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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剑》


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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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先写的作品,这有数十万字的存稿,在传这部作品期间,另一部作品还会慢慢上传的,以便渡过这个缓冲期。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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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自高祖斩蛇起义以来,王朝更迭不断,历史进入到了公元一六四四年,清军大举入关,李自成连战连败,无处逃生。

清军前锋长驱直入,自陷北京后不到一个月就推进到了河北赵县一带,那有著名的赵州桥,把守那的总兵大将乃闯王手下名将赵文禅,他率三千精兵镇守在这儿。

清军不断推进的消息令他焦急不安,在内宅团团转,他的夫人抱着年仅两岁的小儿子赵天义哭道:“老爷,我们快走吧,清军攻势太猛,谁都活不了!”

赵文禅大怒:“胡说!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夫人哭道:“那我们的小义儿怎么办?他还不到两岁呀!”

赵文禅看着粉装玉琢的小儿子,感到无可奈合。

正在此时,手下来报:“大人,田见秀田将爷手下大将萧公侯求见。”

赵文禅只得暂时把烦恼抛到一边,去客厅见他。

叙礼毕,只见萧公侯是个三十余岁的壮汉,二目如电,料定是顶尖高手,便问:“萧将军来什么事?”

萧公侯说:“在下带几千人从北京撤出,向南走到这儿,得知将军在此,特来拜会。”

赵文禅大喜:“如此甚好,有萧兄和几千人马相助,赵州城想必守得住!”

萧公侯面露难色,嗫嚅道:“我倒没什么,只是一同撤出的有不少我军将领的家眷,舍此之外还有数千箱金银财宝,想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藏,但清军追得太紧,我也无计可施。”

赵文禅这下明白了,他这才看清萧公侯胸前挂个布兜,里面有个小娃娃,粉面可爱,正自酣睡,便问:“这是谁——”

萧公侯起身道:“田将军的女儿,今年才三岁。”

这下惊动了小娃娃,她“哇哇”大哭起来,萧公侯不好意思地说道:“连日奔波,不得休息,她可能饿了。”

赵文禅忙叫进夫人,请她给孩子喂奶,夫人便抱着小娃娃,进入后宅喂奶,许久也没出来,二人好奇,便进去看。

走到门口,赵文禅问了声:“夫人,怎么还不出来?小千金喂饱了吗?”

夫人笑着出来道:“早喂饱了,正和我家的小义儿玩耍,力气可大了。”

赵文禅忙进入一看,只见小女孩将义儿高举过头顶,在床上蹒跚走路,不禁纳罕:“真是奇童。”

萧公侯忙上前去抱小女孩说:“小将军,我们该走了。”

谁知小女孩竟一把把义儿抱在怀内坐倒在床上放声大哭道:“我不走,他是我的小宝宝。”

众人又气又乐,萧公侯好说歹说把小女孩抱走,在赵州城打尖休息了一下,补足粮草,吃饱喝足就要起程。

只见远处尘土大起,清军追杀上来,不禁叹道:“走不了了,只怕这几千箱财宝要落到清军手中了。”

赵文禅忙说道:“萧兄只管放心走,有我在这守把,断不让清军得逞!”

萧公侯忙下拜说:“多谢赵兄!待在下把他们转移到安全处后,定昼夜兼程赶回帮赵兄守城!”

他带着人马走了。

见他走远,赵文禅的部下说:“将军,跑吧!那家伙拐着钱先跑了,留着我们死守城池,那哪行?”

赵文禅很生气:“胡说!现在满清杀进中原,你我当坚贞不屈,以报国家民族,你真小人之见!”拂晓袖离开了。

那人是羞愧而退。

很快清军前锋两万人包围了赵州城,统兵大将乃鳌拜,他冲城上大叫:“我大清自入中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等何不早降?”

赵文禅在城头上破口大骂,鳌拜大怒,下令攻城,满以为小小城池一攻就破,谁知血战四天,伤亡近万,竟未攻下赵州城,他气得哇哇大叫。

这一下惊动了清军的征南大将军多铎,他亲临城下一躬到地,口呼:“壮士!若你肯降我大清,必拜将封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壮士有意,可与本王结拜为兄弟!”

赵文禅拿出弓箭,照他就是一箭,箭似流星,正中他左臂,所幸他甲胄很厚,离城又远,箭只是刺破了他皮肤。

他回顾左右大叫:“大清勇士们!此番中原大乱,民心惶惶,正是我大清主宰天下的大好时机,万不可给他们以喘息之机,全力进攻!一天之内就要拿下赵州城,退后者斩!”

清军潮水般涌上,完全不顾伤亡,踩着尸体层层往城上爬,多铎还大叫:“我只管时间,不管伤亡!”

血战一昼夜,赵州城终于守不住了,清军拥入城内,乱砍乱杀。

赵文禅在众多亲兵护卫下退入自已府宅顽抗,但是他的夫直哭:“老爷,我们的小宝宝怎么办?怎么办?”

他手下大将张文谨说:“将军,未将愿带小公子杀出重围!”

赵文禅只好说:“有劳张将军了。”便包了包金银连同赵天义一块包好交给张文谨说:“张将军往外冲,我掩护!”

夫人抱着义儿亲了又亲,方洒泪而别,回屋上吊自尽了。

张文谨在赵文禅的掩护下拼死突出重围,赵文禅则身负重伤,让鳌拜赶上,一斧子把脑袋砍了下来。

张文谨远处瞧得真切,悲痛万分,想到要保护小公子,忍痛骑马而去。

多铎赶来,见鳌拜杀了赵文禅,大惊失色,连声责怪他:“糊涂!糊涂!本王与赵兄,一见如故,愿结为生死盟兄,你竟杀了!”

他责怪鳌拜不已,又命人厚葬了赵氏夫妇,他还亲自去祭奠,还哭了一鼻子,鳌拜可不管那些,纵容士兵将赵州城杀个鸡犬不留。

事后一清点,清军在赵州城血战五昼夜,伤亡多达一万八千余人,而赵州城三千守军全部阵亡。

多铎嗟呀不已:“若汉人守将个个如赵文禅,我大清是寸土也别想得!”

随后他挥军南下,自此以后,再无遇到有效抵抗,清军如决堤洪水一般攻下了江南,灭亡了南明,李自成、张献忠也先后战死,清军初步统一了中原。

但人民不满满清统治,各地抗清斗争此起彼伏。

话说萧公侯安顿好队伍后,连夜带五百精骑,昼夜兼程赶往赵州援救,此时赵州城已被攻破多日,满目疮痍,城池被毁。

当他向附近居民打听到赵州血战的事迹后,悲痛欲绝,刺破手指,放声大哭道:“赵兄,你只管安心,萧某一定诛杀鳌拜、多铎为你报仇!”

他又在附近找到了赵氏夫妇的墓地,上香焚拜说:“若能找到赵兄之子赵天义,萧某一定视同已出,绝不辜负赵兄!”

张文谨抱着义儿一路南逃到淮河洪泽湖一带定居下来,他一面教义儿练功习武,一面教他识文断字,并不断告诉他:“孩子,你要记住,你的杀父仇人是鳌拜、多铎,你一定要勤学苦练为父母报仇!”

义儿眨巴着眼问:“师父,为什么非要我去?别人就不行?不如师父你去替徒儿报仇吧!”

张文谨好悬没趴下,暗想:“这家伙只怕难以继承父业,唉!管他呢!听天由命吧!”从此便一心一意教他武功。

一晃十四年过去了,这时已到了清顺治十六年初春,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赵天义已成长为一个十七岁的英俊少年。

这日,他出去玩,看到来了一拨又一拨的武林中人来往于洪泽湖畔,他颇为好奇。

他看见远处来了一队人,有五六个,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模样长得熊样的大汉,左边跟着三四个中年人,右边则跟着两个蒙面人,衣着朴素,但都各带刀枪,他不禁站住,呆呆望着他们看。

那些人见有少年呆望着自已,有些生气,但看他傻里傻气的样子,也不计较,从他身边走过。

待走出十余步,其中一个蒙面人突然返回,问他:“呔!无礼狂徒!我们走过来你看,走过去你还在看,有什么好看的?”

义儿听这人说话语音清脆,十分高兴,伸手去揭这人面巾。

蒙面人大怒,“啪”一掌击到他胸口,把他打出十几步外,义儿一屁股礅到地上,号啕大哭。

蒙面人一愣,继而笑道:“我当什么了不起的人,这么不堪一击!”

义儿大怒,从地上一跃而起,挥拳扑向蒙面人,又让蒙面人三拳两脚打了个狗啃泥,蒙面人得意地哈哈大笑。

那中年大汉说道:“不要多事!走吧!”

义儿从地上爬起来抹着鼻涕说:“你们等着!我去叫我师父来,我师父是淮河大侠张文谨!”

中年大汉冷笑一声,不顾而走。

蒙面人则笑道:“好呀!只管叫你师父来,我一块儿打!”

另一个蒙面人则走上前拉住这个蒙面人说:“好妹妹,别闹事了,快点走!”

义儿这才知道这蒙面人是个女的,难怪声音清脆悦耳,不禁又发起呆来细细打量起她来。

蒙面人“哼”了一声,甩给他一个小白块笑道:“想吃糖吗?”

义儿抓过小白块就啃,结果“咔嚓”把牙崩疼了,直捂嘴。

蒙面人哈哈大笑:“那不是糖,是银子,拿来去买糖吃吧小弟弟,算是你挨打的补偿。”她一转身就走了。

义儿飞也似的跑回了家,叫道:“师父!师父!有人打了我一顿,还给了我一锭银子!”

张文谨又气又乐,问:“打哪了?”

义儿解开衣服露出前胸说:“这儿!”

张文谨上前一看,大惊失色:“不好!这是五毒摧心掌!义儿,你得罪什么人了?”

义儿不知厉害,说道:“是个蒙面姐姐,她对我可好了,给我钱买糖。”

张文谨又气又乐又怕:“你可知道,中此掌者不出三个时辰就毒发烂心而亡!”

义儿之才害怕起来,号啕大哭道:“师父,那可怎么办?救救徒儿!”

张文谨无奈道:“为师也没有办法,除非打你一掌的那人来,否则无药可救!”

义儿吓得趴到地上哇哇大哭。

张文谨叹气道:“赵将军,对不起你,属下照顾不好少主人,你大仇未报,少主人就要归西了!”说完,不禁垂下泪来。

两人正惶惶不安间,忽然来了五六个人到处打听淮河大侠张文谨的下落。

义儿一见,跳起来叫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打伤我的!”

这五六人正是义儿一个时辰前遇到的那些人。

张文谨慌忙迎出院子,拱手施礼:“劣徒无知,得罪诸位大侠,还望大侠见他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他吧!”

中年大汉说:“正为他而来,”又回顾打人的蒙面人:“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滥杀无辜?还不快去救他?”

蒙面人老老实实地说道:“是,帮主。”

便上前扶起义儿,把他扶入里屋,躺在床上。

张文谨长出口气,连连作揖,将众人迎入屋内端茶递水客套不提。

单说张文谨总觉得中年大汉很面熟,只想不起来他是谁。

中年大汉却对屋中挂的一副供奉着的画像感起兴趣,反复观瞧,突大惊失色道:“你们认识画中人?”

第五章 逃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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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伯、赵天义、杜叶他们三人一口气跑了三十几里路才停下。杜叶往路旁一个石头上一趴说:“肖前辈,我跑不动了,休息会吧。”便趴在石头上睡着了。

肖子伯问赵天义还能不能跑?

赵天义点头说还可以,肖子伯说:“这倒怪了,你武功不如他,倒比他能跑。”

赵天义脸一红,回答说自已身体比他强健,而且他师父从小教他练基本功,练耐力,能跑。

肖子伯哈哈一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频频点头,果然不假,基本功扎实稳健,倒是块练“指到钻裂”的好料。

话音一落,原本在石头上酣睡的杜叶突然一蹦而起,拍手笑道:“好极了!义儿哥哥,快拜前辈为师,好学习神功!”

肖子伯怪他耳朵真灵,连这个也听见了,不过赵天义虽是好材料,自已也没打算教他。

赵天义也点头说:“不错,我已有师父了,是‘淮河大侠’张文瑾,他若知道我再拜师,会不高兴的。”

杜叶急得大哭,赵天义安慰他说这样做有悖师道,叫他不必为这事哭的伤心。杜叶回答说:“我可不是哭这个,我是在哭你父母!”

“我父母?”

“对啊,你父母被多铎、鳌拜他们杀了,你不想复仇?”

赵天义重重一点头,当然想。

“既然想,那就该拜高人为师,以你这点武功,怎么报得了仇?你不学绝技,为父母报不了仇,他们死不瞑目,我是为这个难过的。”

赵天义恍然大悟,说的没错。

杜叶趁热打铁:“再说,你师父已经死了,你再拜一个师父,他到哪不高兴去?”

赵天义一想有理,就跪在地上冲肖子伯连叩三个响头,要拜他为师。

肖子伯一下跳了起来,连忙摆手:“我没说要收徒。”

赵天义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你不收我,那我怎么拯救天下?”肖子伯问:“你还要拯救天下?”赵天义点头。

肖子伯笑道:“好吧,冲这个,我教你两招。”于他便收赵天义为徒,众人皆大欢喜。

休息足了,一行三人继续赶路,赵天义一摸口袋,惊呼自已没钱了,这下可怎么办?杜叶也是愁容满面。

正在这时,迎面飞来三匹快马,马上端坐三名清兵,像有急事似的往扬州方向赶。

杜叶笑道:“嘿!想嘛来嘛,想钱了来送马。咱们刚好一人一匹。”

赵天义问他,他们给吗?杜叶白了他一眼,这可由不得他们。

眼见三人近了,杜叶飞身而起,一掌击向一清兵的脑门,满以往一掌就可把他打下来,孰料这清兵还有两下子,一个铁板桥避过这一掌,翻手一刀砍向杜叶。

杜叶一惊,扭身避开这一刀,摸出飞刀,“啪啪啪”就朝三人身上打,有两人中刀落下马,还有一人骑马飞奔,肖子伯拾起块石子,用手一弹,石子打中他后背,卟地吐了口血,栽下马来。

三人缴获了三匹马,杜叶又在他们身上搜,搜出了几十两银子,他乐的直笑,除此之外还搜出了一封急件,他对这急件不感兴趣,往旁边一扔,只把银子揣到口袋内笑说:“可发了笔小财。”

赵天义对这个急件有好奇心,拾起来拆开细看,不禁叫道:“呀!豫亲王多铎要来扬州,这是封通知书。”

杜叶、肖子伯对此均不感冒,挥手说:“扔了!扔了!”

赵天义却摇头,这可不行,他来扬州送死,正好刺杀他!肖杜二人见他决心满大,就同意了。

他们化装一番,又返回扬州城潜藏起来,知府也未料到他们会去而复返,并未严加盘查,他们住的倒还安全。

赵天义还找回了自已的马和盘缠,实在乐不可支。

他们在这住了几天,估计着多铎该到了,三人就出了城,在城外几十里外的必经之路等候。

这时,他们听到不远处人声嘈杂,还以为多铎到了,忙跑去看,只见五十几个清兵正围着好几百百姓大肆杀戮抢劫。

三人大怒,大叫一声:“岂有此理!”扑入战阵,连劈十余名清兵,一下镇住了他们。

清兵的头目过来喝问:“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杀官军?想造反?”

杜叶、赵天义一看这人,认识,他正是杜文博。杜叶不由说道:“师兄,原来是你,你真行,才当个屁大点官没几天,就出来抢东西。你这种人怎么能当官?那不祸害死百姓了?”

杜文博大怒:“你少管闲事!当心你们一块玩完!”杜叶赵天义拉开了架式:“那就试试,今天我们要为民除害!”

双方拉开架式要打,只见远处飞来一队骑兵,喝道:“呔!你们干什么?豫亲王驾到!”

杜文博又惊又喜:“王爷驾到了吗?太好了!大人,这有人造反,需要弹压!”

那队骑兵一看,死了十几名清兵,马上拔出佩刀对准杜叶他们就要下手。

这时,多铎的大队人马赶到,多铎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一骑兵就上前回报说:“禀王爷,这有人造反,杀死不少官兵!”

多铎一挥手:“斩尽杀绝!”

肖子伯见来了好几千清兵,并且其中还夹杂了不少高手助阵,感到不是对手,就暗中嘱咐杜叶、赵天义两个,随时准备要跑。

那些百姓却哭着跪倒在地,哭叫道:“王爷冤枉!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决不敢造反,王爷饶命!”

多铎身边一清俊少年突然一摆手:“且慢动手!”他对多铎说:“父王,我看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有老人孩子,拿着包裹,没有兵刃,不像是造反的。”

杜叶上前笑道:“说得不错!你还有两下子!没错,他们就是普通百姓,不是他们造反,而是这些清兵抢劫杀人,形同匪盗,我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多铎和那少年见杜叶夸自已,都挺满意,又一看杜文博手下那些清兵,手里都提着包,腰间也缠着包,有一挂项链还从杜文博怀中搭拉出来,摆明是抢劫。

那少年跳下马来,来到杜文博身边。

杜文博忙躬身施礼。

他从杜文博怀中把那挂项链抽出来看了看,杜文博忙说:“送给贝勒爷做见面礼。”

少年冷冷一笑,突然回手一刀,砍死了杜文博,在场众人大吃一惊,少年说道:“不错,他们不是清军,是装扮成清军的匪盗!全部杀掉!”

多铎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下令:“动手!”

他手下的清兵立既倒转刀口,把杜文博带来的那些清兵全部诛除。

那些百姓个个称快,连忙给多铎叩头谢恩,肖子伯、杜叶、赵天义等三人倒惊愕万分。

那少年走到这三人身边挨个看了看,微微一笑,转身回到座骑上。

多铎说:“吾儿你倒下得去手。”

少年笑道:“父王,这情形,不杀光百姓就要杀光他们,二者只能居其一。”

多铎笑问:“何不杀光百姓?”

“因为我们要坐稳大清江山,就不能这么干。并且也不能使用这些人,他们只会激起民变,打仗又无能,早晚是要除掉的。”

多铎大笑:“吾儿长能耐了。”

说话间,大队人马绝尘而去。

肖子伯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摇头。赵天义问他:“师父,还杀不杀多铎了?”肖子伯猛一打量他,你这是什么话?他摇头走了。

赵天义不解,问杜叶是怎么回事。

杜叶笑说:“你忘了,是你提议要杀他的。我们拦都拦不住。你倒问这个问题。”

赵天义低头嗫嚅说:“他们人多势众,不好下手。”

肖子伯大笑:“不好下手,我们就走吧!”

一行三人向北走去,没两天就到了滁州城。

这城倒繁华,三人在街上转的很高兴,肖子伯被一阵酒香吸进了一家酒店,杜叶则拉着赵天义在人堆里凑热闹。

他看到前方围了一圈人,就拉着赵天义挤进去看,原来是耍猴的卖艺的,他就欢喜的不得了。

赵天义陪他看了会儿,没兴趣,猴子他可见多了,见他兴致勃勃,不便打扰,悄悄的走开了。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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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谨吓了一跳,生怕暴露身份,不敢正面回答,只反问:“莫非大侠认识此人?”

中年大汉点头:“不错,我与他虽只一面之缘,却如高山流水,是为至交!当年若不是他死守赵州城,我,还有本帮绝没有今天!他对我是恩同再造!”

“赵州城?”张文谨恍然大悟,忙跪下说:“大侠莫非萧公侯萧大人?”

萧公侯大吃一惊:“你认识我?”

张文谨说:“当年在下乃赵州守将赵文禅的部将,见过将军一面的,当时将军胸前还挂着个小女孩,据说力大无穷,一只手就可把我家小少爷举在半空。”

萧公侯连连点头:“对!对!没想到,当年清军屠城,据说无一人生还,你怎么——?”

张文谨哭道:“实不相瞒,画中人便是我家主人,当初我为了保护我家小少爷,拼死突出重围,才拣回这条命。”

萧公侯忙问:“那赵贤侄呢?”

张文谨说:“就是他,他就是我家少爷赵天义。”他一指躺在床上赵天义。

萧公侯急得只跺脚,连说:“哎哟哟,差点误事!幸亏我们又折回来救他,不然我可罪大恶极了!若赵贤侄有个什么好歹,我当自刎在赵兄坟前!”

说着便来床前看望义儿。

那蒙面人正悉心给他调治伤口,敷设解药。

萧公侯问他怎么样了,蒙面人回道:“毒性控制了,但还须用内力将他体内毒逼出来。”

萧公侯直埋怨她出手太重,蒙面人也真落泪说:“我也不知道他是小少爷啊,只看他一双眼乌溜溜的,以为他是坏人,心想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实在对不起,帮主。”

萧公侯一想,也算了,让她退下,自已要亲自上给赵天义逼毒,但另一人忙劝阻他:“帮主且慢,明天还有大事要做,帮主不宜过份耗损功力!”

蒙面人也说:“帮主,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属下下的毒,就由属下给他逼出来好了。”萧公侯一想有理,就同意了。

张文谨忙把他们留下,打酒买饭,杀鸡宰羊款待他们。

张文谨的院落虽然不大,但也有草屋八九间,足够招待他们,他们便住下了。

用过晚饭后,蒙面人盘膝而坐,给义儿运功驱毒,其它人则聊些闲话不提。

单说第二天一早,萧公侯就来问赵天义的毒驱了没有,蒙面人已软瘫到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驱了,没事了。”

萧公侯见她这个样子,一探她脉搏,皱眉说:“咦?驱个毒还这么难?”

蒙面人喘息着说:“帮主有所不知,小少爷七经八脉搅在一团,极难把毒排出,因些很费力。”

萧公侯又摸了摸义儿的脉搏,连说:“怪事,怪事。”这时,他的部下进来说:“帮主,时候到了,出发吧。”

蒙面人挣扎着要一起去,但萧公侯按下她让她好好休息,不必去了。

他带人要走,张文谨迎上来想要一同去,但萧公侯摆手说:“不必有劳张大侠。”

张文谨忙说:“萧大侠,在下在洪泽湖一带住了十几年,地理极为熟悉,或许会有帮助。”

萧公侯一想有理,拱手说:“有劳张大侠,只是赵贤侄——”

张文谨忙说:“他没事就行了。”萧公侯便放心走了。

他上前笑问:“蒙面姐姐,你怎么在这儿?他们呢?我师父呢?”说完又要伸手去揭蒙面人的面巾。

蒙面人叱道:“你又来了,不怕再挨打?”

义儿吓得一缩手,嘻嘻笑着跑出去,一会儿端着碗粥进来笑道:“喝吧,你也又累又饿了。”

蒙面人勉强坐起身,挥挥手叫他先出去。

义儿就出去玩了一会儿,听到里面说:“进来吧。”他就进去一看,那碗粥已让她喝个精光,但她依然蒙着脸,说:“拿出去吧,我不要了。”

义儿兴冲冲端着碗出去,蒙面人喝了碗粥后,体力渐渐恢复,可以站起行走了。

义儿非常高兴,一会儿又跑出去,过了片刻进来,抓了两个鸡蛋笑道:“这是我家的大母鸡生的,你一个,我一个。”

蒙面人“扑哧”一乐,接过一个剥了皮,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义儿边吃边回答:“赵天义,你呢?蒙面姐姐?”

蒙面人把剥好的鸡蛋往他嘴内一塞说:“你最好不要问这事!”说完转身出去,在院中细细打量起周围的景致来。

只见这院子不大也不小,约有三分多地,用半人多高篱笆围成,里面播了小块菜田,还有鸡笼、猪圈,一副农家乐的样子,她不禁说:“我要是有这么悠闲恬静的生活就好了。”

义儿跟出来没头没脑地说:“蒙面姐姐可以住下来,和我在一起。”

蒙面人脸一沉:“不许胡说八道!”又进屋打坐练功起来。

不觉过了两个进辰,蒙面人打坐完毕,精力恢复了大半,她出来一看,只见院中除了义儿在喂鸡,没有别人,就问:“人呢?难道他们还没回来?”

义儿点头:“是的。”

蒙面人心头一紧,感到不妙,忙说:“小兄弟,你能不能带我到洪泽湖看看?”

义儿蹦起来:“好咧!我家有两条船,八十亩地,三十亩水田,五十亩旱田!”

蒙面人一笑:“好了,快带我去!”

义儿起身带她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忽见另一个蒙面人跌跌撞撞跑回来,拉着这个蒙面人失声说:“帮主出事了!快跟我走!”

她拉着这个蒙面人飞跑出去,义儿忙叫她们等等自已,他追了出去,但这二人轻功极好,三纵两纵就没了影,他不禁有些烦躁,就回到院内练起武来。

他练了几趟拳,又进屋读了会书,不觉日已西坠,见还没有人回来,并且师父也没回来,他也有些急慌,向外跑去。

刚跑到村口,见两个砍柴的村民回来,边走边议论:“我的妈呀,村东十里的密林,真是杀红了眼,死老了人!”

另一人问:“怎么在那儿?”

“谁知道!”

义儿急速向村东树林跑去。

他到那一看,横七竖八躺着数百具尸体,全是武林中人装束,这里全是死人,没活口了,活人也不知去向,死一般沉寂,天已非常昏暗。

义儿点亮火折子,细细查找,想看看有没有萧公侯和那个蒙面人的尸体,谁知找了半天没有,蓦然他发现师父张文谨横尸当场,他心一颤,扑到尸体上放声大哭。

天已全黑了下来,鸟儿“呱呱”在树上叫,一阵冷风吹来,他有些害怕,背起师父的遗体回到村子,放声大哭,惊动了村民。

他们自然认识,见张文谨死了,忙七手八脚前来帮忙,搭灵堂买棺材,帮助义儿料理后事。

义儿把家中两口大肥猪杀了招待他们,足忙了十几天后事才料理完。

义儿身披重孝,不知以后该怎么办,他想了老半天才说:“不行,师父横死,我一定找到杀人凶手,为师父报仇!”

他又想起自已的父母来,说道:“我还有好多仇要报,事不宜迟,我应当出去找凶手!报完仇后再回来过好日了!”

主意打定,他就开始行动起来,他翻箱倒柜找出三百余两银子和几十串铜钱,想一起带起作盘缠,但转念一想:“不行!回来就没钱花了咋办?”

他就留下一百五十两银子和十串铜钱,装入两个陶罐,在墙根挖了两个深洞把罐子放进去,上面还贴了封条,上写:“这是我赵天义的钱,谁都不许碰!”

然后他把罐埋好恢复原状,他又看了看八十亩地的地契,想了想,就置酒款待村里两个忠诚可靠的人请他们代为管理,并允诺收入对半分,二人自然答应。

舍此之外,家中还有几十担谷子,他烙了十个三斤重的大面饼,作路上吃,其余的粮食就送给村民,村民们感激不尽。

他找了三套衣服和两双鞋,揣着一百五十余两银子的盘缠路费牵着家中那匹老马就出发了,此时已一个月过去了。

他舍不行骑马,把盘缠行礼往马背上一放,牵着走,手里还拿了把钢刀,她像是个江湖中人,他挺满意这身打扮,自言自语笑道:“咳!顶多一年就把仇报了就完事了,哈哈哈!”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他走出十几里外,来到一三岔路口,一条通北,一条通南,他不知该向南走还是该向北走。

正犹豫间,从北方来了一马队,足有三十人,他们旋风一样来到义儿身边四下看看问:“劳驾!请问张家村在哪儿?”

义儿一想:“张家村?是我们那村子。”又一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各带兵刃,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就不高兴地说:“张家村啊!你们不必去了,那的人全死光了!”

他的意思是在那的江湖中人全死光了,不料这些人却以为是村民全死光了,大惊,忙问:“这是真的吗?”

“那当然!我刚从那过来,人死老了,一片一片的,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他指的还是江湖中人,但这些人却误会了,连连跺脚:“晚了!晚了!来晚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禀报新帮主吧,请它定夺!”

众人商议定,拨马返回了。

义儿耸耸肩,见他们往北走,就说:“不惹你们!”他转道向南走去。

他又走出一程,来到一个小山冈下,猛听山冈后有喊杀声,他忙奔去一看,见有四个白衣人围攻一青年,那青年显然已难以支持,但那四个白衣人下手绝不留情,青年身上已多处受伤。

第六章 逃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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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没走出几十步,就来到了一处装饰华丽的阁楼前,他禁不住停下脚看起来。

忽然迎面走来一浓妆艳抹的女人对他笑说:“公子,看什么,进来坐会吧。”

他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就推辞了,嘴里还说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妖艳女子听了这个不由“卟哧”一笑说:“都到这了还什么授受不亲的,快进来吧。”

她还一劲拉着赵天义不放。

杜叶看耍猴正看得有趣,猛一回头,发现赵天义不见了,忙扔下三个铜板挤出人群四下寻找。

很快他就发现赵天义正同一妖艳女子纠缠,不由气愤异常,冲过去一把推开那女子骂道:“真不要脸,快滚!”

说完拉着赵天义跑了,那女子在后面一劲哭骂。

这时过来两个公子哥儿,见此情景笑说:“你看这小白脸,别人都忙不迭把他兄弟往里拉,他倒往外拽,没准是那个!”

二人一阵怪笑走了。

赵天义很好奇,就问杜叶那是什么,杜叶生气地说:“你还说,你跑那干嘛去了?”

“我见那装饰与众不同,不由多看了两眼。”

杜叶说道:“那是妓院,以后不许去那!”

赵天义一愣,原来妓院是那个样子的,他忙向杜叶保证以后再不去了,杜叶这才转怒为喜地笑了。

他们找到肖子伯,聚餐一顿,打尖休息了两天,然后又要赶路了。

一路上,赵天义不停地问肖子伯什么时候教他武功?肖子伯笑道:“别急,我带你们去偏僻的地方,比如山川林泽什么的,没人打扰,这才好教你武功!”

他四下看了下环境,离这里最近的山是英山,他就决定去那儿,一路没事的时候,他就教赵天义内功心法,让他好好背。

赵天义领命,边走边背,让人看的好笑。

他们朝着大别山麓走去,这一日来到了山脚下的一个村庄,他们准备在村庄内歇息一下,置办好行礼后好进山赶路。

这时,迎面走来三个村民,他们看看这三人,就上前说:“三位,在这儿歇息呀。劝你们最好别,这儿闹鬼!”

杜叶一笑:“闹鬼?嘻!我更要住了!”

村民们阻拦不住,只好让他们住进了村子,一路上杜叶就问他们这鬼吃了多少人,他们摇头说:“到目前还没有,不过在后山,经常闹鬼,白光一闪一闪的,我亲眼所见!很是吓人!”

晚上,肖子伯他们三人围在桌前商讨此事,杜叶说:“我们今天先好好休息一顿,明天晚上,带好多狗血去捉鬼!”

肖子伯和赵天义都同意了他的提议。

第二天天刚擦黑,三人就去了后山鬼常出没的地方潜伏起来。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晚风萧瑟,吹得树木“哗哗”作响。

杜叶想到晚上会有鬼出现,不由感到阵阵寒意。

突然,白光出现了,一跳一跳的在林中晃动。

肖子伯说了声:“鬼来了,跟上去。”三人便朝白光出没的地方摸去。

当他们奔到半山腰时,就看到前面出现了十几个青面獠牙之鬼,“呜呜”吼叫着扑向白光,那白光忽地停止跳动,瞬间便已消失。

众鬼见白光消失,马上一起向白光消失的地方打暗器,各种袖箭、小刀、飞叉雨点般打到那儿,“卟卟卟”暗器不是打到树上就是打到泥土里。

一个鬼说:“怎么办?又扑空了,还剩最后三天了。”

另一个鬼说:“只有请四大护法出山了。”

众鬼表示赞同,就走了。

杜叶看见他们走远,就说:“这些鬼和我想得不一样。”赵天义也非常赞同,“不错,他们走路嘎吱嘎吱带响,不会飘。”

肖子伯哈哈大笑:“他们哪是鬼呀,分明是人!我看像是鬼幽帮的人。不过那白光究竟是什么,这倒要好好探究一下。”

三人决心三天后再来,计议已定,就下山回到村中。

他们刚走到村口,肖子伯忽地停住脚步说:“不要动,这好像有点不对劲!”

话音刚落,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一下把这三人罩住了,顿时周围火把齐明,把四处照得亮如白昼。

三人定睛细看,这些人居然是清兵!

从清兵后转出两人,一个是于锦序,另一个则是那天见到的多铎的公子。

赵天义很是惊讶,他们怎么找到这来?

那公子笑着说:“你们好大胆,竟敢杀人劫马,抢了我们派往扬州的六百里加急快马。只是可惜,你们不知道,我们大清官府用马,有银漆火印,是它使你们暴露的!”

肖子伯懊悔不已,没想到没想到,我白闯一辈子江湖了。

赵天义挥刀砍网,但怎么也砍不破,而且也不好上力。

那公子命人把三人五花大绑,押到一间大屋审问,于锦序对那公子说:“公子,还审什么,一刀杀了不完了?”

杜叶急忙叫道:“喂!于锦序,你杀了我,你不怕我爹找你报仇?”

于锦序一笑:“你少和云锦山庄的人高攀,我打听过了,云锦山庄的杜庄主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

赵天义不由惊异地看着杜叶,杜叶脸“腾”地一下红了。

那公子一笑,上前托住杜叶下巴说:“怪道娇俏俊秀,原来是女扮男装!”杜叶连忙反唇相讥,说他也一样娇俏俊秀,看样子也一样是女扮男装。

这公子吓了一跳,连忙说自已可不一样,他又走过来打量赵天义。

赵天义说:“你别看了,我是男的。”说完他又他细看起杜叶来。

那公子往正中大椅上一坐,说道:“本公子爱惜人才,只要你们肯降顺于我,不但饶你们不死,而且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赵天义一劲摇头,荣华富贵我是喜欢,不过就是不能投降满清。

公子勃然大怒,下令把这三人推出去砍了。

清兵一拥而上,架起他们就要往外走,正在这时,肖子伯一抖身子,绑在身上的麻绳寸寸断裂。

他挣开绳子笑说:“绑得太紧了,我费老了劲才把它挣开!”

说完,他一拍手就震飞了两名清兵,顺手抢过了一把刀,把赵天义、杜叶身上的绳子砍断了,二人大喜,站起来抢刀在手。

于锦序和那公子大吃一惊,连忙向外跑,但晚了一步,一边一个让肖子伯连衣领子也抓住,于锦序急得大叫饶命。

杜叶笑说:“把他们都推出去砍了!”

这时,清兵从外面呼拉向里涌,肖子伯就喝令他们退后,不然他手上的两个人就活不了了,清兵只好退了出去。

肖子伯拎着二人出了屋子,杜叶、赵天义也跟了出来,数百名清兵把他们团团围住。

于锦序见这老头武功非凡之高,就问肖子伯的姓名。

肖子伯哈哈一笑:“我无名无姓,人送绰号‘金銮神指’。”

于锦序大惊,原来是肖大侠,幸会幸会,看在家父的面子上,还望大侠放小生一马,肖子伯就问他爹是谁。

杜叶抢着说:“就是那个大魔头于州元,人送绰号‘送命铁钩’来着。”

肖子伯听了是仰天大笑,原来是他,然后他喝令清兵退后,让赵天义抢过三匹马,一人乘一骑,把于锦序和那公子两人往清兵堆里一扔,拨马跑出了村外。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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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一时侠义心起,看不惯以多欺少,大喝一声,跳入战圈,一掌逼开一人,站到青年身边。

一白衣人问:“你是什么人?敢多管闲事?真是胆大包天!”

赵天义一挺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四个白衣人大怒,一齐挺剑扑上,义儿抽刀迎敌,那青年见有人协助自已,也精神一振,挥剑迎上。

六人战成一团,这四个白衣人原本只略胜青年一筹,赵天义这一插手,形势就变,四人不敌,很快身上就挂了彩。

这四人见势不好,呼啸一声扬长而去,义儿和那青年也未追赶。

那青年来到义儿身边抱拳说:“多谢这位小兄弟相助,不知小兄弟可否与在下一同投奔清廷,以你我武功保证——”

赵天义未等他说完,就喝道:“住口!原来你是武林败类,我真救错了你!”

青年微微一笑:“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既然小兄弟不乐意,那咱们就各走各的吧!”说完突然一剑刺向义儿。

义儿大惊,急忙躲闪,但还是晚了一步,手臂被划破了个口子,他惊道:“你居然刺我?”

青年哈哈大笑:“你如此不满大清,那我只好把你杀了,也算是我投靠大清的一件见面礼吧!哈哈哈!”

义儿气得浑身发抖,咬牙说:“天底下竟有你这么个无耻之徒,我和你拼了!”

他挥刀要上,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何必对这么无耻的人大动肝火?你越生气,他越得意哩!”

从不远处跳出一俊秀的布衣少年笑对义儿说。

青年一看这少年,大吃一惊,脱口而出:“是你?”

他知道不好,左手一甩,抛出一个小包,一落地,“轰”地腾起一股白烟,他借着烟雾的掩护跑掉了。

义儿见他跑了,就转过身来问那少年:“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少年一笑:“免贵,姓杜名叶,你呢?”

“在下赵天义。杜少侠,他好像认识你?”

“不错,他是我二师兄杜文博。他心术不正,欲投靠清廷享受荣华富贵,逃出山庄,家父大怒,派出我们追杀他,不想让你救了。”

义儿万分懊恼,连说可惜,杜叶一摆手:“不要紧,他迟早会落入我手。”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义儿:“你涉世不深,武功也不高,人也满笨的,跑出来干嘛?咪在家里多好?现在江湖乱,当心你小命玩完!”

赵天义生气了,一挺胸:“大丈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实不相瞒,此次我出山,有重任在肩,一要铲除鳌拜、多铎为父母报仇,二要追查杀害师父的凶手,为师父报仇!”

杜叶听他说完,忍不住乐的直在地上打滚:“哈哈笑死人!铲除多铎、鳌拜,你想也别想,比你厉害百倍的人也没辙!”

义儿很不高兴,一挺胸:“我要做出个样子给你看,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杜叶忍不住笑:“好好,不同你说这个,你说你师父的死是怎么回事?”

义儿便将经过说了一遍,杜叶低头想想,一拍手笑道:“这个好,我同你一块追查吧,路上有个照应呀。”

“好是好,不过——”

杜叶一拉他:“走走走,我们去查你师父死因!”

义儿忙问:“去哪查?”

“先去扬州,听说那繁华。”

义儿一愣,心下暗想:“那和我师父死因有什么关系?”

杜叶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那人多,信息灵通,什么消息打探不出,跟我来没错了!”

他拉着义儿走了一段路拭拭额头上的汗说:“真累呀!”他看见义儿牵着匹老马,跳蹁腿要上,义儿忙说:“不行呀,它老了,比我还老二十岁呢!你就饶了它吧!”

杜叶一撇嘴:“小气鬼!连马也舍不得让人骑!”

义儿忙说:“它是我的救命恩人,十五年前就是我师父骑着它带我杀出重围的!”

杜叶笑道:“好好,我不骑你马了,我肚子饿了,你可有好吃的?”

赵天义急忙解开搭链,掏出一个大饼,掰了一块给他,又翻出两根咸萝卜,给了他一根,自已留了一根边啃边就着饼吃。

杜叶说:“你的干粮可不少!”

“足够我们吃五天的!”

杜叶一撇嘴:“穷鬼!还想破案,一点办案经费都没有!”

义儿忙说:“有的!有的!我有一百五十两银子!”

杜叶大喜:“足够我们用五天了!”

义儿惊道:“我想用五年!”杜叶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一路上,义儿才发现杜叶酷爱花钱,尽管百般遮掩,他还是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内花掉了五十八两银子,他不禁号啕大哭:“没钱了!我没钱了!”

杜叶说:“出手要利落点,这才像个办案的样子,不然谁看得上你?”

义儿捂紧钱袋:“不管,我不花了,我不报仇了,我也不查师父死因了,我要回家!”

杜叶不禁大笑:“才几天功夫你就这样了?再有十里就到扬州城了,你就回头?”

他见义儿还是低头不语,便说:“好了,好了,我怕你了,自古有花才有挣,有挣才有花,此去扬州,咱们不花钱,去挣钱行不?”

义儿大喜:“去挣钱呀!那好我去!”

杜叶一撇嘴:“熊样!”

二人来到了扬州城,在城里转了一圈,找了家店住下,换洗一番后,二人在一起吃晚餐,本来杜叶想点一桌酒席的,但义儿死活不肯,掏出一个大饼说:“还有两个,不吃浪费了!”

杜叶气歪了嘴,但见义儿那样,只好将就起来,边吃边说:“十几年前,扬州十日,人都死光了,没想到才过了十几年,扬州就这么繁华了,你别说,老满治国还有一套。”

义儿一挺胸:“那也不能让他们当皇帝!”他又问:“我们去哪儿挣钱?”

杜叶一拍胸:“到时我带你去,包你发大财!”

深夜二更时分,义儿正熟睡,忽被人推醒,猛见一黑衣蒙面人在床边推自已,吓了一跳,心问:“是谁?”

那人取下面罩:“是我了,换好衣服跟我走!”

义儿这才认出是杜叶,他有些失落,还以为是那位蒙面姐姐呢。

杜叶带他左转右转,来到一处大宅子前,溜到后院,翻身进去。义儿刚要迈步往里走,杜叶突然拦住他仔细看了一下地形冷笑道:“小儿科!跟我走。”

义儿便跟着他用一种奇怪的步法过了那个院落,走过后,他问:“干嘛走得这么怪。”

杜叶一笑,从地上拾起块石头,往庭院中一扔,“叭嗒”触动机关,“嗖嗖”飞出两支箭,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义儿倒吸口凉气,杜叶拉着他飞上了屋顶。

走过几重屋子,见前方一屋子依旧点着灯,并不时有人影晃动。

杜叶冷笑道:“深更半夜还不睡觉,非奸既盗!”

义儿问:“叶儿,我们到这来干什么?”

“偷东西呀!”

赵天义大惊。

第七章 练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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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眼见三人跑了,就下令要追。

于锦序连忙拦住他说:“且慢!‘金銮神指’肖子伯的武功不在我爹之下,追也没用!对付他,只能智取,不可强攻。咱们先回扬州想办法吧。”

那公子闻言恨恨而退,带兵回扬州了。

肖子伯等人跑了一程,见没有追兵,就停了下来,赵天义问接下来去哪?

杜叶说:“鬼幽帮的人说,还来这儿看白光,我们不妨在这呆几天,看那白光究竟是什么?”

肖子伯点头同意。

他们三人就在山间找了块背风的大石坐下,生了堆篝火,啃了会干粮,杜叶便靠在赵天义的肩头睡着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们搭草棚,打野兔,并不时练点功,很快就把三天等过去了。

到了这天的傍晚时分,他们就在三天前白光出现的地方潜伏下来。

等天刚黑下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唏唏嗦嗦的脚步声,声音低微,但还让他们听见了,顺声望去,只见二十几个装成鬼样的鬼幽帮的人向这走来。

他们在这三人仅五六丈远的地方停下,也学他们的样,在附近的灌木丛中找个地方隐蔽下来。

过了片刻,他们当中一人问开了:“周护法,你看顾振扬会出现吗?”

那个叫周护法的人说:“会的。他的天魔剑法已练到最紧要关头,无论如何都会出现的。”

杜叶就悄悄问肖子伯,顾振扬是谁?

肖子伯压低嗓音回答:“他是河北六合门掌门风一旗的师弟。十几年前失踪,没想到原来躲在这儿练天魔剑。”

话音一落,又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一个人影缓步来到距他们十余丈远的一片空地上,四下看了看,见无甚动静,就盘腿坐了下来,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柄白光闪闪的宝剑,剑光映亮的他的面庞。

杜叶恍然大悟,啊,原来那白光是把宝剑,我当是什么呢?

顾振扬才刚抽出剑,一股劲风就向他左侧袭来,他用剑一磕,把暗器打飞,然后呼地跳起来冲左侧喝道:“什么人?”

从暗器发来的地方传来一阵鬼笑,然后跳出四个人,来到顾振扬面前。

他们正是鬼幽帮的周武郑王四大护法,他们带着鬼面具,披头散发,拿着鬼头刀,颇像四个鬼。

顾振扬怒道:“又是你们鬼幽帮!等我天魔剑法大功告成后,第一个扫平的就是你们!”

周护法冷笑说:“可惜你的天魔剑法还未练成是不是?你还不是我们的对手对吧?不过呢,只要你交出你手中的天魔剑和〈天魔剑谱〉,并且自废武功,我们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活路!”

顾振扬仰天大笑:“哈哈哈!真是痴人说梦!”

另一个护法说:“顾振扬!别不知好歹!十五年前,你从我们帮主手中夺走了剑谱和宝剑,如今帮主宽宏大量,只要你答应我们的条件,就可饶你不死。你还不交出宝物?”

顾振扬冷笑:“笑话!这宝剑和剑谱是天魔宫之物。你们帮主乘天魔宫土崩瓦解之时抢了它,怎么能说是你们鬼幽帮的东西?好在他在抢它的时候被对方打成重伤,让我乘势夺了去,它现在就是属于我了,你们休想拿走!”

四大护法大怒,一声呼哨,二十多名随从跳了出来,团团包围了顾振扬。

顾振扬不屑地一笑,虽然我剑法未成,但对付你们还是足够的!

于是众人就混战起来。

天魔宝剑乃奇兵利刃,那些凡铁根本近不了身,因此鬼幽帮虽人数众多也占不了上风。

看了一会儿,杜叶就悄声问:“肖师父,他们谁会赢?”

肖子伯沉吟片刻,他们一时半会也难分胜负,不过顾振扬这老小子躲了十五年才被发现,定有隐秘退路,为了防止他像上次那样玩失踪,我们不妨去抄他的后路。

杜叶、赵天义均很赞同,向后摸去。

他们便顺着顾振扬来的那条路上走,约走了半里多路,这儿林密异常。

肖子伯点头说:“好,就在这埋伏好了,免得走错路过了头。”然后他叫赵天义和杜叶在附近查看下地形。

赵天义向左,杜叶向右查看起来,他们还隐隐听到远处激烈的打斗声。

赵天义走出五六丈远,坐在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上四下观看,他身边还有一棵小树,他就一边休息一边抓住树。

不抓还好,这一抓,他感到手感良好,不由笑道,这树干不长不短,不粗不细,刚好做个哨棒。

说做就做,反正现在也没事,他就用力拔树。

谁知树没拔下来,却听“轰隆”一声响,自已坐的那块石头忽然移开,露出一个十尺见方的小洞,里面透出亮光。

他不由惊的大叫:“师父!叶儿!快来!”

二人闻声赶来一看,也很惊讶。

肖子伯一拍脑袋大叫:“我明白了!这一定是顾振扬的秘密老巢。好家伙,这么隐蔽,怪道没人发现。走!下去看看!”

三人就依次跳下了洞。

这洞有一丈五尺深,下面还有个一人多高的通道,两侧点有火把,一层层阶梯一直延升到数十丈开外。

三人顺着通道向里走,拐了两个弯,来到一处大厅,约数十丈见方,可容数百人,厅内燃有巨烛,照的大厅如同白昼。

赵天义啧啧赞叹:“好大的厅,好大的工程,你们说顾振扬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肖子伯见顺墙根一溜排着十口大箱子,打开其中一口,不由惊叫:“乖乖,顾振扬哪来这么多钱?”

原来这竟是满满一箱银子。

他们大惊,又打开其余九口,有八口装满了银子,还有一口箱子装得则是珍珠、玛瑙、金条、宝石之类的东西。

他们看了后更加惊呆了:“有这么多钱啊!”

杜叶简直乐疯了,又拍手又叫唤:“钱!钱!钱!肖师父不用偷酒喝,我也再不用偷钱花了!”

赵天义则很奇怪:“凭顾振扬一个人,抢也抢不了这么多钱啊!这是怎么回事?”

肖子伯再细细打量这个大厅,发现有几面反清复明的大旗卷起来放在墙角,还有一面大旗大书一个“史”字。

他拾起来看看笑道:“这个秘密地洞原来是英山、霍山反清军队建的,这笔钱八成是他们的军晌军费。现如今落到了我们手上,真不赖。”

赵天义连忙叫道:“师父不行!我们不能动用他们的军费!”

肖子伯、杜叶连声叫道:“呆呀!”

然后他们跑到箱子前面拼命地装银子。

第四章 夜探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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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一听说要来这偷东西,不由大惊失色说:“这不好吧,我不干!”

杜叶说:“什么不好,看清楚,这可是官府,就偷它!”

赵天义更呆了,这更加不可,他转身要走,杜叶忙拦住他说:“你不恨满清吗?它把咱的江山都夺了,咱拿点它钱算什么?”

赵天义一拍大腿,连说有理,还说要多多的拿。

杜叶一笑,说了声:“跟我来。”就带着赵天义来到一处有灯光的屋子前,舔破窗户纸看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只见里面共三个人,一人着官服,看样子是知府,另有两个人很年轻,一个锦衣玉袍,不认识,另一个则是杜文博,杜叶一看到他就咬牙,但他还是忍住没动弹。

只见那知府笑道:“杜壮士,你的阵法果然灵,才摆上一天,就抓住了一个偷酒的贼。以前,本府只见酒少,还不知是谁偷的。”

杜文博一笑:“大人见笑,那不过是小儿科,摆出来让大人见识一下而已。真正厉害的是它!”他从怀中掏出一副阵图献上来说:“这是我师父的云锦十八阵的阵图。”

然后它叙说这个阵法如何厉害,不识阵的人,任你武功再高也难逃脱。

另外一个青年就笑道:“杜兄的云锦十八阵的阵图来得及时。现在有不少武林中人深更半夜潜入豫亲王府找王爷的麻烦,王爷正对此烦恼不安呢。有了这个阵图,往王府一摆,管保那些武林中人有来无回!”

知府大笑:“好好!杜壮士可为我大清立了一大功呀!”

杜叶暗骂:“这个王八羔子,竟偷了我爹费尽心血研究的阵图来讨好别人,怪道投靠满清这么底气十足!”

他话音虽小,却让那个锦衣青年听到,他断喝一声:“谁!”话音还未落,他就“卟”地一下打开了房门。

杜叶、赵天义想躲也来及了,只好冲入屋内说:“是我们!”

杜叶指着杜文博鼻子大骂:“狗贼!枉我爹收你为徒,你竟出卖他的阵法为严晋升之计,真是忘恩负义!”

杜文博嘿嘿冷笑说:“怪只怪师父偏心,不教我真才实学,我只好出此下策!”

杜叶啐道:“呸!幸亏没教你真才实学,不然那还了得?休走看招!”他一拳击向杜文博。

杜文博正要出招相迎,不料杜叶突一翻身,一把抓住了铺在桌子上的阵图,迅速退到赵天义身边,众人一愣,趁这工夫,他忙对赵天义说道:“我们快跑!”

他们刚跑到门口,就觉得背后一麻,瘫倒在地。

原来是那个锦衣公子出的手,他出手极快,令杜叶很惊讶,就问他是谁。

锦衣公子笑道:“在下不才,乃于锦序是也,人称‘锦衣公子’,家父乃金顶太行山的‘夺命金钩’于州元。”

杜叶说道:“原来是那个老怪的崽子,怪不得要背后下手呢。”

于锦序收起阵图,交回到知府手中,对杜叶说:“你原来是云锦山庄庄主的崽子杜叶,幸会幸会。”

知府下令把他们押入大牢,几名清兵上前铐住二人,把人架入大牢,往牢房一扔,锁上门就走了。

过了好长时间,二人的穴道自行解开,他们才爬起身来。

这个牢房又阴又潮,怪味扑鼻,令杜叶很难受,他掩住鼻子说:“原牢房是这样的,我们以后再也不来这了。”

他又发现牢房中还关着一个人,衣服破旧,头发胡子一白了,不由说道:“妈呀,义儿哥哥,你看他,坐牢坐得头发都白了,我们可不能像他那样,得想办法出去!”

赵天义在墙角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叫杜叶也一块来,杜叶可不想安份,他见老头翘着二郎腿,睡得很安详,不由玩心大起,拾起一根稻草,去拨老头的鼻子。

老头连打了两个喷嚏,坐起来问是谁干的,杜叶就迎上笑道:“是我呀!”然后还冲他眦牙咧嘴的笑。

赵天义忙把他拉到一边,叫他不要胡闹,同时他还向老头赔礼说:“老伯,对不起了,打扰你清修了。你继续吧,我不让他再闹你好了。”

老头看看他,点头说:“你倒像话。”他伸了个懒腰,说:“我现在不想睡了。小伙子,我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赵天义回答说:“我和叶儿本来想进来拿些银子花,谁知让他们发现,就进来了。”

“拿?”老头忍不住嘿嘿一笑,“我和你们一样,不过我是进来拿酒喝的。”

杜叶一下明白了:“噢!你就是知府说的那个偷酒的人!”

老头嘴一撇:“偷多难听,还是像这位小兄弟说的,说拿比较好听。”

赵天义也点头:“不错,对付满清,不论我们取他什么东西,都不算偷。”

老头和杜叶一齐问:“那算什么?”

“算拿。”

二人哈哈大笑。

杜叶笑完了,就问赵天义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老头一笑:“把门一开,大摇大摆出去不完了?”

杜叶一瞪他:“你说的容易!你大摇大摆走出去一下我看看?”

老头直摇头:“我可不想出去,这儿多好,有吃有喝。”

杜叶眼珠一转笑道:“什么有吃有喝?吃的是发了霉的饭,喝的是生了馊的水!我看你是出去,故意找个托词吧!”

老头勃然大怒,你敢激将我,好,我就出去给你看看,不过你们可不许跟。

杜叶忙说:“不行!不跟我们怎么知道你能出去?”

老头哈哈一笑,来到牢房门前,伸出二指,往一根木栅栏上一点说:“你们看。”

只见那根木头“哗啦哗啦”的就碎成千百块,落在地上。

赵天义目瞪口呆,连说:“这是什么?这木头这么不结实。”

老头大怒:“不结实,你点点看。这可是老夫的独门秘技!”

杜叶一下认出了这个武功,不由惊叫道:“‘指到钻裂’,莫非老前辈是‘金銮神指’肖子伯?”

肖子伯大笑,没想到还有认识我的,杜叶回答说他父亲常提起江湖上的一些顶尖高手,其中就包括肖子伯。

肖子伯点了下头,问杜叶的父亲是谁,杜叶回答说是杜云锦,还说自已就杜叶,又一指赵天义,报了他的名字。肖子伯点头,原来是杜云锦,我们算老相识了。

他们三人不再多说,钻出那个缝,向外走去。

才走到门口,两名清兵就扑了上来,肖子伯只一掌就把这二打趴下,如此连过了数关,打翻了十余名清兵,终于出了牢房。

三人向城外跑去,此时天已微亮。

他们来到城墙根下,刚好城门大开,肖子伯说了声:“我们出去吧!”

赵天义连忙说:“不行,我的行礼还在客栈呢!”

杜叶一拉他,还管什么行礼?逃命要紧!你看后面是什么?

赵天义回头一看,有几百名清兵呐喊着向这冲来,与此同时,守门的清兵见情况不对,一齐跳出来拦截,吊桥也开始嘎吱嘎吱向上提。

他知道现在不跑就来不及了,只好随同肖子伯来奋勇杀出城门。

肖子伯一掌就可劈死五六个人,很快地上就多了几十具尸体,三人顺利冲出了城,向北跑去。

扬州知府听到信,带着于锦序和杜文博追了出来,看到那三人跑出城外,不由恨恨说:“早知如此,不如当时把他们抓住后就要就地处决!”

于锦序看死了几十名清兵,感到不妙,就说:“大人,以杜叶他们的武功,绝不会轻易逃出牢房,定有高人相助!”

知府一撇嘴:“什么高人?你们中原人全是草包!若有高人,咋亡国了?本府命你们俩个带一百铁骑去追!”

于锦序一咧嘴,只好和杜文博带一百骑兵追了下去。

一路上,杜文博对于锦序说那个知府好像瞧不起我们汉人,于锦序回答道:“他们满人是这样的,得了天下自然有些自高自大。不过连我也纳闷,他们不过几十万人,怎么把这么大一个江山打下来了呢?”

杜文博心里暗笑,看看我们俩个就大致明白了。

于锦序带人虚张声势追了十几里就下令返回,杜文博很奇怪,问为什么不追了,他回答说:“我越想越不对,若是杜云锦亲自出面救他们,只怕我们人还未追到,命先丢了。还是回吧。”

他们就返回城中。

知府气得大骂,于锦序只得硬着头皮说对方人手太多,我们对付他们要多调人手,他要回金顶太行山去调人,知府对此也无计可施。

第八章 练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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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伯一个人装不过来,就叫赵天义快来帮他装,杜叶则在一旁笑道:“这些东西少说值二十万两白银,这下可发了!可发了!”

赵天义不肯和他们同流合污,就在这个大厅中四处转悠起来。

他发现前面石台上有个精致的盒子,就上前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个巴掌大小的玉瓶。

打开瓶塞,立即有一股奇香从里面飘了出来,令人心情舒爽,沁人心脾,细看之下,原来里面是无色透明液体。

他想了想,就试着喝了一口,香甜可口,他可高兴了,禁不住一口气把它喝完。

突然,他觉得气血翻腾,体内一股热气四处流动,不由头昏脑胀,腿脚酸软,走路也摇摇晃晃起来。

杜叶装满了一肚兜银子,正欲向他炫耀,猛见他动作有些异样,忙上前扶住他问:“义儿哥哥,你怎么了?”

赵天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着瓶子。

杜叶大叫:“肖师父!快来看!义儿哥哥不对劲了!”

肖子伯装了几十锭大元宝正高兴,听杜叶这么说,就走上前来,拿起瓶子看了看,又闻了闻,说道:“这是什么?挺香的。义儿,你把它们都喝光了?”

赵天义使劲点了点头。

肖子伯点头说:“原来是这瓶水闹的。”

刚说完,忽听洞口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他忙说道:“不好!有人来了!快隐蔽!”

他们就赶紧隐藏到走廊口的两侧。

刚藏好,随着一阵呼呼的喘气声,一个黑袍人走了进来。

这个黑袍人正是顾振扬,他力劈十数人,但是无心恋战,就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放了个烟雾弹,乘机溜了回来。

他一边走一边说:“鬼幽帮虽然破坏了大爷的练功,但不要紧,只要服了——”

话未说完,他就猛地发现墙角边的箱子被打开,不由大吃一惊,他紧步上前来到石台前,看见装玉瓶的盒子也被打开,里面的玉瓶不翼而飞,他立即明白:“不好!有人来了!”

他想也不想就反手攻出一剑。

肖子伯本已轻步来到他身后,正欲点其穴道,突见他反攻出一剑,忙飘身闪开惊问:“你脑后长了眼睛?”

顾振扬转过身来,看见他身后站着一个老头两个少年,就问:“你们是谁?”

他又发现赵天义形态有点不对劲,就一指他问:“你是不是喝了瓶子里装的神汁?”

赵天义点了点头。

顾振扬“哇”地一声扑了上来,大叫:“你敢偷喝我的神汁?快给我吐出来!”

杜叶见他凶神恶煞扑向赵天义,忙向他扔出两个元宝,他宝剑一挥,就把它们削成两半,真是削铁如泥。

正当他要继续向前扑时,肖子伯闪电般出手了。

他“啪”地一掌,击中顾振扬后背,把他打出十几步远,“哇”地吐了口血,手中的宝剑也撒手了。

杜叶忙把宝剑抢在手中,喝道:“顾振扬,你讲不讲理?喝你一瓶水又怎么了?值得叫你这样发狂?”

顾振扬直喘气:“那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能提高十倍功力的神汁!我盼了十年,就等这一天。现在全白废了!全白废了!”

他向疯了似的扑向赵天义。

杜叶一剑把他砍开,说道:“神水丢了不要紧,你不是剑法练成了吗?这不也行?”

顾振扬大怒:“你懂什么?天魔剑法需要极高的内力才能把它发挥到极致!当然需要神汁来提高功力!”

他突然哈哈狂笑起来,猛地一跃而起,冲出洞口,边跑边大叫:“十年心血,全白废了!全白废了!”

赵天义不由惊讶万分,他疯了。他居然疯了?

杜叶突然说道:“不好!他要是装疯,跑出去把洞口封死,那可全糟了!”

她不由分说飞跑出去,待她出了洞口,却发现顾振扬已消失在夜幕中,不由长出了口气。

肖子伯、赵天义也随后跟了出来,看这情形,不由摇头,看来他真疯了,赵天义就问肖子伯,以后该怎么办?

肖子伯笑说:“好!你喝了神汁,短期内可增十倍功力,为师刚好乘此良机教你武功!”

赵天义大喜:“多谢师父!我们在哪练?”

肖子伯看这不错,就要求在这练,赵天义和杜叶都同意,认为这是个好地方,他们三人就又重回洞中拾掇起来。

第二天一早,赵天义要独自下山买食物,肖子伯制止他说:“不好,你不能一人下山,一个人下去太危险,也许山下有清兵,而且没准鬼幽帮的人也没离开这儿。”

杜叶一笑,既然一人不行,那我们三个就一起下山,这样也好有个照应,还可多买些东西回来。

于是三人就结伴下山,走到半山腰时,就看到山下有上千名清兵在来回巡逻,领头的正是于锦序和多铎的那位公子,他们徘徊不定,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从山下大路的拐角处飞驰而来六匹骏马,马上六人每人身后背了一把金背大砍刀,身材极为雄壮。

杜叶看到他们,不由惊道:“关东六刀也来这了,这下可热闹了。”

于锦序他们看到关东六刀来了,忙迎了上去,他们围在一起商量了会,只见那公子一挥手,大队的清兵呈扇形向这座大山搜索过来。

赵天义惊说:“难道他们来抓我们?”

肖子伯想想说:“不管是不是,我们还是不要惹他们,绕道走吧。”

三人就又上山,转过山腰,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来到了大道上,三人总算喘了口气,笑说这下他们三天三夜也别想找到我们了。

说话间,一匹白马飞驰而来。

杜叶一看马上的白衣人,“呀”了一声,露出一脸的惊慌,连忙躲到赵天义的背后。

那匹白马从肖子伯等人身边飞过,杜叶刚松了口气,突然马停了下来,白衣人拨转马头,又来到三人面前,一指杜叶说:“果然是你,差点被你瞒过。师妹,师父命我们四处找你,还不跟我回去?”

赵天义看了看杜叶,惊讶地说:“叶儿,你真是女扮男装?”

杜叶一撇嘴,你现在才明白,太迟钝了!她把赵天义推到一边,说声:“你别多事!”然后就来到白衣人的马前坚定地说:“我不回!”

白衣人跳下马来,说:“师命难违,不回不行!”

第九章 练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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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要劝杜叶回去,杜叶不干,躲到赵天义背后,让他帮忙赶走白衣人。

赵天义不知道这个白衣人是谁,就问杜叶,杜叶回答说:“他是我二师兄陈长林!”

赵天义一缩脖子,看来他武功挺高的,我要是打不过他咋办?

陈长林哈哈一笑:“你要是想留住我师妹,先得打过我!”

赵天义一听,腿肚子直打颤,杜叶也深知他绝非陈长林的对手,就对陈长林说:“不行!你比他多练了十年功,怎么能进行正常的比武,要这样你不稳赢?”她是想为赵天义在比武中多捞些好处,好让他们的差距尽可能小些。

陈长林看着赵天义的样儿,就知道他根本不是自已的对手,就开玩笑说:“好哇!如果他过得了我十招也行!”

赵天义还是不想比。

肖子伯可不干了:“不行!我的独门大弟子连杜云锦那老小子的二徒弟的十招都接不下,成何体统?义儿,同他比!”

赵天义只得遵命。

陈长林心中老大不快,暗说:“这老头是谁?敢对家师如此无礼?回头我再收拾你!”

于是他先同赵天义过招。

他使出头一招“拨云见日”直击赵天义面门,赵天义一招“老君封门”想挡住这一招,但是没用,被打退了一步。

陈长林见状一喜,又使出第二招“彤云密布”,赵天义更觉难挡。

等第三招“穿云裂石”到来时,赵天义终于抵挡不住,一下被击中,身子不由飞出一丈开外,重重跌倒在地。

陈长林见赵天义如此不堪一击,不由哈哈大笑:“仅过了三招就倒了,唉!”他又对杜叶说:“师妹,还不跟我回去见师父?”

杜叶上前扶起赵天义说:“这回不算!义儿哥哥跑了三天三夜,累了,体力不支,当然吃亏!不如等三天,让他休息好了,体力恢复了再和你打行不?”她见陈长林低头不语,就说:“如果那时他还输了,我就跟你走!”

陈长林暗想:“三天?三十天也别想!不如给师妹做个顺水人情。”想到这儿,他就答应了。

肖子伯很不高兴,胡子都翘起来了:“不行!我徒儿连小杜二徒弟的十招都接不住,太丢脸了!要加紧努力!义儿,跟我走!”

陈长林冲肖子伯一抱拳:“敢问老前辈尊姓大名?”他还想再卖弄一句:“徒弟不行,不如由师父上!”这话还未出口,就让杜叶一句“他是‘金銮神指’肖子伯!”给咽回去了。

他满脸陪笑:“原来是肖前辈,久仰久仰!”他嘴上尊敬,心下却很得意,肖子伯是与师父齐名的武林高手,我打败了他徒弟,岂不给师父大争光?又岂不说明师父比肖子伯强?

他越想越美,就跟他们走了十几里地,在一个小镇内打尖。

用完午饭,肖子伯、杜叶就把赵天义拉到镇外一片树林中。

肖子伯很严肃地对赵天义说:“徒儿,无论如何你也要挡住他十招!”

赵天义有些头皮发怵,杜叶就安慰他说:“你别怕,你喝了神汁,三天内功力不长个十倍也该有一两倍了吧。应付十招应绰绰有余!”

她又想了想说:“我师兄的连云掌三十六式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演给你看,让你也熟悉熟悉,好找到破敌良策!”

说完她便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

她掌法飘飘,身形曼妙无比,让赵天义看个目不暇接,她一套掌法演完后,就拉着赵天义和她一块过招。

二人一拆一合连过了十几招,赵天义招招都顶得很勉强。

肖子伯摇头说:“这不行,叶儿若用全力,你就接不住了,更何况是她师兄?得用怪招取胜!”

赵天义也不知道他会教自已什么武功。

肖子伯想了想,就问赵天义会什么武功,赵天义回答说:“徒儿只会金陵十二掌和金陵十二剑!”

杜叶一撇嘴,怪道这么差呢,这全是花拳绣腿!

肖子伯先让他把剑法和掌法演了一遍,而后让他把剑扔了,试着用掌当剑,再演一遍金陵十二剑。

赵天义按他的说法很困难地演了一遍,肖子伯又让他演了三遍,熟悉后又让他把剑法插入掌法中混合练练。

赵天义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掌握忽掌法忽剑法的招数,招式虽然迟钝,但也怪异异常。

肖子伯喜不自胜,这些招数虽然不雅,但应付陈长林的十招应该可以了。

杜叶很不解,为什么肖师父不直接教他招数,而让义儿把两种武功混起来练。

肖子伯哈哈一笑:“我的招数一点都算不上怪招,全凭强横的内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短期内是无法提高的。如今我们把几个武功打乱了胡乱凑一下,想必可以混过陈长林的十招。”

接下来的两天,肖子伯悉心调教,还传了他点指法,这样就手掌上就好似有了剑尖,不但可劈,而且可刺。

赵天义每次练的都大汗淋漓,神汁也起作用了,不知不觉中,他的内力增加了一倍。

肖子伯、杜叶高兴异常,认为有把握了。

赵天义也信心大增,就向杜叶吹牛说:“你放心,我纵打不过你师兄,抵他十招应该可以!”

杜叶是喜不自胜。

比武时间到了,赵、陈二人在场地中间站好。

陈长林问赵天义可休息好?赵天义一点头,陈长林哈哈一笑,又是那招“拨云见日”来了。

赵天义见杜叶演了不下十遍连云掌三十六式,很是熟悉,轻松把这一招化解,紧接着,他又连破了对方三招。

陈长林大怒,不禁杀心一起,掌法突然一变,密密麻麻的掌力直压向赵天义。

赵天义被绵密的掌力凝固住了,他感到不好,就地滚出一丈开外,躲过了这一致命杀招。

陈长林一招落空,飞步赶上,乘赵天义还未站起身时,一掌把他打倒,而后他哈哈大笑说:“这回是五招,有进步!不过你还是输了!”

他转回头问杜叶:“师妹,这回你有何话可说?”

赵天义是满面羞愧。

杜叶说:“啊!我想起来了!义儿哥哥上次被你打伤,还没养好,所以这次不算,五天后再比!”

陈长林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杜叶也点头说:“对!事不过三,要是你第三次打败他,我就跟你回去,绝不食言!”

陈长林点头说:“好!我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师妹,你别以为你把招式泄露给他,他就可赢,三天五天是成不了气候的!”

说完,他扬长而去。

他以为赵天义能抵挡他五招是因为杜叶把连云掌三十六式泄露给他的缘故。

第十三章 计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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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和杜叶紧跟着小凤走了五六里地,来到一片乱石岗,只见小凤来到一个富家公子面前道了个万福。

二人潜伏到距他们仅两丈远的一块巨石后偷听起来。

小凤刚开口说了声:“格——”那富家公子就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连忙改口说:“葛公子,本来属下已挑起风氏兄弟决斗,但他们武功相差很多,因此并未两败俱伤,连风广水使出‘天魔降伏’这一招都未能击杀得了风广山。看来风广山的武功比我们想像的要高。”

杜叶听到这儿,暗自得意,你们哪里知道,那是义儿哥哥的功劳。

赵天义听了小凤这段话,不禁为风氏兄弟惋惜,暗说你们可中了美人计了。

富家公子点头说:“嗯,至少我们已知道顾振扬的确在六合门。”

小凤得意地说:“那当然,风广水那傻小子什么都给我说,还是我叫他去学几招‘天魔剑法’的呢。”

葛公子一点头:“好!你想方设法再唆使他们决斗一次,这一回我要亲自出手帮他们解决胜负!”

小凤拱手说:“遵命!”

赵天义和杜叶只觉得葛公子说话耳熟,就忍不住偷看他长得什么样。

不看则可,一看吓了一跳,他竟是扬州城外见到的多铎的那位公子,不由得齐声说:“原来是他。”

这下二人被葛公子发觉,冲他们的方向大叫:“是谁?出来!”说完就飞身扑向这块大石。

赵天义、杜叶只好从石头后跳了出来,冲他笑道:“这位公子,别来无恙?”杜叶更是说他怎么看怎么不像姓葛,怕是化名吧。

葛公子大怒:“赵天义,杜叶!又是你们俩个!你们偷听了我的谈话,只有死路一条!”

他与小凤一齐出拳攻向二人。

杜叶着实没料到小凤也会武功,打了几十招不分胜负。

赵天义的武功则胜过葛公子许多,一拳把他打翻在地,拉着杜叶跑掉了,很快就无影无踪。

小凤上前把葛公子扶了起来,看他受伤没有。

葛公子倒没受伤,他恨恨地掏出一块金牌说:“小凤,你拿它到沧州府衙去找于锦序,叫他尽快抓住赵天义、杜叶二人,不要让他们坏了我的计划!”

小凤连说遵命。

葛公子又说:“这事办完,你再去六合门找风氏兄弟,继续挑拨,勿要成功!”

小凤又说:“是!”

二人计议好分手。

赵天义、杜叶一溜烟跑回了六合门,躲入厢房呼呼直喘气,他们蹲了好一阵,见没动静了,才定下心来。

杜叶恨恨说一定要破了那个假冒的葛公子的毒计,赵天义也是连连点头,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杜叶一拍胸说:“跟我来!”

他们出去找到了一个六合门内打杂的人,打听清楚了风广山住的地方后,就朝风广山住处走来。

二人走到风广山门前,赵天义有些犹豫,现在风广山受了伤,找他怕不合适。

杜叶可不高兴了,什么合不合适,事情紧急,那个葛公子和小凤阴谋败露,一定会加紧实施,所以要抢在他们前面通知风氏兄弟。

于是她敲了两下门,未等回应就闯进去了。

风广山擦上金创药,算止住血,正在调息,猛见房门被推开,闯进一男一女两个人,以前从未见过,不由惊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说着手不由自主抓起了身边的佩剑,摆出防御的架式。

杜叶笑着把自已的来历说了一遍。

风广山听后大悟,哦,原来是赵少侠和杜姑娘,他昨天听人说过这事,只是由于和他二弟争斗,就没能见他们。

他连忙向二人恕罪。

杜叶一笑,直接说道:“你现在恐怕正在为一个叫小凤的女人和你二弟风广水决斗吧。”

风广山大惊:“你怎么知道?”

随后他一跃而起,来到门口,探头向外看,见四外无人,忙关好门,对二人说:“这事千万别告诉我爹,我爹若知道这事,非打死我不可!”

杜叶一笑:“只怕不等你爹下手,你便自已打死自已!”

风广山一愣,此话怎讲?

杜叶就把葛公子和小凤的阴谋全告诉了他。

风广山听后半信半疑,杜叶就说:“你不信啊。好!我和你打个赌,那个小凤一定会来继续挑拨你和你二弟决斗的,并且是最近两天,她若不来,算我输了!”

风广山一笑,不会的。

谁知话音一落,就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三人一齐站了起来。

风广山紧张地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大公子,是我,小凤,快开门。”

杜叶忙低声对风广山说:“她来后,不管她说什么,你一定要坚决表示要和你二弟决斗!”

风广山手脚冰凉地点点头。

杜叶见他同意,就和赵天义进了里屋。

风广山见他们藏好,就整整衣冠,打开房门,只见小凤一副农家女打扮,右臂挎个篮子,正对他微笑。

风广山大吃一惊,忙把小凤让进了屋,问她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六合门的门人没管她?

小凤进了屋,关好门说:“早上我见你受了伤,很想看看你,但无法进来,我便装成这幅样子,对守门弟子说你要吃鱼,就混了进来。”

其实她说的是假话,是于锦序凭借权势把她安排进来,六合门内又有清廷眼线,所以她就很快找到这来了。

风广山想起杜叶说过的话,就装出一幅忿忿不平的样子说:“二弟居然对我下毒手,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和他决一死战!”

小凤听后心里狂喜不已,暗想:“我还没说,他倒先动肝火,这下好了,省得我绞尽脑汁想说词,我再加把油好了。”

想到这儿,她也故作气愤的指责风广水做事不地道,让风广山多加小心。

她不说倒好,这一说,反倒露出了马脚,风广山更怀疑她了。

风广山沉吟会儿表示,几天之内就要和二弟再决斗一场,定要分出个胜负!

小凤见事情进展顺利,说了几句题外话就走了。

她一走,赵天义、杜叶就从里屋出来,杜叶笑着问风广山:“这下你明白了吧。”

风广山痛苦地抱头说:“这个——我该怎么办?”

第十章 拜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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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伯和杜叶把赵天义拉到了树林中,夸他进步了不少,这一回抵挡了五招,如果再给他五天的时间,他一定会有更大的进步!

赵天义听里心里却很发虚,肖子伯说:“没关系,神汁会在五天内将你的内力再提高一倍,你再熟悉熟悉招法就行了。”

杜叶却很担心,她害怕二师兄在关键时刻会使出连云掌三十六式中三大绝招——“云蒸霞蔚”、“飞云流水”、“云开雾散”,这很难对付。

于是她就想了个办法,要和赵天义专门对打这三招,也好让他学会应变之法。

赵天义答应了。

二人便开始对招,反复演练了十几遍,赵天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他避过了前两招,第三招“云开雾散”地怎么也避不过。

杜叶看他伤成这样,很是心疼,提议不练了,改日再练。

肖子伯也很担心,杜叶的二师兄武功高她很多,他使这三招的时候会比杜叶的威力更大,如果赵天义连杜叶的这三招都接不住,对付陈长林就更没办法了。

杜叶很是着急,就问肖子伯有何破解之法。

肖子伯摇头说:“我一时也想不出法子。”

他又夸奖杜叶:“叶儿,你老爹真有两下子,他的‘连云掌三十六式’实在奥妙无穷,光你使就了不得了,要是他出手,真不知是什么样。”

赵天义见状,只好对杜叶说:“既然这样,那叶儿你就回家吧。”

杜叶非常生气:“胡说!”

肖子伯笑说:“好在使这一招的是他的二徒弟,招式难免有不周全之处。我看不妨用‘金蝉脱壳’这一招试试看,不过要在他使‘飞云流水’这一招前就要准备好。”

杜叶和赵天义听了,就依言试着演练起来。

赵天义避过了前两招,等第三招出现时,他已准备好。

他的外衣一下飞离身体,挡住了杜叶的视线,他则一个“懒驴打滚”滚出七八尺远。

见杜叶击中衣服,知她招式既将走老,忙又疾步上前,顺手就是一招“顺水推舟”,眼看杜叶无从躲闪,他就硬生生收住脚步,双掌在距杜叶仅一寸多远时停下。

杜叶先是一惊,而后一喜,叫道:“义儿哥哥,你成功了!”

赵天义大喜,他们又演练了几遍方才散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直苦练这个,赵天义觉得时机成熟了。

第五天时,他们来到比武场。

杜叶悄悄对肖子伯说:“肖师父,如果义儿哥哥这回还不是对手,你就替我打跑二师兄好了!”

肖子伯不由一笑。

陈长林看着赵天义气定神闲的样子,暗想:“如果这小子接住我七招,剩下的三招我就用‘云蒸霞蔚’、‘飞云流水’、‘云开雾散’这三大绝招对付他,他准玩完!”

主意打定,他便拉开架式交起手来。

陈长林双掌舞得风雨不透,赵天义以手代剑和他周旋。

这倒令陈长林暗吃一惊,心说这小子掌似利剑,招法怪异,好像功力也大涨不少,不由小心应付。

七招过后,陈长林如约使出这三大绝招。

赵天义和杜叶不知演练了多少遍,对这三招熟悉极了,依次破解。

好在陈长林功力远胜杜叶,三招避过后,赵天义也挨了不少下,不过没伤到要害。

他乘机反攻,一招紧似一招,倒令陈长林有些被动。

赵天义不知打了多少招,只觉支持不住了,就往圈外一跳,大叫:“够十招了!”

陈长林一愣:“够十招了吗?”

杜叶笑说:“岂止十招,二十招都有了!一共是二十三招,我数了。师兄,你独自回吧。”

陈长林上下打量了下义儿,暗说这小子武功进步真是神速,若是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恐怕不出一个月,我就不是他对手了!

他不由对赵天义尊敬了些。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要劝杜叶回家,说她一人独自在外很令人不放心。

杜叶很生气地说:“我可不是独自一人,有义儿哥哥、肖师父,你只管放心的走吧!回到家里,叫我爹放心,我一定会加紧练功的,比在家还刻苦呢!”

陈长林见有肖子伯,就放下心来,同他们一一告别而去。

杜叶见他走了,大喜过望,拉他们到镇上最好的饭店大吃一顿以示庆祝。

赵天义一件心事已了,又想起另一件,就对杜叶说:“杜姑娘,你一个人在外——”

杜叶生气地打断他的话:“杜姑娘?你叫我杜姑娘?你还是叫我叶儿好了,叫别的我听不惯!还有,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不会赶你走的!”

赵天义一缩脖子,暗想我是想请她走的,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夜。

他们采购了许多食物和酒,返回地洞,此时清军早已撤退多时了。

肖子伯从现在起开始正式教赵天义练功。

赵天义问他:“师父,多久可以练成?”

肖子伯回答:“嗯——,十年吧,若练成我这样,大概要三十年!”

赵天义一吐舌头:“三十年?太久了!难道我一辈子尽练功了?我还有好多大事要做呢!”

肖子伯哈哈一笑,就答应他,不多教他别的东西,只教他“指到钻裂”的基础功夫,这些东西一年就成了。赵天义有神汁相助,只怕进步会更快,只要基础扎稳了,以后干什么都方便了。

赵天义听后很高兴。

杜叶仔细打量大厅,发现厅角极不显眼处有个巴掌大小的小洞,趴过去看,听到流水声,就把手伸进去,触到了水,不由大喜:“这儿有泉水!”

肖子伯和赵天义也过来看了看,都很高兴,有它生活就方便多了。

赵天义从此便在这开始了魔鬼式的练功,通常是练功练着练着就睡着了,真是苦不堪言。

杜叶见他练得这么苦,也不甘示弱,加紧陪练,也进步飞快。

肖子伯见他们俩人生龙活虎一般,也乐得哈哈大笑。

光阴荏冉,不觉过了半年多,这时已是寒冬腊月,他们已在地洞入口处盖了个茅屋掩人耳目。

眼见新年将近,他们采购了许多年货。

杜叶很是高兴,看来是一个丰盛的大年。

肖子伯对赵天义说:“义儿,你的功力和七个月前相比,只怕增加了二十倍!再有一个月你就可出山了,此去江湖,想必也能闯出个名堂!”

赵天义和杜叶大喜过望,一齐对他下拜,表示一定不辜负师父的厚望。

杜叶拜完起身说:“肖师父,下山后,洞里的几十万银子怎么办?”

肖子伯眯着眼看着她,微微一笑说:“我早有安排。”他从怀内摸出了一张地契递给赵天义,说道:“这是八十公顷土地,你大事干完后,尽可过悠闲自在的生活了!”

赵天义喜不自胜,对他连连道谢。

第十四章 计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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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计议已定,就开始分头行动。

风广水一夜未归,风广山想起一个地方,就带赵天义和杜叶去了城东十五里的一个城隍庙,他认为风广水准在这儿。

三人进去一看,果然不假。

风广水见大哥带着两个人来找自已,一阵惊慌,颤抖地问:“大哥,你没事吧。”

风广山见二弟还有些顾念自已,有点安慰,他说:“二弟,你别再挂念小凤了,她不是好人——”

话还未说完,风广水就打断说:“胡说!你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杜叶把风广山拉到一边说:“你别劝他,越劝他越反感,还是我来说吧。”

她就来到风广水面前问他:“你真喜欢小凤吗?当然?好!但是你大哥也喜欢她怎么办?小凤不喜欢他?那可不一定!不过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那个小凤究竟喜欢你们兄弟俩的哪一个!”

风广水立即把耳朵支起来听。

杜叶接着说:“你们俩个再次决斗,并且同归于尽,看小凤先哭谁?她先哭谁就表明她喜欢谁,剩下的那个自动退出可行?”

风广水一阵犹豫:“可我们死了怎么办?”

杜叶大笑:“傻瓜!假打装死都不会?嗯?”她便给了他全套装死的装备。

风广水终于同意了,但他还不放心,就问风广山是否同意。

“我?当然同意!如果小凤先哭你,我不但自动退出,而且还要劝爹让你娶她进门!”

风广水大喜过望。

几人商量定,风氏兄弟就去找小凤,赵天义和杜叶则在后紧跟,路上风广山向二弟介绍了他们俩个不提。

他们走出二十里外,来到子牙河边,他们以前就是在这碰上小凤的。

河上泊有一条乌蓬船,船上站着个青年公子,手摇折扇,四下眺望,正是葛公子。

他猛见风氏兄弟肩并肩走来,大吃一惊,连忙叫来小凤质问她:“你的计划是不是败露了?风氏兄弟怎么合好了?”

小凤也很是吃惊,说了声:“公子,我去看看。”

说完她便招过一条小船,跳上让它把自已载到河对岸。

小凤上了岸,迎上风氏兄弟笑说:“风大哥,风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风广山冷冷说:“小凤,跟我们来。”

小凤见他神情冷漠,惊疑不定,跟着风氏兄弟来到五里外的一个小山坡后,见四下无人,几人站好。

其实葛公子在几十丈外悄悄跟着,他的举动又让躲在暗处的赵天义和杜叶看个一清二楚。

风广山对小凤说:“小凤,今天我们兄弟就要决一胜负,谁输了谁退出!”他又转身对风广水说:“二弟,出招吧。”

二人拔剑斗在一处,四五十回合未分胜负。

本来风广水不如风广山,但风广山受了伤还未痊愈,因此双方才斗的难分高下。

又打了二十招,风广山一使眼色,风广水会意,二人互相用剑刺向对方胸口,“卟”地一下血光飞溅,二人栽倒在地,死了。

小凤看出风广山受伤实力大打折扣,所以对二人同归于尽并不怀疑,相反她还希望这种局面出现。

她来到两具“尸体”中间哈哈大笑。

风广水听到笑声很是疑惑,暗想:“见我们兄弟死了,她怎么不哭反笑?”

小凤笑说:“你们俩个笨蛋就这么死了?亏你们还是六合门掌门风一旗的儿子,居然看不出这是美人计、反间计?若让风一旗那老鬼知道他儿子这么不争气,那他还不死——”

话还未说完,风广水就忍无可忍地坐起来喝道:“小凤!你居然是这种人?我、我看错你了!”

小凤大吃一惊:“你没死?”

风广山也站起来说:“不但他没死,连我也没事。不过也好,总算把你试出来了!”

小凤转身要跑,风广山一个箭步拦住她喝问:“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葛公子见情势不妙,飞身掠起,几个起落就来到风广山面前说:“我!是我主使的!我是什么人?你没必要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干?我喜欢!六合门和我有仇吗?没有!不过你们六合门势力太大,我不高兴了,所以就要消灭!”

风广山冷笑:“凭你?”

葛公子一笑:“你们俩个加起来只怕还不是我和小凤的对手!”

杜叶拉着赵天义站出来笑道:“螳螂捕蝉,可知黄雀在后?”

四个人站住四个角包围了葛公子和小凤,杜叶更是扬言要抓他们回去审问!

正在葛公子和小凤二人惊慌无措之际,斜刺里突然跳出二人,一人手摇折扇笑说:“黄雀在后,可知有人弯弓躲雀?杜姑娘,小生于锦序有礼了!”

于锦序冲杜叶深施了一礼。

杜叶和赵天义认出了他,一阵生气,又认出他身边站着的渔夫打扮的老头,正是方才在子牙河上给小凤摆渡的那位。

二人有些惊慌,杜叶强自镇定地说:“原来是你们,你们来了,我们就走!”她一声招呼就要跑。

那渔夫突然一个鬼爪抓向杜叶,赵天义忙以手代剑刺向他咽喉,他一个“怪蟒翻身”回到原处。

杜叶扔出烟雾弹,在浓烟的掩护下四人逃跑。

风广水边跑边不服气地说:“为什么跑?同他们拼了!”

杜叶说:“拼了也白拼!光一个于锦序就够呛,再加上那个渔夫,他叫‘摧命渔王’张布空来着,我们全不是对手!他们要对付你们,你们六合门可要倒霉了!”

风广山一惊:“那个渔夫是‘摧命渔王’张布空?不行!我一定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爹!”

众人一路逃回了六合门。

他们赶紧把这个消息报告了风一旗。

风一旗听后大惊失色:“姓葛的和张布空联手?唔——一定是他!他来复仇了!”

杜叶问:“究竟是谁?”

风一旗娓娓道来,那是二十多年前,六合门有六大弟子,分别精通六合门六大武功——六合拳、六合掌、六合刀、六合剑、六合枪和六合神功,其中六合神功融汇了前五种武功的精华。

上任门主死后,就由风一旗接任掌门,不料六师弟认为他的六合神功最厉害,应由他任掌门,就要废掉风一旗。

第十一章 拜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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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看见赵天义首先得了好处,她自已也急着想要,就问肖子伯剩下的钱怎办?

肖子伯哈哈一笑,说剩下的钱他要拿去买酒喝。

杜叶一听可不干了,她眦牙裂嘴,虎视眈眈盯着肖子伯不放,肖子伯是哈哈大笑:“小丫头听到钱就六亲不认了!好!就分你一箱银子,算你的嫁妆!”

杜叶大喜:“多谢肖师父!”

但她还不满足,盘算说分给我和义儿的钱顶多只占总数的十分之一,那剩下的十分之九的钱怎么办?

肖子伯看她究追不舍,就笑说:“这钱不能尽归我们吧,大头总要用来周济的穷人的。”

赵天义对此是极力赞成。

杜叶对赵天义眦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嘴,好半天才同意了这个建议。

乘着新年来临,他们便把银子散了出去,要知道一带地处偏远,穷人极多,他们得了钱的千恩万谢,这下可过个好年了。

杜叶本打算把钱寄存在赵天义家,后担心人去宅空不安全,就存入了银号,换成全国通兑的银票,这才满意。

这一切办妥,洞内也只剩几百两散碎的银子和杜叶以前顺手从装珠宝的箱子里抓的一些珠宝和金条了,这也值几千两。

这时一个月过去,赵天义的武功总算告成,他精神头十足。

杜叶榨干了洞内的财物后说:“这洞没有价值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她问肖子伯接下来要去哪。

肖子伯说:“再有一个半月就是六合门掌门风一旗的六十大寿。多年未见,我要去看看他。还有,这把天魔宝剑我要带走,算作给他的贺礼吧。”

杜叶大喜:“祝寿吃酒,还有这么贵重的礼物奉上,那我们一定会受到隆重待遇的!好!我和义儿哥哥也去沾光!”

肖子伯笑着直摇头,这个叶儿真是市侩。

杜叶可不稀罕,有好处不上才叫傻呢!

三人收拾停当,就上路了。

河北沧州六合门,屹立在沧州城北,是河北境内最大的门派,门众有上千人。

自清军入关后,河北境内的许多武林门派土崩瓦解,反抗满清的,被镇压;投靠满清的,又受到反清义士的打击,因此损失都很惨重。

独有六合门宣布中立,两面讨好,不但未受打击,反而一举成为河北境内的第一大门派,掌门风一旗是春风得意,野心勃勃,不过也有一事令他很不顺心,就是他两个儿子风广山和风广水很不和睦,令他颇为头疼。

这日,他正在客厅品茶,有门人来报,说有一老二少三个人来向他拜寿。

风一旗皱皱眉说:“他们来早了,还有五天时间才到,叫他们五天后再来。”

门人正要下去,忽从厅外传来一个声音:“风老旗,你这么对待你的老朋友吗?”

从厅外转出三人,正是肖子伯、赵天义和杜叶。

风一旗一看,大喜:“原来是肖兄,稀客稀客!”连忙把他接了进去,肖子伯又向他介绍了赵天义、杜叶二人。

赵天义、杜叶见风一旗身着蓝袍,须发灰白,双目如电,说话嗓音浑厚,便知他是一位高手,不敢怠慢,小心行礼。

客套一番后,肖子伯拿出天魔宝剑说:“风老旗,我知道你喜收奇兵利刃。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前些日子捡了一把宝剑,送给风兄作寿。”

风一旗接过宝剑一看,大吃一剑,这可是天魔宝剑,难道你舍得送?

肖子伯大笑:“当然舍不得,得用你多年珍藏的陈酿交换才行哟。”

风一旗连忙点头,这当然这当然。他就拉肖子伯到后厅喝酒,扬言要喝个天昏地暗,说完两个人就走了。

赵天义看他们走了,就问杜叶,我们怎么办?

杜叶看了看,说这个门派挺大,就拉着赵天义要四处走走看。

这时过来一个六合门的门人说:“二位少侠,门主命我带你们到厢房休息,他们要喝个三天三夜才出来呢!”

于是这二人跟着这门人到了厢房,这房屋很宽敞,装饰也很华丽,门人安顿好二人后走了。

杜叶便拉着赵天义四处转悠起来,虽碰上不少六合门的弟子,但他们都没理会这二人。

不知不觉,杜叶和赵天义来到一处花园,见这把守严密,杜叶好奇心大起,就要往里走。

门口有四名六合门弟子拦住他说这是本门重地,不得擅入,叫他们回去。

赵天义和杜叶出了这重院落,杜叶嘴里直嘟囔:“什么东西不让进?今晚非进去看看不可!”

赵天义一个劲的摇头,这样不好,人家不让进就算了。

杜叶很生气:“你不去,我一个去!”赵天义只好说:“那我也去。”杜叶这才高兴。

二人往回走的路上,看见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急匆匆从他们面前走过,嘴里还嘟囔说:“我就不信灭不了你!”

杜叶就问身边一六合门弟子,这个年青人是谁。

这人回答:“你可是门主的二公子风广水,沧州城内无人不知!”

杜叶点点头就走了。

当天黑夜二更时分,二人化装向花园摸去,避过六合门弟子,来到花园墙下,四顾无人,便飞入花园,好在园内花木繁茂,二人得以隐藏。

花园中心有一个十丈见方的石屋,有不少于二十名的六合门弟子在石屋周围守把。

杜叶心想,石屋内定有古怪,可是怎样才能进去呢?

这时,一锦衣玉袍的公子来到石屋前,借着灯笼的亮光,杜叶认出这正是他们白天见到的风广水。

有两名守卫看他来了,就向他讨要门中的令牌。

风广水大骂:“混帐!我还用令牌?你们都给我退下!我有机密大事,违令者斩!”

这二十名守卫只得听命退出园外。

风广水见四下无人,摸出钥匙,打开石门,一闪身进去。

他赶走附近的守卫也方便了赵天义的杜叶,他们也摸到石屋门口,打开条缝,向里偷看。

第十五章 计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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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师弟想废掉掌门风一旗,但风一旗其它的四个师弟一齐反对,他就勾结“摧命渔王”张布空想将风一旗等五位师兄弟一起除掉。

于是这五人就和张布空他们在子牙河边展开决战。

一场决斗下来,三师弟六合刀当场战死,二师弟、五师弟身受重伤,不久死去,只有风一旗和四师弟顾振扬侥幸没事。

六师弟则身中三拳两腿一剑,跌入河中,被水冲走,生死未卜,而张布空由于水性极好,得以逃脱。

这一战之后,六合门实力大减,从河北第一大门派跌出前十名之外。

后来风一旗潜心修炼,加上清军入关其它门派受到打击,六合门才重新振兴起来。

那位风一旗的六师弟正姓葛,他们判断那个姓葛的公子可能是他的后人,但杜叶不这么认为,她亲眼看见那公子和豫亲王在一起的,不过这话她没好说。

赵天义问起他师父在哪,风一旗回答说:“他喝多了,现在未醒。”

杜叶一笑:“只要有肖师父在,就不怕他们了。”

众人深以为然,不过风一旗还是下令要严加防范。

自从杜叶、赵天义他们逃走后,葛公子气急败坏,大叫:“赵天义、杜叶!你们俩个屡屡坏我的计划,我非除去你们不可!于锦序!你怎么不先抓住他们俩个?”

于锦序回答:“我搜遍了全城也没找到他们,谁曾想他们原来住在六合门!”

葛公子气愤地扬言要尽起大军扫平六合门。

于锦序连忙劝止说:“不必兴师动众,对付他们我自有办法。到时连六合门一块端了,赵天义、杜叶他们自然也跑不了!”

葛公子这才止住怒火。

他们四个人进了城,来到一家酒馆,在二楼临街摆了桌席边吃边观察城内的动静。

此时城里已来了不少武林中人,他们大多是来为风一旗祝寿的,光这家酒馆就坐着十几个武林人士。

东首一张桌子边坐着四个武林中人,他们边吃边说:“后天就是六合门门主风一旗的六十大寿,看来给他拜寿来的人真不少。”

另一个说:“那当然!风门主在河北武林德高望重,且不说他,单他两个儿子风广山和风广水就英雄出少年,是难得的武林奇才!”

众人齐声附合:“对!对!”

葛公子听了暗乐:“奇才?看来你们是没见过奇才。”

刚想到这儿,就听下首一张桌边一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喝骂道:“风一旗老朽无能!他两个儿子是一对草包,何足挂齿?”

众人齐向说话之人看去,看谁这么大的口气。

只见此人是个绿袍老者,面容枯槁,神态可怖,他宽大的绿袍和他瘦小的身材很不相称,看样子有七八十了。

众人见是个枯瘦老头,皆不以为意。

先前那四人更是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快进棺材的老头,也敢在这大言不惭,若不见他老,揍他一顿!哈哈!”

四人一阵狂笑。

那老头大怒,身形一动,已到了四人面前,只出一招就听“劈哩叭啦”一阵响,那老头便扬手而去,坐回原位,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四人还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们互相看了一下,见对方脸上均有伤痕,一人是拳打的,一人是挨了一巴掌,另二人分别像是用刀和剑刮了一下,脸肿起老高,血也流出来了,只不过还未伤及性命。

四人大惊,没料到老头只一招就令自已挂了彩,并且伤口还都不一样。

他们四人不觉身子动了动,不料才一动,他们就坐立不稳,“卟嗵卟嗵”栽倒在地。

众人细看,原来他们坐的椅子已被老头踢折,他们一动,挫动重心,所以跌倒,众人更是吃惊,没想到那老头同时还袭击了椅子,都没让人察觉,要是对敌,一脚非把人踢死不可。

他们知道这老头不好惹,就闷头吃饭,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四个人也灰溜溜的跑了。

张布空看到这一招不由说道:“‘六合齐出’?”

葛公子问他难道认识这种武功?张布空回答说:“不错,这正是六合门中的武功——‘六合神功’的最高境界‘六合齐出’。”

众人支起耳朵想多听他们要说什么,于锦序却一摆手:“张前辈,有话出去说。”

便甩下众人,出了酒店,店内众人纷纷议论不提。

单说葛公子见四下无人了,就问张布空怎么认识这种武功。

张布空笑说:“老夫不才,二十多年前认识一个朋友,正是六合门内的人,他叫葛杰,练得正是‘六合神功’,所以我认识这种武功。

至于那个老头是不是葛杰嘛,我看不像。那葛杰现在最多五十出头,看他已七老八十了。而且他身材又那小,葛杰当年的身材可没这么小。再说容貌也同老夫的记忆相差很大。我是不敢贸然去认。”

葛公子想了想,不在多问,只说道:“好,后天我们就去去风一旗拜寿!”

阴历三月二十日,正是风一旗的六十大寿。

六合门张灯结彩,人来人往,来给他拜寿的武林中人络绎不绝。

风一旗在大厅居中而坐,肖子伯坐在他左侧,风氏兄弟和赵天义、杜叶分头招呼客人,大厅内摆了五十多桌丰盛的酒席,杜叶看的直流口水。

厅内已围坐了二百多人,但还是不断有人前来。

正热闹间,忽有六合门弟子前来禀报:“门主,金顶太行山‘夺命金钩’于州元之子于锦序前来给门主拜寿!”

不少人都很是吃惊,暗想连金顶太行山的人都来了,风一旗面子真大。

风一旗大喜,“快快有请!”

赵天义和杜叶均不满意,冲于锦序眦牙裂嘴,于锦序毫不介意,含笑而入。

他冲风一旗一抱拳,说了一番让人高兴的奉承话,然后就送上礼物。

这礼物是九口大箱子,由十八个黑衣人抬着,看这些黑衣人的身法,都是高手,杜叶见了非常不快,于锦序身后还跟着关东六刀,杜叶更不高兴了,暗说他带这么多高手来干嘛?想来惹事?她的鼻孔微微哼了一声,提高了戒备。

风一旗没想这么多,含笑收下礼物,让他们坐在上席。

几人才坐定,又有人来报:“鬼幽帮葛公子、张布空到——”

葛公子、张布空、小凤等三人进了大厅。

这一下大厅都安静下来,杜叶更是奇怪,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敢冒充鬼幽帮的人,别以为我没见过他们!

第十二章 拜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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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内有十六根巨烛燃烧,照得屋内亮如白昼,里面还有个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傻呵呵笑着,双目无神。

杜叶细看多时,不由暗惊,他原来是顾振扬!他怎么到这来了?

她又一想,顾振扬是风一旗的师弟,除此之外,别无去处,就定下心来细看。

只见风广水跪在顾振扬面前泣不成声的说:“师叔,求你教我几招天魔剑法,有它我一定打败我大哥!”

顾振扬并不答理他,只是一个劲地傻笑,嘴里念念有词,总是说一句话:“白废劲的。”

风广水连忙摇头说:“不会的!只一招,只一招最厉害的招数就行了!”

顾振扬歪头看了风广水一眼:“你真要学?好,我就教你一招天魔降伏!”

风广水大喜过望,连连叩头谢恩。

杜叶还想多看会儿,但赵天义硬拉着她要走,她生怕二人在门口纠缠起来惊动别人,只好不情愿地跟赵天义走了。

回到厢房,杜叶生气地质问赵天义为什么要走?多看会不行?

赵天义回答:“我们已知道石屋内的人是顾振扬就行了,多看了也没用,当心一不小心让人发现!”

杜叶一笑:“想不到风一旗还有这个秘密,唔——,现在他又得到了天魔宝剑,再加上顾振扬这个活剑谱,那可就全了。不用说,他一定是派他儿子来套剑谱,真看不出这老小子满有心计的。”

赵天义忙说:“可不能这么说风老前辈,风广水学剑是为了对付他大哥,不是去套剑法!”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宽厚的长者会这么干。

杜叶可气坏了,真是胡说八道,他吃饱了撑的要对付他大哥?你说他为什么要对付他大哥?

赵天义是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

杜叶一笑:“明天去跟踪他!”

赵天义可不干了,还跟?老是窥探他家的私生活不好!他是一百个不愿去。

杜叶生气说:“你不去我去!”

“又来了。”赵天义只好无奈地答应了她。

第二天一早,赵天义还未起床,杜叶就找上门来,随便梳洗一番就拉他出了六合门,他们在街对面的一家酒楼坐定,要了些酒菜,监视起六合门来。

二人刚吃了些饭,风广水就走出六合门,急匆匆地向东走去,二人急忙结帐,尾随而去。风广水心中有急事,一心想要办成那事,就没觉察到有人跟踪。

二人跟风广水出了城门,来到城外十里的迎客亭。亭内有一人,亭外则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二人就隐在树林中观察亭内动静。

只见风广水进了亭,同亭内那人相拥,二人才看清亭内那人原来是位蓝衫女子,颇有几分妖艳。

风广水对蓝衫女子说:“小凤,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我已约好同大哥决斗,只要战胜他,就再没人能骚扰我们俩个了!”

小凤眼圈红红地说:“可我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

风广水气愤地说:“这回不会!我已经学了绝招了!”

杜叶听了暗说,才学了绝招不到一天就心急火燎地同他大哥决斗,真是相煎何急!

赵天义也很不高兴,“为了一个女人同兄弟火拼,真不像话!要我,宁可不要那女人,也绝不这么干!”

杜叶心中一动,就问他:“你有兄弟吗?”

“没有。”赵天义回答。

“哦,这我就放心了。”

二人继续观察亭内动静。

这时,大路上走来一三十上下的年青人,装饰打扮与风广水很相似,容貌也有几分相像,料定是他大哥风广山了。

他走入亭中,小凤惊恐地退后了几步,风广水一把抓住她安慰说:“不要怕,有我。”

但小凤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似乎很不情愿他碰自已。

风广山见状就说:“二弟,别胡闹了。小凤姑娘根本不喜欢你,你还痴心妄想?”

风广水声竭力厮地大叫:“你胡说!是你威逼她,她才不敢和我来往。现在我要和你决一高下,看看小凤倒底归谁?”

杜叶乐坏了,哎哟哟,要打架,可有好戏看了!她不经意地看了小凤一眼,只见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很快就消失了。

杜叶心中一动,嗯?这家伙有鬼!她就仔细观察起小凤来。

小凤掩面哭泣说:“你们兄弟二人别争了,让我死了算了!也好让你们兄弟免于争斗!”说完她就要向亭柱子上撞。

杜叶一撇嘴,装腔作势,有种你真撞!

风氏兄弟大急,连忙拦住了她。

一个说:“小凤,你放心,我一定会胜的!”

另一个则怒道:“那就决一雌雄吧!”

杜叶一点头,风氏兄弟终于被这个小娘皮煽动的风生水起了,她就赵天义悄悄说:“义儿哥哥,待会儿,要是风广水使出天魔降伏这一招,你就出手拦住他,免出人命!”

赵天义点头,明白了。

此时风氏兄弟已出了迎客亭,你来我往打了起来,他们用的都是六合门的招数,很快就过来二十多招,风广水已渐渐不敌,但风广山不肯下重手伤他兄弟,一时之间也分不出个胜负。

小凤见状又哭了起来:“你们兄弟别打了!打也打不出个什么结果,还是要我死了算了!”又一个劲地哭。

杜叶恨得牙根直咬,这个骚婊子发信号了,看意思是要让风氏兄弟拼个你死我活了,不行!我一定要看看你是什么来路!

想到这儿,她又对赵天义说,让他在破解天魔降伏这一招时,最好不是把自已暴露出来。

赵天义就问:“为什么?”

杜叶恨恨说:“哼!我要跟踪一个人!”

赵天义大惊:“又要跟踪?是谁?”

“到时你就知道了!”

赵天义就拾起块姆指大小的土坷垃,暗想:“凭我的指力,应该能击偏风广水手中的剑,这样就不会出人命了!”

风氏兄弟听了小凤一番言语,果然大急,争斗的更狠了。

十几招后,风广水气喘吁吁已经不支,他脚步突然一变,满脸杀气,目露凶光,“唰”地一挥佩剑,正是那招“天魔降伏”。

风广山万没料到二弟会使出这么一个怪异狠毒的招式,剑光如雪向他滚来,二人相隔又近,看来已万难抵挡!

赵天义见风广水突然变招,已知不妙,眼疾手快弹出土坷垃,象流星一样飞出,正撞到剑身上,发出沉闷地“卟”地一声,撞得粉碎。

正是这一撞,使风广水剑锋偏离了三寸,“哧”地刺中的风广山的左臂。

风广山退后几步捂住胳膊说:“二弟,想不到你意对我痛下杀手!”他“哼”了一声,转身朝城南方向走去。

风广水清醒过来,也吓了一跳,扔掉了手中的剑,也不管小凤了,朝相反的方向走。

杜叶紧盯着小凤,风氏兄弟走后,只见小凤嘴里嘟囔了几句,又叹了几口气,转身向西走去。

赵天义问:“叶儿,风氏兄弟向相反的方向走了,我们跟踪哪一个?”

杜叶冷笑说:“跟踪小凤!”

“是她?”

“对!”

二人就紧跟着小凤的方向走了。

第十六章 灭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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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公子只是冲风一旗微微一拱手,说声:“给风门主拜寿。”然后就找个地方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杜叶看见气得想要冲过去打,肖子伯按住她,叫她稍安勿燥,看戏怎么演,她才愤愤回去。

风一旗对葛公子的无理也不予理会。

大厅内才安静了会儿,六人又来报:“鬼幽帮周、武、郑、王四大护法到——”

顿时大厅内一片骚动,人们议论纷纷,杜叶也是冲着葛公子暗自冷笑,正主到了,看你们怎么办,谁知葛公子只是低头品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风一旗就问四大护法:“你们有几个鬼幽帮?”

周护法反问:“风门主此话怎讲?”

风一旗一指葛公子:“这一位也自称是鬼幽帮的代表。”

鬼幽帮的四大护法勃然大怒,围上了他说:“你敢冒充我们鬼幽帮?”

葛公子一笑:“坐下坐下,这没啥大惊小怪的。本公子只是借借你们的名头,没想到你们敢出头露面,倒令我吃了一惊。不过你们也因此感到荣幸!”

四大护法鼻子都气歪了,伸手要打,风一旗急忙拦住,他们一想到要办正事,就收了手,恨恨坐下。

众人更说议论纷纷,这下有好戏看了。

风一旗冲葛公子一笑:“既然公子不是鬼幽帮的,可否告知老夫你究竟是哪个门派的?”

葛公子回答:“我实在是无门无派,上次听说了世上还有个鬼幽帮,就冒名过来,没想到被揭穿。”

杜叶大汗,他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时,又有弟子来报:“六合门主来拜见门主——嗯?不对!”

众人一笑,出现了两个六合门主。

风一旗大吃一惊:“是谁?叫他进来!”

话音未落,一个绿袍老头就飘了进来,形同鬼魅,他正是酒馆中的那个人。

风一旗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不认识,就问他是谁。

老头回答:“六合门主。”

风一旗大笑:“你要是六合门主,那我又是谁?”

“你是风一旗。”

风一旗一笑:“谁不知道老夫就是门主,你又凭什么要当门主?什么?只要接得住你一招?这真是笑话,那好,你就出招吧。”

他暗想:“就连肖子伯也在十招内奈老夫不得,你算什么?”他不已为然,显得有些大意。

老头双袖一挥,出招了。

肖子伯惊叫:“不好!”

但为时已晚,风一旗只觉眼前出现刀、枪、剑、拳打向自已面门,他忙出手封挡,封住了上盘,但下盘却没挡住,让老头一脚踢中丹田,“哧”地一下,功力被踢散,他也跌出一丈开外,吐血不止。

风一旗喘着气问老头:“这是‘六合齐出’,你怎么会六合门的武功?”

老头哈哈大笑:“风一旗,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我一直隐居山林练功,终于练成了‘六合神功’的最高境界‘六合齐出’,哈哈!”

肖子伯忙上前点住风一旗的九大要穴,防止他伤势恶化,然后说道:“风老旗,你太大意了,不然不会伤成这样!”

厅内众人大惊,想不到这老头只用一招就击败了大名鼎鼎的风一旗,实在匪夷所思,他们不由暗自着慌起来。

杜叶上前喝问老头:“呔!你究竟是谁?报上名来!”

老头冷笑说:“我?就是六合门门主葛杰!”

“葛杰?”

风一旗、张布空均感奇怪,葛杰不是这个样子的。

葛杰冷冷说:“当时我身受重伤,已然破相,加上疗伤,又使我外形大变,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现在我要来复仇,重当六合门门主!”

张布空对葛公子说:“公子,他的确是葛杰没错了。如果他当上六合门门主,可对我们有利。”

葛公子一笑,起身对众人一报拳说:“诸位,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只要风一旗挡住葛大侠一招,就可继续当六合门门主。可是他没有,所以理应退位让贤!

再说了,这位葛大侠是用六合门中的最高武功‘六合齐出’打败风一旗的,并非邪招诡计,合当当上六合门主,列位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立既有不少武林人士响应。

杜叶一指葛公子:“你真唯恐天下不乱!”

风氏兄弟更是早已持剑扑向葛杰,大叫:“让我爹退位,休想!”

斜刺里突然跳出一人拦住二人说:“刚才已说得明明白白,你们胆敢反悔?”

此人正是张布空,他转过身冲葛杰笑说:“葛兄,二十多年前小弟我未能让大哥当上门主,深感遗憾,这回无论如何也要助大哥一臂之力!”

葛杰认出是张布空,不由大笑:“原来是张兄弟,有你在,我大事可成!”

风一旗等人早就做好了准备,见形势有变,“呼啦”一下涌出一百多弟子,围住了这二人,只待厮杀。

杜叶冲在座一抱拳:“各位武林朋友,葛杰、张布空妄图篡夺六合门掌门之位,这是江湖道义所不许的,希望各位江湖朋友以武林道义为重,助我们翦除这两个武林败类!”

众人一看,六合门势大,心想:“就凭葛、张二人能翻天?助一下讨个好也不错!”

就有几十人出来要助拳,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人跃跃欲试。

葛公子见形势有变,冲于锦序使个眼色。

于锦序会意,他“啪”地一拍桌子,将桌子打个大洞,汤水、菜肴飞溅了一地。

他厉声说:“列位!葛老前辈乃六合门内德高望重的长辈,如今老前辈已练成了‘六合齐出’这一六合门中最高武学,他不来当掌门谁当?现在风一旗身受重伤,不宜再当门主,这门主之位理应归葛老前辈!”

杜叶大骂:“呸!于锦序少不要脸!”

于锦序勃然大怒:“葛前辈当门主乃大势所趋,谁敢阻拦,杀无赦!”

这下就镇住了不少武林中人,想出手的就缩回去了,已经要出手的,退后了几步。

杜叶一笑:“看来看去,就你们几个在闹,你说,除了你们,还有谁选赞成?”

于锦序也笑了笑,冲六合门弟子说:“六合门弟子都赞成是不是?”

风一旗、杜叶见他这么一说,不由暗笑,这些弟子怎么会冲着外人说话?

谁知六合门内早安插了不少清廷暗探,当下就有六七个弟子站出来大叫:“对!我们拥护葛老前辈当门主!”

这一下人心大震,六合门弟子也人心动摇。

风氏兄弟对这些人怒道:“叛徒!”

于锦序又说:“各位武林朋友,这是六合门的家事,列位最好不要插手,现在最好离开这儿,免得万一打起来,刀剑无眼!”

说完他拍了拍手,从他带来的大箱子内又跳出十八个黑衣人,连同他原先带来的十八人,一共三十六个,再加上关东六刀、葛公子、小凤等,拼凑了近五十人,声势直逼六合门弟子。

武林中人见要打起来,纷纷溜走。

鬼幽帮四大护法商量了一会儿,也步出大厅。

杜叶恨得直咬牙,“这群缩头乌龟,见死不救!”但见葛杰、于锦序他们仅五十多人,就笑起来了:“六合门上下有一千多人,你们这么点人能行?”

第十七章 灭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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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序见杜叶这样说,就冷笑道:“你们人多?那算什么?我一个可以打倒你们五十个!上!”

双方就混战起来。

六合门内的千余弟子并未都参与战斗,他们大约只有五百多人加入战团,其余的人不知去向。

风氏兄弟见状,气得暗骂,但也无可奈何,眼见杀得激烈,也顾不得许多了。

葛杰、张布空满以为很快就可以把对方拿下,但是肖子伯突然出手令他们大吃一惊,肖子伯一个就可以牵制住这两大高手,其余的人混战一团,不分胜负。

双方正拼斗的激烈,一名六合门弟子突然从后面跑来冲风一旗大叫:“门主!不好了!鬼幽帮的人闯入了后花园!”

风一旗大惊,暗想:“自已好不容易得来了天魔宝剑和顾振扬这个活剑谱,要是让鬼幽帮的人夺走可就糟了!”

他不敢恋战,连忙命风氏兄弟带一百人去后花园支援。

原来鬼幽帮此行正为顾振扬而来,他们想来想去,认为顾振扬是风一旗的师弟,他无路可去,理应来这儿了,所以他们就奔来了,结果还真猜着了。

他们趁前厅打斗激烈之际,绕到了后花园。

这里有一百名六合门的守卫,他们没有参加前厅的战斗,四大护法此行也带来了三四十名属下,双方一见面,就混战起来。

坐镇此处的六合门弟子有一百人,人数虽比对方多,但是没有高手压阵,因此不占便宜,他们一边抵挡一边派人去前厅报信。

很快风氏兄弟就带来了一百人把鬼幽帮的人包围了,顿时前厅后院杀成一团,喊杀声震天。

他们从上午杀到中午,又从中午杀到下午,双方都死伤累累,但谁也没消灭得了谁。

风一旗这边还有一百多人,而于锦序这边只剩下葛杰、张布空、葛公子、小凤五人了。

风氏兄弟那边也有一百多人,而鬼幽帮只剩下四大护法了,这四大护法都受了伤,只是伤势不重。

形势变得有利于风一旗一方来。

葛公子见势不妙,放出一支响箭,这是暗号。

只听三声炮响,大队清兵冲杀进来,原来他们早有准备,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动用他们的力量。

清兵一杀入,形势大变,肖子伯见势不好,大叫:“撤退!”

他叫赵天义和杜叶扶着风一旗向外冲,风氏兄弟也接到了通报向外撤。

鬼幽帮四大护法见清兵来了,也拔腿跑了。

不到一刻钟,六合门上下就让清军占领,他们一面追击肖子伯等人,一面搜查六合门。

他们很快就搜到后花园的石屋,打开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顾振扬也不知去向。

于锦序知道风一旗喜欢收藏宝剑利器,就想寻几把看看,没料到一下搜出了天魔宝剑,他不由乐得哈哈大笑:“天魔宝剑?好东西!”

葛公子拿过剑看了看说:“很好,我要把它献给父王!”

于锦序很不高兴,他想要这剑,但眼见周围到处都是清兵走来走去,葛公子的父王又是豫亲王多铎,哪敢惹,只得闷闷退下。

六合门弟子死散了一大半,还剩下不到四百人,他们被集合到一起。

葛公子对他们威胁说:“从现在起,葛老前辈就是六合门门主!有不同意的只管说!”他杀机四露。

这谁敢说不?

眼见无人反对,葛杰就沐猴而冠,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六合门门主,他感到热泪盈眶,对葛公子等人是感恩戴德,终于投靠了满清。

且说肖子伯等人约一百多号跑出了城池,沿途不断被清兵追杀,留下了一地的死尸,如果不是肖子伯一力独当,只怕这百多人全死了。

饶是如此,在清军不断追杀下,他们也死了好多,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六合门内的事安排好,于锦序就问葛公子该如何对付逃跑的肖子伯他们。

葛公子狠狠说:“穷追猛打,不给他们以喘息之机!”

他亲率五百骑兵追去,葛杰为了向他表功,也随同跟上。

他们赶了两天两夜,跑了三百多里,终于在一条大河边赶上了肖子伯等人。

肖子伯摇头:“这些家伙真是穷追不舍,他们不怕死?”

风一旗说:“对方人多,也不好对付。”

正焦急间,河上游驶来一条船,船头站着两个白衣人。

杜叶急忙伸手叫船,等船靠近,一看船上的人,她吓了一跳,连忙向后躲。

船上的白衣人跳下了船,对杜叶说:“师妹,可找到你了!”此二人正是杜叶的大师兄崔云飞和二师兄陈长林。

杜叶见清兵追来,顾不得害怕,忙说:“大师兄!二师兄!快带我们走!我们被清兵追得急!”

二人见状不敢怠慢,忙将众人招呼上船,划到了对岸,弃舟登岸,向南跑去。

清军试着让马渡河,但河水很深,没有成功,只得退回岸边,于锦序气得大骂。

葛公子见他们去远,而且还来了生力军,不便再追,只得下令撤退。

葛杰说:“公子,斩草可要除根。风一旗在六合门经营了数十年,根深蒂固,而且他在河北的名望很大,万一这回他跑了,让他恢复元气,只怕他会卷土重来!”

葛公子一笑:“你放心,他已经没多大作为了,你不要惊慌,有大清朝给你撑腰,你怕什么呢?”

众人又返回沧州城,在六合门密室又商量开了。

葛杰说:“风一旗此行必去泰山派!因为泰山七子中的老五韩锦的姐姐韩绣是他的妻子!”

葛公子听了很高兴,若如此,我们一并把泰山派灭了。

此言一出,葛杰和于锦序都面露难色。

于锦序说:“公子,那泰山七子中的任何一人,武功都不在风一旗之下。而且他们的师父‘泰山名祖’武功更高,这一称号还是前朝崇祯皇帝封的。若肖子伯、风一旗同他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只怕我们还没消灭他们,反被他们消灭。”

葛公子沉吟片刻说:“不要紧,我们在山东安插了人手。实在不行,还可以直接调兵围攻!”

这一回他用清兵灭了六合门,很是得意,认为用军队就可以扑灭各路江湖人马了。

于锦序对此不以为然,暗想若清军可行,那还叫我们干什么?加上之前葛公子抢占了天魔宝剑,越来越令他不满,只是见他势大,不能惹,只好暂且跟着他,便不再多说。

第二十一章 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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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和杜叶正在紧十八盘走着,忽见一人从他们头顶飞过,定睛细看,正是田姑娘。赵天义不由很纳闷,她怎么独自下山了?风广山呢?

杜叶很生气,一定是风广山没留住她,真不争气!她决心另想办法,就悄悄地跟上了田姑娘。

田姑娘看到他们跟来,生气地问:“你们干嘛总跟着我?”

赵天义忙说:“我们要保媒!”

杜叶忙一把把他拉开笑说:“田姐姐,别听他的,他还小,不懂事!你认为风广山风大少爷这个人怎么样?他好有型噢!”

田姑娘冷冷一笑:“有型你自已去追!此等雕虫小技别在我面前耍!”说完她飞身一跃,连跳几下就无影无踪了。

赵天义见此招不灵,就问杜叶怎么办?杜叶说:“这事要从长计议,关键是投其所好!”

过了几天,杜叶笑嘻嘻找到了田姑娘说:“田姐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天碰上两高人,学识渊博,纵论天下大事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她撩眼皮见田姑娘无动于衷,便又说:“咳,他们还谈到了平清方略,说怎么推翻满清王朝争夺天下,没意思极了,我就找你说些女工活之类的话好不好?”

田姑娘却眼睛一亮:“他们谈到了平清方略?走!带我去听听!”

杜叶一乐,“中计了!”她假装推辞一番就带田姑娘去了。

到那一看,哪有什么高人?只风广山和赵天义两人。

田姑娘可急了,就问杜叶高人在哪,杜叶这指这二人说:“高人就是他们!”田姑娘一愣,而后哈哈大笑:“他们也算?”

杜叶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有志不在年高,有才不在岁大!他们又怎么了?”

田姑娘不由玩心一起,就说:“也好,听听二位有何高见?”

赵天义先叫风广山说,他自已则要和杜叶先走,田姑娘一把拦住他,不叫他们走,要一块听,二人不由呆了呆。

杜叶眼珠一转笑道:“我们不听好,他二人打赌,看谁的平清方略高,我们若听了风少侠的话而后再说,岂不有剽窃之嫌?”

赵天义也跟在她后面说好话,还说要请田姑娘做个裁判,看看二人谁的见解高。

田姑娘一笑,既然如此,那你们走吧!

这二人如逢大赦,连忙溜了出来。

杜叶边走边抹汗:“那个姓田的可真难对付!”

赵天义问她怎知道田姑娘爱听平清方略一类的话题。

杜叶回答说:“她最恨满清了,我想她可能会对这类话题感兴趣,还真让我猜对了!这下他们可有共同语言了,培养感情也不难了!”

赵天义连连称是,跟着她四下胡逛起来。

风广山对此话题已准备多日,决意卖弄,佳人面前,自是侃侃而谈,沫星乱飞,真说的田姑娘昏昏欲睡。

她听到风广山说完最慷慨的一段陈词后,就说:“好了,你讲完了,我也听完了,到此为止吧。我困了!”便边伸懒腰边往外走。

风广山张口结舌:“田姑娘,我、我还有最重要的一段没讲呢!”但此时田姑娘已走远了。

赵天义和杜叶转了两圈回来,探查战果,风广山有气无力地说:“她说她困了,就走了。”

杜叶火冒三丈:“她瞧不起我们?不行!一定要震住她!她怎么能在我们的才华面前犯困?义儿哥哥,你去震她!”

赵天义连忙摇头,说她困了,不去。

杜叶使劲一推他:“我不管,你一定要把面子挣回来!”

赵天义只好去找田姑娘,田姑娘见是他,就问干什么来了,他一伸脖子说:“我要挣回面子!说说我的平清方略,看你困不困?”

田姑娘不由乐,既然如此,那欢迎,请进!

赵天义坐在方桌前,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说些什么。

田姑娘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叫他说,他张大嘴好半天才说:“我全忘了,你给提示一下!”

“说平清方略!若反清该从何处下手?”

这下打开了赵天义的思路,连说:“知道了!臣请借箸为大王筹之。”

田姑娘一笑,拔下头上银簪说:“箸没有,银簪一支!请高人以簪代箸!”

赵天义接过银簪在桌上比划起来:“夫夺天下者,以中原为本,臣请大王先取河南为家,而后西入陕西,南下湖广,东出山东,待时机到时,再攻打直隶,就可灭清。”

田姑娘一笑,逗他说:“我看不然,应提一支精兵直取京师,必天下震动,到时天下云集响应,满清岂不玩完?”

赵天义一劲摇头:“不然,取京师不易。满清八旗精锐的一半屯于京师,急切难以打败。若迁延日月一久,各地援军赶到,切断我军后路,岂不全军覆灭?”

田姑娘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刮他鼻子说:“小傻瓜,逗你玩,你当真了?”

赵天义鼻子一酸号啕大哭,一头扑到田姑娘怀内说:“这不是玩,是战略,我苦思冥想出来的!哇——”他是又哭又闹。

田姑娘连忙安慰他说:“好好,是真的,怎么说两句就哭了?”就掏出手帕给他擦脸。

赵天义一扭头,跑了出去,田姑娘本想追出去,但转念一想,就又坐下了。

杜叶、风广山见赵天义两眼红肿地出来,不由大惊,杜叶说:“你输的更惨呀!”

风广山倒幸灾乐祸地一笑:“赵兄弟还要加油!”

此后一连几天,田姑娘都拿这件事取笑挖苦他们,赵天义很难过,风广山倒挺高兴,毕竟她肯过来说笑了。

且说风一旗自来泰山后,就到密室中疗伤,肖子伯不时帮他推宫换血,风氏兄弟轮流服侍,一个多月后,他的伤势就恢复了七八成,他很高兴。

田姑娘倒不高兴了,她拉着赵天义的手,叫他跟自已回家,没事老呆在别人家算什么?

杜叶撮合风广山和她失败正生了一肚子气,见她又要拉走赵天义,立既拉住赵天义另一支胳膊说:“不能走!泰山派有一千多人,不多我们几个吃饭!再说,我们有钱!可以自买东西,不必讨扰他们,花他们的钱!呆在这也什么,我喜欢这!这风景多好?再说肖师父也在这,你不能私自走!”

赵天义一听有理,就不走了,他要听师父的话。

田姑娘也没办法,只好走到一边去了。

肖子伯隔三岔五就喝个酩酊大醉,原来泰山派多次受皇封,有许多御赐美酒,肖子伯是一步也挪不开了。

田姑娘对此好不乐意,闷极无聊,就去找赵天义,只顾看着他呵呵直笑,也不说话。

杜叶见她秋水流盼,很不开心,一屁股坐在二人中间说:“田姐姐,我有什么好看的?看个没完?”她拉起赵天义就要走。

田姑娘一摆手说:“义儿留步,上次你的平清方略,说要先取河南为家,我且问你,怎样取下河南?”——

关于错别字,以前倒没觉的有什么,后来看到一小说,平均每章都有两三个别字,让我读的难受极了,所以我下决心在空闲时好好修改一下本文的错别字。

第十八章 灭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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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伯等人跑进了山东地界,见已脱离了危险,便休息下来,并抽空为风一旗疗伤。

崔云飞和陈长林摧杜叶跟他们回去。

杜叶一听这个就头皮发炸,连说不回,她还问杜云锦状况好不好。

崔云飞回答说:“师父他老人家很好。师妹,你一年不回,师父他老人家担心。”

杜叶连忙摇头,那也不回!

崔云飞只好说:“你不回,那我们就走了。”

杜叶很吃惊,你们费这么大劲找到我,就这么走了?

崔云飞说:“师父还叫我们办其它一些急事,不便久待,告辞了!”说完他们就走了。

杜叶欢天喜地把他们送走,回到屋内。

风一旗对灭门一事愤愤不平,扬言只要到了泰山把伤养好,就一定杀回六合门,重夺掌门之位!

杜叶无心听这个,就把赵天义拉了出去,对他说:“风前辈真是权迷心窍,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念念不忘这个!”

赵天义连忙叫她别乱说,省得让人听见就不好了,两人就躲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风广水有些丧气地说:“爹,是满清出兵灭了我们,我们要回去,他们干涉怎么办?”

风一旗大笑:“这不用担心,他们若再这们干,可要吃大亏。这一回他们赢了六合门,但输了整个江湖!不信你看好了,他们这一灭六合门,整个武林都会惊动不安的。”

他们话一点不假,清兵剿灭六合门一事迅速传遍了整个武林,人们议论纷纷,连六合门那样老实本份的门派他们都要下毒手,究竟要干什么?看来他们是不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杀光?

对满清大幅提高戒备的门派增多了,反对他们的江湖势力得到了增强。

至晚,赵天义和杜叶突然发现有六七个蒙面人翻墙入院,向这边摸来。

杜叶很是奇怪,他们是什么人?要说是葛公子的人用不着这么鬼祟。

赵天义当即就要出手,杜叶连忙把他拦住说:“先别急,看他们干什么再说。”他们俩个便躲在暗处观察。

这七个蒙面人摸过来,但没有发现他们,其中一个蒙面人说:“风一旗住哪个房间?”

另一个说:“管它呢!把住在这儿的人全杀掉好了!”

又一人问:“我们能杀得了风一旗吗?他可是名震江湖的大人物!”

另一人不屑道:“你放心好了,我知道风一旗受了重伤,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要立功就在现在!”

杜叶一撇嘴:“这些打死老虎的家伙,我非得好好戏耍他们一下!”主意打定,她就悄悄跟在这些人后面。

这七个蒙面人慢慢向前走,其中一人忽觉自已被什么东西拖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衣服挂住了树枝,不由骂道:“我以为是啥,原来是截破树枝。真他妈倒霉!”

说完就挥刀砍断它,把断枝扔到一边,继续向前走。

只走了一步,他又觉得脚下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还是那段树枝,骂道:“真晦气!”一脚踢飞了它。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忽觉腰间一沉,用手一抓,又是那根树枝,不由有些慌张了,结巴地说:“这地方是不是有鬼?”

他旁边的一个蒙面人也发现了这一怪现象,经他一说,也惊慌起来,小心翼翼地说:“这儿有没有人?”

杜叶听了不禁一笑,这可真是群胆小鬼,也敢来动我们?

想到这儿,她使劲摇了摇身边的梨树,低沉着嗓音说:“我是梨树精,你砍断了我的胳膊,赔一条来!”

梨树抖个不停,那个蒙面人吓坏了,惊慌地说:“不好!梨树精发怒了!”

赵天义暗想:“得配合一下叶儿。”便捡个土块向那蒙面人一弹,正打在他的“肩章穴”上。

蒙面人左臂一阵巨痛,他以为胳膊断了,不由嚎叫一声:“鬼呀!”拔腿就向外跑。

其余蒙面人见势不好,也跟着跑,他们跃上墙头,“卟嗵!卟嗵!”几声,全栽倒在围墙外,没了声音。

杜叶笑道:“这些家伙,武功这么低也敢来杀我们,真好笑!”

这时忽听一人说道:“武功高的你还没见到呢!”

杜叶、赵天义忙四下望去,见空无一人,就回屋去找肖子伯。

但一进屋,看见肖子伯不见了,又去找风一旗,风一旗的房内也空空如也!

二人大吃一惊,不由惊道:“人哪去了?”

这时风氏兄弟闻声出赶了来,杜叶就问他们见到肖子伯和风一旗没有,这二人摇头。

杜叶一想,刚才那几个蒙面人武功不高,料定跑不远,我们去追,抓几个回来问问,看他们是哪的?

于是四人急忙出去追那些蒙面人。

他们刚跃出围墙,就觉得似乎踩住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尸体!就是那七个蒙面人。

赵天义大惊失色:“是他们?我们可没杀他们,他们怎么死了?”

杜叶说:“怪道他们是栽下墙的,而不是跳下墙的,原来他们是被人杀了,起初我还以为是他们武功太低,不会跳墙呢!”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杜叶想了想,还是四处找找,看有没有线索。

于是四人兵分两路,四下寻找。

风氏兄弟是一路,他们找出一里外,猛发现前面十步外蹲着个人,像是在查看什么东西,忙向前一看,见那人正是风一旗,而他正在查看一具尸体。

风氏兄弟又惊又喜,连忙说:“爹,原来是你。可吓坏了孩儿了,你没事就好。”

风广水看看尸体问:“爹,他是谁?被谁杀死的?”

