间客房的窗帘突然动了动，孙金诚急忙闪到一边，避免被发现。 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见两个巡警斜背着枪晃晃悠悠的进入大发旅馆之中。 “曹老总，曲老总” 见到两个黑皮狗摇摇晃晃的走进旅店，周大发心里说不出来的厌恶，露出大黄牙朝着两位笑着。 “周老板，最近有没有什么生人住进来啊？”曹四毛摸了摸上衣的口袋，他依旧那么抠门，烟瘾大的很，但出门从来是只带烟瘾不带烟。 曲小耿这么长时间已经将曹四毛摸透了，以前曹四毛摸口袋，他还会掏出烟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根，现在他都懒得给曹四毛递烟了，其实为了杜绝曹四毛向自己索要烟，曲小耿已经开始戒烟了。 周大发这种生在底层的人精，曹四毛一撅起屁股，他就知道对方要拉什么屎。 从柜台里面掏出一包烟塞给曹四毛，笑着说道：“曹老总辛苦了” 然后又将另一包烟塞给曲小耿。 曹四毛不着痕迹的从曲小耿手里将另一包烟也顺到自己手里，自己的那一包烟已经塞进兜里了。 一边翻着住房记录，一边撕开烟，给自己点上。 “周老板最近生意不错啊” 周大发都快哭了，要不是昨天晚上突然有好几个人来自己这里订了几间房，他都快揭不开锅了，还要被曹四毛剥削，有苦说不出。 他真当曹四毛是眼瞎，自己登记簿上的写的入住记录难道曹四毛看不道嘛？ “曹老总，你就别取笑我了，家里就多这两间空房，倒腾个小店面，维持生计、维持生计”周大发又露出自己的大黄牙，曹四毛深吸一口烟，目的已经达到，懒得在和他废话，这一趟赚了两包烟，又能够他逍遥两天。 看着两位摇摇晃晃的离开，周大发松了口气，他真怕曹四毛赖着不走，有黑皮狗在自己的店里，谁还敢住店？ 等曹四毛和曲小耿离开之后，周大发赶紧打来一盆水泼了出去，冲着外面“呸”了一声，既表达自己的不满，也去去晦气。 三楼中间掀开一角窗帘的中年男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两个巡警得到小便宜猥琐的笑着离开，好似得到什么大便宜似的。 放下窗帘，房间之中又是一片昏暗，男人摸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根。 “曹哥，刚才贺科找你做什么？” 离开旅店，曲小耿终于忍不住问道，刚才贺旭峰找曹四毛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只是贺旭峰与曹四毛说了什么曲小耿不知道。 “别说话，别回头”曹四毛嘴角微微蠕动，警告道 第六百一十八章 突袭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一十八章突袭人都会有好奇心，曲小耿也不例外。 曹四毛是老油子，有曹四毛在曲小耿不会有什么危险。 奈何曹四毛这一身本事曲小耿学不会。 说实话，若是曹四毛这种人适合干情报工作，见人能说人话、见鬼能说鬼话，像泥鳅一眼滑的很。 而曲小耿就不适合做情报工作，他有一颗愤世嫉俗的心，但缺少一分融入，若是没有曹四毛带着，他在什么地方都显得格格不入。 刚才贺旭峰一招曹四毛，曹四毛就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但他从来不将自己表现的很精明，贺旭峰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一切按照贺旭峰的交代去做。 这年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曹四毛可没有闲自己活着不好。 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向贺旭峰进行汇报，贺旭峰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大洋扔给曹四毛，曹四毛知道这是封口费，曲小耿不解的看着，虽然他不通人情世故，但此时也知道必有要事发生。 “曹哥，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还没明白” “你啊，不需要明白，只要知道咱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摇摇晃晃的背影迅速的离去，曹四毛虽然步伐很慢，但曲小耿可以感觉到他心里很急。 是非之地，曹四毛根本不愿意多做停留。 “处座，查清楚了，昨晚入住的，三楼的房间都包了”贺旭峰迅速的汇报道，瞬间能成嘴角微微扬起。 “包了那么多房间，之住一间，看来是个谨慎的人，只可惜” “只可惜还是被处座发现了”贺旭峰笑道。 话里并非没有奉承的意思，但此时说出来却让孙金诚很受用。 有道是魔高一丈道高一尺。 可这个魔和道，似乎有些不清不楚。 “我带人去抓大发旅馆的人，你带人去抓福来旅店的人，绝不能放走一个人。”孙金诚叮嘱道。 贺旭峰点点头，等到孙金诚带着人绕到大发旅馆的侧面，他才带着人慢慢靠近福来旅店。 双方几乎是同时出手，但就在这个时候，有意外发生。 大发三楼那位又掀开了窗帘，正好看到一群人冲进福来旅馆之中，他瞬间感到了不妙，将烟头狠狠的捏在窗台之上，迅速打开了窗户 孙金诚破门而入，却只发现被微风卷起的窗帘，三步并做两步伸出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中年男人已经下到了平房之上，再有几步就要逃离。 “赶紧追” 说着，孙金诚掏出枪对这中年男人直接开枪，不管什么情况都要将人留下。 似乎贺旭峰那边的抓捕比这边顺利多了，也有反抗，但都被镇压了下去。 听到枪声的贺旭峰带着人已经出了大发旅店，只见孙金诚在楼上开枪，还听到孙金诚赶紧追的话，二话不说带着人就朝中年男人追去。 孙金诚懊恼的很，怎么就没有派人在外面守着，但凡留下两个人，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中年男人逃走。 随着街道上乱起来，贺旭峰追捕目标的难度越来越大，但他紧紧地锁定着中年男子，绝不会放过他。 孙金诚开车感到的时候，中年男人已经进入了小巷之中，贺旭峰将人分成几波分别去围追堵截，孙金诚甚至已经通知各个出口要道进行封锁了。 这一次对中统的抓捕，决不能逃走一个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想来应该是条大鱼。 孙金诚没有奢望过能够这么简单的抓到贾志鑫。 但只要抓住这些人，那抓捕距离抓捕贾志鑫的日子也不远了。 “人呢？”孙金诚与贺旭峰汇合，问道。 “消失了，这小子太狡猾，对江城很熟悉，很多地方都绕不清楚”贺旭峰叹气道。 孙金诚一拳打在汽车引擎盖上，咬着牙，十分的生气。 “走，先回去，将抓捕的到的这些人先审讯了。”孙金诚退而求其次，逃走一个人就逃走一个人，他相信他能将其抓回来。 贺旭峰的动作很快，在杀鸡儆猴处决了两个人之后，其余的人终于都开始慢慢的合作。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这次机缘巧合的发现，机缘巧合的抓捕，竟然有这么大的收获。 “这么说你是中统在江城的总负责人？”孙金诚看着男子问道，他手里有了男子最新、最全面的资料，这男子就是时常挨中年男人训斥的男子。 “不是，我只是我们行动队的总负责人，但江城应该也只有我这一支行动队。”匡志鹏说道。 “你们这一次的任务是什么，前几次的刺杀是不是你们干的？”孙金诚又问道。 匡志鹏没有否认，直接点头。 孙金诚冷哼一声，原来他就差点死在此人手中。 “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吉高志，日本人侵略中国，在江城为非作歹，作为中统在江城的行动队，我们有义务刺杀汉奸和日本人。”匡志鹏如实的说道，贺旭峰对另外两名队员的用刑，让他不得不选择交代，他不想遭受如此残忍的刑罚。 孙金诚点了点头，他与贺旭峰的推断没有错，若是没有贺旭峰的发现，他们也不会有这次的胜利。 “为什么你们要分开住？住在你们对面的是谁？”孙金诚又问道。 匡志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贺旭峰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匡志鹏，孙金诚也不相信匡志鹏不知道。 “怎么？什么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孙金诚笑着说道。 匡志鹏摇头道：“我真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只知道他是上级命令我服从其调遣的人，他让我叫他参座。” 孙金诚明显一愣，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听说，疑惑的看着匡志鹏，既然匡志鹏已经选择合作，什么都说得清楚，没必要揪着这件事情不交代。 “我问你，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之后都做了哪些事情？”孙金诚突然问道。 “去年吧，去年十月份吧，具体时间我也忘记了”匡志鹏回忆着说道。 孙金诚一愣，他清楚的记得，大概就是这个时间，马思鸣对军统开始展开抓捕行动的 搜狗阅读网址： 第六百一十九章 商议 随后，针对匡志鹏刚才所提到的人，孙金诚和贺旭峰进行了轮番询问，很多问题问的很细、很深入。 比如在对马思鸣设计圈套的时候，是如何布置的，如何行动的，再比如他们突袭孙金诚，是怎么安排的。 匡志鹏是这些事情的直接执行者，他亲身经历过孙金诚所有问的事件，所以很多问题他都能直接回答。 “看来逃走的人就是贾志鑫无疑了。” 借着审讯中断抽烟的空隙，贺旭峰对着孙金诚说道。 孙金诚点点头，匡志鹏虽然对逃走之人的真实身份不了解，但通过他几次任务的布置，以及匡志鹏模仿其说话的语气，孙金诚不难猜出此人是谁。 “这边你继续审着，我将情况向局座进行汇报，随时等我的命令行动”孙金诚交代道，贺旭峰明白孙金诚的意思，贾志鑫的事情有了眉头，孙金诚肯定要去吉高志那里请功。 “这么说你们已经将中统在江城的小分队全部歼灭了？”吉高志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不错，对孙金诚所汇报的关于中统可能刺杀他的情况，反而没有任何表示。 “除了贾志鑫在逃之外，应该是全部抓捕。”孙金诚自信的说道。 吉高志很满意，随后孙金诚又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详细的进行了汇报，并将匡志鹏交代的内容一并反馈。 “要抓紧对贾志鑫的抓捕，不能让他逃出江城，需要必要的配合，我可以给你进行调整” 从吉高志的办公室出来，孙金诚脸上洋溢着笑容，他没有要求吉高志过多的帮助，他要用自己的能力，将贾志鑫抓捕归案。 “笑的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啊？”顾卫林瞧到孙金诚的模样，拉住孙金诚问道。 孙金诚一把扯住顾卫林，笑道：“哥哥告诉你个大消息” 顾卫林惊诧的张开嘴，这个消息的确有些令他吃惊，没想到孙金诚真的抓住了中统，真的发现了贾志鑫的踪迹。 “这件事情现在还处于保密状态，谁都不知道，你嘴上把点门啊”孙金诚叮嘱道，顾卫林自然点头答应，随后他便跟着孙金诚去看被抓捕中统。 贺旭峰对匡志鹏的审讯很快，基本上在孙金诚问的一些问题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深入的询问罢了，其实匡志鹏已经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顾卫林和孙金诚到的时候，贺旭峰正好出来，将审讯材料交给了孙金诚。 孙金诚满意的看着手中的材料，又对着贺旭峰说道：“其他人也要详细的审讯，这些可都是宝贝，能不能抓到贾志鑫全看他们交代彻不彻底了” 孙金诚捏了捏手中的一沓材料，这不仅是材料，更是他的功劳簿，材料越厚、功劳越大。 “够意思吧” 孙金诚将顾卫林的大名写在材料最后，后面写上线索提供者、行动配合者。 在他看来，若不是顾卫林临走之前给他支了一招，孙金诚不会想到让贺旭峰去安排人盯着所有可能被刺杀的人，也就不会发现中统的线索，不管怎么说着功劳簿得有顾卫林一份功劳。 “老孙，我可什么都没做，你该给参加的兄弟们，给我没用”顾卫林撇撇嘴说道。 “你小子，让我说你什么好？还有人嫌这白送的功劳？再说要是没你小子的话，我还找不到方向呢，该你得的。”孙金诚说道，合上材料，又将材料还给贺旭峰，让贺旭峰继续去填充。 顾卫林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再说下去，孙金诚不知道又要用什么话来说服他。 “那你现在主要的精力就应该放在抓捕贾志鑫身上，贾志鑫是从你的眼皮子下逃走的，肯定不会逃出江城的，至于逃到什么地方，可以进行逐步的搜寻。”顾卫林说道。 事实上孙金诚已经这么干了，警察局的人已经配合孙金诚在江城大街小巷粘贴通缉令，只要有人发现贾志鑫的线索，经过核实真实的，都给予五十块大洋的奖励，至于提供线索顺利抓捕的，给予三百块大洋的奖励，若是能够将其抓捕的，给予五百块大洋的奖励。 “他肯定逃不远，只是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躲着呢”孙金诚确定的说道。 顾卫林还想给孙金诚出些注意，但这个时候陈长水匆匆而来，向孙金诚汇报了最新情况。 不仅陈长水来找孙金诚，杨怀德也来找孙金诚。 “你先带人过去，我等会就过去”顾卫林隐约的听到孙金诚这么对陈长水交代道。 “老杨，怎么回事？” “十四号电台又出现了”杨怀德沉声道，根据他们前期的判断，十四号电台是中统使用的，前期还怀疑过萧潇的身份，现在十四号电台再次被启动，很可能就和贾志鑫有关系。 “有问题？”孙金诚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于是不解的问道。 “难道贾志鑫随身带着电台？或者说贾志鑫现在已经回到了他住的地方？” 杨怀德已经知道了孙金诚抓捕中统的事情，所以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十四号电台上，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是捕捉到了十四号电台的信号。 “贾志鑫若是回去了倒是好解释，若是没有回去，那也就是说他还有同伙？”孙金诚突然明白了杨怀德话，紧盯着杨怀德说道，杨怀德点点头。 刚才心中的一丝喜悦随之一扫而光，原来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老杨，能确定电台的位置么？” “需要时间” “好，你这边先查着，不要走漏风声，我这边先去追查贾志鑫的下落。” 杨怀德点点头，他知道孙金诚的意思，他也很想将这个搅得他不得安生的十四号电台使用者抓捕。 “要一起去么？”孙金诚回头看着顾卫林问道。 “去哪里？” “警察局刚才来汇报，说在城东废弃砖厂发现了一辆汽车，根据目击者称，是有人从我们抓捕贾志鑫的街上夺走的那辆车” 第六百二十章 行踪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二十章行踪不用说，顾卫林已经基本肯定这辆车就是贾志鑫夺走的，否则贾志鑫根本摆脱不了孙金诚的追捕。 “本来应该警察局处理这件事情的，因为和咱们的案子有关系，所以就通知咱们了，一起过去看看” 顾卫林没有拒绝孙金诚的邀请，孙金诚将自己的名字加在了“功劳簿”上，顾卫林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在城东废弃砖厂，顾卫林和孙金诚见到了被遗弃的车辆，车上还有血迹。 “孙处长、顾处长，就是这辆车，昨天孙处长行动的时候这辆车被夺，我们接到报案以后，迅速对整个城东、城北进行了搜寻，今天早上接到线索，才知道车被藏在了这里 汤云良来的很早，已经将周围勘察了一遍，几乎可以肯定这辆车和昨天孙金诚的行动有关系，要不然他也不会打电话将情况向孙金诚进行汇报。 “辛苦汤科长了，我们再去看看”孙金诚笑道。 “请” 孙金诚和顾卫林围绕着车内的又仔细看了一番，除了血迹，没有任何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看来昨天贾志鑫受伤了。”孙金诚喃喃道。 “怎么会受伤？”顾卫林十分的不解，昨天不是没抓到贾志鑫嘛？ 就连孙金诚都不清楚贾志鑫到底没有受伤，昨天他在楼上向贾志鑫开枪，由于但是的情况比较混乱，他根本就没在意自己到底有没有击中贾志鑫。 “如果贾志鑫受伤了，那问题就简单多了”孙金诚突然笑道。 顾卫林点点头，孙金诚的话的确有道理，抓捕一个受伤的人和一个健康的人，其难度还是有区别的。 “处座，发现了新情况”陈长水从废弃砖厂里走出，向孙金诚汇报道。 孙金诚与顾卫林相视一眼，随后二人在陈长水的指引下步入废弃砖厂。 汤云良也跟在其后，他已经将周边都搜查了一边，但什么都没有发现，陈长水能发现什么新情况？ 尽管心中有疑惑，觉得可能是陈长水故作悬疑，但汤云良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他能成为警察局缉查科科长，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随着陈长水的指引，一众人来到了位于废弃砖厂后面已经干枯的废水池旁边。 其实当走到砖厂后面的时候，孙金诚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由于情报处的人将周围围起来，孙金诚自然特别注意身边的情况，他发现陈长水带他们走的是一处新的路，而原本的路却没人走，仔细观察之下，他发现路上有脚印。 “处座，你看” 顺着陈长水的指去方向，孙金诚看到了更加清晰的脚印，但在废水池旁边突然消失。 顾卫林蹲下来，手在排水井盖上摸了摸，又在看了看井盖周围，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身子笑道：“看来这里有人来过” “打开”孙金诚当即命令道。 在陈长水的示意之下，情报处特务迅速的过来将井盖挪开。 孙金诚欲要伸头去看，却被陈长水拦住。 “处座，不安全。”陈长水摇头说道。 随后，陈长水又派三人下去，不多时井下传来探听之人的声音，证明下面安全，一行人这才下去。 下到井底，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处很大的地窖，但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里面有两个洞口，看起来好像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 “看来贾志鑫很可能就是从这里逃脱的”孙金诚看着大地窖之中的脚印和滴落在地上的血迹说道。 “很有可能，只要开车的人是贾志鑫，那么逃进来的也一定是他只是他会从那边离开？这两个洞口又通向何方？其中有没有危险？”顾卫林一连串的疑惑，都需要去解开。 “汤科长，不知你知不知道这座砖厂是什么时候废弃的？”孙金诚转头问道。 汤云良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他告诉孙金诚是日本人刚到江城的时候。 “看来也有五六年了，时间不短”孙金诚感叹道。 “处座，我带人兵分两路，分别去查探”陈长水说道。 孙金诚点点头，他也真有此意。 “孙处长，不知可否让我也参与其中？”汤云良试探道。 孙金诚看了一眼汤云良，笑了笑，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又问道：“汤科长，这前面的路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孙处长放心，汤某既然敢这么说，自然做好了准备” 孙金诚这才点点头，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警察局还有这么多能人，先是贺旭峰能力不俗，这个汤云良更加的有胆识，弄得他都有点想将其招揽过来了。 看着陈长水和汤云良各带一对人马进入两个通道，顾卫林笑着说道：“怎么？看上这小子了？” “有胆识，做事果断，是个可塑之才”孙金诚没有正面回答顾卫林的提问。 “那不是老吴要找你拼命了，他这么多年就培养出了几个人才，替他操持警察局的事务，才能让他每天在优哉游哉，你把他培养出来的人挖走了，那他以后不得累死？”顾卫林笑着说道。 “你小子就知道说风凉话，我手里至少还有镇西、家平、长水和旭峰四个可用之才，多一个汤云良不多，少一个不少，你手里呢？ 我可告诉你，咱们局里在用人方面唯独就你用的杂牌军，没一个自己的心腹。”孙金诚点拨道。 诚如孙金诚所说，顾卫林现在的状况的确如此，马思鸣有周定虎和孙善义两个铁杆，甚至沈治棠也能算的上他的半个心腹，更别说周向佛在总务处用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心腹，外人根本插不进手，庞玉虎在总务处过得还可以，但周向佛向来不让他参与核心事物，这还是看在顾卫林的面子上，至于挂着副处长名头的乔四就更可怜了，已经快被挤到边缘去了。 每个人用的都是自己的心腹。 而顾卫林呢？ 钟杰是原来情报处的，最早跟随他，对他也是忠心耿耿，姑且还能算个心腹。 其余的，田文斌？王致和？高立冬？邓杰？ 哪一个算他顾卫林的心腹？ 第六百二十一章 气势 顾卫林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但若是让他在政保局各个部门之中安插自己的人，那他肯定不会安排孙金诚口中所谓的“心腹”，肯定要安排自己的同志。 但这样风险很大，不仅容易暴露他们，也容易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顾卫林一直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就算是管四平那也只是带着他经济处办事，没有给他一个合适的名头。 不过孙金诚这话倒是提醒了顾卫林，整个政保局之中上至局长，下到普通稍微有点权力的办事员都在用自己人，那自己何必还要这么谨慎？ 当然，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步子跨大了容易扯到蛋。 “我说的对不对？”孙金诚笑道，现在他丝毫没有寻找线索的紧张感，反倒是取笑七顾卫林来。 不可置否，孙金诚说的很有道理。 “说白了，咱们工作做得好不好，就看底下兄弟说不说你好，上面说咱们好没用，得让兄弟们说你好，让兄弟们得到好处，这让才能让兄弟们跟紧你，这样你才能说话硬气”孙金诚将拳头紧紧地握住，展示在股卫林的面前。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孙金诚的声音戛然而止，迅速的掏出枪，示意顾卫林靠边。 “你听？” 顾卫林听得真切，通道之中有脚步。 陈长水和汤云良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现在突然有脚步声，两人自然而然的紧张起来，不可掉以轻心。 脚步越来越近，孙金诚紧握住枪，冲着顾卫林点点头，只要有一丝的不对劲，就立马开枪。 “处座，是我”陈长水举起手，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哭丧着脸喊道，他没想到一出来竟然遇到这种情景。 孙金诚松了口气，果然没多大一会，所有进去的人都出来，汤云良所带人的也回来了。 两人遇到了不同的情况，汤云良这条道走到头是江城的地下排水通道，很明显那个通道是砖厂以前排除废水的通道。 至于陈长水所走的通道，走到前面就没路了，反而是向上而去，陈长水没敢轻易上去，而是返回来进行汇报。 孙金诚犹豫再三，还是带着人进去一探究竟。 “就是这里”陈长水指着上方的通道说道，前面已经没路了，甚至在这里还能听到地下排水通道流过的水声。 “看来这里距离马路不远”顾卫林说道。 “大家都小心警惕”孙金诚提到大家，再次将自己的手枪抽出，派人慢慢的上去，掀开上面的盖子。 “上面是什么？”陈长水赶紧问道。 “什么也看不见，好像都是草” “再看清楚点” 办事员努力的使自己的视线能够看到更多清楚的东西，从而寻找到有特点的标记。 “我好像看到了船” “床？”难道这条通道是通往人家中的？或者说贾志鑫就住在这里？孙金诚脑海之中一时之间浮现出很多想法。 “有人” 孙金诚赶紧让办事员下来，办事员耗费力气过度，一下来就气喘吁吁。 “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么？”孙金诚问道。 “没看清楚，但我看见他在划船” “划船？”孙金诚一愣，有些啼笑皆非，原来是水上的船，难道这里通往的是野外？ 似乎确定了此地的安全，陈长水亲自进行观察，最终确定了地方。 “这里应该是城东靠近郊区的地方，其实也不是河，而是水沟，往东走可以到郊区，走大路可以出城”坐在副驾驶，陈长水向孙金诚和顾卫林解释道，为了确定自己确认的是否正确，陈长水带着孙金诚和顾卫林特意来实地寻找，至于汤云良则是留在下面等候接应。 “处座，你看，就是这里” 陈长水经过一番对比，找到了自己观察到了的方位。从而寻找通道的位置。 “处座，看，有血迹”陈长水蹲下之后，看着地上被踩过的痕迹，指着石板盖旁边说道。 瞬间能成一看果然如此，看来贾志鑫就是通过这里逃走的，只是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但一定还在城东这一片区域。 将石板盖打开，清楚的看到其中的汤云良，两方人马汇合，孙金诚立即要求汤云良的人配合陈长水，对附近进行搜寻。 “处座，这通道怎么办？”陈长水问道。 “就这样吧，在周围派两个人盯着，万一还有贾志鑫的同伙呢？”孙金诚笑道。 先是贾志鑫对政保局的一干与他有抓捕干系的人行动报复，再到孙金诚将贾志鑫的手下一网打尽，再到如今窥探到贾志鑫的行踪，孙金诚认为自己已经距离贾志鑫越来越近，近到他感觉贾志鑫就在他身边一般。 甚至他认为只需要自己轻轻的在迈出一步，就能抓到贾志鑫。 他很久都没有这种行动的快感了，相对于搞情报来说，他更喜欢将情报与行动合二为一的那种感觉。 寻找贾志鑫的线索，抓捕贾志鑫的过程虽然困难重重，但他一直都处于兴奋状态，从来没有怀疑自己不能成功，他相信自己会抓住贾志鑫。 顾卫林自然发现此时的孙金诚身上流露出一股异常的自信，尤其是看他说话做事的方式都不对。 或许，成功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但需知，成功来之不易。 孙金诚蛰伏如此长的时间，为了抓捕贾志鑫下了多少工夫，做了多少准备，这些都是成功的前提条件，若非这些努力，怎么可能会成功？ “走罢！” 孙金诚笑着说道，他不介意在多等一小段时间，贾志鑫已经是瓮中之鳖，想要抓到他轻而易举，这个时候的他反而轻松起来。 顾卫林点点头，和孙金诚一起回去，回去的途中，顾卫林一直在想，马思鸣接下来将会如何承受孙金诚这么大的一股气势。 当然，顾卫林不是在为马思鸣担心，而是在想，他如何才能在二人之间周旋，以及如何面对一个即将变得强势的孙金诚 第六百二十二章 刺骨 贾志鑫被悄无声息的抓住，连顾卫林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但只要是行动了，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政保局之中都是人精，谁知道这件事情，在孙金诚没有宣传之前，都是闷在心里，毕竟还要顾忌马思鸣的看法。 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令人胆战心惊的故事，贾志鑫实在睡梦中被陈长水和贺旭峰破门而入逮捕的。 被抓的时候，贾志鑫是穿着衣服睡觉的，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随之可以脱身。 但他没有想到，陈长水已经盯了贾志鑫好几天，甚至已经将手伸到贾志鑫每天的饭食用水之中。 “其实你说与不说我都知道你在江城做了什么，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只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痛痛快快的同我们聊一聊” 孙金诚早就将贾志鑫被捕的消息向吉高志汇报了，吉高志已经来看过贾志鑫，他要求孙金诚最好能将贾志鑫策反。 说服贾志鑫和他们合作，远比杀掉一个贾志鑫价值要高，吉高志欲要通过贾志鑫来掌控中统在江城的所有人员。 孙金诚虽然心中不舒服，但吉高志的命令他必须要执行。 “孙处长，你们都知道的事情，我何必再重复，那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与贾志鑫第一次被抓的时候不同，这一次的贾志鑫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很可惜我没能亲自动手去刺杀你，若是那天我在场的话，我相信你孙处长就不会这么优哉游哉的坐在这里审讯我了。” “很可惜，你再也没这个机会了。”孙金诚得意的笑道。 “哦？真的么？”贾志鑫邪魅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孙金诚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难道贾志鑫还留有后手？ “孙处长，不必这么紧张，你看我都被关在这里了，你害怕什么？”似乎想要故意挑起当初孙金诚被袭击的时候的场景，贾志鑫一直不停的再说这件事情，意图扰乱孙金诚的思维。 “哼，你不必在这里说风凉话，也不必试图干扰我，我对你知根知底，就算你知道我现在不能杀你，但我相信，还有很多人对你恨之入骨” “你敢么？”贾志鑫戏虐的说道。 孙金诚绕过审讯桌，直接走到贾志鑫旁边，推动合上挂在柱子上的闸刀。 一股强烈的电流流过贾志鑫的身体，贾志鑫整个毛发站立起来，身体不断的颤抖，脑门上青筋暴起。 一把将闸刀断开，孙金诚冷笑着打了打贾志鑫的嘴巴，说道：“你不是很能说嘛？继续啊” 一盆冷水将贾志鑫泼醒，贾志鑫打了个冷战，四月底的江城还远远没有到能够像夏天一样能够承受冷水的程度。 尤其是刚才因为电击，身上出了很多汗，这一盆冷水冷的刺骨。 一个寒颤，身子一抖一缩，贾志鑫红着眼睛抬头看着孙金诚，渐渐的笑起来，笑的有些阴森。 “来吧，有本事再来？” “你想求死？没门，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孙金诚冷笑道，他不会就这么便宜贾志鑫。 审查的间隙，杨怀德来找孙金诚，要求审问贾志鑫，主要要是关于十四号电台的事情，他想与贾志鑫交流交流。 虽然贾志鑫被抓了，但在他落脚的地方并没有发现电台的下落，杨怀德怀疑电台不在贾志鑫手中。 所以，杨怀德并没有放弃对十四号电台的监视。 询问无果，贾志鑫没有告诉杨怀德任何有用的东西，反而将杨怀德羞辱了一顿，让杨怀德最后沉着脸离开。 贾志鑫不怕死，但他心中有执念，十分的不甘心，从他杀回江城就能看出来。 实在日伪汉奸的手里不算什么，最可惜的是他没能杀掉这些汉奸其中的几个，让他颇为遗憾。 孙金诚这几天对贾志鑫用了各种不同的刑罚，贾志鑫依旧不开口，算开口，也从来不说和中统有关的事情，要不就是胡言乱语，要不就是刺激孙金诚，孙金诚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去找顾卫林，顾卫林那一套审讯办法他觉得可以再次在贾志鑫身上试试。 “老孙，我说了，不行，上次就用过了，我再用也无济于事，倒不如你将刑具都尝试一遍” 孙金诚连拖带拽顾卫林都不答应他，不是顾卫林真的不行，而是股卫林不想面对贾志鑫。 人心是复杂的，感情也是复杂的。 没有绝对的好，没有绝对坏。 不管贾志鑫做过什么让顾卫林不快的事情，不管中统与军统、与地下党之间有什么矛盾。 试问：贾志鑫在江城凭借一己之力，重伤马思鸣、刺杀孙金诚等汉奸有错么？ 没错！ 汉奸人人得而诛之，鬼子人人可以杀之。 抗日不分你我他，抗日不分阵营。 只要能将日本鬼子赶出中国，为抗日贡献力量，那都是血性男儿。 顾卫林不想将有些事情分的那么清楚，梅靖江那句“团结一切可团结的抗日力量”顾卫林时刻牢记在心，不敢忘却。 现在贾志鑫身陷囹圄，顾卫林没有办法营救贾志鑫，但他不能助纣为虐，再去帮助孙金诚伤害贾志鑫。 “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他刺杀你，你心里就想弄死他？”孙金诚换着花样的劝说顾卫林。 顾卫林知道，孙金诚这样三番四次的找自己，若是自己真的就这么不去，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算是引起有心人的猜测都有可能。 实在没办法，顾卫林只好答应孙金诚去审讯贾志鑫。 了却孙金诚的软磨硬泡，也避免被别人怀疑，更是为了见一见这位壮士！ 初见贾志鑫，只见他满身是伤，狼狈不堪，已经瘦的不成样。 顾卫林很难将他与那个将政保局耍的团团转，从市政府手中脱身又杀回来的中统“参座”联系到一起。 不过，顾卫林心中随之涌上来的一股钦佩之情，承受如此磨难，如此酷刑，甚至已经体无完肤，却依旧不屈服在日伪汉奸的刑罚之下，这骨头是有多硬？顾卫林很想敲敲看，想聆听那硬骨发出的谆谆教导。 审讯楼三楼拐角处那位受到“优待”的“许同志”若是见到这幅场景，听到这番故事，又该作何感想？ “只怕是会无地自容吧！”顾卫林心中如是想到。 第六百二十三章 诀别 “怎么？孙金诚觉得自己不行了？换做你来？”贾志鑫冷笑着说道，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得意，完全不像一个失败者。 顾卫林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的上下打量着贾志鑫，甚至用手在贾志鑫的伤口处轻轻的碰了碰，一碰到贾志鑫的伤口，贾志鑫就咬紧牙关，孙金诚在审讯的过程之中，皮鞭抽打、老虎凳、辣椒水统统使用过，甚至还往伤口上撒盐水，只是这么轻轻一碰，他便疼痛难忍。 在监听房里的孙金诚见到顾卫林的手段，不由的吸了口冷气，心中暗想，还是顾卫林这小子狠毒，这种折磨人的方法都能想到。 “你的兄弟、战友、同志们呢？”顾卫林端坐在贾志鑫对面，没有翘起二郎腿，这是对贾志鑫的尊重。 “你想知道他们在哪里？”贾志鑫扬起微微裂开的嘴唇笑着问道。 顾卫林摇摇头，他并不想知道，他同样也知道，贾志兴不会告诉他。 贾志鑫并不意外顾卫林的反应，毕竟当初顾卫林审问过他一次，两人也算交过手。 “你比他们都聪明” 这是贾志鑫笑过之后对顾卫林的话，此话让监听房之中的孙金诚脸色很难看，等到顾卫林审讯结束，他非得给贾志鑫一点厉害瞧瞧。 “我并不比谁聪明，我只是觉得你是个英雄”顾卫林竖起大拇指，冲着贾志鑫，这是他的肺腑之言，贾志鑫当得英雄二字。 “我是英雄？那你是什么？”贾志鑫反问道。 “汉奸？特务？或许还有其他更有意思的称谓。”顾卫林坦然的说道。 贾志鑫对顾卫林的坦诚有些意外，顾卫林下一步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他不得而知，但直觉告诉他，顾卫林很危险。 “你试图接近我，是为了套出我嘴里的话么？”贾志鑫突然说道。 孙金诚暗叹一口气，顾卫林的意图失败，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并没有想从你嘴里得到什么，因为你所说的一切对我来说根本没用。 国之将亡，我之何存？我很羡慕你们，有那么多人的称颂你们；我很羡慕你们，你们能够死得其所；我很羡慕你们，羡慕你们可以为国出力，纵使身陷囹圄，那又有何惧之？” 说道最后，顾卫林直接站起来，声音几乎沉到极致，但孙金诚依旧听的清晰，他发现顾卫林的情绪开始不对劲。 在一看贾志鑫，贾志鑫同样愣在原地，贾志鑫不明白这个狗汉奸怎么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然他也知道顾卫林这么说肯定是为了接近自己，但这番话的确让贾志鑫无法拒绝。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们”顾卫林最终叹气道。 贾志鑫舒展开皱着的眉头，动了动身体，闭上眼睛，仿佛在享受顾卫林的赞美一般。 “英勇非无泪，不洒敌人前男儿七尺躯，愿为祖国捐。顾处长，给我一个痛快”贾志鑫的情绪变化很厉害，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不想在挣扎下去，想让顾卫林给他一个痛快。 顾卫林摇摇头，为难道：“我决定不了你的生死，我无权决定你的生死” 孙金诚看的、听得发愣，顾卫林刚才的一番话差点令他怀疑顾卫林活生生的就是在宣传抗日，但是现在反观贾志鑫的状态，他发现顾卫林这一招是真的妙。 “狗汉奸” 突然，贾志鑫发疯了似的辱骂顾卫林，似乎想要激怒顾卫林，好让顾卫林愤怒，从而让他对自己动手。 顾卫林摇头暗自伤神。 “狗汉奸，你别在这惺惺作态，弄虚作假了，我看了恶心，你配么？” 你配么？ 问的好。 顾卫林自嘲的笑了笑，走进贾志鑫，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帮贾志鑫点上，又给自己点上一根，轻轻的说道：“我自是不配，不过看到你如此的英勇无畏，我很开心，我相信中国有很多的、有千千万万的你这样的人，就算缺少一个不配的我，那又如何？”顾卫林深吸一口烟，将烟雾吐出，遮挡住自己的表情，任谁也看不清。 贾志鑫突然觉得顾卫林现在的表现和情绪很奇怪，有些事情能作假，但只要认真去感受就能察觉，只是他察觉不到顾卫林有作假的嫌疑。 “你” “嘘”顾卫林突然制止住了贾志鑫说话，“你听，你听到了你的那些兄弟、战友、同志呼唤你的声音了么？” 顾卫林闭上眼睛，头微微向右倾侧，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靠近耳边，两指之间还夹着半截烟。 贾志鑫冷哼一声：“故作悬疑” 顾卫林顿时呵呵的笑着，也不说话，刚才顾卫林已经意识到了贾志鑫想要对他说什么，或者是问什么，他及时的制止了贾志鑫说话，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孙金诚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坠落，本以为顾卫林前期的铺垫会成功，他如愿的听到贾志鑫交代自己该交代的东西，却没想到顾卫林最后多此一举，令贾志鑫幡然醒来，从而痛失了绝佳的时机，再往后要想让贾志鑫开口就难了。 离开之前，顾卫林又给贾志鑫点燃一根烟，笑着说道：“这算是我额外敬给英雄的，即是我们站在不同的阵营” 孙金诚站在门外，看着一脸忧郁走出来的顾卫林，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顾卫林。 难道顾卫林没努力？努力了，两三次差点就成功。 可惜，每一次都是相差那么一丁点。 “该说的我可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我真的没法子了”顾卫林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孙金诚摆摆手，心中一阵窝火，不知怎么才能发泄出来，他也不想多说顾卫林什么，他知道顾卫林尽力了。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麻烦你了，等这边结束，我请你吃饭”孙金诚拍了拍顾卫林的肩膀说道。 说完之后，孙金诚一推审讯室的门，直接进入其中，顾卫林的方法既然不成功，那就只能靠他自己 第六百二十四章 猎物 顾卫林将手中的茶叶盒递给吉高志，这是他刚才替吉高志从聚茗轩取回来的。 这几天吉高志与聚茗轩之间的情报交换极其之多，顾卫林已经来回跑了好几次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吉高志特意更换了取茶用茶的器皿，每一次取回来的茶叶只够喝上两三次，为此聚茗轩特意推出了一款新的高端茶品，就是为了给吉高志作掩护。 顾卫林交代管四平暗中盯着聚茗轩的人，试图查探清楚这些人和谁接触，都干些什么，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什么结果。 “卫林，你辛苦了”吉高志将茶叶收起，“对了，这两天孙金诚审贾志鑫的案子，结果怎么样了？” “局座，这我不是很清楚，毕竟没有参与后续的审讯，不过我相信孙处长一定会审问出一个结果的。” 顾卫林笑着说道，适当的在吉高志面前夸一夸孙金诚，等到事情的结果不如人意的时候，相信吉高志一定会失望，等到那个时候再想起自己对孙金诚的重托，恐怕心里不是滋味。 “这一点我倒是放心，不管是金诚、还是你，亦或是马思鸣，你们办事我都放心”吉高志笑道。 顾卫林笑而不语，吉高志这话说的真违心，真实情况如何，难道顾卫林心中没数？ 等顾卫林离开之后，吉高志抓起了电话 “请您放心，只要皇军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娄家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娄耀光差点没把腰贴在地上，尽管对方不在自己的面子，但在电话之中，也要表现的恭恭敬敬，他娄家在日本人手上吃的亏不好少，就二弟娄耀辉自从离开政保局之后，现在赋闲在家，整日里韬光养晦。 不仅如此，自从娄耀辉“辞职”之后，娄家在江城的势力范围和生意都受到了影响，时不时的有人对他们家的生意进行捣乱，各种瘪三混子都有。 娄华明的死一直是娄耀光心中的一根刺，本来娄家顺风顺水，在江城普通户人家根本不敢与娄家作对，不仅是因为娄家是老江城人，更是因为娄耀辉抱上了日本人的大腿。 说道这里不仅就要将娄家与雷家相比，雷家在江城那是几百年好几代的传承，并且人家在江城十分的低调，家族弟子基本不在江城显名，不在家乡起价，那都是在外面创下偌大的名头传回江城，从而影响本家。 反观娄家，原来靠着祖上在江县一任，贪污了河道银两，被停职之后，落户江城，这才慢慢积累起了家业，骨子里就不如人家。 所以说，娄家根本没法去雷家想比。 只当顾卫林进了政保局，他们从来没顺过，直到娄耀辉赋闲之后，娄耀光坚定的认为这与顾卫林脱不了干系，于是他请过“仙人”，已经算的清清楚楚，他们家前世与顾卫林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这辈子顾卫林就是他们家的克星，只有除掉顾卫林，他们家才能安稳。 所以，娄家向后想过很多办法想要除掉顾卫林，但随着顾卫林地位身份的上涨，他们已经无法与之对抗，与之一直在思考出路，这才搭上了另一条线。 “我明白，我明白，我这件事情我分的清楚，请您放心，不过您答应我” “好的，好的，我明白，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 娄耀光挂掉电话，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娄耀辉，与娄耀辉详谈起刚才电话之中谈论的事情。 顾卫林本只想溜达溜达，没想到差点被神色异常的孙金诚撞到。 “你慌慌张张的干嘛去？” 上下打量着孙金诚，顾卫林皱着眉问道。 将顾卫林拉到一旁的角落里，孙金诚看了看四周无人，低声说道：“贾志鑫自杀了” 顾卫林一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孙金诚，贾志鑫怎么可能自杀？他根本没有自杀的条件啊！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还没从他嘴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舍得他死”孙金诚看着顾卫林质疑他的眼神，赶紧解释道。 “那是怎么死的？” “咬断了舌根，要不是我刚才去提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身体已经冷了，怕是昨晚就咬断了”孙金诚患得患失的说道，难怪他刚才神色匆匆，想来是要向吉高志去汇报。 “我不去” “不行，你必须和我一起去。”孙金诚拉着顾卫林不让他离开，让顾卫林给他去吉高志面前做个见证。 虽然没从贾志鑫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但他至少抓捕了中统在江城的小队，至少抓到了贾志鑫。 不管这么说，他对吉高志布置的任务也算有个交代，虽然吉高志叮嘱自己最好策反贾志鑫，自己没能完成这个任务，但也不会就因此全盘否定自己的功劳吧。 “两位处长，请稍等”邓杰站起来拦住了顾卫林和孙金诚。 “怎么了？”孙金诚低声问道，其实他心中清楚吉高志办公室之中肯定有其他人，之所以这么问，就是为了从邓杰口中知道是谁。 “二位真不巧，马处长刚进去不久，还请两位稍微等一会”邓杰报以笑容说道。 孙金诚看了一眼顾卫林，看来真的不是凑巧，马思鸣竟然在他面前进了吉高志的办公室，不过这也正常，孙金诚听说最近马思鸣经常出入吉高志的办公室。 “邓秘书，最近马处长是不是来的有点勤？” 顾卫林同样听人私下谈论过这些事情，自从马思鸣从医院回来之后，有时间就要往吉高志的办公室钻，好像两人在研究什么似的。 邓杰微微犹豫，还是说道：“也不算勤快吧，一两天一次吧，基本上局座叫他来，或者我去请” 孙金诚眼珠一动，他敏锐的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事情，顾卫林也有同感，但两人在邓杰面前什么都没说。 “邓秘书，等马处长结束以后，你给我办公室打电话，我们再来，在这里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顾卫林笑道。 邓杰点点头，示意顾卫林和孙金诚可以先离去 第六百二十五章 外围 “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感觉了？” 孙金诚一走进顾卫林的办公室，就冲着顾卫林问道。 顾卫林习惯性的从桌子上将一盒新烟拿起，将烟盒撕开，向孙金诚丢了根烟，而后又将烟盒扔在桌子上。 “不要去猜，咱们猜多了，说多了，反而让下面的人以讹传讹，最后弄得人心惶惶，局座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就是局里不稳定” 顾卫林屁股倚靠在办公桌上，左手拖着右手肘，右手夹着烟在面前，冲着孙金诚说道，但他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光芒瞒不过孙金诚，孙金诚知道顾卫林心中恐怕比自己猜测的还厉害。 孙金诚弹了弹烟灰，走到顾卫林面前，又低声的问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卫林摇摇头，扫了一眼孙金诚说道：“老孙，你就是好奇心太强，否则副局长的位置怎么也有你一个，你是自己将自己路挡住了。” 孙金诚张了张嘴，自己的缺点自己知道，但顾卫林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同时，顾卫林桌子上的电话响起。 孙金诚努努嘴道：“看来对方结束，快接” “是，是，我清楚，我明白，就在我身边，我们马上到” 听顾卫林的语气，看来电话不是邓杰打来的，孙金诚凑近到顾卫林的身边，他隐约的听到里面的声音很熟悉，很像是吉高志。 “局座，让我们马上去他办公室”顾卫林放下电话说道，说着将手头还剩一小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之中。 孙金诚一愣，吉高志这突然叫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说了什么事情么？” 顾卫林摇摇头，他也不清楚，但听得出来吉高志对这件事情很上心。 “你们三个都在这里，我也就不废话了，刚才有些细节方面的事情我已经和马处长交代过，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顾卫林和孙金诚相视一眼，原来是有行动，可是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孙处长你负责抓捕地点周边的各个暗道小巷，必须将其完全封锁，决不允许猎物从你这里逃走 至于卫林，你主要负责外围的维稳和控制范围，要将无关人员全部清离，防止抓捕行动遭受到干扰” 吉高志交代完毕之后，又说这次行动是马思鸣主要负责抓捕，他们两人只是配合马思鸣行动。 “行动的地点，时间，目标，我们一概不知，怎么配合马思鸣？什么要紧的任务，连我们都不能知道这些信息？我看局座就只是信任马思鸣”孙金诚下楼的时候发牢骚道，顾卫林全当没听见。 “老孙，把小贺借给我，文斌没干过行动，我怕到时候出乱子”分兵行动的时候，顾卫林冲着孙金诚笑道，孙金诚自然支持顾卫林，摆了摆手直接钻进车里离开。 顾卫林坐在车里一直在思考吉高志此次行动针对的目标会是谁，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次行动就是和自己今天从聚茗轩拿回来的情报有关系，吉高志选择马思鸣作为主要负责人，可能并不是因为信任马思鸣，或许是试探。 当然，这些都是顾卫林的直觉，也有可能就是因为吉高志不信任他和孙金诚，或者他们两人的行动能力有所质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若是刚才孙金诚向吉高志汇报贾志鑫已经自杀的消息，恐怕孙金诚连这次行动都参与不了。 孙金诚也算是机智过人，在这种情况竟然能够忍住，为了参加这次任务，他宁愿暂时将贾志鑫死亡的消息隐瞒住。 达到任务地点，顾卫林下车之后才发现周围有不少行动处的外勤人员和特勤人员，似乎马思鸣早就对周围做了布置。 等到顾卫林一下车，立马就行动处的人过来向顾卫林报道。 “顾处长，咱们今天的行动的最大范围就在此处，马处长让我转告你，务必做好最坏的打算，决不能放过这条大鱼，这是被抓捕人的信息” 说着，特勤将密封的信封递给顾卫林，顾卫林检查了信封的完好性，随后又将经济处抽调出来的人与行动处的人结合，全范围的进行布置，当然这种工作是由贺旭峰带着田文斌做的。 顾卫林坐在车上撕开信封，将信封的内的东西倒出却发现是一张照片。 举起照片，孙金诚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个人好熟悉，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是谁。 原来是马思鸣当初怀疑梅靖江的时候查到的地下党，如果自己记得不错，这位姓贾。 他真没想到吉高志为马思鸣如此保密的任务，原来是为了抓捕这位疑似梅靖江同伙的人。 顾卫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张老贾的全身照，可以看得出来，是被人在暗处偷拍的，这说明老贾再次暴露。 更为要紧的是，这次敌人没有进行任何的计划，也没有任何的前期准备，直接就开始进行抓人，顾卫林已经肯定自己送给吉高志的情报就是关于老贾的。 老贾早就暴露的事情顾卫林已经知道，这是江城地委内部的有内奸的原因，很可能马思鸣这次抓捕老贾，也是对方提供的线索。 原来马思鸣也不是情报的掌控者，吉高志才是真正策划的人。 顾卫林将照片揣进怀里，他并不知道马思鸣抓捕的地方在什么，他现在也不能离开这里，行动处这么双眼睛在这里盯着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他们眼中，这可如何是好？ 抽出一支烟，顾卫林怎么点也点不着，仔细一看原来是点反了，自己有些过度紧张了。 但事关老贾的生死，顾卫林怎么能不紧张？ 要是当初老贾真的离开了江城，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意外？ 要是江城地委能够将自己内部的内奸查出来，怎么可能会发生的这样的意外？ 要是自己给吉高志取送情报的时候能够胆大一些，看一看情报的内容，或许都能够避免这一次抓捕，避免老贾落入敌人的圈套之中。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希望老贾能够察觉到不对劲，顾卫林下车之后，解开领口的扣子，猛吸一口烟，感到一丝烦躁 第六百二十六章 暂时安全 贾克木在出来接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发现任何危险。 本来他不应该亲自来与对方接头，但自己刚到地委工作不久，自己线上的同志该见面的还是应该见面，以避免互不相识的情况。 再加上对方是一位很重要的同志，贾克木也就决定亲自而来。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他的行踪已经被暴露。 尤其是在贾克木走进茶楼的那一刻，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似乎想要将他吞噬一般。 贾克木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以方便看清街道上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了大问题。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正常，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地下党员，他参过无数次的行动，看过很多不同的人，与日伪分子打过很多交道，可以说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刚才在下面的时候他似乎还没有发现不对劲，但登高临远，俯瞰一切，就能发现危险。 贾克木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自己是来接头，敌人肯定掌握了自己的情报，只要对方不来，那敌人就暂且不会对自己动手。 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是十二分钟，他必须迅速做出决断。 “处座，他好像还没有察觉我们”孙善义将望远镜放下，递给马思鸣说道，刚才他将贾克木的表情尽收眼底，没有发现一丝不妥的地方。 “小心这个老家伙是故意在演给我们看，几点了？” “两点五十。”孙善义看了看手表答道。 “在等十分钟，让咱们的兄弟准备好，三点准时行动，不管与他接头的人来不来”马思鸣叮嘱道。 说着，马思鸣亲自举起望远镜，看着坐在二楼窗户边的贾克木，嘴角不由的微微扬起。 吉高志将任务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考验，这是吉高志排除内奸的重要方法之一，说明吉高志怀疑过他，马思鸣心中很清楚这一点。 放走了贾克木，他没有嫌疑也有嫌疑；只有亲自将贾克木逮捕，才能证明他不是内奸。 马思鸣不知道吉高志是采取什么其他办法考验孙金诚和顾卫林的，但对自己的考验却很简单。 “处座，孙处长和顾处长都准备好了” “好” 贾克木手中玩弄着茶杯，很有规矩的不动声色的望着窗外，他看外面很有频率，几乎是一分钟一次，这是为了打消敌人的怀疑。 看了看手表，若是接头的同志按照约定时间到来，还有五分钟才到约定时间。 贾克木不能让对方出现，在等等，等到最佳时间，他要警醒接头人，不能出现。 “大家都听我的命令行动”马思鸣盯着茶楼说道。 “还有两分钟一分五十秒、一分四十秒、一分三十秒”贾克木心中默数道，霍然贾克木掏出枪对这楼道口坐着的时不时偷瞄自己的敌人开枪。 马思鸣暗道不好，抓起望远镜就盯着贾克木，只见贾克木已经从窗口翻出，要跳楼离去。 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得，马马思鸣直接推开窗户，冲着贾克木直接开枪，子弹将旁边房顶上的瓦片击碎，贾克木已经从二楼翻身跳下。 “追” 不用马思鸣吩咐，行动处的特务就一拥而上，他们绝不会让贾克木逃脱的。 贾克木咬紧牙关，因为刚才翻身跳楼，时间太紧，跳下的时候脚崴到了，他只能忍着疼痛而走。 不断的开枪还击，背后追捕的人越来越近，孙金诚的队伍也加入进来。 因为行动处早就在周围进行布置，所以街道上的人被清理的很快，贾克木发现好像现在只剩下在逃的自己。 孙金诚不要命一般的抢在马思鸣前面想要活捉家贾克木，甚至为此别住了马思鸣的车，让马思鸣直骂娘。 贾克木知道，敌人为了抓捕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己根本逃不出这里，幸好自己没有报着侥幸的心理等到接头人出现才警示。 有了自己刚才的警示，他相信接头人此时应该是安全的。 “快追” 整个街道都被肃清，贾克木绕到小巷之中，但小巷也不安全，早就被孙金诚的人占领，这些人在一条一条小巷的搜寻贾克木。 顾卫林得到了前方传来的消息，看着不断返回的车和四处逃窜的人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他心中十分的焦急，但他也知道，若是马思鸣抓住了贾克木，就不可能还有这么大的动静。 自己要不要离开？要不要去插一手？ 顾卫林心中很矛盾。 “处座，咱们要不要去增援？” 顾卫林看了一眼田文斌，这小子沉不住气，再看向贺旭峰，他就精明的多。 离开的时候吉高志交代过，每个人守好自己的岗位，不得擅自离岗，在贾克木没有出现在自己区域之内，顾卫林不能轻举妄动。 不是他不想离岗，而是他不能。 这一脚迈出去，就是陷入沼泽，无法脱身。 等！ 这是顾卫林现在唯一能做的，他相信孙金诚此时应该已经加入了追捕的队伍之中，只要追捕的队伍到了外围，那就是顾卫林下令行动的时候。 顾卫林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想要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马思鸣和孙金诚。 他多么希望二人可以立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贾克木发现自己陷入了包围圈之中，并且这个包围圈越来越小，只要敌人一步一步的进行搜寻，自己根本逃不掉。 翻过院墙，贾克木进入了一户普通人家之中，家中无人，他顺势躲进了院外的水缸之中。 任院外、街道上枪声不绝，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不相信敌人会一户一人家一户人家的搜寻至此。 只要能躲过这一劫，挨过这段时间，贾克木相信自己能有办法逃走。 顾卫林终于看到了马思鸣和孙金诚，他瞬间下令、并带人扑过去，询问情况如何。 “我们正在缩小包围圈，但还没有发现贾克木”孙金诚解释道。 顾卫林如释重负，松了口气，他们已经追踪到自己的外围来，依旧没有抓捕他，说明贾克木已经找到了藏身之所。 只是接下来，马思鸣还有什么后招，顾卫林暂且不得而知 第六百二十七章 活着 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刚刚放下，却又被有马思鸣的话吊起。 马思鸣已经致电警察局，行动处、情报处以及警察局将会组成联合搜查队伍，对包围范围的内的所有住户进行搜查。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马思鸣直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必须将所有的住户都搜查一遍，不得有任何遗漏。 顾卫林依旧负责带人将外围团团围住，临界与外围之间的客栈成了临时的智慧点，拉了临时电话线、设立了电报机，为的就是将贾克木抓住。 顾卫林为贾克木的安全捏了把汗，但偏偏此时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同，依照马思鸣的思维，只要顾卫林稍稍不对劲，马思鸣便能怀疑到他身上来。 推开门，曲小耿打着哈欠回来，今天是他夜班转白班的最后一天，曹四毛这家伙早就溜了，所以曲小耿也能下个早班，并且今晚和明天白天不用上班，他可以好好休息。 只是走进院中，他便发现了不对劲，好似进来过人似的，自己这个破屋难道会遭贼？ 将手上拎着的半斤酒放在桌子上，在房间之中仔细的搜寻，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只是院中的水缸之中此时却藏着一个人，贾克木明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但见声响不大，想来应该是这家的主人，但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手中的枪反而握的更紧。 曲小耿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水缸，同样不敢轻举妄动。 他刚从外面回来，自然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倘若这个人真是外面要抓捕的人，该怎么办？ 曲小耿有些纠结、但更多的则是害怕。 要不要去将盖在水缸上的的木板拿开？ 还是说，就这样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似乎并没能想出自己满意的答案，曲小耿便直接走进水缸，一把推开木板，贾克木早有准备，瞬间站起来，用枪指着曲小耿。 “不要出声”贾克木警告道。 曲小耿瞪大着眼睛，点点头。 他知道，眼前这位恐怕就是外面一直吵吵着要抓捕的人，也就是他一直所听说的抗日分子。 曲小耿作为巡警自然见到过抓捕抗日分子的事情，但是他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见到一个活的抗日分子。 “你放心，我不会出声的”似乎担心贾克木的枪会走火，曲小耿低声的说道。 “进去”贾克木指了指房子，曲小耿慢慢的向房子之中退去，贾克木一步一步紧逼着。 “你是警察？”贾克木看着曲小耿凳子上搭着的警服问道，心中自然而然的警觉起来。 曲小耿迅速的摇头，又点头。 “到底是不是？” “我是巡警” “哦？”贾克木一愣，“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曲小耿是巡警，自然应该知道政保局在外面的动静。 “政保局将整个这一片都封锁了，开始进行挨家挨户的搜寻，恐怕很快就会搜寻到我这里”曲小耿如实回答道，其实他知道的的也不详细，只是上级是这么通知的，倘若政保局因为行动要求他们配合，他们要无条件的配合。 贾克木暗道一声遭了，看来自己一时之间应该掏不出去了，可若是不离开，狗腿子们迟早会搜到这里，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看什么？” 见曲小耿盯着自己，贾克木眉头一皱，问道。 “我只是想看看能将政保局闹的天翻地覆，能和日本鬼子一直斗争的英雄好汉都长什么样。”曲小耿直接说道，仿佛说话不会拐弯一般。 贾克木看着曲小耿，放下枪，他能听得出曲小耿这话的真假，这小子有些愣头青，与那些警察局的老油子不同。 其实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第一次见面就是凭感觉，就像当初贾克木初见顾卫林，顾卫林身上那种小混混、混不吝的气息充斥着他，让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感观十分的不好，导致贾克木对顾卫林有了深深的偏见，直到最后在工作合作之中才慢慢改变看法。 但，今天一见曲小耿，他便觉得这小子老实，没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 “怎么？想跟着我干？”贾克木将枪一收，笑着问道。 曲小耿赶紧摇头摆手，他怎么敢跟着贾克木干？这不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嘛。 贾克木想想都好笑，突然身体一顿，一摸腰侧，才发现衣服已经黏在身上，手上全部是血。 “你受伤了” 曲小耿赶紧将贾克木扶到一旁坐下，撕开衣服一看，原来腰部被子弹擦皮，卸掉一块小拇指尖大小的肉，他一直处于赶路躲藏之中，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身上的疼痛，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意识到，其实是自己已经麻木了。 将拎回来的半斤白酒打开，往被卸掉的肉上倒了小部分，在用赶紧的白布将将其缠绕上，这就算是包扎了，当下也就只能这样。 “你就不怕我连累你？”贾克木问道。 “怕，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救你，虽然我不敢像你们一样，但但我也不会害你们”曲小耿沉声说道，其实孩子也是因为遭受战争的苦难，才磨灭了他心中反抗的念头，每天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 “人活着要有目标，要有信仰”曲小耿将白布系上，贾克木咬牙说道。 “可是活着更重要”曲小耿如是说道。 “你”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曲小耿和贾克木瞬间紧张起来。 来了，他们来了。 曲小耿瞬间失去了分寸，竟然木讷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 “将东西收起来，你出去开门”贾克木再次将枪掏出，冲着曲小耿说道。 “这，这”曲小耿慌慌张张的就要出去。 贾克木拉住曲小耿，又冲着曲小耿说道：“不要紧张，想想你刚才说的话，活着更重要，你要活着，知道怎么做了么？” 曲小耿点点头，似乎明白该怎么做了。 “开门，开门” 门外拍打的声音频率越来越快，若是曲小耿再不去开门，恐怕对方会撞开一般。 拎着剩下的二两酒，曲小耿猛地灌一口，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 第六百二十八章 自作聪明 一拉开门，曲小耿便看到五个人各个手持盒子枪，其中一人已经准备踹门了，若是曲小耿再不开门。 “小耿？你住这里？” “张张五哥？”曲小耿见着几人之中身穿制服、胡子拉渣的中年男人喊道。 这张五哥是缉查科的警察，与曹四毛一样是警察局的老混子，并且张五哥与曹四毛经常喝酒，曲小耿陪过他们几次。 “认识？” “是啊，长官，这是我们局的巡警，曲小耿” 行动处的特务不是傻子，这两人的对话这么明显，能不知道两人认识？ “长官，都是自己人，还用搜么？”张五哥笑道，曲小耿胆子小，打死他也不敢收留抗日分子啊，这一点张五哥还是了解的。 不过他这话也只是一说罢了，毕竟认识的人，要是不说话，显得说不过去。 “你说呢？”特务瞪了一眼张五哥，张五哥立马乖乖的不说话，抱歉了看了一眼曲小耿。 曲小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这群人真的闯进来，那房间里的人肯定会暴露，但这个时候他又没有办法阻止几人进入。 火已经烧到眉毛了，该怎么办？ 为首的行动处特务一把推开曲小耿，带着人直接闯进院中，张五哥从曲小耿身边路过的时候，小声的嘱咐曲小耿这几天小心。 外头要抓的抗日分子他们惹不起，耀武扬威的特务他们也惹不起，警察局配合行动处行动，他们缉查科首当其中，基本上每个搜查的队伍都会带上一名警察，因为他们熟悉江城的门户，只是户籍科就那么几个警察，不可能每个小队都配上，张五哥也是缉查科塞过来凑数的。 为首的特务要跨入房间的时候，曲小耿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酒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倘若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他已经想好直接就从门口逃走。 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 突然，远处街道响起了枪声，特务队员闻风而动，为首的特务的只是在门口往房间之中扫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赶紧转身说道：“走” 响起枪声，就说明远处已经发生了在逃分子的心中，自己一行人需要赶紧赶过去合围，决不能让抗日分子逃走。 张五哥临走之前，冲着曲小耿抱歉的笑了笑，曲小耿泄了一口气，身子不稳的靠在门边，赶紧将门重新关上，从里面锁好。 “他们走了” “外面是不是响起了枪声？”贾克木举着枪从暗处走出来，问道。 “是的，很近”曲小耿回答道。 贾克木眉头紧皱，显然有人他在帮他，可能是地委的同志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来支援自己。 只是自己暂时只能躲在这里，不能出去，现在这一片区域是敌人重点搜索的地方，若是自己出去，无疑等于自投罗网。 听着枪声越来越远，直到渐渐消失，贾克木才坐在下来，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快到贾克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今天的一切就好像政保局提前掌握了自己行踪，专门针对自己的一次抓捕行动，然而知道自己行踪的，整个江城只有他自己和劳克定，就连接头人都不知道他要见的人是谁，只知道代号。 政保局是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的？ 谁会泄露信息？ 贾克木不愿意怀疑道劳克定的头上，他相信劳克定不是内奸。 若是江城地委的最高领导都是敌人的内奸，那整个江城地委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那岂不是敌人的后花园？ 摇摇头，贾克木原则上不怀疑劳克定。 可是，除了劳克定，便再也没有怀疑的对象，难道说政保局是算到自己今天会行动的？ 难不成对方是“神仙”？ 贾克木是无神论者，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扯淡。 思来想去，自己没有任何做的出格，露出破绽的地方，这种二选一的怀疑，最终变成单一的怀疑。 倘若劳克定真的是内奸，那也就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年怀仁查了这么就的内奸都查不出来的原因。 自己出事了，不知道现在地委的同志怎么样，不知道与自己接头的同志怎么样。 还有，想必现在顾卫林已经知道自己被围捕的消息，不知道小顾会怎么做，贾克木希望顾卫林能够保持冷静，沉住气。 也幸好，贾克木没有将风筝小组的事情的向劳克定透露。 但，一想到这里，贾克木就愣住，若劳克定真的是内奸，那他肯定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那岂不是说他已经知道自己曾经是风筝小组的成员。 这个时候若是顾卫林通过上级和江城地委联系，那岂不是说明政保局之中一直再查的内奸，也参与了这次行动？ 贾克木发现自己现在不能坐在这里，要尽快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传出去，恐怕政保局和地委之中的内奸，现在巴不得自己被抓住，若是不能将自己抓住，那他的隐藏就多了一分危险。 可是，自己现在能出去么？ “现在走不了，政保局的人没有撤离之前，这里都是不允许人出去的” 曲小耿的话让贾克木叹了口气。 等待是漫长的，也是最让人饱受折磨的。 “追到没？” 顾卫林此时正躺在车后座，车门开着，还能看到从车内冒出的烟雾，他又在抽烟。 “好像没有，听回来的人汇报说，有人在外面乱放枪，可能是贾克木的同伙”田文斌站在车外守着顾卫林说道，他经济处不参与行动，只负责外围，贺旭峰已经被孙金诚调回去执行抓捕任务去了。 “真不知道地下党怎么想的，这种小花招也能使出来，这不是告诉我们，贾克木还被困在这里嘛？”顾卫林闭着眼睛，在车中说道。 其实他心中更加的郁闷，原本以为有人放枪是来接应贾克木的，只是没想到却是放空枪，来吸引行动处的眼光。 这种做法无疑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摆着告诉人家我们的人没有回去，还在你们那里被围着，你们抓紧搜吧。 第六百二十九章 承诺 马思鸣将铅笔扔在桌子上，笔顺着桌子滚到地上，孙善义将笔捡起，又放回去。 他知道马思鸣现在很恼火，地图上凡是在包围圈之内的住户全部都搜索过，但得到的反馈却是没有发现贾克木的行踪，这让他很不得劲。 “这老家伙肯定还在这里，肯定还藏在哪里，让他们继续排查，在将这里所有的住户都查一遍，现在距离局座给的时间还是有十个小时，这个十个小时内必须抓到他。”马思鸣冲着众人严肃的说道。 马思鸣不是傻子，就像顾卫林所预料的那般，他自然能够判断出现在贾克木是不是还在包围圈之中。 行动处一群如狼似虎的行动人员当即再次奔向那些住户家中，进行搜索。 顾卫林只希望这十个小时赶紧过去，能够让贾克木有足够的时间脱身。 “怎么样？”劳克定问道。 “敌人并没有放松对老贾的围困，看来我们的方法不行”年怀仁叹了口气说道，有些无精打采，“老贾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这事不怪老贾，是我考虑不周，本就不应该让他亲自去接头的”劳克定叹息道，但现在不是归咎责任的时候，要想办法将贾克木救出来。 “要不，我们再试一次，或者组织小分队摸进去？”年怀仁建议道。 劳克定沉思一会，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老贾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他一个人可能应付不了敌人的抓捕，我们派人进去和老贾汇合。” “好，我立即安排”年怀仁点头道。 其实这个时候不应该派出小分队去营救贾克木，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若是不见贾克木救回来，上级对江城地委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又该怎么看？ 劳克定有自己的考虑，最近江城地委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内奸的事情造成的，但劳克定偏偏没有办法查出这个内奸。 只是，此次贾克木行踪暴露的事情，劳克定可以确定的说和内奸没有关系，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他和贾克木知道，他不可能泄露贾克木的行踪，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老劳，知道老贾这次行动的人有哪些，我想进行一个排查”年怀仁直视劳克定，他想趁着这次机会将内奸摸出来。 劳克定一愣，随后摇摇头说道：“这件事先放放，当务之急是将老贾救出来，其实具体哪些人知道应该问老贾” “哦？”年怀仁眼睛之中带着一丝异色看了一眼劳克定，随后便没有直视他，劳克定一定有事情满着他。 马思鸣刚刚布置完任务，桌上的电话就响起。 “喂，我马思鸣” “是，是，明白请局座放心，我一定能抓到他。我知道，明白，我会盯紧的，绝不放过一个” 马思鸣将电话挂掉，又冲着孙善义耳边交代几句，孙善义神色匆匆的离开。 紧接着他又对身边的办事员交代了两句，随后办事员小跑离去，不一会儿周定虎就出现在马思鸣得到眼前，马思鸣又特意向周定虎交代了几句，便只见周定虎诧异的看着马思鸣，不解的带人离去。 顾卫林终于舍得从车里出来，因为孙金诚订得夜宵到了，情报处、经济处人人有份，甚至就连警察局来配合的人都有一份，唯独行动处的人毛都没有。 “你这下这把马思鸣得罪了” “我得罪他的时候还少？”孙金诚将饺子塞进嘴里含糊着说道，他才不在意多得罪一下马思鸣，反正两人又好不到哪里去。 孙金诚笼络人心的手段还是高明的，忙活了十几个小时的人终于能吃上口热的东西，心里还是感激孙金诚的。 只是行动处的人只能干看着，不过有的兄弟也是拿到一份就着行动处的兄弟找个地方一猫起来，二人分享。 其实孙金诚订的量都是足足的，就是两人吃一份都有些撑，只是有些人他不想搭理而已。 “你在车上待了一天，就不想做点什么？” “做什么？去抢功劳？没必要”顾卫林无所谓的说道。 “就你一人清闲，担心马思鸣在局座那里告你一状。” “我还就怕他不告你，有本事他就去，合计着上次我打他的事情他怕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顾卫林被马思鸣听个正着，马思鸣原本想出来透透气，又直接返回客栈之中。 他被顾卫林气的不轻，但又没有办法对付顾卫林，所以只能忍着，等到他手里捏着顾卫林的证据，到时候看他还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其实马思鸣的报复心理挺强的，一旦他恨一个人，那就一定会恨之入骨，随之不择手段干掉那个人。 吃饱喝足，顾卫林继续钻进小车之中休息，谁也甭打扰他，枪就在手里拿着呢，走火了怪不了顾卫林。 “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他们又开始搜查了，估计很快就能搜到我这里，你还能走么？”曲小耿看着贾克木说道。 贾克木自然能走，可是现在怎么走？ “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连累你？” 曲小耿摇摇头说道：“我是怕你藏在这里迟早被发现。” 贾克木点点头笑道：“你叫什么？” “曲小耿。你呢？” “我叫贾克木” “贾同志，你是军统还是地下党？又或者是中统？听老曹说上次他们在旅馆抓了很多中统，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么？”曲小耿不解的问道。 贾克木摇摇头，没有告诉曲小耿实情，而是说道：“我是打鬼子和汉奸的” “贾同志，要是我也想打鬼子，你能带我一起么？”仿佛犹豫了很久，鼓足了勇气，曲小耿才说出这番话。 相较于曹四毛而言，曲小耿不适合干情报工作，他不圆滑、对人情世故不是那么精通，但这样的人在贾克木看来却是最为真实，最不会被人怀疑的人，因为他始终都在做自己。 “你真想？” 曲小耿犹豫了，自己是真的想么？ “好了，不必勉强自己，你救我了，就是在抗日、在打鬼子。 如果我能活着走出去，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想跟着我，我一定带着你”贾克木重重的拍了拍曲小耿的肩膀承诺道。 第六百三十章 绝处逢生 “贾先生，其实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藏起来，但是我有不能确定那里安不安全”曲小耿说道。 “什么地方？”贾克木笑着问道，他知道曲小耿心里在想什么。 不能要求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曲小耿和自己共同战斗的战友一样，普通人没有经历过生死，所以害怕死亡。 所谓的无知者无畏，这纯属瞎扯。 曲小耿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救贾克木已经十分难得，过分的要求，和过度的让曲小耿承担风险，都不应该。 曲小耿详细的和贾克木说了他所谓的安全地方，贾克木听了之后同样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他应该离开。 “就是这里”曲小耿指着脚下的排水通道石板盖，这条路他每天都要巡检很多遍，自然知道排水通道的走向，当然他没有下去过。 在带着贾克木出来之前，曲小耿已经确定这条巷子暂时不会有人来，两边搜查的队伍速度没这么快，至少还有好几家需要搜查，才能过来。 “江城的排水通道都是互通的么？”贾克木问道。 “应该是的，我听老曹说，这是专门为应对江城城内防汛所建造的，每年夏天阴雨不断，江里的水不断上涨超过大坝，流到城内，为了排涝防灾防汛所以地下排水通道十分的畅通，但盘根错节，有很多井，你要小心”曲小耿叮嘱道。 “我知道了，我走后，你要尽快将我的留在你家中的痕迹清理干净，自己多保重！”贾克木说道。 “贾先生，您说的话还记得么？”曲小耿看着贾克木问道。 贾克木一愣，随后点头，他知道曲小耿问的是什么。 将贾克木送走，曲小耿迅速回到家中，在曲小耿离开后不久，一队搜查的小队就向这条巷子而来。 将一切和贾克木有痕迹的东西全部都清理干净，曲小耿拍了拍手，这时，院门被拍响。 “张五哥，又是你啊”曲小耿手里拿着毛巾在擦拭着脖子，似乎已经要准备睡觉了。 “长官请”张五哥示意曲小耿闪到一边，让行动处的特务进行搜寻。 “长官，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隐藏抗日分子，就是给我一百个、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曲小耿低眉顺眼的说道。 “你藏没藏不是你说了算”特务的话有些冰冷，但张五哥知道他对待曲小耿的态度算是好的了，毕竟没有翻箱倒柜。 “这是什么？”特务头子蹲下身子瞧着桌子底下的东西疑惑道。 曲小耿一愣，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自己已经将和贾克木有关的东西全部清理，怎么可能会遗漏什么。 “哦，原来是支钢笔”特务头子站起来，拿起桌下的钢笔，敲了敲，将其扔在了桌子上。 曲小耿缓缓的呼了一口气，笑道：“长官，我这地方就这么的大，您都瞧过了，但凡是藏点什么东西，一转身就能瞧个清楚” 行动处特务没有纠结什么，而是冲着张五哥点点头，一行人立马离去，祸害下一户人家。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曲小耿关上门，赶紧回到房间，好在贾克木只是丢下了一支钢笔，要是遗留下其他什么东西，那曲小耿就完蛋了。 瘫坐在桌子腿边，盯着手里抓着的钢笔，曲小耿反复的看了很多遍，这就算是他和贾克木约定的信物。 行动一直到太阳升起，什么收获都没有，反倒是将人累的不行，最轻松的就是经济处的配合人员，几乎都在休息之中。 顾卫林伸了个懒腰从车里走出来，蹦蹦跳跳了几下，似乎要让自己精神一些。 “怎么？还没有抓到人？”顾卫林朝着守在自己旁边一整夜的田文斌问道，这小子也算是忠心护主了。 “听说没抓到，好像又都查了一遍，没有任何任何收获。”田文斌汇报道。 顾卫林听到汇报，心中十分的放松，没了昨天的压力，经过两轮的搜寻，就算贾克木还在包围圈之中，但至少说明他藏匿在敌人找不到的地方，看了看手表，再有两个小时，吉高志怕是要向马思鸣要结果了，事情也该结束了。 “指望行动处这群废物，能将狡猾的地下党抓到才怪，当初就没有抓住人家，现在还用同样的方式抓捕，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顾卫林喃喃道。 “处座，我看行动处好多兄弟都在发牢骚” “咱们兄弟怎么样？” “都好着呢，昨晚吃的饱，睡到的好，还是处座您体恤下属，咱们兄弟两班倒现在个个精神着呢”田文斌笑着说道，顾卫林在这方面没得说，还是政保局和经济处流传出来的那句老话说的好，顺着顾卫林的人过得都很好，逆着顾卫林的人过得都很差。 “昨晚睡得怎么样？”顾卫林朝着孙金诚笑着问道。 “睡？也就你小子睡得着，还是想想怎么面对局座吧。”孙金诚无奈的说道。 “和你我有什么关系，人家马处长才是这个”说着顾卫林竖起大拇指。 孙金诚听着顾卫林的话怎么都不想是好话，反倒是在讽刺马思鸣。 不过顾卫林说出这话，孙金诚听在心里很舒服。 “我发现你小子现在说话越来越有针对性了，马思鸣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孙金诚扭头问道。 “我昨晚都约好人吃饭了，耽误了我事情，我能让他好过？”顾卫林冷笑道。 “你小子”孙金诚伸出食指虚点着顾卫林，不怀好意的笑着。 正说着话，行动处的卡车猛地停在他们不远处，看着车上跳下的周定虎和孙善义，以及从床上押解下来的人，顾卫林瞳孔猛地一缩。 贾克木在地下排水通道之中摸索着前进了很久，他自己都不知道哪条通道是正确的，反正一直都在漫无目的往前走。 有的时候通道很宽阔，贾克木甚至可以直着身体通过；有的时候很窄，只能侧着身子通过；再有的时候一直佝偻着身体需要走很长的路才能站直身体。 偶尔有时候能见到光，贾克木都会驻足停留一会。 地上还在搜查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仅仅在他们脚下相隔数米的通道之中，他们想要抓捕的人已经离开的他们的包围 第六百三十一章 怒发 顾卫林不知道马思鸣又从哪里抓了一群人。 应当不会是贾克木的接头人吧？ 顾卫林心中祈祷道。 “看到没，东方不亮西方亮，马思鸣还有后手，他怎么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的”孙金诚冲着这群人努努嘴，顾卫林自然清楚孙金诚的话。 “哪里抓的？不会是用来滥竽充数的吧？”顾卫林反问道，他故意这么说，若是孙金诚知道，他一定会告诉自己详细信息。 “不知道，等局座来了就清楚了。”孙金诚笑道。 吉高志的车停在客栈门前，邓杰迅速下车为吉高志开车门，吉高志抬头看了看客栈，一眼又扫到了站在远处车旁边的顾卫林和孙金诚，眉头皱了皱。 这次行动之中发生的事情他了如指掌，顾卫林和孙金诚做了什么他也清楚，很多事情他不愿意去戳破，也不愿意为了些许小事就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当顾卫林和孙金诚走进客栈的时候，马思鸣已经在向吉高志汇报任务全部详细信息。 很多内容顾卫林都知道，但还有一些细节方面是顾卫林不能掌握的，现在正好听听马思鸣怎么说。 “这么说贾克木从你得眼皮子下再次逃走了？” “局座，或许他还没有逃走，只是躲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罢了。”马思鸣纠正道。 吉高志轻哼一声，就这么大的地方，搜了两遍都没有发现贾克木，马思鸣还说的如此义正言辞，真的吉高志不清楚全部的情况？ “若是贾克木真的从包围圈逃走，那我们行动处就算是搜十遍都没用，主要还要看顾处长外围的人防守的如何。”马思鸣瞥了一眼顾卫林，又冲着吉高志说道，将责任往顾卫林头上扯。 吉高志不说话，代表他想听顾卫林的解释。 顾卫林冷笑一声，马思鸣这是想拉他做垫背的，自己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诚如局座所说，这么大的地方，我经济处的人包围的是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就算跑过一只耗子我们都能抓到，更别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马处长，你可以说我偷懒，但兄弟们做的事情那是实打实的，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顾卫林不是吃亏的主，尤其是在当下。 “顾处长，外围行动能力如何，我知道，你也不用上纲上线，我也没说人一定是被你们放走的，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谁都有责任，哪个都别想躲清闲”马思鸣说道。 “一是一，二是二，责任是大家，没人想躲，倒是你马处长怕不是自己一个人承受不了吧？早说这任务交给我就好了，我姓顾的怎么说也不会闹了一夜毛都没闹出来” “你” 两个人之间充满火药味，马思鸣早就对顾卫林的态度不爽，这一下蹭的火就冒上来；顾卫林本不想惹事，但事情到自己头上了，他也不是怕事儿的主。 “顾卫林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难道你就不想想你昨天行动的失误么？明明敌人已经发现了你们的存在，还要坚持等到时间在行动，为了一个不知道重要性的人物，放弃了一条大鱼。 我和孙处长负责的地方与你行动的地方离得那么远，将战线拉得这么长？你故意想要放走敌人，还是怕我和孙处长抢你的功劳？ 局座但凡交代的任务，和我孙处长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不折不扣的完成，而你呢？ 将私人情感带到工作之中，处处与我和孙处长为难，马处长，难道你就不想想你自己的问题？ 本来行动失败，我不想多说什么，大家心里都憋着火，但马处长你将事情推到我身上来，那我是忍不了的” 顾卫林的火已经压不住了，孙金成在背后提醒他注意吉高志在这里，顾卫林都无所畏惧，直接怼马思鸣，怼的马思鸣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不过他好歹是行动处处长，这点应急能力还有。 “我行动之中是有失误，难道我是为了自己才拉大战线的？抗日分子多么猖獗你不知道？我前几天还躺在医院呢” “呵，我自然知道，不过马处长你也不要用躺在医院来标榜自己，我特妈也差点都被人家干掉”顾卫林又指着孙金诚，“他，我们孙大处长，差点被人家的枪手干掉，光天化日之下藏在车底，才躲过一劫，难道只有像你一样躺在医院才算用功？才算干事？那你怎么不想想你为什么躺在医院？真是你行动上的问题么？我看是你求功心切，才会中了敌人的圈套” 顾卫林这话直接将孙金诚带进来，整个客栈之中，马思鸣、孙金诚、顾卫林一个都没幸免，顾卫林自然不会一个人扛起与马思鸣的战斗，孙金诚想躲都没处躲。 “你我，就算我有私心，就算我怕你们争功，难道你敢保证将任务交给你你就一定能够抓到他？”马思鸣指着顾卫林问道。 “我不敢百分百保证，但至少不会像你这般愚蠢”既然已经彻底撕破脸，顾卫林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他和马思鸣之间积攒的怒气早就超过了心中承受的标准，尤其是马思鸣心中长期积压着对顾卫林的不满，今天一下全部暴发出来。 “我愚蠢？我看真正的愚蠢的是某些人，整天和你交好，难道就没怀疑过你的身份？你别以自己干净” 这话指的是孙金诚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马思鸣已经忍不住要爆发了。 “来，你说，你说我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老子毙了你”说着，顾卫林掏出枪，将枪拍在桌子上。 “哼，你自己心中清楚” “噢…，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你将我安排在外围，不就是因为我当初和梅靖江的走近，怕我和梅靖江有什么私人关系，会徇情放走贾克木嘛 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想法呢，老子和梅靖江的之间的关系早就向局座说的一清二楚，你怀疑我是地下党，你早说啊，老子证明给你看”顾卫林盯着马思鸣说道，这话说到了马思鸣的心里，其实马思鸣就是怀疑顾卫林，当然只是马思鸣怀疑的众多原因之一。 第六百三十二章 有本事就开枪 “我只怕有些人贼喊捉贼，自己屁股上的屎恐怕都没擦干净吧”顾卫林盯着马思鸣说道。 “顾卫林，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对皇军忠心耿耿” “那也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对皇军的忠诚不比你差。”顾卫林冷哼道。 客栈中两人激辨的很厉害，孙金诚根本插不上嘴，吉高志却没有制止两人的意思。 客栈外的情势也是一处即发，经济处和行动处两方人马剑拔弩张，似乎只要里面发生了什么突然事件，两方人马便会立即动手。 情报处的人照理说应该谁都不帮，但孙金诚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他们都清楚，所以自然有些微微偏袒经济处，警察局的人也因为顾卫林和吴自荣的关系暂且站在经济处这一边，这么一来，原来占优势的行动处，现在处于劣势。 “里面会不会打起来？” 贺旭峰和陈长水站起一起，里面吵吵的内容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不会，局座在里面，谁敢动手？”陈长水摇头道。 “老陈，你怕是忘了顾处长的蛮劲了吧？”贺旭峰提醒道道。 陈长水一愣，猛地想起顾卫林曾经当着吉高志面打马思鸣的事情。 “现在还真不好说，不过希望不要闹起来”陈长水叹气道，一旦闹起来，他们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还真是难办。 田文斌现在正和周定虎、孙善义对峙呢。 “真的闹起来，咱们动手么？”贺旭峰问道，这事儿他不能做主，陈长水也不能做主，只有孙金诚才能决定，但现在孙金诚肯定没空和他们交代。 “咱们到时候见机行动，不能让经济处落了下风，也不能让行动处损失太大”陈长水低声说道，贺旭峰点点头。 “你们说什么就说什么，扯到我头上干什么，马处长，不是我说你，我可没说过你什么坏话吧？你这么说合适么？ 你被中统炸伤，是谁连夜救的你，你被二次刺杀的时候，是谁派人保护的你？你躺在医院享清福的时候，是谁在干工作，临了你出院了，能工作了，好像受一次伤就高人一等似的” 孙金诚的声音传到外面，陈长水和贺旭峰眉头一皱，现在避免不了和行动处的冲突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心里想什么你清楚” “你” 孙金诚被马思鸣噎的说不出话来，他不是那种善于争吵的人。 “我说老马，你特娘可真不是个东西，人家老孙为了你好心好意，你他妈这儿态度，老子要是老孙，现在就给你一脚”孙金诚指着马思鸣骂道。 话音刚落，顾卫林只见孙金诚一个飞脚飞向马思鸣，马思鸣躲之不及，被孙金诚一脚踢中小腿。 马思鸣蹭的将枪掏出来，直接对着孙金诚，顾卫林一拍桌子，刚才放在上面的枪就到了手里，指着马思鸣。 “放下”顾卫林示意道。 马思鸣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但现在将枪放下，岂不是没面子？ 顿时之间，出现了尴尬的场面。 邓杰站在吉高志身后差点都看懵逼了，他要是不知道顾卫林和孙金诚与马思鸣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还以为三位因为行动失败专门演戏给吉高志看呢。 刚才三人这些话说到了很多禁忌话题，谈论了很多事情，当然也闹到了现在难以收拾的局面。 “开枪啊？怎么不开枪了？今天谁不开枪，我看不起他”吉高志翘着二郎腿铐靠在椅子上，瞧着三人淡淡的说道。 难办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 顾卫林打开保险，马思鸣一愣，孙金诚朝着顾卫林使眼色，让顾卫林千万不要乱来。 但顾卫林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砰砰砰” 孙金诚赶紧往后撤一步，躲开了马思鸣的枪口，马思鸣身子一滚，滚到桌子腿旁边，谁他娘的知道顾卫林心里怎么想的，就这么敢开枪？ 客栈外怎么也预料不到里面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门口的人已经汇报过情况，田文斌心中有数，带着人将大门守住，行动处的人想往里面挤，除非开枪，否则根本进不去。 周定虎护主心切，管不得那么多，手枪直接砸花了经济处办事员脸，冲出了阻拦，举着枪就跑到了门口。 顾卫林冲着门槛就是一枪，周定虎吓得往后“腾腾腾”倒退了几步，摔成一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被孙善义扶起来，经济处和行动处所有的人都被警卫大队给统统包围，沈治棠赶到现场来维稳。 “看看你们什么样子，把政保局的脸都丢光了”沈治棠冲着周定虎和孙善义低声呵斥道，毕竟两人没他资格老，但他为什么不训斥田文斌？因为他管不着田文斌，不过这话也是间接说给田文斌听得。 孙金诚稳住身体，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和顾卫林一起闹一场，马思鸣表面平静的站起来，盯着顾卫林。 轰咚一声，客栈的吊灯被子弹击中掉下来，吓得马思鸣再次趴下。 “马处长，你怕什么？”顾卫林笑着问道，这话听在马思鸣耳中十分的讽刺，嘲讽之意十分的浓烈。 其实吉高志也没有想到顾卫林敢开枪，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三个人闹得太僵，套不像话，故意说的让他们难堪的，谁知道顾卫林和愣头青一般，还真的敢开枪。 “把他的枪下了”吉高志冲着赶来的沈治棠说道。 顾卫林手一松，食指吊着手枪，沈治棠从顾卫林手中将手枪拿走，小声的冲着顾卫林说道：“处长，我暂时替你保管。” “他的也收了”吉高志指着马思鸣同样说道。 “马处长，感觉怎么样？”顾卫林笑着问道。 冷哼一声，马思鸣回过神来，他觉得顾卫林就是疯子，已经疯到无药可救的那种。 “闭嘴，你得意什么？”吉高志冲着顾卫林冷喝道，顾卫林赶紧闭嘴，笑着不说话。 偷偷地，孙金诚朝着顾卫林竖起大拇指，顾卫林给了孙金诚一个眼神，两人心领神会。 第六百三十三章 阴差阳错 三人站成一排，低着头。 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如此之快，谁都没想到仅仅是三人之间的争辩，最后却让顾卫林动枪了。 尤其最重要的一点是吉高志就在他们面前。 接下来，他们就要承担来自吉高志的怒火。 吉高志来回在三人面前走动，十分严厉的训斥着三人。 自家人有矛盾，关起门来解决就是，没必要弄的这么凶，让外人瞧这个热闹说的过去么？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们的位置并不是只有你们能做，若是你们不想做的话，我相信有大把的人愿意代替你们”吉高志最后说道，这算是很严重的警告，一旦真的将日本人惹的恼怒，日本人真的会不择手段对他们动手。 马思鸣和孙金诚连忙称是，而顾卫林则是低头不语，吉高志大致知道顾卫林再想什么，有些话他不愿意说出来，只是不愿意说就没事了？ 自然不是。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吉高志站在顾卫林面前盯着顾卫林问道，似乎在警告顾卫林不要和他唱反调，顾卫林这小子总喜欢搞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吉高志自然清楚的很。 “马思鸣必须向我道歉，他查我我没意见，但诬陷我，那我忍不了”顾卫林说道。 “哦？马处长，你怎么看？”吉高志将目光转向马思鸣，马思鸣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拒绝，吉高志的话已经说在前面，若是自己拒绝，就是诚心想破坏局里的稳定，只是让他向顾卫林道歉，他心中极其不愿意。 “我看马处长不愿意也就算了，但这件事情不算结束。”顾卫林轻哼道，就算是当着吉高志的面，他也这么说。 “马处长不会觉得一个敢这样与我说话的人，这样对待工作不认真的人，不想留在政保局的人会是内奸吧？”吉高志笑着看向马思鸣反问道。 马思鸣无言以对，吉高志是站在顾卫林那边的，他相信顾卫林，不会怀疑顾卫林。 “对不起”马思鸣从嘴里蹦出这么三个字。 “说什么？没听清”顾卫林故意大声的喊道。 吉高志皱了皱眉，刚才马思鸣的话他都听见了，顾卫林怎么可能没听见？ 这小子有些得寸进尺了，要好好敲打敲打。 “对不起”马思鸣大声的说道。 顾卫林笑看着马思鸣，又说道：“马处长，其实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有分歧、有疑惑都不是问题，只要我们诚心去解决，为局座排忧解难，大家的力往一处使，那就没有任何的困难能够阻挡住我们前进的脚步。” 反正好来话都让顾卫林一个说完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其实我不是针对马处长你个人，而是针对你做事的方法，咱们对事不对人，坦白的说，要是今天的任务我和老孙真正参与进去，那姓贾的能跑得了？咱们一起出来执行任务，就算私人之间有矛盾，那也得放下，要以大局为重” 顾卫林喋喋不休的话，看起来好像是为马思鸣解释，也是为了打圆场，要将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但他话中终归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马思鸣一个人头上。 “说完了？”吉高志看着顾卫林问道，顾卫林点点头，能不说完么？在不说完估计吉高志要抽他了。 “这件事情我留着以后再找你们算账，对贾克木的追踪不能放弃，将范围慢慢的扩大，全城搜捕。 马处长，我交代你的另一件事情怎么样了？”吉高志问道。 “人都抓住了”马思鸣赶紧说道。 几人朝着客栈的后院走去，等到了地方顾卫林才知道，原来马思鸣所抓的人就是从卡车上押解下来的那伙人，只是他还不清楚这群人的身份。 “抓捕顺利么？” “他们一进来我们就盯上了，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会被我们直接抓捕”马思鸣得意的说道，虽然没有抓到贾克木，但能抓到他的同志也算是一件功劳。 “全军覆灭？”劳克定难以置信的听着年怀仁的汇报，派出去寻找、接应贾克木的小分队竟然栽到了政保局手中。 “看来敌人对我们是了如指掌啊，连我们刚刚做决定派出的小分队都被抓捕了”劳克定嘴里念叨道。 “老劳，我觉得老贾这根线上的同志应该全部梳理一遍，有些人应该调走，还有些应该调到后方去进行审查学习了”年怀仁建议道。 劳克定点点头，年怀仁说的不无道理，江城地委一共三条线，他们三人分别掌控一条，劳克定掌握全局，另外劳克定还掌握着江城地委为数不多的高级潜伏人员，现在其中一条线总是出问题，说明这条线肯定有地方出了问题。 除了已经被捕的原负责人许正刚，现在新负责人贾克木也遭到了抓捕，很明显说明了问题所在。 “等将老贾救出来再说，小分队的同志也要去接触，弄清楚他们是怎么被抓的，还有从现在开始不准接触老贾线上的人，地委本部所有的老贾线上的同志，先将工作停掉”劳克定交代道。 贾克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成功逃脱了包围，而进入其中寻找、接应自己的小分队的同志却被抓捕了，这叫什么事儿？ 此时的贾克木正躲在郊区之中，郊区人员杂乱的很，就算敌人搜查到这里，有些地方也很难查清楚，贾克木有应对的时间和脱身的途径。 现在他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知道地委之中必定有内奸，并且这个内奸很有可能就是劳克定，自己回去肯定是自投罗网。 去找年怀仁？这或许是个办法。 但随之贾克木又对这个想法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年怀仁和劳克定搭档这么多年，他可能不会相信自己的说法，不但不愿意相信，并且会将自己的行踪泄露给劳克定，到时候自己就被动了。 他必须回到地委之中去，必须将这颗毒瘤铲除，但在回去之前，他还要在做一件事情 第六百三十四章 必须回去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三十四章必须回去顾卫林终于弄白了这些人的来头，同时心也是沉到了极点，这算什么事儿？贾克木没被抓住，反倒是一群来接应贾克木的人被抓了，江城地委的同志是怎么想的？这种时候怎么能做这么傻的事情？ 顾卫林清楚自己接触不到这几个同志，吉高志马思鸣交代的很清楚，这几个人必须严加审讯。 顾卫林同时也知道，抓捕消息的来源并不是马思鸣，而是吉高志，是吉高志掌握了情况，才让马思鸣动手的，顾卫林已经怀疑吉高志在地委之中安插了内奸或者是吉高志的情报员已经盯上了地委的工作的地点，掌握了地委同志的心中。 两者不管是那一种原因，都是非常危险和可怕的。 顾卫林要将这些情况向上级进行汇报，江城地委出了大问题，必须得到解决。 原本孙金诚想拉着股卫林一起去喝酒，顾卫林却被吉高志叫住。 “感觉怎么样？” “难受”顾卫林毫不犹豫的说道。 “难受？你有什么好难受的？大骂马思鸣，持枪恐吓，又是一方说教，事情和话都让你做了，让你说了，你还有什么难受的？” 吉高志瞪了一眼顾卫林，这小子说话越发不知道分寸了。 “局座，您知道的，被人怀疑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诬陷，我和梅靖江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提起，这不是故意的么？ 再说，这一年来我在政保局和您面前表现的怎么样，您不是不清楚，我与梅靖江之间关系密切是什么原因，您也不是不清楚，一步一步总算没有辜负局座你的栽培，走到现在，不说我多不容易，但总算是站稳了脚跟 局座，他马思鸣用这些话说事，我不能接受” 此时只有顾卫林和吉高志两人，顾卫林半真半假的冲着吉高志哭诉着，吉高志自然清楚顾卫林这话的真假，顾卫林是自己掉入政保局的，经济处也是自己并进来的，如果不是自己顾卫林不会和政保局的人有过多的接触，更不会和梅靖江走的那么近，其实一切还是自己造成的，顾卫林究竟有没有嫌疑，曾经吉高志想过，但很快他便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顾卫林的成长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不可能是马思鸣口中所说的抗日分子。 抗日分子的手段比顾卫林高明，抗日分子隐藏的本事比顾卫林大，顾卫林现在之所以敢做这一切，所凭借的只不过是他的威势，这点吉高志心中明明白白，若是现在他告诉顾卫林以后不要打着他的名头出去做事，怕是顾卫林会收敛很多。 但吉高志不会说这样话，顾卫林是他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剑，并且他对这把剑爱不释手。 好不容易与吉高志谈话结束，顾卫林才松了口气，他感觉到吉高志对自己的一些不满，但大体上还是包容自己的，只要自己做事有分寸，吉高志不会对自己大动干戈，毕竟自己是吉高志一手培养出来的。 顾卫林一直到晚上九点才下班，主要是钟杰和田文斌都有事情要汇报、处理。 钟杰带队在电话局的调查算是全部结束，赵西来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表达出要请顾卫林吃饭的意图，钟杰自然传达到位，其实这些调查有没有问题都只是顾卫林一句话的事儿，所有的汇总情况都掌握在顾卫林手中，谁对顾卫林不满，那顾卫林就不客气，这也是赵西来为什么在调查结束之后还要请顾卫林吃饭的重要原因。 田文斌从明天开始恢复对行动处的调查，而钟杰则是被安排去调查市财政局。 开车离开的时候，顾卫林在半道之上遇到了自己无比熟悉的人。 贾克木迅速的躺在他的后座，这样从外面就看不到车内有第二个人。 他思虑再三，在回地委之前，应该先见一面顾卫林，有事情他要向顾卫林交代清楚，万一他一去不复返，那江城地委的情况必须有人知道，也必须让上级知道。 “你这样很危险”顾卫林没有想到贾克木回来找自己，这已经违反组织纪律了，但他知道，若非贾克木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会违反组织纪律来找自己。 “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找你协助我”贾克木喘着粗气说道。 “怎么回事？今天江城地委有一队接应你的小分队被抓捕了，地委的同志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顾卫林不解的问道。 贾克木一愣，听顾卫林这么一说，他对劳克定的怀疑越来越深。 “我怀疑地委里面的内奸就是地委的高层” “你是说？”顾卫林虽然不和江城地委的同志接触，但他在政保局却对江城地委的人了如指掌。 “劳克定有很大的嫌疑，这次行动的详细情况只有我和他知道，我的行踪会泄露，肯定和他有关系”贾克木十分肯定的说道，他不会轻易的怀疑自己的同志，但他觉得不会放过一个有问题的同志。 “你说劳书记是内奸？”顾卫林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不了劳克定，但他作为江城地委最高的负责人，组织上在遴选的时候应该是十分严格的，他怎么会是内奸？ “我也不愿意相信他就是内奸，所以我要回去搞清楚这件事情”贾克木义无反顾的说道。 “你回去？岂不是很危险？”顾卫林的车开的很忙，皱着眉头说道。 “不管有多大的危险，我都要回去，组织上在江城开展工作本就十分的艰难，现在地委若是被敌人掌握在手里，江城所有的同志危在旦夕 所以，我必须回去，一旦我发生什么不测，你要如实将我推测的情况向上级汇报，并且要帮助上级将江城地委内部的内奸寻找出来” 贾克木有一种临终嘱托的韵味在话中，顾卫林一时之间竟然无以应对。 贾克木的做法是对的，这是他作为一名老地下党员的职责和对党忠诚的表现，顾卫林不会阻止他，一旦贾克木不会去将情况弄清楚，那江城地委诸多的同志身家性命其实早就被掌握在了敌人手中。 “老贾，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你多保重” 贾克木嗯了一声，两人没有交流过多的关于各自工作方面的事情，毕竟两人已经不再一条线上，但铲除内奸，是二人共同的职责。 顾卫林本来准备找个黑暗的路口将贾克木放下，但突然被前方缓慢行驶过来的车灯晃了一下眼睛，只见对方将车横在自己的车前，顾卫林心中一颤，暗道不好 第六百三十五章 错乱 顾卫林看的很清楚，车上是孙金诚。 “你小子跑的这么快？”孙金诚摇下车门看着顾卫林笑道。 “你大晚上不休息，乱逛什么？”顾卫林没好气的说道。 贾克木已经将枪掏出，只要孙金诚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的窜出来射杀孙金诚。 “白天喊你小子吃饭，你被局座叫走了，这大晚上你总有时间吧？”孙金诚盯着顾卫林说道，其实他刚吃完饭，现在碰到顾卫林，又忍不住想要和顾卫林喝点。 顾卫林看了看手表，摇摇头：“这么晚，算了，昨晚没休息好，今天早点休息” “那不行” 说着孙金诚就要下车找顾卫林，顾卫林神色一变，万一孙金诚直接要上自己的车怎么办？ “算了，你别下来了，我的车跟着你的车，什么地方你选” 孙金诚没有选江城的各大酒楼，而是任意选了一个小店，两人将车扔在门口，直接进去。 顾卫林临走之前看了一眼贾克木，贾克木点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 贾克木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现在他已经摸到了自己和劳克定经常见面的地方，并且已经留下了见面信号，他相信劳克定看到见面信号一定会来见他。 顾卫林和孙金诚喝的差不多，两人从酒馆出来，勾肩搭背。 “老弟，今天在为哥哥仗义执言，哥哥没白疼你，他姓马的算个什么东西？”孙金诚喝的有点多，顾卫林怎么都拉不住他。 “老孙，老孙”顾卫林佯装半醉，使劲的摇晃着孙金诚，孙金诚是真的醉了。 “这是哪里？怎么一股下水道的味道？”孙金诚上了顾卫林的车之后，躺在后座浑身不自在。 顾卫林猛地一愣，刚才贾克木躺在后面，孙金诚若是在自己车上发现异常怎么办？ 索性顾卫林局将车门锁起，开着孙金诚的车离开。 但孙金诚还是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一个下水道的怪圈之中。 顾卫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回到房间之后，他怎么也睡不着，贾克木今天的话让他一颗心一直悬着，不知道贾克木的推断对不对，他只能等着结果，若是贾克木说的是真的，那他这次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若是猜测的不对，那隐藏的内奸又会是谁？ 贾克木在约定的接头地点等了一天，劳克定都没有按时赴约，贾克木意识到了危险，便不再等下去。 贾克木仔细想过，这件事情直接找劳克定可能没有效果，于是他又改变主意，寻找机会给年怀仁送了一封信，要求见年怀仁一面。 “老贾，你没事？太好了”年怀仁见到贾克木无碍，笑着与贾克木拥抱在一起。 “我没事”贾克木异常冷静的说道。 “你是怎么躲过敌人搜寻的？”年怀仁十分好奇的问道。 “唉，不说也罢，死里逃生罢了，劳书记这几天在忙什么？”贾克木问道。 “老劳亲自安排查内奸的事情，我现在是一身轻松了，这件事情查了这么就都没有头绪，希望老劳能够查明白。”年怀仁感叹道。 贾克木心中冷冷一笑，劳克定自己就是内奸，他还佯装调查内奸，怕是查一辈子都查不出来。 “听说有一个小队的同志为了找我，被捕了？”贾克木关心的问道，年怀仁诧异的看了一眼贾克木，没想到贾克木已经只知道这件事情了，不过一想到贾克木刚从对方手里逃出来，知道这件事情也正常。 “在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若是不向老劳提出这个建议，也不会损失好几名同志。”年怀仁自责道。 “不怪你，只怪敌人太狡猾。”贾克木愤恨道。 “老贾，你回来怎么不回地委去？专门见我做什么？”年怀仁疑惑的问道。 “唉，不敢回去，怕敌人欲擒故纵，给地委带来灭顶之灾，并且地委之中的内奸还没有查清楚，我暂时不能回去，通过这次行动，已经可以肯定地委之中肯定有敌人的内奸，必须尽快将这个内奸查出来，否则还会有更多的同志牺牲”贾克木严肃的说道。 “对，老贾你说的对，不能让同志们白白牺牲，一旦找出这个内奸，一定要他血债血偿。”年怀仁同样痛恨道。 说着两人就开始扯内奸的事情，想要将自己怀疑的人分析一遍，只是贾克木说的多，年怀仁说的少罢了。 “老劳和我具体分析过，可能是你这条线上的人出了问题，所以老劳已经停了这条线上同志的工作，等老劳排查结束再恢复工作，其实最好还是由你回来负责在这件事情才好” “哦？”贾克木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疑惑，年怀仁说话滴水不漏，他不知道年怀仁到底和劳克定这么些年合作的怎么样。 “老年，内奸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老劳了，我这边再在外面观察一段时间，等敌人放松下来，我在联系老劳和你，至于我安全的消息，也请你转告老劳”贾克木最后说道，他还是没有将想说的话告诉年怀仁，没有拜托年怀仁和自己合作，毕竟这件事情干系太大，贾克木不想仅仅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导致江城地委陷入瘫痪状态。 “你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为，你自己小心”年怀仁叮嘱道，“你最近在什么地方落脚，我怎么联系你？” 贾克木摇摇头，他也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落脚，于是笑道：“等我联系你，你们放心，我会没事的，这几个小汉奸还不足为惧” 贾克木此时的乐观是无奈的，他竟然发现自己在江城除了顾卫林之外，竟然谁都不敢相信了。 年怀仁回去之后，将自己与贾克木见面的情况全部向劳克定进行了汇报。 “这个老贾真是的，人既然安全怎么不回来？”劳克定本来事情就不少，排查内奸的事情更让他脑子错乱，现在知道贾克木安全的消息也算是松了口气，只是他不明白贾克木为什么不回来。 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内奸的事情？ 或者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第六百三十六章 扑食 “局座，这是新到的茶” 顾卫林将从聚茗轩取来的茶按在吉高志桌子上，上一次因为自己的担忧没有将茶叶打开，没有发现如此重要的行动，这一次他依旧没有打开，因为他发现这茶叶盒上有特殊的标志。 吉高志扫了一眼茶叶盒，才直接打开，顾卫林以前没有注意，但这一次他看的真切，吉高志是在确定茶叶盒没有被打开之后才打开的。 至于上面的标志，顾卫林早就发现了，是卡在上面的一根头发，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幸好顾卫林没有贸贸然的打开，否则肯定会被发现。 “听说你安排开始对市财政局进行调查了？” 顾卫林点点头，昨晚他就和钟杰交代，要现在入住市财政局，着手开始调查，今天早上钟杰就带着人直接入驻了市财政局。 “该查的都查一查，到时候要将结果告诉我，尤其是所有何必达经手的材料都要仔细查，何必达现在还没好？”吉高志说着说着又问道。 “我看他应该好了，只不过总是喊着头晕迷糊，只怕是这老小子是在装模作样”顾卫林冷哼道。 “要尽快给个结果出来，从侧面问问他当初军列被炸的事情是不是他知不知道，或者了解一些什么，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斧手才是我们的目标。”吉高志叮嘱道。 顾卫林点点头，吉高志话里话外都不离斧手，说明吉高志已经开始腾出手要对付斧手了。 其实顾卫林也纳闷，他不知道斧手究竟是哪条线上的人，前面无数次的都分析过斧手可能存在的部门、职务，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相对应的人，这说明斧手应该不活跃，不仅不活跃，而且应当属于那种只有特大的重要情报才会启用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吉高志肯定别想查出斧手是谁。 “我们要将自己身边的可能存在抗日分子全部清除掉，这样才能全身心的让大家投入到工作之中，章局长现在不仅主管行动处和全局的保密工作，现在还要参与到对斧手的抓捕之中。” 顾卫林一愣，他没想到章国斌没声没响的又从吉高志这里得到任务，看来章国斌和吉高志之前根本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 或许两人之间当真有说不得的故事。 并且从岳泰东那里得到的情报说的很清楚，章国斌为人狡猾、身份可疑，并且是为了配合吉高志的计划而来，那吉高志究竟在筹谋什么？ 或许在等等顾卫林就能分析清楚。 行动处、保密工作、负责调查斧手。 看似三项关联不大的工作，但却是一条线上的，说不定现在马思鸣、章国斌和吉高志已经组成了一个核心小组，而顾卫林却只能属于游离在核心周围的外围人员。 顾卫林看向吉高志的眼神有些复杂，吉高志的真实想法他不知道，并且吉高志也不会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分享给顾卫林。 顾卫林突然察觉过来，自从吉高志对政保局掌控的越来越容易，他对顾卫林虽然信任，但防范之心也很强。 不比以前，吉高志有什么事情都会找顾卫林商量，顾卫林也可以从吉高志口中得到很多信息，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顾卫林自己去分析才能得到。 顾卫林不希望刚才自己的推测是真的，倘若真的如此，那在江城的抗日同志恐怕会遭到一场破天荒的灾难。 只不过顾卫林觉得不是真的可能性很小，种种迹象都表明吉高志在酝酿一项计划。 顾卫林必须将所有情况都向上级汇报，与江城地委的情况一同上报。 “那我以后该怎么做？”顾卫林盯着吉高志，既然章国斌也开始负责斧手的事情，那自己以后在斧手的工作上该怎么和章国斌合作，这需要吉高志决定，顾卫林宁愿吉高志替他做主，也不愿意自己去过多的猜测。 “你做你的，章国斌查章国斌的，你们二人互不干涉。”吉高志说道。 顾卫林点头明白，虽然吉高志没有明说，但他知道吉高志已经对自己的进度不满了。 顾卫林牢记吉高志的叮嘱，离开办公室之后，只见马思鸣匆匆上楼，两人擦肩而过，两最基本的招呼都没有、形同陌路，关系已经僵化到了极点。 顾卫林是看着行动处的人匆匆离开政保局的，看来又有行动，难道和自己从聚茗轩取回的情报有关？ 的确和顾卫林取回的情报有关系，马思鸣接到了吉高志吉高志交代的任务，吉高志获得了江城地下党二号人物的行踪，派年怀仁去跟踪抓捕。 马思鸣原来不清楚吉高志是从什么地方获得的情报，但是经过这几次行动之后，他已经完全想明白，吉高志肯定在江城地下党之中安排了潜伏人员，否则不可能掌握地下党的行踪，并且如此详细。 年怀仁接到贾克木的再次见面的暗号，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便准备赴约去见贾克木。 但在路上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路上有很多心不在焉的人目光总是瞟向他，他做情报工作经验丰富，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并且他无法判断贾克木现在是否安全，所以便利用自己的经验，试图躲过敌人的眼线，近而警醒贾克木，不要万不得已，他不会轻举妄动。 贾克木所在的位置可以将附近街上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他发现乔装打扮的年怀仁有些不对劲，于是特别注意四周，才发现不对劲。 突然，年怀仁向自己这里瞟了一眼，并没有向自己这里走来，而是进入了旁边的赌场，郊区杂居之地，这种小赌场特别多，年怀仁混入赌场之中便与脱身。 等到特务跟进去的时候，发现根本找不到年怀仁的踪影，而此时的年怀仁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从后门出去，堂而皇之的走在大陆之上。 至于贾克木则是准备立即离开当下所在的位置，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刚想下楼，却已经发现楼下已经聚集了特务 第六百三十七章 牺牲 贾克木只能再次选择从楼上翻下，但这一次马思鸣显然是做足了准备，他根本没有想到在跟踪年怀仁失败之后竟然发现了贾克木。 他自然不会放这么轻易放过贾克木，见贾克木从窗口跳下，他立即冲着贾克木开枪，贾克木胳膊中枪，跳下之后，同样朝着其中一个小赌场里面跑去，枪声响起小赌场同样变得大乱。 马思鸣穷追不舍，贾克木根本摆脱不了行动处的追捕。 贾克木向人多的地方跑，时不时冲进人群，行动处的特务在路上已经误伤了好几个市民。 一直到晚上，行动处的特务也没有抓到贾克木，但他们清楚贾克木在什么地方，同样马思鸣再次抽掉了大量的协助人员，重新搜捕贾克木。 贾克木此时正躲在一小巷的拐角处，再往里面是死胡同，但这个地方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今天特务们来的不仅快，还很突兀，贾克木白天处于脱身之中，根本来不及思考，但现在他有了思考的时间。 他心中已经十分确定地委之中内奸就是劳克定，并且他怀疑年怀仁已经将他见过自己的信息告诉了劳克定，否则劳克定不会想要将年怀仁和自己一起除掉。 这个消息必须通知顾卫林，让顾卫林向上级汇报。 贾克木年纪本来就大，加上这么长时间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之中，所以现在精力跟不上很正常。 他趁着夜色想要去临江路寻找顾卫林，但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么做不合适，于是才又改变主意。 现在这个时候，他实在不适合去找顾卫林，这不仅无济于事，还可能给顾卫林带去杀身之祸。 他相信顾卫林肯定已经知道了他目前的状态，顾卫林肯定也在想办法救自己。 诚如贾克木所想，顾卫林的确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顾卫林白天是亲眼看着行动处的人出去的，随后马思鸣也带着人出去，顾卫林便觉得事情不简单，果然下午的时候传来的最新消息，行动处发现了抗日分子的踪迹，已经对其进行抓捕，进一步确定抗日分子就是贾克木，所有部门再次像潮水般的涌入包围圈。 顾卫林的确再想办法救他，因为上一次抓捕顾卫林与马思鸣之前的矛盾，这一次孙金诚和顾卫林都是独立带队进行搜寻的。 顾卫林希望自己能早一步找到贾克木，这样也能有应对的时间。 直到凌晨，才有人又发现了贾克木的踪迹，顾卫林赶紧摸过去，试图最先找到贾克木。 当顾卫林赶到的时候，行动处一个小分队的特务已经将贾克木团团围住。 “顾处长” 行动处的特务自然不敢在顾卫林面前放肆，见顾卫林到来，赶紧让出一条道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话要说，但都选择沉默。 “处长，马处长好像快过来了”田文斌提醒道。 顾卫林这才冲着贾克木笑道：“挺能跑啊？怎么现在不跑了？” “狗汉奸，有本事来抓我啊”贾克木说道，这话是在提醒顾卫林靠近他。 当顾卫林将枪收起要靠近的时候，立即被行动处特务拦住，劝说道：“顾处长，别，他手里有枪” 顾卫林直接将特务的手给拂去，冷笑道：“老子还怕他？” 说着顾卫林直接走到贾克木身前，贾克木也不怕，别看他上了年纪，但该表演的地方好似表演的十分到位。 “处座” 田文斌以及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敌人果然狡猾。 贾克木突然伸出枪，顾卫林一愣，怎么瞬间贾克木改变了注意？ 顾卫林眉头紧皱，朝着顾卫林示意眼色，但顾卫林不明白贾克木的意思，贾克木急了，于是直接开枪射向斜上方，顾卫林当即被后面的人扑倒，救回去。 贾克木不是朝着顾卫林开枪的，顾卫林被救出之后，行动处的特务直接缩小包围圈，顾卫林站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贾克木被敌人逼近。 但此时的确没有任何办法。 “找死” 贾克木突然发了疯似的冲着行动处特务怒吼，随后便肆无忌惮的开枪。 吓得特务们往后退了数步。 马思鸣有命令，要抓活的，不能抓死的，若是抓个死的，将会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行动处的特务不敢开枪还击。 就在这一愣的瞬间，贾克木转身就甩过特务的包围，朝着小巷之中再次跑去。 还没等顾卫林等人反应过来，便只见贾克木又转身慢慢退出小巷，马思鸣带着人已经到了，数条枪指着贾克木，贾克木一步一步往后退，现在已经形成了两面夹击的局势，贾克木肯定是跑不了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贾克木举起枪就朝着马思鸣射去。 马思鸣也不含糊，砰砰两枪，先发制人，虽然他下过命令要抓活的，但在危及自己生命的情况之下，他绝不会放过敌人。 贾克木应声倒在血泊之中，还有微弱的意识，马思鸣提着枪走近，一脚将贾克木谁手中掉落的枪踢远，防止贾克木挑起伤害到他。 蹲下看了看贾克木，探了探鼻息，冲着行动处的特务喊道：“送医院。” 至始至终，马思鸣都没有理会顾卫林，贾克木目前的价值比顾卫林大多了。 顾卫林示意眼神给田文斌，田文斌立马会意，带着人紧跟马思鸣的队伍，决不能让功劳都给马思鸣的人占去。 顾卫林稍慢几步，走近贾克木倒下的地方，看着自己同志流下的血热，他一度哽咽，心中仿佛被堵住了一般。 但只见石板路上有歪歪斜斜的一个血写的“年”字，顾卫林当即看的仔细，用鞋将字体抹去，心中想不明白贾克木这是在告诉自己什么信息。 他知道这个字肯定是有深层次的含义，不然贾克木不会在这么危机的时候，留下一个无用之字。 顾卫林加快了脚步，这件事情要仔细问问贾克木，等顾卫林赶到市医院的时候，却被田文斌告知，贾克木已经死亡。 第六百三十八章 事毕 这个“年”，肯定是指的年怀仁。 但，是让自己去找他？还是别有所指？ 顾卫林本不该这么想。 贾克木和顾卫林说过，他怀疑劳克定是地委之中的内奸，但究竟是不是还需要去进一步查实。 只是，还没查明白，贾克木就已经被抓捕牺牲。 顾卫林之所以会多想，因为这是贾克木留给他的最后的“遗言”。 这也是唯一的线索。 “处座，你要去看看么？”田文斌小声的问道。 顾卫林转过身体，并不想这么突兀的进去看望一个明面上的敌人。 田文斌以为顾卫林要走了，便跟上去。 哪知道顾卫林又转过身体，推门进入房间之中。 掀开白布，顾卫林郑重的看了一眼贾克木，两人之间的初识、接头、互不理解、信任、欣赏 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都在顾卫林的脑海之中快速闪过，粗略的算起来，他与贾克木相识不过一年，而接触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月。 但就是这仅仅的半个月时间，他们经历了常人所难以理解的历程。 无数次的提到过贾克木是一位老地下党员，在江城潜伏多年，是风筝小组的骨干，亦是坚守风筝小组的最后一位组员，直到他调离风筝小组之后。 他经历过所有的酸甜苦辣、尔虞我诈，也看到过江城所有的血雨腥风和日寇的屠杀，更是明白自己所为的革命、心中的信仰是为了什么。 他到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很不巧，但他的经历很丰厚，但临走却是带着遗憾。 顾卫林从未发现自己竟然和贾克木之间有着这样的深的情感，他本以为自己不会难过，但贾克木的离去，还是让他止不住泪水。 不行。 不能掉眼泪。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顾卫林轻轻的将白布盖上，迅速的离开，似乎要离开这个难受的地方。 轻哼一声，顾卫林冲着田文斌说道：“抗日分子的下场就是这样，为了他们所谓的信仰，何必呢” “处座说的是。”田文斌笑着符合道。 顾卫林心中悲哀，又轻叹一口气，似乎语气缓和了很多，才说道：“虽然他最终没能逃脱马思鸣的手，但好歹让马思鸣难堪了，和老庞联系一下，给他厚葬吧，钱我来出” “处座，只是怕”田文斌并非不愿意去做，只是他担心，他担心若是顾卫林这么做，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怕什么？他马思鸣有本事就来找我”顾卫林故意冷哼道。 马思鸣恰巧从另一头离开，听到顾卫林的冷哼，从背后扫了一眼顾卫林，没有理会顾卫林的话，他与顾卫林之间的矛盾是无法调和，除非有一方先道歉。 只是可能么？ 若是说因为以前的矛盾，或许还有可能调和，但因为贾克木的事情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极点，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 其实主要是因为事情闹得太难看，范围太大，知道的人太多，若是那一方低头，岂不是会贻笑大方，以后在江城还怎么混？ 顾卫林的话霸道之极，田文斌只能按照顾卫林的叮嘱去安排。 离开医院之后，顾卫林直接回了政保局，贾克木虽然牺牲了，但马思鸣对这件事情的处理的肯定不会这么快结束。 顾卫林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他，搞得跟他的脸上有花一样。 “怎么？都看着我？专门等我？”顾卫林大大方方的坐下笑着说道，根本不在乎马思鸣阴郁的眼神。 “哼，有些人不守时，拖延时间，让大家等他一个，要是局里的工作都这样做，那还能做成事嘛？”马思鸣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说道。 “呦呵马处长话里有话啊，怎么？不愿意等？不愿意等可以先走啊”顾卫林翘起二郎腿说道，满不在乎说。 马思鸣不善的瞧着顾卫林，顾卫林又笑道：“老孙，你说有些人行动任务完成不好，还有脸在这里也不觉得臊得慌，心里千万别想着任务完成了，抓了死人有个鸟用？” 顾卫林毫不在意马思鸣铁青的脸色，冲着孙金诚笑道，孙金诚也是尴尬的很，顾卫林带着他，他还不能不应和，但这些都没关系，孙金诚倒是很希望顾卫林与马思鸣之间关系不好。 马思鸣本想站起来，但吉高志和章国斌这个时候突然进来，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但浓烈的火药味仍然有余存。 “虽然没能活捉贾克木，但至少能够消灭一个抗日分子，并且对方是江城地下党的重要人物之一，所以大家不必觉得没有收获。”吉高志环顾一周，笑看着马思鸣，这话是针对马思鸣说道，吉高志在宽慰他。 “你小子别总是冷哼哼的，大家都要以大局为重，谁敢破坏局里的稳定，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吉高志冲着顾卫林说道。 撇了撇嘴，顾卫林不言语。 “别以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让人去厚葬一名地下党？抗日分子？这是你该做的事情么？”吉高志质问道。 顾卫林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他本以为没人会在乎，但是没想到吉高志却会这么说。 “局座” 吉高志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下不为例” 接下来大家就这件事情进行一个深度的分析，不管是好的坏的，都需要说一说，也让章局长分析一下咱们局里联合行动有待提高地方。 章国斌冲着大家笑笑，然后打开笔记本，但他的眼神始终盯着马思鸣。 在交流分析的过程，章国斌不断的就行动处和联合行动的问题对马思鸣进行发问，搞得好像他在针对马思鸣一般。 但是到了孙金诚和顾卫林的时候，章国斌虽然也在问，只不过只是浅尝辄止，一个两个问题就作罢。 当顾卫林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田文斌正在外面等的焦急。 顾卫林眉头一皱，已经知道田文斌肯定要和他说对贾克木进行厚葬的事情。 “处座”田文斌有些紧张看着顾卫林，不敢直视顾卫林。 “不就是被局座教训了，有什么不好说的？”顾卫林轻哼道。 “处座，并非如此” 顾卫林一愣，赶紧问道 第六百三十九章 三个地方 顾卫林怎么也想不到吉高志竟然命令行动处的人取贾克木的首级，吊在城门口，以作警示。 当田文斌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顾卫林差点没撑住。 日本人是如何的丧心病狂顾卫林很清楚，但他没想到吉高志竟然会如何针对自己。 提出让厚葬贾克木的是顾卫林，刚才在会议室里，吉高志还批评了顾卫林，但他没想到吉高志会直接如此做。 “处座” 顾卫林摆摆手，示意田文斌不要急着说话，这件事情还能怎么办？ 也就只能如此。 “都知道了？”孙金诚看着顾卫林问道，他在故意等待顾卫林，为的就是刚才这件事。 “你别多心，局座也是为你着想，现在这个时候你这么做的确不合适，不过局座没有和你直接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现在体会到我和马思鸣之间为什么有隔阂了吧” 孙金诚是真心实意的劝说顾卫林，要不然也不会特意等顾卫林。 顾卫林点点头，孙金诚的话的确有道理，只是他目前不能接受。 自己同志的首级被敌人挂在城门口示众，难道顾卫林还能开心的笑出来？ “你说有这么干事的么？”顾卫林低声拍着手问道，声音藏在喉咙里，有一股窒息的感觉。 “我知道，我知道，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再说这话了”孙金诚赶紧打住道。 恰好这个时候邓杰从楼上下来，他碰到顾卫林也懒得在走一趟。 顾卫林有些狐疑的看着邓杰，他不知道现在吉高志又叫自己做什么。 “顾处长，我和你说，局座已经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到时候你注意点”两人并肩上楼，邓杰小心的透漏道。 顾卫林自己感谢邓杰的好意，进入的时候，章国斌敢和吉高志说完事情。 “看你这一脸阴郁的样子，怎么？还想不通？”吉高志示意顾卫林坐下，顾卫林没有坐下，若是就这么笔直的站在吉高志面前。 “卑职不敢” “不敢？有你不敢做的事情么？”吉高志冷哼一声说道，顾卫林没有说话，他知道吉高志肯定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只听吉高志又说道：“这种时候，外面多少只眼睛在盯着我们，你还敢做滥好人？对于抗日分子，我们要表达出自己强硬的态度，绝不姑息” 顾卫林依旧点头不说话，表示明白吉高志的意思。 “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而不是为了敷衍我，小野司令和小泉司令都很关注咱们局的事情，一切和抗日分子暧昧的人，都会被打上标签的，你懂我的意思？”吉高志又深层次的说道，他怕顾卫林不明白，所以才将这些事情点透。 顾卫林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的不正常，小野五郎和小泉纯一郎对政保局的事情虽然关注，但没有这么上心，为什么吉高志说的如此严重？ “我知道你不明白，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罢了” 说着，吉高志从椅子上站起，背着手，走到窗台边，看着政保局的大院，指着院外的人说道：“你信不信我让人出去随便将这些人抓进来，就有军统和地下党的探子？” 顾卫林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看见佛爷正在政保局大院对面。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其实局里的一举一动军统和地下党都能差距到，知道为什么小泉司令也十分关注咱们局的情况的么？” 顾卫林摇摇头。 吉高志沉声道：“因为军部的作战计划已经不止一次泄露了，小泉司令已经在军部排查过，不可能是军部的人泄露的作战计划，所以问题就出现在协同单位身上。 包括市政府、皇协军、宪兵司令部，都有可能泄露作战计划，导致皇军在前线损失惨重，最近我们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为了平复军部的怒火，也可以说是警告抗日分子” 吉高志这么一说，顾卫林突然就明悟了，看来事出必有因，原来政保局抓人向来没有这么积极，就算能抓到人，也不会这么频繁，但自从马思鸣受伤住院之后，一直到今天，吉高志几乎都在不停的抓人。 “知道为什么我要让章局长也参与斧手的调查之中么？” 顾卫林再次摇摇头，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没有想明白，顾卫林认为吉高志安排章国斌调查斧手的事情，一定是因为章国斌在江城和吉高志之间有特殊的原因。 “知道斧手藏在什么地方么？”吉高志突然问道。 顾卫林眉头一跳，心中一愣，难道吉高志已经掌握了斧手的线索。 “市政府、宪兵司令部和皇协军之中，绝不会在第四个地方”吉高志说道。 顾卫林瞧了瞧吉高志说道：“局座，市政府、皇协军我都已经安排人调查过了，但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说道最后，顾卫林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这位斧手存在于宪兵司令部。 吉高志摇摇头笑道：“斧手能够隐藏这么久，肯定不会轻易被查出来，尤其是在经济处的调查之下，我倒不是说经济处无用，而是他们警觉的很，原来我以为可以旁敲侧击的查出一点什么，可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至于宪兵司令部，小野司令拍着胸脯保障肯定不会藏有内奸” “那局座您的意思是？”顾卫林问道。 “彻查到底，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你懂我的意思么？当然，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市政府和皇协军” 回想起吉高志的话，顾卫林突然停车，他被吉高志叫去，除了关于自己和斧手的事情，还有一点就是帮吉高志去聚茗轩去茶叶。 顾卫林知道，现在自己手里拿的茶叶，很可能隐藏着关于斧手的消息。 通过刚才听到吉高志的简述，顾卫林知道了斧手的重要性，斧手不仅能隐藏在敌人之中，更能获取敌人的作战计划，这比顾卫林潜伏在政保局的作用要大多，不管斧手是何方人物，于情于理，顾卫林都应该暗中协助他 第六百四十章 总有意外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四十章总有意外仔细的查看着茶叶盒上夹着的一小段头发，顾卫林记住其准确位置，捏着头发，缓慢的打开茶叶盒。 将藏放在其中的情报取出，打开之后，顾卫林才发现这里面的情报都是用日文写的，并不是哪一次是这样。 但看到情报上的内容，顾卫林差点没忍住将手中的头发甩掉。 顾卫林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情报上的内容竟然是和贾克木有关系。 虽然只是说明贾克木在江城地委的情况，但顾卫林相信，情报的来源肯定是江城地委内部。 是谁呢？ 会是劳克定么？ 顾卫林对此报以质疑的态度，有贾克木的怀疑，顾卫林同样怀疑劳克定，但劳克定能作为江城地委的负责人，不可能不经过组织层层审查，若是真的叛变，顾卫林暂时也不能进行处理，需要汇报上级。 看了看手表，耽误了三分钟，顾卫林小心翼翼的将茶叶盒恢复成原样，发动汽车离开。 吉高志这一次似乎并没有看的那么仔细，直接就打开取出了情报，将情报看完之后，吉高志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觉得在江城军统和地下党谁的危害大？” 顾卫林想了想说道：“局座，二者的危害都大，但二者与我们之间的斗争方式不同，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小的危害” “那你觉得城外的水匪和他们相比呢？” “自然还是他们，水匪只是乌合之众，很容易被击溃，而军统和地下党则是不然，他们有组织有纪律，不容易对付，很容易死而复生” 吉高志点点头，顾卫林说的不错。 “局座，您是有什么任务么？”顾卫林主动问他，他觉得吉高志的情绪有些不对，好像话里有话的样子。 “没什么，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吉高志摆摆手说道。 顾卫林离开的时候心里很不平静，吉高志刚才究竟想说什么，为什么话到嘴边又不说了？ 还有，吉高志关于情报上的内容一点都没有提到，这说明吉高志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田文斌准时上了顾卫林的车，顾卫林将情报交给田文斌，需要通过渔农转给上级。 段雪接到情报之后，迅速的将情报转发出去，这几天刘继芬不断在邀请她和顾卫林去家里做客，她都没有和顾卫林说这件事情。 除了顾卫林有工作，基本上一有时间，顾卫林总会给她打个电话或者一起吃个饭什么的，顾卫林也再次提出让段雪搬到家里去住，只要段雪愿意，他可以置办一场订婚宴。 段雪本不该犹豫，但她还想在等等，似乎一切发展的有些快，有些太过顺利了，需要一个缓冲期。 尤其是当段雪得知贾克木牺牲的事情之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想了很久，这就是因为没有人在政保局导致的，若是有人潜伏在政保局，怎么可能会造成这样的结局？ 更让段雪意外的是贾克木竟然没有离开江城，而是转任了江城地委。 若是当初贾克木没有调任，或许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当然，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假设和如果。 顾卫林抬头看着城门口的老贾，坐在车里的他，终于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老贾生前是条英雄好汉，死后怎么能让他受到怎么打的屈辱？ 顾卫林依然决定晚上将老贾的首级取回。 车一溜烟的离去，当顾卫林晚上到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老贾的首级已经不见了。 顾卫林迅速意识到不对劲，赶紧离去，果然在他离开之后，皇协军和警察局的人疯狂一般的在城内搜寻取走首级的人。 社保部收到江城的电报之后，十分重视这份加急电报，直接呈给了主要负责人，翻译之后，主要负责人连夜将情况上报。 “首长，这是江城刚刚发来的情报” 首长将翻译的电文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显得对这件事十分的重视。 “少卿，你怎么看？” “首长，克定是个信仰十分坚定的同志，我相信他不会有问题，咱们从那么困难的时期一起出生入死都扛过来，他怎么可能在江城犯这样的错误？” 首长点点头，他相信自己的同志，但风筝小组江鲤发来的急电不得不重视，并且贾克木这样在江城潜伏多年的老同志牺牲，说明江城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 “首长，我看应该让江鲤同志进一步查清楚” 首长摇摇头，江城是什么情况他多少清楚一些，江城地委的同志和风筝小组是两条线，若是让风筝小组去查江城地委的事情，其难度可想而知，一旦风筝小组稍有不测，就会覆灭。 “首长有什么好办法？” “我看不如这样，让地委的同志以后协助风筝小组工作，但不以明示、通知，只密电其负责人，让劳克定和江鲤见面，既然劳克定有可疑性，那就让江鲤去调查，一旦江鲤查明劳克定没有问题，就着手江城地委内部的清理，让江鲤同志全权负责并转告江鲤同志，一旦发现劳克定有任何问题，可以自行决断。” “首长，这样是不是太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让这条江鲤去趟一趟江城地委这趟浑水，看看他到底能不能鲤鱼跃龙门”首长一锤定音道。 负责人当即领会首长的意思，去安排给江鲤布置任务。 顾卫林回到家中，已经是十一点，打开收音机，正好上级有任务。 顾卫林接到了很奇怪的任务，任务之中要求他与江城地委的同志接头，并且接头对象就是劳克定，有两点要求，一是查明劳克定是不是内奸，若是则自行决断处理；若不是，怎合作将其内奸查出，主要负责人顾卫林。 第二点就是以后江城地委全面配合风筝小组的行动，当然各自的本身任务不变，只是打通了风筝小组与江城地委之间的交流。 关掉收音机，顾卫林将收到的任务记录焚毁，又将书随意翻起一页折起，放在枕头边，做完这一切，他才将灯关上，靠在床上，脑海之中想着如何与劳克定见面。 第六百四十一章 怎么也想不到 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由来已久。 “该死的老天，怎么这么冷？” 陈是非的身子微微一颤，差点没被这微风刮跑了，双手环抱，搓了搓臂膀，嘟囔了一句，瞥了一眼侧面，向车门拉去。 南都九月底的微风，尤其是半夜，实在是刺的人骨子疼！ 放眼望去，整个站台人影难寻，只有昏暗的灯光还在闪烁着。 打开车门，走出司机室，向远处眺望而去，整个城市的喧闹和脚下的站台，成了鲜明的对比。 “南都，终究不是我的城市啊！”陈是非略带着一丝自嘲，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空旷的站台之上，回荡着这低声的话语。 环顾四周，陈是非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出来的列车，眉头微微波动了一下，努了努嘴，这才拎着自己的手提包向下而去。 “该死的，连电梯都停了。” 皮鞋踏在楼梯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回荡在这几乎无人的车站之中。 就在陈是非的人影消失在二楼站台的时候，几道身影迅速的向停住的列车而去。 “刘姐，今天您值班啊！”陈是非左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举起拎着黑色公文包的右手，向着值班室之中的女人示意道。 女人三十岁左右，眼睛在电脑和手机只见徘徊，见到从二楼下来的陈是非，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 陈是非看着手机，眉头微皱，显然，电话应该没有打通。 “妈的，怎么这么晦气，偏偏这个时候，手机欠费了” 陈是非将手机捏在手中，向着值班室之中的刘姐走去。 “刘姐，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刘姐有些不情愿，但是看着陈是非还有几分“姿色”，一键退出了电视剧界面，拔出了耳机，从小窗口之中递给了陈是非。 陈是非刚要接过手机，只见刘姐的手往后一缩，刚刚还有一丝精神的女人，现在双眼可放光呢。 “我说小陈，下次可得请我吃饭” “好好好” 陈是非不耐烦的点着头，姐姐还等着自己的电话呢，这老女人非要敲诈一下自己才高兴。 刘姐这才满意的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陈是非。 一个电话，换来一顿饭，似乎很值呢。 从黑色公文包中掏出一张小卡片，看着上面留下的号码。 拨了号码，嘟嘟嘟几声，对面好像没人接。 陈是非不知道谁无聊到透顶，故意将东西丢在车上，丢就丢了，竟然还留下自己的号码，这是几个意思？ “小陈，没人接？” 老女人眼巴巴的看着陈是非，陈是非以为老女人舍不得这几分钱话费，自己这还没打通呢。 “嗯。”含糊的回答了一声，突然电话之中传来了声音。 “喂，请问哪位？”对面传来麻麻酥酥的女人声音，陈是非自己好像触电了一般。 他在脑海之中几乎已经想象出了女人的模样，轻咳了一声，自己作为一名正直阳刚帅气的司机，怎么能这么猥琐呢？ “您好，请问是您将一个小皮包丢在了地铁上么？”陈是非客气的问道。 “我，没有啊！” “哦，我是按照小皮包上面留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的，您确定不是您的？” 电话那头再次否认了皮包是她的答案，并且果断了挂了电话。 陈是非有些搞不明白，看着小皮包，应该是个名牌，现在有钱人都这么造的慌？ 将电话还给老女人，陈是非赶紧缩了缩身子，往车站外面走去。 午夜班就是不舒服！ 刚走出车站，站台内响起了警报。 陈是非赶紧回头往回走，回头的那一瞬间，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当然，在他看来，除了空气还是空气。 “怎么回事？” 陈是非疾步走向站台，冲着值班室的老女人问道。 老女人此时正在打电话。 监控上显示的是刚刚去给车做架大修的几个技师，其中一个好像触电了，看的很清楚，车底起火了。 陈是非赶紧从员工通道一路飞奔到车站上。 “葛师傅，严重么？” “没事儿，就是车底管路没安装好。”老葛在南都地铁服务了很多年，对这些东西门清。 陈是非蹲下身子，看了看，的确没什么大事儿，人也没有伤到。 “小陈，这是你到本站第一次上夜班吧？” “是啊！”陈是非摸出烟，想要递给老葛，突然想起地铁内不让吸烟，于是又将烟给塞了回去。 “注意点，羊山站不太平。”老葛笑道。 “葛师傅，您可别吓唬我，咱可不信这个。”陈是非笑道，老葛五十多岁，人是越老越精，当然还有一句话，叫做人越老越怕。 “行，你们小年轻的，阳刚气重。”老葛笑着搓了搓脸，说道。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儿，陈是非也就没必要留在这里。 离去，下楼梯的一瞬间，陈是非总是觉得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 一回头，只见老葛冲着笑，笑的很和蔼。 挥了挥手，陈是非狐疑的离开。 当眼睛与台面齐平的时候，陈是非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身上冒出冷汗。 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是幻觉么？ 顿了一下，那双血淋淋的眼睛又消失不见了。 抬头看着22号线的这辆b型车，陈是非突然想起了老葛提醒自己的话。 在往上一看，老葛已经不再原地了。 回到大厅的时候，老女人还在看电视剧，似乎刚才的警报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就连陈是非下来离开，老女人连上面发生了什么问都不问。 开着车在路上，陈是非突然想起了以前同事关于22号线的一些传闻。 自己之所以被调到22号线，是因为别人都不愿意来，他作为组织的一块砖，领导说他来就让他做司机长。 一切都是如愿以偿。 地铁司机的工作时间是做二休二，陈是非上了两个晚班，接来下两天他可以休息。 正刷牙的时候。 南都午间新闻播报了昨晚羊山站起火，一名维修技师被大火吞噬而亡。 陈是非愣在原地，后脊背泌出一层细汗 第六百四十二章 激动 “滚！” “保安，给我把他轰出去” 尖锐、刻薄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编辑部，音腔着丝丝的不耐烦和嫌弃。 正在埋头盯着键盘的编辑们，时不时的用自己的余光瞥着远处的那道枯瘦身影。 这样的声音几乎每周都会爆发。 “周文青，今天你不走，我走” 淡妆、美艳的年轻女子一把将自己手中的文件夹摔在办公桌之上，以示愤怒。 嘴角微微的颤抖，原本夫妻感情就不好，没想到，今天竟然达到了巅峰。 周文青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无力。 扪心自问，自己有错么？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周文青，带着你的废品滚出去，新时代不需要你” 女子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夫妻本是同林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何至于如此？ 当初在是她追的他，他说他们不合适，但她说她不介意，她愿意去等待。 可是现在呢？ 等来的不是美美满满。 而是夫妻反目？ 周文青问自己，自己这些年对她不好？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了，护在怀里还怕她不适应。 甚至，在新时代出版社，就连夫妻关系都不能说。 难道还要他怎样？ “文文，说话声音小声点，影响不好” 张方舟站起身子，眉头微微一皱，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周文青，对着余文说道，随后又转身冲着周文青说道：“老周啊，你和小余不对付，也不至于私自篡改出版意见啊” 周文青抖动着嘴唇没有说话，但是拳头却是捏的紧紧地。 若是没有张方舟，他和余文的关系能到这种地步？ “呵呵，私自篡改出版意见？”周文青咬着牙，冷呵道。 余文说他，他可以忍着，但是张方舟说他，他不能忍。 这个窥视自己女人的人，周文青不会给他好脸色。 “哎，我说老周，都知道你和余文因为这一本书出版意见不同，改就改了，改过来，道个歉就是，没必要这样吧！”张方舟好心的劝说道。 周文青轻哼一声，明显是对张方舟的话嗤之以鼻。 “哼，改就改了？道个歉？这是多少次了？”余文没好气的冷哼道。 “以前的不算，出版也就出版了，但是今天既然被我逮到了，他必须走”余文斩钉截铁的说道。 周文青身子一颤，没想到这个同床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会这样说自己，当着一个外人这样说。 “文文，我看算了吧，老周也是老人了” “算了？你见过有这样的老人？到底我是主编还是他是主编？” “张总，今天不是我走，就是他走” 张方舟的微微一愣，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咳一声说道：“你们都是公司的老人，都是功臣，有什么不能商量的？难道一山不容二虎？” “对”余文明显生气的回答道。 “文文，我的错”周文青颤抖着嘴唇，原本紧握的拳头，轻轻的松开，心中暗叹一口气说道。 余文见他认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里面，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半。 张方舟耳朵一动，这一声“文文”却是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周文青的敌意。 像余文这样三十二三岁，长的漂亮，有韵味，还单身的女人，实在是不多见，所以，张方舟心中有了计较。 “既然文文你这么说，那公司自然是要尊重你的意见，周文青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违反规定，从今天起，就不再是新时代的员工了”张方舟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种掌握人工作的权利，就像掌握人的生死一样，这种权利，很爽。 周文青没有管张方舟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余文。 余文紧咬着下唇，有些错觉，没想到张方舟真的顺水推舟了。 说到底，女人还是脆弱的，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丈夫。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似乎见余文有些犹豫，张方舟直接拍板道。 “周文青，你可以带着你这些破烂滚了” 张方舟手一挥，英姿飒爽的说道。 指点江山、决定生死，张方舟心中第一次尝到了权利带来的快感，他相信，迟早有一天，眼前的女人，也会被自己征服。 “周文青，你走吧” 余文不想再和周文青多说什么，摆了摆手说道。 “文文” “张总，您也请吧，我要冷静冷静” 张方舟脸色有些不好，余文的拒绝，让他没面子，也让他的心中多了一丝驯服的念头。 周文青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随后而来的保安，没有让他有过多的时间去说什么。 看着被保安仍在地上的一卷卷文件，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的宝贝，都是他这近十年来收集。 为了这些东西，他几乎倾尽了自己的财力。 他知道，余文之所以恨自己，之所以这么拼，也是为了自己。 他也曾经想过放弃，但是一想到爷爷、父亲，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弥留之际，拉着自己的手，跟自己说道：“小青，这些东西一定一定要保存好” 一想到这些周文青心中就不淡定，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周家可畏是书香门第，爷爷当过报社的社长，父亲是大学国文教授，母亲是报社主编，家里的人都和文字打交道，自然，周文青也免不了。 可，在这个大时代之中，小小的编辑能干什么？ 张方舟一句话，自己就失业了，连带着自己所坚持的梦想，恐怕往后也没有机会再重现了。 就这样，抱着大纸盒子，周文青坐在了新时代出版社的大楼不远处，直到出版社下班。 “文文，文文” 周文青的脚步有些慢，或许是长时间的蹲坐，让他的脚麻了，又或许是怀中的大箱子，让他行动不便。 余文扫了一眼周文青，看着张方舟拉开在自己面前的车门，她的眼神微微一动。 张方舟没有想到周文青还在这里等着，瞪了一眼周文青，朝着余文满脸笑容，示意余文上车。 余文直接钻入了张方舟的车中，随着车门的关闭，车缓缓的启动，直到疾驰而过。 倒视镜之中的张方舟，脸上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周文青十几年来，第一次扔下来自己怀中的“宝贝”，撒腿就追了出去。 “吱” “嘭” 第六百四十三章 不太平 “很意外？” 顾卫林给劳克定满上茶水，笑着问道。 说不意外是假的，劳克定已经确定顾卫林的出现不是偶然的。 难怪组织上能够知道江城很多详细的情况从而将情报转给地委，原来隐藏在政保局、政保局一直想找出来的内奸竟然是顾卫林。 他可是吉高志最信任的人，若是日本人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 会不会想自己一眼惊讶。 “确实挺意外的”劳克定苦笑道。 顾卫林盯着劳克定，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但又不能真的看出什么，只能靠自己的感觉。 “老贾同志牺牲的事情，不知道劳书记怎么看？”顾卫林询问道。 劳克定微微沉思，说道：“什么事情应该都瞒不过你，老贾的事情地委有责任，这一点我已经向组织上进行过汇报，请组织上给予处分。” “现在不是讨论是谁的责任问题，而是应该将事情查清楚，确定内部的潜伏者，这样才能彻底将问题解决。老书记，您是久经考验的老地下党员，我相信这一点你比我清楚，组织上让风筝小组和江城地委合作，我相信肯定也是想要我们共同拔出毒素” 顾卫林说教道，道理劳克定自然明白，组织上的密电之中也说的很清楚，自己与江鲤见面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内奸的事情。 这件事情拖了很久都没有结果，导致江城地委连续两位副书记出事，一次是偶然，两次那就有问题了。 劳克定心里也很急，同样，最近地委发生的事情，他作为局内人很多事情都觉得不好办，因为没有头绪，或许需要一个外人来盘活局里的事情。 “我坚决服从组织上的安排，顾卫林同志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劳克定说道。 顾卫林叹了口气，若不是事情真的这么急迫，他根本不会这么着急想着与劳克定见面，并且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稍微出点问题，损失的就是江城地委和风筝小组的两位两位负责人。 “劳书记，我想要了解贾克木同志的详细情况，以及他接头详细资料”顾卫林说道，劳克定点点头，这些东西不需要他准备，他完全可以口述给顾卫林，顾卫林听得很认真，劳克定说了很多关于贾克木的事情，并且将贾克木与年怀仁见面的事情也告诉了顾卫林。 “这么说贾克木同志的牺牲完全是意外？”顾卫林反问道。 劳克定摇摇头，他自然不能说贾克木的牺牲是意外。 “劳书记，有些情况我也了解，您也不必对我藏着掖着，组织上希望我们将所有的事情办好，我希望我们能够理解组织上的良苦用心。”顾卫林板着脸说道，劳克定突然很不适应。 本来顾卫林是江鲤的事情他还没缓过劲来，现在顾卫林又谈到地委内部的事情，他有些乱。 “顾同志，上级组织的命令我知道，我会配合的，只是改从什么地方下手？”劳克定问道。 “想从地委的各个负责人开始，逐步往下梳理” 顾卫林只当是不知道贾克木对劳克定的怀疑，既然组织上命令自己和劳克定见面，那他无论如何也该与劳克定接头，同样他也会完成组织上交代的任务，一定会将事情查清楚。 劳克定一直在审视顾卫林，他怎么也想不到顾卫林是自己的同志。 但从顾卫林的话中，他明显的感觉到顾卫林对自己同样带着审视的态度，毕竟江城地委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 顾卫林本想在和劳克定说一些自己想法，但是麻将馆外的传来的嘈杂的声音，却让两人紧张起来。 顾卫林微微推开窗，突然发现了马思鸣的身影。 “不好” 关上窗户，顾卫林猛地看向劳克定，不等劳克定反应过来，就用枪指着劳克定，并将劳克定身上的枪收起。 “你”劳克定惊讶的看着反应如此迅速的顾卫林，他心里知道顾卫林是怎么想的。 “劳书记，对不住了，贾克木同志牺牲的事情，你也有很大的嫌疑，我代表组织上对你进行调查，希望你能配合”顾卫林说道。 “当然，你不必急于和我辩解什么，现在也不是辩解的时候，你该告诉我下面是怎么回事？”顾卫林又问道。 下面的事情自然指的是马思鸣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事情。 “我不知道”劳克定否认道。 顾卫林却是不相信，上午许正刚被马思鸣带出去，一直没有音讯，现在马思鸣突然出现在这里，在自己和劳克定接头的时候，说是巧合，谁又能相信。 本来接头的时间就急迫，方式更是漏洞百出，若是劳克定早有准备，也未尝不可以。 “顾卫林同志，我以我的党性保证，这件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劳克定勉强的解释道，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马思鸣会出现在这里，他与江鲤见面的消息没有告诉地委任何人，难道地委之中的内奸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派人跟踪自己？这种可能性很大。 若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顾卫林暴露，那自己将会是罪人。 顾卫林再次推开窗，劳克定清楚的看见马思鸣站在车旁，车里有一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此人就是许正刚。 “看到没？”顾卫林低声问道。 劳克定自然看到了，江城不太平的日子很多，但马思鸣出现在两人接头的地方，就更让人觉得紧张。 “别出声” 顾卫林将枪顶在劳克定的腰上，沉声道。 他怕劳克定是内奸。 若劳克定真是内奸，任由劳克定自己回去，那自己必定暴露无遗。 所以，为了防止万一，他必须将劳克定解决。 “顾卫林同志，他们的目标好像并不是我们” 劳克定看的很仔细，他已经感觉到了顾卫林对他态度的转变，他并不是内奸，若是顾卫林真的觉得马思鸣是他引来的，那自己今天必定难逃顾卫林之手。 顾卫林仔细的看着路上的一切，突然从小巷之中冲出一人，冲破了马思鸣的封锁，向另一条街道奔去 第六百四十四章 不速之客 顾卫林在经济检查科待了几个小时，开车去了一趟政保局，现在政保局之中关乎他的事情似乎并不多，但是该去还是要去的，要不然娄耀辉又得给他脸色看。 “看看他这嚣张的样子，来了就走，还把我放在眼里么？”娄耀辉冲着韩无为抱怨道。 “现在知道抱怨了，我就说过把他干掉，你迟迟不动手，现在后悔了？”韩无为靠在椅子上看着娄耀辉说道。 “不是我后悔，这不是碍于日本人嘛” “那你觉得昨晚我说的事情怎么样？”韩无为问道。 娄耀辉严肃的说道：“韩局，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能弄掉他。” “我要的不是弄掉他，还有姓魏的，你给姓魏的继续送东西，越多越好。”韩无为说道。 “这” “你心疼什么？等他倒了，东西会回来的，还有姓顾的这边找个机会让他消失。” “韩局，你说的简单，他们又不是傻子，让我做也可以，你得支持我，至少告诉我怎么干。” 在顾卫林开车从政保局离去的时候，韩无为和娄耀辉在办公室之中看着他离去，并且在一起龌龊的想着毒计。 杨记米行！ 这是顾卫林的目的地。 不再城中心，而是毗邻在一边的一大片民房小巷之中，规模不大，每次借着别家的船，运送一些大米。 为了不让人怀疑顾卫林，顾卫林特地将车停在了很远的地方，步行而来。 米行的门是半开半掩的，可能是风吹的。 顾卫林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周围绕了一圈。 “大爷，这米行什么时候开的？”小巷还有很多其他的经营者，顾卫林套着近乎，询问道。 “这啊？老杨家的米行开了可久了，我都是吃他家的米长大的。”老头瞥了一眼顾卫林指的米行，笑着说道。 顾卫林上下打量着老头，这老头起码六十出头，他都是吃这米行的米长大的，那岂不是说早就有了？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好顾卫林没有贸然进去。 江城是鱼米之乡，又有米市之称，很多米行存在的年头长也很正常。 顾卫林谢过老头，转身离去，老头又喊住了顾卫林。 “后生，你是来买米的？”老头上下打量着顾卫林，看起来又不像是买米的，倒像是个做生意的。 “哦，算是吧。”顾卫林笑道。 “我可跟你说，老杨家这米以前还行，最近这些日子来变差了不少，也不知道怎么的。”老头疑惑着说道。 顾卫林微微一愣，按道理说，吃着这家米行的米长大的人，不应该诋毁米行啊？再者说，能吃出米成色不好的人，绝对是对生活十分的细心，生活习惯保持良久的人。 “大爷，这是老米行，您又是老顾客，怕不是你感觉错了吧！”顾卫林笑道。 “不不不，那不会，吃了一辈子了，哪能感觉错了。”老头摆了摆手，十分确定的说道。 “我可跟你说，听说老杨来了几个乡下的亲戚，怕不是这些人搞的鬼。”老头低声说道。 又告诉顾卫林老杨没有儿子，女儿嫁出去了，就剩他一个老汉，以前也没听说过老杨有什么亲戚的。这一次突然来了几个亲戚，住进了老杨家。 要不是老头前面说他是吃着老杨家的米长大的，顾卫林怕不是要怀疑这老头是其他米行的托，专门来诋毁人家的。 老头的话顾卫林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转念一想，顾卫林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源于内心之中多出来的一丝想法，主要是好奇。 顾卫林没有听老头的话，换一家米行，而是直接走进了杨记米行。 没有见到老头口中的老杨，到时间到了一个年轻的小子，光着膀子就出来招待顾卫林。 这小子显得十分的活络，招待人也很有一套。 “先生买米？” 顾卫林抓起一把米，在手里看了看，轻轻挤了挤，问道：“你这米保香么？” “香，香的很。”光膀子的小子没说话，后间出来一个四十多岁，带着胡子的男人，冲着顾卫林笑道。 “先生，你看这米的成色，颗粒，那可都是上等的米。”杨忠恕并不清楚眼前这人是顾卫林，今天他们走了一批货，两个兄弟去送了，留下他和另一个兄弟在。 杨记米行在周边的口碑很好，这也导致杨忠恕在这里必须要小心的招待着每个人，否则露出马脚那就不好了。 这也怪他，当初只见米行之中只有一个老者就起了心思，应该找一个口碑和信誉的不好的店，这样也就省去了麻烦。。 顾卫林搓了搓米，米粒并没有碎，可以看出，还不错。 看着顾卫林的手法，杨忠恕觉得此人虽然年轻，但绝对是行家。 “我看你这米也不错，有没有大批量的？”顾卫林问道。 “大批量的？”杨忠恕愣了愣，上下打量着顾卫林，他有些警惕。 “怎么？没有？” “有道是有，就是就剩那么些，还得紧着周边邻居用，怕是不能调出去。”杨忠恕抱歉的笑道。 “那就算了，我也是第一次到城里来，家父和老杨先生关系很好，镇上的米一般都是从这里买，只是前些年断了，让我再看看看。”顾卫林给杨忠恕编织了一个小故事，当然他不并不确定这就是杨忠恕。 杨忠恕点了点头，自从他占据了米行之后，应付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情，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应答着。 “对了，先生你贵姓？” “姓杨！” “哦？你就是杨老板啊。”看着杨忠恕，顾卫林故意表现出故狐疑来，笑道：“不应该啊，我爹说杨老板怎么说也都快七十了，您看起来不像啊！” 杨忠恕脸色变了变，尴尬的笑道：“我是老爷子的侄子，这不刚从乡下来不久，老爷子就病倒了。”说着杨忠恕努力的想挤出几滴眼泪来。 “原来如此，既然贵店没有大批量的米，那我就去其他地方看了看，若是还没有的话，回来，您可得匀我点。”顾卫林笑着说道。 杨忠恕点头称是，在顾卫林面前，他表现的堪称完美，等顾卫林一走，他赶紧回到后堂，对着手下的兄弟就是说道不好。 </br> </br> 第六百四十五章 疑心又起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四十五章疑心又起马思鸣仔细的查看这个被扭断脖子的外勤人员，这绝不是因为抓捕王建民而被杀的。 自己下午刚从城西抓捕王建民后不久，竟然有外勤死在城西，他迫不及待的亲自来调查，走访了数家店铺，得到了数种不同的说法，针对这些说法，马思鸣一一甄别。 “将我圈起来的这几家店铺在重点查一遍，重点要弄清楚他接触了哪些人。” 马思鸣将纸递给孙善义，将事情交给他去办，这种搜查的事情不适合周定虎去做。 “处座，普新亚的死可能只是个意外，和抗日分子没关系。”孙善义提醒道。 “不管有没有关系，先调查再说，这几家店铺的老板极其不老实”马思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严厉了几分。 马思鸣所说的不老实，是因为这些老板对他撒谎，这些店铺老板看不惯汉奸的行为，所以说话总是南辕北辙，说的糊里糊涂，马思鸣心中其实也清楚，想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什么有效的线索，根本不可能，他也没有抱有希望。 只是，对于这种不配合的人，必须要给予严厉的教训。 孙善义明白马思鸣的意思，当即便执行马思鸣的命令。 死一个外勤对马思鸣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他根本不会在乎，但是如果这个外勤死在不该死的地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那他就不得不关心。 马思鸣为了弄清楚事情，还特意去询问许正刚城西还有没有地下党，许正刚坚定的摇摇头，表示城西没有了。 “老许，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地下党无处不在，可能这段时间你脱离了他们，不了解他们的动向，或许他们转移到了城西”马思鸣不予置否的扬了扬嘴角，笑道。 “马处长觉得我说的不是话有假？”许正刚冷哼道。 “我自然不怀疑你说的话的真假，只是有些事情改变很快的，我怕” “怕我已经分不清江城地下党现在的动态？所以我也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马处长准备放我离开了？”许正刚一连串的疑惑直接问向马思鸣。 马思鸣眉头皱了皱，他在许正刚这里被呛话不是第一次，许正刚到底还没有价值马思鸣自然知道，是不是能够放许正刚离开，马思鸣也能直接回答许正刚，根本不可能。 “既然马处长不愿意回答，那最好还是不要来打扰我，我不希望我的思绪被马处长扰乱”许正刚说道。 马思鸣笑笑不说话，他还指望许正刚能够想清楚江城地委还有谁可以被抓的。 马思鸣的想法很单纯，他脑海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抓抗日分子。 他知道自己在汉奸这条船上已经下不来，只有更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发挥出自己的作用，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顾卫林晚上回去的时候，竟然看到吉高志和章国斌私下接触，虽然没能看到二者，但两人车错不了。 吉高志的司机和章国斌从上海带来的人分别等在外面，顾卫林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章国斌与吉高志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情，顾卫林很想了解，但现在他又不能过分的插手，生怕引起他们的怀疑。 “局座，你觉得启用马思鸣了？”章国斌最后确认道。 吉高志点点头，这件事情早晚都得做，政保局之中筛选了这么久，最合适的人依旧是马思鸣，顾卫林和孙金诚都不能胜任这项工作。 “可是马思鸣愿意么？”章国斌疑惑道。 “我相信马思鸣肯定会愿意的，这件事情具有挑战性，我相信他会花精力在上面。”吉高志笑道。 “那您什么时候和他谈？” “我明天就和他谈，到时候这件事情由你直接负责，你了解他们，正如你了解梅靖江一样。”吉高志笑道。 “局座，梅靖江的事情我十分抱歉，当时的我因为正在执行特殊任务，没有能够及时传回正确的消息，导致此人在江城潜伏这么久” 吉高志摆了摆手，示意章国斌不必再说，这些事情吉高志都了解，当初吉高志之所以从上海方面确定梅靖江的问题，其实有很大一部分的内容都是章国斌提供的。 顾卫林在暗处看了很久，吉高志和章国斌至少密探了两个小时以上，才出来分别离开。 回到家中，顾卫林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政保局内部的威胁和地委内部的威胁，让他决定的好像江城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一般。 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顾卫林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自己会被这种变化所吞噬，他向来小心谨慎，自认为应付这些事情能够得心应手，谁知道事来如山崩，根本抵挡不住。 好在组织上考虑到了自己在江城的实际情况，将风筝小组与江城地委联系上。 但要想发挥出巨大的战斗力，摆在面前的事情就是要肃清地委内部的毒瘤。 顾卫林已经确定这个毒瘤和年怀仁有关系，现在缺的就是直接证据，他相信贾克木牺牲之前不会留下一个无用的消息。 这个消息对于马思鸣来说，有些意外。 竟然有人在城西看到了顾卫林。 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让孙善义去仔细再查一番，没想到孙善义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大的惊喜。 “处座，会不会只是看错了？” “看错了？”马思鸣扫了一眼孙善义又笑道：“看错了也是真的，顾卫林为什么出现城西？在城西做什么？这些都需要好好推敲” 马思鸣视顾卫林为猎物一般，他盯上顾卫林绝不是什么好事。 孙善义很担心马思鸣会再次和顾卫林之间发生冲突，毕竟两人因为前两次闹得不愉快太多了。 “你放心，对付顾卫林我自有办法，现在日本人相信他，迟早有一天日本人会抛弃他的，吉高志不会在政保局停留多长时间的，南京和上海方面已然对江城政保局局长仍有日本人担任的情况表示数次不满了” 马思鸣话里意思很明确，他不会放弃与顾卫林之间的争斗，但他也不会现在就和顾卫林斗，一切都走着瞧 第六百四十六章 可怕的推测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四十六章可怕的推测管四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顾卫林，说有事情要向顾卫林当面汇报，顾卫林让管四平到局里来汇报，他有事情离不开。 其实顾卫林知道管四平要来说什么事情，让管四平正大光明的到局里来，也让别人看看清楚，他顾卫林做事情的风格。 “处座？” “处座正在和几位老板谈事情，管老弟要是有事情请稍等一会儿” 田文斌不知道叫管四平什么合适，因为管四平比他小很多，于是就这么叫道。 管四平看了看田文斌为难的样子，不知道田文斌在纠结什么，只好感谢他提醒。 田文斌在纠结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管四平在经济处的地位、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不是他能够比拟的，在对待管四平的态度的上，田文斌自然显得恭敬一些，甚至钟杰见到管四平也很客气。 “老弟我可见你不常来局里，怎么？有重要的事情？”田文斌笑道，没由头的找着话题。 “有点事情，其实也都是小事，倒不如田科长一样和处座后面干大事”管四平笑道。 田文斌尴尬的笑笑，思考着接下来说什么，办公室的办却开了，几个富商苦着脸从顾卫林的办公室走出来，看来在顾卫林那里又没有好事情。 管四平进去之后将门锁上，田文斌望着被锁上的门，自己距离顾卫林还是有一些距离，需要加快速度消除自己与顾卫林之间的距离，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都查清楚了？”顾卫林低声问道。 管四平摇摇头说道：“这些人警觉性很强，每一次出去至少有两个人分头行动，我跟过其中几个，他们每次去的地方不固定，但所有去的地方却是固定的。” 顾卫林看着管四平说的拗口，其实他已经了解了管四平的意思。 管四平想要表示的意思是聚茗轩在江城有很多个固定的情报点，但每一次取情报的点是在这所有的情报点之中选取，并不固定，并且每一次至少有两个人分头去不同的情报点，就算跟踪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手里有情报。 “这么说他们挺狡猾的”顾卫林沉声喃喃道。 管四平点点头，顾卫林说的不错，日本人的确狡猾。 “那发现是什么提供的情报没有？” 管四平摇摇头，并没有发现。 看来他们都十分的警觉，想要弄清楚这个聚茗轩和这些情报点之间具体的情况，只有采取一些特殊措施，顾卫林如是想到。 “处座，主要是我们人手不够，尚不足以盯住他们这些据点，若是我们能够长期以往的盯着他们，其实很容易破解他们的这些布置的”管四平说道。 “你以为日本人想不到么？其实他们早就清楚这件事情，一旦真的这么做了，那要动用的人力太多，很多事情也就暴露出来，他们自然会发现”顾卫林分析道。 “那现在怎么办？”管四平问道。 顾卫林站起来，走到窗台边，正好迎上外面发出紧急见面信号的佛爷，于是他冲着管四平说道：“你先回去，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等我通知你，你再行动” 送走管四平的时候，田文斌看的眼睛都直了，他都没有享受过顾卫林亲自相送的待遇。 别说他，就连钟杰都没有过，和顾卫林关系很好的孙金诚恐怕都很少。 其实顾卫林是正好要出去，田文斌挖空心思的多想让他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 “什么事情这么急？”顾卫林坐上人力车问道。 “站长让我转告你，上次被劫的一批人是被地下党劫走的，我们的人好几个都已经回来了，经过审查，发现一个日本人派来的潜伏者”佛爷低声快速的说道，说的虽然快，但吐字很清晰。 顾卫林一愣，他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内幕，当初他透出风给军统以及地下党，就是为了解救这群人，没想到日本人竟然在其中混杂已经投降的人。 “究竟是什么情况？” “据调查，这些人之中虽然有些人看起来是多年没有叛变，其实他们早就叛变之所以还被关押，是因为当是政保局的局长田木信一要求他们潜伏在自己的同志身边，刺探更加重要的情报” 经过佛爷这么一说，顾卫林全然明白，他知道为什么自己挑选一个偏僻的地方吉高志想不想都赞同，他也知道为什么在出事之后，吉高志没有深究，原来这都是有预谋的。 其实在出事之后，顾卫林也想过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顾卫林也提醒过军统和地下党方面，要做好审查工作，现在结果出来，证明自己的猜测没错，更证明吉高志还有很多事情瞒着顾卫林。 吉高志究竟从田木信一手里接过了多少资源顾卫林不得而知，仅仅是聚茗轩顾卫林就知道这不是吉高志建立的，想必也是当年田木信一在江城建立的，难怪吉高志现在对很多事情了如指掌。 “站长怎么说？” “站长说吉高志现在正在准备一个大计划，希望你能参与进去，弄清楚吉高志的这个任务的具体情况。”佛爷转达到。 “这个” 股卫林微微一愣，这件事情可不容易，吉高志竟然有心瞒着自己，自己怎么能够主动去掺和？这样会暴露自己的。 “站长知道这件事情你很为难，但这个任务只能由你去执行，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否则咱们将陷入巨大的被动之中。”佛爷又说道，这话肯定是姜文青教他说的。 “我知道，你转告站长，我会进行试探的，如果不行我会立即退出来，绝不会冒险”顾卫林说道。 佛爷又将顾卫林送回来，顾卫林回来的路上再想该怎么寻找突破口，但更为要紧的他不知道劳克定此时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猛地，顾卫林加快了步伐，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政保局既然在江城地委和军统江城站都有内应，那这么这批人的投送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要进行汇合？对整个江城的抗日力量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顾卫林不由的后背冒出冷汗，这是一个可怕的推测 搜狗阅读网址： 第六百四十七章 风声鹤唳 “处座，这是保密科近两个月的文档借调封存记录，我都已经归档好了，请处座查看” 高立冬将文件整整齐齐的放在办公桌上，他来的很不巧，顾卫林见完管四平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局里出去了一趟，他只好在这里等顾卫林回来。 顾卫林下意识的翻看文件记录，可惜保密科的记录上并没有秘书科最近送过来的文件，更没有吉高志和章国斌两人的密件。 顾卫林知道，若是吉高志真的有什么密件的话，肯定是不会交给保密科的，一般吉高志都会自己保管，吉高志的办公室之中可是有保险柜。 “密件一定要归档好，普通存档的文件也要清理好，不要积压、不要漏件，对于期限到了的，要及时的清理，该销毁的销毁、该送档案科的送档案科、该续保的要续保” 顾卫林看着高立冬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自己看起来真的这么可怕？ 高立冬以前对自己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至少他可以昂头挺胸的和顾卫林说话，现在他站在顾卫林面前极其的拘谨。 难道仅仅是因为当初文件丢失的事情？ 自然不是。 高立冬将顾卫林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政保局谁都可以惹，唯独不能惹顾卫林。 至于为什么，参考马思鸣现在和顾卫林之间的关系就知道了。 “章局长最近调阅了大量的密件？” 顾卫林将文件合上，盯着高立冬问道。 “是的，局座批的条，特批所以就没向你汇报。”高立冬马上解释道，按照保密科借阅条例，的确要向顾卫林汇报和签字，但吉高志特批的命令，高立冬也不好为难章国斌。 顾卫林眉头皱了皱，高立冬用吉高志来压自己？ “处座，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不对，只是章局长要的急，所以我” 顾卫林可以体谅高立冬的无奈，夹在中间的确难受，但这种事情决不能不管。 “下不为例。”顾卫林冷冷的说道。 高立冬立马保证不会有下次，见顾卫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才松了口气。 “最近有什么要紧的密文，要及时整理汇报，不要两个月一次，一个月一次，最好三天、一周一次”顾卫林要求道。 “处座，我明白。” 高立冬心中忐忑不安，顾卫林话里的意思有些针对保密科，但好在顾卫林还没有动怒，算是给他和保密科机会了。 看着战战兢兢离开的高立冬，顾卫林始终再想计划的事情。 “你要见年怀仁？” 劳克定惊诧的看着顾卫林，他不明白顾卫林这么做是为什么，按照上级的命令，顾卫林只和他接触，现在顾卫林要和年怀人接触，那明显是对自己不放心。 “老劳，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和他简单聊一下而已，我相信你，但其他同志肯定也有话要说” 顾卫林的话说的很客气，简明扼要，说难听点就是对劳克定依旧有怀疑，顾卫林想要通过侧面来了解劳克定。 “好”劳克定不是傻子，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地下党员，他自然能听出顾卫林的弦外之意。 “你就告诉他风筝小组负责人要和他见面，一并告诉他，你已经和我见过，我代表上级与江城地委的各位负责人谈话”顾卫林叮嘱道。 劳克定点点头，这么说不显得突兀，也能调动起年怀仁的兴趣。 顾卫林自然能感受到劳克定的情趣，但作为老同志，劳克定的表现算得上十分的沉稳，他没有为此质问、反对顾卫林，而是希望顾卫林能够了解清楚。 “除了刚才说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情地委的同志需要重视，上一次地委的同志从我手里劫走救下的一批同志之中有日本人的内奸在其中，我获得消息，日本人最近在制定一项针对江城抗日组织的计划，很可能就和这一批人有关系，希望地委的同志的能够仔细辨别、审查这些人。”顾卫林又叮嘱道。 劳克定眉头紧皱，这其中有些同志尚且留在江城，有一部分已经按照要求送往根据地接受教育培训去了，说是教育培训，其实也是审查。 只是他没有想到顾卫林会说这些人之中会有日本人的内奸。 “到底怎么回事？”劳克定问道。 顾卫林将自己推测的结果告诉劳克定，劳克定诧异不已，没想到吉高志这么狡猾。 “日本人向来狡猾，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担心这些人会和原本地委之中的内奸进行汇合，从而暴露地委，给地委带来灭顶之灾，我出来的时候，行动处已经在暗中蓄积力量了，只是目前还不清楚他们的目标是谁。”顾卫林担心的说道，看着劳克定眉头紧皱的样子，顾卫林就知道劳克定此时怕是也头大的很，内忧外患，差不多已经乱了分寸了。 “这件事情回去之后我会安排到位的，至于内奸的事情，我在排查一次，希望不会出现刚才你所说的这种情况”劳克定叹气道，但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对了，我上次拜托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顾卫林问道。 “实在对不住，地委之中能够完全信任的只有一人，我找个机会让他伺机打入政保局，至于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想可以同城外来燕山独立团的同志想想办法” 顾卫林听得出来劳克定话里的无奈，偌大的江城地委已经如此的地步。 所有的人都觉得风声鹤唳，内奸的事情已经保密不住，劳克定原本指望稳定的局面似乎已经维持不了，或者可以说早就崩盘。 顾卫林让劳克定向他推荐两个人到政保局来，劳克定敢用的地委之中的人只有一个，这是为难到了什么地步？ 为了给顾卫林输送两个人，劳克定竟然还要请求来燕山独立团的同志帮助，实在是可以瞧的出地委当下的局面。 “若是为难的话，就先用一个吧”顾卫林无奈的说道。 “卫林同志，你放心，独立团的同志都是可靠的，我相信他们能够帮忙选送一个人来执行任务”劳克定坚定的点头说道。 第六百四十八章 引蛇出洞 顾卫林没有在多说什么，既然劳克定坚持，他自然不能拒绝。 与年怀仁见面一事，在劳克定离开之前，顾卫林特别交代要抓紧。 劳克定回去之后郑重其事的将年怀仁单独叫到了房间，两人进行密谈。 “老劳，这几天你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年怀仁将门紧闭，转过身朝着劳克定问道，根据他了解到的情况，劳克定这几天一直在外出，不知道在做什么。 “老年”说着，劳克定语气一顿，盯着年怀仁，欲说还休。 “到底怎么了？”年怀仁急道，他很少看到劳克定以这样一副状态和他说事情，下意识的，他觉得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劳克定犹豫道：“老年，组织上对地委之中有日本人潜伏的内奸一事到现在还没查清楚很不满，组织上已经已经确定派其他人来进行调查” 说完，劳克定盯着年怀仁，看到年怀仁是完全震惊的看着他，对这件事情同样十分的不能理解。 “看来我们要在组织上派的人到来之前将内奸查出”年怀仁寄希望于最短时间之内查清楚内奸。 劳克定摇摇头，花了那么多时间都没摸排清楚，现在声势闹的这么大，整个地委的同志都知道内奸的事情，想要在清查，谈何容易？ “组织上的特派员其实已经到了”劳克定再次缓缓的说道。 年怀仁忽然一愣，突然就想明白了什么，于是问道：“难道说这几天你一直在和特派员进行接触？” 劳克定点点头，说道：“我已经与特派员进行了交流，现在特派员让我通知你，下一个要进行交流的是你” 年怀仁的脸色有些难看，阴沉着脸说道：“老劳，他这是对我们不信任？是怀疑我们？” “老年，这是组织上的决定，整个地委的人都有嫌疑，都需要进行调查，只有调查证明你我的清白，才能开展接下来的工作”劳克定解释道。 年怀仁叹了口气，只好说道：“老劳，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对了，特派员是从什么地方调过来的？” 劳克定瞪了一眼年怀仁，年怀仁这个坏毛病就是改不了，什么事情都喜欢插一嘴，然后才意识到自己不该问。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特派员一直在江城，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风筝小组组长”劳克定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兴奋，脸上忍不住洋溢出笑容。 年怀仁心中泛起了波澜，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风筝小组组长，年怀仁在江城多年，听说过无数次风筝小组的名头，但从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当真？”年怀仁也显得有些激动。 “是真的，真没想到风筝风筝小组组长是他” “是谁？” “等你见到了就知道了”劳克定故意买了个关子说道，他并不知道顾卫林已经怀疑年怀仁，顾卫林要求与年怀仁见面其实是一个试探。 “老劳，你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了，我非得看看这个人是谁。” “你会觉得意外的，到时候有些事情千万不要在特派员面前乱说”劳克定叮嘱道，他心中有自己的想法，顾卫林之所以怀疑自己，是因为贾克木的推测和判断，若是年怀仁不知轻重乱说，那自己怎么自证清白，所以他要叮嘱年怀仁。 “你放心，该说的我说，不该说的我肯定不说”年怀仁笑道。 说着，劳克定告诉了年怀仁与顾卫林接头的方式，相较与自己与顾卫林的见面，年怀仁与顾卫林见面接头的方式更加的安全保险。 其实，顾卫林在与劳克定见面之前就应该将一切安排好，现在就等着他确定年怀仁究竟是不是内奸。 倘若年怀仁真是内奸，用风筝小组组长作为鱼饵，引诱出他，顾卫林觉得值得，这个值得的前提是，自己不会暴露，若是自己暴露了，那一切都不值得。 当然，顾卫林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判断年怀仁是否是内奸，只需要知道那个一直给聚茗轩提供江城地委情报的人是不是他。 顾卫林早早的回到政保局之中，今天他一直待在局内没有出去，期间孙金诚来找过他一次，为的还是马思鸣的事情，顾卫林没有理会，依旧是敷衍过去。 顾卫林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顾卫林放在腿上的手一抖，来了。 “喂，我顾卫林” “处座” 顾卫林听得出对方是谁，有些失望。 他一直在等吉高志的电话。 可惜，电话并不是吉高志打来的。 “我们在市财政局的调查受到了阻碍，我有紧急情况要向您汇报。”钟杰在电话之中急急忙忙的说道。 顾卫林一愣，难道钟杰带着人查出了什么问题？否则怎么会受到阻碍？ “你回来，我在局里等你”顾卫林果断的说道。 顾卫林不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难道是雷志军存心为难自己的人？ 若是真是这样，这件事处理起来倒是棘手。 只不过若是雷志军做的过分了，这件事情闹到吉高志那里，顾卫林觉得雷家不会有好果子吃。 钟杰风尘仆仆、匆匆赶回，回到局里就立即向顾卫林汇报具体的情况。 不出顾卫林所料，果然是受到了雷志军的阻挠，雷志军并不配合调查，起初的时候调查的还是蛮顺利，只是他们查着查着发现了一些问题，雷志军就开始慢慢的限制他们调查的范围。 原本钟杰并没有意识到是有人在阻挠，他还以为是账目有问题，查起来困难，直到今天他无意之中听到财政局两个人的对话，他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显然已经超出了他处理的范围，所以他当即决定汇报给顾卫林。 顾卫林刚想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没有出乎顾卫林的意料，也没有让顾卫林白等，是吉高志来的电话，让他去聚茗轩。 “我现在有事情要处理，这件事你及时汇报给我做的不错，既然有人不想让你们查，那你就不要查了，今晚带着兄弟们去放松放松，等明天我在处理这件事。”顾卫林匆匆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交代道。 钟杰目送顾卫林离去，返回财政局传达了顾卫林的意见，带着调查组的兄弟暂时休息一晚 </br> </br> 第六百四十九章 灭蛇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四十九章灭蛇顾卫林见到井上一郎的时候，井上一郎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他显得特别谨慎和郑重。 “顾桑，拜托了” 顾卫林知道茶叶盒之中装的是什么，以前来取情报的时候，井上一郎从未有过如此举动，看来这一次的情报比以往的更加重要。 “井上君请放心！”顾卫林双手接过茶叶盒，同样郑重的说道。 开车在路上的时候，顾卫林仔细观摩着茶叶盒，发现这种茶叶盒和以前用的竟然不一样。 顾卫林从没有见过吉高志打开这样的茶叶盒，所以他有些不敢乱动。 这里面传递是和什么有关系的情报？ 传递情报的人是谁？ 顾卫林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茶叶盒，但仔细搜寻却没有发现像以前那般夹着的短发，这让他更加的谨慎。 顾卫林知道，此次的茶叶盒非比寻常，若是自己动了手脚，吉高志肯定能够察觉。 唾手可得的情报，暗中隐藏的杀机。 顾卫林拿起茶叶盒又放下。 不能冒这个险，就算情报和自己的计划有关系，那也不能打开，自己决不能暴露，下次还有机会。 顾卫林一脚油门，加快速度回到局里，将茶叶盒交给吉高志。 吉高志同样很重视刚刚拿回来的茶叶盒，根本就没有看外表，直接打开，打开之时顾卫林才发现茶叶盒是被蜡油封起来的，而大茶叶盒里面更是套着一个小玻璃管，玻璃管之中放着的才是情报，顾卫林知道，无论自己打开之后发现什么，都会暴露。 吉高志将玻璃管锤碎，拿出其中的情报，他看的很仔细，生怕漏掉一个字。 顾卫林只见吉高志眉头上扬，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局座，什么事这么开心？”顾卫林主动出击问道。 吉高志恢复原来的模样，但脸上还是挂着笑意，说道：“我们消灭江城的抗日分子指日可待” “哦？有好消息？”顾卫林抓紧问道。 吉高志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将手中的情报拿给顾卫林。 顾卫林简单的扫了一眼，但看得特别仔细，心中已经确定了年怀仁就是隐藏在地委的内奸。 “局座，这是好事啊，风筝小组隐藏在江城，梅靖江、贾克木都曾经是被怀疑过的嗯，若是能够直接抓住对方的负责人，那对于捣毁风筝小组是一件好事。”顾卫林赶紧说道。 “是啊” 说着吉高志抓起电话，顾卫林听得真切，是给马思鸣打过去的，不一会儿马思鸣就到了吉高志的办公室，顾卫林没有回避，吉高志直接向吉高志下达了抓捕命令。 “那顾处长”马思鸣瞧着顾卫林冲着吉高志问道。 “你放心好了，卫林会一直待在我这里的” 不单单如此，吉高志还让邓杰通知其余的处长全部到会议室去，等大家都到了，才知道这又是因为有大行动的前奏。 在政保局之中的潜伏者没有找出来之前，一直采用的都是这种保密的方法。 孙金诚有些不高兴，从他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其实顾卫林更不高兴，只是顾卫林将这种表现放在了心里。 他不能让人看出他心里的不高兴，不仅如此，顾卫林依旧和孙金诚、杨怀德、周向佛等人谈笑风生。 “老孙，你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威风威风，让我们配合配合你？”杨怀德低声在孙金诚面前说道。其中不乏打趣的意思。 “我要是能有这一天绝不会让你老杨在这里干坐着，不管怎么说都得让你跟我一起出去干行动” “可别，我还是觉得在这里坐着舒坦。”杨怀德赶紧说道。 “你们二位就别逗了，抽烟都堵不住你们的嘴？”顾卫林将烟掐灭，扭头又向周向佛笑道：“老周，总务处什么时候在会议室里添置点娱乐设施，就这么一个台球桌，能不能准备点其他的？” “那干脆将会议室搬到百乐门去就是了”周向佛笑道。 “得了，当我没说” 围在大会议室这边做的都是处长，里边的小会议室之所以没人去，是因为吉高志、章国斌和魏东仁在里面，连带着三人的秘书也都在外面等着。 “老周，其实卫林刚才说的不错，弄副麻将，再弄点其他的什么的，总比在这里干抽烟吹牛皮好，这多闲得慌”孙金诚笑道。 “得了得了，你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搞得好像里面的人答应似的” “这简单啊，咱们将会议室重新装修，外面开会，留下一小会议室，剩余的空间可以改造嘛”顾卫林再次笑道。 周向佛摆摆手，这事儿他不愿意去做。 小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吉高志沉着脸走出来，扫了一眼会议室之中的众人，阴沉着脸离去。 孙金诚用手指戳了戳顾卫林，小声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行动出问题了？” “我看差不多，不然局座脸色不会这么差”顾卫林点头道。 其实顾卫林心里清楚，他们作为的抓捕风筝小组组长根本就抓不到，白费了力气。 此时的他就在吉高志身边，还被吉高志限制在了政保局的会议室之中，想要根据情报去抓捕风筝小组组长，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看马思鸣这一次怎么应对” “或许和他没关系，局座布置的任务，马思鸣只负责执行而已”顾卫林说道。 孙金诚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但他从未气馁过。 顾卫林自从看了情报之中的具体内容之后，就已经再想如何对付年怀仁，如何和劳克定说这件事。 包括贾克木怎么发现年怀仁有问题的，顾卫林一直都有兴趣，其实顾卫林不是没想过年怀仁的嫌疑是劳克定制造的，但贾克木在牺牲之前的提醒，有绝对的指向性，至于年怀仁到底有多大的问题，顾卫林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 一招引蛇出洞，用风筝小组组长的名头，将这条蛇引出来，现在到了要灭蛇的时候，但怎么才能将这条蛇不着声色的灭掉呢？ 顾卫林此为犯了愁 第六百五十章 解释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五十章解释“这怎么可能？” 劳克定表现出了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仅仅是一次与年怀仁的见面，并且见面并未成功，顾卫林就断定年怀仁是隐藏在地委的内奸，劳克定难以置信。 年怀仁是劳克定在江城工作之后接触了这么多年的同志，他怎么可能会是内奸？ 年怀仁同志是以为优秀的地下党员，为江城地委的成立、建设付出过巨大的努力，一直以来工作十分认真，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对党十分的忠诚，他怎么可能是日本人在江城地委的卧底？ 劳克定盯着顾卫林，他希望顾卫林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劳，如果我和年怀仁如约接头，并且告诉他你就是那个隐藏在地委之中内奸，你猜他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他会做什么？”顾卫林反问道。 劳克定猜不出来，而是说道：“这种事情没有假设，也不嫩假设，这种话更加不能乱说” 劳克定并没有因为顾卫林的话而丧失自己的判断能力，尽管顾卫林说年怀仁是内奸，他依旧坚持一个江城地委负责人的本职，要求顾卫林给出合理的解释，否则这样对一个值得信赖的同志相当的不公平。 “我确实该告诉你实际情况，老贾同志牺牲之前我们一共见过两次。” “两次？上次不是说一次么？”劳克定疑惑的看着顾卫林，尽管顾卫林是风筝小组组长，尽管上级要求自己配合顾卫林的工作，但在一个人说话矛盾的时候，劳克定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并不是怀疑顾卫林的身份，而是质疑顾卫林做出这样判断的根据，需要合理的原因罢了。 “其实也不是能说两次，更加准确的说应该是三次” “第一次是他被包围的时候，老贾脱身之后我们见了第一面，他告诉你知道他具体行踪的人只有你，所以老贾怀疑你是内奸，因此他没有选择及时回去地委，而是通过接触年怀仁来侧面了解你的信息 很不巧，在他年怀仁第二次见面的过程之中，行动处发现了老贾的藏身之处，对老贾进行了疯狂的搜捕，在搜捕的过程之中，我与老贾第二次见面，老贾被马思鸣击伤昏迷，在他倒下的地方，我发现了他留了一个“年”之，这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起初我并不明白。 只是因为老贾前面怀疑过你，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年是指江城地委能够信任的人只有年怀仁，但他还有另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就是年怀仁是内奸？”劳克定沉声说道，他看着顾卫林，这才发现眼前的人作为风筝小组的组长，心思已经缜密到了这种地步。 “不错，在我与地委的同志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之下，我无法判定这两种可能性的大小，老贾牺牲之前留下的东西，一定是最关键，最致命的，他绝不会浪费这个机会，也不会给我留下没有用的线索。 所以，我需要分别判断你们两人”顾卫林顿了顿说道。 劳克定点点头，他能够理解顾卫林话里的意思，毕竟顾卫林说的这些东西一切都顺理成章，他又问道：“那第三次见面呢？” “第三次见面是在医院的停尸房”顾卫林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哽咽。 “在见完老贾最后一面，送完老贾最后一程之后，我突然想明白了，将这件事情向上级进行汇报，这才有了我们后来的见面，已经我对你的怀疑，说实话，我到现在依然对你保持着警惕”顾卫林说道。 “卫林同志，务必相信我，江城情势十分之复杂，地委工作展开的不好，风筝小组也有局限性，只有我们配合好，才能发挥出战斗力，想来这也是组织上将我们融合的本意”劳克定说道。 他有心想要解释自己的问题，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起，于是只好说道：“卫林同志，如果我是内奸，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么？” “那可不一定，假若敌人要将计就计呢？让年怀仁做替死鬼？”顾卫林反问道。 劳克定有些急了，说服不了顾卫林，顾卫林不信任他，就代表着风筝小组和江城地委之间的配合不够完美，也就无法完成未来组织上交代的任务。 顾卫林刚才说的话，他自己的确如此想过，但他心中也盘算过，敌人不会花这么长的时间来做这些无用功。 将风筝小组一网打尽，将江城地委一锅端，让江城的抗日分子不复存在，日本人最想做到是这些而已。 至于潜伏与反潜伏，这些根本不是小小的江城政保局能够玩出的花样。 “老劳，你不要激动，我如果真的不相信你，现在还会和你说这么多么？”顾卫林笑着说道。 “这” “老劳，如果年怀仁真的是内奸，那年怀仁的问题有多严重，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转达我要亲自和年怀仁见面的信息么？” “你是为了考验我？”劳克定反应过来问道。 顾卫林摇摇头，笑道：“并不是为了来考验你，而是为了考验年怀仁。” “考验他？这么说你发现了他的问题？可是年怀仁向我汇报说你并没有与他接头啊？”劳克定有些蒙圈，顾卫林猛地一瞬间说这些东西，他还没理得清楚。 并且顾卫林所说的这些话，很多话都不够缜密，根本经不起推敲，但若是仔细去想，顾卫林说的这些有十分的合理。 “我的确没有和他接头，你知道为什么吗？”顾卫林笑道。 诧异的看着顾卫林，劳克定不知道顾卫林又在卖什么关子，但他着实是想知道。 “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说吉高志。” “吉高志？和他有什么关系？”劳克定问道。 “田木信一调离政保局之后，吉高志作为政保局局长一直表现平平，但自从去年制定了改革计划之后，到现在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至于其中的原因，我也是最近才弄清楚” 第六百五十一章 方法 “这么说田木信一将他在江城所有的资源都留给了吉高志，包括刚才你所说的聚茗轩？”劳克定问道。 “的确如此，若不是吉高志让我接手情报传递的事情，我也不会知道聚茗轩的存在，我已经仔细调查过这家茶楼，他们有严密的组织分工，对情报的获取和传递有着很严谨的一套防范措施，很难接近他们”顾卫林解释道。 “当然，我之所以提到聚茗轩，就是为了说明我为什么没有和年怀仁接头。” “哦？”劳克定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还是想听听顾卫林的说法。 “其实我故意放出风去准备和年怀仁见面，就是以自己作为诱饵，想看看年怀仁究竟会不会将这个情报送出去。” “他送了？”劳克定不难猜道，否则顾卫林不会这么确定年怀仁就是内奸。 “的确，他将我要和他见面的情报送给了聚茗轩，我亲自替吉高志从聚茗轩取回去的，当晚吉高志就命令马思鸣行动，而我甚至包括政保局的所有处长级别的人物，都被限制了自由，他自然见不到我，当然，这样也能洗脱我走漏风声的嫌疑” “这么说这一直是你布的一个局？” 顾卫林点点头，劳克定没有想到自己成了顾卫林的信使，若是没有他的带话，年怀仁不会露出马脚的。 “那你就没有想过消息是我泄露的？”劳克定故意问道。 “不会的，情报之中写的很明确，和我见面，若是你泄露的，就不会用我，而是用他”顾卫林笑道，“当然，我倒现在依然没有放松对你的怀疑，说不定江城地委不止他一个内奸” 劳克定不得不佩服顾卫林，这一整套流程和布置下来，听他说的看似简单，但十分的不容易，那个环节稍微出点错，就会全部崩盘，甚至暴露所有的人。 好在顾卫林成功了，这也充分说明了顾卫林的能力。 “那我回去之后就立即将年怀仁控制起来”劳克定坚决的说道，此时的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对顾卫林怀疑年怀仁是内奸，没有疑惑，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与自己共事这么多年的同志会是内奸。 “老劳，不要觉得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有多大，也不要觉得你没有看清他，想想许正刚，你同样和他也共事多年，你能想到他会叛变么？”顾卫林拍了拍劳克定的肩膀劝说道。 劳克定点点头，又问道：“将年怀仁抓捕起来，进行审讯，让他交代一切” 顾卫林皱着眉头，心里在想这样做合适么？ 此时的年怀仁同样心里没底，昨晚他将一切都交代好之后就去与风筝小组组长接头，但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出现，导致他的情报出了失误。 回去之后将情况向劳克定汇报之后，看着劳克定惊诧的样子，看来劳克定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年怀仁想了很久，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一次考验，当然他想到了另一层角度。 昨晚和他接头的人没有出现，会不会那个潜伏的人就是政保局中的某个人物，尤其是被吉高志临时限制自由的某个人物？ 想到这个，年怀仁准备将自己的想法以情报的形式汇报上去。 “不能轻易动他？那怎么办？留着他只会危害更多的同志”劳克定实在不理解顾卫林为什么不让他在江城动手。 “若是在江城动他，我怕我们会很被动，他掌握着地委诸多的情报，万一他狗急跳墙，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有很多事情是预防不了的”顾卫林说道。 劳克定必须承认顾卫林说的的确有道理，若是真像顾卫林分析的这样，那还真的不能轻易抓捕年怀仁，以免他对江城地委带来更为严重的打击。 “我们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在将他抓捕之后，要让他交代他在地委之中一切的心腹，我们要迅速将这些毒瘤都给拔出，顺便要问他吉高志派出那一批人的目的是什么”顾卫林仔细的说道。 劳克定眉头紧皱，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卫林同志，我看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向上级汇报，看看上级有什么好方法？”劳克定最终实在没法子，只好如此说道。 “这件事情的确要向上级汇报，但上级不了解江城的具体情况，我们不能将难题甩给上级，我们应该先商量一个大体的方案，然后让上级参考”顾卫林考虑道。 劳克定点点头，顾卫林说的不无道理，将难题甩给上级的确有些不妥。 “卫林同志，我看不如这样，既然不能在江城抓捕他，我看我们不如异地抓捕”劳克定突然说道。 “哦？具体怎么说？”顾卫林感兴趣的问道。 “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上级，让上级下命令调年怀仁去外地公干，等到了地方，就让其他地方的同志将其控制住，然后押解到根据地，交给组织上处理”劳克定简单的说道。 “这样是不是有些冒险？万一他在途中意识到不对劲，伺机逃跑怎么办？”顾卫林反问道。 “好，这个问题提的好，那我们就派个看住他。”劳克定下定决心说道。 “派谁合适？又该怎么说？以何种方式同行？”顾卫林一连串的问道。 劳克定沉思一会笑道：“就拍雍国林去，他刚从江心洲看守所被救出来，暂时还没有安排他工作我看可以让他去执行这个任务” “可靠么？上次救下的人之中，可是有日本人派过来的内奸”顾卫林皱着眉头说道。 “放心，雍国林很可靠，正好他还没有去根据地进行审查，我请求上级调年怀仁去根据地进行学习、与雍国林同行，相信上级的命令，年怀仁不会怀疑的”劳克定补充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这样做也的确合适，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嘱劳克定一定要和雍国林交代好，否则半路出了问题，那对江城地委来说是致命性的打击。 劳克定自然知道这次安排和行动的重要性，打死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一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第六百五十二章 老天眷顾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五十二章老天眷顾“老劳，这次机会难得，你让给我不后悔？”年怀仁笑看着劳克定，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也想去，但是老贾刚刚牺牲，许正刚那个叛徒还没处理，地委的内奸还没找出来，我能走的掉么？你去学习吧，见到首长记得替我问好，要将学习的内容和会议的精神全部带回来”劳克定语气之中带着遗憾说道，这种遗憾是真遗憾，他没有想到组织上为了配合江城的行动，竟然真的组织了一场培训，而且级别不低，可惜劳克定是赶不上这一次学习的机会了。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咱们江城地委丢人的”年怀仁开心的说道，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 “对了，这一次去的时候你和老雍一起走，一路之上要小心，注意保护自己，还要小心老雍，毕竟他还没有通过审查，之所以让他和你一起，就是为了让你看住他，一旦有什么意外，一定要沉住气，到了根据地再说”劳克定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道，他这番话是专门对年怀仁说的，其实就是为了稳住年怀仁，怕年怀仁多心。 “老劳，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办事你还能不放心？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回过根据地了，你放心，我一定将组织上学习的东西都带回来” 行将离别，年怀仁越发觉得开心、兴奋，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能够接触到更高、更宽广的东西。 与年怀仁谈完话，劳克定又私下找雍国林谈话，并将一切事情与雍国林说清楚。 雍国林难以置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劳克定如此交代，他必须不折不扣完成。 “老劳，你放心，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为组织上做些什么我都愿意，我最痛恨这些叛徒”雍国林自从回来之后就很少与人交流、很少说话，他这是在避免麻烦，回避一些问题，对于那些回来之后就上蹿下跳、想着了解江城地委情况的人，这些人最具有怀疑。 “有你在我放心，不过你一路之上一定要小心，不能露出马脚，否则他会怀疑的” 雍国林重重的点点头，他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危险性，但劳克定能将任务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也是组织上对他的信任。 年怀仁做决定之前没有向吉高志汇报，不是他不想汇报，而是根本没有这个时机和机会，只要在劳克定问他的时候，他稍有犹豫，恐怕这个机会就会逝去。 所以，但他从劳克定那里脱身之后，他立即将情况汇总送出去，作为潜伏在江城地委的潜伏者，年怀仁隐藏了多年，直到田木信一将情报系统交给吉高志之后，吉高志才重新联系上年怀仁，这么多年年怀仁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地下党员，这种错觉是在田木信一将他打入之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启用他的时间之中消磨出来的。 年怀仁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如果吉高志不启用他。 这一次吉高志没有要顾卫林帮他取情报，而是亲自去了聚茗轩。 “吉高君，你说是不是地下党发现了他？开始怀疑他了？”井上一郎问道，作为情报机构的实际运营者，井上一郎实际操控着当年田木信一留下的所有情报员，若不是田木信一觉得吉高志已经有能力接受这份天大的馈赠，井上一郎根本不会听命、协助吉高志。 吉高志摇摇头，他深谙地下党组织运作的那一套流程，像是这种学习培训班时常有，参不参加都不重要，只是年怀仁在情报之中所叙述是高级培训班，并且要去地下党的大后方，这让吉高志也有些激动，如果能让年怀仁接触更多的地下党人员，走上更高的位置，担任更重要的职务，对他们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相较于井上一郎刚才所说的年怀仁被怀疑、被发现，这种存在的可能性是很低的，年怀仁在江城地委潜伏这么多年，并且担任领导职务，有谁能会怀疑他？又有谁敢怀疑他？ 诚然，吉高志的思路没错，若是这件事情一直有劳克定调查，劳克定的确不会怀疑年怀仁，只是偏偏组织上将贾克木调到了江城地委，又偏偏政保局要抓捕贾克木才让贾克木在牺牲之前发现了端倪。 更重要的是组织上将风筝小组与江城地委原来分属不同的情报线进行了临时的组合，让思路一向天马行空的顾卫林负责调查这件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才会这么快有一个结果。 当然，这个结果是来之不易的，是很多江城地委的同志用鲜血换来的，更是贾克木牺牲之前的重要发现，顾卫林选择相信劳克定，赌上自己会被暴露的风险去发现的。 胜利不会来的这么容易。 任何事情没有万无一失，毕竟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可以说一切是都是偶然，也可以说一切都是必然，总之，结果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就像顾卫林当初从梅靖江告诉顾卫林的那般，抗战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中国人的。 “井上君，你太敏感了，既然有次机会让我们接触更多的地下党的大鱼，那我们何必要拒绝？”吉高志笑着说道。 “嗨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在江城的计划就会受到影响”井上一郎又说。 经井上一郎这么一提醒，吉高志猛地才想在现在正在实施的计划，顿时之间眉头紧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吉高君，迟则生变，若是让他去一个月，我们的行动就要延缓一个月，我怕会发生变故，能不能提前行动？”井上一郎看着吉高志建议道，费了那么功夫策划的事情，不能因为一个人而耽误。 “不行，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现在若是提前行动等于我们前面的布置全部白费”吉高志断然拒绝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等，等他回来，我们先完善所有的计划，通知所有的人这些天不要轻举妄动。”吉高志下定决心说道。 顾卫林和劳克定并不知道，因为他们突如其来的一招，将一场原本要爆发的惨剧延缓了很长一段时间 第六百五十三章 你被捕了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五十三章你被捕了接到同意他去的学习的回复年怀仁很开心。 自从他将情况汇报之后，他就有些担心，毕竟他知道日本人有一个大计划正在实施，而自己正是这个计划的一员，突然的离去，日本人能同意么？ 没想到日本人同意了，这出乎他的意料。 莫名的，他有一种想要逃离江城的想法，他想就这样一去不复返。 只是，可能么？ 当他和雍国林双脚踏上根据地的那一刹那，他的结局注定是悲剧。 “果然是你，你是日本人打入进来的内奸” 当雍国林用枪顶着年怀仁的的后腰，年怀仁猛地一愣，突然低声沉吟道。 雍国林轻哼一声，没有与年怀仁多说什么，只看着远处靠近的好几个根据地的同志，他就放心多了。 当然，年怀仁同样也看到了几名靠近的同志。 “雍国林，你想利用我脱身，没门” 年怀仁表现出来的大无畏精神，让人恍然失神，这真的会是内奸？ 雍国林嘴角一扯，微微一笑，年怀仁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抓捕自己的，可惜他不会想到这些人是来抓捕他的。 “年怀仁，你够了，还要装下去么？”雍国林冷哼道。 “若非来之前劳书记有交代，我早就送你归西了”雍国林咬牙恶狠狠的说道。 “你你们” “年怀仁，你被捕了”迎面走上来的为首同志确定了年怀仁的容貌之后，直接说道，然后又向雍国林说道辛苦。 年怀仁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在“去学习”的过程之中被捕。 年怀仁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身份已经遭到了怀疑，所谓的学习只不过是幌子。 “你错了，学习不是幌子，现在正有很多的同志在学习，而你，却例外”负责审讯年怀仁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同志，别看比年怀仁小一大截，但这位同志却已经参加工作十几年了，还有一位比他还年轻，负责坐在他旁边记录。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我交代什么？同志，你们一定搞错了，我是来学习的，我是江城地委的副书记，在江城工作了近十年，我怎么可能是内奸？那个跟我一起来的，是最近才被从从敌人窝里救出来的人，他才是内奸”年怀仁喊冤叫屈道。 对他的审讯并不顺利，因为年怀仁深知自己交代结束的后果会是什么，所以他选择否认。 年轻的同志将笔轻轻放在桌子上，手掌一拍桌子，冷峻的说道：“年怀仁，我劝你不要顽固抵抗到底，说起来你也参加组织这么多年，知道组织对待叛徒、内奸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你这位小同志，怎么说话的？叫你们领导来”年怀仁选择了沉默，不再说话。 “你”年轻的同志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旁边纪律的小同志苦笑不得，他从来没有见过陶干事受过这种窝囊气。 又瞧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年怀仁，果然是从敌人的老窝来的，这种气势和临危不惧的样子值得让人学习，当然，他所做的行径却令人不齿。 “小陶，不要着急” 只见一名国字脸、说话声音洪亮的中年男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警卫。 “首长”被唤作小陶的年轻人与做记录的同志立即站起来冲着中年人喊道，并敬礼。 年怀仁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中年人，便知道此人在这里的职务不低。 “既然老年同志想见我，那我便来就是” 小陶立即走出来，将板凳让给首长，警卫与小陶一左一右站在首长身后，年轻的小同志继续在做记录。 “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秦，也是这里保卫工作的负责人，受组织上的委托，对你进行审讯调查，请你配合”秦同志说起话来相当的儒雅，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江城来的老同志我基本都能认识，对你，我也熟悉的很”秦同志笑着说道，脸上表现出来无限的和蔼可亲，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一般。 但知道他的人都清楚，他对日本人、汉奸特务、叛徒从来都不心慈手软，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根据地保卫工作的负责人。 一番话拉近了与年怀仁之间的距离，但同样让年怀仁腹诽不已，他印象之中实在没有这个人，从未见过此人。 “哈哈哈，不必绞尽脑汁的去想，组织上的工作纪律你还不清楚？”秦同志笑道。 年怀仁自然清楚，于是说道：“我犯了什么错，组织上要这么对我？” “你真的想知道？” 年怀仁点点头。 “刚才你问小陶为什么抓你，而不抓那个刚从敌人手里救回来的同志，我在这里可以先回答你，三九年一月份到二月份你在什么地方？” “三九年一月二月？”年怀仁惊诧的看着眼前的秦同志，这件事情当时没人知道的，他怎么会清楚？ “我当时正在外出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能执行到敌人的审讯室里面去？”秦同志又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秦同志哈哈大笑道，却又笑而不语。 当年秦同志还在江城的工作的时候，为了从敌人手中营救一名同志，顺便将江城地委工作的几名同志一并救出来，其中就有年怀仁，若是不说不问他可能会忽略，但一旦说起来，那思绪就如潮水一般涌出来。 猛地，年怀仁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惊诧的看着秦同志，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想，你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叛变的吧，要不是当年之后我就被匆忙的调离江城，我想你的问题不会留到现在，现在说起来，我们还是老朋友”秦同志笑道，在江城工作的日子，是他现在美好的回忆。 年怀仁的确没想到这件事情，要不是秦同志帮他回忆，提起这件事情，当年的那段事，他已经将他们都埋藏在记忆的深处，不想轻易去触碰多年来无法愈合的伤口。 只是一瞬间，年怀仁泪奔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往事不堪回首 年怀仁哭的像个孩子。 或许是他压抑的太久，没有这样放肆的哭过。 又或许是他感觉到终于解脱了。 有时候最能让人崩溃、让人开口的方法并不是一定是板着脸要求合作，其实人最脆弱的地方是内心。 秦同志仅仅靠着与年怀仁平淡的对话，靠着勾起往事回忆，便将年怀仁一贯的坚持直接打碎，让他乱了心神，这接下来的审讯，便就简单多了。 “老年，说说吧，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坐在这里就等于是回了家，该说什么就说吧，家里人是不会怪罪犯错的孩子的。不能一错再错，要知错就改，这样人，组织上会考虑再接受的。” 秦同志的话让人听着十分的舒服，总感觉他好像从来不生气，对待一切总是那么温柔。 年怀仁点点头，开始一点点的揭开伤疤。 其实年怀仁叛变之时还不是江城地委的主要负责人，只是个小组的负责人，也是后来慢慢成长起来的，叛变之后的他只向敌人输送过一次情报，是关于江城地委组织结构以及风筝小组侧面消息的，他真正活跃起来，是田木信一将情报机构交给吉高志之后。 “这么说你是从去年年底到现在一直在给敌人输送情报？” “是的，我很害怕，我也想拒绝，尤其是好几年没有动静，他们突然联系我的时候” 年怀仁几乎对这件事已经要忘记，但去年年底就在政保局改革之前，突然曾经审讯过他的人找到他，需要他效命。 年怀仁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敌人拿出当年审讯他的时候的几张照片，年怀仁不得不屈从，那是他的黑暗历史。 在江城没有人知道他的这段历史，因为当时和他一起被捕的人都已经在数次的行动之中渐渐的“消失”，尽管这些人并不是年怀仁已经叛变，但年怀仁知道留着他们始终不安全。 年怀仁很无奈，他生怕敌人将这些材料公布于众，这样会导致他失去现在的一切，所以他屈从了，开始为敌人提供情报。 江城地委数次行动的失败，数位同志的牺牲，包括许正刚的行动、贾克木的心中都和他有关系。 为什么组织上明明没有通知江城地委的同志去营救要被处决的人，江城地委的同志去出现在了现场？ 因为消息是年怀仁弄来的，计划是年怀仁制定的。 这几个月来频繁的活动，让年怀仁一步步走向堕落，走向深渊。 他现在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将情况向组织上说明，非要遗留到现在。 往事不堪回首！ 很多事情不是现在想当然当初就能做到的。 年怀仁抱头痛哭，几近昏迷。 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进行审讯。 “出掉了许正刚之后，我没想到组织上会在派一名人来接手许正刚的工作，为了除掉新来的贾克木，我便趁着贾克木接头的机会，暴露了他的行踪，江城政保局的特务陪着我行动，但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整个政保局知道我身份的只有局长吉高志” 记录的小同志不断的写着，将一切都记下来，老秦有些恍惚，也有些感叹，但在听到年怀仁提起贾克木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明显一愣。 尤其是后面但他得知贾克木已经牺牲，他的情绪波动有些明显。 “小陶，接下来交给你了” 秦同志离开了审讯室，出去的时候眼眶之中止不住的泪珠打转。 “说吧，还有什么没说，都说了吧，说出来心里痛快”小陶的语气比刚开始好了很多，尤其是听了年怀仁的经历之后。 年怀仁对自己的事情缓缓道来，伤疤越揭越深，直到疼痛到没有知觉为止。 消息反馈到顾卫林手上的时候，已经是年怀仁从江城离开的第七天，被捕的第一天之后。 组织上虽然没有说的那么详尽，但总归是弄清楚了一切，年怀仁的确是叛徒，并且已经潜伏多年，但他真正产生危害却是从去年年底开始。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副年怀仁交代的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是今年年初吉高志要求年怀仁吸收的人，这些人都是特务。 其中年怀仁还提到了一个关于政保局最近在策划的一个行动，年怀仁是潜伏在江城地委之中的负责人，负责联系自己掌握的特务，还有一些通过上次解救打入进来的特务，到时候与政保局内外联合，一举将江城地委连根拔起。 顾卫林先前猜测的没错，吉高志果然是有一个大计划，并且这个计划是针对江城地委的，很可能这个计划还涉及到军统江城站，总而言之，这个计划是针对是所有江城抗日组织的。 顾卫林有些庆幸自己将年怀仁这颗毒瘤挖出，否则再晚几天，日本人恐怕已经完善了计划，进行行动了。 但现在还不是最后高兴的时候，虽然年怀仁被抓住了，并且也交代出了计划和名单，但计划他只知道一部分，名单只是年怀仁掌握的地位内部的潜伏者，他并没有上次营救回来的那一批人之中的内奸名单。 这又是一件棘手的事情，顾卫林问过劳克定，现在还留在江城地委的除了去学习的雍国林之外，还有六个人，其中四人是原来地下党员，还有两人是原来军统想要留在地下党之中的。 上一次一共解救了二十一人，九名地下党，十二名军统，除去脱离的四名军统，还剩十七人。 这十七人之中，江城地委接受了十三人，除了九名地下党员，还有四名自愿加入的军统，经过劳克定审查之后，留了七人在地委，剩下的六人则是早就离开江城到根据地去接受审查培训去了。 至于军统江城站，只返回了四人，清查起来的范围要比江城地委的范围小的多。 顾卫林揉了揉太阳穴，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刚处理完内奸的事情，又冒出来很多的事情需要解决，江城地委的警报还没有解除，甚至整个江城抗日组织的警报都没有解决。 顾卫林鼓励自己一定要坚持住，现在的困难都不算什么，毕竟守得云开才能见月明！ 第六百五十五章 着急 “老劳，这件事一定要重视，并且尽快解决，内奸的事情已经处理结束，还有更多的内奸需要我们去查，现在政保局还不知道年怀仁已经出事，我们必须抓紧利用这个时间，将所有的情况都查清楚，宁可不用、调离，也不能让任何一人存在争议和疑惑”顾卫林一边看着街上的情况，一边说道。 刚才顾卫林已经向他全面的简述了年怀仁的基本情况，他心里五味陈杂，怎么也想不到情况会这样，一个在自己身边潜伏了三四年的人，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当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正如顾卫林所说的一样，还有更多麻烦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处理。 “我知道，我已经向组织上汇报过这些情况，去接受培训的六名同志同样会被进行审查，我这边除了雍国林之外，还剩六个人，我会一一进行审查的，至于年怀仁名单上的人，我马上进行处理。”劳克定说道，心中已经有了分寸。 “这就好，我就怕日本人知道消息之后突然行动，到时候我们弄得措手不及”顾卫林依旧担忧的说道。 劳克定握了握拳说道：“争取快刀斩乱麻” “对了，人都安排好了？”顾卫林再次问道。 “都安排好了，一个是跟了我多年的通讯员，叫何九；还有一个是来燕山独立团借过来的人，听说已经潜伏在了政保局，叫徐小波”劳克定介绍道。 “哦？”顾卫林着实没想到，徐小波竟然是自己的同志，他的确惊讶了一番。 “地委和独立团来往的密切么？”顾卫林问道。 “地委的主要工作是在江城开展潜伏、反潜伏、锄奸的工作，其次是协助城外的来燕山独立团工作，再有就是现在配合风筝小组工作”劳克定又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他现在才觉得有些放心，以前那种状态实在是太过单薄了，现在一下子所有的组织机构都联合到一起，形成一张大网，这样在江城开展工作，就会容易很多。 顾卫林不由的想到梅靖江初到江城，一个单枪匹马带着风筝小组匍匐前行，再到贾克木和自己在敌人窝里垂死挣扎，到现在风筝小组联合地委，地委又配合城外的来燕山独立团，独立团能够执行风筝小组获取的情报。 形成了情报获取、传递、执行的一条健全的系统，这让顾卫林由衷的感受到了其中的不易。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很微弱也很渺小，但所有同志们一起的力量，却很伟大。 “好啊，这样我们就能够协同配合了，对了，我听说最近日本人要和皇协军去繁昌一带扫荡，你将这个消息转告给独立团的同志，务必做好准备”顾卫林想到一些日本人的动向，立即说道。 劳克定自然是记在心中，他对未来的工作很有信心。 与劳克定分别之后，顾卫林在返回政保局之前又与佛爷见面。 上一次姜文青让佛爷转告自己的关于日本人策划的计划的事情顾卫林到现在还没有准备的探听到什么，但是却也有些眉目，尤其是对于返回江城站的几名军统，顾卫林有必要提醒姜文青做好甄别工作，毕竟江城站之中已经有内奸在其中。 “你放心，我会转告给站长的，还有站长想见你一面”佛爷冷不丁的说道。 “见我？” 顾卫林眉头紧皱，这个时候姜文青要将自己，肯定没好事。 “时间地点？”顾卫林问道。 “等我通知。”佛爷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他也不确定，只是姜文青要他转达而已，看看顾卫林有没有空。 “尽快，最近一段时间不太平”顾卫林说道，佛爷点点头，他明白顾卫林的意思。 将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后，顾卫林这才返回政保局。 钟杰这段时间等的有些着急，原本顾卫林只是让他带着人休息一晚上，但是这已经快十天了，他连想顾卫林汇报工作的机会都没，基本上是见不到顾卫林的人影。 “处座，财政局的事情还要拖下去么？” 钟杰见顾卫林难得出现在局里，赶紧小跑上去问道，现在调查组在财政局的调查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根本没有可查的内容，也没有人来配合他们。 顾卫林拍拍额头，差点将这件事忘掉，好几天前钟杰就向自己汇报过了。 “雷志军亲自出面阻挠过你们么？” “没有。” “市财政所有的人都不配合？” “是的，刚开始还好，但是越往后查，他们越不配合，并且处处阻挠” 钟杰都快愁死了，按理说这件事顾卫林既然不关心，那他就耗着就是，到时候随便给个结果给顾卫林就行了，但是依照他对顾卫林的了解，工作还是做扎实了好，否则指不定顾卫林就不满意。 “我看他们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着，顾卫林抓起电话就给吉高志打过去，这件事情必须向吉高志汇报，看看吉高志的态度。 吉高志对斧手的怀疑确定了一个范围，前面提到过，即：宪兵司令部、皇协军和市政府。 原先顾卫林所采用的广撒网的方法对已经确定的范围似乎有些不适用，但何必达依旧被关押在审讯楼，对他的审讯需要继续，至少他是目前有嫌疑的人。 吉高志给的回复很简单，按照经济处的原则去查，顾卫林领会吉高志的意思，对着钟杰说道：“带着人，我们去会会他们” “他怎么来了？” “估计老雷这次不好办了” “我呸，狗汉奸，仗着日本人撑腰耀武扬威，老雷好好治治他” 财政局的职员看到顾卫林到了之后，纷纷站起来，尤其是后排的职员低头窃窃私语，似乎他们对顾卫林并不陌生。 一番吐槽似乎心里舒服很多，但他们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他们这些人自诩比政保局的汉奸走狗要“清白”的多，其实都是一丘之貉，哪个敢说不听日本人的话？ 第六百五十六章 刺头 顾卫林一眼扫去，还没说话，只见“腾腾腾”一名大腹便便，头秃了一半的中年人赶过来，这胖子是财政局三位副局长之一。 “顾处长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你是？” “鄙人财政局副局长吴金山。” “哦？” 顾卫林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自己好像听过一般，只是他也不在意，吴姓是江城的大姓，或许自己是什么时候听岔了。 “吴局长，我今天来可不敢指教你们，而是指导我手下这些兄弟怎么核账审查的”顾卫林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吴金山就觉得不妙。 “顾处长，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这么严肃呢，雷局长的意思是查的差不多就行了”吴金山忝着脸笑道。 顾卫林轻哼一声，这件事原本是可以查的差不多就行了，但是现在绝无可能。 顾卫林这一次来可不是光凭一张嘴，政保局经济处可不是吃素的，调查组的人直接将枪掏出来，瞬间惊到了财政局的一干人等。 吴金山也吓了一跳，这要是真发生流血事件，他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他也害怕，顾卫林的凶名他是听过的，这是连马思鸣都不放在眼里，敢和马思鸣动枪的主儿，能吃罪的起么？ 一个眼神，立马站在后面的办事员领悟了，赶紧跑到外面给雷志军通风报信。 顾卫林睁一只眼紧闭一只眼睛，他等的就是雷志军，这件事情不是吴金山小小的副局长能够做主的，倘若何必达要是在财政局或许他能够直接做主。 等到雷志军来的时候，钟杰已经带着人在进行查账，所有的材料都由吴金山带着人一摞一摞的往外搬。 “哟，雷局长”顾卫林走上前笑着喊道，其实他根本与雷志军不熟。 “哼”雷志军没有搭理顾卫林，而是扫了一眼荷枪实弹的经济处调查人员，一眼扫向顾卫林，像是要将顾卫林刺穿一般。 “顾处长，你这么做有些过分了吧？”雷志军不咸不淡的问道，眼神之中带着的杀意依旧没有散去。 “雷局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也想好好的查，可有些人不愿意我好好的查，所以只能用稍微粗鲁的一点的方法了” 顾卫林无所谓的笑道，他不会担心所谓雷家与日本人的关系，他要的就是这种和日本人勾三搭四的家族清理干净。 “我只怕顾处长的人查的辛苦罢了，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何必这么麻烦？” “那我多谢雷局长了，只是我这个人更喜欢自己得到的成果”顾卫林冲着雷志军微微一笑，话语带着揶揄的意思。 雷志军此时心中很不爽，他之所以将财政局交给何必达管理，为的就是避免和日本人、汉奸特务打交道，现在看着顾卫林这副嘴脸，他很想上去给顾卫林两个大嘴巴。 说句实在话，其实雷志军和他二哥一点关系都没，雷志军早就因为雷志虎和日本人之间的关系，私下断交了，只是表面上别人看不出来罢了，雷志军为什么在江城这么低调，其中有一点原因就是不想和雷志虎一样卖国求荣。 依照雷家在江城的实力，雷志军仅仅就只会盘踞在财政局这一块小小的地盘上么？ 雷志军之所以不让顾卫林查账，就是因为他心中清楚何必达在局里做的手脚。 雷志军不是傻子，他清楚财政局的家底，也清楚市政府的态度，何必达是什么人雷志军虽然不清楚，但他能猜到一二，他向来是对何必达做什么不管不问，也算是他为抗日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雷志军知道自己若是在阻挡，顾卫林可定不会和自己客气，只是真让股卫林这么查下去，迟早要出事，他之所以这么急切的想让何必达回来，为的就是让何必达将自己的账目清理干净。 “局长，咱们配合调查？”吴金山忐忑的问道，要是真查起来，他也逃不掉。 “那能有什么办法？没看到他的人都荷枪实弹的站在外面？难道你能阻止他们？”雷志军不满的说。 “局长，我听说电话当时被调查的时候赵西来做局请顾卫林吃饭，好像还将局里的人介绍给顾卫林当对象” “你让我去学赵西来？”雷志军瞪了一眼吴金山。 “不不不，局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愿意怎么查就怎么查，只好结果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就行，这个结果是由顾卫林说了算，那我们不如就在顾卫林身上下功夫”吴金山一双金鱼眼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已经思考到了方法。 “你有什么好办法？”雷志军没有表态，而是问道。 在吴金山看来，虽然雷志军没有表态，但是他能这么问，就说明已经差不多默许了。 “局长，您也知道，我在江城还有那么几门亲戚，找找他们，我看有没有能够牵线搭桥的，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在一个碗里混饭吃，他顾卫林也不至于做的这么绝情” 吴金山在雷志军面前的话说的很圆滑，他没有直接挑明的告诉雷志军他要走关系，给顾卫林送礼，他知道这样说雷志军肯定不高兴。 摆了摆手，雷志军示意自己没有兴趣再听下去，只是将事情交给吴金山去办，自己不再过问，但却叮嘱吴金山要弄清楚政保局什么时候能将何必达放回来。 吴金山自然不敢怠慢，同时他也松了口气，他就怕雷志军不懂得变通，不让他这么做。 回到办公室之后，吴金山就抓起电话，开始联系人，吴姓是江城的大姓，很多人都能扯上一些关系，吴金山自然对于本家一些有头有脸的很清楚，但是要理清楚和顾卫林能搭上关系的还需要花上一些时间。 顾卫林没想到雷志军会这么就偃旗息鼓，不仅财政局的人开始配合调查组调查，现在还有专人解释，有问必答，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差点让顾卫林觉得是不是自己有些太过分了，但对付这样的刺头就该这样，不让他们害怕，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 为了不让大家难堪，顾卫林随后撤了一部分拎着枪在财政局瞎晃悠的特务，这才觉得顺眼很多 第六百五十七章 近拉远扯 顾卫林走进酒楼看到吴金山陪着吴自荣的有说有笑的时候，他这才意识到，两人关系恐怕不一般。 从财政局回去之后，顾卫林就接到了吴自荣的电话，吴自荣要请顾卫林吃饭，说是有几个朋友一起，想要拜会一下顾卫林，顾卫林也没有在意，现在一看他全明白了。 不动声色的走进去，吴自荣一看到顾卫林，立马站起来冲着顾卫林走过来，吴金山自然也一起来迎接。 “顾老弟，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介绍了，我们昨天刚见过。”顾卫林笑道。 吴自荣一愣，看向吴金山，似乎在责怪吴金山没有和他说实话，只是一想到吴金山给自己送的大礼，他也就不在乎这些细节了。 “你们这是” “你看，还是得介绍是不是？”吴自荣笑道，“这是我本家的侄儿” 吴自荣搂过吴金山的肩膀，两人站在一起，顾卫林根本看不出来两人有哪里相像的地方。 “忘了向顾处长说，从我们本家上来论，吴局长是我堂叔”吴金山笑着说道，两个年龄差不多的男人站在一起，没想到辈分却差了一截。 顾卫林自然明白这其中的猫腻，扫了一眼吴自荣，吴自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副很热情的样子。 “来来来，再给顾处长介绍一位，这位在我们本家上论也是我堂叔”吴金山笑道。 顾卫林只见饭桌前站起来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西装笔挺，与吴自荣和吴金山一副臭皮囊的模样差别很大，男子带着眼镜，斯文的很。 顾卫林心中暗笑，吴金山的目的他能猜到，但是他没想到吴金山比这个男子年纪还大叫他一声叔，是怎么喊出口的。 不得不说，男子不紧不慢，温和的样子让顾卫林看着很舒服。 只是下一秒，顾卫林却有些错愕，只见男子赶紧起身，微微弯腰，朝着顾卫林伸出手，笑着说道：“顾处长久闻大名啊” “认识我？”顾卫林朝着吴自荣和吴金山一笑道，他并不认识对方，但对方热情的样子出乎顾卫林的意料，看他一套交际娴熟的手法，顾卫林就知道此人表里不一。 “顾处长的名号在江城谁不知道？我是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男子夸张的笑道。 “这是” 不等吴自荣介绍，只听男子说道：“鄙人吴光祖，宪兵司令部翻译科的” 顾卫林恍然间明白了吴光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 说着话，外面又来一位，顾卫林一瞧还是老熟人。 “吴副市长，怎么今晚也在这里吃饭？”顾卫林笑着说道，话一出口，顾卫林愣在原地，吴从周也姓吴，不会也是吴金山请来的吧。 吴自荣自然知道顾卫林和吴从周认识，似乎两人之间还有小小的不愉快，从刚才吴从周进门看到顾卫林的那一刻就能知道。 顾卫林很好奇这位吴从周吴市长又和吴金山是什么关系。 “顾处长，这论上去，我得叫吴市长一声叔父，我们曾祖是一支的，他是我曾祖父的哥哥那一支下来的”吴金山笑道。 顾卫林有些脑袋有些昏，虽然弄不清楚这乱七八糟的关系，但是他能听得出来，吴从周和吴金山的关系比吴金山和吴自荣、吴光祖要亲近很多。 让吴金山失望的是，顾卫林在吴从周面前丝毫没有低人一等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将这个副市长放在眼里。 “吴市长，最近可好？”一行人入座，顾卫林不愿意坐主坐，便让给了吴从周，吴从周如坐针毡一般，顾卫林的话缓解了尴尬。 “还好还好，这得感谢你和孙处长，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心到什么时候”吴从周笑道，他自然不敢对顾卫林怎么样，顾卫林手里可是捏着他不少证据，最重要的一点是，上一次经历了顾卫林的审讯，他对顾卫林有着天然的敬畏。 没经受过政保局审讯的人不知道政保局审讯的可怕，吴从周是再也不想在尝试，现在有时候做梦还能梦到当初顾卫林审讯他的情景，只要一梦到，他就浑身是汗。 酒桌上话最多的就是吴金山和吴光祖，吴从周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那一份矜持，只有在和顾卫林说话的时候才显得亲近一些，吴自荣和顾卫林关系本来就好，没必要多说什么，他是攒局的人，只有在冷场的时候才会将话题再挑起来，分寸把握的很好。 至于吴金山和吴光祖则是不同，吴金山有自己的目的，吴光祖同样如此，他作为宪兵司令部的翻译，自然知道顾卫林和徐满谦的关系，所以存在结交之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吴金山举着酒杯向顾卫林低声说道：“顾处长，我是代表我们雷局长来的，昨天的事情是我们雷局长做的不妥，我们往后肯定配合调查组的调查，只是这调查结果还希望顾处长能够抬抬手” 顾卫林本来就清楚吴金山的目的，话再说回来，何必达是顾卫林要营救的人，该怎么做顾卫林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这一切不能太突兀，有个过程是最好的。 “吴局长，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你这么说我也很为难”顾卫林摊了摊手说道。 吴金山一把握住顾卫林的手，悄悄的在顾卫林耳边说道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顾卫林明白吴金山的意思，他当然不能拒绝别人的好意，只是告诉吴金山，他会尽力的。 得到顾卫林的表态，吴金山甚是高兴，又和酒桌的上的每个人痛饮了几杯这才结束。 “卫林，我送你回去？”吴自荣看着顾卫林醉意有些浓说道。 顾卫林摆摆手，不用吴自荣送，自己开车离去。 等顾卫林离开之后，吴金山和吴自荣又将吴从周和吴光祖送走，吴金山这才笑道：“吴局长，今天真是感谢你了” 说着吴金山又从身上掏出信封塞给吴自荣，没有吴自荣的攒局，今天的事情不会办的这么顺利。 “金山，你这么说就客气了，咱们好歹是本家，你说你这样，让叔怎么好意思？”吴自荣嘴上这么说着，但手上却没闲着，东西早就被他塞到自己口袋中去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赶趟 顾卫林今晚喝的的确有些多，有些微醉，若不是后面他刻意克制自己，恐怕今晚肯定会醉在酒桌上。 他没有忘记今晚和姜文青的见面，开着车横冲直撞就拐到了小巷之中，顾卫林仔细确认过，没有人跟着他，否则他不会这么大胆。 姜文青一见到顾卫林就立马将顾卫林扶住，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老师，没喝多少，我还没醉”于是顾卫林将今晚喝酒的事情告诉了姜文青。 “我正想和你说，吉高志目前正在制定的这个计划只有他本人、小野五郎和小泉纯一郎知道，要想知道其具体情况只有通过他们” “这和我今晚吃饭有什么关系？”顾卫林不解的问道。 “刚才你提到的吴光祖是不是宪兵司令部的翻译？可以通过侧面了解一下宪兵司令部的情况。”姜文青说道，虽然他早就了解过，但他还是想让顾卫林再尝试一次。 顾卫林点点头，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 “我今晚找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向你推荐一个人”姜文青笑道。 “谁？”顾卫林一愣，姜文青又在打什么主意。 “贺旭峰”紧紧地三个字从姜文青的嘴里蹦出来，顾卫林的惊讶不下于他知道徐小波是自己人一般。 “他是你的人？”顾卫林确认道。 见姜文青点点头，顾卫林有些头大，他没有想到姜文青竟然已经将人早就安排到政保局了，并且没有告诉自己，若是早知道局里有自己的人，顾卫林做事也方便很多。 “他知道我的身份么？”顾卫林反问道。 “不知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他能成长到现在这种地步，我想现在我们与日本人的谍战工作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你需要一个帮手，否则一旦你被限制了自由怎么办？” 姜文青之所以要将贺旭峰的存在告诉顾卫林，就是为了让顾卫林在政保局之内有可以使用的人，让顾卫林不必事事都要自己亲自去做，他有时候只需要点拨一下贺旭峰，贺旭峰就会知道将情报传给他，这样大大降低了顾卫林的危险系数，彻底将顾卫林保护起来。 从顾卫林直接和姜文青接头，到通过中间人佛爷，再到现在政保局有自己的人，侧面提醒传递情报，姜文青对顾卫林的保护和隐藏力度越来越大，很多做法都是在弥补前面的不足，逐步在完善。 与姜文青想法不同的是，顾卫林即将安排地下党的两位同志进入政保局，当然其中一位和贺旭峰一样，不需要自己操劳，但这并不代表顾卫林可以不闻不问。 姜文青将贺旭峰的存在告诉顾卫林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目前已经是必然条件下的必然选择。 其实在姜文青得到吉高志有一个大的计划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尤其是顾卫林告诉他上次营救回来的人之中可能存在日本人的内奸，姜文青更是下定决定要将贺旭峰留给顾卫林，以免顾卫林得到什么情报却被限制在政保局之中不能离开，从而需要一个帮手的时候却找不到人。 贺旭峰是最好的选择，级别太低的人顾卫林若是频繁接触会让人怀疑，贺旭峰作为情报处四科科长，加之又是顾卫林力荐给孙金诚的人，凭着其中难以明说的关系，顾卫林与贺旭峰多说些什么都不为过。 并且，行动的时候贺旭峰不像顾卫林这些处级干部一般，会被限制自由，他们往往冲锋在第一线，所以传递情报更加的合适。 “吉高志正在策划的计划，一定要弄到手，我担心一旦他策划成功，到时候我们措手不及”姜文青担心道。 “老师，要不然我们通过于文海对他们进行一次试探？这个计划绝不会只有吉高志一个人，据我推测，至少章国斌是具体的策划者之一，而马思鸣则是具体的执行人之一，看看能不能通过于文海从马思鸣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顾卫林建议道，在一切都难以接近，或者处于猜测状态之下，能够通过侧面手段进行证实，这是最好的办法之一。 姜文青暂时没有说话，顾卫林的提议的确算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万一这件事情败露呢？ “老师，你是担心马思鸣？”顾卫林看着眉头紧皱的姜文青问道。 姜文青表示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他更为担心的是章国斌和吉高志。 “老师，这一点你放心，我料定马思鸣不会将自己在江城站有内应的事情告诉他们，这是他的本钱，他不会将自己身家性命和老底都交代清楚的”顾卫林笑道。 “你小子现在说话都这么有自信？”姜文青笑道。 “老师，其他人我不敢说，但马思鸣我和他之间没什么不了解的。”顾卫林笑道。 “得了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姜文青笑着又问道：“你最近和段雪怎么样？” “就这样吧，大家似乎都该觉得我和她应该如何如何，其实我们根本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你总这样不行，段雪在你身边你以后传递个情报也方便很多，她是总部直接领导的情报员，你和她处好关系对你没坏处” “可这事儿也急不来啊”顾卫林烦躁道。 前有孙金诚不断的和他唠叨，问他和段雪到了什么地步，又要邀请他和段雪去他家吃饭。 现在姜文青又在这里絮絮叨叨，顾卫林没有心思和他们说这件事情。 “你小子是不是总想惹出点事来，你才开心？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不着痕迹将你们撮合在一起，也经得起调查，现在你还在推脱搪塞，我告诉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提高你们的曝光率。”姜文青果断的说道，这件事情他不想以后在和顾卫林絮叨。 “还有，没事别招什么不清不楚的女人回家，你家里那个女人的身份你知道么？”姜文青板着脸问道。 顾卫林盯着姜文青，他不知道姜文青什么意思，他自然清楚聂芸的身份，并且已经调查过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实情 但姜文青突然提起的话让顾卫林忍不住有些疑惑。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姜文青看着顾卫林，嘴角上扬，看上去很是不屑，又或者是对顾卫林的不满。 “那个姓的聂的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你知道么？” 顾卫林自然说知道，并且将聂芸的身世以及他在江城的调查告诉了姜文青。 姜文青对于顾卫林能够调查聂芸的身份自然不惊讶，若是顾卫林作为一名潜伏人员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怎么能成为一位合格的潜伏者。 “你说的这些都是表面上的” 顾卫林一惊，看来姜文青的确是掌握了一些关于聂芸的情况，否则不会说的这么肯定。 “老师，您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女人不简单，他和那个姓岳的市政府职员有关系，两人见过好几次”姜文青沉声说道。 顾卫林脸色一沉，若是聂芸真的有问题，哪怕是政保局之中有人故意安排她到自己身边的他都不怕，但是岳泰东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现了他出车祸的事情了？还是说他有其他什么目的。 总之，不管岳泰东有什么目的，顾卫林都要小心谨慎。 “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你要提高警惕，都不是善茬” 姜文青很担心顾卫林的安危，要不然也不会发现这个情况，原本在聂芸住进顾卫林家中的时候姜文青就调查过，只是当时没发现什么，但后来最后、尤其是最近姜文青发现了不正常，这也是姜文青要和顾卫林见面的另一个原因。 “老师，我知道了”顾卫林异常冷静的说道。 姜文青点点头，这件事情相信他提醒到位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姜文青再去处理，他相信顾卫林能够将一切都摆平。 顾卫林的确能够将一切都摆平，但问题是该怎么摆平？ 与姜文青有胡扯了几句，这才分别，顾卫林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但回去之后的声响还是将聂芸吵醒。 “哥怎么又喝酒了”聂芸穿着睡衣赶紧就跑过来扶住顾卫林，顾卫林能够闻到聂芸身上淡淡的香味。 顾卫林心里突然一暖，但一想到姜文青的交代，顾卫林就有些头疼，该怎么和聂芸说。 质问她？ 还是对她动手？ 亦或是装作不知道？ 都不能！ 虽然顾卫林与聂芸之间的情义不及徐宓，甚至连名义都不如段雪，但至少聂芸住在家里的这段时间，两人朝夕相处，怎么说也是有几分薄面的。 再有一点，通过姜文青的话顾卫林不难理解，聂芸的很多身世信息都是真的，只是在聂芸隐瞒了他和岳泰东之间的关系。 若是现在真的将聂芸赶出去，顾卫林不知道她会面对怎么的一种情况。 顾卫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保护欲，不知道怎么的就紧紧的抱住聂芸。 聂芸挣扎着，发现自己的确挣扎不开，这才像个温顺的小猫儿似的任由顾卫林抱着。 这种感觉很温暖，聂芸甚至就想这样不放开、不分开。 只是，可以么？ 一想到岳泰东聂芸就忍不住身子一颤。 “怎么了？你冷？” 突兀的声音响起，吓了聂芸一跳。 抬头、眼中带着闪闪的泪晶就这么仰视着顾卫林，刚才还烂醉如泥的人，现在却如此清醒。 慢慢的，聂芸的泪晶便化作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流淌下来。 两鬓挂着的凌乱的发丝，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顾卫林不是无欲，不是圣人，他的心在这一刻就像是被猛烈的撞击了一般。 聂芸赶紧伸出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就这样看着顾卫林，看的出她的眼神之中带着慌乱。 “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好一个聪明的姑娘，已经发现了顾卫林的不对劲，只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她不想离开顾卫林，因为这些天住在顾卫林家中，他感到了无比的安全。 试问，在如此动乱的时代，能有一个不用抛头露面、不用忍冻挨饿，寄人篱下，又能吃饱喝足，有人关心的地方，你愿意离开么？ 终归，聂芸这些天在顾卫林家中思想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得亏于她涉世未深，思想单纯，不像那些老狐狸一般。 顾卫林看着蜷缩在自己身边，紧紧贴着自己、抱着自己的姑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哥，别憋着，你问吧” 顾卫林不是婆婆妈妈、犹犹豫豫的人，也不是那种只用下半身考虑问题的人，最终是理智压倒了感性。 “这么说，你是他的第二步棋？”顾卫林问，聂芸点点头。 顾卫林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起源与这样一个故事，他同样也没有想到岳泰东这小子花招挺多的。 聂芸详细告诉了顾卫林最近她和岳泰东见面说的事情，并且向顾卫林保证，她绝对没有做对不起顾卫林的事情。 搂着聂芸的胳膊，顾卫林宽慰的笑道：“你放心，我相信你，你以后就在家里好好地，要是他再联系你，你告诉我” 他怕聂芸心里有负担，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顾卫林始终做到自己最能做大的最大程度，不愿意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两个人就这样在沙发上度过一夜，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夜聂芸在顾卫林的怀抱之中睡得很香，很踏实。 但顾卫林却没有睡着，岳泰东敢往自己身边安插人，就说明这小子极其不老实，如果真的像聂芸说的一样岳泰东想要自己和他合作，就不会处心积虑的留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这小子肯定另有图谋。 由岳泰东的这件事，顾卫林联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江城的局面如今越来越复杂，斗争到了白热化，自己一定要万分小心，若是自己没有得到姜文青的提醒，会想这么多么？ 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聂芸，顾卫林昨晚的话都是宽慰她的，至于留不留她在身边，顾卫林还需要在考虑考虑。 顾卫林身份非同一般，万一有什么地方出现差错，后悔不及，他自己的问题，不是他自己能够解决的，还要考虑更多的其他人 第六百六十章 暂离 接受姜文青的建议，顾卫林与吴光祖接触了几次，但这小子不管是脑子还是肚子里都没货，指望他能知道宪兵司令部的计划，简直是可笑，终归还是得靠自己。 “局座，档案科最近有两个人辞职，我看是不是在补充两个人进来，列支这边还得局座您签字” “卫林，这种小事以后就不要向我汇报了，我记得下面招人都是处长自己签字，再找总务处就行了，到时候我会一起签字的”吉高志一边整理材料，一边冲着顾卫林说道，他很忙！ 顾卫林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卫林，你该有自己的主见，有些事情不必总是问我，你看前段时间有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处理的很好、很及时，要不然我以后走了，你怎么办？” “我跟着你” 顾卫林脱口说道，吉高志看着顾卫林，将手上的文件放下，示意顾卫林坐下。 “卫林，我明天要去南京然后要去上海，顺便还要拜会一下田木局长，大概来回半个月吧，这半个月局里的事情我交给章局长和魏局长处理，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配合他们，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拍电报”吉高志语重心长的说道，若非刚才顾卫林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吉高志动容，吉高志的话不会说的这么仔细。 “局座，您要离开？您去做什么？带着我一起，我还能保护您”顾卫林一连串的问道。 “你让我先回答什么好？”吉高志笑道。顾卫林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奉总部命令回去，你就不要跟着我了，好好留在家里，帮我将家里的情况盯住”吉高志笑道，不是他不想带顾卫林去，而是不适合。 吉高志突然宣布离开，让政保局之中有了无限的遐想，章国斌掌管所有部门，负责对外的行动，而魏东仁重新掌权，负责内部，虽然只有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但这半个月可以做很多事情。 顾卫林亲自将吉高志送到车站，吉高志要做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司机也是算是他的警卫，另一个就是他的妹妹吉高松子。 “卫林君，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听说你要结婚了是真的么？” “多谢松子小姐关系，是的，我快结婚了” 吉高志松子低着头，紧咬着嘴唇，向顾卫林道喜：“你一定要幸福” 说完，扭头就上了火车。 至于吉高志则是又交代了顾卫林几件事才离去。 脸上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最大幅度的摆着自己的手送别吉高志，顾卫林在火车离开之后随即上车离去。 他不知道，在他送吉高志的时候，政保局依然开始开会。 唯独顾卫林的位置是空着的，所有人都知道顾卫林去做什么了。 “局座离开这半个月，就由我和魏局长临时负责局里的事情，大家务必保持局座在局里的这种状态，希望该动的动起来，该静的静下来，局里的一切都要有条不紊的进行”章国斌声音洪亮，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众人，毫不客气的说道。 没有吉高志的政保局，仅凭他和魏东仁，能够压住这些如狼似虎的处长们么？ “刚才章局长说的不错，大家这段时间不要出乱子，不要瞎琢磨，一心一意对待工作，也希望我们能够配合好，等待迎接局座归来的那一天”魏东仁清清嗓子说道，他已经好久没有在大会上说过话，突然之间还有些小紧张呢。 “邓秘书？” 顾卫林见邓杰拎着包出去，正好招呼一声，以前邓杰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早就离开的。 “这么早就下班？” “局座不再局里，我也没事儿” “秘书科的事情不是事情啊？你小子还想跑？” “顾处长，该处理的都处理了，里面能人多着呢，难得闲下来，我可得放松放松”邓杰笑道。 顾卫林车头一转，说道：“上车” “怎么，你不去开会？” “开会？