风一旗说:“他是德州铁拳帮帮主,今夜来行刺为父,不过让肖兄发现。他自知不敌,夺路而逃。但在逃路途中,被人用‘乾坤珠’打死。肖兄去追那个使‘乾坤珠’的人去了。”

风氏兄弟看看“乾坤珠”,像佛珠大小样式一样,不过是铁的,且是实心,不由说道:“居然有人可飞珠夺命。那人会是谁呢?和铁拳帮帮主有仇吗?”

第二十二章 寻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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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听田姑娘说起这个,不由大喜,刚想说话,杜叶使劲一拽他说:“不理她,我们走!”

田姑娘身形一晃,杜叶就被定住了,她笑拉着赵天义说:“我们去里屋谈。”说完,拦着赵天义走了,单撇下杜叶留在原地动弹不得。

赵天义得意洋洋地说:“要攻下河南,有五大方案,魏唐明清顺,分别从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占据河南——”

田姑娘无心听这个,叫他把话写上,还要给他磨墨,赵天义一听,更高兴了,提笔就写。

田姑娘一边磨墨一边冲着他乐,乘他一个不注意,用墨在他脸上点了三下笑说:“包老黑!”

赵天义大哭:“你又逗我玩,再不理你了!”说完哭着走了出去。

田姑娘好不懊恼,发了好长一会呆,才把门一关,回到自已坐位上。

此后她一连几天不出来,也不吃东西。

赵天义听到这个消息,心下不安起来,他就又来找田姑娘。

待进屋一看,不禁呆了,只见桌上堆了一堆银票,足有五六百张,田姑娘正坐在桌边数票,见他来了,就招呼他坐下,还说要他帮忙数钱。

赵天义展开银票一看,全是一千两张的面额,不由吓的心惊肉跳:“这么多钱啊!”

田姑娘一把把钱按住说:“全是我的!”

赵天义连连点头:“是!是!”他又说:“田姐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田姑娘一愣:“生什么气?”

“就是前几天你不吃不喝不出门了,是怎么回事?”

田姑娘一摆手说:“没意思,出什么门?这山上也没好吃的,不如我请你下山吃好的?”

这时杜叶也推门进来,一见这些银票,不由大叫:“这么多钱!田姐姐真是大好人!”

田姑娘不由一乐,我又成好人了。

杜叶嘻嘻一笑说:“田姐姐,你一个人身上装这么多钱,怕不安全吧,不如我替你收着。”

田姑娘把钱往怀内一收,笑说:“不劳妹妹担忧,我自有办法保证它的安全。”

杜叶逡巡不肯离去,田姑娘一拉赵天义,要和他下山去玩,杜叶也急不可耐地说要去。

田姑娘嫌她是个疙瘩,就给她一两银子,说自已口渴,让她帮忙买几斤水果,还说剩下的钱全是她的,杜叶大喜,说声:“好咧!”接过银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田姑娘见她走了,就反拉赵天义上山。

赵天义问:“我们不是下山吗?”

田姑娘回答:“她下山,我上山。你若不听我的,我可要好好教训你!”

赵天义一亮拳头,自认武功高超,她可教训不了!自已已不是当年那个一推就倒的小菜鸟了。

结果两人就打起来,赵天义一败涂地,连着被打翻几十次,弄得鼻青脸肿。

他可受不了了,跑去向肖子伯求救,肖子伯一撇嘴:“打是亲,骂是爱,没事!没事!”不理他这茬,自顾自的去了。

赵天义无路可走,只好向田姑娘求饶:“好姐姐,我认输,我听你的。”

田姑娘这才罢手,兴致勃勃地让他陪了一天才放了他。

且说葛公子、于锦序他们在沧州忙完了后事,腾出手来,便招呼了人马,赶赴泰山。

一路上,于锦序、张布空等人忧心忡忡,那泰山派累受皇封,实力不容小觑,再加上肖子伯、风一旗等人,实力更大,对付他们只怕凶多吉少。

葛公子、葛杰是满不在乎,葛杰自认武功天下无敌,葛公子则认为有清军作后盾,怕什么?

他们一路紧赶慢赶到了泰安。

到这之后,葛公子就就把潜伏在这的江湖中人约七八百号招了过来,他认为这么多人,灭了泰山派实在容易。

但于锦序一看,才这么点,高手也没几个,不由有些泄气,想打退堂鼓,找个借口跑掉,省得深入泰山派重地有去无回。

这日,葛公子、葛杰、于锦序、关东六刀、张布空一干人在泰山脚下查看地形。

泰水沿泰山缓缓流淌,景色显得优美。

葛公子心下舒畅,这么大好的江山,落到我们手上了。

正观察间,猛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女子金铃般的笑声。

于锦序极目眺望,见远处岸边有九个妙龄女郎在嬉戏打闹,不由大喜说:“莫非的七仙女下凡洗澡?小生定要会她们一会!”

葛公子对九女郎无视,对他说:“于公子,不理她们,办正事要紧!”

于锦序心说你还是不是男人?他一摆手:“不然!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窕窈淑女,君子好逑!稍候!”

他几个起落,就飞到数十丈开外,来到那九个女子面前,见她们个个貌若天仙,不由大喜,一抖扇子,故作潇洒,吟诗一首: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

风睛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燕语,不肯放人归。”

那九个女郎先是一怔,后而大笑。

一青衣女子走上前来对说:

“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

深心未忍轻吩咐,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

于锦序喜不自胜,拱手施礼说:“小生于锦序,同各位神仙姐妹真是有缘,不如到舍下一聚!”

青衫女子上前向他一拱手:“失敬!失敬!”一弯腰,作行礼状。

突然,从她袖中飞出两支泛着寒光的毒镖,直刺于锦序双目,于锦序大惊,忙侧身险险避过,惊问:“这是何意?”

其余女郎拍手笑道:“蝶儿姐姐险些要了登徒子一双贼目,妙也!妙也!”

九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于锦序恼羞成怒,狠狠说:“九位姐妹休怪小生无礼了!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他挥扇要上,一白衫女子说:“布阵!”九个女子突然身形一转,四面包围了于锦序,她们每人手上多了一只寒光闪闪的宝剑。

她们笑说:“九天仙女阵!”阵法发动。

顿时于锦序只觉眼前人影晃动,剑光一片,铺天盖地而来,不知如何下手,片刻他衣服已被割破几十处,幸而对方未下杀手,否则准死无疑。

九人边打边笑,逗于锦序逗得正欢,从泰水上游驶来一条船,船头站着两中年人,一男一女,像是夫妻。

男的冲九人一挥手:“丝君,蝶儿,你们别闹了,回来!”

白衫女子唿哨一声,便收了剑阵,九人纵身一跳,如飞鸟般跃上船头,进入船舱。

于锦序不由说:“好轻功!”

葛公子、葛杰等赶了上来,葛公子见他破衣烂衫看着船发呆,就说:“被打成这样了,还赞呢!”

葛杰大喝一声:“哪里走?”一个怪蟒翻身,鹞子般飞向那船。

中年人微微一笑,一挥手,三点寒光疾若流星打向葛杰,葛杰在半空忙一个翻身,闪过这三点寒光,倒回到岸边。

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中年人冲他们拱手笑笑,“各位别来无恙,后会有期!”一扯帆篷,顺水远去。

葛公子问于锦序他们是什么人,于锦序目光呆滞,只喃喃说:“美人!”葛公子一撇嘴,又转问张布空。

张布空也不清楚他们的来历。

葛公子不由来了兴趣,“江湖上竟有这等身手却又寂寂无名之人,我一定要探查清楚!”

这正中于锦序下怀:“对!跟上他们!”

葛公子一笑,他们便顺水跟去。

第十九章 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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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氏父子返回屋内,杜叶和赵天义扑了个空,也转了回来,探听此事。五人正商讨间,门一开,肖子伯回来了。

风一旗忙迎上前问:“肖兄,那人找到了吗?”

肖子伯右手一摊,手心有六枚“乾坤珠”,他摇头说:“没有找到。他朝我打了六珠,乘机跑了,那人是谁,可真难说。江湖上善使此珠的人有几十号,很难推断出是谁下的手。”

杜叶一笑:“想不到‘乾坤珠’名字这么惊人,却原来不是独门暗器。”

肖子伯哈哈笑说:“不错,‘乾坤珠’虽不是奇门暗器,但若用它取人性命,则非功力雄厚者不可!”

众人说了一阵,也理不清头绪,就不再管,他们认为这非久留之所,天不亮就上路了。

八具尸体让官府发现,马上派人四处搜寻。

有三十多骑兵追上了他们,把他们团团围住说:“这有十多个人,就是客店的那些,各带刀剑,只怕客店那八个人是他们杀的吧!把他们带回去审问!”

杜叶才不理会他们,笑道:“满清真善解人意,知道姑奶奶赶路累了,特来送马!”

官兵大怒,挥刀扑上,但是肖子伯仅三掌打出,就一片飞砂走石,当下有十八名骑兵栽下马来,趴在地上起不来。

赵天义和杜叶本不想大开杀戒,但六合门让清军扑灭,风氏兄弟和其它八个六合门骨干弟子恨透了他们,不由分说就杀了起来,当下把这三十多骑兵全杀了,并夺了三十多匹马。

众人夺了马,生怕大队清兵杀来,就不久留,骑马飞奔,直向济南方向跑,一口气跑了四五十里路,来到了黄河岸边。

这里浊浪淘天,很难渡过,众人不由头痛起来。

风一旗四下看看说:“丐帮第十七分舵设在这附近,我同舵主很熟,想必他们可以帮我们渡河。”

众人听了大喜,就让他带路,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寺庙前。

杜叶问:“风前辈,这就是丐帮第十七分舵所在地?”

风一旗点头称是,然后他推门而入,众人也随后进了寺庙,却看里面空无一人。

杜叶走入后殿,不由大惊说:“这有这么多人,全死了!”

众人随着她的叫声走了过来,一看,个个大惊失色,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十具尸体,全是乞丐装束。

肖子伯惊道:“谁同丐帮这么有仇?”他上前细一看他们的伤口,惊说:“这又是‘乾坤珠’打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杜叶很泄气,这些人全死了,谁帮我们渡河呢?

赵天义悄悄把她拉到一边说:“叶儿,这儿死了这么多人,不要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然人家嫌你呢!”

杜叶看他一笑,说了声:“知道了。”就走上前,装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

肖子伯招呼众人把他们用席子裹起来,在附近找个地方埋了,也算死有葬身之地。

他们重又来到黄河岸边,想寻条渡船,船没找到,却见背后尘土大起,无数清兵向这杀来。

众人无法,只得向黄河下游跑去,跑出几十里外,发现前面有一艘大船,有五丈长一丈五宽,他们大喜,连连向大船挥手,叫它过来。

大船靠近岸边停了下来,船头站着一白衣蒙面女子。

肖子伯笑对这人说:“请问姑娘肯助我们过河吗?我们付钱!”

蒙面女子还未说话,赵天义却瞅得她眼熟,她不说是那位蒙面姐姐吗?只是装束换了,他顾不得许多,就冲她挥手大叫:“蒙面姐姐,是我呀!我是赵天义!还记不记得了,在洪泽湖边?”

“洪泽湖?”蒙面女子细细一看,不禁说:“果然是义儿!”

原来她正是当初那个蒙面女子。

她一招手,让众人上船,杜叶可不高兴了,拉着赵天义的袖子说:“你怎么认识她的?不行!我不上船!你也不许上!”

这时,大队清兵越追越近,想不上船也不行了。

众人只得弃马登船,船扯帆而起,顺风起航。

清兵赶得近了,冲船就一顿乱射箭,但是船行得远了,没有射着。

蒙面女子倒火了,一扬手,打出几十枚“乾坤珠”,打倒了一片清兵,船跑得更远了,“乾坤珠”也够不上了,她才罢手。

肖子伯、风一旗见状几乎同时叫道:“‘乾坤珠’!你是谁?”

赵天义看他们有敌意,忙上前说:“师父、风前辈,她是好人,救过我的命!”

肖子伯一笑:“那是,铁拳帮和丐帮的那些人断不会是她杀的。”

蒙面女子冷冷说:“你们错了,那些人是我杀的!”

肖子伯一下跳起来:“你怎么就这么承认了?!”

蒙面女子很是奇怪,“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已经查清了,他们勾结满清,因此非杀不可!这位前辈莫认为我杀得绝,而是你们不知道,满清能入主中原,非是他们有多了不起,而是一些汉人充当马前卒,因此不除去这些汉奸,满清就会更加猖獗!”

风氏兄弟连忙说:“这位姑娘说得对!”

杜叶则拉着赵天义的手说:“义儿哥哥不能理她,她可是杀人狂!”

蒙面女子看向了赵天义,义儿见她美目流盼,忙说:“我虽有不同意见,但我绝对赞同蒙面姐姐!”

杜叶气坏了,一揪他鼻子说:“什么胡说八道!”

肖子伯对蒙面女子赞赏不已,认为她这么年轻,武功就这么好,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蒙面女子对此只是淡淡一笑。

杜叶凑到赵天义耳边嘀咕说:“义儿哥哥,她是女强人,不好惹的!”

赵天义对此不在乎,而是对蒙面女子说:“蒙面姐姐,我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蒙面女子见周围人多,不便说,只好说:“没什么。义儿,后来我请人去找你,你却离家出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赵天义就把经过说了一遍。

蒙面女子听后笑说:“原来如此。我请的人回来说,你们家乡的人全死光了,只碰上一个傻头傻脑的小伙子,牵着一匹老马,想必这人是你吧。”

“老马?”赵天义连忙点头:“是我!那几十个人原来是来找我的?咦?见了面也不认识!”

蒙面女子拍拍赵天义的头说:“这也好,你出息了不少。”

杜叶可不高兴了,说道:“别乱碰!好像你们多认识是的!”

蒙面女子笑道:“那当然,我和义儿三岁时就认识了!”

杜叶气的睁大眼睛,质问赵天义为什么不早和她说?赵天义说:“我、我忘了。”他又问蒙面女子,那个萧帮主怎么样了。

不问倒好,一问蒙面女子神色黯淡下来,低声说:“他死了。”

第二十三章 寻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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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水水窄,而船小人多,很难遁形,让葛公子他们很快跟上,他们不便打草惊蛇,就在暗中窥伺。

只见这十一人径直走向泰山派,在门口向把门弟子打听贵派最近是否有一个白衣蒙面女子到来。

把门的弟子摇头说不知道。

那个唤作丝君的女子急着说:“怎么会?我们明明得到消息,她就在泰山派!”

此时正好杜叶下山买东西,见此情景,忙扭头上山,跑到田姑娘那大叫说:“田姐姐,不好了!有九个大美女来找你!除他们之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

田姑娘一听就慌了手脚,忙叫他们去抵挡,还说自已不在,说完这些,她就一溜烟跑了。

风广山急于讨好田姑娘,马上下山找那十一人算帐去了。

中年人问守门弟子,既然贵派没有此人,那为何方才那个丫头突然掉头往回跑?

丝君按捺不住,一脚踢飞那个把门弟子,“和这种人罗嗦什么?上山去找!”

十一人就杀进了泰山派,正迎上杀下山来的风广山,他怒声指责这些人竟敢擅闯泰山派,真是活不耐烦了。

但是丝君二话不说,一掌把他扇飞。

众人就冲了进去,顿时泰山派大乱,数百名泰山弟子纷纷围攻上来,但他们武艺高强,连破数关,一路杀入正厅。

葛公子等人见他们杀了起来,拍手笑道:“好呀,他们原来是以泰山派为敌,这下可好了!我们也上!”他们也乘势混入了泰山派。

泰山七子、肖子伯、赵天义、杜叶、风氏兄弟都出来迎敌,只有风一旗尚在疗伤,没有出来。

数百人把这十一人团团围住了。

泰山七子之首庄松问他们强闯泰山派有何贵干?

丝君怒道:“少打马虎眼,把人交出来!”

赵天义直瞅着这个中年人眼熟,像是在哪见过,只想不起来。

庄松大怒:“堂堂泰山派岂容你们撒野?布阵!”

泰山七子便布了个北斗七星阵,那九个女子也毫不示弱,布了个九天仙女阵与之对抗,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煞是好看。

中年人对那妇女说:“泰山七子被困,我们进内殿搜查。”

他二人就强行闯入,竟不把众人放在眼里,肖子伯一马当先就迎了上去,把他们拦住了,二人想也不想,攻出一剑,满以为可以打跑他。

谁知肖子伯竟轻易化解了这一招,还反攻了一招。

二人大惊,泰山派的高手除了泰山七子外,实在想不出有谁,那个泰山名祖据说一直在闭关,该不会是他吧?就问肖子伯是谁?

杜叶在一旁告诉他们说这是肖子伯,这二人暗自吃惊,小心应付。

二人剑术精湛,联起手来竟不输于肖子伯,他们勉强战成了平手。

杜叶高兴了,我们还有这么多人没上呢,他们的人就拼光了,我们定胜!她号召大家一起上。

正在这时,葛公子跳出来大笑:“灭泰山派就在今日!”

葛杰暴喝一声,杀向肖子伯,于锦序一人力敌赵天义、杜叶、风氏兄弟四人,其余人则混战成一团,一时杀声震天。

肖子伯本来和对手战个平手,但葛杰一加入战团,就处于下风了,一不留神就让对手刺了剑,他一面说了声“好剑法”,一面勉力对敌,他打的越来越吃力了。

眼看他就要落败,突然里面传来一声长啸,飞出一位老者。

他先飞速击退葛杰,缓解了肖子伯的压力,而后大叫众人住手。

众人停下手来,结阵对峙。

泰山七子一见老者,慌忙跪倒行礼:“徒儿拜见师父!”原来此人正是泰山名祖。

中年人见形势不利,对方人太多,自已一方才十几人,便一挥手叫大家撤,十一人一眨眼就跑了。

葛公子见他们走了,也不敢久留,连忙撤了出去。

泰山派众人要追,泰山名祖一挥手叫他们不要追,泰山弟子不解,他就说:“肖兄挂了彩,老夫才出关,身体还未恢复,追了也未必获胜,无非是多死些人。”

众人只得罢兵,进内厅歇息,商讨此事。

葛公子一路跟着中年人他们下了山,追上他叫他们留步。

中年人问他:“什么事?”

他一拱手诚恳地说:“实不相瞒,在下为朝廷效力,正欲讨平泰山派,只恨人手不够!列位若肯投靠我们,荣华富贵自不必说!来人,先封赠他们五千两白银!以表诚意!”

丝君听了柳眉倒竖,刚要发作,中年人白了她一眼,她就退下。

中年人说自已闲云野鹤惯了,不愿受羁绊,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葛公子大急,抢上几步说:“且慢!各位不想投靠我们大清便罢了,我们总有共同的目标吧?我们都要对付泰山派,只要联合起来,不愁大事不成!完事之后,你我各奔前程,如何?”

中年一笑,说了声容我考虑,他们就走了。

于锦序见他们走远了,就问葛公子,难道真同他们联合?

葛公子一笑:“怎么会?不过利用他们一下,完事之后,把他们也杀了!敢不投靠我们,只有死!”

于锦序心下一凛,暗说自已够狠了,没想到这位葛公子更狠。

再说山上,杜叶和赵天义事后来到后山找田姑娘,终于在一棵大松树上找到抖衣而立的她。

杜叶生气说:“我们拼死搏杀,你倒躲起来不见人!”

田姑娘问:“他们人呢?”

“走了!”

田姑娘这才放下心来,从树上跳下来说:“你们不知道,我最怕见他们了!”说完就扭头冲赵天义憨憨直笑。

杜叶连忙把赵天义拉开,暗说:“不行!一定要撮合她和风大公子的好事!”

她去找风广山,把他领到田姑娘面前大夸他在这次战斗中如何立了大功,但田姑娘见是他,一点兴致都无,打个哈欠,没精打彩地走了。

杜叶追上说:“不会吧,他可是保护了你啊!”

田姑娘一笑:“去找义儿玩了!”她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杜叶急得又蹦又跳。

风广山见田姑娘总与赵天义在一起,恨得咬牙切齿,一会儿找赵天义说:“小兄弟,看你老实的样,别脚踏两只船!”又挑拨杜叶说:“杜姑娘,你再不抓紧,你的义儿哥哥可归别人了!”

直拨得众人火星乱冒。

肖子伯他们商量杀向山的那些人的来历,据说他们起初要找一个蒙面的白衣女子,好像是田姑娘,但后来杀出的葛公子一伙却干扰了他们的判断,就始终未找田姑娘说这事。

田姑娘见无事,就整日和赵天义在一起。

杜叶很生气,见他们又在一起的时候就闯了过去,质问赵天义,为什么尽和田姑娘在一起,赵天义就回答说:“她是我的田姐姐,从小就认识了,她还救过我命呢!”

田姑娘也随声附合,还抬出了老帮主遗命,大有不在一起不行的架式。

杜叶一下舌头短了半截,不知所措。

第二十章 泰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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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听说萧帮主死了,就不敢多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蒙面女子才说:“义儿,你方才说保留不同意见,是什么不同?”

赵天义这才活跃起来,笑道:“当年清军攻破扬州,面对史可法,本应斩杀,可他们却不这样做,而是多次劝他归降,满清连史可法这样的人都要收降,可见作法之老道,所以得了天下。

但蒙面姐姐你却动不动就杀人,和满清沾点边的人也杀,这要杀多少人?那些正宗的满清鹰犬谁来对付?这不便宜他们了吗?”

蒙面女子想了好一阵才说:“你说的对呀!我以后可不乱杀一气了!拣要紧的杀!”

肖子伯一拍大腿,这才对!

蒙面女子抓住赵天义的手说:“这一回,你哪也不能去了,跟我回帮。老帮主有遗命,叫我们好好照顾你的!”

杜叶忙把两只手掰开说:“要死了要死了!他的话你不听也可以的,何必背个负担?”

蒙面女子正色说:“义儿可不是我们的负担!再说,老帮主的话我一定要听!如果没有义儿他爹,就根本不会有我们这个帮,我们全帮上下一个也活不了!”

杜叶听了可不开心了,又无从反驳,只得对赵天义说我们去泰山,不和她一条路!

蒙面女子听了一笑,说道:“去泰山呀,那可是顺路!不如我和你们一起去泰山逛逛,完事了义儿再跟我走。”

杜叶气得直嘟嘴,捅了捅肖子伯,指望他反对一下。

谁知肖子伯却说:“好呀,欢迎!多个人多份力量,我料于锦序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来泰山捣乱的。”

风氏父子也极为赞成,杜叶无话可说了,只得说蒙面女子来历不明,不要亲近。

蒙面女子一笑说:“在下姓田,家住胶东莱阳。”

一行十多人连日赶路,终于到了泰山。

泰山经石峪,有块一亩见方的大石坪,有人在这光光的石头上刻了《金钢经》三个大字,这字有斗来大,年月日久,字迹就变得模糊了。

泰山七子正盘腿坐在石坪旁。

其中一人突然叹口气说:“唉,若不是师父生病,我就去拜望风一旗了,他的六十大寿我居然不去,太说不过了。”

此人正是老五韩锦,他的姐姐是风一旗的老婆。

另一人说:“师父一病,实在不妙,只盼他快好!”

其它人都说:“不错!师父若不好,我们怎么称霸东部武林?”

正说话间,肖子伯风一旗等人前来拜见,他们忙迎了出去。

风一旗先引见肖子伯等人,后又引见泰山七子:“这是大弟子庄松,二弟子齐正平,三弟子姬普天,老四公孙不平,老五韩锦,老夫的小舅,老六曹牧,老七归向儒!”

泰山七子听了肖子伯的名头后都很吃惊。

到了迎客厅,众人落坐上茶。

庄松就问起众人的来意来。

风一旗不由眼红了,风氏兄弟则泣不成声,肖子伯只好替他们说:“实不相瞒,六合门让清兵踏平。我们只好投奔此处!”

泰山七子一愣,有这回事?我们都只顾服侍师父,对山下的事一无所知。

他们听完了众人的叙述后,大怒:“清清真是岂有此理?风兄,你只管在此放心养伤,迟早我们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风一旗安下心来。

杜叶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万一你们还没来得及讨回公道,那清兵就大举杀向你们泰山派如何呢?”

庄松哈哈大笑:“杜姑娘多虑,这泰山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大队清兵攻不上来。若派小股队伍上来,那简直是送死!”

他为众人安排好了住处就走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杜叶就急匆匆把赵天义叫起来往外拉,赵天义迷迷糊糊不知她要干什么。

她笑说:“我们去看日出!听说泰山日出可好看了!”

她就拉赵天义到了泰山主峰顶,但见天边云霞灿烂,红光四射,一轮红日从云霞中磅礴而出,似乎飘浮在云海上,把天地都染红了。

赵天义看的出神了。

杜叶看完了,就拉了拉他,见他没反应,就自由自在四处溜哒起来。

猛然间,她见几丈外一块巨石后也站着个人,正是田姑娘,她也在出神地观日。

杜叶迎上笑道:“想不田姑娘也来看泰山‘旭日东升’,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和义儿哥哥没有看见你?”

田姑娘回答:“我早来了,不过见你们在一起,不便打扰,就闪到一边,自看自的了。”

杜叶说:“那我也不打扰你了。”就走向别处,找块石头坐下,四下张望。

她又突然发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躲在巨石后,她就悄悄来到那人背后大叫:“呔!你是谁?在这干嘛?”

那人吓了跳,忙说:“嘘——,杜姑娘别叫,我只是看日出而已。”

杜叶一看,这人原来是风广山,就想:“看就看吧,这么鬼祟,一定有鬼!”就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田姑娘的倩影赫然映入眼帘,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风广山不由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杜叶眼珠一转,暗想:要撮成他和姓田的,那么那只田鸡就不会再纠缠义儿哥哥了。

主意打定,她就笑道:“看上她了?我帮你忙!”

风广山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杜叶笑说:“好!就这么定了!我把义儿哥哥拉走,到时候这山顶就剩你们两个了,接下来的事就看你的了!”

她便蹦蹦跳跳着上前硬把赵天义拉走。

赵天义迷迷糊糊跟她走出了南天门,然后问:“叶儿,什么事,这么急着下山?”

杜叶说:“告诉你吧,风广山看上姓田的了,我们别当电灯泡,让他们俩在山顶亲热去!”

赵天义惊说:“风兄弟也来了?我怎么没看见他?我去会会他!”

杜叶一把拉住他:“说过不当电灯泡了,你还去?我帮他们保的媒!”

赵天义一笑,就下山了。

且说风广山来到田姑娘身边低头嗫嚅说:“田姑娘你好,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田姑娘扭头见是他,便冷冷地“嗯”了一声,扭头不理他。

风广山又说:“田姑娘,我想和你聊聊,你看——”

田姑娘一阵腻烦,未等他话说完,就说:“不必,我有急事!”就飞身下山——

第二十四章 寻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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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眼珠一转,就对赵天义说田姑娘面容一定很丑,不然为什么她总是蒙着脸不让人见?

田姑娘大怒:“胡说!我蒙面也是奉老帮主之命,他怕我使帮中兄弟不能安心工作才这样的!”说完,她的眼圈还红了。

杜叶不信,硬说这是借口,她还说:“你们老帮主都死了,这个命令也可以不听。”

赵天义不让杜叶乱说,他说田姑娘不会丑的。

田姑娘可气翻了天:“不会丑的,什么意思?难道你也不信?好!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姑***真容!”

说完,她缓缓解下了蒙巾,顿时屋内光芒四射,田姑娘原来是个光艳照人的绝世大美女。

杜叶不禁看呆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赵天义,一扭头见他不见了,细一看,原来他已瘫倒在地,嘴里直说:“田姐姐是个大美人!”

田姑娘一笑:“就知道你会这样!”

杜叶忙说:“田姐姐说得对!还是按老帮主遗命比较好,快把脸蒙上!”

田姑娘笑说:“唔——,有时他的遗命我也可以不听的。既然二位看到了我的真相,我再无再蒙面回去的理由。从此以后,义儿便是我的人了,再也不许他离开我半步!”

赵天义一个劲地点头。

杜叶偷鸡不成蚀把米,愤愤回屋,趴到床头上号啕大哭。

赵天义好不容易才从田姑娘勾魂摄魄的美貌中回过神来,暗想:“我应该去看看叶儿。”

他便劝田姑娘安歇,然后独自出来找杜叶,见她趴在床头哭,就上前好言安慰,低头认错。

杜叶一边抹泪一边问:“你还记得我呀?”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会忘记叶儿妹妹?”

杜叶这才破啼为笑。

第二天,田姑娘容光焕发以全新形象而出,一下惊倒众人,泰山派死伤无数,风广山更是发痴发狂。

田姑娘一个也看不上眼,径直去找赵天义。

杜叶一下跳出来不让她见,两人怒目而视,肖子伯见状不好,连忙把赵天义拉走,说是去练功,此后一连几天都不出来。

田姑娘和杜叶无所事事,互相打起了冷战。

风广山以为有机会了,不断地向田姑娘讨好,但是也碰了一鼻子灰。

就这样过了几天,肖子伯眼见外面的事平静了,就让赵天义出关,赵天义还不想出,他就说:“徒儿,老躲着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勇敢地面对!”

赵天义一想有理,就出关了。

他先去找田姑娘,后又找杜叶,这二人均不高兴,只让他选一人,看跟谁,赵天义是左右为难。

田姑娘怒道:“既然你不甩下叶儿,那就不要跟我了!”

说完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赵天义想紧紧跟上,风广山突然从一侧跳出来说:“听见了吗?田姑娘不叫你跟,你走吧!”

赵天义大哭而去,田姑娘听了心中有些懊悔。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冲进来大叫:“大事不好!半月前那些人又杀上山来了,快去迎敌!”

众人纷纷出动。

赵天义无奈之下,更是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拼命。

原来,葛公子他们下山后没闲着,四处调集人马,除七八百江湖中人外,还调来了三千精兵以备不测。

一切准备就绪,他就找那对中年夫妇和那九个女郎出山相助。

中年人见他们磨刀霍霍,兵强马壮,就笑说:“你们这么多人,何必请我们呢?”

葛公子恨恨说:“此次灭泰山派,我是势在必得!当然,你们也不白相助,来人!送礼!”

他差人送上满满一箱一万两银子,然后笑说:“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一万!”

中年人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刚好也要到泰山派找人,那就一起去吧!”便收下了银子。

葛公子暗自冷笑,只要你去了,就别想回来,这一万两银子就当存在你这儿,事成之后自然原样取回,难道你还能把它吃了不成?

他大喜,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向泰山派。

泰山派人均出去迎敌,田姑娘见状又想开溜,杜叶眼尖,一把拉住她说:“你还想跑?我们替你打架,你倒躲?”

田姑娘只好随同前去,但她隐藏在众人身后,窥人不备,又躲入大殿藏起来了。

双方早已开兵见仗,混战成一团,也没人注意她。

赵天义眼都杀红了,从早上杀到中午,双方均尸横遍野,损失惨重。

眼见泰山派损失过半,葛公子大喜,一挥手,大队的清兵如潮水般杀出,形势顿时变得对泰山派不利起来。

杜叶杀了一阵,不见田姑娘,就大叫:“姓田的!快出来!你又做缩头乌龟了!平日里的本事哪去了?”

中年人听她这么叫,便一挥手,喝令手下人住手。

他们一停手,众人纷纷停下不打。

葛公子问:“为什么不打了?”

中年人笑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打架的。”又问杜叶:“小姑娘,你方才说的那个姓田的在哪儿?”

杜叶扭头见赵天义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吓坏了,连忙跑过去抱起他哭道:“义儿哥哥死了!义儿哥哥死了!”她也顾不得理那中年人了。

田姑娘在里面听得心惊肉跳,听到这个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

她来到赵天义身边,只见他身中数刀,昏迷不醒,血流如注,忙出手封住他穴道让他止血,而后放声大哭:“对不起啊义儿,我不该躲着不出来,不然你就不会被打成这样了。你若死了,我怎么办呀?”

她抱着赵天义一个劲地哭。

众人是莫名其妙。

但中年人等十一人一见田姑娘,均大喜过望,相视一笑,一齐上前跪拜说:“属下等参见帮主!”

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美艳女子竟是他们的帮主。

第二十五章 迎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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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姑娘瞪着中年人问:“你们哪个伤了我的义儿?”

中年人见她的凶样,吓了一跳,忙说:“断不是属下,属下等十一人半日来只同泰山名祖、肖子伯这两大高手对阵,没会过别人。

再说这位小兄弟中的是刀伤,而我们十一人用的都是剑,所以不会是我们干的。一定是清兵砍的!”

他的这番话极为在理,田姑娘就把目光转向了葛公子他们:“原来是你们!马不光堂主,我命你们将这些清妖斩尽杀绝!”

葛公子等人吓了一跳,看来他们是一伙的,真是失策!

风广山见田姑娘如此狠劲也不寒而栗,心说这么美丽的姑娘怎么能这样呢?他不由退了两步。

肖子伯看见他有些胆怯,不由暗自一笑,这样还想追那个田姑娘?

马不光说声:“遵命!”就剑光一指,转向了葛公子他们。

田姑娘本也想加入阵团大杀一阵,但考虑到赵天义的伤势,就把他扶入内堂疗伤敷药。

暂时控制住赵天义的病情后,便发狠的抽剑杀出,像疯了似的见清兵就砍。

这一下局面逆转,清军损失惨重,葛公子眼见不支,只得下令撤退。

当他们退到半山腰时,突听一声梆子响,四周飞来无数飞箭,射倒了大片清兵,从山后转出三千人杀了出来,直扑清军。

清军杀了大半日,早已疲惫不堪,如今杀来一支劲旅,更令他们难以抵挡,这下损失就更大了。

葛公子等人杀出重围后一清点人数,带去的近四千人只逃出三百多人,绝大部份都死在泰山上了。他不由号啕大哭:“他们是什么人?我一定要报仇血恨!”

他大败而去,众人均无精打彩地跟他们走了,于锦序则暗自庆幸没死在泰山上。

泰山派打了个大胜仗,全派上下喜气洋洋,但实际上这一战使他们损失了五百多人,还有不到五百名弟子了,不过这不到五百人却是血海中杀出来的,可说是泰山派的精锐力量。

马不光堂主拜见完田帮主,又向泰山名祖道歉,泰山名祖原谅了他们,两家化敌为友。

田帮主无心穷追猛打葛公子他们,杀了一阵就回来看赵天义,她把赵天义挪到自已屋中悉心包扎伤口,认真调养。

过了一天,但一点气息都没有,她不由号啕大哭:“义儿快醒醒,快醒醒!我原谅你了,你干什么我都原谅你,只求你醒来。”

她哭得眼中带血,昏了过去,慌得丝君等人手忙脚乱地服侍她。

肖子伯见赵天义伤势极重,只好亲自上去为他推宫换血,用内力救济他。

杜叶在一旁看着,心里直说:“怪事,怪事,义儿哥哥快死了,我怎么好端端的没事,田姐却哭得昏了,看来我不如她。”

屋里的人也不知她想些啥,就没理她。

丝君要拉田帮主去更衣,田帮主开始还不想去,但最后还是硬被她拉走换洗一新。

马不光等人来拜见她,她说:“你们干嘛来找我?我正自在呢!”

马不光回答:“帮主,帮中大事需要你管呀。”

丝君也说:“帮主,你一个人跑出来,还倒处杀人,这多危险?”

她的属下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田帮主头都大了,她只好说:“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这时泰山名祖派人来请,原来他知道田姑娘是位帮主后,觉得不能失礼,就派人来请。

双方客套一番,泰山名祖笑说:“田帮主,这次泰山大战,贵帮出动了不少人,看样子贵帮的人数不少呀,是个大帮。怎么以前没听说贵帮的名号呢?”

原来那中途劫杀清兵的三千人是马不光堂主秘密调来的,他们现在已撤离泰山,回到了驻地,与泰山遥遥相对。

田帮主逊谢一番,说只是凑数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

泰山名祖又问:“此次贵帮带这么多人马来,意欲何为?”

马不光堂主忙说:“这些人不是帮主带来的,他们只是四处寻找帮主下落的人,如今人已找到,他们也就撤了。”

几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田帮主就告辞了。

庄松见他们走了,就说:“师父,他们会不会冲东盟主的宝座而来?”

泰山名祖一捋胡须:“静观其变。”

田帮主径来到赵天义那儿,见他躺在床上不醒,就上前摸摸他的鼻子,笑说:“他还有气。”

丝君进来看看他说:“帮主,他是谁?怎么这么眼熟?”

田帮主笑道:“你忘了,他是赵文禅将军的独子赵天义,在洪泽湖畔见过的。”

丝君一下记起:“原来是他!”又上前仔细看看笑说:“帮主可找到他了。”

田帮主忙说:“我只是奉老帮主遗命而已。”

丝君一乐:“恐怕不止于此。”

在田帮主的悉心照顾和肖子伯的内力疗伤下,赵天义的病情终于好转,醒了过来,田帮主大喜,上前喂了碗鸡汤,他卟溜卟溜就喝光了,这下田帮主放心了。

丝君见没事了,就把田帮主拉入密室,商讨大事去了。

屋内只有马不光、孙玉池两位堂主在场,蝶儿等八个丫头站在外面防护,防止有人偷听。

马不光说:“帮主,再有一个半月就是八月十五的泰山武林大会了,在这里将推举出武林新的东盟主。此次东部武林势力最强的泰山派遭到严重挫折,可以不必担心。

属下只担心清军会在这次大会上大举破坏。属下今日接到一个情报,说清廷已调集重兵,意图在这次武林大会上将武林中人一网打尽。帮主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田帮主倒吸口凉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来清军打算坐收渔利,这个情报很重要!”

他们便细细商讨此事来。

原来葛公子大败回京,豫亲王大怒,扬言一定要铲平武林,他说:“今年八月十五,那些武林中人要举行武林大会,分别推举出东西南北中五大盟主,东盟主大会在泰山举行。这可是个好机会。”

他命令葛公子带三万精兵去扫平东部武林,另外他还令金顶太行山的“夺命金勾”于州元去夺取北盟主之位,控制北方武林。

他得意洋洋地说:“只要五处下了两处,另三处就好对付了。”

葛公子说:“父王,如果大张旗鼓的去,只怕他们会警觉,到时不免一场血战。”

豫亲王一笑:“无妨,爹已联络好丐帮,你们化装成丐帮子弟,伪装成武林中人,这样就可混水摸鱼!”

葛公子大喜,说声遵命就调兵遣将去了。

于锦序要帮助他父亲“夺命金勾”成就大事,就不与他配合,告辞走了。

第二十九章 揭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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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帮各派的主力人马都在山下屯扎,只有掌门人和一些帮内地位高的弟子门人上山叙话。

他们刚刚落座,就听有人报:“云锦山庄庄主杜云锦到——”

杜叶听了吓了一跳,连忙躲到赵天义身背后不敢现身。

泰山名祖笑着迎出说道:“想不到归隐江湖十一年,大名鼎鼎的杜云锦杜庄主也要来泰山大会上一试身手!”

杜云锦连忙摆手笑道:“哪里,三十年一遇的武林盛会杜某怎能错过?我不过是看看热闹而已,绝无和群雄相争之意!”

众人看他,只带了夫人、小女儿杜画和二十几名弟子来,人数虽不少,但和自已比起来,还差很多,遂松了口气,也不自觉地露出不屑之意。

殊不知,他带来的都是庄中顶极高手。

杜云锦指着这些徒弟说:“这些劣徒到此来也不过是长长见识,列位不要见怪!”他的大徒弟崔云飞二徙弟陈长林俱在其内。

他们同众人打过招呼后就落座,不过没有发现杜叶,这让杜叶长出口气。

客套已毕,泰山名祖就开始主持祭天大典,他请出了东盟主令。

此令长一尺五寸,厚约半寸,宽二寸许,顶部正反两面各画一圈,正面圈内写“东”,背面写“令”,浑身黑黝黝的。

他把令装入锦匣,放到泰山主峰顶上。

主峰顶上已搭了个十丈高台,锦匣就置放于高台之上。

这一程序在众人的监督下完成后,泰山名祖带人下山,然后说道:“我宣布,从现在起,争夺武林东盟主的竞赛开始!伤亡无论,谁夺得东盟主令,谁便为东盟主!”

山下众人一片欢呼,简直像发了狂一样,数十人当下就踊跃攻上,但马上就被人拦住厮杀。

田帮主见势不好,急忙带人退回了驻马坡。

泰山派早已占据了要害之地紧十八盘和升仙坊,这里易守难攻,杜云锦则忙率人上了一片陡峭的山顶,俯身笑看他们厮杀。

葛公子带人回到驻地,布置了个大的包围圈,只等武林中人自相残杀完了,自已再顺势把剩下的人全部消灭,然后再取走东盟主令。

且说田帮主回到驻马坡后,气急败坏地说:“那个泰山老儿太可恶!抢先占了紧要之地,也不同我说一声,这算什么联合?不理它,我们坐山观虎斗!”

赵天义有些心慌地说:“真没想到,夺个东盟主要杀这么多人呀!”

田帮主没好气地说:“所以要三十年才夺一次嘛,不然武林中人怎么够杀?”

赵天义又说:“把东盟主令放在那么险要的地方,谁能取得下来?”

杜叶则笑道:“所以这种比试才对,首先是拼帮派实力,但也不是尽凭人多取胜,杀到最后,没几个顶尖高手,还取不下令牌,这才就既拼团体,也拼个人!”

赵天义听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田帮主差人打听各处杀得怎样,片刻探报回来说:“除升仙坊那战斗激烈外,其它各处人均坐观成败。此外,丐帮人马已把这团团包围了,大有一网打尽之势。”

探报出去后,田帮主笑说:“这才活该,升仙坊那是最紧要的地方,但越是紧要攻打的人就越多越急,泰山派这回可吃了哑巴亏,一上来被这么多人围着攻杀,那他还想获胜吗?这才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不动,继续观察!”

过了一会儿,人报泰山派的曹牧求见。

曹牧一见田帮主就说:“帮主,我们两家既已联合,你怎么坐视我们泰山派单独被人围攻?”

田帮主暗怒,这话你也说的出来?你们抢先占了好的阵地也不分我一块,还让我们替你厮杀,有这么好的事吗?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我是很想帮忙地,但是我又进不了战场,除非你们给我让出块阵地!”

曹牧连忙说:“不必在里,只要帮主在外面杀,吸引走别人也行!”

田帮主及她的手下听了这个,均气得倒仰,还真给你们打工了?不行!一定要一块阵地!

曹牧无法,只好一咬牙走了。

他回去一说,泰山派上下无不把田帮主骂个要死。

骂完后,泰山名祖说:“这么打下去不行,我们成了众矢之的,是耗不起的,再耗下去,纵有险要,也会全军覆灭!”他随后一咬牙:“那就把升仙坊让给她!”

泰山七子听后一起反对,泰山名祖说:“难道让我们一个人守两个地盘?我们可以先利用他们打退各派后,再和他们一战!我迟早会和姓田的一战的,让就让吧!”

泰山七子只好同意,他们派了老四姬普天杀出重围,来见田帮主,答应了她的条件,让出块阵地。

田帮主犹豫再三,问马不光,马不光回答:“帮主,占一块好地方总比不占好。属下不才,愿带三百人占领升仙坊!”

田帮主一摆手:“不行,你们留下,我和肖前辈、风副堂主父子还有叶儿姑娘带三百人去就行了,你们留守阵地待命,还有,义儿交给你们妥善保管。”

风一旗自投田帮主后,就被田帮主封了个副堂主的差。

马不光不太同意,那可太危险了,那里的厮杀太多,帮主去了万一有什么不测可怎么办?

田帮主笑道:“难道这不危险?再说,如果我和肖前辈都顶不住,你去能顶得住?不要多说,留守待命!”

马不光只得默默退下,他还多派了弓弩手和精兵跟随。

但赵天义可不听田帮主的,他也一个劲地要随她去,还危胁说:“你若不允,我就一个人杀上去!”

田帮主无奈,只好也把他带去了。

他们在姬普天的领路下,装成要攻打升仙坊的样子,乘人不备,一股脑地混进去占领了升仙坊,而驻守升仙坊的泰山派弟子则撤往紧十八盘,泰山名祖的压力顿时减轻。

泰山名祖有些高兴,现在就看姓田的怎么对付那些人了。

群雄回过味来,大怒,一齐攻向升仙坊,尤以巨鲸帮帮主周海山最为活跃猛烈。

田帮主跳出升仙坊,横在他们面前说:“你们别杀了,你们也不看看,你们已被丐帮包围了!他们要把你们一网打尽呢!你们还在这傻傻地杀,替别人卖命还不收钱!”

群雄这才发现丐帮没有攻上来,在外布了个天箩地网阵,看阵式是要把自已一网打尽了,他们不禁有些发怵,停下手来。

远处观望的葛公子有些奇怪:“他们怎么不杀了?我正看得高兴呢!”

第二十六章 迎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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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亲王磨刀霍霍的消息传到了田帮主那儿,她不敢怠慢,在泰山以东十五里的一处险要驻马坡屯扎了队伍,扎下大营,屯集粮草军需。

她飞赴驻马坡与泰山两地之间,一面是安排人马,一面是探望赵天义。

仅过了半个多月,赵天义能蹦能跳,好了大半。

田帮主大喜,要把他接去驻马坡,杜叶连忙阻止,说赵天义病还没全好,要是擅自挪了地方,落下病根怎办?田帮主一想有理,就不再勉强。

赵天义问她:“田姐姐,你最近在忙什么?”

田帮主一笑:“机密大事,小孩不许多问!”赵天义一缩头,不敢多说。

这时泰山派的庄松进来说:“还用多说,这位田姑娘怕是要争夺东盟主之位!”

杜叶怪异他怎么知道,他笑说:“田姑娘做出那么大的动静,只怕瞎子也看得见!赵少侠,你师父呢?”

赵天义也奇怪,刚才还在这儿,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庄松就出去找,迎面正碰上内伤已痊愈的风一旗,他精神很好,还有事要找庄松,他问庄松什么时候杀回沧州重建六合门。

庄松正忙于东盟主这事,哪能管这个,就说:“风门主,三十年一次的东盟主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哪有工夫呢?再说,上次清军攻打泰山派,我们损失过半呀,哪还有力量助你重建六合门?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说声告辞,转身就走。

风一旗碰了一鼻子灰,面红耳赤回到住房。

风氏兄弟见他气色不正,就问怎么了?他越想越难过,就说:“寄人篱下!寄人篱下呀!”

在风氏兄弟不断催问下,他就说出找庄松碰壁一事。

风广水气得一拍桌子:“什么泰山派!还亲家呢!怎么能这样?”

风一旗一摆手:“算了,人情事故,古今一然!”

风广山眼睛一亮,提议何不去找田帮主相助,她的势力也不小。

风广水不知她会不会帮忙,风广山就去找她,找到田帮主后说明来意。

田帮主只顾品茶,不说一话,她身旁的丝君却毫不客气地说:“风少侠,你找错人了,你们同泰山派是姻亲,怎么不去找他?”

风广山说:“他们不肯,他们还要争夺东盟主之位!”

丝君不由哈哈大笑:“此次争夺东盟主,如箭在弦,各方都想一试身手,哪有工夫对这小事,笑话!”

田帮主批评丝君不得无礼,让她退下,然后对风广山歉然说:“泰山派同你们有姻亲,他不肯出手,我们要出手,他们面子会很不好看,本座断乎不会做这种事!送客!”

她一起身转入内室。

风广山目瞪口呆地被蝶儿送了出来。

丝君气愤地说:“什么人品?我们同他啥关系呀?为他卖命?勺了!”

田帮主一笑,这风一旗真是越老越不知趣,眼见三十年一遇的争夺盟主大会就要开始,他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人干这个?被人拒绝理所当然。

其实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大会就要开始,风一旗才急着要重回六合门,因为他也想在盟主的争夺大会上露一手。

田帮主笑了笑,就去赵天义玩去了。

风广山出门正撞见肖子伯走来,肖子伯看看他笑道:“找田姑娘呀。小伙子,你死心吧,你镇不住她,她武功高你百倍!”

风广山怒道:“未必武功高就行!”

肖子伯又一笑:“那你是说聪明才智呀,那她可强你千倍!”

风广山更怒:“聪明才智也未必管用!”

肖子伯这下大笑:“你是说权势呀,那她可强你万倍喽!哈哈哈!”

他笑着进了屋,一见赵天义就说:“我猜你一准在这儿,徒儿,跟为师下山!”

田帮主忙拦住他问为什么,肖子伯生气地说:“泰山名祖那老小子吃错药了,居然劝老夫加入泰山派,帮他打天下!真是莫明其妙嘛!义儿,走!我们下山!”

田帮主听了大喜,这正好,我也想下山,那就一块走吧。

他们收拾一下物品出了门。

庄松忙过来拦住说:“肖大侠,就这么走了,你在我们泰山派讨扰了这么久,喝了那么多御赐美酒,这怎么算?”

肖子伯一抬手:“钱嘛,叶儿,给他五百两银子充酒钱!”

庄松怒道:“这酒钱可买不来!”

肖子伯回答:“要这么说,上次清军围儿你们泰山派,我奋力杀退,这也是钱买不来的!这钱你们爱要不要,义儿、叶儿,我们走!”

他把钱往地上一摔就走了,赵天义、杜叶蹦蹦跳跳跟在后面,田帮主乐得什么似的也一同下山。

庄松愤愤不平地回到泰山名祖那儿禀报说:“师父,肖子伯太不像话,白吃白喝还损了我们一顿走了,这人怎么交得?”

韩锦说:“那个田帮主可是我们的劲敌,若无肖大侠相助,我们只怕难以胜她,不如把我姐夫风一旗召入如何?他的武功也不错。”

泰山名祖想想同意了,风一旗的武功虽比肖子伯差一大块,但多个人总多份力量。

韩锦就去游说风一旗,叫他不要总想六合门了,还是加入我们泰山派好,省得四处游荡,无家可归。

“无家可归?”风一旗可火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不加入你们泰山派就要撵我走?也好,走就走!他嘴上不这敢这么说,而是找借口说:“多谢你们好意,只是老朽在六合门数十载,断然不能轻易舍弃!”

韩锦忙说:“姐夫,你又何苦,这令我在泰山派很难做人,住久了人家都会嫌我招你来的!”

风一旗哈哈大笑:“老夫这就走!也让你好做人!”

他昂然带两个儿子走了。

田帮主宝贝似的把赵天义接入驻马坡,并让他入住自已的大帐,精心伺候,很快就把他的伤全治好了,田帮主喜得直拍手。

这日得出空来,她就把赵天义拉出去游玩。

此时各地的武林帮派陆续赶到了泰山,他们在外面见到了一队一队的人走来走去,全是武林中人,足足有十多批,每批都在百人以上。

赵天义惊呆了,来了这么多人啊!

田帮主不管他们,只顾四处游逛,直到中午,感到肚子饿了,就来到一处小酒馆。

没想到这里坐满了人,他们竟无坐位,田帮主很生气:“我赶走他们!”

赵天义忙拦住她不要,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是义儿吗?快进来坐!”

原来叫的人是肖子伯,他旁边还坐着杜叶,赵天义就和田帮主来到他们桌边坐了下来。

肖子伯喝了两口酒说:“我后悔了,当初在英山,真该多留几万两银子当酒钱,结果只留下三千两酒钱,满以为够了,没想到一眨眼就没了。为师只好喝这一两银子十八斤的高梁酒了!”

杜叶也说:“没错!肖师父,我早说了,钱的问题马虎不得,你不听,吃亏了吧?”

肖子伯连连点头称是。

田帮主一笑,问赵天义帮不帮自已打天下?赵天义连忙点头说帮,当然帮!

杜叶忙一把拉开他:“不帮!你想让义儿哥哥死呀?你忙你的去!”说完拉着赵天义跑开了。

田帮主一笑,我是不会让他死的,她起身要追,不料丝君和马不光堂主却找了上来,要把她请去商量大事。

第三十章 揭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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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都停下手来,但巨鲸帮帮主周海山却还有些不服气,他扬言:“才不管被不被别人包围,总之是还要打!”

他一煽动,群雄又跃跃欲试。

田帮主大笑:“蠢才!你们真是何其愚也?他们若真是丐帮的人,你们倒未必会出事,打不过顶多一个投降认输就完了。只可惜,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丐帮,而是由满清精锐八旗兵装扮,专门来杀你们的!”

此言一出,群雄惊愕,周海山就问田帮主有何证据?

田帮主一笑:“当然有!你们看他们的队列整齐,步伐一致,而且刀出鞘弓上弦,明显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真正的丐帮子弟不会这样的。还有,如果你们还不信,可就近打听,他们不少还是满人,不会说汉话的,一试就知。”

群雄很快派人去探听,只要一详细打探,结果自然出来,三万满洲来的清兵怎能藏得住手脚?很快就让他们探听出了真相。

群雄知道这个消息后,又恨又怒,纷纷大叫:“和满清拼了!”

田帮主乘机火上浇油,带他们杀向了装成丐帮子弟的清军,她只留下肖子伯、赵天义、杜叶三人带一百人留守升仙坊,其它人全跟她杀出去了。

如果她不亲自带队,也不一定能勾起群雄和她一道去打清军。

群雄转去攻打清军,升仙坊这一块就安全了。

这下可把泰山名祖气坏了,我们刚刚放弃升仙坊,他们就不打了,真是岂有此理?不行,我要把它要回来!

他就亲自下山去要。

肖子伯听了他的来意,不由哈哈大笑:“老祖,你也是德高望众的老前辈,怎么如此小家子气呢?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没用!你还是赶紧带人去打清军吧,他们化装成丐帮,要把我们东部武林人士一网打尽呢!”

泰山名祖听了这个,也不好意思再要,只好气鼓鼓回山。

各派群雄激昂万状,一齐攻打清军,他们也派人同泰山派联系,催他们一块去打,除此之外,群雄还扬言:“泰山派如此畏首畏尾,实在令人寒心,这样的门派,就算夺了东盟主位,我们也绝不承认!”

泰山名祖被逼得无奈,只好令泰山七子和三百名本派身手最好的弟子留下守紧十八盘,自已亲自带其余的人杀下山去了。

他亲自下山,也是在群雄面前留个好印象,田帮主不亲自去了吗?

山顶上的杜云锦见了说:“剿除妖清乃民族大任,我不可不去!”然后独自一人杀下山去,他让剩下的人紧守阵地不出。

这下形势大变,葛公子未料东部武林突然倒戈打向自已,渔翁得利的好梦做不成了,只好勉强应战。

泰山上下,杀声震天。

赵天义血气一涌,也突突地要杀下山,但是被肖子伯拦住,还是守住阵地要紧,没见泰山七子正虎视眈眈盯着这看呢!他只好没动。

各帮各派虽然杀声震天,但未尽全力,此番来了近四万人,只杀出去了两万多,还剩下将近两万,而这两万则是战斗力最强的。

尽管如此,这些帮派弟子还是凶猛杀出,如虎入狼群,杀成一团。

本来清军结阵迎敌,还可以挡住他们的冲击,但泰山名祖、杜云锦、田帮主三大绝顶高手太厉害了,他们一出手,就死伤一片,不断地冲破他们的队形,终于打乱其阵容,众多武林人士就杀入阵中混战起来。

一开始,清军还处于下风,节节败退,但时间一长,众武林人士未经组织的毛病暴露出来,乱杀一气,也未冲击到清军要害之处。

这样清军就渐渐缓过气来,重新把阵容组织起来了,以训练有素的队伍打击乌合之众。

尽管武林中人杀得异常勇猛,武功也很高,但也开始处于下风。

葛公子见阵形变得对自已有利起来,不由大喜,奋力督战,各帮各派很快就被分割包围。

田帮主被数百清军包围,只见到处是清军,看不见自已的人,只好长啸一声:“撤!”

她力斩数十人,杀出重围向泰山顶上跑去。

武林中人的队伍全线崩溃,纷纷向山上溃逃,清军就漫山遍野地掩杀过来。

马不光、孙玉池的驻马坡也守不住了,他们只好放弃这块地方,带队向泰山跑,他们边打边撤,待撤到升仙坊时,只剩七八百人了。

田帮主清点人手,自已的手下只剩一千人左右了,损失达到三分之二,好在她手下的大将未伤,安然逃回,让她长出口气。

马不光撤退时,还带回了不少粮食,足可令千余人支持七八天,这在现在至关重要,这也令田帮大感宽慰。

杜云锦也带队撤向了泰山,未损一人一骑,而泰山名祖只带了十几个弟子返回,和田帮一样损失惨重。

好在各帮各派都留有精兵强将,在他们的接应下,出击的两万多人才免遭全军覆灭之灾,尽管如此,他们也损失了一万多人,他们都撤向了泰山,泰山顿时人满为患。

清军也伤亡万余,其中一千人是田帮主等三大高手干掉的,如不是他们,清军的伤亡也不会这么大。

两万多清军堵住了各路口,围住了泰山,让任何人都无法下山。

他们四面围住泰山攻打,但一时也难以攻下,眼见太阳落山,只好收兵做长围久困之计。

一些武林中人看这情况,忍不住号啕大哭,田帮主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他们只有两万多人,而我们接近三万!谁胜谁负还难说呢,哭什么?”

有人问:“万一他们的援军到了呢?”

田帮主说:“没那么快,明天我们一鼓作气杀下山,将他们杀退!”

众人都感底气不足,田帮主就说:“不用怕!我们这有很多武林高手,还有不少人未参加今天的战斗,实力还在。我们现在有的是人,只要组织起来,定能杀退清军!”

巨鲸帮帮主周海山就问谁来组织大家?

田帮主犹豫了一下没说,谁当领头的确实难办。

有人就提议由泰山名祖来主持大计,泰山名祖立既咪着眼笑了,但还有许多人不服,怕他利用这个机会剪除异已,以便在以后的夺盟之战中捞到好处。

他们吵成一团,又有人说了:“不如请云锦山庄的杜庄主来主持,他不参加争夺东盟主的大会,不会有偏心!”

杜云锦正要发话,泰山七子却怒了:“难道我师父会有偏心?”

周海山笑说:“有没有,大家只要看看他一出手就抢占了紧十八盘这个要害之地就知道了。”

泰山七子大怒:“周海山,你敢侮辱我师父?我们和你拼了!”

眼见就要打起来,田帮主连忙阻止说:“外敌当前,我们倒自相残杀,岂不自取灭亡?依我看,不如由我来主持好了。”

众人大汗,均表示不屑。

肖子伯见众人僵持不下,就上来说:“当今东部武林实力最强的三大派非泰山派、云锦山庄和这位田姑娘的顺天帮莫属。依我之见,主持之人就从这三人中间选出,具体方法就是掷铜板,若是正面,就由泰山派主持,背面是云锦山庄,中间是田帮主。”

田帮主一听,铜板落到中间,真是好笑,这岂不是把自已排除在外了吗?

她清清嗓子要反对,马不光忙拉下她说:“帮主莫急,本帮实力雄厚,未必尽听他们的,我们早有安排,到时再说。”

田帮主只好愤愤退下,但一扭头看见赵天义,又转怒为喜。

肖子伯一推赵天义:“由我徒儿来扔钱!”

赵天义推拖不过,只好一扬手,把铜板高高掷向空中。

第二十七章 迎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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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心不在蔫,虽然跟他们出去了,眼睛却一直看着赵天义的方向。

丝君生气地说:“帮主别看了!你对他好便罢了,可为什么又多出叶儿这么个人?”

田帮主忙一摆手:“不许提她!这是敏感话题,你们谁也不许管她,让她爱怎么就怎么。”

丝君一笑:“帮主倒大方。”她把田帮主请到无人处说:“帮主,京师分堂传来确切消息,满清已调动三万精兵化装成丐帮子弟的样子,混入武林大会,然后在这次泰山大会上大开杀戒!”

马不光也说:“还有,这次参加泰山大会的东部武林人士空前之多,几乎每个帮派都来了,而且还是倾巢出动!”

田帮主一惊,他们全出动了,不是刚好让清军一网打尽?但他们为什么全出动呢?

马不光解释说:“上次泰山之战,泰山派损失惨重的消息传出后,各门各派无不磨拳擦掌,以为有机会。不想来的来了,想来的更是倾巢而出!”

丝君说:“帮主,若让满清得手,整个东部武林就全军覆灭了。”

田帮主眉头紧锁,这可真是个严重的问题。

杜叶拉着赵天义东奔西跑,转过一个山坡,竟发现风一旗父子三人在山坡下搭了个小木棚,烤野兔吃。

赵天义不禁问他们怎么到这来了?

风广水恨恨说:“世态炎凉!我们同泰山派吵翻了,总之住不得了!要不是要目睹三十年一遇的武林大会,我们早远走高飞了!”

赵天义见他们生活竟如此贫苦,掏出银子想接济一下,杜叶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然后对风一旗笑咪咪说:“风前辈,我们也很困难,帮不了你,对不起噢!”

她把赵天义拉到远处,见四下无人,就说:“义儿哥哥,你疯了!现在钱多难挣?你还想送人?你管钱我怎么放心?”

谁料田帮主突然现出身来笑说:“叶儿妹妹的鸿篇大论令田某佩服!”

杜叶大惊,你竟跟踪我们?田帮主一撇嘴,只是凑巧撞上而已,她问方才他们在说谁?

杜叶回答:“你不知道,风一旗成乞丐了。”就把经过说了一遍。

田帮主不信,叫杜叶带她去看一下。

杜叶带她来到山坡下,一指远处的窝棚说:“他们就住那儿,不信你去看!”

田帮主看了一会儿,沉思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应当去看看他。”她就让杜叶带她来到窝棚前。

到风一旗这一看,果然不假,田帮主不禁掏出五十两银子奉上说:“真没想风前辈竟沦落至此,小女不才,奉上五十两银子望前辈笑纳。”

风一旗一推,谢了她的好意,他可不吃嗟来之食。

田帮主一笑:“这不是嗟来之食,是借与你的。自古一文钱憋倒英雄汉,谁没个两手空空一时没钱之时?这钱是借与风前辈周转,暂渡难关。以风前辈在武林中的赫赫之威,岂有连五十两银子都还不起的道理?”

风一旗面子保住,感动的热泪盈眶,连连作揖谢她的好意。

两人抽身回来,杜叶笑说:“田姐姐才叫吝啬,怀里揣着五六十万两银子,只送出五十两?还是借的!”

田帮主一拍她脑袋:“小丫头懂什么?这钱是我一个人的?光驻马坡那三千人,一天的吃穿用度就不下千两白银,几个月下来,十几万就没了!”

杜叶笑问:“田姐姐,假如我和义儿哥哥帮你打架,你给多少钱?”

田帮主笑道:“好说!一人五两!”

杜叶高兴坏了,太好了!这下可有钱赚了!她又问:“假如是肖师父帮你打呢?”

“他可不简单,断不能少,就十坛美酒!”

“十坛美酒?”肖子伯突然从天而降,大笑:“太好了!我帮你!”

田帮主一惊,有些不信,她刚才可在开玩笑的。

马不光和丝君二人也赶了来,见状大喜,马不光更是说如果肖子伯肯出手相助,不奢求他加入本帮,只助一次,就赠送白银一万两!

肖子伯可火了:“谈起钱,这一万两白银可买不来东盟主的宝座!”

马不光自知失言,连忙恕罪。

肖子伯哈哈一笑:“十坛美酒足矣!”

杜叶可不高兴了,蹭上来说:“师父,你不要钱,也该考虑考虑我和义儿哥哥,我们没钱怎么生活、怎么孝敬你呢?”

肖子伯说道:“言之有理,”转过头冲田帮主说:“我是不要钱了,但这两个——”

田帮主笑说:“好说!一人五两!”

肖子伯是仰天大笑,杜叶是放声大哭。

田帮主很是奇怪,肖子伯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帮助自已?

肖子伯一指远处:“你们看!”

众人向远处山坡望去,只见一队一队的丐帮子弟漫山遍野而来,肖子伯说:“若要对付他们,只怕只有你田大帮主了。我其实是在帮整个武林!”说完他飞身而去。

马不光不由赞叹,真是高人。

杜叶可不干了,扑到田帮主怀内撒娇说:“他不要钱,我们要呀!”

田帮主便给她和赵天义一人封了个五十两重的大元宝,他二人才高高兴兴跑了。

丝君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摇头直笑说他们是劣徒,马不光很是高兴,只要有肖子伯出手帮忙,我们的胜算就大了,区区百两银子实在算不了什么。

他们就回到驻地安排工作。

过了两天,泰山派派人来请田帮主议事。

丝君不同意:“宴无好宴,会无好会,不去!”

田帮主一笑,难道我怕他们不成?坚持要去,众人拦阻不住,只好由马不光、孙玉池二堂主和丝君等九个侍女一同前往,也好为田帮主保驾护航。

书说简短,她们一行到了泰山派,叙礼毕。

泰山名祖开门见山地问田帮主:“贵帮可知丐帮开到?”

田帮主点头,泰山名祖又说:“此番丐帮声势浩大,东部武林任何一派都不是他的对手,老夫以为,若你我二派联合,一起对付他们,则或可取胜。”

田帮主一笑:“联合击败丐帮后,谁来当东盟主?”

泰山名祖一愣,就用到时再说搪塞过去。

田帮主说了声容我考虑一下,就和马不光等人进了密室商议此事。

马不光说:“帮主,我们不妨先和他们联合,但是呢,我们只派少数人同他们联合作战,而把主力埋伏起来不动,以便将来收拾残局。”

田帮主点头应允。

商量完,她就回去对泰山名祖说同意联合,只不过怎么个联合法?

泰山名祖说:“你带人上山,我们并肩作战。”

田帮答应了,泰山名祖很高兴,设宴款待,又亲自送她下山。

第三十一章 大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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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落到了地下,打了几个滚向背面倒去,看样子是要由杜云锦来主持。

泰山名祖一见,忙暗运内力,把铜钱往正面推,结果铜钱正向背面倒的时候,忽然一转身,反向正面倒去。

杜云锦见泰山名祖玩小动作,很不高兴,也暗运内力迫使铜钱倒向背面,两股力量相持不下,铜钱竟立在中央了。

肖子伯哈哈大笑:“是中间!由田帮主主持退清兵大计!”

众人欢声雷动,田帮主也喜不自胜,她很感激地看了赵天义一眼,泰山名祖和杜云锦恨恨而退,只好从命。

田帮主便从容布置开了,“我们明日一早,兵分五路杀下山去,分红黄蓝白黑五色旗,泰山名祖率红旗三千人从东杀出,隔断清军东、北交通;

杜庄主率蓝旗三千人自西杀出,隔断清军南、北交通;

肖前辈率白旗三千人向南杀出,与泰山名祖呼应;

巨鲸帮周帮主率黑旗三千人也向南杀出,与杜庄主呼应;

我坐阵中央,率黄旗五千人四面接应,其余五千余人留守泰山,防止清军从北面偷袭,列位以为如何?”

众人齐声说好,无不答应,田帮主见状大喜,就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饱餐战饭杀下山去,众人欢呼一片各去安排。

田帮主回屋后召来赵天义说:“我要把你留下守泰山。”

赵天义一听可不干了,他一劲地要随师父杀下山去。

田帮主见他这样,很是头痛,就佯笑说:“留守泰山也很重要,你听说过韩信拔旗易帜的故事吗?我们在山下杀得不可开交,清军要是偷偷上山换了旗子,我们岂不全军溃败?所以说留守泰山很重要,比在前线打仗还重要呢!”

赵天义一听有理,就应允了,田帮主还把自已手下那个九个侍女留下来归他指挥,他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回去后他和杜叶说了这事,杜叶连忙上来找田帮主,扬言自已也要留下守泰山。

田帮主冷冷说:“你当前锋,头一个下山!”

杜叶气得大叫,也没办法,只好愤愤回去了,田帮主大感宽心,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各帮各派就集合好队伍,清点人数,按人口比例出兵,每派均每五个人留下一个守泰山。

他们挑来挑去,还是把强中更强的人留下。

田帮主任命赵天义为留守泰山的总指挥,各帮各派均不同意,田帮主就说道:“只一天而已嘛,这个也争?”

各帮各派一想有理,就同意了。

他们欣然同田帮主杀下山去,如决堤洪水一般。

清军休整了一夜,精神头倍长,也磨拳擦掌一决高低,这一下如猛虎遇恶狼,战况异常惨烈。

这回各帮各派有更多高手加入战斗,并且组织条理性比昨天大增,虽不熟练,也比昨天强多了,因此这一回的战斗力比昨天大增,而清军则减少了将近一万人,战斗力比昨天降了不少。

一增一减,清军就万难抵挡了,激战一个多时辰后,清军开始败退。

葛公子见状不妙,见北面清军未受攻击,就下令他们攻山,效韩信故事。

赵天义一看清军果然攻上,不禁赞叹田帮主安排得好,其它各派见了也均心服,他们一齐合力杀退了清军的进攻。

葛公子见偷袭泰山不得手,自已的大队人马抵挡不住,只好全线败退。

田帮主率人一路追杀了七八里,杀得清军死伤遍地,他们正要掌得胜鼓回营,猛见前方杀声震天,有两股清军援军赶到,每路有一万人。

葛公子见状大喜:“你们来得真及时,快随我杀回去!”

带队总兵上前说:“瑞云格格,王爷担心万一泰山那群武林强寇联合起来,三万人恐不够用,又加添二万生力军,只待战局于我不利时杀出!”

瑞云格格大喜:“我爹真会算,阿尔图将军,快将这些江湖反叛尽行剿杀!”

阿尔图说声:“遵命!”就指挥两万生力军杀向武林中人,瑞云格格也指挥一万多残兵败将卷土重来。

这一下形势大变,清军势力大盛,而武林中人杀了大半日,疲惫不堪,万难抵敌,一时间损失惨重。

田帮主见势不好,挥动黄旗叫大家撤回泰山。

此一役先胜后败逃回了一万多人,连同原先留守泰山的五千余人,总人数只剩一万六千多人,而清军总数还有三万多人,他们重又包围了泰山。

众武林人士是号啕大哭。

田帮主大怒:“哭什么哭?几万清军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你们都是德高望众的武林前辈!”

有人哭道:“你不是说清军的援军不会来吗?”

田帮主回答:“情况有变谁能料得到?再说他们就算援军到了也奈合不了我们,我们武功那么高,突出重围应该没问题!”

众人嘘声一片,田帮主就生气地反问他们:“那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又默不作声。

田帮主就说:“先休息两天,等第三天夜里,大家下山踢营,一起突围而出!”

立既有人说不可,因为现在我们已没粮食了,两三天后大家都饿肚子了,怎么杀下山?

田帮主一笑:“没关系,泰山派贮存了足够一两千人吃好几个月的粮食,我们有一万六千多人,怎么着也能吃个十天八天。”

泰山名祖气得直哆嗦:“问我要粮食,没有!”

田帮主笑说:“拿出来吧,我们都要突围而出了,你们泰山派区区二百人怎么能够守得住数万清军的围攻?粮食扔了也白霉烂了,倒不如拿出来给我们吃。”

众人也一个劲地劝他把粮食拿出来。

泰山名祖只好说:“好!拿是拿出来,不过不白拿,要收钱!”

众人一听就不高兴了,泰山名祖振振有词说:“我们要离开泰山躲一躲,没钱怎么能行?”

风一旗见状暗自冷笑:“想不到威名远播的泰山派也要重走我们六合门的才路了!”

众人都沉默了,河北六合门、山东泰山派此前分别是两省武林的翘楚,如今就要沦落到家破人亡了,能不深思?

好半天才有人说:“我们走了,那东盟主令怎办?”

此言一出,众人又活跃起来,泰山名祖说:“先由我带走,等躲过这一劫,我们再回头来厮杀!”

田帮主笑得前仰后合:“我们都被清军打成这样了,多的只剩三四百人,少得也只有五六十人,都这么惨还惦记着抢夺东盟主令,真了不起呀!”

泰山名祖生气地问她:“依田帮主之见该如何?”

“还是放在原处,以后再取!”

有人问:“要是它落入清军手中呢?”

田帮主笑道:“不会的!”

众人忙问为什么,田帮主道:“等到踢营那天你们就知道了!”众人疑惑不解,也不好多问,就各自回去休息,准备三天后的大战。

第二十八章 揭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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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一行回到了驻马坡,商量起究竟派谁去上山。

马不光说:“可派肖子伯和他两个徒儿带上五百精兵,代表本帮同他们联合。帮主站在高处观敌瞭阵,属下与孙堂主押住大本营,丝君、蝶儿等九个丫头随时听候帮主调遣,如何?”

田帮主想想说:“好是好,只是别叫义儿去,把他调到我身边。”

马不光问义儿是谁,丝君笑道:“就是肖子伯的那个宝贝徒弟。”马不光大悟,笑说:“可请肖子伯来商量。”

肖子伯、赵天义、杜叶来后,他们就讲了同泰山派联合一事,并说出了自已的计划。

肖子伯听后咂咂舌说:“这太明显了吧。”

田帮主问:“什么明显?”

“保存实力的企图!”

田帮主等人一下愣住了,低头不语,肖子伯接着说:“派个外帮外派的人代表你们去同他们联合,他们信吗?至少帮主你要大驾亲征!”

田帮主连忙点头说好,马不光却很着急,若帮主去了,谁来守家?田帮主就让他和孙堂主、丝君等九个丫头留下,有他们在,料想守得住。

丝君见状,也要去,但田帮主坚持要她留下,也只好遵命。

马不光见田帮主亲自出马已成定局,只好不再反对,但他又加派了五百人随同前去。

于是田帮主就带上一千人和肖子伯、赵天义、杜叶一同出发了,马不光等人则留下来紧守大寨。

田帮主带大队人马走到半路,忽见前方有人厮杀,细看竟是风氏父子三人正同张布空、关东六刀七人激战,三人已明显不支。

原来葛公子得知风一旗同泰山派闹翻独自搬出后,大喜过望,立既派这七人来追杀他们,至于葛杰,则被派去支持金顶太行山的人争夺北盟主之位了。

田帮主见状,飞身赶上,以解三人之围。

张布空、关东六刀他们见对方人多势众,不敢恋战,招呼一声就跑了。

田帮主也不追赶,只对风一旗说:“风前辈住这危险,不如我派人送你去驻马坡暂住些时日,那儿比较安全,待泰山大会开过后,你们再走如何?”

风一旗老泪纵横,下拜说:“帮主对我们大恩大德,我们父子三人永世难忘!风某人不才,愿加入贵帮,辅助帮主成就大事,以效犬马之劳!”

田帮主先吃一惊,而后暗喜,但她不敢肯定,就问:“风前辈,你在六合门数十年,真肯加入本帮?”

风一旗刺破手指发誓,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田帮主连忙扶起他:“田某求之不得!”便收下了风氏父子三人,还赏赐了些财物给他们。

三人高兴了,真心归附了田帮主,随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入泰山派。

泰山七子见这声势大惊,慌忙禀报泰山名祖:“师父!大事不好!肖子伯、风一旗投靠了姓田的!”

泰山名祖大怒:“可恶!不帮我们还倒罢了,谁知竟倒向敌手一方,真是可杀而不可留!”

他虽有一肚子气,但却不敢公开发作,反而面带笑容地迎出。

寒暄一番摆起了酒宴,泰山名祖居中而坐,泰山七子坐在左边,田帮主、肖子伯、赵天义、杜叶、风氏父子等七人坐在右边。

推杯换盏间,韩锦叹口气对风一旗说:“姐夫,你若投应投我们泰山派呀,我们都是一家人嘛。”

风一旗回答:“帮主对我们父子有救命大恩,而且在我们父子最失意之时施以援手,胜常人百倍!风某怎能不投?”

他经过多天的野外露宿,也想清楚了,想要恢复六合门不可能了,因为扑灭门合门的除了葛杰,还有清廷,若只是葛杰,还有希望,但加上满清,那就难于上青天,他也就心灰意冷,不再想恢复六合门之事了。

田帮主也正是赶巧救了他,他也就顺势投奔了田帮主。

泰山名祖听他这么说,气得嘴唇发抖,“啪”地一拍桌子,酒水四溅,把众人也吓了一跳,静静看他要做什么,一时场面安静下来,连掉根针在地下也听得见。

他见形势不对,就强咽下火气,强颜欢笑说:“不提过去的不快之事了,来喝酒!”

把这事敷衍了过去,众人也不计较,继续喝。

过了些天,终于到了八月十五这一天,泰山上下彩旗招展,绣带飘扬,人山人海,喜气洋洋。

山东全省,河南、湖北以东、长江以北的广大区域归东盟主所辖,共计大小一百二十八个门派,全都济济而来,人数接近四万人,其中不包括伪装成丐帮的清军。

整个泰山派都人满了,场面极为壮观。

河北、山西以及长城以北的广大区域归北盟主所辖,在五台山会师;川陕及以西的广大区域归西盟主管辖,在华山论剑;长江以南广大区域归南盟主所辖,在衡山竞争;河南全省及湖北大部归中盟主所辖,在嵩山角逐。

这共计东西南北中五大盟主,他们全部在八月十五日这一天开战,争夺新的五大盟主之位。

五大盟主产生后,他们还要在次年的正月十五会师嵩山少林,推举出武林的总盟主。

其它各方盟主如何争夺不表,单说东部武林在泰山大战。

这里除了泰山派和田帮主的顺天帮,其它有实力的帮派还有鲁西邱家庄、苏北巨鲸帮、济南府十三镖局联合会、霍山巨寇马大林、梅山金山寨等五六个之多,他们每一派都来了上千人马,全部虎视眈眈。

其余的帮派少的来了两三百,多的五六百,也磨拳擦掌,当然还有三万清兵盯着——

关于先传后改是因为文章是手打,检查修改要花个十来分钟,万一这一时间突然停电或别的原因,那好容易打的几千字就没了,所以我总是先把打完章节传上,再修改。

第三十二章 大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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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锦回到了自已的营中暗自盘算:“现在各派损失超过三分之二,实力最强的顺天帮只剩三百多人了,泰山派也只剩二百人,泰山七子还伤了三个,尽管伤势不重,但实力也大减。而我仅带来二十多人,本意是来观战,谁料这回竟无一人伤亡,和他们的实力越来越近,没准反倒能当上东盟主。”

想到这儿,他不由一笑,这可是意外收获。

他的夫人芸娘见他这样,笑说:“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还有其它帮派呢!哪能你一家成功?”

杜云锦一撇嘴,他们都不值一提,他又憧憬,三天后踢营,他们最少会再损失一半人马,而我这边只要护理妥当,不出现大的损失,那就胜出了!

他是越想越高兴。

闲话少绪,三天后的定更时分,众人饱餐战饭,轻伤员包扎好伤口提刀而行,重伤员被隐蔽起来,然后他们就偷偷摸摸下山了。

田帮主、肖子伯打前阵,泰山名祖、杜云锦居中,周海山、马大林、金家五虎等人殿后,一路冲进了清军的营寨。

他们冲入后竟发现营寨内无人,不由大感奇怪。

忽然一声炮响,清军伏兵四处,瑞云格格哈哈大笑:“早就料到你们会偷营,早准备好了口袋阵等你们,没想真来了,就等着受死吧!”

她得意了一阵,一声令下,清兵蜂涌杀出,她暗想:“倒底是江湖中人,只知练武,哪知兵法之妙?”

众武林人士一片惊慌,田帮主大喝:“怕什么呀?不就被包围了吗?我们武功那么高,他们占不上便宜的!我倒要看看,是兵法厉害,还是武功厉害!”

她振臂高呼,率先杀出,一扬手就抛出几十枚乾坤珠,打倒了十几名射箭的清兵,肖子伯也接住敌方射来的箭,反掷回去,又射倒十几人。

这一下,清军的箭雨少了不少,使武林人士压力大大减轻,他们呼喊着冲上去,同清兵混战起来。

他们也明白,就算被包围了,清军也不会不战而胜,他还是要刀对刀枪对枪的大杀,我们怕什么,因此他们无不努力厮杀。

田帮主还一个劲地大叫:“冲呀!冲出去就自由了!落到后面的没人管!”

众人听了大惊,更是疯狂地向前冲杀。

瑞云格格亦知他们的意图,就在正前方布置了厚厚一层兵马,极难杀透。

田帮主怒道:“看来不使绝招是不行了!快布阵!”

丝君等九个丫头立既布成了九天仙女阵,田帮主居中策应指挥,这十个大美女像个大剑球一样向清军最厚的地方滚杀去,清军碰上死、挨着亡,一时死了一路。

马不光、孙玉池二人又带队组成条甬道,掩护田帮主她们,风一旗断后,硬是杀透重围,突了出去。

原来这九天仙女阵本已威力惊人,若再加上一名绝顶高手统领,威力更大,这一支人马算杀了出来,但还有不少人马被隔在后面,田帮主只好又带人杀回去接应。

杜云锦怒目圆睁,使出了平生绝学“暴雨梨花剑”,一阵风似的杀入,清军波浪似的向两边倒下,也杀开了一条路。

瑞云格格见状恨得咬牙切齿,这些武林中人这么厉害,看来不除不行!

田帮主又一次杀回阵中,杀透包围,冲包围圈内的人叫喊:“他们兵法再精也要一刀一枪地和我们杀,我们怕什么呀?快杀!”

众人见她杀了个来回,不由惊为天人,也信心大增,各使平生绝学向前冲。

清军的尸体堆积如山,田帮主驾驭着九天仙女阵杀进杀出了三趟,彻底撕破了清军的包围圈,众人从缺口处蜂涌而出。

田帮主感到很痛快,她还从未杀得如此舒服过,不过她也感到有些累,就站在原地休息了回儿,她那九个侍女则累得手足不稳,连剑都握不住了,再经不住大杀一场了。

她连忙寻找赵天义,见他和杜叶、肖子伯也平安杀出,正坐在地上呼呼喘气呢,不由长出口气,放下心来,然后再清点人数,原先的一万六千人,现在满打满算刚刚一万,她点点头,还行。

清军不甘心失败,又纠集起万余人向这追杀过来。

众人不敢少停,只好继续向前赶路。

约跑了五六里,走到一处大平原上,不由大喜,从此可以各奔东西了。

但很快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前方密密麻麻布满了清兵,而且还携有二十门红衣大炮,原来瑞云格格深知山上的武林中人厉害,只带了两万多人埋伏于山下,而在这安排了一万人,专等一些武艺高强的武林中人杀出重围后再这拦杀。

她也盘算好了,那些武林中人就算能杀出包围,到这也一定气力衰竭,刚好一网打尽,所以这才是最终的战场,她把大炮也安在这了。

武林中人已快进入大炮的射程,他们就停了下来,不敢继续向前。

这时,后面的一万多清军又大叫着杀向这里,他们陷入前后被人夹击的困境,加之方才一场大战,大耗精力,现在不知怎么办才好,就一齐看向田帮主。

田帮主笑说:“列位有不少使暗器的好手,都出来站成一排,先用暗器杀退后面的清军再说!”

众人听后,就站出了一千多人,除了他们自身带的暗器外,还有很多不善使暗器但也装了暗器的人把暗器交给他们使。

田帮主见众人站好,就把使暗器的人分成三排,然后要求他们听从号令,让放暗器时就放,一排放完后第二排接着放,依此类推,直到暗器发完为止。

后面的清军越追越近,只剩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了,武林中人还未动静,他们先疑惑了一下,而后想到这些人实在已是强弩之末,不由大喜,奋力杀上。

他们冲到距武林中人只十步远时,田帮主忽然下令:“放!”

暗器雨点般打向清兵,很快冲在最前面的清兵就倒下了两排。

但清军还往前冲,好在暗器准备充足,清军是成片成片的倒下,瑞云格格见势不好,连忙下令清军撤退到两箭地之外,结阵迎敌。

众武林人士见杀退清军,不由大声欢呼。

瑞云格格暗想,前方有大炮,没必要让清兵再送死,她就下令大炮向前推,进入射程后发射。

武林中人高兴没多久,前方的一万清军就推着大炮过来了,越走越近,眼看就进入射程了,他们不由又紧张起来,这下可怎么办?这一回众人全都束手无策了。

马不光见此情景,冲田帮主递个眼色:“帮主,是时候了,发信号吧。”

众人漠然不解。

田帮主一笑,从怀内摸出三枚霹雳烈火珠,打开引信,向空中一抛,火珠飞出数十丈高,“啪、啪、啪”地连续在空中爆炸,发出灿烂的火花,在空中燃烧了足有五六秒。

巨大的火球烧了好一阵才向地下坠去。

众人看了都很奇怪,周海山更上前说:“田帮主,这可退不了清军呀,若真能退,我们就推你做东盟主!”

“对!对!”大部分人都附合。

但是一些精明的人自有见解,这分明是召唤援军的信号!

第三十三章 大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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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说间,前方清军的队伍里突然响起巨烈的爆炸声,不断有炮弹炸向清军,清军的队伍顿时大乱。

被攻清军向后望去,只听喊杀声连天,足有五六万人漫山遍野杀向自已,清军大为恐慌,慌忙掉转炮口向这股军队猛轰。

田帮主见状大喜,这下清军的大炮威胁不到自已了,就一挥宝剑,大喊声:“冲!”

这一万武林人士精神大振,如下山猛虎般冲向清军。

清军还未反应过来,田帮主、肖子伯、杜云锦、泰山名祖等四大绝顶高手就已冲入他们军中。

这四人率先干掉了他们的大炮,解决掉最大的威胁,然后各路人马就混战起来。

瑞云格格见形势有变,也摸不清具体情况,只见前方杀得正欢,就下令朝武林人士的后背杀去。

命令刚一下达,探战报的就回来禀报说敌方突然又多了五六万生力军,阿尔图将军的一万人已陷入重围。

瑞云格格吃了一惊,她可不信对方会突然多出这么多人,这会是哪来的呢?

张布空就劝她说快跑,如果跑得及时,这里的一万多人还能全身而退。

瑞云格格大怒:“胡说!难道让阿尔图将军的一万人白白断送了不成?再说敌人哪冒出这么多人?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听都没听说过,也没听说过山东会有这么多人马,定是讹报!不管那么多,杀!”

她不听劝阻,杀入敌阵。

这样就结成个有趣的阵营,清军的两万多人包围了从泰山突围而出的一万名左右的武林人士,而那五六万冒出的生力军,又把这两万多清军包围了,一层裹着一层,杀得不亦乐呼。

正杀得起劲时,只听东方“哗哗哗”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地动山摇。

众人忙向东方望去,只见三千铁甲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杀向清军阵容,只是因为他们铁甲太厚太重才走得慢些,不过饶是如此,清军也逃不了了,因为他们已被包围。

这三千铁甲军一冲入清军阵中,清军就遭了殃,这铁甲刀剑砍不透,但是他们的长枪却一挑一串,外加包围圈内的近万武林中人岂是吃素?鼓足余勇奋力博杀。

一时内外开花,杀得清军哭爹叫娘。

本来清军人数占劣,被杀掉一些,则更处劣势。

比如说开始清军还两万多人,敌人不足七万,比例不到一比四,杀了一个更次后,清军只剩一万多人,而敌军仍在六万上下,人数之比就达到一比五了,越往后杀,人数比会越大。

清军这下万难抵挡了。

张布空眼见清军全军覆灭已成定局,就极力摧促瑞云格格快跑。

瑞云格格就在他、关东六刀外加几百名精锐亲兵的护卫下,向西杀开条路,仓皇溃逃。

他们一路逃出了百八十里才觉得安全,瑞云格格回头一看,自已带来的人只剩下一百多人了,不禁放声大哭。

张布空安慰说:“格格,胜负乃兵家之常,回头我们定会卷土重来!”

瑞云格格无法,只好大哭而去,此时天光也已大亮。

经过一夜混战,田帮主一方是大获全胜,此役歼灭清军五万余人,打死六名将军,十三名总兵,其余将校不计其数。

她的部下也齐声高呼:“帮主万岁!顺天帮万岁!”

铁甲军统领上前拜见说:“属下陶广侯参见帮主!”而后其它各路统领陆续前来参拜田帮主。

他们参拜完毕,立于两旁,与马不光、孙玉池二堂主并列,亦是堂主,一算共有六位,武功均不在马不光之下。

泰山名祖再看看风一旗、马不光和那九个侍女,再一看漫山遍野的五六万军队,倒抽口凉气,叹道:“看来东部武林盟主非顺天帮的田帮主莫属了。”

众人见田帮主声势浩大,自已就算全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了,不由全凉了再争夺东盟主之心,加之田帮主重创清军有功,众人无不拜伏,一齐承认她是东部武林新的东盟主。

田帮主带队重回泰山,在主峰顶上取下了东盟主令,高举向空中。

众人一齐下拜:“东盟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田帮主一笑:“不战而取东盟主令实在令人惭愧!”

泰山名祖也心悦诚服:“东盟主说得哪里话来?此番非是不战,而是有一场亘古未有的大战!尸体堆得直比泰山,怎能说没战?我们都服了!”

众人又叩头拜服。

田帮主忙完一干礼仪性工作后,就下令大宴三天以示庆祝,她还拿出十万两白银奖励自已那些手下,除此之外,她又拿出十万两白银感谢江湖中人助她杀敌。

各大门派有吃有喝又有钱拿,无不欢声雷动。

肖子伯也被封赏了三千两白银,因他不但功大,而且最助田帮主,理应厚赏。

但他坚持不要,可把杜叶气个倒仰,不顾一切地替他把钱收了去,嘴里还不断地说:“现在不要,以后想要可没了!”

肖子伯不由哈哈大笑。

杜云锦的好事失败,正不愉快,看见杜叶了,就把气全撒在她身上,叫她过来,说道:“叶儿,你私离本庄,该当何罪?”

杜叶吓得连忙躲到田帮主身后。

田帮主笑道:“杜庄主息怒,叶儿此番闯江湖对她也有好处,再说我会照顾她的,断不会让她吃什么苦头,杜庄主只管放心。”

肖子伯也说:“老杜,这可是你的不是了,大家都这么高兴,你干嘛扫兴呢?”

杜云锦无话可说,只好去喝闷酒,可把杜叶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些闲事处理完,田帮主就空闲下来,但她总感觉好像少了个人,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丝君就问她找谁,她就回答说:“也不知道找谁,但好像就没了。”

这里杜叶摇头晃脑进来问:“田姐姐,看见义儿哥哥了吗?”

田帮主一拍额头大悟:“可不是要找他?你们看见吗?”

众的都摇头说没有,找到肖子伯那去,也没有。

这下杜叶可急了,就说他会不会战死疆场了?

田帮主想想摇头说:“不会,昨晚杀出重围时我还见他来着,快去找吧!”众人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五六里外的战场找人去了。

第三十七章 游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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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被逼无奈,只好来到杜云锦面前,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说自已错了,求爹原谅。

杜云锦抬起手想打她一巴掌,但终没下手,忍住不发,而是把她拉起来带走了。

杜叶不敢反抗,只得乖乖跟他走了,临行前还抛下句话:“我会回来的!”

田帮主见她走了,心中暗喜,她一走,义儿就归我了。想到这儿,不由嗓子眼一甜,竟吐出口血。

她忙被众人扶进屋,请来大夫一检查,原来是她连日征战,过于劳累之故,只要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田帮主见自已没事,就挣扎着去找赵天义,却被丝君按住说:“帮主,休息要紧,再说现在大事还未了,明年的正月十五少林大会,少不得又一场大战,帮主可万万不能病倒!”

在众人一再劝说下,田帮主只好闭关修炼去了。

这一修炼就是七七四十九天,直到十月末才恢复元气,出得关来。

田帮主一出关,就兴奋异常,想找人玩,这时也有很多人来接她出关,她看见赵天义也在其中,很是高兴,但一细看,杜叶竟也在他身后,又不高兴了,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支走众人,带着赵天义和杜叶回到自已屋内,自已先沐浴更衣完毕,而后出来问杜叶怎么来了。

杜叶一笑:“我想你了。不但我来了,还把我妹妹杜画也带了来。说来也巧,明年的正月初三,就是她的开笄之年。”

田帮主眨眼一看杜画,身段才长成,妩媚风流,胜过叶儿,不由大喜,拉她寒暄了几句,就送她一对玉镯。

杜叶、杜画见过田帮主后,回到自已屋内,杜画笑着说:“东盟主真大方,一见面就送我礼物。”

杜叶一哼:“那值什么?跟她住久了,才知她有多少气了。她上一次怀揣五六十万两银票,结果只花五十两银子收买风一旗,你说可恶不?还不如她的手下大方呢!要是换了我,至少出一百两!”

杜画不由哈哈大笑,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田帮主打发走别人,拉过赵天义的手问东问西,这时蝶儿进来报说黄公子求见,见田帮主不知是哪个黄公子,就解释说:“就是近两个月前给帮主送凯撒剑和‘气死江湖’的那位黄平黄公子。”

田帮主回忆走来,原来是他,怎么他还没走?

蝶儿说:“没呢!不见帮主他不甘心!”

这个黄公子来了只见了田帮主一面,就因田帮主闭关练功见不着了,他很不开心,想着再见几面在说,就没走。

田帮主一挥手:“不见!就说我刚出关,累了,要好好休息!”

蝶儿答应着出去了。

田帮主随后拉着赵天义的手问东问西,问他吃得怎样,穿得怎样,住得怎样,赵天义都一一说好。

最后田帮主从怀内掏出一柄一尺来长的短剑递到赵天义面前,要送给他。

赵天义接剑一看,剑鞘华丽,把剑抽出来看,锋利无比,忙推辞说:“无功不受禄!”

田帮主一笑:“这是什么话?谁说你没功?泰山大战你不力劈两名把总和十五名清兵?再说了,这剑也不是奖品,只赠给你防身好了。”

赵天义大喜,连声道谢。

他回到自已屋内就琢磨开了:“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她赠我宝剑,我赠她红粉!”

主意打定,他就跑到几十里外的县城,花几十两银子买了一副上等的胭脂水粉赠与田帮主。

田帮主见了大为高兴,拉着赵天义的手,说个不停。

正巧杜叶进来了,见田帮主捧个化妆盒喜不自胜的样子,就说:“这么个东西也值得你高兴?”

田帮主一努嘴:“你懂什么?这是义儿送的!”

“是他?”杜叶气坏了,连忙把赵天义拉走,质问他为什么给田帮主送不给自已送?田帮主是他什么?

赵天义听到这个就头疼,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杜叶火了:“你从哪弄得钱?哼!男人就是不能有钱,一有钱就变坏,一点没错!你的钱,还是由我替你收着好了。以后缺什么东西了,问我要!”便悉数收走了赵天义身上的钱。

赵天义见状,心道现在生活可不便了,他向杜叶辩解说这礼物不是平白无故送给田帮主的,而是因为她送了自已一柄短剑,所以才回送了一下。

不说倒好,一说杜叶更不干了,“啊?还互送礼物?这不得了?不行!这儿呆不得了,今儿就收拾收拾明儿就走!离开这,省得出什么事。”

他们忙着去收拾行礼。

田帮主得知他们要走的消息后,就过来劝解说:“好端端地走什么?等过了年再说吧。”

杜叶摇头:“不行!夜长梦多!”

田帮主一笑:“你们难道不想参加明年正月十五的少林大会?五大盟主齐聚一堂,那可是武林的空前盛会,比泰山大会还要隆重十倍不止呢!错过了多可惜?

还有,你们也不要指望自已去就成,没有请帖,别说进少林派的大门了,就是那座少室山,也未必能让你们上!

你们可别不信!想想看,你们是什么人?江湖上的无名小卒而已,身份地位比你们高的人不计其数,能轮到你们吗?我估计着这次参加少林大会的人不下十万之众,少林派哪能支付这么多人?自然是绝大部分都被挡在山下,就包括你们。

而跟我就不同了,我是东盟主,自然有请帖,而且还一定是上座。跟着我不但能进少林,而且还有好座位!你们仔细想想去!”

赵天义和杜叶听了直搓手,赵天义可真是动心了,就直看着杜叶。

杜叶说:“好是好,只怕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田帮主一把拉过她笑说:“怎么没安好心?我把你当亲妹妹看呢!跟姐姐去梳洗打扮。”

她拉着杜叶去梳洗一新,最后还送了她一套新衣服和两匹绸缎笑说:“这你先裁着玩,若你住下,除了那些丫环伺侯外,还有十两银子的月钱,吃住都不要钱,你一出去就要花钱,你想——”

“钱!钱!”杜叶满脑子都是钱,忙说:“好!我住下了!”

她蹦蹦跳跳回到赵天义身边说:“义儿哥哥,有便宜谁不占?在这吃住不收钱还有人伺侯,我们先住着,等福利取消了,我们也攒够钱了,再搬走好不好?”

赵天义见她答应,自然也同意了。

丝君见田帮主待他们那么好,大为不解,就去问,田帮主把她一推,说她不懂,快走吧!丝君哈哈一笑:“我懂了!”便笑着出去了。

田帮主想想没事,就坐在床边缝起衣服来。

丝君端茶进来,问她给谁缝衣,田帮主叹口气说:“冬天到了,应该给他做几件冬衣。”便埋头做起针线活来。

黄平在这住了两个月,连个田帮主的面都见不上,他气坏了,径直来找田帮主,也不顾阻拦。

田帮主只好召见了他,问他干什么来了,黄平一时语塞,不知要干什么,一时冷了场。

他身边的绣娘见状,忙打圆场,因见田帮主手中拿着针线,就笑说:“堂堂东盟主也做这活?”

田帮主一笑:“给他做的,你看看做得怎么样?”

绣娘接过针线活一看,赞不绝口。

黄平大喜:“多谢帮主赠衣!”

田帮主柳眉倒竖:“你说什么?这不是给你做的!”

一下把黄平弄了个烧鸡大窝脖,弄得丝君也在一边笑着摇头,这家伙自恋过份了。

第三十四章 庆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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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战场死尸成片,由于人们忙于处理泰山上的尸体,还来不及处理这的,所以这儿的尸体极多,而且野鸦盘桓,野狗出没,显得很荒凉。

田帮主等人很快在一块大石上看到了坐在上面扶着刀剑嘿嘿傻笑的赵天义。

她们见他没事方长出口气,杜叶见状有些着急:“义儿哥哥是不是杀傻了?”

赵天义一听她这么说,连忙摇头说:“不是!昨晚我可威风了!力毙十五名清兵,杀死两名把总,还砍伤了一个总兵的腿,他可是总兵呀!哈哈哈!”

他一想起那些总兵之类的大官,平日里可威风八面,结果上战场一看,和普通的兵也没什么两样,照样让人砍得丢胳膊丢腿,不由得又哈哈大笑起来。

田帮主、杜叶见了,这才放下心来,知道他没事了,就上前好言安慰,并夸奖他厉害,他更高兴了,尾巴上天了。

杜叶跳到一名乞丐装束的尸体上又蹦又跳说:“义儿哥哥,你知道吗?田姐姐当上东盟主了!”

说完她还重重踩了那乞丐脑袋一下。

那乞丐突然“哎呀”一声叫出来,杜叶吓了一跳,忙跳开叫道:“诈尸!”

田帮主看看笑说:“不是诈尸,是诈死!”她上前用剑指着乞丐的咽喉问:“你是谁?”

这乞丐连忙磕头求饶:“求帮主饶命!饶命!小人是丐帮帮主司马秋风,饶命呀!”

田帮主听后大怒,原来你就是那个傀儡帮主,那还能活?一剑就要送出。

赵天义连忙拦住她说:“田姐姐,在你大喜之日,还是饶了他吧,再说他也是被迫的。”

司马秋风也连说自已是被迫干此事,还一个劲地求田帮主饶命。

田帮主咽下一口气说:“好!你们丐帮已全军覆灭,谅你也没多大作为,我就先饶你一命。不过从此以后,要同满清决裂!若再让我发现你们的满清勾结,定斩不饶!快滚!”

司马秋风连连叩头说是,他拔腿要跑,赵天义却叫住他问:“司马帮主,你趴在这装死多久了?我怎么一直没察觉?”

司马秋风说:“早就装死了,后来见战场人走光了,正要逃命,不料少侠你走了过来,小人只好继续趴下装死。谁知少侠你哪也不去,就坐在我对面,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小的只好一动也不敢动,弄得现在手脚都麻了。”

田帮主、杜叶听了不由哈哈大笑。

司马秋风见她们高兴,一溜烟就跑了。

田帮主带着赵天义回到经石峪,赵天义想要叩见东盟主,被她连忙拦下,让他坐在自已身边,同群雄一道饮宴。

她的手下和杜叶见状都很不高兴,但也不好说什么,开始饮宴。

饮至正酣,肖子伯说:“此次泰山大战空前惨烈壮观,老夫算大开眼界,只可惜未能一睹高手过招,实在是一大憾事!”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称是。

田帮主站起来笑说:“小女不才,愿在诸君面前剑舞一番,以助诸君雅兴如何?”

众人听了齐声叫好。

田帮主整束衣冠,抽出宝剑,在筵前舞剑,英姿竦爽,美妙绝伦,把众人都看呆了。

舞完一段后,田帮主又说:“一人舞剑毕竟单调,不如二人对舞。”

说完,她的眼睛看向赵天义,那意思是叫他上来,但赵天义忙把头一低,不敢上,他不上,立既有几个少侠站起身来跃跃欲试,他们表示要和东盟主同舞。

田帮主谁也不看,径直走到赵天义面前,一把抓起他笑说:“愿与赵少侠共舞。”

赵天义转念一想,可不能给师父丢脸,就欣然同意了。

他二人对舞起来,身影飘飘,正如金童玉女一般。

别人还未怎的,一边的杜叶可气坏了,她一拍桌子说:“二人对舞不如群舞,我也上!”

她挺剑要出,杜云锦却怒喝道:“叶儿,休得无礼!”

杜叶气得直蹦,一时场面紧张起来。

田帮主见此笑说:“好吧,到此为止,诸君尽可饮用!”便退了场。

她刚要招呼赵天义坐在自已身边,杜叶却抢先把他拉走了,她对赵天义说:“义儿哥哥,这次会后,我们去闯荡江湖,再也不理那个姓田的了!”

杜云锦却上来说:“叶儿,你哪也不能去!跟为父回庄!”

杜叶一听可吓坏了,又忙溜到田帮主身边说:“我要在田姐姐身边,向她学习!”

田帮主不由暗笑,现在我又成好人了。

杜云锦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只得恨恨而退。

宴后,肖子伯一抹嘴说:“好戏看完了,我也该走了。”赵天义忙过来说要跟他走,他笑说:“这怎么行?为师已将武学全教给你了,剩下的由你自已钻研了。你要自已独立去闯江湖,不能总在师父身边呆着吧?为师这就走了!”

他纵身一跃,就已到十丈开外,身影再晃动几下就消失了。

赵天义追之不及,不由怅然若失。

田帮主上来笑说:“去我那吧,由我护着,包你衣食无忧,出去瞎闯什么江湖呢?又贫困又危险!”

赵天义连忙摇头,怎么能去她那?

他要拒绝,但杜叶却跑了过来一个劲地催他去,因为她不愿跟杜云锦回家,唯一可去的地方只有田帮主那儿了。

杜云锦见了,也正中下怀,他摸不清这个田帮主是从哪冒出来的,探探她的虚实也好,但他又不知该派何人去,见叶儿主动要去,正不会被人怀疑。

他心中打定主意,却不嘴上说出来,而是说:“叶儿,你孤身在江湖上闯荡,为父很不放心,还是家里安全。”

虽是还叫她回家,但强迫的味道少了许多。

杜叶抱住田帮主的手臂叫道:“不嘛,要跟着田姐姐,她那也安全!”

田帮主也笑说:“杜庄主请放心,叶儿去我那儿不会出事的。”

杜云锦顺水推舟,一拱手说:“如此有劳东盟主了,若叶儿有不听话,只管训她!”

他客套一番,也带人走了。

杜叶见他走了,很是高兴,这下可躲过我爹了!她回过头来便硬拉着赵天义一块跟她走。

赵天义见此,便也同意去田帮主那看看了,不过他又说:“可不能平白无故去那儿,得找个借口方好。”

田帮主一笑:“伪君子。”她想了一会儿笑说:“就像国家建立外交关系一样,本帮同肖师父和云锦山庄建立领事级外交关系,你们分别做肖师父和云锦山庄驻本帮的领事可好?这下名正言顺了!”

二人听后哈哈一笑,连忙同意。

杜叶更是高兴地四处宣扬:“我做领事了!”

很快,其它一些帮派闻讯也提出要和顺天帮建立领事级外交关系,田帮主笑着看看赵天义和杜叶,我只不过和他们开个玩笑,不料倒弄假成真了。

她就应充了其它帮派的请求。

在泰山上又收拾了几天残局,田帮主就带队回了。

一路上赵天义百思不得其解,问田帮主哪来的那么多军队?

田帮主笑说:“我哪有那么多人?本帮顶多只有一万多人,我是从沂濛山的于七将军那儿借兵五万。他长期受老帮主的恩惠,自然肯借。而且如果泰山大战大获全胜,他的实力也可壮大,如何不来?”

果然,此后不久,于七便控制了沂濛山大片地区,队伍发展到十五六万人,令清军颇为头疼,这已是后话了。

第三十八章 游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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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平自幼过惯了尊贵生活,哪受过这种窝囊气?好半天,他才说道:“若能得帮主亲手做一件衣,不吝千金!”

田帮主一撇嘴,这也不做!

谁知叶儿听见了,她忙把田帮主拉到一边说:“千两黄金一件衣,这样的傻子哪找去?还不去做?”

田帮主一想有理,就强颜欢笑说:“若黄公子真能出价千金,小女不才,倒愿亲手为你缝衣一件。不是我贪财,而是因为我身为东盟主,公务繁忙,不会干这些杂活的,但假如有人出了天价,出于为帮中进益的考虑,我倒不妨一做!换了别人可不行!”

黄平柳暗花明,不由大喜,如此甚好。

自此他觉得与田帮主关系稍近,就常来打扰,田帮主虽烦不胜烦,但也只好先忍了。

这日,他又来了,见田帮主屋内来了不少人,有赵天义、杜叶、杜画、绣娘,他们都坐在一边看田帮主缝衣。

绣娘见田帮主手艺很好,忍不住手庠,也动手做了几件刺绣,让众人鉴赏评价,别人看了都说好,不输给田帮主。

田帮主一笑,缝完最后一针说:“大功告成,黄公子看看合身不?”

黄平穿身新衣,美劲别提了,合不合身倒其次,关键是田帮主亲手做的,他嘴里一个劲地说合身。

田帮主一伸手:“千两黄金?”

黄平心中有些不快,怎么收钱?要是不要钱就好了,倒不是吝啬这几个钱,重要的是心意,但众人眼巴巴看着他,他也不好推辞,只好从怀内掏出千两黄金的金票双手奉上:“请帮主笑纳。”

众人看了眼都直了:“真给呀。”他们啧啧赞叹不已。

杜叶更是一蹦三尺高:“我也去学做衣!”

杜画悄一拉她:“你想做,可没那么好的顾客!”

田帮主收了钱,长舒口气,就带着大家出去游玩庆祝。

众人在外逛了一圈,回到屋内又围在一起做烤肉吃,有个大火盆,上面架着肉,嘀溜一口酒叭答一口菜,吃得欢,天南海北的就聊天了。

聊着聊着话题就转移到了少林大会上。

赵天义问:“你们说谁能夺得总盟主?”

黄平不假思索地说:“东盟主乃巾帼英雄,定能力压群雄!”

杜画也说是少林,因为他们根基深厚,杜叶也赞成,赵天义也同意,最后连田帮主也说:“是少林。”

众人哈哈大笑,丝君更是笑说:“黄公子白为你说好话了。”

黄平连说无妨,他兴致颇高,喝得酩酊大醉。

过了两日,绣娘劝他回宫,现在已来了不少时日,再说新年要到,还要回去参加祭祖仪式,少不得。

黄平尽管意犹未尽,但也恋恋不舍地向田帮主告别。

他们走后,杜叶闲得无事,就到处乱逛,不由得发现田帮主的床大有问题,原来是块绿色的大玉石,用手摸了摸,冰凉冰凉的,就问:“田姐姐睡在上面不冷吗?”

丝君笑道:“这床叫绿玉寒冰床,帮主就用它练功呢!一到晚上,是奇寒入骨,连我都睡不得呢,只有帮主才行。”

杜叶一撇嘴,神神秘秘的,不信!她就硬缠着田帮主当晚睡在上面,田帮主也不阻拦,只要不怕冷,就上去好了。

当晚田帮主只穿很薄的衣服,摆个睡观音的动作,头一沾床,就睡着了。

杜叶的手还未碰到床,就觉冷气逼人,穿着很厚的衣服跳上去还是冷气透骨,她只好盘膝而坐,用功打气,抵御寒冷。

谁知越到晚上越冷,简直冷入骨髓,就算运功打气也承受不住,她不由大叫一声:“冻死我了!”然后飞也似的跳下床。

回过头再看田帮主,依然故我,没事人一般,她还想叫醒田帮主,但外屋的丝君听到里面有动静,便把杜叶拉出去了,省得打扰田帮主练功。

杜叶到了丝君那儿,才觉得暧和了,暗想:“这么冷,田姐姐一定受不了,明早给她收尸吧。”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杜叶起来看田帮主,见床收拾得很整齐,田帮已不见了,就去问蝶儿,蝶儿回答说帮主早上堂去了。

杜叶一惊:“这么早?”又问:“她死没死?”

蝶儿一板脸:“这是什么话?帮主比谁活得都壮实!”

杜叶梳洗过,就去找赵天义,见他忙于打坐练功,就上前摧醒他,向他说了自已的发现。

赵天义一笑,真是无聊。

杜叶正色说:“可她没死哎!我想,那床可能是帮助练功的好东西,不然田姐姐年纪轻轻,功力咋那么深?你若在上面练功,不也进展飞快?”

这下赵天义动心,他也听说过这类东西,但怎么去练呢?

杜叶说:“我盘算过了,白天你去,晚上她,轮流去练。如果不方便,就干脆把她撵走,白天晚上你独占了可好?”

赵天义听后是哈哈大笑:“这怎么行?”遂不再想这事了。

杜叶觉得这事好,就抽空找田帮主商量,丝君听了她的话,瞪大眼睛:“拜托!那可是帮主的闺房绣床,哪能随便要人上?”

杜叶说:“不对!若是一般的床,自然不许!但那是绿玉寒冰床,奇寒入骨,不是小姐睡的,所以不能视作闺房绣床,而应视为练功房!练功床!这样,谁都可以去了!”

田帮主一笑:“这倒好,不过再两个月少林大会就要开始了,我是一天不能耽搁,要天天在上面练功才行。当然,这寒冰床只有晚上练才起作用,白天不行。若义儿想练了,只管晚上来和我一块在上面练好了。”

此言一出,叶儿、丝君一起大喷鼻血。

杜叶更是大叫:“送羊入虎口了!不干了!”她把赵天义一拉就走了,再也不许让他想这方面的事。

回过头来,她又问田帮主要一百两黄金,田帮主因问为什么,她就说道:“上次姓黄的那小子不是花了一千两黄金买你一件衣服吗?我是其中的介绍人呀,难道不该抽一成红利?”

田帮主一拍她的头,真是做梦!

打发完她,她就专心练剑。

是夜,她练完全套剑法,尚觉不足,就飞上房屋,四下转悠,不知不觉飞到了使馆区那儿。

第三十五章 庆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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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一起,额外飘出一章——

田帮主率队徐徐退入了山东半岛中部总部所在地,一回到总部,他们就大肆庆祝。

会上,马不光堂主说:“此次泰山大战,帮主事事当先,我们先期带去的人十去其九,实在太危险了,希望帮主以后不要如此冒险。”

田帮主笑说:“不妨事,我若不当先,惟恐那些江湖朋友不尽心用力。若稍有差池,让他们投降清军反戈一击,那我们的损失可就不止几千人了。”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称是。

泰山大战,江湖中人损失了三万余人,也同时拼掉了清军三万多人,让田帮主她们付出很少的代价,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他们都很高兴,认为这点损失值,就一连欢庆了好几天。

这时,其它的四大盟主也产生了。

中盟主少林派,他们基本不战而胜,走走过程就摘了中盟主令;

西盟主武当派,情形同少林派大同小异,只是争夺稍微激烈些;

南盟主天龙教,南方战乱不休,不少武林帮派也损失惨重,所以争夺的也不甚激烈;

唯独北盟主之争不亚于东盟主,本来金顶太行山的于州元在六合门的葛杰支持下呼声极高,他更是禀承满清意志对前来参赛的八十多个门派大开杀戒,正杀得欢时,在长城以北阴山脚下的太阴宫突然异军突起,带着被残杀的那八十多个门派反扑,反把于州元杀个大败。

金顶太行山的人马损失惨重,十去其九,可说元气大伤,连于州元也被打伤,被迫回到了老窝养伤。

这样,太阴宫便一举夺得了北盟主的宝座。

自此由满清插手的北盟主、东盟主之争以惨败告终。

风一旗听到了这个消息,就问探子六合门的情况怎样,探子回报:“禀堂主,六合门全军覆灭,一个不留!”

因为风一旗在泰山大战中立了功,回来后就被田帮升为堂主,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武功,在帮内当个堂主自然够格,只是因为刚刚加入还未立功,不好封赏,就先当个副堂主,只要一有机会,就升上来了。

风一旗大惊,六合门怎么会全军覆灭?

探子答道:“因为金顶太行山的于掌门让六合门当先锋,逼他们先杀,自然损失惨重,遭致灭门。而他们的门主葛杰由于为这事同于州元发生争执,反被他杀了。这样,六合门就一个也没留下了。”

风一旗听后不禁老泪纵横,看来六合门在江湖上算是彻底消失了。

瑞云格格率领残兵败将逃回京师,来到豫亲王府痛哭失声。

多铎是百般安慰女儿,但也无济于是。

第二天一早上朝,他就禀奏泰山大败之事,并说:“臣恳请皇上派大兵剿灭顺天帮,不然,久后必为我大清心腹大患!”

顺治对田帮主发生了兴趣,问:“他们的帮主果真是个二十不到的女子?而且美艳绝伦,武艺高强?朕倒想会会她。”

多铎忙说:“陛下不可!她是江湖草莽,生性凶残,还是发兵剿灭为上!”

鳌拜正同他闹别扭呢,闻此便说:“陛下,对付汉人需用汉人,对付江湖中人,也应用江湖中人。那些江湖中人行踪诡秘,出动大军打他们,那是白费军粮也一无所获!”

顺治正中下怀,便说:“南方战事正紧,联无兵可调!鳌爱卿所言正合孤意。联打算给少林、武当各拨十万两白银,以庆祝为名,收买他们,就算收买不成,也分裂了江湖。至于那个田帮主,联一定会会她!”

群臣都说他英明,然后就退朝了。

顺治下朝后就回到内宫同董妃商议此事。

多铎是怏怏而退,鳌拜则得意洋洋,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想派大军攻打江湖中人,但是为了反对多铎,自然就在朝堂上那么说了。

田帮主回到帮中,忙了十几天,才算把帮中的事务处理完了,她也长出口气,就来找赵天义和杜叶。

他们二人住在田帮主小院隔壁的厢房内,仅一堵墙相隔,但田帮主回来后就把那堵墙打开了扇门,好让他们自由出入,还派人服侍他们,使他们觉得挺舒坦,很高兴住在这儿。

田帮主笑问他们习惯不,他们连说很好。

杜叶说:“只是这屋子小点,田姐姐的也不大,堂堂帮主,住那么小的地方?”

丝君说:“我家帮主是勤俭持家。”

他们听了不由对田帮主刮目相看,赵天义就问住在这儿要多少钱,田帮主怒道:“不要钱!你要提钱,那就一年三千六百两白银!”

二人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说不提钱了。

几人坐着说笑了一会儿,蝶儿进来说:“帮主,少林派派人来给我们送礼了,祝贺我们当上东盟主。”

田帮主听了便去会客。

少林派送来的礼物是木鱼、佛手、念珠之类的东西,她也回送了礼物,打发走他们。

一会儿,又有人其它门派的人遣人来,一拨接着一拨,都是来给她送礼的,也是因为祝贺她当上东盟主,这直忙到定更才散。

第三十九章 游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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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来到一屋顶上四下张望,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屋下院中却有一人在月下吟诗,正是崔云飞,他一仰头,见田帮主从屋顶飞过恍如飞天仙子,不由呆了,禁不住吟诗一首道:

“月夜清明照九洲,

满天银光裹红妆。

玉面含笑飞天去,

疑是嫦娥下凡尘。”

吟毕,他回到屋内,回想着刚才的事,提笔做起画来。

田帮主乱窜一通后,也累了,就没精打采地回到屋内,倒头就睡。

第二日一早,她起来梳洗完,低头不语,闷闷地上堂,又闷闷地回来,坐卧不是,茶饭也不思。

丝君见了极为纳罕,伸手摸摸她的头,问她怎么了。

她说:“丝君姐姐,我不想争总盟主了,我要同义儿成亲!”

丝君吓坏了,急忙捂住她的嘴:“帮主,可别乱说,若让帮中弟兄听见,只当你贪恋美色,无进取心,会寒心的,就不会替你卖命了。那时候你还想当总盟主呀,一点门都没了!这五大盟主,个个都不好惹,棋差一着就满盘皆输。帮主还是以大局为重,过了这关再说。”

田帮主只好强压住火,不再想这事,专心准备少林大会去了。

眨眼已到腊月二十三,田帮主已准备齐整,就率队出发了。

此行她只带了一千多人,包括丝君等九个丫头和马不光、风一旗等六个堂主,赵天义和杜叶、杜画也随同前往了,至于崔云飞,则提早被杜云锦叫走随他去参加大会。

杜叶见随行队伍中有十口大箱子十分乍眼,就问是什么,田帮主笑答:“是金创药,此次恐怕伤亡不小,这点怕还不够用呢!”

一行人走了半个多月,直到正月初十才赶到嵩山脚下,此时这里已人山人海。

却说多铎自泰山兵败后日思报仇,这一回,他亲统十万大军在嵩山以东六十里处扎营,专等江湖中人火拼后再一网打尽。

瑞云见状,可不耐烦了,问他:“爹,为什么不现在就杀出去?他们现在还未准备好呢!”

多铎冷笑说:“上一次泰山大败,固然有田帮主阴险狡诈的地方,但女儿你办事不慎,操之过急,未等他们打起来就匆忙下手,迫使他们团结起来,也是原因,不然不会输得那么惨。这一回父王算准了,不见兔子不撒鹰,远远望着,不见他们杀个人仰马翻绝不出兵!”

众人都深服其高论,派人打探不提。

且说田帮主一行人赶到嵩山,果见少林派派人阻拦,五大盟主最多只许带五人入内,还有三十六大派除门主外只许带一人入内,其余诸人均不接待,只能住山下,果然是戒备森严。

杜叶不由一吐舌头,随我爹来也未必能进去,幸好随田姐姐来了。

但尽管如此,还是名额有限,田帮主就笑看二人,怎么办呢?

赵天义一摆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占名额了,住山下好了。杜叶一拍他:“胡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又好言好语去求田帮主。

田帮主一笑,还真带他们俩个进去了,再加上马不光、丝君、风一旗三人,余皆留在山下安营扎寨,等候命令,连杜画也被迫留在外面,使她羡慕死了里面的东西。

田帮主的手下对这个安排很不满意,田帮主一瞪眼说:“有何不可?难道我们进少林去打架?非要带所有高手去,既便去了,六个人能在少林翻什么天?你们都在山下老实呆着好了,等命令吧。”

说完,她们一行六个人就进了少林寺。

少林方丈慈天大师亲自迎出,五大盟主除少林、武当外,田帮主是第三个到,其余两个还未来到。

少林派把他们安排到厢房休息,田帮主等六人就在这休整了一天,恢复了些元气。

杜叶闲着没事,就带着赵天义四处乱跑,观看佛像,而田帮主只能带人会客、应酬,顾不上他们,心中好不烦燥。

眨眼两天过去了,已是正月十三,三十六大门派的人都来了,只有南北两大盟主迟迟未到,众人不禁议论纷纷起来,说他们架子真大。

还是少林方丈慈天给他们打圆场:“阿弥陀佛,会期未到,他们未来也不算失礼,列位稍安勿燥。”

众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杜叶看见杜云锦也来了,不禁隐藏起来,杜云锦也早发现了她,只是应酬太忙,顾不上理她,使她得以脱身四外胡逛。

现在,她终于觉得在少林住烦了,便要带赵天义下山去看看,赵天义连忙摇头说不可,我们要下山了,回头怎么上山?

杜叶一想有理,就去找少林方丈慈天说情。

众武林高手见个小丫头胡搅蛮缠,很不满意地说:“我们再探讨江湖顶级大事,你瞎搅和什么?这是谁家的丫头?”

杜云锦见了,很不好意思地上前说:“这是劣女叶儿。叶儿,还不退下?这么多江湖前辈面前焉有你说话的份儿?”

于州元上前说:“不对呀。慈天大师,你们少林派偏心,凭什么我们三十六大派每位掌门只准带一人,而云锦山庄杜庄主却带进来两个?”

慈天脸刷地红了,忙问杜云锦是怎回事。

杜云锦一愣,茫然说:“她不是我带进来的,谁知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众人听了无不骇然,少林派防守如此严密,一个小丫头居然人不知鬼不觉地进来,武功实在匪夷所思,不由细细打量起杜叶来。

杜叶被他们盯得不好意思了,生气地说:“看什么呀?你们想进来,我还想出去呢!义儿哥哥,我们走!”

她拉起赵天义要走,慈天却一闪身拦住他二人:“施主留步,你还未说是怎么进来的呢!”

他们拉开架式要打。

田帮主忙挤上前来说道:“恕罪恕罪,这两个是我带进来的,打扰各位了,不好意思。”就牵着二人的手走出了大殿。

众人一看,原来是东盟主带来的,不是凭自已武功混进来,不由长出口气,又谈起大事来。

田帮主带出二人训道:“你们俩个真胡闹!安静几天吧,正月十五一眨眼就过了,到时你们哪去不得?”

赵天义亦深以为然,表示不再有逛,但杜叶却说:“少林不好,没有肉吃,我要吃肉!”

田帮主皱眉,这哪来的肉?

正说着,一名崆峒派弟子鬼鬼祟祟出来,从怀中摸出一只鸽子,在它腿上绑个纸条,向外一扔,鸽子就向外飞去。

杜叶问他:“喂!你飞鸽传书,就不怕少林派把它挡住?”

那弟子一笑:“鸽子飞那么高,他们怎么挡得住。就是用箭也不可能,因为他们不杀生,哈哈。”他一转身,很得意地回到了大殿。

杜叶笑说:“真是个好主意。他们一定在内议出了什么大事,我们也应该向山下传递消息。不出去一趟怎行?”

第三十六章 庆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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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忙完这些迎来送往的活,回到屋内,吃了没两口茶,又溜达到赵天义和杜叶那儿。

赵天义和杜叶正在灯下看书,见她来了,就笑问她收了多少礼?

田帮主笑道:“也没多少,铸剑山庄送来利刃百口,金甲一副;巨鲸帮送来大红珊瑚一对;济南镖局送来长白山上好人参二十斤;梅花岭送来鹿茸三十斤;还有昨儿武当送来太极宝剑一口。”

杜叶听了不由赞道:“哇!当上东盟主真好!这么多人送礼,怨不得人人都想当呢!”

田帮主一笑:“什么呀!我还得回送,比如武当派就给他送一对羊脂净玉瓶,其它各派也都要回执礼物,因此忙呀!”

杜叶叹口气,这下没趣了。

这么迎来送往的还忙了几天,这天总算闲下来了,但门口又有人报,从京师来了个黄公子,前来拜访田帮主,他无帮无派。

田帮主听了,就不想见,吩咐门人打发他走,不料门人却没走,而是递上份礼单说:“这是他送的礼,请帮主过目。”

田帮主接过礼单展开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好厚的礼!那就见见!

她将黄公子请入客厅,黄公子的身边还有一位美娇娘,他们正是顺治和董妃所扮,想一睹田帮主风彩。

待到见时,黄公子不由呆了,美艳绝伦不说,而且落落大方,眉宇间还透露出一股英气,也是他前所未见的品格,心里一阵激动。

田帮主一看礼物,两支英国造新式火枪,并以白玉为柄,黄金装饰,华贵异常。

黄公子一笑:“闻帮主英武异常,怎可无此物?舍此之外,还有一镶金嵌玉宽柄短剑,从欧洲进口,传说是他们的古代君王凯撒的遗物,正合东盟主霸气;

另有一只夜明珠,煜煜生辉不说,而且还可吸墨,俗称吸墨珠来着;

最后乃是一副画圣吴道子的名画,这四样宝物有文有武,正配东盟主身份;

另有白璧十双,宫锦百匹,祝帮主荣登东盟主宝座。”

田帮主心里盘算:“这四样宝物准值钱!”便含笑收下。

寒暄几句后,她又热情挽留,黄公子正中下怀,便留住帮中,田帮主还把他们安排在赵天义和杜叶的对面,以示亲近,黄公子更感激不尽。

杜叶跑入田帮主房内,看看画,没意思,又看看珠笑说:“听说它能吸墨,我试试!”就要把珠往画上滚。

丝君忙上前制止:“叶儿别胡闹!我虽是江湖中人,亦知画圣吴道子的画价值连城,别毁坏了!”

杜叶只好往别处去试,往书上一滚,那字就没了,她不由哈哈大笑。

这个玩累了,又抄起宝剑劈了几下,觉得不顺手,又粗又短又重,便弃剑拿起火枪一溜烟跑了。

刚安顿好他们,杜云锦又携大徒弟来求见。

田帮主又去接见,见他送了不少礼,多是药物一类,就笑道:“杜庄主只管派人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要来?”

杜云锦说:“我来有三,一为东盟主祝贺,二为设领事关系一事,”他一指徒弟:“这是我大弟子崔云飞,老夫欲派他做驻贵帮领事,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田帮主含笑答应。

杜叶一直在外偷窥,见此忙冲进来叫道:“不行呀!爹,我才是驻这的领事!”

杜云锦一笑:“这第三件事就是为劣女叶儿而来,她在外流荡一年多未归,家母颇为想念,因此要接她回去住几天!”

杜叶一听大叫:“不行!”掉头就跑,杜云锦一晃身,挡在她前面,制住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了。

田帮主见杜叶难受的劲,便笑说:“杜庄主既然来了,不妨多住几天,不必急着现在就走!”

杜云锦一拱手:“明年正月十五少林派宴会各大门派吃元宵,主要议题就是在东西南北中五大盟主中推举出总盟主,还望东盟主多加准备,好自为之!”

他带着叶儿就要走,田帮主心说,既然要准备那件大事,倒不如现在就同杜云锦过几招,也好探探自已武功的底,就提出了比武的请求。

杜云锦心中一动,暗说我还未同她交过手,看看她实力如何也好!

他就解开了叶儿的穴道,同意了比武,杜叶乘机跑了,但杜云锦不管,再跑能跑出帮外?要我找不到,直接问东盟主要人就是了,她也不会不给。

田帮主和杜云锦二人就来到比武场,一下吸引了很多人来看,二人互道声承让就比开了。

田帮主剑招精妙绝伦,杜云锦沉稳老辣,滴水不漏,一开始还难分高下。

但田帮主毕竟年轻,火候不到,五十招后便出于下风。

杜云锦探到了她的实力,心中暗自得意,六十招后,虚晃一剑跳出圈外说道:“东盟主剑术果然超群,只是尚需磨炼,但以东盟主目前的年龄取得如此的剑术造诣,实属难得!”

田帮主冷汗直流,暗道:没想到他的剑术居然在我之上,幸亏东盟主之争是拼帮派实力,若拼个人实力,只怕非他莫属!

她是又急又愧,冷汗直流。

这时杜叶装上火枪跑来看,杜云锦生气地说:“叶儿,你就知道玩!你若有田姑娘十分之一,为父就心满意足了!”

杜叶一劲摇头:“不然,练武多费时费力?傻瓜才干那个呢,你看这的火枪,一枪就崩掉一个高手了,还要费劲练功?要是我苦练十年,让人一枪崩掉,那不白练了?”

杜云锦大怒:“休得投机取巧!”起身来捉叶儿。

杜叶对着他“啪”就是一枪,杜云锦连忙后退,并用剑将弹丸磕飞,后退出七八尺远,才所幸未伤。

杜叶大笑,更是得着理了,“你们看,武功高顶什么用?还不一枪就完了?十年苦练不如一枪在手,这西洋火枪真好,我给它起个名字,叫‘气死江湖’,爹,你还叫不叫我练功?”

杜云锦快气疯了,他脸色铁青:“你这个没王法的东西,竟敢弑父?真是大逆不道!”想要捉她,又恐她手中的枪。

正没奈何间,田帮主说:“叶儿,你真胡闹!怎么能对父亲开枪?还不快扔下枪?”

杜叶很是委曲,我只是想让父亲见识一下火枪的厉害。

田帮主走近叶儿笑说:“你懂什么?像这种投机取巧,必不长久,有朝一日若没子弹了,还不让人杀死?闯荡江湖还是要靠真功夫!”

说话间就下了她的枪,卸下火药把枪交给丝君,让她好好收着,没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取。

丝君领命收枪走了。

叶儿没枪了,是“哇哇”大哭。

杜云锦就问:“你还有什么绝招?”

田帮主便催促杜叶给她父亲认错,叶儿无奈,只好去了。

第四十章 大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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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想着下山报信,田帮主说:“这是武林的最高级绝密会议,绝对禁止内容提前泄露,若被清廷摸去,那可糟了,所以这是许进不许出。你们出不去的。不过这鸽子的办法想得真好,少林和尚不杀生嘛。”

正说着,一名伽蓝拿着那只鸽子进来,问是谁的鸽子。

杜叶见状大惊,上前说:“你们不是不杀生嘛?怎么把鸽子打下来了?”

这名伽蓝把鸽子往地下一摔,说它没死,只是被点了穴。

点穴?杜叶不信,又看这伽蓝左手持弓,右手持箭,只是箭头是个小圆球,她不由得哈哈大笑,直夸这人好箭法,然后又说鸽子是自已的。

伽蓝生气地说:“最好收着,不然下次可没那么客气,我们要把它关入鸽笼!”说完转身走了。

杜叶拾起鸽子,鸽腿上的纸条已被解去,昏迷不醒。

田帮主接过鸽子看了会笑道:“箭法精准倒不稀奇,只是这力道拿捏得极为巧妙,若轻一点,点不住它的穴,若重一点,可能就要了它的命!”

她拿着鸽子仔细赏玩起来。

才一会儿,又冒出三个门派的弟子,分别从怀中掏出鸽子往外扔。

赵天义忙上前劝他们不要扔,因为少林派会把它们的穴点了,然后扔入鸽笼。

这三人斜眼一看他,鼻孔里哼了声:“扯蛋!”不听他的劝告,照旧把鸽子扔了出去。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竟先后有十人扔出鸽子。

杜叶嘻嘻一笑:“可开荤了,跟我来!”

她就带着田帮主和赵天义来到后院,由于她已逛了几天,很熟悉这的地形,很快就找到鸽房,将十只关进来的昏鸽一扫而空笑说:“吃鸽肉!”

她们跑到厨房,烧开水,拔羽毛等等,忙了好半天,最后熬了一大锅鸽肉,香气四溢。

这下可惊动了少林众僧,他们一边说:“怎么这么香?”一边循着香味走来。

赵天义见有少林寺人来了,大惊失色。

杜叶倒不在乎,眼见鸽子差不多煮熟,就一古脑地把它们放入木桶,叫赵天义带着它们从后门溜回家,然后她和田帮主从正门出去迎客。

少林弟子一见她二人,施礼说:“二位女施主,什么么那么香?”