什么会？”顾卫林疑惑道。 邓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看来顾卫林并不知道局里开大会的事情。 “不知道也好，咱们参不参加都不重要”邓杰叹气道。 “邓秘书，你这可就说对了，咱们参不参加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开心”顾卫林一路狂飙，带着邓杰到了一家日本人开的浴室之中，顾卫林听说里面能洗能睡能吃能喝，只不过他从来没去过，这一次正好享受享受 “怎么样？舒服吧” 顾卫林整个身体泡在水里，只露出个脑袋，热毛巾搭在脸上，旁边还有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侍者，这些人都是经过日本人特殊训练的侍者，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甚至学养都是一等一的。 当然，这些女侍者都是中国人，日本人不择手段通过战争胁迫、掳掠而来的。 “舒服，从来都不知道江城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邓杰享受着说道，说话的速度缓慢的很。 “那以后多来”顾卫林一把将盖在脸上的毛巾扯掉，女侍者赶紧递上新的热毛巾，见顾卫林没有盖在脸上，赶紧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喂送给顾卫林。 “邓秘书，你知道局座这次去南京和上海做什么嘛？怎么走的这么急？本来还说要带我，临了都没带”顾卫林叹着气，不动声色的问道。 顾卫林仔细想过，吉高志若是没有十分紧急和重要的事情，不会轻易离开江城的，尤其是他还不知道年怀仁被捕，并且他们所策划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在这种情况下离去，无疑于是要将整个计划放弃，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吉高志亲自走一趟？ 整个政保局之中，可能知道吉高志此行真实目的的人只有章国斌，马思鸣也可能清楚，再有就是邓杰知道一些眉目，除了他们，连顾卫林自己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有其他人会知道。 “我也不清楚”邓杰的口风还是相当紧的，不该说的话，他基本上是不说的。 “不会吧，咱们两伦落到这种地步？”顾卫林自嘲道。 邓杰稍一犹豫，同样半坐起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看着顾卫林又低声说道 第六百六十一章 江城好小 “顾处长，不是我瞎说哈，你全当听我说梦话了” “怎么着？真有情况？咱们可是局座这条线上的，要是局座出了问题，咱们俩也落不了什么好啊，我看去公干也不用带着松子小姐啊”顾卫林还是不明白的问道，他的担心也是邓杰的担心。 当然，顾卫林这幅担心是装出来的，为的是从邓杰口中得到吉高志具体的目的。 “听说局座是带着任务去南京和上海的，咱们局对江城的抗日分子要有大动作，甚至不仅影响咱们江城，更可能会辐射很多地方”邓杰低声说着，又说道：“我听说局座最近在和章局长、马处长商量一个计划，好久为的就是江城的地下党和军统” 顾卫林忍不住点头，眉头一挑，看来邓杰也只是听到过吉高志等人的谈话，并不是具体的事情，不过只需要有一丝的蛛丝马迹，顾卫林就能有办法。 “怎么？局座没通知顾处长，顾处长是不是不得劲？”邓杰笑着问道。 顾卫林自然不是不得劲，而是在想如何弄到这份详细的计划。 顾卫林相信吉高志所有的文件都在办公室的保险柜之中，现在吉高志不再局里，如果能想办法进入吉高志的办公室，打开吉高志的保险柜，就能知道一切。 将目光转向邓杰，吉高志办公室的钥匙在邓杰手里，只要从邓杰手中弄到钥匙去配一把，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开办公室门，至于保险柜的门，顾卫林自有办法。 两人泡的差不多上去做了个按摩，别说这里的服务水平的确是一流，顾卫林还在浴室碰到了维持会的几个老东西，他们向来对顾卫林是没脸色，顾卫林也从来不给他们面子。 “顾处长，孙处长不在” “不在？做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顾卫林看着贺旭峰问道。 贺旭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同样他也不知道顾卫林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回来告诉我一声”顾卫林提醒道，贺旭峰连忙称是。 在与邓杰泡完澡之后，顾卫林抽时间见了劳克定一面，劳克定已经将该抓的人和该处理的都不动声色的处理结束，唯独剩下的关于重新回来的几个人不好处理，他正在想办法。 这是地委内部的事情，顾卫林不想去管，他只是告诉劳克定可以让何九去应聘机要处档案科的职位，准备将何九安排进去。 至于徐小波那边，顾卫林已经知道其人，不需要在有过多的接触，若是有机会会将他提拔上来，这样也便与一起工作。 王致和对顾卫林能够答应自己的要求安排两个人补充进来，也算是好事，其实王致和清楚，顾卫林之所以会答应安排两个人给他，主要还是怕萧潇辛苦。 “老王，你可别瞎说” “处座，我明白！”王致和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你们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萧潇突然站在两人旁边，看着两人笑道。 政保局之中还没有见过那个处长和下属之间这样说话的。 就连医务处的顾春华对待下属也是有个上司的样子，就顾卫林从来都是没大没小、无拘无束，你还千万不能和他认真，他一认真那就是真的认真。 “没什么，正说要给档案科加两个人呢，招聘启事都发出去了”顾卫林笑道。 王致和很识趣的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两人，但他离开的时候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潇，顾卫林现在可是和别人女人关系不清楚呢。 “怎么？好几天都不来看我？” “这不是没时间嘛，局座一走我就来看你了，要是被哪个小人传出去，指不定又要被骂了”顾卫林无奈的笑道。 两人走在街上，顾卫林无意之间瞧到了徐宓，徐宓并没有看到顾卫林，顾卫林是知道徐宓的身份的，虽然与徐满谦分开住了，但顾卫林隔三差五还是回去的，徐宓这个时候不在学校教学，神神秘秘的往外跑么？ “看什么呢？” “噢，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看到人家打扮的比我漂亮？” 天地良心，顾卫林刚才真的没有注意到穿裙子的女人，萧潇顺着顾卫林的方向并没有看到徐宓，而是看到了那个女人。 只是当女人回头的那一刻，顾卫林差点没愣在原地。 “芬姐，这样穿好嘛？” “有什么不好的，你一个小姑娘就应该打扮的时髦点，看看芬姐我都多大年纪了，还可劲打扮，要不然男人们回家看到你一副妆容不整的样子，绝对对你失去兴趣，所以啊，咱们女人得学会打扮自己” 刘继芬没事就喜欢将段雪拉出来逛街，这其中肯定有孙金诚的授意，也应该有刘继芬自己的想法。 按道理说段雪并非不精通这些，她接受过军统最为正规的训练，作为潜伏人员，她可以说是正规军，比顾卫林都正规，各方面知识都掌握的相当娴熟，化个妆、改个容都是手到擒来。 但，当她来到江城之后便故意藏拙，对什么时髦的、突破以往价值观的新鲜东西都不去尝试，不去接触，装作不知道、显的懵懂，让人觉得她是个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这样的性格并不合群，但对于土老帽出身的同样不合群的刘继芬来说，段雪是天然的小妹妹。 顾卫林怎么也想不到会碰到段雪。 江城好小，小到这种程度。 有意避免，但显然对方回头的那一刻已然看到了自己。 萧潇发现了顾卫林的不对劲，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你的那位？”萧潇不由自主的挽起顾卫林的胳膊，好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 顾卫林点点头，没什么好遮掩的，大大方方的承认。 将手从萧潇的双臂中抽出，眼神正好与段雪碰撞在一起。 四目相对，五味陈杂！ 段雪同样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顾卫林。 “小段，你看什么呢？” 刘继芬见段雪好像魂都丢了似的看着后面，拉都拉不住，一转身只见顾卫林与另外一个女人一起，顿时惊讶的合不上嘴 第六百六十二章 女人的直觉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六十二章女人的直觉段小姐、刘姐” 顾卫林反倒没有扭扭捏捏，显得大大方方的走上去，向两人问好，并向两人介绍了萧潇。 “萧小姐好气质” 不等段雪说话，刘继芬这个快嘴好似要替段雪出气一般，开口笑道。 刚才经过顾卫林的介绍，萧潇才知道对面这个女人是孙金诚的夫人，但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萧潇是连马思鸣的麻烦都敢找的女人，还怕孙金诚不成？ “刘夫人气质也好” 顾卫林意识到这样下去容易出事，扫了一眼萧潇，萧潇就好像没看见一样，她现在的战斗欲很强。 段雪一直看着顾卫林，她克制着自己，本来自己与顾卫林之间就没什么，自己只不过是奉命要潜伏到他身边而已，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似乎感受不到段雪的情绪波动，顾卫林的眉头皱了皱，看来两人之间还有很大的鸿沟要跨越，刘继芬似乎也觉得段雪的反应不太对劲，拉了拉段雪要带她离开。 “段小姐，我们改天再约” 临走之前，顾卫林尴尬的笑道，只怕是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到孙金诚耳朵里。 “对不起” 两人一离开，萧潇就低着头冲着顾卫林说道，顾卫林有些错乱，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不该这么说，只是” “好了，我知道了，走罢，我们也回去吧”顾卫林没有让萧潇说出下面的话。 “顾处长” “嗯？”顾卫林一惊，明显有心事。 “这个段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顾卫林不解道。 “这个段小姐不一般”萧潇低声说道，她只是远远看了几眼段雪走路的方式和身体摆动的幅度，就发现了段雪绝不仅仅是电话局的接线员那么简单，根据她的经验，段雪绝对是受到过专门的训练。 “哪里不一般了？你别多想”顾卫林心中猛地一跳，萧潇不会是看出段雪的身份了吧。 瞧着萧潇，难道女人的直觉真的这么准？ 女人的直觉或许真的存在。 与刘继芬一起离开的段雪，同样在回想着萧潇那眼神，那种看人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审视，还有一丝攻击性，绝对不是女人要护着自己男人的那种攻击性，要是窥视感。 段雪同样觉得萧潇的身份不简单。 在这个原本女性就不占主动的时代，萧潇身上的出彩无疑于是别人一直想要窥视、一探究竟的东西，或许常在萧潇身边的顾卫林感受不到，但同为女人的段雪，十分的警觉。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心里难受？”刘继芬看着段雪问道，其实她原本想要破口大骂的，只是碍于现在在大街上，不好意思罢了，若是在家里，刘继芬早就撒泼了。 “我跟你说，男人就这样，碰不到还好，碰到了就是这么尴尬，不过你也别在意，等你和顾处长订婚了、结婚了，他就不敢这么乱来了。 我看那个姓萧的小妖精也不是省油的灯，瞧她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将你吃了一般，你啊，就是性子弱了些，要我直接上去给她俩个大嘴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勾搭别人的男人” 刘继芬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化身为段雪的守护者。 “好了芬姐，你都说了一路了，不口干舌燥啊？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和他之间无名无分，他想怎样就怎样，别的女人还不是想勾搭就勾搭？” “所以嘛，我早就和你说，让你搬到他家里去，你就是不听”刘继芬又说道。 段雪轻叹一声，表现的很好，自从总部给她布置了潜伏任务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过问这件事情，就像任由她自己发展一般，连过程、进展都不问，显得十分的诡异，段雪虽然有疑惑，但也没多问，可能总部已经从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了。 萧潇始终是没有将自己猜测说出来，万一说出来顾卫林怀疑自己的身份怎么办？ 她曾经想过很多次告诉顾卫林自己的身份，或许可以感化顾卫林，让顾卫林也加入自己这边，只是每每话到嘴边她又忍不住咽回去，因为这样的风险太大了。 她也曾经幻想过真的有一天和顾卫林走到一起，两人结为夫妻，她便将这件事告诉顾卫林，可是现在看来，或许有些话得守一辈子。 “处座，您看着就选这两个人” 招聘负责人是王致和，面试也是由王致和负责的，档案科的招聘不像行动处和情报处招外勤一般，随便拉一些想赚钱，能干事的人，经过短期的训练能够用枪就行了，档案科要的是能够从事文字工作的文员。 顾卫林看了一眼两人的档案，正好看到何九的名字在在其中，心里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这个何九能够从十几号人里脱颖而出，说明还是有本事的，顾卫林在安排的时候就和劳克定说过，必须要凭借自己的实力进入政保局，否则顾卫林只能换人，看来何九没有辜负劳克定的交代，想必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在上面。 “处座，这个何九是凭着能力招进来的，只不过这个娄青林却” “怎么？” “这个娄青林是娄家人” 顾卫林轻嗯一声，疑惑的看着王致和，王致和难道不明白自己和娄家的之间的事情？ “处座，我实在没办法，魏局长亲自打的招呼”王致和自然知道顾卫林的事情，但魏东仁的话也不是他能否定的。 顾卫林轻哼一声，吉高志才刚走，魏东仁的手将乱伸了。 顾卫林从未想过这件事情是偶然，肯定是早就有过打算，只不过两方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自己提出机要处要招人，便见缝插针，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盘。 “处座，我不然我将其划掉？”王致和试探道，现在顾卫林的心情不好，王致和说话都小心翼翼。 “不用，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只不过是有些人闲不住了而已，就这样公示出去”顾卫林摆了摆手微笑道。 既然有些人闲不住了，那顾卫林不介意给这些人找点事情做做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六百六十三章 潜入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六十三章潜入吉高志的走给了顾卫林时间和机会，也给了很多人钻空子的机会。 大家都在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行动，没有谁会闲着。 当顾卫林再次邀请邓杰泡澡的时候，邓杰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顾卫林，顾卫林找准了机会从邓杰身上拓印了吉高志办公室钥匙的模子，在泡完澡之后便去配了钥匙。 田文斌最近很少看到顾卫林这么晚在留在办公室，最近码头和钟杰那边好像都挺顺利，只有自己这边没有被安排工作，顾卫林对政保局内部的审查好像暂时停止了一般。 “处座，还在忙？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田文斌敲门低声问道，生怕扰乱了顾卫林的思路。 “文斌，你来的正好，这份名单你看看” 顾卫林从办公桌将一份名单拿给田文斌，田文斌接过之后，看的很认真，几乎每个名字他都一字不落的看完，心中默默数了一下，一共十九个人，全部都是平时在经济处表现不错的，将名单轻轻放在桌子上，不解的看着顾卫林。 “文斌，这些人你都认识嘛？” 田文斌点点头，说道：“不仅认识，有的好很熟悉呢” “那很好，说明这些人都是咱们经济处的骨干啊，这份名单上的人我要重点表扬、观察，咱们经济处从局里改革至今，到现在也算是稳定下来，得有自己的一批骨干，不然后面的事情不好做啊” 其实顾卫林对经济处的改革已经想了很久，如何将经济处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如何将经济处打造成为专门针对经济问题上的情报处、行动处，这才是顾卫林想要的，说俗一点，就是让经济处成为小政保局。 当然，暂时他这个想法还没有向任何吐露，只是和姜文青商量过，姜文青也支持顾卫林这么做，只有顾卫林掌握的主动权越多，顾卫林起到的作用才会越大。 “文斌，你先走吧，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情处理完我也就走了”顾卫林笑看着站在对面田文斌说道，自己今晚有任务，不可能让田文斌给打扰了。 等田文斌离开之后，顾卫林又在纸上写写画画，试图完善自己的计划。 站起之后，伸了一个懒腰，顾卫林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便换了一双早就准备好的崭新布鞋，小心谨慎的往三楼而去。 但只见三楼一边黑漆漆，另一边的办公室却是还有人，那是章国斌的办公室。 顾卫林慢慢靠近，贴在门旁边，只听见章国斌说话的声音 “这种情况怎么休息？马思鸣最近明显不在状态，吉高志又去出差，江城的事情全部放下，时间等久了，出了问题怎么办？” 此时的章国斌正靠在椅子上说道，站在他身后的阿水则是一言不发，刚才似乎就是阿水在劝说章国斌休息，被章国斌这么一说，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你先去休息吧，对了，你暗中盯一下马思鸣，看看他最近在干什么，越来越不靠谱了”章国斌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阿水这才轻嗯一声，朝门外而来，让章国斌独自一人留在办公室暗自伤神。 走到一半的时候，阿水突然顿住脚步，章国斌原本靠在椅子上的身子顿时坐直了。 两人相视一眼，刚才门口的动静他们都听到了。 阿水放慢的脚步，从后腰掏出枪，慢慢靠近门口，章国斌朝着他点点头，猛地拉开门，一枪扫去，没有看见任何东西，章国斌松了口气，觉得两人有些疑神疑鬼了，阿水持枪在三楼楼道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 只是刚才门外的响动他们听的一清二楚，总不可能是幻听吧。 “算了，咱们别自己吓自己，或许是哪里传来的声音，都这么晚了，谁会来这里？再说，谁敢来？”章国斌笑道。 此时的顾卫林正靠在吉高志办公室门后，他的心跳有些快，刚才幸好他反应快，要不然在阿水走出来的那一刻，他肯定会暴露在阿水的眼皮下。 顾卫林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将门锁好，靠在门后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因为刚才发生的一点小小的疑神疑鬼的事情，章国斌也懒得在办公室再待下去，于是便和阿水一起离开。 “我说的事情你一定记住” “放下吧，局座。” 听着两人下楼的脚步声，顾卫林这才放下心来，慢慢的朝着吉高志的办公桌移动，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吉高志办公桌上的抽屉都是锁着的，顾卫林想要打开很不容易，但这也得亏他配钥匙的时候多问了几句，准备了几根细铁丝，在锁孔之中胡乱的戳着，有道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真让顾卫林打开了办公桌上的钥匙。 其实顾卫林完全可以不用去配吉高志办公室门的钥匙，直接这样开就行了。 其实不然。 这样开是需要花费功夫的，若是顾卫林刚才没有钥匙，直接从细铁丝试探着打开锁，那他已经被章国斌发现了。 只有快速、顺利的进入办公室之中，才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地方，顾卫林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去试探。 吉高志的抽屉之中基本上都是材料和文件，另一侧的抽屉没有上锁，里面摆着两把枪和几颗子弹，顾卫林没有轻易乱动吉高志的东西。 甚至顾卫林还在抽屉之中发现了自己的档案，不仅有自己的，还有孙金诚和马思鸣的，章国斌的也在其中。 最下面是一份没有任何标题的文件袋，打开之后，顾卫林发现了一份名单，上面只有几个名字，出了马思鸣的名字没有被划去，其中包括孙金诚、自己和杨怀德甚至还有渡边俊的名字全部都被划掉，顾卫林不知道这份文件是做什么用的，又或者是吉高志有想做什么。 但这么多人名，经过圈圈画画，最后独留下一个马思鸣，绝对是有问题的。 将抽屉翻了个遍，抽屉之中只有这些东西，顾卫林再三确认之后，这才将将目光转向保险柜。 第六百六十四章 灭狐计划 顾卫林只看过几次吉高志打开保险柜，一般吉高志都是直接打开的，从来没有见到过吉高志对密码什么的，顾卫林尝试着却没有打开，这说明吉高志离开的时候已经将密码打乱了。 耳朵贴在保险柜上，顾卫林慢慢的旋转着密码，一个一个的对。 顾卫林是非专业人士，对这种工作十分的不精通，弄得他满头大汗。 休息了一小会儿，顾卫林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这才继续对密码。 功夫不负有心，顾卫林猜测吉高志不会打乱的太离谱，正反试着往后倒了几圈，便听到了“咔嚓”一声，里面的弹簧好像是弹开了一般，顾卫林这才又用细铁丝往里戳，直到戳开保险柜的门。 吉高志的保险柜下层全部是小黄鱼和美元，顾卫林知道这些钱都是他拿给吉高志的，没想到吉高志竟然全部放在了这里，当然顾卫林关注的点不是钱，而是上一层的文件。 赫然，放在最上面的一份空白档案袋映入顾卫林的眼帘，顾卫林直接打开，便见到其中抬头的四个大字：灭狐计划。 若不是顾卫林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这份计划竟然会是吉高志亲自制定的，而其中关键的执行人便是章国斌和马思鸣。 文件之中简要的写明了计划的目的和方式，并没有详细的流程和具体的名单，顾卫林往后翻看了好几页都是关于这份灭狐计划形成之前的策划，他同时也知道办公桌之中的那份有他们每个名字的文件是做什么的用的，其实就是用来筛选执行人的。 顾卫林知道刚才章国斌在办公室之中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看来章国斌和马思鸣对这个机会很了解，在文件上没有写清楚之前，顾卫林只能先由这两个人入手。 将文件排放整齐，顾卫林小心翼翼的对比着原来的位置，将其放入。 原来吉高志真的有计划，原来章国斌到江城真的是为了吉高志的计划而来，二人之间所有的表现都是给外人看的，这个外人恐怕就是潜伏在政保局的人，也就是自己。 顾卫林索性将吉高志保险柜之中的文件全部都浏览了一遍，也不能单单只是为了这一件事而来。 在最后，顾卫林竟然发现了一份和梅靖江有关系的档案，这才知道原来章国斌在上海与梅靖江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章国斌是梅靖江想要发展的人，章国斌其实并不想向梅靖江靠拢，而是一直奉命试探梅靖江的真实身份，在梅靖江到江城之前，章国斌奉命去干一件隐秘的事情，其实那是梅靖江对他最后的考验，章国斌也的确通过了考验，本来原计划就要成功，但总有意外发生。 吴世宝死亡，梅靖江调离，李士群自身不保，接踵而来的事情打乱了原来的计划，导致事情进一步被搁置。 知道吉高志私下向上海方面询问梅靖江的事情，这才引出了执行任务回来的章国斌，也是章国斌最后挑明了梅靖江的身份。 其实，马思鸣当初抓捕梅靖江的时候，吉高志之所以认同，就是吉高志已经掌握了证据，否则他不会允许马思鸣这么蛮干的。 顾卫林没想到章国斌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竟然心肠如此的歹毒，梅靖江恐怕牺牲之前都不会想到他竟然被章国斌利用了。 难怪章国斌来到江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传闻之中曾经和梅靖江关系密切的顾卫林，看来章国斌也在怀疑顾卫林的身份。 因为章国斌当初就是这样被梅靖江慢慢试探发展的，只不过最后没成功罢了。 顾卫林心中庆幸自己当时没有乱说，若是乱说，现在肯定不可能坐在这里看到这份文件。 “如此看来章国斌不得不防，有机会可以除掉此人，有此人在，对江城地下党不是一件好事，对自己也不是一件好事。”顾卫林心中想到。 将保险柜关上，顾卫林又将一切都恢复，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这才悄悄离开。 “局座，会有人么？”阿水紧握方向盘，盯着政保局的大门，冲着章国斌问道。 章国斌当时下楼之后就觉得不对劲，只是他没有多想，只想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罢了，不管有没有人他想多观察一会儿。 这是他干工作这么多年以来的经验和警觉心理，否则他怎么都不会放心。 “快一点了”阿水提醒道。 章国斌这才睁开眼睛，问道：“有人出来么？” “没有，除了审讯楼、行动处、情报处和电讯处的灯还亮着，其他都没有人了，更加没有人出来”阿水说道。 “回去吧”章国斌这才又闭上眼睛说道。 顾卫林从三楼下来之后，便迅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换了一双鞋之后，便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临睡觉之前还开了瓶酒，稍微喝了几口。 本来顾卫林是打算离开的，但是这么晚才从局里出去，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有些事情根本解释不清楚，所以顾卫林才选择留在局里过夜。 若是刚才顾卫林直接离开，肯定会落入章国斌的观察之中，说不定现在已经和章国斌在车上谈人生了。 也是多亏了顾卫林这稍微一犹豫，但凡是心急的人，今晚肯定要出事。 这种事情只能是心思缜密的人才能做。 顾卫林大早上还没睡醒，办公室的门便被拍的啪啪直响，听声音是孙金诚。 “这一大早你要疯啊？”顾卫林问道。 “你小子一大早就来喝酒？昨晚没睡好？来这里补觉？”孙金诚扫了一眼顾卫林又看到桌子上的酒看顾卫林还没醒透的样子问道。 顾卫林摆摆手没说话，直接倒在沙发上。 “小贺说你昨天找我，好像还挺急的，什么事儿？”孙金诚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问道。 “没事儿”顾卫林嗡嗡道。 “快说，什么事。”孙金诚才不相信顾卫林没事，没事的话怎么可能去找自己？ 可劲的扒拉着睡觉的顾卫林，孙金诚非得让顾卫林说清楚不可。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不是省油的灯 顾卫林猛地坐起，盯着孙金诚，孙金诚有些不知所措，这小子看的自己毛骨悚然。 “有事儿说事儿，别一惊一乍的，还有昨天前天开会你怎么没来？” “有事啊” “别跟我胡扯，快说”孙金诚显然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儿，刘继芬回家之后不会不和孙金诚说的，只是现在孙金诚没有问自己，也怕真的问出了点什么有些尴尬。 孙金诚是精明人，也是男人，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娄家又有动作了，你知道么？” 孙金诚一愣，问道：“和娄青林有关系？” “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孙大处长啊”顾卫林笑道。 “你小子还别说，最近娄家好像还真有动作。”孙金诚神秘兮兮的说道。 顾卫林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孙金诚：“你说啊，怎么不说了” 孙金诚摇摇头，他不能说。 “老孙，你是存心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现在又吊着？”顾卫林瞪了一眼孙金诚说道。 “不是我吊着你的胃口，而是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和皇军有关系？” 孙金诚点点头，又摇头。 “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顾卫林笑道。 孙金诚终究没能保守的住秘密，而是和顾卫林分享了这件事情。 顾卫林怎么也想不到娄家竟然再次和日本人扯到一起，而是和宫本秀扯到一起。 顾卫林听吉高志说过宫本秀，并且也对宫本家族的人进行过了解。 只是他没预料到宫本秀为了傅传清的药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不择手段了。 利用娄家做他的急先锋，去对付傅传清，宫本秀在背后指挥娄家，只怕娄家还没有意识到宫本秀的真实意图。 看孙金诚刚才犹犹豫豫的样子，想必他已经知道了宫本秀的情况。 顾卫林看了看孙金诚，他担心若是娄家真的不管不顾去与傅传清作对，暗中给傅家使绊子，到时候傅传清肯定会吃亏，毕竟娄家有日本人帮助。 自从吉高志让顾卫林从傅家的事情上撤出来之后，顾卫林便再也没有和傅家走动，一是避免自己和傅家走的过近，导致什么意外情况，二是为了让吉高志放心。 事起突然，顾卫林觉得这一次宫本秀恐怕是志在必得，不管花多大的代价。 顾卫林自然不能够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向孙金诚和盘突出，只能皱眉自抑。 “娄家在江城这么多年，怎么说也是个地头蛇，老牌家族，怎么可能就这么偃旗息鼓，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要他们还有一战之力，肯定就会寻求机会见缝插针的。 娄家选择和宫本秀合作，现在将娄青林送到局里来，未必不代表着宫本秀的意思，或许还有小野五郎的想法，魏东仁现在恐怕也上了这条船” 孙金诚分析的一点都没错，只怪顾卫林当初没有将娄家往死里整，其实这事儿也是孙金诚当初没处理好，若是当初孙金诚和顾卫林将这事儿往死里整，现在那还有娄家的事情。 “现在我们怎么办？”顾卫林问道。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呗，日本人的心思那一琢磨，局座现在又不在局里，咱们能怎么办？”孙金诚不像顾卫林一样担心傅传清的事情，而是担心自己的事情。 安排一个娄青林到机要处档案室对孙金诚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但娄家后面肯定还会有动作，只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要不，我给他打发走？” “你别乱来，先稳住他们，他们投一个人过来只是试探而已，咱们不能比吓住，看看他后面还有什么动静再说”孙金诚连忙制止道。 经过孙金诚这么一说，顾卫林心里想了很多，这件事情还真的不是那么好办。 牵一发而动全身，看来自己的对手始终在暗中盯着自己，再想想以前吉高志说道宫本家的情况的时候，也是很忌惮，这件事情只怕吉高志是罩不住，只能靠自己去解决。 只是不知道现在傅传清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顾卫林不希望傅传清那里出现什么纰漏。 “老杨知道这事儿么？”顾卫林转眼又问道，当初对付娄耀辉的事情杨怀德也有参与，现在娄家卷土重来，自然不能将杨怀德给忘了。 “老杨还不知道，他最近在闭关，谁都不见，好像一直在盯着十四号电台，据说十四号电台又出现了”孙金诚低声说道。 顾卫林一愣，随之问道：“不是说十四号电台一直是贾志鑫在使用么？现在贾志鑫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在使用？” 孙金诚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连他都知道的话，杨怀德就不用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了，甚至都焦虑到闭关的程度。 “这说明中统在江城还有人”顾卫林说道。 孙金诚白了一眼顾卫林，这说的简直是废话。 “行，你找个机会告诉老杨一声吧，这件事情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都注意一些，别出了问题。”顾卫林说道。 孙金诚点点头，这件事干系重大，他自然清楚。 “我告诉你啊，这半个月你最好老实点，章国斌和魏东仁现在是磨刀霍霍向猪羊，这期间要是不听话，估计能在局座回来之前将你处理了”孙金诚板着脸提醒道，顾卫林没去开会让章国斌和魏东仁多少有点不舒服，两人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有想法。 “哼，我巴不得他们对我动手，只要他们敢，那我只有应对之法。”顾卫林笑道。 孙金诚虚点着顾卫林，他自然知道顾卫林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只怕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违背了吉高志一贯的稳定政策，顾卫林也逃不了挨一顿板子。 不过吉高志对顾卫林的确是袒护，经过这么多事情，尤其是顾卫林和马思鸣之间的事情，孙金诚将吉高志的态度看的很清楚。 不过他还是提醒顾卫林不要破坏吉高志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免得到时候吉高志发飙，搞得顾卫林自身难保。 第六百六十六章 排查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六十六章排查劳克定最近这几天肯定没睡好，顾卫林见他比几天前又消瘦了一圈，地委的事情整理起来很复杂，各条线上的人都需要排查清楚，按照顾卫林的建议，该调离的调离、该撤到后方的撤到后方，该处理的已经直接处理了。 最要命的是剩下的七个人，除了雍国林之外，还有六个人需要进行排查，六个人之中还有两个是原来军统的成员，劳克定要不动声色的对他们进行调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顾卫林已经接触到了吉高志的灭狐计划，这六个人之中肯定有内奸。 “实在不行就将他们六个都撤到后方去吧，让上级下调令，调他们去学习审查”顾卫林不忍劳克定模样说道。 “不行，抓年怀仁已经麻烦组织上了，遗留下的问题，我们应该自己解决，并且我们也能够解决好。”劳克定坚定不移的说道，他始终相信自己。 “那行，实在不行就试探一下，只要能控制住局面就行，这六个人之中肯定有政保局的内奸，敌人的计划之中没有名单，至于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毁灭江城的抗日力量，学生组织那边你记得道提醒到位，不要让他们做无畏的牺牲。”顾卫林叮嘱道。 “你放心吧，上次我已经提醒过江城医学院的学生组织，让他们不要冲动，与敌人做斗争不能光靠蛮力，也要靠智慧，学生就应该用自己智慧去战胜敌人” 顾卫林点点头，劳克定完成任务的效率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块。 轻轻推开窗户的一角，顾卫林扫了一眼热闹的街道，又将窗户关上，说道：“何九表现的不错，你要让他在政保局之中沉住气，还有徐小波的情况你要尽快了解，我准备在经济处进行一次改革，到时候会启用人，让人努力走走钟杰的门路，当然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他，要让他又向上的心”顾卫林交代道。 劳克定明白顾卫林的意思，顾卫林在政保局之中布局，是契合组织上交代的渗入江城敌特组织，完善江城情报网的第一步。 这是一次尝试，不容有失。 当然，若是失败也不能气馁，要继续寻找更加合适的方式。 “对了，老劳，最近聚茗轩怎么样？” 自从顾卫林与劳克定合作之后，盯住聚茗轩的任务就让劳克定来负责，管四平一心一意在码头做事，替顾卫林将码头这个重要的地方看好。 “自从年怀仁离开之后，他们便没有了动静，但我发现他们在市政府和皇协军之间有来往，而且很密切” “哦？田木信一果然是个老狐狸，难怪他当年能够放心的让魏东仁主持政保局的工作，或许政保局之中也有聚茗轩的人”顾卫林喃喃道。 “这样你就要小心了，我们人最近发现马思鸣的行动，似乎在布置什么，另外，江城军统的人好像最近也在密切行动。”劳克定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劳克定并不知道顾卫林在军统的身份，随着梅靖江、贾克木的牺牲，知道顾卫林还有军统这一层身份的人也只有组织上了，他这一层身份将会越来越隐秘。 “对，将人都撒出去，另外再多成立几个小组，让可靠的人去负责，再找几个一两个总负责专门负责联系这几个小组的负责人，你负责联系这些总负责，他们之间不能发生横向联系，只接受你的命令，小组成员不能太多，但战斗力一定要强。”顾卫林又创造性的说道。 “这样太过分散会不会不好工作？”劳克定担心道。 “没事，我们要保证可靠性和效率，将人分散以小组为单位，避免造成机构臃肿，同时可以减小风险，单线联系，可以避免连带危险，这样一旦有哪条线出事，对我们的工作都没有任何影响” 顾卫林这一简单的设想，在经过劳克定的仔细琢磨研究规划之后，迅速成执行，这些小组后期成为江城地委一支牢不可破的中坚力量，日本人甚至为了对付这些不同的代号的小组抽调了大量的特高课谍报人员。 这同时也让风筝小组和江城地委的安全系数提高了很多。 与劳克定见面之后，顾卫林又去见了姜文青，灭狐计划的事情必须要向姜文青进行汇报，否则姜文青不知道实情，出了事情顾卫林担待不起。 “这么说这四个人之中肯定有内奸？” “我不敢确定，老师您最好仔细调查一下，我相信日本人不会蠢到失误的地步，或许老师可以用于文海测试一下” “不行，现在不行” “嗯？”顾卫林疑惑的看着姜文青。 “这几天马思鸣盯上了我们，于文海有另有用处，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好好再查这件事情，吉高志离开了江城，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执行灭狐计划的” 姜文青的分析能力很强，同时经验也极其丰富，顾卫林并没有告诉姜文青灭狐计划什么时候会实施，没想到他已经猜测出来了。 刚才劳克定还和顾卫林马思鸣和军统都有动作，看来是姜文青要对马思鸣动手，两方都在酝酿之中。 “老师，您小心”顾卫林担心道。 “放心吧，只要我不是倾巢而动，他们就不敢我们怎么样，毕竟灭狐计划还没实施呢”在姜文青看来，日本人制定的灭狐计划给了他很大的机会。 顾卫林知道自己劝不住姜文青，只好希望姜文青行动成功，能够狠狠的挫败行动处的力量是一件好事。 “马思鸣在暗中对军统行动？他想破坏日本人的计划么？”章国斌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异常的不理解，他很想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吉高志。 “局座，其实这件事对你来说不是坏事，一旦灭狐计划失败，到时候吉高志肯定会被问责，甚至有可能下台，这样您的机会就来了”阿水笑道。 章国斌看着阿水，阿水说的不错，自己着什么急？先按兵不动，任由马思鸣折腾去 第六百六十七章 两败俱伤 顾卫林时刻关注着行动处的动向，尽管姜文青没有让他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来，他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去做些什么。 顾卫林将外套脱掉，解开上衣领口的扣子，六月底的江城已然很热，回想起去年六月顾卫林正在经济检查科和政保局两面忙得不开交，那个时候梅靖江还在，贾克木还在，所有人都在，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现在，都不在了。 吉高志离开的第六天，顾卫林收到了劳克定的第一个任务请求，来燕山独立团要要对鬼子的小行仓库进行一次突袭，主要目的是为了鬼子仓库的军火。 小行仓库仅仅是守军的一个小仓库，驻守的兵力并不强，并且这主要是宪兵司令部的军火供给仓库。 “小行仓库位置很不利于行动，独立团缺弹药可以想其他办法”顾卫林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但劳克定不能决定，从理论上来说小行仓库的确不利于独立团的同志行动，一旦在交火之中被敌人黏上，根本没有办法撤离。 城外的皇协军和宪兵司令部、甚至日本江城军部的日本兵都会赶过来，配合小行仓库原有的守军，对独立团的同志进行一个包饺子，绝对的有来无回。 “这样吧，我将意见反馈回去，其实不能说独立团的同志着急，而是江城的鬼子今年的第六次扫荡即将开始，独立团需要早作应对”劳克定赞同顾卫林的分析，但这件事情必须要去做。 “以往怎么做的？去年我怎么没见独立团的同志行动？”顾卫林疑惑道。 “去年因为有皇协军送了一大批的装备所以才没有行动，今年因为皇协军的对象变成了江城的水匪，独立团的同志只好自己找下手的地方了” 顾卫林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件事情最终还是和自己有关系，要不是自己当初让皇协军将目标转移到水匪身上来，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劳克定听了顾卫林的话不由的哈哈大笑，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义了。 根据反馈的情况来看，今晚的行动很不顺利，从行动处支援的速度来看，军统应该被压制的很厉害，顾卫林有些担心姜文青等人的安危。 可惜，现在的他也没什么办法。 敌我之间的较量，并不是过家家，说往回撤就能够往回撤的，虽比不上正面战场上的惨烈，但至少同样血雨腥风。 “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等什么呢？” “你不也是同样没回去？” 大概现在孙金诚的心情和自己差不多。 “卫林，看样子马思鸣今晚的行动很顺利” 孙金诚的话让顾卫林本就难受的心一下子沉到底，姜文青明明告诉他已经利用于文海将一切都布置好了，但现在却发生了变化，这说明这次行动还有其他的纰漏，现在顾卫林只希望姜文青能带着江城站的人顺利躲过马思鸣的追捕。 尽管是半夜，但江城的温度始终居高不下，比起去年，今年要热多了，顾卫林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汗啧啧的，手心里全是汗。 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但枪声还没有停歇，双方的较量还在继续之中。 “看来马思鸣也并不顺利，任务到现在还没结束”孙金诚转过身子，将后背对着窗户外，一阵清风，吹干了他的后背，凉飕飕的，很是清爽。 顾卫林同样学着孙金诚的样子，给孙金诚递了根烟，两人开始吞云吐雾。 “也该结束了，都快五个小时了，在不结束，我怕行动处的老底都要掏光了”顾卫林依靠在窗台上，弹了弹烟灰，一手托着半曲的胳膊，食指和中指始终夹着烟，孙金诚则是笑听着顾卫林的话。 “行动处的老底是掏不干的，我听说局座临走之前又给行动处批了一笔钱，不知道干嘛用的” “我去查一查？”顾卫林看着孙金诚说道。 “算了吧，别搞得好像你专门针对他似的，再说这事局座批的，怎么用局座肯定知道，你这么做无疑于在打局座的脸”孙金诚劝诫道，他是真的不想顾卫林乱动手。 “算你老小子有点良心，没把握往火坑里推” “好你小子试探我是吧？”孙金诚夹着烟的手指指着顾卫林，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这边正说这话，行动处的先头部队已经回到局里，在政保局听去，似乎江城的枪声已经依稀听不见了。 “怎么狼狈成这个样子？”顾卫林将烟掐灭，看着楼下三三两两相互扶住的行动人员皱着眉头问。 “我哪里知道，这得问马思鸣去，看来行动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孙金诚突然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亲自下楼去询问一番，这才知道原来今晚的行动行动处并没有占到任何优势，所谓的气势全部是拼出来的，其实马思鸣早就应该将所有人撤回来，这样不仅能够不落入军统的圈套，也能保全更多的兄弟。 只是马思鸣不听劝，最终落入了军统的圈套之中，被军统围起来一顿狂轰乱打，他们是好不容易才突围出来的小队。 顾卫林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我说什么，叫你们守好，你们全忘光了？”姜文青指着与于文海一起大搭档的刚刚人骂道。 于文海脸上火辣辣的，但他一点都不担心，他这边放走了三组行动处特务，其中有一组就是马思鸣带队的。 “站长，是我们不对，但我们组兄弟本来就少，谁也想不到马思鸣会摸到这边来”于文海解释道。 “算了，将剩余的鱼全部处理掉，马思鸣我们有的是机会抓，汉奸是没有好下场的”姜文青怒道。 今晚本来针对行动处设好的圈套，因为姜文青没有考虑到行动处动用了如此大的力量，导致江城站伤亡的情况也不小，尤其是还让马思鸣逃脱，这是他最不能忍的。 但马思鸣从于文海手里走脱，这也给了姜文青一个最为直观的印象，与于文海一起负责小组行动的王启年也有问题。 第六百六十八章 冒险 王启年正是返回军统江城站四人之一。 至于其他三人根据姜文青目前的观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尤其是茅向南，姜文青对他的审查力度最大，当然是因为他的能力和姜文青想要重用他，这一次行动之中茅向南独立负责一个组的行动，行动成效最为明显，无愧于茅向南当年作为军统作训科科长的名头。 姜文青并没有打草惊蛇，根据顾卫林的情报，吉高志显然接下来还有更大的计划，并且他也不能确定还有没有内奸，一旦现在打草惊蛇，势必会惊动政保局的人，也会让其他的内奸暂时龟缩起来。 “看来这次够老马喝一壶的了”孙金诚是笑着离开的，马思鸣的失败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可以说是好事，孙金诚自有自己的渠道知道马思鸣暗中在做什么，他不希望马思鸣在吉高志面前的风头胜过自己。 顾卫林不敢苟同孙金诚的话，毕竟顾卫林知道了许多孙金诚并不知道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吉高志的秘密。 马思鸣能够作为吉高志多方审查之后选出来的人，一定有吉高志的道理，吉高志不会让自己选出来的这么个人轻易的出问题。 孙金诚的希望只怕是会落空，当然这也让顾卫林对吉高志的计划越来越重视。 正如顾卫林所猜测的那般，在章国斌将情况向远在上海的吉高志汇报之后，吉高志并没有责怪马思鸣，只是让马思鸣总结失败经验，决不允许有下次。 这样的话连呵斥都算不上，更别说在吉高志面前折了风头。 “不可能啊” “没什么不可能的，马思鸣在局座心里的位置非是你我能比的”顾卫林说道。 “别，是我不能比，别把你带上” “你看你” 顾卫林和孙金诚没说几句话，孙金诚就嘀嘀咕咕的离去。 看着章国斌和马思鸣有说有笑的离开，顾卫林心沉如水，事情绝不像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为复杂的情况，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顾卫林见到劳克定的时候，劳克定转达了来燕山独立团的意思，小行仓库必须要拿下，综合分析了很多情况，拿下小行仓库不仅能够补给自己，还能够给日本人以震慑，就算任务艰难了一点、危险了一点，他们认为值得一试。 “的确冒险，但独立团的同志有信心执行好这次任务” “具体怎么说？”顾卫林问道。 “独立团最近新成立了一个尖刀队，专门执行特殊任务，大概有十个人左右，这十个人会在行动之前潜入到城内，是进攻小行仓库的主力” “十个人？”顾卫林惊诧道。 “是的” “你知道小行仓库有多少日本人宪兵在把手么？”顾卫林问道。 劳克定摇摇头，这些情况他倒是没有了解过。 “两个小分队的宪兵和一个小队的皇协军，加起来六十多号人，十个人就敢突袭小行仓库？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若是进行破坏还可以，但最重要的是要将军火运走，十个人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顾卫林质问道，随后便否定了这个计划，劳克定很为难。 “老劳，你是老地下党员，不管咱们计划做的多么详细，也不管这个尖刀小队的同志多么出众，他们总不会有三头六臂，总不能每个人以一敌十吧？绝对不行，这个计划我绝对是不同意的。”顾卫林再次说道，强有力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和白白送死没有任何区别”顾卫林又补充一句道。 “卫林同志，确如你所说，计划的确不妥，可能独立团的同志并不知道小行仓库的准确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在江城的渗透工作做得不好，现在有你在，有你把关，我相信不管是地委、还是独立团的同志，在未来的工作之中将会更有信心”劳克定笑着说道，对于面前这位潜伏在敌人心脏之中的同志，劳克定表现的相当尊重。 “这是小行仓库的具体情况”顾卫林从身上摸出一张纸，上面记载着小行仓库的人员分布、内部构造，已经军火容量的大致情况。 劳克定简单的扫了一眼，笑道：“有了这份资料，我相信独立团的同志会做出更为合适的计划” 顾卫林打开窗户之后扫了一眼前后街面，才说道：“走的时候注意安全，最近行动处极其不安分，尤其是行动处与军统交锋之后，马思鸣不满行动的结果，现在正在乱咬人” 劳克定点点头，情况他大致清楚，军统江城站有能力组织这么一场针对政保局的行动，但江城地委却不行，地委的力量还很薄弱。 等劳克定离开之后，顾卫林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从另一边离开，下一次这个见面的地点不能要了，得换个地方，自己总是来这里，迟早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顾卫林回去的时候特意从小行仓库外围绕了一圈，回到家中，聂芸神秘兮兮的告诉顾卫林，岳泰东今天又来找她。 “我什么都没说”聂芸低着头说道，自从上次和顾卫林说开之后，聂芸在顾卫林面前说话总是这样不自信。 “没关系，不用紧张，以后你还和他照常见面，该怎么说还怎么说，他不敢将哥哥怎么样的，你也不用怕，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我”顾卫林紧紧地搂住聂芸的胳膊，关切的说道。 至于岳泰东找聂芸的事情，顾卫林自然记在心中，这小子越是不安分，顾卫林越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岳泰东连续多次联系聂芸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聂芸所说的情况对岳泰东来说如同鸡肋，抓不到顾卫林的弱点，他就无非逼顾卫林与自己的合作，顾卫林不与他合作，他就少了一个赚钱的路子，尤其是有人花大价钱卖政保局最近的秘密行动计划。 “你小子在这里干什么？” 岳泰东的衣领突然被人拎起，熟悉的声音让他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慢慢转过身子，果然是这老狗。 第六百六十九章 歪心 “马马处长” 岳泰东转身看到的是马思鸣，确实很意外，自从马思鸣住院出院之后，就没有和岳泰东有什么交集，现在马思鸣突然找上他，肯定没好事。 这是一名商人的直觉，岳泰东绝对没有想错。 “怎么？我就这么可怕嘛？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马思鸣半笑着说道，话里隐约有着其他的意思。 岳泰东不吱声，他尚不清楚马思鸣寻上门来的意图，若是说错了话那可犯不着。 “说话” 岳泰东身体一颤，赶紧说道：“马处长瞧您说的，我说怎么今天早上窗外树枝的鸟儿起这么早，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马处长到访” “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怎么以前和我说话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马思鸣将枪收起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哪个王八犊子造我的谣？”