杜叶掏出香水往身上喷了喷笑说:“是我们身上的香水,要不要闻一闻?”

众和尚一听,吓得“妈呀”一声,四散奔逃,田帮主和杜叶则笑嘻嘻地回来大啖鸽肉。

除她们外,丝君、马不光、风一旗三人也一人分得一只。

他们吃完后,杜叶一抹嘴叹息鸽子太小,似意犹未尽。

田帮主说:“叶儿,我们在少林寺吃肉,只怕不妥。”其它四人也一齐点头同意:“是呀,不妥。”

杜叶瞪大了眼睛:“你们?你们吃完了才说不妥?”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不用问,是少林寺的人来了。

田帮主一推杜叶,叫她去打发来人,然后自已一抽身从窗户跳走,丝君、马不光、风一旗见状也从窗户跳走了。

赵天义也想跟出去,但已来不及了,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少林方丈慈天怒气冲冲带着十余个弟子,进来就说:“好呀,你们俩个敢在少林寺杀生?”

杜叶一挺脖子:“什么杀生?我不知道。那些鸽子可不是我们杀的!”

慈天的师弟慈海一笑:“不打自招。我们没说鸽子,你就先说了。”然后他又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一堆骨头,真是人赃并获。

慈天大怒道:“你们杀生不算,还吃荤?这是少林!岂容你们如此胡来?来人!把他们送往戒律院!”

田帮主装模作样从外面进来,见状故意惊问慈天,因何抓我的人?

慈天说:“东盟主来的正好,你的人在少林寺杀鸽子吃,该不该罚?至于证据?那还用说?这堆骨头就是明证!当然,我们在厨房的垃圾桶内发现了大量的鸽子羽毛和内脏,算不算证据?”

田帮主说:“算。但怎么能肯定是他们杀了鸽子而不是别人?他们吃肉不假,但是否是他们杀的鸽子则很难说!”

其实鸽子是她的杀的,如今她说不是杜叶他们杀得鸽子,也不错。

只是慈天却气昏了头:“人赃并获还不算?真是强词夺理!”

杜叶忙说:“什么强词夺理?是你才对!我亲眼看见你们少林派杀了十几只鸽子,一扔了事,又不吃,我不想让它浪费了,便拿了来吃,有什么不对?”

慈天可急了,那可不是杀,是打昏的!

杜叶一撇嘴,那谁又知道呢?

慈天气得一时哑口无言。

这时也围拢来了好多门派的人看热闹,得知少林派的人杀了他们的鸽子后,他们就叫开了,叫他们赔,还说自已的鸽子久经训练,很值钱的。

慈天只好回过身来向他们解释,说自已的人没杀,但他们不信,直吵嚷着要少林赔,慈天只好去应付他们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他们,杜叶却已呼呼大睡。

慈天好不懊恼,说:“我不和你计较别的,但吃肉总不对吧?”

田帮主说:“他们又不是佛门中人,吃肉也没啥。就算真不对,也不至于进戒律院吧。”

慈天气炸了肺,直指责田帮主护短,后来他实在没办法了,就说:“好!你们俩个爱吃肉我不管,但不要在少林寺吃!少林不欢迎你们,你们下山吧。下山后,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他就这么硬把赵天义和杜叶撵下了山。

杜叶一听要下山,反倒非常高兴。

他二人一下山,立刻成了明星人物,众人纷纷围上来问他们山上的情况,但杜叶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说不知道。

这时,蝶儿、杜画等人排开众人,笑将二人迎入自已的营帐内,然后围上来问,杜叶还是说不知道,自已的身份低微,有什么他们也不会跟自已说的。

蝶儿说:“住了三天,不可能啥都不知道。就算没带嘴,总带耳朵了吧?听了什么?透露点?”她又转问赵天义。

赵天义摇头说:“我只听说这是绝密,不准泄露。”

蝶儿一笑:“对我们还保密?大不了我们不传出去!”

二人被逼无奈,只好实话实说,他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大泄口气,蝶儿就问他们是怎么出来的,二人红着脸说是偷肉吃,被少林派撵出来了。

蝶儿气坏了,瞧你们这点出息,白浪费两名额!

话音刚落,少林派突然派人来,要把二人接回去,众人都莫明其妙。

他二人才进山门,立既有人大叫:“他们怎么进去了?我们也进!”哗啦一下涌上来十几个人,就要往里闯。

只听一声呼哨,从山门两侧跳出十八罗汉,大摆罗汉阵,有人退缩了,但还有人不顾往里闯,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被扔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 大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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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和杜叶回到了田帮主身边,他们很奇怪,怎么又被人叫回来了。

田帮主坐到一边,扭头不说话,丝君说:“你们走后,帮主越想越不对味,就找上少林方丈慈天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借职权乘机削弱竞争对手势力,好让你当上总盟主,对不对?我现在少了两个人,你看怎么办?’

慈天连忙解释,但帮主不依不饶,慈天只好又把你们召回来了。之所以要你两个不要别人,那是因为慈天认为你们俩个在这住了几天,知道很多情况,出去一定泄露机密,也就急急把你们召回,你们可再也别闹事了。”

二人低头走到田帮主身边,拉着她的袖子连忙向她道歉,表示今后自已再也不闹事了,田帮主这才展颜一笑,把二人拉入怀内笑说:“这就对了,你们要听我安排,明天就要开正式大会了,你们回去好好休息。”

二人便老老实实听从吩咐,梳洗完后就上床安歇。

田帮主却同马不光、风一旗、丝君三人商量到深夜才散。

第二日一早,众人梳洗一新,精神饱满地来到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非常高大,台阶上摆了五张椅子,台阶下分左右摆了三十六张椅子,分别是五大盟主和三十六大门派掌门的座位。

三十六大门派掌门已到齐落座,身后站着他们的亲信,台阶上少林慈天大师居中而坐,田帮主坐东面,武当玄空道长坐西面,身后各站五人。

下道还有两张座位空着,正是天龙教和太阴宫的位子。

群雄见他们还未来,不由说起来:“这天龙教、太阴宫的架子真大,现在还不来,怕是不来了吧。”

他们就纷纷要求慈天大师不要管他们了,现在开会就是了。

慈天刚要说话,就听外面说:“人还未到齐就匆忙开会,太急了些吧。”

说话间,有四女二男六个人走入大厅,你们衣着华丽,领头的头戴面纱,看不清真面目,但身材姣好,她旁边还有站一抱剑女子,已是中年,低眉垂首,但也容貌美艳。

那人抱拳一笑:“太阴宫宫主邵华英迟到一步,让各位久等,失敬失敬。”

说完便走上台阶,坐在田帮主身旁的那张座位上,看着她直笑。

田帮主把头一扭,心中暗想:“什么毛病,不看男人看女人。”她心中老大不痛快。

邵华英瞥眼看见对面一张座位还空着,就笑道:“哟,南盟主还没来,我只当我架子够大,没想到还有架子大的!”

话音一落,只听人说:“在下不才,让各位久等!”

只见大厅中突然出现一黑影,闪了几闪,坐到南盟主的座位上,他冲众人拱拱手说:“天龙教教主薛青衣,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

众人见他果一袭青衣,但头戴面罩斗笠,看不清真面目。

这时他身后像从地底下突然冒出一样,多了五个人,立在他背后,静静而站,也是身着青衣,和薛青衣的打扮无二。

慈天笑道:“不愧为南盟主,好身手,光这一身‘天龙显影’的轻功,已是不凡。”

邵华英冷冷一笑:“是吗?”

她手指一弹,一枚钢珠飞向了薛青衣,慈天说声:“不可!”也弹出铁指环打向钢珠,似要替薛青衣解围。

薛青衣冷冷一笑,也弹出一枚二寸长的钢针打向钢珠,只听“咣当”几声响,这三样东西撞到一起,但竟未弹飞,而是钢珠嵌到铁指环上,而钢针则穿透了铁指环,像串糖葫芦一样将铁指环穿起。

众人见了无不惊骇。

技艺卖弄完了,慈天说:“各位稍安勿燥,先议事,后动手。此番的议题自然是推举总盟主一事,各位以为谁最合适。”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大多数都推少林。

邵华英冷冷一笑:“谁最合适,当然要比过之后再说!”

慈天颇感头痛,眼见这五大盟主实力相当,拼斗起来,绝无胜者,他就转移话题说:“先不急着比,各位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厅上下沉默了好一阵,杜云锦忽起身说:“在下倒有一事请大家商量。”

他冲众人一抱拳说:“各位,五大盟主难得一会,这么大的江湖盛会只讨论一个话题难免太单调。我以为乘此良机,大家对五大盟主及总盟主的推选取机制进行修改。

现在的盟主之选是三十年一次,太过漫长,很多门派正兴盛时,没赶上,赶上的,没过几年门派又衰败了,根本不可能很好地管理武林,我认为这很不妥,不如将选举改为十年一次如何?”

众人一下议论起来,很多人都赞同他的话,说道:“对!杜庄主言之有理,比如上任南盟主天雷堂,十几年前就败亡了,它一完,南盟主的位置不就空了?这很不合时宜,同意缩短竞赛周期!”

“同意!”

“同意!”

支持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等着五大盟主发话,但他们都低头不语。

杜云锦冷笑说:“只怕五大盟主惦记宝座,想一坐三十年不换,让其它门派苦等,是也不是?”

这一下激怒台下的三十六大门派的掌门,他们更是强烈要求把争夺改为十年一次。

但是五大盟主都惦记心事,并不答话,众人吵了好半天才平息下来,就问他们为什么不说话。

杜云锦见局面僵持,就上前请他们发言,邵华英突然怒目一瞪,“好你个杜云锦,竟敢唆使武林反对五大盟主,不想活了?看剑!”

她一抽身从身旁抱剑女子手上抽出宝剑,一剑七式刺向杜云锦。

杜云锦毫无惧色,抽剑迎敌,“叮里咣啷”一阵乱响,两人战成一团,被一片剑光笼罩了。

双方拼了几十剑后各自跳出圈外,杜云锦的衣衫被割破个口子,而邵华英的头发却也被削下一缕,她愤愤说:“杜云锦,你剑术不错啊。”

杜云锦一笑:“承让。论势力,我不如你,但论武功,在下不输于在座五大盟主任何一位,你未必杀得了我!”

田帮主听了,想到曾败于他手,有些暗愧且怒。

薛青衣冷笑说:“如果再加上我呢?”

杜云锦大吃一惊,五大盟主什么时候同气连声了?若加上他,自已断然不行,他就强作镇定说:“堂堂两大盟主,联合起来对付一个人,只怕说出去不好听!”

薛青衣一笑:“不好听你也奈何不得!”他就要出手了,谁知杜云锦对面站出一人,冷笑说:“你们以多欺少,那我‘夺命金钩’不妨陪薛盟主玩玩。”

众人放眼看去,见此人正是金顶太行山的于州元。

第四十五章 杀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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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闪儿挣扎着起来要再次输血,但被大夫制止了,她刚输完,怎么能再输?再输会有生命危险的,但王闪儿不管,为了能救爹娘,死也心甘!

田帮主鼓掌大喜:“好!一代孝女,来人!取纸笔来,记下王姑娘的孝行!”

丝君一听,差点没趴下,她悄悄一拽田帮主:“帮主,你输四百不会有事的,但她输会死的,你怎么还在这说风凉话?”

赵天义一拉袖子,还要再上,田帮主一把按住他,叫他好好休养身体,自已要亲自上了。

万般无奈之下,田帮主只好挽起双袖,给王千忠和孙梅二人输血,眼见两根导管“哗哗”从自已体内抽血,她忍不住哭了。

王闪儿感动得热泪盈眶,直给田帮主叩头,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输完血后,田帮主往地下一躺,大呼小叫,慌得赵天义和丝君忙上前给她拭汗,不停地安慰她说没事。

杜叶乘他们输血的时候,去熬鸡汤,如今熬好,送来给她们吃。

田帮主这才破啼为笑,对赵天义说:“这笔帐要记在你头上,我只当是为你输血!”说完,喝了两口鸡汤,又给他喂了两口。

这时,有伤员说:“东盟主,别管我们了,快去争总盟主令吧!现在他们估记已杀得差不多了,再晚去一步只怕要晚了!”

田帮主犹豫了一下,我要走了,伤员怎么办?

立既有伤员大拍胸脯:“我们的伤已包扎好了,而且上了金创药,敷了药水,喝了药汤,没事了,东盟主不要管我们了!快去吧,不去就来不及了!”

在众伤员的一致摧促下,田帮主终于站起身说:“好!我这就去!”

众人立既欢呼一片。

田帮主命几十个手下连同王闪儿护送伤员回嵩山脚下营地,自已则带赵天义、杜叶、丝君和另八个丫头共十二骑快马向战场飞奔而去。

此时这里早已杀得天昏地暗,多铎大势已去。

其主要原因是那些江湖中人专冲他而来,数十名高手就在他附近围着他杀,若不是亲兵卫队拼死保卫,他早死了。

虽然江湖中人的目的是杀他当总盟主,不懂什么兵法,但这一招却恰好暗合了擒贼先擒王的兵法要义。

清兵保护多铎非常吃力,而江湖中人对其它方向的清兵又不大理睬,因此多铎一往下败,其它清军也全线溃退,根本遏制不住,清军的损失越来越大,已无法阻挡江湖中人的围攻了。

多铎眼见不好,终于下令杀出条血路。

他在亲兵护卫下,奋力杀出了条血路,向东南方向飞窜而去,而且他们还在后面组织了两千多清军誓死挡住追兵。

江湖中人眼都红了,见有人挡路,不由大怒,拼命进攻,一番厮杀后,这两千多人全部阵亡,但是却为多铎赢得了时间。

他带着残兵败将一口气跑出了三十里外,来到一处山青水秀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追兵一时没有上来,多铎便抽空看了下附近的地形,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手下就问他:“王爷因何发笑?”

多铎笑道:“我笑他们毕竟是江湖中人,鲁莽无知,东西南北中五大盟主更是徒有虚名!我若是他们,就会预先在这埋伏下一支精兵,而等以为如何?”

属下齐声夸奖:“王爷真是妙!高见!高见!”

多铎是仰天大笑。

笑声未落,清兵丛中忽响起“咚咚”剧烈的爆炸声,大炮在清军中炸开了花,清军的队伍一下乱了。

响了百多炮后,清军已死伤遍地,这时从左右两侧各杀出一支人马。

左边是风一旗父子,他们带三千人杀来,他放声高叫:“顺天帮堂主风一旗恭迎王爷大驾!”

右路军是马不光、孙玉池统领,也率三千人杀来,他们也叫道:“顺天帮堂主马不光、孙玉池在此等候王爷多时,豫亲王别来无恙?”

原来他们陪武林中人打了一会儿混战,见武林中人杀红了眼,谁也不认得谁了,就悄悄从战场撤下,按事先的安排,调集人马在这埋伏起来,也没人发觉,如今是候个正着。

多铎一见,只得硬着头皮厮杀,一场混战,折兵一半,夺路而逃。

风一旗、马不光等人也不追赶,只顾抢夺马匹、旗帜,缴获极多。

多铎率剩下的五六千残兵败将又向东南方败退了三十里,实在跑不动了,就坐在地上呼呼喘气,盔歪甲斜,很多人竟睡着了。

他们肚子饿了,就开始造饭,一时炊烟四起。

多铎又看了看四周和环境,又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属下就问他:“王爷为什么又笑?”

多铎笑道:“我笑江湖中人还是鲁莽,五大盟主毕竟智浅,不知兵法,若是本王,在这也设下一支伏兵,诸公以为又如何?”

众人齐又夸奖:“王爷高见,高!高!吾等不及也!”

多铎又是仰天大笑。

由于粮食少,不少清兵只得杀马吃马肉,就在饭将熟未熟之际,只呼“轰隆”一声炮响,众炮齐发,数百发炮弹在清兵丛中开花。

接着,左右两侧又各杀出一支人马,左边一个高叫:“顺天帮堂主王秋风等候王爷多时了!”他带了三千人。

右边一人也带了三千人,他高叫:“顺天帮堂主万一峰前来迎接王爷,哈哈哈!”

清军大惊,来不及吃饭就迎战,但这哪是他们的对手?不到半个时辰,就损失了一大半人马,多铎只带着不到两千人落荒而逃。

这二人也不追,而是接过马肉就吃,并且缴获了大量军资,他们个个喜气洋洋。

这回多铎他们不顾一切地跑出了四十里外,终于累得不行了,只得停下来。

多铎见追兵未到,稍微松了口气,就问手下这是什么地方?手下回答:“王爷,前面不远就是朱仙镇。”

“朱仙镇?”多铎一惊,“五百多年前南宋岳飞曾在此大败金兀术元帅,这是不祥之地,绕开走!”

手下就问往南还是往北?多铎反问:“此话怎讲?”

“王爷,往北就是开封城,往南则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王爷,不如往北吧,开封城城墙坚固,兵马粮草众多,足以坚守待援!”

多铎骂道:“蠢货,你能想到这些,难道他们想不到?去开封沿途必有重重埋伏,高手云集,去了必有危险,往南跑!”

他的手下还想争辩两句,南边是无险可守的!但多铎笑道:“谁说要坚守了?那么平坦的大道可加快我们的行军步伐,兵法有云:败军跑平川,损失少一半!往南走!”

属下只得说:“王爷高见,属下遵命!”

于是,两千左右的败军呼啦啦向南跑去。

第四十二章 大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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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衣见是他,不由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夺命金钩’于州元,好,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武学!”

说完,他纵身扑上,与此同时,他的手上已多了柄剑,直刺于州元咽喉。

于州元毫不示弱,举双钩迎敌,双方“叮里咣当”打成一团,一百招下来未分胜负,众人无不惊骇。

薛青衣跳出圈外笑道:“不愧是‘夺命金钩’,看来不是盟主也未必就不是高手。”

于州元哈哈一笑,过奖过奖,我们只是帮派力量小点而已,他是坚决支持杜云锦的主张。

还未待别人表态,人丛中又站出一人说道:“老夫也支持杜庄主,你们五大盟主中还有谁要上,老夫奉陪!”

众人一看,原来是泰山名祖,一时群情激愤,都站起来说:“对!我们奉陪!”

慈天一看三十六大门派都不服气,忙说:“各位息怒,我们不过是议个话题而已,何必动刀动枪?快坐下来继续讨论,今后谁在喊打喊杀,我少林派第一个不答应!便是其它盟主也不例外!”

武当派随声附合,其它盟主也一齐点头。

慈天见杜云锦、于州元、泰山名祖三人犹自不愤,就劝解说:“三位也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不输于我们五大盟主中的任何一位,列位可少坐安息,我们绝不看轻各位!”

这三人得了面子,总算回到座位坐下。

慈天又说:“关于五大盟主及总盟主三十年选一次改为十年选一次,有谁反对?若无人反对,就要通过——”

“哗——”众人一齐鼓掌。

眼见决议就要通过,赵天义突然站出身来大叫:“我反对!”

顿时场面鸦雀无声,众人齐盯着赵天义看。

赵天义站出来,冲众人一抱拳说:“各位江湖前辈,武林大侠,晚辈这厢有礼。”施完礼后,他继续说:“晚辈曾亲自参加泰山大战东盟主的争夺,亲眼看见武林同道伤亡极其惨重,简直尸积如山,去了近四万人,后来回去的据说只有七八千人。

如果会期改为十年一会,那伤亡就会增加三倍!那江湖中人不够死咋办?”

田帮主听到这儿,不由“卟哧”一乐,暗想,他从哪听到这些鬼话?

孰不知,赵天义正是从她这儿听到的这些,他认为三十年一争已够残酷了,何必还要改在十年一争,那岂不更加残酷?江湖中人的伤亡岂不更大?所以他一早就不想这么争了,所以鼓足勇气站出来反对。

他的话一出,一时舆论大哗,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

正争吵间,突然从房梁上跳下了老头说道:“义儿说得对极了,我同意!”

赵天义一看,正是肖子伯,不由大喜,连叫师父地迎了上去。

慈天见是他,连说幸会,上去给他施礼,肖子伯一笑:“这么大的盛会我怎么会不来?”然后他一拍赵天义的肩膀说:“小子说得对!那么大的伤亡谁受得了?总得有个休养生息的过程吧,三十年刚好是一世,以前的老前辈选三十年一争是有道理的。”

三十六大门派中立既就有人动摇。

杜云锦站出说:“不妨事,若怕伤亡大,那就不打群架,只择一二高手过招既可。”

肖子伯忙说:“那不成了比武大会了?连我这个势单力孤的糟老头恐怕也有机会当上盟主。就不是拼帮派实力了。这样的盟主有力量吗?”

田帮主也说:“对,帮派实力若不强,怎么能管理好武林?怎么维护江湖的和平、稳定?五大盟主岂不成了摆设?就算择一二高手比试,但武功绝顶的人在江湖上不下十人,光在座的就不下九位,未必能比出来。”

众人听了也都赞同,这样的比试的确意义不大了,在加上其它的盟主一齐说好,一时竟无反对者了。

杜云锦很不高兴,还是要保护你们五大盟主的既得利益。

田帮主一笑:“你们也别吵了,我倒有一个建议不知可不可行。那就武林总盟主未必在五大分盟主中间产生,列位也一样有参选资格如何?”

杜云锦想,这还是换汤不换药。

于州元也说:“我们连夺取分盟主的力量都不具备,如何去夺总盟主之位?况且既使夺了总盟主,也未必能压服天下,只是个虚位而已,争之何益?”

田帮主笑说:“这好办,列位若有人当上了总盟主,我们五大分盟主愿当辅佐,帮助你们治好武林,如何?”

众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儿,问:“光你答应,别四大盟主答应吗?”

邵华英说:“我支持东盟主的主张。”

薛青衣也说:“顺水人情,做做也无妨。”

少林和武当掌门也都表示同意,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杜云锦却想出一个问题:“先别高兴的太早,我们有实力夺取总盟主吗?若有十年休养生息或许可以,但我们刚刚杀完,元气大伤,到头来总盟主还不是在你们当中产生?”

众人频频点头,对呀,差点中计!

田帮主又一笑:“这也无妨,这一回我们改换一下争夺方式,不在你争我夺,而是看谁对江湖的功劳大、贡献大!”

众人又疑惑了,这怎么比?还不迁延时日?

田帮主又笑说:“眼前就有个好机会,正是列位大显身手为江湖除害的天赐良机!在嵩山以东六十里外,满清豫亲王多铎统率十万大军正虎视眈眈瞄着这儿,意图使我们自相残杀后将我们一网打尽。

列位江湖朋友,多铎其人,阴险狡诈,是我们江湖同道的死敌,他无日不想消灭武林,除派兵镇压,通辑海捕江湖朋友外,还收买武林败类以为内应,破坏江湖上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河北六合门、山东泰山派就惨遭他迫害袭击,六合门竟至满门灭绝!手段极其残毒,无所不用其极!不杀他不足以平天下之愤!也不足令江湖同道安心生产!

所以在座江湖朋友谁要杀了他,就是为武林除害,就是为江湖立功!因此我建议,这一次,谁杀了多铎,我们就推谁为新的武林总盟主!”

众人一听,群情激愤,齐呼:“好呀!好呀!”

他们也暗自高兴,这一回不用向五大盟主挑战了,获胜的可能性大增,因此无不同意,一时欢声一片。

田帮主又看看另四大盟主,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也表示同意,说:“除去多铎这个祸患,实在是造福武林的大好事,我们都支持东盟主的建议!”

田帮主大喜,振臂高呼:“现在我们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快去杀呀!谁杀了多铎,谁就是武林的总盟主!去吧!”

众人呼喊着向外杀去。

第四十六章 登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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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果然好走,没费多大劲他们就跑出二十里外,众人实在累得不行了,纷纷停下来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多铎望着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不由哈哈大笑。

属下就问他:“王爷,为什么又笑了?”

多铎笑道:“我笑那五大盟主徒有虚名,江湖豪杰名不符实。现在我军人困马乏,伤兵大半,他们若在此设一支伏兵,纵有一马平川,你我也休矣!哈哈哈!”

属下等就奉承他说:“王爷妙策如神,我等实在不及!”

多铎一乐,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跨跨”沉重地脚步声,他忙派人去打探,很快探子回报,原来前方出现一队铁甲军,不过可能是我们的援军,那些江湖中人再怎么也不会铁甲军的。

多铎放下心来,便不在意。

但是很快,左右两边又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约过了一柱香时间,后方也传来脚步声,铁甲军离这越来越近了,很快就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将这两千人包围了。

多铎很是奇怪,他们要干什么?

还未派人去问,铁甲军中出现一领头将官,他冲多铎一抱拳说:“顺天帮堂主陶广侯乞借王爷首级一用!”

豫亲王大惊,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细看周围的形势,发现对方带来的兵马不多,只有三千人左右,围了那么大一个包围圈,显得很不厚实,每面只有区区两层兵力,不由放下心来,对众人说:“弟兄们!四面突围!他们的包围圈不结实!一定冲得破!”

他率先带三百铁骑向陶广侯这冲来。

只可惜他想错了,这些铁甲兵虽然兵力不厚实,但刀枪不入,既使是精力旺盛的大汉也很难杀出包围,何况是两千疲乏至极的败兵?

因此一场血战之后,多铎仅带几十名亲兵冲出了包围,其余的全军覆灭,尽皆阵亡,所幸的是这些铁甲军并未追击,这也是因为他们行动不便,才让多铎他们突出包围后跑个无影无踪。

多铎率部一口气跑出二十多里,再也跑不动了,连人带马一齐摔倒在地,他带的亲兵也连累带伤死了一半。

他不禁有些伤感,此时已日暮时分,太阳眼见就要落山了,他是饥肠碌碌。

休息了一会儿,他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亲兵说:“王爷,你怎么又笑了?千万别笑!”

多铎笑道:“无妨!本王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寻常一个大汉过来也可以要了本王的命!可笑那些江湖中人却没有在此设下伏兵,若设,只一人来本王就休矣!正所谓放开金锁走蛟龙,棋差一着满盘输,老夫赢了!哈哈哈!”

话音一落,只听“轰隆隆”三声炮响,前方闪出一彪人马,全是骑兵,细看之下,共十二人,其中有十一名女子,还有一名男子,正是田帮主、赵天义他们。

田帮主哈哈大笑说:“王爷别来无恙?顺天帮帮主田某在此也等得不耐烦了!”

多铎大惊,骑马要逃,但两侧又闪出数百名弓弩手阻住他逃路,领头一人抱拳说:“在下顺天帮堂主龙飞,肯请王爷留步,不然弓箭无眼!”

多铎自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听候发落。

赵天义说:“难怪田姐姐不往战场那儿跑,而是带我们斜插条小路跑到这儿来了,原来已知多铎会在这儿,真料事如神!我服了!”

田帮主很是得意。

赵天义跳下马来,拔剑要去杀多铎他们,但丝君忙叫住他说:“要把多铎留给帮主!”

他点了点头,就杀向多铎的亲兵,这些亲兵连还手之力都没了,很快死光,他不由高兴地说:“我又杀了清兵,我是抗清义士,民族英雄了!”

田帮主跃下马,走到多铎身边。

多铎看了看她,问她要怎样?田帮主笑说:“当然是取你的头以谢天下!”多铎大怒:“你敢!我是大清豫亲王!”

田帮主不由大笑:便是皇帝我也敢!她又厉声说:“多铎!你罪恶滔天,残害武林同道不说,而且滥杀无辜,死在你手上的百姓不计其数,我不但要为他们报仇,而且也要为被你杀害的几十万大顺军及其家属报仇!”

多铎一愣:“大顺军?你同闯贼什么关系?”

田帮主冷冷道:“你知道也没用。现在本座正式宣布你犯有淘天大罪,应就地正法!多铎,你拿命来!”

说完,手起剑落,砍下了多铎的人头,在场众人是欢呼一片。

田帮主率领众人持多铎人头返回少林寺,此时已天光大亮,各路追杀多铎的人马陆续返回。

他们都扑了个空,当田帮主带着多铎人头出现时,他们是大吃一惊。

少林方丈慈天迎田帮主进入大殿,随后另三大盟主连同三十六大派掌门及肖子伯也进了大殿。

叙礼毕,田帮主陈述了斩首多铎的经过,众人听了唏嘘不已。

慈天问:“东盟主何以断定多铎会向南逃而不是向别的方向逃窜呢?”

田帮主笑答:“多铎为人生性狐疑,他若向北,北有黄河阻隔,向东,又恐遭到埋伏,向西是少林派大本营,更不可能了,所以只有向南逃一条路。而且他认定江湖中人一定会判断他向东逃向开封或向北逃向京师,因此专门向南,好让江湖同道的截杀扑个空。”

武当掌门说:“难怪我们会扑空,老夫专在黄河岸边等他上钩,没想到他没来。”

更多的江湖中人则说:“我们都是向东杀,没注意南逃的军马。那多铎也太狡猾,他把兵马分成三路逃窜,均打着他的旗号,每路败兵均有一二万人。我们都以为他会东逃入开封,就没理其它的两支人马,谁料他竟南逃,若非东盟主及时发现多铎的阴谋,这回就让他逃了。”

田帮主连连摆手,过奖了,这是侥幸而已。

慈天取出了总盟主令,双手递给田帮主说:“东盟主,依照大家约定,谁若取了多铎人头,谁便为总盟主。如今是东盟主你取得,合该当总盟主之职!”

田帮主连忙推辞,说自已才疏学浅,不堪大任,坚辞不受。

众人忙说:“既然先前约定如此,又何必推辞?东盟主还是收下吧!不然我们可成了无信无义之人!”

那些在战场上受了她恩惠的伤兵败将叫得更是欢:“我们只服东盟主!东盟主合当成为总盟主!”

在众人的一再摧促下,田帮主终于拜受总盟主令——

今日上传出现错误,同一章节连传六次,起先我还以为没传上呢,没想到还是传上了,只好修改。大家见谅。

第四十三章 杀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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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的人个个喜笑颜开,呼喊着向外杀去,连少林方丈慈天也说:“阿弥陀佛,老衲今天要大开杀戒了,哈哈!”他去点齐少林人马走了。

不一会的工夫,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肖子伯眼看人快走光了,一拍额头说:“对呀,我若杀了多铎,就是总盟主了,去碰碰运气也好!”一声呼哨就跑得没影了。

最后,大厅内就只剩下田帮主、赵天义等六人。

杜叶围着田帮主转了两圈笑说:“啊!我明白了!此次田姐姐不是来夺武林盟主的,而是要挑动江湖和满清开战,自已坐收渔利——”

话未说完,田帮主就按住她的嘴,叫她不要乱说,然后她命令马不光、风一旗二堂主说:“多铎营地鹿角重重,而且弓箭手极多,江湖朋友未必能杀入营中,你们去帮他们吧!”

二人插手施礼,领命而去。

杜叶很是奇怪:“那么多江湖高手要是都杀不开多铎的营盘的话,他们二人行?”

田帮主一笑:“我带来了十门红衣大炮!”

杜叶一惊,红衣大炮?我怎么没发现?突然间她想起那十口大箱子,猛地明白,原来把炮装在箱子里了,她叹口气,搞得这么神秘干什么呀?

田帮主答道:“当然是怕满清密探发觉!”

赵天义看别人都走了,就问田帮主我们干什么,田帮主笑道:“什么也不干,游览风景。”

她便带着他、杜叶、丝君三人观赏起这的景色来,倒显得悠然自得。

这个消息传到了山下,山下的江湖好汉沸腾了,“原来人人都有资格当总盟主啊!太好了!去杀!”他们整顿军马呼喊着杀向多铎营地。

等山下的人也走空后,田帮主才带着赵天义他们慢悠悠地下山来,此时迎接她的只有杜画、另八个侍女和几十名手下,其余的帮众都被马不光、风一旗他们带走了。

赵天义奇怪:“田姐姐,你倒一反常态,上次你处处带头,这一回却不带头,为什么?”

田帮主笑说:“上次我若不带头,他们未必会随我杀去,这一回我若带头,他们说不准会在我背后放箭,哈哈!”

闲话少绪,第二天,十万江湖好汉就逼近了多铎的营寨。

多铎闻迅大惊,这群家伙,不自相残杀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瑞云说:“父王,可能又是姓田的捣的鬼。”

多铎一摆手,她一个女流之辈,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操纵江湖,他就派人细细打探。

终于,探子回报说:“禀王爷,情况清楚了,那五大盟主讨论的议题就是杀您!并且谁若杀了您,便是武林的总盟主,他们是来杀王爷您的!”

他们直到现在才探听清楚,不能不说少林派的保密工夫做得到家。

多铎气得大骂:“混帐!本王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瑞云对上一次泰山大战心有余悸,就劝说:“父王,那些江湖中人虽是乌合之众,但武功很高,不容易对付,孩儿亲身体会,还望父王多加小心!”

多铎哈哈一笑:“无妨,随我来!”他带瑞云及几个心腹手下来到营房门口,一指它们说:“你看,这堑壕有三丈宽,深一丈五尺,里面布满了竹签、钉黎,只要掉下去,必穿心而亡!

再看这!营房的每面还有十座箭楼,居高临下,无人能躲;除此之外,鹿角的每个垛口都设一箭口,有五千弓弩手守卫。他们不来则可,一来就箭如雨发,哪能活命?”

瑞云稍微安心,笑说:“虽然如此,也需小心。”

多铎安然回到大帐。

江湖中人向这座大营发动了第一轮攻击,果然如多铎所料,还未冲进营盘,就受到如雨的飞箭袭击,中箭无数,还有不少人掉入壕沟,被木桩、竹尖刺死,很快他们就被打退。

江湖中人退出了一里地外,束手无策,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发动第二轮进攻。

马不光忙上前制止他们说:“敌人弓箭太密,去也是送死,不如用炮打!”

他一招手,从身后的队伍中推出了十门红衣大炮,威力很大,但射程不远,只有二里左右,所以比平常的大炮个头小些,也容易携带。

马不光一挥红旗,那十门大炮就呱呱呱叫起来,足轰了一个时辰,将鹿角、营寨、箭楼轰个稀巴烂,五千弓箭手也被轰散。

他见时机成熟,就一挥手,大叫:“冲啊!”江湖中人如潮水般冲向了敌人的营寨。

多铎一听炮声就慌了,忙问:“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有大炮?”

瑞云气道:“一定是姓田的搞的!就她有炮!上次泰山大战,她还缴获了我们的五十门大炮!父王,快走吧,弓箭手哪能挡住大炮?那些江湖中人的武功太高了,不走怕来不及了!”

多铎一摆手:“胡说八道!我有十万大军,哪能轻易撤退?布阵迎敌!”

他亲自披挂上阵,指挥迎敌,很快两军就交战在一处。

清军队形很稳,一层一层裹着多铎,江湖中人一时也能以杀透,马不光一见,笑说:“还得由大炮说话!”

他又命令发炮,由于双方是对阵,不是混战,所以大炮打出,是在清军队伍中开花,倒没伤了自已人。

清军的队伍一下乱了,江湖中人乘机杀透包围,混战起来,这时大炮也不管用了,就不再响了。

多铎见势不妙,还不肯走,继续指挥军队作战,可把瑞云急坏了,命令关东六刀护送多铎撤退,多铎大怒:“现在敌我胜负未分,本王若一撤,必然兵败如山倒,到那时,你我还有活路?不许撤!再有妄言撤退者——斩!”

瑞云遂不敢再动了。

杜云锦这些绝顶高手终于来到了阵前,见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一时也不知如何下手,转念一想,就把这些清军当成自已练剑的靶子,信手由来,清军的成片倒下。

这些顶级高手一出手,其它的江湖中人压力顿时大大减轻,杀得更起劲了。

杀着杀着,瑞云突然发现于州元也在队中大砍清兵,不由大怒,驱马上前厉声喝问:“于州元!亏我爹待你不薄,你竟帮他们不帮我们?”

于州元一翻眼皮:“这是什么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利用我干掉武林同道,然后再除掉我,对不对?老子最恨被人利用,我就是要杀你爹当武林盟主!说!你爹在哪儿?”

瑞云见情况如此,知说不过,就气得拨马大骂而去。

第四十七章 登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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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拜受总盟主令的仪式完成后,她宣布大赦天下:“以前凡是与满清勾结迫害江湖同道的武林中人,只要今后改恶从善,既往不咎!”

这道令一下,令于州元等一干人大感放心。

自从除去多铎后,武林中人喜出望外,以前就是他主导朝廷对江湖中人进行打击的,他一死,这些人就认为以后再也不会受到像以前那样的打击了,所以很高兴。

清军入关后,他们对武林中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千方百计想要全部消灭他们,结果导致了江湖的大联合,一举铲除了打击江湖最有力的多铎,江湖中人非常高兴,大摆宴席庆祝。

肖子伯却并不高兴,因为他连看了两场盟主的争夺大战,总是激烈有余,精彩不足,根本看不到他想看到的高手过招,只看到大规模的一通混战,令他大感无趣,连宴席也不想赴,就要告辞。

赵天义想叫住他,跟着他走,但也来不及了,他早无影无踪了。

一些江湖中人看他那样,很不高兴,一齐看向赵天义,心说他师父怎么那样呢?

赵天义连忙向他们解释说:“各位老前辈莫怪家师,他老人家只喜看高手过招,不喜看列位前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略,还望各位前辈海涵!”

这些人一听他夸自已运筹帷幄,一高兴,就不记较肖子伯的无礼了。

慈天说:“正月十五吃元宵,现在十七了,一直还未吃,来来,少林为各位准备了元宵,这回补上可好?”

众人不再想别的,跟着慈天进了后禅房,边吃边议论战况。

这次大战,江湖中人出动了十万人马,连伤带病回来了四万多人,将近六万人战死,可见清军的战斗力还是非常的强,如果没有许多绝顶高手出战的话,恐怕胜负难料,众人一想到这儿,就有些后怕。

邵华英笑说:“虽然我们损失大了些,可清军损失更大,被我们斩杀了八万多人,还俘虏了一万多人,只剩数千人逃散,也算是前所未有的大胜仗,足见我江湖之威!”

众人听到这个,连连点头,将原先的一点不安情绪抹去,大长志气。

慈天问起了这一万多俘虏如何处置?

有人说杀了,还有人说割掉他们的耳朵,还有人说汉兵放掉,但满兵绝不放!

他们莫衷一是,争吵不休,就一起问武林的总盟主田帮主怎么办?

田帮主听他们问起这个,大感头痛,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一张一驰,文武之道,此一战大长我江湖之威,下一步当广施恩惠以结人心,无需再靠杀戳来证明威风了,所以我建议不如把他们放了吧。若各位不放心,认为是后患,就可警告他们以后不许再伤害江湖同道,否则决不轻饶!列位以为如何?”

众人一听,此议甚好,就同意了,还一劲夸奖总盟主英明,那万余清军亦感恩戴德不已。

诸多事务忙完,已过了五六天,各路人马纷纷打道回府,田帮主也收拾了东西要走。

这时王闪儿却来求见她,说她爹王千忠感念总盟主的救命大恩,想求见田帮主。

田帮主呆了呆,她倒忘了救人命一事,听到王千忠的大名,才记起有这么回事,就问王闪儿:“你爹伤好了吗?我记得他当时伤很重。”

王闪儿回答:“还没全好,不过能坐起来吃饭说话了,我娘则能下地走路了,他们听说总盟主今天要走,就打发我来见你。”

田帮主便随着王闪儿来到王千忠的住处见他,王千忠一见她就要下地叩头,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她连忙制止住了,叫他好好养伤要紧。

王千忠说:“总盟主的救命之恩,王某万死难报其一,]在下不知何以为报,唯有投效总盟主,鞍前马后效劳、万死不辞,方感安心,不知总盟主肯收纳否?”

田帮主一惊,而后一笑,这真是求之不得,连忙答应了他。

她先将部下大部队先行打发回帮,又在这待了三天,看见王千忠夫妇伤势进一步好转,可以坐车了,就陪同他们赶回顺天帮。

王千忠很是感动,叫田帮主自管先回就是了,又何必管我们夫妇二人,我们伤后自然会赶去效命的。

田帮主笑说:“无妨,只怕日后你要独去多有不便,还是现在一块走好。”

她想了想,就干脆封王千忠一个堂主的官,这令王千忠大感意外,连忙说不可。

但她坚定如此,因为连续两场大战,自已帮中的堂主也死了几个,急需补充,王千忠一来就当上了堂主,不比当初的风一旗,当时田帮主帮中的人马齐全,倒一时不好给他一个堂主的位。

王千忠无奈,只好说:“谢总盟主大恩。”

丝君连忙对他说:“现在你已加入我们帮了,还叫总盟主?应叫帮主才对!”

王千忠大悟,连忙改口说谢帮主大恩,田帮主不由哈哈一笑。

一行车马走了二十余日才赶回顺天帮,这时已是二月二十日了。

众帮众欢天喜地来迎田帮主,她下令摆宴庆贺了三天,除此之外,她还给王千忠夫妇安置了一幢独门独户的住宅,让他们继续养伤。

忙了五六天,情况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日,丝君过来告诉田帮主,这些天来迎来送往,开支日增,但是进项却无,问她该如何是好?

田帮主便聚起众堂主议论此事,众堂主均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只知打仗,不懂得赚钱,这下连田帮主也感到慌慌起来。

议论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只好下堂。

回到屋内,她把此事同赵天义说了一下,赵天义听后倒愣了:“怎么以前打仗打得那么凶,没见缺钱,但是现在太平了,反倒缺钱了?”

田帮主说:“你哪知现在情况不同了,跟你说也没用!”

这令赵天义很生气。

丝君又来报告说马不光堂主身染重病,田帮主连忙去看。

马不光现在竟卧床不起,眼窝深陷,确实是病得很重,田帮主大感惊讶,怎么好端端的竟病了?

丝君也摇头说不知,大概是他近来过于劳累,心力憔悴之故。

田帮主叫马不光好好养伤,不要管帮中的事,嘱咐完后,她就和丝君出得门来。

见四下无人,她就问丝君本帮有哪些青年才俊可暂代马不光堂主之缺?

丝君一想,说:“有!马堂主手下有一个副堂主,叫袁玉峰的,今年二十六岁,是原先闯王手下大将袁宗第的侄子。”

田帮主听了,就叫袁玉峰来见。

过来一看,果见他气度不凡,英俊高大,再试身手,毫不含糊,并且内力也相当深厚,连丝君也不是他的对手。

田帮主大感满意,丝君更是进言说:“袁副堂主在泰山大战和嵩山大战中是屡立战功,力劈数十员满清上将,有赵子龙的遗风!”

田帮主大喜,本帮有如此俊才,真乃本帮之幸!她就决定委任袁玉峰为堂主,暂代马不光堂主的工作。

第四十四章 杀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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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州元见她跑了,想飞起身来杀她,但转念一想:先不忙着杀她,跟着她准能找到豫亲王,到时杀他更好。

想到这儿,他就没下手,而是跟踪瑞云格格而去。

瑞云果然拨马回到了多铎身边,于州元见他立于一高坡,身边只有数百名亲兵侍卫保护,他正怀抱令旗观敌瞭阵。

于州元见状大喜,这下大功是我的了!他飞身一跃就跃起数丈高,一个“飞鹰捉兔”扑向多铎,其势迅雷不及掩耳。

张布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一道寒光直扑向多铎,忙上前挡住多铎去迎敌,只听“喀嚓”一声,他被劈成两半,但多铎也侥幸躲过一劫。

瑞云大惊,忙叫众人保护多铎,她还亲自上前迎战于州元。

于州元哪里理她,一脚就把她踢飞,昏了过去,然后又一钩来勾多铎的脖子。

多铎吓得从马上滚下来,嘴里直叫卫兵,这时亲兵卫队也反应过来,一齐扑向于州元,关东六刀则簇拥着多铎向东撤去。

于州元见到手的鸭子要飞,哪肯放过,奋力要追,无奈被那些亲兵卫队誓死挡住,因此得以让多铎跑出半里地外。

多铎这才发现,他的女儿不见了,忙问部下瑞云在哪,让他们去找,但关东六刀说:“不行,王爷,我们得保护您。”

多铎气得狠踹他们一脚,喝令他们快去,关东六刀只好无奈地返回。

这里,杜云锦远远看到于州元要杀多铎,唯恐他立了大功,也飞身赶到,正撞上关东六刀,一顿乱剑将他们刺成了血葫芦,然后又伙同于州元杀了那百余亲兵,但要找多铎已不见。

多铎身边只剩一百多亲兵,沿途又聚拢了数千人,兵退十里继续顽强抵抗,喊杀声震天动地,直杀了一天一夜也没结果,到次日一早,双方才各自鸣金收兵去吃饭。

方圆数十里到处是尸体,让人胆战心惊。

赵天义干等了一天一夜也未动手,就忍不住了,来找田帮主说:“田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打?”

田帮主一笑,先吃饱喝足了再说,然后她准备了丰富的早餐,眼看众人吃个肚大腰圆,才心满意足地笑说:“好,我们现去战场看看。”

她带着几十名手下同赵天义、杜叶他们来到战场。

此时战场已东移四十里,主要是多铎兵退四十里,他们又不那儿杀个不亦乐乎,这里的战场是昨天的,显得非常平静,遍地是死尸和伤员。

田帮主下令抢救伤员,于是众人就纷纷在战场上找伤员抢救,给他们包扎伤口。

有些伤员认出了田帮主,就说:“东盟主,多铎被我们杀跑了,你快去追杀他吧!别管我们了,杀多铎当总盟主要紧!”

田帮主一板脸:“这是什么话?生命诚可贵,我怎么会为了当总盟主而致列位生死于不顾?来人,扎帐篷!这些伤员,一个也不能抛弃!”

她倒在这安营扎寨起来,把这些伤员感动得热泪盈眶。

很快,临时战地医院扎好,他们不断地把伤员抬过来,给他们清洗包扎伤口。

赵天义则四处在战场上找未死的人,他不知不觉来到一柴垛前,听到有人哭,就上前一看,是个十七八岁容貌素雅的女子,正是她哭得伤心,他就不由上前问她怎么了?

这姑娘听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忙抄起手中已被砍弯的剑问是谁,赵天义忙说:“姑娘别误会,我和你一样,都是江湖中人,不是敌人。”

这姑娘见他装束不是清兵,稍稍放心,然后蹲下来继续哭。

赵天义仔细看,才看清原来她守着一对中年男女的尸体在哭,尸体血肉模糊,想必是她的父母,他心中也不禁难过,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杜叶跑过来,看见姑娘就说:“这还有个人,痛得直哭,我们把她送到战地医院吧。”

赵天义一摆手,她可没受伤,是心痛,说完指了指中年夫妇的尸体。

这姑娘听了杜叶的话,一抹眼泪说:“还有战地医院?谁开的?求求你们带我父母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救,求求你们了!”说完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哀求。

赵天义心一软,就同意了,他背起那男的往回走,杜叶和那姑娘则抬着女的跟在后面。

回到营地,让田帮主看,田帮主看了看,认为这二人已死了,就把赵天义拉到一边休息,给他洗脸。

这姑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苦苦哀求,让他们看看自已的父母。

田帮主只好命一个大夫去看,这名大夫上前仔细查看,见男的中七刀十枪,女的中三刀六枪,他们伤口很多,血流如注,细一把脉,还有一丝生气,就说:“病人失血很多,需要紧急输血,不然没得救!”

说完急速给他们包扎伤口。

赵天义一伸手,让输自已的,大夫一摆手说要查血型,他一指这姑娘说她是他们的女儿,想必可以,但这点血远远不够。

丝君回顾四周,自已一方还有好几十人,一定有附合血型的。

大夫一面把输管插入中年男女静脉,一面接好那姑娘的手臂辁血,一面叫人去验血型。

经过检查,有四人附合条件,其中就包括赵天义和田帮主。

赵天义二话不说,一捋袖子:“输我的!”

田帮主见他的血一滴一滴往外流,心中有些害怕,就叫他不要输了,危险。赵天义才不听,在那姑娘输完四百毫升后,自已又接上了,另两人则给那中年妇女输血。

大夫长舒口气说:“现在病情控制住了,但还要观察。幸亏这二位武功高强,身体壮实,再加上懂一些点穴止血术,自行点住穴道,止了不少血,不然,必死无疑!”

田帮主也松了口气,问那姑娘是谁,爹娘又是谁。

这姑娘喝了碗鸡汤,又休息了一阵,缓过劲来,便说:“小女不才,叫王闪儿,我爹是忠义大侠王千忠,我娘是中州女侠孙梅。”

田帮主一点头,忠义大侠王千忠?听说过,一定要救活他!她又转问王闪儿她爹娘怎么变成了这样?

王闪儿答道:“战场无情。昨天我爹娘带我同江湖同道一道和满清作战,一开始还好,杀得清军尸积如山。只是到今天一早,情况就变了,江湖中人已谁也不管谁,乱杀一气了,队伍也乱成一团,分成无数股。

我爹娘就被一百多清兵围困在柴垛那儿,那些江湖中人居然也不答理,只想着去杀多铎,任由我爹娘被清兵围攻。我爹娘在力毙百余清兵后,终于寡不敌众,身负重伤,现在还不知能不能救!”

说完,她不禁垂下泪来。

杜叶问她:“怎么你一点事都没有呢?”

王闪儿说:“当时情况很混乱,我同爹娘失散了,后来听人说出我爹娘的下落,便去找,但此时他们已身受重伤,我到那后,那些清兵还打算要乱刃分尸,我情急之下假装高喊:‘王爷有难,快去救驾!’他们才撇下我爹娘去找豫亲王了。”

田帮主不由一笑,她倒机灵。

这时大夫上来说:“血还不够,差四百毫升,刚好一人差二百。”

田帮主一摆手,输就是了,不必问我!丝君一拉她袖子悄悄说:“帮主,他们四个都输完了,就剩你了。”田帮主抬起双手看了看,原来是我?不由心里直发怵。

立既她的一名手下叫道:“帮主要战斗,不能输血!”

田帮主是深以为然。

第四十八章 登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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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玉峰听到自已暂代堂主的任命后,大喜,连忙跪下谢恩。

他走后,田帮主就问丝君:“你如此美言于他,莫非钟情于他?我给你说合!”

丝君忙说:“帮主别乱说,人家是有妻室的!据说是海沙帮副帮主的女儿,叫黄冷玫来着,比我强多的。我这纯粹是为帮主荐才,帮主想哪去了?”

田帮主听后“嘿嘿”冷笑几声,就跑去找赵天义了。

她才找到赵天义,说了没几句话,杜叶就闯了进来,说自已发现一个好地方,要拉着赵天义一起去看。

田帮主一把把她推开不许,她只好自已一个人没趣地出去。

刚一出门,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小女孩没头没脑地撞个满怀,她低头一看,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不由说道:“乱跑什么?也不看看,咋像我一样呢?”

小女孩忙向她一躬身,说声对不起,她就急着去上学了。

杜叶听到上学二字大感希奇,难道一个江湖帮派还有学堂?她就一笑,跟着那个小女孩去了。

她来到一处学堂,上书剑庐两个大字,院子有五六亩大,种满了花草,里面还有五六排厢房,均上下两层,房内坐满了小孩,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杜叶见了不由摇头说道:“这是江湖帮派,又不是书院,干嘛读书?”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读书是为了练武,练武是为了读书,二者相辅相成,他们是既读书就练武。”

说完,一个身影从她身边飘然而过,进了正中一间学堂。

杜叶好奇地跟了进去,里面有四十多个小孩,均十岁左右模样,捧着书本在看。

那个人则坐在了讲台书桌旁,埋头看书,看样子他有五十多岁了,还戴着眼镜。

杜叶看到这儿,不由吃吃地发笑,那些小孩子也不读书了,齐看向她,那位老先生就训斥孩子,不要乱看,读书要紧。

杜叶就仔细听他们读些什么,细听一会儿才明白,他们原来在读内功心法,不由哈哈大笑说:“我当读四书五经呢,原来是读这个,也要做出一副读书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老先生白了她一眼,指着书上一段话问她作何解?

她自然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老先生就把她叫过来说:“你伸出手来,我告诉你吧!”

杜叶吃吃笑着走到近前,伸出手来,老先生抄起戒尺掂了掂,突然“叭”地一下打在杜叶手心上,声音清脆,然后他说道:“这下明白了吧。”

杜叶伸手一看,红了,不由“哇”地大叫一声,边哭边往外跑,嘴里还说要去找田帮主,让她来收拾这位老先生。

她一路跑到了田帮主房内,田帮主正和赵天义坐在一起说话聊天,见她哭着跑进来,就问她怎么了?

杜叶刚要张口,突然眼珠一转,把老先生问的那句话说出来问田帮主作何注解?

田帮主、丝君先是一愣,而后笑说不知,杜叶就叫她们伸出手来,“我告诉你们吧!”

但这二人却笑说:“伸手?我们不会,你教我们!”

杜叶一白眼,这都不会?真笨!看我的!她就伸出手来,谁知刚一伸手,田帮主、丝君突然闪电般“啪”地打了叶儿手掌一下,然后二人放声大笑。

杜叶一呆,明白了,不禁放声大哭:“你们合伙欺负我,我不干了!”然后拦着赵天义就要走。

田帮主拦住她笑说:“好妹妹,我们逗你玩的。你去剑庐了是不是?我同丝君姐姐也在那学过习,没少挨老先生的打,这套把戏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她就细细说起剑庐的来历。

原来这剑庐是专门供本帮小孩子读书练功持方,从六岁开始一直到十六岁,一学十年,田帮主和丝君都从那儿艺满出师,这也是为了培养本帮的后备人才,这样做才可使本帮长盛不衰。

当然,这些学生都是帮中人物的子弟。

杜叶和赵天义听完后,称赏不已。

赵天义更是说:“这虽是好,但十六岁就毕业是不是太早了些?现在江湖竞争激烈,需要更高层次的人才,是不是可以在这个的基础上再设一个更高的学府,培养更历害的人才,这样不就全了?”

田帮主一笑,好是好,但是没钱,她现在最想的是如何赚到钱。

这时,蝶儿进来报说王千忠堂主求见,田帮主便去外厅见了他。

见他伤势大好,她不由放心了,就问王千忠所来何事?

王千忠反问:“帮主,属下风闻帮中财政紧张,不知帮主有何打算?”

田帮主说:“我正头疼此事,王堂主有何高见?”

王千忠就说:“高见谈不上,只是属下数十年来走南闯北,亦深知港口的重要性,并且它还能创造巨大的财富。在本帮以南六十里处,有一乳山港,帮主何不在那设一港口,不但可以为帮中添进不少进益,而且本帮也可以在港口进口所需物资和出口剩余物资。”

紧接着,他又谈到设这一港口意义重大,因为泰山、嵩山二战后,顺天帮同清廷是势同水火,有了这个港口,交通运输就可完全摆脱清廷的控制,实在是意义非凡。

田帮主对他一套一套的东西也听不大懂,毕竟她不像王千忠一样走南闯北许多年,但听到这港口一设有进益,就同意了。

不过她对具体事务并不了解,就把建设港口一事全权交与王千忠负责。

王千忠大喜,说声遵命就走了。

他一走,丝君就说:“这事虽有可能赚到钱,但也不是三五个月的事,远水解不了近渴,离帮主四月初三的二十大寿就要到了,到时很多武林中人一定会来为帮主祝寿,同时也是为庆贺帮主夺得总盟主之位。

此一项销甚大,如何解燃眉之急?泰山、嵩山大战,已将帮中十余年积累的财富耗空了,如今我们是两手空空,怎么办?”

田帮主又头疼欲裂起来。

这时王秋风堂主又来求见,他说自已有一妙计,可以迅速缓解帮中的财政危机。

田帮主大喜,连忙让他往下说,他却顿了顿说还望帮主恕罪。

“恕罪?”田帮主一愣,这钱准来路不正,非偷既抢,想到这儿,她微微一笑:“说吧,我不怪罪。”

王秋风咽了口吐沫,下定决心,终于说道:“帮主不如打开宝库——”

话还未说完,田帮主就勃然大怒:“不行!老帮主下令,决不动宝库财物分文!违者斩!他生前未动宝库财物分文,难道本座上任不到两年,就要打开宝库吗?”

王秋风吓坏了,连说属下知罪,就退下了。

回到屋内,田帮主兀自恨个不休,边说边骂,叫谁也不准打宝库的主意,丝君也急得在她身后说:“好好,不打!”

赵天义和杜叶听了很纳罕,就问什么宝库?难道这还有宝库?

田帮主是低头不语,丝君也不好说什么,赵天义和杜叶可急了,一个劲地催问,田帮主被逼无奈之下,只好说了。

第四十九章 贸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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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天义和杜叶的一再催问下,田帮主终于说出了帮中宝库的来历。

原来在二十多年前,闯王西王起义,横扫天下,杀了不少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将他们多年搜刮的财物一扫而空,由此积累了巨大的财富。

而田帮主她们是闯王手下的一支人马,也继承了些珠宝,就是当年从河北南下的那支人,总共有数千箱财宝,因此他们就建了个宝库,专门存放那些财宝。

但是顺天帮的老帮主却下令不许动其中的分毫,至于里面究竟有多少钱,也无人知道。

老帮主撤到山东一带后安置下来,想和闯王联系,但没有联系上,后来听说闯王也战死了,老帮主便在此占山为王,自立一帮,并且从此隐姓埋名,外人还不知道他们同闯王有关系。

赵天义和杜叶总算听明白了,原来如此,赵天义直夸这是世外桃源,杜叶却急不可耐地问宝库到底有多少钱?

田帮主摇头,她也没见过,所以不知道,不过据当初随老帮主南下的人说当时各色物品足装了三四千箱,要好几百辆马车才装得下,因此数量绝少不了!

除此之外,老帮主又用十年左右的时间,利用天下大乱之机,又从别处打下了不少财物,一并装入宝库中,因此它的实际数量要比当初南下带来的财宝还要多。

杜叶听了直咂舌,田帮主她们只是闯王部下的一部分,就得了这么多钱,要是全部该会是多少?

丝君笑着说道:“当年江湖上还有个口号儿,叫‘

天下财富亿亿万,群雄并起争纷纷。

闯王西王捷足登,关外清兵虎眈眈。

还有江湖两只虎,天龙太阴劫过亿。

珍宝尽落此五家,天下英雄徒奈何。’

这天龙就是天龙教,这太阴就是太阴宫,如今分别是武林的南北两盟主。”

杜叶点头说:“原来他们这么有钱,怪不得成盟主了。我爹就不行,究酸!”她又细细算起来,这田帮主她们究竟弄了多少钱,算来算去得出一个结论,她们宝库中的财富至少在六千万两白银上下。

她一下兴奋起来,一个劲地摧田帮主快点把宝库打开。

田帮主当然不干,她就去推赵天义,让他去劝劝田帮主。

赵天义想想,就上来对田帮主说:“田姐姐,我和你商量件事儿。这宝库中若是寻常宝物也就算了,但万一有不耐久存的宝物,放久了它就变质霉烂,就不值钱了。与其让它变质霉烂,不如乘它还值几个钱,取出来先用用,以解燃眉之急好不好?”

田帮主一笑:“还有这回事?”

杜叶连忙说:“有的!有的!比如说什么样人参鹿茸呀,滋补佳品呀,说不定还有绫缧绸缎之类的,这些可都是不耐久存的。”

田帮主笑道:“还有这些?”杜叶反问她,能保证没有?她摇摇头,也说不出来,毕竟她从未打开过宝库,不知里面会是什么,不过杜叶所说的可能性很大,再三犹豫下,田帮主终于下令去查。

杜叶听后很是高兴,也急着要去一块查,但被田帮主挡住。

结果一查,还真有不少如极品的布料之类不耐存之物,细点之下有上万匹之多,令田帮主大为吃惊,还有这么多这类东西?

她连忙召开紧急会议商讨此事,众人听了无不惊骇,议论纷纷。

田帮主说:“本来老帮主下令不许动里面的宝物分毫的,但是如果这些东西放久了就霉烂不值钱了,你们说怎么办?”

万一峰忙说:“帮主,快把它们紧急取出来,可卖的卖,可用的用,可分的分再不就来不及了!如今屈指一算,少说有十六年了,再不取出来就不行了!”

众人连连点头。

但田帮主还有有点担忧老帮主的遗命。

龙飞说道:“帮主,现在情况特殊嘛,老帮主要是早知道有这些,断不会藏起来!再说,令是人下的,宜可由人废除。如今帮主已贵为总盟主,稍微打开一点过期变质的宝物拿来用用解燃眉之急不为过!”

众人一致同意,他们一致说再不拿出来后果会有多严重,连杜叶也比不上他们。

田帮主还是不太放心,就去找病中的马不光堂主,向他请教。

马不光听后拍案而起,“帮主,泰山大战和嵩山大战已耗光了帮中所有储备,不动用宝库难以解决问题,还是打开用吧。”

田帮主听后大喜,这正和我意!

但马不光又嘱咐她万不可肆意花销宝库中的财物,除去那些久放易坏之物外,其余勿动,以免奢侈成性,失去了老帮主当年勤俭持家的良好品德。

他还认为帮中的经营要以俭为上,以勤为主,万万不可奢糜过费。

田帮主答应着出去了。

但是他却不知道,宝库一经打开,就不会简简单单地用一点点就完了。

宝库打开了,从里面抬出了一千箱东西,占宝库总数的四分之一,令全帮上下震动,田帮主也站在箱子前直摇头说:“连这些东西都搜刮来了,怪不得人说‘宁见阎王,不见闯王’呢。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还能不能用?”

丝君说:“可以的,大部分很新,从未动过,而且保存的也很好。”

她上前打开几个箱子翻翻,还找到几件崭新的狐皮大衣、貂皮袄子,全是官宦豪绅家的新衣,还没穿过呢,她就拿出两件上好的皮衣问田帮主要不要。

田帮主摇头说:“不要,你要喜欢便要!”然后她下令把这些东西可卖的搜检出来装箱,尽快将它甩卖了,快点换些钱回来,还有那些不好卖的东西,就分给帮主众人吧。

这令一下,全帮上下喜气洋洋,杜叶也缠上田帮主要分两件好衣服,田帮主答应了,只是让她不要嫌这东西旧就行了,杜叶才不嫌呢,这些东西保存得很好,全是新新的样子,一点也不显旧。

经过精挑细选,他们选出了大约二百箱左右的上好产品,准备拿去卖,至于剩下的八百多箱就拿到后厅分与众人。

这样,宝库中久存易变质的东西全部被选了出来,剩下的三千箱左右的宝物就都是硬通货了,放多久也没事,田帮主看着这些硬通货暗自流口水,真想拿来花,她犹豫了半天,也没敢,只好悻悻而去,四处派人找买家。

第五十三章 清点宝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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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斯在旁边看到张奇居然花那么多钱买了金龙盘,直呼不可思议,他认为张奇一定脑筋有问题,但张奇却不屑地一笑,他哪知道此盘的真正价值?他还打算把金龙盘当传家宝代代相传呢,故而不惜大价。

田帮主从中抽出六万两银票交给哈里斯,告诉他可以走了,哈里斯叹了口气,接过钱就走了。

这事刚完,后面尘土大起,来了几百骑兵,领头的是万一峰堂主和新近提拔上来的袁玉峰代堂主,他们看见田帮主等人匆匆出去后,不知何事,就各带了一百五十名骑兵赶来接应。

田帮主笑了笑,我这没什么事,还顺便发了一大笔财,既然他们来了,刚好也可以对张奇的那七八船货物进行清点收拾,他们领命下去。

赵天义和田帮主的八个贴身侍女蝶儿、玉儿、海儿、霞儿等也赶了来,这令田帮主吃惊不已,一下人都来了。

赵天义他们也只是来看看而已,见没有事就放下心来。

田帮主对张奇说点完货物他就可以走了,至于欠的四万两银子,只要他写个欠条,回头派人去取就是了,张奇自去写欠条不记。

这头王千忠却训起了王闪儿:“你跑到这来撒什么野?帮主与人说话你也随便插嘴?”说的王闪儿直低下头来不敢吭气。

田帮主忙上前说:“王堂主,快别说你女儿,这回她可立了大功,平白无故为本帮多赚了七十多万两银子。”

她把事情的详细经过给王千忠说了一遍,最后还说要重重打赏王闪儿。

王千忠连连摇头:“不值不值,她懂什么?”心里却欢喜不已。

这时丝君却泪水涟涟,向田帮主请罪,她差一点让本帮吃了大亏。

田帮主连忙把她扶了起来笑说:“好姐姐,这不关你的事,这盘子那么值钱谁知道呢?起初我还以为它最多值一万两银子,后来听你说卖了五万,我还乐的一颠一颠呢。”

她的这番话说的众人想笑却又不敢笑。

田帮主又对王千忠说:“王堂主,办完这的事,到帮中却一趟,我还有许多事情要与你商量。”

王千忠连连点头,他也有许多事要向田帮主禀报,只是这里说话不方便。

田帮主见没事了,就带着赵天义、杜叶、丝君等十余人返回。

她们来时风驰电掣,回时倒信马游缰,说说笑笑,杜叶更是巴掌拍得欢儿响:“这回可发大财了,要请客!哈哈哈!”

众人也欢呼成一片,显得兴高彩烈。

赵天义起初也很高兴,但他左右看看,脸忽地一热,暗说不妥,走起路来显得不自在起来。

杜叶见他神色古怪,就问他怎么了,他拉她走到三丈多地,轻声说:“我左右观看,发现除我一人外,竟全是——全是女孩儿,要是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说完低下了头。

杜叶微微一笑,要如此,就我们先走,不理她们了。

他二人刚要走,田帮主倒拍马赶了上来,说:“你二人急急忙的,是什么事那么急?”

杜叶一撇嘴:“哪有什么事?是义儿哥哥不想和你们一块走。”

赵天义差点喷出口饭,这叶儿真不会说话呀,哪是这么回事呢?她这么一说,引起了田帮主和丝君等人的不满,令他尴尬万分,不知所措。

田帮主看他的窘样,也不再逼迫,四下打量了一下环境,见这里群山环绕,风景秀丽,就提议就地下马休息,露营吃饭。

众人也累了,都同意了,离这一里多远有个酒馆,她们就去几个人打了些酒菜,就地围成一圈吃喝起来。

天色渐暗,春寒料峭,众人觉得有些冷,就生起了一堆火,又就势热了一下酒菜,吃兴更浓。

赵天义这时倒高兴了,拍着手说:“嗨!这才叫好,风餐露宿,这才像个江湖侠客的样儿。”

众人听他的话不由笑了,这就是江湖侠客了?王闪儿更是抿着嘴笑说:“这也算风餐露宿?投帮主前,我随同父母四处奔波,没房就用树枝搭,没吃的就吃野菜或打个野味什么的,哪有酒肉?那日子才叫真正的风餐露宿,如果那算是江湖侠客的样话,那江湖侠客就太惨了,只怕不会有人想当了。”

众人听了更是大笑不止,令赵天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田帮主哈哈一笑说:“这么干吃着也没趣,不如大家说个诗、起个词怎么样?”

众人一致赞成,但是说个什么题呢?田帮主就说王闪儿立了大功,要经她庆功,我们就给她说些颂词,记录这件事如何?

众人鼓掌称善,但王闪儿连连摇头说使不得,她哪配颂词?

杜叶说:“怎么使不得?我已想好了一首。”

众人大喜,叫她快说,她就说道:“好!这诗的题目就叫〈贺闪儿〉,

‘有一金龙盘,身价一百万;

无奈不识货,作贱卖五万。

亏有闪儿出,轻摇舌不烂;

一语破天机,帮主发大财,我们行大乐。’好,我帮完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田帮主更是说道:“这是什么诗?怎么有九句?而且韵也不对。”

众人又是附首大乐,丝君笑得直喘气,赵天义则仰天跌倒,乐个不止,王闪儿也直揉肚子,其余人更是滚成一团。

杜叶生气地说:“笑什么?你们作!看你们作什么,恐怕作得还不如这首呢!”

众人听后也纷纷作起来,别的好诗作不出来,像这样的百八十首怕也可以,就一个一个作起来,把王闪儿赞得没谱了,令王闪儿直摇头:“赞成得太离谱,我可不敢当。”

杜叶作得兴起,不这样起劲吹牛,那就什么诗都作不出来,后来她又作了一首词,叫〈如梦令〉:

“平生不爱珠钗,一心只想要钱。”

这第一句一说口,众人就大惊失色地问她:“你这是在说谁?”

第五十章 贸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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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她们从宝库中提出了两百多箱的上好的货,一时之间却不知应卖给谁,不由发起愁来。

正在这时,王千忠在郛山港张罗了几天,还真招来了一支大洋船队。

船队共有三支船,一大二小,大船船长的名字叫哈里斯,他老早就听说中国大战,就满载了许多军用物资运来想做生意,不料等他来时,清廷却已下令海禁,使他无路可走,听说这有一个港口,就来碰碰运气。

他想着如果卖不出钱,做易货贸易也行,把中国的货拿回他们国家去卖也一样赚钱,因此他就来了。

田帮主听后大喜,忙派人去接待,只可惜她没钱买洋人的货,只想卖自已的货。

王千忠见这样,认为生意不牢靠,就想亲去江浙一带宣传一下顺天帮的这个港口,扩大一下知名度,要是真能召来几个江浙财阀,这个港口就活了。

由于帮中急缺钱,这次宣传自然是越快越好,他打算收拾一下,现在就起身,田帮主答应了,然后她派丝君去接待哈里斯。

丝君见到了哈里斯,将几箱上好的绸缎给他看,并且开出一箱三百两银子的价钱。

谁知哈里斯老奸巨滑,用放大镜仔细地看这些材料,一个劲地摇头说:“no、no不新鲜,顶多值一百两银子。”

丝君听后非常生气,就去找田帮主说,田帮主想也不想地说:“那就一百两银子一箱卖给他好了。”

丝君暗想,她倒大方,于是她又转回头找哈里斯,同他讨价还价。

“二百八十!”

“一百二十!”

“二百六十!”

“一百四十!”

就这样经过一番争吵,这些货物终于以一箱二百两银子成交,丝君长舒口气,这比田帮主答应的要多一倍,也算是赚了钱。

她很高兴,就将二百多箱货物拿出给哈里斯检验,哈里斯将货物细细清检一遍,忙了三天才验收完毕。

但哈里斯手中也没有现钱,他就拿出他的货给丝君看。

五千斤的红衣大炮十门,射程十里远,爆炸半径十丈,每门售价五千两白银新式火枪五百枝,上有刺刀,口径三点八分,射程五百码,售价一百两银子一枝;

除此之外还有西洋棉布一万匹,二两银子一匹,另有西洋闹钟、怀表、望远镜装饰品、香料若干。

丝君一一登记造册,回头禀报田帮主。

田帮主一听就傻了,这些都买下来起码要花二十万两银子,这可买不起。

她本不想买,但丝君却认为这些东西很好,非买不可,因为泰山、嵩山大战之后,清廷不会和顺天帮善罢甘休,不久必来报复,而这些火枪火炮威力巨大,正应多买些,以增强本帮实力。

田帮主只好点点头,那就把那些军用物资买下,其它的都不要。

丝君去与哈里斯谈判,起初她还想用一半的价钱把火枪火炮都买下,但哈里斯死活不干,吵了半天,终于饶了一个西洋大座钟,一对怀表,十只望远镜,但前提是必须把所有的火枪火炮都买下。

丝君不敢作主,去和田帮主说,田帮主同意了,他们就签下了合同。

但是哈里斯的货值十万两白银,而田帮主她们的只值四万两银子,还有六万两银子的差价怎么办呢?

田帮主琢磨了老半天说:“不如打开宝库再看看吧。”

丝君一愣,点头笑说:“好的,好的。”她一面叫哈里斯稍候几天,一面到宝库找东西去了。

田帮主则跪在老帮主像前直叩头:“求老帮主原谅属下无能,我这也是迫不得已要钱花!”

她和手下的几个堂主说了这事,其它堂主都同意把其它的宝物拿出来用,毕竟军火在现在来说是很宝贵的,就算老帮主再世,他也一定会同意打开宝库,用里面的钱买军火。

田帮主听他们都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这里暂且不说,翻回头来说瑞云格格,她被于州元踢昏后,在死人堆里趴了两天两夜,才挣扎着爬起来。

只见战场遍地死尸,空无一人,她一面叫爹一面四下寻找,但什么都没找到。

不久,她又发现不少江湖中人来清理尸体,搜索战利品,不敢多待,吓得连夜逃走,那些江湖中人也没注意她,使她顺利跳出了江湖中人的包围圈。

她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露宿,向京师赶去。

当她跌跌撞撞来到豫亲王府门前时,已成乞丐模样,把门的人不认识她,要撵她走,她可气坏了:“不知道我是格格吗?还不让开!”

把门的听声音有点像,不敢怠慢,就去禀报王府总管。

总管出来一辩认,果真是瑞云格格,连忙把她迎了进去。

一见她娘,就哭成一团,然后她去换洗一新,和她娘细细说起这段时间的变化来。

最终瑞云知道了多铎战死的详细经过,她听后恨得咬牙切齿,“又是姓田的,我一定要为爹报仇,把她碎尸万段,满门抄斩!”

她娘叫她先不要急于报仇,现在要紧的是操办多铎的后事。

她们就只好按下别的不管,设置灵堂,找到了多铎的尸体,用棺椁盛敛,运回京师,至于人头,早已不知让田帮主扔到不知哪里去了,找不到了,只好用沉香木刻个头,缝在尸体上。

瑞云决心守孝一年,她表示:“一年后,一定要找姓田的决一死战!”从此她便在王府安心守孝不提。

第五十四章 清点宝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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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见大家问起,说道:“听我往下说就知道了。”

于是她把剩下的半首词续上:“

‘偶得稀世宝,哪知全不在意。

卖盘,卖盘,

就把它卖掉了。’”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田帮主一点她的额头,原来是在说我,她的诗词作得也太不像了,不如重作。

杜叶摇头说:“不行,我才力已尽了。”

众人大惊,这就叫才力已尽?只怕压根就没有才。

王闪儿很高兴,原来各位不但会武功,还会作诗,她夸赞不已。

田帮主连连摇头,这算什么?我们不过是些粗通文字的江湖儿女,怎作得诗?这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胡诌几句附庸风雅罢了,算不得真,以后可千万别说我们会作诗,省得引起人们的兴趣,过来一查,我们不全露馅了?

众人听后又笑了一通。

她们又吃喝一通,眼见天色已晚,就起身回了。

此时已是三更,夜深人静,众人方至帮中高墙之下,因怕惊扰别人,不从正门入,而是进了旁侧的角门。

几个值夜的人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帮主,他们吓得要叫,让田帮主止住,静悄悄地往里走。

她们不少人都喝得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才找到自已的房门。

田帮主拉着王闪儿的手叫她明天一早到她这来,她有要事和她商量,王闪儿答应着走了。

一夜无话,天已大亮。

次日一早,田帮主刚梳洗完,王闪儿就前来拜见,田帮主一惊,她倒来得早,但王闪儿想的是帮主一早还要上堂,要是来晚了,只怕就见不上面了,故而来早了些,她问田帮主什么事。

田帮主笑说:“正有事要让你这个小才女帮忙呢。要说呢,帮中上下宝物也不止金龙盘一件,只是我也不认得,只觉得它们珍贵些罢了,但究竟珍贵到什么地步却不清楚。

我请你来就是要给它们估估价,录在谱上,也好让我们卖个心中有底。要不然,就算亏上几十万两银子,我们还不知道呢,说不定还会暗自得意,这可不妙了。”

王闪儿立既站起身来说:“义不容辞!”

她现在就要走,但被田帮主拉下,也不急于一时,那的东西很多,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混在一起,十天半月也拣不完,她就拉下王闪儿叫她一块吃饭,吃了饭再去。

王闪儿只好坐下,一会儿工夫碗筷就摆上,一人一小碗蛋羹,四盘小菜,外加两盘点心,所用皆很平常。

这倒令王闪儿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么大一个帮主用度竟不奢华,以往她见过比顺天帮小得多的帮派,其帮主的用度比田帮主好到不知哪去。

田帮主问丝君那八个丫头哪去了,丝君回答说:“她们昨夜醉得一塌糊涂,现在还没起来。便是义儿、叶儿两个也一样。”

田帮主看了一眼王闪儿:“你倒没醉。”

王闪儿连忙回答:“帮主、丝君姑娘不也没醉?闪儿自幼跟随父母走南闯北,也略有酒量。”

田帮主明白了,她和丝君是因为武功高,把酒逼出来了才没事,她吩咐人给赵天义他们十人一人做一份醒酒汤,便不再管别的,专心埋头吃饭。

王闪儿本想淑女般的抿口汤,夹口菜,孰料田帮主与丝君竟像两只小老虎,“哧溜哧溜”几口吃完蛋羹,吃了几个点心,又勺了一碗米饭,扒得飞快,她禁不住“卟哧”一下笑出来。

田帮主和丝君顿住,顷刻自知吃相不雅,就自嘲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帮内帮外事务繁多,由不得我们慢条丝理的。

丝君也说:“正是如此,卯时三刻就得上堂议事,午时也未必散。你的事下午再说罢,下午我们带你去清点宝物。”

王闪儿答应了一声,也埋头吃起饭来。

她们吃毕饭,王闪儿就告退了,田帮主则整整衣冠,披上淡绿色大氅,身着雪白如银的衣裤,更添几分妩媚、英武。

二人来到了帮主议事厅,正当中一把大椅,红缎垫的,正是田帮主这座,左右各六把交椅,是十二位堂主的座位。

这十二位堂主,有四位派到外地公干,一位受伤,还有四个分堂主设在外地,所以这仅坐风一旗等三位堂主,还有十几位副堂主立在他们身后。

他们行礼落座后议起事,说来说去,话题就说到了为各门派设这的代表准备的联络点上,原来他们原有的联络点太小,不适合新形势的需要,就要盖个新的,正在加紧施工。

王秋风说:“这个联络点正加紧筹备,保证三月二十日前完工。它共分为南北两个大院,至少可容五百人,足可容得下五大盟主、三十六大派和其它一些江湖上有实力地位的门派代表。”

众人频频点头,这是好事,如此一来就化解满清对江湖武林的分化收买,加强了江湖的联系,但是他们又想到五百人虽不少,但整个武林终究人才济济,难免有挂一漏万之处,他们又想在帮中重地半里地外再设一个大旅馆,招待过往的江湖朋友,这样除那些重要门派外,其它英雄也会被联络上,断不会错漏什么。

田帮主连连点头,就拨出五万两银子给风一旗堂主,让他筹办这件事。

风一旗领命要走,但被田帮主叫下,待一会儿王千忠、万一峰、袁玉峰三位堂主就会回来,昨天进了十六万两银子的货物,他们正清点,说不定那批货物中就有盖酒店所需的材料,这倒省一大笔钱。

风一旗点头,如此正好,他又想到那些江湖朋友来来往往,也不常住,旅店建大了反倒会空许多房,规模小一点既省时又省钱,当然也不至于让那些江湖朋友无处可住,众人都说好。

正说之间,王千忠等三位堂主回来了。

他们进来拜见田帮主后落座,王千忠递上份单子,是张奇货物的清单,请田帮主过目。

田帮主展开单子一看,里面内容丰富,有蜀锦、苏绣、丝绸等无数,还有各色洋缎数百匹,纱帐、帘缦上千幅,猩红地毯上千匹,折银五万余两。

她暗吸口凉气,这些玩意我刚卖出了不少,如今又大量进入,真是不爽。

再往下看,又是各类景德镇的上等瓷器一万件,又是折银五万两,她是连连摇头我那宝库中的瓷器可也不少,这次买卖可大亏了。

王千忠看出她不高兴,就解说道:“这些瓷器虽不错,但终究不能和宝库中的瓷器相提并论,我们倒可以一用,只是不用宝库中的瓷器罢了。”

他又提出这批货本来是张奇要运往京师卖的,那张奇判断经过几十年战争,京师内此类货物只怕很少了,只要运往京师一定赚钱,如果我们用不下,还可以运到京师去。

田帮主想到本帮京师还设一个分堂,不由转怒为喜,这倒可以试试。

第五十一章 贸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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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君在宝库四处翻检,有金银首饰、玉镯子等足有六七箱,像其它的古玩字画她没敢弄,因为她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价值几何,故没弄出来,只弄出这些,这些东西的大概价值她还是了解一些的,就算是有误差也不会太大,不致导致大的亏损。

田帮主看了下这些东西,认为很好。

她打开一箱装满金首饰的箱子,细细看了起来,这里面装了无数各式各样的金首饰,令她爱不释手。

她见其中有一金凤钗闪闪夺目,心中一欢喜,就拾起来偷偷藏在袖中。

丝君一笑,又从内拣出个金龙盘,做得极为精细,递与田帮主笑问:“帮主,要不要把它也收起来?它的手工也很不错。”

田帮主摇了摇头,一个金凤钗就够了,她也不想多要,把金龙盘放回原处,叮嘱丝君:“一定要把这些金饰卖出比它本身重两三倍以上的价钱才行。”

丝君点头同意了,不过她想到哈里斯那家伙眼光很刁,就把做工粗糙的金首饰挑出来,省得他挑理。

经过一通翻检,检出了做工不细的金首饰五六百件,足重一千多两,小山堆一样放在桌子上,丝君带着剩上精选的东西走了。

田帮主拿着那支金凤钗赏玩了一会儿,便把它丢到桌子上,想来想去,把这些粗糙的金饰拿出溶化了铸成金锭最好。

于是她把蝶儿叫了进来,要她把这些东西全拿去炼铁坊化了。

蝶儿将这些首饰包成了两个大包,就要拿出去,田帮主却叫住了她,因为她看见蝶儿并未把金凤钗拿走,就叫她把它一并拿走,蝶儿看着金凤钗倒有些舍不得拿去化。

正在这时,杜叶走了进来,看见一幕,连忙上前把金凤钗抢在手中,见它雕功细腻,金凤恍如展翅欲飞,晶莹透亮,金光闪闪,实在是难得的精品,不由大喜,这么好的东西化了多可惜?不如给我吧!

说完她掂了掂凤钗的重量,约有二两沉,笑道:“回头我给你五两金子,你这钗化了才得二两多,怎么样?多一倍!反正你也要把它化了,给我好了。”

田帮主见她缠着要,只好同意了,不过她用手指一抹,将钗柄上细篆的一行小字“万历二十七年正月,恭敬王大人”的字样抹去,方把钗还给杜叶。

原来她看到了上面的小字,认为这是有主的东西,索性就不要了,才要求把它化掉,不然也不会这样,既然杜叶要,当然要把这些字抹掉,省得以后出问题。

杜叶见状可不干了,直说田帮主破坏了金钗,不值五两金子了,要减一两。

说完,她拿着金钗高高兴兴跑了出去。

她回到自已屋内,打开梳妆匣,对着镜子照个不停,一会儿将钗插在左边,一会儿插在右边,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折腾了好一阵,她才将钗插好,然后笑着来找赵天义,让他看自已的装饰。

赵天义正在看书,头也不抬地只说她好,杜叶很生气,就叫他仔细看。

他仔细一看,果然看见了金钗,又夸奖了一番,这才令杜叶满意,她得意洋洋地告诉他,这是从田帮主那得到的。

赵天义听后脸一沉,这怎么可以?怎么能乱拿她东西?

杜叶气的把嘴一的撅,这个东西可不是白得的!说完气鼓鼓回去了。

她又回到屋内,找出了两个二两重的金锞子,拿到田帮主那儿,权当是买钗的钱。

田帮主倒吃了一惊,没想到她真要买,既然她给钱,自然就毫不客气地收了。

杜叶说道:“以后,我再不白得你东西了!”说完就跑了出去。

刚跑到门口,和一人撞个满怀,定睛一看,原来是丝君。

丝君嗔道:“就你杜叶,没头没脑地乱撞,仔细闪了腰。”然后她又冲田帮主一笑说:“刚才我听谁说‘再不白得你东西了’?怎么我看见你头上金光闪闪?晃得我眼都睁不开了。”

杜叶本已跑了出去,听她这么一说,又跑了回来分辩了一回才走。

她走后,田帮主就问丝君和哈里斯的生意做得怎么样?

丝君笑说:“当然顺利了。说来可笑,那哈里斯见了那么多金首饰都不上眼,唯独只盯着那金龙盘不放,开口就要五万两银子。除此之外还有十对翡翠玉镯也卖出了五千两银子的价钱,再添上些其它的首饰,六万两银子的差额补上了。”

田帮主听后又惊又喜,真没想到那金龙盘竟卖出这么好的价钱,她原先以为最多一万两银就了不起了,她不由直夸丝君会做生意。

丝君喜滋滋的,她又把背包解下,里面还有百多样精美金首饰,问田帮主如何处理它们?

“放到火炉化了!”田帮主想也不想地回答。

丝君有些惋惜,化了就不值几个钱了,它的做工那么好,起码可卖出几倍的价钱,这一化估计要损失好几百两黄金。

田帮主见状,就打消了化它的念头,让人把它们重新放回库房。

这事做完,田帮主见玉镯还剩好几百对,就想取出些送人,她一下想起了王千忠的女儿王闪儿,想到他们一家来这还没什么礼送,就要送给她们娘俩一人一对。

丝君答应着出去叫王闪儿。

王闪儿来时,杜叶也跟在她后面,见田帮主送了一对白玉手镯给她,也急着想要,丝君上前笑道:“方才我分明听你说了一句什么话?你复述一遍。”

杜叶一摇头:“我全忘了!”

众人一笑。

杜叶就拿出手中的金凤钗给王闪儿看,说这可是花四两黄金买的。

王闪儿接过钗子仔细看了会笑道:“多好的钗,四两金子哪买去?你少哄我!这只怕二十两黄金也没处买!”

众人大惊,怎么会这么贵呢?

第五十五章 分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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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对单子前面列出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是一翻到后面,却又高兴起来,原来上面还有不少吃喝的玩意,想必在庆寿的时候用得上。

除此之外,还有若干药材,也可以一用,至于金丝楠木、钉子等工料,还正是盖房时用得上的东西。

田帮主不由暗自心喜,这些东西果然如王闪儿所说,有用得上的,也有用不上的,但总而言之,自已不吃亏就行了,至于那些用不上的东西,田帮主就吩咐人把它们运往京师分堂,那的侯、王府非常多,这些东西说还定真的很缺。

众人都说好,眼见没事就要散,王千忠却还有许多话要说。

田帮主见状,只好叫他尽说无妨,其它人见了,也只好坐下来听。

王千忠说:“自帮主当上武林盟主后,开支殊为浩大,光凭眼前收入渠道远远不够,还需要多辟几条财源才行。”

田帮主和其它堂主都同意,不过除了那些田地收入外,他们还想不出再靠什么生财。

王千忠微微一笑,“不知帮中可有盐场?”

众人都摇头,不知为何要设这个。

王千忠是哈哈大笑,居然连盐场生财都不知,这可是一项主要的财富,历代王朝都把它当摇钱树,我们怎可不走这条路?

山东自古以来就是产盐大省,战国时齐国的盐商更是富可敌国,本帮占据了山东半岛很大一片地方,其中就有几个天然盐场,可谓就地取材,收获定然巨大。

田帮主大喜,如此甚好,怎么我以前没想到这个?我可真笨!

王千忠笑说:“帮主自然不笨,一则本帮势力近一二年才壮大起来,刚刚控制了几片海场,以前想搞也搞不起来;其二帮主日理万机,断不会管这些俗事俗物。”

田帮主微微一笑,这是要紧之事,现在就去办。

王千忠又说出一事,他不明白,为什么刚买的十门红衣大炮要分一半给沂濛山的于七,他可是闯王的部将,难道他和本帮有关系?

田帮主说:“不错,既你已加入本帮,我不妨直言告诉你,本帮和于七将军一道,都是闯王部属,只是领导不同罢了,但终究还和他们有来往。

去年八月十五的泰山大战和今年正月十五的嵩山大战,就全赖他之力。

这且不算,既便本帮与于七毫无关系,也应全力支持他。所谓唇亡齿寒,沂濛山乃本帮屏障,若于七不灭,清兵轻易攻不过来;

反之,本帮若不全力支持他,量沂濛山乃穷乡僻壤之地,如无本帮每年十几万两白银支持,哪养得起十万大军?自然不出几个月就崩溃了,他一完,本帮就不那么好过了。”

王千忠点头明白,但他心中终有一丝不安。

事后他悄悄找到田帮主说:“帮主,本帮虽属闯王一支,但实不可当众打出他的旗号。想当年闯王横扫天下时,劫掠金银无数,无数富豪惨遭灭门,结怨很多,他们都说什么‘宁见阎王,不见闯王’。

不但满清全力剿杀闯王余部,不少汉人也疯狂攻打他们,树敌太多,我们还是收敛一下好,免得在江湖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田帮主心头一紧,显得很不高兴,但是王千忠说得却有一点道理,不能把那些仇敌吸引过来,让满清利用,她说了声好,同意了王千忠的建议,不急于打出的闯王旗号,王千忠便放心地走了。

田帮主回到自已的住处,喝了几口茶,看时间还早,就去看赵天义和杜叶。

她们穿过后堂,来到后花园,花园内有一角门,正和赵天义、杜叶的住处相通,她们走出角门,来到大院,这分东西两套厢房,各十几间住房。

赵天义、杜叶住在东厢房,西厢房则空着没人住。

赵天义正在院中练武,见她们来了,就停下手来不练,田帮主看他练武怪辛苦的,就叫他去休息,但赵天义可不想,他一点也不觉得累。

他看了一会儿田帮主,忽地一笑说:“很多人都想和武林总盟主比武,都没机会,不知田姐姐肯不肯赏个脸?”

田帮主一笑:“好,就看你武功进展如何?”

说完,她一招“白鹤亮翅”飘至赵天义身前,一掌击向他胸口。

论理,赵天义哪里躲得了?只是田帮主掌至近前,忽又慢了下来,把手缩了缩,他才堪堪闪过,随既反手一掌,切至田帮主肋下。

田帮主身又飘起,如蝴蝶般在赵天义身边飞舞,赵天义一板一眼全力以赴,却连她衣袖也碰不上,她却不过是陪他玩耍,应付而已,并不尽力,也不攻击他,这样双方一来二去过了三四十招。

赵天义早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尤自不肯住手,田帮主只好跳出圈外,故意抹抹额头,其它她一点汗都没有,她却说:“义儿武功大进了,我累坏了,改日再比吧。”

丝君看了二人形象,不由一乐,说道:“一个气喘不上来,汗直往下滴的不累,另一个呼吸均匀、体态平和的倒累了。”

田帮主连忙叫她别胡说,赵天义却明白了八九,笑说:“我自不量力,哪里是田姐姐的对手?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去,我回房休息去了。”

田帮主一愣,我们忙我们的?忙什么?我不是来找他来的?但见他走了,也不好多说,就去找叶儿。

她们找到杜叶后,一时没事,居然和她玩起了掷骰子,连掷了几十把,眼见午饭到了,才罢手。

她们吃过午饭,又来到田帮主房中,坐在绿玉寒冰床上聊起天来,聊着聊着杜叶问:“田姐姐,你没事可做吗?”

田帮主一听,这是什么话?我不下堂了,现在还做什么?

丝君忽地想起一事,现在是下午,应把王闪儿叫来,田帮主顿时明白,怎么把这事忘了?她忙命人去叫王闪儿。

杜叶不解,叫她干什么?

田帮主解释说:“你忘了昨天,我误贱卖金龙盘,你又作诗又作词挖苦我。多亏王闪儿提醒我,才使我免受损失。所以我叫她来是宝库中去看一看,看有什么宝物挑出来,好估个价。以后再卖它们心中就有底了。”

杜叶心中大喜,原来如此,太好了,我也去看看宝库中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第五十二章 清点宝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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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闪儿介绍了金凤钗的来历,原来它是前朝名家金无缺的手笔。

这金无缺人称“勾魂金手”,专门打金饰品,凡他手打的金首饰只要一出手,就令天下女子眼前一亮,非买不可,故有“勾魂金手”之说。

众人一听,不由暗想,怪不得一见这个金凤钗就感觉它与众不同,连田帮主都忍不住伸手,原来这是名家的产品。

王闪儿又说自已家以前也有一支和这一样的,上面篆有“万历二十七年制”等字样,只是在几十年前失传了。

这是当年金无缺专门打给当时的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共打了四支,而王大人将这四支金凤钗分赠四个女儿,而王闪儿的奶奶就是其中一人,故有一支留传。

至于田帮主送给叶儿的这支,上面没有打字,王闪儿就估计是当年金无缺照此式样又打了几支。

田帮主暗吃一惊,原来这玩意和她们王家有关系,幸好我把上面的字抹去了,不然要让她看见成什么样了?她就将这事隐藏了下来,没告诉众人,当初杜叶要的时候也不知上面有字,这事就只她一人知道了。

杜叶听说只要金无缺一动手,就可令手中的黄金身价百倍,不由高兴坏了,也想着要去雕金子。

众人不由一笑,这怎么可能呢?除了他之外,只怕没人了,杜叶要去,只怕会把金子变得更不值钱。

丝君忽然想起那金龙盘的事,此盘重三十三两三钱,卖出了五万两银子,约合当时的五千两黄金,不也一样身价百倍吗?看来这世界的高手还是很多,要不就是那个哈里斯不识货,把东西高价买去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一乐。

王闪儿却突然笑了起来,说道:“那个金龙盘正是金无缺的传世之作!当时的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许多达官贵人花大价钱也买不到。如果你卖的金龙盘真是他打得话,就算将它当破烂卖了,也值二十万两银子!”

说完后,田帮主和杜叶都不由大笑。

丝君却突然脸色一变,说声“不好!”急转身跑了出去。

众人奇怪,问她干什么去?她说要追回金龙盘,然后飞一样的出去,连人影也看不见了,田帮主想拦也来不及了。

丝君心里焦急万分,万一这要真是那个金无缺的手笔,我不吃大亏了?这可至少是十五万两银子的亏空,说什么也不能亏在我手里!而且那金龙盘是金无缺打造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她越想越急,更是健步如飞。

王闪儿见状很紧张,难道真是把金龙盘以区区五万两银子卖掉了?

田帮主点了点头,她也不识货。

王闪儿跺了跺脚,直说可惜,然后她也飞步追出,见她走了,杜叶也拉着田帮主一块走,她也想看看热闹。

田帮主没办法,只好叫了两匹马,和她一块跨马飞驰而去。

帮中众人见丝君、田帮主等人先后飞马冲出,不知何事,议论纷纷,最后一致决定,也跟上去看看。

丝君一马当先,一路飞驰来到港口,她一跳下马,那马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她看见不远处几艘大船正往港口外驶,正是那哈里斯的船队,离她站的地方不过半里地远,就跳上一艘小船,令四个帮众划船追赶。

那些大船还未起帆,走得正慢,忽见一艘小船箭一般驶来,不知何故,就停下来观看,片刻工夫,小船离大船不过两三丈远了。

丝君迫不及待地飞身而起,竟飞出几丈的距离,落在了大船的甲板上。

船长哈里斯见是她,笑着迎上来说道:“蜜死丝,你真了不起,居然像鸟儿一样飞起来,真是好看,我是非常羡慕的!”

丝君冲他啐了一口,叫他少费话,交出金龙盘。

哈里斯脸色巨变,要抢东西?海盗!他拔剑要刺,还未拔出,丝君一脚就把他手上的剑踢飞了。

其它几个水手见势不妙,恶狠狠扑上来,但他们哪是对手,让丝君一顿连环脚踢飞了,哈里斯还想要拔出枪来对抗,但丝君抢先用剑把他的枪削成两半,既而剑尖一转,顶住了他的咽喉,令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丝君此时已急红了眼,对他气势汹汹地说:“交出金龙盘,不然要你命!”

哈里斯感到剑锋锐利,只好举手答应,他命令水手去取。

一会儿工夫,金龙盘就取来了,丝君抓过金龙盘,又惊又喜,命哈里斯把船靠岸。

三艘大船缓缓驶到岸边泊住,帮中的人早已铺上木板,让众人陆续下船。

哈里斯虽被擒,心里可不服气,一个劲地说他们是海盗,在丝君的喝令下,他才住口。

这时,田帮主和王闪儿也赶了过来。

丝君来到田帮主面前拜了下去,双手奉上金龙盘请她过目,田帮主把它转到王闪儿手中让她看。

王闪儿接过金龙盘仔细端详,不住地赞道:“好手艺!这的确就是‘勾魂金手’金无缺的传世之作金龙盘!”

杜叶听后一把抢过,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是觉得这几条龙仿佛活了一般追逐打闹。

众人一笑,能看出这个就很了不起了。

田帮主就把金龙盘放到丝君手上,让她另寻买家。

那边哈里斯已按捺不住,问田帮主要把自已一干人怎样?

田帮主一笑,她倒不会把他们怎样,只是说自已一时眼浊看错了东西,不卖这个金龙盘了,她还提出不但五万两银子如数退还,还追加一万两银子为悔约金如何?

哈里斯听她们不是抢东西,放心了不少,说道:“那金龙盘最好卖给我,除了我,只怕没人肯出五万两银子这么多的钱买它了!”

丝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买家多的是!

正说着,远处又驶来七八条船,驶近一看,船首站着三人,其中一人正是王千忠,还有两人是生意人,一个老板模样,一个师爷模样。

下得船来,王千忠上前拜见了田帮主,介绍了这两人,原来这老板是苏杭一带的大富商,名叫张奇,王千忠半路上碰上他,就把他拉了过来,张奇听说这有一个新港口,也一时好奇,过来看看,旁边那人是他的帐房先生。

王千忠很是奇怪,田帮主怎么跑到港口来了?

田帮主就说出了金龙盘一事,谁知她一开口说金龙盘,那个叫张奇的商人为之一震,提出要看看。

丝君就把金龙盘交到他手上让他细细看。

他看了好一会儿,连连夸赞:“好!好!果然出手不凡!闻名不如见面!”随后他把盘交给身边的帐房先生,让他认认是不是金无缺的传世之作。

帐房先生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正是!正是!”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拿着看,一时爱不释手。

杜叶看他们喜欢的样儿,眼珠一转,就对田帮主说:“听说这盘有人要出二十万两银子买,你卖不卖!”

“二十万!?”张奇惊叫一声,把杜叶吓了一跳,难道这价格贵了?

张奇连连摇头:“不贵!不贵!如果帮主真肯卖它,我愿出四十万!”

田帮主心中一动,正要答应,王闪儿却跳了出来,一把抢过金龙盘说:“四十万?你想得倒美!八十万也不卖!你当我不识货?当年福王朱常洵出一百万两银子,都还买不到呢!”

张奇一咬牙,问她倒底多少钱肯卖?王闪儿不敢做主,让田帮主说。

田帮主想想说:“当年这个值一百万,现在兵荒马乱的,就给你打个八折吧!”王闪儿又说八十万还是太便宜,就是再过几年,只怕一百万也没处买了!

在她们的一唱一喝下,张奇一咬牙:“八十万就八十万!一口价,不许反悔!”

他转身让帐房先生先取出六十万到北方进货的现银,而后又对田帮主说他目前现银只有六十万,不过这七八船货物少说值二十万银子,就用它充作剩下的二十万银子如何?

他拿出了货物的清单,王闪儿却又一摆手:“就算这些货值二十万银子,但这些货物有我们要的,也有我们不需要的,我们总不能花大把银子买不需要的东西吧!”

张奇眼珠转了转,这也打八折好了,算成十六万银子,至于剩下的四万银子,日后回到老家后再补。

王闪儿还想不答应,但田帮主见好就收,连忙答应了。

第五十二章 追宝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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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搞错了,清点宝库的内容应在下一章出现真不好意思——

王闪儿介绍了金凤钗的来历,原来它是前朝名家金无缺的手笔。

这金无缺人称“勾魂金手”,专门打金饰品,凡他手打的金首饰只要一出手,就令天下女子眼前一亮,非买不可,故有“勾魂金手”之说。

众人一听,不由暗想,怪不得一见这个金凤钗就感觉它与众不同,连田帮主都忍不住伸手,原来这是名家的产品。

王闪儿又说自已家以前也有一支和这一样的,上面篆有“万历二十七年制”等字样,只是在几十年前失传了。

这是当年金无缺专门打给当时的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共打了四支,而王大人将这四支金凤钗分赠四个女儿,而王闪儿的奶奶就是其中一人,故有一支留传。

至于田帮主送给叶儿的这支,上面没有打字,王闪儿就估计是当年金无缺照此式样又打了几支。

田帮主暗吃一惊,原来这玩意和她们王家有关系,幸好我把上面的字抹去了,不然要让她看见成什么样了?她就将这事隐藏了下来,没告诉众人,当初杜叶要的时候也不知上面有字,这事就只她一人知道了。

杜叶听说只要金无缺一动手,就可令手中的黄金身价百倍,不由高兴坏了,也想着要去雕金子。

众人不由一笑,这怎么可能呢?除了他之外,只怕没人了,杜叶要去,只怕会把金子变得更不值钱。

丝君忽然想起那金龙盘的事,此盘重三十三两三钱,卖出了五万两银子,约合当时的五千两黄金,不也一样身价百倍吗?看来这世界的高手还是很多,要不就是那个哈里斯不识货,把东西高价买去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一乐。

王闪儿却突然笑了起来,说道:“那个金龙盘正是金无缺的传世之作!当时的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许多达官贵人花大价钱也买不到。如果你卖的金龙盘真是他打得话,就算将它当破烂卖了,也值二十万两银子!”

说完后,田帮主和杜叶都不由大笑。

丝君却突然脸色一变,说声“不好!”急转身跑了出去。

众人奇怪,问她干什么去?她说要追回金龙盘,然后飞一样的出去,连人影也看不见了,田帮主想拦也来不及了。

丝君心里焦急万分,万一这要真是那个金无缺的手笔,我不吃大亏了?这可至少是十五万两银子的亏空,说什么也不能亏在我手里!而且那金龙盘是金无缺打造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她越想越急,更是健步如飞。

王闪儿见状很紧张,难道真是把金龙盘以区区五万两银子卖掉了?

田帮主点了点头,她也不识货。

王闪儿跺了跺脚,直说可惜,然后她也飞步追出,见她走了,杜叶也拉着田帮主一块走,她也想看看热闹。

田帮主没办法,只好叫了两匹马,和她一块跨马飞驰而去。

帮中众人见丝君、田帮主等人先后飞马冲出,不知何事,议论纷纷,最后一致决定,也跟上去看看。

丝君一马当先,一路飞驰来到港口,她一跳下马,那马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她看见不远处几艘大船正往港口外驶,正是那哈里斯的船队,离她站的地方不过半里地远,就跳上一艘小船,令四个帮众划船追赶。

那些大船还未起帆,走得正慢,忽见一艘小船箭一般驶来,不知何故,就停下来观看,片刻工夫,小船离大船不过两三丈远了。

丝君迫不及待地飞身而起,竟飞出几丈的距离,落在了大船的甲板上。

船长哈里斯见是她,笑着迎上来说道:“蜜死丝,你真了不起,居然像鸟儿一样飞起来,真是好看,我是非常羡慕的!”

丝君冲他啐了一口,叫他少费话,交出金龙盘。

哈里斯脸色巨变,要抢东西?海盗!他拔剑要刺,还未拔出,丝君一脚就把他手上的剑踢飞了。

其它几个水手见势不妙,恶狠狠扑上来,但他们哪是对手,让丝君一顿连环脚踢飞了,哈里斯还想要拔出枪来对抗,但丝君抢先用剑把他的枪削成两半,既而剑尖一转,顶住了他的咽喉,令他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丝君此时已急红了眼,对他气势汹汹地说:“交出金龙盘,不然要你命!”

哈里斯感到剑锋锐利,只好举手答应,他命令水手去取。

一会儿工夫,金龙盘就取来了,丝君抓过金龙盘,又惊又喜,命哈里斯把船靠岸。

三艘大船缓缓驶到岸边泊住,帮中的人早已铺上木板,让众人陆续下船。

哈里斯虽被擒,心里可不服气,一个劲地说他们是海盗,在丝君的喝令下,他才住口。

这时,田帮主和王闪儿也赶了过来。

丝君来到田帮主面前拜了下去,双手奉上金龙盘请她过目,田帮主把它转到王闪儿手中让她看。

王闪儿接过金龙盘仔细端详,不住地赞道:“好手艺!这的确就是‘勾魂金手’金无缺的传世之作金龙盘!”

杜叶听后一把抢过,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是觉得这几条龙仿佛活了一般追逐打闹。

众人一笑,能看出这个就很了不起了。

田帮主就把金龙盘放到丝君手上,让她另寻买家。

那边哈里斯已按捺不住,问田帮主要把自已一干人怎样?

田帮主一笑,她倒不会把他们怎样,只是说自已一时眼浊看错了东西,不卖这个金龙盘了,她还提出不但五万两银子如数退还,还追加一万两银子为悔约金如何?

哈里斯听她们不是抢东西,放心了不少,说道:“那金龙盘最好卖给我,除了我,只怕没人肯出五万两银子这么多的钱买它了!”

丝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买家多的是!

正说着,远处又驶来七八条船,驶近一看,船首站着三人,其中一人正是王千忠,还有两人是生意人,一个老板模样,一个师爷模样。

下得船来,王千忠上前拜见了田帮主,介绍了这两人,原来这老板是苏杭一带的大富商,名叫张奇,王千忠半路上碰上他,就把他拉了过来,张奇听说这有一个新港口,也一时好奇,过来看看,旁边那人是他的帐房先生。

王千忠很是奇怪,田帮主怎么跑到港口来了?

田帮主就说出了金龙盘一事,谁知她一开口说金龙盘,那个叫张奇的商人为之一震,提出要看看。

丝君就把金龙盘交到他手上让他细细看。

他看了好一会儿,连连夸赞:“好!好!果然出手不凡!闻名不如见面!”随后他把盘交给身边的帐房先生,让他认认是不是金无缺的传世之作。

帐房先生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正是!正是!”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拿着看,一时爱不释手。

杜叶看他们喜欢的样儿,眼珠一转,就对田帮主说:“听说这盘有人要出二十万两银子买,你卖不卖!”

“二十万!?”张奇惊叫一声,把杜叶吓了一跳,难道这价格贵了?

张奇连连摇头:“不贵!不贵!如果帮主真肯卖它,我愿出四十万!”

田帮主心中一动,正要答应,王闪儿却跳了出来,一把抢过金龙盘说:“四十万?你想得倒美!八十万也不卖!你当我不识货?当年福王朱常洵出一百万两银子,都还买不到呢!”

张奇一咬牙,问她倒底多少钱肯卖?王闪儿不敢做主,让田帮主说。

田帮主想想说:“当年这个值一百万,现在兵荒马乱的,就给你打个八折吧!”王闪儿又说八十万还是太便宜,就是再过几年,只怕一百万也没处买了!

在她们的一唱一喝下,张奇一咬牙:“八十万就八十万!一口价,不许反悔!”

他转身让帐房先生先取出六十万到北方进货的现银,而后又对田帮主说他目前现银只有六十万,不过这七八船货物少说值二十万银子,就用它充作剩下的二十万银子如何?

他拿出了货物的清单,王闪儿却又一摆手:“就算这些货值二十万银子,但这些货物有我们要的,也有我们不需要的,我们总不能花大把银子买不需要的东西吧!”

张奇眼珠转了转,这也打八折好了,算成十六万银子,至于剩下的四万银子,日后回到老家后再补。

王闪儿还想不答应,但田帮主见好就收,连忙答应了。

第五十三章 追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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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斯在旁边看到张奇居然花那么多钱买了金龙盘,直呼不可思议,他认为张奇一定脑筋有问题,但张奇却不屑地一笑,他哪知道此盘的真正价值?他还打算把金龙盘当传家宝代代相传呢,故而不惜大价。

田帮主从中抽出六万两银票交给哈里斯,告诉他可以走了,哈里斯叹了口气,接过钱就走了。

这事刚完,后面尘土大起,来了几百骑兵,领头的是万一峰堂主和新近提拔上来的袁玉峰代堂主,他们看见田帮主等人匆匆出去后,不知何事,就各带了一百五十名骑兵赶来接应。

田帮主笑了笑,我这没什么事,还顺便发了一大笔财,既然他们来了,刚好也可以对张奇的那七八船货物进行清点收拾,他们领命下去。

赵天义和田帮主的八个贴身侍女蝶儿、玉儿、海儿、霞儿等也赶了来,这令田帮主吃惊不已,一下人都来了。

赵天义他们也只是来看看而已,见没有事就放下心来。

田帮主对张奇说点完货物他就可以走了,至于欠的四万两银子,只要他写个欠条,回头派人去取就是了,张奇自去写欠条不记。

这头王千忠却训起了王闪儿:“你跑到这来撒什么野?帮主与人说话你也随便插嘴?”说的王闪儿直低下头来不敢吭气。

田帮主忙上前说:“王堂主,快别说你女儿,这回她可立了大功,平白无故为本帮多赚了七十多万两银子。”

她把事情的详细经过给王千忠说了一遍,最后还说要重重打赏王闪儿。

王千忠连连摇头:“不值不值,她懂什么?”心里却欢喜不已。

这时丝君却泪水涟涟,向田帮主请罪,她差一点让本帮吃了大亏。

田帮主连忙把她扶了起来笑说:“好姐姐,这不关你的事,这盘子那么值钱谁知道呢?起初我还以为它最多值一万两银子,后来听你说卖了五万,我还乐的一颠一颠呢。”

她的这番话说的众人想笑却又不敢笑。

田帮主又对王千忠说:“王堂主,办完这的事,到帮中却一趟,我还有许多事情要与你商量。”

王千忠连连点头,他也有许多事要向田帮主禀报,只是这里说话不方便。

田帮主见没事了,就带着赵天义、杜叶、丝君等十余人返回。

她们来时风驰电掣,回时倒信马游缰,说说笑笑,杜叶更是巴掌拍得欢儿响:“这回可发大财了,要请客!哈哈哈!”

众人也欢呼成一片,显得兴高彩烈。

赵天义起初也很高兴,但他左右看看,脸忽地一热,暗说不妥,走起路来显得不自在起来。

杜叶见他神色古怪,就问他怎么了,他拉她走到三丈多地,轻声说:“我左右观看,发现除我一人外,竟全是——全是女孩儿,要是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说完低下了头。

杜叶微微一笑,要如此,就我们先走,不理她们了。

他二人刚要走,田帮主倒拍马赶了上来,说:“你二人急急忙的,是什么事那么急?”

杜叶一撇嘴:“哪有什么事?是义儿哥哥不想和你们一块走。”

赵天义差点喷出口饭,这叶儿真不会说话呀,哪是这么回事呢?她这么一说,引起了田帮主和丝君等人的不满,令他尴尬万分,不知所措。

田帮主看他的窘样,也不再逼迫,四下打量了一下环境,见这里群山环绕,风景秀丽,就提议就地下马休息,露营吃饭。

众人也累了,都同意了,离这一里多远有个酒馆,她们就去几个人打了些酒菜,就地围成一圈吃喝起来。

天色渐暗,春寒料峭,众人觉得有些冷,就生起了一堆火,又就势热了一下酒菜,吃兴更浓。

赵天义这时倒高兴了,拍着手说:“嗨!这才叫好,风餐露宿,这才像个江湖侠客的样儿。”

众人听他的话不由笑了,这就是江湖侠客了?王闪儿更是抿着嘴笑说:“这也算风餐露宿?投帮主前,我随同父母四处奔波,没房就用树枝搭,没吃的就吃野菜或打个野味什么的,哪有酒肉?那日子才叫真正的风餐露宿,如果那算是江湖侠客的样话,那江湖侠客就太惨了,只怕不会有人想当了。”

众人听了更是大笑不止,令赵天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田帮主哈哈一笑说:“这么干吃着也没趣,不如大家说个诗、起个词怎么样?”

众人一致赞成,但是说个什么题呢?田帮主就说王闪儿立了大功,要经她庆功,我们就给她说些颂词,记录这件事如何?

众人鼓掌称善,但王闪儿连连摇头说使不得,她哪配颂词?

杜叶说:“怎么使不得?我已想好了一首。”

众人大喜,叫她快说,她就说道:“好!这诗的题目就叫〈贺闪儿〉,

‘有一金龙盘,身价一百万;

无奈不识货,作贱卖五万。

亏有闪儿出,轻摇舌不烂;

一语破天机,帮主发大财,我们行大乐。’好,我帮完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田帮主更是说道:“这是什么诗?怎么有九句?而且韵也不对。”

众人又是附首大乐,丝君笑得直喘气,赵天义则仰天跌倒,乐个不止,王闪儿也直揉肚子,其余人更是滚成一团。

杜叶生气地说:“笑什么?你们作!看你们作什么,恐怕作得还不如这首呢!”

众人听后也纷纷作起来,别的好诗作不出来,像这样的百八十首怕也可以,就一个一个作起来,把王闪儿赞得没谱了,令王闪儿直摇头:“赞成得太离谱,我可不敢当。”

杜叶作得兴起,不这样起劲吹牛,那就什么诗都作不出来,后来她又作了一首词,叫〈如梦令〉:

“平生不爱珠钗,一心只想要钱。”

这第一句一说口,众人就大惊失色地问她:“你这是在说谁?”

第五十七章 清点宝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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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见扇子正面有一幅画,背面一串题字,皆古人真迹,而且非常古老的样子,就问王千忠它怎么个好法?问完她还展开扇子扇起风来。

王千忠大惊,连说:“帮主手下留情!”

田帮主看他眼直直盯着这把扇子,一脸爱惜之色,生怕自已把它弄坏了,就停下手来,王千忠便介绍了这把扇子的来历。

原来此扇的扇子骨是用云南紫桐木所做,可千年不坏,而紫桐木早在隋炀帝修洛阳宫时就已伐尽绝种,只有木的残片留传于世,本已价值不菲,然而更惊人的是这把扇子背面的题字竟书圣王羲之所做,可以说此扇世上只怕仅此一把。

田帮主翻来覆去看题字,心说原来大名鼎鼎的王羲之的字是这样的,但她不是书法家,可认不出它的好坏。

杜叶虽也不懂书法,可王羲之的大名却还是知道,一听有他的真迹,连忙跑过来要抢扇子看。

眼看两人要抢扇子打起来,急得王千忠差点休克,连忙叫她们不要抢,手下留情。

田帮主看他如此珍惜此扇,就大方的一伸手说:“王堂主,你们夫妇二人投入本帮,本座还未给你们见面之礼,这把扇子就送给你们算见面礼吧!”

王千忠可吓坏了,如此贵重的礼物怎能收?他连忙推辞不敢要。

田帮主说:“你们父女三人自投本帮以来,屡立大功,为本帮出息不少,怎么也该赏你们些东西,难道不该收吗?”

在她的一再要求下,王千忠推辞不过,只好跪下谢恩,双手恭敬地接过扇子,掏出手帕,把它小心地包好,放入怀中,方才放心。

他对田帮主的赏赐感激不尽,更是下定决心为帮主加倍效劳,但他心里却有些不明白,如此珍贵的东西,田帮主怎么会不放在心上?

田帮主看他发自内心高兴的样儿,心下也高兴,暗说:“他把这扇子当宝,我却只当它是烂扇子一把,还不如普通的扇子好使,如今赏了他,以后就会省下别的宝物了。”

想到这儿,她竟笑起来。

杜叶看了直摇头,说道:“田姐姐什么都不好,什么么古玩字画、华妆丽服均不放在心里,只有一堆一堆的银子摆在眼前才开心。”

田帮主怒道:“我可不这样,只是像我们这么大一个帮,处处要钱,应接不暇,我哪有心思管别的事?买别的东西呢?”

王千忠连连称是,直夸田帮主英明,还说本帮在帮主的带领下一定兴旺发达。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出了宝库,丝君已在外面准备妥当,单等他们来了。

田帮主就命丝君、蝶儿她们五人带二十人进去挑选,并且一再叫她们小心,别碰坏物件,众人领命进去了。

不一会儿,宝物一件一件的端了出来,王千忠父女三人一边估价一边记下帐,并且把其中珍贵者放入匣内,贴上标记。

又足忙了一个时辰,三人直累得头脑发胀,一时动不了手,就坐在椅子上休息。

田帮主看他们累成这样,而清拣出的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不由暗想这只怕一个月才把拣完吧。

她忍不住查了查帐册,想看看目前一共拣出多少宝物,账册上记载已突破一百万两白银。

她大喜过望,如此说来,这一宝库物品的总价值当超过了五千万两白银,加上帮中其它方面年年还有进益,这再也不愁钱花了。

她又咂莫了下嘴,这闯王给老帮主的东西可真不少啊,他怎么会那么大方呢?我听说别的闯王心腹他们带走了银子不过几百万两而已,难不成萧老帮主比别人更高出一筹?

其实并非如此,而是他们不重视这些东西而已,那些重视的宝物,早就运走了,只剩下最后一批,本来还想扔了,是萧老帮主硬带回来的,不然怎么会他在前面走,清兵在后面追。

他们真重视的宝物,早在清兵没赶来之前就运走了。

总而言之他们是拣了个大便宜,只是田帮主她们还不知道而已,也许萧老帮主当初下死令不准动用宝库分毫,不单是节俭,可能也是他也认为宝库中宝物价值不大,一但打开,就会令众人失望,这个顺天帮就再也无法建起来了。

毕竟帮中有不少人就是凭着本帮有宝库这一信念才信心百倍不怕吃苦地跟着萧老帮主干的。

但是宝库终于打开了,并且真的很值钱,风声很快传开,全帮上下喜气洋洋,精神头更足了。

杜叶手舞足蹈又冲入了宝库,东看看西看看,但是她很快就失望地出来了,这里面有那么多珍贵的古玩字画,为什么没有奇珍异宝?就像当初黄公子送来的吸墨珠那样的宝贝,那才是真正好玩的东西。

王千忠也不住地点头,是呀是呀,这里连书圣的真迹这么罕见的宝物都有,怎么就没有一些奇珍呢?比如说传说中皇宫内的白玉马、八宝如意金壶之类的,毕竟它们和书圣的字是一个档次的宝物,有书圣的字就不会没有它们。

田帮主心中一咯噔,看来本帮所拥有的,并不是真正的闯王宝藏,真正的宝藏还在别处,但是这里又有这么多好东西又是何意?

她也大惑不解,眼见天色已晚,她下令回去,明白一早再点,而且她叫王千忠明天早上别来上堂了,专心清点宝物要紧。

王千忠应充,众人收拾了一下便回了。

之前拣出的八百多箱各色衣服、布料本打算一早就散发给帮中众人,只是人们之前并不知宝库中宝物价值几何,一时不敢擅发。

如今传出消息,宝物总价值几千万,众人高兴了,就贴出告示,明日一早分发物品,帮中之人无不跃跃欲试,单等明天的到来。

杜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急急忙忙来找田帮主,她也要分几件衣服。

田帮主哈哈一笑,你若不嫌旧的话,只管去好了,只是这等小事找我来干什么?

杜叶一笑,找田姐姐可以第一个分!丝君听了也忍不住一乐,这算什么?第一个分就第一个,那么多箱衣物难不成你能一个人通吃?

杜叶可不管,得到她们的认可,她就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田帮主上堂,也没议什么事,各人忙各人的,很快就下堂了有几个堂主忙别的事,还有几个跑去找王千忠,帮他清点,顺便也想弄点油水。

田帮主也管不了这些,她和丝君回到屋内,眼看天色还早,就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第五十四章 追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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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见大家问起,说道:“听我往下说就知道了。”

于是她把剩下的半首词续上:“

‘偶得稀世宝,哪知全不在意。

卖盘,卖盘,

就把它卖掉了。’”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田帮主一点她的额头,原来是在说我,她的诗词作得也太不像了,不如重作。

杜叶摇头说:“不行,我才力已尽了。”

众人大惊,这就叫才力已尽?只怕压根就没有才。

王闪儿很高兴,原来各位不但会武功,还会作诗,她夸赞不已。

田帮主连连摇头,这算什么?我们不过是些粗通文字的江湖儿女,怎作得诗?这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胡诌几句附庸风雅罢了,算不得真,以后可千万别说我们会作诗,省得引起人们的兴趣,过来一查,我们不全露馅了?

众人听后又笑了一通。

她们又吃喝一通,眼见天色已晚,就起身回了。

此时已是三更,夜深人静,众人方至帮中高墙之下,因怕惊扰别人,不从正门入,而是进了旁侧的角门。

几个值夜的人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帮主,他们吓得要叫,让田帮主止住,静悄悄地往里走。

她们不少人都喝得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才找到自已的房门。

田帮主拉着王闪儿的手叫她明天一早到她这来,她有要事和她商量,王闪儿答应着走了。

一夜无话,天已大亮。

次日一早,田帮主刚梳洗完,王闪儿就前来拜见,田帮主一惊,她倒来得早,但王闪儿想的是帮主一早还要上堂,要是来晚了,只怕就见不上面了,故而来早了些,她问田帮主什么事。

田帮主笑说:“正有事要让你这个小才女帮忙呢。要说呢,帮中上下宝物也不止金龙盘一件,只是我也不认得,只觉得它们珍贵些罢了,但究竟珍贵到什么地步却不清楚。

我请你来就是要给它们估估价,录在谱上,也好让我们卖个心中有底。要不然,就算亏上几十万两银子,我们还不知道呢,说不定还会暗自得意,这可不妙了。”

王闪儿立既站起身来说:“义不容辞!”

她现在就要走,但被田帮主拉下,也不急于一时,那的东西很多,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混在一起,十天半月也拣不完,她就拉下王闪儿叫她一块吃饭,吃了饭再去。

王闪儿只好坐下,一会儿工夫碗筷就摆上,一人一小碗蛋羹,四盘小菜,外加两盘点心,所用皆很平常。

这倒令王闪儿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么大一个帮主用度竟不奢华,以往她见过比顺天帮小得多的帮派,其帮主的用度比田帮主好到不知哪去。

田帮主问丝君那八个丫头哪去了,丝君回答说:“她们昨夜醉得一塌糊涂,现在还没起来。便是义儿、叶儿两个也一样。”

田帮主看了一眼王闪儿:“你倒没醉。”

王闪儿连忙回答:“帮主、丝君姑娘不也没醉?闪儿自幼跟随父母走南闯北,也略有酒量。”

田帮主明白了,她和丝君是因为武功高,把酒逼出来了才没事,她吩咐人给赵天义他们十人一人做一份醒酒汤,便不再管别的,专心埋头吃饭。

王闪儿本想淑女般的抿口汤,夹口菜,孰料田帮主与丝君竟像两只小老虎,“哧溜哧溜”几口吃完蛋羹,吃了几个点心,又勺了一碗米饭,扒得飞快,她禁不住“卟哧”一下笑出来。

田帮主和丝君顿住,顷刻自知吃相不雅,就自嘲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帮内帮外事务繁多,由不得我们慢条丝理的。

丝君也说:“正是如此,卯时三刻就得上堂议事,午时也未必散。你的事下午再说罢,下午我们带你去清点宝物。”

王闪儿答应了一声,也埋头吃起饭来。

她们吃毕饭,王闪儿就告退了,田帮主则整整衣冠,披上淡绿色大氅,身着雪白如银的衣裤,更添几分妩媚、英武。

二人来到了帮主议事厅,正当中一把大椅,红缎垫的,正是田帮主这座,左右各六把交椅,是十二位堂主的座位。

这十二位堂主,有四位派到外地公干,一位受伤,还有四个分堂主设在外地,所以这仅坐风一旗等三位堂主,还有十几位副堂主立在他们身后。

他们行礼落座后议起事,说来说去,话题就说到了为各门派设这的代表准备的联络点上,原来他们原有的联络点太小,不适合新形势的需要,就要盖个新的,正在加紧施工。

王秋风说:“这个联络点正加紧筹备,保证三月二十日前完工。它共分为南北两个大院,至少可容五百人,足可容得下五大盟主、三十六大派和其它一些江湖上有实力地位的门派代表。”

众人频频点头,这是好事,如此一来就化解满清对江湖武林的分化收买,加强了江湖的联系,但是他们又想到五百人虽不少,但整个武林终究人才济济,难免有挂一漏万之处,他们又想在帮中重地半里地外再设一个大旅馆,招待过往的江湖朋友,这样除那些重要门派外,其它英雄也会被联络上,断不会错漏什么。

田帮主连连点头,就拨出五万两银子给风一旗堂主,让他筹办这件事。

风一旗领命要走,但被田帮主叫下,待一会儿王千忠、万一峰、袁玉峰三位堂主就会回来,昨天进了十六万两银子的货物,他们正清点,说不定那批货物中就有盖酒店所需的材料,这倒省一大笔钱。

风一旗点头,如此正好,他又想到那些江湖朋友来来往往,也不常住,旅店建大了反倒会空许多房,规模小一点既省时又省钱,当然也不至于让那些江湖朋友无处可住,众人都说好。

正说之间,王千忠等三位堂主回来了。

他们进来拜见田帮主后落座,王千忠递上份单子,是张奇货物的清单,请田帮主过目。

田帮主展开单子一看,里面内容丰富,有蜀锦、苏绣、丝绸等无数,还有各色洋缎数百匹,纱帐、帘缦上千幅,猩红地毯上千匹,折银五万余两。

她暗吸口凉气,这些玩意我刚卖出了不少,如今又大量进入,真是不爽。

再往下看,又是各类景德镇的上等瓷器一万件,又是折银五万两,她是连连摇头我那宝库中的瓷器可也不少,这次买卖可大亏了。

王千忠看出她不高兴,就解说道:“这些瓷器虽不错,但终究不能和宝库中的瓷器相提并论,我们倒可以一用,只是不用宝库中的瓷器罢了。”

他又提出这批货本来是张奇要运往京师卖的,那张奇判断经过几十年战争,京师内此类货物只怕很少了,只要运往京师一定赚钱,如果我们用不下,还可以运到京师去。

田帮主想到本帮京师还设一个分堂,不由转怒为喜,这倒可以试试。

第五十八章 分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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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与丝君二人正沉闷间,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叫唤:“丞相来了!丞相来了!”

接着,从外面跑入一穿官袍、朝靴之人,但却没有官帽,头发飘逸,头上还插有珠钗,两耳挂个珍珠耳环,容貌秀丽。

二人吃了一惊,细看之下,原来是杜叶,她正洋洋得意地让二人看她的打扮。

田帮主一笑,这样可真是不男不女,不阴不阳,丝君也笑说:“这个好丞相,穿的却是四品知府的官服,官帽还是女儿家的珠钗。”

说完,二人都笑了起来。

杜叶低头看看自已的打扮,也乐了。

田帮主便问她是从哪搞到这些衣服的?她回答:“当然是从箱子里翻出来的。”田帮主一愣,那里还有这种衣服。

丝君说:“只怕连龙袍、凤冠都有。”

杜叶又说分衣服的人好多,都抢得不亦乐乎。

田帮主听后连忙说:“这还了得?”她叫丝君去制止她们,今天先不发衣服,先把官袍、官服之类禁服挑出来再说,挑完后再给她们发。

丝君领命而去。

却说那后厅,已乱了套,厅内有六七十人撕抢乱翻,外面还拥堵着一百多号人,咋咋唬唬很是热闹。

正闹之间,有丫头叫道:“黄夫人来了!”

只见一二十许妇人向这走来,她容光焕发,身着红衫,唇红齿白,美艳动人,她身边还陪着个侍女,模样与她相似,身后还跟着十余丫环、婆子、媳妇。

这黄夫人原来是新任堂主袁玉峰之妻黄冷玫是也。

众人见她来了,忙闪开条道。

她进入后厅,见一地的衣服,还被人践踏,不由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一人回说是帮主翻宝库,翻出这些东西,一时没用,就给大家分了。

黄冷玫一皱眉,虽是如此,也不能这么乱,谁是领头的?谁管分发衣物?众人都摇头,根本没人管,把东西往这一堆就走了,大家就拥上来分。

黄冷玫很是气恼,这还了得?她叫人把东西放回去,不许分,待别的堂主夫人来了,一起商量着怎么分,乱抢可不行。

众人无奈,只好把抢到手的一些好衣服交上。

其中一个小媳妇很不乐意,嘟囔说:“多事!碍着你怎么了?又没拿你的!”

黄冷玫脸色紫涨,连忙叫身边的侍女梅儿把这个说话的人揪出来,看看她是哪一家的?

有人回道是副堂主吴冒的娘子吴氏夫人。

这吴氏便跳出来,对黄冷玫很不服气,以前她也不过是个副堂主的夫人,谁知她丈夫袁玉峰刚当上堂主,还是代理的,她就过来压自已一头,这叫吴氏如何服气?

黄冷玫见是她,又急又气,但也无可奈何。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丝君走了过来,见场面如此,不知何故。

有人抢先告状说黄冷玫不让人分东西,她想独占。

黄冷玫听了可急了,连忙说:“丝君姑娘,事情可不是这样。是她们一通哄抢,也没个帮派,我来制止,就说我拿堂主夫人的架子来打压她们。”说着,眼圈一红,想要哭。

丝君一笑,说黄冷玫想要独占这些东西,实在太可笑了,就说道:“黄夫人莫急,你做得对!”然后她又对众人说:“你们太不像话了,真没法说你们,帮主吩咐了,今儿先不分,要选人连夜挑出官服、御服之类的禁衣再说。”

众人见她这样说,只好退下。

丝君又转向黄冷玫,夸她办事妥当,希望挑拣禁衣的监察工作由她来做,除此之外,明儿分发衣物时,也由她来总派。

黄冷玫大喜,她正无事可做呢,揽了这个差,正乐不了,但她又担心自已职分卑微,恐众人不服。

丝君一摆手,此事无妨,回头她就向帮主禀报,谅她们不敢不服。

黄冷玫放下心来,欢欢喜喜地送走了丝君,然后她命人把不相干的人都送出去,只留下三十名手脚利索的丫环挑禁衣。

一百多号人渐渐散去,吴氏虽一百个不乐意,但碍于田帮主的命令,只好气愤地走了,临行时她还拉着一个老婆子说黄冷玫的坏话。

第二天一早,杜叶就跑到田帮主这儿,吵着要新衣服。

田帮主无奈,只好答应她,只要把禁衣一挑完,就送她二十套新衣。

杜叶便高高兴兴地回到自已的住处,拿起衣服比划起来,她的两个侍女阿胭、阿脂过来请她吃早饭,她也没胃口,心思都用在分新衣上了。

折腾了一阵,她想起一件事,应该赶快把旧衣服洗了,迎新衣的到来,于是她就把旧衣包成一块,就要去洗。

阿胭、阿脂相视一笑,她怎么能干这个?就上来把衣服抢走,还是由我们去洗吧。

杜叶也不阻止,见她们要走,忽又想起应该叫她们一并把赵天义的旧衣洗了,二人答应着说说笑笑出去了。

杜叶很奇怪,去干活还显得这么高兴,实在是个爱劳动的人,她又觉得没事了,时间难以打发,只好去吃饭了。

二人出来,也取了赵天义的旧衣,各包了一包,出了院子。

她们左拐右拐,来到了洗衣坊,这里有五六十专司洗衣的姑娘、婆子、媳妇。

此时她们还未上班,只有几个人在内收拾,其中就包括张冒娘子吴氏夫人,她和别几个媳妇负责这里的事务。

二人放下衣服,却又不走,而是四处逛玩起来。

吴氏纳闷,这两个家伙不知道回去伺侯叶儿,却在这玩,真不像话,难道就不怕回头叶儿找不到人生气?