岳泰东梗着脖子问道。 “少废话，顾卫林家里的那个小娘们怎么弄进去的？”马思鸣大刀阔斧的坐下，翘起二郎腿，若无其事的问道，好像这件事情再寻常不过。 岳泰东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尤其是马思鸣，除非自己不喝聂芸见面，只要自己这边有动静，那政保局的人肯定会发现。 只是岳泰东还没有从聂芸哪里获得顾卫林的任何信息，现在这件事情就被马思鸣知道了，往后肯定少不了和马思鸣共同分享他获得信息。 当然，岳泰东同样不傻，他能猜到马思鸣找他，专门提这件事情的原因。 “马处长若是有吩咐，我肯定照办” “你小子还算识相，不然我行动处百十号兄弟可不答应，可能你也听说过我和顾卫林之间的矛盾，只要你能从他身边弄到有价值的情报，我敢保证你赚的比现在多” 相较于顾卫林，岳泰东很看不上马思鸣，因为这老小子从来都是空手套白狼，要想从他手里压榨点钱出来，比登天还难。 当然，人家手里拎着枪，自然不能够说马思鸣不爱听的话。 “马处长你放心就是了，既然您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怎么能够不为马处长效力呢” 马思鸣满意的点点头，他最喜欢和岳泰东这样温顺的人说话，特别不喜欢和顾卫林多说什么，因为顾卫林的话总是令他生气，不过不要紧，他已经初步掌握了顾卫林与抗日分子有联系的证据，只等吉高志一回来，马思鸣便要将自己手里掌握的证据向吉高志说明，这样顾卫林的末日便会到来。 当然，马思鸣之所以来找岳泰东，因为他发现了岳泰东与聂芸见面的事情，他调查过聂芸，只是没想到是岳泰东安排的人，所以便向借助这个人弄到顾卫林身边的东西，给予顾卫林强有力的致命一击。 马思鸣或许不会想到岳泰东打入的顾卫林身边的聂芸的此时已经“叛变”了岳泰东。 “他约我明天见面，还在老地方”聂芸将事情又告诉顾卫林，让顾卫林来决定与不与岳泰东见面。 “去见他，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 “你放心，他不会发现我的。”顾卫林笑道。 岳泰东这几天三番四次的约见聂芸，让聂芸从不同的侧面搜集自己与抗日分子之间的联系，这说明岳泰东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自己若是再不警告岳泰东，只怕岳泰东会登鼻上脸，指不定哪天就要求聂芸放他到家中亲自搜寻。 聂芸点点头，有顾卫林支持她，她什么都不怕。 见面如约而至，顾卫林事先躲进了两人见面茶楼的隔壁，专门想听听岳泰东要交代什么，并且顾卫林已经教过聂芸，让她套一套岳泰东的话。 “搜集到了什么了吗？” 聂芸摇摇头。 岳泰东有着急，在房间之中来回走动，嘴里不断的嘀咕。 “你是真的没搜集到，还是根本没有搜集？”岳泰东突然问道。 聂芸神色一变，一想到顾卫林就在旁边，她壮着胆子说道：“没搜集到，他的书房我根本进不去，他每天临走的时候都会在书房外面做记号，我盯了好几次，他每次回来都查看记号，我根本不敢动” 这是顾卫林教聂芸的说辞，这么说十分的合理。 岳泰东就知道顾卫林不好对付，但马思鸣已经催了两次了，若是再不给马思鸣一个交代，只怕是他自己要交代了。 “那他的卧室呢？” “卧室我进去过，里面什么都没，哦，对了，里面有不少洋酒”聂芸说道。 “谁问你酒的事情？我问你有没有发现他和什么来往密切？” “这倒没有，他从来不带人来家里。”聂芸无奈的说道，又问道：“岳先生，我们到底要找出什么材料，我好专门侧面了解一下” 岳泰东看着聂芸战战兢兢的样子，突然笑道：“小聂，你不用害怕，你说的很对，只要你能找顾卫林与抗日分子交往的证据，或者持有抗日分子的材料，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保证放你自由的” 聂芸不断的点头，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希冀，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会相信岳泰东的话，但现在她不相信了。 按照顾卫林的交代，不管岳泰东说什么她都应该先答应下来。 “这就好，你能明白就好，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就算被顾卫林发现，也不能透露我和你说的任何一个字，否则不仅顾卫林不会放过我们，马思鸣也不会放过我们，你明白么？”岳泰东质问道，聂芸点点头懵懂的点点头。 “不，你不知道，马思鸣都快把我逼疯了，整天让我找顾卫林是抗日分子的证据，我从哪里去找？”岳泰东突然有些抓狂。 聂芸在岳泰东身边都感觉到了岳泰东身上的戾气，很可怕。 顾卫林在隔壁听着，已经掏出了手枪顺便给手枪装上了消音器，若是岳泰东掌握的东西太多，他不介意送岳泰东离开这个世界。 就在顾卫林听得认真的时候，隔壁的房间门突然被推开，岳泰东明显一惊。 第六百七十章 杀心 “呦这不是岳助理嘛？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玩笑之中带着一丝戏虐的声音响在岳泰东耳边。 岳泰东正站起来盯着房门，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马思鸣，这已经是最近好几次见面的方式，每次马思鸣的出现的都会带给岳泰东不同的任务。 “马处长，正在交代，您看”岳泰东瞅了一眼聂芸。 马思鸣自然知道聂芸是什么人，嘴角微微扬起，笑道：“将这个放在顾卫林的书房和卧室里边，放在他发现不了的地方。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 马思鸣将两颗窃听器放在聂芸的手里，这种新玩意儿不是谁都能弄到的，马思鸣为了在吉高志回来之前彻底抓到顾卫林的把柄，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 聂芸明显犹豫了一下，她并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着的什么。 “怎么？你犹豫什么？” 马思鸣察觉到了聂芸的犹豫，不解的问道。 “马处长，别把人吓出什么毛病来，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安排的”不等聂芸解释，岳泰东就挡在聂芸前面说道。 他知道马思鸣今天找自己肯定不是心血来潮，很有可能马思鸣心里想的就是将聂芸变成他情报员，而将自己撇到一边，岳泰东自然不能让马思鸣得逞，聂芸可是岳泰东想和顾卫林合作的关键人物。 “你小子少跟我废话你” “不好意思，我该回去了，出来快半个小时了，再不回去，我怕出事儿”聂芸紧张的说道，手臂上的女士手表很好看。 马思鸣看着聂芸消失的背影，将窗户放下，望着岳泰东笑道：“手表你送她的？” “不是！”岳泰东摇摇头。 “看来姓顾的对她蛮不错的啊？你确定她现在还听命与你？”马思鸣质问道，只是通过聂芸手上戴着的手表，他便发现了聂芸的不正常，对顾卫林的怀疑越来越深。 “那是自然”岳泰东自信的说道。 “我看不尽然，但愿是我想错了吧！”马思鸣叹气道，不管聂芸是不是如自己猜测的这般，现在都要将希望押在他身上。 顾卫林在隔壁将枪收起来，不得不说马思鸣的猜测很准，看人看的也很准，仅凭一个小动作，一个小首饰便能有这样的推测，难怪他当初能够推测出贾克木、梅靖江和江城地委之间的事情，也难怪他能够破获这么多密案。 “马处长，您在宽限我两天，我一定找到材料” “岳助理，听说你连南京中枢都有合作伙伴，甚至连上海特工总部都有合作伙伴，不会连江城这点小事都弄不好吧？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是不是最后两天我不管，若是在我们局长回来之前没有拿到我想要的，那你自求多福吧！”马思鸣站起来，甩下话、拉开门就走。 岳泰东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火在不停的乱窜，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这团火了。 等到马思鸣、岳泰东都离开之后，顾卫林这才离开，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就留岳泰东不得，不管岳泰东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材料，自己都必须小心。 “这不是市政府办公室那个主任助理嘛？”管四平看着照片上的人，上次他就替顾卫林在他身上办过事，只是不知道这一次顾卫林又需要自己干什么。 “现在我已经被这个怀疑人，尤其是他背后还有马思鸣在遥控指挥，我需要一个机会，让他消失”顾卫林说道。 “卫林哥，这个简单，交给我吧”管四平淡淡一笑，这种事情他最喜欢了，只要顾卫林让自己解决岳泰东，管四平能马上就将岳泰东弄死。 “不，还是算了，先不要让他消失，你在盯一段时间。”顾卫林摆了摆手又说道。 马思鸣想抢在吉高志回来之前将他猜测的材料都准备齐全，最后将这才材料面呈吉高志，让吉高志处理自己。 顾卫林甚至通过马思鸣给岳泰东和聂芸的要求之中猜测道马思鸣想要扳倒他的理由，但顾卫林一点都不担心。 顾卫林很少有什么时候对一个人的杀心这么重，除了日本人之外，马思鸣是顾卫林现在最想弄死的人。 马思鸣就跟鬼一样，一直盯着他阴魂不散，顾卫林若是细想起来，从刘之林事件之后，马思鸣好像就对他有偏见，顾卫林有理由怀疑顾卫林是不是和这些人有某种关系。 顾卫林矢口否认，这种莫须有的事情怎么能够乱承认？ 顾卫林瞬间态度的转变，让管四平自然也跟着转脑袋，需要寻找另一个合适的机会解决掉这些人。 顾卫林不知道自己身后有多少行动处的暗探，他与管四平的见面都是站在码头边的，别人想靠近都靠近不了。 至于劳克定要和自己见面的请求，顾卫林果断拒绝，因为这个时候并不适合接头，尤其是自己被黏上的时候。 有人说直接将黏着自己的人赶走不久行了？ 其实不然，一旦自己动手了，那就代表自己知道一些事情，自己现在装作不知道，别人也无可奈何。 向管四平叮嘱完毕之后，顾卫林这才优哉游哉的离开码头，往局里而去。 一路之上，顾卫林都能看到时不时盯着自己的狗腿子，这些人都是行动处的探子，顾卫林将车开进政保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可以治一治马思鸣。 “你这是怎么了？一瘸一瘸的。” “坐得太久了，腿麻了”顾卫林笑道。 “甭笑话我，我来找你说事儿的。” “什么事？” “送你一条锦囊妙计，针对马思鸣的” “和马思鸣有什么关系？”孙金诚问道。 “这些人一看就是他的人，每天都跟我这，我好像并没有受到出了你之外其他人有内部自查自监的权利？”顾卫林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孙金诚有些犹豫。 但最终孙金诚还是采纳了顾卫林的意见，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家店，难得有一个对付马思鸣的机会，并且是顾卫林占理请自己协助的，到时候就算吉高志怪罪，有顾卫林挡着，他什么都不怕 第六百七十一章 尴尬 “这是独立团最新的计划，你看看，要是不合适，我再让他们重新修改”劳克定从衣服夹层里抽出一张纸，纸上简要写着独立团针对小行仓库的袭击计划。 “突袭小队的人稍有增加，但是效果不明显，当然同志们考虑的不错，人多眼杂，很可能出事，越少越好的谨慎态度是对的。 在城外设置了接应点，这倒是不错，只是走水路是不是太冒险了？毕竟宪兵司令部在江上的巡逻队以及皇协军的人马不是吃素，一旦真的决定从水上撤离，只要发生意外，肯定是大麻烦”顾卫林皱着眉头说道。 “卫林同志，这一点请务必放心独立团的同志，他们已经多次从水上走过货，相当有经验，只要经济处的人没有发现他们就行” “哦？” 顾卫林有些诧异的看着劳克定，劳克定肯定还有话没有告诉顾卫林。 “还是瞒不过你，其实独立团早就打算好了，行动的时候会在另一边的江上配合这边，对日本人江上的小队进行佯攻，到时候小行仓库这边行动结束，大家汇合撤离”劳克定笑着解释道，孤孤单单的只是为了袭击小行仓库而袭击，这样不仅吸引不了日本人，还有可能葬送自己，所以办事得讲究策略。 顾卫林点点头，这样说他才放心很多，在江城城里行动不比城外，想怎么行动就怎么行动，城里毕竟敌强我弱，若是强行行动，到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人。 “还需要我做点什么嘛？”顾卫林又问道。 “到时候还请卫林同志暗中关注江城的局势，一旦独立团的同志有危险，可能会暂时留在城里，这就需要卫林同志你来安排了”劳克定笑道，这是最坏的打算。 当然，原本独立团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是由于自己将顾卫林反驳了独立团的行动计划的情况反映回去之后，独立团格外的重视这次行动。 当然，话说回来，周卫华并不知道顾卫林就是风筝小组的组长，也不知道现在江城地委全面协助风筝小组的工作，劳克定转达给周卫华的话都是顾卫林的意见。 说实话，当周卫华受到劳克定的回复之后，和赵刚以及孟山两人商量了很久才做出这份计划，毕竟他们在这方面的经验不是很足。 “防患于未然，这是应该的，希望这次行动能够顺利”顾卫林祈祷道。 “我们下次见面还应该换个地方，不是总是出入一个场所，敌人还是会怀疑的，我会亲自遴选几个安全的地方”劳克定这次与顾卫林见面，提前收到了顾卫林更换地方的信息，这才让他更加注意两人接头的安全。 顾卫林点点头，表示这件事情劳克定可以着手准备，毕竟顾卫林手里掌握的相对安全的地方也不多了。 “还有，刚才老劳你提到了万一发生意外他们要留在城里，有两个去处” “江南路43号，中央路12号，这两个地方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一般政保局不会查到。”顾卫林细细想着说道，一个是原来刘之林的房子，一个是梅靖江的房子，顾卫林相信这两个地方政保局是不会查的，不管是谁负责这次任务，都不会有人查。 “对了，一定要告诉他们，千万不要留下蛛丝马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顾卫林严肃的说道。 劳克定点点头，将顾卫林的话牢牢的记住，反馈给了独立团的同志。 吉高志离开的第九天，从傍晚开始，政保局就是开始开会，会议的主持者是魏东仁。 魏东仁严重批评了情报处和机要处所有人工作懈怠的事情，吉高志先前委托魏东仁负责全局的精神风气方面的事物，并且在离开之前让魏东仁负责内部事务，魏东仁经过这么多天的蛰伏，终于寻找到了两个突破口，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章国斌始终不说话，在他看来魏东仁所说的问题全部都是小毛病，纯属没事找事，其他人也是这么看的，只有魏东仁盯着不放。 这是显示自己存在感的时候，魏东仁不可能轻易放弃这次机会。 孙金诚的脸色不好，再小的事情，哪怕别人再怎么不在乎的事情，他心里都会狠狠的记上一笔，尤其是这种针对性的“报复”。 顾卫林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优雅”，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打火机，魏东仁说什么他全当没有听到。 魏东仁自然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他有些无能为力，最起码他是政保局的副局长，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正尊重他的，想当初魏东仁还掌权的时候，政保局可不是这个样子。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开会没个开会的样子，还如何做好工作？抓捕抗日分子？局里的面的气氛就是被某些人带坏了，导致行动经常失败，尤其是情报处和机要处最为严重，行动处也不好，不然前几天行动不会失败” 魏东仁“啪嗒”一声拍在桌子上，顾卫林再想魏东仁的手会不会疼，看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顾卫林很想告诉他，现在的他很狼狈，这么做根本不值得。 “刚才魏局长说的情况我也发现了，大家最近都注意点，局座不在家，我不希望大家就放松了，再有几天局座就回来了，我希望大家有拿的出手的东西给局座看，而不是局座一回来，就有各种麻烦事儿等着局座” 这话是章国斌说的，章国斌实在看不下去了现在的情况，若是自己在不说句话，恐怕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好在大家对他的话还有一丝反应，这让魏东仁脸色更加的难看。 魏东仁愈发忍不住。 但他还在努力克制自己。 其实想想自己早就应该离开政保局，真要是找关系去市政府，那就是享清福了，何必在政保局半吊着？ 但突然被推开的会议室门，让魏东仁的火气蹭的冒气来。 “瞎了狗眼，不知道在开会么？”魏东仁指着闯进来的特务骂道。 会议室的人齐刷刷的看着魏东仁和特务，很安静。 静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第六百七十二章 失火 “什么事？” 章国斌出来打圆场，看着推门而入的特务问道，他知道没有重要的事情，对方肯定不会这么贸贸然的进来。 “章局，不好了，傅家的药仓着火了” “什么？” 章国斌猛地站起来，不仅是章国斌、马思鸣和孙金诚也几乎是同时站起来的。 顾卫林慢了半拍，他脑海之中多思考了一小会儿。 “是药材仓库还是成品仓库？”章国斌问道。 “药材仓库” 章国斌松了口气，江城药王傅传清他自然知道，并且关于傅家与日本人之间的关系他也清楚，傅家药仓着火不是小事儿。 但所幸只是药材原料仓库，若是成品仓库，那问题绝对是不小。日本人在前线作战本来就缺药，成品仓库着火岂不是要命？ “章局，这件事情是不是要向局座汇报？”孙金诚首先问道，章国斌点点头，这件事的确要先向吉高志汇报，若是吉高志不知道这件事，等宪兵司令部和军部质问吉高志的事情，政保局一干人等全部脱不了干系。 所以，第一件事先向吉高志汇报；其次才是章国斌安排马思鸣和孙金诚赶去现场，因为顾卫林处理过傅家的事情，所以也一同前往。 只是一行人刚离开不久，章国斌再次接到电话，是宪兵司令部打过来，要求政保局行动处立马出动，封锁江城，因为在江上巡逻的宪兵队小分队遭受到了不明身份敌人的袭击。 章国斌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吉高志不再局里，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去调度。 马思鸣接到飞奔而来的命令之后，赶忙带着人去封锁江城所有的出入口，并且分出部分人马去靠近宪兵队小队进行支援。 顾卫林知道今晚独立团尖刀小队的行动，但是傅家的事情纯属意外，谁都没有料到。 顾卫林在来的路上还在想是不是有人弄错了，只是到了傅家的药仓之后，他才发现这件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显然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纵火案，傅家有好几个药仓，只是最近只剩这么一个药仓还有备货，成品药制作了很多，正好可以抵用一段时间，从采购原料的时间和成品药消耗的时间上来算，正好合适。 这大概是别人早就算计好的，不然不会这么正正好好。 顾卫林在孙金诚的眼睛里同样看到了疑惑，孙金诚心中与顾卫林想的并没有两样。 前面孙金诚刚告诉他娄家的事情，并且娄家与宫本秀合作，宫本秀之所以在江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傅家的药方，为此已经和傅家交手数次，这一次没想到娄家出手真狠。 “你觉得是他们？” “看着不像，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但是谁又能说的准呢？”孙金诚笑着说道，两人下意识的自动屏蔽了娄家这个名号。 “我看得查一查，指不定有大收获” “那就查一查，不过从何入手？”孙金诚问道。 “找到这个放火的人”顾卫林微微思索道。 孙金诚点点头，目前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药仓的火烧的愈加旺盛，有扑救火情的，可惜杯水车薪，根本没有任何用。 反倒是受到袭击的宪兵队小分队的情况得到了有效的遏制，袭击小分队的敌人已经被迅速赶来支援的宪兵、皇协军、政保局特务给击退，接下来就是对他们进行反扑的时候。 顾卫林抽不开身，他明知道这些袭击的人是自己人，可他不能离开药仓。 只是不知道小行仓库那边情况怎么样？ 顾卫林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能知道小行仓库的情况。 秘书科一位秘书飞奔而来，带着章国斌命令，要求顾卫林带着人立即奔赴小行仓库，小行仓库同样遭受到了不明身份敌人的袭击。 “真晦气，今晚怎么这么多事儿？”顾卫林坐在车上嘟囔道，这话被前排的秘书和司机听到，大家都自动过滤。 一下车，顾卫林只见到章国斌已经在现场。 “章局” “小行仓库损失严重，后仓被炸毁，前仓的枪支弹药被搬至一空，宪兵司令部已经请求军部支援，要求封锁江城，皇协军的巡逻艇已经在江上设置障碍了，这么一大批物资，这么明显，他们是逃不了的” 处理结果和方式让刚刚赶到的顾卫林有些举手无措，好像根本没有自己施展的余地。 “章局，我看咱们局是不是也要派人追上去？” 章国斌点点头，他已经派人安排船只去了。 “从码头调，码头还有很多停靠的快船” 顾卫林立马赶去打电话给管四平，字音咬的很重，管四平虽然不清楚顾卫林具体想要表达什么，但他已经领悟的顾卫林的意思。 自己的同志现在有危险，需要自己去营救，管四平自然义不容辞。 有了顾卫林的协助，章国斌在小行仓库处理事情的速度越来越快，条理也越来越清晰。 顾卫林最后不得不拖延时间，他很担心尖刀小队的同志现在是什么情况。 “处座，已经都搜过了，除了三艘木船，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管四平的速度很快，不仅将木船追回，还搜寻了附近的江面。 顾卫林松了口气，没发现人就好，至少他到现在还没有听到谁被抓住的情况，十几个人目标不小，要想躲不容易，但若是真的想躲，想要将其找出来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卫林，刚刚接到皇协军那边的电话，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章国斌摇头沉声道。 傅家药仓着火，宪兵队江上巡逻小队遇袭，小行仓库遭到突袭，突然之间所有的事情爆发在一起，很难不让人联系到一起，章国斌甚至已经分析出了敌人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小行仓库。 “卫林，傅家那边查的怎么样？”章国斌问道。 “没有头绪，我来的时候火势还没有灭下来” “我怀疑是一拨人干的，不是军统就是地下党” 章国斌的话说的理所当然。 当然，在江城能够有这个胆子的也就只有军统和地下党。 第六百七十三章 唯日主义者 顾卫林再回到傅家药仓的时候，火已经扑灭，孙金诚正在进行调查，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察局管，只是但凡和抗日分子有关的事情政保局都得插一手，所以现在显得警察局没啥事，救完火就撤退了，出了留下来警戒的。 “怎么说？” 顾卫林东走走西看看，时不时扒拉一些黑炭，站在被烧成灰的仓库里，目光流转，在考虑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还没有确定起火的原因，也询问了和查过了，药仓的确没有明火，而且这些药材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轻易不能够烧起来，肯定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孙金诚将脚下的黑炭球踢开，冲着顾卫林说道。 顾卫林远望着站在药仓外，汽车旁的傅传清，向孙金诚问道：“老头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期间日本人也来了，好像说了一些什么话，老头好像不太高兴”孙金诚揣测道，傅传清到了药仓根本就没想过要见政保局的人，孙金诚也没有主动去见，倒是警察局有人过去对接。 顾卫林点点头，他能够理解傅传清现在的心情。 “老孙，药仓的事情尽快查吧，希望与宪兵巡逻队和小行仓库的事情有关系”顾卫林叹了口气。 “小行仓库怎么样？”一听顾卫林提起小行仓库的事情，孙金诚就拉住顾卫林问道，他是亲眼看着秘书科的人来通知顾卫林的，现在顾卫林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能问问。 从顾卫林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情况不容乐观，只是究竟到什么程度需要听听顾卫林怎么说。 孙金诚也能大致猜想今晚的三件事情会不会是一拨人干的，若是一拨人干的，那一定是早有预谋。 “情况很糟糕，后仓被炸了，前仓的枪支弹药全部给搬空了，现在政保局根本插不上手，章国斌在现场承受日本人的怒火呢，小野五郎差点连我都大嘴巴子上脸了”顾卫林摇摇头说道。 孙金诚叹了口气说：“你说这也是走背运，怎么事情都窜到一起来，我看是不是江城的抗日分子会有大动作？” “大动作？”顾卫林疑惑道。 “对，我听说局座有一个针对江城抗日分子的计划，只是不知道详细情况，想来这些抗日分子也受到了消息，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或许今晚的事情就是他们对我们的警告” 孙金诚是情报老手，分析起来头头是道，顾卫林从来都没怀疑过马思鸣和孙金诚的推理、分析能力，若是两人能够精诚合作，想必政保局对抓捕抗日分子这样的事情不要太简单。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人也因为个性太强、能力势均力敌，从而变得不兼容，谁都想压对方一头，导致两人一直不能合作，这才给了顾卫林可乘之机。 顾卫林点点头，孙金诚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也符合章国斌的思路，只是顾卫林却不能顺着他们的思路去想。 除了傅家药仓的事情是意外，顾卫林不清楚，宪兵队巡逻队和小行仓库的事情顾卫林都清楚是谁干的，顾卫林要想的就是怎么样将这件事情给解决。 管四平带领人在江上没有发现尖刀小队的同志，说明这些同志肯定躲在了江城，正如劳克定在行动之前和顾卫林说的那般，如果一切顺利就没有顾卫林任何事情，但只要出现了意外，那接下来都是顾卫林的事儿。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新情况？” 顾卫林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再想这些抗日分子怎么就这么大胆，现在皇军好像对付他们失手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多时候是根本防止不了，江城军部和宪兵司令部的兵力越来越少了” 孙金诚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和顾卫林说过分的话。 顾卫林或许不知道孙金诚的情报来源真的很多，关于日本人在前线甚至是海外作战的情况他都有所了解。 并不能说不好，至少不容乐观，顾卫林刚刚所说的江城日军兵力减少的情况，孙金诚早就发现了，有些情况日本人想瞒根本就是瞒不住的，所以这才有了日本人控制皇协军、想尽办法扫清江城抗日分子的情况。 “卫林，咱们做好眼前的事情就好了，毕竟江城还是日本人的，有些话除了我之外，你最好别乱说，你可是坚定的唯日主义者。”孙金诚笑道。 所谓的“唯日主义者”，其实就是铁杆汉奸的意思。 孙金诚点点头，不该说的话他肯定不会乱说的，刚才他的话其实还有试探孙金诚的意思，看的出来孙金诚很保守、也很谨慎，很多话孙金诚并不敢说，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当然，顾卫林不会像梅靖江当初那样冒着风险去策反这种铁杆汉奸，想孙金诚这样的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干的，说白了他现在谁都不会相信，谁会带给他利益，他就会站在哪一方，与他一般的人还有很多，可以称之为投机者。 “行了，老孙，你也别教育我了，章局长安排给你的活可不简单啊，傅传清这老头可不好对付。”顾卫林呵呵笑道，算是对孙金诚善意的提醒，顾卫林和傅传清打过交代，这老头不是谁都能忽悠到他的。 “我岂能不知道？我在江城这么多年，江城药王的身份、为人、性格，我早有耳闻，只是不是一条道上的，咱们没有接触罢了，说句实话，我老娘在世的时候就是靠着傅家的一剂药吊了十年的命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傅老爷子呢，不过现在时局不同，傅家也是多灾之地，你和傅家接触过，具体情况就不用我多说了，宫本秀和娄家的事情你也知道，说一千到一万，我总归还是那句话，咱们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做该做的事情。” 说道傅家，孙金诚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傅传清的家族传奇故事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荡气回肠。 不过孙金诚话里也带着几分警告顾卫林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孙金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第六百七十四章 想办法出城 顾卫林晚上开车回去的时候特意绕道江南路43号和中央路12号，从外面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只是顾卫林并不知道，其实江南路43号和中央路12号之中个隐藏着好几个人，这些人正是今晚参加行动的尖刀小队的队员，他们本就没打算离开城中，因为来的时候周卫华已经跟他们说过带着大批的弹药想要离城是很困难的，必须先在城内安定下来，一步一步、慢慢的将弹药运送出去。 “老刘，你不是说你经常进出城里么？今晚怎么还差点带错路？” “憨娃，你是真憨还是假憨？这黑灯瞎火额，我怎么看的清路？能把你们带来，还嘀嘀咕咕”老刘在在憨娃头上拍了一下，这小子是他一手带起来的，这次到城内执行任务，也算是让憨娃感受一下城内的气氛。 “老刘，咱们在这里安不安全？”另一名精壮男子问道。 “放心吧，临走的时候团长交代过，就在这里绝对没错，不过大家不能乱动这里的东西，灯不能开、窗帘不能拉，不能出门” “怎么这么多限制？”憨娃又说道，他绝对没有山上好。 “你小子怎么这么多话”精壮男子直接揪着憨娃的耳朵，疼的憨娃直叫，老刘赶紧捂住憨娃的嘴，只听发出呜呜的声音，直到憨娃求饶，男子才松手。 “大家都记住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日本人和汉奸正满大街的找咱们，若是咱们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不仅会遭到小鬼子的围追堵截，还会连累城内的同志，并且那些枪支弹药我们也弄不走，到时候小鬼子再扫荡，受苦的还是乡亲们和山上的同志”老刘年纪最大，经验最多，资格最老，是这些人里的主心骨，说话也好使，饶使精壮男子身手了得，现在也得听老刘的。 与此同志，江南路43号的房子之中也有好几个今晚参加行动的同志，他们与老刘是分批走的。 “队长，不知道老刘和大柱他们现在怎么样？” 张青将微微掀起一角的窗帘放下，外面黑灯瞎火并不能看到什么，只是这条街比较安静，并没有特务们的行踪，或许是敌人还没有搜寻到这里，这让他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 作为尖刀小队的队长，张青绝对是从独立团所有人之中选拔出来的骨干，不管是身手、还是思考能力都是相当可以的，本来他是侦查连的连长，因为上一次日本的特战小队深入来燕山与他们发生战斗之后，团长周卫华就也想组建一支特战队，所以才选拔了这些人组成尖刀小队。 选出来的人都是团里一顶一的好手，各方面的人才都有。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尖刀小队每逢遇到汉奸、皇协军或者鬼子进村扫荡，就能将对方击退，并且缴获不少战利品，保卫老百姓，这让大家对尖刀小队的战斗越发的信赖，要不然周卫华也不可能孤零零的让尖刀小队深入江城内部，用他的话来说，这些都是宝贝疙瘩，丢一个都舍不得。 只不过，现在人困在城里了，能不能回去还难说。 “得福，要相信老刘，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他以前在皇协军的时候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没少干，江城的门路他比我们熟” 孙得福摸了摸后脑勺，他觉得队长说的很对。 但张青心里还是不放心，江城不如来燕山，在这里自己的命运就交给了别人，这让他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尤其是只能窝在这个房子里边。 “啪” 一巴掌将孙得福瞎摸的手拍下去，提醒道：“这是电灯的开关，别乱摸，一旦开灯了，敌人就会发现我们。” 突然，缩回手的孙得福一捂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们谁他娘的放屁了？” 这里不比山上野外，房间就这么大，这么些人挤在里面，屁大的响动都能听到，更别说放屁了。 “叫唤什么，忍着”张青一拍孙得福的头，警告道，路上的汽车声让他突然惊觉起来，不仅是他，所有人都不敢之声，甚至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车灯一闪而过，张青松了口气，示意大家原地休息。 顾卫林回到家中已经很晚，聂芸一个人睡在沙发上，顾卫林只好给她找了条毯子盖上。 走进书房，顾卫林给自己点了根烟，明天什么事都该清楚了。 自己必须要和劳克定见面，这些人今晚没有离开江城，能去的地方只有那两个，劳克定不会给他们准备其他地方的。 顾卫林已经从两个地方外面看过，尽管不会有人会想到那里，但夜长梦多，时间长了，难免会露出马脚，若是等到那个时候在处理，恐怕就晚了。 可是，该怎么安排他们出城呢？ 宪兵队水上巡逻小队被袭击，小行仓库被突袭，军火被劫走，日本人不可能不震怒，顾卫林在小行仓库也看见了小野五郎的态度，要想安全的将人送出江城，不是一次能够完成的，甚至顾卫林觉得一大批军火还在城内，可能也需要他帮忙运出去，这又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将烟掐灭，顾卫林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有些疼，从柜子里拿出酒，稍微喝了几口，这才舒坦一些。 劳克定此时同样很着急，晚上江城发生的事情他都了解，与顾卫林一样，傅家的事情同样让他觉得意外，好在今晚日本人好像没有太大的举动，只是政保局在外围不断的搜寻，顾卫林提供的两个地址现在应该很安全，他已经想好了，明天必须找顾卫林，安排这些人出城，否则一旦出了意外就是麻烦事儿。 今晚睡不着的还有很多人，这些人有的是知道这件事原委的，有的是关心自己同志的，还有的则是随时保持警惕的。 顾卫林将酒杯放下，就这样靠在椅子上，他希望天快些亮，这样阳光都会到来，感受到阳光的感觉比躲在黑暗之中的苦闷、烦躁要让自己舒服的多。 在黑暗之中行走的时间长了，或许连自己都会变得黑暗，顾卫林只能靠酒精不断的刺激着自己，让自己时刻保持警惕和清醒 第六百七十五章 盘算 果然不出顾卫林所料，第二天一早到了局里之后所有的情况都弄的清清楚楚。 孙金诚基本已经查明昨晚对傅家药仓和袭击宪兵小队与小行仓库的人不是一拨。 甚至孙金诚已经敏锐的嗅到这件事的关键点就在宫本秀和娄家。 当然，孙金诚不可能直接说这件事情是日本人与娄家狼狈为奸干的，只是确定不是一拨人而已。 “刚才孙处长说的我基本是没什么意见，傅家药仓的事情我是在现场的，无论是从现场勘查还是烧仓目的来看，都不是一拨人。 但药仓与傅家来说是重中之重，对皇军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抓紧恢复药仓的药材储备。 我今天早上已经得到了具体的消息，说是傅家的药厂已经准备停产了，我们要做好向外吸购药材原料的准备，并且在这段时间之内要保证成品药仓的安全。这一点我已经和孙处长交换过意见，就由情报处和经济处联合行动” 顾卫林坐在办公室之中，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直接阐述自己的话。 “局座还有五六天就要回来了，我们至少要保证在局座回来之前不能再出任何乱子”顾卫林沉声道。 说完之后，扫了一眼孙金诚，只见孙金诚冲着顾卫林扬了扬眉毛，暗中竖了个大拇指。 章国斌微微沉声，手掌压在桌子上，面前摆着一份文件。 “刚才老孙和卫林说的基本是事实，我也赞同卫林刚才的安排，药仓的事情就由情报处和经济处来负责，具体负责人就让老孙来吧。”章国斌没有任何意见，有人接受这件事情他十分的愿意，只不过顾卫林想要将自己从小行仓库事件之中撇出去可不行。 微微沉吟，章国斌放慢语速，降低语调说道：“卫林，你这边还要配合我处理一下小行仓库的事情。” 听上去似乎是在征求顾卫林的意见，其实顾卫林已经知道自己脱不了身了，昨晚其实就不应该掺和到这件事情之中去。 “昨天马处长支援宪兵巡逻队，现场比较混乱，但完全可以推测出袭击巡逻队和小行仓库的是一拨人。” 顾卫林一愣，随之他又释然，马思鸣不是吃干饭，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根本糊弄不了谁，也只能临时救急用。 “并且，这些人极有可能是隐藏在城中的军统，这种声东击西的套路，他们已经不止一次使用，我们依旧往里钻，说明我们还没有吸取教训。” 章国斌的指关节在桌子上“咚咚”的瞧着，很有节奏感，同时也是在警告众人。 “我希望在局座回来之前，这件事务必要查清楚，老马负责具体的追查，希望五天之内能够将这群人揪出来，卫林你主要还是要配合一下老马，整个江城的内外封锁还得让你来，宪兵司令部、警察局、皇协军和经济处各个关卡的部署协调就指望你了”章国斌部署道，看着他说话顺溜的样子，肯定是早就打定主意了，否则不会如此胸有成竹。 若是让马思鸣与顾卫林调换一个负责的方向，马思鸣很可能惹出不愉快，顾卫林也可能达不到目的。 将最合适的人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这是章国斌作为局长需要做的。 当然，这其中也有吉高志给他回复电报之中的支招，最了解政保局这些人的莫过于吉高志。 顾卫林当然明白章国斌如此安排的目的，自己在宪兵司令部、警察局和皇协军关系都不错，由自己牵头去协助马思鸣封锁江城再合适不过。 顾卫林并不知道这背后有吉高志给章国斌建议，只当是章国斌自己的想法，他不禁要给章国斌竖起大拇指。 随后马思鸣又简单的说了一下宪兵分队遭受袭击的事情，算是一个通报，详细的情况并没有多少，至于马思鸣手里掌握的线索也没有多说，毕竟马思鸣对这些人不是很放心。 会议结束之后，章国斌单独留下顾卫林。 “章局，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任务？”顾卫林笑着问道，对章国斌始终有一丝警惕，但只放在心底，表面还是那么客客气气，章国斌绝非表面看的这么简单，顾卫林对章国斌的底细了解甚多，这个人不能轻易相信，也绝对不能在他面前过多的表露自己，否则下场难测。 “这是局座让我转达给你的密令”说着章国斌从抽屉之中拿出一份电报交给顾卫林。 顾卫林将信将疑的看着上面的内容，的确是以吉高志的口吻发来的。 主要内容就是调查傅家的事情，吉高志可能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正常，或许他根本就是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还有些犹豫，不敢动手罢了。 暗中观察傅家变化，必要的事情可以动用一些手段帮助一下傅家，吉高志这是在未雨绸缪，这也让顾卫林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妙。 看来这一次傅家能不能扛过去很难说。 “章局，这” “这是局座的意思，让老孙主要负责傅家的事情也是局座的安排，你和老孙一明一暗互相配合调查，希望你能做好”章国斌笑道。 顾卫林点点头，随即将密令还给章国斌，章国斌直勾勾的看着顾卫林，又说道：“这件事情和谁都不能说，包括孙金诚” “我明白，请章局放心，这件事情出了您和局座，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顾卫林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不禁关乎到傅家，更关乎到吉高志与宫本家族之间的关系，甚至还关系到小泉纯一郎，最后搞不好小野五郎都会掺和进来，若是最后出了问题，那站在吉高志对面的将是江城所有其他的日本人，而为了平息这件事情，作为具体的操作者，顾卫林的下场可想而知。 顾卫林几乎是在瞬间想到这些事情的，只可惜他不能拒绝，若是拒绝了吉高志的安排，就是和吉高志顶着干，并且这件事情是由章国斌转达的，难道顾卫林蠢到敢让自己的“恩主”下不来台？ 第六百七十六章 鬼子是王八蛋 “这么说日本人会有大动作？” 劳克定没有来得及与顾卫林讨论被困在城内的同志，乍一听到顾卫林所说的事情，他就有些不淡定。 “肯定的，日本人现在一出接一出，万一他们乱来怎么办？”顾卫林担心道。 在与章国斌谈话之后，章国斌又告诉顾卫林一些关于宪兵司令部和军部的决定，这让顾卫林瞬间担心起来，马思鸣追捕尖刀小队的同志尚在寻找线索阶段，而小野五郎的意思是直接野蛮的搜查，直到有人交代出他们的线索为止。 至于具体的方式顾卫林不得而知，但能猜到，大多不好。 “我看我们要小心，还有同志们现在怎么样？”顾卫林问道。 “我还没联系上，但现在应该全部都在你安排的地方，我就是怕今天出现意外才联系你的，要尽快安排他们离开城内”劳克定说道。 顾卫林点点头，这件事情的确要抓紧，只是现在这种状况之下，顾卫林不好安排。 “老劳，再稍微等等，现在江城所有的进出口都有联合检查的人在盘查，想要平稳的出城是小事儿，但那批货怎么办？” 安排几个人出城简单，但想要将这些枪支弹药都弄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劳克定点点头，顾卫林说的很对，关键是那批枪支弹药。 “要不然这样，先让他们出城，等事情平息之后，我们在慢慢商量？” “不行，独立团现在已经捉襟见肘了，不然不会这么冒险的”劳克定否定道。 “那就先等等，等我安排好，先看看日本人的动向再说。”顾卫林叹气道。 突然大街上就开始乱起来，顾卫林赶紧透过缝隙看到一队队的宪兵开始在街上巡逻，并且皇协军也开始代替了警察局巡警，在街上走动。 “让咱们休息咱们就休息，哪有那么多事儿？你说这些抗日分子骨头硬不硬？”曹四毛将枪扔在桌子旁边，搭起腿在凳子上，叫着小二给上壶茶，江城七月初的正是热的时候。 曲小耿安安静静的坐下，喝着小二送来的茶。 顾卫林已经意识到了不安全，这一次他比劳克定先一步下楼。 正好曹四毛茶碗端在嘴边看到了顾卫林，当即“哐当”一声将茶碗扔在桌子上，茶碗里的茶溅到桌子上，只见他赶紧走到顾卫林身边喊着顾处长好。 曲小耿自然也认识顾卫林，这是大汉奸，当初围捕贾克木的时候顾卫林就在场，听说贾克木被枪击的时候他也在场。 本来曲小耿还想着能有机会在和贾克木见一面，没想到却已经阴阳相隔。 怯生生的喊了一声顾处长，曲小耿便不再说话，这里成了曹四毛表演的场所。 “你曹” “曹四毛” 顾卫林见过这个巡警见面，老油子一个，讨好自己无非是自己能给他三瓜两枣，够他抽几包烟的。 顾卫林匆匆慢慢离开，曹四毛见没有在顾卫林身上得到好处，碎嘴一声，与刚才讨好的模样判若两人。 曲小耿是看透曹四毛了，这丫就是个混不吝。 顾卫林离开之后一段时间，劳克定才从楼上下来离开，这个时候顾卫林已经开车到了临江路，他要去傅家看看，可是在半道，就被堵住了。 时不时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宪兵咋咋呼呼，大马路上基本上没有几个行人。 宪兵拦住了顾卫林要求顾卫林出示良民证，顾卫林哪里会拿良民证，倒是直接将自己身上的政保局证件掏出来，这才被放过去。 只不过车只能留在外面，前方不让开车。 等顾卫林走近人群，才发现宪兵队荷枪实弹将一大群老百姓围在一起，前面临时搭起来的高台上还站着好几个日本军官。 赫然，马思鸣站在最外侧。 “皇军说了，只要你们交出抗日分子，告诉皇军抗日分子藏身之地，就放了他们，你们一天不说，皇军就每天杀十个不，从明天开始就是二十个人，每天加十个直到你们说的那天才停止，若是被皇军查出来谁窝藏了抗日分子，那整条街的人统统都要被处死” 翻译不断翻译着日本人的话，顾卫林听得很清楚，看着前面被五花大绑的百姓，顾卫林捏紧了拳头。 而这个翻译正是与顾卫林有几面之缘的吴光祖。 “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好好的配合的皇军抓捕抗日分子，否则这些人就是大家的下场” 说着只见日本军官抽出指挥刀冲着五花大绑的十个百姓一指，早就准备好的宪兵冲着十个百姓直接开枪，十个人瞬间倒在血泊之中，没了生息。 顾卫林眼眶有些泛红，高台之上的日本军官似乎很享受现在的场面，马思鸣面无表情。 至于四周的被压迫着留在这里的百姓则是纷纷侧目，不敢多看一眼，甚至有人已经双腿打颤。 今天杀十个。 明天就是二十。 后天就是三十。 再往后 顾卫林不敢相信，难道日本人要将江城变成第二个南京？ 痛 顾卫林心中痛。 钻进车里，顾卫林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颤抖，狠狠的拍在方向盘上，甚至关节已经出血，只有这样才能短暂转移自己的痛苦。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让人揪心。 “狗日的小鬼子，有本事就来杀我啊” 七旬的老翁拄着拐棍直接站到前面，想必这些话早就藏在心里很久了。 宪兵队的日本军官，相当于队长，直接抽出刀直奔老者，一刀而下，一分为二。 四周的百姓纷纷逃离，但站在外面的宪兵用枪指着他们，让他们无处可逃。 “这就是和皇军作对的下场，希望大家能够看清形势，不要窝藏抗日分子，否则后果自负” 前面枪杀十个人吴光祖没有一丝表情，但直到最后日本军官刀劈老翁的时候，吴光祖差点没忍住就直接瘫在地上了。 马思鸣依旧没有表情，在他看来，虽然日本人这一招比较血腥残忍，但真的很奏效，比他带着行动处的人查一个月都顶用。 随着一阵哨声，所有的宪兵都撤去，日本人的目的已经达到，四周的百姓纷纷一哄而散，这样的场面谁都受不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经受住考验 “处座” 田文斌从傅家药仓正好回来，见顾卫林的车开进来，立马跑过去替顾卫林拉开车门。 “查的怎么样？” 顾卫林神色如常，好似并没有被宪兵队刚才做的事情所影响。 因为章国斌交代顾卫林要做好江城封锁的事情，便将药仓的那边的事情交给田文斌去配合，所以他才一开口就问田文斌关于药仓的事情。 “这件事情似乎有变化。”田文斌没敢多说，只是微微提到。 “怎么说？” “听情报处的人说似乎和皇军有关系”田文斌低声说道，顾卫林瞪了他一眼，难以置信田文斌的话。 其实他并不是不相信田文斌的话，而是再想孙金诚怎么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了。 “处座，咱们怎么处理？” 顾卫林搂过田文斌的肩膀，边走边在田文斌耳边指导田文斌接下来怎么做。 还没上楼，便只见行动处的人带着两个百姓进了局里。 顾卫林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因为尖刀小队的行踪而来。 “处座，听说今天皇军在中央路那边抓到抗日分子并执行枪决了？” 顾卫林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心中不由的冷笑，日本人真是找了个好借口，只怕很多人都还不知道真实情况。 “怎么？都知道了？” “是啊，现在都传遍江城了，我看很多人已经都岌岌可危，甚至有的人已经上街去寻找抗日分子的踪迹，想要保命呢”田文斌说道。 顾卫林心中苦笑，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没有办法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但总要做些什么才觉得心里会舒服一些。 恰巧孙金诚黑着脸从外面回来，顾卫林踱步到孙金诚的车旁边，笑道：“怎么一脸不开心？傅传清为难你了？” “谈不上为难，主要是我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今天军部将傅家成品药仓的药品全部运走了，傅传清似乎不太高兴，要求皇军抓紧补充原料，负责药厂立即停工”孙金诚说道，按照顾卫林全面所提的意见，应该保证傅家的药厂不能停下来，否则药品中断，会对皇军造成影响。 “我不是已经和章局说过了么？该派人出城去收购就得派人去，该调也得调” 孙金诚未必不想这么做，只是他能做的起来么？ “卫林，不是我不想调和，皇军今天在中央路杀了人，现在没有人敢乱动，都急着找抗日分子呢，谁还管得着药材的事情”孙金诚叹气道，这件事情要是解决不了，倒霉的就是孙金诚。 “要不这样？你组织一批人出城采购，江县、繁县、南陵、无为这几个县都可以派人去将他们那里的药材原料全部调到江城来，想将这儿的窟窿堵上再说。”顾卫林沉思道，原本他也是这样想的。 “这倒是个好办法，先这么着，要是有问题，我们到时候在说”孙金诚拍了拍顾卫林的胳膊，赶紧往楼上跑，这件事情必须马上落实。 这边说这，只见又有人到行动处来报道，这些都是为行动处提供线索的，光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都来十几号人了，反正提供各种线索的都有。 顾卫林回到办公室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便开车去南江路和中央路又转了几圈，江南路顾卫林倒是不担心，就是中央路比较棘手。 毕竟今天上午日本人就在这里动手的，这四周的老百姓也比较敏感，万一发现了房子的不对劲，那可就完了。 “老刘，要不咱们撤吧” “撤，往哪里撤？现在鬼子找咱们找的这么凶，咱们一出去就被别人发现了”老刘沉声道，今天上午的事情他略有耳闻，现在心里也是很没底。 “那咱们也不能呆在这里等死啊” “呸，什么等死？着什么急？”老刘瞪了一眼对方说道。 “老刘，要不咱们再干一票大的，小日本这么残忍，这么猖狂，咱们是个老爷们，不是小娘们，整天躲在我屋子里算什么？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 “对，大柱哥说的对，不能让老百姓在受到鬼子的残害，咱们出去和鬼子拼了” “你们给我闭嘴，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么？出来的时候团长和队长怎么交代我们的？没有命令谁也不能擅自行动”老刘脸一板，严肃的说道，顿时房间之中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咱们都沉住气，按照命令行事，小鬼子欠咱们的债咱们迟早要让他们加倍奉还”老刘加重了声音说道。 顾卫林从中央路八号路过，并没有发生异常，这稍微让顾卫林放心了一些。 但是接下来的一天，却让顾卫林忍不住了。 鬼子在没有获得正确线索之后，兑现了他们的承诺，杀了二十个老百姓，顾卫林从不觉得鬼子善良，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这件事情必须由我们去做，让尖刀小队上”顾卫林斩钉截铁的说道，劳克定根本劝不住顾卫林。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出去就是送死” “那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老百姓替咱们去死？”顾卫林指着外面，盯着劳克定，沉声问道。 “不，卫林同志，你冷静，就算让尖刀小队上，也得联系他们，告诉他们行动的方式，还要有确保他们安全的措施”劳克定耐心的说道，顾卫林第一次在他面前发火，他能理解顾卫林的心情，同样他心中也十分的悲愤，他无法去发泄。 难道要让两个负责人都失去理智么？ “办完事儿之后不要再回中央路的房子，江南路的房子暂时还能住，后面再等我通知，我给他们安排新的地方”顾卫林淡淡的说道。 “好，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我出面联系他们”劳克定说道。 “老劳，谢谢，刚才我的态度不好” “没关系，我能理解，其实我也恨小鬼子，这两天小鬼子对无辜的百姓动手，我其实都看在眼里，若非为了地委着想，我都想代替阿翁去死”劳克定说的正是第一天被宪兵队小军官一刀分身的老翁。 【抱歉！今晚只有一更！】 感谢大家！ 首先，感谢大家一直对我的关心。 其次，向大家郑重的道歉！ 最后，本书可能断更，但绝不会太监，我得空就写。 从月初到今天一共断更了二十天，非我所愿。 原本以为初七初八就能恢复更新，但没想到这个日期一再被延后，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正常更新我目前也不能拍着胸膛保证。 