阿胭、阿脂相视一笑,怎么会呢?她以为我们去洗衣服去了,一时找不到人也不会怪我们的。

吴氏呆了呆,恍然大悟,这两个家伙,我们辛苦替她们洗,她们玩去了,回头洗好了又对叶儿说是她们洗的,真会偷闲,连叶儿也被她们骗了。

一婆子上来也说:“可不是?叶儿姑娘她再是强龙,也难压你们两上小地头蛇,想必她压根就不知道我们这还有个洗衣坊,你们以后偷懒的机会可多了。”

阿胭、阿脂不由不好意思地笑了。

吴氏很生气地扬言要去自首,阿胭连忙说:“吴嫂子若说出去,赶明儿你有什么错了,我们两个可不饶,在帮主面前参你一本,看你还歪不歪?”

吴氏一笑,她刚不过是开玩笑,但是这二人不过是个小丫环,哪能轻易见得着帮主?更别说参人了。

众人也跟着她起哄起来。

阿胭、阿脂二人不高兴了,就说道:“你们哪里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叶儿姑娘虽然武功不高,但却是帮主她老人家的命根子,比个亲妹妹还亲十倍八倍。她就住在帮主的隔壁,两院互通,自由出入帮主的房间呢!

她这么着不要紧,捎带我们也沾了光。像我们这样身份低微的,竟也能常常见到帮主的玉面,便是搭话,也能和帮主说两句呢!”

看她二人得意洋洋的样儿,众人又嫉妒又笑话。

吴氏很是奇怪,这个杜叶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帮主会疼她?

她们越发聊得上头,连其它几个媳妇、婆子也凑上来说这些秘事。

阿胭她们见围上来的人多,更起劲了,便把杜叶的来历详细给众人说了一遍。

众人是连连点头,杜叶的来头真不小,只不过其中还夹杂着一个赵天义,这人又是何来头呢?

第五十五章 清点宝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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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搞错了,清点宝库的内容在本章出现——

田帮主对单子前面列出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是一翻到后面,却又高兴起来,原来上面还有不少吃喝的玩意,想必在庆寿的时候用得上。

除此之外,还有若干药材,也可以一用,至于金丝楠木、钉子等工料,还正是盖房时用得上的东西。

田帮主不由暗自心喜,这些东西果然如王闪儿所说,有用得上的,也有用不上的,但总而言之,自已不吃亏就行了,至于那些用不上的东西,田帮主就吩咐人把它们运往京师分堂,那的侯、王府非常多,这些东西说还定真的很缺。

众人都说好,眼见没事就要散,王千忠却还有许多话要说。

田帮主见状,只好叫他尽说无妨,其它人见了,也只好坐下来听。

王千忠说:“自帮主当上武林盟主后,开支殊为浩大,光凭眼前收入渠道远远不够,还需要多辟几条财源才行。”

田帮主和其它堂主都同意,不过除了那些田地收入外,他们还想不出再靠什么生财。

王千忠微微一笑,“不知帮中可有盐场?”

众人都摇头,不知为何要设这个。

王千忠是哈哈大笑,居然连盐场生财都不知,这可是一项主要的财富,历代王朝都把它当摇钱树,我们怎可不走这条路?

山东自古以来就是产盐大省,战国时齐国的盐商更是富可敌国,本帮占据了山东半岛很大一片地方,其中就有几个天然盐场,可谓就地取材,收获定然巨大。

田帮主大喜,如此甚好,怎么我以前没想到这个?我可真笨!

王千忠笑说:“帮主自然不笨,一则本帮势力近一二年才壮大起来,刚刚控制了几片海场,以前想搞也搞不起来;其二帮主日理万机,断不会管这些俗事俗物。”

田帮主微微一笑,这是要紧之事,现在就去办。

王千忠又说出一事,他不明白,为什么刚买的十门红衣大炮要分一半给沂濛山的于七,他可是闯王的部将,难道他和本帮有关系?

田帮主说:“不错,既你已加入本帮,我不妨直言告诉你,本帮和于七将军一道,都是闯王部属,只是领导不同罢了,但终究还和他们有来往。

去年八月十五的泰山大战和今年正月十五的嵩山大战,就全赖他之力。

这且不算,既便本帮与于七毫无关系,也应全力支持他。所谓唇亡齿寒,沂濛山乃本帮屏障,若于七不灭,清兵轻易攻不过来;

反之,本帮若不全力支持他,量沂濛山乃穷乡僻壤之地,如无本帮每年十几万两白银支持,哪养得起十万大军?自然不出几个月就崩溃了,他一完,本帮就不那么好过了。”

王千忠点头明白,但他心中终有一丝不安。

事后他悄悄找到田帮主说:“帮主,本帮虽属闯王一支,但实不可当众打出他的旗号。想当年闯王横扫天下时,劫掠金银无数,无数富豪惨遭灭门,结怨很多,他们都说什么‘宁见阎王,不见闯王’。

不但满清全力剿杀闯王余部,不少汉人也疯狂攻打他们,树敌太多,我们还是收敛一下好,免得在江湖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田帮主心头一紧,显得很不高兴,但是王千忠说得却有一点道理,不能把那些仇敌吸引过来,让满清利用,她说了声好,同意了王千忠的建议,不急于打出的闯王旗号,王千忠便放心地走了。

田帮主回到自已的住处,喝了几口茶,看时间还早,就去看赵天义和杜叶。

她们穿过后堂,来到后花园,花园内有一角门,正和赵天义、杜叶的住处相通,她们走出角门,来到大院,这分东西两套厢房,各十几间住房。

赵天义、杜叶住在东厢房,西厢房则空着没人住。

赵天义正在院中练武,见她们来了,就停下手来不练,田帮主看他练武怪辛苦的,就叫他去休息,但赵天义可不想,他一点也不觉得累。

他看了一会儿田帮主,忽地一笑说:“很多人都想和武林总盟主比武,都没机会,不知田姐姐肯不肯赏个脸?”

田帮主一笑:“好,就看你武功进展如何?”

说完,她一招“白鹤亮翅”飘至赵天义身前,一掌击向他胸口。

论理,赵天义哪里躲得了?只是田帮主掌至近前,忽又慢了下来,把手缩了缩,他才堪堪闪过,随既反手一掌,切至田帮主肋下。

田帮主身又飘起,如蝴蝶般在赵天义身边飞舞,赵天义一板一眼全力以赴,却连她衣袖也碰不上,她却不过是陪他玩耍,应付而已,并不尽力,也不攻击他,这样双方一来二去过了三四十招。

赵天义早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尤自不肯住手,田帮主只好跳出圈外,故意抹抹额头,其它她一点汗都没有,她却说:“义儿武功大进了,我累坏了,改日再比吧。”

丝君看了二人形象,不由一乐,说道:“一个气喘不上来,汗直往下滴的不累,另一个呼吸均匀、体态平和的倒累了。”

田帮主连忙叫她别胡说,赵天义却明白了八九,笑说:“我自不量力,哪里是田姐姐的对手?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去,我回房休息去了。”

田帮主一愣,我们忙我们的?忙什么?我不是来找他来的?但见他走了,也不好多说,就去找叶儿。

她们找到杜叶后,一时没事,居然和她玩起了掷骰子,连掷了几十把,眼见午饭到了,才罢手。

她们吃过午饭,又来到田帮主房中,坐在绿玉寒冰床上聊起天来,聊着聊着杜叶问:“田姐姐,你没事可做吗?”

田帮主一听,这是什么话?我不下堂了,现在还做什么?

丝君忽地想起一事,现在是下午,应把王闪儿叫来,田帮主顿时明白,怎么把这事忘了?她忙命人去叫王闪儿。

杜叶不解,叫她干什么?

田帮主解释说:“你忘了昨天,我误贱卖金龙盘,你又作诗又作词挖苦我。多亏王闪儿提醒我,才使我免受损失。所以我叫她来是宝库中去看一看,看有什么宝物挑出来,好估个价。以后再卖它们心中就有底了。”

杜叶心中大喜,原来如此,太好了,我也去看看宝库中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第五十九章 分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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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赵天义,阿胭和阿脂两个也说不清,但是她们却认定他是未来帮主的妹夫,因为别看杜叶那么顽皮,在他面前就温顺老实了,而且他们还同住一院。

吴氏一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赵天义不也能经常见帮主的面?

她又为杜叶担心起来,既然帮主那么好,他该不会动心吧,若如此,那叶儿可吃亏了。

众人一愣,而后笑了起来,有说可能如此的,大数人都不相信会这样,因为就算他看上了田帮主,但帮主能不能看上他还一回事呢,别帮主没追到,叶儿姑娘又不见了,这才叫吃亏呢。

她们越说越开心,不知不觉间,人渐渐来齐了。

一老婆子上来劝她们别聊了,做正经工作要紧,误了工作当心受罚,她们这才渐渐散去,各自准备自已的洗具去了。

阿胭、阿脂她们还没走,四下游走,看这些洗衣服的人来,好似监工一般。

她们转了一圈,来到吴氏面前直摇头,这的人高矮胖瘦的都有,只是为什么没有长得好看的人呢?

吴氏把她们啐了一口,这两个家伙倒会挖苦人,那美的、俊的哪能到这干活?早被各房抢去了。

正说着,只见一二十许妇人走来,容华绝代,身着布衣,低头戚眉,她来到一池台边,拿出洗具来。

阿胭、阿脂两个眼睛一亮,这怎么会多了一个浣纱西施?

吴氏悄悄告诉二人说:“千万别惹她,她刚强着呢!”她说出了这人的来历。

原来她叫如意,天生一个美人胎子,本来好福气让龙飞龙堂主看上了,要娶她作妾,可她偏抵死不从,父母兄弟姐妹都没有,何苦如此?那龙堂主是何等样人,连帮主都敬畏他三分。

这不,得罪了人,那还有好果子吃,就被发到这来和众人一起干粗活。

吴氏边说边摇头说可惜。

阿胭、阿脂听了,倒对如意生出一股敬意,就上前和她套近乎。

如意看了她们二人一眼笑说:“你们是哪房的?衣服交出来我洗吧。”

阿脂连忙说:“我们是帮主拨给她的宝贝妹妹叶儿用的。”她见如意的手很细嫩,只怕比别人洗得好,就算不好,心理上也舒服些,就一股脑地把叶儿和赵天义的衣服都交给了她。

如意吃了一惊,怎么两包,阿胭就解释说另一包是叶儿的未来丈夫赵天义的,这两个帮主都爱如珍宝,洗他们的衣服总比洗别的什么乌七八糟的人强。

如意点点头说:“好吧,你们明天来。”说着,她拿起封条贴在两包衣服上,以示区别。

此时,不断有人来送衣服、被褥,众人都忙碌开来。

阿胭和阿脂就退到一边,找个凳子坐下来看她们洗衣。

吴氏很不忿地说:“你们俩个倒像监工!”

阿胭笑道:“什么话?哪有监工比工人收的少的道理?吴大嫂一月可有五两银子的月例呢!”

“胡说!那是因为我是副堂主夫人才这么多,她们可就少了,那么辛苦,一月才一两银子。”

“那也比我们强!我们一个月才八钱银子!打头油都不够!”

吴氏暗哼一声,少在这哭穷,这头油要你买?倒底是离帮主近的使唤丫头,钱虽少点,但吃穿用肯定不俗,别人可比不了!

阿胭、阿脂听了哈哈一笑,我们再怎么也是使唤丫头,但吴夫人却是正经的主,比我们强多了,到这你才是真正的监工。

吴氏听这二人伶牙俐齿的,一时无话,暗想怪道帮主用她们伺侯叶儿呢,原来嘴巴比刀子还利。

这时,来了两个丫头,各提一包衣服过来,她们神态威严,一看就知来头不小,而吴氏一眼就认出,她们可是帮主房里的,以前经常来这送衣服的,她连忙迎了上去。

一个丫头指着两包衣服,说一个是帮主的一个丝君的,麻烦请她们洗。

吴氏早扑了上去,满脸陪笑:“就当应当!烦二位姐姐告诉帮主,我亲自洗!”而后她又抱怨说:“帮主换得衣服扔了便是,换新的好的,何苦委曲自已?”

一丫头一笑,这真是笑话,哪有那么多衣服可换?再说帮主一向自俭,也断不会做这种事的。

吴氏又连连点头,大夸帮主为下人着想,真是个活观音,说着还挤下了两滴泪,把阿胭阿脂两个看得一呆一呆。

两个丫头一笑,不说什么就走了。

她们刚一走,其它几个婆子、媳妇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要抢衣服,吴氏忙把衣服收到身后怒道:“你们干什么?要造反?”

一媳妇说:“帮主衣服由我来洗好了,吴嫂子歇着去吧!”

吴氏咋唬她:“你们怎么能洗?当心洗坏!”

众人可火了,偏你就洗不坏?抢!她们一哄而上,抢成一团。

阿脂清清嗓子笑说:“洗是洗不坏,当心抢坏!若是撕破了帮主的衣服,可有你们好看!”

此言一出,众人方才住手,但心里倒底不服,各自分了一件洗去了。

阿胭不由大笑,这些家伙至于这样吗?不就几件衣服,也值得抢着洗?

一婆子说:“那可不见得,若万一有一天帮主她老人家来了兴致,看着又白又净的衣服问:‘谁洗的?’下面的人一回:‘是洗衣坊的崔老婆子洗的。’你想,那还能不赏?”

阿胭、阿脂是哈哈大笑,这老婆子可是昏了头。

吴氏看着她二人摇头,这些年轻人可真不懂事,一心一意为帮主做事,迟早有用!

阿脂觉得干聊着也没意思,要是有点瓜子,边吃边聊岂不更好?

阿胭也有同感,就和她跑了出去,来到杂食坊,这是帮中专管一应杂食、果脯之处,与厨房相对。

这的摆设倒像个柜台,设在外面,搭个凉棚,里面房屋是存放东西之所,人们要吃什么不必进屋,直接在外面的柜台前领取就是了。

这里只有一个老婆子和几个丫环忙着。

阿脂认识这个老婆子,名唤林大娘的,她上前就问她要二两瓜子。

林大娘一笑,好的,一两三文二两六文,阿脂一惊:“这还收钱?以前不是不收钱的吗?”

林大娘笑说:“你可真会说笑,怎么不收钱?难道东西会从天上掉下来成?这规矩也是近几天才定下的,省得人胡乱浪费。”

阿胭挤眼一笑,通融一点,反正东西又不是你的,你管那么多呢!谁要吃就来拿就是了。

林大娘是一个劲地摇头,虽是公物,但支出却一笔一笔记着帐,你拿一点我拿一点,月未出了亏空怎么办?谁来补?

阿脂很气愤,真是小气,她赌气要不吃,但阿胭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花点钱就花点,她就排出六文钱没好气地说:“称吧,撑死你!”

林大娘也不计较,收起钱就称起来,一看称,又说:“多了点。”就要取下一把,阿胭连忙一把将称抢在手中,将瓜子倒入口袋笑说:“人道是斤斤计较,林大娘却两两计较,多一点又何妨?要你命了?”

林大娘直摇头,这个小丫头真是,要是少一点她就不会这样了。

第五十六章 清点宝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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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一再叮嘱杜叶,去了宝库可不能乱跑乱撞,免得损坏了宝物,那样她可不答应,杜叶连连点头答应了。

两人说说笑笑出去见王闪儿,不料却来了三个人,除王闪儿外,王千忠、孙氏夫妇二人也来了。

田帮主很是诧异,怎么王堂主、孙夫人也来了?

蝶儿说她在去请王闪儿时,正巧王堂主夫妇也在,他们知道事情经过后,也毛遂自荐地来了,王闪儿也说:“我那点认宝物的本领全从爹娘那来,还不及二老的十分之一,他们来了,更无错漏。”

王千忠夫妇也上前抱拳说:“为帮主做事义不容辞,只是清查宝物一宗,属下惟恐女儿年轻,办事不力,认不准宝物就不好了。所以属下等自请同去,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田帮主大喜,如此正好,王闪儿一人怎么忙的过来?有王千忠夫妇来就更好了。

于是她就带着杜叶、丝君、王堂主夫妇、王闪儿等一行人来到宝库前。

宝库建在了帮中重地一座小山前,周围守把的人极多,他们见了田帮主来了就纷纷让道。

守卫打开了沉重的铁门,里面出现一条走廊,两壁点着油灯。

她们穿过走廊,又来到一铁门前,上来四个人,名掏出一柄钥匙,插入铁门上的四个钥匙孔,转了几圈后,门打开了。

杜叶顿时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好大的厅,足有五六丈高,数十丈见方,可容上千人,里面堆着两千多大箱子,俱上了封条。

她跑到一箱子前,伸手就要撕封条,田帮主连忙止住她,难道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吗?她才住手,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看着田帮主,脸上充满了期待的神色。

田帮主对王千忠说:“王堂主,你看,东西全在箱子里,值钱的不值钱的全混在一起,实在不好挑啊。”

王千忠不住地点头,他实在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东西,不过抓住要点也好清点,因为值钱的不过古董、字画、玉器、宝石类,先把它们分门别类挑出来,至于那些金银类的东西姑且不动,先查古董。

田帮主见他如此有条理,甚是高兴,下令打开箱子。

蝶儿、玉儿等四个侍女打开了四个箱子,里面堆满了金银饰物,亮闪闪一片,杜叶看得眼都花了。

孙氏叫人先把玉器、宝石拣出来放在中央,其它的暂不管。

众人一起动手挑拣起来,杜叶也忍不住要上,王千忠又叮嘱众人小心,古董花瓶类的易碎。

杜叶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碗,暗说难道连那些金银首饰都不如它值钱?王闪儿一眼认出她手上拿的是宋代的名贵瓷器,暗吃了一惊,这可很难得,她小心地接过碗,把它放到瓷器区。

半个时辰过去后,他们才打开了三十几口箱子,连总数的五十分之一都不到,但玉器、宝石已堆了一小堆,闪闪发光。

杜叶抓住一块宝石爱不释手地赏玩起来。

丝君跑到最里面,拖出一口箱子,暗想外面的箱子看样子值不少钱,里面可千万别让人失望。

她打开一看,全是字画,她可不懂,就叫王千忠过来看。

王千忠上前,取出一轴打开细看,不由连连赞赏:“好画,这可是元代赵孟頫的花鸟真迹,少说值三千银子吧。”

他放下这副画,又取出一幅,又是赞叹连连,这还是前朝名家的真迹,他倒有些发呆,怎么有这么多真迹?

殊不知,当年萧老帮主可是从京师南下把这些宝物带下,意味着这些东西十有八九是从京师抄来,皇宫中的宝物是不计其数,就算有上千幅名家真迹也不奇怪。

更重要的是,当年闯王一门心思都用在那些真金白银上,对书画、古董、瓷器类产品并不在意,他手下的许多大将都是如此,并没意识到这些东西的价值,因此反而让萧帮主得到了大量此类宝物,价值连城,得了大便宜。

当然,就算是顺天帮的人也同样没有看到它们的价值,只是依令将它们保存,直到王千忠来了,它们的价值才得以体现。

如不是萧老帮主严令不许打开宝库,使这些宝物过早面世,那它们的下场可就凄惨了。

田帮主在旁看了暗自欣喜,但看到他们一件件选的辛苦,要这样选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点完,就下令在外面摆上三个桌子,王千忠父女三人只管坐在那儿鉴赏、估价,由其它人将它们分类好后,一件件送上来给他们过目。

王千忠等人均认为此法甚好,省不少力。

田帮主又叫丝君去请十个帐房先生来,对这些宝物登记造册,凡值一千两银子以上的造一本,一千两以下一百两以上的另造一册,至于更便宜的则不造册登记。

除此之外,她还叫人唤二十名手脚麻利、忠诚可靠的人来担当挑拣的任务,由丝君、蝶儿、玉儿、海儿、霞儿等人负责监督。

丝君答应着去了。

王千忠不住点头,帮主真是会安排,这样条理性强多了,他就随手拣起一把扇子细赏起来,突然脸色一变叫道:“帮主,这可是好扇子,少说值五千银子!”

田帮主一愣,还有这么贵的扇子?真是出乎意料,她就接过看起来。

第六十章 分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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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正说着,从那边走来两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一穿红一穿绿。

红衣少女叫绿衣少女给她取些零食来,绿衣少女说了声:“是,小姐。”就跑了过来。

阿脂哼哼一笑,对林大娘说:“你看我们是丫环,才收钱,现在那小姐来了,你还敢收?”

林大娘倔强地表示,不管是谁,照收不误!阿胭和阿脂就退到一边看笑话。

绿衣少女跑了来要栗子,林大娘果然要收钱,还说那玩意可贵,绿衣少女愣了愣,说:“你看清了,可不是我要,是我家小姐要的!”

那红衣少女可不高兴了,上前说:“你要收钱便罢了,为何还要说它贵?打量我吃不起或不配吃?”

阿胭、阿脂看了拍手直乐,还一个劲地在旁边说风凉话。

红衣少女脸腾地红了,怒火中烧,就要发作,却从西边又来了一个人,细看之下,原来是帮主的贴身侍女蝶儿,红衣少女只好强压怒火,退至一边。

蝶儿来到柜台前,要半斤瓜子,林大娘应了一声忙不迭地去了。

红衣少女冷冷说:“答应的真快,倒底是帮主身边的人,和我们就是不一样!”

蝶儿扭头看了看她,微微一笑问怎么回事,阿胭就凑上来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蝶儿呵呵一乐,没空管这些,接过瓜子就要走。

阿脂连忙上前说:“蝶儿姐姐,还没交钱呢!”

林大娘急忙白了她一眼,对蝶儿笑说:“帮主要吃,要什么钱?不要不要,蝶儿只管走!”

蝶儿连忙解释说可不是帮主要吃,是叶儿吵着要,她身边的人不见了,只好我来,说完还看了看阿胭和阿脂俩个,这俩个吓得头一低,退到一边。

蝶儿走后,红衣少女就忿忿不平起来,原来我还抵不上一个帮主的侍女,她叫身边的小丫环凉儿走。

阿脂却跳出来拦住她,鼓动她和自已一道嘲笑林大娘,说林大娘头里还铁面无私,说什么“凭它是谁,照收不误”,结果帮主的人一来,就哑炮了,这是怎么回事?

林大娘恨得牙根咬,这个小丫头真是不饶人,全帮上下一草一木,一花一树,莫不是帮主的,她要取什么自然随便,就算取她的命也行,何况区区半斤瓜子?

红衣少女鼻子一哼:“帮主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凭——”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林大娘看她神色不善,就说:“凭什么?当然是凭武功!当年帮主可是剑庐头名出身!”

凉儿插嘴说:“我家小姐也是头名!今年刚从剑庐出来的!”

林大娘吃了一惊,真没想到,她就问红衣少女剑庐内的三大名师她打败了哪一个?

红衣少女自然是一个都没有,她认为打败他们怎么可能,他们的武功那么高,自已只有十六岁,恐怕到二十六岁也未必能赶得上他们。

林大娘哈哈一笑:“这不就结了?帮主当年就可以!她十五岁那年就打败了帮中上下除老帮主外的所有高手,连龙堂主那样的也不例外!难道不是凭武功?她现在是总盟主了,更了不起了。”

她是一个劲的啧啧赞叹。

红衣少女呆了呆,难道真这么厉害?她不相信,认为是下人为尊者讳,故意把她吹得那么神,因此她暗自盘算,试欲与田帮主一较高下。

因为她也是剑庐头名出身,心高气傲,当年的田帮主也是,她就认为自已和田帮主的差距实在不大,不知厉害。

她转身离开,边盘算边慢慢走。

才走出十几步,蝶儿就提着几吊钱来,往柜台上一放,对林大娘说:“帮主听说有一位千金小姐训吃栗子和管事的林大娘吵了一架,心中不定,就命我带几吊钱来,告诉你一声,若是小姐们想要吃什么零食,给她就是了,不要收钱,伤了小姐们的薄面就不好了。

如有这方面的亏空,自有帮主补上。这钱就是补亏的,若有不够,可再向帮主要!”

林大娘是欢天喜地,一个劲的夸田帮主如何好,红衣少女倒急了,跺脚说:“蝶儿姐姐,这话你怎么好向帮主说?搞得我好像多贪吃似的!”她又急又气,脸更红了。

蝶儿倒一笑,反问她是哪一家的。

阿胭嘴快,说她是副堂主宋齐的独生女儿,叫宋锦儿,她们还是一个班的。

宋锦儿这下更没脸见人了,捂着脸就跑了,林大娘想给她栗子也来及了。

阿胭见没什么事了,就和阿脂走了。

话说另头,杜叶在田帮主房内嗑瓜子玩,田帮主则坐在她身边看书,丝君端茶倒水忙个不亦乐乎,三人倒也自得其尔,相安无事。

这时海儿、霞儿进来报说袁玉峰的夫人黄冷玫求见。

田帮主就起身到外厅接见,杜叶也缠着去了,她们到外厅落座后,黄冷玫携侍女梅儿过来行礼拜见,田帮主忙起身扶起她,叫她不要客气,请她落座。

一应事毕,她就细细打量起黄冷玫来,见她妖艳如花,眉目传情,心下大喜,想不到帮中竟有此等佳人,她就问黄冷玫原来是从哪来的。

黄冷玫回说:“禀帮主,在下原是海沙帮副帮主黄铁波的女儿,三年前嫁入本帮。”

田帮主连夸袁玉峰好福气,娶了这么好个妻子,又说本帮也好福气,来了这么个好夫人,黄冷玫连说过奖。

田帮主又给她介绍了叶儿,让她们互相认识了一下,黄冷玫年岁不大,只有二十二岁,很快就和叶儿相熟了。

说了阵闲话,黄冷玫说出了来的目的,她原来挑拣禁衣共挑出十一箱,请田帮主发落,田帮主二话不说,将它们一把火烧了就完了。

黄冷玫说:“帮主,烧了太可惜,手工不算,光那面料全是上等的,依我说,不如把它们剪成碎布头,也好将来顶个用。”

田帮主、杜叶、丝君三人均大吃一惊,这个黄夫人真会持家,连这个都不放过,不由好感大生,但黄冷玫却被她们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田帮主就同意了她的建议,只是提出剪得越碎越好,让人认不出它们是官服就行了,黄冷玫连忙表示可以完成。

众人心下大乐,田帮主又看到黄冷玫身边规矩站着的梅儿,就问她是谁?

“她叫梅儿,是我的贴身侍女,小我一岁,是从海沙帮带来的,从小一块长大的。”

田帮主大乐,把梅儿叫了过来细细打量,见她相貌、品格都不输给黄冷玫,又是赞叹一番,然后她又把起梅儿的脉,探出原来她的武功竟也不输给黄冷玫。

她这么一说,倒令黄冷玫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承认梅儿的武功的确在自已之上,然后她就叫梅儿赶紧给田帮主下跪磕头,田帮主拦下了。

第六十一章 挑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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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冷玫心想,官衣拣完了,是到了分衣物的时候了,她就问田帮主要什么样的,这样好率先给她挑。

田帮主对挑什么样的衣服并不关心,只是不要那些华丽珍贵唬人眼的就行。

黄冷玫看了看她,见她所穿衣物果然朴素,就是头上戴的珠钗,也是白银的,并不贵重,并夸了她一阵,说她自然清新脱俗,说的田帮主一阵高兴。

她高高兴兴送走了黄冷玫、梅儿两人,让她们忙自已的事去了。

黄冷玫出了田帮主的院落,长出口气,总算没出什么大的差错,但是她又琢磨着,究竟给田帮主挑个什么样的衣服才令她满意呢?

虽说田帮主说不要华冠丽服,但正是这样才令她头疼,这样的衣服送不得,难道土布烂衣就行了?帮主穿在身上多寒碜,这更不好了,真不知怎样才对田帮主的胃口。

她越想越不对劲,竟急得团团转起来。

正在这时,前面一头一撞跑来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是阿胭和阿脂。

黄冷玫就叫住了她们,瞎跑什么?难道不知道前面就是帮主的院子了吗?这么不懂事,是哪的?

阿胭嘻嘻笑着回答,是叶儿的丫环,正是住在这儿。

一提起杜叶,黄冷玫就想起了田帮主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她眼珠一转,问这二人:“你们既然是她房里的,想必也是常见帮主了?”

得到二人肯定的回答后,她就问:“那我问你们,帮主最爱穿什么样的衣服?”

二人一呆,这个她们怎么清楚?

黄冷玫可生气了,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伺侯帮主。

阿脂忙分辩说:“我们是叶儿房内的,怎么知道帮主的事?况且帮主也轮不上我们来伺侯,有丝君姐姐呢!你去问她!”

黄冷玫一呆,要是能问她,何必来找你们?她想既然这两个不知道,就不理她们了,还是走吧。

谁知阿胭却上前一步神秘兮兮地说:“我倒知道有人清楚,只不过——”话到嘴边又不说了。

黄冷玫见她话里有话,忙掏出一两银子塞到她手里,好言好语请她说是谁,可阿胭只掂了掂银子,还是不开口,黄冷玫气坏了,这个小娼妇,真贪心!

她又无奈地掏出一两银子,“说吧,若说不清楚,可不饶你!”

阿胭这才开口笑说:“到洗衣坊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黄冷玫大怒,胡说!它那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

“夫人有所不知,帮主、丝君姑娘的衣服均由洗衣坊洗,隔三岔五就有那么一两次,帮主爱穿什么衣服,那的人熟极了,只怕比帮主还熟!”

黄冷玫恍然大悟,这亏她们想的到!就把她打发走,径和梅儿去洗衣坊。

阿胭和阿脂各掂着一两银子跑掉了。

黄冷玫和梅儿到的洗衣坊,这的人并不多,主事人吴氏因听说今儿分衣物,就跑到后厅去了。

黄冷玫见几个负责人不在,问一个婆子人去哪儿,那婆子回答都去领衣物去了,黄冷玫不由啐了一口,真快,干活可没这么快!

她只好找个凳子坐下,四下看了起来。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正在低头洗衣的如意,不由一愣,想不到这儿还有这么标致的人才,在这实在太屈才了,她心念一动,倒想了收了作丫环,可转念一想,收了不要紧只怕招惹事非,就把这个念头压下了。

她转向这婆子问:“你们这儿谁常洗帮主衣服?”

那婆子一听喜上眉梢,连忙说:“当然是我!你看,今才洗好一件,正晾着呢!”

黄冷玫来到晾衣绳前,见一粉红色长裙,乳白夹袄,散发出一股清香之气,就连连赞叹,夸她洗得好,让梅儿打赏她二两银子。

婆子接了钱更是欢喜无限,连连道谢,还说为帮主做事是应该的。

黄冷玫就问她:“帮主爱穿粉红色的衣服?”

这婆子收了钱,嘴巴自然关不住,连说:“爱穿!爱穿!除粉红色外,还有黄色、白色、紫色呢!”

黄冷玫一皱眉,这么多颜色,帮主平常最爱穿哪种呢?那婆子也摇头说不知。

梅儿就说:“就说你平常洗什么色的衣服?”

“白色,一多半是白色,真是白如雪啊!”

这下黄冷玫明白了,又看了看衣服的款式,笑了笑,夸了这婆子一顿,让她先忙着,自已和梅儿走了,直奔后花厅而去。

这婆子掂着二两银子非常高兴,今天早上才说给打赏一类的话,没想到现在赏金就来了,真是好,她干劲更足了。

吴氏和洗衣坊几个负责人兴冲冲去分衣,不料却碰了一鼻子灰,黄冷玫已吩咐好了,只有等她问过帮主后才能分,只好无精打彩地回来了。

黄冷玫和梅儿进了后花厅,立既按色挑衣,挑出品貌不俗、针线考究的春夏秋冬服装各八套,兴冲冲就往田帮主这送来。

此时午时已过,她连午饭都来不及吃。

田帮主见她来了,起身问她,捧衣来的四个丫环把衣服放下就出去了。

黄冷玫展开衣服,问田帮主喜欢否。

田帮主拣出一件春装,雪白如银,丝制,泛出银光,心下暗喜,这件不错,就进入内室去换衣。

片刻出来,众人一看,除头发乌黑如缎外,浑身白成一团,正所谓清而不华,雅而不俗,如超凡仙子。

黄冷玫喜得一拍手,看来这件衣服我挑对了,帮主穿上它真如出水芙蓉。

田帮主照了照镜子,也下也十分满意,对黄冷玫连连道谢,不过她用不了这么多的衣服,就打算分一半给丝君。

黄冷玫连说:“帮主,这点衣服怎么算多?帮主如此大富大贵,就有十箱八箱也不算多,况且那的衣服有好几百箱,回头再给丝君姑娘挑二十套送来!”

田帮主一笑,还是俭省些好,便不同意,这些已够了,还是给帮主其它人多分些吧,还有放在外面的几个堂主、副堂主可也别忘了。

黄冷玫一咧嘴,帮主真是勤俭持家,是我们的大福,只是那的衣服不但很多,而且还有许多华贵的衣物,一件只怕就值帮主的十件,帮主实在太委曲自已了。

田帮主是哈哈一笑,终究没要更多更好的衣服。

第六十五章 下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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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过了四五天,日子已逼近三月中旬,帮中上下更忙了,翻修、装饰、剪草、修木等,人人忙得不可开交。

田帮主就索性下令十天不上堂,若有大事去外书房找她就行了,列位堂主、副堂主各忙各的去。

这一下就抽出十天空,她早上练会剑,然后去找赵天义、杜叶去玩,直玩到掌灯才散。

这一日,田帮主、丝君、赵天义、杜叶一干人又凑到一起玩抓石子,只见田帮主玉手翻飞,石子一抛一落总不落地,片刻就抓完了一轮,然后要叶儿抓。

杜叶直摇头,我玩不起了,她总能接住石子,一个错都不出,我尽输,倒底是我武功不如她,要玩就玩不用武功的游戏。

众人一想那就玩围棋吧,这个不用武功,而且她们还想了个办法,叫打擂台,轮流上阵,谁赢了谁继续下,谁输了就站一边看,直到下一轮才能上。

由于如此耗时太多,那就下快棋,不许思考,可以节约时间,不让没上的人等得太心焦。

杜叶对此大表赞同,她自认棋艺不如田帮主和丝君,一下八成也是输,这一不思考,她们就不占优了,因为她下棋就不带思考的,双方都不思考,才有下头,她就未必会输了。

田帮主见是这样,直皱眉,叶儿见了喜得拍手直叫:“我的计策成了!”

丝君笑说:“这下可不好了,若多一点时间我家帮主还可以知道怎样输给她的义儿,这一没时间了,就不知怎样输了,所以帮主愁啊!”

众人哈哈一笑,田帮主也使劲掐了她一下,叫她不要打趣。

几人闹了一会儿,就跑到田帮主那儿摆起棋盘鏖战起来。

首先是田帮主和杜叶对阵,“啪啪啪”双方棋子落得飞快,杜叶更是胡乱摆子,边摆边摧田帮主快下,不许思考。

田帮主叹口气:“这也太快了,好歹给我点时间,把几个被围死的子取出来吧?”

叶儿直摇头摆手:“这不行!来不及了!”

赵天义和丝君一听,这哪是下棋,分明是填子,还是且慢动手,把死子取出来再说,虽是快棋,可也不能连取出死子的时间都没有。

叶儿只好住手了。

赵天义细看棋盘,妈呀,杜叶的黑子竟被围死了一大片,而且她还继续往死眼里塞子。

丝君一笑,这下叶儿可不得了了,看看能收回多少黑子?她伸手去拣,噼呖啪啦竟拣出一大把,棋盘顿时一变,由原先的黑白相持,到现在的白成一片。

丝君细一数子,足有十五枚,这还是已死掉的子,还有那些将要死但还有几口气的呢?杜叶算是大败亏输了。

杜叶悻悻退下,这怎么可能?双方都没思考嘛。

田帮主一笑,叫赵天义上来下。

赵天义落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摆起了城墙,田帮主也随着他一起摆,子到哪,就贴到哪儿。

这下好,棋下得方方正正,一排一排,整整齐齐,不像是下棋,倒像是检阅军队了。

丝君哈哈一笑,这么下还得了,当心帮主的棋艺被他带坏!

田帮主啐了她一下,然后自认输了三子就要下台,但丝君拦住不信,她要细细清点,结果一点子,是有三子之差,不过不是田帮主输,而是赵天义输了三子。

她就把田帮主按到椅子上,还是安安心心当你的擂主吧。

赵天义深为纳罕,她怎么算得那么准,不是没时间思考吗?丝君一笑,他哪知道,田帮主通领全局,不在一步一步的输赢上计较,虽不思考,但依然可以掌控全局。

赵天义只好退下,不过他希望田帮主和丝君两个慢慢下,这样他就可看清高手是怎样下棋的了,不然他看不清。

田帮主听了,就笑着答应。

开篇布局不消多记,叶儿看了一会儿打个哈欠走了,赵天义看见有一步棋不妥,急于要问,又怕打扰她们,张口结舌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地扭着身子坐不住。

田帮主一笑说:“义儿,哪不懂尽管问,别怕扰我,我这盘棋就是下给你看的。”

赵天义这才伸出一个手指头,点着西角两个子问她为什么不去救,再不救它们就要死了。

“这不值什么,还有更大的地盘让我占呢,不救比救好,救了就被动了。所谓‘宁失数子,不失一先’。”

赵天义半懂不懂,也不答话,只管看。

田帮主问他懂了吗?他直摇头,不知先为何物,比几个子还厉害。

“先便是先手,先机”,田帮主指着东边一块中央白子说:“这原是空的,谁的子先到这儿,谁就得了这块地盘,这便是先手。”

赵天义眨巴了下眼睛,真麻烦,若是我,就和田姐姐抢这块地盘,可是丝君姐姐却为什么把子下到别处去了?

“因为这也是先,帮主占这,我就占那儿,若和她抢,就吃亏了。”丝君笑着解答。

赵天义叹口气,还是杀成一团好看,田帮主一笑,会这么着的,往下看,争夺激烈着呢!

他就打起精神又看。

七八步后,他又惊讶了,直说田帮主的话是自相矛盾,方才还为争个先丢了两个子,可现在这靠近中央的才一个子,为什么还要去救,不去争先了?

田帮主大笑,这可怎么说呢?地盘已经占完了,自然这儿最大,就算地盘没占完,这儿也最大,不救不行,不救就落后了,所谓“空提一子三十目”,可不能让对方把这个子灭了。

赵天义彻底昏头了,还有这么多的套套,他一点不懂,索性不学了,溜答到一边去了。

丝君一撇嘴,真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敢情帮主一片苦心教你全白费了,这一下窘得赵天义不知所措。

田帮主却为他解围:“义儿做得对!做为江湖中人,练武是第一要义,是立足之根本。围棋不过是闲暇时玩耍而已,怎能当真?下的好便好,不好便罢了。

有谁见下棋下得好就发财了,下得不好就穷困的理?武功好就发财,武功不好就死翘翘的人却多着呢!”

她还夸义儿真是好,不在这些玩物上虚耗时光,一心只练武,做的对极了!

丝君头一晕,这话也亏帮主说得出来?这是什么歪理?罢罢,这围棋不和义儿记较了,倒要见见你的江湖第一根本武功如何?

第六十二章 挑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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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冷玫走后,田帮主就指着那三十二套衣服让丝君喜欢什么就随意挑好了,但是丝君却不想要,她反而想起了杜叶,杜叶可一直吵着要。

田帮主倒怕杜叶不喜欢这些,丝君说:“不会的,她和帮主一个脾气,帮主喜欢什么,她就喜欢什么。”

田帮主忽地想起赵天义,不由一乐,就让丝君带上几套衣服去找杜叶。

来到杜叶这儿,她正呼呼大睡,手捂着肚皮,嘴角还挂着微笑,阿胭和阿脂想要叫醒她,但被田帮主制止住了。

她将衣服放在杜叶床头,见她睡得香,就不打扰她了,和丝君退了出去。

田帮主出了房门,没走几步,来到了赵天义房间的门前,她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却见赵天义正坐在床头运功打气。

她不便打扰,就坐在椅子上看他练功。

丝君上前给田帮主倒茶,一提茶壶,却是空的,茶杯除赵天义常用的外,其余沾满了灰尘,不由直摇头,这个太混乱了,竟没人帮他收拾,叶儿竟也不管他,真是不便。

田帮主也注意到了,她倒想给他派几个侍女,但是总担心出问题,就搁下了,现在一见,只好叹口气,站起身,端起茶壶茶碗要亲自去装水。

丝君忙把这些抢在手中,帮主怎么能做这个事呢?还是她去好了。

田帮主不同意,两人竟吵了起来,一下惊醒了赵天义。

他睁眼一看,见屋内多了两个人,正是田帮主和丝君,忙下床来说:“原来田姐姐来了,快坐快坐,喝茶喝茶。”

丝君一笑:“不喝茶呢,喝土吧!你看!”她把空的茶壶茶杯递了过去。

赵天义不由脸上一红,连忙要亲自去洗,丝君道声:“免了,还是我去吧,你好生坐着,陪田姐姐聊天要紧!”

说着连推带搡把他推到椅子上,咯咯笑着走了。

屋内只剩下赵天义和田帮主二人,令他好不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偷眼一看,见田帮主正坐在自已对面,微笑着看着自已,不由脸一烧,更不知所措了。

一时无话可说,冷场了。

田帮主站起身来,在他跟前踱步,假装看屋内布置,其实她对这了如指掌。

赵天义这才发现田帮主今天的打扮不同寻常,飘飘似仙,不由脱口而出夸了几句,田帮主乐了,正是要他面前卖弄一番,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大喜,就凑了上去说起话来,问他缺什么,喜欢什么,她都会想方设法去准备,赵天义只一个劲的摇头说不,令她也无计可施。

这时,丝君端着茶壶走了进来,她给田帮主、赵天义二人各倒了杯茶,然后一笑,就要出去,却被田帮主拦下,问她赵天义缺什么。

丝君一愣,而后一笑,这我可不知道,还是去问知道的。

几人说了一会儿,赵天义更加窘迫,田帮主便不再打扰,走了。

第二天,田帮主下堂回来,进入内室,见杜叶正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还不时地摆弄着新衣,一脸得色,就上前说:“叶儿,喜欢吗?”

“喜欢!”

“合身吗?”

“不合身!”

田帮主一愣,不合身还喜欢?她就上前细看,看看哪不合身,叶儿一伸手说:“你看,我才长到你鼻子上,你比我高好多,这衣服大了些。”

田帮主一笑,哪有这么夸张,我只比她高一寸多一点而已,不过既然她嫌衣服大了些,那就收回,她要亲自改小些。

杜叶连忙说:“不必,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是说衣服少了点。”

众人一笑,她可真没足厌,我们才分了几件?不过田帮主可不管这些,一声令下,叫她去挑,喜欢多少就拿多少。

叶儿一声欢呼就要出去,蝶儿却进来说副堂主宋齐的女儿宋锦儿前来拜见帮主。

田帮主很是诧异,她来干什么?就召她进来。

杜叶见有新人来了,就不走了,而是跟着田帮主一起去看。

宋锦儿携侍女凉儿走入客厅,田帮主见她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眉清目秀,体态端庄,不由大喜,帮中竟生出了这等好人家,竟不输叶儿,更欢喜了,就迎上去问东问西,吁寒问暖,倒弄得宋锦儿不知所措。

丝君见了暗自生气,这帮主太热情了些。

得知宋锦儿今年剑庐刚毕业,而且得了第一名后,田帮主更是大喜:“好,真是女中豪杰,比帮中男子还强!过来我细看看!”

便抓住宋锦儿的手上下打量起来。

宋锦儿也偷眼打量田帮主,只看了一眼,不由倒吸口冷气,暗思:“世上竟有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子,这还不算,而且英气逼人,非同凡响,怪不得是帮主。”

田帮主笑道:“嗯,武功不错,不过尚须磨练,方可更进一步。”

宋锦儿一听此言,傲气翻上来,收中老大不乐意,我是剑庐出来的头名矣,难道帮主不知道?还说我不够,真是小看我!

不服之气,溢于言表。

田帮主有所察觉,问锦儿什么事?宋锦儿连说没事,她只是仰慕帮主,来看看而已,现在没事了,她就告辞。

说是要走,却一步三回头,左顾右盼,很不情愿地向外挪。

杜叶看她的样儿觉得很奇怪,不过她可管不了那么多,对田帮主说了声我去玩了,就兴冲冲往外跑。

路过宋锦儿时,还冲她回头一笑,不料一闪身却正撞在一边的柜子上。

柜子上摆着的花瓶一摇,倒了下来,直向地落去,眼瞅着就要落地,杜叶惊叫一声:“啊!花瓶!”但来不及救了。

此时宋锦儿却身形一晃,轻一抬脚,直掂上了花瓶的受力处,轻一用力,花瓶就向上飞去,然后半空中让她一把抓住。

她把花瓶放在柜子上,得意之色露了出来。

田帮主明白了,原来她是想卖弄下武功,就乘热打铁,连夸她好身手,不然花瓶可保不住了!

宋锦儿是得意非凡,不过嘴上却谦逊不已,说自已不敢领。

田帮主微微笑道:“叶儿,你同锦儿妹妹过两招,看看你们俩的武功怎么样?”

宋锦儿是正中下怀,冲叶儿一抱拳,道声:“叶儿姐姐承让!”

杜叶本不想打,但事已至此,那就比就比吧,二人互道客气,来到了宽敞许多的外厅。

第六十六章 下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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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君一扬手,朝赵天义迎面击出三枚棋子,急似流星,令他无法躲闪。

他正不知所措间,只听“啪啪啪”三声,三枚击向他面门的棋子被撞飞,原来是田帮主也抛出三枚打飞了丝君的三粒。

她怒斥丝君不得胡来,免得伤了人,丝君眦牙裂嘴地退下,原来这也要替他挡,她棋也不下了。

田帮主才不管她,又想玩别的游戏,这时候黄冷玫却找上门来,田帮主以为她有大事来,谁知却没有,原来是她无事可做闷得慌,就来瞧瞧田帮主。

田帮主大喜,这下可好了,玩的人多了。

丝君却道:“帮中上下人人都忙得要死,黄夫人怎么反倒闲了?”

黄冷玫回说自已无职无权,什么事也管不着,如今衣服一分派完了,她就闲了。

田帮主这才大悟,还没给她安排个正式的差,安个什么好呢?她沉吟了一会儿,就问黄冷玫喜欢揽什么活?

黄冷玫笑说:“不劳帮主费心,实在没事做了,我便出去卖豆腐,干什么都无所谓!”

正说着,纤儿、咏儿进来报说陶、李二夫人求见。

田帮主一愣,她二人总管帮中内务,正是忙得要死,如今也来了,不知何事,倒要见见,就迎了出去。

杜叶却不知陶、李二夫人是谁,就问:“这可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桃李?”

田帮主一笑,这是哪儿呀!帮中共有十二位堂主,她们是其中两位堂主的夫人。

其中陶夫人是陶广侯之妹,万一峰堂主之妻;李夫人是则是王秋风堂主之妻;至于陶广侯,是帮中另一位堂主,他妻子死了,只有二妾,所以没有管事的。

杜叶听了也要凑上去看看她们,赵天义却拦住了她,叫她不要打扰别人。

田帮主也点头称是,这陶、李二夫人久掌大权,眼里揉不得沙子,叶儿这个捣蛋鬼去了,定闯祸,也不叫她去。

叶儿只好和赵天义悻悻走了。

田帮主偕丝君、黄冷玫一干人来到前厅,接见了陶、李二夫人。

行礼毕,田帮主叫她们起身落座,她坐中央,丝君站在她身边,陶、李二夫人坐在左下首的椅子上。

黄冷玫给这二人行礼,然后要坐到下首第三张椅子上,田帮主却一点手,让她坐到右边第一张椅子上,黄冷玫一呆,倒不敢坐这,在田帮主的一再要求下才勉强坐上,但是浑身却不自在。

陶、李二夫人身边各有两个贴身侍女站在她们身后,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媳妇、婆子、丫环站在更后面。

田帮主问起来意,她们回答原来正是太忙了,有些事她们俩个处理不过来,所以来找田帮主,请帮主给她们安排一人一同处理帮中内务,她们现在实在是人手不够了。

李夫人也说再过二十天就是帮主二十整岁的生日,这自然是要大办的,还有帮主新近得了总盟主之位,也没来得及庆贺,正好乘这个机会一起把两个事办了。

到时好多武林人士必来拜访,事情比她们以前处理的多了许多,她们可真是忙不过来,故来请帮手。

田帮主明白了,笑着看了看黄冷玫,她刚不正没事可做吗?如今可好了,就把她推荐了出去。

陶、李二夫人均大喜,这敢情好,她们也正想向帮主讨她呢!

黄冷玫连忙推辞,说自已才疏学浅,怕办不成此大事,如今这事只怕比娶亲、登基还热闹,自已若办得不好,帮中弟兄不高兴还是事小,若是得罪了那些外帮外派来的武林豪杰,那可不得了!

李氏一笑:“黄夫人莫谦,我看你就好,年轻、漂亮、聪明、能干,和我们一样都是堂主夫人,自然非你莫属。”

原来帮中等级倒严,如不是堂主夫人,其它人虽好,也无法执掌内务大权。

但帮中共有十二位堂主,不止她们三人,为何非黄冷玫不可呢?原来京师、济南、江宁设了三处分堂,三位堂主在外地,怎么能来?

还有王千忠堂主的夫人孙氏正忙着和他丈夫清点宝库中的宝物,定然抽不开身,就算抽出身来,还有别的事要安排,故而不行;

龙飞堂主虽然厉害,但他夫人却怕他怕得要死,根本不能出来做事;风一旗堂主的夫早死了,也不行;

马不光堂主身负重伤,他的夫人还要精心照顾他,不能分身;陶广侯堂主的夫人也早死了,只有二妾,怎能理事?

如今只剩下王秋风、万一峰、袁玉峰三位堂主的夫人了,两位已在理事,再一个就是黄冷玫了,她不正没事吗?

虽然在位的堂主夫人已无缺,但还有两位过世的堂主,他们的夫人一个身患重病,另一个整日吃斋念佛,万事不管;还有两位堂主其实是一对夫妻,双双在泰山大战中战死。

一提到战死的堂主,田帮主就忍不住落下泪来,惹得黄冷玫也陪泪自责,陶李二夫人也在一旁垂泪不止。

丝君劝说:“帮主,几位夫人莫伤心,我们只是商讨谁补缺而已,怎么哭成一团了?”

众人这才缓过劲来,这事就这么定了。

黄冷玫心下暗喜,面上却谦虚一番。

但是梅儿却在一旁盘算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对黄冷玫说方才只说了十一位堂主,还有一位是谁呢?

黄冷玫瞪了她一眼,真是多嘴!

田帮主哈哈一笑:“还有一位堂主是位女剑客,哪来的夫人?她与泰山大战战死的女堂主和剑庐的方仙姑并称帮中三女杰,叫孙玉池,真是难为她,一个女人,挑起堂主的担子,和帮中十一个男堂主比拼,怎么行?”

她又感慨了一会儿,众人也陪着她感慨。

黄冷玫大悟,怪道帮主这么神武,原来本帮旺阴!不但帮主是女的,连堂主都有女的!

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田帮主倒想起了,战死的四位堂主不能白死,正是他们的英勇奋战,才使本帮有今天的成就,她才能当上武林盟主,断不能忘记他们。

于是她提出去看望看望他们的家人,众人都说好,跟着她去了。

第六十三章 挑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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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人摆开架式比起武来,杜叶也不说话,一拳击向宋锦儿胸口,拳头虎虎生风。

宋锦儿暗叫声来得好,侧身闪过,一掌反击出去,二人就战成一团。

杜叶打得兴起,就把杜家庄的连云掌三十六式尽情施展开来。

宋锦儿从未见过这种掌法,暗自叫好之余,也小心应付,一来二去就过了三四十招,直到杜叶一套掌法使完后,就稍一停顿,让宋锦儿乘机反攻,逼得杜叶连连后退。

杜叶抵挡了几招,终于不支,一下跌倒在地,让宋锦儿扭住胳膊,扣住脉门,疼得她哇哇怪叫。

田帮主连忙叫宋锦儿松手,然后上来查看杜叶的伤势,杜叶直嚷不好,她就对宋锦儿说:“锦儿武功高强,我知道了,但是你怎么不知轻重伤了我妹妹呢?”因此不大喜她。

宋锦儿一脸的不服气,直揉着肩说杜叶的几掌也太厉害了,打得自已也很疼。

杜叶听她这么一说,就不哭闹了,反而大笑起来说:“那是我连云掌三十六式中练得最好的一招‘云蒸霞蔚’,蒸蒸你的肩,哈哈哈!”

田帮主见她这样,才知她没伤多重,大松一口气,这让她白耽心一场,也就反过来问宋锦儿的伤势,但宋锦儿是胜者,自然没什么,皆大欢喜。

宋锦儿看着田帮主和杜叶二人亲密无间,心里酸溜溜的,但她转念一想,叶儿姑娘是帮主的妹妹,武功竟不如我,可知我和武功和帮主也相差不大,看帮主以后还小看我不成?

想到这儿,她不禁喜上眉梢,见无别的事,就告辞了。

田帮主见她面露喜色,知她得了意,也不去多想,放她走了,然后对杜叶说:“看你武功这么不经事,连个小妹妹都打不过,以后怎么闯荡江湖?”

杜叶可不服气,她可自称是剑庐第一名毕业,我怎么比得了?

田帮主见附近没别人,就哼了声,此第一非彼第一,若帮中少年子弟武功都这么着,以后本帮怎么立足江湖?想到这儿,她暗自忧愁。

丝君宽慰田帮主说再磨练个十年八年只怕就行了。

田帮主苦笑一下,叶儿却说开了:“田姐姐哄我,你说她武功低,那我不是她对手,岂不更低了?什么?我根本不会武功?谁说的?我这几个月——”

她一想,尽玩去了,一点都没练功,不由吓得一吐舌头,田帮主一拍她的头:“还不去练功?”

她就蹦蹦跳跳地走了,但走出去之后,又不想练功了,忽想起挑衣一事,就向后花厅的方向跑了。

田帮主看她背影,摇头一笑,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看来我也要加紧练功为上了。

丝君一看,她还需要练功吗?晚上睡在绿玉寒冰床上便是练功了,这没人比得了,要练还是我!说完她就闭门练功去了。

杜叶来到了后花厅,这里有五六十个婆子、丫环在挑衣,其它地位高的夫人、媳妇、姬妾、小姐们的早分完了,只有她们在挑剩的。

黄冷玫则坐在一旁,边喝茶边看她们挑选,她一见叶儿进来,就笑着迎了上去,问她何来。

“原来是挑衣服,可是今早我送去了二十套好的,难道叶儿不满意?嗯?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没人通知你?”

人丛中跑出两丫头,正是阿胭和阿脂两个,她们忙说衣服是送过去了,只是不知道杜叶在哪,就没来得及说。

叶儿听她们这么一说,连忙对黄冷玫说了几声谢谢,就跑回自已屋去了。

黄冷玫一笑:“这两个小丫头,不是不知道,是惦记这的衣服。”她又叫住叶儿,说如果新衣不好,可再来和她的换。

叶儿应了声要走,忽又转回问她:“义儿哥哥的有没有?”

什么义儿?黄冷玫不清楚,阿胭就轻声告诉她就是赵天义,怕是将来帮主的妹夫。

黄冷玫点头一笑,原来如此,帮中的男丁自然也有,叶儿听这么说就跑远了。

黄冷玫坐在椅子上,又盘算起这赵天义是何人来,阿胭、阿脂两个也就不大清楚,只说是正常人而已。

谁知旁边一女子听了却笑说:“我看才不正常,他的衣服,布料虽是平常,但手工却非同小可,只怕百两银子也买不来,这还不奇怪?”

黄冷玫定睛一看,原来她就是如意,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奇怪。

阿胭却说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那衣服是帮主亲自缝的,就是叶儿,亲妹妹似的,也没有!

黄冷玫、如意两个一听,不由暗笑,此中大有文章,只可惜这两个小丫头迷迷糊糊什么都不清楚。

如意对阿胭说:“你尽知挑衣,那叶儿和义儿两人的衣服早已洗净晾干,还不去取?什么?叶儿姑娘得了好多新衣不在乎这些?她不在乎倒罢了,只是赵天义的衣服,是帮主亲手缝制,也能不在乎?”

黄冷玫不由拍手叫好,既然他的衣服是帮主所做,以后就托如意单洗他的了,免得交到别人手中不知珍惜,胡乱揉搓坏了就不妙了。

如意点头,她也这么想,不过不好说。

阿胭听了这个,就去取衣服了。

黄冷玫坐在一旁暗自盘算,这赵天义该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去看看。想到这儿,她就叫上梅儿走了。

她和梅儿找到了赵天义的住所,敲门而入,一看这倒有好几重屋子,还有里间。

赵天义不认识她们两个,就抱拳行礼,问她们何人,得知黄冷玫是袁堂主的元配夫人后,他不敢怠慢,连忙请她们落座,亲自上茶。

黄冷玫见他端庄文静,而容羞涩,面如白玉,像个女孩儿一般,不由一乐,暗想:“怪道帮主喜欢他,原来这等容貌。这还罢了,品行也温良,不过不知道武功怎么样?”

她正胡思乱想间,赵天义就问她所来何事,她猛地一呆,连说没事,然后就转话题问他多大了?家住哪?师从何门何派?最后又问:“武功怎么样?”

赵天义连忙摆手,惭愧不已,他自认武功低微,不哂一提,真正辱没了师父。

黄冷玫只不相信,他师父乃“金銮神指”肖子伯,自古名师出高徒,加之帮主也相中了他,难道帮主眼光能低?他这是在谦虚而已,不过这也好。

想到这儿,她就提出要比试两招。

赵天义大惊:“原来黄夫人也会武功?”

“嘻,笑话,江湖中人,本帮弟子,哪个不会武功?便是扫地抹桌的奴仆,也会两下子,寻常两三个大汉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何况别人?”

第六十七章 看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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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先朝卧病在床的黄夫人那走去,也和黄冷玫一个姓,田帮主就对黄冷玫开玩笑说难不成你们俩是亲姐妹?

黄冷玫连忙摇头,她爹只她一个独女,莫说姐妹,连兄弟都没有,不过她表示,一定把那个黄夫人当亲姐姐一样看。

众人哈哈一笑,跟在田帮主后走向黄夫人宅院。

李氏暗瞅离田帮主稍远,就悄悄一拽黄冷玫袖子笑说:“好丫头,现在可不得了了,帮主看重你呢!以后可有事了,还望你多多照顾下我吧!”

黄冷玫冲她轻轻摆手,摸摸自已耳朵,指指田帮主,又把手贴在嘴唇上,示意她噤声。

李氏一时没瞧出来,嘟囔了句:“打什么哑谜?”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响起:“什么哑谜?黄姐姐,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原来是田帮主,她身子一晃,就到了二人面前,把李氏吓了一跳。

黄冷玫摇摇头,倒底听见了,我方才的意思是说帮主耳朵灵着呢,不要乱说话。

李氏一吐舌,妈呀,离两丈多远都听见了,这可不得了,不过听田帮主称黄冷玫为姐姐,她还是羡慕不已。

“那没什么,其实我也不想偷听别人闲话,但耳朵就是灵,我也没办法。李夫人若不介意,我也称你姐姐。”田帮主微笑着说。

李氏连说不敢。

一行三十多人有说有笑的到了黄夫人的宅院。

田帮主看看宅子矮小的大门,一皱眉,怎么搬到这个地方?好像堂主不应该住在这儿,再说他们以前也不住这儿。

陶夫人连忙解释说是堂主亡故的缘故,自然要挪出地方给新的堂主住,所以就搬出来了。

田帮主不再多说,推门而入。

这是个不大的院子,迎头三间正房,两边各有两间厢房,冷冷清清,不由暗叹:真是人走茶凉。

陶、李二夫人不敢多说,跟着进来。

迎面跑来一个小丫环,一看阵势,吓了一跳,呀!帮主来了!她竟怔怔站在原地不动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丝君笑着上前一拍她:“傻丫头,还不去禀报,说帮主来了?”

她这才恍然大悟,转身要入,但田帮主叫住了她,不必禀报了,直接带我们进去见黄夫人就是了。

这个丫头便带着田帮主、丝君、三位夫人并其它几个较重要的人进入黄夫人的卧室,剩下的二十多人则站立在外。

黄夫人正躺在病床上,她一见田帮主来了,忙挣扎着起身,要向帮主请安。

田帮主连忙上前按住她,叫她好好休息,不要乱动,然后坐在炕沿上。

黄夫人这才重又躺下,不过她却感动的眼泪汪汪,真想不到帮主竟会亲自来看自已,令她受用不起。

田帮主看她的样儿,竟也忍不住掉下泪来,连叫黄夫人不要客气,她们本是一家人,她还要把黄夫人重新安排回原来住的地方,那比这宽敞多了,而且景色也不错。

但黄夫人却连忙摆手说:“帮主不要!那是堂主住的地方,而且也是他们办公所在,我一个妇道人家过去干什么?这也挺好的。”

这下田帮主更感动了,非要这样安排,但黄夫人坚辞不受,只好作罢,她转而问起了这有多少人服侍?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人?

黄夫人这共有四个丫环服侍,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女儿,小名豆豆,现在上学去了。

田帮主听了表示,四个丫头太少,回头再送四个来,但还是被黄夫人拒绝了,她这的四个人已经足够用了,不必再劳烦帮中的人力财力。

田帮主心中一酸,她可真是节俭过人,为帮中着想,哪像帮中其它人,才小有成功,就觉得十几二十几个丫环也太少了,两个对比,天上地下,她不由暗叹了口气,转而问起黄夫人的病情。

黄夫人的身体虚弱,气血不足,每天服用补中益气丸,一日二次,每次一粒,除此之外,还进一些补品和服用其它几味中药。

田帮主一想,我那有东北关东马帮敬上的几十斤上好的长白山人参,如今正好给黄夫人些,每天给她炖一碗人参乌鸡汤,好好补一补她的身子,先切一斤,若用完了,可以再到她那去取。

黄夫人拦阻不了,只得收下,心中感激不尽。

田帮主忽地想起,黄夫人每月的例银是多少?这可不是小问题,不能忽略。

陶夫人回答道:“回帮主,原先十两,现在减为八两。”

“什么?我黄姐姐寡妇失业的,不但不加反而要减?岂有此理!若是让其它帮派的人知道了,岂不笑本帮过河拆桥?

就是本帮其它堂主见了,岂不也有兔死狐悲意?好!从现在起,黄姐姐每月的月例银增加一倍!二十两!”

田帮主很是生气,唬得陶夫人不敢说话。

丝君连忙上前说好话,这不怪陶夫人,帮中的规定是这样的,帮主若要改就改吧,不可对陶夫人发火。

田帮主一想有理,就向陶夫人道歉,陶夫人连说不敢,把这事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黄夫人倒紧张不安起来,连忙叫她们不要多花钱,现在吃穿住用不少都是帮中的,她能用几个钱?再不能多要了。

田帮主闻此更不答应了,你也不知道她们?多几个钱总是有好处的,给豆豆置几件新衣也行,硬逼着她答应了,黄夫人更是感动得不知所已。

这一行人连番抚慰黄夫人,还送了不少礼物给她,最后她们告辞,来到庄夫人所在。

这的房屋与黄夫人相差无几,只是屋中央贡尊佛像,庄夫人正跪在佛像前念经打坐。

陶夫人连说了几句:“庄夫人,帮主来看你了!”但是庄夫人依旧念经不已,像没听见一般,弄得陶夫人无可奈何。

田帮主见状,就不要人打扰庄夫人了,说她快要得道成仙了,遂放下礼物,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田帮主吩咐,庄夫人的月例银和黄夫人一样,加一倍!

陶夫人忙不迭的答应。

那一对夫妻堂主战死,家中也未遗后,令田帮主惋惜不已,但也不必去看望了。

看望完她们,田帮主就对黄冷玫说:“黄姐姐,从明儿起,你便和陶、李二夫人一起做事吧!”

“是!帮主!”

众人遂散去。

第六十四章 下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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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暗想,她的武功不知深浅,不知谁胜谁负,不过和不同的高手过招,领略不同的武功路数,自然有好处。

想到这儿,他冲黄冷玫一抱拳,说声承让,就要动手。

黄冷玫连忙说:“不让不让,你让我咧,只怕帮主也不是你的对手。”

赵天义一咧嘴,我哪是她的对手?我连她的百分之一都抵不上,但黄冷玫却认为他是在谦虚,弄的赵天义直挠头。

黄冷玫只当他是顶尖高手,怕自已一人不是他的对手,就和梅儿二人联手用剑对他,她还说要赵天义手下留情。

她二人抽出佩剑,左右刺出,是海沙帮的武功“双龙入海”。

赵天义不及用剑,只好赤手空拳对敌,可她二人也当他是高手,不用剑更好,省得一用兵器自已就不是对手了,所以对他赤手空拳也不觉得他吃了亏。

他只觉二人剑法怪异,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弄得他应接不暇,始终处于下风,他不由暗叫好剑法。

其实这套剑法一点也不怪异,只是他以前从未见过,自然奇怪无比。

过了几十招,黄冷玫纳闷开了,他武功不算高?难道是让我们?却又不像。

她向梅儿使个眼色,梅儿会意,便放慢进攻节奏,佯攻起来。

赵天义是叫苦不迭,自已手无寸铁,和对方从未见过的剑法相碰,吃亏不小,要是有剑在手当不会如此,他就小心对付。

三人拼斗的时间一长,赵天义渐知二人剑路,自已内力又胜过她们,因此六十招后,局面翻转,赤手空拳就打得她们气喘吁吁。

黄冷玫和梅儿二人内力不济,越打手越软,臂越酸,对方却正是劲头起来,双拳如风,因此又打了十几招就再也抵挡不住了,跳出圈外。

她们连连夸赵天义武功高强,令人大长见识,佩服不已。

赵天义倒很少打过这等好架,像叶儿整日鬼混不练武,而田帮主武功又太高,根本没法打,这回倒算是打个畅快。

他心情大悦,连说承让。

忽一人在旁笑道:“看三个土拨鼠打架倒也有趣!”

三人定睛一看,原来田帮主、丝君并四个侍女不知何时来到,说话的正是丝君,田帮主掐了她一下,叫她别乱说,冲撞了黄夫人。

黄冷玫忙上前拜见,说丝君说的在理,自已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不敢在田帮主、丝君这样的高手面前班门弄斧。

田帮主搀起她,见她与梅儿均面红耳赤,喘气不已,汗滴顺颊往下淌,暗道她们的武功竟连义儿也比不上,以后有机会帮帮她们。

她又来到赵天义跟前殷勤问好,说道:“义儿,别听丝君胡说!你的武功方才看了,真是比我还高呢!”说完还掏出手帕去擦他额头的汗。

黄冷玫冷眼旁观,暗记于心,丝君听了没来由生了一肚子气,恨恨盯着赵天义看。

赵天义亦觉此话不妥,自已哪会是田帮主对手?他说声少哄人就要走。

田帮主就拉住他:“怎么一见我就走?莫不是我是老虎?”

赵天义一笑:“田姐姐真比一百只老虎还要厉害!”

众人也想乐,但不敢。

田帮主一笑,一招手,把那四个侍女叫来,均十七八岁的样子,对赵天义说这四个人是给他的丫环,可满意?

四人上前万福说:“奴婢碧草、碧木、碧芽、碧杏参见赵少侠。”

赵天义连忙摆手说不要,田帮主脸色一变,难道她们不好?也罢,叫她们退下,我再去找四个更漂亮的来!

赵天义无法,只好收下。

黄冷玫笑道:“这就对了,方才你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还要亲自来,你不嫌苦是小事,但怎么能为了这些日常小事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浪费了你苦练神功的时间?这多划不来?”

赵天义一想,真是有理啊,就再也不往心里去了。

田帮主见状大喜,嘱咐碧草四人好生服侍,若有不对,当心抽筋扒皮!

四人吓坏了,连忙跪倒在地口称不敢,一定尽心尽力,不疏忽大意。

田帮主点头微笑,这很好,不过还有一条更重要,她看了赵天义一眼,好言劝他先回屋歇着,练了半天武也累了。

赵天义一愣,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不让我知道?他嘟囔着走了。

田帮主见他一走,脸色一沉,对四人说:“你们不准装狐媚子引诱我的义儿,谁要胆敢勾引他,起个坏念头,我定斩不饶!”

说完她一剑挥出,将旁边一块石墩子劈成了两半,又上去狠跺了一脚,脸盆大小的石礅就变成了一堆碎石。

四人吓得连说不敢,田帮主这才放心,笑着叫她们走了,然后她又问黄冷玫来这干什么?

黄冷玫打个愣神,不敢隐瞒,就把真实目的说了,完后还说绝不敢对赵天义心存歹意。

田帮主哈哈一笑,她倒不担心黄冷玫,说了几句玩笑话,就径去找杜叶。

黄冷玫抹抹冷汗,来到碎石堆前,对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全力狠踹一脚,石头没事,她却怪叫一声:“妈呀!”跳着脚直叫疼。

梅儿忙上前去扶她,她回头看了下那块石头,恨道:“敢情那是块真石头!我踹它还完好无损,帮主那一脚要多大的力?”

她嘟囔着一颠一颠走了。

田帮主和丝君来到叶儿房内,杜叶正在比划衣服,身上套了好几件,也不脱下,还要往上穿,田帮主不由一笑,当心别把衣服撑破了。

杜叶见她们来了,大喜过望,蹦过来请她们看衣服合不合身。

田帮主点头,合身是合身,就是这衣服全套在身上,成怪物了,她就上前替杜叶换衣。

丝君见田帮主如此,也不敢站着干看,也上去帮忙,一左一右服侍叶儿,把杜叶乐得直说:“田姐姐、丝君姐姐待我比那些丫环还好呢!”

田帮主一拍她的头,这是什么话,拿我和她们比?丝君也一撅嘴,敢情把我们俩个当你的丫环了,真不像话!

她们给叶儿换好衣服,叶儿四下摆弄,甚觉合体,三人笑成一团。

第六十八章 看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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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田帮主照例梳洗吃饭,练了会剑,就去找赵天义、杜叶玩耍。

杜叶自然喜得不得了,但赵天义却推托不玩,说自已要好好练功,这样才不负田帮主的重托。

田帮主一愣:“我重托你什么?我身边高手多的是,不缺你一个,别练了,和我们一起去玩吧!”

说完硬拉着赵天义要走,但赵天义还是死活不同意,她昨天还说武功是江湖第一重要的,怎么现在又不让我练功了?不行,他是一定要练不可。

田帮主只好无奈地让他去了。

赵天义一高兴,就在院中舞起拳脚来。

田帮主摇摇头,和丝君、杜叶坐在一旁,边看他打拳边玩起了针线,杜叶针线粗疏,刺了一会儿,就扔下针线玩起了骰子。

院中几个人各忙各的,倒也互不干扰。

田帮主想起一事,应当乘现在有空给赵天义再做几件新衣,于是她一起身,回到自已房间,扯起几块布,缝起衣服来。

丝君自然形影不离紧跟在她后面,叶儿觉得自已一个人掷骰子没趣了,就跑到外面玩去了,院中此时只剩下赵天义一人依旧在练功。

他正练得起劲,忽见两个小丫头探头探脑走过来,他便停下来问她们找谁。

原来这两个小丫头正是宋锦儿和凉儿。

宋锦儿是很想找田帮主较量较量武功的,但她不敢,就来找杜叶了,只可惜她来晚了一步,不然田帮主和杜叶两个都见着了。

她不想白来一趟,且前几天刚刚打败了杜叶,正得志,一见赵天义在练武,就忍不住起了比试之心。

赵天义上下打量了下她,见她年岁尚小,本当拒绝,但忽记起黄冷玫一番话来,说帮中各个武功高强,便不敢怠慢地说:“锦儿姑娘若要比武,在下求之不得,但只怕动起手来,一时手重,伤了姑娘怕不妥当。”

他不说这话尚好,一说就把宋锦儿气着了,谁伤谁还不一定呢!

她说声冒昧就率先出手了,一招“仙人指路”当胸击向赵天义,赵天义用“拨云见日”化解。

二人就交起手来。

宋锦儿赤手空拳哪里是赵天义的对手?没二十个回合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三十回合后更是败局已定,就算是勉强支撑也不行。

她想跳出战圈也不行了。

赵天义是越打越起劲,哪还记得怜香惜玉,一拳把她打个趔趄后,又一脚把她踢翻在地。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忙上前去扶她,还连连赔礼。

宋锦儿哪吃过这亏,她自以为天下难逢几个敌手,谁知却被这个无名小子打的这么狼狈,不由又羞又臊,情急之下“啪”给了赵天义一耳光,“不关你事!凉儿,我们走!”

赵天义被扇了个莫明其妙,脸红肿起来,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他起身嘟囔说:“说不比吧,你还要比,比了之后又这样,那我走了!”那句她耍赖的话没说出口。

但就这样还是把宋锦儿气个不轻,跳起来要打他。

赵天义吓得连叫救命,一溜烟跑入角门,直奔田帮主那儿。

宋锦儿追到角门口,四下看看,又望了望里面,暗想:这是帮主的院子,他怎么说进去就进去了?难道不怕死?也好,让帮主来处罚他更好,谁叫他这么不知礼!

想完,她转身向另一个出口走去,但是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角门,恋恋不舍地说:“若帮主真杀了他怎么办?这祸可是我惹的,我该去顶。”

她想进去,但又不敢,想了好半天,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赵天义窜入田帮主房间大叫:“田姐姐救命!有人要杀我!”

田帮主忙站起身来,放下针线,把他揽入怀中说:“谁这么大胆敢杀我义儿,走!我们去看看!”

赵天义顿顿神,安静下来,从田帮主怀中挣脱出来说现在好了,没事了。

田帮主一笑,这个义儿搞什么鬼?她一下发现了赵天义脸上的掌印,就问是谁扇的,难不成是叶儿?

赵天义连说不是她,是另一个姑娘,他就把宋锦儿一事说了一遍。

田帮主明白了,原来是她!她可是本届剑庐出的状元,犯上她可不应该,她这几天正得意着呢,连叶儿也被她打了,现在又轮上义儿了。

她又忍不住去看赵天义脸上的伤,赵天义连说没事就坐到一边。

他看到衣料针线,不由说道:“田姐姐,你有那么多公务,怎么还做这个?这样练武岂不没时间了?”

田帮主暗哼一声,还不是给你做?

“怎么我净练功也比不上你不练功呢?”

丝君真想说你资质弩钝,不是练功的料,但一看田帮主的脸色,就把这句话生生咽回肚中去了。

田帮主暗说我可没有不练功,但是她的练功方法又不能教给赵天义,只好胡诌他是练功过度才练不好,因为你整日练功那内力运作就没个停歇,就会渐渐消耗元阳真气了。

丝君听了暗笑,哪有这回事?分明是帮主不想让赵天义练功而已。

果然,随后田帮主又说:“所以练功莫急莫躁,每天打坐一个时辰,气运一周天就够了,多练必物极必反。其余的时间,就别练功了,陪我玩才好。”

说到这儿,丝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赵天义起初还听得很认真,但现在也知田帮主在哄他,不由扑上去硬逼着田帮主教他武功。

田帮主只好说:“好吧,指点你一二,谈不上教,你也别把我当你师父,不然哪有师父和徒弟成那个什么么的礼?”说到这儿,她含糊过去。

赵天义连连答应。

田帮主只好给他讲了些简单的运气法门,用内力托住身子,就样他便身轻如燕,飞个十丈八丈远了。

赵天义的两个师父并未教他上乘的轻功法门,张文谨实力太低教不了,肖子伯注重的是格斗,所以他也没学上什么好的轻功。

如今田帮主一教,令他喜不自胜,但他不敢相信,就让田帮主飞飞让他看看,而且还不能出去,就在屋子里飞两圈。

第六十九章 看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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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站起身,将屋子打量了一番,笑说:“看我怎么飞。”说完,她的身子便飘了起来,贴着墙绕屋子飞了两圈,又坐回原处,其间足不沾地。

赵天义看了不由一呆,如此真好,就学这个了。

田帮主教给了他口诀,他到一边默默地念记。

记完后,他就不停地夸田帮主真是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不如给他讲一讲江湖大侠的故事,他是一心想当大侠。

田帮主可不乐意,大侠有什么好当的?处处得罪人不说,生活也贫困,不是潦倒终身就是暴尸荒野,还是不要当了好,守住一个大帮派有多好,不比当大侠强得多?

但她拗不过赵天义,只好给他胡诌了一个古代大侠的故事,将那个大侠的结局说的异常凄惨,最后竟然一身武功全废地退隐了江湖。

赵天义听了觉得不好,就让她重讲一个,最好是现在的大侠,也好让他景仰、学习。

田帮主一笑:“现在哪有大侠?独行大侠响当当的没几个,那些江湖中的绝顶高手莫不拉帮结派,五大盟主就不必说了,还有金顶太行山的于老怪,云锦山庄的杜云锦,都不是独行侠,也很少听说他们有行侠仗义的举动,实在没啥好说的。”

赵天义闷闷地想了一会儿,田姐姐武功那么高,势力那么大,为什么不去行侠仗义呢?

田帮主愣了愣,叫我去?那可万万不成!万一得罪的人一多,他们齐来打我,我还能支持的住吗?

她是一个劲地摆手不同意。

赵天义可不干了,行侠仗义怎么会得罪人?人们应当感谢你才对!他不信。

田帮主一笑,他怎么知道江湖奥妙?如果都是感谢者,现在满大街都是大侠了,她也就不再多说了。

赵天义一脸的苦色,如此一来,那我岂不没前途了?罢了,我只要一个小庄子,百十亩地,闷了,就出去行侠仗义,完了就回到庄子里修养,这我也心满意足了。

田帮主笑说,这点小事还不容易?我还会让你取得更大的成功,名垂武林青史!

赵天义不由一笑,像田姐姐那样的成就,我断达不到,连叶儿的爹也比不上,何况是我?只当个小侠、解决小问题的就行了。

想到这儿,他又高兴起来。

中午到了,他们就去吃午饭。

完后,赵天义忽神秘兮兮地对田帮主提出一个请求,那就是想看看那个总盟主令,两个月前田帮主得了令,他还一直没看上呢。

丝君忙说:“义儿,那东西也能随便乱看?若让别人知道了,都道你对天下武林不尊重。”

赵天义听了吓了一跳,连忙说不看了。

但田帮主为哄他开心,连说没事,就叫丝君去取令,不要让别人知道就是了。

丝君忿忿不平地出去,嘴里还说:“天下武林奉为至宝的总盟主令,帮主竟拿来哄义儿玩,真让天下武林悲哀!”

但她还是把总盟主令取了来。

总盟主令就装在一个铁匣中,赵天义捧着匣子,觉得很沉,一劲看,却也不敢用手摸。

田帮主便取出令牌,将匣子放在一边,又将令牌递到赵天义手上,让他细细看。

赵天义犹豫片刻,抓过总盟主令看起来。

此令长约二尺七寸,厚约一寸,浑身乌黑,正面镌有四个白字“总盟主令”,这么一块令竟重达三十六斤,让他感觉沉掂掂的。

此令据说是用天山玄天精钢所铸,坚固无比,便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也砍不开它。

田帮主一笑,此令如此坚固,说不定还能当武器使,她抓过令牌舞了一阵,后又还给义儿。

丝君看了直翻白眼,这是玩具吗?

但田帮主一撇嘴,没理她,只顾哄赵天义。

赵天义摆弄了一阵,这么好的令牌砍开它干啥?

“据说里面藏了绝世武功,谁练了便天下无敌,但是历代总盟主都无力打开它。我也试过了,但没用,还剁坏了两把宝剑,只好把它当普通的令牌使了。”

赵天义献策,用火烧!反正这令牌也不是天生的,是铸造而成,还怕烧不开?

“如此那还不把里面的武功烧坏了?再说,烧变了形,要当令牌用时,拿什么出手?”

赵天义只好悻悻退下,又仔细看起来,暗道这是谁铸的?里面藏有什么武功?难道什么办法都打不开它?如此一来,那里面的武功岂不没用了。

丝君很生气,要真如此,那武功定然了不得,你懂什么?

田帮主一笑:“管它里面是什么武功,有用没用,只要能和义儿在一起便够了。”

丝君对她也没办法,只好长叹口气。

“突突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帘一挑,叶儿闯了进来,说:“田姐姐、义儿哥哥,你们原来在这,让我一顿好找。咦?这是什么玩意?怪好玩的,我也玩玩。”

说完她就去抓总盟主令。

丝君真摇头:“真是没辙了,我为天下武林悲哀!”

叶儿抓起令牌就啃,但啃不动,只好蹲在地上,用它敲打地板砖,嘴里还不停地说:“敲开它!敲开它!田姐姐,你们不知道,这里面可有好东西呢!”

她敲了一阵,没敲动,一眼看见旁边的绿玉寒冰床了,就拿令牌去敲它。

“咣当”一下,将床敲出了个指甲盖大小的缺口。

丝君可急了,“叶儿,你这是干什么?真胡闹!”

她劈手夺下令牌,左臂夹住叶儿,用令牌“啪啪啪”打她的屁股,打得她放声大哭。

赵天义也很慌,这令牌坚固无比,连宝剑也砍不开,怎么能乱敲?把床敲坏了怎么办?

田帮主起初也很生气,但见叶儿哭着乱叫自已的名字喊救命,便心软了,上前制止住了丝君。

丝君停下了手,愤愤地出去,田帮主就去看叶儿的伤口。

赵天义见了,就出去回避,所幸叶儿只是外伤,并不重,一会儿就破啼为笑了。

田帮主叫来丝君笑道:“方才你还为天下武林悲哀呢,但一转眼,就把天下武林奉为神物的总盟主令当鸡毛掸子使,还用它去打叶儿的屁股,这又如何说呢?”

一行话说得屋内众人都笑了起来。

第七十三章 寻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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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是见了商店就进,这买几尺布,那买几件首饰,很快就买了许多,大包小包令赵天义很头疼,但是杜叶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带的八百两银子还没花光呢。

赵天义没办法了,要这么买下去,自已可拿不下了。

杜叶就雇了辆车,把大包小包的都放在车上,然后她才想起要住店,就让赶车的把车赶到最大的客栈。

一路上杜叶是边走边采购,短短二百步路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但她买的礼物也装了三大口袋,看起来不像是买礼物,像是贩货的。

杜叶拍手一笑,这还不够,才花了不到二百两银子,等住了店,休息好了再去买!

他二人进了这家名叫吉祥的客店,叫了两间上房,还让伙计把这三大袋东西抬入。

掌柜的看他们这样,不由笑道:“二位客官,东西真不少,是跑买卖的?”

杜叶笑了笑,也不解释,就上了楼。

三袋礼物放在了赵天义的房间,杜叶顾不上喝茶,就来到他房间查点东西。

她在这清点不说,单说蝶儿领命飞骑而出,率三十名铁骑也向这座县城奔来,其它人是沿着其它九条路追下去。

她们骑的是快马,不到两个时辰就赶了八十里路,进入县城。

一行三十一人也来到了这叫吉祥的客栈,要了些酒菜吃喝起来。

这个客栈很大,下面经营酒食,上面和后院经营住宿,蝶儿是见它很大才进来的歇息一下的。

掌柜的迎出,他认得服饰,忙上前陪笑说:“原来是上帮的人的到了,快请!快请!”又命店小二把马匹牵下。

蝶儿因要赶路,不想多说什么,只要他快点上酒菜,掌柜的一迭声下去了。

蝶儿盘算,赵天义和杜叶是昨晚一更将尽走的,算到现在,不到十个时辰,既使不吃不喝不休息,也绝跑不出多远。

再往前走一百多里便是胶莱河了,我们骑快马一定可以赶在他们前面赶到,只要守住渡口,定可截住他们!

主意打定,她就不着急了。

酒菜上来,有烧鸡、肥鹅、美酒,还有一大盘馒头,算是填肚子。

蝶儿因想有要事要办,就让他们少喝点酒,众人领命,大吃大嚼起来。

掌柜的站在一旁殷勤伺候,以备不时之需。

蝶儿想了想,忽问:“掌柜的,你可看见过一男一女两人打这路过?”她把赵天义和杜叶二人的面貌向他简单叙述了一下。

掌柜的连连点头:“有!有!就在半个时辰前,来了两个,就住在楼上!”

蝶儿一听,那我去看看!就站起身向楼上走。

掌柜的一边跟在后面一边陪笑说:“说起那两个,嗨!大包小包可真不少,莫不是——?”后面那句“他们是贼,你们来拿赃”这话没敢说。

蝶儿正上了一半楼梯,忽听他这话,停下脚问:“大包?小包?”

掌柜的连连点头称是,蝶儿暗想:他们连银子都嫌沉没有带走,如今还会带上大包小包?这定不是他们!

想到这儿,她就问这二人是什么来历,掌柜的自然回答说是像跑买卖的。

她得到这个结论,就不再追究了,转身下楼,继续吃喝起来。

众人酒足饭饱后离席,向东追去。

就在她们刚走的时候,叶儿拉着赵天义下楼了,她边走边说:“义儿哥哥,我真饿了,咱们吃什么?”

说完她就坐在楼上方才蝶儿坐过的桌子前叫了许多酒菜,还意犹未尽的说吃完后再去买东西!

赵天义脸一苦,啊?叶儿劲头这么大!我可逛不了了,要好好休息一番才行,而且连夜赶路,一路上尘土飞扬,也该洗浴一下!

叶儿一想有理,就不去了,决心洗浴完好,大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大买特买!

二人吃饭休息不提,那头丝君和黄冷玫可苦了,一天水米未进,黄冷玫饿的直揉肚子。

丝君瞅见,给她打手语,叫她下去吃饭,她可不敢出声,免得惊动帮主。

黄冷玫摆摆手,又指指田帮主暗说我可不敢。

田帮主一翻身,面对她们,丝君一喜:“帮主总算转过脸来了,饿了吧,我去端粥。”

田帮主一点头:“嗯,端碗粥来。”

黄冷玫喜的一按胸口:阿弥陀佛,总算得救了!

片刻,丝君端了三碗黑米粥进来,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端下一碗,递给田帮主。

田帮主勉强坐起来,左手抱着枕头,右手接过粥说:“我想义和定是饿了,我喂他。”说着就要把粥往枕头上倒。

丝君一急,劈手夺下粥,看来还没有好!她们也只好不吃了,巴巴陪着田帮主饿了一天。

第二日一早,田帮主、丝君、黄冷玫都已软弱无力了,赵天义和杜叶却精神饱满,大肆购物。

他们足足又买了五大口袋,堆满了一车。

叶儿这才满意地说:“很好,八百两银子八口袋,我和义儿哥哥也有一大车礼物送给田姐姐了!”

赵天义一见,东西买齐了,就回吧,但是叶儿还想再逛逛,要拖到明天再走,赵天义心说这可不行,这么一大车礼物怎么走的快?不早点走怎么行?

叶儿哼哼一笑:“想她了?好吧,现在就回!”

二人就雇上马车,吱吱唔唔地往回赶,一辆车上装满礼物,另一辆车上坐着赵天义和杜叶两人,他们赶了两个时辰路也才走了不到二十里。

赵天义心下很急,如此,什么时候才会赶回帮中?到了晚上,他想催着马车夫走夜路,但马车夫回答:“人不累,马累,夜路可不好走,休息一夜再走吧!”

他没有办法,只好到前面的村庄打尖。

田帮主、丝君、黄冷玫三人已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黄冷玫是苦不堪言,趴在床边就睡了,一动也不想动。

田帮主这时却来了精神,正数手指头玩呢。

丝君无力管她,只好摇头求老天爷开恩,让那两个家伙快点回来。

田帮主忽说:“三百人是不是太少?不然怎么一点信都没有?再派三百人去!”

第七十章 购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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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杜叶溜到前院玩耍,见一车车的物资挂着彩绸推进来,心下好奇,就跑去问田帮主,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东西送进来?

丝君笑说:“你忘了?四月初三便是帮主二十整岁的生日,这些当然是办生日用的物资,还会有更多东西送进来呢!

除此之外,还会有不少武林朋友前来道贺,一贺生日,二贺帮主当上武林盟主,这二宗事是一块办的。

至于他们送不送帮主礼物,那是一定会送的,而且比去年帮主当上东盟主时送的礼还多还厚也不一定呢。”

叶儿高兴了,跟着田姐姐可沾光了。

丝君一啐她,这可没你什么事!

叶儿就扑到田帮主怀内撒娇打滚,使得田帮主连连哄她,当然关她的事,她这才欢欢喜喜跑了。

她跑到赵天义房内,见他正打座运气,就冲过去摇他,忙被碧芽、碧杏两个拦住,这可不能乱碰,当心他走火入魔。

叶儿便不摇了,她坐在椅子上,但坐卧不宁,一会儿工夫又站起来,出来进去了好几趟,好不容易见赵天义练完功了,就上前对他说:“义儿哥哥,好多好多人给田姐姐送礼呢!她生日快到了,我们也送好不好?”

赵天义连说好好。

他们商议到县城去买礼物,只是最近的县城离这也有八十里地,来回少说要三天三夜,田帮主不一定会放他们走,但若和她直说,又恐无法给她一个惊喜。

正为难间,叶儿想出一个主意,今天晚上把田帮主灌醉,那她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们也好偷偷溜走。

赵天义本不同意,但在叶儿的一再催促下,只好同意。

当日掌灯时分,叶儿便自掏出五两银子置办酒席,请田帮主前来赴宴。

田帮主和丝君来到叶儿这一看席,菜没几样,酒倒有五六坛,还有两个大海碗,两个小酒杯。

田帮主笑问:“叶儿要做什么?这么大的海碗给谁的?谁这么大酒量?”

“自然是给田姐姐和丝君姐姐预备的,快坐下,我敬二位姐姐一杯!”

说完,叶儿自已端了一小杯,却给田帮主和丝君每人一大碗。

田帮主和丝君对望一下,这叶儿搞什么鬼?她们就没喝,而是叫赵天义管管叶儿,但赵天义心中有鬼,也不好管。

田帮主一看,原来他们早有准备,只好同意大碗对小杯,同他们拼酒量。

丝君起初不同意,这怎么拼得过?但田帮主给她使个眼色,她会意了,也假装同意。

叶儿看她们眉来眼去神色不对,忙说:“不许吐!不许去茅厕!也不许用内力把酒逼出来!我要把你们俩个灌醉!”

田帮主一笑,既然你横竖要灌醉我们,我也没辙了,只好大醉一场吧,看你们怎么办?

说罢,看了一眼赵天义,便把酒一饮而尽。

酒兴上来,叶儿、义儿更是轮番敬酒,尽说好听的,哄得田帮主晕晕乎乎,醉态百出,嘴里连说不能喝了。

但是叶儿决定不把她灌醉是不行的,就起劲劝酒,还叫赵天义和她一块劝。

他亲自敬酒,田帮主一高兴,一仰脖,把这碗酒喝干,还有不少酒水顺着她嘴边流出,浸湿了衣裳。

她酒兴更高,连说还要!

赵天义没法,又给她连灌三碗,她这才身子一歪,栽倒在地,醉死过去,那头丝君也喝得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叶儿见大功告成,喜得直拍手,叫蝶儿等几个田帮主的贴身侍女把她们送回,然后她就抓住赵天义手说:“义儿哥哥,我们走吧!”

二人就跑了出去。

开始叶儿还想去马圈牵马,但赵天义见天色已晚,唯恐惊动别人,没同意,他们就只好步行了。

现在还不到二更天,帮中大门还未关,门口张灯结彩,出入的人员也不少,二人便随着一群人混出去了,也没人注意他们。

二人是一路小跑,两个半时辰竟也跑了五六十里路。

此人夜已极深了,风大又寒冷,好在明月当空,却也不曾走错了路。

他们此时已疲惫不堪,估莫着还有三四十里就到县城了,他们就停下来休息。

二人偎依在一处捱了一夜不提。

单说到三更天时,赵天义和杜叶房内碧草、阿胭等六个丫头见他们此时还没回来,便已发急,四下找人去问,但也没人说看见他们。

碧草很是担心,若他二人有个闪失,帮主还会轻饶了我们?便仔细找,甚至连大门口也去问了。

不过把门的人回报也未留意,而且管马的人说也没人牵马,他们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她们就暂时松了口气,打算明天好好找找,挺大的活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第二日一早,六人又四下找起来,哪得踪迹?

本欲去报田帮主,但她可巧现在来了事,正在外书房接见王秋风堂主,不好去打扰,只好暂且搁下。

王秋风向田帮主禀报四大盟主、三十六大门派及其它一些英雄豪杰院落已监造完毕,请田帮主前去验收。

田帮主大喜,没想到提前四天就完工了,真是很好,把王秋风夸了一番,令他受宠若惊,亲自带田帮主、丝君等人去看。

陪同前往的还有其它几个堂主、副堂主共二十余人,一同来到了武林代表的院落。

他们先到南院,这儿清静幽雅,景色不错,是修行的好地方,是少林、武当等代表的驻地。

众人又逛了别处,重重叠叠有好几十处院落,每处均清静素雅,令众人频频点头称好。

他们又来到北院,见此处与南院不同,失了股清静之气,却也繁花似锦,有股富贵气,众人骇怪,这怎么又不同了?

第七十四章 寻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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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君只好勉强站起身,走到外间,把芊儿叫过来,说:“芊儿,帮主下令,再点三百人去找,你去传令吧!”

说完便将令牌往地下一丢就走,她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了,连出去传令都不行,只好让芊儿代行。

她摇摇晃晃地进屋,坐在田帮主身边,一歪身,就倒下了,再也不想起来。

芊儿也没办法,只好去传令了。

此时田帮主却兴致大长,笑语吟吟,直抚枕头玩,丝君暗想:妈呀,饿了两天,帮主还这么大劲头。

她就说道:“帮主,饿不饿?喝点鸡汤吧。”

黄冷玫却突然一振:“鸡汤?鸡汤在哪儿?”

田帮主是直摇头,玩了一会儿,她又累又乏起来,一转身又睡了,丝君无法,勉强坐起来给她盖好被子,又从旁翻出一件大氅给黄冷玫披上,然后她也倒在床头上睡了。

赵天义和杜叶加紧往回赶路,终于离帮中总部不到二十里地,赵天义是大喜过望,总算快到了,他就叫赶车的加紧点。

正说着,迎面尘土飞扬,飞驰而来一马队,三十人,行色匆匆。

赵天义看他们的装束,知道是帮中的人,不由暗自奇怪,他们在干什么?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马车夫回答说:“你不知道,前天也去了一拨呢,也是匆匆忙忙的,我亲眼所见,没准真发生大事了!”

赵天义急了起来,就想赶紧回,问问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就加紧赶路,终于在下午掌灯前赶到了帮中总部的大门口。

杜叶兴冲冲就要进入,不料把门弟子却把她拦住,问她要令牌,有它才能进入。

杜叶一愣,难道我也要令牌?你们不认识我吗?

他们确实不认识她,认识她的人不是在田帮主那儿,就是出去找她们了,而且这些弟子见连连派出铁骑,知道帮中出了大事,所以管得比平常严多了。

这下可把杜叶气坏了,就对赵天义说了这事。

赵天义上前好言好语,说自已是一贯往这的,是其它门派派在这儿的代表,他还说是前来给田帮主祝寿。

杜叶连连点头,指着那八大口袋礼物证明自已所言不虚。

把门官听这么一说,不敢怠慢:“那好,怎么不早说,把请柬拿出来吧?”

二人一愣,什么请柬?

“就是会天下英雄的英雄贴,有了它们也可以进,要没有可不行。最近江湖中人来的极多,没个请柬就要进,出了事我可不敢负责。”

二人就这样被堵在外面,急的团团转也无可奈何。

这时马车夫上前问他们要赶车费,一共二两银子,杜叶只好掏出钱,卸下货物打发他们走。

他们在外面呆了一会儿,也未见个认识的人,这么蹲下去可不是办法,杜叶急坏了,就冲上去揪住把门官的衣领喝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不放我进去?回头一定绕不了你!”

但把门官却不理这一套,就她松手,敢在顺天帮门前闹事,真是反了天了!再不松手可没好果子吃!

杜叶急了,这人怎么这么呆?你不相信,那就去问你们帮主,看她认不认识我?她一听我来了,准保八抬大轿迎出来!

但把门官却见不了帮主,自然没法去问。

眼看纠缠在一块,赵天义就上来打圆场,见不到帮主的面不要紧,只要给她下面的人回禀一声,说杜叶和赵天义回来了,她就知道了,反正他们在这住了不少时日,认识不少人,只要有一人认识的人出来就行了。

把门官看他说得有头有脸,不敢硬来,想了一会儿说:“好吧,我进去回禀一声,若里面的人说不认识你们,我们就走吧。”

说完他就转身进去了。

杜叶暗恨,叫我们走?我们现在身无分文了,去哪儿?就算我们走,也一定要把里面放的银钱带走!

把门官进入内庭,再也进不去了,就对把守内庭的人说了杜叶一事。

开始这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什么乱七八糟,但他们毕竟接触更深的一些事物,知道最近帮中派出了五六百骑去找什么,没准是她吧。

他们就先进去回禀一声,若不是再赶也不迟,于是他们就把话往里传。

传来传去只剩一句话了:“杜叶姑娘求见!”

芊儿听了大喜,果真是她?她身边还有什么人?但传话的人也不知道,芊儿便急忙转身进入田帮主房内,回报说杜叶回来了。

田帮主、丝君、黄冷玫三人懒洋洋躺成一团,一听这话,全都振做起来,问人在哪儿?怎么不进来?

芊儿一呆,她被挡在外面了,不可能是她吧,若真是她,会被挡在外面?

田帮主也泄气了,怎么会是真叶儿?她不会来的,何况也义儿也不在她身边,一定是假的,就让她走吧。

芊儿领命就要出,但黄冷玫颇有心机,她料想叶儿不会走,只怕会是在附近的山谷中玩迷了路,便叫先等一等,还是把那个姑娘叫进来看看,看了才能知真假。

那些把门官只怕连帮主都不认识,何况是杜叶?因此被挡在外面也不是不可能,还是让她进来再说吧。

说完,她又软弱无力地趴下了。

田帮主只好叫芊儿去叫人,芊儿见田帮主她们无精打彩,也没了兴头,出去传话说:“帮主说了,叫那位叫杜叶的姑娘进来。”

她也懒得出去看看,传完话就回了。

话很快传到把门官那里,他便叫杜叶进去。

杜叶见他的口气很冷淡,暗自纳闷,难道田姐姐不高兴我来?

把门官一笑,肯叫你进去就不错了,还想什么八抬大轿?

杜叶一撅嘴,不高了,赵天义就对她说:“叶儿,莫怪帮主,最近帮中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不是在路上还看见几十骑人马来去匆匆吗?可能她正烦呢。”

杜叶一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饶了她,于是她就拉着赵天义一块进。

但是把门官却又突然上前拦住赵天义说,帮主中说让杜叶姑娘进去见见,没说叫你。

杜叶大怒:“啊?你——太可恶了!不对,是那个狗屁帮主太可恶!我不见她了!义儿哥哥,我们走!”

赵天义还是叫她暂且忍耐会儿,先进去瞧瞧,看看有什么大事,然后再走也不迟。

杜叶这才强压住怒火:“也好,我进去找她算帐!她怎么对我这样?还有她突然压底声音把赵天义拉到一边悄悄说:“我在里面藏了几万两银子,我把它们取出来,然后再远走高飞!”

说完,她就笑着一蹦一跳的进去了。

第七十一章 购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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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风向众人解释说,各派有各派的习气,那少林、武当乃修道之人,住所当然清静幽雅。

但天龙教、太阴宫却又不同,他们乃大富大贵的帮派,俗话说“还有江湖两只虎,天龙太阴劫过亿”,可知他们是极富的。

所以他们住的北院就富丽堂皇些,除此之外,其它一些较富裕的帮派也住在北院。

田帮主听后大笑,好一个王秋风!真是一双富贵势力眼,便是穷帮住南边,富派住北边,分得倒清,就不怕那些帮派找碴?

王秋风连忙说:“属下不敢,只是投其所好而已,况且就算是南院的房子也不赖,宽敞、洁静、明亮,他们也不一定会不满。属下断不敢以势力眼看天下群豪。”

众人听后一笑,倒也罢了。

但田帮主却不愿出漏子,就下令除四大盟主的驻地不动外,其它的帮派混排,还有把北院的一些好东西也搬一些到南院去,省得让人看不过,只要不打扰少林、武当的清修就行。

王秋风答应了一下,继续领人参观。

他们走进里院,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花园,占地十余亩,小河流淌、百花盛开,中间还有一个两三亩大的池塘,景色显得很好。

王秋风向众人解释,这是一处休闲园,那些英雄豪杰若闷了,可到此散心。

众人纷纷夸他想得周到,他们又转了几处地方,便逛完了,各自散去。

田帮主、丝君一干人穿走廊抄近道回府,刚穿过一重院落,走在小巷内,就看见陶、李二夫人与黄冷玫携十几名丫环婆子走来。

她们也听说了各帮各派代表驻地落成,就来看看,不过她们不敢直接走大门,怕迎面碰上田帮主她们,就抄了一条小路过来,不想还是撞上了田帮主。

田帮主一笑,看就看吧,我也才看完。

陶夫人笑说:“帮主,那么多的江湖中人住那儿,该怎么招待呢?”

一句话触动田帮主心事,那里足可住五百多人,他们平日的饮食起居可是个不小的麻烦,是该好好想想,就顺势把她们叫入外书房讨论。

陶夫人说:“每月拨一万两银子安排?只怕不够。”

黄冷玫一吐舌头:“一万两?一年便是十二万两!这还不够?他们是些什么人?这么能花钱?我想每月最多五千两就够了!”

这驻地代表是由帮中免费提供吃住,不然各帮各派也不会来得这么爽快。

田帮主没有招待过人,只想让人满意,来的代表可是三十六大派外加四大盟主,连她也不相信每月五千两就可以打发了。

黄冷玫一笑:“列位请听我说,这些门派来头虽大,但来的毕竟只是代表,不会是掌门一级的,所以不必多加费心。

况且来的五百多人,普通的弟子只怕要占三分之二以上,真正管事的只怕只有百余人,他们虽可多派些嚼用,但那些普通弟子也能像他们一样待遇?

这些普通弟子一人一月五两足矣!剩下的百多管事之人每月不可多摊上十几二十两银子?

再说,这一百多管事之人也不会是各门各派的顶极人物,断不会大讲吃穿,二十多两足以令他们酒足饭饱,提笼架鸟去矣!”

众人听她说得风趣,不由乐了。

田帮主笑说:“既然你说得这么好,那我便将这管理各门派代表起居的事交给你管理如何?每月就给你五千两,还不能得罪群雄,令我失望,你可干得了?”

黄冷玫自是极爱揽活,这照顾各门派代表的差使虽然苦些累些,陶、李二夫人避之惟恐不及,她却乐意。

因为这常和不同门派打交道,正合了她的性子,因此喜不自胜:“多谢帮主!您老放心把五千两银子交给我,管保不多花一两银子,还要叫那五百多张嘴齐声叫个好!”

众人无不大笑。

田帮主也很高兴,如此就事就交给黄冷玫了,不过她担心五千两不够,又再一年拨给她一万两,应付万一出现的不足,反正宝库打开,现在她钱多的很,不在乎这些。

黄冷玫领命喜滋滋地去了。

众人散去后,田帮主轻声说:“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回到内室,斜躺在床上,合眼休息。

丝君安顿她休息好后,就出去倒茶,但见外面气氛有些不对,纤儿、紫儿和阿胭、阿脂两个吱吱喳喳说些什么,一见她来了,又赶紧闭口不说了。

丝君纳闷,就上前逼问她们说些什么。

她们不敢隐瞒,就把赵天义、杜叶失踪,一夜未归的事说了。

丝君听后大惊,手中的茶杯也不由自主的跌落在地,摔个粉碎,她一面责备这些人为什么不看好他们,一面叫她们带路去他们的住处看看。

纤儿问要不要禀报帮主?丝君连忙制止:“你们疯了?还要不要命?赶紧去找他们,找到了最好,这件事便掩过去了。若找不到他们,我们怕都没好日子过!”

众人不敢怠慢,就带着她来到了赵天义他们所住的院落。

她们先进赵天义屋内,见碧草、碧木她们四个正围坐一起低声啜泣。

丝君先安慰了她们一下,然后细细检查起来,见一干行礼、衣物均未带走,就长出口气,他果真什么都没带就跑出去了,这也好,怕不是远行,希望他们出去玩玩便回来。

她又带人到叶儿屋内查看,一干行礼也是分纹未动,除此之外还有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压在床下也未碰,珠宝首饰也未带走。

丝君总算长出口气,如果他们真要走,贪财叶儿断不会置这些财物不管的,看来他们是没走,出去玩的可能性比较大,这事也可以先在帮主那儿压一压,等他们回来就没事了。

众人也安下神来,向外走去。

丝君刚走到门口,不料差点和一人碰个满怀,刚要发怒,一抬头,却又吓了一跳,原来来人竟是田帮主。

田帮主笑吟吟地看着她们,问她们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丝君定定神,吱唔了半天也没敢说,其它人也都低头不言。

田帮主生气了,果真有事!你们说,是什么事?不说帮规伺候!

第七十五章 寻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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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冲进院子就大叫大嚷:“我回来了!”

芊儿、紫儿迎出一看,果然是她,不由大喜,连忙把她带到田帮主那儿。

田帮主等三人精神一振,都坐了起来,叶儿看她们身体虚弱,一脸病容,气便消了,上前笑嘻嘻地和她们打招呼。

田帮主抓住叶儿的手,左瞧右看,然后又往她背后看,一个劲的找,急得问她义儿在哪。

杜叶便把情况说了。

田帮主大喜,从床上一跃而起,把靴子一蹬,连外衣也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丝君和黄冷玫也强打精神跟了出去,只是她们身体虚弱,武功远不如田帮主,因此被落下老远。

田帮主跑到了大门口,嘴里叫着赵天义的名字。

她一眼看到了赵天义正站在离大门口十来步远的地方来回踱步,还守着一大堆口袋,便三步两步跑上去抓住了他,心下大喜,可算是找到人了!她上下打量个没完。

把门官一见,没想到他们竟真的认识帮主!于是就上前来参见。

田帮主也懒得理他,只顾和赵天义说话,问他怎么不早进去见人。

赵天义回道:“这都怪你,谁叫你不发给我请贴和通行令牌,让我进不去。”

田帮主连连道歉,然后欢欢喜喜把他拉入了帮中,还有那些东西则被人抬入赵天义房中。

这时,丝君、黄冷玫等人也赶了上来,一行人簇拥着赵天义向内庭走去,田帮主还不断给他拍灰掸衣,直把他弄成了个皇帝。

她们一行人进了赵天义的房间,芊儿、紫儿则忙着收拾屋子。

丝君见既然人回来了,就想可以把那派出去的六百铁骑招回来,不过现在她力气全无,只好让线儿、咏儿去传令。

赵天义这才腾出手来,问帮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派出那么多人干什么?

丝君说道:“还不是去找你?你倒招呼不打一声就溜了,害得我家帮主好等。”

众人各忙各的,把叶儿晾在一边,谁也没理她,她大感无聊,只好回到自已屋中睡觉去了。

田帮主等人梳洗了一番,精神好了许多,然后连喝了三碗黑米粥,才算稍微恢复元气。

赵天义很吃惊,派那么多人出去竟是找我?

田帮主一笑:“对呀,那些家伙真不会办事,半路就碰上了义儿,怎么不叫回来?”

“我是在回来路上看见他们的,他们还起劲往西跑,真是可笑。”

“这又怎么能怪他们?他们怎么料到你们会回来?”然后田帮主问起他这几天去哪了?

赵天义暗思,该不该告诉她呢?

但在她们的一再催促下,他只好实话实说了,田帮主心满意足,原来如此,我说义儿断不会不告而别的。

黄冷玫喝了三碗粥后,劲头来了,既然人来了,我也该回去好好梳洗了,她便告辞了,田帮主也没拦她。

把赵天义安顿好后,田帮主这才想起叶儿,就去看她。

杜叶此时正面向墙躺着,屋内点了五六盏灯,照得如同白昼。

田帮主笑着上前对她说:“叶儿,你与义儿一同赶路,他没吃饭,想必你也没吃,饿了吧?我给你做去。”

说完起身要走。

杜叶连忙说:“不吃不吃!都三更半夜了吃什么?常言道:‘马不吃夜草不肥’,我吃了,长得肥肥胖胖怎么办?”

田帮主和丝君都笑了起来,你又不是马!

“反正人也一个道理!”

既然她不吃,她们也没办法了,只好说了一番话就走了。

大家今晚都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田帮主又去看杜叶,但她不在自已屋内,于是她又到来到赵天义那儿,见他二人正蹲在地上点数口袋内的物品,东西堆了一地,像小山般。

叶儿左手拿个鸡腿,右手拨拉着东西,边吃边点。

田帮主笑问:“你们在干什么?”

“保密!”

“还保密呢,堆了一大屋子,怎么保?哦,我想起来了,昨天义儿告诉我你们给我买生日礼物,这些便是我的礼物?”

杜叶扭向赵天义:“义儿哥哥,你全告诉她了?”

赵天义头一低,没办法,她催问得太紧。

田帮主就上前看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蹲下来一起点数。

这些东西真是无奇不有,脂粉胭盒不必提,瓜子、花生,布、靴、袜、荷包一应俱全,连床单被褥也有,甚至也有活鸡鸭,当然它们是关在笼子里,各种水果点心、廉价珠宝首饰也一大堆。

田帮主笑了,这不像是买东西,倒真像搬家,只缺桌椅板凳和床了,这些全是我的?

叶儿点头:“嗯!”

田帮主一笑:“这么多东西,我当还有丝君的呢!为什么给她?你难道不知道,她的生日也快到了,她只大我一年零一天,她的生日是四月初二。”

叶儿一拍额头:“你怎么不早说?我再去给她买!”

众人一晕,还去买?这些当中抽出一点也足够了!

叶儿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送给她一条花棉袄和两只鸡。

田帮主从中挑出一个铜茶壶,这个也送给她!

叶儿生气了:“你拿我的东西送人情?”

“什么你的?现在它们全是我的了!我去叫人把它们全搬走!”

叶儿可急了,抓住她的手:“田姐姐,给我留点好不好?”

田帮主一点她额头:“你这叶儿,真是小气到家了,送给我的礼物还要拿回去些?我偏要硬下心肠不给你!”

叶儿没辙,去找赵天义求情,赵天义见状,也没办法,这些东西虽多,确也难找件像样的,田姐姐不嫌弃就不错了,你还要干什么?

田帮主大笑,你们送给我的,我怎么能嫌弃?照单全收了!

正说的热闹,丝君走了进来,她见田帮主果然在这,就上前请她去吃饭,然后好上堂,现在十天的大假已结束了,该上堂了。

田帮主叫她先等一等,把这些东西搬走再说,它们可是义儿和叶儿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丝君看看这些礼物,忍不住“卟哧”一下笑了,这俩个家伙我真服了!

她只好遵命,遂拉着田帮主走了。

叶儿想,这既然是礼物,当然要拟个礼单,回头也好交差。

赵天义见她这么认真,不由大喜,那我就陪你清点吧!其实叶儿只不过是看见一大堆东西喜欢点着玩而已,拟个礼单之类的话不过是借口而已。

他们一干人清点礼物忙得不可开交。

田帮主在堂上也是事务繁多,原来积压了十天的公务一齐压了上来,直累得人腰酸背痛。

待处理了几十件事后,正待要下堂休息,不料此时王千忠父女三人前来拜见,田帮主只好传他们上来。

第七十二章 购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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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君没有办法,只得把赵天义和杜叶失踪一事说了,见田帮主神色很差,她又连忙安慰说这不过是他们贪玩而已,行礼也没带,不会远走高飞的。

田帮主哼了一声,推开她,走入屋内,上下翻检。

这些行礼值几个钱?又大又不好带,他们有几万两银票,还带行礼干什么?刚好一身轻松跑个干净。

想到这儿,田帮主一屁股坐到床上,呜咽起来,“呜——呜——,叶儿拐走了我的义儿!”

其实叶儿走时只带了八百两银票,其余的都藏在隐秘之处,别人哪能找得到?

丝君在一旁急得直搓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田帮主想起来了,怪不得他们昨晚一个劲地要灌醉我,原来早打定主意要跑,我造了什么孽?

然后,她气鼓鼓来到义儿屋内,一头扎到床上,靴也不脱,就踩在床单上,背靠枕头,一劲喘粗气。

丝君小心翼翼地上前给她脱靴,但被她一把推开,反问为什么不把这事早些告诉我?

丝君很是委曲,我也不过才知道。

田帮主就转去问碧草等六个丫环,六个人齐跪下说:“奴婢实不知他们要走,直至一夜未归才慌了神。”

田帮主很是气愤,狠狠掐了碧草一把,怪她不好好看着人,疼得碧草“哎呀”一声叫出来,但她又怕又不敢躲。

丝君忙上前拦住田帮主,坐在她身边说:“帮主息怒,依我之见,他们出去了不到一天一夜,而且还未牵马,走不了多远,只要撒出铁骑,还是可以找到他们的。”

如今连她也都相信赵天义他们是走了。

于是田帮主马上下令撒出三百铁骑,分十路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还有,她还特意嘱咐,万不可伤了她的义儿,也别吓住她们,好言好语把她们劝回来最好。

丝君暗笑,还想这个?

她不敢多说,领命要走,但一见跪下的六个丫环,就想我若出去,帮主无事可做,说不定会拿她们出气,帮主武功那么高,一出手还不骨断筋折?只怕这六个人要吃大亏。

想到这儿,她便说道:“帮主,要她们也一块去找义儿和叶儿吧,因为那三百骑未必认得这二人,但这六个家伙认得,出去找方便些。”

田帮主见她说的有理,就同意了,还催促她们快些走,找不到人不要回来。

六人忙不迭答应着出去了。

她们一直走出院门,才说丝君倒出个好主意,只怕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丝君说道:“你们还埋怨我?你哪知道,现在帮主情绪正不稳,在她身边多待一回儿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叫你们出去是为你们好!”

说完,她查看了下碧草的伤口,碧草胳膊上多了两道指甲印,嵌入肉内,血都渗出来了。

众人吓了一跳,果真危险!

丝君忙叫她去包扎,众人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去了。

丝君传完令,回来看田帮主,见她仍旧躺在床上,地上却已多了些木屑,原来她方才无事可做,就顺手揪下一些床头木板,搓成了粉,丝君暗道好险,幸好那六个人走了,不然真完了。

她上前对田帮主说令已传完,想必不久就可以找到他们了,叫她安心去用饭。

但田帮主却无心吃饭,还把身子往床里挪了挪。

丝君没办法,只好坐在她身边小心服侍。

田帮主忽想起这些人怕不顶事,又要把蝶儿、玉儿、海儿、霞儿四人派出,丝君只好出去把蝶儿等四人也派了出去。

然后她又到帮主院落把纤儿、紫儿等四个丫头叫来,不料却碰上黄冷玫和梅儿来找田帮主。丝君便叫她不要找帮主了,她现在正不舒服呢,见了她只怕脱不了身,说完她把赵天义、杜叶一事说了。

黄冷玫一笑:“如此,我更该去慰问慰问了。”

丝君只好带上她们也来了,不过路上嘱咐她们见了帮主可要小心说话。

她们到了田帮主那儿,见她正背对着自已躺着,丝君上前去打招呼,田帮主也不回应。

见她不言不语,丝君只好叹口气,叫黄冷玫暂且待着,她去帮主屋内把田帮主的被褥取来,只怕她要在这过夜。

她走后,黄冷玫坐在床边,不知怎么安慰才好,只好以大话唬人,说什么帮中上下十万之众全指着帮主,要她保重要紧。

田帮主嘴一撇,没理她。

她只好站起身说要告辞,不料田帮主却又听不得这句话,突然一翻身抓住她的手说:“你也要走?我看你去吃饭是假,躲着我是真!”

黄冷玫吓了一跳,连忙说:“不躲!不躲!”只好又坐了下来。

她一坐下,田帮主又翻过身去背着她躺下,不理她了,黄冷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梅儿上前给她倒了杯茶,被她推开,现在最好别多事,梅儿一缩舌头,退了下去。

丝君把田帮主被褥取来,给她盖好,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只好坐在她身边,冲黄冷玫一笑:“黄夫人,你回吧。”

黄冷玫冲她摆摆手,走不了了。

她二人便坐在田帮主身边好生安慰了一个下午,均感到又累又饿,丝君便叫纤儿、紫儿端几碗黑米粥来,给她们填填肚子,另外再给帮主端碗人参炖鸡汤。

田帮主却晃晃身子说:“我不吃,你们也不许吃!”

二人一愣,真是胡搅蛮缠,只好陪着田帮主挨饿吧。

再说赵天义和杜叶,天蒙蒙亮就起来直奔县城,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赶到了城下,这时天已大亮,人也渐渐多起来。

叶儿一笑,没想到我们跑的真快,步行一夜加一早上就八十里,这回可以进城买东西了。

赵天义笑道:“你倒急,奔波了八十里,难道不累不饿?先休息会儿,吃点东西再买也不迟。”

“我倒是又累又饿,但一想到要买东西,就不累不饿了。”说完,她就拉着赵天义满城逛起来。

第七十六章 报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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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忠父女三人进了议事厅,后面还跟着六名帐房先生,每人手里都捧着厚厚一摞帐册。

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帮中的宝库已清点完毕。

他们三人拜见完田帮主后,就奉上了宝库的清单,一共录出各色物品二十三万六千余件,其中单件价值在万两白银以上的有三百六十八件,总价值约一千万两白银;

价值在五千两以上,一万两以下者一千六百四十二件,总估计约为一千万白银;

千两纹银以上五千两以下者九千二百一十六件,总估计约为两千万两白银;

价值在百两纹银以上者三万一千二百余件,总价值约一千万两白银;其余十九万余件物品,单价在百两纹银以下,没被录入帐册中,但它们的总估计也在七八百万两白银上下;

另外还有一百余件物品连他们也无法估计出准确的价值,故而另录一册;这样算来,帮中宝库的物品总值接近六千万白银了。

王千忠将大致的情况向众人介绍完后,让身后那六个帐房先上奉上帐册,请田帮主过目。

帐册献上,足足有一人多高。

众人听了,无不吃惊,实不知帮中竟有如此巨额财产,不禁又惊又喜。

田帮主也是大喜过望,终于知道宝物的确切价值了,她连忙让王千忠父女三人落座,放他们十天大假,还给每人打赏一千两白银,以慰问他们这半个多月来辛苦清点之功。

虽然赏出三千两白银,田帮主心中却有不安,因为宝库中总价值接近六千万,王千忠他们会不会嫌少?

但是王千忠却推辞了,做这些仍份内之事,怎么敢要奖赏?他是分文不要。

田帮主这下放心多了,笑说:“但收无妨,不光是你,其它人都有赏,以贺帮中发现宝藏之功。”

她给每位堂主奖赏一千两白银,副堂主五百两,其余人等均有程度不同的赏赐。

众人各各是喜笑颜开,连夸田帮主英明,王千忠他们只好收下了。

然后田帮主命人把帐册送到她的外书房去,以便她日后慢慢观看,接下来无事退堂。

众人领了赏,兴高彩烈而散。

田帮主和丝君下了堂,不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一高兴四下转了转。

她们不知不觉转到一处,却听有一人高声喝骂,说是不该随意打开宝库的钱花,当年的老帮主十几年都未动用里面的一两一钱,现在怎么能全翻出来大肆挥霍?难道不怕老帮主死不瞑目?

田帮主一愣,怎么帮中还有这样的人?不喜欢打赏?

她就要进去看看是谁说的,但被丝君拦下,还是不要惊动他们的好,就拉着她走了。

里面的另一人叫他不要乱骂,省得让人听见,宝库也不是我们打开的,你这岂不是在暗骂帮主是个败家子?

再说现在世道也不同了,当年本帮在江湖上寂寂无名,吃点苦没什么,但现在帮主已做了武林总盟主,江湖来往应酬极多,怎么能还像以前一样生活?

那个骂的人叽叽咕咕,还是不服气,叫他不要拿帮主来吓唬人。

正在这时,一个人也走入了这个院子,他手里掂着两锭五两重的银子,向他们一伸手笑说:“你们看这是什么?这是帮主打赏我们的,像我们这样的一人五两,我替你们领了,收下吧。”

那位接过银子大喜,如此多谢,这下可有钱打酒喝了。

但是那个骂的人却不收钱,转身离去。

这二人叹口气,他真是不开化,我们还是不理他了,喝酒去吧!二人就走了。

赵天义、杜叶、纤儿、紫儿等六人在屋内清点礼物,足足点了两个多时辰才点完,拟了一份二十多页的清单。

杜叶是长出口气,总算点完了,真累人。

她感到饿了,就去抓鸭子要做烤鸭吃,纤儿连忙护住鸭笼说:“不行,这是你们送给帮主的礼物,不能动!”

叶儿急得一蹦一跳,连芊儿也欺负我!

芊儿笑说:“我可不敢,叶儿若饿了,回头自有窝头送上,只是别动这些礼物!”

她一点手,叫进八个丫环,和紫儿、线儿她们一道把里面的东西搬个精光。

杜叶无可奈何了,这下怎么办呢?

赵天义一笑:“没办法了,只好去吃窝头吧!”

杜叶大怒,气得一拍他的胸脯说:“怎么能真吃它们?不行,我要亲自去做饭!”

于是她拉着赵天义向厨房的方向跑去。

他们刚到院子里,却见宋锦儿和凉儿两人探头探脑进来了,不由愣了,不知她们来干什么?

原来,宋锦儿自从把赵天义赶入田帮主的院内后,一直惴惴不安,就问她爹:“爹,未经允许进入帮主房间怎么办呢?”

她爹宋齐说:“擅入者死!锦儿,别往那乱跑!”

她吓了一跳,心里一冲一撞的好几天没敢去那儿,但她心里始终不安,这日用过午饭,就大着胆子来打探消息,正碰上二人。

她见赵天义竟生龙活虎的站在那儿,没被帮主处罚,不由吃了一惊,脱口问道:“你是人是鬼?”

赵天义也吓了一跳,她又来找我比武?那可不行,无论输赢我都少不了挨打,于是他大叫一声,转身向田帮主的住处跑去。

杜叶不知何故,也跟着跑了起来。

他们跑到角门,正和一人撞个满怀,抬头一看,却是田帮主,她身后还跟着丝君。

田帮主笑骂说:“你们这两个家伙大白天跑什么跑?撞鬼了?”

赵天义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是宋锦儿来了!说完一指身后。

田帮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宋锦儿和凉儿,不由笑了,这两个是我的属下,有什么好怕的?有我呢!

赵天义这才平静了会,站到一边。

宋锦儿见此情况纳闷万分,想不到帮主竟不怪罪他,还待他那么好,怪不得跑到帮主房间一点事都没有呢。

想到这儿,她的心神就安定下来,上前拜见田帮主。

田帮主心想,她自剑庐出来,还无事可做,整日闲逛也不是办法,应该给她安排个差使,这样她就不乱跑了。

想了一会儿,她笑说:“正有一宗巧事,是专门与武林各门各派打交道的,你可愿干?”

宋锦儿暗想,莫不是帮主委派我个专管外交的副堂主之类的事?那敢情好,也好叫武林中人见识见识本姑娘的武功!

想到这儿,她大喜道:“锦儿愿意!为帮主做事,万死不辞!”

田帮主一笑,“如此就好,从明天起,你就在黄夫人手下做事,殷勤服侍各门各派驻这使者的饮食起居,不得懈怠!”

然后她叫丝君去通知黄冷玫,给宋锦儿挂个牌,丝君领命去了。

第七十七章 报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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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儿原本笑容满面,满心鲲鹏之志意欲施展,一听不过是打杂一类的活,而且还是在内宅女眷手底下当差,不禁大感委曲,脸色一变,极不舒服。

田帮主看出来了,就说劝说她年纪还小,慢慢磨练一番,以后再上也不迟。

宋锦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老大不高兴,暗想:帮主年纪也不大,凭什么坐这么高?准是她嫉贤妒能!

田帮主又说:“你倒别小看这活,也满重要的,可以足不出户便接触各门各派的武林高手,可谓兼济天下,倒哪找这份美差?我都羡慕。等各门各派的人接触多了,你自然前途远大,有你的好处!去吧!”

宋锦儿这才转忧为喜,拜谢而去。

叶儿见她走后,也拉着田帮主的手大叫也要干这份差使。

田帮主是断然拒绝,她怎么能干这种烂差苦活?如果她硬要揽活的话,以后就给她找个悠闲的肥差。

叶儿不服气了:“你刚才不是说它是美差吗?”

田帮主一撇嘴,不要胡说八道!还是忙你自已的事去!

杜叶便想起做饭一事,就拉着赵天义走了。

田帮主开始还纳闷她怎么会亲自下厨,后来一看,原来她屋内早已空空如也,便笑了笑,也想和她一块去,但是被丝君死命拦下。

芊儿送上了杜叶那份礼单。

田帮主一看,足有二十多页,不由头疼起来,这又是一本帐册,还是不看了,只是领她们的好意就行了,就把礼单放到一边。

丝君笑说:“东西不少,可不值钱。”

田帮主回说:“要值什么钱?我缺钱吗?只要义儿和叶儿心里惦着我,我便心满意足了。这里还有你的生日礼物呢,一个花棉袄两只鸭,外加一个茶壶。”

丝君不由笑了,连声道谢着把礼物收下。

赵天义和杜叶在厨房手忙脚乱在做饭不提,单说袁玉峰提着一千两白银乐呵呵地进了家,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放,就让梅儿给他上茶。

梅儿忙去端茶递上,黄冷玫迎上笑问:“什么事那么高兴?”

她打开包袱一看,是堆白花花的银子,不由问哪来的?

袁玉峰回道:“帮主赏的。”于是他就把今天早上的事给黄冷玫说了一遍。

黄冷玫听后直咂舌,想不到帮中竟有这么多钱?想我娘家海沙帮也算有钱的了,但这么多钱几百年也挣不来!今后可有好日子过了。

袁玉峰一笑:“这还不算,帮中每年还有上百万两银子的收入呢!”

黄冷玫更是乐不可支,她把银子往怀中一抱,就要拿走,袁玉峰忙说:“这银子还是我来收吧。”

黄冷玫冷笑一下,这怎么可以?若是你收,就不知道花到哪去了?我才不放心!

袁玉峰想分辩两句,但这下更好,遭到黄冷玫更大的抢白,索性把钱全收走了,令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心痛地说:“真不该把它们带回来。”

他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嘟囔说:“叫我两手空空,怎么去见那些江湖朋友?便是和其它堂主、副堂主小聚一顿,我也没钱,多寒酸?”

黄冷玫说:“你嘟囔什么?难道你们吃酒聚餐还要花钱?”

“瞧你说的,不花钱东西从哪来?管家的那边算得精准着呢,便是多要一点都要花钱,你在家里吃大锅饭怎么知道?”

黄冷玫愣了,真有此事?我好像有些耳闻。她不由叹了口气,只可惜那头的事不归我管。

袁玉峰说:“幸亏不归你管,要不然,只怕情况更糟!”

黄冷玫一啐:才不会!但她还是上前送上二十两银子,以便不时之需,除此之外她还多多嘱咐袁玉峰别在外乱花钱,以勤练武功为上。

袁玉峰一抱拳:“多谢夫人美意。”他便揣上二十两银子,找朋友吃酒耍乐去了。

赵天义和杜叶足足忙了两个多时辰才将饭菜热气腾腾地端上。

他们怎么忙了这么久?原来丝君暗中整治她们,叫厨房的人不插手帮忙,从宰鸡、杀鸭,到拔毛烫皮,再到做,自然忙了许久。

不过这二人也不在意,自感有愧于她们,应该多做些以示补偿。

饭菜刚一摆满桌头,蝶儿蹬蹬蹬地回来了。

她一见田帮主就施礼,田帮主一笑,叫她下去休息。

她说声是就要走,叶儿拣起一块鸭脯,跑上前递到她嘴边请她吃,蝶儿正没好气,连说自已受用不起。

最后还是田帮主上前劝说,蝶儿才吃下了这块肉,然后她一点叶儿额头说:“你们俩个真伟大,害的我在胶莱河边守了三天三夜,鬼影也没见一个,来回奔波五百多里。”

杜叶不好意思地说:“蝶儿姐姐,那时候我们回去了。”

蝶儿哼了声,这两个家伙,尽和我玩捉边藏,我可没办法了,说完她就向田帮主行个礼,下去了。

田帮主见她是最先回来的,不由问起另九路人马,丝君笑道她们也会陆续赶回的。

于是她们便坐下吃喝,田帮主很高兴,这顿可是义儿和叶儿亲手做的,算是赔罪,兴头很大。

在吃喝间,另九个丫头也一个个回来了,她们瞅着义儿和叶儿的目光都有些异样,弄得赵天义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杜叶则上前拿着鸡肉喂她们吃,向她们赔罪,田帮主也在一旁替她求情,这九个丫头方才一个个绽露笑容,退下换洗去了。

叶儿就说要在外屋另设一席,请那十个姐妹吃一顿,也算自已和义儿赔罪。

田帮主自然答应,丝君也说好,不过她要求这二人又得亲自下厨才行。

叶儿一听吓坏了,这可不行!累死人了!赵天义却慨然应喏:“我去!”

田帮主一把拉下他,你也别去了,还是叫厨房的人去做,那是他们的本行,我们还自有我们的事。

第八十一章 来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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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和黄公子又玩了十几把,这时候蝶儿进来叫杜叶有事,杜叶便把钱往黄公子面前一推,也不要这些钱了,说声告退就跑了出去。

黄公子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暗想满以为五万两黄金可以打动田帮主之心,却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对自已还是那么冷淡,如今弄得自已竟身无分文,寄人篱下了。

绣娘看他神色不佳,就上前安慰,毕竟田帮主不是普通女子,现在又是她最忙的时候,抽不出空看他而已,何必灰心叹气?

黄公子心说:“如此最好。”

蝶儿把杜叶带到了田帮主这儿,便退出了。

杜叶看看田帮主,不知她叫自已来干什么?

田帮主笑说:“你画儿妹妹来了,还不快去见她?”

杜叶大喜,一蹦三尺高,连忙就要去找她,但刚跑到门口,田帮主又说道:“你倒真急,除了她之外,你爹也来了,就在云锦山庄驻本帮的代表处,你去找黄夫人问问,她可知道。”

杜云锦和杜画是一块来的,但是杜叶听到她爹的名字,又一头扎回到田帮主怀内,不想去了。

最后还是田帮主好说歹说才把她说走了。

杜叶恋恋不舍去了群雄院,找到了黄冷玫,由她带着到了云锦山庄的驻房。

黄冷玫通报了一声,笑着拍拍杜叶的肩头,然后走了。

杜叶战战兢兢像猫似的溜进了房内,偷眼观瞧,杜云锦正端坐在屋正中喝茶,杜画与大师兄崔云飞、二师兄陈长林站立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屋内非常安静。

杜云锦看了看叶儿说:“这是什么东西?”

杜叶扭扭捏捏,上前跪下行礼:“孩儿参见父亲大人。”

杜云锦一点头:“不错,还认识你爹,起来吧!”

杜叶见他并不生气,不由放心了,笑嘻嘻地起来,站在杜画身旁,悄悄抠她的手心,杜画轻轻摆了一下她,叫她不要胡闹,她才住手。

杜云锦问她:“你在这住的可好?”

“好极了!”

“嗯,若不好,你也不会忘了家。总盟主她怎么样了?她帮中可有大事发生?”

杜叶摇头,我才不关心这个,爹问这个干什么?

杜云锦大怒,一摔茶杯说:“没出息的东西!别人一个个行走江湖正忙,你却啥事也不管不理。”

他又缓和了一下口气说:“爹也不是叫你管她们帮中的事,而是叫你跟着总盟主长长见识,提高水平。你整日在她身边晃,只顾玩不学习,岂不浪费大好时光?”

杜叶连忙向他认错,保证以后会好好学做事学做人,这才让杜云锦点了点头。

没叶儿的事了,杜云锦就叫她走吧。

杜叶如获大赦,叫声:“多谢爹!”拉着杜画就往外跑。

杜画站着不动,不敢和她一块出去,杜叶便向杜云锦求情,要求把画儿拉过去和她一起住,杜云锦沉思片刻,就答应了。

杜叶乐得直拍手,连声感谢杜云锦,随后把杜画拉出了屋子。

这一回,杜画把丫环墨绦也带了来,杜叶就索性把她也一块带走了。

她先带着杜画去参见田帮主,田帮主细细打量了下杜画笑说:“好好,画儿又高了些,更漂亮了。”便随后从头上摘下一支银钗送给了杜画,叫杜叶把杜画带下去好好安顿。

杜叶应了声,就带画儿向自已屋子走去。

一路上杜画不住地羡慕杜叶,总盟主待姐姐可真好,待我可就没那么亲热。

杜叶一愣,难道她不一见面就送了你礼物吗?

杜画暗想,但是这又算什么呢?哪能和姐姐比?

她们下去安顿不提,单说这几日,来的武林人物更多了,田帮主是应接不暇,不几天的工夫,那些驻地就驻满了人,但是其它帮派的人还是一拨拨地前来,幸好帮中提前在离本帮不远处盖了一处大酒楼,不然很多人都没地方住了。

这一回,除了四大盟主和三十六大派的代表外,其它的江湖人物林林总总也来了大小二百多个门派,总计有三四千人,群雄院住不下,就住在了帮外的酒楼内,一时间全帮上下热闹非凡。

黄冷玫在群雄院忙得头昏脑涨,一点也不得闲。

这日好不容易抽出点空,她便和梅儿抄近路从花园那条路去找田帮主。

她二人正在走廊上走,冷不防从旁跳出一人,衣装华丽,二十七八岁样儿,手摇折扇,一脸怪笑着拦住她们说:“姐姐们好。”

黄冷玫定睛细瞧,原来他就是金顶太行山于老怪之子于锦序,是个寻花问柳之徒,如今他可成了金顶太行山驻本帮的代表,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她勃然大怒,怒斥了番于锦序,不得在此撒野!

满以为一定会吓跑他,不料于锦序见四下无人,又凑上来笑,满嘴下流话不说,还企图动手动脚。

这下可把黄冷玫气着了,骂声:“找打!”就挥拳而出。

梅儿见主子动手了,也不甘落后,从旁夹攻。

于锦序不以为意,说声:“来得好!”三人就战在一处。

但这二人可不是于锦序的对手,没二十个回合就被击败,如今黄冷玫反倒被于锦序抓住,怎么也玩法挣开。

正着急间,忽听身后有人厉声喝问:“你们在干什么?”

黄冷玫大喜,可来救兵了,她连叫救命!

于锦序勃然大怒:“谁敢坏大爷好事?”他一回头,看见来人,不由一呆,手一松,舌头吐出老长,叫着:“美人!”

黄冷玫趁机挣脱,与梅儿跑向那人,这才看出,原来是田帮主和丝君向这走来,她连忙叫帮主救命,一指于锦序:“他是淫贼!”

田帮主也认出了于锦序,这个家伙真是大胆啊,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不说,而且还是在本帮之内!莫非以为本帮不存在?

第七十八章 报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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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她们吃完后,就把酒席撤下,洗漱后就又挤到屋内玩耍去了,外屋则设了一席,是用来招待蝶儿等十个丫头的。

她们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倒也热闹。

这时候,黄冷玫和梅儿走了进来,她们看到这情形,不由笑了笑,问她们帮主在哪儿。

十个丫头给她起身行礼,然后告诉她帮主在里屋。

黄冷玫道声谢,让她们慢慢吃喝,自已则和梅儿进入里屋找田帮主去了,那十个人则坐下继续猜拳行令吃的热闹。

黄冷玫进了里屋,却见田帮主和叶儿正在解九连环玩,赵天义在一旁写字画画,丝君则坐在一边喝茶闷坐。

她们连忙上前给田帮主行礼,田帮主说声免礼,就让她坐在一旁和她们一起玩。

黄冷玫坐在田帮主身边,呆呆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田帮主就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黄冷玫拨拉了下脑袋,忙说:“原来帮主在玩?”她以为田帮主在办正事。

田帮主问难道这不好吗?她又连说好,劳逸结合嘛,她也是来玩的,现在屋子内有六个人了,玩什么游戏好呢?

赵天义挥舞了下拳头,当然是打拳!

田帮主一撇嘴,就知道打拳,一点正事也不干,还是坐在一起聊天好。

于是她就把叶儿拉到自已右边坐下,黄冷玫则坐在她左边,丝君和梅儿则拉条椅子在对面坐下,她们围成了一圈,最后田帮主又要把赵天义招过来。

但是赵天义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自然不肯来。

田帮主就说不聊这些,聊天下大事、江湖秘闻可好?这样也可来个思想大碰撞!

赵天义听这个有兴趣了,就走了过来,在田帮主身边坐下,叶儿见他来了,把位置让给他,自已跑到田帮主背后去了。

众人商量一番,黄冷玫年岁最大,最见多识广,应由她起头说。

黄冷玫挠挠头,既然如此,好好吧,于是她就说起了五百年前江湖上发生的大事,当然,大部份是乱编的,可是乱编也没编到头,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又聊回到家长里短方面去了。

另四个人是越听越有味道,但是赵天义起初还听的津津有味,后来见黄冷玫越扯越远,越扯越闲,眼皮就不住地打架起来,最后往田帮主肩头一靠,竟睡着了。

五人聊得正欢,也不理会,任由他睡去,继续往下聊。

不知不觉聊到了掌灯时分,田帮主见天色已晚,只好招呼大家回去休息,以后有空再聊。

黄冷玫、梅儿方才告退,杜叶也跳下床,穿起靴子就走。

但是依然呼呼大睡的赵天义呢?田帮主倒不管他,任由他睡吧。

丝君一想,这可不好,帮主的床晚上奇寒无比,当心冻着他。

田帮主愣了愣,她还会关心他?只怕是另有打算。至于什么打算,她也就不说了,只好把赵天义房内的丫环叫来,叫她们把他带走,小心侍候,不得懈怠。

碧草等几个丫环忙不迭地答应着去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便是新晨新气象。

黄冷玫在群雄招待院忙罗开了,一会儿指挥人干这个,一会儿指使人干那个,她自已倒乐得指挥人。

宋锦儿和凉儿上前参见她,问她自已干什么?

黄冷玫想也没想的就把她们打发到少林、武当的禅院去打扫,那里可是要极清静和干净的。

宋锦儿嘴一撇:“叫我干这个?”

黄冷玫一愣,上下打量了下她,见她嘴撅的老高,很不高兴,认出她是副堂主宋齐的女儿,不由暗想:“敢情帮主给我送来一个小姑奶奶,我指挥她,还是她指挥我?”

想到这儿,她就笑说:“锦儿姑娘,你到少林、武当禅院去指挥打扫清洁,做个总负责可好?千万不要懈怠了。”

宋锦儿一听,是个总负责,这还差不多,就高高兴兴去了。

但到那一看,哪有人供她指挥?光杆司令一个,只好老大不情愿地和凉儿一起打扫起来。

黄冷玫四处转悠,嘴上还不停地说三道四,手舞足蹈,敢情这里她为王。

在堂上,几位堂主请示田帮主,要不要把外地几个分堂的堂主招回来,与帮主庆贺二十大寿?

田帮主一摆手,这可不行,我们今年年初才杀了豫亲王多铎,清廷正恨我们呢,可能他们越是乘我们大庆的时候越会发动突然袭击,所以还是让那几个分堂的堂主继续留在原地,密切注意清廷的动向,随时向帮中禀报。

众人无不大赞帮主英明。

没事了就退堂,田帮主是冲丝君一笑,“我们找义儿玩去。”于是就拉着她飞也似的跑到了赵天义那儿。

但此时他正在打座练功,不便打扰,只好退了出来,又去找杜叶了。

阿胭、阿脂俩个正在收拾屋子,杜叶不在屋内,她们一时找不到,于是又来到黄冷玫负责的地方来看她。

黄冷玫正忙得不可开交间,见帮主来了,就要迎上行礼,田帮主就叫她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行礼,只当是姐妹好了。

然后她问这里可好?她送来的宋锦儿可好使?

黄冷玫答道这里很好,等那些武林中人来了,就更热闹更好玩了,至于那个宋锦儿,可是个小姑奶奶。

田帮主哈哈一笑:“我知道她心高气傲,见识肤浅,所以特派她到这里来,等她见识到了各门派的高手,自知江湖上人才济济,便煞住性子了,对她和本帮都有好处。”

黄冷玫连连称是,帮主用心良苦。

田帮主又问她可否见到了叶儿?黄冷玫摇头,田帮主就纳闷了,这个鬼丫头到哪玩去了?到处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于是她就叫黄冷玫继续忙她的事去,自已则和丝君到别处逛去,直到午时,她们才悻悻地回去。

第八十二章 牵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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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序在旁早就呆了,也不管对方是谁,哼哼唧唧地扑了过来。

田帮主见他扑来,想都不想地一脚飞出,正中他小腹,把他踢出两丈开外,痛得他满地打滚,看的黄冷玫真想笑。

田帮主指着他怒骂道:“不看在你爹的份上,一脚踢死你!我们走!”便再也不理一边打滚的于锦序,和丝君、黄冷玫她们走了。

于锦序虽然挨了打,但却不吸取教训,反而坐起来咧着嘴笑说:“真厉害,这下我更喜欢了!”

四人到了田帮主的房间,黄冷玫早哭成一团,请求帮主为她作主,以后再碰上于锦序那个人怎么办?

田帮主拉着她的手看看,见她没出什么事,就长出口气说道:“还好,以后姐姐少走偏僻之路,拣人多处走,另外出入多带上些随从。

再遇这种事,只要叫唤一声就可叫来一大堆人,他还能怎么办?这是哪?这是帮中!”

黄冷玫连连点头称是。

完事后,她就回到自已屋内收拾礼物,因为她海沙帮的娘家人也来了,她要和袁玉峰一起去拜见。

准备好礼物,她就叫上袁玉峰一块去了海沙帮驻院,身后跟着四个手提礼盒的小厮。

这个小院子也不太大,只有五六间屋,毕竟海沙帮不是个大门派,能在这找到块驻地实在是托了黄冷玫之福。

海沙帮帮主黄金波和副帮主黄铁波正坐在屋中闲谈,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他们是帮主黄金波的儿子和女儿。

黄铁波虽是副帮主,但他毕竟是黄冷玫之爹,袁玉峰就先拜见了他,然后向帮主行礼,黄冷玫也下拜说:“女儿拜见爹,拜见伯父。”

二人连忙把他们扶起来,都是一家人,哪来这么多礼节?

黄铁波已知袁玉峰身为大帮的堂主了,比本帮这个小帮的帮主还大,更是喜不自胜,连说:“贤婿快起!”

袁玉峰献上礼物,客套一番,黄铁波还向他介绍了帮主的儿女黄玉林和黄珊。

互相认识后就坐着闲聊。

聊了一阵,袁玉峰就借口帮中事忙先行告退,留下黄冷玫单独陪伴来客。

黄氏兄弟自是不敢阻拦,他走后,屋内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现在都是一家人了。

黄金波对黄冷玫不住地赞口:“贤侄,你倒出息了,这么大个院子归你掌管,江湖各门各派好几千人呢,了不起。”

黄冷玫听到赞美,精神头来了,假意谦虚一番。

黄玉林就问她:“表姐,你真的能常常见到总盟主?”

“那不过是公务见见面而已,不值什么。”嘴上这样说,但随后从头上取下一发簪说:“这就是帮主送我的。”

众人接过轮流看,一个劲地夸好。

黄冷玫又说:“其实不值钱,可倒底是帮主的心意。帮主生活一向简朴,头上的珠钗也很平常,这便是她一高兴,从头上摘下送给我的。”

她特意提到这是田帮主从自已头上摘下的,不是随便找个不值钱的送人,这下众人又是连夸:“意义重大,更了不起了。”

令她更加得意,使得梅儿在一旁忍不住偷乐。

黄玉林又问开了:“表姐,听说你们帮主也就是总盟主是位绝世美女,可是真的?”

黄冷玫斜着眼看看他,怎么,难道你看上她了?这可万万不行!帮主是能看不能碰,根本得不到,害的那些痴情的轻则疯疯癫癫,重则吐血而亡,还是压根就不看见她为好,看不到她,就不会老惦记她了。

黄玉林被唬得低下了头,连说不敢认识她了。

黄冷玫笑问:“爹,伯父,我们海沙帮派谁驻这儿?”

“贤侄,不派别人,单派你表弟黄玉林和表妹黄珊常驻于此,还望贤侄多多照顾。”

“这是自然。”

黄冷玫又看了看黄玉林和黄珊,由他们驻这才好,他们还年轻,正该多见识见识江湖中人,若是随便到江湖上去闯荡,虽有收获,但难免有危险,不若在这,天下各大门派的武林中人全可见到,省了不少事,还安全多了。

她还叫黄玉林和黄珊多多拜访一下这里的人物,和他们处好关系,以后用处大着呢。

黄玉林他们不由直笑,如此还望表姐多多提携。

但要多和人交往,自然少不了花钱,黄金波是大手一挥,每月给他们二人二百两银子的用度,把黄玉林和黄珊高兴得不得了。

住在这里,虽然不是一切全包,但住宿和一日三餐却是免费的,可省下不少钱,二百两银子足够他们乱花的了。

他们刚把这事商量一个段落,门外却又来了个小厮,求见黄冷玫说少林方丈的师慈海师父发脾气了。

黄冷玫大惊,忙问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工作出了什么漏子不成?

小厮答道:“不是,是慈海师父口味太刁,嫌小的们沏的茶不好,摔了,要喝上好的西湖龙井。”

黄冷玫倒吸口冷气,方丈的师弟都如此,那少林方丈慈天更不得了吧。

小厮回道:“他倒好,很客气,无所谓。”

黄冷玫这下出了口气,不是方丈发飚就好,不由暗骂:“这个慈海老秃驴,倒会享受,一两银子才一钱的上好龙井我都舍不得喝,他还要。这里虽是免费,但是这么好的茶也免费招待人,我们可招待不起了。”

但慈海毕竟是少林方丈的师弟,不敢得罪,黄冷玫便掏出一块牌叫小厮去找陶李二夫人去要,她这里可没有上好的龙井。

另外,她还多加嘱咐,这事最好别人其它人知道,只给慈海和慈天就行了,本帮可没有那么多的好茶。

既然方丈的师弟都有好东西了,方丈怎么能没有,尽管他没有开口要。

小厮领命下去了。

第七十九章 来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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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二日开始,江湖上的客人就开始前来拜访田帮主,于是田帮主就索性又放了个大假,非重大事件不上堂,直到四月初三之后。

各人都去接待江湖客人,一哄而散地各忙各地去了。

田帮主又抽出了大空,其它人都很忙,她倒闲下了,除了晚上睡在绿玉寒冰床上练练气功,早上再练半个时辰的剑,其余时间尽玩,今天找这个,明天找那个,不知不觉又过了三四日。

这日,田帮主又抓住杜叶不放,让她陪自已一块玩棋子去。

但杜叶不想动脑筋,不愿玩这个,她自有好玩的去处,只是怕田帮主不喜欢。

田帮主一听,岂有不喜欢之理,她也不问是什么,就硬催着她带自已一块去。

杜叶便拉着她左转右绕,来到一处小巷,两面都是高墙,小巷尽头有一扇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可杜叶却兴致勃勃的样子。

田帮主纳闷了,这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玩的?

杜叶一笑,从怀中掏出两粒石子,往墙后一扔,只听“哗啦”一声响,她连忙拉着田帮主躲到隐蔽处,轻声说:“看那门。”

只听一人在墙那头骂道:“谁扔的石头?别叫我抓住!”

他向门里冲来,刚一跨进门,只觉脚底一软,一下陷了进去,没进半个膝盖,然后头上一桶凉水突然倒下,灌了他一身,弄得他身上湿漉漉的,桶子也扣在了他的头上,令他狼狈不堪。

杜叶看了是哈哈大笑。

她见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就拉着田帮主跑开了,一直跑了好几个院落,眼见安全了,才停下来,又笑个不停,还问田帮主:“这好不好玩?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设计了那个机关。”

田帮主叹了口气,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捉弄人,这有什么好玩的?你当好玩,人家却当你是在污辱他,抓住还不打个半死?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玩了!

杜叶嘟着嘴答应了,真是没意思,还是设计暗害人的机关好玩,保准叫人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田帮主一点她额头:“还胡闹?以后我去你那得小心些了,省得成了落汤鸡。”

杜叶很是郁闷,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让做,真是不好玩。

这时,丝君倒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们,告诉她们去年那个姓黄的傻子又来了,要不要接待?

杜叶问:“他带了什么好东西没有?”

丝君挤眼笑说:“当然有哇,金银财宝不计其数,还有十个更好玩的东西呢!”

更好玩的?杜叶一下兴奋了,拽着田帮主的胳臂,还不快快把他请进来?这下我可发大财了!她又想起了去年黄公子花一千两黄金买衣服的事,不由口水都流下来了,这回一定要好好敲诈他一下!

为了能更好地完成敲诈任务,她就拼命鼓动田帮主让黄公子他们还住到去年的院子内,和她和赵天义同一个院子,这样才能接近他们。

田帮主本不想让黄公子住在那儿,她还想把那个院子封了,让它成为自已住处的后院。

但叶儿可不答应,好端端地为什么封?这样她出入可不方便了,反对!

田帮主笑了:“好吧,既然他来了,就暂时不封。不过你和义儿若是调皮捣蛋,四处乱窜,那我可就不管了。”

杜叶连连答应不乱跑。

于是田帮主就命人把那的厢房收拾一下,然后和丝君、叶儿去会这位贵客。

田帮主暗想:“好歹他也是当今皇上,我应接出大门才是。”想到这儿,她就说道:“我们接出大门,给那位财神一个好脸,好叫他多掏些银子怎么样?”

杜叶大喜,连连答应。

三人亲自迎出了大门,守门官见帮主架式如此之大,知道来客必非比寻常,忙放入。

她们将黄公子一干人迎入会客厅,坐下献茶。

田帮主坐左,黄公子坐右,下边分别坐着叶儿和绣娘,丝君侍立一旁,厅下还站着十个如花似玉的美女。

这十个人是黄公子从苏州买来的艺妓,特送给田帮主,闲暇时可叫她们唱曲取乐。

田帮主愣了愣神,这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多说什么,就叫这十个艺妓舞一曲,让大家看看。

这十人上前给她们行了礼后,就开始表演节目,唱歌的嗓音圆润,弹琴的技巧出众,两相配合,如同仙乐,便是舞也曼妙无比,让人击节称赞。

唱罢舞完,田帮主拍手叫好:“果然是好,那两个尤其是好,技艺出众不说,容貌也胜过别人三分!”

她指的是正中两个穿绿衣的女子。

黄公子笑说:“帮主果然好眼力,这两个便是她们的头,一个叫苏云,一个叫苏彩,帮主只唤她们云儿、彩儿就行了。云儿,彩儿,你们两个还不拜见帮主?”

苏云、苏彩又上前施礼。

田帮主挥手叫她们退下,看了看黄公子,又看看她们,暗想:这些人当真是送给我的?那好,我就收下,多谢黄公子美意。

杜叶在一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黄呆子要使美人计,真是个呆子!别忘了,我田姐姐也是个绝色美女,你若送,当送她十个美男子!”

田帮主大怒,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出去?然后她又连忙向黄公子道歉,说叶儿实在不懂事。

黄公子也深知叶儿其人,也不计较。

丝君架着叶儿的胳膊往外拖,叶儿又蹦又跳,直叫:“黄呆子,你还送了什么礼?”

黄公子一笑,知道田帮主任何宝物都入不了眼,只重金银,所以他别的没带,特奉上黄金五万两做田帮主二十大寿的贺礼。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田帮主更是心中一颤,好重的礼!

叶儿闻言更是发了疯:“给我!给我!”

田帮主啐了她一口,叫丝君赶紧把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弄出去。

第八十三章 牵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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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冷玫打发走那人,又转回身来,笑对众人说:“真没办法,事多。”

黄金波一看,既然贤侄女这么忙,不妨先忙正事,以后有机会再聊。

黄冷玫此时正在兴头上,哪里肯走,连说不妨事,她的事自有人替她处理,不必急于一时,然后她又告诉众人一个事,南海紫砂帮的人也来了。

紫砂帮和海沙帮一样在海边活动,并且它的规模很大,已挤身三十六大门派之列,它一直想吞并海沙帮。

黄金波和黄铁波一听,自然是着急了,它们来干什么?

黄冷玫笑说:“现在它们和其它的武林门派一样,都来祝寿而已,不过他们呀,送礼送得可欢了,拼命巴结本帮,哄总盟主高兴,想必乘机捞好处也不一定。

我在一旁看得生气,真想好好教训它们一下,无奈帮主有令,这里的武林门派全是客,谁也不能得罪,我也没办法,总不好因私废公吧。”

黄金波长出口气,如此甚好,还望贤侄女多多周旋,好歹保住我们海沙帮。

黄冷玫也想,不过她目前只不过是个堂主的夫人,外面的大事也管不了,只能去托别人办,费时费力也不好办,她一个劲地皱眉。

既然是托人,礼物是少不了的,于是黄金波又送出三千两银子与黄冷玫,好歹让她托人去通融一下,只要顺天帮罩住了本帮,那紫砂帮便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黄冷玫拼命地推辞也推不掉,只好收下说:“那好吧,我先收下,伯父重托,侄女一定照办!不过这钱我一文也不要,全用作上下通融之资。”

黄金波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黄冷玫叫下人把银子抬走,又说了几句就起身告辞,唬得黄金波和黄铁波亲自把她送出门外,把她乐得不得了。

待走得远了,梅儿见四下无人,就“卟”地一下笑了。

黄冷玫斥她不许笑,和她一块去见帮主。

她们到了田帮主那儿,黄冷玫鼻子一酸就哭开了,弄得田帮主不知所措。

黄冷玫说:“帮主,紫砂帮起劲巴结本帮,便是想要吞并海沙帮,若帮主同意,他们便要杀起来了。我想,海沙帮被灭尚是小事,倘若在本帮范围内杀起来,坏了本帮声誉可大了。”

田帮主笑道:“没事,他们断不敢在本帮内下手,要杀也是到外面去杀。”

黄冷玫一愣:“帮主,你不管?”

田帮主看看她,突然一拍头说:“你瞧我这脑子,原来黄姐姐是从海沙帮过来的,你是要替海沙帮说情。好吧,丝君,你和风堂主与王千忠堂主二人去说和这两帮,不让它们互相厮杀,和为贵。”

丝君领命而去,黄冷玫是连连道谢。

田帮主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过举手之劳,黄姐姐还是安心去忙自已事去吧,不必为此操心了。

黄冷玫兴冲冲出来,一文钱未花,完成了这事,那头伯父和爹赞不绝口,这头三千两银子落入了自已的腰包,无人知晓,从此春风得意,怪不得梅儿一早就笑个不停。

再说领茶的小厮上前给黄冷玫交令说,陶李二夫人那儿虽有茶,但不白给,照原价一两银子一钱才行。

这下可把黄冷玫气坏了,亲自找上门去问。

陶夫人慢条斯理地剔了下指甲笑说:“黄夫人莫急,这也是帮规如此,你想,这也不要钱,那也不要钱,白白从我这儿拿走东西,敢情你那头一文不花,出了亏空由我这头补上?”

黄冷玫气个倒仰,无话可说,愤愤而去。

这日,黄平黄公子起个大早,正在院内散步,见赵天义在院中一板一眼地练武,不由一愣,“咦?赵公子也住在这儿?”

他以为,在离田帮主住处如此近的地方,只他一男性就足了,怎知多出一个?心里老大不快。

赵天义收起架式,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想,可是田姐姐捆得太紧了,我也没办法。”

黄公子不由心生妒意,冷哼了一声,说:“我也想和你一样。”

然后他又溜达到角门口,角门紧闭,里面便是田帮主的院落了,他只能看着,却也无可奈何。

赵天义跟上问:“黄公子难道想见田姐姐?”

“你有办法?”

“没有,她现在正忙,等她来看你吧,直接去找她,怕打扰她正事,惹她不快。”

黄公子点了点头,这家伙还算懂事,然后走了。

赵天义又练了几趟武,然后回屋吃饭。

正待要吃饭时,叶儿突然闯了进来叫道:“义儿哥哥不要吃,我们到黄呆子那儿去吃,他给田姐姐送了五万两黄金,田姐姐能不待他好?伙食一定不错,走吧!”

不由分说,硬拉着赵天义要走。

赵天义可不想去,他去算什么?还是叶儿独自一人去好了。

杜叶见拗不过,只好叹口气,自已一个去吃东西去了。

她到了黄公子这儿,正看见他和绣娘对面而坐,她笑着和他们打了一下招呼,不待人请就径坐在桌前,看他们吃什么好东西?

绣娘淡淡一笑,“我们有什么好东西?你面前便是。”

叶儿瞪大眼睛,这有什么,只不过几个干馍馍,初她还以为是茶杯倒扣在桌上呢。

她大为不信,难道这就是你们的早饭?不行,我去问问你们的丫环,看你们是不是把好东西藏起来了!

但她四下找也找不出一个人,不由问道:“你们的丫环呢?”

“我们没有丫环。”

叶儿左看右看,果然冷冷清清,不由大怒:“真是岂有此理!田姐姐怎么那么吝啬?你们给她那么多钱,她随便拨出几百两金子,就足够你们好吃好喝的好几年!不行,我找她去!”

她气鼓鼓地去了,二人拦也拦不住。

她到了田帮主那儿,田帮主正与丝君用早饭,她看着桌上的一堆饭菜,不由说道:“你们吃得倒好,却让他吃得不好!黄公子待你那么好,把全部家当都给了你,你还待他那么刻薄,让他吃干馍馍!”

田帮主开始还听了个一头雾水,后来听明白了,原来如此,叶儿心疼他了,想必是喜欢他了。

叶儿大怒:“才没那回事!我是仗义直言!”

第八十章 来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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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杜叶手舞足蹈,拼命挣扎,但是丝君还是一用力,硬把她挟出去了。

田帮主见她走了,就向黄公子道歉,请他原谅杜叶的无礼,然后还假惺惺的请他在这多住几天。

黄公子本是冲着田帮主的二十大寿来的,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田帮主就把他和绣娘安排在去年住的地方,那的西厢房正有二十间空屋子,打扫一清,好让他们住下。

除此之外,苏云、苏彩等十个女乐也一同住过去,这样也好互相照应。

黄公子是连连点头称是。

丝君便把他们十二人带下去安顿,安顿好后就来参见田帮主,见四下无人,就说:“帮主,怎么让那十个女乐住在那儿?她们来历不明,怕是满清奸细。而且我看她们跳舞,像是个个都有武功。”

田帮主淡淡一笑,这样才好,在我眼皮底下才好控制,于是她就去找杜叶。

杜叶由于闹得太凶,让丝君不得已点了穴道,被关在侧厅。

她们来到侧厅,杜叶正呆呆坐在椅子上,田帮主上前给她解了穴,说道:“叶儿,你今天可算给我挣了脸,若不是黄公子是熟人,我怎下台?”

杜叶脸一红,连说对不起,她也是闷得慌,实在没办法。

田帮主便也不怪她,让她休息去了。

杜叶本打算当既去找黄公子,但见他正忙于整理屋子,不便打扰,只好耐着性子忿忿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又有几个重要门派的掌门前来拜访,田帮主不得不去应酬,叶儿本想和她一块去,但她再也不敢带上她去了,不管叶儿怎么说都没用。

杜叶只好闷闷回来找赵天义玩,但他正忙于练功,不能玩,把她闷坏了,一眨眼,看见了对面黄公子的住处,不由大乐,何不去找他刮油水?

她兴冲冲来到黄公子这儿。

黄公子正和绣娘坐在一块说着什么,见她来了,起身相迎,她连摆手笑说不必客气,自已找了个板凳坐下,看着他们俩直笑。

这二人心里有些发毛,不知她来何故。

叶儿先和他们拉了几句家常,然后说道:“你真有钱啊,一出手就五万两黄金,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你还有多少钱?”

黄公子苦笑一下,我现在可身无分文了,因为钱全都送出去了,送与田帮主。

杜叶大急,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这么大方?就是送礼也别送得倾家荡产,为啥不留一万两黄金自已花花?

黄公子自有主见,他就是要给田帮主一个震动,好叫她知道世上还有我这么个人。

杜叶摇头直暗骂他是傻子,眼见他真没钱了,就问:“那你回家的路费怎么办?”

黄公子这回来了,就没打算回家。

杜叶不由叹了口气,笑说:“黄公子真仍性情中人,本姑娘佩服之极,我的义儿哥哥有你一半就好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骂:“义儿哥哥若真像这傻子一样,我非掐死他不可!”她又见一边的绣娘不动声色,竟对此事一点不吃醋,不由大为纳罕。

绣娘也没有办法,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已,这让杜叶好一阵怜悯。

杜叶说道:“别看这是深宅大院,没钱也同样不好,院内也有不少花钱处。如今你们身无分文了,可怎么办?也罢,看在你们对田姐姐那么好的份上,我就周济些给你们!”

她原本想来寻些钱,不料如今反而要倒贴了。

黄公子哪要人周济?但杜叶可不这样想,没钱是寸步难行,就算是只有几吊钱也比一文没有好。

主意打定,她就回屋取出二两银子,飞快地跑到帐房那儿,要兑换成两吊铜钱。

帐房先生收过银子,称了正足二两,便取出两吊铜钱,但却扣下四十文说:“每两银子收二十文的兑换费,二两共四十文,其余一千九百六十文,请姑娘收好。点点看,对不对?”

杜叶大怒,嗯?这怎么收钱?八辈子没见过钱!

帐房先生一笑:“我总不能白兑吧,你若不兑就算了!”

杜叶只好吃个暗亏,不和他争了,抓起钱走出门,她暗想:“可以找田姐姐要去!”

她于是眉开眼笑起来,飞也似的跑回来,把一吊钱扔到黄公子的桌子上,叫他先拿去玩,不够了还可以找她再要。

说完她就向田帮主的房子跑去,边跑边想:“那个傻子,五万两黄金就让他这么折腾个精光,心痛死我了,弄得现在跟乞丐一样,还要我周济,何苦?”

边说边跑进了田帮主的房内。

田帮主这时正会完客回来,见她一头撞在自已怀内,不由笑问什么事?

杜叶拿出那缺四十文钱的那吊钱,把帐房的事说了一遍,田帮主听后只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杜叶急得大叫:“钱让帐房扣去了四十文!”

田帮主笑道:“难道让我补上这四十文?”

“不是?”

“难道是加倍补上?”

叶儿使劲点头。

田帮主不由哈哈一笑,就给她补上了八十文钱,叶儿接过钱兴就彩烈地跑了。

丝君在一旁看见,只有摇头叹息,但田帮主对这八十文钱却也不再乎,任由她拿去玩吧。

杜叶提着钱又到了黄公子那儿,找出个茶杯,掏出三粒骰子,要和他赌大小,掷一次十文钱,她不待他回应,抢先掷了一下,一共十一点,然后叫黄公子掷。

黄公子没办法,只好陪她掷骰子,不一会儿,就赌了十几轮,二人是各有输赢。

杜叶赌兴正浓,黄公子就问道:“你与田帮主果真关系好?”

“那当然!她可听我话了!”

黄公子便叹了口气:“我真羡慕你,进出田帮主卧房如同自已家一样,我与她却咫尺天涯。今早我本欲拜访她,谁知角门那儿竟多了两名女剑客把守,进也进不去。”

杜叶这才想起,角门口站着线儿和咏儿两个,她也不知她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儿,只是兴口胡诌说:“最近来了好多武林中人,那只不过是加强防守罢了。等田姐姐生日过了,自然守卫也撤了,这样你就可天天看见田姐姐了。”

黄公子长出口气,但愿如此。

第八十四章 牵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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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很讨厌黄公子,让他住在那儿已经是破了例了,还能怎样?

但杜叶可不这么想,她听人说所谓讨厌就是喜欢,你开始讨厌他,后来发觉不是,原来田姐姐是喜欢上黄公子了。

田帮主不由哈哈大笑,从哪听的胡说八道?她便懒得理叶儿了。

叶儿不服气,回过头来去找赵天义,把话对他添油加醋地一说,就让他过来说服田帮主不要待黄公子过于刻薄。

田帮主听了他的一番说辞,冷哼一声:“叶儿的话你倒听,我的话你一句也听不进去,这世上谁都可以说我刻薄,你怎么能?”

赵天义嗫嚅说:“这不一样嘛,你只需把他送你的分出一小部分来还给他,也没什么。再说这要传出去,世人都说你不好呢。”

田帮主一想,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他的待遇提好点,不过这笔帐却要记到义儿头上。

赵天义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但田帮主就这么定了,他也没办法,只好把帐记到自已头上,谁叫他出来做好人呢?

黄公子的待遇从此得到了大幅提高,丫环从一个没有增加到了八个,伙食更是提高不少,他们的生活大为改善。

杜叶对此喜不自胜,特地找上门来说:“你们现在的生活可好了吧。黄公子,田姐姐一听你在受苦,就急坏了,忙给你配了人,可见她心里有你。”

这是哪跟哪?纯属她胡编,但黄公子听后却以为真的,感动得不得了。

他还对绣娘说:“你看,田帮主待我们这么好,你还说她坏话,真不应该!”唬得绣娘连忙低头认错。

杜叶决心乘热打铁,“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天一早,田姐姐约你到五里外后山相会呢,不见不散!”说完她就跑了。

黄公子更是激动不已,绣娘对此也无可奈何。

谁知杜叶一转眼跑到田帮主那儿却说:“田姐姐,明儿一早,义儿哥哥约你到五里外后山相会,有要事呢!”

“什么事非要去后山?难道在这说不行?”田帮主非常纳闷。

“我不知道,反正你去了就知道。”

田帮主一点她额头,这么神秘,那我就去吧!

杜叶又转过脸问她要老虎皮,田帮主虽不知她要干什么,但还是把虎皮送给她玩去了,杜叶拿着虎皮兴奋地到处乱跑,直到掌灯时才回屋。

第二天一早,田帮主就来到后山,四处找赵天义,猛见前面背对她站着一人,她还以为是义儿,不由大喜,飞身一纵就跃出数丈远,跳到那人前面。

还未及转身看到那人脸面,嘴里却先说:“你在这儿,真是找死我了。”

这人大为激动,一把抓住田帮主的胳膊说:“田姑娘,是我呀,我在这等你好久了!”

田帮主这才认出,原来此人是黄公子,大吃一惊,连忙身子向后飘出五六尺,挣脱开他的手怒说:“是你?”

“是我,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田帮主立既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叶儿,捣什么鬼?她转身要走。

黄平连忙在后面追着叫道:“田姑娘,你怎么走了?”

田帮主没理他的叫唤,正在这时,忽听右边传来“嗷——”地一声虎吼,一只老虎摇摇晃晃从树林中钻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黄公子吃了一惊,挺身而出,要田帮主退后,他来对付老虎。

田帮主瞥了他一眼,就他这武功怎么能对付老虎?还是闪一边去吧!

她就把他拨拉到一边,抽出宝剑,来到老虎跟前,却下不砍,而是东张西望,像找什么。

老虎纳闷了,问:“田姐姐,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老虎。”

“我就是!”

田帮主一伸手,把虎皮揪下来,怒道:“就知道是你!你搞什么鬼?”

从虎皮下钻出个人,正是杜叶,她一脸嘻笑,田姐姐居然一眼就认出我了。

那还用认吗?世上哪有老虎会说话的?难怪昨天叶儿要借老虎皮。

叶儿很得意,我可全看见了?看见什么了?就是田帮主和黄公子约会!

田帮主差点没吐,这还不是你设的局?

“可是我还看见,老虎一出来,你就急坏了,生怕伤了黄公子,把他挡在身后?是不是?喂!黄公子,田姐姐对你好呢,我全试出来了!”

田帮主看她胡说八道,生气地去揪她的嘴,叶儿是嘻嘻笑着跑掉了。

黄公子越想越觉得叶儿说的在理,兴致大长,连忙上前给田帮主深施一礼说:“帮主对小生之意,小生心领了!”

田帮主正气没处撒,见他来了,就说:“既如此,你拿什么谢我?”

黄公子忙从身上解下块青龙玉佩,递给了田帮主,此佩晶莹透剔,一看就价值不菲,但田帮主却抓过玉佩,掂了掂,随手装在怀内就要走。

黄公子可急了,就这么走了?难道不回送我一件礼物以做记念?

田帮主暗想,他可真讨厌,不过礼数还是不忘,她就四下找,想找件乘手的礼物送出,但一时之间竟什么都没找到,就随手一撸,把手上的一枚戒指撸下,送给黄公子做记念。

黄公子接过戒指,欣喜若狂,对田帮主是不停地道谢。

等他回到家里时,还不住地向绣娘炫耀,这可是田姑娘的戒指啊!

绣娘也一副欣喜的样儿向他祝贺,他总算熬出了头,捧得黄公子更感得意。

杜叶看见了这一幕,嘴巴就开始不停地倒处乱说起来,似乎田帮主和黄公子的事儿已经成形了。

于是她得意洋洋来到赵天义面前说:“义儿哥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快解放了!”

“为什么?”

“因为田姐姐看上了黄公子,连定婚戒指都送给他了,想必不久就要和黄公子成亲了,那么,我们就可离开这儿,四处闯荡江湖可好?”

赵天义一笑,如此也好,不过那也要等到田姐姐生日过后,我们再向她辞行。

杜叶点头,这是应该的。

第八十五章 晚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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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回到自已屋内,拿出玉佩仔细看了看,然后交到丝君手中说:“把它交到王千忠堂主那儿,看它值多少钱,然后把它卖了。”

丝君接过玉佩,见玉质非常好,雕得也很细腻,不由问从哪得的。

得知是黄公子送的后,她不由摇了摇头说:“帮主,我真服了你,这是他送与你的定情物,你怎么能轻易卖了?”

田帮主一瞪她:“你也跟叶儿一样胡说八道!他送我时说有这回事了吗?卖就卖了有啥大不了?快去吧!”

说完她就四处找,终于在匣子内找到一枚白玉戒指戴在手上,丝君细看之下觉得奇怪,记得以前帮主手中戴着一个的,哪去了?

“那个送给黄公子了,他送我这个,难道我不应回送他一件吗?”

丝君不由一吐舌,戒指也是随便送的?

田帮主反问:“为什么不能?反正它又不值钱。”

丝君不由哈哈一笑,然后跑了出去找王千忠给这块玉佩估价去了。

却说人们闻之田帮主连戒指也送给黄公子了,就纷纷巴结他,使他那儿人气渐旺,连赵天义屋内的碧草、碧木、碧芽、碧杏四个丫环也不例外。

碧草说:“看那黄公子,我早知道他来历不小,仪表不俗,果然帮主看上他了,连戒指也送给他了。”

碧木问她:“那我们屋内的这位赵公子呢?”

碧草正因为上次被掐之事怀恨在心,就说道:“他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没几天就会被帮主扫地出门了,我们现在待他好,那是白费时间,不费精力,不如去巴结黄公子,也好将来有个照应。”

听得碧木、碧芽、碧杏三人连连点头。

她们以前也没注意黄公子,现在注意到了,就跑去看他,果然谈吐不凡,四人大为钦佩,更把赵天义比下去了。

于是四人回去后,干活也没精打彩起来。

话说赵天义、杜叶二人到处乱转,不知不觉来到武林代表驻地的后花园,这里繁花似锦,二人便欣赏起来。

他们顺着花路一直走,冷不防撞见一人,也在赏花,此人正是于锦序。

这下可把二人气坏了,喝问他:“你怎么也到这来了?”

于锦序涎着脸笑说:“给田姐姐拜寿,我怎么不能来?”

杜叶大怒:“呸!田姐姐这三个字也是你叫的?义儿哥哥,我们打他!”

二话不说,三人就动起手来,虽然赵天义勤加练功,未有中断,但叶儿武功大为粗疏,不进反退,因此二十多招后,二人就呈不支之态。

他们三人打架,惊动了不少人来看,整个花园围成一圈,足有百八十人,他们边看还边大声叫好,苦得赵天义、杜叶二人想停也停不下来,于锦序劲头更长,出招更为凌厉。

这时,黄冷玫和梅儿也被惊动,跑过来看,见是赵天义他们打架,忙挤进人群,分开三人问:“怎么打起来了?”

杜叶忿忿不平指着于锦序说:“他不是好人!”

黄冷玫一看是于锦序,不由心里也暗自赞同叶儿的观点,一点没错!但是脸上却不便表露出来,只好笑着说:“来的都是客,管它好人坏人,既来之,则安之,散吧!散吧!”

她驱散了人群,劝走赵、杜二人。

于锦序却不肯走,像苍蝇似的围在黄冷玫身边打转转,使得黄冷玫极为恼火,警告他,再这样她可就要叫人了。

于锦序连忙说:“不敢不敢,还望黄姐姐将小生在你家帮主面前引荐引荐,小生实在想死她了。”

黄冷玫冷笑一下,才不过见了她几面就这样了,“呸”了一声就走。

于锦序哪里肯舍,忙挡在她面前跪下说:“黄姐姐若肯帮小生这个忙,小生必有重金相谢!”

黄冷玫心下一动,不走了,盘算起这事了。

于锦序一见有门,大喜说:“只求黄姐姐引荐一下,和她见见面,聊聊天,小生就送三百两银子如何?”说着哈拉子还顺嘴流下。

黄冷玫一笑:“引荐是可以的,不过我只能做到让你们见见面,说说话,其它的事我可管不了。”

于锦序连连点头,那是,剩下的我全包了!

黄冷玫就伸手,既如此拿钱来吧!

但于锦序还有个小心眼,只肯送上一百两银子做定金,下剩的,事成后再给,黄冷玫也不和他强争,把银子交给梅儿保管,然后说:“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她和梅儿走了,于锦序还在原地一个劲地傻笑。

走的远了,梅儿见四下无人,就说:“奶奶,这钱你也赚?可烫手!”

黄冷玫冷冷一笑:“没事,我们既赚钱,又让那小子挨帮主一顿打,岂不两全其美?”

说得两人都笑了。

二人说笑间来到帮主那儿,却见赵天义和叶儿也在她身边,和丝君说着什么,黄冷玫迎上笑问:“四位说的真热闹,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

叶儿笑答:“黄夫人姐姐,我们正讨论明天怎样给丝君姐姐过生日!”

丝君忙掐了她一把,才没这回事,我们讨论的是帮主的生日!

黄冷玫明白了,原来明天是丝君的生日,后天就是帮主的生日,全连一块了,真是可喜可贺,那就热热闹闹地办了吧!

丝君急得真摇手:“不行不行,现在精力全在帮主身上,我的就免了!”

众人一致说不行!

叶儿还发愁地说:“吃过丝君姐姐这顿,又撞上田姐姐那顿,我肚子吃不过来可怎么办?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把肚子留着,到后天大吃一顿。从现在起,我不吃饭了,义儿哥哥也不要吃了。田姐姐,这两天别叫人给我们送吃的。”

说得众人不由哈哈大笑,到时定让叶儿吃个美,但是丝君的生日该如何办呢?

丝君是起劲地摇手说不办自已的生日了。

众人自是不答应,最后一致商定,在后花园摆几桌瓜果、零食和几样小菜,一起吃喝,饮酒作诗,既显得热闹风雅,同时也不至吃的太饱,影响了田帮主的正餐。

丝君见她们都这样说,只好同意了。

但是请谁好呢?

除了田帮主、丝君、赵天义、杜叶外,黄冷玫和梅儿自然少不了,还有王闪儿、宋锦儿也别忘了,再加上田帮主身边的八个大丫头,足凑了十几个人,够热闹了。

但是叶儿要为黄公子和田帮主牵线,连忙站出来说:“难道黄公子和绣娘不请?”

第八十九章 寿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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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很不好意思,但他也的确饿了,道声多谢便吃了起来,谁知这饼味道很好,还加了许多肉馅,不由胃口大开,吃了个美,很快就吃完一个。

蝶儿看见,又装做上菜,把一个新饼往他手里一塞就走了。

如是三次,同桌的人就纳闷了,就问赵天义:“小兄弟,你认识她吗?看来那丫头对你有意思,单与你送饼,不与我们。”

其它人也纷纷附合,起劲地问赵天义那丫头是谁,能不能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我们也想吃饼,那香味我们老远就闻到了。

赵天义臊了个大红脸,低头不语。

杜叶愤愤道:“你们真是蝗虫,吃了那么多,还不知足,还要惦记义儿哥哥的饼!不能给你们!”

众人是哈哈一笑,也就不再追究。

大厅内已乱成一团,很多人都离开席位,端着酒杯四处游走,寻找认识的人说话,田帮主对此索性就装作没看见。

苏州来的十个艺妓献艺完后,又来了个戏班子唱戏,等唱完戏,又有人跳出来跳舞,总之是轮番登台,煞是热闹。

一直到半夜三更了,人们才渐渐散去。

赵天义酒喝多了,昏头昏脑回到自已屋内,往床上一躺,闷头大睡,碧草等人见了也不管。

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赵天义才醒转过来。

他一见天色不早,不由大惊,误了练武,碧草等人怎么也不叫自已一下?

这四个丫环个个对他没好脸色,令他很奇怪,这几天她们真是好奇怪,怎么对自已脸色大变?

他想不通这点,也就不想了,只好亲自去洗漱,完后,方觉精神大振。

没过一会儿,杜叶背个包袱跑了进来,边拉他边说:“义儿哥哥,跟我走。”

“去哪?”

“你忘了?田姐姐要和黄公子成亲,我们向她告辞,别打扰她的好事。”

赵天义还未表态,碧草她们却笑开了:“这样做才对啊!”

赵天义摇摇头,既然她们这么催着我走,那就走叭,和叶儿浪迹江湖也不错,于是他们就来到田帮主这儿。

田帮主此时正闭目养神,听见有人来了,睁眼一看,是赵天义和杜叶,不由一笑,但是又看见叶儿身上背个大包袱,不知何故。

这二人向她深施一礼,给她请安,然后表明来意,原来是要离开这儿。

田帮主闻言大吃一惊,连忙跳了起来,上前抓住赵天义的手问:“为什么辞行?难道我待你们不好?”

赵天义摇头:“不是,田姐姐待我们很好,我们这辈子也不忘,只是我们不想打扰田姐姐的好事。”

“什么好事?”

“就是田姐姐和黄公子这间的好事。”

田帮主勃然大怒,扬起手来,“啪”就是一耳光,打得赵天义半边脸都肿起来了,脸上还留下了五个手指印。

田帮主怒道:“胡说八道!纯属子虚乌有!你听谁说的?没有这档事!岂能为这个理由就走?不行!”

杜叶见赵天义挨打,大为心疼,但也不敢说什么。

赵天义一慌,连说是真的,你不是把定婚戒指都送给黄公子了吗?

田帮主又怒:“你还胡说!”举手又要打,赵天义吓得连忙捂住脸,田帮主叹口气,收回手说:“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我都不知有这回事,你倒说有。这是谁散布的流言?别让我揪出来!”

说着,就拿眼瞟叶儿。

叶儿忙一缩脖子,不是我!

田帮主恨恨道:“我看就是你!你想把个什么蝗虫塞给我,然后拉着我的宝贝义儿跑掉,是不是?”

叶儿起劲摇头:“不是的!田姐姐诬赖人,是你待黄公子好的嘛!”

田帮主差点气晕了头,她居然说这个,当初我待黄公子不好时,就是你们说我忘恩负义,如今待他好点了,你们又散布出这个流言,这倒底叫我怎么办?呜——

她自已也哭起来。

赵天义不知所措,只好说:“好好,田姐姐,我们不走了,留下你陪你一生一世可好?”

田帮主这才破啼为笑,这还差不多,你们是哪都不许去,就留在我身边!然后她去摸赵天义的脸,看刚才打的重不重,伤了没?

她安慰了一会儿赵天义,说:“你不是想要戒指吗?我送你一千个!包你长一百只手也戴不完!”

杜叶怪声怪气地说:“那义儿哥哥不成怪物了?”

田帮主瞥了她一眼,没理她,只顾和义儿说话,她将自已手上的白玉戒指裉下来,硬给义儿戴上了,这样她才满意。

从田帮主这儿出来,叶儿叹口气说:“黄公子啊黄公子,你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五万两黄金打了水漂,我真为你难过。”

赵天义回到屋内,垂头丧气地无话可说。

碧草、碧木等四人看见他回来,就问:“你不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又看见他的脸肿出一大块,又问怎么回事?

赵天义不好意思地说,是让田帮主打了一下。

碧草等四人大乐,活该!

到了中午,这四个丫环又纳闷开了,帮主在干什么?上午才打了他一巴掌,怎么中午又恢复给他供饭,还这么丰盛。

碧芽一笑:“那是帮主心地善良,打了他一下,过意不去,安慰他一下。”

另三人听了,均认为大有道理,既然是这样,这饭就不要给他送了,送给对面的黄公子得了,至于他,送他两馒头就行了。

赵天义看午饭是两个馒头,以为是田帮主还再怪他,遂不以为意,却为黄公子担心起来,自语说:“若田姐姐不理黄公子,那他可惨了,我得看看去。”

到了下午,他便到黄公子这儿来慰问。

黄公子此时正美呢,见他来了,反生怜意,暗想:“若田帮主和我好,他不惨了?”遂惺惺相惜,互道客气。

二人均纳闷异常,这气氛好像是互相怜悯,倒底谁怜悯谁?

第八十六章 晚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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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叶的一再提议下,田帮主终于同意把黄公子和绣娘也请上。

不过她又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顺带把苏云、苏彩等十个苏州来的艺妓也请上,好叫她们顺便表演节目,这样就更热闹了。

众人无不同意。

黄冷玫说:“好是好,不过如此一来,阴气太盛,阳气太衰,怕赵兄弟和黄公子不适应。”

此话正中赵天义下怀,他一想到自已到时会势单力孤,就心里发毛,极力赞成黄冷玫的话。

田帮主不屑地一笑,别人巴不得碰都碰不上这么好事,你还心里发毛,既这样,那就再请个把男的,免得你的威风被我们压下去了。

众人听后大笑,但是请谁好呢?除了这二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

但此提议是黄冷玫提出来的,她自然有人选,不然为何多此一举?于是她就提出一人,系出名门,风度翩翩,乃金顶太行山于掌门之子于锦序,此人可好?

不提倒好,一提赵天义和杜叶全都反对。

杜叶叫着说:“不行!不行!我和义儿哥哥和他有过节,不能请他!”

田帮主和丝君对于锦序了解不深,见她这么说,反而要请了,因为冤家宜解不宜结,把他请来,刚好化解他们之间的冤仇,岂不很好?

赵天义和杜叶二人无话可说,只得勉强同意。

黄冷玫喜得起身告辞,去通知于锦序去了,其它人说了一阵也各自散去。

黄冷玫和梅儿径直来到金顶太行山驻院,春风得意地敲门而入。

于锦序见她眉飞色舞,知有眉目,忙请入,殷勤接待。

话切入正题,黄冷玫笑着说:“可有一件大好事,正所谓天赐良缘。帮主那儿,正与她的贴身侍女丝君姑娘办生日,不知该请谁时,我就一力推荐你。

开始她们还不乐意,说请个男的来干什么?我们全是女孩子。但禁不住我的大力推荐,她们还是同意了,你说该怎么感谢我?”

于锦序听得舌头都大了:“哇!全是女孩子,那帮主姐姐在吗?”

“当然,还一起饮酒作诗呢!”

于锦序是一蹦三尺高,我没听错吧,这是真的吗?饮酒作诗,正是小生的特长,黄姐姐对我真是有再造之恩,我一定重谢!

他拍了拍额头,想起了那二百两银子,连忙进里屋去取,片刻取来,双手奉上说:“一点谢礼,不成敬意,请黄姐姐收下。”

黄冷玫接过银子递与梅儿,起身说道:“如此,我先告退,你准备准备,明天掌灯时,我来接你。”

于锦序连连点头称是,点头哈腰地把她们送出门外,自已则乐得一夜没睡好觉,饭也没吃。

话说这夜掌灯时,碧草、碧木等四个丫头着急起来,原来直到现在,赵天义的晚饭还没上来,要是饿坏了他怎么办?

她们可不知道这是叶儿要留着肚子大吃一顿的缘故。

碧草想去找厨房问一问,碧芽笑说:“何必舍近求远?问问丝君姐姐不就得了?”

众人一听有理,就到丝君那儿,把情况禀明。

丝君一笑,只说:“是有这么回事,帮主吩咐不必给义儿送饭了,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安心去睡吧。”

三言两语就把四人打发走,也不详细说明原因。

于是四人回到屋内就猜开了。

碧草说:“看来姓赵的真失宠了,帮主连饭都不给他吃了。”

另三人是连连点头,只是他一完蛋,我们该怎么办呢?

碧草就说:“看来,交好黄公子要紧,至于姓赵的嘛,别理他!趁早想办法打发他走,说不定帮主还会因此赏我们呢!”

只是要打发他,帮主出面就可轻松搞定,为什么还要下人出面?因为帮主毕竟是大人物,不能干那种小肚鸡肠的事,所以她想干又不能干的事,只好由下人出面办了。

“对!对!对!”众人是连连点头,“我们以后再不听他使唤了,服侍他什么意思?”

四人商议到熄灯时才散。

话说第二天一大早,赵天义唤她们四个,但谁也唤不动,由于田帮主生日快到,他也不记较,一些事他便亲自去做了。

到了掌灯时分,赵天义、杜叶、黄公子、绣娘、杜画、王闪儿、宋锦儿及十个艺妓还有黄冷玫、梅儿、于锦序一行几十人陆续来到田帮主的后花园赏花饮酒。

此院虽不太大,但四周点了十几盏灯,景色别致。

于锦序是乐不可支,斜眼瞅着一堆美女,诞着脸笑说:“灯下观花,此乃人生一大乐事也!”

杜叶瞪了他一眼,没理他,他也不计较。

众人客套一番,纷纷落座。

这里五张方桌拼成一溜,众人围桌而坐,田帮主坐上首,左边是丝君、黄冷玫、王闪儿、宋锦儿一干人,右边是赵天义、杜叶、黄公子、绣娘、于锦序、杜画一干人。

至于十个艺妓、梅儿、蝶儿等侍女则往下排,足坐了三十余人。

众人自然是先向丝君敬酒,溜溜敬了一圈,酒兴渐起。

于锦序一拍桌子,厄斜着眼向田帮主谀笑说:“帮主姐姐,今夜红灯高照,繁星满天,人间可有一乐?”

田帮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义儿和叶儿,不由一笑,暗说于锦序此人果不是正经人,她笑着说:“于公子兴致颇高,不如请苏云、苏彩十个姐妹乐舞一曲助兴如何?”

于锦序灯下观得田帮主美艳绝伦,声音柔软入骨,不由酥昏了。

苏云、苏彩十人应声而出,只不知帮主爱听何曲,爱看何舞?

今天是丝君的生日,田帮主不点,自然先让她点,丝君推让一番后就点了首“霓裳羽衣曲”。

由两个艺妓弹唱,苏云、苏彩带六个艺妓舞动,翩翩似仙,众人一片喝彩,于锦序更是乐的头昏脑涨。

田帮主偷眼看了一下赵天义,见他也瞪着两个眼睛,看直了,不由心里一酸,拿起酒杯递上去说:“义儿,我敬你一杯,别只顾看!”

赵天义忙接过酒杯,刚要喝,却猛瞥见田帮主略带怒容,吓了一跳,喝了酒便低下头,不敢再看。

田帮主就故意问他怎么不看了?难道她们跳得不好?

丝君在一旁看了暗自乐,用脚轻轻蹭了一下田帮主悄悄说:“你这样,他还怎么敢看?”

田帮主一白她,不许多嘴!

第九十章 寿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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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子和赵天义发了一会儿呆,不知说些什么好,黄公子就转移话题,请赵天义下围棋。

赵天义的围棋水平并不高,但是黄公子的水平也有限,两个棋艺不高的人摆起棋来,倒也杀的激烈。

杜叶这时也拉着杜画来探望黄公子,看他二人在下棋,就坐在一边看,渐渐的,人越聚越多,连苏云、苏彩等十个艺妓也跑来看棋,一时间,这二人周围围了好多人。

赵天义有些发闷,自已的水平不高,怎么会吸引这么多人来看棋呢?原来她们也是闲着没事,打发时间而已。

谁知于锦序也来了,他并不在乎挨打,一见黄公子这儿围了一大堆美女,心下大喜,也死皮赖脸地挤进来,排开众人说:“干什么呢?让本公子也看看。”

他挤进人群,见赵天义和黄公子在下围棋,嗤之以鼻地说:“臭手!这也叫下棋?来来来!让本公子给你们露一手!”

他把手一抹,搅乱了棋局,将赵天义赶下座位,自已坐下,放出大话,让他们两个战自已一人。

他还有意在众美女面前露一手,“啪、啪、啪”,先放了三个黑子在上头,还要让他们三子棋。

赵天义无法,和黄公子商量了一下,便对面坐下,下起来。

杜叶也凑上来,对付于锦序也算我一个!和赵天义、黄公子二人并肩作战。

于锦序对此满不在乎,嘻皮笑脸地说:“好啊,三英战吕布,吕布戏貂婵。”斜眼瞅着众美女直乐。

绣娘、苏云、苏彩等一干美女也不理他,只顾与黄、赵、杜三人助威。

只可惜围棋不是三个加一块等于三,这三人棋艺粗疏,下了百八十手便败下阵来。

于锦序威风大长,站起来一摇扇子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摧。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桥。’”

驴唇不对马嘴,他却故作潇洒,拿扇子托苏云、苏彩的脸,二人急记忙闪开不理他,他就笑说:“若无帮主姐姐,二位姑娘真乃人间绝色。得,我去找她!”

杜叶不由挖苦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别忘了带上金创药!”

于锦序哈哈一笑,扇着扇子大步流星去找田帮主。

结果自然是吃了个闭门羹,丝君还一再警告他,别再来了,当心小命!硬是把他打发走了。

黄公子屋内的人也渐渐散去。

杜叶把赵天义拉到一僻静无人处问他:“我来问你,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还装糊涂?本来说好一齐走的,怎么又反悔?让田姐姐一个巴掌打趴下了?”

赵天义下意识地捂住脸,他是有些怕她。

杜叶很生气,真是没用,以后再不理你了!说完她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赵天义无可奈何,回房闷坐,百无聊赖,便打功运气起来。

碧草等四个丫环更是日益嫌烦他,以往他运功打气时不敢打扰,这回则不管,叮哩咣啷,她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声音弄得震天价响。

赵天义练不成功,只好拿书看起来,什么也不管了。

田帮主正待要好好慰问一下赵天义,但是帮中出了大事,久病在床的马不光堂主一命呜呼了,他妻子蓝氏呜呜哭可不停。

原来马不光眼见帮中事业日益发达,帮主地位如日中天,便在帮主二十寿辰兼天下武林庆贺她当上总盟主这天,兴奋过度,多喝了几杯,便蹬脚归西了。

田帮主马不光堂主一手扶持上来的,当然不能等闲视之,她得亲自去帮忙处理后事。

先停灵十天,做七天道场,然后下葬,总之这一去要十天半月才得空,无法和赵天义相见了。

杜叶刚和赵天义吵了一架,心中正不痛快,不想见他,也死缠着跟去,这下赵天义可孤单了,任由碧草等四个丫环摆布,苦不堪言。

蓝氏一家身穿白色孝服,哭个不停,其它堂主、副掌主也腰束白带慰问,田帮主、叶儿、丝君她们也腰束白带,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马不光的灵前,各路人马一个个上前拜祭,男的女的,算来足有好几百号人。

袁玉峰、万一峰等几位堂主拜祭完,站立一旁,猛瞅见下跪的马不光堂主家人中有两绝色美女,从未见过,不由心眼大开,本想认识,但当着众人的面却又不敢。

一番拜祭后,田帮主、叶儿、丝君和一群堂主、副堂主的夫人外加蓝氏女眷进入内室,其它人则在外面用饭。

田帮主不断抚慰蓝氏,还送了吊礼,还陪着她一起哭。

正哭着,就看见了女眷中有二绝色美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已,就问蓝氏,这二人是何人?

她以前也来过马不光堂主这儿好多次,从未见过这二人。

蓝氏哭哭啼啼地回答,这二人是她的侄女,兄长死后,家道破败,就来投奔自已,才来不久,大的叫蓝如婷,小的叫蓝萝竹。

她答完后叫蓝氏姐妹赶紧参拜帮主。

二人连忙跪下参见田帮主,田帮主大喜,连忙把她们扶起来说:“二位姐姐快起来。”

二人大惊,自已的孤客来投,身份卑微,怎么能让田帮主叫自已姐姐?连忙推辞不敢受。

蓝氏叹口气,这二人怪可怜的,还望帮主能收留,自已自夫君死后,没有办法收留她们了。

田帮主大喜,这对姐妹花,来了正好,我一定收下!让她们到自已的房中来做事好了。

一时众人皆大欢喜。

旁边站着的丫环也颇为羡慕这二人,才一来就到帮中那儿做事去了,我们就不行。

田帮主这头忙着做道场、拜祭不提,单说赵天义这头,苦不堪言,一应杂事全由自已料理不算,伙食也差。

其实田帮主给他安排的伙食很好,只碧草、碧木这四个丫头不给他送,反而把他的伙食送到对面黄公子那儿去了。

赵天义的伙食摆到黄公子桌前,加上自已那份,自是丰盛无比,他不疑有它,只当田帮主对自已好,不由大喜。

第八十七章 晚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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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满座鼓掌,于锦序更是用力拍着手大叫说:“好!好!添酒回灯重开宴,再来一曲‘春江花月夜’!”

他是浪声浪气,丑态百出。

杜叶看不顺眼,就让田帮主教训他一下,但田帮主淡淡一笑说:“不妨事,就来一曲‘春江花月夜’,这也合情合景。”

于锦序是喜上眉梢,小生与帮主姐姐真乃知心人啊!

黄冷玫坐在一旁暗自冷笑:“知心?揪心吧!”

众人不答话,专心看这十人舞曲,她们歌好舞好,让人陶醉不已,待完成这曲后,她们已累得喘气不已,细微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看她们那么辛苦,众人便不再要求她们再上,让她们坐下来休息会儿,十人落座,侍女们给她们上了不少酒水点心,令她们感动不已。

众人又吃喝了一会儿,于锦序耐不住性子问:“不知帮主姐姐又有何节目?”

田帮主一笑,现在不如对诗,由丝君起个头,然后一个一个轮流往下对,谁对不出罚酒三杯!

众人哄然叫好,于锦序更是一抖扇子故作潇洒地说:“对诗正是小生专长,请姐姐们出题。”

众人见他这样,又气又乐。

丝君就先出了头一句:“春江花月夜”,黄冷玫不服,连说她作弊,这分明是刚才的舞曲名,怎么能算头一句呢?

“对不上罚酒三杯!”

黄冷玫没法,只好抓耳挠腮,想了半天胡乱对出一句,总之合辙押韵就行,众人也不管许多,放过了她。

然后一个一个往下对,逐渐轮到了于锦序这一边。

于锦序诞着脸看着田帮主,哈拉子直往下淌,连该他对诗他也忘了,最后还是梅儿提醒了他一句,他才想起,一拍桌子,诞言诞语说:“帮主美如仙。玉乳迷人眼,”

众人一劲“呸!呸!”这是什么?不但语句下流,而且还不押韵。

田帮主更是气坏了,但是她怕搅了丝君的生日气氛,就强压住怒火,将头扭向一边不理他,于锦序是更得意了。

黄冷玫看了暗自冷笑:“真是找揍啊!”

下一个杜画不知从何对起,脸直发烧,还是黄平出来打圆场说:“于公子此句不通,当罚酒三杯!”

于锦序正美呢,需得帮主姐姐亲自来敬我才喝呢!

田帮主把怒火按了又按,故意笑说:“筵后于公子可否留下,我这另有款带。”

于锦序昏头昏脑,这小生求之不得!

丝君、黄冷玫掩嘴偷着乐,但杜叶却傻头傻脑地问:“什么款带?怎么没我和义儿哥哥?”

田帮主叫她一边喝酒去,不要多事,杜叶不干了,愤愤地说:“什么好东西不给我,他一来就给他?”

于锦序闻言是大喜过望,想不到自已竟这么受重视,不由一挺脑说:“我和帮主姐姐投缘!”

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不知谁说了句:“和帮主姐姐的拳头投缘!”

于锦序这才恍然大悟,这个田帮主可不简单,武功高着呢,自已十个也不是她的对手,再看她,脸都气青了,再待下去准没好果子吃,就连忙说道:“小生不胜酒力,这就告退。”

他起身要走,田帮主令道:“还不把他拿下!”

蝶儿、玉儿、海儿、霞儿等八个会侍女一拥而上,把于锦序按倒在地。

田帮主冷笑说:“曲子我也听腻了,这一回我倒听一部肉鼓吹!给我打!”

众人霹雳叭啦打起来,直把于锦序打成个猪头,杜叶也趁乱而上,踹了他两脚,又坐回原处,装作没事人一般喝酒。

打完了,田帮主下令把这个下流东西撵出去,以后不准再踏入园中半步!

蝶儿、玉儿等人架起于锦序,把他拖到外面,往地下一扔,喝令他以后不许再来,然后转身离去。

于锦序大为懊悔,人还没沾上,倒先挨一顿打,不过幸好是小娘子们的粉拳打的,想到这儿,他倒一乐,溜达着回去了。

黄冷玫心情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一走,她是连连给人劝酒说笑,使场内的气氛一点也没受于锦序一事的影响,依旧热闹非凡。

她们直闹倒三更天才散。

赵天义有些喝多了,头脑昏昏沉沉,脚步踉跄地向屋内走,见他站不稳,碧草、碧木等四个丫环却也不来帮扶,就当没看见他一般,却迎上去搀扶黄公子、绣娘二人。

黄公子笑道:“你们是赵公子的人,还是去帮他吧。”

四人嘴一撇,走了。

赵天义自已收拾,不过他也不在意,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第二日,上午、中午均未来送饭,碧草等人更是认定帮主待赵天义不好了,愈发不理他。

午时过后,赵天义穿戴一新出门,碧草随口问了句哪去?

“去给田姐姐拜寿。”

碧草冷冷说:“别叫那么亲热,她是你姐姐吗?你也照照镜子看你配不配?”

赵天义一愣,她这是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碧芽还损他说:“怕是两天没吃饭,饿坏了,跑到那儿蹭吃的了。”

赵天义是又羞又气,不知去还是不去,直到叶儿跑了过来,把他拉走才算完。

二人左转右转,来到给田帮主作寿的大厅,这儿已人满为患,厅内摆了五六十桌,厅外空地上也有二百余桌,胡拉拉竟足坐了近三千人。

田帮主就坐在厅中正中间的一把大椅上,众人按照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挨个向她拱手祝词,她也笑礼回应,劝众人坐下。

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才轮到杜叶和赵天义登场。

第九十一章 教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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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觉得碧草这几个丫环越来越不对劲,心里烦,就去找田帮主,但是帮主那的小丫头告诉他,帮主去料理马不光堂主的后事去了,十天半月都回不来。

他又去找杜叶,杜叶也不在,只有杜画在家,她说杜叶跟田帮主一块儿出去了,好几天都没回来。

赵天义没办法,闲得无聊,就去找黄公子,不料碧草她们又以这个借口把他损了一顿,说他攀高枝。

这下他可生气了,反唇相讥说:“什么攀高枝,田姐姐根本不爱他!”

但碧草她们可不信,反而说他急了,至今还看不出帮主的心思。

赵天义和她们说不通,又急又气,只得恨恨地出去了,眼不见不烦。

倒是苏云、苏彩二姐妹知冷知热,瞅他受了委曲,便来劝慰一番,最后还说:“这待不下去了,便走好了。我这还有二十两银子,送与你做盘缠。”

赵天义推开银子,什么乱七八糟的,田姐姐是不会爱黄公子的,是她硬不让我走的,我怎么能走?

但是苏云、苏彩也不信,摇头叹息说:“唉,真是痴心人一个,现在还想着田帮主待你好,算了吧,快走吧!”

赵天义急得直跳,另八个艺妓拉开苏云、苏彩说:“姐姐别理他,他疯了嗳!”

众人散去,赵天义是无计可施。

他的一番叫嚷自然传到了黄公子耳中,他听后笑着直摇头:“真是不得了,为情发疯,真可怜。”

这下赵天义更惨,被当成疯子。

碧草等四人对他更不耐烦了,索性连饭都不给他吃了,省得他吃饱喝足又大喊大叫。

赵天义被她们折腾的实在受不了,只好说:“你们不是要我走吗?我这就走,再也来了!”

她们笑说:“这才像话!以后再别缠着我家帮主了,要死也死在外头。”

赵天义饱受屈辱,向外走去。

这一天,马不光堂主的道场做完,顺利安葬,田帮主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杜叶是边走边跳,笑着说:“我想义儿哥哥了。”

田帮主一笑,你啊,十来天前还生气不理他,这回又想了,我们还是一块去看他吧。

她们没有回到自已屋内,而是直接转到赵天义住的地方来,刚到这里,赵天义也恰好出去,没看见他的人影。

她们来到赵天义房内,四下寻找也找不到,杜叶就问碧草她们赵天义哪去了。

这四人笑着说:“他走了。”

“走了?哪去了?”

“他离开这儿,再不回来了!”

杜叶可急了,他怎么不吱一声就走了?难道我说他两句就气了,连我也不管就走了?

田帮主更是着急,一把抓住杜叶问道:“你和他说了什么?把他逼走了?”

杜叶是一劲地哭,也不回答,田帮主急得直跺脚,问碧草她们赵天义走多久了。

得知他才刚走不远后,田帮主连忙命令丝君把他追回来。

丝君飞身去追,赵天义这几天没吃饭,体质正弱,走路摇摇晃晃,当然很快就被她追上。

她本来很生气,但见赵天义这样,很吃了一惊,便不再多说什么,不由分说把他抓了回来,送到田帮主面前。

田帮主本来也又恨又气,但一看义儿这样,也大吃一惊,忙问碧草他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碧草回答:“他这几天疯了,整日大叫大嚷。”

田帮主细看赵天义,见他目光无神,似乎不认识自已了,不由为揪心,喝问碧草:“他是怎么疯的?你们四个为什么不看好他?”

杜叶见他这样,也在一旁哭着说:“义儿哥哥不认识我了!”

碧草急忙辩解说:“我们看得很好了,在他叫的很凶的时候,还把他捆起来,打了一顿,也不顶事啊!”

杜叶一呆:“你说你们打他?”

田帮主勃然又怒,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啪”给碧草就是一耳光,骂道:“你们敢打我的义儿?”

谁知赵天义听到打人声,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别打我,我这就走。”

田帮主大为心疼,把他揽入怀中说:“义儿别怕,有田姐姐在,没人敢打你。”然后她恶狠狠地命令碧草等四人跪下。

四人不知何故,只好跪下,嘴里还嘟囔地说:“把他赶走不是挺好?”

田帮主大怒,一脚就把碧草踢飞,肋骨也踢折了一根,当下就昏了过去,另三人吓坏了,跪在地上直发抖。

田帮主明白了大概,原来义儿变成这样,是这四个家伙搞的鬼,她就问赵天义,这四人如何对待他。

赵天义不会撒谎,脸一红,就实话实说了。

这下不但田帮主和杜叶气坏了,连丝君对这四人也直皱眉头。

田帮主心疼坏了,喝令把这四人带到她那儿去,她要好好修理一下她们,为义儿报仇,然后她又拼命地哄赵天义开心。

杜叶也说:“义儿哥哥不怕,有我呢!我揍她们!”

田帮主是连连点头,叶儿说得对,一会儿我们一块去给义儿报仇。

碧草等四个丫环被带走了,田帮主又命人重新给赵天义换洗一新,然后好好请他吃了一顿,将他安顿好后,就带着叶儿找碧草她们算帐来了。

可是她们刚来到客厅,王千忠堂主夫妇就有要事求见,田帮主无奈,只好先叫叶儿去自已屋内休息,然后和丝君去外书房接见王千忠夫妇。

王千忠来的目的是要南下采购机器,因为现在帮内的事务已处理完了,是时候南下采购纺织机器了。

他们要办一个大的纺织厂,既可以满足帮中的需要,也可以向沂蒙山的于七提供大量的棉布,这可是重要的军需物品。

他们听说南方战乱不休,有许多好的纺织机器价格都很便宜,正是采购的好时机。

此事事光重大,田帮主马上批准,两天后就出发!不过她现在手头现银不多,只好委曲他们先带上价值一百万两白银的各类古玩玉器,先到金陵销售,卖掉它们后再买机器。

第八十八章 寿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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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和杜叶终于挤到了前头,来到田帮主面前,向她深施一礼,“给帮主、总盟主请安,祝总盟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田帮主见他们俩个来了,很是高兴,但在这么多的江湖中人面前不好表露出来,只是含笑地点点头,吩咐蝶儿把他们带到靠边的一张桌子上,足与她隔了七八张桌子。

杜叶大为不满,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为什么不和田姐姐同坐?

蝶儿吓坏了,连忙叫她不要乱说,现在毕竟是帮主大寿,来的江湖中人极多,她也不便在众人面前这样。

赵天义也不住点头,不管怎么说,礼数不可违,和田帮主同桌的,尽是江湖中的顶尖人物,而我们在江湖中的地位太低,怎好自讨没趣?在这坐着也好,毕竟还在大厅之内,比在厅外的要强些。

杜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理上不舒服罢了,嘟囔了一阵就算了,在桌旁安然坐下。

蝶儿这才放心地走了。

时至黄昏,大厅内开始点灯,很快就点了几百盏灯,把大厅照得透亮。

众人寒暄完后,酒菜开始陆续端上,众人开始饮宴起来。

黄公子送的十个艺妓则在一个两丈见方的舞台上又唱又跳,众人是喝彩不断,把王秋风、万一峰等一干堂主看得直流口水,暗想:这可是本帮的人啊。

叶儿看着端上的鸡、鸭、鱼、肉直流口水,大叫:“好了!本姑娘要大吃一顿!”

她甩开腮帮子要吃,孰料与她同桌的其它几个江湖中人胃口更佳,吃的如同狼吞虎咽一般,她还没吃几口,桌上就空了。

赵天义更是可怜,只吃了一片菜叶。

二人愣了,叶儿就问:“喂!你们是哪个帮派的?这么凶!”

这些人笑答:“哪个门派的别管,总之为了这一天,我们足三天三夜没吃东西!反正把贺礼的钱吃回来才算完!”

叶儿一吐舌,我才只有一天一夜没吃,他们更厉害,不行,我抢!

她站起身来就抢,嘴里还叫赵天义和她一块抢。

大厅内是呜啦哇啦乱成一团,猜拳行令,叫声不断,只听的人耳鼓发胀,一干侍者不断添菜还供不应求。

厅内只有田帮主与少林方丈、武当长门那一桌还算文雅,其它的全乱了套,更有人还跳上舞台与艺妓共舞。

菜一端上,叶儿也不用筷子了,直接伸手去抓。

谁料对面一人更狠,竟有剑一挑,将盘中一大块肉挑起,抛向半空,他一仰头,张开大嘴,就要接这块肉。

叶儿是凌空跃起,在半空用嘴叼住那块肉,身子一挺,落到那人身后,三口两口吃下肉,吐出骨头交给那人。

众人看呆了,问她:“姑娘是何门何派?真是豪爽大方,佩服!佩服!”

叶儿嘴一撇:“这你们别管,总之我不让你们!”

然后她回到自已的座位上,对赵天义说:“义儿哥哥,你怎么不抢?饿坏了吧?”

赵天义是低头不语。

叶儿旁边一人举起酒杯说:“姑娘,莫管他,我敬你一杯!”叶儿抓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一起喝彩。

叶儿一边拍桌子一边对来往的侍者叫道:“上菜!上菜!”然后她又嘱咐赵天义,一定要抢!

但是大厅内都是江湖豪侠,本胃口就大,再加上提前饿了几天,如今是憋足了劲要大吃,菜怎么上得及?

尽管菜一盘接一盘,流水线似的往上送,但也很快就一扫而空。

叶儿急了,叫道:“来不及了,上生肉!上生肉!”

这下不但同桌,就连旁边几个桌子上的人也惊动了,他们哄堂大笑起来。

叶儿旁边那人对她更感兴趣,“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叶儿一拍胸脯:“本姑娘姓杜名叶,乃云锦山庄庄主的女儿!”

“原来是杜庄主的女儿,不愧是名门之后,果然不同凡响。”

如果杜云锦知道杜叶如此不堪,非气得吐血不可。

叶儿却很高兴,承让承让啊!她又坐立不安起来,“上得真慢,我要饭去!”

众人又笑了起来,叶儿起身要走,被赵天义一把拉下,还是老老实实坐下吧,安份点,杜叶这才忸忸怩怩坐了下来。

那些江湖中的顶尖人物当然不会注意到这儿,但是坐在那的田帮主却不时地暗中观察这的动静。

她眼见叶儿在那儿闹得很欢,不知何事,就找个借口,向同桌的诸位高手抱歉,离席片刻。

然后她到了内堂,叫丝君去叶儿叫来,问她那出了什么事。

丝君出去,轻声把叫叶儿叫了来。

叶儿一见田帮主,就扑到她怀内叫道:“田姐姐,我饿死了,怎么饭菜上得那么慢?”

田帮主惨惨一笑,她又怎知那些人胃口比平常大了三倍,被弄个措手不及,不过好在物资准备充份,虽一时更不上,但也足够。

田帮主就问起了赵天义的情况。

“他呀,更惨,饿了几天,这回又吃不上,他也不抢,不是我不帮他抢,而是根本抢不过来。”

田帮主叹口气,“这个义儿真是,只好给他上小灶了。”

她们说完,就回到各自席上。

叶儿坐下后,冲赵天义一个劲地眨眼乐,赵天义也明白她要干什么,也不好问,只好夹起一块白菜叶子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蝶儿端了一托盘上来,上有两盘菜和一个饼。

其中一人叫道:“还有饼?可惜太少。”

蝶儿把菜放到桌上,叶儿挺身去抢,其它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去抢,蝶儿乘机把那个饼往赵天义手上一放,“吃吧,别饿着,这是帮主单为你准备的。”

第九十二章 教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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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忠不敢单独携带价值高达一百万两白银的贵重物品南下,生怕出事,请田帮主再帮他派一人同去。

田帮主一想,也是如此,就又加派袁玉峰堂主和他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而且他和金陵分堂的堂主很熟,到了那儿自有接应,这下安全多了。

另外她还听说每年五月初五,各地客商云集金陵进行比宝大会,那儿既赛宝也卖宝,王千忠他们就刚好可以在那次大会上把这些东西卖了,省得到处推销,又累又浪费时间。

王千忠不住称善,他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眼瞅着五月初五就要到了,他得要赶快起身了。

田帮主点头应充。

他们刚走,又来一事,黄冷玫和梅儿等人又来拜见。

田帮主是烦不胜烦,想快点了事,就问她来何事?快点报上来。

黄冷玫见她状态不好,就小心翼翼地说:“帮主,属下负责招待各门派代表,发现一个不妥之处,极难解决,还望帮主高见。”

“什么不妥?”

“那些住这的代表,都是江湖好汉,身强力壮,住久了唯恐惹事生非,弄出不好的结果。”

田帮主很是纳闷,她究竟要干什么?不要转弯抹角!

黄冷玫见她急了,只好大着胆子直接说道:“属下建议在帮外不远处开家妓院!”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田帮主更是大怒,断然不许。

黄冷玫又说:“属下这也是为帮中姐妹着想。想本帮离最近的县城也有八十多里,那些江湖豪杰唯恐一时兴起,玷辱了帮中姐妹,弄得大家都不好,那可就难办了。不过帮主既然不同意,那就算了。”

田帮主冷静下来,不由想起了于锦序那副浪荡相,真要管住他们怕也难,就算现在不出事,迟早也要出的。

于是她心平气和下来,黄姐姐所言极是,只是这个要花不少钱吧!我就已没钱了。

黄冷玫见有门,眉开眼笑说:“不花钱,还赚钱!我们又不会让他白去,那么多的武林人物,过往客商,横竖总有钱赚。只是需要一点钱做个本钱,不过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田帮主心里有事,不用多想,既然不用增加开支那就好了,就拨给她五万两银子做本钱,由她负责盖楼买丫头,到哪买都行,只是不能买帮中的人。

黄冷玫大喜,连忙万福说:“是!帮主!那个楼名我也想好了,就叫‘英趣楼’可好?保证每月赚二三千银子。”

田帮主点头,很好,这事由她全权负责,自已一点也不管,以后也不要在这事上来禀报。

本来她还不想要钱,无奈已投入了五万两银子的本钱,只以黄冷玫以后只要每月交上一千两银子就行了,其余是亏是赚她一律不管,交由黄冷玫全权负责。

此事一了,黄冷玫喜滋滋而去。

田帮主和丝君出了书房,回到院子,来到后厅,碧草等四个丫环正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田帮主坐在椅子上,命令先打她们二十大板再说。

蝶儿、玉儿等八个大丫头行刑,霹雳叭啦一顿板子,顿时打得她皮开肉绽,泪流满面。

田帮主这才说:“你们四个真是反了天了,竟敢以下犯上,若不是你们得意忘形说了出来,我怎么相信你们竟敢做这样的事?说!你们究竟怎样对义儿不好,全部记上!”

碧草喘息说:“奴婢不敢对他不发是帮主对他不好,奴婢们才敢下手。”

田帮主一拍桌子:“我哪点对他不好了?我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交给他都嫌不够,哪里有不好?”

碧草回道:“帮主不是那几天不给他饭吃吗?而且后来还打了他一巴掌,这难道不算?”

田帮主不由语塞,这个怎么算?这是另有原因的。

碧草又冷笑说:“帮主还把定婚戒指给了黄公子,那不是有意于黄公子?”

田帮主是大怒,这几个家伙都真会联想,既然人人都拿戒指这个说事,那也罢,我叫丝君去把它抢回来!看你们还说不说了!

丝君忸捏着不肯去,这么做怕不好吧。

田帮主就踢了她一脚,“真不听话!快去!”

丝君这才飞也似的去了。

新来的蓝如婷、蓝萝竹两姐妹就在角落里看着,不由大吃一惊,不明白为什么帮主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站在一旁是抖衣而立。

杜叶在田帮主房内小睡了一会儿,醒来,跑过来看热闹。

她拽条椅子坐在一边,看碧草她们瘫倒在地,喜得直拍手:“该!该!”

田帮主又命令蝶儿取火盆来,众人大惊,怕是要对这四人动大刑,不但碧草这四个丫环吓坏了,连蝶儿也有些紧张,难道是真的吗?就站在一旁不动弹。

田帮主见她不动,就骂道:“死了?快去!”

蝶儿连忙飞也似的去拿火盆。

等火盆拿来,就放在田帮主面前,自已退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火盆内炭火烧得正旺,田帮主将火钳子放在火上烧。

这时,丝君已把黄公子的戒指抢来,交与田帮主,田帮主接过看了看,正是自已送出去那个,遂一用劲,将玉戒捏个粉碎,丢到火盆里,愤愤地说:“回头再收拾他!”

然后她取出烧的通红的火钳,看了看,又盯着碧草说:“你过来。”

碧草吓坏了,不敢过去。

丝君也大惊,连忙跪下给这四个求情,希望田帮主手下留情,饶了她。

田帮主气犹未平,放了她们怎么可以?

杜叶也不同意放,还在一旁加油鼓劲说:“对!对!把她们四肢全砍了,然后丢到粪坑里!”

四人闻言更是害怕,连忙磕头求饶说:“求帮主饶命!奴婢再不敢胡做非为了!”

丝君用力掐了一下杜叶的大腿,斥她胡说八道,然后又苦苦向田帮主哀求,求帮主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古人云:‘解铃还需系铃人’,是她们把义儿弄成那样,也该由她们再把他弄好。

再叫她们照顾义儿,若再照顾不到,二罪并罚也不迟!

另八个侍女也一齐跪下来求情。

第九十三章 教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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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经众人求情,但田帮主并不想这么便宜了她们,得给她们一个教训才行,就在她们的肩头上一人烙了个记号,以便记住这件事,以后再也不能胡作非为。

碧草等人强忍巨痛,连说以后再不敢这样了。

田帮主这才饶了她们,叫人把她们带下去,而且还叫她们去服侍赵天义,如果再出差错,可就再不饶了。

四人连说不敢,头也不敢抬。

蝶儿等人正待抬下四人,杜叶却突然跳了起来,拔下头上的银簪,叫道:“我也给你们留个记号!”

说完就朝她们的臀部一人猛扎了一下,四人痛得“哎哟”直叫,杜叶这才笑着跑开。

四人被抬下去后,田帮主想,光这样还不行,需得把她们从二等降为三等,除此之外,还须再找两个得力的服侍义儿才行,以便随时监督她们。

她正想不出该派谁好,一下发现墙角处抖衣而立的蓝茹婷、蓝萝竹两姐妹,不由眼前一亮,就派她们了!

她告诉这二人,从今天起,不必跟着她们了,而是去服侍义儿去,至于那四个丫头,则归她们管,她们若有不好,随这两姐妹处置。

她还叫这二人不可粗心大意,否则那四人可是她们的下场。

二人吓了一跳,连说不敢,一定尽心尽力,田帮主这才满意而去。

丝君见她走了,就抓住叶儿问:“你这个小坏蛋,为什么扎她们?心肠太坏!”

叶儿不满地说:“为什么光说我?田姐姐比我还狠,你怎么不说?”说完挣脱她的手跑了。

蓝茹婷、蓝萝竹二人被带过去服侍赵天义,碧草等四人被抬去疗伤,除碧草外,其余人伤势都不重。

但是碧杏还是不满碧草,指责她装什么聪明,把我们害成这样。

碧草也无可奈何,她怎么知道帮主再搞什么鬼,又打他骂他,又不给他饭吃,到了现在又这样。

三人都不理她,叫她不知道就不要胡乱猜了,弄得四人都郁闷无比。

黄冷玫回到屋内,见袁玉峰正在收拾行礼,原来他奉帮主命令,押送银两去江南采购织机,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

他们要赶在五月初五前到金陵,那有赛宝大会,把宝物卖了,就可凑齐银两买机子。

黄冷玫不敢怠慢,赶紧帮他收拾。

她足足收拾了两大包行礼,还觉不够,琢磨着还带什么。

袁玉峰一笑,这么多够了,这又不是搬家。

他此次出门,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所以黄冷玫还给他准备了饯行宴祝他一路平安。

单说丝君,她只觉得腿痛疼无比,刚开始还不痛,现在是越来越痛了,走路也走不好,只能一瘸一拐。

田帮主发现她走路不正常,就笑问她:“丝君姐姐,你在练什么武功?”

丝君白了她一眼,你还开玩笑,早点睡吧,明儿一早还上堂呢!说完她就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田帮主越想越不对劲,她的腿一定有问题,我得去看看。

但是丝君怎么也不让她看,直到晚间,安顿好田帮主休息后,她才来到外屋自已的床上,脱靴解袜捋起裤管,在灯下看自已的小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腿青肿了好大一块,足有馒头大小,揉一揉就疼,不知怎么才好。

她正暗自着急间,田帮主悄悄来到她身边,一看她的腿,吓了一跳,“哇”地叫了起来,连问这是怎么回事?

丝君被田帮主的叫声也吓了一跳,见是她来,连忙将裤管捋下,连说:“没事,没事。”

田帮主哪里肯依,坐在她身边,硬捋起她裤管叫道:“我看!我看!”

一看肿了那么大一块,不由眼泪“卟卟”地掉了下来,连问她痛不痛?还愤愤地说:“是谁打的?告诉我,我给姐姐出气去!”

丝君一摇头,忘了!

“忘了?”田帮主一百个不信,这伤是才打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忘了呢?

丝君没好气道:“我忘得是快,但有人比我忘得还快!”

“谁?”

“就是打我的人。”

田帮主想了一会儿,一指自已鼻子问:“是我打的?”

丝君一翻身,背对着她说:“明知故问。”

田帮主这才恍然大悟,这一脚的确是自已的踢的,她连忙向丝君陪罪,请她原谅,她当时实在是糊涂了。

她是低声下气,丝君也不理,于是她又跑出去拿出一付药,喂到丝君嘴边,叫她吃。

丝君刚问了声:“是什么?”田帮主就把药丸塞入她嘴中,又拿杯温开水灌她的嘴。

丝君真摇头,真没办法,帮主怎么那么急呢?

田帮主一笑,这是“梅花点舌丹”,专门用来止痛、消肿的,她又让丝君服了一粒,然后她又跑出去拿了些外敷的药物,给丝君敷上,不断安抚,殷勤侍候,还说以后再也不敢打丝君姐姐了。

丝君气早消了,但她还是恨恨对田帮主说,以后可不能乱打人了,你武功那么高,随便两下就把人打成重伤,这怎么行?

田帮主是连连称是,小心侍候,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完。

赵天义经过一天多的休整,精神恢复。

这早起来,他觉得精神大好,就亲自去洗漱,不料没走两步路,蓝茹婷和蓝萝竹就把他拦下了,这样的事怎么能由公子动手呢?还是我们来侍候你吧。

说完,她们亲自给他打水,洗漱。

赵天义看了看,不认识她们,就问她们是谁,二人就报出了自已的身份,是来接替碧草这四人的,至于这四人,挨了罚,要过很久才能来。

赵天义一想到这四人,不由打了个寒战,她们可真厉害。

至于蓝氏姐妹,他可不敢再领受她们的好意,省得翻脸时连本带利一块算。

蓝茹婷连忙说:“公子只管宽心,我们不会像那四个贱婢一样的。”

赵天义笑笑,便出去练功去了。

第九十七章 学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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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子见田帮主来了,连忙请她上座,还叫绣娘给她上茶。

田帮主便坐在离床头一丈远的椅子上,撩起外袍,翘起二郎腿,接过绣娘送上的茶,慢条丝理品了起来,也不答话。

黄公子非常感激田帮主能来看自已,自已何德何能,敢烦帮主亲自来看。

田帮主心说,才不是我要来看的呢。

丝君见黄公子、绣娘二人可怜兮兮,更生怜意,但又见田帮主满不在乎的样儿,又急又气,暗捅了一下她,示意她不要这么不冷不淡。

田帮主白了她一眼,就和黄公子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要告辞。

黄公子见她才来就要走,不由大急,一时说不出话,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绣娘忙给他捶肩,让他好一点儿。

丝君见状忍无可忍,顾不得许多,一把按住田帮主,不许她走。

田帮主正待发火,猛见丝君满脸怒容,真生气了,就把火按下,笑道:“我开个玩笑而已,丝君姐姐别恼。只是我与黄公子非亲非故,怎么安慰他呢?”

丝君一撇嘴,要是义儿病成那样,你就不这样了,你就把他当成义儿得了,这样就好说话了。

田帮主老大不愿意,只好虚与委蛇说:“黄公子病势如此之重,我倒不来看,实在过意不去。我亲自熬了碗甜米粥,请黄公子喝了吧。”

黄公子不由喜上眉梢,气色平和下来,连忙感谢田帮主一番好意。

丝君却暗暗问田帮主,何时熬了碗了甜米粥?我怎么不知道?

田帮主一白她:“你怎么那么笨?随便端上一碗来,就说是我做的不得了?”

丝君听后不由大为摇头,但她也没法子,只好依言出去找粥。

黄公子喝了丝君端上来的米粥,自觉香甜无比,很快喝干,状态大好,也有气力坐了起来,绣娘大感宽慰。

田帮主有一句没一句和他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推托自已公务烦忙,不能多待,便告辞了。

黄公子听她如此说,不敢挽留,好言好语送出二人。

田帮主出了这个门,就直奔对面赵天义那里,丝君在后面拉着她问:“帮主,你不是说公务烦忙吗?怎么跑到那去?”

田帮主恨恨说:“你倒威风了,敢管我?”

丝君只好不说话了,任由田帮主进了赵天义的屋。

田帮主一见赵天义,就眉开眼笑,拉着他嘘寒问暖,又忙着端茶倒水,又忙着整理衣物,好半天才歇手,把蓝茹婷和蓝萝竹晾在了一边,连丝君也插不上手,只好在一边干看。

田帮主连着问赵天义过得好不好,那几个丫环是否听话,赵天义只是说好,但是田帮主依然笑语吟吟,似有说不完的话。

赵天义听了直头疼,但转念一想:“田姐姐待我那么好,我能烦她说话吗?”于是他就强打精神,装成很有兴趣的样儿,也聊得很高兴。

过了好久,在丝君的一再催促下,田帮主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离开时还说要给赵天义做冰糖燕窝粥,弄得丝君直纳闷,怎么刚才不做,现在要做了?

到了晚间,蝶儿果然捧着一碗冰糖燕窝粥来了,说这是帮主亲自做的,嘱咐义儿把它喝了。

说完她把粥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在椅子上看,也不走。

赵天义很纳闷,“我知道了,等会儿再喝,蝶儿姐姐先回吧。”

蝶儿笑道:“这可不行,我得亲自看着义儿喝完才走,这可不是怕人偷喝了,而是不让帮主的一片苦心白费就行了。”

赵天义听她这么说,不由笑了笑,于是端起碗,现在就喝,三口两口就喝完了。

蝶儿一愣,他喝得倒快。

蓝萝竹也笑说:“帮主的心意,自然要细嚼慢咽方可品出,如今让他三口两口喝下,人参果还不知什么味呢,就没了,倒真白费了帮主苦心。”

蝶儿一拍腿,有道理,我方才真不该催,不过既然喝完了,就就算了,横竖帮主的心意让你吞进肚子里就行了,我也该走了。

她端起碗就走了。

眼见已近五月,天气是越来越热。

这日杜叶到田帮主那儿去玩,玩了一会儿就觉得闷热难当,看见田帮主还身披大氅,就问她不热吗?

田帮主回道:“怎么不热?工作一天便出一身汗,洗两趟澡还不行。”

“那为何还穿这么厚?大夏天还披着大氅,真笑死了!”

“这有什么办法?我是帮主,还是总盟主,总不能没了威风吧。”

杜叶叹口气笑道:“真是有了威风,没了凉风。”她想起了田帮主绿玉寒冰床,这不正是度暑的好东西吗?

她就爬了上去,只觉一股凉意涌上,大感畅快,就提出今天晚上也睡在这儿。

田帮主一笑,随她怎么都行。

杜叶玩了一会儿,就问田帮主,端午节快到了,到时有什么好安排?

田帮主一想,还有什么,吃粽子就行了。

杜叶不满足这个,她还要划龙舟,但是这北方可没龙舟,只有江南才有,而且今年金陵那儿不但有赛龙舟,还有比宝贝,可比这儿热闹多了。

杜叶听后就要去江南,田帮主听后直头疼,现在哪来得及?就算日夜兼程可以勉强赶到,但是这么个大热天如此赶路,要中暑怎么办?

而且她刚当上总盟主不久,还有许多事要办,实在分不开身,只能以后有空再去了。

杜叶只好悻悻同意。

到了傍晚时分,黄冷玫兴冲冲来找田帮主,一见她又打躬又做揖,喜的不得了。

田帮主看她这么开心,就问怎么回事?

黄冷玫笑说:“帮主,大好事,‘英趣楼’落成了,过两天便是五月初一,就可开张营业了。”

田帮主一呆,不知道她所说的英趣楼是怎么回事,黄冷玫便细一讲解,她顿时明白了,连忙摆手说:“这事交黄姐姐一手去办,我什么也不管,也别向我禀报了。”

黄冷玫正中下怀,她还想在五月初一那天请田帮主去“英趣楼”开业剪彩。

田帮主一指自已鼻子,“我去?不行!”

丝君也说那种场合可不适合帮主,帮主是万万去不得,黄冷玫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也怪她一时高兴,没有细想。

黄冷玫走后没多久,杜叶真个把自已的枕头抱来,要睡在绿玉寒冰床上,她那实在是太热了。

田帮主深知现在虽然热,但一到晚间,绿玉寒冰床必然奇寒入骨,就让丝君多铺了几层床被,省得杜叶晚上叫冷,而她自已还有一些公文要办,就坐在窗前批阅。

第九十四章 助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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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忠他们走后,留下了他的女儿王闪儿在帮中,一时也没事可做。

田帮主一想到她曾和父母自幼闯荡江湖,对江湖中人往来一事很清楚,就把她安排到黄冷玫的手下,帮助黄冷玫一起照看群雄院。

黄冷玫见她来了,心里倒不高兴,上一回派了个副堂主的千金宋锦儿来,弄得我直头疼,这回更厉害,来了个堂主的女儿,只怕事更不好办了,因此面有难色。

她找借口推辞,说她那儿江湖人多,鱼龙混杂,一个堂主千金到她好儿怕难以适应。

但是田帮主早想好了,王闪儿见多识广,正合适。

黄冷玫只好同意,心里却一劲打鼓,这个王闪儿不要像宋锦儿一样难缠就好了,她便偷眼一瞧王闪儿,见她英姿竦爽,比个宋锦儿有所不同,心内稍稍松了口气。

话说黄公子自戒指被抢去后,就一病不起,躺在床上直叫田帮主的名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把个绣娘急得团团转。

她想劝他回去,这里哪是他们呆的地方?但是没有回应。

她又去找田帮主,希望她能来看看生病的黄公子。

但田帮主嘴一撇:“这关我什么事呢?”她就不去。

绣娘提出,既然你不去看,总该派个好大夫去给黄公子看病吧。

“没钱。”

绣娘听后气愤不已,没钱?那五万两黄金跑哪去了?就算这个送出去了不算,还有黄公子送的的玉佩呢?你既然把戒指要回去了,那么就该把玉佩还回来!

这下田帮主头一疼,扭头问丝君:“那玉佩卖了吗?”

“没呢,不过估价五千两银子。”

绣娘听到这番对话,气得牙齿直打颤,她们真是不把黄公子送的礼物当回事,只可惜他一片苦心全白费了!

田帮主对此全不在意,叫丝君把玉佩还给她,而且宣布,从此再不招待他们了,所有的支出一律减免,连四个丫环也不例外。

不过他们要硬呆在这儿不走,她也不赶,只是要交钱!要人服侍的话,需出钱雇!

把绣娘气得直发抖,真是又狠毒又吝啬的女人!

田帮主又说:“这样吧,你那玉佩打八折卖给我,不然你们哪有钱吃饭住宿?”

绣娘快气昏了,一句话也没说,跌跌撞撞向外走去,泪流不止。

丝君有些看不下去,说:“帮主,这是不是有点狠?”

“是吗?那好吧,你去把绣娘姐姐扶回去,别摔坏了她,我看她走路不稳。”

丝君气得直摇头,转过身不理她,自言自语地说田帮主真可气。

田帮主一笑:“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不更好吗?何必在这儿弄得大家都不舒服,还坏我和义儿的好事。”

丝君一生气,就不理她了,起身出去找绣娘安慰她去了。

田帮主把她们俩个气的没话可说,一点也不在意,自已倒乐悠悠地找赵天义玩去了。

绣娘苦劝黄公子离开这儿,但他执意不从,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有的开销减去后,他们的生活顿时困顿,也凄凉了许多,绣娘没法,只得同意卖掉玉佩,换点钱来给黄公子看病,玉佩成了他们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绣娘自已的身子也日益虚弱下来。

第二天一早,黄冷玫就四处张罗开了,她先跑到帮外监理了一会“英趣楼”的施工状况,又张罗几个人倒处购买妓女。

忙完这些,她又回到帮内四处转悠,又偷偷打量王闪儿的工作状况,见她正认真抄录帐薄,不由点头,暗想:“这个王闪儿,工作倒认真负责,比不得那个宋锦儿,尾巴上天了。”

她又一想,不好!王闪儿工作这么好,万一有一天取代我怎么办?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堂主千金,大有机会!

她摇头晃脑地想了一会儿,不由一笑,王闪儿倒底的千金,迟早要嫁出去,还威胁不到我,我先去排揎一下宋锦儿,然后再四处张罗给王闪儿找个婆家。

主意打定,她携梅儿去找宋锦儿。

此时宋锦儿正在井边打水,她就笑道:“堂堂副堂主的千金干这活儿?”

宋锦儿白了她一眼,没理她,她又说道:“锦儿,听说你是壮元秀,武功定然不凡了?”

一提这个,宋锦儿又得意起来,不由昂首挺胸。

黄冷玫就道:“这各门各派的高手多的很,何不一会?既长见识,又切磋武艺?”

宋锦儿何尝不想?只是抽不出时间。

黄冷玫就叫她放下手中的活儿,要带着她去会会各路高手,宋锦儿自然大喜,跟着她去了。

黄冷玫专找一些高手和宋锦儿过招,名为提高宋锦儿的武功,实为打击她傲气,果不其然,宋锦儿连打三架,无不大败而归,弄得她灰头土脸。

黄冷玫看她打架打够了,自已也看累了,就把手一拍,笑说:“今天就到这,锦儿回去休息吧,明儿再打。这的高手多的很,你会了还不到十分之一。我也该去吃午饭了。”

说完,就一拍两散,走了。

只留下宋锦儿孤零零站在原地,欲哭无泪,欲说无话,她大感受到挫折,在剑庐内她无往而不胜,以为连她家的帮主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可如今一出来,许多江湖上的无名之辈都把她打得大败,叫她如何不呆?

还有这些江湖上排不上号的人,一见她家帮主无不低声下气,如果这样一比,帮主的武功该有多高?

想到这儿,她感到前途一片茫然,呆呆站了好一会儿,才被凉儿拉去吃饭,吃饭时也无精打彩,父母见了也纳闷,但也不好说什么,由她去了。

话说杜叶四处逛完了,觉得无趣,就来找赵天义玩,来到他这儿,却见两个大美人在替义儿整理衣服。

她不由一怒,冲上去挤开她们俩个,自已动手给赵天义整理起来。

蓝茹婷不说什么,蓝萝竹却不高兴了,说道:“小妹妹,他你也随便碰,当心帮主知道了剋你。”

杜叶满不在乎,我偏碰!看田姐姐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你们俩个怎么也碰他?不怕田姐姐对付?

蓝萝竹一笑:“我们是帮主派来的,怎么会怕?”

杜叶一愣,无话可说。

第九十八章 学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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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但田帮主还未批阅完公文,丝君便将油灯拨的更亮,然后出去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人参炖鸡汤进来,放在一边,然后站在一旁磨墨伺候。

田帮主一直专心批阅公文,不时还和丝君商量几句,不觉已过了小半个时辰,就是没动那碗鸡汤。

杜叶看见了,耐不住性子从床上爬起来说:“田姐姐,你怎么还不喝那碗人参炖鸡汤?我注意好久了,它凉了耶,不如给我喝吧。”

田帮主哈哈一笑,既然她想喝,就给她吧,反正我也不关心这个。

丝君冲杜叶一刮脸,小叶儿真嘴馋,她便将碗送了去。

叶儿吃完后,重又漱口洗手,最后她坐在一旁歪着脸看田帮主背影,见她还在认真工作,不由叹了口气,暗说她真辛苦,看着看着,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杜叶才醒来,往身旁一看,见还空着,迷迷糊糊地说:“田姐姐还在批阅公文?到了现在还不睡?”

她头脑清醒了些,又仔细看了看四周,屋内已空无一人,房间内是若明若暗,田帮主和丝君已不知到何处去了,她就四处找了起来。

走到外屋,蝶儿、玉儿两个丫环迎面走来,她就问这二人田帮主和丝君哪去了?

蝶儿一笑:“还哪去了?瞧你睡得都不知道时间了,她早上堂去了!”

她上前服伺叶儿穿衣洗漱毕,就出去了。

杜叶推开窗,天光已大亮,不由笑了起来:“真没想到天都这么亮了,还是田姐姐这儿好,睡得香,明天还来!”

她用过早饭,闲着无事,又四处溜达起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各派驻地这儿。

她暗想,好久没见到大师兄了,还是见见他。

想毕,就来到云锦山庄的驻地,进去一瞧,几个师兄弟正无精打彩地收拾院落,独不见大师兄崔云飞的影子,向人一打听,才知他病了。

杜叶不由一撇嘴,又一个病人,我去瞧瞧。

她进了里屋,却见崔云飞正有气无力地躺地床上,面色蜡黄,双目无光,嘴里还念叼着什么。

杜叶坐在床边,仔细看了看他,就问:“大师兄,你怎么了?”

崔云飞抬抬眼皮,见是她,又合上,有气无力地吟了一首宋词,没理她。

杜叶可生气了,站起身说:“又一个呆子,我最见不得了!去玩也!”她就跑了出去,四下乱撞。

走着走着,撞上了黄冷玫和梅儿两个,黄冷玫问她哪去?她说去玩,黄冷玫不由一笑,“那你就玩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和梅儿就走远了。

杜叶又窜入几家门派,见那些代表不是念书便是练功,根本没有可玩的,令她百无聊赖。

她走到了一处书房,里面端坐一人,正是王闪儿,她就跑上前去要王闪儿陪她玩,但王闪儿手头有大量帐册要抄,哪有工夫?只叫她一人去,然后自已继续埋头查抄帐册。

杜叶悻悻离去,又来到一处,见宋锦儿和凉儿正在抬水,她可高兴了,这下可有人陪我玩了!

宋锦儿放下水桶,拭拭额头上的汗说:“叶儿姐姐,我现在倒没空,要与厨房打二十桶水,这还不算,还有别的事呢!”

杜叶就叫她别忙这些了,交给别人去做。

宋锦儿一笑,她也不想,可事多呀,而且她还要借此活动筋骨,长长力气,提高功力。

杜叶一缩舌头,锦儿妹妹干活也不忘练功,真了不起,她不敢打扰,就走了。

她想来想去,还去找赵天义吧。

于是她就来到了赵天义这儿,此时的赵天义正盘膝而坐,运功打气,她就上前拉着赵天义的胳膊说:“义儿哥哥,我们玩掷骰子好不好?”

话未说完,蓝茹婷、蓝萝竹两个急忙上前拉开她,千万不要打扰他练功,当心走火入魔。

叶儿无可奈何,一边向外走一边说:“连义儿哥哥都不陪我玩了。”

她回到自已屋内,见画儿又在缝制衣服,自语说:“画儿妹妹也在忙,没意思。去找黄呆子吧!”

来到黄公子这儿,他的病已大好,正坐在床头读书,而绣娘则坐在一边刺绣。

叶儿不由连连摇头:“都在忙,就我无所事事。”

她就退了出来,去了隔壁,见苏云、苏彩等十个艺妓正在跳舞,不由拍手大笑:“好啊!可找到玩的了!”

苏云停下来笑说:“什么玩?我们在练习呢!”

叶儿一呆,原来你们不在玩,还是忙。

苏云点头,当然,我们就是干这一行的。

叶儿一听来劲了,也想加入,但苏云连忙打消了她的念头,她学这个干什么?难道也像我们一样靠卖艺为生?学我们干什么?还是别学了,你自已出去找个地方玩吧。

杜叶嘟着嘴,玩!又叫我玩,你们忙!

她念叼着出去,回到自已屋内,万般无奈之下,扯来几条布,做起衣服来。

话说黄冷玫四处转悠,并不时指挥人干这干那,不久就觉得乏了,便坐在一处荫凉处休息,梅儿在一边忙着给她擦汗扇风。

正忙间,冷不防迎面走来一人,冲她深鞠躬,打招呼,此人正是于锦序。

黄冷玫一见是他,吓了一跳,连忙叫他快走,否则她就要叫人了。

于锦序想说几句轻薄的话在她的威胁也不敢说出口,只好说:“小生找黄姐姐有要事要办,如黄姐姐帮了小生这个忙,定有重谢!”

黄冷玫就安静下来,想听他说什么。

原来于锦序还是想拜托她引见田帮主一回,黄冷玫不听倒好,一听不由“呸”了一口:“你不怕死,我还怕呢!就你那德性!”

于锦序浑不在意,还是嘻皮笑脸拉扯别的话题,黄冷玫可不干了,要没有正事,我就走了!

于锦序连忙说:“还有一件小事,令小生不满,还望黄姐姐能妥善安排,这可是正事。”

黄冷玫歪着头,一言不发,听他要说什么。

“小生这的伙食太差,实在无法生活,贵帮怎么如此吝啬呢?我去找你们帮主问问。”

黄冷玫一听急了:“伙食差?你要吃什么?连昆仑派都说这的伙食好!”

于锦序不屑一顾:“昆仑派那样的穷帮穷派怎么能和本公子比?他那穷得只剩武功了。小生虽不敢说要山珍海味,但好酒好菜要天天奉上,不必多,酒七八斤,菜二三十个足够!”

第九十五章 助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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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去找田帮主,问她为什么要把蓝氏姐妹派过去服侍赵天义,难道不怕出问题?

田帮主一笑,别看这两人是来投奔我们,其实她们原先也很厉害,出生在大富之家,只可惜父母死的早,剩下她二人无人照应,由于她们钱多貌美,就引人注意了。

许多无赖找上门去,想来个人财双得,但是全部都无功而返。

后来,来了个厉害的家伙,要强行非礼蓝萝竹,谁知她拼死反抗,最后索性拿出刀一刀刺入自已小腹,死也不顺从,那家伙就跑了。

以后人们见她们刚烈,就再也不找了,但是蓝萝竹的病去极重,请名医调治,足治了两年多才好,不过钱也花光了,一贫如洗,想到这儿还有个姑妈,便来投奔,端是吃了不少苦。

赵天义和杜叶听了这些,对这二人又敬佩又同情,再也不找她们的麻烦了。

杜叶心想,还是蓝菇婷对她妹妹好,竟然不顾一切给妹妹看病,弄得精穷也不管,我对妹妹就没那么好了,不行,我去找她。

她就来到杜画这儿,左看右看,见她正坐在床头刺绣,就拽过一条椅子坐在一边看她刺绣。

杜画看她怪怪的,想问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好,遂不说话,只专心刺绣。

杜叶坐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妹妹,我要对你好。”

说完,她走到自已屋内,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托着一锭十两的银子,塞到杜画手中,“给你玩。”

杜画只当她开玩笑,急忙推辞,但是杜叶硬往她手里塞,还就蓝氏姐妹一事说出了一番大道理,杜画方才笑着收下,然后说:“姐姐光看见别的姐姐对妹妹好,怎么没看见你的田姐姐对你也很好呢?总之,我是全看在眼里了。”

杜叶想了想,也对!又回屋翻了十两银子去找田帮主,到她那儿,也如法泡制把钱塞入田帮主怀内。

田帮主弄得很奇怪,就用手摸杜叶的额头,看她是不是有病,摸了好一会儿,感觉正常才放心。

话说黄冷玫戏耍了宋锦儿几日,便觉得没了意思,就不去找她,一心一意只给王闪儿找婆家去了。

这日,王闪儿正在书房记帐,黄冷玫带来了一个年轻的后生,笑道:“王姑娘,歇歇吧,整日算帐多累?喏,这是点苍派的二弟子郭力,你们俩个出去聊聊?散散心也好!”

王闪儿本不愿去,但被黄冷玫连拉带拽拖了出去,硬把她推到郭力身边,叫他们二人出去走走,王闪儿无法,只好同郭力四下走了起来。

郭力表现得极为活跃,无奈王闪儿木头人一个,一句话也不说,走了一圈又回房算帐去了,把郭力甩到一边,弄了个大窝脖,很不开心。

黄冷玫也急的没办法,就问梅儿,王闪儿会看上什么样的人家?

梅儿回道:“我不知道,总之,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黄冷玫没办法,看来这等事只有等她爹娘回来再说吧。

碧草、碧木等四个丫环养好伤,又回来服侍赵天义,赵天义一看见她们就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他可再也不敢见她们。

蓝萝竹挺身而出,不见她们也好,就把碧草、碧木她们四人赶到外屋,没有招唤,不许进来,这四人无法,含恨而退。

把她们赶走,蓝萝竹转过身来笑对赵天义说:“有我在,她们绝不敢欺负你!”

蓝茹婷一把拉开她,你在这逞什么虎假虎威?还不去干活?别耽误公子练功。

她二人走了出去,但是蓝萝竹无事可做,瞅见这四个丫环好欺负,便指手画脚起来,一会儿让碧草擦桌子,一会儿又让碧木拖地板,让这四人忙得团团转。

最后,她又让碧杏给她沏了杯茶,坐在椅子上舒服起来。

碧草心中不平,暗骂她算什么东西?敢情我们是来服侍你?但她也不敢多事,只得老老实实去干活了。

蓝茹婷也私下劝蓝萝竹,不要这么胡来,弄得大家都不好,毕竟我们是来投奔的,还是让人省省心吧。

田帮主下堂后又急急忙忙往赵天义这儿跑,但是被丝君一把拉住,何必这么急?反正他就在你身边,只要一抬脚就可见到,还是干正是要紧。

她把田帮主拉进外书房,指着桌子一一大堆折子说:“你看,还有好多折子让你批呢!”

田帮主无法,只得坐下批阅折子,边批边嘴里嘟囔着说怎么这么多事?

丝君一边给她上茶一边笑说:“当然了,以前光是帮内事务,现在帮外的事也得上手,自然事多了。喏,这是崆峒派的折子。”

田帮主拿起折子,暗说他们没事要干什么?等打开折子一看,不由生气了,把折子往地下一扔,说:“这算什么?这点狗屁事也告诉我?这我不烦死了?”

丝君捡起折子,看了看笑说:“没办法,谁叫你是总盟主呢?管它大事小事,批就是了。”

田帮主无奈地接过这个折子,念念道:“青城派一个小弟子骂了崆峒派一个小弟子两句,怎么办呢?丝君姐姐,你还叫我管这档子事?岂不笑死人?”

但她还是在这个折子批了“和为贵”三个字,然后把它推到一边,看别的去了。

丝君在旁也笑得直不起腰,要尽是这样的事,以后帮主一天批十万个也不够了!

田帮主一边批折子一边骂:“无聊!”顷刻就批了十几个,然后她抓起折子,撕个粉碎,往空中一扔,弄的满天飞花,说道:“这样的小事也要我管,我累死了!他们自已去解决!”

丝君急得团团转,怎么能把各派的折子撕了呢?这怎么好?帮主太莽撞了!他们纵有不对,也不该撕啊!

田帮主起身说:“这样的事让他们自已去处理,以后再不许收这样的折子,非要总盟主出手不可的大事,再来找我!”

丝君急的没办法,只好叹道:“你呀你,刚当上盟主,那些家伙要试你呢!你倒莽撞。”

田帮主撕了折子也有些后悔,只好同意以后再不这样胡来了,她二人就携手出去吃饭了。

杜叶倒处乱转,转完了又回到屋内,回头一看,杜画还在刺绣,她就坐在一边看,看了一会儿就说:“妹妹,你不出去玩,天天坐在家里刺绣、女工,烦不烦?”

杜画反问:“姐姐,你天天玩,也不做女工,烦不烦?”

叶儿拍手大笑:“我是真烦死了!妹妹,不如你教我刺绣吧!”

第九十九章 学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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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冷玫听于锦序这么一说,不由气乐了,要是他这么个吃法,本帮哪供的起?而且给了他而不给别人,那也不行,开支就更大了。

因此黄冷玫断然拒绝了于锦序的要求,如果他实在想吃好的,只好花钱购买了。

谁知于锦序并不在乎钱,他马上掏出二百两银票给黄冷玫,请她帮忙,黄冷玫把钱一推,这个别给我,你自已去厨房。

她说完这些忙不迭地走了。

于锦序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叹气,自语说:“这么好的人,咋不嫁给我呢?”

话说这日,田帮主用过午饭,在屋内喝茶,忽想起一事,叫人把绣娘叫来。

待绣娘来后,她就问起了黄公子的病情,得知黄公子病已大好,可以下地走路了,田帮主不由非常高兴,这下他们可以走了吧,不用担心路上颠簸影响病情了。

绣娘愣了愣,暗想原来她叫我来是下逐客令,既然话不投机,就起身告辞。

田帮主也是淡淡说了声:“恕不远送。”

绣娘回到屋内,见黄公子正在屋内踱步,不由一呆,一时不敢把实情相告,只好找别的借口劝他回家。

但黄公子并不想走,如果真要走,那也要和田帮主一块走。

绣娘见他这样,低下了头,暗想这怎么可能?但她实不敢把实情道破,只好强颜欢笑,要他安心养病。

嘴上虽那样说,心中却苦恼万分,方才自已在田帮主那儿负气而去,如今又不走了,到时如何收场?一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心口疼。

杜叶东拼西凑总算做了件衣服,兴冲冲去找赵天义,让他试穿。

赵天义穿上后,很不妥当,蓝茹婷、蓝萝竹站在一旁看着发笑,蓝萝竹更是说这样的衣服穿着怎么走得出去?

但杜叶可不管,硬拉着赵天义往外走,让别人看看她做的衣服怎样。

赵天义也觉得这衣服实在不好,要换一身衣服才肯出去。

杜叶生气了:“难道你不喜欢我做的衣服?”

“喜欢,只怕别人不喜欢,看着发笑。”赵天义是一脸苦相。

蓝萝竹也说:“不错,这衣服我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是明摆的,可不是我说你。你的义儿哥哥要是穿了出去,人家不怪你手艺差,只怪义儿精神有病,穿这么可笑的衣服,这不是害他吗?”

杜叶嗫嚅不语,低头沉思。

蓝萝竹就劝她以后手艺高了再给人做可好?

杜叶羞愧难当,扯下衣服,撕成几条,气愤而去。

蓝萝竹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直笑,还想多说两句,让蓝茹婷劝了回去,叫她不要生事。

蓝萝竹就说:“在这住了大半个月,我也基本认识这的人了。只是这个帮主、叶儿和赵公子她们之间的关系实在令我搞不懂,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蓝茹婷也不清楚,她也不想知道,反正小心伺候着,谁也别得罪就行了。

蓝萝竹不满蓝茹婷怕事,就算出了事又有何难,大不了还回去过以前的苦日子好了。

“你还多嘴?正因为过了那苦日子,所以我才不会再过,你还没尝够苦?还是老实点吧!”

“既然姐姐怕事,那我就老实点好了,不过姐姐说我家帮主和那小叶儿,哪个更配屋里的小爷?”

“又来了,才说过你,也不长记性,你管那么多呢?睁一眼,闭一眼,随她们闹才好,爱跟谁。”

“姐姐话说的不对。依我看,小叶儿和义儿最配!嗯——我以后要尽力撮和他和小叶儿。”

蓝茹婷可气坏了,自已不断地叫妹妹老实,如今她更厉害了,还要把手插到个敏感区域,简直是找死!难道她没见丝君姑娘和那八个帮主的贴身丫环,她们离帮主这么近,怎么会不知道此事?但全都睁一眼闭一眼的,为什么?

所以蓝茹婷说什么也不让妹妹插手此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蓝萝竹只好叹了口气,打消了这个念头,找苏云她们玩骨牌去了。

杜叶回到屋内,气鼓鼓地满床打滚。

杜画见状,就上前问她怎么了?她就回答说:“我辛辛苦苦费了一天一夜给义儿哥哥做了件衣服,他不喜欢,还说谁穿上它谁有病!”

杜画听后一笑,我当什么大事,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替你做如何?

杜叶问她:“你说,我做的倒底好不好?”

杜画只是低头一笑,也不回答。

杜叶明白了,看来我手艺真的不行,一定要学艺去!她盘算了一会儿,田帮主自是手艺精湛,但她事太忙,哪有空教我?画儿虽然也不错,但是让她教终不好,面子上过不去。

她蓦地想起一人,跟着黄公子来的绣娘不也手艺高超吗?找她断不会错!

她就兴冲冲来到绣娘这儿,向她大声宣布:“我要拜你为师,教我针线活!”说完就要下跪磕头。

绣娘先是一呆,以为她在开玩笑,后见她要下跪,才知是真的,连忙拦住她说:“我怎敢做你师父?”

杜叶不干,硬是要拜师学艺,还撒娇打滚,弄得绣娘一点没办法,只好同意,不过教她是可以的,只是别叫她师父,她只是随便教教叶儿而已。

绣娘心想,定是叶儿兴头来了才这样,只要兴头去了,就不行了,所以就想简单教教她,让她过了这兴就行了。

杜叶也不记较,只要她肯教自已就行了。

于是绣娘就从里屋拿来两付针线活,交给叶儿一付说:“叶儿,我教你开头的,别瞎刺乱缝,一针一线俱有规矩,看好,第一针这么下。”

叶儿便专心学了起来。

约学了半个时辰,她就感到头晕脑胀,放下针线说:“绣娘姐姐,我累了,明儿再学好不好?”

绣娘叹了口气,哪来那么多明天?多学点吧,没几天我就要和黄郎走了。

杜叶大惊,为什么不多住几天?为啥急着要走?黄公子不是最喜欢呆在这儿了吗?

绣娘苦笑一下:“这由不得我,也不关黄公子的事,而是你的好田姐姐下了逐客令,不走不成。”

杜叶大怒,原来是她?不行!我要找她算帐!

绣娘急忙拦住她,你要去了,她不怪你,反而怪我在挑拨是非,那就更待不下去了。

杜叶不管,还是飞也似地去找田帮主了。

第九十六章 助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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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画可不愿教叶儿,因为教她比自已亲手去做还要累人十倍,就叫她去找田帮主。

但是田帮主非常忙,更加没空教叶儿,于是杜叶只好自已找了副女工行头,与杜画并肩坐在床头刺起来,一边看她怎么刺,一边跟着学样。

杜画见她挺认真的,就开始一针一线地细细教她,不料叶儿可是个没长性的,没半个时辰就把针线往旁边一扔,自已蹲在地下玩起了小球。

杜画看了笑着直摇头,才这么会儿就不做了。

杜叶说:“累了,要休息休息。”

杜画摇头,才干这么点就累,何时才能完成一件作品?

杜叶一笑:“便是你能干,做一天一夜都没事,但是做这么多干什么?做出来给谁?别大量积压霉烂了。”

杜画很生气,她不做倒有借口了,我做这么多自有用处,不会白做的。

杜叶眨眼笑笑,我明白了,原来是给你的小相公做,杜画听她这么说,急得满脸能通红,跳起来拧她的嘴,连说没这档子事,她胡说八道而已。

杜叶便不说了,重又拾起针线做起来,边做还边说:“给义儿哥哥做一件小花袄。”

杜画听后不由一笑,他要什么小花袄?

两人又做了一会儿,杜画就问杜叶:“姐姐为什么看上他?他没钱,武功又不好。”

杜叶反问:“那妹妹要什么样的?”

“英俊潇洒武功高不提,还要钱多。”

杜叶哈哈大笑,妹妹钻到钱眼里去了,不过我好像也喜欢钱,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但是妹妹要找武功好,还要有钱,还得年轻、英俊、潇洒,这可难办了,达到一两个条件的人有的是,但是三个条件都达到者哪找去?只怕义儿哥哥也达不到。

杜画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偷偷地笑,怎么又把他抬出来了?

杜叶盘算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人,蹦起来笑道:“我知道妹妹看上谁了!我真笨,怎么没想到是大师兄,试想师兄武功,在山庄中仅次于爹,英俊潇洒也符合,至于钱嘛,万一他成了爹的成龙快婿,杜家庄未来的庄主怕是他了。如此三条都符合!”

杜画闻言低下了头,羞红满面。

杜叶却不依不饶地说:“这不行!杜家庄不能全给你们两个,爹死后,我要分一半!”

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一阵笑:“叶儿要把什么分一半?有我吗?”

帘子一挑,走进二人,正是田帮主和丝君。

杜叶气还未平,两眼鼓鼓说:“要把我爹财产分一半!”

杜画大急,忙起身向田帮主施礼说:“帮主,别听我姐姐胡说,我们方说着玩呢!”

田帮主和丝君此时已笑得前仰后合,杜庄主养得好女儿!

杜画已窘迫得无地自容,坐在床头发呆。

杜叶才不管这些,和田帮主说上话了,没一会儿,她们就出去玩去了,杜画正自窘迫,没好意思跟她走,而是自已一个人坐在屋内发呆,闷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杜画连喝了两杯茶才定下神来,摇头自语,那个姐姐真是气死我了!

她拿起一件刚缝好的衣服,兴冲冲来到大师兄崔云飞这儿。

崔云飞正端着一壶酒,边喝边看墙上一幅画,画中是位美女,飘然飞起,月光皎洁,如同嫦娥奔月般。

他嘴中还念叼着一首词:“花前月下暂相逢,苦恨阴从容,何况酒醒梦断。花谢月朦胧,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此时愿作杨柳千丝,绊惹春风。”

吟毕,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

杜画上前细看,画中美女像极了田帮主,不由暗自叹气,叫崔云飞别喝了,身体要紧,说完她拿出自已做衣服让他试一试。

但崔云飞对她的好意不理不睬,仿佛没她这个人一般,并且对她做的衣服也看不顺眼,自语道:“要是田帮主能动手做一件就好了。”

杜画很不开心,心说:“要她做一件,行啊,得千两黄金一件,你有这么钱吗?”她也不理崔云飞了,而是回到了自已屋内。

杜叶在田帮主那儿玩个尽兴,吃个尽兴晃悠悠地回来,却见杜画坐床头,双目无神,状态不好,就上前问:“画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我替你出气!”

杜画触到心事,一头扎进叶儿怀内哭道:“大师兄痴心妄想,还怨我,我做错什么了?”

杜叶大怒,这个大师兄,我去找他!不过他不听我的,就听两个人的,一是爹,但我可敢找爹;还一个便是田姐姐了,那我就去找田姐姐,让她收拾他一顿可好?

杜画一听是田帮主,连忙起身抱住她叫她别去,她要一去,事情更糟!

自打蓝萝竹和碧草吵了一架,两人都不舒服,见了面谁也不理谁,像没她那人一样,倒是蓝茹婷待人和善,宽容,较得人心,令蓝萝竹好生嫉妒。

她问蓝茹婷:“怎么她们见了你满面笑容,见了我就冷若寒冰呢?”

蓝茹婷一笑:“你那么刻薄,还想?改改吧!不然立不了足。”

蓝萝竹不屑,我又不求她们什么,干麻要改?而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蓝茹婷叹口气:“我们如今寄人篱下,不比当年了,就当自已是匹马,随她们怎么骑好了。”

蓝萝竹是气得直摇头,她决不这么干。

黄公子这儿病势更重,用什么药都不顶事,绣娘是急得团团转,她也知主病需要心药医,就硬着头皮来找田帮主,希望她去看看他。

田帮主理理头发说:“我去看他什么?我又不是大夫。还是回去吧,他那的大夫多的是!”

绣娘是苦苦哀求,现在黄公子病成那样,就算要走,也动不了身,还是去看他一下,只好他病稍好一些,我们马上就走,再不打扰帮主!

丝君见她泪水盈盈地样儿,心中不忍,也力劝田帮主去看看,他们两个实在可怜。

孰料田帮主一听她这么说,反而“卟哧”一笑,他们若可怜,这世上就再无不可怜之人了!

不过她嘴上这么说,眼见这二人很急,就终于同意去看看了。

黄公子正躺在床上,身子骨极为虚弱,脸也消瘦很多,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儿。

绣娘上前轻轻唤他,说田帮主来看他了,他才睁开眼睛,一见田帮主站在眼前,精神一振,就要坐起来,还是被绣娘死死按住,他现在正病着,不能乱动。

第一百章 令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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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叶飞也似的来到田帮主那儿,见她正在悠然自得地品茶,火不由撞了上来,骂道:“死田鸡!你真悠闲!”

田帮主看了看她,笑了笑,没理她,继续品茶。

丝君则上前拉住杜叶,让她给田帮主道谦,但是杜叶扭捏着不肯去,田帮主就笑着叫丝君不要理她,她就这毛病,过一阵子就好了。

然后田帮主还是没事人一般地品茶。

杜叶忍不住了,上前质问田帮主为什么要把那么好的绣娘姐姐赶走?

田帮主顿了顿,连忙问绣娘给她说了什么,杜叶就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田帮主不由大怒,站起来狠狠地说:“好你个绣娘,没辙了,挑唆叶儿和我闹,我说叶儿怎么会向我发无名之火呢,原来是你搞的鬼!”

杜叶见田帮主果然把怒火转向了绣娘,连忙上前说不关她的事,是自已硬要找上门来的,她还要向绣娘学习针线呢!

田帮主看看她,很好奇,她怎么忽然想起要学针线了呢?再说,如果要学,也不必求她,我来教就行了。

杜叶连连摇头,田姐姐事忙,自然没空教我,至于为什么学针线,那是因为她给义儿做了件衣服,不料非但没人夸奖,反而让人说穿上它像有病的。

田帮主一笑,正是如此。

杜叶见田帮主也笑话自已,自然是非学不可了,就死缠硬泡上了。

田帮主只好同意暂不赶走绣娘她们,等叶儿学好之后再说。

叶儿耍个小聪明,扬言要学十年!

这田帮主可不干了,最多十天!经过反复讨价还价,田帮主就给了叶儿一个月的时间,还嘱咐她要刻苦学习,不要浪费时间,否则以后再也学不成了。

杜叶心想,一个月也不错,就兴冲冲到跑到了绣娘那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绣娘。

绣娘闻言暗喜,一个月也好,那时黄公子的病情必然大为好转,到时再走正合适,现在急急忙忙地走很是不妥。

她长舒了口气,连连向叶儿道谢。

叶儿一笑:“谢我什么?若一个月不够,我再向田姐姐讨一个月!”

绣娘暗想,一月足矣,不必再去麻烦她了,免得更讨帮主嫌,然后她让叶儿坐下,正式教起她学针线来。

过了几日,田帮主见叶儿连着好几天没来这儿了,很是奇怪,问丝君她在干什么。

丝君一笑:“叶儿正在学针线,刻苦着呢!难道帮主忘了?”

田帮主也笑了,这倒没忘,只是没料到她真的这么刻苦,不过多学点针线对她有好处,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她就没去找叶儿。

叶儿苦学了几日,禁不住身子发庠,又坐不住了,就问绣娘,可不可以出师了?

绣娘一惊,才学了两三日,就急着出师,这也太急了吧?

“可是我的技术很高了,还不可以?”