老鬼是铁路行业工作者，公司引进了新项目，在研究制造首列车，老鬼有幸参与其中，虽然不是主要人员，但任务也很重，近期一直上大夜班，早上下班回家差不多九点，一觉就能睡到下午四五点，洗洗涮涮之后晚上七点不到又是去上班，得空的时候不多，希望大家见谅（按照任务计划，顺利的话三月底项目应该能结束，不顺利就需要顺延）。 正如摆在前面所说的，这本书尽管成绩不好，但是我的心血，我不会就此结束的，有空我会慢慢写。 我也看到很多兄弟在群里问我，私下问我这本书是不是不更了，什么时候更，我都没有回复。 说实话，我不敢回复，因为我难受，因为我不知道我什么能够更，我怕做出承诺会让大家失望。 大家的消息我都能看到，大家后台的留言我也都能看到，万分感谢大家对老鬼的支持和关心！ 最近军事出了不少好书，大家都可以去看看。 顾卫林的故事会有坎坷，我也知道大家不喜欢看断断续续的书，大家可以将这本书放在书架上，等哪天想起来了，突然一看，说不定我已经恢复了正常更新。：） 第六百七十八章 巧合 与顾卫林分别之后，劳克定便暗中联系了两处房子之中的尖刀小队队员，并且告知了他们的行动目的以及行动之后的撤离方式。 对江城城内的小鬼子进行有效的打击，以起到震慑的作用，这样可能会让小鬼子变本加厉的迫害老百姓，但若是毫无作为，就这样看着小鬼子将屠刀伸向老百姓，任谁也做不到。 毕竟，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袭击宪兵队水上巡逻队和突袭小行仓库。 日本人绝对会在中国人身上找补会他们的损失。 顾卫林将一切都安排好，就等着尖刀小队的行动，同时他也做好了为尖刀小队善后的准备。 在江城对日本人动手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一旦触发了导火索遭殃还会是江城的百姓，顾卫林只期望此次对鬼子的行动能够起到一丝震慑作用，若是日本人因此不计后果破坏江城稳定，到时候江城便会乱起来，这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但对江城百姓来说未必是好事。 顾卫林一早便到了政保局，只有待在局里才会第一时间得到想要的信息，也能洞悉敌人的任何动作。 “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孙金诚推门而入，将手上的纸狠狠的拍在顾卫林的桌子上，顾卫林有些发愣。 “老周这个王八蛋，现在越来越抠了” 顾卫林三步并两步赶紧将办公室门的关上。 “老周怎么你了？”话一出口，顾卫林便立即反应过来，恐怕周向佛又在经费上卡孙金诚了。 轻轻的拿起孙金诚拍在办公桌上的经费申请单，顾卫林嘴角微微扬起，孙金诚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初在自己手里从后勤处走了多少账全部是自己睁一眼闭一眼放他过去的，现在后勤处合并进入总务处，孙金诚再想捞钱可没那么简单，周向佛可是有名的抠。 “你说说老周，钱又不是他的，我申请走点经费怎么了？和我又算这个又算那个，嫌我要的多？我要是要的少，手下的兄弟怎么过？”孙金诚气噗噗的冲着顾卫林说道，看的出来，孙金诚心里还憋着气，很可能不单单是因为周向佛在经费上卡他。 “要说你不给我批，我没意见，可是姓周的给姓马的批了，姓马的要的比我还多卫林，你说咱怎么就是后娘养的呢？” “别，老孙，这话别乱说”顾卫林提醒道。 “哼，就是局座在我也敢这么说，马思鸣行动处多少人，我情报处不比他少，他们出任务，我手下还有那么多外勤，不给钱都去喝西北风？”孙金诚说的明显激动，额头上已经出了汗，这个时节，江城本来就热。 “要我说啊，你就不该一次要这么多” 顾卫林推开窗户，刚好看到马思鸣的车离开大院，转过身子笑道：“老马那是在执行任务，你要钱干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老周不给你正常” “你小子也开始帮外人说话了是吧？”孙金诚不悦道。 “得，当我什么都没说，劳您架驾，您再去总务处找老周磨叽去吧” 孙金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顾卫林回头又看见行动处的车鱼贯而出，他心里一咯，难道行动处又有行动？ “好了，你就别想着这事儿了，下次少报点，也给老周一点面子，不然有些东西他也不好兜着，咱们局里这些人都是人精，各自的小心思能瞒得过谁？你还是继续在请报上下功夫吧。”顾卫林劝说道。 孙金诚虽然看起来不情愿，但其实还是接受了顾卫林的意见。 “对了，今晚你别急着走，老吴请咱们吃饭，搞不好有的摸几圈，钱带够啊” “今晚？” “怎么？没空？”孙金诚进一步问道。 “今晚恐怕不行，市财政局那边的账还没查清楚，我得过去过问一下，不然又起了冲突不好” “甭给我说这些，怕是家里藏着一个大姑娘自己急着回去吧？” “老孙，天地良心，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顾卫林严肃道。 “我有没有乱说你自己清楚，小心着点，局座快回来，不要因为这事儿兜不住都时候局座找你的事儿。”孙金诚警告道，随后便离开。 顾卫林如若有所思，无风不起浪，事情到底怎么样，只有自己清楚，别人都是雾里看花。 孙金诚短暂的到来并没有打扰到顾卫林的思绪，顶多算是给顾卫林敲响了警钟，吉高志要回来了。 “四平，你注意一下最近我们局里有没有出去的货，有的话严查一下，特别是行动处、情报处几个大部门的有没有货出去，还有你也要经常到局里走动走动，别总是窝在码头” 顾卫林还是不放心行动处这么大规模出动究竟是为了什么，需要管四平去查探究竟，自己好心中有数，刚才自己的话虽然说的隐秘，但管四平应当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快下班的时候孙金诚给顾卫林来了电话，喊顾卫林去吃饭，顾卫林稍一犹豫，桌上的电话便响起，孙金诚此时正推门而入。 “怎么还不走？” 顾卫林示意孙金诚不要说话。 “你说，好，我马上带人到”顾卫林啪嗒一声将电话挂掉，脸色不好。 “怎么回事？”孙金诚问道。 “六巷街出了事情，一小队皇军被人偷袭，全部身亡”顾卫林拉开门，将门带上和孙金诚说道。 孙金诚稍一犹豫，马上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谁都知道这是大事，一小队日本人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死了，不给出一个交代绝对是没完没了。 等顾卫林和孙金诚带着人赶到六巷街的时候小野五郎正在现场，章国斌和魏东仁也早就赶到。 “小野司令，章局，魏局” “初步判定是地下党干的，马思鸣已经带人去追查了” 顾卫林微微点头，看着眼前躺着的八具尸体，他心里清楚是什么人做的，只是他们能猜到是地下党做的，并且马思鸣已经展开行动让顾卫林有些疑惑。 此时，他比较担心同志们能不能摆脱马思鸣的追捕。 第六百七十九章 视死如归 一个人想要在江城藏匿很简单。 两个人也很容易。 但是，一群人就麻烦了。 总归是有人看见了蛛丝马迹，马思鸣循着可疑行迹最终摸到了尖刀小队的落脚点。 此时一众队员并没有来得急回江南路四十三号，正好与赶来的马思鸣碰了个正着。 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交火，直到尖刀小队的同志弹药全部耗尽，最后进行白刃战，但马思鸣可没那个闲工夫陪着瞎折腾，直接掏枪扫射。 “老张，怎么办？” “狗日的火力太强，咱们根本没办法硬碰硬” “他们快过来了。”孙大柱始终观察着敌人的位置，发现马思鸣带着人慢慢试探过来，赶紧说道。 “老刘，咱们分头撤，先不要回安全房，大家化整为零，一定要注意安全。”张青临时决定道。 等马思鸣带着人摸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目标人物全部消失，便立即让行动处人四下分散开来，进行抓捕。 得知马思鸣已经发现袭击者的行迹，章国斌松了口气，这样对小野五郎也好有个交代，小野五郎指示不惜一切代价抓捕这群人。 “徐翻译，麻烦您转告小野司令，政保局一定全力以赴”章国斌冲着徐满谦笑道。 徐满谦点了点头，又将章国斌的话翻译给了小野五郎，小野五郎扫了一眼章国斌，轻哼一声，似乎对章国斌所说的全力以赴并不满意。 顾卫林自然听清楚了徐满谦是怎么向小野五郎翻译的，他并没有按照章国斌的全意翻译，而是忽略了全力以赴，所以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是敷衍的样子。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马思鸣派过来的汇报说对方弹药耗尽，抓捕他们易如反掌，这让顾卫林很担心。 “局座，我们是不是应该增派人手，光靠马思鸣的人够么？” 章国斌扫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说的很有道理，随即便让顾卫林带人去协助马思鸣。 小野五郎见顾卫林离开有些疑惑，徐满谦稍微一解释，小野五郎便“吆西”起来，对顾卫林的好感立即增加。 顾卫林的速度很快，但马思鸣的速度更快。 顾卫林是去救人的，马思鸣已经将人抓捕。 一共抓捕了三人，其余的人并没有抓到。 “马处长好快的速度” “顾处长也不慢，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顾处长了，我想顾处长一定能够抓到剩下的敌人。”马思鸣笑道，这笑意之中不怀好意。 明知道马思鸣这是将烂摊子交给自己，但自己不得不接，只有自己接下了这烂摊子，才有可能帮助到自己的同志。 这个坑，能不跳么？ “马处长说笑了，区区几个小毛贼罢了，对付他们没问题。”顾卫林拍着胸脯笑道，根本就不将这件事情放在眼里。 马思鸣很满意顾卫林现在的态度，往后有顾卫林哭的时候。 顾卫林差不多在城内转了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和人，这才收队，回到局里的时候他才发现马思鸣已经对被抓捕的三人用上了大刑。 “章局” “怎么样？”章国斌不咸不淡的说道。 顾卫林叹了口气，摇摇头，随后目光便射向三人。 “这些人嘴硬着呢，看到没，这老头宁死不屈”章国斌神色凝重的说道。 “小野司令已经下了命令，必须将这群人抓捕正法，以告慰皇军的在天之灵。”章国斌沉声说道，这三个人不开口，就没办法了解到他们更多的情况，不了解他们的情况就无法抓捕他们，没有办法向小野五郎交代。 加之吉高志马上就要回来了，章国斌必须马上将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干净，否则吉高志回来之后肯定又要出事，他走的这些天发生了不少事情，马思鸣和顾卫林都在忙，孙金诚那边还在为傅家的事情不断的调查。 顾卫林心中不屑，小鬼子的在天之灵怎么说也不再中国的土地的上，也不在中国这片天，滚回他的小岛上去告慰吧。 “呸，我就是死，也不会说的” “你们这群汉奸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一口浓血吐在周定虎脸上，周定虎咬着牙将脸上的血迹抹去，凶恶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老刘，手中映红的烙铁直接刺啦一声印在老刘的胸前，老刘紧咬双唇，脑袋上的汗珠斗大的粒儿，宁是没有喊叫出来，就这样死死的闷哼着，最后昏厥过去。 似乎如一头发泄不完的凶兽，周定虎一盆冷水又泼醒了老刘，皮鞭不断的抽在老刘的身上，皮开肉绽，兑着红辣椒加上浓重的盐粒的辣椒水直接泼在老刘的身上，老刘再次昏厥。 周定虎觉得还不过瘾，正准备再次泼醒老刘，随即被马思鸣制止，反倒是章国斌一直毫无表情。 “看到没，这就是你们不合作的下场，你们两位是说还是不说呢？”马思鸣笑看着孙大柱和山娃问道。 “呸，狗汉奸”孙大柱的脖子被绳子勒着，艰难的晃动着身体说道。 马思鸣厌恶的摆摆手，他最讨厌这种不配合的人，从心底里讨厌。 周定虎领会，似乎在老刘身上没有发泄的怒火要全部都发泄在孙大柱身上。 “顾处长绕了这么一大圈不会毫无收获吧？”马思鸣腾出时间走到章国斌身边看着顾卫林笑道，这话就是挤兑顾卫林专门说给章国斌听的。 “马处长的人倒是撤的挺早，我的人还没有撤回来，想必会有收获的。”顾卫林淡然的笑道。 “好了，若真是地下党的话，那未必好抓，先将他们的嘴撬开”章国斌圆场道，两人争锋相对的话他自然听得出来。 “我看这么审也不是办法，按照马处长看到的人数，他们在城内肯定有落脚点，只要找到这个落脚点，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章国斌又说道。 “章局，我继续带人去搜吧？”顾卫林抢先一步说道，并以蔑视的眼神看着马思鸣，马思鸣轻哼一声，似乎被顾卫林抢了先他有些不快。 “不必，这么没有目标的搜也不是办法，大规模的行动容易打草惊蛇” 总之，章国斌左分析右判断，没有一个准确的方案出来，弄得顾卫林和马思鸣都有些头大。 周定虎好不容易停下来，冲着三人摇摇头，还是不肯说，这已经是打昏过去第三回了。 眼看着三人之中年纪看起来只剩下最小的山娃，这孩子与老刘与孙大柱表现的一样，毫不畏惧。 周定虎并没有打算放过山娃的想法，手里的皮鞭已经拉得啪啪作响。 “慢着”突然章国斌喝止道。 顾卫林松了口气，他从来没有想过尖刀小队还有这个不满二十的孩子。 “将他们都弄醒”章国斌走进几步说道。 顾卫林不知道章国斌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只能静静地看着。 这对潜伏人员是一种考验和折磨。 尤其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同志就在自己面前被敌人施以酷刑，自己只能静静的看着，那种无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十分的难受。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就不愿意和你们有过多的废话了，我希望你们之中有人能说，这样最起码能够减轻痛苦” “呸，狗日的汉奸，有本事就再冲着老子来”老刘铁骨铮铮，总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也不会被敌人吓倒。 章国斌掏出枪打空了手枪弹夹之中的子弹，这才收起枪一脸厌恶的说道：“聒噪。” 顾卫林着实心中一惊，章国斌并非寻常之人，能在特工总部混到行动大队副队长的位置上，心智和手段必定都是一等一的。 刚才章国斌的一举一动顾卫林都看在眼里，毫无拖泥带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提前模拟过的一般。 章国斌如沐春风的笑容之下藏着的是恶魔般的嘴脸。 马思鸣继续看着章国斌的表演。 “还剩下你们两个，地下党不是一直都尊老爱幼么？现在老的死了，还有这个小的，你说我该怎么办？”章国斌这话是冲着孙大柱说的，似乎想从心理防线上击溃孙大柱。 但他忽略了一点，山里出来的娃耿直，脾气倔的很，认准的道会一直走下去，根本不会被章国斌的谣言所迷惑。 “山娃，你怕吗？” “不怕” 山娃用脆嫩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喊道。 “好勒，咱爷俩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孙大柱笑道，“狗日的汉奸，来吧” 第六百八十章 前奏 顾卫林脑海之中依旧是昨日被捕同志牺牲之前的呐喊和挣扎。 这种画面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 此时的政保局会议室之中气氛十分的诡异，局里所有处级干部全部到会，围绕着会议桌两边坐的整整齐齐。 这些个处长眼观鼻、鼻观口，各个仿佛是在沉思，其实其中有些人早就神游九天，比如顾卫林。 整个政保局能够召开这样会议的莫过于吉高志。 今天一大早吉高志就回到江城，丝毫没有休息，先是向小野五郎报道、后又单独召见了章国斌、魏东仁、马思鸣和顾卫林，反倒是孙金诚没有被召见。 孙金诚有心向顾卫林打听些什么，可惜吉高志召见完顾卫林便立即召开了会议。 无非是吉高志离开这半个月江城发生的有关政保局的事情，宪兵队水上巡逻队被袭击、小行仓库被袭击、傅家药仓被袭击、加之前两天又冒出一股抗日分子袭击了宪兵巡逻队的一个小分队，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针对大日本皇军的行动，并且到现在这些事情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他们何时在自己的地盘吃过这种哑巴亏？ 吉高志岿然不动，但眼神已经从端坐在他两侧的这数十个人身上刮过，似是刀刃一般，将这些人刮的一干二净，看的清清楚楚。 他猛然发现整个政保局除了自己一个日本人，竟然全部都是中国人在把控，但所幸这些个人还算听话，只是真的指望这些人去做些什么，能够有十分把握么？ 只是出去一趟，吉高志便有了这个念头，政保局是不是应该来一波大换水？ 眼神从章国斌身上刮过，自己要求从上海调来的副局长，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绝非现在表现的这般唯唯诺诺，想必是在等自己离开的那一天，能用之不可信。 依照自己离开这半个月对所发生的事情处理方案来看，章国斌并没有尽全力，而是一味的在求稳，从而失去了最佳行动时机。 这小子奸诈狡猾的很，自己必须对他防患于未然。 再看向魏东仁，政保局的老家伙，虽然被自己排除在了政保局核心之外，但难保有一天他会趁虚而入，毕竟他在政保局苦心经营多年，中国人办事讲究关系，讲究近亲远疏，加之魏东仁暗中与市政府走动频繁，或许会坏自己的大事，姑且晾着他，事事不必让他参与。 这两个人是最有可能直接威胁自己地位得到人，其余诸人则是自己要牢牢掌握的人。 马思鸣与孙金诚向来是死对头，前期自己为了更好的掌握政保局让马思鸣成为了局里唯一的“孤臣”，遭到了不少人的针对，现如今想要改变这个局面很困难，马思鸣只有继续顶下去。 相较而言，吉高志更加欣赏马思鸣，虽然马思鸣小手段太多，为人刚愎自用，常常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但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得力的行动者、执行者，并且对皇军忠心耿耿，政保局有三分之二的成果他都功不可没。 至于让不让他去执行那个任务，吉高志还需要深度考虑一下，一旦将马思鸣调走，那谁能接替马思鸣？ 吉高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遇到了难题，但这不关顾卫林的事儿，他只要静静坐着就好。 吉高志又将目光扫向孙金诚，连续两次投来的目光让孙金诚如坐针毡，难道吉高志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否则怎么两次都将目光射向自己？ 对吉高志来说，孙金诚在政保局之中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谁都可以代替他，但有一点吉高志不可否认谁都代替不了他。 这源于孙金诚在江城庞大的人际关系网，似乎他和谁都能扯上一点关系。 当然，这是他从一位情报获取者成长为一名情报部门掌权者长达数年的积累，骤然找个人代替他根本无济于事，或许找来的人能够经营好情报处，但绝无可能接手孙金诚在江城的关系网。 获取情报光凭情报处这些人根本不够用，也根本获取不了太多有价值的情报，否则就连上海总部都喜欢招安当地的地痞流氓混混充当耳目？ 因为这些人真正的融入了当地的，能够在日常的点滴之中发现蛛丝马迹，从而牵一发而动全身。 接下来就是总务处长周向佛，一个难缠的角色，准确来说自己到政保局这么长时间根本和他没有任何交际，再多说一句，就如同顾春华一般，这两人无需多虑。 剩下的就只有顾卫林和杨怀德，目光停留在杨怀德身上，电讯处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极少参与行动，只负责技术，自己也无需多虑。 至于顾卫林，这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就如田木信一对他所说的那般，顾卫林是自己在江城树立的一杆旗帜，他象征着只要忠于自己，只要忠于皇军的人，都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最下手的一位则是乔四，这位当初被魏东仁趁机提上来的副处长，如今在总务处毫无存在感，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下？ “诸君，很遗憾我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辛苦大家了，不论发生的这些事情现在结果如何，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后大家能够全力以赴，将这伙敌人消灭在城内，决不能让一个人逃走” 吉高志的眼神环顾一周，最后沉声说道，表达的主要意思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懈怠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从现在开始必须全力以赴，否则你们没好果子吃。 没有人敢忤逆吉高志的意思，尤其是现在，有话都得憋着。 会议结束之后，吉高志有单独留下了章国斌和马思鸣，众人这才散去。 “你和我实话实话，局座开会之前到底问了什么？” “我都说八百遍了，什么都没问，就是说了说局里发生的这几件事情” 顾卫林有些不耐烦，孙金诚还是不相信他说了数遍的话，其实顾卫林也想不通吉高志为什么这么做。 “那不应该的，看了我好几次，难道是马思鸣这小子又说我坏话了？”孙金诚嘀嘀咕咕的说道。 “这你就甭猜了，要是你能猜到他说了什么，你干脆算算他们现在在说什么。”顾卫林撇了撇嘴说道。 “嗨，你小子还真别激我，甭以为我猜不到” “给你个机会，猜对了，江城大小馆子随便你挑。”顾卫林说道。 “得，我还不和你较这劲，我猜到也不告诉你”孙金诚笑呵呵的说道，仿佛和顾卫林斗上两句嘴心里的慌张全部跑完了一般。 “老孙，说真的，你不觉得局座这次回来气势都变了？”顾卫林低声说道。 第六百八十一章 雷霆 “气势变了？” 孙金诚喃喃道，嘴里反复咀嚼着顾卫林的话。 刚才吉高志除了为数不多的几句话，还真没有多说什么，并且这为数不多的话里根本没有点明具体的人，也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更加没有什么难听的话。 真要是这么说，和以前一对比，吉高志的确有改变，并且吉高志刚才的气势的确不一般，难道说吉高志这一次出去经历了什么改变？ “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孙金诚沉声问道。 顾卫林摇摇头，他能猜到什么，只是发现吉高志对所有人都一种疏远罢了，他没有告诉孙金诚，吉高志对自己似乎也有意无意的在疏远。 “我看局座定是有事瞒着我们，这一趟回来恐怕又得折腾我们” 顾卫林呵呵笑着，有些话他从来都不说，只是听其他人的。 而此时的吉高志也在听其他的人汇报。 “被拔掉了？怎么可能？” 吉高志难以置信，马思鸣汇报的信息太过于震撼。 “局座，这件事情我们已经验证过了，敌人的确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并且已经做出了处理，灭狐计划胎死腹中”章国斌沉痛的说道，不管吉高志相不相信是真的，这是事实。 吉高志面色十分难看，自己仅仅是离开了半个月，怎么好像一下子离开了半年一般？ 且不说明面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没想到暗地里也暗流涌动，吉高志现在心情有些烦躁，不知如何表达。 “局座，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敌人绝无可能发现我们的计划，局里也只有我们三人知晓，计划泄露的可能性很小，或许是敌人瞎猫碰到死耗子”马思鸣说道。 吉高志摇摇头，他不相信马思鸣的话，敌人哪来的这么好的运气，并且是地下党与军统一起发现了灭狐计划？ 若是只有一处发生变故还能说是巧合，但双方都以雷霆之速解决问题，那就不是巧合了，一定是有预谋的。 “会不会是咱们派出去的人出了问题？”章国斌早就有这种感觉。 当初马思鸣秘密向他汇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想过，他们三人是绝对不可能泄露计划的，那问题就出现在执行计划的人身上。 整个计划最清楚的人莫过于吉高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只有吉高志能够想得到。 只见吉高志摇摇头，似乎两人的话都不对。 “局座，难道您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问题了？”马思鸣问道，章国斌同样看着吉高志。 吉高志站起来，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转过身子，随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自己的抽屉和保险柜，从中抽出两份文件，将文件丢给章国斌。 赫然是灭狐计划的具体方案。 章国斌与马思鸣囫囵吞枣的看完，章国斌不可置信的盯着吉高志，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从自己的心中升起。 “局座，您的意思是” 马思鸣并非庸者，当章国斌开口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 “绝无可能，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份计划，若是我刚才没看，都不可能详细的计划”马思鸣说道。 吉高志重新坐下，说道：“章局长刚才说的不错，的确有人泄露了这份计划，不是我们，也不是那些撒出去的人，而是有人盗取了我的计划” 语不惊人死不休，吉高志的话让章国斌和马思鸣脸色变得很难看。 知道灭狐计划的人，整个政保局出了吉高志就只有他们两人，若是说他们其中有人盗取了吉高志的计划并非没有这种可能，这盆脏水确实难处理。 “你们觉得会是谁？”吉高志缓缓的问道，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章国斌与马思鸣相视一眼，两人心中有数，皆是沉默不言。 “怎么？不敢说？”吉高志呵呵笑道。 “局座，这毕竟没有丝毫的证据，这让我如何凭空想象？”章国斌说道，此时他最为后悔的便是参与到这个计划之中，弄成现在的局面着实让人心中不爽。 “你呢？”吉高志又将目光转向了马思鸣。 马思鸣沉着冷静，不像章国斌刚才那般故意示弱。 “局座，我想这件事情对方早就应该下手了，从您的那位线人被调离，让你延缓计划开始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被动了”马思鸣将章国斌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哦？”吉高志眼皮翻了翻，扫了一眼马思鸣，换了一个坐姿，继而说道：“你说的不错，意外可能就是发生在我的线人身上” 对于马思鸣如何知道自己有线人在地下党之中，吉高志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若是堂堂行动处处长连这点敏锐度都没有，何谈委以重任。 “但，马处长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就算是我的线人也不知道我具体的行动计划，敌人是如何如此详细的知道我们的计划？”吉高志紧接着抛出了自己的下一个疑惑。 “这” 章国斌与马思鸣面面相觑。 是啊，不管是谁暴露了，都绝无可能泄露完整的计划，除非是见到过计划的人。 而整个计划最清楚的人只有吉高志，难道吉高志会将计划告诉别人，又或者是计划自己长腿跑了？ “有内奸！” 马思鸣终于说出了令吉高志满意的话，只是这个内奸究竟是谁还不得而知。 “局座，局里有多少敌人的潜伏内奸我们根本不清楚，这从何查起？”马思鸣问道。 “这种小事还问我？我何不做行动处处长？”吉高志不咸不淡的说道，这话着实惊到了马思鸣，他觉得吉高志开始变得难以捉摸。 马思鸣匆匆而去，但章国斌却被吉高志留下。 “这是一些关于斧手曾经的材料，你看看” 吉高志从皮包之中拿出一叠档案交给章国斌，他路过南京无意之中捕捉到了一丝关于斧手的材料，顺手带了回来。 吉高志已经单独召见过顾卫林，诚如顾卫林对孙金诚所说的那般，吉高志的确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简单的询问，并且吉高志并没有将有关斧手的材料拿给顾卫林看，因为这其中牵扯到顾卫林 第六百八十二章 烈阳 英雄无声正文卷第六百八十二章烈阳暗中调查“斧手”，这是吉高志交给顾卫林的任务，同样在章国斌到江城之后吉高志同样借助章国斌的力量在调查斧手。 只是，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大半年过去，关于斧手的消息丝毫没有取得进展，仿佛斧手只是一个虚幻的代号而已，而在江城并不存在这样的人。 吉高志偶然之间的发现，将他原本不抱有希望的事情变成了有可能，他必须要谨慎。 南京方面给的信息并不完全，只知道斧手是男的，曾经效命与军统，并与三七年底离开南京从此了无音信。 吉高志经过深思熟虑，若是斧手在江城，那就说明斧手从南京转移到江城的时间大概是三七年底到三八年初这段时间。 他给章国斌的档案是经过自己润色修改并且给出调查方向的，而且这个调查范围也进行了扩大，要求章国斌暗中调查三七年中旬到三八年中旬这段时间之内到江城落户的人员，并且现如今在整个江城重要部门任职的人员。 恰巧，顾卫林是三七年底、三八年初到江城的，他也在被调查的范围之内，并且顾卫林认识很多这个时间段到江城落户的人，还有一点就是顾卫林现在本身就身居要职，不可排除他的嫌疑，故而这件事情吉高志并没有交给顾卫林去办，哪怕他依旧信任顾卫林。 “局座，都要查的话，是不是工作量很大，并且这些材料档案都不容易获取”章国斌提到。 “的确不好查，弄不好就会打草惊蛇，这件事我会考虑的，暂且先小范围的查，就咱们局开始”吉高志说道。 “那顾处长那边”章国斌不知道这份文件顾卫林知不知道，毕竟两人都在查斧手的事情。 “他也在被调查之列，希望国斌你能如实调查。”吉高志这是在点拨章国斌，弦外之意就是顾卫林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由你全权负责。 章国斌心中一愣，他没想到顾卫林竟然也在被调查的范围之内，并且看来吉高志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顾卫林，难道吉高志在怀疑顾卫林？ “局座放心，我一定实事求是！”章国斌将文件放下，按照吉高志提供的材料和目前的重点去进行安排。 等章国斌离开之后，吉高志才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从回来到现在他的大脑没有一刻是歇着的。 从包底又翻出一沓材料，这是聚茗轩送来的，娄家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勾结宫本秀火烧傅家药仓，要知道现在前线战事吃紧，江城的药品要是供应不上，那对战局是有影响的，宫本秀不顾大日本帝国的利益，竟然为了私人的蝇头小利干出如此不知分寸之事，只是不知道小野五郎和小泉纯一郎知不知道。 麻烦事儿！ 揉了揉太阳穴，坏事一桩接着一桩，总没有让他消停的时候。 抓起电话，稍作犹豫、又放下。 吉高志本想将顾卫林叫过来聊聊，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时候不该叫顾卫林过来。 “这么说日本人对顾卫林已经不信任了？” 阿水在听了章国斌的话之后问道，吉高志让章国斌调查斧手的事情，并且直接将顾卫林也划归在调查范围之内，这是在释放怎样的信号？ 章国斌嘴角轻扬，摇摇头。 “我们局座还是舍不得顾卫林的，整个政保局只有顾卫林是他的心腹，他让我首先调查顾卫林，就是要让我去洗脱顾卫林的嫌疑，或者说他要确保顾卫林是干净的” 章国斌对吉高志的心思把握的很稳，一旦自己调查之后证明顾卫林并没有嫌疑，那接下来自己接触的这份档案将会同样被丢到顾卫林手中，到时候调查斧手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儿了。 “真狡猾。” “是啊，日本人怎么会不狡猾呢！”章国斌感慨道。 “那局座您准备怎么办？”阿水又问道，在他的印象里，日本人虽然狡猾，但没有章国斌狡猾，章国斌能够在形形色色的日本人之中夹缝求生，很有自己的一套。 “这个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章国斌笑道，显然已经胸有成竹。 其实章国斌并不知道此时的吉高志已经有了另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不仅仅是针对他，更是针对顾卫林。 而顾卫林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事态，在局里等了一段时间吉高志并没有召见他，他便匆匆离去，准备与劳克定再次见面。 “尖刀小队损失惨重，这一次不仅只有三人被捕，在鬼子的抓捕行动之中牺牲了好几位，现在只剩下三人。” 一见面就突兀的听到这样的消息，顾卫林的心情很沉痛。 微风徐来，只是当头的烈阳并没有丝毫讲人情的味道，依旧那么的炽热。 “城外的同志怎么说？” “来燕山独立团的同志暂时没有安排这些同志回去，正好地委的同志缺乏行动能力，剩余的同志可以帮助提高地委同志的行动能力，日后也好更加方便的行动” 顾卫林点点头，劳克定说的不错，只是不回去好么？ “再说，现在江城全部戒严，城门根本出不去，走水路更加不行，鬼子的巡逻队已经加强了对水面的控制。”劳克定又说道，他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些同志安排离开。 顾卫林轻叹一口气，整个江城现在处于戒严状态，很多事情他根本插手不了，日本人在江城的军部已经直接插手江城的事物，宪兵司令部成了协助，皇协军负责外围，要想从这其中找出漏洞运作一二，暴露的可能性极大，不值得冒险。 “好，既然出不去，那就暂时不离开，给他们安排好身份，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关于这件事情我会向上级汇报的” “这样最好，对了，如果有可能帮我查一下吉高志这一趟去上海都做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顾卫林突然说道。 “怎么？有情况？” 摇摇头，顾卫林不确定的说道：“感觉吉高志这一趟回来变化有些大，尽管他现在还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但我能感觉到，可能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 “你放心，我会联系我们这边的同志，暗中调查” “不要直接问，旁敲侧击就行了。” 顾卫林稍稍一顿又叮嘱道，他并没有发现劳克定听完之后欲言又止 第六百八十三章 烟雾 劳克定可能不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决策者，但绝对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协助者。 顾卫林刚才补充的话充满了对自己同志的不信任，换做其他人恐怕绝对忍受不了，又或者当面提出，只是劳克定经历过地委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从心底对自己的同志之中潜伏者敌人的探子感到深深的后怕，顾卫林如此谨慎是好事。 但劳克定还是决定要在合适的时候提醒一下顾卫林，在外面工作如此谨慎没错，但若是有一天回到根据地就不能轻易说这样的话，至少不能直接说。 “从小行弄出来的那批物资怎么办？” 既然剩下的三位同志暂时不离开江城，那从突袭小行得到的军事物资必须要运出去，否则来燕山的同志用什么武装自己？ 鬼子马上就要进行扫荡，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肆意妄为？ “我和城外的同志联系过了，这批物资就交给地委来负责，哪怕一天运一颗子弹也要将这批物资运出去”劳克定坚定的说道。 顾卫林稍稍犹豫，点头道：“注意安全” “地下党最近动作很大，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老师，我怎么知道。” “日本人就没说什么？”姜文青盯着顾卫林问道。 顾卫林笑着摇头道：“没，吉高志才回来，对这些事情估计还不清楚呢，宪兵司令部和军部封锁了江城，想要将地下党剩下的余孽全部抓捕，我看悬的很” “哦？怎么说？” “老师，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就不信日本人还能将江城翻过来将地下党的漏网之鱼抓住，要知道他们可是马上要对周边进行大规模扫荡了，哪有心思在这上面” 听着顾卫林的话，说的还挺有道理。 “老师您这么看着我干嘛？” 顾卫林将姜文青盯着自己，下意识的问道。 “你这一年来成熟多了，咱们这半年见的很少，我也很少考教你，看来你学的不错” “老师谬赞！”顾卫林笑道。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只不过最近咱们江城站没有动静，我怕重庆那帮人就忘记了我们”姜文青皱眉不展的说道。 顾卫林心中当然清楚姜文青话里的意思，但他并不接茬。 扫了一眼顾卫林，姜文青又说道：“趁着日本人马上对周边扫荡的机会，我们对江城内部进行一些行动，到时候需要你配合” “老师，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就是了”顾卫林顺着话茬说道。 姜文青这才点点头，顾卫林若是再不接他的话茬，那他可对顾卫林没好脸色了。 顾卫林又和姜文青说了吉高志回来之后的变化，姜文青提醒顾卫林注意隐藏自己，尽量减少自己的行动，避免暴露。 “你放心，我会安排人查清楚他在上海都做了什么，见了哪些人，记住，一旦发生意外，立即撤离”姜文青叮嘱道。 顾卫林点点头，若是真有什么，恐怕到时候就由不得自己了。 掏出证件检查、核对身份、进入政保局。 尽管没有人不认识顾卫林，但常规情况下，这是政保局警卫大队的职责，必须要核查之后才能放行。 顾卫林碰到好几个人，发现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突兀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吉高志回来莫过七八天，江城最近也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大事，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走上楼，顾卫林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章国斌的人早就在等着自己。 “顾处长，章局有请” 阿水不是礼貌的邀请让顾卫林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身后一左一右将自己夹在中间的特务是为了防止顾卫林有异动。 恰巧上楼的顾春华本想和顾卫林打招呼，但话到嘴边又被他憋了回去。 眼看着顾卫林被章国斌的人带走，顾春华去办公室的脚步都放慢了不少。 章国斌怎么就敢动顾卫林？ 莫非 “姓顾的小子蹦跶不了多久，你没发现吉高志自从回来之后变了很多？尤其是对顾卫林”马思鸣靠在座椅上笑道，周定虎和孙善义相视一眼，马思鸣说的确有几分可信，可是他们还有担心。 “你们不用怕，出了事情有我挡着，我走后行动处的一切事物都有善义决定，有解决不了的再联系我”马思鸣叮嘱道，好似他要离开一般。 “处座，您这次究竟去什么地方？您不说兄弟们心里没底啊” “出不了远门，就在江城，只不过我要钓一条大鱼”马思鸣笑道，吉高志交代给他的任务他心中很清楚。 灭狐计划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结束 顾卫林没想到章国斌会奉命调查自己，尽管章国斌没有说，但若是没有吉高志的点头，章国斌不会如此对自己。 从章国斌的话之中，顾卫林捕捉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吉高志再调查三七年中旬至三八年中旬到江城的人。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但顾卫林听得真切，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章局，到底是谁在你您前造我的谣？您告诉我，我非得好好和他当面对质”顾卫林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就应该装傻充愣一点。 “顾处长，没有人造你的谣，只是例行调查罢了，你是三七年底到江城的，照例说应该查一查。” “那也不能第一个查我啊” “之所以第一个查你，是因为局座对你的保护，首先要查清楚你的问题，这样你才能更好的去执行局座的任务” 章国斌再一次领教了顾卫林的厉害，这种厉害是无形之中就能化解危机的手段，是让你根本无法找到切入点的一种拖延，自己有些被动。 但直觉告诉他，顾卫林有如此举动，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没有问题，觉得委屈；二是心虚。 章国斌宁愿相信顾卫林是因为后者而有此举动，但他依然向吉高志汇报了：经调查顾卫林没有任何可疑问题的结果。 第六百八十四章 夜曲、波澜 对顾卫林来说，这一次调查所带来的结果的就是吉高志交代自己去查关于“斧手”的任务。 这是一个延绵了许多日子的代号，顾卫林一直都没有忘记，只是调查起来有些毫无头绪。 但，这一次，有了一定的范围。 三七年中旬至三八年中旬到江城落户的人是一个可控的范围，其身份地方又将这样的人群缩小了一圈，难怪吉高志会让章国斌首先调查自己。 索性，章国斌汇报的内容是有利于自己的。 但他不知道，章国斌已经舍弃吉高志交代的任务，开始暗中调查顾卫林。 将顾卫林过往所有的资料都集合在一起，一点一点的去翻看。 章国斌知道，要想短时间内找出顾卫林的疑点，根本不可能，只能慢慢的细心去发现。 从顾卫林的衣食住行去渗透到他的生活之中，仿佛在他身边有一个眼睛。 顾卫林按照吉高志的指示去调查“斧手”的事情，虽然给出了范围，但人数比较多，根本无从下手。 “最近日本人又组织小股部队去各县各村扫荡，我们组织了几次反击，但效果都不理想，倒是地下党那边效果不错，你最近要注意鬼子军队的动向，随时可以联系我。”姜文青见了顾卫林一面，将情况向顾卫林说清楚。 顾卫林自然知道鬼子最近的行动，但他总觉得最近有人在盯着自己，所以便没有任何行动。 今晚的见面对顾卫林来说或许不是个较好的时机，但他不得不来。 “有人跟踪你？”姜文青惊诧道，赶紧派人去核实，只是并未在附近发现有人的跟踪的踪迹。 姜文青怀疑是不是顾卫林多疑了，但顾卫林郑重其事的说，这种不安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过，这让姜文青默默的在心中记下。 顾卫林与姜文青分别之后便回去，他特意绕了几条比较难走的路，为的就是试探有没有尾巴。 可惜，并没有任何发现。 越是没有这种发现，顾卫林心中的担忧越是多起来。 这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十分的强烈。 突然，在他拐弯的地方，有人突然咳嗽一声，让顾卫林顿在原地，而后迅速隐藏在墙角。 “不用躲了” 顾卫林听着熟悉的声音，是姜文青。 “老师，您怎么来了？”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顾卫林知道，他的感觉没有错，的确有人在跟踪自己。 姜文青蹲下来仔细的观察着死者的模样，死者嘴角溢出血迹，刚才那一击并没有用力，只是普通的击倒在地罢了，怎么会死亡？ “看来对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跟踪你的，他一死，你的嫌疑更大了”姜文青喃喃道。 “到底是什么人在调查我？”顾卫林心中如是想到，他想不通。 “会不会是政保局的人？”姜文青反问道。 顾卫林不敢确定，却又不能否定。 只是此人一死，那便证明自己的确有问题，不管从那个方面来看，都对自己不利。 与姜文青合计一番之后，顾卫林半夜给行动处和情报处打电话，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情。 “怎么回事？”孙金诚看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这小子跟踪我，我一脚下去，就成这样了”顾卫林解释道。 孙金诚看着看着死者身上的脚印，又从死者怀里摸出枪，放在手里看了看，不是日本人的枪也不是政保局常用的，看起来倒想是军统经常使用的。 “看来是有人想要你的命”孙金诚严肃的说道。 行动处因为马思鸣不在，并没有人能和顾卫林说上话，只是默默的在收尸。 “到底是谁想置我于死地？”顾卫林反问道。 “军统呗” “不，不一定，说不定是自己人。”顾卫林侧头看着孙金诚严肃的说道。 “你是说？”孙金诚盯着顾卫林，思维已经被顾卫林所引导，再加上顾卫林多疑的样子，他只能想到一个人，就是最近行踪飘忽的马思鸣，包括今晚马思鸣都没有出现。 “不管是谁，都要查出来，这次是暗杀我，幸好我有所发觉，那下次呢？换做是你呢？”顾卫林问道。 仅仅是一件小事，顾卫林将整个政保局搅得没觉睡，吉高志一大早来到局里便听说了这件事，特意将顾卫林叫过去询问一番，顾卫林保证自己能处理好，吉高志这才放心。 这具死尸就像是一桩悬案一般，无从查起，此人的身份在江城竟然没有查到。 “顾处长，我看以后你出行还是带两个人在身边，我建议咱们局里处长级别的都要至少配两个保镖，否则太危险了。”章国斌建议道。 “章局，这样不太好，太占用局里的资源了。”顾卫林笑道，当着几个处长的面说。 “卫林，你这样想就不对了，损失一个经验丰富的处长和配备两个保镖，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事情，我们要保护我们的人才，不让敌人有下手的机会。”章国斌笑着说道，当然这只是他随口说说而已，大场面大家还是要说的过去的。 尽管顾卫林闹出的动静不小，但效果却甚微。 这个念头有几个来刺杀的和杀几个人都是小事，甚至就算顾卫林昨晚被刺杀了，今天政保局就能新委任一名处长。 下午，吉高志将顾卫林再次叫道办公室，递给顾卫林一份文件，上面标有五个人的名字，分别是徐满谦、张志毅、刘学秦、刘振、殷其平。 “这五个人是三七年末到三八年中到江城来的人之中目前所能接触到皇军信息情报最多的人，你去好好查一查。”吉高志说完便从顾卫林手上将文件拿回来，顾卫林依然记住了五个人的名字以及现在的身份，包括这些人所有的信息。 在吉高志面前，顾卫林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尽管徐满谦的名字列在第一，这个时候若是有丝毫的波澜，吉高志便会有所怀疑。 顾卫林知道，吉高志将“斧手”的存在锁定在了这五个人身上，而他顾卫林要做的便是调查这五个人，当然吉高志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自己若是不调查的真实，吉高志很容易便会发现。 回到办公室，顾卫林便将五人的信息记下，并安排人逐一开始调查。 第六百八十五章 霹雳 顾卫林为了避嫌，特意没有去调查徐满谦，这让吉高志很欣慰，至少顾卫林是一心为皇军服务的。 在这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顾卫林还是能拿捏的清楚的。 吉高志最近顾不上顾卫林查斧手的事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行踪神秘的马思鸣终于重新出现在局里，但伴随他带回来的消息还有地下党江城地委被一网打尽。 顾卫林只是数日没有与劳克定见面，没想到马思鸣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江城地委的同志抓捕了绝大部分，这是顾卫林所始料未及的。 赶回政保局的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这个时候若是有不寻常的小动作，一旦被马思鸣或者吉高志察觉，那等待而来的将是万劫不复。 在政保局的审讯室里，顾卫林见到了劳克定。 并没有所谓的大刑伺候，而是吉高志在不断的与劳克定交流，似乎想要说服劳克定为其效力。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劳克定被按在电椅上气喘吁吁的说道。 “劳先生，你就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你们地下党在江城的所有组织我们都一网打尽了，那些没有抓到的小鱼小虾，我们不在乎”吉高志高傲的说道，与江城地下党周旋斗争这么久，一朝破获他们并将他们全部抓捕，这是长久斗争以来的胜利。 吉高志去除了他在江城的心头之患中的其中之一。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劳克定摇头道。 “劳先生，我也不逼你，只要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发现年怀仁的，我就可以放了你的手下。”吉高志笑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什么年怀仁，你们抓错人了。”劳克定坚持说道。 吉高志有些不耐烦，但他有足够的时间压制住内心的冲动，让人将劳克定隔离，开始去审讯其余的地下党。 其中有人当场被折磨而亡，有人宁死不屈留下一口气，还有人禁不住这酷刑，最终松了口。 但顾卫林没有丝毫担心，突兀的抓捕行动，事先没有一丝风声，见到自己的同志在被审讯，顾卫林心中有些难受。 刚才劳克定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地委之中除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人其他人知道，在必要的时候劳克定会做出选择。 马思鸣带着人在城内整整抓捕了三天才停歇下来，江城的党组织基本被政保局连根拔起。 顾卫林知道，这么大规模、如此精准的抓捕行动，绝对是有叛徒在幕后指使，否则绝对不会有人如此熟悉江城的这些人员情况。 “江城还有个风筝小组，也是地下党的组织，只是这个组织究竟是以怎样的形式存在，我并不知道，只是近一年来风筝小组的呼叫和情报很频繁”刘玉民微皱着眉头说道。 吉高志今天在日本开的小酒馆宴请刘玉民，还有马思鸣。 “刘先生，田木君将你推荐给我，没想到你给了我这么多惊喜，现在江城的地下党已经被我一网打尽，剩下的都是小鱼小虾，不值一提，至于这个风筝小组我早有耳闻，但一直捕捉不到他的信息，如果刘先生能够帮助我们再将风筝小组连根拔起，我想这最完美。”吉高志笑着说道，将希望寄托在刘玉民身上。 用田木信一的话来说，只有他们自己人才会了解自己人。 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开裂的，抓到一个小小的情报干事刘玉民，就能破获一城的地下党，这比他们自己努力几个月的成果都丰厚。 这也是刚才吉高志为什么没有对劳克定用刑的原因，他希望与劳克定能够合作。 顾卫林并不知道叛徒刘玉民就在江城，地委被破坏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后方，后方特意来电询问，顾卫林收到情报之后暂时无法汇报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老师，这么着急什么事？” “江城的地下党被一网打尽，你知道是具体情况？”姜文青问道，虽然与地下党不对付，但同为抗日力量，上面已经开始追问这件事。 顾卫林摇摇头，他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可能他们上游有人叛变了，你最近要多注意地下党的情况，有情况立即汇报。” 与姜文青的见面时间很短，大家现在有有意无意的开始隐藏自己的身份，这段时间日本人对各个地方的扫荡和对抗日人士的抓捕都很疯狂。 “吉高君，我很乐意为您服务，我们已经拔出了江城地委，区区的风筝小组不在话下。”刘玉民抿了一口酒笑道。 “那好，希望刘先生多与马处长接触，有生活上的问题也可以让马处长解决。我会为刘先生在局里安排一个新身份”吉高志满意的说道。 “不不不我不喜欢张扬，在幕后就行，我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的身份。地下党的报复是很疯狂的。”刘玉民有些忌惮的说道，他是被田木信一抓捕的，田木信一承诺只要他在江城能够帮助吉高志破获江城的地下党组织，就可以安排刘玉民去帝国。 吉高志明白刘玉民的意思，也不强求，只要刘玉民能够提供信息就行将风筝小组破获就行。 顾卫林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情况都写在情报里，并将情报送到永济巷信箱，他的没有任何价值的情报可能上级已经知道，他会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上级收到顾卫林的情报，发现顾卫林也不清楚其中的更多情况，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一城的地下组织都被破坏，说明对方?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