绣娘一摇头,这么不谦虚,她差得太远了,才刚刚入门,离出师还早呢!如果她硬说好,我也没法,只让她绣片荷叶看看。

杜叶大喜,这有何难?便飞针走线起来,没半个时辰,便已绣好,拿给绣娘看。

绣娘看了看问:“这是荷叶?”

叶儿点头,绣娘不禁笑了:“我看像铜盘。”

叶儿又扭着身子不舒服起来,绣娘便安慰她说:“这比以前进步多了,至少能绣出形状,叶儿真聪明。”

叶儿这才高兴起来,我都能绣出形状了,还不能出师?

绣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把黄公子也引了过来,问她笑什么?他可好久没看绣娘这么开心了。

绣娘将叶儿的作品递与黄公子说:“你看看,它像什么?”

黄公子接过叶儿的作品,仔细看了看说:“可能是个太阳。”

杜叶忙说:“不会吧,这分时是荷叶!”

这下连忙黄公子也笑了,看来她还得多学学,如今连眼睛尚未练出,更别说手了,好坏也分辨不出来,看来绣娘要好好教教她。

绣娘连连说是。

叶儿尽管不满,也只好作罢,认认真真地学了起来。

绣娘粗略给她讲解了一下绣叶子的方法,就这样都把叶儿吓了一跳,连片叶子都这么难绣,这可难办了。

绣娘责问她:“那还不下苦功?”

杜叶连连点头:“是呀,正要苦学,所以姐姐放我一天假,让我好好玩一玩,再苦学好不好?”

绣娘呆了呆,刚叫她下苦功,她倒更想玩了,不行!

叶儿怎么说都没用,只好说:“那端午节快到了,明天还不放我一天假?”

“端午节在后天,怎么明天要假?再说,就是到了端午节,你也必须在我这儿学两个时辰才许去玩。”

杜叶悻悻道:“这我可苦了。”

话说“英趣楼”开张,四方豪杰听说,纷至沓来,一时生意火爆,只三天就赚进近千银子,把个黄冷玫乐得合不拢嘴,决心亲自去看看。

她和梅儿女扮男装去了“英趣楼”,一时丰神俊逸,无以言述。

老鸨见来了两位神采飘逸的公子,不由大喜,亲自迎上去,请她们上座。

黄冷玫拍了她一下说:“赖伍婆婆,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有什么事进帐房谈!”

赖伍婆婆愣了愣,细看之下,方认出是黄冷玫和梅儿,不由一拍额头说:“你瞧瞧我这眼神,连主子都认不出了,快请!快请!”

黄冷玫四下看了看环境,见宾客满座,欢声笑语,不禁暗自得意,随着赖伍婆婆进了帐房。

第一百零一章 令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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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冷玫随赖伍婆婆进了帐房,里面有一帐房先生在算帐,约莫三十余岁,他正是赖伍婆婆的侄子,叫丁成,是管帐的。

丁成上来参拜黄冷玫,黄冷玫叫他免礼,然后坐在椅子上。

赖伍婆婆连忙让人给她上好茶,在一旁殷勤伺候,丁成知她来头不小,更不敢怠慢,伺立一旁小心听从吩咐。

黄冷玫品了口茶,把茶钟放在桌子上,然后问丁成这几天生意怎样?

丁成连忙附上帐册,请她过目,看有无疏漏。

黄冷玫翻看帐册,是连连点头,开业仅三天就净赚了九百二十多两银子,要这样算下来,一个月恐怕会有近万的收入。

赖伍婆婆陪笑说:“理是这么说,但刚开张,人家也憋了好久,生意自然火爆,只怕以后就没这么好了。”

黄冷玫一点头,不管怎样,只要一个月赚的银子多过一千五百两就行。

赖伍婆婆一笑,这是一定的,纵使生意减半,也会有四五千的收入,区区一千五百两一点问题都没有!

黄冷玫这下放心了,夸奖了赖伍婆婆一番,就和她聊了一会别的事,觉得身子乏了,就起身告辞。

赖伍婆婆不敢久留,亲自送黄冷玫和梅儿出门。

黄冷玫和梅儿一出门,就见几个小姑娘看着自已发笑,不觉有些脸烧,把头一低,忙着向外走,却冷不防撞上一人。

黄冷玫很生气,一把揪住来人的耳朵说:“撞什么撞?游魂野鬼似的。”

不料来人也不含糊,厉声叫她放手,声言自已可是帮中的!

黄冷玫细看之下,认出他果是帮中之人,仍万一峰堂主的贴身小厮,叫崔勾,就说:“你这条小狗,还有脸说是帮中的?帮主同意你来嫖妓了?胆子真大,还不与我拖出去打一顿,然后禀报帮主,看你还是不是帮中的!”

崔勾见此人来头不小,连忙求饶,不过由于黄冷玫女扮男装,他一时也没认出来,只一个劲地说:“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赖伍婆婆听了不由笑了,什么公子?她分时是黄夫人,难道你认不出了?

崔勾常随万一峰堂主到袁玉峰堂主这儿来,自然认得黄冷玫,经人提醒,加上此人声音耳熟,他终于认出了,连连告罪。

黄冷玫问他:“你既然来了,你家的堂主可来了?”

崔勾连说没有,是自已私自来的,他连扇自已耳光,请黄冷玫放过自已。

黄冷玫也不想深究,训了他几句,警告他以后别来,就把他撵走了。

她训走崔勾,就和梅儿高高兴兴出了“英趣楼”。

梅儿见四下无人,就悄悄问黄冷玫:“主子,帮中子弟来干这个,你怎么不管?”

“我管什么?谁叫他们爱来!一管他们,他们还会对我不满,谁惹那份闲气?挣钱要紧!还有,这事也不要告诉帮主,睁一眼闭一眼过去算了!”

梅儿还是害怕这事要不禀报,帮主见怪。

黄冷玫笑了:“帮主不是一再说不管这事吗?万一帮主要真管了,我们就推说不知道。”

梅儿总觉得不妥,自语说:“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正好!他们来了,我们可有更多的钱赚了!”

黄冷玫反倒生气了,唬得梅儿不敢多说,紧跟着她回到帮中。

黄冷玫先到群雄院巡视一圈,才往自已屋里走,正迎面碰上了帮主丫环线儿、咏儿。

线儿、咏儿见迎面走来两美少年,吓了一跳,心突突直跳,忙向旁边闪,黄冷玫奇怪了,就问她们慌慌张张干什么去?

这二人竟见对方认识自已,更是窘迫难当,低头说:“帮主吩咐我们找黄夫人,可总也找不到。”

梅儿哈哈一笑:“还找什么?这不撞上了?”

线儿、咏儿只听得耳熟,抬头细看,方认出这二人正是黄冷玫和梅儿,不禁又惊又喜,骇怪对方竟这付打扮,让人差点认不出。

黄冷玫笑说:“出去转转,我去更换衣服,再去见帮主。”

线儿、咏儿忙一边一个抓住黄冷玫双臂,这身装束正好,还换什么?不由分说,拉着黄冷玫就走。

黄冷玫无奈,只好被她们带到田帮主这儿。

才一进门,线儿、咏儿就大叫大嚷起来:“你们看谁来了?”

这一下涌来十几个丫环,四下打量黄冷玫二人,丝君上前分开众人,看了看黄冷玫、梅儿,说:“线儿、咏儿,帮主叫你们找黄夫人,你们倒找来两个小相公干什么?”

线儿、咏儿哈哈笑起来,连丝君姐姐也认不出她们就是黄冷玫和梅儿!

众人是哄堂大笑,指指戳戳。

丝君恍然大悟,笑着拉着二人往里走,还未进门,田帮主倒先出来了,她听见外面笑声一片,不知何故,出来看看。

丝君就把黄冷玫和梅儿推上前去请田帮主参观。

田帮主笑了笑:“原来黄姐姐和梅儿打扮成这个样子了,怪不得你们笑。”

丝君倒先一呆,帮主只一眼就认出她了,自已倒没有。

田帮主笑道:“什么认?你们在外间说话我也听见一些,定是黄姐姐、梅儿打扮出怪样子,惹你们发笑,我就出来看看。哟,果然风流倜傥,我一开始也没看出,细看之下才认出的。”

说话间,她们一行人就时了里屋,蝶儿、玉儿她们忙于端茶送水,海儿、霞儿上了几碟肴果,点了两炉香,退出。

她们就黄冷玫男扮女装一事说笑开来,田帮主更是说自已若是男的,定娶黄冷玫为妻。

几人说笑拉扯间,冷不防外面闯入一人,嘴里叫道:“妈呀!累死我了!好容易得一空!”

众人一看,正是叶儿。

叶儿笑着说完,猛见田帮主拉着一个美少年的手,怔住了,张大了嘴,好半晌才说:“田姐姐好厉害,我告诉义儿哥哥去,说田姐姐又有新欢了!”

她跳了起来,转身向外跑。

田帮主忙一把拉住她,真是满嘴胡说八道,你仔细看看她是谁?

叶儿坐在田帮主腿上,上下不错眼地打量黄冷玫,弄得黄冷玫尴尬地一笑,这身装束可真多事,我以后再不穿了!

她说完解开头发,一头秀发披散在肩,叶儿这才认出,原来是黄夫人姐姐。

自然叶儿也拿这事好好取笑了黄冷玫一番。

黄冷玫不好意思了,忽想起自已是田帮主叫来的,定有重事,就问有什么事?

田帮主笑说:“明儿便是端午节,我们怎么热闹呢?”

黄冷玫道:“这好办,把大家叫来一起吃,一起玩,又唱又跳,岂不好?”

叶儿还叫着要赛龙舟,田帮主掐了她一下,这可没有!

黄冷玫笑了笑,又问田帮主还有什么正事?田帮主回道:“就是这件。”黄冷玫一愣:“啊?原来帮主是来找我玩的。”

想到这儿,她就说:“正事谈完,我们何不干点别的?”

田帮主刚想问她要干什么,正在这时,赵天义来了,原来他也是几天没看到叶儿,不知她在干什么,就到这来看看。

田帮主笑说:“叶儿这几日正忙于苦学针线,连我也见不着呢!”

赵天义这下放心了,如此最好,他还当她又闯了什么祸呢。

杜叶不高兴了:“我一刻苦学针线,你们竟个个说好,敢情我一吃苦,你们就高兴了!”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无奈地笑笑,这个叶儿,想到哪去了?学这个自然对她有好处,所谓苦尽甘来。

叶儿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心说自已好容易泡了半天假,要痛痛快快地玩一场,明天虽是端午节,可还有在绣娘姐姐那儿学两个时辰才行,所以她提议大家一起抹骨牌。

田帮主见绣娘对她要求严格,大为满意,这才像话,既然她立了功,那明天也把她叫来一起玩。

第一百零五章 风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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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和赵天义终又和好如初,她们又说笑打闹了一阵,眼见天色不早,田帮主就要起身走了,临走前她还恋恋不舍叮嘱赵天义,明天就是端午节,一定要到她这儿来。

赵天义答应着把她往外送,走到门口,一拉门,猛见门上贴着六七个脑袋,吓了一跳,却是叶儿、丝君、黄冷玫她们并没走远,而是趴在门上偷听。

她们见自已被撞破,不好意思地说自已仅是路过而已。

田帮主一笑:“这么多人一起路过?可见是假话。”

众人见田帮主神态大好,均放下心来,丝君等人更是笑着拉着田帮主往外走,她们边走边念阿弥陀佛总算没事。

黄冷玫也笑说:“一片小乌云也散了。我说呢,这么点小事岂有没完没了之理?帮主既然没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田帮主冲她笑了笑,也嘱咐她明天到自已那来玩,黄冷玫自是忙不迭地答应。

叶儿此时已溜入屋内,去取自已的针线,她看了看赵天义的脸,发现有几个辰印,就指着问那是什么?

赵天义连忙用手抹,叶儿已凑上去说:“再留一个。”她也上去亲了一口,然后跑了出去找田帮主。

田帮主正带着丝君她们往外走,见她急急忙找来不知何故。

叶儿便一举手中的针线说:“田姐姐帮我把这个做了好不好?这是绣娘姐姐布置给我的家庭作业,有好多呢,我怕做不完了,所以田姐姐一定要帮我!”

田帮主一愣,而后用手指一戳她额头说:“这个叶儿,真是顽皮到家了,有那么多作业,还来玩?我当是白放你白天假呢。这个我不帮,你要自已做,而且不但是我,凡我帮中的其它人均不许帮你!”

叶儿可急了,若做不完,明天可玩不成了!

“还惦记玩?你若完不成作业,明天我也不让你去我那儿!”

田帮主说完就和丝君她们走了,留下叶儿怔怔呆在原处,她鼻子一酸哭道:“田姐姐坏透了,对我一点也不好!”

远处的田帮主却听到了她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说:“我待你不好,等你学有所成,就知道我待你好不好了!”

说着她已走得没影了。

叶儿无奈,只好回去慢慢去绣功课。

且说田帮主和丝君等人回屋,待蝶儿等人退出后,屋内只剩下这二人,田帮主笑道:“丝君姐姐,你猜义儿怎么说你?”

“还能说什么好话?自然是向帮主进馋,我能做什么?只好任由帮主处置,要杀要剐随你便!”

田帮主一笑:“他爱你呢!”

丝君连忙“啐”了一口,帮主没事尽拿这编排我。

田帮主认真地说:“这是真的,不然他为什么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伤害你?”

原来田帮主和赵天义在屋内时,说起丝君找上门来一事,田帮主表示一定要给丝君一个教训,省得她以后尽找赵天义麻烦,但是赵天义素是敬重丝君的为人,说什么也不同意,所以就有了上面一番对话。

丝君愣了愣,难为他还想这个,不过这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田帮主瞅瞅她,上前去摸她的头,唬得她急忙跳开,叫帮主快去休息吧,田帮主便手一伸,叫她宽衣。

丝君摇摇头,看来自已真成她奴隶了,她就上前给田帮主换衣。

她的手伸入田帮主怀内,却摸出一块祖母绿的玉牌,不由一呆,想起田帮主刚进赵在义屋时也在怀内掏着什么,最后没掏出来,原来是它,不禁说道:“我知道就是它!帮主却沉不住气了,这东西怎么能乱送人?”

“可他是义儿!”

“管他什么儿,就是不行!给了他只怕帮中要大乱!我去收好吧。”她出去到密室把这块牌藏好,才笑着回来了。

她要服侍田帮主休息,但此时田帮主却揉着肚子说自已饿了,想吃东西,原来她晚饭也没吃。

丝君没好气地一笑,她现在倒想起吃东西了,之前龙肝凤髓奉上,她也没胃口,我只当她当真不饿呢!既然如此,那就重新点火做饭。

田帮主不想这么麻烦,她只要几样小点心便行了。

丝君报了糯米糕、酥油卷、糖蒸酥酪等几样,但田帮主嫌它们甜腻,不吃,丝君倒想起一物蟹馅的水晶饺子,这是刚从南方进到的,她们还没来得及尝味呢。

田帮主听着名字好,连忙叫了二十个来。

她先尝了一个,觉得味道好,就想起赵天义也没吃晚饭,就拨出十个来,让蝶儿送去给他尝尝。

蝶儿拿过小碟,盛了十个便去了。

赵天义只尝了两个,觉得好,便将剩下的八个让蓝萝竹送与叶儿尝尝。

蓝萝竹一笑:“什么好东西?不过是饺子,也至于给叶儿?你全吃光得了!”

赵天义也笑了笑,让蓝茹婷和蓝萝竹也一人尝了一个,蓝萝竹不由夸口说:“还有这样的,难为怎么做出来,好,我便去给叶儿送。”

叶儿看着面前的六个饺子,不禁问:“就这么点?”

“好东西自然少了,慢慢吃。”蓝萝竹说着走了。

叶儿端着六个饺子,来到画儿面前,拨出三个给她,说好东西也分她一半。

画儿净净手,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才刚轻轻咬了一口,那头叶儿已跳了起来:“太少了!你说他们还会把饺子做成这样?”

画儿品了几口不由一笑,姐姐吃得太急,还未尝出味来就没了,岂不可惜?

叶儿就急着伸手想把画儿剩下的两个也抢过来,画儿却把盘子挪开说:“这么好的东西怕一两银子一个也买不到,不给!”

叶儿急得抓耳挠腮,只好出去切了半块西瓜,用勺子舀着吃,边吃边看画儿吃。

画儿不禁笑了,她可真是捧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叶儿就问起她怎么知道这饺子很值钱?

画儿便解释说:“我看它第一眼就知道了,我一年到头也吃过几回螃蟹,但是却和这个味不同,味道不如它甘美,只怕是某地特产。还有这个皮也与众不同,难为它晶莹透亮,如同水晶一般,所以应当是费了不少劲做出来的。难得吃上,这回却有了。”

她是很满意。

叶儿却不高兴了,这么好的东西明天我再向义儿哥哥去要!

画儿“卟哧”一笑:“他哪有这些?这定是你那田姐姐的!”

第一百零二章 令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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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儿、玉儿上前摆上桌、上牌,田帮主和叶儿、黄冷玫先后落座,还剩一个空位没人坐上,田帮主就让赵天义坐在上面。

赵天义可不想打牌,就让丝君打,但是丝君坐在田帮主后面也不打,她要帮帮主看牌、洗牌,赵天义又想找别人上,但其它人都有别的事,都不上。

推来推去谁也没上,田帮主就指着赵天义说:“就你了,别推了,坐下来。”

叶儿也一劲地催促,赵天义只好坐在了那个空位上。

黄冷玫看了看田帮主,一笑,尽找牌应她,想让她赢,可总也碰不上,不禁有些着急,冲丝君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帮主要什么牌?”

丝君摇摇头,用嘴努努赵天义,暗想:“帮主是想让义儿赢呢,你哪能碰上?”

黄冷玫这才注意到田帮主尽发牌应赵天义,可是也碰不上,她不由一乐,暗想:“难怪都糊不成呢,我助他一把吧!”

想到这儿,她发出一张二饼,正好应了赵天义的牌,但是赵天义却好像没看见,依旧打自已的牌。

黄冷玫不由暗自着急,用肘一推梅儿,梅儿会意,故意看了看赵天义的牌,然后说:“奶奶,你怎么打这张?义儿糊了。”

赵天义一愣,说:“我糊了?没有啊!”

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样都不行啊!

赵天义把牌一推,不打了,反正他也不会打,他站起来就要走。

田帮主无奈,只好让他在一旁看,然后叫梅儿上,梅儿借口推辞,于是丝君就替上了赵天义的位置。

赵天义则拽了条椅子坐在田帮主和叶儿中间,看她们如何打牌。

打了两圈,叶儿觉得这么干打着没趣,总得有个彩头才行,她就从怀内摸出十几个银锞子,约莫二十两,往桌上一放说:“就用它好了。”

田帮主也来了兴趣,就叫丝君去取一百两银子来,她们一人五十两。

黄冷玫见玩真的了,有些发毛,她可不想玩这么大,但是也没办法,只好不情愿地摸出二十两银子陪她们玩。

丝君从柜子中取出一百两银子堆在桌上,白哗哗一片。

叶儿大为兴奋,拍手笑道:“好了,这下可大赌一场了!”

她还嫌自已的钱不够,就让赵天义去通知阿胭和阿脂,让她们再去取一百两银子来。

赵天义一看她们真赌大了,开始还吓了一跳,后来听叶儿一说,更是生气,上前把叶儿面前的十几个银锞子收在手中说:“不许赌!你不但赌,还动了上百两银子,这还了得?不行!我不许你赌!”

叶儿大为不满,又不是我一个人出?她们都出钱了,我不出行吗?她就叫赵天义把钱还给她。

赵天义说:“不行,这钱没收了。田姐姐也不许赌。”

他又收走了田帮主面前的五十两银子,手抓不住,就用衣服兜着,然后他又把丝君的钱收走,将这些赌资全没收了。

但是黄冷玫面前的钱收不收呢?他看了看,不知如何是好。

黄冷玫正希望有人出来阻止,见他来了心中暗喜,作样把钱往赵天义面前一推说:“好,不赌了,这钱被义儿收去吧,总之,这回义儿是最大赢家。”

赵天义一笑,既然黄夫人姐姐知错就改,那就好,不没收你的钱了。

说完他就转向田帮主和叶儿,叫她们不许赌钱,永远也不许赌,否则他可不依了。

说着他抱着约一百二十两银子气鼓鼓坐在床头。

田帮主见他生气了,连说再也不赌了,然后她用脚碰了一下叶儿,叫她也向义儿认错,这全是她挑起的。

叶儿也只好说不赌了。

赵天义这才转怒为喜,叫她们继续玩牌去吧。

叶儿一叹气,这么干玩牌多没趣?

田帮主嗔道:“又招义儿生气,快去拿围棋子去!用它代替,一垒十个!”

赵天义笑了笑,这倒不必,玩铜钱子还可以,一两银子可兑一千铜钱,用它代替围棋子吧,一垒十个,只是不许真赌。

叶儿一笑,虽是铜子,好歹也是钱,这也好吧。

她们就换了铜子继续玩起来。

黄冷玫心情畅快,故意连输了两把,让田帮主连糊。

叶儿不干了,怎么义儿哥哥一不在了,就是田姐姐赢?我已经输了好几十个子了,这可不行,她就让赵天义替她。

赵天义摇头不玩,她也没办法。

丝君则笑说:“才输几十个子就这样了?刚才怎么开口就上百两银子,莫说输光,就是输个十分之一,也有上万钱,那时你怎么不急?”

叶儿一劲摇头,这不一样!

众人不由又笑了起来,这有哪点不一样?输小钱急得要死,输大钱反倒不急了,哪有这样的理?

叶儿边抹骨牌边说:“好了,好了,我认错了,我最听义儿哥哥的话了,今天义儿哥哥赢个满堂彩,你打算把那些钱怎么办?”

赵天义挠挠头,他可没想好。

田帮主就让他留着自已花着玩。

赵天义连忙摇头,这可不行,不过这钱也没地方放,就先让田姐姐替我收着吧。

叶儿连忙阻止,这可不行,义儿哥哥的钱一向由我收着!

田帮主笑道:“那么这回也该由我替义儿收一回钱了。”说完她就把钱收走,放好,又继续玩。

赵天义看了一阵,觉得无趣,就起身向外走。

田帮主看见了,也把牌一推,不玩了,她本是想教义儿打牌的,但他不感兴趣,她也就不玩了,和赵天义一道走了出去,她留下的位置就由梅儿代替。

梅儿开始还犹豫不上,但是叶儿兴头正来,硬催着她上,再加上黄冷玫要求,她方才顶替了田帮主位置,又推起来。

田帮主和赵天义出了房屋,来到后花园,这里郁郁葱葱,花儿盛开,景色优美。

她们来到几株花前,赏玩起来。

现在已是盛夏,天气酷热,没多久两人额头便渗出了汗珠,他们便坐在树荫下休息,天南地北地聊起来。

蝶儿见她们休息,就端上两钟绿茶,让她们喝口绿茶消消暑。

二人接过茶,喝了几口,倒也觉得暑气渐退。

喝完茶,蝶儿收走茶钟,知趣地避开。

二人手拉手又闲聊了几句,赵天义就发现田帮主肋下挂着个通体红润地令牌,不觉来了兴趣,想看一看。

第一百零六章 作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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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见杜画把东西品完,就请求她帮自已把作业完成了,但是杜画和田帮主一样,婉言谢绝了她的请求,把她气得也没办法,只好独自在灯下绣了起来。

田帮主用过晚点,并没有睡觉,而是盘膝坐在床上运了一个时辰的功,气运一周天方才睁开眼。

她一点睡意也没有,觉得口渴,让丝君给她送茶,她喝了半钟茶才知道现在已经三更天了,不由想起叶儿的作业来,不知她做完没有,就想去看看。

丝君见天这么晚了,劝她不要去,但她刚练完功,精神头正好,哪里能睡的下?不由分说带着丝君来到了叶儿这边。

叶儿此时正埋头刺绣,手显得很笨拙,动作很慢,但还是很认真,不过看的好像还在抽泣。

田帮主悄悄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问:“怎么了?”

叶儿见是她来了,终于伏到她怀内放声大哭起来:“田姐姐,我劳累过度,手也被刺了!”

她举起自已的左手,食指上果然有个针眼大的小洞。

田帮主连忙好声安慰,拿起她被针刺的左手细看,轻轻抚了抚被刺的地方,问叶儿疼不疼?

叶儿自然是连连点头,不过现在没事了。

田帮主稍稍放心,又转而问她的作业完成多少?

一提这个,叶儿就哭叫起来:“还有好多呢!我完成了还不到一半!”

田帮主一呆,才完成这么点?那她今晚可就别想睡觉了,叶儿更是“哇”“哇”大哭,弄得田帮主也没办法,只好拿起她的作业看。

叶儿的作业也很简单,一共四幅,把花纹描上,并且打上结就行了,作业虽不多,但是叶儿手脚笨拙,做的慢了些,故而只描完一幅,还有一幅描了大半,剩下的两幅纹丝未动。

田帮主是叹气不已,叶儿见她说自已手笨,不由又在她怀内撒娇打滚说:“不笨!不笨!”

田帮主连忙说:“好好不笨,叶儿心灵手巧,所以做的又慢又差。”

一旁的丝君忍不住“卟”地笑出声来,心说帮主的话可一点不通。

叶儿也不管这些,又央求田帮主帮她做作业。

田帮主现在倒是想帮她了,不过自已的手艺远比她高多了,实在不好帮,因为只要她一做,就会让绣娘看出来,所以她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叶儿带到自已那儿,亲自陪着她做作业。

叶儿见有人整晚陪自已,倒也放心了。

她坐在床上,在床上摆了个小桌子,桌上点两盏油灯,把火拨到最亮,又给自已倒了杯热茶,终于又安心做起功课来。

田帮主并肩坐在她旁边,不时还指点一二,令她受益不小。

叶儿不禁笑道:“田姐姐待我真好,我一个在灯下做时,好像世界未日一样,作业怎么做也做不完,可有田姐姐陪在身边,我好多了。”

田帮主又不失时机地夸奖几句,令她心下更加安定,手脚也麻利多了,很快就完成了那幅。

她又拿出一幅,才刺了几十针,又忍不住发慌,把头埋在田帮主怀内说:“田姐姐,我做不完了!”

田帮主摇摇头,真拿她没办法,下剩的那幅还是我帮她做吧,她只完成这一幅就行了,可是为了不让绣娘认出来,她就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照着叶儿绣的样子描,故意做差点,这样她恐怕就认不出来了。

叶儿大喜过望,“这样就太好了,快描吧,我先睡了!”

田帮主气得忍不住敲了下她额头,才让她一步她就上天了,我只说帮她做一幅,她手头的那幅还得自已做!

叶儿说累了不想做,田帮主就一瞪眼威胁她,如果这样她不帮叶儿了,叶儿只好强打精神,绣描起来。

田帮主自是动作飞快,针化成一条银蛇四下飞舞,快得让人都看不清,加上她还要做不好,不必考究许多细致的技术,因此动作比平时还快了三分。

叶儿还未完十分之一,她已经做完了,凑在灯下看了看,一般也认不出来,她也就放心了。

她见叶儿还没有做完,又累得直打瞌睡,只好又接过她那幅,让她安睡,自已帮她把最后功课也做完。

叶儿是连连道谢,谢完她,身子往下一躺,竟睡着了。

田帮主还说今天替她做的,以后要加倍补回来,但一回头见她已睡了,不禁笑着摇摇头,又拨了拨灯,接着刺绣起来。

她动作飞快,自然很快完成,这时她也觉得乏了,便也休息了。

叶儿十分劳累,睡得很沉,直到天光大亮还未起来,可是田帮主也不打扰她,只是自已悄悄起来,在外间洗漱完毕,用过早饭便去上堂了,并未叫醒叶儿,任她熟睡。

直到日上三竿叶儿方才醒来,她推开窗户,见天已大亮,不由惊叫起来,连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进来服侍她梳洗的蝶儿回答说:“辰时已过。”

叶儿大叫:“糟糕!迟到了!为什么不早叫醒我?”她是连早饭也来不及吃,就拿起作业急匆匆跑了出去,直奔绣娘那儿。

她到了绣娘那儿,奉上作业,然后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绣娘地脸色。

绣娘笑着接过她的作业,先看了头两幅,连连点头夸她有进步,叶儿不禁微微得意。

这时绣娘又拿起田帮主帮叶儿做的两幅作业仔细端详起来,叶儿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绣娘拿着这两幅仔细看了看,又对照了先前的两幅,暗说:“虽然手艺都粗,看起来相似,但我总觉得有不同之处,但是这个不同之处在哪儿呢?”

她就转过脸来问叶儿:“这些作业当真是你一人做的?”

叶儿心虚地点点头。

绣娘又仔细对照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道:“叶儿,把手伸出来,该打!这两幅不是你做的!”她指的两幅正是田帮主帮叶儿做的那两幅。

叶儿不由惊愕万分,啊?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绣娘笑说:“你做的,自然手艺粗糙,而且针线歪七扭八,帮你做的那个人,尽管在这上面模仿得很像,但是她却忽略了一点。叶儿的针线是做做停停,停停做做,而她却极为流畅,一气呵成,可说拙中藏巧,是高手无疑了。”

她还断定帮她做作业的人就是田帮主。

叶儿不禁吐吐舌头,原来她全知道了。

第一百零三章 风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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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笑着把牌拨拉了几下,见赵天义想看,就把它解了下来让他赏玩。

赵天义将令牌托在手中,见它通体通红,而且还略带透明,全身上下没一丝杂色,不禁纳罕起来,这石头倒挺怪,像血染的一样。

田帮主一笑,向他解释说,这叫鸡血石,血光透亮,是这样的,不过像这么的一块石头也难找,所以就用它作了我帮主令牌。

说完她收回令牌,重系在腰间。

赵天义还没看够,见她收回了,连说要借它多玩几天。

田帮主笑说:“胡闹!这也是乱玩的?这是证明帮主身份的信物,怎么能拿去玩?倘若人们一见我这个令牌不见了,就不认我这个帮主了怎么办呢?”

赵天义一摇头,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田帮主只是给他开个玩笑,不过令牌不能让他拿去玩却是必然的。

赵天义想起一件事,五六天前,他被叶儿带着四处乱转,来到一处院落时,叶儿一亮牌,就进去了,可是他却没有,就进不去,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通行令牌,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是知道它的作用的,但是为什么我没有?叶儿那块从哪来的?”

田帮主素知杜叶爱四处乱转,没有通行令牌很不方便,就给她办了一块,她认为这也没什么,但赵天义可着急了,为什么不给我办一个?

“你也要?”

赵天义使劲地点头,有了它我也可以到处乱跑了。

田帮主连连摇头,要是他跑丢怎么办?而且他和叶儿不能在一起自由出入,也正是她所希望的,因此虽好言安慰,但终是不允。

赵天义也没办法了,只好回去看她们玩牌。

她二人回到屋内,叶儿等四人正玩得起劲。

丝君见田帮主回来了,连忙把自已的座位让给她,梅儿也忙不迭地起身让座。

田帮主一摆手,叫她们玩,自已只是在旁边看看,她便拽过一条椅子,与赵天义并排坐在一起,专心看她们打牌。

蝶儿又忙着给她们上茶,赵天义刚喝过一杯,现在并不想喝,就推到一边,让她送给别人去。

叶儿一边抹牌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把两杯都给我吧,我渴了。”

蝶儿一愣,怎么要两杯,还有一杯可是帮主的。

叶儿埋头说:“义儿哥哥不喝,田姐姐自然也不会喝了,她们俩个一块吃茶,也不叫我。”

这回轮到田帮主纳闷了,她又怎么知道我和义儿在外边喝茶,再说她玩得这么开心,也不叫她,然后她也让蝶儿把自已的茶送给叶儿。

蝶儿就把另一杯茶也放在叶儿面前说:“看把你聪明的!”说完她笑着出去了。

叶儿垒完牌,捧起茶杯,一口饮尽,然后就问起了田帮主方才和赵天义出去干什么了?

田帮主一笑,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玩你的牌吧!

叶儿哼了一声,定有不可告人的!

赵天义连忙说:“叶儿,没有哇,别乱猜,我们只聊了会牌,让我看看你的牌好吗?”

田帮主暗怪他又惦记起这个了,但是杜叶不明白,只当他是要看骨牌,就把自已的牌往赵天义面前推了推,然后笑道:“义儿哥哥,你看我这副牌多好,这把一定赢!”

赵天义笑说:“不是骨牌,是你的腰牌。”

叶儿明白,遂解下腰牌扔到赵天义手中,让他随便看,只是不要弄丢了,否则她就不能到处乱跑了。

赵天义以前虽见过叶儿的牌,只是不留神,这回他仔细端详起来,上面无非是记录叶儿身份的,正面还三个字“准行令”,背面还有古怪的花纹,纯银打造,泛出白光。

他不由笑了,叶儿是白色的,田姐姐是红色的,它是银打的,为什么田姐姐那块却是石头做的?

丝君忍不住笑说:“哪有那么多鸡血石?它比黄金还贵重呢!”

“为什么不打铜牌、铁牌,又省钱又省力!”

这下连梅儿也笑了,他倒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没铜的?我就有一块!说完她也解下自已系的铜牌,放在桌上。

赵天义诧异万分,原来梅儿姐姐也有,只是却又是铜的。

丝君看他傻呆呆的,就忍不住向他说:“这儿的人谁没有牌?就连伺候他的两个丫环也有,蓝氏姐妹也一人挂个铜的,难道你没看见?”

赵天义还真没注意这些,只是今天见田帮主腰间红通通一块挺好看的,才注意了。

丝君还向他解释,不同品质的牌象征身份地位,那块玉牌只有帮主一人有,除它之外,还有金、银、铜、铁、木类牌,越贵重的牌身份越高。

田帮主见赵天义纠缠这个问题没完没了,不禁摇头,自已的牌平日里是放在怀内的,因天气热,就挂在外面,谁知就让他发现了,闹了我好一阵,真该收起来才好。

她们只是说笑不在乎,但赵天义却有些慌张起来,真的是每个人都有吗?

丝君连连点头,一点不错,她还解下自已的腰牌给他看,这却是纯金的。

叶儿一下张大了嘴,想不到丝君姐姐地位这么高!

丝君笑道:“什么呀,不过是在帮主身边,为了办事方便而已!”

黄冷玫一见,也解下自已的腰牌,却是银的,不禁摇头说:“看来丝君姐姐是我上级。”她忙离座,要给丝君行礼。

梅儿见了,也急忙学她的样,给丝君下拜,丝君连忙将二人扶起来,连说自已可当不起。

叶儿看见黄冷玫和梅儿那样,吓了一跳,忙收回自已的银牌,藏在怀内,埋头装睡。

丝君故意说:“倒是有个拿银牌的目无领导!”

叶儿连忙跳起来,躲到田帮主身后。

田帮主哈哈一笑,叫叶儿别慌,丝君姐姐方才是给她开玩笑的,叶儿这才放下心来,重又坐到桌前。

她们找到了新话题,就顺势聊起这个牌来,并且比起看谁的牌好看起来。

叶儿比划了一阵,倒担心起万一有人做个假牌出来,岂不也可以在帮内到处乱跑了?

田帮主并不担心,做这牌的技术很高,不会有人能轻易仿冒的,而且除了金、银牌外,其它的低品的牌并不能毫无阻拦的到处乱跑。

她指着令牌背面的花纹向众人解释,这花纹复杂,别说请别的高水平工匠,就算是把原来的工匠请来让他原样打一副也难,所以假冒不了。

众人方才明白,原来这花纹有用处。

田帮主一笑,还不止这些,她将四块牌叠成一块,一般齐一般厚不说,而且还搓不动,因为这之间的花纹互相卡合,绞在一起了,这说明它在打造的时候就考虑到想到牌之间的切合了,其它人又怎能打成和正牌互相切合的牌呢?

众人大悟,不禁大赞此牌甚妙,以前可真没注意,那也多亏义儿提醒,她们就叫赵天义一块来看牌。

第一百零七章 作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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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娘很生气,告诉叶儿,田帮主帮她完成的两副不算,她还要加倍补上!

叶儿听后大吃一惊,又要加倍?怎么和田姐姐说的一样?她扭捏着不想。

绣娘便说:“这已经很客气了,这一步没做好,下一步也难做。今天我就少教你一点,但要多布置作业,除了完成一副外,还有昨儿加倍的四副,一并完成,不然不行!”

叶儿是连连叫苦,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坐到一边苦学去了。

田帮主上了堂之后,处理了一些简单的公务,见没什么大事,就和众堂主商量起如何把本帮做大做强,不但如此,而且还要长治久安。

众堂主纷纷发言,大意无非是广揽人才,遍招豪杰。

田帮主自然是想要高手,只是现在江湖上的顶尖高手身价高的很,难以请的起。

像帮内的十二位堂主每月的薪水才八十两银子,不包括其它一些待遇,只是由于他们是知根知底跟自已和老帮主一同打天下的,所以还能忍受这些,但其它人就不知道了。

假如万一花很多钱请个水平不如十二位堂主的人,那肯定会引起帮内原有的高手不满,他们也要急着提高身价的话,那本帮的财政不出三年就要垮掉,实在谈不上发展壮大和长久经营。

田帮主对此是犹豫万分。

万一峰就进言说:“帮主,依属下见,不如自已培养,知根又知底不说,而且要求也不会很高。本帮不是有剑庐吗?不也培养了许多俊杰?”

田帮主一喜,不过细想一下,他好像在说废话,剑庐是现成的,难道还用得着再建?

风一旗却一笑,原先的剑庐虽然不错,但是只十六岁就出师了,这远远不够,所以要建一个新剑庐,培养十六岁以上的青年弟子,那就全了。

田帮主大为欣喜,这样一来,本帮就可培养出大批高手了。

风一旗笑道:“高手谈不上,但他们的武功更进一步却是肯定的,这对本帮也是好事,比如本来对敌时是一对一,后来一对二,一对三,本帮虽人数不加,但也和加了几倍人一样。”

田帮主就同意了他的提议,全权委任他负责有关新剑庐的建设工作。

其它的堂主、副堂主也都同意了,这事马上就开始办,风一旗从库房中领了五万两银子,就四处选址建设新剑庐去了。

这事忙完,田帮主心中一阵轻松,和丝君回到了自已的屋内。

此时已是午时正,但院内冷冷清清,令田帮主感到奇怪,不知人到哪去了?

蝶儿上前禀报说是因为中午天气太热,人们都不敢出来,要到下午才会来。

田帮主也不再计较,自已也该休息一下,睡个午觉,于是也便和衣而卧。

叶儿苦学了约两个时辰,就想着要下学了,绣娘看她急得样,终于宣布可以放学,不过那五副作业一定要在明天交上。

叶儿一想起上次四副作业都做到深更半夜,如今五副,只怕更厉害,又不想做了,便对绣娘说:“绣娘姐姐,这作业太多了,我完不成。”

“完不成可不行。”

“可我下午还要去玩!”

“少玩会便行了。”

叶儿眦牙裂嘴,一副不想做的样子,连说自已已经学不过来了。

绣娘便正色说:“慢慢便学过来了。叶儿,今天教你的几手,就在作业里有,你可做好。不过,昨儿那几手若不惯熟,今儿的便也做不下!你先把昨儿的四副完成,再做今天这副。”

叶儿嘟了下嘴,做便做,不过为什么要加倍呢?不加倍不行吗?

“不行!防你偷懒,若再叫别人帮你,就再罚,还不听话,那就罢了,不必学了,学也学不好,我也不教了。”

叶儿一听这个,吓坏了,连忙表示一定要刻苦努力,绣娘这才高兴地摸摸她的头笑说:“这才乖,回去吧。”

叶儿刚想走,忽地想起一事,昨天我不止做了两副,而是两副半,田姐姐帮我做的,其中有一副我还做了不少,因此能不能减一些,只做做三副?

绣娘一笑:“又不乖了,不许讨价还价!”

叶儿只好长叹一声,午觉睡不成了,而且还要到晚上三更才能睡,真是苦。

绣娘想劝她几句,告诉她总有一门本事在身好,但看她这样,料也劝不通,只安慰了几句,放她走了。

叶儿回到屋内,也不吃午饭,拿起作业就做。

杜画看见了,不由夸她转了性,连饭也顾不上吃就工作了,实在了不起。

谁知叶儿却说:“我要留着肚子下午到田姐姐那儿大吃大喝!”

杜画一听,差点没把口中的茶喷出来,她可不想在那种人多的场合大吃大喝,有损形像,因此她就去吃午饭去了。

叶儿约做了一刻钟多点的时间,感觉手好像顺了些,动作也不由快了起来,她有些发愣,怪不得两位姐姐催得要命,原来这东西是越做越快,越做越好。

她不由信心倍增,不到一个时辰便做完一副,这比昨天可快多了。

这令她很开心,虽觉得有些腰酸背痛,但觉得还不累,似乎还可以做,而且似乎还有一股力量牵引着,让她如果不接着做就手痒,浑身不舒服。

这下她又感到奇怪了,这难道瘾上来?

但是她接着又快又好地完成了第二副。

叶儿舒舒腰,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下子把外屋的阿胭、阿脂也吵醒,她们连忙进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怔怔看着叶儿笑得在床上打滚,不知所措。

叶儿笑说:“笑死我了,昨天还难过得要哭,不料今天却又不难了,原来它并不像我想像得那么难!哈哈哈!”

阿胭和阿脂听得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她说什么。

阿脂想了一会儿,一拍脑袋叫道:“我明白了!定是叶儿学习学疯了,快去禀报帮主!”

阿胭对她的判断也极为赞同,叫声:“我也去!”

她们俩个就手拉着手向外跑去。

叶儿忽地起身叫住了她们,“你们去什么?还是我去吧!”说完她又忍不住“卟”地一笑,笑嘻嘻地出去了。

阿胭和阿脂看着她的背影,互相对望一下,均无奈地摇摇头。

第一百零四章 风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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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叫唤赵天义一块来看牌,但是赵天义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现在一肚子不舒服,原来她们都有牌,单单自已没有,实在令人生气。

想到这儿,他说了声:“不看!”就起身向外走,临走时还把面前挡道的桌子踢了一脚,然后才气鼓鼓一甩手出去了。

这下把田帮主、叶儿等五人都弄愣了。

田帮主是张口结舌,不明所以,只是指着他的背影说:“他走了?”

叶儿取回自已的银牌,向众人道别,也跑了出去,丝君也很不高兴,直怪赵天义莫明其妙地生气,就叫田帮主不要理会他。

但是田帮主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身子一歪,倒在床上,想着心事。

黄冷玫见势不好,冲梅儿使个眼神,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已的牌,推托有事也走了,屋内就只剩下田帮主和丝君二人了。

丝君就上前解劝田帮主不要在意,还是去吃饭吧,但田帮主懒得动弹,对她的话毫无反应,把丝君急得团团转也没有办法。

叶儿跑出去后,并没有回自已的屋,而是来到了赵天义这儿。

她见赵天义躺在床上生闷气,不由笑道:“义儿哥哥小心眼,那么点小事就生气。把田姐姐也气着了。”

赵天义可不服气,这可不是小事,别人都有,就我没有,成了一孤魂野鬼,难道是小事?

蓝萝竹不明所以,就问起了详情,当她得知是没有腰牌的缘故后,就长舒口气说::“我当什么宝贝,原来是这个,义儿真是太小气了。”

叶儿见蓝萝竹也赞同自已,不由大喜,指着赵天义问他听见没?不止她一人这么认为。

说完她还解下自已的银牌放在了赵天义的床头,既然他这么想要牌,那就借给他玩两天吧,过些天自已想出去转了再问他要,反正现在自已正忙于学刺绣,也没空出去转。

她放下牌就跑出去了,赵天义想阻拦也来不及了。

蓝茹婷也是长叹口气,也认为这是小事,不过她没说赵天义,只是叫他去换洗。

叶儿回到自已屋内换洗完毕,拿着一副针线又来到了赵天义这儿,此时的赵天义也换洗完,正闷坐在床头。

她拉条椅子坐在赵天义身边问他还生不生气了?

此时的赵天义气已消了大半,不过他对众人指他小气还是不服气,“我问你,假如有一样东西别人都有,就你没有,你高兴吗?”

叶儿想了想,也不知所以,反正她没经历过这种事,凡是别人有而她没有的东西都抢到手了,故而没什么感觉。

赵天义叹口气,她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叶儿笑说:“真没办法,没有牌,你不是也好端端的没事?干嘛非要它不可?为此还和田姐姐吵了一架!”

蓝茹婷闻言吓了一跳,他竟和帮主吵架?真是不要命了!这下可怎么好?他可闯大祸了!

赵天义见她惊诧地样儿,不由暗说叶儿真是乱说一气,我可没和田姐姐吵架,只是一生气回来罢了,叶儿纯是夸大其辞。

叶儿还在一旁高高兴兴地乐儿,弄得蓝茹婷更回不知所措,怎么义儿闯这么大的祸她一点也不着急?

赵天义低头不说了,叶儿也低头细心绣起针线来,一时屋内沉默下来。

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黄冷玫和梅儿也来了,她们已换回了原来的女装,用过晚饭,觉得不妥,就来这儿看看。

蓝茹婷、蓝萝竹连忙把她们请入,让座、上茶不提。

黄冷玫坐好后笑说:“义儿?今天怎么了?好端端又犯了,看把帮主气的,还不向她去认错?”

赵天义虽心乱如麻,但嘴上却犟,分明是她错了,为什么反倒叫我去认错?

黄冷玫一笑:“真是死牛筋,你管谁对谁错,只要向帮主认错就对了。”

赵天义正犹豫间,帘拢猛地一挑,丝君带着蝶儿、玉儿、海儿、霞儿四个侍女走了进来,她提着宝剑指着赵天义,恶狠狠地命他去向田帮主认错。

叶儿很是奇怪,她不去伺候田姐姐,跑这儿舞刀弄剑来了,田姐姐那头怎么办?

丝君怒道:“还提她?瘫痪了!”

赵天义心头一紧,真这样吗?丝君可不管,还是一劲地催。

正不可开交间,忽听后面有人淡淡说了句:“丝君,你干什么?”

众人一回头,见田帮主不知何时已到了这儿,面沉似水,不由吓了一跳。

叶儿强笑说:“田姐姐不瘫痪了?”

丝君白了她一眼,连忙收回自已的剑,上前参拜,还说赵天义太可恶!

田帮主一推她,叫她别管闲事,然后右手伸入怀内掏着什么。

赵天义见田帮主这样,不由悔愧交加,暗恨自已真不该为那事生气,连忙上前给田帮主认错,表示以后再也不要牌了,也再不惹她生气了。

田帮主呆了呆,难道真不要了?

“不要,不要了!”

田帮主还未反应来,赵天义直接就赌咒发誓,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田帮主眼睛闪出一丝亮光,嘴角也渐渐露出笑容,连忙叫他不要这么说,她从怀中伸出那只手,去抚赵天义的脸庞。

叶儿看了半天,只当田帮主要掏什么,却什么也没掏出来,不禁好奇,就凑上去把手伸入田帮主怀内问:“田姐姐,你怀内什么呀?”

才刚触到一硬物,丝君就忙把她拉到一边,叫她别乱碰,还是赶紧出去,让帮主和义儿独自呆一会儿,解开误会。

但是杜叶却大叫:“我摸着了!是把刀!田姐姐要杀义儿哥哥!”

丝君一把捂住她的嘴,叫她不要乱说,硬是连抱带推把她弄出去了。

众人也素知叶儿一贯大惊小怪,也没理她这句话,帮主要真想杀赵天义,至于这么麻烦吗?

黄冷玫见此心下明白,故意擦擦额头说:“屋里人多,热死了,梅儿,我们出去凉快凉快!”她和梅儿忙不迭地出去了。

其它如蝶儿、玉儿、海儿、霞儿、蓝氏姐妹等也借故离开,最后屋内只剩下田帮主和赵天义二人了。

赵天义见田帮主拉着自已低头不语,只当她还在怪自已,又连忙表示以后再不胡闹了。

田帮主一笑:“我怎么会生你气?你不生我气才好。义儿,你真想要牌?”

赵天义见她又问开了,连连摇头。

田帮主笑道:“你若真要,我会真给。”

“那就给我块木头的好了,我不敢要大的。”

“就这么胆小,我偏给你个最大的,比谁都大,足有一百斤!”

赵天义呆了,这么大的牌,我放在哪儿?再说我也搬不动,不过他还是想见见这牌是啥样的。

田帮主哈哈一笑:“你搬不动不要紧,它自已会跑。”

赵天义忍不住一乐,还是活的?那我一定要见见!

田帮主一把挽住赵天义胳膊,指着自已的鼻子说:“那就是我呀!你天天见来着。你要想去哪里玩,带上我,包管你畅通无阻,比什么金牌银牌都强!”

赵天义这才听明白了,不由哈哈笑起来,真是开玩笑。

第一百零八章 作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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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刚跑出门忽然想起应该把杜画也一起带过去,于是她返回身去叫杜画。

但是杜画听说要去田帮主那儿,就想收拾收拾,打扮一下,她就叫来丫环墨绦帮自已梳头,她则侧坐在镜前涂抹胭脂。

叶儿看她还这样,不由急得团团转,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打扮?

谁知杜画看了她一眼,又要叫她和自已一块打扮,如果不打扮,那不成妖精了?

叶儿一愣,自已只听说过打扮得像个妖精,从末听说过不打扮也成妖精,她就不想。

杜画就笑说:“哎哟,那是无聊的文人骚客哄你玩呢,别信这个,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才是真的。还是来上点粉吧。”

叶儿想了想,好像田姐姐就没打扮,不也一样漂亮?

杜画哼了声,谁说她没打扮,只是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浓妆艳抹罢了,看她的嘴唇,红润欲滴,像是不点而红,但实则不然,她用的是“透肤膏”,显不出来,只亲别人一口就看出来了。

叶儿一下想起赵天义脸上的唇印,自已可印不上去,想到这儿,她就同意了。

杜画收拾完毕,就起身亲自为叶儿绾发,还拿出一瓶油在叶儿头上抹起来。

叶儿就说:“妹妹,我嘴上要,头上可不要,你涂错地方了,要是把头发涂红怎么办?”

杜画呵呵一笑:“姐姐,你又冒傻气了,这不是唇膏,是头油,头上比嘴还要重要,你看,头发乌黑锃亮,多漂亮?”

她也不由分说,给叶儿全方位的打扮起来,先取出一副妆品,给叶儿轻描眼线,而后又拿出一块白膏子,用小指抠下一小块来,放在手心,双手抹开,便又在叶儿脸上一圈一圈地涂抹。

做完脸部,又轻涂唇膏,忙了近半个时辰才结束。

杜画忙完这些,叹口气,如果不是姐姐不爱打扮,倒也不必这么费心,她让杜叶照照镜子。

叶儿照了照镜子,见里面有个光彩照人的小美人,不由一笑:“这是我吗?”

杜画连连笑说是,既然打扮完了,就可以去田帮主那儿了。

二人就带着丫环向田帮主那儿走去,才走到角门,却又迎面碰上丝君,原来她是奉命来请绣娘,至于叶儿,那不用请,她自已就会去。

叶儿想起她可是金牌,而自已只是银牌,就作势要给她下跪磕头。

丝君连忙扶起她说:“叶儿,这是哪里话?你是帮主的好妹妹,便是我的主人,我该你下跪磕头才是。”

她也只是客气地随口一说,不料叶儿却当真了,既然如此,那就快下跪吧!

丝君一愣,而后一戳她额头,真是坏透了的小家伙,定是那头亮发惹的!

叶儿摸摸头,拉着杜画的手说:“妹妹,你把我打扮成妖精了。”

丝君笑说:“没有,漂亮着呢,以后还这么着!”说完,她给叶儿行了个两个礼,算是拜见了这位帮主的妹妹,自已的主人,然后她就去西屋找绣娘去了。

叶儿见到了田帮主,自然被她抱在怀内欢喜地夸奖了一番,连说她算长大了,知道收拾了。

不料田帮主刚夸奖完,叶儿就叫道:“田姐姐,既然我这么好,那就给我吃十个粽子喝一坛雄黄酒!”

田帮主一呆,看来毛病还未改。

杜画也上前给田帮主行礼,她们闲聊了几句,不一会儿,人就渐渐到齐了,连丝君也拉着绣娘来了。

绣娘起初还不想来,是丝君硬拉着来的,她是又烦躁又紧张,见了田帮主,只好先行礼,但却不知说什么话好。

田帮主倒不在乎,浑忘了当初自已逼她们走一事,反而笑嘻嘻地问她:“绣娘姐姐辛苦了,我这个小妹妹没吵你烦吧。”

绣娘见田帮主神色很好,态度友善,便放下心来,连连夸叶儿学得很好,也很聪明,一学就会。

叶儿得意地一笑:“那才不是,我是铁杵磨成针,越学越聪明!田姐姐,告诉你个秘密,昨儿那针线活,我做了一夜才两幅,可今天中午,我只一个半个时辰就做了两幅,比昨天快多了,是不是越学越聪明?”

众人哈哈一笑,熟能生巧是必然的,又把她夸了一番,真夸得叶儿不知所措。

丝君笑道:“瞧你们把她夸的,我只怕聪明过了头,便不好了。就方才在角门,我一不留神就着了她的道儿,要被迫给她磕头。”

众人听后,更是哈哈大笑。

一时,由蝶儿、玉儿等人负责,在亭上摆了两桌,每桌十余个盘子,装的除了粽子就是时令水果,除此之外,还有雄黄酒。

叶儿高兴了,就奔向桌前,众人也纷纷落座。

田帮主、赵天义、叶儿、黄冷玫、绣娘、王闪儿、杜画她们一桌,丝君、梅儿、宋锦儿、另陶堂主的两个爱玩的姬妾、蓝氏姐妹、苏云、苏彩她们坐另一桌,余者蝶儿、玉儿、阿胭、阿脂等几十个丫环坐下头。

叶儿剥开一个粽子,见是绿糕,嵌有枣、花生等零食,吃了一口,放下,又剥另一个,却是鸡肉馅,米粒金黄,怕被油炸过,鸡肉酥脆。

她吃了两口,又放下,又剥另一个,吃一口,放下还剥。

这下却被赵天义挡住了,“叶儿,吃完再剥下一个,怎么像猴儿掰苞米?”

叶儿这才发现,众人都怔怔看着自已,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就一头扑在田帮主怀内说:“田姐姐,义儿哥哥说我!”

田帮主微微一笑,把她推开,既然是他说你,那我就不管了。

叶儿便站起身,拿起吃剩的一个鸡肉粽子送到赵天义嘴边,请他吃。

田帮主一撇嘴,她倒会借花献佛,而且还是吃剩的,于是她自已也剥一个递给赵天义。

赵天义也没办法,只好一手接一个,左一口右一口吃起来,甭提多别扭了,其它人看见了,都偷偷地掩嘴笑,令他也没办法。

她们喝了几圈酒,气氛便活跃起来,黄冷玫最是逗趣,连说几个笑话,逗得大家笑的喘不过气来。

叶儿一连剥了七八个粽子,见一样一个味,不由说道:“一龙生九子,子子都不同。怎么这粽子还有这么多品类?”

田帮主一笑,这值什么?不过是多费点心而已。

叶儿一下想起了昨天吃的饺子,难道这粽子和那饺子一样很贵吗?

田帮主笑道:“很贵谈不上,不过一般人家也难吃的上。”

第一百零九章 端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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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听了田帮主的话,不由夸她大方,比自已的老爹还大方,她一下想起一个笑话,就想说与众人听。

众人听她要叫笑话,忙竖起耳朵听。

叶儿便讲开了:“有一天,我爹带回条咸鱼,我当是美味,想着吃,不料却不做,只挂在墙上,吃饭时,爹便叫我们吃一口饭,看一眼鱼,就当是吃上鱼了。

可我嘴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咸鱼,谁知我妹妹不乐意了,说我占了便宜。我爹便说:‘这个叶儿,太馋,咸死你!’”

众人先愣了一下,而后听明白其中的意思,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杜画却窘得满面通红。

黄冷玫就笑拉着杜画的手问她这是不是真的?

杜画连忙否认,这可没这回事,也不知姐姐是从哪的笑话书上看到这么一条,就拿出来编排我和爹,千万不能相信她。

众人也一笑了事,当然也不会相信叶儿说的是真的,毕竟云锦山庄家大业大,不至于连条鱼都吃不起。

黄冷玫笑道:“说起吝啬鬼,我倒记起一个笑话。

说有个吝啬鬼出门了,刚好他朋友来拜访,他妻子便接待这位朋友,用空茶杯请他喝茶,然后又在墙上画个圈,说这是饼,请他吃。这个客人气坏了,拂袖而去。

吝啬鬼回来了,他妻子忙着向他报功请赏,说用画饼充饥的方法打发走客人。

她正等着吝啬鬼夸奖呢,谁知吝啬鬼看了那个圈后勃然大怒,骂道:‘死娼妇,就你大方,请他吃那么大个饼?’”

众人又笑成了一团。

说笑了一会儿,她们又开始在园内嬉闹起来,东一堆西一群,足有十好几拨。

田帮主自然拉着赵天义在树荫下说起了悄悄话,黄冷玫和梅儿则坐下来看苏云、苏彩她们表演舞蹈,丝君和蝶儿下起了围棋,王闪儿、宋锦儿她们则围观,还有凉儿、阿胭、阿脂她们在跳踺子。

蓝茹婷、蓝萝竹则围在绣娘身边说起了刺绣,墨绦、玉儿、海儿、霞儿则同陶堂主的两位姬妾玩荡秋千,芊儿、紫儿、线儿、咏儿她们竟围在一起喝酒猜拳行令,一时园内好不热闹。

叶儿到处乱转了一圈,又回到摆满粽子的亭中,她看见杜画正坐在亭中发呆,不由愣了愣,不知她为什么发呆。

她还以为杜画是吃不下粽子只能看着,不由笑道:“妹妹,早说让你饿一饿了,你不听,现在好,这么多好东西吃不下了吧。”

杜画听她这么说,气坏了,这是什么话?难道我馋它?

她看见叶儿抓起粽子又吃,不由说道:“当心撑坏!”

叶儿摇了摇头,这么多好东西,若不吃完,就可惜了。

杜画叹了口气,暗想:我们这头吃不完,那头怕没的吃。

叶儿看她那样,想了想,就问她是不是想起大师兄了,看见杜画低着头,脸羞红了半边,她一下明白了,不由哼道:“又是大师兄,你管他做什么?”

杜画扭过身去不理她,叶儿便说:“那你就带几个过去给他尝尝好了,反正我们这的也吃不完,怕浪费了。”

杜画暗思,只怕他不吃,因为最近大师兄病得好厉害,茶饭不思。

叶儿哼哼一笑,她大致了解崔云飞因何而病,就想出一条妙计,叫杜画只需如此如此,保管大师兄吃个要死。

杜画听了她的计,不知行不行,杜叶一拍胸脯:“准行!你放心好了!”

她从桌上抓起五六个粽子,放到杜画手中,让她快去。

杜画便捧着粽子,向崔云飞住处走去。

她到了崔云飞那儿,却见他眼窝深陷,面容消瘦,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

她就把粽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拽条椅子过来坐在床边,请崔云飞吃点东西,但是崔云飞却好似没看见她似的,对她的话语无动于衷,依旧呆呆躺在原处,连身也懒得翻一下。

这时,一名云锦山庄的弟子进来送茶,他退出时,就请杜画好好劝一劝大师兄,因为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杜画听后,摇了摇头,又转过身苦劝,但崔云飞一点也听不进去,杜画就想起了叶儿教给她的办法,看来只好用这一招了,她就叹道:“你不吃,却也可惜了盟主的一番苦心。”

崔云飞眼睛一亮,“呼”地坐起身来问:“师妹,你刚说什么?”

杜画叹口气,说道:“这粽子是总盟主亲自做的,我见好,就拿几个来给大师兄尝尝,既然大师兄不吃,那就算了,给别的师兄弟吃好了。”

她作势要出,崔去飞连忙拦住:“别忙,我吃!”他抓起一个就要往嘴里塞。

杜画苦笑一下,劝他不必如此着急,先洗洗手再说,崔云飞点了点头,杜画便出去给他打水。

她出去后,对叶儿的计策又佩服又觉得苦闷,为什么非要说是田帮主亲手做的他们才肯动一动身?

水打好,崔云飞边洗边问她:“是总盟主请你来的?”

杜画一呆,这个谎却也不好撒了,只好说:“她亲手做的怎好随便给人?而且也不多,好多人抢,我央求了好半天才得了这几个。”

说完她不由脸一红,哪有这回事?只是不这么说也不好过关,要是说田帮主命人送来,那大师兄岂不病得更重?她这么说,说不定大师兄还得感谢一下自已。

果然崔云飞听完后,也认为总盟主命人送来似乎不合情理,就不由向杜画道了声谢,令杜画心中美滋滋的。

他洗完手,便要吃,杜画连忙给他剥了一个,他也饿了,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但吃完后又后悔不迭,认为自已不该吃这么快,实在可惜了这么好的食品。

杜画见他这样,又暗自神伤起来,姐姐说的没错,只要一提田帮主,他就来劲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心情郁闷,也无话可说,只好起身告辞。

崔云飞只是点点头,也不送她,只端详着粽子。

杜画默默无语,又回到了田帮主那儿。

这时院子里更加热闹了,花也被揪光乱扔,叶儿则干脆把一个粽子当毽子踢。

她见杜画来了,就一边踢着粽子一边过来问她大师兄可吃东西了?杜画点点头,然后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杜叶奇怪了,既然他吃东西了,你还不高兴?

第一百一十三章 提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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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见她们说得异口同声,不由一笑,眼见天气,就让赵天义回去午休,待他向外走时,她又冲丝君使个眼色,那意思是让她去送送他。

丝君便送赵天义出了门,走到角门口,她停下来,又一次向他道歉,怪自已错怪了他。

赵天义早已不怪她了,再说她已经道了好几次歉了。

丝君郑重地说:“但这一次是真的。”

是真的?赵天义听了不禁面露笑容,丝君看见他笑,也笑了起来,他终于高兴了,还是好好休息去吧,不打扰他了。

她送赵天义回屋后,然后回到了田帮主身边。

田帮主此时正斜靠在床头,掐着手指在算着什么,见她来了,便问赵天义的情况。

丝君一笑:“他呀,好多了,高高兴兴走了。”

田帮主也放下心来,最后又忍不住说了她几句,以后不要惹他了,丝君是连连点头应允。

此事揭过,田帮主又为堂主一事发起愁来,这一回连外堂的堂主都发来书信推荐人才,她也实在算不出选谁好,她就问丝君帮内还有谁够得上堂主之料。

丝君低头想了好半天,还真是没有,许多帮内也算高手的武功,连武功最差的堂主的一半都达不到,他们怎么能当堂主?

田帮主叹了口气,只好到招纳外帮的贤才了,只是现在也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宁缺勿滥,她想着想着便歇息了。

过了几日,因堂主一位迟迟定不下人选,各方人士是加紧活动,甚至还有给各位堂主送礼的,让他们帮忙说好话的,人选又送来了一批。

这些人田帮主一个也没看中,这就使得想要这一位置的人更是四方活动,打探门路。

因探得丝君在田帮主身边极有影响,一些人便开始给她送礼,使得连着几日找她的人极多,一时门庭热闹非凡。

丝君当然对这些礼物是一一不受。

但是田帮主倒奇怪了,这些天找丝君的人可真不少,自已只喝一盏茶的工夫,竟有三四人来找她,找她什么事?她怎么成了大热门?

丝君回答:“还不是为了堂主一事?收了多少礼?帮主,你怎么这么能笑我?我天天侍奉在你左右,收没收礼你不知道?

他们也真是的,武功高了,自然就当上堂主了,何苦这么费劲?便是当上了,难道没有江湖厮杀?他们能挺过这些?”

田帮主哈哈大笑,她可真幼稚,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大局已定,五大盟主已经决出,大规模的江湖争斗算是没有了,靠着总盟主和本帮的招牌,现在当上堂主可不比以前那么危险了,他们自然就想了。

想起自已当上总盟主之前,帮内有将近一半武艺极高的堂主在战斗中阵亡,田帮主不由一阵感伤。

丝君一拍额头,自已可没想到这点,脑中只想着以前堂主的样儿,那个时候堂主可不像现在这么多人想当,因为他们要冲在最前面,从事最危险的工作。

田帮主不管怎么说,总之是择优录取,她起初是想通过比武打擂的方式来招人,但后一想,此招太俗,不可能把真正武功高的吸引过来,便放弃了。

最后她索性决定,如以后碰上高手了,就多设几个堂主的位,若没有,空着一两个也没什么,不必非要设十二个常主之位。

丝君也连连认为她想得有道理。

叶儿又学了五六天,这日觉得轻松点了,便拉着赵天义到田帮主这儿来玩耍。

田帮主见她们来了,自是高兴,便设起牌桌,招呼她们打牌。

赵天义自是不想打,但这一回叶儿也不打了,令田帮主非常奇怪,原来她的手勤练刺绣,已经红肿发亮,几乎粗了一倍,根本动不了了。

田帮主直拍额头,是我的不是,没看见叶儿妹妹手都木了,好,不动手,只动嘴吧。

她就把赵天义和叶儿拉了过来,分别一左一右坐在自已身边。

她们聊了一会儿,不自觉的又提起空缺堂主的事来。

赵天义一拍手,“还为这事发愁?这不有个现成的人选,为什么不用?”

田帮主大喜,忙问是谁?

赵天义指着丝君:“就是丝君姐姐。”

丝君一推他,真是胡闹,她还要伺侯帮主,哪能出去当堂主?

田帮主也放不开她,这事便算了。

这时蝶儿又奉上四杯红茶,叶儿抓起一杯喝了一口,直笑有点甜,田帮主不由笑起来,这个蝶儿最近勤快了,为茶事想了好几天,有事没事就上来送茶,别人还不行!

众人听了一笑。

丝君笑说:“蝶儿一向勤快,那日我也在下棋,她也下,只是不巧,正撞到枪口,伤心了好几天。”

田帮主哈哈大笑,连忙安慰蝶儿不要在意,那日她不过是开玩笑。

蝶儿道:“我没记心上,服伺帮主是我的本份。”说着退出了。

丝君一笑,看来她还记在心上,不过她一来,我倒闲下了,站着喝茶无事可做。

田帮主就说:“你可以帮我多处理些公务,也让我轻松点,至于其它活,少干点儿,这有的是人替她做。”

丝君唯有点头称是。

叶儿喝饱了茶,突然笑起来:“田姐姐,我给你推荐位堂主好吗?”说完她一指赵天义:“就是义儿哥哥!”

田帮主看看他,又摸了摸他的头,她也想来着,只是现如今他骨骼未全,功夫也不太好,先缓几年再说吧。

叶儿又提起了她的师兄崔云飞,在云锦山庄,除她爹杜云锦外,就他武功最好了,他行不行?

田帮主笑道:“又胡说了,你也说了,他是云锦山庄的,我怎么能要?”

赵天义心里惦记着武功,他的武功好久没有进步了,其实他也没中断练武,这是为什么?

田帮主劝他别急,现在不过是积累阶段,只要这一阶段过了,便可大进,他只顾练武好了。

赵天义连连摇头,他想着不是这样,是因为他整日在屋内练功,没有出去的缘故,想当年,他和师父肖子伯还有叶儿在荒野练功,功力大进。

所以他认为只有跑到荒野去练功,武功才能大进,因此他决定跑到后山的荒野去练功。

第一百一十章 端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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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见杜画还是不高兴,觉得真是烦,她就决定亲自到崔云飞那儿去看看。

于是她就一边踢着粽子一边向崔云飞那儿走,走到门口时,她一把接住已被踢得变形的粽子向内走去。

进屋一看,崔云飞正吃得香甜美味。

她捏了捏手中的粽子,已被踢得软糊拉塌,线也被踢断,差点没踢散,她笑了笑说:“大师兄,这个粽子是田姐姐亲自为我做的,我舍不得吃,你吃不吃?”

崔云飞笑着接过就吃,但米已被踢粘了,味道怪怪的,就问这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叶儿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了,就连忙说:“我舍不得吃,一直放在手里抓,结果抓成这样了,大师兄,你慢慢吃,我去了。”

她不敢多呆,急匆匆跑了回去。

但是回到田帮主那儿后,她又忍不住得意起来,抓住杜画的手一个劲地嘲笑崔云飞,自已把粽子踢成那样了,但只要一说是田姐姐做的,他就不顾粘稠抓起来就吃,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真是笑死她了。

杜画听了很不高兴,把脸扭过去不理她。

可叶儿意犹未尽,还继续说着:“就那样,他还说好吃!真像个乞丐,哈哈哈!”

杜画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怒斥她不该这样对待大师兄。

叶儿把嘴一撇,他自找的,怎么怨我?

杜画怒道:“要是我这样对待你的义儿哥哥,你高兴吗?”

叶儿哼了一下,他才不会那么贱,吃那样的东西。

杜画便顺手抄起一个粽子,扔在地上,踩了两脚,拾起来说:“我这就给他吃去,就说这粽子是你做的,看他吃不吃?”

叶儿眼一下红了,一把揪住她,你敢欺负我的义儿哥哥,我就和你拼了!

杜画也很委曲,那你欺负大师兄怎么不说?

叶儿可不管这个,只顾和她扭打。

这时,田帮主和义儿见这有情况,便走了过来,拉开她们,问叶儿为什么欺负她妹妹?

叶儿气犹未平地说:“她要给义儿哥哥吃粽子!”

田帮主听后忍不住一笑,这也算好事,叶儿怎么会为这事挤眉瞪眼?实在太小气了。

说完她从杜画手中拿过粽子,看了看,递到赵天义手中,笑说:“义儿,画儿妹妹给你的,吃不吃?”

赵天义不明所以,接过粽子一笑,那我便吃两口。

叶儿见他真的要吃,气坏了,“啪”地一掌打落粽子,然后在上面狠踹了两脚,嘴里直叫:“不许吃!不许吃!”

这个粽子被她踩个稀烂,完全吃不成了。

赵天义见她气的蹦起来,真是莫名其妙,田帮主眼珠一转,笑道:“还用说,准是叶儿嫉妒了。”

她们俩个一唱一和,令叶儿很生气:“你们俩个又酸又笨,我指得可不是这个!”

丝君因下完棋便边喝茶边溜达到这儿,她远远看见叶儿在生气地踩粽子,就走上前笑问:“叶儿今天怎么了?怎么又和粽子结仇了?”

叶儿急得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只好一转身,不理她们了,还是回去做她的功课好。

田帮主看着她的背影笑笑,她去做功课了才好,她又转过身问杜画,她们俩个方才究竟说了什么?把叶儿气成那样?

杜画也不好开口,只推说不知道,也要急着回屋。

田帮主看她这样,知道问不出个什么,便也不再深究,微微一笑,就放她走了,然后她拉着赵天义去看蝶儿和宋锦儿下棋。

叶儿和杜画闷闷不乐地走了,墨绦和阿胭、阿脂只顾贪玩,没跟上她们,不过也没人追究。

蝶儿和宋锦儿见田帮主来了,放下棋子,忙着下拜,被田帮主连忙拦下,她们只管下棋就是了,何必如此客套?

二人不敢怠慢,重又落座下棋。

丝君搬来两把椅子,请田帮主和赵天义落座,但是赵天义对围棋兴趣不大,就把椅子让给了丝君,他到别处去玩了。

田帮主见他跑了,急的要去追,被丝君一把按下,“帮主,坐下吧,追在他屁股后面算什么?叫人好看!”

田帮主“哼”了一声:“就你正经!”但她也没办法,只好落座了。

宋锦儿也开玩笑说:“丝君姐姐最是正经人了!”

田帮主笑道:“最是正经?难道不婚不嫁?当尼姑不成?”

丝君恨道:“你们俩个倒笑我,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一辈子服侍帮主!帮主要没了,我就去当尼姑!”

众人听了一笑,她不当真如此,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一个小丫头忙端来六盏茶,田帮主拿出一盏,看了看她,竟不认识,就问她的哪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其实这个丫环就是帮主房内,只是田帮主身边人太多,她还要处理那么多的帮中事务,哪里认得她?

田帮主笑道:“你倒机灵,送上茶伺侯这么多人,蝶儿就在这下棋!”

她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一边的蝶儿可不高兴了,以为帮主是在怪她,就把棋子往棋盘一甩,她不下了,还是伺侯帮主要紧。

于是她从那小丫头手中抢过茶盘,没好气说:“这不用你了,你下去吧!”唬得小丫头慌忙撤退。

田帮主见她来气了,就笑说:“我不过是说着玩,你不必当真,你继续下吧,我也不看了。”

她端着茶,起身四处寻找赵天义去了。

赵天义转了一圈,见苏云、苏彩等十个艺妓又唱又跳,实在有趣,就忍不住过来瞧。

黄冷玫一直坐在那儿,看她们,如今见赵天义来了,连忙给他拽条椅子让他坐,然后问他:“不去陪帮主,到这来干什么?”

赵天义摇摇头,她在看棋,我便来了。

黄冷玫暗笑,她在看棋你就没兴趣了,不知多少人为了能和帮主在一起,才不管帮主在干什么呢!既然你不去陪她,那我去好了!

她方才见田帮主赵天义在一起,不便打扰,才没过去凑热闹。

赵天义笑了笑,请她一块看,然后他问苏云、苏彩跳的什么?

苏云、苏彩停下来说:“这是新编的舞蹈,叫‘彩云追月’。”

赵天义一点头,原来云彩姐姐要追月。

众人听他这么解释,不由哈哈笑起来,黄冷玫夸这个玩笑开得好,苏云、苏彩则连说他在瞎套,只不过这舞曲名字和自已的名字刚好重名罢了,算不得什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提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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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自是不愿赵天义跑出去练功,她找了一堆借口劝解,甚至还举出了自已的例子,她不一样在屋内练功,不也武功很高?

赵天义连忙说:“可是田姐姐也好久没进步了。”

田帮主一愣,他说得倒新鲜。

丝君在一旁抿嘴直乐,暗笑他们是睁眼说瞎话,武功高还是低的原因岂是这么简单?但是她一贯支持田帮主,就附合她说话。

赵天义不答应,认准了这一条,连声要去野外练功方才罢休,田帮主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应允,不过她要求芊儿、紫儿二人陪伴他去,也好保护他。

赵天义开始不想,自已去练功何必把别人拖上?但以田帮主野外危险,要是一入定了,没人护法岂不让野兽吃了为由硬迫着同意。

她们又闲聊了一会儿方散。

中午,黄冷玫正与王闪儿在书房记帐,几个点苍派的弟子气鼓鼓找上门来,他们连门也不敲就硬闯了进来,捋胳膊撸袖子好像要大打一架似的。

黄冷玫看他们的架式吓了一跳,一过她想到这反正是在自已帮中,何必害怕?就强自镇定下来问他们什么事?

对方领头一人说道:“贵帮太不仗义,狗眼看人低。凭什么金顶太行山的人大吃大喝,有酒有肉,而我们尽是普通的饭食,莫非瞧不起我们点苍派?”

黄冷玫先是怔了怔,而后忙向他们解释,他们大吃大喝,用得是自已的钱,你们若想吃好的,拿钱来便行了。

那些人一时语塞,王闪儿也上前说道:“各门各派的招待费是一样的,我们一视同仁!”

这些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愤愤地骂顺天帮实在抠门,也不上点好的,他们简直是白来这了,他们还扬言去找总盟主说理,岂有如此待客的理?

黄冷玫看他们一幅群情激愤的样儿,一时也没了主见,只好请他们先等着,自已去找田帮主禀明情况。

这些人把她催走后,然后大马金刀就坐在房内四下打量,并且倒处翻东西,好似自已家一般。

一旁的王闪儿想要制止,但是势单力孤,只好由着他们,反正这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黄冷玫慌慌张张跑到田帮主这儿,向她说明情况。

田帮主起初见她狼狈相,还笑她,待听完她说的话后,就沉默了。

她一会儿,她才问黄冷玫:“他们要吃什么?”

“那还用说,自然要好酒好菜,我也算了,要是由着他们像金顶太行山的人那样的吃法,一年六万两银子远远不够,因为他们要这样了,其它人岂会坐视不理,自然是所有的门派都得如此。”

金顶太行山一月大约吃掉二百五十多银子,这当然是他们自已掏钱吃小灶,但是如果对所有三十六大派加其它一些驻地代表也如此供应,仅吃喝一项就接近一万银子,其它的开支就根本什么都没了,故黄冷玫有如此一说。

田帮主直拍额头,免费供他们吃住他们还不满足?难不成要让我们像皇帝一样供着?他们当本帮是什么了?可随意提钱的钱庄?

黄冷玫也连连点头,不过她怕得罪群雄,若招待不好,只怕面子上过不去,故尔显得犹豫。

丝君在一旁早气坏了,一时竟头脑发胀说不出话来,不过待她稍一好转,就猛地一拍桌子,把桌上的茶水都震翻了,水流了满地。

她怒道:“要是这样,得罪也罢了。哪有这么不知足?吃住一概免费还不行,他还怎样?真是饱暖思淫欲!”

田帮主就随口说:“那就去妓院啊!”

黄冷玫和丝君一愣,田帮主也知说错话,遂低头不语。

黄冷玫说:“他们想去怕是没钱。”

丝君怒道:“所以就从我们身上扣,这是个无底洞,帮主千万不能答应他们,你怎么答应他们也不会满足的,今天要这个,明天就会要那个,反正理在我们这一边。”

田帮主沉吟了片刻,忽地展颜一笑:“好,就这么办,随他们怎么闹,我们只不理。大不了走人,这样本帮还可以省一笔开支。黄姐姐,面对对方的无理要求,你也别怕得罪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黄冷玫见田帮主和丝君都这么说,心中便有了底,兴冲冲地回去。

这些人还等着她的消息,不料她却一脸冰色地进来,冷言冷语说:“列位对这不满意,我也没办法,总盟主也深表谦意。不如这样,列位如果实在住不下去了,就回去吧,回点苍吧大吃大喝去吧。”

点苍派这些人气得直瞪眼,真想大骂一通,然后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转今一想,自已住了这么久,连一文钱都没花,这么走了岂不吃亏?而且这的伙食,虽不是山珍海味,但是比自已在点苍派吃的还好一些。

他们走是不想走,但是气势不能落了下风,因此狠狠地说:“那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们大踏步的出去了。

黄冷玫见他们走了,是长出口气。

王闪儿气犹未平,看着他们的背影生气地说:“真不像话,我们白供着他们,倒像似得罪他了,实在不行,这个群雄院关闭算了!眼不见为净!”

黄冷玫听她一说,淡淡一笑,帮主也这么想的,要真关闭了,倒还省不少钱。

她歇了会儿,喝了杯茶,然后兴冲冲向田帮主报告人已打发走的好消息去了。

在以前,田帮主通常是上午上堂,下午便不上堂,但是各门派代表驻扎到此地后,她也不得不时常在下午召集人员议事,一天到头也没的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赵天义就兴冲冲来到田帮主的院子。

他以为自已起的早了,不料田帮主比他起的还早,正在院中练剑,他不由呆了呆,怪不得她武功这么好,原来比自已还辛苦,真不知她睡觉了没有。

田帮主见他来了,就停下练剑,问他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赵天义嘴上说要到五六里外的荒郊野外去练功,自然要起早,心里却说她起得比我还早呢。

田帮主一笑,提到练功,他劲头真大,只不过芊儿、紫儿两个现在只怕还在睡觉,不如他先坐下,陪自已聊会天。

赵天义一点头,聊天可以,但是不能打扰你练剑,他还叫田帮主继续练。

田帮主笑了笑,舞了会剑,剑招精妙,把赵天义眼都看花了,赞叹不已,真不知自已什么时候才能比的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端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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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倒想起了以前在江南一带常听人说的音乐《彩云曲》,只是不知道苏云、苏彩她们的《彩云追月》是不是就是这个《彩云曲》呢?

苏云笑说:“可说是,也可说不是,此曲是从〈彩云曲〉那儿脱胎而来,改变了许多。”

而且她认为这个新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好更美,原来那个曲子给人的感觉怪怪得,是曲又好像不像,于是原曲便渐渐被新曲取代了,如今江南一带已无人唱原曲了。

赵天义听后直感惋惜,他以前见过绣娘曾唱过原曲,觉得很好,似乎比新曲更和他胃口。

苏云听了他的话,对绣娘大感兴趣,表示要把她请来比比,看谁表演得好。

她想到就做,连忙去请绣娘了。

田帮主四处寻找赵天义,却也找不到,因见这儿围着一大圈人,就跑来看热闹,不料众人一见她来了,连忙上前给她行礼。

她们这一散开,被她们围住的赵天义就暴露出来。

田帮主见了鼻子一酸,怪道总也找不到他,原来躲在这儿呢!

黄冷玫见田帮主神色不对,就冲苏云她们打眼色,暗示她们退下,待众人慢慢退下后,她就上前笑说:“帮主,我们正商量打擂的事,没想到你来了,这倒正好,请您当个裁判如何?”

她就把方才两曲比较一事说了一遍。

田帮主对此哪有兴趣,脑子里只想着方才赵天义被她们包围一事,嘴巴里就叽哩骨嘟说起怪话来。

赵天义见她说话怪怪的,就说:“既然田姐姐不高兴,那就算了。”

黄冷玫一见形势不好,连忙打退堂鼓,以寻找梅儿为借口,溜的远远的去了。

赵天义满口莫辩,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想自已的事去了。

田帮主掐了好半天才平下气来,坐在他身边念叼说:“真不该把十个妓女放在义儿身边。”

赵天义把身子别过去,不理她了,他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方才自已只是和她们随便说了说曲子的问题而已,这她也不高兴。

田帮主见他一动不动,不由恼羞成怒,“呼”地站起来,既然他不说话,那我就走了!

她转身要走,不远处一直偷看的黄冷玫见势不妙,只好又跳了出来打圆场:“你们怎么又吵了?这事说起来比昨天的还小,倒也吵!”

田帮主恨恨道:“什么小?勾搭十个妓女!”

这下可把赵天义气坏了,大叫说:“我没有!”

黄冷玫连忙笑说:“我当什么,帮主莫气,我作证,根本没那回事。”于是她把方才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最先她说的不详细,加之田帮主头脑昏昏,什么都听不进去,现在田帮主头脑已冷静下来,听她详细一说,就明白了。

她笑拉着黄冷玫的手说:“多亏黄姐姐提醒,不然又白生一场气。”然后她转过头来向赵天义道歉。

赵天义见她如此,也不追究了,只是暗怪她乱猜疑,难道她连那十个艺妓也比不上?

田帮主只是向他认错,然后提出自已也想看看两曲的不同,黄冷玫大喜,自然请她当裁判,她就同意了。

这时,蝶儿送上茶来,田帮主取出一杯请赵天义喝,但他不喝,于是她就把茶放回茶盘说:“这回不要了,你倒送来。”

黄冷玫怕蝶儿不高兴,连说:“茶怎么行?吃片西瓜吧,消暑又解渴。”

蝶儿笑了笑,便端着茶盘下去了。

因说要打擂,众人放下手头的事,都围了过来,一齐坐在廊檐下三张桌后,前方是一片空地,正好比舞。

绣娘先是百般推辞,后来禁不住人拉人劝,加上她也想会一会新人,就应允了。

八个艺妓分成两队,一队归苏云、苏彩指挥,另一队归绣娘指挥。

众人不知谁先来,田帮主就想起了老办法,掷出一枚铜钱,正面的绣娘先来,背面是苏云、苏彩她们先来。

铜钱掷出,因是背面,便由苏云、苏彩先跳,另有人奏曲。

她们舞姿婆娑婉转流畅,众人不禁拍手叫她。

绣娘也笑着点头,她久居深宅大院,竟也不知艺界流行这么一支曲子,她想甘拜下风,但众人自是不让,硬是将她推上前台,她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有人弹曲,绣娘边舞边唱,另四个艺妓为她伴舞。

因〈彩云曲〉是长篇大论,好一会儿才结束,自是曼妙无双,技艺超群,众人看呆了。

一曲舞罢,绣娘已气喘吁吁,她连连摆手,好久没练,如今不行了。

但是苏云、苏彩却连连夸赞她身手不凡,并且要自动认输。

黄冷玫看她们互相推让,便笑说:“你们倒先别互相吹捧,还是听听帮主这个裁判怎么说?”

田帮主笑说:“双方是各有千秋,绣娘自然有大家风范,这曲子也与众不同,大气磅礴,似乎是绝妙武功。”

绣娘一笑,倒底是武林盟主,开口便是绝妙武功,她可不敢当,因为她一点也不会武功。

一旁的赵天义一拍手,怪道苏云、苏彩她们觉得此曲味道怪怪的,原来是绝妙武功,他就忍不住心痒想练。

田帮主用胳膊肘一捅他,叫他不要捣乱,听到武功就坐不住了,真是武痴一个,只是不见他武功长进多少。

赵天义脸羞得通红,低下头来不敢说了。

最后田帮主给她们各打十分,算是平分秋色。

黄冷玫连连点头,这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也难评出高低,全凭各人喜好罢了,比如自已,便喜欢苏云、苏彩她的,这个带劲。

许多人都叫起来,她们都喜欢苏云、苏彩,叫着让她们再来一个。

田帮主就转问赵天义喜欢哪个,赵天义毫不犹豫选了〈彩云曲〉,田帮主笑道:“那是盯上武功了才这样,不过我可没说它是武功,而是说它像武功而已。”

赵天义连忙说:“那我喜欢云彩姐姐的!”

绣娘呵呵一乐,几年不见,自已的这一套倒老气横秋了,不如后辈了,她就干脆地拜了下风,众人的喜好是不用置疑了。

苏云、苏彩心中极是高兴,禁不住众人催促,又舞了一曲。

一曲罢了,绣娘觉得身子也乏了,起身向田帮主告退。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打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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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一直在看田帮主练剑,一直到她一套剑法练完了,也不见个人出来,不由纳闷了,她们为什么不出来?

原来还是因为他来得太早了,现在是盛夏,天蒙蒙亮,就意味着天色极早。

但是田帮主自不会说这个原因,而是说她们昨天累坏了,现在还在休息。

赵天义可等不及了,就想直接冲进去叫人,但被田帮主拉下,他进去算什么?此时她们还没起来,他要一进去,多尴尬。

这些人本该比田帮主睡得晚,起得早,但谁叫她是铁人,这些人根本就跟不上她的趟,所以反而比她晚起。

赵天义一想有理,缩了缩舌头,暗叫自已莽撞,不过眼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还练不成武,就心里急的不行。

田帮主看他急成这样,只好一摇头,还是自已去把她们叫起来吧。

她先让赵天义在客厅安坐,然后进里屋叫人。

不片刻功夫,芊儿和紫儿伸着懒腰,无精打彩地出来。

赵天义一见她们,就急不可耐地上前催着她们往外走。

这二人一笑,他可真着急,我们还未吃早饭呢!

赵天义急得直蹦,要这样,大好时光全浪费了。

这时候田帮主和丝君收拾衣装也出来了,田帮主更换了一袭新衣,她见赵天义急的直蹦,便笑道:“你们俩个真磨蹭,去吧,吃什么早饭?谁叫你们起晚了呢,这算作对你们的惩罚。”

芊儿、紫儿不敢怠慢,只好匆匆漱洗了一下,就带着赵天义出去了。

她们从角侧门出了帮中大院,走过几垄田地,大约五六里后就到了荒野。

赵天义连连呼吸新鲜空气,如出笼的鸟儿一样,欢跳不已,看的芊儿、紫儿直笑着摇头,他可高兴了,不过我们可吃苦了。

三人来到林中一片空地上,赵天义深做一呼吸,然后把外衣一甩,就练起了武功。

他一拳一脚练得很认真,也顾不上芊儿、紫儿两个了。

二人看了会儿直摇头,实在看不出在这练功和在帮内练功有何不同,帮主也这么荒诞的主意都同意,真没办法。

她们一时闲着没事,也过起招来,用来打发时间。

练了一会儿,她们觉得这里的空气很好,比在帮内舒服多了,练功的效果似乎比以往也强一些,心中的不快便渐渐消去,专心练武,一时竟忘了身边还有赵天义。

赵天义练了几趟拳、几趟剑,终于感到累了,便停下来休息。

这时候芊儿、紫儿二人还在见招拆招,打的不亦乐乎,身影上下翩飞,芊巧动人。

赵天义不由喝起彩来,原来她们也是武林高手,以前真没想到。

芊儿、紫儿听到他在咋呼,就停下手来,冲他一抱拳笑说:“义儿说的哪里话来,我们怎么会是高手?比帮主万一还不如。”

赵天义暗想,那也比我强多了吧,因此他就动了同她们比试一下的念头。

芊儿、紫儿自然不同他比,互相对望一下,笑着夸他武功盖世,自已比不上,还是不比了。

但赵天义怎会就此罢手,一声:“看招!”拳头就打了过来。

芊儿闪过这一拳,笑说:“怎么这么任性?全是帮主惯的!”

赵天义不理,第二招又攻上紫儿,把紫儿吓了一跳,原来还有我?

她们没办法,只好虚与应付,忽上忽下,极尽闪展腾挪之功,只是不同他真打。

但是这是大片的空地,比不得在院内、房内受的限制多,使得赵天义的身手渐渐施展开来,招数变化日益繁多,他也越战越勇,浑没有刚才已练过功气力不足之态。

芊儿、紫儿起初还不在意,但是看到他越打越好,越来越难以应付了,不由专注起来,不过她们边打嘴上还夸他打得好。

赵天义本已气力衰竭,听她们夸奖,劲头又来了,拼着命又和她们拆了十多招,这才终于打不动了,停下了手。

他坐在大树下大口大口地喘气,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约过了半柱香时间,他才调整过来,说道:“过了有五六十招吧,真是过瘾!”

他心里美滋滋的,同时暗想,要不是之前他已练了一个时辰的功,耗费了大量体力,那就更有的打了!

下次比武,就不会先消耗体力了,主意打定,他兴奋起来:“明天还来!”

芊儿、紫儿吓了一跳,明天还来?她们只当他是一时兴起来尝尝新鲜而已,这股劲一过就没了。

赵天义一撇嘴,岂止是明天?以后天天来!

这下她们可真服了,只好舍命陪君子。

此时天光已大亮,日头照的老高,赵天义体力稍为恢复,又调息了会内力,就决定回了。

芊儿拿着他的衣服给他穿上,紫儿则拿着早准备好的毛巾给他擦汗,看来她们此行准备的倒齐全。

赵天义擦了会汗,却见她们毫无自已的疲惫之态,而且连汗都不流,不由奇怪起来。

芊儿忙笑说:“我们不爱流汗。”

赵天义想了会儿,终于明白她们是在哄人,是自已武功太弱,没让她们费多大力,不过他想到这也是之前自已已经消耗了大量功力才和她们过招,也就释然,不过明天他可要养精蓄锐,定战个百八十招!

芊儿、紫儿一个劲地笑,这样也好,我们也有的练了。

正说笑间,几只野兔飞快地从他们身边窜过,其中一只还一头撞到了赵天义的腿上,摔了个仰八叉。

在它翻起身要跑时,赵天义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它抓住,笑说:“看你往哪跑?”

不过他很是奇怪,这的兔子可真不少,在他练功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好几只野兔了。

芊儿向他解释,这儿俗称“野兔岭”,就是因为野兔极多,却也糟蹋了不少粮食,不过她也没办法。

原来自闯王起事以来,天下已大乱了三十多年,人口急剧减少,因此不少地方就野兽横行了。

赵天义本想放过它,听芊儿一说,就改变了主意,还是吃了它好,他还想叫芊儿、紫儿一块抓够子吃,但她们可不想吃。

紫儿还说:“义儿想吃了,帮中什么东西都会给你的,何苦要自已动手?”

赵天义微微一笑,我就是要自已动手,今天可有兔子肉吃了。

三个人是欢笑而回,赵天义把兔子送到厨房,然后回自已屋打坐运功去了,对于修炼内力,他可一点也不敢怠慢。

第一百一十二章 提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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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娘走后,蝶儿等人用十几朵花扎成一个花团,玩起了击鼓传花,直到掌灯时分,她们才尽兴而散。

但田帮主的院子却被弄了个乱七八糟,丝君看了也没办法,只想着明天早早起来收拾好了。

此时叶儿刚好完成了四幅作业,她乐坏了,现在才到掌灯时分,作业就完成了五分之四,这下可有空玩了,她就想着再去玩。

之前她早早回去就是怕完不成作业,如今作业完成大半,她首先跑到杜画房中,硬拉着她起来陪她玩。

但是杜画并没有兴趣,把手抽回,背过身不理她,她愣了愣,问她:“你怎么了?大过节的还不高兴?谁欺负你了?”

杜画哼了一声,她还好意思问?不就是她在那儿胡闹吗?

叶儿讨个没趣,只好自已一个人去玩了。

她先跑到田帮主那儿,见人已散尽,很是着急,连忙找到丝君问人去哪了?她还想玩。

丝君笑道:“玩瘾这么大,都掌灯了,回去吧。再说你功课做完了吗?”

“就差一幅,顶多一个时辰就完成了,我们可以挑灯夜玩。”

丝君一笑,她劲头大,自已可没精神头了,说声抱歉,让她自已去玩,然后她便进里屋伺候田帮主去了。

叶儿兴犹未尽,就点了根火把,满院乱窜,但转了半天也未碰上一人,大感空虚无聊,就把火把往地上一扔,说声:“没意思!”

说要走时,蝶儿却不知从哪跳了出来,见她乱扔火把,忙上前把火把捡起来问叶儿在干什么?难不成想放火?

“那是没人陪我玩!”

蝶儿一笑:“所以你就要放火把她们烧出来陪你玩,来个‘烽火戏诸侯’?”

叶儿嘻嘻一笑,跑远了。

她又来到赵天义这儿,硬要拉他出去逛,但现在的赵天义实在太累了,说什么也不出去了,她没办法,只好亲了他一口,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唇印,方才满意地跑了。

叶儿回到自已屋内也觉得无聊,出来进去了好几趟,无事可做,急得团团转,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拾起最后一幅作业,安静地做起来。

到了二更时,便已做完,收拾换洗一番后往床上一倒,便熟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去绣娘那儿上课,交上了自已的五幅作业。

绣娘仔细检查完后,连连夸她进步了,她一点头:“好,今天就教你入门的最后一课,明天不用上了!”

叶儿一听不用上课,兴奋地跳起来,绣娘一点她额头:“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入门,明天虽不上课,但尽是作业,既有单项的,也有综合的,后天,便教你真正的刺绣。”

叶儿一听泄了气,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竟连真正的还未学到?

“你急什么?才五六天,别人通常要学一两个月甚至三个月,我也是急着教你,便快了些。你学的这些,顶多能为自已缝缝补补,拿不出手给人看,也销不出去,基本功很不扎实,只是我走后,你要勤学苦练才是。”

叶儿看她说的庄重,便重重点了下头,心里却说:“我学得还算快?”她自已觉得慢死了,恨不能一天就学完所有的。

不过她听到绣娘又一次提到要走的话后,忍不住鼻子一酸,对她极力挽留,希望她不要走,她要走了,谁来教我?

绣娘一笑:“天下没不散的筵席,我给你留两本刺绣谱,你除自已按谱学习外,还应多请教田帮主。”

叶儿连连点头,但是泪水却忍不住留下。

绣娘笑道:“小傻瓜,哭什么?我现在又不走。”

叶儿点点头,专心学习起来,绣娘见了,不由得满意的直点头。

至中午,田帮主下堂,满面忧愁,茶饭不思,丝君劝了几次也不理。

丝君弄不明白,便去找赵天义,一准又是他惹帮主生气,不然帮主还会为别的不开心吗?她就硬拉着赵天义去向田帮主认错。

赵天义可一点没惹田帮主,他本不愿去,但是想到田帮主不开心的样儿,还是去看看好,他便和丝君一道去了。

他们走后,蓝萝竹看着他们的背影直摇头:“怎么帮主不开心,就是义儿惹的呢?他也够受的,和叶儿在一起才叫好。”

蓝茹婷急忙拦下她不叫她乱说,这种事还是不掺乎,省得弄巧成拙,我们只听命就是了。

丝君拉着赵天义到了田帮主房内笑说:“帮主莫发愁,义儿向你赔罪来了。”

田帮主一愣,他向我赔什么罪?

“帮主不是不开心吗?我想这准是义儿惹的,便拉他来了。”

田帮主一笑,把她推开,拉着赵天义坐在自已身边,抚弄一番说:“这可不关他的事,本帮按惯例应有十二位堂主,但有一个堂主位置空缺,不知找谁顶替。很多人都奔走相告,甚至走后门要当堂主,我为这事头痛,怎么怪义儿呢?”

丝君长舒口气,这实在太好了。

田帮主愣了,这也叫好?

“帮主若为公事烦忧,便是喜事。不关义儿的事,我倒错怪了他了。”她转过身来赵天义赔罪。

赵天义心中大为难过,什么么事都算在自已头上,真是没趣极了,很感到受了委曲,眼泪直在眼眶打转,底着头不说话。

田帮主瞅见他状态不对,一下慌了,连忙安慰他,这一定是丝君没事尽找他麻烦造成的,她就厉声叫丝君给他跪下认错。

丝君起初不肯,但见田帮主脸色铁青,竟似动了真怒,不敢违拗,只得连忙给赵天义跪下说:“义儿别伤心了,我给你赔罪,我以后再也不错怪你了,行不行?”

赵天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叫丝君起来,他可不敢受她的礼。

丝君没敢动,赵天义便转过来摇田帮主的手,认她叫她起来。

田帮主拭干他眼角的泪水,微微一笑,他既然好了,那便好了,她就对丝君说:“你怎么不听话?尽惹我义儿,起来吧,还不谢谢他?”

丝君只好不情愿地道了几声谢,站在一边偷偷抹泪。

田帮主看见了,摇了摇头,“你们俩个真是,一点都受不了委曲。”

不料这二人竟异口同声地说:“这才不是委曲不委曲的事!”

田帮主先是一愣,后是一笑,都不是委曲的事,那是什么?对这俩个,她也没办法,只好全怪自已了,全是自已惹出来的,她就向这二人赔礼。

丝君、赵天义却又同声说:“不关你的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打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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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回去调息内力,约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他感觉精神大好。

此时已到了中午,他想起了那只兔子,不知做好没有,就叫人去看看。

蓝萝竹见他一醒来就惦记着它,不由一笑,连个兔子也在乎?看他馋的,比它好吃的东西多着呢,又不是没吃过。

赵天义不以为然,那可是我亲手打的。

蓝茹婷拉过蓝萝竹,叫她不要胡闹,然后对赵天义说:“你别急,我想已做好了,我这就去取。”说着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端着个大托盘进来,上面有一个大碗,几乎有半个脸盆大小了,里面盛着满满一碗兔肉,热气直冒。

赵天义不由大喜,不过他看这兔肉也太多了些,就又分出两小碗,一碗给田帮主送去,另一碗送给叶儿,他要请她们的客。

蓝萝竹愣了一下,给叶儿送去倒也罢了,何苦给帮主送去,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没来头招她身边人的笑话,她是一点也不想去送。

蓝茹婷嗔道:“偷懒!我给帮主送去,你去送给叶儿。”

她取来两个小碗,盛满肉,又舀了几勺汤,放在两个小的托盘上,自已先端一碗出去了,另一个她临行前嘱咐蓝萝竹送给叶儿。

蓝萝竹不肯,一出门就打发碧杏去送,自已又飞快地跑回来,坐在桌边说:“一起吃,别凉了。”

他们二人在这吃不提,单说蓝茹婷去送兔肉给田帮主,田帮主正和黄冷玫聊昨天的事,见她送来这个,觉的奇怪,好端端的送肉干什么?她又没吩咐。

蓝茹婷回道:“禀帮主,这是义儿今早出去练功,顺路打回一只大肥兔,自已舍不得吃,便叫奴婢送一碗来给帮主尝尝。”

其实那是肉非常多,便送来了,不过她可不会说是因为吃不完才给田帮主送来的。

田帮主闻言大喜,转向丝君和黄冷玫,直夸义儿好,黄冷玫自是也顺着帮主的意思一起夸赵天义,让田帮主更是开心。

她打量了一下蓝茹婷,笑说:“你整日服伺义儿,难为你费心。”

说完便从头上摘下那枚银簪,送给了蓝茹婷,算是赏她的,又见她衣服半新不旧,又命丝君取一套上好的新衣服给她这才罢了。

蓝茹婷领了赏,高高兴兴回来。

那头的叶儿见了,也欢笑不绝,一顺手也送了一套衣服和一串铜钱给碧杏。

蓝萝竹见二人领了赏,飘飘地回来了,不由眼红,真是没想到,就送个兔肉还有赏?她怎么碰不上呢?

于是她决定下次兔肉由她来送,而且她还要一人两家全包了。

第二日一早,在田帮主的一再催促下,芊儿、紫儿早早就准备好了,谁料赵天义却比昨天晚来了半个时辰。

原来他想着她们还没睡好,就晚了一会儿。

田帮主只是一笑,没说什么,芊儿和紫儿却气个不轻,好在赵天义来得虽晚,起的却早,一大早就把早饭吃了,倒也省了许多事。

田帮主嘱咐了他一番后,因要上堂,便走了。

于是赵天义和芊儿、紫儿三人又跑了出去,来到昨天练武的那块树林中。

赵天义先是舒缓了一下筋骨热热身,然后向芊儿和紫儿正式挑战,这二人没法,就和他打了起来。

赵天义是卯足了劲,拼尽全力和她们打了五十几个回合,终于气力不支,坐倒在树下,他很是奇怪,今天怎么了?比昨天还不如?

紫儿笑说:“你出招太急太猛,不知节省内力,明天再战?”

赵天义想想,也只好如此。

他歇息了会儿,又练了阵功才回去,临回时他又打了一只兔。

蓝萝竹自然把送兔肉一事全包了,但她一去田帮主那儿,田帮主正和几位堂主夫人商谈帮中内务,不便就这一事像昨天一样大发感慨,不然这几位堂主夫人听了该作何感想?

于是她只是淡淡地叫蓝萝竹把兔肉放下,就把她打发走了。

蓝萝竹是悻悻而归,又去了叶儿那边。

叶儿正忙于做功课,也顾不上理她,很轻松地把她打发回去。

这下可把蓝萝竹气坏了,她一人送两家,什么都没有,而她们只送了一趟,就得了赏,她直骂世道不公。

赵天义笑道:“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种柳柳成荫’。”

众人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用完午饭,赵天义觉得身子不舒服,便出去逛逛,他没敢走远,只在附近转了一圈。

他来到一处院落前,见蝶儿、玉儿在里间站着,他想了想,便走了进去,才刚进门,便上来两人说:“这是帮主外书房,你怎么乱闯?”

他认出,此二人正是海儿、霞儿,她们也认出是赵天义,不由脸一红,暗怪自已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是他,连忙向他赔罪。

赵天义呆了呆,既然这是帮中重地,那还是不要进的好,他道声告退就要往外走。

蝶儿却走了上来问他什么事?此时帮主正在里面办公呢。

她以为赵天义知道这是什么所在,毕竟他在这住好久,谁知赵天义以前压根没来过这儿,整个帮中十之八九的地方他都没去过,活动范围极其狭窄。

赵天义本来想走,但他又突然想看看田帮主究竟是怎么办公的,就提出想进去看看。

蝶儿笑了笑,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看他呆呆站在原地不走,只好同意了,不过请求他不要打扰帮主,不然她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赵天义连说是是,向她道了声谢就飞快地跑入书房。

这书房非常宽大,足可容纳上百人,摆着四五排书架,每排都有十几米长,上面摆满了书,这么多书一个人只怕一生都看不完,赵天义不由呆了呆,他想不到这还有这么多书。

书房正中有一大书桌,上面堆满了文案,田帮主正伏在案上批阅公文。

她一抬头见他来了,笑问:“大中午的,不好好休息,跑这来干什么?”

赵天义只是想看看她怎么办公而已,并没有什么事,田帮主便命丝君给他上茶。

他没喝,只围着书房转了圈,嘴里直夸这里书多,田帮主便道:“你若喜欢,便多来看看。”

他点了点头,又来到田帮主身边,桌上堆着有二尺多高的折子,令他吃惊不小,公文这么多,她批阅的过来吗?

田帮主一笑:“还行吧。”

这令他更是赞叹不已。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打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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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拽了条凳子坐在桌侧看她怎么批,就这么呆呆看了几分钟。

田帮主见他呆坐着,就请他喝茶,他想了想,忽地也想给她上个折子。

丝君直笑他胡闹,但田帮主却一本正经地命令丝君给他一个空白折子,随他去,丝君只好去取来一空折,没好气地递给他。

桌上笔筒内有十几只笔,赵天义取出一支,但是没有别的墨水,他就要醮田帮主用来批阅公文所有的墨水,被丝君急忙拦下,这可是帮主专用的,而且是红色的,不能用。

于是她又起身另磨一砚送了上来。

赵天义便专心写起来,二人也不顾他,只是不时商量些什么,交头接耳。

约过了一柱香时间,赵天义终于写完,认真地送到田帮主面前,还说:“请总盟主过目。”

丝君接过折子,看也没看就放到那二尺多高的折子最底下,然后说:“最后看。”

赵天义一下急了,要那样要等到何年何月?他就抓住田帮主的手臂请她现在就看。

田帮主微微一笑,就让丝君把那个折子取出来,她要看看他究竟写了些什么。

丝君白了赵天义一眼,抽出那份折子递给田帮主。

田帮主展开来看,看完后一笑,直夸赵天义有想法,连丝君也有些好奇,想知道他写些什么,让帮主一个劲地夸赞。

田帮主笑道:“他练功的地方,俗称‘野兔岭’,野兔成灾。这兔子,四处流窜,糟蹋不少粮食,毁坏不少禾苗,因此义儿提议,在那建个狩兔园,一边打猎一边捕兔,边玩边把兔子消灭了,你说有没有想法?”

丝君想了想一笑,真没想到他竟提出这么个建议,只是由谁狩猎好呢?

这个折子上没写,但是田帮主说道:“我想过了,除了本帮闲暇时出动外,最合适的莫过于住在这儿的武林代表了。

他们窝在这儿也不舒服,一打猎,一可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愉悦心情,二则他们不是嚷伙食不好吗?这也可改善他们伙食,第三也顺便帮我们把兔灾平了,一举数得。”

丝君听后连连叫好,直说帮主聪明。

田帮主冲赵天义一努嘴:“这哪是我?分明是他提出来的。”

丝君便回过头来夸了他几句,令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田帮主一笑说:“好,这折子我准了。”说完便拿起朱笔批了同意。

赵天义喜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半天才说:“我回了。”

这让田帮主泄了口气,她还当他要说什么呢,结果却说这句话,她就让他多坐一会儿,就是看看书也好。

此时赵天义高兴的哪坐的下?在凳子上蹭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回去休息了。

既然如此,田帮主便命蝶儿、玉儿送他回去,但被赵天义拦住,他自认认识路,不需人送。

说完他就兴冲冲跑了出去,田帮主看了看他的背影,笑了笑,继续埋头公务。

帮中的屋檐走廊极多,赵天义也不是经常来逛,因此走着走着就昏了头,认不清方向了,东游西逛就不知道转到哪去了。

不过他却知道这和他来过的路不一样,于是他就在廊檐下一张椅子上坐下,东张西望。

这一下倒引起了帮中守卫的注意,开始密切监视他,并且暗中将弓箭对准了他,只要一有异动,只怕就要射出。

原来自从群雄院设立后,帮中防卫就采取了外松内紧的方式,也担心那些帮派中人有不怀好意者在内乱闯,因此内部暗哨极多,防卫更加严格。

赵天义对此毫不知情,还在四下张望着寻找路径。

黄冷玫因同陶李二夫人商讨些内务事,便没在屋内吃饭,跑到那吃了一顿,又商讨了一会才回来,正路过这里。

她见几个守卫高度警惕地盯着一个院子,就想问个究竟。

其中一人说:“这里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乱转,似乎不认识路,怕是奸细。”

黄冷玫一听来了劲,就埋伏在树丛中,往院内看。

她细一看,认出是赵天义,不由一笑,笑道:“什么奸细?他是帮主的——好朋友,你们下去吧,这不关你们的事了。”

众人听堂主夫人一说,就收回了弓箭,一一退下。

黄冷玫就来到赵天义面前问他:“大热天的,坐这干什么?”

赵天义回答:“我也不想,只是不认得路了。”

黄冷玫一呆,没想他还真是不认路了,不由一笑,然后说:“那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出去。”

赵天义随黄冷玫来到她的住处,这里的亭台楼阁却也不输于田帮主那儿,还有好几排厢房,他不由说道:“这就是黄夫人姐姐的住处了?真好。”

黄冷玫淡淡一笑,过奖了,这不过是以前的老房子而已,各位堂主的住处都和它不相上下。

她把赵天义带到客厅,请他上座,梅儿上茶。

诸事完毕,她笑道:“义儿你瞎转些什么?你可知有多少弓箭对着你?幸亏是遇上我了,要是别人,一声令下,便箭如飞蝗了。”

赵天义惊愕万分,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不过他也相信这是真的,就起身拜谢她的救命之恩。

黄冷玫哈哈一笑:“救命怎么敢当?只不过是顺路带你回来而已。中午天气太热,你先在我这儿休息,下午我再派人送你回去可好?”

赵天义也想如此,但是怕自已因回去晚了,屋内那几个因见不到他,就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如果她们去禀报了田姐姐,那又不知怎么办了。

虽然他说得含糊其辞,但黄冷玫很快听明白了,笑道:“你倒提醒了我,帮主哪能离得开你?也好,这就叫梅儿把你妥妥当当地送回去。”

梅儿应了声,就把赵天义送了回去。

回到自已那儿,赵天义对梅儿连声道谢,还请她坐下喝会茶再走,但梅儿只是微微一笑,便推辞而去。

蓝茹婷因问什么,赵天义便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蓝萝竹抿嘴笑道:“稀奇,竟在自家迷了路,怪道帮主对你那么不放心。”

赵天义一笑,便休息去了。

到了傍晚时分,叶儿打扮一新来找赵天义,她就硬拉着他去田帮主那儿玩,还说要是再晚去,天都黑了,玩不成了。

赵天义无奈,只好和她去了田帮主那儿。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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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冷玫一口咬定本帮没那些人,叫他们找别人去,谁叫他们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呢?

郭力急得团团转,一时也找不到证据。

黄冷玫得意了,既然没证据,那我就恕不奉陪!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当口,一名崆峒弟子突然叫起来:“我记起来了!那小子曾报出过自已的名字,叫赵天义,你只要把叫这个名字的人叫出来对峙,就知道了。”

黄冷玫一惊,暗想:这个义儿真是,打完跑就得了,还报什么名?如今替他掩也掩不住了。

郭力猛悟,也连声叫了起来。

黄冷玫只好一笑,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他?他不是本帮人,是‘金銮神指’肖子伯的弟子,要找,找肖子伯要人去,他也是驻这的代表。”

郭力抓住把柄,这个外人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别说你们不认识!

“我是这的负责人,那些首席代表我哪个不清楚?比如少林的慈海大师武当的玄苦道长还有——”黄冷玫顺口说出了一大堆名字,最后说:“这些人我都知道,有什么好奇怪?”

“好,既然他不是贵帮的,那我就不找你们,单找他好了。若让我撞见那厮,非煮死他不可!我们走!”

崆峒派弟子悻悻而去。

这头黄冷玫也暗惊出一身冷汗,暗想可给义儿找来个大麻烦,这可怎么办呢?还是去报告帮主吧。

她就来到了田帮主那儿,连说义儿糊涂,竟把名字报与对方,这下不得了,他们扬言要煮死义儿呢。

田帮主呆了呆,说道:“想来想去,也就为几只兔子,咋就越闹越大了呢?”

“谁知道呢!江湖中人还有为几个铜板闹的满门灭绝的呢!”

田帮主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这么厉害?那没办法了,只好把崆峒派满门灭绝,替义儿除了这个仇人罢了。

丝君吓了一跳,还真干?这可使不得,怎么说崆峒派也是江湖三十六大派之一,为了几只兔子就闹的天翻地覆,太可笑了!

田帮主问她:“依你说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煮死义儿?”

丝君笑道:“他们不过虚张声势,一口恶气难除而已。再则,我们把义儿看好,让他们见不着面,那他们到哪去找人?难道会闯入本帮腹地?等冷两天了,这事也就消散了。他们真会为几只兔子而闹个满门灭绝不成?”

“原来你也同意灭了崆峒派。”

“什么呀!这只是吓唬一下,怎么能真动手?”

田帮主沉思了片刻,只好如此了,她嘱咐众人,看好义儿,不要让他到处乱跑了,众人连连答应。

黄冷玫从田帮主那儿出来,想了想,没出大门,而是绕到后花园,从角门进入赵天义所住的院落。

赵天义正兴致勃勃地看一个花瓶,见她来了,忍不住笑说:“黄夫人姐姐,今天我同崆峒派打了一架,大获全胜,真没料到我这么厉害。”

黄冷玫嘴上夸他厉害,心里却说:“你还倒处宣扬?你知道为这事闹出多大动静?好家伙,整个门派都要被灭了,你还没事人一般。”

黄冷玫夸了他一会儿,又忍不住提醒他小心那些人来报仇,赵天义眉毛一挑,自已正等着他们来报仇呢!黄冷玫只好不多说了。

中午已到,碧草等人送上午饭,黄冷玫要告退,被赵天义挽留,希望她吃过饭再走。

黄冷玫执意要走,蓝萝竹便过来笑说:“黄夫人,别的不吃倒也罢了,只是这兔肉不吃不行,是义儿打的。”

“兔肉!”黄冷玫吓了一跳,正是为这几只兔子闹的,她想要推辞,又恐人说,只好强颜欢笑地留了下来。

赵天义很是高兴,他连打了好几天,还没让她们尝过,实在不应该。

几人净手已毕落座,蓝茹婷给黄冷玫奉上了一碗兔肉,然后她又去四处给人送去了。

黄冷玫一笑,看样子打了不少。

“当然,今天一共打了四只!”

黄冷玫尝了两口,此时她并没有心思吃,但还是强咽下去,嘴里还直夸说:“好吃!好吃!倒底是义儿打的,也会打,单打那味道最肥美的。”

“那是,我专挑肥大的打,好多个头小的,我都放过不打了呢!”

黄冷玫听后又顺势夸了几句。

赵天义因担心田帮主、叶儿这几天天天吃兔肉腻味,就没派人给她们送。

那头田帮主见丝君、蝶儿、玉儿等九个丫头一人捧一碗吃的香,急的团团转,为什么我的没有?义儿怎么没给我送?我去找他!

丝君忙拦住她不要去,堂堂帮主怎么能为一碗兔肉兴师动众?还是我去吧!

蝶儿等人见了忍不住掩嘴偷乐。

丝君来到赵天义那儿,问他为什么没给帮主送兔肉?

赵天义一愣:“她还吃?”

黄冷玫一听,忍不住“卟”地吐出一块兔肉,丝君也气乐了,这是什么话?搞的帮主多馋似的,若不是你送的,龙肝凤髓只怕她也没多兴趣。

赵天义才知方才那话出了歧义,连忙解释。

丝君也知道他的意思,就笑了笑,没再追究,只是嘱咐他按时去送就行了。

这时黄冷玫连忙给丝君行礼,说自已是被赵天义强留下来的。

丝君呵呵一笑,他好像很高兴。

“那当然了,我今天打了崆峒的派的人,真过瘾,明儿还打!”

黄冷玫嘴巴一苦,他还见谁给谁说,真不知该如何提醒他。

丝君说道:“你还打?我的小祖宗,祸闯的还不够大?那几个挨打的不服输,跑到帮主那儿去告状,说你们仗势欺人,帮主气坏了,差点要撵走芊儿和紫儿呢!”

她话还未说完,赵天义就叫开了:“岂有此理!我去找田姐姐!”

他飞快地跑了出去,气鼓鼓地去找田帮主,丝君一时也没拦住,只好转过头来向黄冷玫道歉,这个义儿真是的,连招呼也不打就跑了,把你晾在这儿,我向你赔罪。

黄冷玫对这些小事不放在心上,眼见他已经走了,自已也告退了,临行时还让梅儿把兔肉一块带走,以示喜欢吃这个东西。

赵天义一进外屋,就连着找芊儿、紫儿,因见她俩没事,就放下心来,然后他就进了里屋,见田帮主正斜靠在床头喝茶,不由气上来,喝问她:“你为啥要撵走芊儿、紫儿姐姐?”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冲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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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拉着赵天义去了田帮主那儿,一到那儿,她们就发现叶儿打扮得很光鲜,尤其是一头秀发抹的油光发亮,直晃人眼,不由眼睛一亮,夸奖了一番,还说自已以后也要像她那样。

叶儿不满地一嘟嘴,尽跟她学。

丝君问她:“难道跟人学不好?”

“那你得交我学费!”

众人一听就愣了,然后哈哈一笑。

田帮主就说:“叶儿,说起学,你学好了吗?”她自然指的是向绣娘学刺绣一事。

但是叶儿却信心满满地说:“我学好了!什么都有,天文地理,朱子百家,四书五经,千家诗,千字文,三字经!”

丝君一撇嘴,听她说的,越学越小。

田帮主看她如此不谦虚,就知没学好,就让她背首诗看看。

叶儿当既大声背诵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丝君听她背完,忍不住放声大笑,趴在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来,叶儿可就纳闷了,不知她笑什么,她自思没背错。

丝君笑道:“你既然知道粒粒皆辛苦,为什么端午节那天,我亲眼看见你把一个粽子当毽子踢,而且还踩了另一个粽子两脚?”

叶儿反问:“这和这道诗有什么相关?”

这一下,屋内的人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田帮主更是一把把她抱入怀内笑说:“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学好!”

几个人在屋内直玩到掌灯时才散。

第二天一早,叶儿去上学,绣娘说她大进了,要教她些别的,她就从屋内取出一锦盒,打开一看,里面长短粗细的银针有数十枚。

叶儿一看这个,以为要学针炙了,谁知绣娘道:“什么针炙!这些都是绣花针,这些针一齐用,可绣出各种逼真的图案,如果只有一种针,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叶儿一吐舌头,学一根针都费那么大的劲,如今来了几十根,岂不要了我的命?这可学不下去了!

绣娘笑道:“用针的方法大同小异,不必惊慌,我只教你些组合针的用法。”

叶儿只好继续苦学起来。

且说赵天义,这天早上又去树林练功。

他与芊儿、紫儿大战五十个回合,败下阵来,他倒挺高兴,暗想看来五十个回合是一个关卡,我武功进不进步,就看能在她们手下过多少招了。

芊儿见他如此信心满满,忍不住打击了他一下,因为她们只用了六七分力,他要真想击败她们,没个十年八年是不行的。

赵天义一挠头,要这么久?他不相信,为什么田帮主就用不了这久?

芊儿一撇嘴,他怎么能和帮主比呢?帮主的武功就是高。

赵天义虽感困惑,不明白她的武功是怎么练成的,不过想不明白的他也不多想,反正以后埋头苦练就是了。

主意打定,他又高兴起来,练了几趟拳而后要回了。

本来他是照例要打只兔子再回的,但转念一想,这些天芊儿、紫儿她们陪自练功也够辛苦的,不如多打几只,给她们吃。

于是他就打了两只兔子回去。

到中午时,送来一大堆兔肉,要去送人,但蓝萝竹上次吃了亏,不想送了,只好由蓝茹婷、碧草她们分头送去。

蓝萝竹问赵天义:“天天吃兔子烦不烦?便是帮主也烦了。”

赵天义一摇头,那的兔子多嘛,不过想到别人,那以后就少打点,自已吃好了。

由于今天打的兔子多,除田帮主外,丝君、芊儿、紫儿等人也分了一份。

田帮主边吃边笑对丝君说:“义儿他还惦记你呢。”

丝君听她这么一说,连忙把碗往前一推,不吃了。

田帮主见她生气了,连忙不说了,不过她不能看着兔肉浪费,索情丝君那碗她也要拿过来吃,丝君见了连忙收回碗说:“天天吃还不嫌,我帮你消化消化吧。”

她可不是和田帮主抢食,而且觉得田帮主天天吃这么单调的食物,只怕胃口不好,所以只好替她担代些。

外屋的蝶儿、玉儿她们见芊儿、紫儿得到了赵天义送来的兔肉,就笑着说她们果然得到了好差使,她们天天到头忙个不歇,也没工夫练功,芊儿她们却可以陪着人出去练功,事也不用做,还能分到好东西,这下她们的武功只怕很快就要超过我们了吧。

芊儿笑道:“几位姐姐说的哪里话来?义儿练武那么辛苦,不也没见多大长进?可见比你们多点时间练功也算不了什么,而且我们的武功都是帮主扶上来的,谁比谁差?”

紫儿还说陪那个笨蛋练功还会把她们的武功拉下水,她反倒嫉妒蝶儿她们。

蝶儿看她们说的信誓旦旦,就笑说:“既然如此,那我们调换一下如何?”

芊儿、紫儿连连摇头不答应,苦由她们来吃好了。

蝶儿不由大笑起来,这要真是苦,你们巴不得脱手呢,可知她们说的不是真话,她又转而批评起赵天义,为什么送兔肉给芊儿、紫儿,却不送给我们,难道我们平日里和他帮错了?

线儿嘻嘻一笑:“蝶儿姐姐馋兔子肉了。”

蝶儿一撇嘴,谁稀罕那个,只是她心里不服,难道她们比不上芊儿、紫儿?可知他不把我们当回事,以后不理他了!

芊儿笑问她:“蝶儿姐姐,前几天他只与帮主送,你怎么不说,现在倒说这么多?”

“那怎么相同?她是帮主,但我们之间谁比谁强啊?”

紫儿连连点头:“今天若打一只或干脆不打还好,还省一笔时间精力,这一多打,反倒吃力不讨好,我真为他不值。”

众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她,她怎么帮他说上话了,难不成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紫儿看她们如此,气的说半天也没用,弄得她面红耳赤,索性同她们动起手来,当然不是真打,但众人却闹成了一团。

里屋的田帮主和丝君见外屋闹得如此欢,连忙出来问怎么回事。

咏儿笑着回道:“全是兔子闹的,给这两个送,没给另六个送,便闹起来。”

田帮主是忍不住一笑,丝君也是连连摇头无话可说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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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丝君急急赶回,蝶儿等人也进来看,丝君见田帮主没头没脑的样子,就说道:“他太性急了,听话听一半就跑来了。”

赵天义不管,只问田帮主:“我打了三只兔子,被他们抢走,该不该要回来?”

“该!”

“若他们硬不还怎么办?”

“抢!”

“可是我去抢的时候他们反过来还打人怎么办?”

“你也打他们!”

“既然如此,那我们打一架抢回自已的兔子对不对?”

“对!”

这下赵天义长舒口气,既然我们全做对了,为什么还要赶走芊儿、紫儿她们?

田帮主微微一笑,我可没赶,不信你看她们不好端端站在你身后?

赵天义还想说什么,丝君就拦住他说:“我方说什么了?说你听话只听了一半,下半段还没听呢。下半段是帮主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转怒为喜,认为你们做得对,还赏了芊儿、紫儿呢。”

赵天义一下泄气了,众人忍不住抿嘴直乐。

没办法,他只好上前给田帮主认错,田帮主倒也不怪他,只问他是怎么打架的。

一提这个,他就来劲了,一边说一边比划,眉飞色舞,田帮主在一旁听了也不住夸奖。

说完后,赵天义又坐到田帮主身边问她我厉不厉害,田帮主一边点头一边笑说厉害,这下他一下高兴,赶紧说:“那我一个人独自去闯江湖好不好?”

田帮主脸色一变,冷冷说:“这才真的厉害!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还有,这几天不许出门,崆峒派找你碴呢!”

赵天义想争辩,被蝶儿、玉儿笑劝回去。

他无可奈何,呆坐在床边生闷气。

蓝茹婷便问他什么事,他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蓝萝竹听后讥笑说:“她不许,你就不会自已去?”

赵天义何尝不想,只是一想到自已不辞而别后,田帮主会着急的,这可对不起她,所以就放下这个念头了。

不过既然出不去,他只好在家闭门苦修了,再说这的各门派高手多的是,会有机会一一讨教的,也可起到天南地北倒处跑相类似的效果。

想到这儿,他放下心来,马上就要练功。

蓝茹婷笑劝,不必这么刻苦,午睡一下精神会更好,再说他还没吃午饭呢。

赵天义这才想起,连忙叫着上兔肉,只可惜没了。

他很奇怪,自已今天可打了好多,蓝萝竹便对他说:“这也不够,你走后,你那位叶儿妹妹也来了,吵着问为什么不给她?我和姐姐连忙安慰,她便拿两碗走掉了。还有帮主一碗,对面黄公子、绣娘也有,便是苏云、苏彩那十个,也端去一大盘尝鲜,我和姐姐都没吃呢,你说怎够?”

赵天义点点头,打的越多越不够了,他就只好改吃别的了。

赵天义走后,田帮主在床头闷坐半晌,突地起来,叫来丝君说:“从义儿、芊儿他们那儿得知,这个崆峒派的郭力断不是什么好人。幸亏没赶走芊儿、紫儿她们,不然可吃大亏。就算我惩罚了芊儿、紫儿她们也镇不住他,只会令他更怀恨在心,得寸进尺也说不定。”

她庆幸了一番,然后论功行赏,给义儿立了头功。

丝君忍不住一笑,这是哪跟哪?方才帮主还说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只一到义儿这边,就听不懂,他怎么该记头功呢?

田帮主愣了愣,而后一笑,便不再说了。

崆峒派的郭力吃了闷亏后,极不忿,便在群雄院中四处转悠,希望找到赵天义,但是哪能找的到?一连几天都一无所获。

这天他正生闷气呢,点苍派的次席代表三弟子徐火山打上来门来探望,他们俩个是好朋友。

见他闷闷不乐,就问怎么回事,郭力便讲述了事情经过。

徐火山一笑:“咳,那缩头乌龟,你能找的到吗?得了,今天天气爽,咱们一起去打猎。”

郭力本不想去,他正在那儿吃了亏,但是徐火山大叫那更好,没准那小子也会出来打猎,要撞上了,岂不更好?

他们计议已定,就招呼了十五六名崆峒和点苍的弟子出发了,这样他们就可保证,万一遇上了赵天义他们,足可应付。

田帮主一连几天没让赵天义出门,把他急的团团转,想要乘田帮主上堂时瞅空和芊儿、紫儿出去,但她二人怎敢违抗帮主命令?死活也不肯去。

他没办法,只好去田帮主那儿软磨硬泡,并且以武功下降你要负责相威胁,言之凿凿。

田帮主磨不过,加之连着几天没见动静,便当这小事一桩,郭力没准忘了,便充许了。

赵天义大喜过望,和芊儿、紫儿一路说笑着出去。

他们先演练了一番武功后,赵天义照例要去打猎,芊儿担心出事,不想打,他就说:“好几天没打了,今天正好打。”

于是他就四处搜寻起来,芊儿、紫儿紧跟不放,只是不帮忙,不过他也不在乎。

打了没多久,冤家路窄,正和郭力、徐火山等十七八人遇上。

郭力是哈哈大笑:“徐兄,你说的不错,这不撞上了?就是这小子!”

徐火山既与郭力交好,自然沆瀣一气,所谓物以类聚,上次就是他结伙向黄冷玫提出要大吃大喝的。

他看了眼赵天义,嘴一撇,目光却落在了芊儿、紫儿身上,不由眼睛一亮暗恨赵天义真艳福,竟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跟着。

于是他和郭力商量了一下,打定主意,收拾了赵天义后,芊儿、紫儿他们俩一人一个。

赵天义等三人见他们满嘴污言秽语,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见他们人多势众,便并肩而立,慢慢后退,打定主意想跑。

徐火山看出他们意图,自不会容他们跑,怪喝一声,扑向赵天义。

他还叫郭力帮忙,一起上前对付赵天义,至于那芊儿、紫儿交由剩下的十五六手缠住就行了,只要制住赵天义,就胜了。

但郭力却想和芊儿、紫儿她们动手,眼珠骨碌碌转,只不上前。

徐火山猜出他意图,暗里生气,只好叫道:“郭兄,这两个姑娘比那小子厉害,我们一时制不住,反落下风,要击其弱点!”

郭力顿时大悟,也扑了上去,联手夹击赵天义,另十五名点苍和崆峒弟子团团围住了芊儿、紫儿,众人混战成一团。

芊儿、紫儿本不怕他们,但想着要保护赵天义,就想尽快击败对手,不料对方人多势众,一时竟也打不退。

赵天义因刚刚交过手,练过功,体力、功力大耗,还未恢复,加上他本身也不是二人联手的对手,只十几个回合便被二人擒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冲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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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赵天义、芊儿、紫儿又外出练功,依例大战了几十个回合后,赵天义又开始打起了兔子。

芊儿就要求多打些,省得不够分,她那的人多着呢。

赵天义一想有理,就同意了,但他希望这二人帮他打,但这二人一口拒绝了,因为非得要他亲自打才见他的诚意,否则的话直接派帮众来,打多少只都没问题。

赵天义只好独自去打,因此就多跑了几里地,打了三只,提在手上。

他觉得三只不够,至少应再打一只,正好此时一只大肥兔从他眼前窜过,一溜烟跑远了,他要去追,但手里提着三只兔子不方便,想要交给芊儿、紫儿看管,她们也没跟上,所以他只好把这三只捆好放在地上,去追那只大肥兔去了。

待他打下那只兔子回来时,却见自已原先放兔子的地方站着五六个人,他们正提着自已的兔子笑说:“白拣了三个。”

赵天义可不高兴了,要求他们放下,这些兔子是他的。

为首的一人哈哈一笑:“你的?有什么证据?”

赵天义一呆,他哪有什么证据?

“既然没有,就少凑热闹,快滚吧,大爷今儿高兴,不想揍人!”

赵天义气得面红耳赤,捏紧了拳头。

那人一看,想打架?那就来吧!他也拉开了架式,他身边的五个同伙也一齐捋起了袖子,作势要打。

正在这时,芊儿、紫儿起了过来,见此情状,忙问何事。

那人一见来了两个水灵的小丫头,就收回恶态,抱拳笑说:“两位姑娘好,在下崆峒派二弟子郭力,请教二位姑娘芳名?”

芊儿、紫儿根本就不理他,只问赵天义发生了什么事,赵天义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二人大怒,喝道:“把东西还给他!”

她们暗自觉得奇怪,怎么崆峒派的人也跑到这来了。

原来这都是当初赵天义那个折子引来的,田帮主当既照准,没几天工夫,这儿就对外开放了,因此他们跑到这来一点不奇怪。

但是郭力当然不会还回兔子,反而调笑起二人来。

这二人可真气坏了,冲上去就打。

郭力开始并未瞧得上二人,没有防备,结果让这二人“劈啪”扇了好几个耳光,脸都打肿了,而他还未来得及躲闪。

这下他也火了,这些家伙居然连崆峒派也敢惹,真是活腻味了,大家给我上!

他一声招呼,另五人也一起扑上。

赵天义见此,当然不能站一边闲看,也扑了上去,众人战成一团。

这些弟子的武功不算太高,赵天义一人对付两个是绰绰有余,紫儿则对付三人,剩下的郭力由芊儿来对付。

没打几十个回合,郭力他们就落了下风,最后这六人被打趴下。

芊儿拍手笑说:“什么崆峒派,不过如此!”

郭力恨得咬牙切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下大名,改日相会。”

芊儿根本不理会他说什么,只是上前收拾好兔子,就劝赵天义回家。

眼见三人要走,郭力又挖苦说:“难道列位连留下大名的勇气都没有吗?”

紫儿啐了他一口,报出大名,怕吓着他们!

赵天义却很认真地说:“在下赵天义,敬候郭兄报仇。”

芊儿一拉他,理他作甚么?还是回吧,回去晚了,帮主又急了,今天可耽搁了不少时间。

这三人就说说笑笑地走了。

一名崆峒派弟子比较机灵,看出他们来头不小,只怕是帮中的人,惹不起,就劝郭力不记较此事了。

郭力啐了他一口,“那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要收拾他!如果他们是帮中的,更好,我们就去兴师问罪,看他们那个帮主护不护短,这回定要在天下群雄面前挣个理。”

他是有十足把握,因为自已首先是客,主人打客人,自有违待客之道,而且他也看出,这几人武功也并非高得离奇,定在帮中身份地位不高,如此去计较,定吃不了亏。

他们挣扎着爬起来,也走了。

赵天义他们欢快地往回走,赵天义看着兔子直笑,这下谁都少不了了。

芊儿一笑:“可不是,只是崆峒派跑这来干什么?瞅着兔子眼红?”

赵天义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了自已上折子一事,只好无奈地说了。

芊儿一嘟嘴:“你真是惹事的根苗,怪不得丝君姐姐那么恨你呢!”紫儿也连连点头,很是赞同她的话。

赵天义可想不明白,这么一件好事,怎么成惹事的根苗,不过想不明白他就不想了。

郭力他们一干崆峒派弟子鼻青脸肿回到群雄院内,也未安歇,直接去找黄冷玫算帐。

一时书房,却见黄冷玫不在,只有王闪儿在办公,郭力自是知道她是帮中堂主的千金,一见她不由眉开眼笑,连连向她请安问好。

王闪儿看他脸上又青又肿,就问怎么回事?

他当然不会说是被人打了,连忙说是被风吹成这样。

王闪儿不由一乐,被风能吹成这样?八成是被人揍了。

郭力见她笑了,喜不自胜,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以前他和王闪儿见过面,只是她总是冷冷淡淡,话也不说一句,如今这样,他自是高兴。

正在这时,黄冷玫回来了,看他们一幅狼狈相,就问怎么了。

他们未及回答,王闪儿抢先笑说:“他说他是被风吹的,还说若是人,断揍不上!”

黄冷玫一看郭力的脸,忍不住哈哈一笑:“风都能吹成这样,何况人乎?”

王闪儿和梅儿也笑了。

郭力恼羞成怒,抢上一步说道:“姓黄的,正找你呢!我要抗议!贵帮仗势欺人,我好歹是这的客,但却被你们帮一男二女三个人打了,你说这怎么办?我要讨回公道!”

黄冷玫怔了怔,可他刚才不是说这伤是风吹的吗?

郭力大怒,不是!他还扬言,要把这事告诉天下群雄,让他们来评理。

黄冷玫也摸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不想把事闹大,就让他们先回,自已慢慢调查。

这些人哪会理她这一套,非得要当面说清,否则就要去叫天下群雄来看。

黄冷玫只好安静地坐下,听他们细说详情。

芊儿、紫儿未报名,他们不知道,只说是两个姑娘,只是她们出手太重,才让他们记忆深刻。

黄冷玫问清楚了,便说要去回禀帮主,请他们先回,以后再来支会他们。

郭力他们恨恨而退,黄冷玫还派人给他们去上药,然后她直接去找田帮主,向她禀报了事情的经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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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儿、紫儿见赵天义被擒,大为着急,想要奋力打退众人,过来抢救,但此时郭力和徐火山已攻了上来。

他们俩人打芊儿一个,其余十五人打紫儿一人,围攻了五六十回合后,芊儿、紫儿终因势单力孤,力尽被擒。

郭力得意万分,总算把他们三人逮住了,没想到他们还真厉害,若不是带了这么多人来,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恼羞成怒下,对赵天义拳打脚踢,很快血就从嘴角流出,身上也多处受伤。

芊儿急了,叫他别打,可他听到叫声更来劲了,又狠狠踢了他一脚,但赵天义“哼”都未哼一声,这使他极为恼怒,恶向胆边生,从腰间拔出匕首,就要结果了他的命。

芊儿、紫儿急的又蹦又跳也无可奈何。

这时,从远处走来三四人,正是金顶太行的人,领头的是于锦序。

他走上来瞟了一眼被捆的芊儿、紫儿,一抖扇子笑说:“两位兄台,你们打的什么猎物?怎么我就打不到这样的猎物呢?”

郭力、徐火山认识他,连忙上前给他行礼,还向他解释,这些人可不是猎物,而是自已和他们有过节,刚好遇上了,就想好好收拾他们一下。

于锦序低头看了一眼赵天义,故意惊叫道:“咦?这不是赵兄弟吗?怎么这样了?”

赵天义把头一扭,没理他。

郭力说:“正是这小子,我要杀了他,于大哥怎么认识他?”

于锦序一边扇风一边笑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找他玩也找不到,没想到在这撞上了,幸会幸会。”

他嘴上这么说,却看也不看赵天义一眼,只顾昂首挺胸和郭、徐二人说话。

郭力一惊,真没想到他还是于锦序的朋友,这下想杀他怕不行了,于锦序也乘势向他求情,放了赵天义。

赵天义呸了一口:“谁叫你说情?”

于锦序用扇子敲了下赵天义的头:“赵兄弟,你看看你,我给你说情你还不忿,难道让他们活活打死你?”

赵天义扭头不理,郭力很是生气,这小子不知好歹,非杀了他不可,但是于锦序还是坚决要求放了他,他只好一咬牙,挥匕首划开绳索,放了赵天义。

赵天义一挣脱开来还想打,芊儿急忙叫他不要打,还是赶紧回去要紧。

郭力看了看芊儿、紫儿,这两个可不能放。

于锦序一笑:“也放了!”

徐火山大为不满,好容易抓住这两个妞儿,怎么能放?

于锦序淡淡一笑:“放了吧,放了对你们有好处。”

赵天义自知不是他们三人对手,就上前去解芊儿、紫儿身上的绳子,郭力见状,提刀欲阻止,被于锦序一把拦下:“放他们走!”

郭力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得罪于锦序,只好重重叹口气,便宜他们了!

眼见赵天义解开了芊儿、紫儿身上的束缚,徐火山可忍不住了,大喝一声:“

住手!”他打算连于锦序的劝阻也不听了。

于锦序皱了皱眉头,说道:“她们可不容易碰,为什么回头我告诉你。想妞了,走,我请客,去‘英趣楼’乐呵乐呵?”

徐火山听出他话里有话,强压住口气,不动弹了。

此时赵天义已将芊儿、紫儿她们的绳子解开,这二人站起来,冲郭、徐二人一抱拳说:“崆峒派郭力、点苍派徐火山,你二人,我们改日再会!义儿,我们走!”

他三人扭头就走。

郭力、徐火山听她们语气不善,想去追,于锦序拦住说:“走,去‘英趣楼’。”然后他冲三人一抱拳,笑道:“赵兄弟,今儿我可救了你一命,你如何谢我呢?”

赵天义回头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你要怎的?”

于锦序嘻嘻一笑,想要说什么,但见周围人太多,只好将想说的话放在肚子里,改口说:“回头再说,赵兄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赵天义、芊儿、紫儿他们走出三里多地,回头不见有人,才停了下来。

芊儿、紫儿忙把他扶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然后四下检查伤口,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遮掩不掉,这二人可急了,这可怎么办呢?没保护好义儿,回头怎么向帮主交待?

义儿一笑:“没事,我不说。”

“你不说,难道她们看不出来?这下我们可惨了。”

赵天义沉吟了一会儿,那我们就出去躲几天,等伤好了再回来。

紫儿连忙说:“这更不得了!我们还是先回,若能遮掩便掩过去,若掩不去,横竖把罪都推以郭、徐二人身上,然后再领保护不周之罪,这只怕好些。”

芊儿一听,只能如此了。

他们又歇了会儿,便赶回帮中了。

于锦序带着郭力、徐火山二人去了“英趣楼”,进入雅间,自有几个姑娘陪饮,其余崆峒、点苍还有于锦序的手下等近二十人则在外间摆大桌子吃酒。

郭力饮了口酒,问道:“于大哥,我不懂了,你干嘛要救那小子?你们好像不是朋友。”

徐火山也抱有同样的问题,二人均看着于锦,希望他给出答复。

于锦序搂个妓女边喝酒边笑说:“你们以为我是救他?不!其实我是在救你们!你们知道他的来历吗?”

“什么来历?只听说他是个什么指头肖的徒弟,无名小卒而已。”

于锦序哈哈大笑:“无名小卒?你们太没见识!那‘金銮神指’肖子伯武功不在家父之下,他就那一个宝贝徒弟,你们若杀了他,他能与你们干休?”

郭力、徐火山只不信,因为他们二人竟没听说过肖子伯大名,毕竟肖子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这令于锦序对他们非常不屑。

徐火山恶狠狠说:“就算于大哥说的对,但那荒无人烟,把他一杀,神不知鬼不觉,肖子伯怎知是我们做的?”

于锦序又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那狩猎场来了许多人,只是你们未撞见罢了,若让哪个门派瞅见,不走了风?况且那两个丫头,两位怕舍不得杀吧?”

一提芊儿、紫儿,二人就来劲,对她们疼都来及,怎么舍得杀呢?

于锦序冷冷一笑:“最危险的便是她们!这个赵天义,除有他师父撑腰外,还有人呢!”

“是谁?”

“便是当今的武林盟主,那两个小丫头便是盟主她老人家的贴身侍女,怎么惹得起?”

徐火山一拍大腿对郭力说:“郭兄,我可被你害死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她们和武林盟主有关?若知道这事,打死我也不来!罢了,你和他们的仇恨自已去解决,不关我事了!”

郭力一咧嘴,他倒跑得快。

第一百二十章 冲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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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听了黄冷玫的汇报,很是生气,虽说本帮并不害怕惹事,但是如果帮内弟子随意外出惹事生非,招来麻烦,那需要处理多少问题?

所以她很生气,决心把惹事的人找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其实这事是崆峒派先挑起,不过黄冷玫只听了他们的一面之辞,他们当然要避重就轻,就自已的好话,尽管回头她给帮主转述时多少偏向自已人,但总给人觉得这事是自已人挑起的。

丝君只好叫蝶儿等一干人外出追查。

芊儿、紫儿她们打了人很兴奋,但一回帮,却又不敢声张,躲进自已的小屋眯着去了,如今听到外面声势赫赫要找人,就不由得出来问。

丝君就对她们说:“今天上午,崆峒派弟子也不知让本帮的哪些人打了,帮主很生气,怪她们尽给本帮带来是非,所以找到后决不轻饶。”

芊儿、紫儿一听,吓得腿直发抖。

丝君见状奇怪,问她们怎么了?

这二人嗫嚅了好半天才说这人是我们打的。

丝君一咬牙,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家伙,没办法,还是随我去见帮主吧。

但是芊儿、紫儿又不敢去,只求丝君饶了她们,丝君叹口气说:“去见帮主吧,我替你们说情就是了。”

这二人才大着胆子战战兢兢,抖衣而入。

她们一见田帮主,跪下就哭,田帮主开始纳闷,后来听说事情原尾后,直恨她们不争气,一开口就要撵她们走。

这二人吓坏了,跪着向前抱住田帮主的腿求饶,还说以后再不敢了,丝君也急急忙上前求情,下不为例吧。

田帮主犹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要是此例一开,本帮弟子不有样学样?那还不树敌太多?这样本帮很难立足江湖了,她决心一下,就要坚决把她们撵走。

芊儿、紫儿是苦苦哀求。

黄冷玫因见事是芊儿、紫儿惹的,不便说什么,后来见田帮主发怒,连忙过来说情说:“帮主且慢,这不过一件小事,惩罚不免过重。何况我也听说,其实打架的不止她们俩个,还有一个男的是挑头,不知是谁,罚他好了!”

原来当初赵天义虽报了名,但是后来郭力一时气急,忘了他的名字,对黄冷玫只说是个男的,黄冷玫也不知是他。

田帮主听到这个,更是勃然大怒,原来她们还在外面勾引男人,这更不能放!

她就逼问那人是谁,找出来非杀了他不可!

芊儿一边抹泪一边说:“是义儿。”

黄冷玫一缩舌头,怎么会是他?妈呀,我又多嘴!

田帮主也愣了,怎么是他?他们出去干什么?

“帮主忘了,他要出去练功,帮主叫我们陪同保护。”

田帮主这才想起,不由气泄了一半。

丝君见有机可乘,就说:“帮主,原来是义儿挑的头,芊儿、紫儿不过是随从而已,要治首恶,把义儿武功废了,撵出帮中。至于这两个,暂且宽恕可好?”

田帮主白了她一眼,亲自上前扶起芊儿、紫儿,柔声问:“说吧,怎么回事?慢慢说,不着急。”

丝君不由气急,一提他,调都变了,真是泄气。

芊儿就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这一回基本是实情了。

但是田帮主连忙问她们,义儿伤着没?这二人说没有,她才松了口气,还夸他威风能打,一旁的丝君气得直翻白眼。

芊儿、紫儿说完事情经过,继续哭求田帮主饶了她们。

田帮主连忙扶起她们说:“好好,不关你们的事,下去休息吧,看看吓坏了。其实你们打得好!正该狠揍才对,他们是找打,活该!”

她暗道不该责怪她们,还向她们赔罪,完了还从怀内摸出两个二两重的银锞子,一人塞一个,下去买糖,笑着把她们打发走。

芊儿、紫儿这才平静下来,收了钱,安安静静地出去了。

黄冷玫笑说:“那崆峒派的弟子竟被本帮两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收拾了,看来他们也是浪得虚名。只是帮主,这事如何解决?那些家伙闹的很大,想让天下武林都知道呢!”

田帮主一撇嘴,虚张声势,不必理会,要是把我惹恼了,我就把崆峒派灭了!

丝君劝阻田帮主,不必如此,她转问黄冷玫,这些人是否知道打他们的人姓名?

黄冷玫连连摇头,不知道,芊儿、紫儿并未报名,也不屑于报!

丝君一笑,这就好,就来个查无此人,反正这里住着好多门派的弟子,让他们找别人算帐去好了!

黄冷玫也笑说:“这个主意好!其实这不过是几个小弟子打架,没什么大不了,闹到江湖上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天天杀人的事都没人管呢!”

她笑着出去了。

田帮主说道:“丝君,上茶。”

丝君笑道:“还上茶?走了!我真拿你没办法,开始还冲天大怒,便一听是义儿,怒气哪去了?真不争气。”

田帮主歪躲在床上,叹口气,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谁叫他是义儿呢?

她想了一会儿又吃吃笑起来,他做的对,真该教训崆峒派才对,没想到他这么英勇,打翻这么多人,她还想把芊儿、紫儿再叫进来,要好好问问她们,义儿是怎么打的。

丝君忙说:“省省心吧,那两个吓坏了,还是让她们安静地躺一躺。”

说着,她就出去安慰芊儿、紫儿去了。

此时芊儿紫儿身边也围了不少人,她们是蝶儿玉儿等,正在安慰她们。

丝君见她们还在哭,就笑道:“没事了,不哭了,这不赏钱都拿到手了?”

这两个气色才好转了些,但是她们表示以后再不陪赵天义出去了,他可真是惹祸的根苗。

蝶儿一笑,如果不是他,帮主断不会轻易饶过你们俩个,你们还说他?

“你眼红了,你就去啊!”

“我真想,就是杀了人,也不打紧,横竖有他顶着。”

众人一笑,真个厚脸皮,只怕和他有私情,她们就说笑成一团,连芊儿、紫儿也破啼为笑了,这事就算烟消云散。

当黄冷玫回到群雄院中时,郭力等人包扎好伤口,正坐在太师椅上等着她呢,他们还说叫那几个人来给他们跪下磕头,他们可不会轻饶了那三人。

黄冷玫眼一瞪:“呸!什么人?我不知道!本帮没那些人,这里住着那么多帮派,怎么不找别人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求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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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郭力还气势汹汹,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后来一见徐火山马上脱离了关系,始知这个总盟主并不好惹,一时也后怕起来,不敢再找麻烦。

不过他和徐火山都不明白为什么总盟主的人会和赵天义在一起,并且还会撑他的腰。

于锦序嘻嘻一笑,故作神秘说:“告诉你们吧,这事恐怕除我外,江湖上便没人知道了。”

二人连忙凑上去听。

于锦序笑道:“那田帮主绝世美貌,摄人魂魄,可不知怎的,竟相中了那小子。真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们伤了她的情郎,她能放过你们?”

二人一惊,竟有这回事?他二人一百个不信。

于锦序便说:“我与田帮主交情深厚,天天见来着,怎么不知道?其实那小子我也恨得要死,只是怕帮主姐姐伤心,为她好,我才放了他!”

二人鼓掌大笑:“于大哥真一代情圣!”

于锦序慨然笑纳,二人佩服不已。

他得竟忘形之下,又说:“你们不光犯这两家,还得罪了一家呢!”

“怎么还有?”二人大惊。

“这小子艳福让人恨的牙痒,还有云锦山庄的大小姐倾心于他,你们若杀了他,一并连云锦山庄也得罪了。想想看,你们崆峒、点苍虽然势力不小,但能比得上他们?”

一点也比不上,二人连道后悔,纷纷向他求教该如何是好。

“还问怎么办?你们不放了他吗?不就没事了?”

“只恐他怀恨在心。”

“有我!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的话他能不听?”

二人始放下心来,齐呼于大哥高见,于锦序乐得哈哈大笑。

徐火山沉思了一会儿,暗道那田帮主真的如此美貌?在得到定答复后,他就提出让于锦序带他见见,郭力听了也极力要求去。

于锦序一愣,暗骂:“我还见不着呢,你们还想?真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但他嘴上不说破,只含笑不语。

二人就试探地问他难道这点小事于大哥都办不到?

“小你妈个头!”于锦序肚子里直骂二人,但嘴上不会说,又恐他们耻笑,便沉吟道:“见是可以的,只是要费周折,帮主姐姐是大忙人,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二人明白了,原来还是不行。

于锦序这下可恼羞成怒了,大叫道:“谁说不行?只是要钱,你们出得起吗?”他为了吓唬二人,报出了见一面一人百两银子的价,谅他们也掏不起,这样他就不漏馅了。

二人果然怕了,于锦序是正中下怀,继续吹开了,二人便企求他能否通融一下?

他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说:“我不能通融,我不能带你们去见帮主姐姐,否则她会怪我什么人都带,那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她?你们要真想见,就去找黄冷玫吧,有钱走她的门路去!”

二人想了想,便不敢烦于锦序了,生怕坏了他在田帮主面前的形名象,转而向他求借二百两银子,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要见一见田帮主的面了。

于锦序大笑一阵,二位兄弟多情多义我自然要借,只是你们还不上如何?

“那我们就拿命赔!以后我兄弟二人惟于大哥命是从!”

于锦序暗道,这点钱收买两个名门大派的高级弟子也值,就大方地立了字据,把钱借了出去。

三人又吃酒玩乐了一通方尽欢而散。

话说赵天义、芊儿、紫儿回到帮中,蓝茹婷、蓝萝竹见了大惊,忙去请大夫上药。

芊儿让她们好好看着他,然后她要去找帮手找那几个家伙算帐。

她们回到田帮主房内,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蝶儿、玉儿她们,请她们去报仇。

这些人一听自已的姐妹吃了大亏,气坏了,个个磨拳擦掌,要求找郭力他们打架,正在这时,田帮主下堂回来了,她们遂不敢乱动,忙上前去服侍。

田帮主脱掉外衣,坐在椅子上,蝶儿忙上茶,她喝了口茶问芊儿、紫儿:“今天义儿没事吧?”

二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想说没有,又不敢撒谎,只好跪下来哭着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田帮主听后大怒:“我白教你们武功了!”

丝君连忙劝解:“帮主息怒,谁知道崆峒、点苍勾结起来了呢?他们人多势众。”

田帮主就按下怒火,暂不管她们,而是直接跑去看赵天义了。

她到了那儿,见赵天义满脸是伤,大为心疼,用手摸了摸,问蓝茹婷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这都是外伤,不妨事,养个十天半月就好。”

田帮主犹不甘心,他们出手这么重,我还能饶了他们?我非杀了他们不可!她取出剑就往外冲。

赵天义连忙拦住了她,他可不想因为他得罪了崆峒、点苍两大门派,再说他自已的事自已解决。

田帮主想了想,强按下气问众人,这两个门派怎么会勾结在一起?

众人谁也不知,还是去找黄冷玫,她是群雄院了负责人,她应当知道。

线儿、咏儿飞快地去找黄冷玫,片刻工夫,她就和梅儿匆匆赶来了。

她一进屋子,便挤出几滴眼泪,问赵天义伤得重不重?

赵天义回说没事,田帮主让她坐下,然后问起了这两个门派的事。

黄冷玫想想说:“所谓臭味相投,这郭力品行不端,那头徐火山也不是好货,上次吵闹着要山珍海味的就是他,他二人关系不错,想必就这样勾搭上了。”

田帮主冷冷一笑,果然如此,随后看了眼赵天义,把他抱入怀中,禁不住泪水卟卟流下说:“我的义儿真是命苦,我杀了多少人,也没见有什么仇家。怎么他出去打个野兔,就一下得罪了两个大门派呢?上天待义儿真是不公!”

其它人纷纷点头称是。

丝君心里暗笑道:“上天倒底是公平的,这头义儿吃了亏,那头帮主的补偿哪找去?”不过她只是想想,没敢说出来。

田帮主暗里生气,若不杀了那二人,她气实在难出,不过她要动手,这事便如滚雪球一样越闹越大了,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如此。

众人一时也找不到个好方法解决此问题,只好闲聊了会天方散。

黄冷玫回到群雄院,也茶饭不思,愁眉不展。

梅儿问她着哪门子急?她气坏了,真是越大越不懂事,帮主的事我能不急吗?

正百无聊赖时,崆峒派的郭力和点苍派的徐火山竟来求见她了,他二人一见黄冷玫就打手作揖,一脸陪笑,黄冷玫也是爱理不理。

这二人讪笑了一会儿说:“黄夫人,我兄弟二人找你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

黄冷玫便支退了旁人,只留下梅儿,叫他们但讲无妨。

第一百二十五章 求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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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力、徐火山二人就把来意说了,无非就是请黄冷玫替他们在田帮主面前引见一下,他们不敢有别的意思,只求一见,别无它意。

说完他们还从怀内掏出二百两银票双手奉上。

黄冷玫本来还不愿意,后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就同意了,不过她要求这二人要完全听她的吩咐,否则花了钱也见不着。

这二人自不能让二百两银子打了水漂,唯唯点头,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黄冷玫得意了一阵,收过银票,揣入怀内,又嘱咐了他们一番,然后就和梅儿急匆匆来到田帮主那儿。

田帮主正为此事发愁,茶饭不吃,见她来了也无精打彩。

黄冷玫就对她说有好消息了,事情摆平了,她不由精神一振,请黄冷玫细说。

黄冷玫就笑说:“那崆峒郭力、点苍徐火山我当有多厉害,却原来是草包一对。我回去一吓唬他们,说帮主你要对付他们,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叩头求饶,说以后再不敢惹义儿了,还要在他面前赔礼道歉呢!”

田帮主一愣,有些不信。

黄冷玫是起劲点头说是真的,还说他们正候着,她这才高兴起来,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叫他们来,让他们给义儿叩三个响头!还有,把义儿叫来受礼!”

丝君笑着去找赵天义,黄冷玫则喜滋滋出去找郭力他们。

一路上她笑对梅儿说:“还真顺利。”

梅儿一笑:“岂止顺利,还急的催呢!”

她二人来到群雄院,叫来了徐火山、郭力二人。

这二人一来,黄冷玫就板起来脸说:“事情很不顺利,本来帮主发恨要铲平崆峒、点苍二派,但幸好我连忙番苦劝,帮主方回心转意,准予接见,不过你须向义儿叩九个响头赔礼才行!”

二人听了又惊又怕,不过听到要向赵天义叩头,他们就不干了,犹豫不决。

黄冷玫也不催他们,反正同不同意随他们,若是同意,现在就可以去,若不同意就拉倒,钱也不退了,反正她是不辱使命,下足了工夫,你们自已不乐意如何怪我?

二人见钱已花出,没办法,只好一咬牙就同意了。

黄冷玫就笑带他们来到田帮主那儿。

一进客厅,见正面椅子上坐着两人,左边是田帮主,右边是赵天义。

二人连忙双膝跪下,膝行到赵天义跟着连着叩头,嘴里还哭着说:“赵兄弟啊,对不起你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啊,向你赔罪啊!大人莫见怪小人啊!”云云。

嘴上说的乱七八糟,却拿眼角斜瞟向田帮主,不禁一呆,不知不觉多叩了几个响头,血都流出来了,他二人竟浑然无觉。

赵天义哪见过这架式,连忙把二人扶起,不必多礼,他也就不怪他们了。

二人心说这傻小子倒厚道,随后他们又转向田帮主,装模作样哭道:“赵兄弟是好人,不怪小的了,但求帮主姐姐原谅我们。”

说着,跪着过去,就要抱田帮主的腿,假装哀求,实则想占便宜。

田帮主急忙闪开,二人扑了个空,暗叫晦气。

田帮主说:“既然义儿不怪你们了,那就算了。只是以后再不许对他无礼,否则本座绝不轻饶!”

二人听她说话,不由酥了,但也见她着实不好对付,就转过头来对赵天义说:“赵兄弟,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特备一桌席,请赵兄弟和帮主姐姐赴宴,算作赔礼宴如何?”

他们自然是请赵天义是假,请田帮主是真,只是见她不对对付才拉上他的。

赵天义倒不想去,但这二人死缠不已,还说什么若不去赴宴,就是不原谅他们,赵天义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这二人暗喜,又转向田帮主,请她也一道去。

田帮主一阵皱眉,一口回绝。

二人大为泄气,她若不去,我们还请个什么劲?只是她很厉害,不好下手,就转过头请赵天义说情,请他无论如何也要请来田帮主,请她做个中间人也好,不然他们礼赔不全,就没活路了,说着还呜呜哭起来。

赵天义哪知他们“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只道他们说的有理,就转向田帮主说:“田姐姐,你也去好不好?”

田帮主叹了口气,真拿他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赵天义大喜,郭力他们更是喜极而泣,胡缠了一会儿才退出。

他们回到自已那儿,关起门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怎么有那么美的人呢?真是大饱眼福,只可惜没摸上。”

这二人叹了会气,又笑开了,幸好她今晚还来,他们在一桌吃饭,倒也过瘾,想到这儿,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却听外面有人敲门,什么事那么好笑?

二人开门一看,来人正是于锦序,连忙把他请了进来让座上茶。

本来于锦序是来看他们的笑话的,但是听到他们说竟请动了田帮主和他们一块赴宴,大吃一惊,想不到他们真厉害,只不知用什么手段。

不管怎样,这确是事实,他也只好泄气了,不过他对田帮主思之若渴,极想一见,就笑着提出今晚也参加这个饭局如何?

二人一愣,对望一下,咳嗽了几声,只笑而不说话,专和他泡官子,真磨得于锦序表示,这顿虽是他们请客,我掏钱总行了吧?

二人心下暗喜,但这样还是太便宜了姓于的了,我们花二百银子才请到的他就想一顿饭打发了?因此他们心有不甘,还是低头不语。

于锦序见他们如此,知他们还有所图,便笑说:“当然,两位兄台的功劳于某人不会忘记,只要也请我与帮主姐姐同桌吃饭,得!我借你们的钱不必还了!怎么样?”

说完他还掏出借据,在二人眼前晃。

二人乐坏了,此正中下怀,岂有不答应之理?连忙下拜说:“哪能不请于大哥?若非于大哥指点,我们永远也见不上那么天仙一般的人,更别提同桌吃饭了,哈哈!”

一面说,一面收回借据,确认无误后,一把火烧了。

于锦序心疼了一会儿,但想到又可以见到田帮主了,转怒为喜,乐呵呵置办酒席去了,直把郭力、徐火山乐得直蹦,真白拣了个便宜。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结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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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打发走他们后,觉得解决了大问题,很是高兴,就拉着赵天义去下棋,还让他九个子,但是赵天义依旧不是对手,令丝君摇头不已,连让九个子都不行,他的棋似乎越来越退步了。

赵天义此时状态并不好,他虽不常与黄公子交往,但他们一走,他就觉得院子里空了许多,心里也空落落的不好受。

田帮主冷冷一笑,八成是少了绣娘他才这样的,赵天义见她有这样的念头,更是一点劲头都提不起来了。

田帮主见气氛沉默,就索性把黄冷玫、王闪儿、宋锦儿等人一起叫来,这样就热闹了。

片刻工夫,黄冷玫等人就先后赶到,便向田帮主请安,并问什么事,田帮主答道:“也没事,只要找你们玩耍。”

黄冷玫偷眼看田帮主、赵天义、丝君三人,发现他们并不开心,一个个面沉似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干笑几声说:“在下棋,也好,我们看看。”

“哗”就围上去十来人看她们下棋,屋子内除了落子声,人人都屏声凝气。

田帮主下了十几手棋,看看她们一笑:“你们怎么不出声?好像都不高兴?今天可是叶儿毕业庆功的大好日子!”

黄冷玫开始还想说笑几句,后一看状态,不对劲,既然今天是大好日子,她们为什么这样?遂闭上嘴巴,也不磨牙打趣,她收敛心神,更加屏声凝气,一脸严肃。

田帮主见空气越发凝重,倒纳闷,真不知这些家伙怎么了,她越发觉得没意思起来,下起棋也无精打彩,不知不觉走错了好几步棋。

丝君本可抓住机会,但她怎敢赢帮主?但又不能输得不像话,因此头疼万分。

正在这时,叶儿哭着鼻子回来了,她在一面哭一面说:“绣娘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

黄冷玫恍然大悟,原来是她们把黄公子等人打发走了,故而这样,不过她对黄公子和绣娘并无深厚感情,走了便走了吧。

因此她的劲头重又起来,笑道:“叶儿别哭,那个姐姐走了,这里还有一个姐姐呢!”

田帮主也笑着起身,把叶儿把在怀中,哄她开心,还说以后要待她更好,以补偿叶儿。

叶儿这才定了定神,她环顾了四周,一下发现了赵天义,不由怒道:“义儿哥哥,你为啥不送出去?真不懂礼貌!”

赵天义窘迫万分,他怎么不想送,只是他的那张通行令牌自已跑回来了,他也没办法,只好跟着回来了。

众人都很吃惊,他的令牌还会自已跑?

“不错,重一百斤,能飞能跳。”

叶儿一下来劲了,吵着要看看那牌是什么样的,田帮主一拍赵天义的额头,这家伙真是乱说,口没遮拦,她叫众人不要信他的。

众人想了想,顿时明白这个所谓的通行令牌什么了,不由会心一笑,便不再深究。

黄冷玫问叶儿,今天她毕业摆酒庆功,为什么不请她们?

叶儿咬着嘴唇不说话,心里却说:“苦学这么多天,除了田姐姐和义儿哥哥,其它我竟全忘了,好像连画儿妹妹也不例外,这可不能让她们知道!”

想到这儿,她就笑道:“你们太忙,不便打扰。”

众人一听,七嘴八舌道:“什么呀!再忙难道连吃酒席的时间都抽不出?”

丝君笑道:“她是怨你们没给她送礼,她学业完满,谁不送礼庆贺?”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一时间,黄冷玫、梅儿、王闪儿、宋锦儿等一干主子丫环共二十几号人纷纷相送贺礼,有针有线,有香囊、荷包、扇坠,并笔墨纸砚,绫罗绸缎都有。

叶儿看着堆在桌上满满的一大堆礼物,不禁化悲为喜,眉开眼笑起来:“哇,真没想到,学习还有这么大的好处,哈哈哈,我还学,还要收礼。”

众人差点没趴下,田帮主更是一点她额头说:“你想得美!这礼可不白收,你得摆几桌请大家,还有,既然你有了技艺,我就烦你给我做双绣花鞋好了。”

丝君也连连点头,她要求叶儿给她的汗巾上绣两片小叶子。

众人也一笑,纷纷围上来,这个说要扇坠,那个说要香袋,还有要围裙、护套、手巾、手帕的,什么都有。

一时弄得叶儿目瞪口呆,应接不暇,只好说以后再不学新东西了!

黄冷玫笑说:“下回你学什么我不管,总之这回的客你一定要请,我们吃定了!”

叶儿抖抖索索从怀内掏出二两银子问她们,这些够不够?

众人气急败坏,这点哪够?

黄冷玫更是叫道:“在‘英趣楼’,一个人就五两银子!”话一出口,便自知失言,退下不说。

田帮主想想说:“好,就一个人五两银子,叶儿请我们到‘英趣楼’乐呵乐呵。”

丝君大急,拉着田帮主袖子说那地方可去不得!谁知竟惹得田帮一瞪眼说:“什么龙潭虎穴我去不得?我偏去!你们也一同去,我今天要嫖妓!”

此言一出,把众人闹个大红脸。

田帮主更是一撇嘴,假模假样,这一回我命令你们一同去,不去不行!

众人怨声载道也没办法。

叶儿一看去这么多人怎么行?她可请不起了。

黄冷玫见木已成舟,就给叶儿一路打折,反正众人都是姑娘,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一口气给她打了两折,每人只需一两银子就行了。

叶儿这才松了口气,她也来了劲,就去看看热闹。

田帮主叫众人换上男装,好方便行事,众人领命要走,黄冷玫一指赵天义说:“别人都可打折,独这位打不得。”

田帮主看看他,就叫他不许去,他可是危险份子!

众人一乐,就四下散去换装。

赵天义争辩着想去,但转念一想:“我吵着去妓院算什么?”便安下心来,对众人说了几句客套话,踱着方步走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求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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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掌灯时分,田帮主便带着赵天义、丝君并蝶儿、玉儿、海儿、霞儿四个贴身侍女去群雄院。

于锦序把酒席摆到了金顶太行山的驻地,郭力、徐火山尽管不满,可也无可奈何。

黄冷玫和梅儿接应,把田帮主一行人接进了金顶太行山的院落,田帮主、赵天义、黄冷玫、于锦序、郭力、徐火山等先后落座,丝君和梅儿、蝶儿等在另一桌。

酒席非常丰盛,郭、徐二人连连向田帮主陪笑,却连正眼也不瞧赵天义一下,对此赵天义并未在意。

因于锦序也在场,令众人感到奇怪,不知他来掺合什么。

于锦序笑道:“这事说来也关我呢,若不是今儿我出手制止,赵兄弟恐遭不测,小弟可是救了赵兄弟一命,是不是?”

他嘴冲赵天义说话,眼睛却直看田帮主。

赵天义无奈,只好冲他拱拱手,算是多谢他相救。

于锦序等三人只忙着向田帮主敬酒,满嘴奉承,也不在理他,但是田帮主却对他们反应冷淡,于锦序没法,眼珠一转,想出一个办法,要和赵天义结拜为兄弟,这样他们也好天天见面了。

他又是嘴冲着赵天义说话,却眼直看田帮主发笑。

郭力、徐火山呆了呆,很快就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了,也急忙站起来要和赵天义结拜。

面对突如其来的要求,赵天义一时不知如何应付。

田帮主暗想:“这几个滑头,哪把我家义儿放在眼里?若不是为了义儿,才懒得理你们,你们倒缠上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赵天义,见他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不由摇了摇头,“他倒不懂,还是由我来说吧。”

想到这儿,她就打个哈哈,婉言替赵天义谢绝了这三人的要求。

三人是又叹气又拍腿,好容易得空,怎能放过?他们就一起拱赵天义,让他表态。

赵天义一愣,看了看田帮主,暗想:“她不同意,那我也不同意吧。”想到这儿,他一咧嘴,也谢绝了这三人的请求。

于锦序等三人顿时捶胸顿足,大声嚎啕:“赵兄弟瞧不起我们,实在让弟兄们没脸了!”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瞅着田帮主看,田帮主是无动于衷。

但是那头赵天义见状却局促不安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于锦序一看有门,就火上浇油,“来!赵兄弟,我们弟兄几个现在就结拜,誓同生死,帮主姐姐作证!当着帮主姐姐、黄姐姐两个大美人,可别给我们三个打脸。”

郭力和徐火山也添油加醋,这个面子一定要赏,不赏不行,不赏是看不起我们,决不能冷了场。

这下把赵天义逼到死角,不由手忙脚乱,无助地看着田帮主,请她拿主意。

田帮主暗自冷哼,真要个结拜能是这样吗?她断不能允许,就说:“先别着急,这桌不是赔罪席吗?先向义儿认了错再说。”

郭力、徐火山还有于锦序一再赌咒发誓,此事一笔注销,今后不许再提,口说无凭,立字为证,并请田帮主作公证人。

田帮主哈哈一笑,很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们可看到了,我可是公证人,你们以后若再对义儿无礼,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郭力、徐火山吓了一跳,没想弄假成真了,这个田帮主真厉害,顺着话头就上来了,让他们出了一身冷汗,只说不敢。

田帮主一看火候已到,就说:“好了,既然几位和解了,我也宽心了,这就告辞!义儿,我们走!”

她拉起赵天义的手向外走去。

三人急坏了,事情还没办完,怎能这样走了?连忙请他们留步,但田帮主故意装出一副醉态,自已不胜酒力,别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她只顾紧抓着赵天义的手向外走。

于锦序心说今天一走,哪还有以后?要紧拦不放,但外屋丝君、蝶儿等一干人岂是吃素,忙向前架开了于锦序,护着田帮主走了出去。

郭力、徐火山想要追出来,但被蝶儿、玉儿堵在门口,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田帮主、赵天义、黄冷玫他们走的人影消失不见。

三人连跺脚带叹气也没奈何,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黄冷玫心中直乐,他们真是活该。

待出了大院,田帮主便打发她和梅儿回家,自已和赵天义向住处走去,蝶儿等四人也赶了上来,众人围着她一起向前走。

田帮主总算心中石头落地,事情能和平解决最好,但她却见赵天义只顾低头默默无语走着,就上着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赵天义沉吟了一会儿说:“田姐姐,我想他们好像不是给我赔礼。”

田帮主哈哈大笑,一抱住他笑道:“我的小傻瓜,你总算看出来。”

果然如此?赵天义大惊,既然他们不向我赔礼,那为什么急死急活缠着我?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自已想去。但不管自怎么说,你们算化解,他们若再找你的茬,那我出手就理直气壮了。还有,像他们那种人,你以后千万不和他们来往,他们一心想暗算你呢!”

赵天义点头,他也知道他们不是好人。

田帮主这才彻底放心,带他回屋,安顿好后才走。

自打这晚于锦序、郭力、徐火山同田帮主共进晚餐后,这三人就睡不安稳了,急的要去再见田帮主,但苦无门路,想起赵天义,要找他搭线,那也找不到人,再去找黄冷玫,黄冷玫只一连说无能为力了,自顾自地走了。

可把三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实在没办法,干脆守株待兔,希望能在找猎的地方再次碰到赵天义,但也一无所获。

原来,田帮主回去后,一面嘱咐赵天义好好养伤,另一面就不许他到处乱跑了。

赵天义的那点外伤很快就好了,他又想跑出去练武,但田帮主横竖不同意,若被逼急了,就索性躲到外书房过夜,将自已的绿玉寒冰床交给他练内力,但这个他也练不成,只半夜,他就冻个半死。

没办法,他就只好回去慢慢练功了,也渐渐打消了出去练功的念头。

第一百三十章 找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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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一行近四十人换了男装,呼拉拉地涌向“英趣楼”,老鸨赖伍婆婆乐得合不拢嘴,嘴里直叫:“大客户!大客户!”

黄冷玫气得推了她一下,什么大客户?我们是来检查工作的!她当然不能把此行的真实目的说出来。

赖伍婆婆识得黄冷玫的男装造型,一下认出了她,连连点头哈腰把她往里请,同时又见她挽着个绝世美貌少年的臂,更不知她是何人,只当作黄夫人的情郎,没多说什么就把她们请上了楼。

众人在二楼坐下,一下坐了一长溜,足足有三排。

田帮主自然坐在首排中央,黄冷玫在左,叶儿在右,其它人则向两边排开,在她面前很快就摆了几桌果肴,都是精挑细选的,让她们慢慢吃。

田帮主边喝酒边往楼下看,只见大厅有十几张桌子,桌桌都坐满了人,吆五喝六,热闹非凡。

众人皆都好奇,暗道:“原来妓院是这样的。”她们说说笑笑,指指点点。

她们在这儿高兴了,赵天义则闷闷不乐踱回了自已房间,一时闲着没事,就和蓝茹婷下起了象棋,原来他围棋水平不行,象棋水平倒不错,只是因为见田帮主不喜欢,便一直没下。

赖伍婆婆站在一边冲黄冷玫暗使眼色,黄冷玫会意,向田帮主告个假,便来到赖伍婆婆身边。

她二人走到角落内,黄冷玫就问她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赖伍婆婆笑问她:“黄夫人,那些公子要不要姑娘?”

黄冷玫一愣,而后忍不住笑开了,她们要什么?她就对赖伍婆婆直言相告,来的人是帮主,她微服私访来视察工作,并且一再叮嘱她不要暴露帮主的身份,这事对谁也不许说,不然要她的脑袋!

赖伍婆婆一听是帮主亲临,吓的连连点头,什么都不敢多说,然后还躲到内室不肯出来,省得让帮主发现。

黄冷玫冷冷一笑,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冷不防又撞上一人,便骂道:“谁这么衰头衰脑?”

那人要还骂,但一抬头见是她,不由吓得连忙行礼,嘴里还直说:“黄夫人饶命!”

黄冷玫定睛细瞧,认出此人是崔勾,就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说道:“又是你?这么不长记性?你可记住,这回帮主亲自来视察,谅你也逃不掉!走,给我去见帮主!”

崔勾吓坏了,哪敢去见帮主,只说不是自已来的,而是陪他家大爷来的!

黄冷玫眼珠一转,原来万一峰堂主也来了,这可好,带我去见他!

崔勾不敢怠慢,带着她走向走廊尽头,边走还边向黄冷玫求情,求她不要把此事禀报帮主。

黄冷玫不耐烦道:“知道了,快走!”

二人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屋前,里面调笑声不绝,万一峰堂主就在里面了。

黄冷玫整整衣冠,清清嗓子叫道:“帮主到!”随后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

里面万一峰吓了一跳,也不看来人是谁,慌忙跪下叩头,嘴里直说:“属下叩见帮主。”他汗如雨下,浑身战栗不已。

黄冷玫见他只穿小褂、衬裤,狼狈万分,忍不住“卟哧”一乐。

万一峰立既知道中计,不由气的站起来质问:“你是谁?敢跟老子开这个玩笑?”

崔勾进来说:“堂主,她是黄夫人。”

管她黄夫人白夫人,万一峰才不理,大大咧咧地坐下,吓唬我?老子是吓大的,不怕吓!还要赶走黄冷玫。

崔勾见他满不在乎,还坐在桌前大吃大喝,急着向前向他禀报,这一回帮主是真的来视察了,只是还没有走到这儿。

黄冷玫也笑道:“帮主就快视察到这儿来了,我是来报个信,你若想见她,我这就带你去!”

万一峰这才着慌了,连忙向她道谢,然后匆忙穿起衣服向外跑,刚跑到门口就觉得不对,这么冲出去不刚好和帮主撞个对面,便一转身,“嗖”从窗户里跳出去了。

崔勾也紧跟在他后跳了出去。

黄冷玫还想让他出点血谢谢自已,不料他跑到飞快,不由暗骂了声:“没用!”便转身回去了。

田帮主见她回来了,纳闷她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黄冷玫坐下,用手扇风说:“帮主,这事我想了好久,总拿不定主意,还望帮主定夺。”

众人一下好了奇,有什么事啊?

黄冷玫悄悄说:“我们不来嫖妓吗?要不要找几个妓女伺侯?”

周围几个人脸刷地红了,叶儿更是一头扎在田帮主怀内不出来。

田帮主笑着点点头,应当啊,叫两个来给大爷我捶捶背,还问叶儿要不要?

叶儿早已羞红了脸,把头扎得更深,起劲地摇头,其它人自然是不敢要,黄冷玫便起身去找赖伍婆婆,让她安排两个妓女给田帮主捶背。

这时楼下热闹起来,先来了一个艺妓,弹唱了一段艳曲,众人都羞的捂住耳朵不听,但田帮主却摇头晃脑,听的起劲,听完还同楼下嫖客一起鼓掌,她嘴里还嘟嘟囔囔说:“原来嫖妓这么好玩,怪不得男人们趋之若骛。”

叶儿狠狠掐了一下她的大腿,暗骂她是大色鬼。

那艺妓退场后,全场突然哄起来,众人齐往下看,却听有人叫道:“头牌小翠来了!”众人一阵骚动。

只见一浓妆艳抹的姑娘抱着琵琶过来,直向客人媚笑抛吻。

楼上众人一阵恶寒,这样低俗也成头牌?黄冷玫不禁脸一红,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好将就了。

田帮主一笑:“低俗就低俗,我喜欢!”

她一扬手,冲楼下叫道:“小翠姑娘,给大爷弹首‘楼台会’。”说着还打了个唿哨。

她身边众人都已羞的低下头,叶儿更是面红耳赤地在田帮主怀内乱蹭,嘴里直说她不地道。

小翠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田帮主,不看则可,一看就呆了,对方竟是位绝美的少年,心下大喜,冲田帮主深鞠一躬,浪声浪气说:“哟——,原来是这么个俊少年,我便与你弹首‘楼台会’,会——”

她还向上抛个媚眼,田帮主则毫不客气地向下扔个飞吻,一时二人眉来眼去,电波传情。

这下可惹恼了楼下正中一桌旁的大汉,他四十余岁,胡子拉碴,但衣着华丽,他“啪”地一拍桌子叫道:“岂有此理?老子偏不听‘楼台会’,老子出十两银子,唱‘哭坟’!”

众人“哗”地一乱。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结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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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叶儿突然出现在院中,她一面抛纸屑一面大呼小叫,惹得众人纷纷出来观看。

原来她总算在绣娘那儿学成毕业了,因此兴奋莫名,众人也就纷纷向她恭喜。

她在院中折腾了一会儿,就去找赵天义,向他报告这一好消息,但他此时正在练功,处在入定状态,不便打扰,只好悻悻退出,然后一溜烟去找田帮主了。

到了田帮主那儿,她还未回来,把个叶儿急得团团转,往绿玉寒冰床上一趴,竟睡着了。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田帮主才下堂回来,见她在屋内呼呼大睡,不禁又怜又爱,亲自为她盖被,还叮嘱别人不要打扰她。

她也从别人口中得知叶儿已学成结业,知道她这一个月没少下功夫,有许多天甚至见不到她的人影,因此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自已和丝君则去了外屋暂且歇息。

直到用过午饭,叶儿还在酣睡,田帮主不由一笑,看来她真累了。

到下午时,赵天义找上门来,他也听说叶儿结业一事,所以过来看看,他见叶儿睡的正香,不便打搅,就和田帮主、丝君她们在外屋聊了起来。

没过多久,叶儿终于醒来,伸了好几个懒腰,见四下无人,便大声叫了起来,他们连忙进屋去看,只见她一脸睡容,头发绷松,田帮主便命人给她梳洗打扮一新。

梳洗完,叶儿精神大好,就对他们说道:“我苦熬了四七二十八天,总算艺满出师了。你们知道吗,我每天学八个时辰,八个时辰啊!要睡三天三夜才能缓过劲来!”

众人先夸了她学的刻苦,然后问她学了什么?

叶儿摇摇头:“学了好多,可惜我全忘了。”

众人一乐,这不白学了?还是要勤加复习,才不致忘却。

叶儿连连点头,不错,绣娘姐姐送了我两本关于刺绣的书,而且自已也做了两本笔记,虽然脑子一时想不起什么,但这些不会丢,以后会好好复习的。

然后她夸起绣娘还送了她一盒针,纯银的,大小不一,让她慢慢用,除此之外,还送了她两幅亲手做的刺绣,让她以后有空临摹。

田帮主明白了,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我们的礼物,既然绣娘都送了,我们能不送她一些以示祝贺?怪不得她这么兴奋得往这跑。

于是田帮主就送了她一十八颗金针,比银针贵重多了,还有金线两卷。

她还要送什么的时候,丝君打断了,若帮主把东西送光了,我们送什么?她就送叶儿五彩线十卷。

其它人听说也纷纷送来礼物,把叶儿乐的直蹦。

但是赵天义的东西全被她和田帮主搜刮了去,手头什么也没有,该送什么,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田帮主便替他送了两匹蜀锦,两匹白绫,算打发了叶儿。

待送走赵天义和叶儿后,田帮主沉吟说:“既然叶儿学完了,那个绣娘她们也该走了吧。”

丝君差点没趴下,她还惦记这个?她以为帮主经此事后会对绣娘她们改变观感,不料还是如此。但是现在就赶她们走未免太急,好歹也要叶儿摆个谢师宴再说。

田帮主一点头,很好,那就明天,不过先把绣娘叫来,好叫她有所准备。

丝君无法,只好去找绣娘。

绣娘刚小睡了一会儿,正倚在床边喘气,丝君来找,令她心头产生一股不祥之兆。

黄公子却很高兴,以为是绣娘教会了叶儿,田帮主此行定不知该怎样感谢她,就劝她去了。

绣娘没法,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去了。

到了田帮主那儿,田帮主是满脸堆笑,又是让座又是上茶,颇为热情,令绣娘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

不料田帮主很快转换话题说:“我打算明天摆个谢师宴,谢你这一个月来教了叶儿,还有,明天不光是谢师宴,还是送别宴。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走,我会给你们安排两辆大车。”

绣娘开始还想说不必设宴,这是她应该做的,但一听田帮主后来说的话,不禁心一凉,无话可说,是自垂泪说:“多谢帮主,绣娘告辞。”

田帮主看她走后,愣愣地说:“她好像不高兴。”

丝君白了她一眼,碰上这种事,鬼才高兴。

绣娘回去后,黄公子问她什么事,她什么也不说,只顾收拾衣物,这令黄公子很着急,抓住她的胳膊急问:“她倒底和你说了什么?”

绣娘哽咽说:“黄郎,我们收拾一下回吧,帮主已下逐客令了,明天开个谢师宴,开完后便让我们走。”

黄公子大吃一惊,果真如此?绣娘点了点头,他就有些站立不稳,差点昏倒,嘴里直说:“这不可能,她不地这么狠心的!”

绣娘并不愿死呆在这儿,只是担扰黄公子才勉强呆下,如今见他还是如此,只好实话实说道:“这是真的,其实她一个月前就想赶你走,只是因为你病很重,还有我要教叶儿刺绣,才宽限了一个月。”

黄公子如五雷轰顶,这不是真的,她一定在骗我,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竟得到这个结局?

他什么也不相信,就要去田帮主说个明白,绣娘早已知道田帮主心意,知道她和黄公子根本不可能,就死拉着他的胳膊,苦劝他别去。

黄公子自是不理会她,把她一把甩开,径去找田帮主,才到角门,却被两个丫环挡住。

原来田帮主和绣娘摊牌后,就估计有人会来找她,就命人守在这儿,禁止任何来见,当然她的义儿例外。

二人拦住黄公子,黄公子哪会乖乖回去,一面高叫:“我要见帮主!别拦我!”一面甩开二人往里冲。

二人就死命抓住他不放,正纠缠间,丝君过来了,命二人放开他,然后对黄公子说:“帮主有请。”

黄公子整整衣冠,气势汹汹来到客厅。

田帮主正坐在客厅正中品茶,只瞟了他一眼,淡淡说:“坐,茶。”

蝶儿过来上茶,可黄公子可顾不上这些,径直来到田帮主面前问:“帮主,你为什么叫我走,我哪点对不起你?”

田帮主把头扭向一边,只顾品茶,一句话也不说。

黄公子又道:“田姑娘,我们在一起会很快乐,你就给我个机会好不好?也给你自已次机会。”

过了半晌,田帮主才问:“说完了?”

“完了。”

“完了就走吧,恕不远送。明儿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你既使死了,我也会做副棺材送你走,送客!”

她一甩袖子进了里屋,令黄公子张口结舌,指着她的背影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最后还是丝君才好心好意把他送了回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找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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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大汉坏了好事,不由嘘声一片,大汉一拍桌子叫道:“怎么?不服气?我偏听这个!有种你们出钱和我比!”

就这么唱个曲子就要十两银子,谁敢和他比?因此众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不说话,大汉更是得意非凡了。

田帮主一笑,叫道:“我出二十两,就是要唱‘楼台会’!”

小翠一下来了劲,直冲楼上行礼,真没想到这位公子出手这么大方,她欣喜不已,正要拨弦,大汉却又叫开了:“且慢!我出三十两!唱‘哭坟’!哭!”

小翠一下泄气了,但是田帮主伸出四个指头,不紧不慢地要出四十两。

众人一看,双方斗上了,不由摇旗呐喊起来,“压倒他!压倒他!”这边叫:“会——”那边叫:“哭——”

一时“会哭”“会哭”之声此起彼伏。

大汉急了,价格开到了五十两。

田帮主正要应战,叶儿却一口咬住她的手,说什么也不肯让她乱出价了,黄冷玫也在旁劝她不要抬价,这个楼是咱们开的,我们要竞价胜了,那也是赚自已人的钱,有什么意思?

田帮主一想有理,就罢手了,她冲楼下叫道:“小翠姑娘,你先哭吧,咱们下一轮再会!”

众人见不斗了,一下泄了气。

小翠无奈,只好唱了曲“哭坟”,把那大汉乐得哈哈大笑。

一曲终了,田帮主又来了,她出十两银子要小翠唱“楼台会”,同时她还问那大汉还斗不斗了?

那大汉一拍桌子,怎么不敢?他一下出了二十两,让小翠再哭一场。

众人一下又来了劲,甚至有人当堂开了赌局,看谁会赢。

田帮主叫道:“三十两,‘楼台会’!”

“四十两!哭!”

“五十两!会!”

“六十两!哭!”

一下价格就炒到了六十两银子,使田帮主不由暗叹这个家伙可真有钱,她又低头看了看怀内的叶儿,见她正两眼血红地盯着自已看,不由一乐,说道:“好,饶了那家伙,小翠姑娘,你继续哭吧!”

那大汉又胜了一场,腆胸叠肚,气焰嚣张。

小翠是哭得泪水涟涟。

一曲终了,田帮主叫道:“小翠姑娘,咱们三会楼台如何?”

小翠白了她一眼,叫道:“那也是哭!我嗓子不好,不能唱了!”她气鼓鼓地退场了。

那大汉越发得意,哈哈大笑说:“小白脸!输了吧?这脸又不能当饭吃!大爷我最恨小白脸了!”

田帮主想了想,自语道:“原来他最恨义儿,真不知义儿哪招了他。”她倒不开心了。

这时,又出来一个更骚更浪的艺妓,扭腰踱步,四处抛媚眼,更对楼上的田帮主一见倾情,媚言媚语说:“这位公子,由妾身为你弹首‘楼台会’如何?”

田帮主点点头:“好,我出十两,喂!笨驴!你出多少?”她问起了那大汉。

那大汉站起身,正要报价,却被他旁边一人拦下了,劝他不要斗了,那个小白脸明显在逗他玩,他一个子没出,你却一百一十两银子没了,这么多钱够哥几个玩多少天呢?

那大汉想了想,也对,但他咽不下这口气,就开始对田帮主恶声恶语起来:“小白脸,你别和大爷逗乐,你已输了两回了!本大爷要听也听好的,像这种货色,哪里比得上小翠?你们还是自已会吧!大爷恕不奉陪!哈哈!这小白脸把小翠输给我了,只好去拣这种货色充饥,大家看,他品味多低?哈哈哈!”

众人也跟着起哄。

那艺妓又羞又气,哭着跑了。

田帮主气得脸色铁青,输给这种人,我脸往哪搁?都是叶儿那个小财迷闹得,不然我会舍不得那几个钱?

叶儿是低头不语,她才不管这些,只有省了钱才是最重要的。

黄冷玫见了,转身冲苏云、苏彩使个眼色,她们三人到了侧房,黄冷玫说:“帮主的面子能不能挣回,就看二位了。”

二人会意:“明白!”

田帮主气得一边喝酒,一边瞪着眼往楼下看。

那大汉还不依不饶,喝两口酒便冲楼上撒酒疯,污言秽语一起上,加上他身边几个狐朋狗友助阵,一时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其它人也都指着田帮主讥笑,连那些妓女也风言风语起来,说什么小白脸倒底不如大爷威猛。

田帮主气得捏碎酒杯,但一时也无计可施。

这时,黄冷玫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帮主勿忧,好戏就要开演了。”

楼下还骂骂咧咧个不休,尤其是方才押宝输了钱的赌徒更甚,什么“银样蜡枪头”,“没鳖本事你别逞能,害的大爷输了钱!”

凡此种种,不堪入耳,把个田帮主气得脸青一阵红一阵。

她就转问黄冷玫,有什么好戏?

黄冷玫微微一笑,向后台一扬手,顿时鼓乐齐鸣,半空撒下满天飞花,音乐悦耳动听,苏云、苏彩等十个艺妓盛妆而出。

她们花枝招展,妖艳动人,她们这些人是小翠等人远远不能比拟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也看呆了,一时鸦雀无声。

苏云、苏彩来到大厅中间一站,顿时艳压群芳,把大厅内其它妓女全比不去了,使她不不禁自惭形秽。

她们冲田帮主一拱手说:“这位公子,不如由我们姐妹为你弹唱一曲‘楼台会’如何?”

只这个动作就昏倒一片人,加上她们声音柔腻,直透肌骨,在座的男人不禁骨软筋麻,呆坐一旁,嘴张的老大,哈拉子直往下流。

苏云、苏彩不理众人,坐在椅子上,冲着田帮主边弹边唱起了“楼台会”,音调甜美迷人,在座众人无不听个目眩神离,连吃饭喝酒都忘了,他们可从来没听到过如此好听的乐声,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一曲终了,苏云、苏彩站起身,冲田帮主深鞠一躬,问她还想听什么,只管吩咐她们好了。

众人的目光刷地落到田帮主身上,一时看她的眼神也大变,她的形像不禁光辉高大起来,令田帮主暗自得意。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结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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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此时正斜在床上弄线团玩,令丝君很郁闷,她倒玩得开心,只是那位黄公子可苦了,但是田帮主对此毫不关心,反而扯下一段线,打个结,然后做起了花样。

丝君直摇头,黄公子没少在帮主身上下工夫,可她怎么一点也不动心呢?

田帮主一笑:“谁说我不动心?他送的钱我照单全收了!”

丝君气得一指她,你既然知道这些,还待他那样,这好吗?

田帮主一撇嘴:“这有什么不好?他们夺了我们的江山,抢走无数金银珠宝,还杀了许多人,最后还让义儿梳条大辨子,这好吗?我只是收回了属于我们的一小部分钱而已。”

丝君大为惊愕,这和黄公子有何关系?

“你不知道?难道我以前没告诉你?实话说吧,这个黄公子就是当今皇上顺治,而绣娘就是董小婉,明白了吧。我没杀他够可以了,你还不知足!”

“难道这是真的?”丝君是一点不信,帮主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有何难?这世上能一下拿出五万两黄金的人除了当今皇上还会有谁?事实上我去年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只是忘了说。暴露身份的就是绣娘的刺绣,我认出那是苏绣极品,并且毫无疑问是江南第一刺绣董小婉的手笔,我这有她的几幅作品,还临摹过,怎不认得?”

丝君这下相信了,震惊不已,责怪田帮主为什么不早说。

田帮主一摇头,我以为早说了,谁知没有,瞧我这脑袋,她自嘲地笑笑。

丝君叹口气,既然那位黄公子身份特殊,帮主这么做也无不可,他要是待在这儿久了,指不定要惹出多大的事呢,只是没想到这顺治竟是个多情多义之人。

田帮主笑了:“现在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多情多义了吧。”

丝君一撇嘴,这才不会,她只知道对义儿好。

黄公子回去后,一夜未睡,使得绣娘甚为焦急不安。

到了第二天下午,蝶儿、玉儿来请,二人勉强到田帮主那儿。

这已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赵天义和叶儿在在座,见他们来了,连忙起身给他们抱拳行礼问好,赵天义还想让叶儿给绣娘磕头,毕竟绣娘是叶儿师父。

谁知叶儿把头一缩:“绣娘姐姐说过不做我师父的!”

令赵天义也没办法,倒是绣娘毫不计较,令叶儿放心不少。

众人落座,一边是田帮主若无其事地说笑,一边是绣娘装模作样地强颜欢笑,还有一边是不知情的赵天义和叶儿,他们欢快异常,只有黄公子默默无语,只一杯一杯的喝酒。

叶儿见他一连喝了十几杯,不由叫道:“黄呆子真厉害,好,我就和你干十杯!看谁更厉害!”

绣娘怕出事,拽着他的袖子劝他别喝,黄公子一笑:“黄呆子?对!我是呆子!帮主,我想了一夜,这地方实在不是我应呆的,这顿酒后,黄某就告辞,永不相见!”

田帮主心下满意,如此就好,省了我不少事,可见他非是不懂事之人。

叶儿不知就理,还起劲劝他不要急着走,多待几天再说,赵天义也在一旁劝。

黄公子主意已定,谁劝也没有用,他眼直勾勾盯着田帮主,举起酒杯说:“帮主这是黄某最后一次与你饮酒,我敬你,不醉不归!”

田帮主笑了笑,也举起酒杯:“你这么想就好,你那有的是荣华富贵,金钱美女,在我这穷山僻壤的穷帮也不如意。我也敬你。”

二人对酒一干而尽。

叶儿看了半天,不知所以然,只好说:“你们俩怎么了?田姐姐,你和黄呆子配合的真默契,有什么事?”

田帮主笑着一拍她头,没事,喝你的酒吧。

叶儿却叫开了:“不对!定有事!自已有好却还惦记别人!”

她本指田帮主,孰知黄公子却以为叶儿在说自已,不由朗声大笑:“说的对!我真不该自作多情!”然后他拉着绣娘的手说:“绣娘,这些天真委曲你了。”

绣娘不禁哭起来,他只要好了她就心满意足了。

田帮方笑着转向丝君,突然冲她吐了一下舌头,那意思是:“怎么样?了了吧?”

丝君急忙送上酒壶,挡住她的脸,省得让别人看见。

叶儿看来看去也没看懂她们在搞什么鬼,但是她也就索性不想了,转而大吃大喝起来。

双方又饮了巡酒,黄公子突然站起来吟道:“玉人又是匆匆去,马碲何处垂杨路!残日倚楼时,断魂郎未知。阑千移倚遍,薄幸叫人怨。明月却多情,随人处处行。”

随后他把酒杯甩掉,冲田帮主一拱手说:“帮主,黄某不胜酒力,这就告辞,永远告辞!”

田帮主笑道:“好的,我送你一程。”

叶儿一撇嘴:“酸透了。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真对情对景。”

把田帮主差点没气趴下,她念得是什么呀,混然不通!

“许他念就不许我念?我偏念!”叶儿更起劲了。

丝君忙说:“叶儿别闹,黄公子念是高雅,你念算什么?别糟蹋了好词。”

叶儿是放声大哭,弄得众人没法,只好爱念不念不吧。

黄公子挽着绣娘的手大踏步向外走去,田帮主便送出去,赵天义和叶儿也跟上来了,叶儿可舍不得绣娘走。

绣娘拍拍她的额头笑道:“小叶儿,我走后你要勤加练习,我技艺都传到你身上了,若有不懂,去问你田姐姐。”

叶儿点点头,悲伤地问:“绣娘姐姐,你以后还来不来?”

绣娘轻轻地摇了摇头,怕永远不会了。

叶儿不禁放声大哭,拉着田帮主的手,哀求她留下二人,田帮主笑道:“他们是干大事的人,有要事要做,岂能总留在这儿?我是想拦也拦不住。”

黄公子“哼”了一声,拉着绣娘就走。

田帮主勉强送到二门,就推脱有事,回来了,气得叶儿直骂她懒,但也没办法,只好自已一个人把他们送出大门,还送上了车,始终念念不舍。

最后她还把自已手臂上的一对手镯摘下来送给绣娘,哭道:“绣娘姐姐,这是田姐姐送我的,我转送你你,你和黄呆子一人一个可好?”

绣娘推拖一番无果,只好收下,道了声谢,把它们收入怀内。

叶儿又说:“绣娘姐姐,你是继田姐姐之后,待我最好的人了!”

绣娘淡淡一笑,劝她回去,免得田帮主担心。

叶儿不依,送了一程又一程,足送出五六里外,方洒泪而回。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找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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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看着众人看她的态度大变,不由得意道:“好!好!她们比谁唱的都强,列位也听到了吧。实话说吧,本公子刚才并不想听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唱,只是想逗那头笨驴玩,现在你们知道了吧。看赏!”

蝶儿一听,就跑下楼去,给她们一人给了一吊钱。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转过头去看那大汉,眼中多了丝鄙夷,令那大汉一时无地自容。

光唱还不行,还要跳,田帮主又点一曲“彩云追月”让苏云、苏彩她们表演,并且还说要表演好了,一人再给她们一吊钱。

苏云、苏彩领命要表演,但那大汉沉不住气了,大叫道:“慢!一吊钱就想打发两位天仙般的美人?不行!演‘春江花月夜’,本大爷出十两银子!”

另有一嫖客见了,不甘示弱,提出二十两银子,表演“诉衷情”,这一回倒有人站出来舍得出钱和大汉斗了。

田帮主见他们倒先斗起来了,不由暗自一乐,难道苏云、苏彩她们是钱可以打发的吗?她哈哈一笑,摇摇手中扇子说:“本公子面子大,既使不出钱也可令两位天仙乖乖听话,是不是呀?小妞?”

苏云、苏彩心中一汗,但她们还是笑着向田帮主一抱手,深鞠一躬说:“是!公子。公子的一两赏银,赛过常人千两万两!我们愿听公子吩咐!”

说完,她们表演起“彩云追月”来,真个如嫦娥下凡,众人呆傻了,也有人暗恨她们竟然用钱无法打动。

待她们表演完后,田帮主邀请她们上楼,与自已痛饮一番,二人欣然答应,还说出了仰慕许久、求之不得一类好话,更令众人郁闷。

她们上楼后,一左一右站在田帮主身后陪侍,又是捶背、又是按摩,还上茶、喂酒与田帮主,笑语吟吟,颇为殷勤,众人见了,嫉妒的要命。

另八个艺妓则回到后堂换衣、卸装去了。

那大汉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一掀桌子就要动手抢人。

还未开打,立既有工作人员前来阻止,这好歹是帮中的产业,怎可在这闹事?

那大汉只好一指楼上的田帮主愤愤道:“好!楼上的小子听着,除非你别出这门,否则小心点!我们走!”

他带着几个同伙走了。

黄冷玫冲他背影啐了一口,他连在这闹事都不敢,就敢直接挑战帮主?还叫我们小心,还是他自求多福吧!

田帮主微微一笑,并未将他们的威胁放在心上,转而向黄冷玫道起谢来,多亏她出了主意,才让自已有台阶下。

黄冷玫谦虚地一笑:“为帮主做事是应当的,苏云、苏彩十个也立了功。”

田帮主笑着一点头,回去一并有赏。

她话音未落,叶儿就跳出来讨赏,田帮主生气道:“一听赏就起来了,刚才我被人骂的时候你在哪儿?该罚!”说完拿起一杯酒罚她。

叶儿接过一饮而尽,而后笑道:“云彩姐姐比这的人真的好很多。”

田帮主转问黄冷玫,为什么不请质量高的?

黄冷玫眼圈一红说:“我倒想买,可是像苏云、苏彩这样的,身价高昂,哪里买得起?纵买得起,也没处找人,她们可是有价无市。所以只好千八百银子买几个还算周正的回来充数,倒让帮主见笑。”

田帮主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扭过头逗了一会儿叶儿,又转过身给苏云喂荔枝,令她不知所措,田帮主便笑道:“继续演,下边的人正往上看呢。”

苏云便装出很欣喜的样子吃下,更加殷勤地伺侯田帮主,看的楼下的人骨软筋麻,直骂道:“这小子怎么这么大艳福,两个都占了!”

田帮主是心满意足,说笑吃喝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便要打道回府。

其它人早呆不下去了,一听要回,求之不得,如获大赦,齐刷刷地起身随田帮主向外走。

苏云、苏彩想要到后堂去换装,田帮主制止,就这样陪自已回去也好,挽着二人,气死他们。

二人一笑,便依言挽着田帮主向外走,她们还低声对黄冷玫说:“黄夫人,回头我们把衣服换下洗净给你送去。”

原来她们来时是男装,为了表演节目就临时在这儿换上新妆,故有此言。

黄冷玫笑着一摆手,几件衣服不值什么,她们要喜欢便留着,不喜欢扔了也罢。

田帮主一手挽一个,带头出了“英趣楼”。

众人是又羡又妒,这两位天仙不但专门为这小子表演节目,还要陪她回家?

她们一行近四十人出了大门,没走出多远,离帮中大门不过一箭多地,忽地从道路两侧跳出十几个大汉拦住她们,领头的正是与田帮主斗富的那位。

他恶狠狠地说:“小子,你今够威风,识相的,把那两美人留下,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田帮主不愿答理,只吩咐蝶儿、玉儿、海儿、霞儿四人上前对付他们,自已竟率别人走了。

那大汉见状,更是气急败坏,一挥手同蝶儿等四人打了起来。

他们虽人多势众,可也不是蝶儿她们四人的对手,很快就被她们打趴下,蝶儿更是不客气地喝令他们快滚,不然可不手软。

十几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蝶儿她们便回去复命。

田帮主见他们武功不高,胆子不小,就问他们是哪个帮派的?

黄冷玫负责群雄院,可也不认识他们,可知他们不是江湖上有名帮派的人,应当是住在外面“会英楼”的游侠。

田帮主点点头,看样子他们倒有钱。

黄冷玫一笑:“不错,住群雄院的,倒有一半没他们有钱,但那的人江湖地位却高。”

田帮主也笑了,那些高人是这样的,他们不知挣钱不说,还视金钱如粪土,可比不上咱们。

其它人纷纷点头称是,叶儿却对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感了兴趣,连声问这些人有哪些?

田帮主哪里知道具体?只说有很多便揭过去了,众人是一笑而散,唯独叶儿牢牢记在了心里。

田帮主回到自已卧室,换洗一新后,就赶着去见赵天义,要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他,但是到那一看,他竟早早安歇了,她只好转回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儿就跑到群雄院乱转,口内叫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不知何方大侠视金钱如粪土?也好让小女子仰慕一番!”

她四处乱找,见一个问一个:“喂!你是不是视金钱如粪土?”

见了她的人以为她痴狂,慌忙躲开了,令她大感郁闷。

第一百三十三章 传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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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乱转一阵,正无聊间,忽然于锦序摇着扇子走来,摇头晃脑地对她笑说:“杜姑娘,由本公子做你的知音可好?在下不才,正视金钱如粪土,愿与姑娘结好。”

叶儿自然压根不相信他,但他誓誓旦旦表示的确如此,不信可问别人,叶儿不由大喜,跳起来笑道:“太好了!总算找到知音了!你稍后,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一溜烟跑了。

于锦序自认是她的知音,如今见她也承认了,不由得意非凡,他便站在原处等,摇头晃脑,不可一世。

等了片刻,叶儿提了一个桶跑来,她把桶往于锦序面前一放说:“这是一桶马粪,还有半桶土,来吧,把钱掏出来,我和你换,你不视金钱如粪土吗?我就用这个换你那个如粪土一样的东西,一斤只换一两银子好不好?”

于锦序气得直摇头:“什么乱七八糟?不换!不换!简直是胡闹!”

“你不是知音!”

“不是也不换!”说完,于锦序赶忙溜了,再也不敢见叶儿了。

叶儿忙了一上午,一无所获,不由鼻子一酸,哭着跑回去了。

她跑后,宋锦儿和凉儿过来,看见一个崭新的木桶里竟然装着连粪带土大半桶,不由很生气,是谁这么调皮?居然用新桶装这个?

她骂了一阵,黄冷玫走了过来,听完事情经过,她想了想,不由暗自一乐,除了叶儿,再不会有人干这种事了,而且今天早上她还见叶儿在这一带四处乱跑来着,只是这会子不知跑哪去了。

她也不点破,只是叫宋锦儿把脏物倒了,洗洗继续用,宋锦儿,只好很不满意地提着桶走了。

叶儿去找田帮主,但她上堂未归,只好回来,无所事事。

杜画见她无事,就问她烦她打的那个蝴蝶结做好了吗?看她如此闲,八成是做好吧。

叶儿一拍额头,竟把这事忘了!而且还有许多人烦她做呢,她暗叫了声不该,便放下以粪土换钱的事,专心做起女工来。

她这一做,就忘了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阿胭、阿脂送上午饭她也顾不上吃了。

她做完一段活后,忽地想起田帮主应该下堂了,便眼圈红红地跑去找她了,对她说:“田姐姐,你尽骗我!你说这有许多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我去找,怎么一个没找到?”

“找他们做什么?”

“当然是用大粪换他们的钱!他们既然视金钱如粪土,怎么不换?”

田帮主忍不住一笑,这哪能换得到?此粪土非彼粪土,这只说他们不太重视钱,但并非真个就可用大粪交换,如果这样,他们不早成穷光蛋了?

丝君也笑道:“‘阿房宫赋’云:‘取之尽缁珠,用之如泥沙’,视金钱如粪土是指挥金如土,哪个要用它真的换大粪?你跑去换,换到什么了?”

叶儿鼻子一酸,什么都没换到!而且人家还说我有病!

田帮主和丝君忍不住哈哈大笑,叶儿发誓以后再不做种事了。

她们又说笑了一会儿便散了,叶儿回去后,也不休息,接着做针线活,杜画都忍不住夸她真的勤奋了,也午休都没有。

叶儿手头活多,自然尽力去做,她做了近两个时辰,终于觉得头昏脑胀,两眼发花,手也不听使唤,便身子一歪,竟睡着了。

到了下午日头偏西时,黄冷玫又在院中四季处巡视做活,苏云、苏彩两个向她走来,她们一人手里捧着一套衣服,上面还有几件首饰,都是从“英趣楼”那儿借来的,她们的目的就是来还这些。

黄冷玫叫她们不必还这些了,但她们一定要还,而且还把衣服洗净了,黄冷玫推辞不下,只好收了。

待她二人走后,黄冷玫便对梅儿说:“梅儿,她们倒心实,只怕瞧不上这些东西。”

梅儿不由笑了:“主子,你这不要她们的命吗?她们还了,便说瞧不上这些东西,若不还呢?便又说真八辈子没见过东西,连那样的都要。这叫人怎么做?她们可是好人,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黄冷玫啐了她一口,难道我有?随后她叫梅儿把衣服送到“英趣楼”,然后她便仔细翻起帐册来。

如今已到到了月底,经过结账,这一个月真赚了不少,她就想将每月的钱上交田帮主。

梅儿回来,见她这样,便说:“帮主不是说三个月后才开始交钱的吗?又何必赶这么急?难道主子连这四千五百两银子的梯已钱都不要了?”

黄冷玫一笑,你尽想着钱!帮中缺钱的地方多着呢,早交钱早让帮中受益。

于是她便与梅儿收拾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并帐册,去找田帮主汇报工作去了。

田帮主见她来了,不知何故,黄冷玫便笑说:“帮主大喜,‘英趣楼’开张后生意火爆,属下这厢便向帮主交上一千五百两银子月钱,这是帐册,请帮主过目。”

田帮主推开帐册,她不看这个,凡是有关“英趣楼”的事她全权交与黄冷玫,只每月交上规定的月钱就行,但她也有些纳闷,不是说三个月后才开始上交吗?现在这么早来会不会影响生意?

黄冷玫眼一红,说了一大堆气壮山河,令人感动的话。

田帮主一笑,命丝君把银子记下,收入公库,夸奖了黄冷玫一番,最后还郑重声明了一次:“这个‘英趣楼’我不管,你爱怎么都行,不必再给我帐册、汇报了。”

黄冷玫正中下怀,连连点头,心里美滋滋的。

她又说笑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田帮主又坐了一会儿,见天还早,就踱步去了赵天义那儿。

此时赵天义正在读书,还是《孙子兵法》,令田帮主赞叹不已,他居然读起了这个,看来要成将军了。

赵天义一笑,哪能如此轻易地成为将军?田姐姐自然是哄我开心。

田帮主摸着他的头哈哈一笑:“我怎么哄你了?你这不变聪明了,知道我在哄你。”

蓝茹婷、蓝萝竹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暗自一乐,然后急忙给她上茶。

田帮主端着茶,坐在赵天义身边,边品茶边看着他笑,令他很不意思,连书也读不下了,田帮主就问他:“义儿,昨天没招你去乐,你生不生气?”

赵天义嘴一鼓,真想说生气,但转念一想,这岂不成因逛不成妓院而生气了?便忙改口说:“不生气。”

田帮主暗乐,不生气那是假的,不过她也不再计较,转而向他讲起了昨天自已如何在妓院风光的事,一边说还一边忍不住笑。

赵天义听了此等趣事,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退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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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见皇帝失态,就让他退下,这成何体统?

绣娘昏了一阵,渐渐醒来,听见外面好像太后在说话,就挣扎着起来,掀开床幔要参见太后。

顺治连忙把她扶住,就她不要乱动,免得伤了身子。

这下可把太后气坏了,“好个董鄂妃,你行!倒会装病,装不下去了,便起来拜见,哼!”她一甩袖子就走,临走时还硬叫顺治一块走。

顺治百般不忍,还是绣娘勉强推着他去,省得触怒了太后,叫他不要关心自已,他才恋恋不舍随太后走了。

到了当天很晚的时候,他才被太后放回。

他是急急忙忙向绣娘这赶,但走到门口时,却听里面哭声一片,他暗叫不好,就冲了进去,问里面的人怎么了?

一宫女哭着向他回答:“鄂妃甍逝了!”

他听后如睛天霹雳打在头上,当时就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扑上去抱住绣娘的尸体叫她醒来,无奈已香消玉殒。

那宫女还哭着对他说:“鄂妃死前直呼皇上,呼不到,便死了。”

顺治大感悲恸,哭了半夜,几哭昏过去,使得身边的人吓坏了。

但是第二日一早,他又被逼着上朝,他勉强去了,但精神恍惚,群臣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回到后宫时,绣娘已被装敛,他是仰天大叫:“为什么我深爱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自此他茶米不进,一连几天都不上朝。

太后就劝他,死了个鄂妃算什么?死了便死了,皇上善保龙体,以国事为重。

顺治默然不应,是夜,他咬破手指,写下一道血诏,宣告天下,罪已退位。

众人大惊,跪倒一片,劝他不要退位,太后闻讯也急急赶来,训斥他不许退位,但他神情麻木,他已无所留恋,决心已下,叫她们别劝。

同时他还当众剪下辨子,表示要出家为僧,决无二心。

众人再要劝时,已经晚了,只好跪下来哭成一片。

顺治守着绣娘安葬后,正式出家五台山,八岁的玄烨登基,年号康熙,天下震动。

康熙坐殿,执事太监宣布了一系列人事任命,任命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政四大臣,同时还任命鳌拜为兵部尚书,总揽八旗兵权。

除此之外,还宣读了其它一系列官员的任免,众人是纷纷跪下谢恩。

最后他还宣布,工部员外郎谢小宗为兵部侍郎,官居副二品。

谢小宗是出班谢恩,其它大臣却大惊失色。

他们折腾了近一个月才完。

自顺治出事后,消息是一天三道,源源不断地往田帮主这儿送来。

田帮主听到顺治的死讯,也叹了口气,暗道可惜,然后她又查看朝中其它动象,得知康熙登基和任命了四个辅政大臣后,也不觉什么,只是奇怪为什么会是鳌拜当上了兵部尚书,总揽满清兵权。

其它的人事变动都很平常,只是有一异常,汉人谢小宗竟升任兵部侍郎,使她急于得知这个谢小宗的来路。

谢小宗的居体来路他们竟探听不到,只知这是鳌拜极力推荐,不由暗道这恐怕是鳌拜的重要爪牙,不可小视。

其它几位堂主也点头称是,满清对兵权抓得极紧,他竟能成为兵部侍郎,可知极不简单,不由对他多加注意起来。

田帮主再想问什么,也问不出所以,所以就退了堂,回到卧室,仔细揣摩,也不知其所以然。

这时候,蝶儿向她来报,黄冷玫和梅儿已大功告成,前来拜见帮主。

她不由大喜,连忙请她们进来,细细端详,果见她们英姿飒爽,神采飞扬,只一看外表就知进步匪浅,不由连连夸奖。

黄冷玫笑道:“全赖帮主提携。”

然后田帮主就要试试她们的武功,看她们究竟进到哪一步了,二人起初不敢,后禁不住劝,就答应了,来到院中。

田帮主先叫丝君和她们过招,丝君领命,冲二人一抱拳,说声:“承让!”便过起招来。

三人战至一处,身影翩翩,三四十个回合不分上下,直战至五十合时,黄冷玫和梅儿方才不支,败下阵来。

田帮主不由大笑,这已经相当不错了,只是剑法还不太精熟,以后还要多加练习。

二人惟有点头称是。

田帮主很是满意,这二人武功大进,虽未到一流,可也算多了两条臂膀,不禁得意万分。

话说袁玉峰办完事回来,当时正碰上黄冷玫和梅儿忙于练功,顾不上他,把他急得团团转,万一峰就笑着对他说:“老弟,去‘英趣楼’见识一番如何?”

袁玉峰一摇头,那些庸脂俗粉,如何入得了目?

万一峰神秘地一笑:“这回不同了,二十来天前,那可来了八个江南来的大美女,不但技压群芳,也艳压群芳,不去实在太可惜了。”

袁玉峰不由心动,就随他去了。

于锦序早知“英趣楼”来新人一事,早早就去了,不由乐开了花,钱也不知花了多少,武功也全荒废了。

连于锦序都乐不思蜀,这二人自不例外,这一去之后,隔三岔五就会再去一趟,黄冷玫也管不上。

这一日,她总算功成,急于恢复工作,在田帮主那儿领了命,连休息也不带,就去逛群雄院,逛完那儿,又禁不住来到“英趣楼”。

一去那儿,便四处转悠,走至一门前,只听里面说笑道:“袁堂主、万堂主,你们俩人经常来这儿,夫人恼不恼呀?”

里面两个人哈哈大笑:“不恼!不恼!”

黄冷玫听得其中一人像是袁玉峰的声音,禁不住气撞上胸,一脚踹开房门大叫:“不恼你娘个屁!”

她踢开房门一看,其中一人果然是袁玉峰。

第一百三十四章 传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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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黄冷玫在群雄院后花园散步,不知不觉来到一僻静处,正想休息一下,冷不防跳出一人,冲她拱手作揖说:“黄姐姐,你可想死小生了。”

黄冷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是于锦序,便没好气地让他走。

于锦序自是不肯,纠缠不休,还说英趣楼那些个人尽是庸脂俗粉,连这里的丫环都比不上,更不用说黄冷玫,所以他在那呆腻了,就来找黄冷玫了。

黄冷玫气得不行,啐了他一口,扭头大步而去。

于锦序便在后叫道:“黄姐姐留步,‘英趣楼’那些人可吸引不住人多久,若不请好的来,哪还有客?”

黄冷玫愣了愣,回头说:“你品味倒高,好,明儿那就有八个江南来的大美女,色艺双全,你若花得起钱,就去吧!”

于锦序淡然一笑,品味高是自然的,钱也不是问题,但明天若没有那八个大美人,他可要对黄冷玫上迷香了。

黄冷玫一惊,然后气鼓鼓走了。

回到自已屋内,梅儿给她上茶她也不喝,反而把茶杯摔个粉碎,口里直说:“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呢?”

梅儿问清楚情况后,也骂了于锦序一通,然后劝她不如不干了,在内宅比那儿强多了。

黄冷玫叹口气,在内宅只能随着陶、李二夫人一举一动,哪得她作主?那还不闷死了,她还是喜欢揽活,虽不如意,但也将就了。

她虽不信于锦序会真的下迷香,但是她主管的“英趣楼”缺少真正优质的艺妓却不争的事实,她也真担心于锦序所说成真,想了想便去找田帮主商量去了。

到了田帮主那儿,她就笑说:“帮主,我那没好人,你也曾说过,虽然帮主不管我那的事,但是你这不有苏云、苏彩等十个艺妓吗?不如送到我那去,那也适合她们。待到这儿干什么?闲着也没事。”

田帮主瞪大了眼睛,她竟把主意打到自已头上,真是昏了头,便一口拒绝。

黄冷玫心慌了,想了想,把牙一咬,脸皮一厚,说:“帮主,求求你拉我一把,再用不了多久,那就会没生意了,没好的不行。这样吧,我那还余有三万两银子,也是打算买名花的,只是一时找不到,不如我从您这买去好了。”

田帮主一笑,一点她额头笑道:“黄姐姐真是皮糙肉厚,我服了。丝君,去把那十个人叫来吧。”

丝君极不情愿,但当着黄冷玫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满心不愿地去了。

黄冷玫见有门,心中极是高兴,暗道若那十个人去了我那儿,生意一定大火特火。

丝君去苏云、苏彩那儿,说帮主有请。

这二人不知何事,只当有赏,还挺高兴的,丝君不忍,便向她们露了底:“帮主打算把你们折价卖到妓院。”

二人一听,惊愕不已,大哭大嚷地不去,说着还往回跑。

丝君摇摇头,她们跑又跑不掉,跑什么?还是乖乖去见帮主,好好求个情,我也可顺便替她们说几句话,没准那事就不成,但若她们这么一闹,惹帮主一生气翻脸,那可真没救了。

苏云、苏彩觉得有理,便不乱跑了,反过来起劲求丝君帮她们说话,丝君连声明不迭地答应。

她们还不放心,又提出去求赵天义说情,帮主可听他的话了。

丝君一听大急:“这万万不可!他说别的都行,独这不行。帮主一见他为你们求情,想到歪处去了,那还不气坏了?你们更有的罪受了。”

苏云、苏彩吓得一哆嗦,只得作罢。

二人随丝君去了田帮主那儿,两眼哭得红肿,一见田帮主就跪下来哭求,死活也不去“英趣楼”。

田帮主看了眼丝君,你告诉她们了?

丝君不好意思地笑笑:“帮主,她们迟早也要知道,先告诉她们,好让她们准备准备。”

田帮主暗哼一声,准备什么?准备不去那儿?那可不成,她们可值三万两银子呢,单留在我这儿,哪能赚这么多钱?

苏云、苏彩抱着田帮主的腿哭着求她不要把她们送去那儿,只要不去那里,她们干什么都行,就是给她做个粗使丫环也行。

田帮主犹豫了一下,难道那里的生活真就那么不堪?黄冷玫应该会善待她们的。

丝君见她犹豫,乘机说情,千万不能把她们往火炕里推。

黄冷玫见事要不成,急坏了,因见丝君说情,也没敢强辩,只得低下头不说话。

正僵持间,叶儿抱着个大包兴冲冲跑进来,众人遂掩口不提,叶儿也注意到房间内不对劲的地方,只顾把包往桌上一放,摊开一看,有好多零碎物,尽是针线女工类。

原来她忙了好几天,终于做出些众人烦她的女工,因此兴冲冲送来了。

她把包打开,再看众人时,才发现苏云、苏彩两眼肿得桃子般,不知何故。

田帮主不想把事情真相说与叶儿,便叫二人退下,二人见了叶儿,就想请她说情,但帮主发话了,她们也不敢说什么,只一脸哀求看着叶儿,慢慢向后退去。

叶儿是个极好奇的,拉着田帮主的袖子拼命问事情经过,田帮主无奈之下,只好把事情说了。

叶儿大惊失色:“啊?竟有这么回事?不许卖!田姐姐不要卖她们好不好?一卖人就更少了,绣娘姐姐已经走了,她们若再走,就没人陪我玩了!不要卖!”

田帮主一叹气,不卖如何行?现在好歹也能卖个几万两银子,待人老珠黄就不值钱了。

原来是为了钱,叶儿大叫不行,一头扎进田帮主怀内胡搅蛮缠,说什么也不让苏云、苏彩去那儿。

田帮主搂着叶儿,又看看站在一边楚楚可怜的苏云、苏彩,把她们卖掉是可惜了,不过她们在这儿能干什么?唱歌跳舞吧,我这儿也不常用,花费太大,当粗使丫环吧,明显划不来。

她就让叶儿给她们赎身,这样她便不卖了。

叶儿急忙从怀内掏出一把银子塞到田帮主手中:“够了吧?”

田帮主苦笑一下,这连千分之一都不到。

叶儿又撒娇打滚,田帮主犹豫半天,终于决定不卖她们俩个了,但是另八个人却非要卖掉不可,十个人三万两银子,另八个应是二万四千两银子吧。

黄冷玫苦笑一笑:“就这俩个值钱,另八个合起来也不值一半。”

田帮主低头看了下叶儿,你看看,你这一闹,我就损失了一万五千两银子。

叶儿一下明白来,原来是黄冷玫要人,但跳起来打了她一下,说她使坏,恨她。

黄冷玫一咧嘴,早知买个人这么困难,我就不来了,也罢,我谁都不要了,这就走人。

田帮主还是叫她把另八个买去,她们留在这儿也没用,去那儿反而能发挥作用,她给黄冷玫打了个对折,八个人一万五千银子。

黄冷玫想了想,另八个虽远不如这二人,但至少比“英趣楼”现有的那些人出色许多,应当会支撑起整个生意,便同意了。

苏云、苏彩保住了自已,长出口气,她们也极想为另八个人说情,但是也没办法,只好说了一番感谢田帮主的话后,抹泪而退。

叶儿也想为那八人说情,田帮主制止了她,我已经损失了一万多银子,她还想怎样?叶儿只好一缩头,没敢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退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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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冷玫不禁上前冲他身边一妓女“啪”地打个耳光,然后一把揪住袁玉峰的脖领子破口大骂:“好你个袁玉峰,玩出蹊跷来了,老婆开店老公嫖,亏你有这脸!”

袁玉峰吃了一惊,不知她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万一峰见事不妙,连忙开溜,走到门口时还不忘提醒袁玉峰,这个店实际是你老婆开的,你自已好自为之吧,说完溜之大吉。

袁玉峰是又羞又气,黄冷玫更是得理不饶人,冲他怀内撒波打滚,口中还骂个不停。

那几个妓女见势不好,也要溜,但被黄冷玫一闪身堵在门口,骂道:“捉奸拿双,现在全让我拿住了!走!跟我去见帮主说理去!”

袁玉峰恼羞成怒,放着刚才的万一峰不管,怎么偏抓我?

但谁叫他是黄冷玫的丈夫呢?她自然是抓住不放,还扑上去又抓又打,嘴里还招呼梅儿和她一块打。

梅儿就冲上去打了袁玉峰一拳。

这下可把袁玉峰气坏了,一推梅儿,你竟敢打我?梅儿吓得住了手,闪到一边去了。

黄冷玫可不管这些,硬要拉着他去见田帮主,抓着他的胳膊使劲往外拖。

袁玉峰丢大脸了,气的暴跳如雷,一甩手,从桌上抓起自已的佩剑,作势要砍,还说帮主若追究起来,大不了一命偿一命!

黄冷玫见他挥剑真个要砍,吓坏了,转身就跑。

梅儿见势不好,也抽出自已的佩剑,“当!”地一下把这一剑架住,叫黄冷玫赶紧跑,她来拦住袁玉峰。

黄冷玫就乘这个机会跑远了。

袁玉峰见砍不着她,就转而去砍梅儿,梅儿叫了声:“姑爷疯了!”转身也跑了,袁玉峰追出去时,却见黄冷玫和梅儿两个向两边跑去,不知追哪一边好。

犹豫了片刻,打定主意去追黄冷玫时,她已无影无踪了。

这时挤来一大堆人看,指指点点,说说笑笑,令袁玉峰无地自容,他没办法,提着剑,怒气冲冲回家了。

他回到家后,却未看见黄冷玫和梅儿,原来她们俩个跑到田帮主那儿告状去了。

田帮主很是纳闷,为什么袁玉峰突发凶性要杀她们?

黄冷玫呆了呆,为什么?难道我实话实说?当然不行,于是她就说:“我也不知道,他就是要杀我!”说完还一个劲地哭。

田帮主也不知其所以然,只好安慰了她一下,叫她不要着急。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蝶儿急急忙忙进来向田帮主禀报,袁玉峰提着剑要冲进来。

黄冷玫吓得直往田帮主怀内钻,田帮主拍了拍她的头,安慰说包她没事,便传话让他进来。

丝君出去,见袁玉峰提着剑骂咧不已,就说:“袁堂主,你这是干什么?提着剑往帮主住处闯,难不成想造反?”

袁玉峰吓的一激伶,连忙把剑收好,抱拳说:“属下不敢,属下只想杀了那个泼妇!”

“哪个泼妇?是帮主?”丝君故意问他。

袁玉峰连忙说不是她,是自已的老婆黄冷玫。

丝君见几句话便把他气性磨了大半,不由一笑,便放他进去了,帮主正传唤他呢。

袁玉峰整整衣冠,进入客厅,但一见黄冷玫也在场,不由怒从心头起,就要拔剑。

丝君叱他当着帮主的面拔剑是何意思?蝶儿、玉儿等八个侍女也要拔剑保卫帮主。

袁玉峰见这阵式,打个冷战,暗道不妙,在这里还是不要动刀动剑的好,想到这儿,他收回剑,向田帮主参拜行礼。

田帮主令他免礼,然后问他为什么追杀他的妻子黄冷玫?

袁玉峰忿忿道:“她是泼妇!”

“怎么个泼法?”

袁玉峰愣了,嫖妓之事可千万不要让帮主知道,于是他也说不出所以,就把头一扭,一句话也不说了。

田帮主呵呵一笑,这俩个真莫名其妙,问了也不说,既然都不说,干脆就让袁玉峰给黄冷玫赔礼道谦完了。

但是袁玉峰撇着嘴不肯,令田帮主一时也没办法,心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闹个我也稀里糊涂,我还是不管好了。”

想到这儿,她就说:“我知道你在气头上,回去吧,明天再来,黄夫人留在这儿过夜。”

袁玉峰瞪了一眼黄冷玫,“哼”了一声就走了。

田帮主转向黄冷玫说:“黄姐姐,明儿叫他过来给你赔礼?”

“不要!”

田帮主哈哈一笑,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她转而吩咐丝君,让她好歹发动帮中几个德高望众的人去劝劝袁堂主,叫他好歹认个错就完了。

丝君领命出去,找谁呢?想了想还是陶李二夫人叭,只是她想不到,陶夫人的丈夫万一峰也和袁玉峰犯了同样的事,陶夫人要知情,还不知怎么弄呢。

陶、李二夫人得知袁玉峰、黄冷玫闹了矛盾,就赶去找袁玉峰说和去了,到那儿说完,又跑到田帮主这儿来说,忙个不休。

万一峰也赶着去见袁玉峰,因为他也不想把事闹大,省得自已也暴露了,好说歹说,总算把袁玉峰说动了心,他放心走了。

第二天下堂后,袁玉峰就急急来见田帮主,此时陶、李二夫人并其余十几个婆媳都围座在客厅等他前来。

叶儿也掺乎其中,她一劲地揉着黄冷玫的手说:“黄姐姐别哭了,我给绣的鸟儿好不好看?”

“叶儿手艺精湛,那鸳鸯绣的像极了!”

叶儿一愣,暗道我绣的可不是鸳鸯!田帮主听了,冲她笑了笑。

这时,蝶儿、玉儿把袁玉峰带来参见田帮主。

田帮主问他昨天怎么了?他一抱拳说:“昨儿属下喝醉了酒,一时发酒疯,还望夫人原谅。”

田帮主不满他态度不咸不淡,这么着怎么行?

袁玉峰没法,只好一咬牙给黄冷玫下跪赔礼,连连告罪。

田帮主这才笑道:“这还差不多,黄夫人,随他回去吧,以后不许再闹了,也不许再提这事了!”

黄冷玫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泼,只好点头同意,随袁玉峰回去。

田帮主拍着手笑道:“这下好了,一片乌云散了。”

黄冷玫回去后,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袁玉峰只好又作揖又给她赔礼,连说好话,以后再也不去那地方了行不?

黄冷玫这才气顺了些,她得知是万一峰把他拐到那去的,不由恨恨道:“那个万一峰最不是东西,赶明儿,我把他的事在他夫人面前抖露抖露,看他怎么办?”

袁玉峰连忙叫她不要再多事了,咱们乐咱们的,就别理别人了。

黄冷玫这才“哼”了一声,不再多说,转而把梅儿叫过来,让袁玉峰也给她赔礼。

袁玉峰见梅儿娇俏动人,尤胜黄冷玫,眼一花,顾不上许多,连连给梅儿打躬作揖:“小生知错!小生知错!”他还要抓着梅儿的手,作势要看昨天是否伤了她。

梅儿急忙把手缩回,连说昨天没伤,便急急忙忙地出去给她们端茶倒水去了。

二人和好如初,但是黄冷玫依然心里存下了念头,要好好整整这些家伙,不然她不放心。

第一百三十五章 传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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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冷玫出去,叫了十几个丫环婆子,并蝶儿、玉儿、海儿、霞儿四人监押,将那八个人送去“英趣楼”。

八人又哭又闹,死活也不肯去,但胳膊怎拧得过大腿?这里人人都会些武功,并且蝶儿等四人武功更高,很快就把她们制服,用绳子拴了出去。

一路上,黄冷玫还笑着对她们说:“不要闹,好日子等着你们呢!”

她们走到一拐角处,正遇上万一峰迎面走来,他见这阵式不知何故,便问黄冷玫为什么押这么多人?干什么去?

黄冷玫叹口气说:“这八个人不听话,帮主把她们卖到了‘英趣楼’。”

万一峰打量了一下这八人,肤白如雪,细腻光滑,并且貌美如花,不由身子一酥。

黄冷玫笑了笑,押着这八人走了。

她们走后,田帮主吩咐苏云、苏彩二人以后就住在她这儿,不必再回去了,而且她还同意这二人每月可去“英趣楼”探望那些人。

苏云、苏彩心中苦涩,可也没办法,只好言不由衷地多谢田帮主。

随后叶儿突然一笑,翻身起来,从桌上把那堆针线物拿来,从中取出一对香袋送与苏云、苏彩,这是她为她们做的。

二人连忙拜谢,禁不住泪水流下。

叶儿很高兴,又拿出一方丝巾递与丝君,这是给她的,上面绣了两片荷叶,然后她又拿出八样小针线活递与苏云、苏彩,这是给那八个艺妓做的,只可惜她们走了,她便委托这二人得空给她们送去好了。

苏云、苏彩哽咽不已,替另八人谢了叶儿。

田帮主见叶儿一一分派,不由问起了自已的礼物,叶儿笑道:“田姐姐要求太高,我不会做鞋子,只在田姐姐的裤子上绣了一对鸳鸯。”

说着,她从那堆物品中取出一条崭新的白裤,两膝盖处各绣了一只鸟。

田帮主接过细看,不由笑道:“像对麻雀。”

叶儿不满意她的评价,又乱折腾,她只好改口说好,收下这件礼品,叶儿这才满意了。

此时苏云、苏彩已没什么事,丝君便悄悄把她们送了出去,省得在这儿不自在。

最后叶儿取出一方手帕说:“这是给黄夫人姐姐的,她最坏了,把人往火炕里推,所以我只给她只雀儿,是麻雀。”

田帮主接过黄冷玫的手帕一看,笑了起来:“这反倒像鸳鸯了。”她还劝叶儿不要对黄冷玫有成见,她不是也花了许多钱才买下她们的吗?而且她见叶儿不同意,又收回了,这多好?

“可是她不买了,你为什么非要卖呢?”

“我贪财嘛。”

叶儿“哼”了一声,便跑出去四处给别人分派香囊、扇坠等小礼物去了。

黄冷玫将那八人押到“英趣楼”,安顿好后,长出口气:“可解燃眉之急了。”

梅儿见四下无人,悄悄对她说:“可你也得罪好多人了。”

“废话!不得罪人能赚到钱?只不得罪帮主便行了。”

她二人回到自已住处,却发现屋内多了好多人,袁玉峰的几个贴身小厮商洗、新华通冯净等人也在院中收拾,原来袁玉峰今天回来了。

黄冷玫急忙到里屋去看,此时袁玉峰已梳洗完毕,因劳累,正躺在床上休息。

梅儿忙去给他端茶,黄冷玫问他:“峰儿,这么早便回来了?机器也买回来了?”

袁玉峰无精打彩道:“还没呢,我自已回来的。”他见黄冷玫有些发急,便笑说:“这可不是我私自回来,是奉帮主之命而来,你去歇吧,我累坏了,明儿还要参见帮主呢!”

黄冷玫这才放下心来,嘴里嘟囔着这么无精打彩,不知在哪儿鬼混,言毕她自和梅儿收拾屋子去了。

第二日一早,袁玉峰便上堂参见田帮主,向她禀报了此行的经过,这一趟他们的行动还算顺利,那些珍宝在金陵端午节的赛宝大会上卖了个好价钱,原本估计一百万两银子,实际成交达一百一十六万八千两。

他奉上了帐册,请田帮主过目。

田帮主翻看了一会儿,连连点头:“很好,王堂主那儿情况怎样?”

“回帮主,闽浙一带土匪甚多,带一百多万银子恐不安全,属下连同金陵分堂堂主一同护送银子过了危险区。王堂主便直接去广东采购,到时会用大船运回,帮主勿虑,尚一路平安。”

田帮主很满意,如此甚好,她便打发袁玉峰下去休息几天,然后另有任务。

袁玉峰起身抱拳说:“是,帮主。”然后退下。

其它人又议论了一会儿别的事,便也散了。

袁玉峰、黄冷玫一个多月未见,想念异常,恩爱几天后,袁玉峰就被田帮主派去另行执行任务去了。

黄冷玫又显得百无聊赖,在群雄院中瞎转悠起来。

这日晚间,田帮主把黄冷玫和梅儿招来,询问她们这段时间武功进展如何?黄冷玫脸一红:“属下没怎么练功,没的长进,也练不好的。”

梅儿她和她一样。

田帮主便笑道:“黄姐姐,你练不好倒罢了,倒别带坏了梅儿。她可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来,我给你们俩个传功,今晚别回了。”

黄冷玫一时没明白她是何意,心想传功的事可是大事,她可不敢领,她和梅儿一个劲地摇头,帮主要传功还是传给丝君她们好了。

田帮主一笑:“她早传过了,并且连蝶儿、玉儿、海儿、霞儿、芊儿、紫儿、线儿、咏儿这八个丫头也传过了,想来想去,就你俩没传。”

黄冷玫暗自点头,难怪她们的武功那么好,我们怎么练都比不上,原来有帮主帮忙,只是传功与我们,帮主怎么办呢?

田帮主笑道:“我怎么办?一点事也没有,而且给你们传功后我还更好了。”

丝君也在一旁笑着向黄冷玫解释,帮主不知从哪儿学了一套不知名的武功,专给人传功,她把功力输入别人体内,帮她打通处处筋脉,而且还带动受功人的功力四处游走,运行一圈后,帮主的功力又回去了。

对受功人来说,受益匪浅,保她一个月内功力净增五倍,对帮主来说也不吃亏,她的功力在别人体内转了一圈回去后,反而更强,真是一举两得。

黄冷玫大喜,如此甚好,那我就领了,今夜就传!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惩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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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田帮主、诸位堂主正在上堂,黄冷玫就哭着跑了进去,跪在堂下说:“帮主,属下有大事要禀,不禀不行!”

袁玉峰知道她要使坏,直冲她使眼色,叫她不要轻举妄动,但她却装作没看见一般,令他干着急也没办法。

田帮主就问她有什么事,她一抹眼泪说道:“帮主,那‘英趣楼’本来是招待住这的群雄的,谁知本帮弟子不争气,也跑去瞎混!这事不得不告帮主。”

田帮主大怒,“啪”地一拍桌子,喝道:“果有此事?说,是谁?揪出来打断他的腿!”

堂上一些心怀鬼胎的堂主、副堂主心提到了嗓子眼,慌慌不知所措。

黄冷玫看了万一峰一眼,万一峰汗“哗”地流下,滴答直往下掉,他连忙掏出手巾去擦,黄冷玫看了直暗自冷笑,然后说:“是帮中一些不懂事的小弟子,也说不上名,只知他们是本帮的。”

万一峰才松下口气,却见田帮主扫了一眼自已问:“可有在座的诸位?”他又吓了一跳。

田帮主扫了一下众人,目光落在了袁玉峰身上,吓得袁玉峰大气也不敢出。

黄冷玫轻蔑地看了看他们,摇头说:“禀帮主,没有。在座诸位,个个武艺高强,品味高雅,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打死我也不信!”

万、袁等人方才长出口气。

田帮主也点头,我也不信,没他们就好,但是她还是赐给了黄冷玫一根盘蛇铜棒,专去打那些帮中的不肖子弟,不论是谁,打完再说!

黄冷玫领了铜棍,谢了田帮主,喜滋滋地下去了。

袁玉峰一阵泄气,他下堂后回到自已家,见床头高悬那根铜棍,不由一激伶,就让黄冷玫把它收了,他看着碜得慌,还是摆到“英趣楼”那儿好。

黄冷玫“哼”了一声,“我就是要碜你,别人我都不打,专打你!”

袁玉峰一咧嘴,但也无可奈何,只是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去那种地方了。

黄冷玫见威吓效果收到,方才满意而去。

这日,叶儿到田帮主那儿去玩,却见她在房内直踱步,急得团团转,嘴里还直念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真不该。”

叶儿一问她,这才明白,原来今天已是七月初七了,而赵天义的生日是七月初三,她竟忘了,全是这些天京城的事太多,她忙那些去了,待忙完却也过了时日。

叶儿也恍然大悟,一拍额头,原来自已也忘了,她那阵子只顾着练习刺绣了。

她们觉得不妥,就去找赵天义说道。

赵天义正伏在桌上写字,被她们一把揪住毛笔,向他道歉,田帮主还怪他为什么不早提醒自已,也好让她准备准备。

但是赵天义对此倒不在意,他有好几个生日没过,也算不了什么。

他这么一说,这二人反倒过意不去,非要补办一个不可,赵天义是连连摇头。

这二人想了想,一起跑了出去,使他不知她们要干什么。

没片刻工夫,二人又跑了回来,叶儿手里捧着套新衣,这可是她最近一段时间亲自做的,这回她的手艺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令赵天义连连夸赞,使叶儿高兴的直蹦。

田帮主则拿个锦盒,用绸布包裹着,沉甸甸的,不知是什么。

赵天义也连连向她道谢。

但是田帮主还是不满意,决心在当晚给他办个盛大的生日宴会,给他庆祝一下。

赵天义连连摇头不允,叶儿眼珠一转就想出个新办法,不如今晚去野游,这个赵天义倒同意了,他呆在这儿也有些闷,能出去逛逛也好。

叶儿得意非凡,朝田帮主直挤眼、吐舌、刮脸皮,小动作不断,那意思是他听我的不听你的。

田帮主自尊心大损,一下坐在旁边说:“我什么都不是,倒是叶儿聪明,既如此,你们去玩吧,我不去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赵天义连忙上前对她说:“田姐姐,你的主意也不错,我们把两个综合一下,多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再多叫几个亲近的人,一起又吃又玩又野游,不也挺好?比单在这儿摆个酒席强多了,是不是?”

田帮主这才转怒为喜,这还差不多,那我和叶儿就去准备了,她是什么也不让赵天义插手,只等到时来就行了。

她和叶儿分头准备去了。

叶儿拉着蝶儿去了黄冷玫那儿,说要野游,让她也凑份子去。

黄冷玫起初也想去,但一听要凑份子,就摇头说不了。

她以为又是这几个家伙去胡闹,就找借口说要陪伴帮主不去。

叶儿一嘟嘴,只几两银子而已,没她可没热闹了,再说她陪什么帮主?这事还是田姐姐起的头!

黄冷玫还不信,帮主怎么会和她们一道在晚上去野游?这多失身份?实在是不像帮主所为。

蝶儿一笑,在旁边证明了叶儿所言非虚,这是叶儿出的主意,赵天义极力赞成,帮主见状,只好同意了。

黄冷玫一点头,这倒像话,我说帮主怎么也会参与进去呢!她就按了下叶儿额头:“就你鬼,好吧,既然帮主都去了,我又自怎能不去?送上十两银子的入会钱可好?算做我和梅儿的份子。”

叶儿领了银子欣喜若狂,这比她原来估计的要多好几倍,这下可有的玩了。

她兴冲冲地出去,用这些钱买了许多果品零食,然后急着去催田帮主一道出发。

田帮主笑着叫她别急,现在天还大亮,等天擦黑了再出发,再说还在还有许多东西还没准备好。

叶儿大吃一惊,现在还没准备好?我都准备好了!

丝君笑着说:“你怎么能和帮主比?她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既然的外出野游,能不准备帐篷、卧具、帘帐,还有锅碗瓢盆、笔墨纸砚、灯笼火把等,一应俱全,缺一不可!”

叶儿一呆,原来要准备这么多?她可比不上,只当到野兔多的地方玩,还可以临时打兔子吃。

丝君笑道:“如此说来,那又要带上屠刀、水桶,又洗又剥,一应调料,不可忘却。”

叶儿直摇头,这倒更多了,比办个豪华宴会还复杂了,她以前还是一直要图简便的。

田帮主在一旁也点头称是,而且丝君还没说玩的东西,一应玩具也应带上,琴棋书画也不能忘。

丝君连连点头称是。

叶儿算是见较了,只好呆在一边不再乱动。

准备完东西,她们还要想请谁来好,黄冷玫叶儿先请了,但是另几个堂主夫人,田帮主本想请,但又担心她们批评自已不务正业,只好搁一边了,最后还是请了一些平常经常来往的、也好玩的几个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退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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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见黄冷玫急的,不由笑道:“先别急,传完功还没完,接下来的四七二十八天里,还有一篇内功心法让你们修炼,断不能疏忽,若有迟误,就前功尽弃了,到时我会派蝶儿辅导你。”

原来晚上传完功后,黄冷玫和梅儿还要依着一套特殊的功法再修炼二十八天,方可达到内力大涨的地步,在那二十八天中,她们什么都不能干,只能专心修炼这套功法。

黄冷玫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想不到练武还有窍门,她算是托帮主福了。

田帮主哈哈一笑,她的这套方法只对武功不是很高的人起作用,如丝君那样,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了,不过饶是如此,许多人也无法跨过这一步,所以武功很是平庸。

梅儿见田帮主也要为自已传功,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忙跪下给她磕头,感谢她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田帮主。

田帮主笑着把她扶起来,都是自已人了何必多礼?

她还嘱咐这二人不要随意把传功一事传与外人,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这二人自是忙不迭地答应。

于是田帮主让丝君出去把门,传功时不要让外人闯入打扰,连叶儿也不例外。

丝君答应着出去守门了。

田帮主、黄冷玫、梅儿三人盘膝坐在绿玉寒冰床上,屏息凝气,田帮主一掌对一个,开始传功。

黄冷玫、梅儿只觉一股清凉的真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乱冲乱撞,并很快和自已的内力合成一股,在周身运行起来。

她二人暗觉奇怪,帮主的内力竟如此容易地和自已内力相融合,以前还未听说过有这种事,因为各人有各人的内力,它们很难和别人的合在一起,如同一股一般。

她们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只专心随田帮主内力而动。

到了深夜时分,绿玉寒冰床更加冰冷,直冷入黄冷玫和梅儿的肌骨,身子已完全不听使唤了,筋骨僵直,动弹不得,任由田帮主内力在体内翻滚,冲破无数阻碍。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只觉田帮主内力从体内离开,又缩回去了,然后迷迷糊糊听田帮主说:“好了。”

然后二人身子一歪,倒在床上,竟睡熟了。

不过多久,天已蒙蒙亮了,田帮主觉得精神挺好,便出去梳洗打扮。

出门时见丝君还一眼不眨地守在门口,不由笑着让她休息去了,然后自去梳洗。

等到日上三竿,黄冷玫和梅儿才醒了过来,此时田帮主已走了,蝶儿见她们醒了,便笑着送上了修炼的功法,让她们好好修炼,二十八天后,内力必然大涨。

二人忙不迭地道谢,打起精神就要走。

蝶儿又嘱托她们这二十八天非常重要,成与不成全在这段时间的努力,劝她们暂时不要管群雄院和“英趣楼”的事了,只专心修炼要紧,她还会随时辅导她们的。

二人不敢大意,向蝶儿拜谢不已,回去修炼去了。

黄冷玫、梅儿修炼内力,一月内无甚大事,放下这不说,单说黄公子、绣娘她们经过十余天的赶路,终于回到了京城,恢复了皇上、后妃的身份。

他们回去后先去后宫拜见诸太妃,顺治倒没什么,只绣娘受到皇太后的讥刺:“你可真行啊董鄂妃,将皇上一拐出去近三个月,只当失踪了,大清朝要被你拖跨了!”

绣娘是默然而退,自此后宫一干妃子莫不针刺她,令她饱受讥苦,加上在顺天帮那儿操劳过度,这一下就病倒了。

但是却无人理睬她,顺治皇帝急的给她派太医看病,但是太医只说她身体完好没事,只随便下了几味补品而已。

绣娘的病情更加沉重了,只短短十几天,她就奄奄一息了,但是后宫诸人依然不理不睬她。

这日,她觉得自已时日无多,便命人去请顺治说话。

顺治闻报,急急忙忙赶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问她怎么了?

绣娘抓起他的手淡淡一笑,喘口气说:“黄郎,不管怎么说,还是在田帮主那儿最快乐,只可惜她们不容。”

顺治急急忙说:“快别这么说,我已忘了她了,以后只一心一意对你好。”

绣娘叹口气:“只可惜我活不久了。”

顺治大急,紧紧抓着她的手说:“不会的!绣娘,你会好的,不要担心!”

绣娘摇摇头:“别安慰我了,我死后你别惦记我,要勤加管理朝政,做个好皇帝。”

顺治见状,忍不住大哭,发誓不会让她死的,从现在起,他心中只有她一人,绣娘只是微微一笑:“可惜太晚了。”不禁吐了口血,昏了过去。

顺治急的直叫太医,给她诊断。

太医急的赶来,见是给绣娘看病,便慢条斯理起来,摆出一副皇家的规矩,然后才给她诊脉,诊完后还说她的身体安康无事。

顺治气的一个大嘴巴打过去,真是胡说八道,仔细看!她病成那样还会没事?苦看不好,斩了你!

太医吓了一跳,连连称是。

这时外面有人高叫:“皇太后驾到!”

顺治无法,只得跪迎。

皇太后进得屋来,看了看帽帐后的绣娘,“哼”了一声:“真是没规矩,太后来了也不应一声。”

顺治急忙告诉她,绣娘是病了才如此,不要见怪。

太后一愣:“绣娘?谁起的怪名字?可知不正业,生生把皇儿带坏了,可杀!皇儿,给我走,莫理她!”

顺治不肯,她昏过去了,自已怎么能随便离开?

太后就问太医绣娘的病情,太医急忙说:“禀太后,鄂妃脉象洪大,身体健康。恕奴才惴测,她是在装病!”

顺治差点没气昏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让他说个仔细明白。

第一百四十章 惩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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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齐全后,眼见天已擦黑,田帮主就带着赵天义、叶儿、黄冷玫、梅儿、画儿、王闪儿、宋锦儿、丝君还有其它一些喜欢玩耍的姬妾并丫环共计五十余人,呼拉拉地出去玩,各项物资就带了五大车。

赵天义看这阵式直发愣,早知如此,还不如在院内摆一夜宴完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好不容易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可不能打退堂鼓,他也就安心去了。

她们一行五十多人打着灯笼火把,说说笑笑走了七八里路,眼见前面有一座高山,她们便上了山,找了一大片空地,安营扎寨起来。

丝君、梅儿、蝶儿等十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女去扎帐篷,一连扎了十余顶,蓝茹婷、蓝萝竹、阿胭、阿脂、苏云、苏彩等武艺逊色的去拾柴草,还有十几人在摆桌摆案忙个不亦乐乎。

赵天义看她们忙,自已插不上手,便去打猎。

田帮主、叶儿见状,也跟着去了,其余黄冷玫、王闪儿、宋锦儿也只好跟着去。

她们沿着山坡转了一圈,只有田帮主眼疾手快打了一只鸟和一只兔,其它人一无所获。

回到营地,一大堆火已架起,烧起一人多高,许多人都围在火边等她们来。

叶儿看着这么点点猎物直摇头,这还烧烤什么?以前这的兔子可多了,怎么现在没了?

其实自狩猎园开张后,那些群雄院的人外加上本帮的弟子,每天最少都要打上上百只,两个月下来,也就没多少了,而且现在又是晚上,因此猎物更少。

她们打不上猎物,倒也不介意,还是围在火边说说笑笑,丝君忙上酒杯,一人一个,然后上酒,还有几个粗使丫环则到远处洗那只兔子和鸟了。

叶儿看见只嚷不够,就问丝君带了多少来?

丝君摇头说:“一点没有,只当这的猎物多,可打个尽兴,没想到就这么点。不过我倒准备了其它的一些东西,有腌肉、腌鹅脯、腌鸭掌,还有油炸鸡翅等。”

田帮主一笑,有这些就不错了,只是可惜白带了那么多锅碗瓢盆并酱醋葱蒜一干调料,这些东西可都是为那些猎物准备的。

丝君一想,还是到帮中去取吧。

她起身要走,叶儿拦住她笑说:“何必舍近求远?山下不有许多农户吗?他们家必养了些鸡呀、狗呀、猪呀的,咱们下山弄点来吃,不方便?”

丝君点头说:“那也好,我去买。”

叶儿又拦住她,买多没意思?不如悄悄去拿,不让人知道!

可这不是偷吗?这可不行!但是叶儿又去缠着田帮主,要她一块去,她要寻找刺激,看偷东西是怎么回事。

田帮主起初犹豫不决,但是转念一想,也就同意了,也招呼其它人,谁愿意跟她一起下山去偷?

当既有一大半人不敢去,田帮主一撇嘴,真是群胆小鬼,她就叫上赵天义和叶儿俩个,就他们跟上去就行了,其它人爱去不去。

但她一走,丝君、蝶儿、玉儿等九个侍女是她贴身的,不得不跟上去,黄冷玫、梅儿不肯落后,也跟上去了,还有蓝萝竹、阿胭、阿脂只觉这样好玩,也跟上,苏云、苏彩经过前段时间的事件,生怕惹田帮主生气,也壮着胆子去了。

叶儿起初还要招呼画儿一块去,但她笑着摇头,她便算了。

这样,下山去的一共十九人。

这十九人悄悄摸至山下,来到一村庄口,见***大半已熄,不由暗自放心。

原来现在天虽不是很晚,但是农家因节省灯油,睡的早些,故而现在***不亮。

她们摸进村庄,田帮主一招手,令她们分头行动,众人遂四下分开,分头摸入农家。

田帮主一手抓着赵天义,一手抓着叶儿摸到正中一农户家门口,四下观察。

见无动静,叶儿便笑说:“我去鸡窝,田姐姐你呢?”

“我去羊圈。”

“我放风。”

田帮主瞪了赵天义一眼,真没出息,跟着我一块去偷羊吧!她便拉着赵天义的手,翻过篱笆,直摸向羊圈。

此时叶儿早已经翻了过去,直奔鸡窝,但就在这时,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慢慢向叶儿移动,待得近了,那东西猛地扑地飞起,直奔向叶儿咽喉。

田帮主大惊,叫了声:“小心!”说话间就拔下了头上的银簪飞抛向那物咽喉。

但是晚了一步,那物已张开大口咬向叶儿脖子,叶儿本能地拿手一挡,那家伙便死死地咬住了她的胳膊,就在同时,田帮主的飞簪也要了它的命。

叶儿细看,原来是条狗,不声不响地就扑上来,不由疼得大叫:“妈呀!救命!”跳起来踢了鸡窝一脚。

鸡窝一下乱了,鸡“咯咯”叫个不停。

这下早惊动了这户人家,里面叫了声:“谁呀?”然后灯也亮了。

田帮主见势不好,一脚把大门踢开,叫叶儿快跑,叶儿则从大门口飞跑出去,她则顺手抓了一只鸡,另一只手还紧抓着赵天义不放,也向外跑去。

那户人家还未出门,就大叫起来:“是贼!抓贼啊!”他抄起家伙就冲了出来。

此时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满村的狗叫个不停,一家家的灯陆续亮了起来,有许多人抄起家伙就往外冲,一下就涌出近百人。

田帮主就冲其它人大叫:“风紧!扯呼!”

其它人十六人早惊得一乍乍的,大呼小叫的跑出来,直往村外跑。

后面的百多人直追,嘴里还大叫抓贼,千万不能让她们跑了。

这些虽然武功高强,但做贼心虚,不敢和村民交手,只没命地向外跑。

黄冷玫抱着一只大母鸡一边跑一边叫梅儿去断后,梅儿不知如何断,黄冷玫就甩给她十两银子,让她自已想办法,然后就跑了。

梅儿停了下来,便一伸手拦住了后面的追兵,这一百多人提着锄头、木棒一下围住了她,叫嚷着要打死她。

她眼见另十八人乘机跑得远了,便转对村民笑着说:“且慢动手,我们只是闹着玩而已。”

这些村民当然不行,分明是贼,打!他们抡着锄头、木棒就要往梅儿身上砸。

但是村长却发现梅儿竟是女的,就叫村民且慢动手,众人也看清,停下手来,虽不好再打,但是嘴里犹不平地说:“虽是女的,也是女贼!”

梅儿很是生气,说只是闹着玩,你们咋呼半天,你们只管报出损失,我照价赔就是了!

村民起初追她们追的急,来不及点火把,如今点着了,在火光的映照下,村长发现梅儿腰间的铜牌,不由暗惊,难道她是帮中的?

梅儿点头承认,不光是我,那些人也是帮中的,其中还有地位比我高的呢!她差点脱口而出说帮主也在其中,但想了想,认为不妥,便忍住不说。

众人听说,无可奈何地放下武器,垂头丧气地说:“唉,帮中的,没办法。”

但也有人不服气地说:“帮中的,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呀。”

梅儿跟他们不好解释,难不成说我们一时高兴就来偷他们的东西玩?所以她只好掏出黄冷玫给她的那十两银子递上去说:“损失什么?报上来,我赔给你们好了。十两银子够不够?若不够,拟个清单送上,回头再补。”

说完,她把银子交到了村长手中,让他去安排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惩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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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出她是帮中的,又拿出十两银子,只好接过银子,不再计较这事,转身带着众人要走,但是梅儿却又叫住了他,因为她可不想空着手回去,还想顺便捎带些东西再走。

村长想了想,他家中还有一头七八十斤重的猪,就把这头猪送与梅儿。

梅儿很是高兴,跟着他们回了村,把猪洗干净,又讨了块白布包上,抱着就走了。

众人看着直摇头,但也没办法,只好分了钱,各自安歇去了。

梅儿抱着猪兴冲冲直奔山上会合田帮主她们,她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地解决,不但如此,还捎带了战利品。

另外十八人回到了露营地,清点战利品,田帮主抓了只鸡,丝君抓了只羊,蝶儿、玉儿、海儿等有抓鹅的、有抓鸭的、还有抓羊的。

阿胭、阿脂各抓了一只鸡,苏云、苏彩抓的也是鸡,而蓝萝竹则抱着个大肥鹅。

田帮主问叶儿,她抓的是什么,叶儿就抬起胳膊说:“我抓了一只狗。”

众人一笑,她抓了一只狗便放下吧,为什么还紧抱着不放,难不成怕被人抢去?

叶儿哭丧着脸说:“不是我死抱着它不放,而是它死咬着我不松口。”

田帮主、赵天义大惊,忙走上前细看,原来那只狗已经死了,但还死咬着叶儿的胳膊,田帮主便用力掰开那狗的嘴,扔到地下,然后捋开叶儿的袖子,看她被咬伤了没有。

其它人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被狗咬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儿却微微一笑,她可没事,她的手臂上套着一圈金丝缠甲,有它保护,那狗便没有咬进叶儿的肉里。

袖子捋开,露出了金光闪闪的金缠甲,细看之下,还有深深的几道牙印,只是没有咬透,再把金缠甲解下,叶儿的胳膊上只留下几道凹下去的痕印,没未受伤。

众人方才松了口气,连夸这甲是好东西。

叶儿也是点头,若没有它,自已的胳膊只怕要废了,她恨恨地指着地下的狗说:“这只狗真可恶极了,悄没声息地就扑上来,把它炖了吃肉!”

说完她就哈哈大笑起来。

田帮主长舒口气,这还好,所谓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只是她这个金丝缠臂甲从哪得的?她记得自已这里可没有。

叶儿不屑地一笑,天下宝物多着呢,难道都会落入你一家?她这甲是从她爹好儿偷的,她还要把这甲送与赵天义,保护他,赵天义笑着拒绝了,还是留着保护你自已吧。

田帮主不禁点头,想不到她爹还有这等好东西。

叶儿又一撇嘴说开了:“这其实也不是他的,是我娘的,我娘死后就归他了。我外公可是天雷堂掌门,从前可富了!”

一提天雷堂,田帮主就明白了,以前可是富甲天下,只可惜十余年前被满门灭绝,她不愿再提这事,怕叶儿伤心,便转移话题,问众人共捡了多少猎物。

王闪儿已清点好,向她禀报说:“羊三只,鹅两对,鸭五只,鸡十五只,狗一条,足够大家用了。”

田帮主笑着点点头,又看看赵天义,问他:“你捕到什么?”

赵天义不好意思地的一扬手,只抓了两个辣椒,众人不由一笑,就他收获最少,令他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田帮主也不再乎,只好抓住点东西就行了,谁叫当时情况混乱呢,本来她还想抓头牛来,结果只抓了鸡,收获也不多。

众人说笑了一阵,发觉好像少了个人,一清点人数,果然只有十八人,她们出去时可是十九人。

黄冷玫也急着四下搜寻,猛地感觉身边空无一人,便说:“梅儿不见了!”

田帮主便带人下山去找。

她们没走出多远,就见梅儿“哼哧哧”抱着头猪上来,众人笑道:“原来梅儿在这,你现在才来,迟到了。”

梅儿便笑吟吟地走到露营地,把猪往地下一放,才说道:“我摸进猪圈,刚要下手,人便呼啦啦冲出来,我只好躲起来,等人跑远后,我才绕了条路回来,因此来晚了。”

她可没把实情告诉众人,免得她们知道这些东西倒底是花钱买来的后,就无趣了,但是她却乘无人注意,悄悄把这事向黄冷玫说了,黄冷玫也点头说她做得好,这事最好不要再向众人提了。

田帮主笑了笑,没说什么,却把丝君悄悄拉到一边嘱咐说:“东西不少,农户损失挺大,你明儿把钱送去,别让人知道。”

她却和黄冷玫打着同样的心思,丝君自然明白,笑着点了点头。

叶儿不明就里,还说梅儿厉害,收获最大,要做烤全猪吃。

一时事了,众人便围着火堆坐下,说说笑笑,边喝酒边吃果品,倒也其乐融融。

火上架了口大锅烧开水,水烧开后,就被拾掇猪羊的人抬去供杀猪宰羊用,这些人手脚麻利,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一应猎物拾掇完毕,洗得干干净净送上来。

东西很多,一堆火不够用了,她们又架起两堆,并且在火堆上支了几个架子,把猪羊等大件物挂在火上烤,另外还架了几口锅,煮了几只鸡,劈里啪啦扔进几把调料就完事。

叶儿找出铁钳,专门穿上狗肉烤。

那些拾掇猪羊的人也架起了一堆火,田帮主送给她们些猎物,让她们也烤着吃,除此之外还送了几坛酒过去,令她们很是开心。

待肉烤熟时,众人便七手八脚地削肉,边吃边喝,津津有味。

叶儿吃了几口狗肉,兴致勃发,笑说:“今日本姑娘雅兴大发,非得吟诗作画一番方得尽兴。”

田帮主点头,正合我意。

很快,蝶儿、玉儿便净了手,架起桌子,打上灯笼,将桌子照得雪亮,还在上面铺上一叠稿纸,其作笔墨纸砚一一备齐,而后对众人笑道:“准备妥当,请才子才女们吟诗作画吧!”

叶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说:“我先作!今儿是七夕,诗名就曰‘七夕诗’。”

众人连道:“好诗名,快作吧!”

叶儿便吟诵起来:“‘遥望天边,织女牛郎,鹊桥相会。

近看地下,我和大家,喝酒吟诗。’”

众人待了会儿,不见下文,就问:“完了?”

“完了。”

田帮主就问大家,她作得怎么样?众人是大眼瞪小眼,连连摇头说:“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对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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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君一掀帘子进了账篷,猛见赵天义也在其内,不由“呀”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满脸胀红地问:“怎么在一起?”

田帮主反怪她准备不周,为什么不单独给他弄个账篷?现在只好如此了。

丝君是连连告罪,然后在田帮主的招呼下,又进去给她收拾,但是她收拾时翻来翻去,又闻来闻去,不见污浊之物,也不闻污浊之气,方才长舒口气。

其它人见她举止怪异,不知何故,她也只是挠头说:“奇怪,三人共处一个账篷竟未发生什么事,真令人赞叹。”

赵天义和叶儿还想细问是什么事,田帮主却已猜出个八九,便制止了他们的乱问。

丝君整理好,抱出了被褥,叶儿出去洗漱,田帮主帮赵天义系衣服,赵天义连说不用,但她不依,硬帮他系好后,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满意地笑道:“这下好了,出去梳洗吧。”

此时众人都纷纷起来了,梳理完毕后,齐来参见田帮主。

丝君见天色不早,劝田帮主回帮,早上还要上堂,田帮主忸捏了一阵,不想上堂,还想继续留下来玩。

黄冷玫笑道:“继续玩也使得,只怕变了天就不好了,今儿凌晨还下了场小雨,不知义儿淋着没有?”

赵天义连连摇头,幸好他被田帮主收留,不然可不好了,然后他就让田帮主还是尽快回吧,这里也没什么了,再说他们收拾完行礼也是要回的,只不过不愿耽误田帮主上堂。

田帮主点点头:“也好,我、丝君你三个先回,其它人留下收拾,后面再回吧。”

其它人连道遵命,但是赵天义却不想这么早回,乘着这么清新的空气,留下来打几趟拳再回也好。

田帮主笑了笑,也不再勉强,就和丝君骑马飞去,其它人留下来收拾残物。

赵天义打了几趟拳后,觉得还不过瘾,就去找芊儿,要和她过几招,但芊儿此时正在拆卸账篷,很忙,不能比,赵天义只得悻悻走开。

这时叶儿却跑过来要和他决战,赵天义不由一笑,她的武功差远了,怎么能比?

叶儿不服气,一扬拳头,让他看看自已的武功。

赵天义见她一拳击来,也不躲也不闪,只是暗暗提了口气护住周身,那一拳打在他身上像打在木头上一样,他丝毫未动,叶儿却捂着拳哇哇乱叫着跑了。

黄冷玫和梅儿走了上来,看他真是好兴致,居然还要这练功。

赵天义想起二人武功不错,联起手来应该和自已有一比,不由眼前一亮,晃了晃拳头要和她们比武,这二人吓了一跳,不过来看看,却又比起武来,这可不行。

二人才待要退,芊儿在一旁笑道:“黄夫人,梅儿,你们就答应吧,不然他可管,要打过来了!”

她话音未落,赵天义一拳已击向黄冷玫前胸。

黄冷玫叫了声:“真打啊!”然后身子向后一飘,竟飘出六七尺。

赵天义一拳击空,不由大吃一惊,黄冷玫也暗暗吃惊,心想:“没想到,我的武功竟这么高了,以前躲闪起来绝不会这么容易的。”

她想起了田帮主给她传功一事,不由心中暗暗感谢田帮主。

赵天义拳落空后,又反手一掌切向梅儿肋下,梅儿一笑,连我也打?她身子也向后飘出了六七尺,站在了黄冷玫稍后一点。

赵天义叫她们俩个一起上,黄冷玫心想,功练成后我和梅儿还未同人较量过呢,就同他比吧。

想完,她就冲梅儿使个眼色,梅儿会意,一左一右夹攻上来。

赵天义叫声好,左手拳右手掌上去迎敌。

三人一来二往交上了手,头二十向招赵天义落尽下风,挨了不少拳脚,若不是二人手下留情,早已鼻青脸肿。

不过赵天义不在乎,以前也同她们比过,开头是这样的,但时间一长,她们就功力不济,落了下风,他就会反败为胜。

主意打定,他暗自调息了口内气,然后招式一变,稳扎稳打,不知不觉又过了三十几招,偷眼瞧时,却见黄冷玫和梅儿面不改色,毫无下风迹象,不由又惊又喜,暗道:“这下我可要使出看家的本领了!”

他的招式又一变,疾如风,暴如雨,但是那二人依旧应付自如。

打到一百上下时,赵天义终于体力不支,喘口气叫道:“别打了,我输了!”

二人遂笑着住了手,停在了六七尺外。

赵天义抹抹汗,连说她们厉害,他没打着她们几下,但她们至少打上了自已数十下,若是真打的话,他恐怕早没命了。

这二人心下也是欢喜,应付他一点不费劲,以前可是费不功,看来自已武功真长了,她们欢喜之余,嘴上却道:“义儿武功也不错呀,我们佩服之极!”

赵天义汗了一下,这也叫不错?不过他也不计较这些,转而问起她们怎么进步这么快?他以前可没见这二人辛苦练功的,莫非有秘诀?

黄冷玫吓了一跳,这么快就怀疑上了?她连连否认,还装出支持不住的样子,倒在梅儿身上,然后说:“义儿武功进步才快,我都支持不住了。”

赵天义看她如此,信以为真,便高高兴兴的跑远了。

蓝茹婷上前给他拿块湿毛巾擦汗,完后又给他端茶,甚是殷勤,蓝萝竹讥笑不已,此等事怎能由她来做,有帮主和叶儿,她急什么?蓝茹婷白了她一眼,忙自已的去了,令她讨个没趣。

赵天义喝了几口茶,喘息了一阵,觉得精神好些,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他见蝶儿和玉儿正在捆扎马车,就上前去帮忙。

蝶儿笑道:“现在我们快忙完了,你才来。还是不要了,免得越帮越忙。”

赵天义只得讪笑着离开。

这时,叶儿抓着块狗肉走来,请他吃,见他不吃,就硬往他嘴里塞,看他咬了一口,方满意地一笑,然后自已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她吃了一阵,忽道:“义儿哥哥,我想不妥,昨晚你和田姐姐同处一个帐篷,干了什么?”

赵天义一呆,她怎么问这个?她不也在里面,会不知道?

叶儿摇头:“我睡着了,不知道。”

“我也睡着了,不知道。”

叶儿就不再多问,反而上去牵了两匹马来,要和赵天义先回。

赵天义怎么撇下其它人不管,不肯先走,其它人俱已收拾妥当,用不着他帮忙了,怕他们留着碍事,笑着把他们催走了。

他们骑马跑出了五六里,叶儿忽地一勒缰绳,停住了马,她倒不想现在就回了,想到别处逛逛,反正有马骑,不耽误时间的。

赵天义犹豫了一下,也拨马跟她向另一条小路跑去。

黄冷玫、蝶儿她们押运辎重,走得慢些,过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回帮,但是回到帮中,却未见赵天义和叶儿回来,这下蝶儿慌了神,他们不可能比我们后回来,定是又是走失了。

她一边暗恨这两个家伙不让人省心,一边招呼人出去找。

杜画在一旁抿着嘴笑道:“蝶儿姐姐勿忙,想是姐姐贪玩,不过日落西山前准回来!”

蝶儿一跺脚,我们等得,可帮主等不得,还是分头去找吧。

她们一行二十多人骑马分头去了,直到中午也未找到,只得垂头丧气地回来。

回到院内,正待要向帮主请罪,谁知丝君却笑吟吟地迎上来笑道:“你们才回来?吃个梨吧。”

众人随丝君走入大厅,见田帮主坐在桌前,桌上有一大堆梨子,赵天义和叶儿也坐在旁边边吃边说笑。

蝶儿一见他们,眼都直了,但不便说什么,只好给田帮主正拜行礼。

田帮主命她们免礼,还请她们吃梨,这可是义儿、叶儿她们摘回来的,随后她还问这些人怎么回来这么晚?

蝶儿恨恨瞪了赵天义、叶儿一眼,然后抱拳道:“禀帮主,奴婢因见他们俩个未按时回来,以为出了事,便出去寻找,谁知他们倒又回来了,让人好找。”

田帮主淡淡一笑,这俩个家伙是这样的,不过回来就好。

叶儿笑着给她送上个梨子,算是赔罪。

蝶儿看了她一眼,一摇头,真拿他们没办法,随后谢过帮主,接过梨,退到一边去了。

其余人因见无事,长舒口气,纷纷退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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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叶儿作完了诗,没有评判,一笑了之,但她们可没有叶儿的雅兴,便想起对诗玩,一人一句往下对,最终决定由黄冷玫起头。

黄冷玫是连连摇头,她怎么会起头?但众人说不要紧,你随便凑几个字也行,只要起了头就好了,于是黄冷玫便低头在一边想字去了。

乘这当口,田帮主又让王闪儿画画,把今夜的情景画下来,以资记念。

王闪儿应了声:“是!”便到另一张桌前铺纸作画起来。

宋锦儿见状忍不住笑道:“刚才还在山下偷鸡摸狗来着,这会子眨眼就变成了文人雅士,真叫人没话说,让我替雅士害臊。这全是叶儿挑的头,我罚你一杯!”

叶儿笑道:“你先别忙,待会儿对不上来,看我怎么罚你!”说完,遂喝下这一杯。

黄冷玫想了半天,终于一拍脑袋大叫:“有了!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这行不行?”

众人一听就泄了气,这怎么算头?当罚三杯!就算是随便凑字也不是这么个凑法。

蝶儿更是把笔一掷说道:“我当什么,白让本姑娘誉写了这几个字。当罚!”

黄冷玫笑着领了三杯罚酒,又低头在一边寻思起来,想了好一阵才道:“风梳细叶鸟鸣林。”

众人一愣,连叫不得了,何大雅大俗至此?

黄冷玫起了头,微微一笑,可不管她们了,自顾自的饮酒吃肉去了。

宋锦儿方才说了大话,就由她来对这一句,令她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对?此句真是难对,但是黄冷玫怎么突然想起这一句来?

黄冷玫是一指周围,你们看不就这样?

众人一看周围情景,倒还真如此,一时也没办法起来。

叶儿不管她们,转而去问田帮主可有字号?原来她知道古人除字外,还有号呢。

田帮主笑着摇头,她哪有什么字号?于是叶儿眼珠一转笑道:“我给你封个字号,字丝丝,号蜜蜜可好?”

说完她就“咯咯”直笑,众人听了也忍不住莞尔。

田帮主笑着一扭她鼻子,真是坏透了的小叶儿,乱给人起字号,搁了一会儿,她又从口袋内掏出一块糖给叶儿,说这可是西洋糖,很苦的,看你还甜丝丝甜蜜蜜不?

叶儿剥开糖,见黑糊糊一块,一捏还发软,便咬了一口,只觉一股特别的苦味涌上来,而且苦中还带有甜,不禁大感高兴,三口两口就吃完了,接着还问田帮主要。

田帮主倒纳闷了,这糖一点不好吃,她还倒喜欢了,但我现在哪还有?

叶儿不信,就在她身上乱翻,田帮主忙把她推开说:“是真没有了,早先还有几十斤,都分给众人吃了,现在哪有?”

叶儿很生气,分给众人?怎么我从没见到过?为什么不分给我?

田帮主笑道:“我哪知道你喜欢?我尝了一口,见它苦,就没分给你和义儿,本想扔了,但几两银子一斤呢,便分给了列位夫人、小姐还有丝君、蝶儿她们去吃。现在可没剩的了。”

叶儿急得真摇头,真是可惜。

黄冷玫笑道:“这原来是西洋糖,我当什么,以为帮主给我那点吃是让我忆苦思甜来着,我便‘咕噜咕噜’喝下去了。”

叶儿奇怪了,这怎么是喝下去的?

原来黄冷玫见那糖软,经太阳一晒就粘下去了,便想这可能化开,就让梅儿煮了,黑糊糊、粘稠稠的一碗,又苦又涩,她只当帮主是让她吃苦,好让她知道“吃水不忘打井人”,就强忍着喝下去了。

“强忍着?”叶儿看着她直叹可惜,这么好吃的东西竟这么糟蹋了,她又问丝君和蝶儿要,但是丝君她只吃了两口,乘人不注意,悄悄扔了,蝶儿则拿它喂猫了。

叶儿急得又拍腿又大哭,直说她们没品味,为什么不给她?她可爱吃。

田帮主一笑:“你还说,全是你。我琢磨你和义儿不爱吃,便把你们俩个那份也吃了,吃了后直闹肚子,连着几天吃不饭。”

她是暗怪自已一时小气,舍不得扔,但她见叶儿如此喜欢,只好许诺,以后西洋船若再运那种糖来,就买个百八十斤,撑死她!

叶儿这才满意地笑了,然后她问起了这糖的名字。

田帮主一皱眉:“这名字怪死了,什么可克克力来着。说起买它,倒想起一笑话,那西洋人不用咱们的斤,要用自已的胖,他那一胖可没有咱们的斤胖,一胖还不到十五两。”

众人听后是哈哈大笑起来。

蝶儿笑道:“你们竟聊这个了,黄夫人的下句怎么对?”

众人大悟,又转身寻思起来。

田帮主看看叶儿笑道:“若对出下句,非叶儿不可。黄姐姐不会作诗却偶得佳句,叶儿也不会,看她能不能得出好句,这叫以毒攻毒。”

众人是齐声叫好,尽管叶儿连连摇手说不行也由不得她,田帮主和丝君把叶儿抬了起来,扬言对不出来就把她烤了,说着还直抬着叶儿往火上烤。

叶儿挣扎了一会无果,只好说道:“放下我吧,对上来了!云覆峻岭月照山。”

众人愣了愣,果真对上了,虽然有些牵强,但总算过关了,遂把叶儿放下,开始往下对。

对着对着只对出八句,再往下就困难重重,丝君只好打住说:“也罢,到此为为止,凑成个七律得了。”说完她还请王闪儿把这诗写在画上。

王闪儿微微一笑,如此甚好,有诗有画,便录起诗来。

田帮主问她此画可有名字?她摇头说没有,田帮主便替她起了一个,名曰“炙烤图”,还打趣说别的不画也罢了,方才烧烤叶儿一节一定要画上。

叶儿一听,又到田帮主怀内胡搅蛮缠。

王闪儿大笔一挥,笑道:“画上了。”

叶儿便跑过去看,见画了一堆火,正烧烤一头猪,不禁跑回去一头扎在田帮主怀内叫道:“田姐姐,闪儿姐姐坏死了,她把我画成小猪的模样!”

王闪儿禁不住笑弯了腰:“什么呀,我画的本来就是头小猪。”

这下众人是哄堂大笑,弄得叶儿也没好意思起来。

最后王闪儿一提笔,大功告成,还落了款,盖了印。

田帮主见她作画挺快,不由夸了一番,然后来到画前看了一会儿说:“这诗是八人分作,该如何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对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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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天气日渐凉爽,黄冷玫精神大好,没事正在群雄院中的花园溜达,边走边看景色,走至一假山前,冷不防从假山后跳出一人,正是于锦序。

他冲黄冷玫一作揖说:“黄姐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黄冷玫吓了一大跳,又是这家伙,他怎么阴魂不散?难道“英趣楼”的那八个大美女还不够他乐的?

于锦序嘻皮笑脸道:“小生实在想念姐姐过甚。”他还赌咒发誓,这世上除了田帮主外,他心目中就只有她一人了。

黄冷玫冷冷一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打我主意,没门!

她也不理他,转身要走,于锦序却在她背后叫唤开了:“黄姐姐勿走,好歹叫你见识一下小生的手段。”

黄冷玫一怔,暗道:看来不给他点颜色不行了,想到这儿,转身笑道:“于公子,你的一片诚意,令小女子感动十分,”她又故作神秘说:“这里说话不便,你先去帮外五里那片树林候着,我随后就到,到时咱们再详谈。”

于锦序一看有门,眉开眼笑,他也正有此意,向黄冷玫连连作揖感谢一番后,他就急奔那小树林去了。

黄冷玫看了他一眼,“呸”了一声就走了。

回去后,用过午饭,梳洗一番就草草休息了,梅儿见状,就悄悄问她:“为什么不去会于公子了?”

她猛地一瞪眼:“会个屁!要去你去!”

梅儿不放心,虽说干撂下他在那儿瞎等也不错,但于锦序那家伙死皮赖脸这事不会就这么完的。

黄冷玫揉了揉太阳穴,沉思了一会儿笑道:“我早有主意了,好歹要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看他以后还赖不赖皮了。梅儿过来。”

她便凑在梅儿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顿,梅儿听后连连发笑,直夸黄冷玫聪明。

黄冷玫道:“少拍马屁,快去依计而行!”

梅儿答应着就去了,至于小树林中的于锦序,就让他干等好了,黄冷玫可没功夫理他,一翻身,竟睡着了。

小树林中,于锦序等了一下午都没动静,知道被甩,愤愤而回。

第二日一早,候着黄冷玫上班,于锦序就找上门去,质问她昨天为什么不去赴会?

黄冷玫故作惊讶地连拍脑袋:“对不起,对不起,昨天事忙,抽不开身,今天吧。今天下午,在帮外以北三里外的树林中候着,我随后就到。”

于锦序怀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到时你可别再忙得抽不开身。

黄冷玫连连答应,表示断不会如此,但于锦序还是不信,她只好说:“你既不信那就在大门口候着,见我什么时候出去,约一柱香后,你再跟去可好?”

于锦序这下才相信了八九分,鼓掌笑道:“如此甚好,小生这就告退。”

见他走远了,黄冷玫不由冷笑了一下,自去忙自已的事去了。

于锦序在帮外大门口足足守了一个多时辰,也未见黄冷玫出来,急得团团转,暗想:“难道又被她耍了?”

他想走,又心有不甘,便吩咐身边的小厮,让他们替自已看着,只要看见黄冷玫出门,就第一时间向他禀报,他要先回去休息了。

吩咐完,他就踱回自已的住处,想睡但又睡不着,心里有事,怎么能睡的着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更心焦了,来回折腾,弄得精疲力竭。

正在他没奈何想要放弃之际,小厮突然急匆匆进来向他禀报:黄冷玫出门了,正向正北方而去,而且身边没别人相陪。

于锦序精神大振:“果真如此?”

小厮连连点头,他亲眼所见,不但如此,和他一道守候的人都看见了,你若不信,问他们!

于锦序大喜,站起身,整整衣冠,笑道:“黄姐姐,小生这就来会你。”

他顾不上疲劳,兴冲冲地出门,几个手下想要跟他一块去,被他不耐烦地打发开,我单独去会黄夫人,你们跟去作什么?扫兴!

打发走手下,他仰天哈哈大笑,一抖扇子笑道:“黄姐姐,小生这厢来相会也足蹑轻风,兴冲冲地走了。

向北走了约三里路,这里树林茂密,他看了看周围,点头笑道:“好地方,果然好地方!只不知黄姐姐在哪儿?”

他四下寻摸起来,走了几十步,见前方一棵大树下站着一黄衫女子,正是黄冷玫,大喜过望,连跑几步上前叫道:“黄姐姐,你可来了,想死小生了!”

黄冷玫“呸”了一声,抽出佩剑道:“看我今天不给你点厉害!”一剑劈了上去。

于锦序侧身闪开,先吓了一跳,而后看看周围,空无一人,不由一笑:“就凭你怎是小生的对手?还是别闹了,不然把小生的火斗起来可不好了。”

他是一脸贼笑。

黄冷玫气急,一招手说道:“不止我一人,梅儿出来!”

梅儿从树背后闪出,也持一柄长剑。

于锦序抖抖扇子,哈哈大笑:“两个也不是小生的对手,得,小生今天艳福不浅,两个我全包了!哈哈,到这,你们还能逃出小生的手心?”

他以扇作武器,攻向二人。

二人互相对望一眼,如今可是武功大长后首次真刀实枪的交战,可要全力以赴,于是她们挺剑而上,如双龙出海,一片剑光就卷了上去。

于锦序起初并未将二人放在心上,但一交手方大吃一惊,此二人武功已今非昔比比以前激增了五倍也不止,而自已却因花天酒地荒废了武功,这一进一退,竟难解难分,六七十回合也不分上下。

黄冷玫见久战不下,便冲梅儿使个眼色,二人便装出体力不支之态,边打边退。

于锦序见状大喜,暗道:“好!这下落下风了!”他提了一口气,出招更急。

二人逐渐退到一参天大树下,于锦序急于求胜,迅疾扑上,二人忽左右一分,闪开条道,让他扑了个空,只听“哗啦”一声,他竟触动机关,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他罩个严实。

他拼命挣扎,想要摆脱大网,但黄冷玫和梅儿见他已中计落网,哪容他脱身,早已抄起准备好的大棒,劈头盖脸地往下打,边打边骂:“叫你坏!叫你不守本份叫你痴心妄想!打死你!”

把他好一顿胖揍,足足打折了三根木棒,但是她们还拿出几根,可见她们早准备了好多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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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见王闪儿盖了印,也寻思着要盖印,但她没有印章,便在自已做的那句下面按上了指印,说:“这可是我作的。”然后她叫别人也照她样在自已作的句子下面按上印。

其余作句的七人遂一一在自已的句子下按了印,有的有印章但盖印,没印章的便学叶儿的样用指纹代替。

盖好印后,黄冷玫笑说:“这画的名字可有了,叫‘九印图’。”

众人听了连连叫好,田帮主还说到时把它装裱了,收拾好,一切弄得倒像真的一样,看的赵天义暗自发笑。

田帮主看他神态,很是生气,笑什么?你今晚还未作诗呢,败我雅兴!

赵天义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走开了。

她们饮酒成欢一阵后,便各自散开自顾自的玩耍起来,田帮主嘱咐她们不要走远,然后就拉着赵天义走到不远处一棵树下,要和他说些什么。

叶儿看见也凑了上来,田帮主想支使她离开也不成,她就是要插在她们中间,才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田帮主心中不乐意,但见赵天义也同意了,只好不再计较,看着天上说:“叶儿便是道银河,我和义儿何日见鹊桥?”

叶儿直扭身子摇头说:“不是!不是!田姐姐才是银河!”

赵天义哈哈一笑,叫她俩不要争吵,还是静静的听,听老辈人说,在今夜,葡萄藤下,可听到牛郎织女说悄悄话。

田帮主和叶儿便住了口,静静地听,但听了好久,也没听到什么,急得田帮主又蹦又跳,为什么什么都听不到?

她为此还专意飞到树梢上,四下张望一阵,也一无所获,下来时颇感失望。

赵天义看她的样子,暗吃了一惊,只好随口解释说:“这大概不是在葡萄藤下吧。”

田帮主一听,就要去把葡萄藤搬来,吓的赵天义连忙拦住她,不要胡闹,这等小事怎么可劳民伤财?不然就是金山银山也会被花光。

田帮主一撅嘴,这有什么?我那宝库中钱的是,弄一点出来花花还不行?

赵天义见她说得更离谱了,不由笑道:“真是败家仔。你一提宝库,我倒想起一事,我没事也听你们帮中一些年纪大的人说,在你们老帮主的时候,尽管日子特别苦,但那宝库中的银子却一文未花,怎么到你这儿就变了?”

田帮主讪讪一笑,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黄冷玫、梅儿和丝君走来,起初她们见田帮主和赵天义在一起,不便打扰,自行玩耍,但很快见叶儿也搀乎其中,说说笑笑的,便不讲忌讳,走过来笑问她们聊什么?

赵天义问道:“丝君姐姐,你们帮以前的日子特别苦是不是?”

丝君点头笑道:“对极了。尤其是刚来这的十年,经常吃不饱穿不暖,连我家帮主也饿的面黄肌瘦,一点也看不出漂亮。经过十年艰苦努力,虽有所改善,但还是苦,我只穿土布衣服,还打着补丁。”

叶儿看她现在,恐怕要比当初好多了,不但没有补丁,而且料子也绝非土布,只是她很想知道当时田帮主穿些什么。

丝君犹豫了一下,没敢说,最后还是田帮主笑着出来说明,她穿得其实和丝君也没什么俩样,直到老帮主死时,也未施过脂粉头油,当时帮中没有这些,她也不敢这么做,生怕老帮主见了责怪。

赵天义直叹可惜,田姐姐在那种环境下可是美玉蒙尘,让人发现不了。

丝君哼了一声:“可不是如此?要是我家帮主一早就风光无限,怎会让你拣了个大便宜。总之我家帮主当上帮主后,日子才好过了,屈指一算,也近两年。”

叶儿很是吃惊,才两年就有这么大的变化了,她直是摇头。

众人也见怪不怪,凭她们帮中的实力,老早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只是老帮主约束的紧而已,如今这个约束没有了,那还不一泄千里?

黄冷玫也直说自打帮主上台后,她们可解放了,若是以前,不是为了袁玉峰,她才待不下呢!

她的话引得众人一阵笑。

赵天义又向众人问出了老话题,当年日子苦,你们不花宝库的钱,如今日子好过了,为什么花的狠了?

田帮主是回答不上,就让丝君答,叶儿则在一旁直笑她们是败家仔。

这令丝君很生气,瞪了叶儿一眼说道:“少胡说!我家帮主才不是呢!大智大勇,领着我们成了武林盟主,当上盟主自然不同了,你们小孩子家懂什么?”

义儿和叶儿经她一训,非但未懂,反而在一旁窃窃私笑。

田帮主窘得不知所措,只好说:“你们小孩子家,不懂不要乱说,丝君,走,我们去议论天下大势。”

黄冷玫也说:“帮主说的对,你们知道吗?以本帮目前的势力财富,我娘家那个小小的海沙帮根本比不上,可在四年多前可不一样,海沙帮显得比我们帮还富还有江湖声望呢。现在情况变了,世易时移,变法宜易,我们要与时俱进,迎接江湖新挑战,可不能抱残守缺。你们小孩子不懂,帮主,我们走吧。”

田帮主很是赞同她的话,你们懂吗?唬得义儿和叶儿连连摇头,田帮主见她们傻了,就嗔她们以后不许瞎说,然后就和众人走了。

赵天义见她们走了,一个劲挠头,他可真是被她们弄得一塌糊涂,不过想不明白的事他就不想了。

叶儿也不愿在这等事上多耗神思,也不再提,而是把赵天义拉到一块巨石上坐下,抬头仰望星空,还一个劲地问赵天义,天上的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见赵天义摇头不知,她便神秘地一笑:“我可知道。她们在说,你瞧,这下面还有俩个人呢,咱们悄悄听她们说什么好不好?”

赵天义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我们想听他们说,他们还想听我们的,真好笑。

叶儿看了一会天空说道:“义儿哥哥,我记起一句,‘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哪出的?我看他们一年才见一次,还这么恩爱,这句诗倒很符合这一情景。”

赵天义笑开了,岂止是符合?这首词根本就是在说她们。

他见叶儿只是听了词中的一句,却不知全词,便起身吟了这首词,还向她解释这首词名《鹊桥仙》,乃宋代秦观所作。

叶儿听完全词,大呼小叫:“作得真好,还有金风玉露一相逢,也是这词中的,他真了不起!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词人呢?”

说完她还蹦了起来,双手又摇又晃地大叫:“秦观!秦观!我爱你!”

赵天义看的是摇头苦笑,此等艳词怎入历代英雄的法眼?没被抹去就不错了。

叶儿蹦完了,又跳到赵天义身边,也要叫他作一首《鹊桥仙》的词,不然她不答应,还使出绝招撒娇打滚哭闹,弄得赵天义没办法,只好同意,勉强作一首吧,作得不好莫怪!

叶儿破啼为笑,作了就行!她还要拿出纸笔记着。

赵天义便踱起步来,沉思了好一会儿,吟道:

“星汉灿烂,乌鹊高飞,横跨天堑成桥。

织女牛郎喜相逢,只可惜,一年一会。

衷肠难尽,缱绻不舍,回头望断银河。

天上风光无限好,又怎比、人间多情?”

叶儿听罢,高兴的直拍手叫好,她还用笔记了下来,然后就要拉着赵天义去见田帮主,告诉她,一首好词诞生了!

赵天义便苦笑着跟她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对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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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序被打得鼻青脸肿,受不痛,连连跪地求饶,直呼:“姐姐饶命!姐姐饶命!”

黄冷玫本来想歇口气,但听他还叫姐姐,不由怒上心来,抄起木棒接着打,叫他以后不许再这么叫自已。

于锦序没有办法,只好改口称她们为奶奶,除了求她们饶命,还表示以后再也不敢纠缠黄冷玫了。

此时他已头破血流,身上多处是伤。

黄冷玫也打累了,把木棒一扔,说道:“和这个家伙费话什么?剑杀了干脆!”

她抽出宝剑作势要砍,于锦序吓坏了,声厮力歇地大叫:“黄奶奶饶命啊,小生再也不敢了!再说,你杀了小生,贵帮脱了不干系,你也不好交待。”

黄冷玫“啐”了他一口,你竟敢威胁我?这里人没一个,谁知道你是被谁杀的?她还是举剑要刺。

于锦序吓坏了,连连磕头求饶,还说只要饶了他,叫他以后干什么都行。

黄冷玫本来就是想吓唬他一下,如今见目的达到,便收回宝剑说:“要我饶了你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于锦序连连说:“行!三百个条件都行,只求保命!”

黄冷玫便提出三条,第一以后不许再纠缠她;第二以后也别找帮主的麻烦;第三这事以后不许向任何人提!

于锦序想也不想就把这三条答应了,不过口说无凭,立字为证也不行,黄冷玫就让他发毒誓,他只好发毒誓说若不依这三条,天打雷劈!

黄冷玫恨道:“不够!”

“万箭穿心而亡!”于锦序又道。

“还是不够!”

于锦序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小生若有违反这三条,烂心烂肺,烂头烂脑,浑身长满毒疮,全身溃烂,死无全尸!”

黄冷玫见此誓甚毒,方才满意地一笑,这还差不多,暂且饶他一条狗命吧!

于锦序长舒口气:“多谢黄姐姐。”

黄冷玫一瞪他:“还这么叫?”

于锦序忙道:“多谢黄奶奶,也多谢梅儿奶奶。”

梅儿在一旁听了不由一乐,于锦序见情况缓和,就笑道:“小生回去自不和人提起,只是小生伤成这样,回去如何向人交待?”

黄冷玫冷冷一笑,这个你自管宽心,我自有办法。

她用剑抵住于锦序的脖子,让他一动不动,然后命令梅儿把他捆起来。

梅儿用绳子把他捆个结实后,黄冷玫也收回了剑,然后把网收走,回头对于锦序笑道:“你就等好消息吧。”

说完,她竟自和梅儿走了。

于锦序在原地等了老久,还未见二人,不由起了疑,她们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就这么丢下我一人不管了?他试着想挣脱绳子,但它捆得太紧,一时也挣扎不开,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大叫救命。

正叫着时,一个五大三粗的傻子挑着担粪,嘻嘻笑着走来,走到他身边,看了他一阵笑道:“是你呀,给我糖吃,不然就用它浇你!”说完,他舀了一勺粪在于锦序面前晃悠。

于锦序气急,喝令他滚开。

傻子见他乱叫,就举起粪桶往他身上倒,嘴里还说:“浇你!浇你!”

登时于锦序臭气薰天,身上的粪便滴答直淌,把他气得没办法,连叫:“来人!来人!”

他早叫人时没有,如今一叫,竟呼拉拉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百多武林人士,围了上来。

众武林人士围上来看,纷纷猜测这人是谁?怎么成这样了?

傻子一见人围上来,笑道:“人来了,太好了,你们看什么,他偷我老婆,我教训他不行?”

众人见他的傻样,不由说道,他老婆是什么样?

正议论间,一个又肥又胖丑陋不已的傻婆娘笑嘻嘻地走来,她走到于锦序跟前,一指他说:“是他调戏我。”

众人“哇——”地吐起来。

于锦序急坏了,这可没这么档事,他叫众人别信。

正闹间,黄冷玫和梅儿一摇一摆地走来故意大声地说:“哟?什么事?这么多人?”她们分开众人,进去一看,叫道:“啊——这不是金顶太行山的于锦序于公子吗?你怎么成这样了?”

众人这才认出,原来此人竟是于锦序,不由得更是议论纷纷。

黄冷玫故意在众人面前问清缘由,然后说道:“于公子品味高雅,断不会和这位大姐鬼混!”

于锦序才点了点头,说的正是,梅儿却又在旁说开了:“这倒不一定,据说于公子风流成性,三天两头逛妓院,没准钱花光了,只好找个傻婆娘乐乐。”

众人又忍不住大吐。

黄冷玫还是摇头:“不会不会,于公子断不会这么没品味,他也许是卖身,赚两钱好继续风流。”

傻婆娘嘻笑着说:“对了!对了!他说了,只要我给他半吊钱,他就卖身,然后到妓院去会他的小娘子去。”

众人实在忍不住,大叫:“于公子怎么这么令人恶心?”骂叫声不绝于耳。

于锦序是百口莫辩,羞愧难当,这时又有人向他扔烂叶子,臭鸡蛋。

这些人当中也有郭力和徐火山,他们挤出人群,上前说道:“大哥,没钱了向小弟借,干嘛要向这位大姐卖身?吃亏了吧!”

于锦序有苦难言,猛一抬头,发现黄冷玫和梅儿一旁偷偷地笑,方知是她们俩人设计,只好哑巴吃黄连,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人越聚越多,纷纷议论这事,热闹非凡。

这时,于锦序的几个手下也闻讯赶来,他们可顾不得臭,像其它人一人站得老远,而是上前把绳子解开,扶着他排开众人要走。

其它人纷纷让道,生怕碰着他,还不停地对他指指点点,说说骂骂,黄冷玫在一旁直乐。

此战告捷,黄冷玫神清气爽,拉着梅儿四处乱逛,还命人给那傻夫妻送上十两纹银作谢,把他们二人乐得直蹦不提。

且说她们二人正乐得不知干什么好,田帮主那头却已派了线儿和咏儿来请她有事详谈,黄冷玫一怔,整整衣服,便随她们去田帮主那儿。

她们到了田帮主那儿,见她正端坐客厅喝茶,心中惴惴不安,不知她叫自已来什么事。

田帮主看了她们一眼,微微一笑说:“黄姐姐,你可听说,今天下午发生件奇闻?”

黄冷玫心中一颤,问:“是什么奇闻?”

田帮主笑道:“说是金顶太行山的少爷于锦序于公子嫖妓花光了钱,便到一个傻婆娘家去卖身,好挣钱继续嫖,可有此事?”

黄冷玫挠了挠了头,说道:“奴婢不知。”心下却道:“帮主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田帮主哈哈大笑,你会不知?只怕你就是这次事件的负责人!那于锦序虽然花钱如流水,但也颇知节制,还不至于傻到身上一文没有的地步,而且他的武功也不错,那个傻子十个也近不了他的身,他是怎么制住于锦序的呢?

黄冷玫知道瞒不住,只得卟嗵跪倒磕头说:“奴婢知罪,奴婢原不该瞒帮主的。”

田帮主上前扶起她,拉她在身边坐下,然后问她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冷玫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事情地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夜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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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和杜叶来到了田帮主那儿,她正和丝君、黄冷玫、王闪儿、宋锦儿等人围坐在一起聊天。

叶儿便对她们笑说:“义儿哥哥作了首好词。”

众人便催她快说,她便把那首词诵了一遍,回头还让蝶儿拿纸笔记下,蝶儿记下后连连夸赞,其它人也是称诵不绝,把赵天义捧得一愣一愣的。

赵天义笑了笑,不再提这个,反而问她们在谈什么天下大事。

田帮主便说道:“可发生大事了,陶夫人脚上长个鸡眼,几天都不舒服,可不可笑?”

赵天义瞪大了眼睛,什么?这就是大事?坏人雅兴,不谈这个,谈别的!

田帮主看了看他,笑道:“这还不算大?好吧,你既然不喜欢这个,我们就来谈忧国忧民的诗圣杜甫可好?”

赵天义大喜,这个好,就谈他!

田帮主见他欢喜,就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叶儿则坐在她的右侧,抱着她的胳膊不放,听她要说些什么。

田帮主便笑道:“说起杜甫,你们也想不到,他还有妻子儿女呢!”

黄冷玫本来打了个哈欠,一听这个就来劲了,连忙说:“人有七情六欲,说不定他还有三妻四妾呢!娃娃也一大堆!”

其它也有人说:“他那么有名气,追他的女孩子一定很多!”

众人是纷纷点头赞同,赵天义本来还兴致勃勃,听她们如此一说,好玄没气死,抓着田帮主的胳膊使劲摇,你们怎可如此玷污大圣人,不行!

田帮主笑道:“好好,不说他闲事,他是大圣人,不近女色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哪个女人看上他才叫倒霉呢!”

众人忙问为什么,她就生气地回答:“这个杜甫,自家事不管,偏爱管别人的事,不学无术,据说他是穷死的,义儿可不能学他!”

赵天义是气个鼻青脸肿,才说不要说他的坏话,如今是更狠了。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说开了,他竟是穷死的?没想到,那他死时有没有棺材,安葬没有?

田帮主直摇头,吃都吃不饱,哪还能买棺材?据说是芦苇一包,随便葬了的。

众人“哇——”地叫起来,还有人哭起来,这可真惨!

田帮主更是信誓旦旦地表示,绝不让赵天义成为他那样!其它人也都纷纷附合,一齐劝说赵天义,莫再学他样。

赵天义气得没脾气了,只好一甩手,不和她们说了,宋锦儿则在一旁抿嘴直乐。

田帮主见他走了,不由叹口气说:“真拿他没办法,天下大事他也不爱听,咱们再聊别的吧。”

叶儿问她:“田姐姐,鸡眼什么样的?我能看看吗?”

“不知道,我身上可没长。”

叶儿遂问其它人:“那你们谁身上长了?”

众人吓得连叫没有,叶儿没办法,便打算明天去找陶夫人问个究竟,众人见她如此打算,“哗——”地全笑了。

田帮主更是把她抱入怀内说:“不能去!你这不是给陶夫人没好眼色?她恨透你呢!”

“那你们还在背地里说她!”

“背地里说可以,当面不行!见了她,我们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混过去完了。”

叶儿点头明白了,说她坏话不能让她知道,于是她又和众聊些别的事去了。

蓝茹婷因见赵天义躲在无人角落处闷闷不乐,便要端杯茶与他送去,却被蓝萝竹制止了:“姐姐倒勤快,只可惜没人认!要让帮主看见,她可不说你好,反倒会认为你和他之间不干不净的。”

蓝茹婷只好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去了。

三更将尽时,众人见天色已晚,便一一散去,分别钻入那十几个帐篷,或三四人一组,歇息去了。

田帮主和叶儿进入自已的帐篷,然后她还问赵天义在哪,丝君也不知道,她只好又钻了出来四下寻找,终于在一僻静处找到了呆坐的赵天义。

她便走上前去劝他休息,现在天色已晚,当心着凉!

赵天义呆呆坐着摇头说:“田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田帮主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我叫你休息也听不懂?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诗圣怎么不学无术了?”

田帮主一笑:“逗你玩!”她见赵天义还呆呆的,只好说:“也罢,你爱怎么就怎么,想当诗圣也可以,我供你一辈子!”

赵天义连连摇头:“我不当,也当不了,还是勤学苦练多读圣贤书为上!”

田帮主笑着点头,这样才好,还是休息去吧,她便拉着他到了营地。

赵天义扫了一眼四周的帐篷,却不知哪个是自已的。

田帮主便说:“你单独占一个多费?和我一起!”

赵天义急忙一缩手,这可不行,他便去找别的帐篷,当掀开一个时,丝君正在安歇,见他来了,急忙叫道:“你来作什么?还不快出去?”

他连忙把头缩了回去,就在外面问她自已睡哪一个帐篷?

丝君回道:“这我倒不知道,就露宿吧!”

赵天义无法,只好四处转,但是个个帐篷都住了人,他急得团团转也没办法,这时一阵凉风吹来,渐有寒意。

他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来到田帮主帐前,悄声问道:“田姐姐,我能不能在角落眯上一夜?”

田帮主掀开帐篷,说道:“随你。”

赵天义便钻入帐篷,在角落躺下,田帮主看他的狼狈像,不由一笑,起身解开一条毯子,铺在地上,让他躺在上面,然后她又拿条绫花被盖在他身上,然后笑道:“就这样了,将就点吧。”

此举令赵天义感动得热泪盈眶:“田姐姐待我真好,你方才说那通胡话,我倒误会你了,对不起。”

田帮主一笑:“好,睡吧,晚安。”说完她便上了行军床,与叶儿同在一起,熄灯而眠。

叶儿察觉赵天义也来了,就问他可在这儿?田帮主点头说:“可不?难道让他露宿外面?”叶儿顿顿身子,点头说:“有家真好,有田姐姐真好。”

田帮主“嗯”了一声,便熟睡了,叶儿也禁不住眼皮打架,头一歪,也睡了。

帐篷内只有赵天义睡不着,他口里念念有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念着念着,他也睡了。

夜静得死一般,只听风吹树叶沙沙做响。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丝君起来,收拾妥当,梳洗一番,来到田帮主帐前,请她醒来,此时田帮主早已醒了,便叫她进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剑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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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和丝君从黄冷玫口中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无不恨得咬牙切齿,连骂于锦序无耻之极,并且还夸黄冷玫做得对。

黄冷玫本来惴惴不安,生怕田帮主怪罪,如今听她们一说,放下心来。

田帮主见她工作环境复杂,那里鱼龙混杂,怕她难得周全,就想调她到别的部门工作,但是黄冷玫却连连摆手不去,口中还说什么为帮主做事,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那的情况算不了什么。

丝君一笑,暗想她也就喜欢那种环境,便悄悄对田帮主说了,田帮主便不再难为她,让她继续留在那儿管事,但是如果有一天她不乐意干了,可随时向自已禀报,让她爱去哪就去哪儿。

黄冷玫垂首说道:“不瞒帮主,我就爱在那儿。”

田帮主和丝君忍不住一乐,便不再说别的了。

正在这时,叶儿拉着赵天义兴冲冲跑了进来,她大叫大嚷:“田姐姐,丝君姐姐,你们知道吗?于锦序被个傻子打了!”

她毫不客气地坐在田帮主腿上笑说道:“那于锦序没钱花了,就去卖身了,哈哈哈!”

田帮主和丝君早已知道事情的原委,不过她们没点破,任由叶儿兴致勃勃地说。

“我到群雄院去逛,见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事,笑死我了,我还到姓于的那儿去打探了一番,但那的门关得死死的进不去,我只好在门外转了一圈,但是却闻到里面臭气薰天,我连吐了十几口才跑来找你们报告的!”

田帮主随口夸了她几句,令她喜滋滋的。

众人又说笑了一通,方才各回去休息。

这事一时谣言大盛,弄得于锦序一连好几天都抬不了头,见不得人,以后见了黄冷玫,也只是把头一低,匆匆走开,再也不敢招惹,把黄冷玫乐得手舞足蹈。

这日上堂,风一旗堂主向田帮主禀报,新剑庐经过三月的努力,已建成了,它占地百余亩,大理石地砖,里面立了四百八十一块汉白玉石碑,上面各种武功招法,人们只需观摩就行,还可就地练习、切磋。

那里可是露天场所,可同时容耐上千人进去练功学习,其花费约二十万两白银。

田帮主想了想,这不算多,就认可了,其它堂主、副堂主听后也无不踊跃。

新剑庐虽已建成,但是还需人负责看护,可帮中实在找不到多余的高手来看它,田帮主只好折衷一下,命各位堂主轮流看护,每位看一到两个月。

众位堂主起身拜道:“遵命!”

光有看护的高手还不行,还需要拨一笔护理费,这样才能让新剑庐顺利运转,田帮主又每月拨出两千银子来护理这个新剑庐,如果万一有剩余,便置办些果酒,让到那练武去的帮中子弟随意吃喝,以示对他们勤练武功的奖励。

众堂主连道帮主英明。

听到每月有两千银子的护理费,万一峰动了心思,让他们吃,不如我先吃个饱!

想到这儿,他主动站起来,要求这头一个月的看护由他来做,其它堂主自认有大事缠身,才不愿做这种事,可没想到他在打那两千银子的主意,就连连夸他好,就由他做。

田帮主也喜不自胜:“万堂主一马当先,自当赞赏,那就由你先做吧!风堂主可先带他去熟悉下环境,然后正式接手。”

万一峰连忙拜谢田帮主,安然坐在椅子上,一脸自得。

有几个堂主认为他在犯傻,不由白了他几眼,他才不管,反而认为这些堂主不懂。

这事谈完,龙飞龙堂主又说道:“帮主,这清帝顺治退位,新皇登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田帮主眉头一皱,“现在清廷是大乱,几个月内都无暇对付我们,但我们也无力推翻它,南方的反清势力连吃败仗,清军势头正盛。我们只能静观其变,若有变,则出兵攻打清军,如无变,只好退守在此,成为江湖门派,各位意下如何?”

“帮主英明,属下佩服之极!”

还有帮中设在京师、济南、和金陵三处分堂的堂主,可乘现在清廷顾不上它们,随便派手下打探一下消息,自已则连家属一块回来过中秋节,因为再有一个月就是中秋节了。

众位堂主连声叫好,万一峰还抹了两把泪说道:“帮主真是大仁大义,照顾属下,说起来,京师分堂的盛荣、金陵分堂的陆英雄两位堂主,属下已多年未见了,怪想的。”

他这一说,众人都伤感起来,唏嘘不已,连说帮主召他回来做得对,要团团圆圆过个中秋节。

田帮主微微一笑,既然现在无事了,可妨由风堂主带大家去参观一下新剑庐?

风一旗起身道:“属下求之不得。”

说完,他便带着田帮主、丝君、各位堂主、副堂主并其它一干人等一百多人向新剑庐走去。

这新剑庐占地挺大,但只用半人多高的围墙围起来,从外面就可看见里面竖立着无数三四人高的汉白玉石碑。

风一旗向众人解释,之所以把围墙设这么低,无非是吸引人来此练武,让他们觉得没啥阻碍,想进就进,不过若帮主和大家嫌围墙矮,可以加高。

田帮主一摆手:“不必,这样挺好。”

事实上,这么矮的围墙果然吸引不少人来,他们轻轻松松就进到里面观摩练武去了,碑林里不时有人影晃动,田帮主对他们的勤学劲头很是满意。

这时,附近几个帮中的青年子弟见来了一大群人,尽是些自已平素难以见到的大人物,而他们又簇拥着一个绝世美女,不由看呆了。

袁玉峰很是生气,帮主来了,还不闪开?

这几人顿时明白,他们再无知也知道本帮的帮主是位绝世大美女,想必是此女无疑了,他们慌忙下拜参见田帮主。

田帮主笑道:“不必多礼,快起来,我问你们,武功练得如何了?”

几人战战兢兢爬起来说:“我们才来,练了没多久,差远了。”

这时,其它一些在此练功的青年子弟闻知帮主来了,纷纷前来拜见。

田帮主见他们有男有女,还正年轻,不由大喜,“好啊,你们爱练武正好,本帮后继有人了,定会在你们手上发扬光大!”

众青年弟子喜得直拜帮主。

田帮主不由兴致大起,让他们出十个人攻她,她要看看他们的武功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动,袁玉峰就说道:“帮主考验你们呢,也是你们难得的锻炼机会,还不出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剑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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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犹豫了一下,也感到这是个好机会,便从中推出十个武功最好的,来向田帮主请教。

田帮主点头一笑,如此甚好,就十个一起上吧。

这十个人抽出佩剑一拥而上,将田帮主围在了中心。

田帮主也拔出佩剑迎战,不过她无心迅速取胜,只是想看看他们的武功如何,试探一下,因此出招既不快也不狠,而且内力也只用了三成,但既便这样,她还是应付自如。

在场的堂主、副堂主等一些武功高、眼力深的,自然看出她只是想试对方手武功而已,并未用真功夫,遂不以为然,看的也不专注。

但是其它那些武功平平的青年弟子们可看不出来,眼见双方斗了几十个回合也未分出胜负,不禁鼓掌叫好,认为帮主也奈何不了他们。

三十招后,田帮主无心应战,剑锋一扫,震开众人的剑,跳出圈外笑道:“你们的武功大进了,很好,但还须加紧练习,今天就比试到这儿吧。”

这十人只好遵命,不过心中却意犹未尽。

这时,不知谁叫了声:“请帮主和堂主给我们大家演练一番好不好?”

众人齐叫好,他们就是要看高手过招。

田帮主兴致也很高,就同意了大家的请求,让万一峰、王秋风、袁玉峰三人出列同她过招,这三人只得出列遵命。

众人让开一片空地,看他们如何交手。

三位堂主客套一下,便大喝一声,挺剑扑上,呈丁字形围住田帮主。

田帮主微微一笑,身形一转,就闪开了他们的剑网围攻,随后一挥剑,满天剑光压上这三人,只听“叮叮当当”兵刃对撞声不绝,并且不时有火星四迸,众人的眼都看花了。

其它的几位堂主如风一旗、龙飞、陶广侯、孙玉池等也在一旁看得直点头,不住叫好。

四人身形越转越快,很快就被剑光吞没了,只听里面密集兵刃撞击声不绝,但却看不清人影。

不知过了多少招,只听一声呼哨,田帮主从剑光中飞出,脱出了战圈,冲三人拱手笑道:“三位堂主承让,今天到此为止如何?”

三人也跳出战圈,向田帮主行礼说:“帮主承让,属下感激不尽。”

他们脸上挂有汗珠,并微微喘气,田帮主也微微喘了几口气,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其它人齐赞帮主剑法精绝,让人大开眼界。

田帮主一笑:“你们也不必赞了,从现在起,各看各的吧,不必拘礼。”

众人领命散去,各看各的去了,而田帮主和丝君则在玉碑前参观起来,此时还有一些堂主、副堂主依然跟在她们身后,田帮主笑着叫他们不必跟了,还是各自去切磋,她想安静地看看。

这些人便拱拱手,各自散去了。

众人因田帮主在场,均想卖弄一下自已的武功,因此演练切磋的特别起劲。

田帮主坐在一玉碑下,推开丝君,让她到别处逛去,自已想单独坐在这儿歇歇,丝君只好走开,但她不敢走远,只在附近转一转。

她转了没多久,猛听到不远处有几个弟子在谈论,一个问:“你们说帮主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另一个说:“当然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刚才不看她同三位堂主交手吗?一个打三个!”

还一个不服气:“切,那她也同我们十个人交过手,不分上下,如此说来,我们的武功离帮主也差得不远,只要三五人联手就可击败一位堂主了,哈哈哈!”

丝君一皱眉,真想上去教训他们一下,但转念一想,还是转回身,去找田帮主了。

田帮主休息了一阵,觉得好些了,站起身来四处走。

这时丝君刚好赶来,忙说:“帮主,要走也不叫我一下,亏我赶的及时。”

田帮主笑了笑,这个地方挺有意思,她想四处转转。

丝君很是生气,这虽有意思,可人却不知好歹,他们竟然认为帮主武功不过如此,只需十来人就可应付,真自不量力,浑然不知帮主方才是在让他们的。

田帮主哈哈一笑,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叫丝君不要多事,然后她围着眼前的玉碑走了几步,笑说:“我留神看了一下,这些玉碑竟不是随便布置的,而像一个阵法。”

风一旗、龙飞正在旁边不远处一玉碑前讨论武功,听她如此说,风一旗忙上前说道:“帮主所料不差,这玉碑其实按五行八卦排列,属下想,若有阵法在基中,就更好了,便如此布置了。”

田帮主一笑,难为他此费心,如此布置就更好了。

她想看一看这八卦图是如何布置的,便一飞冲天,飞出四五丈高,向下观望,但也看不全,只好足尖一点玉碑顶部,借着弹力又飞起数丈高。

众人不禁看呆了。

田帮主就这么在玉碑上一起一落,越看越有意思,忍不住挥剑游走八卦,演练起剑法来。

她身形如飞,剑法如神,高手看的击节赞叹,便是低手也觉得好看。

田帮主在阵中往来如飞,不时舞剑,越觉顺手流畅,剑是越走越快,几乎形成一条白练,待到阵法演完之际,剑气直贯长虹,忍不住一剑劈去,竟凌空将一块汉白玉碑拦腰斩断,但她犹觉体内劲气未完,又上前飞起一掌把上面那半块玉碑打个粉碎,方才觉得舒服了些。

众人不断拍手鼓掌,盛赞她武功出神入化,令人佩服之极。

田帮主只是笑着直喘气,现在她可是功力一空了,真累了。

丝君见这块玉碑已被打碎,就请风一旗再照原样雕刻一个,风一旗摆手笑说:“这块玉碑什么都没刻,全部四百八十一场,只这个空着。”

王秋风立既大赞:“帮主眼力如神,一下看就看出它是空碑了,别的不打,就打它,可知帮主英明。”

田帮主哈哈一笑,她可没看清上面是否有东西,只是剑意到此,不得不发,正好撞上了,只是为什么这么巧呢?

因为这块玉碑实际上是用来刻剑庐名字的,上面什么字还没有,正等她题名呢,而她阵法演完,就正好轮着它了,因为它不在阵法内。

但其它人都认为这是天意,这块碑是专门留在那儿让她打得,看着众人齐声夸奖,风一旗只好暗中苦笑,这块碑可是用来刻剑庐名字的,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以后再准备一块就是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报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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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对此是哭笑不得,既然报复完了,以后就不必再找龙堂主的麻烦了,他这些天真正感到不快的是竟然发现自已无事可做,所以他要田帮主给他安排个事做。

田帮主眨眨眼睛,你是驻本帮的大使,这难道不算事?还有整日练功、读书,读书练功难道不算事?

赵天义一撇嘴,这算什么事呀?他要做真正的事,至于做什么事,他也不清楚,反正是肥缺美差就行了。

田帮主差点乐了,一拍他的头:“这话你也好开口?既然要肥缺,就给你个堂主当当吧,这个行吗?”

赵天义连连摇头,这个工作好是好,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当堂主,要下基层锻炼才行。

这时丝君也找上门来,她猜田帮主在这儿,如今见她们说得挺欢,就不必打扰,就要退出,田帮主却叫住了她:“别走,义儿有事要你做呢。”

她便把赵天义的要求给丝君说了一遍,然后叫她给安排一下。

赵天义又特别补充说:“干活我不怕,但可不能让我吃苦,脏累差、被人瞧不起的活我不干。”

田帮主和丝君都笑的直不起腰了,这算什么做事?还要美差,还要下基层锻炼,还不能吃苦,基层的活哪有美差?

不过既然他提出了要求,田帮主自然是答应,就让丝君给她想办法找到这么个差使。

丝君头都大了,这样的活可不好找,帮主推给我,我就推给别人吧,推来推去,义儿把这事一忘,就完了。

赵天义可急了:“不许踢皮球!不许糊弄我!”

田帮主一挺胸,很庄重地对丝君说:“不踢皮球,这事就交给你做,不许推给别人,还要三天内搞定!”

这下赵天义长出口气,丝君则是一脸的无奈,只好把这个任务接下了。

过了两天,田帮主和丝君兴冲冲来找赵天义,笑着告诉他:“可找到肥差了!”

赵天义忙问是什么,田帮主答道:“去本帮的采购部门吧!那是个花钱的地方,迎来送往,有吃有喝,就是没有买卖也不打紧,往办公室一坐,喝茶看报就打发一天了。义儿,你说这个差使好不好?”

“这个很好,多谢田姐姐,丝君姐姐,只是还有没有更好一些的差使?”

丝君眼瞪得老大,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哪还有比这更好的?年初红包,岁尾奖金,没准还能吃点回扣什么的,哪找去?除非你去当大官!

赵天义想了想,也好,就干这个了!

他又谢了一遍田帮主和丝君,然后说道:“我可不吃回扣,省得这头我占了小便宜,那头田姐姐就吃大亏了,这不好!”

田帮主笑着拍了拍他头,他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她拿出一块铁牌,挂在了赵天义腰间,这可是他的身份牌,名字已经录好了,可要妥善保管,然后她又交给他一封信,这可是介绍信,如无大碍,明天就可带着它们去采购部上班了。

赵天义兴奋地拿起牌细细打量起来,心说自已总算是有牌了!

可看着看着,他的脸拧成了一个疙瘩,这怎么是铁的?

田帮主一吐舌,这个是这样的,先下基层锻炼,以后再慢慢提拔你。

“不行!”

“那就快快提拔你!”

“还是不行!我要金牌,金的!”

田帮主没法,只好哄了他两句,然后把介绍信往他怀内一塞,飞也似的跑了,临走时还抛下句话:“若干就去报到,不干就算了。”话音未落,她已无影无踪了。

赵天义追出去也没看见人影,只好无精打彩地回来,看着手中的铁牌发愣。

蓝萝竹摇摇晃晃从屋内走出来,问他授了个什么职?待看清楚他只是个铁牌后不由笑了。

她拿过他的铁牌,又解下自已腰间的铜牌比了比,笑道:“哟,是铁的。论理,铜比铁贵,这么说,我是你的上级了?”

赵天义一低头,他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才非要贵的牌不可,如今不可避免了,只好垂头丧气起来。

蓝茹婷劈手夺过铁牌说:“什么上级下级,还不去给义儿倒茶?”

她把蓝萝竹打发出去,然后把铁牌交到赵天义手中,叫他好好干,不必担心,帮主定不会亏待他的,她还要帮他收拾一下,好明天去报到。

赵天义只好咽下口气:“蓝大姐姐说得对。”便收下了铁牌。

转眼蓝萝竹一掀帘子又进来了:“我倒忘了,怎么是上级给下级端茶倒水?义儿,给我倒杯茶!”

赵天义扭捏着不肯去,蓝茹婷连推带搡把她轰了出去,你不给他倒茶就算了,还唧唧歪歪什么?

蓝萝竹口里唠唠叨叨地说:“便宜他!姐姐就是老实!”

蓝茹婷把她赶走,亲自给赵天义端茶倒水去了。

叶儿听到田帮主给赵天义授职的消息,飞快地跑来打探。

赵天义一见是她来了,忙把铁牌收起来,叶儿眼尖,立既扑上去:“你把什么藏起来了?我瞧瞧!”她硬是要看,赵天义推不过,只好把铁牌交给她。

叶儿接过铁牌,比划了好一阵笑问:“真是你的?”得到确定后,她不由大笑起来:“太好了!这么说我比你大两级!我是银牌!”

蓝萝竹这时倒笑着递茶上来:“岂止大两级?叶儿姑娘虽是银牌,但是每一种牌都分层,一层一层排下来,起码比他大十级八级!”

叶儿听了连连点头,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说:“义儿哥哥,见了上级还不磕头?目无上级想造反?”

赵天义差点喷出口血,这个叶儿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看我以后怎么对付她!

“以后的事我不管,我只管现在!今朝有酒今朝醉!还不磕头?来人!把他拿下!”

赵天义一摆手,我算服她了,他冲叶儿只深鞠一躬说:“下级拜见上级,完了。”然后他又复坐在床头看书。

“这是什么态度?”叶儿跳起来想大闹一场,蓝茹婷急忙拦住她笑说:“叶儿姑娘,他正不舒服呢,若把他惹急了,只怕以后不好了。”

叶儿咽下口气,也好,先放他一马,以后本姑娘有空了,再来折腾他!

说完她蹦蹦跳跳跑了出去,赵天义是暗生闷气,最好是十天八天也别来!

第一百五十章 剑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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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参观完剑庐后,就回去了,她越想越高兴,就兴冲冲去找赵天义,告诉他新剑庐建成一事,有了它,帮中的高手就会增加不少,势力也会壮大。

赵天义听后大喜过望,也想去那儿练功。

谁知田帮主一听这个,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死活不准他去。

赵天义大为不解,这是培养高手地方,自已去后,功力一定大增,为什么她不许自已去呢?

“因为他们武功差极了,你去后会把你的武功带下去的,你要练武,就和我切磋吧,和高手在一起才能帮助你成长。”

赵天义嘟囔说:“要是我把你的武功带坏了怎么办?”

“这个不会,我只会把你带好。”

赵天义见她如此说,便不勉强了,转而问她教自已什么?田帮主也没想好,就把丝君叫了进来,让她去找本厉害的武功秘笈,让他慢慢练。

丝君不知什么最厉害,就向他推荐《催心掌》,此武功甚是厉害,可一掌把人的五脏六腑打的稀巴烂,但是那人的外表却完好无损。

此等阴毒的武功令赵天义一激伶,不学!

“那就‘五毒掌’吧,练这个比较麻烦,得用世上五种毒物相配。不过练成后就厉害了,一掌打出,那人就算不被打死,也会毒发身亡的,死状甚惨。”

赵天义还是摇头不学。

丝君可生气了,这个不学,那个不学,究竟要学什么?

赵天义还是摇头不学这个,他转而向田帮主求助,田帮主就对丝君说:“那么多的武功,你怎么竟教他这个?就算它们厉害也不行,义儿不学这些旁门左道,要学光明正大的武功。”

赵天义起劲点头。

丝君暗自一笑,那些武功啊,他得慢慢练,没几十年工夫成不了大器,哪里比得上那些武功成效快?再说他的师父肖子伯教他的已经是江湖上顶尖的功夫了,这个都不好好练,还练什么?

因此她只是笑一笑,没说话。

田帮主犹豫了一阵,想到了一种武功正配赵天义,名叫《水筋经》的,和《易筋经》只差一字,听起来也够危猛的,而且练起来甚是舒缓流畅,使人感觉身体神清目明,精神状态特别好,就像个高手一样。

但是到此为止了。

田帮主当然不能说它的真实威力,只说它是上等的内功法门,保证让他三个月内成为高手。

赵天义也就信以为真了,兴冲冲捧着这套武功走了。

他走后,丝君就说:“帮主,你又哄他,三个月怎能成为高手?而且‘水筋经’并不能帮助人提高多少内力。”

田帮主一摇头,只要他认为自已武功高就行了,如果要比武,你们就让着他,这样他不就无敌手了吗?

“可是我们能让,别人能让吗?”

“没事,到时我可暗中保护,定不会叫他在比武中吃亏。”

赵天义又得到一本武功秘笈,心里很是高兴,这下他可有好多武功练了。

蓝茹婷见状不由一笑,当心贪多嚼不烂,当心这些武功互相冲突,反而会损伤筋脉。

赵天义看她颇通武理,就要与她比武,她想闪也来不及了,只好迎上一掌,二人双掌一撞,蓝茹婷就被震退了七八步,而赵天义内力又不是特高,所以并未伤着她。

蓝萝竹可不满意了,这个武痴,见谁都打,真是疯了,看来这么练非傻不可,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赵天义看蓝茹婷被震退,也知不好,忙上前道歉。

蓝茹婷并未大碍,连说没事,叫他不要放在心上,继续练去吧。

蓝萝竹却把赵天义拉出门外:“出去转转吧,午饭后再回来!这么一味练功是不行的!”

赵天义没法,只好百无聊赖地出去瞎逛。

帮中虽把关严密,但只是防止外人进入内宅,出入不便,但在内部行走,却无多少障碍,因此他信马由缰地来到一处,刚走进月门,冷不防迎面撞上一人,那人四十余岁,中等身材,一脸威严。

他连说对不起,闪到一边,想让这人过去。

但是这人却站在原地不动了,反而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此人不甚面熟,怎么跑到这来了?他是哪的?

赵天义被他问得慌恐不知所措。

这时,此人旁边一人却大喝:“大胆!见了龙堂主何不下跪?”

赵天义吓了一跳,留神看他腰间,挂块金牌,便知此人必是堂主,但他转念一想:“我又不是他的属下,为什么给他下跪?”

想到这儿,他只淡淡说了声:“对不起,龙堂主。”

说完转身要走,龙飞大怒,一招“探龙爪”抓向他肩头,赵天义忙一闪身,反一掌击向他胸口。

龙飞用手一架,不料赵在义招式一变,掌化剑式,斜刺向他咽喉,龙飞一回手抄住他手腕,另一只手也伸出,抓住了他肩胛骨,用力一捏。

赵天义叫了一声,便被制服了。

龙飞冷笑一声:“还会两花招,说,你是哪的?”

赵天义咬牙:“不知道!”

龙飞身旁那人“唰”地拔出刀来,架在赵天义脖子上:“大胆!竟敢冲撞龙堂主,不想活了?”

龙飞令他查赵天义的牌,这人便四下翻起赵天义口袋来,但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便说:“禀堂主,这小子没令牌,怕是奸细!”

“那就把他押入大牢,严加拷问!”

赵天义急了,连忙大叫:“救命!救命!”

那人掏出绳子捆住赵天义,还拿出块布来堵赵天义的嘴,这下赵天义叫得更欢了。

附近溜达的黄冷玫、梅儿听到声音,像是赵天义的,连忙向这赶来,这时赵天义的嘴也被堵上了。

黄冷玫见状大惊:“龙堂主,你这是干什么?快点放了他!”

“这小子来历不明,不能放!”

黄冷玫一阵气苦,他竟不认得义儿,不过她也懒的多解释,径自上前去解赵天义身上的绳子。

不料龙飞却一把拦住她,告诉她,这是帮中的公务,请她不要插手,因为抓住不明身份的人,一定要审问。

黄冷玫气坏了,“什么不明身份?他是自已人,跟你也说不清,我们去见帮主,看你放不放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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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跑到田帮主那儿问她,为什么给赵天义那么小个官衔,不但她比他高个十级八级,就连他身边的丫环职位也比他高。

田帮主皱了皱眉,她倒没想到这一点,不过这有什么要紧的,他只是下基层锻炼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一辈子在下面打滚。

叶儿这才笑了,只是不知他这个活苦不苦。

田帮主“哼”了一声,笑道:“苦什么?说起来比我还轻松呢。纵使有重活,我也吩咐那的人了,不让他干,只管安安心心吃喝玩乐去。”

她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全笑了,这算什么锻炼?

田帮主对此并不在意,且不说赵天义提前说明,就是他要求干那些脏累差的活,她也不会让他干的。

“如果这也叫锻炼的话,我也去!”叶儿叫开了。

“也好,让你去掏大粪,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看见黄金白银了,钱财如粪土嘛。”

叶儿恶心地吐了一口,大叫不去,她要去看守金库的大门,田帮主连忙制止,这可万万使不得,她怕叶儿监守自盗。

几人说笑了一会才散。

等叶儿走后,田帮主又把蓝茹婷和蓝萝竹俩个叫来,递给她们一包银子,算是给义儿的零花钱,因为他毕竟要出去工作了,手头没几个钱怕不方便,但是这钱要由她们姐妹俩保管,可不能交到他手上胡花。

她还特别叮嘱这二人,这些钱也不能让叶儿发现,省得她见财起意。

这二人暗笑着答应着出去了。

次日,赵天义要去采购部报到了,田帮主、叶儿一干人都去送他,他当然不能让她们一路跟着到那儿,在门口就把她们打发回去。

田帮主恋恋不舍地说:“义儿,你去工作了,可别贪玩,还有,若那有人敢欺负你,只管告诉我。”

赵天义连连答应,把她和叶儿硬推回门内,然后自已一个人高高兴兴地去了。

田帮主看他背影消失,才无奈地回去,收拾了一下,就去上堂了,而叶儿则回去做衣服去了。

赵天义来到了采购部,这是一个挺大的房子,里面摆着七八张桌子,上面堆满了文书文案,还有两排高高的文件柜立在墙角。

屋内除一人打扫卫生外,并无一人,赵天义就问他:“请问,这的人呢?”

那人答道:“你来的太早了,他们还没来呢,你有什么事?”

赵天义掏出相关手续在他眼前一晃,“我是新来的,来报到的。”

这人看看他,顺手一指墙角的长条凳让他先坐在那儿等着,等科长来了再说。

赵天义便坐在了那条凳子上慢慢等。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这的工作人员陆续到了,赵天义拦住基中一人问他科长到了没有,那人看看他回道:“没到,你找他什么事?”

赵天义说出来意,那人点点头,“原来你就是副科长的那位朋友,坐那吧,科长一会就来了。”

他说完,自顾自的坐在自已的办公桌前做事去了,再也不理赵天义。

赵天义还想和别人说话,但他们一个个似乎很忙的样子,无人理他,他只好无奈地坐回原处。

等了没多久,忽有人叫:“科长到!”一个四十余岁、矮胖的中年人疾步走了进来,赵天义刚上前想和他说几句话,另一个装扮妖艳的女子却抢在了他的前面向科长媚笑说:“哟,科长大人,今儿怎么来晚了?陶大公子等你急得要死。”

这位科长紧锁双眉,喃喃自语,上峰来了命令,他托我的事怕不好办。

“别给我说,给陶大公子说,他在办公室等你呢!”

科长只好叹了口气,走入办公室,赵天义想跟进去,却被一人拦住,“你的事等一等,科长现有要事要办,办完再说。”

赵天义憋了一肚子气,只好坐回原处。

如意看他生气的样子,笑着捧着一杯茶过来,递给他说:“小兄弟,别理他们,他们是这样的,喝口茶,你的事很快办好,别急。”

赵天义这才有些宽心,接过了茶。

不料此时却有一油头粉面的家伙却叫开了:“哟,如意姐姐真偏心,我在这干了这么久,也不见给我倒茶,难道我不如他?”

如意瞪了他一眼,一百个不如!说完便回到坐位上办公去了。

科长进入办公室后,见里面坐着俩个油头粉面的小子,一见他进来,都陪笑着站起来,其中一人还直冲他鞠躬。

他坐在椅子上闭目不语,其中一人可急了,催问:“怎么样?科长,事办妥没有?好歹要把我兄弟录上来!”

另一人一脸诌笑:“科长好!科长好!”不停地鞠躬,像个磕头虫。

科长正眼也未瞧他一眼,只对另一人说:“陶老弟,事情办不成了,抱歉抱歉!”

这位唤作陶老弟的人是谁?原来他可不简单,是堂主陶广侯之子陶扬。

陶扬当既就火了,什么办不成?我爹是谁?堂堂的堂主,还有办不成的事?你办事这么拖沓,怎么让我在兄弟面前长脸?

另一人听到这话,吓得脸色都变了,汗如雨下。

这位姓熊的科长却并未被他的话吓倒,笑话,这是你要办的事,又不是你爹要办的,你提他干什么?难道他会为你的狐朋狗友亲自出面?

他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然后缓缓说道:“我也没办法,这是上峰的命令,今天派了个人,把你的兄弟给顶了!”

陶扬大怒:“我爹是堂主陶文侯!谁能压住他?***,是谁把他顶了?看我不煮死他!”

熊科长微微一笑:“陶老弟,莫急,你这就去找你爹把那人压下去,反正我是不敢违抗命令。来人,送客!”

还硬把他们打发出去了。

陶扬肺都快要气炸了,愤愤不平地出去,嘴里还不停地骂:“哪个畜生那么贱,敢顶我兄弟!”他然后拍了拍那人,说道:“贾兄弟,你回吧,你的事以后再办!”

这人很是着急,以后再办,何年何月?

陶扬大度地一挥手,“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会为你办的,我一定会把那个家伙作了!敢丢我的脸,找死!”

这人看他的样子,放心了,毕竟陶扬的面子受损,他一定会找回来的,自已倒不必担心了,他转忧为喜:“如此小弟多谢陶大哥了!”

他高高兴兴地走了,那头赵天义见有人从科长办公室出来,犹豫了一下,问近前一人:“请问,科长办完事了吗?”

那人回道:“不知道。”

赵天义吃了个大火锅,噎住不知所措。

那妖艳女子却对陶扬笑着说:“陶大公子怎么了?你也有办不成的事?你爹堂主白当了?”

陶扬臊的脸红脖子粗:“什么话?在帮中谁还能比我爹大?别忘了,我姑父万一峰也是位堂主,两个堂主呢,还压不住那小子?瞧着吧,那小子干不长!”

妖艳女子听了他的话,只是咯咯笑个不停。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报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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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挣扎着不让黄冷玫求情,他认为这个龙堂主不是好人。

他的举动惹恼了龙飞的属下,上去就给了他一拳,让他不许乱动,然后拉着他就走。

黄冷玫可急了,连忙拦住他说:“等等!梅儿,你快去找帮主,请她快来!”

梅儿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龙飞见她如此,心中一动,暗想,若此人和帮主真无关系,她怎会去叫帮主?因此犹豫了一下,没让手下继续动手,反而问黄冷玫他究竟是什么人?

黄冷玫愣了愣,这个关系也真不好说,只好说道:“他是帮主的好朋友就是了,你们不许乱抓他,快放了他,难道你们信不过我?”

龙飞见她欲说还休的样儿,心中更是疑惑了,她怎么吱吱唔唔的?转念一想,一切还是等帮主来了再说吧。

没过一会儿,梅儿就带着芊儿、紫儿飞奔而来。

龙飞认得她们俩个是帮主的贴身侍女,便上前拱手笑说:“原来是芊儿、紫儿姑娘,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芊儿、紫儿没好气的说:“有何贵干?龙堂主,你好厉害,把帮主的好朋友抓起来了,他犯了什么法?”

说完她们就上前去解赵天义身上的绳子,边解还边问他伤着没有,一脸关切的样子,她们在解绳子的时候,龙飞的属下却也不敢阻拦,任由她们做完。

龙飞至此多少也明白了一些,打了个哈哈笑说:“原来如此,误会!误会!”

他拔腿要走,芊儿却说开了:“误会?亏是我们来,若是帮主来了,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这时,龙飞的手似恍然大悟一般想起了什么,在龙飞的耳朵边嘀咕几句,龙飞眯着眼瞅着赵天义不住点头。

黄冷玫等人虽听不真切,但偶尔也听“金屋”之类几个词,不由暗自生气,芊儿更是上前指着那人鼻子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吓得连忙住口,忙不迭地道歉。

芊儿哼了声,叫龙飞管教好自已的手下,不要让他们胡说八道,当心祸从口出。

龙飞不耐烦地说:“多谢两位姑娘提醒,龙某记住了!”说着又瞥了眼赵天义,“哼”了一声说:“不好好在家练功,瞎转什么?我们走!”

他便带着几个手下走了。

他们一走,黄冷玫、梅儿、芊儿、紫儿立既把赵天义围在中间,问这问那,看伤着没有,看看没事,方才长出口气。

黄冷玫想起一事,她叫梅儿去请帮主,怎么帮主没来,反而是芊儿、紫儿来了?

梅儿回答说:“我本来是想见帮主的,但没想到半路碰上芊儿、紫儿了,心想事情紧急,便是说到帮主那儿也不好处理,就请她们俩个过来看看,没想到她们竟说成了。”

黄冷玫不由嫉妒万分,她们虽是下人,但倒底是帮主身边的,自已说了半天龙飞也不听,她们一来龙飞就听了,可知就是不一样,她的羡慕万分。

芊儿、紫儿见此哈哈一笑,她们还羡慕她呢!

黄冷玫也笑了笑,闲聊了几句后说道:“义儿,我有事先回了,芊儿、紫儿,拜托你们把他保护好,安全送到帮主那儿,便是大功一件。”

芊儿、紫儿又笑开了,黄夫人真会说笑话,我们也告辞吧。

她们便扶着赵天义往回走,赵天义是一脸的不高兴,这真禁地重重,她们见他神色不好,还是不送到帮主那儿了,直接送他回去睡觉吧。

二人把他送回屋中,略说了一下情况便走了。

蓝萝竹听后直乐,问赵天义:“你怎么这么狼狈呢?我家帮主奈你不何,一个堂主就把你制住了。”

赵天义很是没好气,还不是她叫我出去的?如今你倒说笑。

蓝萝竹连忙认错:“是是,对不起,我倒忘了,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以后再不胡出主意了,你要出门,便找帮主好了,那才安全。”

蓝茹婷一把把她推开,又在说笑,还是忙你的事去吧,现在没出事就好。

赵天义叹口气说:“我在这练功,你们说我非练傻不可,要出去散散心,你们猜那个龙堂主怎么说我?他竟说我不好好在家练功,在外瞎逛什么?这真难办啊!”

蓝萝竹是哈哈大笑,活该!倒霉鬼就是这样,喝凉水都碜牙!

蓝茹婷可气坏了,她还说风凉话,这些还不都是她惹起的?还是快出去!连推带搡把她撵了出去,然后回来叫赵天义安心休息。

一连几天,赵天义都闷闷不乐,田帮主察觉了,不知何故,问他他也不说,这令她很没辙。

田帮主是一头雾水,正发闷间,却发现芊儿、紫儿在一旁偷乐,很是生气,问她们笑什么?

二人笑说:“禀帮主,奴婢知道姑爷为什么不舒服。”

田帮主听到“姑爷”这二字不由一乐,赵天义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芊儿便把前几天龙堂主抓住赵天义一事说了遍,并且说他们还三三不四说了些怪话,比如“金屋”、“藏娇”之类的,虽听不真切,但大意如此。

田帮主听后很是生气,这个龙堂主,竟敢欺负我的义儿,我非找茬修理修理他。

赵天义连忙上前制止了她,他发闷是别的原因,可不是这个。

田帮主怎会相信?好言好语把他打发走后,对丝君说:“这个龙堂主,平日见他老实巴交的,没想背着我说话这么不三不四,一定要好好修理下他。什么?丝君你也支持我?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丝君笑道:“帮主,我可不是为义儿那档子事同意帮主的,而是这个龙堂主太不像话,据说他可瞧不起女人了,他老婆怕他怕的要命,那么多堂主夫人,就她不敢出来做事,这怎么行?不为义儿,也要为龙夫人出口恶气,好歹让他知道我们女人的厉害!”

田帮主连连点头,好好好,就如此,她二人便商量如何动手一事来。

第二天上堂,众人在堂上说了些不大不小的事就无话可说了,田帮主一笑,如此正好执行我的计划。

她便提议大家出去比试比试武艺,天天坐在议事也不妥,毕竟我们是江湖帮派,还不是朝廷,不可荒废了武功。

众位堂主、副堂主听了,面面相觑,不知她要干什么,但是也不反对,一齐拱手说:“帮主所言极是!”

田帮主大喜,便带着他们去了演武场。

这里有一个两丈左右的高台,台前还有大片空地,现在这儿已被召来了千余名帮中子弟,围在高台前看。

田帮主、丝君、堂主、副堂主都在高台上,其中田帮主坐在正中一把雕龙大椅上,丝君站在她身后,其余堂主、副堂主则分站在两边。

站好后,龙飞出列冲台下众人说:“今日本帮开个比武大会,各位帮中弟兄莫要吝啬,尽管一试身手!”

田帮主有意不给他好脸色:“且慢龙堂主,这么打岂不乱套了?还是挑几个高手就在这台上比试一下,让大家开开眼也好。”

第一百五十五章 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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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完全把赵天义冷落到一边,急得他团团转也没有办法,如意看见他这样,便叫众人别再打闹了,这边还有一个人要办正事呢!

陶扬笑着迎上去问她是谁要办正事,如意便指了指赵天义:“是他!”

众人目光随她的手指方向集中到赵天义身上,赵天义被众人怪物般打量,心里好不自在,冲他们一抱拳说:“在下赵天义,前来找科长办事。”

陶扬“哼”了一声,我都办不成事,他还能办成什么?因此他不屑地一挥手,叫赵天义进去了,现在的科长正无事呢。

完后他又走到如意的办公桌前笑嘻嘻地说:“如意姐姐,你这几个月去哪了?想死我了。”

如意一低头,没理他。

赵天义也没和众人纠缠,直接敲门而入,向熊科长说明来意,并递上了相关手续和证件。

熊科长看看材料,又看看赵天义,忽地一笑,说道:“是你呀,坐坐!嗯,赵天义,生辰七月初三,年十九岁,好好,正当青春年少,干事业的大好时机。小赵呀,你家还有什么人呀?”

赵天义一愣,暗想:“小赵?还没人这么叫过我呢。还有他问我家有什么人干什么?”他不明所以,只有老实地回答:“没有!”

熊科长反倒暗吃一惊:“没有?你仔细想想,不可能吧!”他心里却道:“能把陶堂主公子推荐的人顶下去的会没有后台?”他不相信。

赵天义还是起劲地摇头说没有。

熊科长先是面露忧愁,暗说这下他可惨了,但转念又一想,没准是他故意隐瞒,因此又哈哈一笑:“没事,有我罩着。来,我领你去见新同事。”

他把赵天义带到外屋,冲屋内的十八人说:“你们安静,我给你们介绍位新同事,叫赵天义,大家欢迎!”

众人稀稀拉拉鼓了几下掌。

熊科长又对赵天义说:“我姓熊,他们叫我熊科长,你叫我老熊好了,哈哈哈!来,我带你认识他们。”

赵天义有些拘紧地跟在他身后,他先带赵天义来到陶扬面前说:“这是陶扬,是副科长,父亲是陶文侯堂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噢!”

然后他又带赵天义来到那妖艳女子面前说:“这是组长,叫齐碧莺,是齐副堂主的女儿。”

“这是如意,可是我们这的名花,是副组长。”

赵天义一一向他们抱拳问好,陶扬只是斜着眼瞪了他一眼没说话,齐碧莺则连夸赵在义如何好何好,弄得赵天义不知所措,只有如意对他淡淡一笑,算是问好。

熊科长带赵天义认识几个重要人物后,就把他交给如意,让如意带着他去熟悉环境,认识其它同僚,他自已推托有事进屋办公去了。

如意便带着赵天义一一认识其它同僚,最后把他带到近窗的一张桌子前说:“你就在这办公吧,这些都是材料文具,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

赵天义道声谢,便坐在办公桌前想要工作,但他一看桌子,却不知该干什么,就问起了如意。

陶扬在一旁看了直撇嘴:“有事不问我问她,可知不安好心。”

如意瞪了他一眼,没事他,转向赵天义笑说:“你先熟悉办公环境,现在没活,等有活后再给你安排。”

赵天义点点头,道了声谢,便埋头翻看起桌上的材料来。

他翻了一阵,甚觉无趣,猛见旁边还有几份邸报,便拿起来看,内容虽不怎样,倒也读的下去,泡了一杯茶,溜溜过了一上午。

不知谁喊了声:“下班了!”众人忙收拾桌子,然后往家赶。

赵天义迷迷糊糊地回了家,还未坐稳,田帮主就笑着跑了来,问他工作开心不?

“很有意思。”

“怎么个有意思法?你今早干了什么?”

“先去报道,然后一一认识同事,然后坐在桌前读书看报喝茶,最后就下班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田帮主还直问他这个工作满不满意。

叶儿听说了事后直眨眼睛:“好像义儿哥哥什么都没有干。田姐姐,你给他安排的什么工作,我也要做!”

田帮主一把把她推开,你别捣乱,他这是新来,总得熟悉一下环境吧?以后就有事了。

叶儿本想拉着赵天义下午去别处玩,但是竟知他下午还要去上班,不由奇怪了:“为什么田姐姐下午不用上堂,你还要去?”

田帮主笑道:“他忙。”

叶儿才不相信,不过既然他还要上班,她只好放弃了去玩的念头,只是不知赵天义以后还练不练功了。

赵天义对此一皱眉,以后的练功时间,怕要大幅减少了,不过有得必有失,他也不在乎。

田帮主摆了一桌丰盛的午宴,请赵天义、叶儿他们去吃饭,算是庆祝他第一天工作吧。

众人猜拳行令热闹非凡,不知不觉就吃了近一个时辰,赵天义猛地想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丝君笑道:“你问这干什么?现在才未时三刻。”

赵天义叫了起来:“妈呀!我迟到了!我要去上班了!田姐姐再见!丝君姐姐再见!叶儿妹妹再见!”他起身就往外跑。

蝶儿笑着给他端了一盆水,先洗洗再去,赵天义匆匆忙忙洗了一下就跑了。

田帮主笑道:“真没意思,正吃到兴头上。义儿了不起,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

丝君忍不住一乐,这也算了不起?

叶儿不管她们,只顾大吃大喝,直喝个大醉往地下一趴就不省人事了,田帮主无奈,只得命人把她抬下去,并灌了醒酒汤,然后看书去了。

赵天义跌跌撞撞跑到办公室,屋内的人都到齐了,眼睛齐刷刷看着他,令他很不好意思地笑笑,轻轻坐到自已办公桌前。

齐碧莺看看他笑说:“迟到也罢了,怎么头一天就迟到呢?真不该。”

赵天义连连说对不起,然后急着问如意要事做。

如意走过来,闻到他身上一股酒气,不由轻声笑问:“吃酒去了?”

赵天义羞愧地低下了头,如意告诉他,现在也没什么事,等有事了再安排,因此他又呆呆坐了一下午。

第一百五十二章 报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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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见状,只好无奈地恭身行礼说:“是帮主。”然后他转身问台上的众人:“现在比武开始,谁愿先上?”

田帮主又制止了他,说现在比武还是早了点,她嫌现在人来的不齐全,就让丝君把各位堂主、副堂主的夫人、儿女、姬妾一并叫来,大家一起看才好。

龙飞一听就发闷了,这些人来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难道她们不该练武?我意已决,不必多说,退下!”

龙飞只好行个礼,退至一旁,弄了个烧鸡大窝脖,面红耳赤说不出话,其余的堂主、副堂主见此情况,暗自发笑,但不敢说什么,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少顷,一干堂主、副堂主的夫人、姬妾、小姐纷纷赶来看热闹,她们说说笑笑围成一团,弄得场面乱哄哄的。

黄冷玫、梅儿也夹杂在她们中间,她见了田帮主,本想上去说话,但见她身边一大堆堂主、副堂主,庄严肃穆,知不是说话的场所,于是不敢动,站在台下观看。

众人来齐后,却无人说话,因为各位堂主见龙堂主吃了亏,谁都不愿当初头鸟,让帮主驳回去,他们就只等着帮主发话。

田帮主咳嗽了两声,见无人说话,只好说:“好吧,人到齐了,比武开始,谁先上?”

众人只是互相看着,就是没一人上台,他们心想,今天帮主好像脾气不太好,要训人,还是躲着点吧,就乖乖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如泥塑木雕般。

田帮主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龙飞头上,然后就请他先上。

龙飞连忙说:“属下无能,怕比试不得!”

田帮主一撇嘴,连比武都不行,还能干什么?这下弄得龙飞很是尴尬。

丝君便说:“禀帮主,龙堂主非是无能,而是谦虚。据他说,天下女子尽是软弱无能之辈,合该看孩子做家务。”

“果真?龙堂主,难道本座也无能?也好,今天就由我来同你比试一番吧!”

龙飞是急忙推辞,帮主怎能和别的女子相提并论?他可不想同她比。

田帮主冷冷一笑,既然你如此推辞,我也不勉强,我要另寻别的女子与你交手,省得你说天下女子除本座外就无人了。

于是她就命令丝君与他交手,但是丝君认为龙飞膂力过人,一人怕拿不下,她还从台下把黄冷玫和梅儿请了上来,请她们协助自已一同比试。

龙飞拿不定主意,见事已至此,只好遵命了。

黄冷玫、梅儿兴奋莫名,飞身上台,向众人一一行礼问好,站在一旁的袁玉峰直冲黄冷玫使眼色,叫她不要乱来,但她只当没看见,冲龙飞一报拳:“龙堂主,在下这要讨教了。”

田帮主又让众人给她们让开块空地,袁玉峰只好愤愤不平地同其它人一块退下。

龙飞等四人互道客气一番后,便交起手来。

丝君攻他上身,黄冷玫、梅儿攻他下盘,双剑合舞,密不透风,这下弄得龙飞很紧张,没想到除帮主外,这几个丫头竟也武功不俗,他算开眼了,打定主意小心为上。

主意打定,他便招式一变,换成全防守式样,一片剑光将全身护个风雨不透,只听“乒乓”兵器撞击声,但对方三人一时竟也攻不进去。

四人战成一团,不知不觉竟战了一百回合,丝君黄冷玫、梅儿便觉气力不继,而龙飞招数更加稳健,反守为攻,一剑紧似一剑,弄得三人手忙脚乱。

田帮主一旁看的直着急,没想到这个龙飞武功真不赖,三个人都未战倒他,眼看她们要失败,她忙叫几人住手,比试到此为止。

四人听帮主发话了,自觉地退到一边,不再打了。

田帮主一笑:“几位武功不俗,就算作平手吧。”

龙飞听了差点晕倒,什么平手?眼看再过十招她们就完了!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冲田帮主拱拱手,算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田帮主让她们下去休息,然后宣布今天的比试到此为止,散会,在众人的迷惑中退场。

眼见人渐渐散去,王秋风把龙飞拉到一处没人地方问:“龙堂主,今天的气氛不对呀,你什么地方惹帮主生气了?她好像专针对你。”

龙飞也不知所以,只当是他平日多瞧不起女人,令帮主生气了。

王秋风见问不出什么,客套几句,悻悻而去。

龙飞回到自已家内,唉声叹气,想不明白今天倒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夫人倒是不知所措,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他看了看自已的夫人,见她可怜万分,不由抓住她的手,向她深鞠一躬说:“夫人,这些年真苦了你了,龙某向你赔礼。”

龙夫人唬了一跳,这怎么使得?

龙飞沉吟了一会儿:“帮主说得对,天下女子德才兼备者比皆是,今天我撞见三个,便是夫人你,也算一个。”

龙夫人连忙摆手:“贱妾不配!”

龙飞想了想,想起一人,名叫如意,当初他还想纳她为妾,但她执意不从,令自已大为恼火,认为她是傻子,现在才知错了,她是刚烈坚强的女子,只不知现在在哪儿。

“听说她被派到洗衣坊干粗活去了!”龙夫人回答他。

龙飞很是生气,这样的人怎么去那儿?他亲自去向如意赔礼。

起初如意听到龙堂主来找自已,想起以前的事,不由有些慌,但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牙根一咬,去拜见龙飞。

不料见面之后,对方竟是来向自已道歉的,令她一时不知所措。

陪同龙飞一块来的龙夫人见如意水灵又手巧,很想收为贴身侍女,但如意还是不敢受。

龙飞想想,这样也不妥,便打消了这个主意,转而问起如意在来洗衣坊之前在哪工作,得知她原来在采购堂工作后,便点点头,这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可以回原单位工作了。

眼瞅着如意脱离苦海,洗衣坊的几位主管既羡慕又嫉妒。

如何把如意调回原单位工作不提,单说田帮主自认当众让龙堂主吃了个大火锅,得意万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乘丝君一个不留神,就溜到赵天义那儿去了。

田帮主见了赵天义,摸了摸了他的头,聊了几句家常,便说起了今天如何让龙飞倒霉一事,她边说边笑,那个龙飞,脖子肿那么大,青筋乱跳,真是太可笑了!

赵天义笑了一阵说:“田姐姐,你尽使坏,我可没生他气。不过你硬认为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只好多谢田姐姐帮我出气了,小弟这厢有礼了。”

说完冲她深作一揖。

第一百五十六章 工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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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白坐了一下午,闷闷不乐地回来。

蓝萝竹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剥着瓜子,见他来了也不打招呼,赵天义想请她倒杯茶,她却咳嗽了一下说道:“小赵呀,不是领导说你,你怎么可以指挥领导呢?这岂不乱了套?”

赵天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她则咯咯笑个不停,简直笑弯了腰。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笑声大震,令赵天义吓了一跳,蓝萝竹止住笑,忙出去迎,一看,原来是蝶儿、玉儿、海儿、霞儿等田帮主的八个贴身侍女来了,她们环佩叮当,笑声不绝。

赵天义见人来的这么齐,不知何故,上前去问。

她们八人却并不答话,而是各找地方坐,屋内的四张椅子坐满后,又有四人坐在床上,一时整个屋子塞满了人。

蓝茹婷、蓝萝竹连忙要给她们上茶,玉儿却制止住她们说:“二位姐姐先别忙,这还有身份更低的,让他给我们上。”

蓝萝竹听完就乐了,连忙拉着蓝茹婷出去了,让赵天义一个应付她们。

赵天义没有办法,只好一一给她们奉茶。

海儿接过茶,点点头笑说:“工作还算勤谨,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海儿姐姐,我不是下人。”

“你看看你的牌,比我们低好几级呢,你不伺侯我们谁伺侯。”

赵天义头嗡地大了,原来她们也是来捣乱的。

其它人都笑着赞同:“对!对!义儿,给我们捶背!”另一人还说给她捶腿。

芊儿笑说:“义儿,拿痰盂来,我想吐口痰。”咏儿则把茶一递,让他倒杯新茶来,要滚水冲两道儿,茶要好的,线儿笑的直不起腰,让他去拿块手帕来,她眼泪都笑出来了,紫儿问他这有没有好吃的,给她上点点心,霞儿则要他站直了,听领导训话,海儿则索性一伸手,让他把手中的这块方巾洗了。

赵天义瞪大双眼,不知所措站在那儿。

蝶儿、玉儿见他站着不动,就催开了,这可不是要干事的人的品格。

赵天义窘迫不知所为,忍不住鼻子一酸,一抹眼泪,就要去找田帮主告状。

八个人看他急了,忙跳起来笑着拦住他说:“别去找帮主,我们逗你玩的,你可别当真。再说这么点就受不了了,以前你怎么欺负我们来着?”

赵天义大感委曲,他以可从未欺负过她们。

蝶儿笑道:“不是你,也因你而起。好了,不逗你玩了,你去睡吧,我们走了。”

八人欢笑着走了。

蓝茹婷送走她们后回来收拾,蓝萝竹则什么也不做,端坐在椅子上,一抖裤裙,又翘起了二郎腿,接着要给他训话。

赵天义急的抓住蓝茹婷袖子:“蓝大姐姐,你看她!”

蓝茹婷啐了蓝萝竹一口,骂道:“怎么说也不听,这么不长记性,出去!出去!”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就往外推搡。

蓝萝竹是一百个不服气,我是他的领导,为什么不能说?

蓝茹婷把她推了出去,叫她不许进来,随后转身回屋,笑着对赵天义说没事了,安心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且说陶扬一直不忿赵天义顶了他推荐的人,又加上如意对他甚是热情,更是妒火中烧,一门心思要把他撵走。

于是在晚饭的时候,就对他爹陶广侯说他那来了个小子,极无才学,是走后门进来的,要把他赶出采购科。

陶广侯白了他一眼:“吃饭!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的事休想我帮你!”

陶扬憋了一肚子气,不敢多说,只好闷闷吃饭。

第二天,他又找到万一峰夫妇家,道了几声好便提出来意,请他们出面把赵天义赶走。

万夫人一听这事就要出手帮忙,万一峰却拦住了,这么件小事还要我出手?你自已随便给科长一说不就成了。

“可是若是常人倒也罢了,可那小子是小面派下来的,他也做不了主,所以小侄来请姑父。”

万一峰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你小子行啊,上面派来的人也要翻掉,成心给我找麻烦。”

想到这儿,他打个哈哈,说不是不帮他,而是这种事不归他管,他可不能搭过界,这可是大忌,你还是去找专管这事的人去办吧!

他是婉言谢绝了,陶扬怏怏不乐地去了。

万夫人很是不开心:“老爷,你就帮扬儿这个小忙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万一峰笑说:“你知道什么?他是上面派来的人,我硬要把他抹掉,怎么向别人交待?他不过是个采购科的小职员,为这点小事惹一身腥,划不来。”

说完他哼着小曲走了,陶氏叹了口气,也没办法。

陶扬不甘心,四处活动,这日他又提着一篮子礼物来找王秋风,他可是管人事的。

王秋风眨巴着眼看着他,这么点小事何致于来找我?不行,我得查一查。

他找借口把陶扬打发走后,派人查起赵天义来历来,不查不要紧,一查就查出他是帮主派下去的,不由倒吸一口气,这个陶扬,真会给我找麻烦啊,叫我把帮主派下去的人开除,亏他想的出来!这不是让我抹脖子上吊吗?不管!

结果陶扬活动了许多天,都一无所获,令他大为丧气。

他的这番举动让齐碧莺察觉,她就悄悄找到赵天义说:“小赵呀,你可得留神,陶副堂主正四处活动找人开除你呢!”

赵天义笑着点点头,多谢她的提醒,他知道了,然后若无其事的照常上班下班,他的这番举动令齐碧莺困惑不已,他竟一点不着急?

这天中午,他下班途中,不妨撞上黄冷玫、梅儿两个。

黄冷玫见是他,笑着说道:“是义儿啊,几天不见越发精神了,听说帮主给你派个职务,那我恭喜你了,什么时候请客?”

赵天义头一低:“多谢黄夫人姐姐,田姐姐给我安排了个很低的职务,我请不了客,对不起。”

黄冷玫微微一笑,目光落到了他的腰牌上,笑道:“铁的?哪个部门?”

赵天义红着脸告诉她在采购科,黄冷玫笑开了,这职位虽低,却是个小部门,比比你大好几级的清水衙门还来事呢!

她是笑着给赵天义鼓气,但是梅儿琢磨开了,他是铁的,我是铜的,比他大。

赵天义最怕人说这话,连忙说:“梅儿姐姐再见。”脚底抹油,跑了。

黄冷玫纳闷不已,梅儿却来劲了,拉着她去找赵天义,现在可以乘机欺负他,黄冷玫一下明白了,难怪他听梅儿这么一说就跑这么快,原来敢情可能有人欺负他了,这也难怪,他住的地方,哪个人不比他大三级?

第一百五十七章 做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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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冷玫看梅儿的得意劲,就说道:“职位虽低,可是肥缺,你想干,还进不去呢!”

梅儿摇头晃脑地直笑,她才不想进,她指着腰牌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为什么要降级?”那点好处她可不希罕。

黄冷玫见说不过她,只好啐了她一口,居然学会这把戏了,然后她拉着梅儿走了,也不去找赵天义的麻烦了。

赵天义受了气,气鼓鼓来找田帮主,想质问她一番。

蝶儿见他来势不好,匆忙去向田帮主禀报:“帮主,大事不好,义儿气呼呼找你算帐来了。”

田帮主吃了一惊,躲入内室,还觉得不安全,就推开窗子跳了出去,临走时还叫丝君去应付。

丝君本想跟她一块跳出去,听她这么一说,只好关上窗子,不往下跳了。

正好此时赵天义走了进来,问她田帮主哪去了,她只摇头说不知,也说不准帮主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先回,等帮主回来后再通知他。

赵天义想了想,连连摇头,他不回,他就在这儿等,然后他就一下坐在绿玉寒冰床上,不肯起来。

丝君劝了一会儿也不顶事,只好让他慢慢等,自已先出去了。

她出了门,走下楼,转到外头找田帮主去了,待找到她后笑问她为什么这么狼狈,田帮主一摆手说:“别说了,我怕他。我一不留神给他安了个太低的职务,没少受这的人气对不对?”

丝君赶紧低下头不敢说。

田帮主一笑,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躲他两天,待他气消了再说,然后她就住别处了,不住这儿了。

赵天义等了好久也未等到,只好罢了,过了些日子,也就不再这事上纠缠了。

田帮主等了几天,见他已心平气和,就大着胆子来找他,见他果然不生气了,这才高兴,但是一事刚平,又生一事,因为赵天义在那儿工作了十天,却连一件事也未做,他可急坏了,要急着找事做。

田帮主一笑,拍了拍他头安慰他,会有事做的,不要着急,如果那实在没有事,她自会给他安排一件。

赵天义这十天可把他憋闷坏了,弄得他连武功都没好好练,听田帮主这么说,他才放心。

到了掌灯时分,叶儿偷偷摸摸地找上门来,让赵天义给她买些东西,反正他也是采购部的,买点东西不容易?她还要用这些东西做衣服。

赵天义笑道:“叶儿,我不过是一小职员,哪能说买就买?我可没这权力,就算有了我也不会,这不是贪污公款吗?”

叶儿一嘟嘴,看来占不上便宜了,她就转去找田帮主去了。

次日一早,赵天义来到办公室办公,一看桌子就发起愁来,起劲地问如意为什么还没有事做?如意只是笑着叫他别急,会有事的。

他没有办法,只好愤愤坐下,暗想乘这功夫,坐在这运运气也好,刚要运气,但又一想:“这人来人往的,走火入魔可不好。”

这不是练功的地方,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能练功,就读书吧,他就抓起一本书,摇头晃脑地读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人们看见他这样,不由抿嘴直乐。

陶扬为开除赵天义一事奔波了好多天,一事无成,沮丧地走了进来,他看见埋头读书的赵天义更是生气,一咬牙说:“小子,你行,还就顶不下你!”

他走进了熊科长的办公室,熊科长笑问他事情办得怎样?他正等上面的通知呢,只要通知一到,立马开除赵天义。

陶扬是垂头丧气,那家伙后台硬,动不了。

熊科长一歪眼,早知如此了,他哈哈一笑拍着陶扬的肩说:“小陶哇!你怎么这么犟呢?这有十八名工作人员,哪个不行,干嘛非要开除他?”

陶扬点点头,只好拿别人开刀了。

熊科长早就准备好了份人选,办事无能,出身低微,又没后台,他把这人的材料推给陶扬看。

陶扬看后转忧为喜:“熊科长,还是您老会办事,我一定在我爹面前替你美言。”

“不必了,我也想要开除这小子,连着你这事,一起办了。”

两人哈哈大笑,陶扬直夸熊科长姜是老的辣,这人他也看不顺眼,把他调走了,就可以把自已那姓贾的铁哥们调进来了。

他把材料扔回熊科长,出去来到要被开除的那人面前,一脸堆笑地对他说:“小刘,熊科长叫你。”

小刘看他的样子,心知不好,战战兢兢来到科长那儿。

熊科长先是起劲夸他工作如何如何好,然后提出把他调到杂物部门,到新地方一定事业顺利,大好前途等着他呢。

小刘一下懵了,苦苦哀求,但木已成舟,所有的文件都为他准备好了,他只好两眼红肿地出来,默认收拾自已的东西,打个包走了。

齐碧莺见走的竟是他,不由大感奇怪,“我说陶大公子,你不一直想灭宋吗?”

“没办法,大宋江山台子硬,拱不倒。唉,我出去一趟。”

他一出去,齐碧莺立既活跃起来,她喜得把椅子拖到赵天义跟前,问他有什么亲属在这儿工作。

赵天义自然是摇头说没有。

齐碧莺根本不信:“瞒我呢,你心机真深。”

赵天义可急了:“是没有!”

如意便上前劝说齐碧莺莫催他了,想是没有,因为各堂主当中没有听说有姓赵的,但是副堂主呢?那就不叫台子硬了,断然不会让陶扬这么狼狈。

她们一些人就此事热聊开了,无非是谁谁谁的后台是谁谁谁这类的。

没过多久,陶扬领着十多天前那油头粉面的小生来了,他们进入科长室,叽叽咕咕了一阵,笑着出来。

陶扬对众人说:“你们的新同事,介绍一下,他叫贾道!”

贾道冲众人做了几个揖,却对陶扬说:“多谢陶大哥,以后有什么要小弟帮忙的,小弟万死不辞!”

陶扬很是满意,拍着他的肩笑说:“怎么样?跟着我没错吧,我什么事办不来?”

“那是,那是!陶大哥是什么样的人物?小弟今后跟定大哥了!”他起劲拍陶扬的马屁,令别人看了直摇头。

赵天义也摇了摇头,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埋头看书。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回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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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一听说要全买下,不由急了,用不了那么多,买来不浪费?

不料陶扬根本未听他说,还接着说:“照价全买,一两银子一斤!”

这下赵天义可不干了:“哪那么贵?他不是说打五折吗?”

陶扬很生气:“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宽哥很有深意地看了赵天义一眼,问身边的人他是谁?陶扬说:“新来的,没见过世面,宽哥不要见怪。”宽哥很是担心这家伙会找茬。

陶扬满不在乎,他找茬还能找到哪去?这事可不止我们在干,他又问贾道,永和档的老板还有什么表示?

贾道笑答:“他说要请哥几个到‘英趣楼’乐和乐和。”

陶扬一笑,他算知趣,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齐碧莺凑上说:“你们几个吃香的喝辣的,我呢?”

陶扬笑道:“齐姐,少不了你的,就是在座诸位也有份,一人二十两怎么样?”

在座只有十几人,可这个回扣至少有五千银子,他们才分这么点,有人不满意,陶扬很是生气:“别贪心不足!这不错了,别人还分不上呢!难道上头的不要孝敬?”

立既有几人点了点头,不再计较。

赵天义忍无可忍,大叫:“你们在吃回扣!”

陶扬一瞥他,不要没完没了,谁不吃?你不要算了,别挡我们财路!

赵天义不愤,捋开袖子想上前打架,却被如意按下,他们人多,你要闹事岂不吃亏?然后她低低在他耳边说道:“有什么事难道不能找帮主?”

赵天义大悟,点了点头,忍下这口气。

等到上班时,熊科长把陶扬和贾道叫进了自已的办公室,有要事相商。

这二人相视一笑,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高兴地进了办公室,其它人则各归自已办公桌旁,宽哥也悻悻离去。

下午下班时未到,熊科长就出来宣布提前半个时辰下班,用来表彰他们加班加点辛苦,当下就有十几人离去,但还有五六个留了下来,似乎还要做什么事,一个个满面红光,其中就包括陶扬和贾道。

赵天义跟着如意来到一僻静处问她为什么不管他们吃回扣?

如意苦笑一下说:“我怎么管得了?其实我也才来,只比你早几天,谁知这的风气如此,要管,找帮主去。”

赵天义长叹一声,看来只有请她了,他还想请如意一块去和田帮主说,但是如意连忙推辞走远了,他无奈,只好独自兴冲冲去了。

他来到田帮主那儿,见她正与叶儿坐在床头做针线活,还互相讨论活计,而丝君则坐在另一边笨拙地学着,他上前就大叫:“田姐姐,你快成穷光蛋了!”

三人一愣,齐看向他,此话何解?

他便把中午看到情况一五一十给她们三人说了,最后还说:“他们想用二十两银子封住我的嘴,我不干!”

田帮主连连夸他干的好,叶儿则摇摇头:“他们给得是少了点,不然这回扣我吃定了!”

丝君很是生气地白了叶儿一眼,“你可真贪心啊,连你姐姐的钱也贪!”

赵天义连连点头:“正是这个理,我怎么能贪污田姐姐的钱?这头我收了二十两,那头田姐姐就要损失五千两呢!这划不来,田姐姐,你怎么办呢?”

田帮主冷冷一笑,这些混帐东西,居然敢这么干,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们,现在先不提这个了,先玩牌。

她推掉针线,找出一副牌摊在桌子上,众人就玩了起来,玩了几圈便各自回去歇息了。

次日赵天义刚上班,就见熊科长急匆匆走进来,他从顺袋内掏出几张票放到陶扬面前说:“这是提票,去帐房把一万两银子提出来,把这笔生意做了,快去!”

陶扬大喜,站起身来,连连向熊科长称谢,他送科长进入科长室后,一挥手中的票对众人笑道:“弟兄姐妹们,大发利市了!”

他得意洋洋,众人也一片欢呼雀跃。

正在这时,丝君带着海儿、霞儿两个面沉似水地走了进来。

陶扬连忙将提票收入怀内,冲她一哈腰说:“君姐,小弟有事要做,恕不奉陪!”他迈步就要走。

丝君却拦住他,不让他走,并且让他把刚收入怀内的提票交出来。

陶扬故做满腹委曲,这是用来买月饼的钱,难不成有问题?

丝君冷笑道:“有没有问题你心里清楚,买那些月饼就要花一万两银子?”

陶扬连连点头称是,这时熊科长也着急地跑了出来,连忙请丝君入座,有话好好谈,丝君可不理他们这套,你也来了正好,跟我一块走吧!你们可涉嫌回扣,走吧,难道让我押?

熊科长冷汗直流,陶扬还勉强地问丝君要证据。

丝君说道:“有人举报你们,走吧,少费话!”

陶扬肺都快气炸了,哪个家伙敢胡说?

赵天义一下跳了出来笑道:“是我举报的。昨天你当众说的,还抵赖?还说要给他们一人分二十两银子呢!”

如意使劲拉了一下赵天义想制止他说也没用,只好跺了一下脚退下。

赵天义依旧洋洋得意地说:“不信你问他们!”

众人急忙低头做事,就当没事发生一样,也不回答,弄得赵天义很郁闷。

陶扬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原来是你?赵天义一挺胸:“是我!”

“你等着!”

丝君命海儿、霞儿带走陶扬、熊科长,自已则来到赵天义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微微一笑,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走了,弄得赵天义满头雾水,不知这些人怎么了。

如意见她们出去,就对赵天义说:“你逞什么能?坐下吧!”

待到下班时,赵天义急匆匆跑回去,直接去找田帮主打听情况,问那件事如何处理?

田帮主笑着看了看他说道:“那两个死不承认,硬说月饼原价是那样的,还没处理,只暂时被关押起来。”

赵天义很是生气,板上钉钉的事还不承认,真气死人了!

田帮主笑道:“又不是你丢了钱,急什么?”

丝君也上前笑说:“今天义儿可不得了,别的举报人匿名还嫌暴露呢,可义儿当众又拍胸脯又赌咒发誓,说是你举报的,你不自找麻烦?”

田帮主也笑说赵天义多嘴,赵天义很是不服气,田帮主只好哄他说他立了大功,可以下去休息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做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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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热闹间,丝君迈步走了进来,陶扬见是她,脸乐开了花,连忙笑着迎上去说:“君姐来了,什么事让小弟帮忙?”

丝君面沉似水地说帮主想看他们的帐册,让他们派一人送去。

陶扬得知田帮主已下堂后,喜不自胜,自告奋勇要亲自去送。

丝君没答,只是四下寻摸,像是找什么人,猛地她发现了坐在角落老鼠一样的赵天义,心中暗自一乐,但却不露声色地走到他身边一指他让他去。

赵天义抬头看了看她,见她面色不似平常,也不敢什么,只好点头遵命。

陶扬可急了,这么难得的接近帮主的机会怎么会交给一个无名小卒?他连忙上前说:“君姐,他新来的,不会办事,还是我去吧!”一脸殷切之色。

丝君冷冷地说:“我说要谁就用谁!拿上帐册,跟我走!”

熊科长早已哈哈笑着跑出来,对丝君点头哈腰,不断请她坐下来喝口茶再走,丝君回答说:“我倒想,可是帮主那头事多,我耽误不起!”

他只好连连点头,“那是,那就不打扰君姑娘了,来人,快把帐册拿出来。你瞧瞧,帮主她老人家要亲自批阅这个,真是不辞辛劳,本帮有这么个帮主,真是全帮之福,武林之福!”

丝君强忍住乐,只催他们动作快点。

赵天义看见如此,与他平日所见大不相同,就忍不住“哈!哈!”两声笑出声来,随后他知道这么笑不对,赶紧捂住了嘴。

但已晚了,众人都怪异地看着他。

丝君的脸胀得通红,不答话急忙走了出去,赵天义捧着帐册在众人羡慕中跟了出去。

二人走出一百多步,丝君见四下无人,方把憋的那口气吐出来,一捏赵天义的鼻子说:“你找死呀,怎么哈哈就笑出声来了?”这时的她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还直让赵天义给她捶背,她上不来气了。

赵天义放下帐册,给她捶了会背,见她好些了,便说:“是好笑嘛。”

丝君忍不住又喷了一口,你还说?还是快跟我去见帮主吧。

赵天义抱起帐册说道:“以前碧草她们欺负我,我以为她们品行不好,现在才知错了,你们是一个模子雕出来的,合起伙来欺负我!”

丝君连忙解释自已和帮主可没欺负他的意思。

二人来到田帮主下堂后的办公地点,就在外书房。

赵天义看看周围的环境,很是眼熟,暗道以前来过这儿,从这出去后,就不认识路了,他迈步就要往里走,却被丝君拦住,让他先等会,她进去禀报,等着传。

赵天义一撇嘴,硬要进去不通报,丝君就拿公事的大帽子压住他,好歹听听话好不好?他只好站在外面候着。

丝君入内禀报说:“帮主,送帐册的小厮来了。”

田帮主看看她,笑道:“让他报门而入!”

丝君哈哈一笑,原来帮主也逮着机会摆谱,还说我们?她笑着出去,但一出门又板起脸说:“帮主吩咐,报门而入!”

赵天义瞪大眼,气道:“连田姐姐也欺负我,我不干了!”

丝君连忙拉住他,笑着让他别急,这不过是规章制度而已。

赵天义撇了撇嘴,又拿这个吓唬人,他也无法,只好报门而入,他抱着帐册进去,往当堂一站,直愣愣看着田帮主。

田帮主故意板起脸说:“下面所站何人?见了本座何不下跪?”

赵天义环顾四周,除了丝君之外,便无旁人,便蹬蹬走到书桌前,把帐册往桌上一摔,说:“我就无礼,看你怎么处罚我?”

田帮主一摆手:“丝君,把他拉下去打三百板子!”

丝君作势就要捉拿赵天义,他多日来所受的委曲聚集起来,现在见最疼自已的田帮主也拿腔作势欺负自已,便忍不住放声大哭。

田帮主笑着走上前来,把他抱在怀内,掏出手巾给他拭泪,笑着对他说:“义儿别哭,我逗你玩而已,来,坐到我这儿来。”

她拉着赵天义坐到自已的椅子上,然后又拽条椅子过来坐在他身边,起劲地安慰他,这样他才渐渐止住哭泣,指着桌子上帐册请她看。

田帮主只是点了下头,然后看也不看就让丝君把帐册拿走,过两天再送回去。

赵天义奇怪了:“为什么不看?”

田帮主反问:“看它做什么?”

“可你不看为什么叫我送来?”

田帮主哈哈一笑:“原来如此,你不总向我抱怨无事可做吗?我琢磨了半日,终于想出这个好办法,你不有事做了?”

赵天义差点晕倒,这就算有事做了?算了,还是有事别求她了,免得到时牛头不对马嘴,他见无事,就要回去,田帮主却又不想叫他这么早回,她还有好多话要和他说呢。

正纠缠间,外面有人来报,王秋风堂主求见。

田帮主只好松开手,理理头发,暗道扫兴,让赵天义从后门出去,见他无影无踪了,才命人叫王秋风进来。

王秋风进来行礼参见帮主,丝君一旁看他恭敬的样子,又想起方才赵天义大哭大闹不肯下跪的情形,忍不住偷乐。

田帮主白了她一眼说:“王堂主免礼请座。”

赵天义急匆匆回到自已的办公室,坐在自已的办公桌前直喘气,刚才的事实在令他没有办法。

齐碧莺好事地凑过来问他见到帮主了没有,他点了点头。

这一下吸引了四五个男同事过来说:“你小子真有福,才来就见到帮主了,我们这辈子只怕也见不上。”

齐碧莺又笑着问他帮主和他说了什么?赵天义想了想,好像什么都没说,不过说了也不能把那些话告诉他们,最后他终于想起帮主要打自已三百板子。

齐碧莺得意地冲众人一笑:“你们看看,帮主是这么好见的?不过好像你没有挨打。”

赵天义未做思考,习惯性地脱口而出:“是丝君姐姐救了我!”话一出口,他就后发悔了。

一同事未反应过来:“什么?丝君姐姐?”

齐碧莺禁不住一拍赵天义的肩头笑说:“丝君姐姐这几个字也是你随便叫的?你见陶公子,一天君姐君姐叫个不停,可丝君姐也爱理不理的。”

赵天义知道他们不信,便说刚才自已说错了,只是一时感激她,顺口叫出来而已。

这下众人明白了,原来如此,这么解释倒也进得去,不过以后可不准这么乱叫了。

赵天义装着点点头,冲众人拱手,多谢他们的提醒,以后再不会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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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已重新命人把那批月饼买了回来,价格降了一半,而购买量增了一半,既用五千两银子买了原来同等品种的月饼一万五千斤。

赵天义知道这个很高兴,不但省了钱,而且还多买了五千斤,他就讨赏,因为他自认立了功。

田帮主一笑:“那就赏你十万两银子吧!”

赵天义一听闷了,他只不过省了几千银子,却领十万银子的奖赏,他摇头不干,他使劲盘算了一会儿,认为二十两银子最划算,因为当初陶扬他们就企图用这么多钱收买他。

田帮主一撇嘴,他的胃口真小,比那些家伙差远了,不过他既然立了功,就先赏他四十两银子花着玩去吧。

片刻工夫,丝君取来一包银子,用红布包着,往赵天义手里一塞笑说:“给你赏钱!”

赵天义乐坏了,捧着钱又蹦又跳,跑出去玩,一会儿又跑进来问田帮主要什么礼物,他买。

田帮主一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笑说:“不要什么,就一条金项链,十两八两重就够了。”

赵天义掂掂钱,又摇摇头,买不起,然后他又跑出去玩了。

田帮主看着他的背影,真没料到他竟高兴成那样,丝君笑着:“得了赏自然高兴。”

过了一会儿,赵天义又跑了进来,问起那些月饼的下落,他要二十斤!

田帮主很吃惊,现在就吃?而且还那么多?

赵天义一撇嘴,买那么多,如果不快快吃了不坏了?而且他要这么多也不是自已一个人吃,而且让田帮主丝君她们一块吃。

田帮主不忍拂他的兴,连连答应。

不一会儿,丝君就带着四个丫环进来,每一捧一个大托盘,盘上高高堆着一撂月饼,而且个头还不小,半斤左右一个,上面刻着精细的花纹。

丝君笑道:“这么多,只怕十天也吃不完了。”

赵天义拉着田帮主净了手,递给她一个,又递给丝君一个,自已也抓起一个吃起来,丝君可吃不完一个,她把自已的那个送给蝶儿她们。

田帮主也吃不完,见丝君那样,也把自已的掰了一半给丝君,丝君这才接过吃了。

赵天义看她们吃得又少又慢,很是摇头,才吃这么点为什么要买那么多?就算这些月饼要分给帮中之人每人一斤,还余好几千斤,这下可怎么办呢?

于是他决定,把丝君带来的那些月饼全带回自已吃,以后早饭、午饭、晚饭全吃它了!

田帮主大惊,怎么能把它当饭吃?

赵天义可不管,田帮主还想说什么,丝君拦住她说:“帮主,你就让他胡闹吧,保管他三天后见了月饼就想吐!”

田帮主虽然关切,但是赵天义已决定了,就捧了一托盘十个月饼走了。

他一走,田帮主也没了胃口,将剩下的月饼往桌上一放,不吃了,其余的月饼还是分给下人吧。

赵天义捧着十个月饼回来,叫蓝氏姐妹、碧草她们六人吃。

六人看着直皱眉,蓝萝竹更是说:“月饼倒不讨厌吃,只是他们为什么把馅放那么多?腻腻的,吃一点就头晕了。”

她们也吃不下,就把一个月饼切成六份分吃。

吃完后,她们问赵天义吃完一整个腻不腻?

赵天义摇头说:“不腻,只是头有些晕。”

蓝萝竹不由哈哈一笑,蓝茹婷也笑着说:“他们放那么多馅干什么?难道不知腻人吗?”

下午,赵天义提着八个月饼兴冲冲去办公室,他到这儿,发现这里气氛有些不寻常,不但无一人说话,而且人们见了他也打招呼。

赵天义把月饼放到桌子上,问他们分到月饼没有?但是没人答话,他就笑说:“帮主赏我十个,你们要不要?我分你们些?”

人们都不理他,不知是谁嘟囔了句:“八辈子没吃过月饼。”

赵天义脸一红,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就恢复过来,拿一个送给如意,请她吃,如意本想接过,但齐碧莺在旁边哼了一声,她只好轻轻推开笑说:“不要了,众怒难犯。”

赵天义老大不乐意地坐回原处,大啃月饼还自语说:“我一腔正气,犯谁了?”

如意见他不舒服,便走上前轻声安慰说:“你就没个算计,怎么能当众说那些话呢?怨不得丝君姑娘要踩你一脚!”

赵天义一愣,嗯?他还以为她是一不留神踩上的。

如意一点他额头,真笨啊,当心腻着,说完她就回去办公了。

赵天义见很多人都说它腻,就决心把馅抠掉,结果屋内虽有十多人,但除他一边抠月饼一边“卟哧卟哧”地吃外,其它人都一动不动,坐在桌旁不说不笑,只一味看资料,倒也安静。

他吃完了两个空馅的月饼,觉得肚子胀了,便一拍肚皮说:“明天再吃吧。”他把另六个月饼用纸包好,放到桌旁,则把抠下来的馅另包起来,拿出去扔了。

月饼最值钱的就是那些馅,不料他竟不买帐,把它扔了,不知永和食档的人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这样沉闷地过了一个下午,眼见就要下班,赵天义就问众人熊科长呢?

迎接他的还是一片沉默,等下班时,有人冲地下狠狠吐了口唾沫走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时,赵天义才呆呆地说:“他们都不理我。”

如意笑道:“不理便不理,说明你和他们不合拍,你自去找和你合拍的去。”

“那我和如意姐姐合拍。”

如意上前推了他一把笑说:“你想让我死呀?”她看看周围,见人已走光了,便悄声笑说:“你和帮主关系我好几个月前就有个知晓,如今见这事这么利落就办了,可知你的话,帮主很受用。”

赵天义正色道:“才不是呢,我是反贪斗士,谁向田姐姐这么一说,她都会听的。”

“田姐姐?叫得这么亲热,还有什么不得了?”

赵天义还想辩几句,但如意已笑着跑开了,他没办法,只好收拾一下屋子,锁好门,扭身要走,不料迎面撞来几个大汉,为首的正是宽哥。

赵天义看他们来势汹汹,就问他们想要干什么?

宽哥上前一把搂住赵天义的脖子,胳膊一用劲,就把他卡的死死的,然后他笑着说:“兄弟,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来来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他又在胳膊上加了把力,架着赵天义就往偏僻的地方走。

赵天义挣扎了几下没挣开,不由着急,暗运内力,气往上冲,大喝一声:“开!”手一翻,抓住宽哥的手往外一扭,将对方胳膊拉开一尺,他顿觉脖子一松,就头一晃,挣开了对方,然后他闪到一边说:“不和你们说,我走了。”

书架已开通

第一百五十九章 做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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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在说笑,贾道过来叫赵天义,说熊科长找他,赵天义便起身去见熊科长。

熊科长看了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然后问起了他送帐册的经过,他是如何面见帮主的,帮主又和他说了什么?还有帮主要如何处理帐册。

赵天义一一做了回答,不过他可不敢说田帮主压根就不想看帐册一事,只是说她要留下来看看,过两天才送回来。

熊科长明白了大概,点点头,让赵天义走了。

赵天义出去,因见无事,便抄起经书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

如意见了,忍不住一乐,送上一杯茶,收走经书笑道:“差点被打一顿,还有心情念书?”然后她又低声让赵天义出来一下,她有话要和他说。

赵天义随她来到一僻静无人处问:“什么事?副组长?”

如意笑道:“以后别副组长副组长叫得欢,我可承受不起,叫我如意姑娘好了。”

赵天义还想说她是自已的上级,但立既被如意否定了:“少来!我问你,你这身衣服谁做的?”

“是田——”他差点脱口而出,但马上闭上了嘴,这可不能说出来。

如意一笑:“田什么?田帮主对不对?”

赵天义连忙低头不语,心里却是很纳闷,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一定奇怪,其实你刚来那回子,也不知穿谁做的衣服,只是这两日,换了这套,我才认出,是我家帮主做的。因为我以前在洗衣坊做工,洗过这衣服,独它与众不同,是帮主亲手做的,你是帮主那头的人对不对?而且帮主对你极好对不对?连她自已穿的衣服,都少有自已做的呢。”

赵天义这才明白,好半天才说:“如意姐姐说对了,只是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如意一笑:“如意姐姐?怎么你又多出一个姐姐?据我想,你那的姐姐妹妹多的很对不对?你那一句‘丝君姐姐’决不是出于感激而说出的,而是说习惯了脱口而出对不对?”

什么都让她知道了,赵天义汗如雨下,只求她不要说给别人。

如意答应了,不过她很好奇为什么帮主会把他派到这儿来?难道仅仅是下基层锻炼?她可不信,不过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这的确是赵天义来的真实目的,她不信也没办法,她沉思了一会儿,只好和赵天义回去了。

二人回到办公室,又引起一阵骚动。

陶扬嘻皮笑脸地过来问她们干什么去了,如意只是白了他一眼,没答话,令他很没面子,只好狠狠瞪了一眼赵天义算是示威。

赵天义也不想和他争什么,只顾埋头读书。

就这样平淡无事过了五六天,这的工作突然多了起来。

这天早上,赵天义临出门时对蓝茹婷说他不能回家吃午饭了,他那忙死了。

蓝茹婷见他真的忙起来了,不由为他高兴,连说那就中午把饭给他送去,他连连摇头,蓝萝竹就问他在忙什么?

“眼瞅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中秋节了,采购任务加重,忙的连轴转,我走了,问田姐姐、叶儿妹妹好。”

他说着就走了,来到办公室忙了起来,先查阅资料,后又查点货物,等到中午了,才告一段落。

陶扬挥手叫大家中午不要回去吃饭了,就在这打饭。

赵天义很是高兴地坐在桌前等上饭,但等了半天也没有,眼见别人拿着大盖碗,浇上肉菜,大口吃的香,自已肚子“咕咕”直叫,他就忍不住问如意为什么自已的饭菜还没上来?

如意告诉他去食堂买。

“买?”赵天义摸摸自已口袋,身无分文,不由发起愁来,这可怎么办?难道他们不派发饭菜?

如意走到他身边,轻点他额头一下低声笑道:“你倒真没做过事,一到加班,吃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已准备,你还等着别人给?得,我不吃了,你吃这碗吧。”

说完她将自已的饭菜送到赵天义面前,赵天义可不能吃,他要吃了,如意吃什么?他可不要这么做。

如意见他这样,也不好强求,只是一笑,便端开碗,到自已桌边吃了起来。

赵天义看着她们干吃,直舔嘴,只好又读书。

这时,贾道提着只烧鸡进来,冲科长室门边坐着的陶扬说:“大哥,小弟孝敬你一只鸡。”

他走到陶扬桌前一看,见他正吃青菜、米饭,不由眉头一皱:“吃这个?”

陶扬撑道:“我爱吃。”

“哟,大哥,我错了,这烧鸡我自已吃吧!”

“回来!放下!”

齐碧莺走上前一看陶扬的碗,哈哈大笑起来:“我说陶大公子,亏你也是公子哥儿,怎么就穷成这样了?想是花钱无度,寅吃卯粮,一到月底,只好吃干菜豆腐了,哈哈哈!”

陶扬白了她一眼,撕下条鸡腿,走到如意跟前请她吃,如意一扭身,并不吃,令他吃了个大火锅,正尴尬间,看见隔桌赵天义面前空空如也,得意起来:“哈哈,这位牛了半天,敢情连吃的东西都没了!”

他一边大嚼,一边眼馋赵天义。

赵天义当然不会被他馋倒,扭过头去大声念起书来。

“你念吧,越念越饿!”陶扬说完回到自已桌前,从桌下摸出半瓶酒,给贾道和自已各倒了一杯说道:“小贾子,来,干一杯,今晚‘天香楼’一个局,咱哥俩一起去!”

赴局?贾道是眉开眼笑,又吃又喝又拿钱的机会来了!他是连连道谢。

赵天义的肚子越叫越欢,他直揉肚子,如意看见了,摇摇头,从身上摸出十文钱递给他,让他去买几个饼子充饥吧,下午的活还多着呢,至于钱,他是愿还便还,不愿还就算了。

赵天义说了声谢,抓起钱要走,却听外面一阵环佩叮当,蓝茹婷、蓝萝竹两个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碧草、碧木、碧芽、碧杏则捧着茶钟、手帕等物跟在后面。

屋里吃饭的人见这架式全愣住了。

蓝氏姐妹进来后就四处瞅,像是在找什么人。

如意看看她们,再看看赵天义,立既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自已多此一举,收回钱,知趣地退开。

二人发现了赵天义,笑着走到他面前。

第一百六十三章 销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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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赵天义要走,一个大汉“刷”地抽出一把匕首怪叫道:“宽哥,这小子有两下子,动家伙,做了他!”

宽哥目露凶光,左手一抖,从袖筒内抖出根二尺来长的铁棍,掂了掂,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牛皮是不是?我看你还牛不牛皮!”他举起铁棍搂头盖脸就打。

赵天义连忙侧身闪过,叫道:“我才不把你们这些家伙放在眼里!”

宽哥大怒,他竟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找死!因此挥起铁棍来又加了把劲。

赵天义又闪开了,心里却很高兴,这下好,有架打了,他暗提口气,从容应对起来。

这些大汉虽有五人,而且身体也挺强壮,但毕竟武功粗疏,赵天义对付起他们游刃有余,他是越打越高兴,忍不住大叫一声,拳头越打越快,也越来越重,“咣咣咣”一连串猛拳把这五人打的东倒西歪,鼻青脸肿。

赵天义还不解气,又踢又打,直打得这五人连连求饶:“大哥,饶命!饶命!小的知错了!”

他痛打他们一番,觉得心情大为舒畅,朗声笑道:“和我打?真自不量力!滚吧!”

这五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赵天义得胜而归,到田帮主那儿得意洋洋宣扬自已打败了五个流氓,田帮主少不得一通吹捧,把他捧得晕晕乎乎,真以为自已功力大长。

倒是丝君很不愉快地说道:“只不过打倒了五个小混混,就尾巴上天了?”

田帮主见赵天义一惊,连忙把丝君往外赶,叫她不要胡说,“我们这个帮全是高手,哪来的小混混?义儿武功就是好!”

她又回过头来继续哄慰赵天义,丝君尽管不服气,可也没办法。

正在这时,黄冷玫来了,她笑着进来说道:“听叶儿说,义儿揪出几个贪官是不是?帮主,我倒恭喜你了。”

田帮主笑着让她坐下,上茶,然后问赵天义叶儿怎么知道这事的?

赵天义中午给叶儿送月饼,叶儿问它哪来的,他就把经过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叶儿便呱呱倒处宣扬。

田帮主一笑,你把这事告诉她?她肚里能留下东西?

几人说笑了一会儿,叶儿“突突”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一张纸,一扬它说:“义儿哥哥,你上报了!”

众人看她手中的纸皱皱巴巴,就问是什么报?

叶儿回答说:“是份晚报,才出的,上面介绍了义儿哥哥英勇举报的事迹,还有颂歌呢!听我念:‘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众人听她念完,愣了愣,这是在歌颂义儿?

叶儿很肯定地点头说:“是的,后面一段小字,说是将此诗转赠义儿哥哥。”

众人差点晕了,这文章写的有趣,驴头不对马嘴,李白的那首诗和义儿举报有什么关系?这份报从哪弄的?

“我去方便,见茅坑边一个大纸团,拨开一看,就是这份报纸!”

众人连连“呸呸”,田帮主更是喝道:“把这个脏东西打出去,不洗了手不许进!”

丝君更说:“只怕还不够!帮主的卧房何等高贵文雅,要斋戒沐浴三天,方许入内!”

田帮主连连点头,说的有理,我们赶快出去,让蝶儿她们来打扫,焚香净室!

叶儿骂道:“偏你们就不解手!”她委曲地跑了。

众人没理她,挪出去把屋子打扫一净,又焚香一薰方罢。

过了两天,赵天义就觉得奇怪了,自从熊科长被带走后,怎么科长位就一直空着了?这里不一盘散沙了?

如意一笑,叫他不要着急,这不关他的事。

正在这时,丝君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叫众人停下手中的工作,说道:“大家静一静,我来介绍,熊科长东窗事发,被罚到采石场做苦力去了,这是你们的新科长,姓牛!”

她旁边站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瘦高个,一脸文雅,冲众人点头微笑。

丝君又说:“至于副科长陶扬,因是下属,且不明就理,无罪释放,官复原职,但记大过一次!”

众人细看,才发现牛科长背后站着陶扬,一脸懊丧,连冲众人拱手,只不敢抬头见人。

丝君接着笑道:“在这次行动中,赵天义立了大功,帮主着令嘉奖。赵天义,快来领奖!”

赵天义兴冲冲跑了上去,丝君递给他一张“反贪卫士”的奖状,他是双手接过,连声道谢,丝君又从身后一侍从手中提过一红绸包袱,递给赵天义,这还有二百两赏银,以资奖励,鼓励人们多多举报。

赵天义一愣说:“可我领赏了。”

“那是奖状,这是奖金,不一样。”

赵天义还想说什么,丝君却不让他接着说了,而是叫他赶快感谢帮主,还要发表下感想,赵天义咽下话说:“多谢帮主,多谢丝君姑娘,可是——”

他是一直想说自已已经领了四十两银子的奖金,不必再发了。

丝君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自然不会叫他说出来:“没什么可是的,祝你事业顺利,我走了!”她便带几个随从走了,留下一脸迷茫的赵天义。

赵天义可不明白为什么发两道奖金,受了赏,打发完采访的记者,回到桌前,把银子放在桌子上直发愣。

陶扬见了冷笑说:“这家伙行,钱都落入他腰包了!”

齐碧莺说:“省省吧,刚犯了事,又多事?”

陶扬只好闭口不提。

牛科长认识大家一番后,到自已办公室办公去了,齐碧莺连忙去倒茶巴结,如意来到赵天义身边笑道:“怎么样?你请客?”

赵天义连连点头,很好,他还想请其它同事一块去,但他们只把头一扭,没理他,令他很郁闷。

如意使劲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死性,他们不理你,自有理你的,找理你的玩去。”

赵天义重重点了点头,不错,以后除公事外,我再不同他们说一句话了!

如意又悄声问他,这个新上来的牛科长和义儿什么关系?是不是他推荐的?得知不是后,她托着下巴说开了:“这倒怪,帮主不把你提上去,倒派别人来,难不成让你在基层混一辈子?”

说完,她回到座位边办起公来。

赵天义直发闷,一下班就抱着一大包银子去找田帮主,他把银子往田帮主床头一放问:“田姐姐,你为什么提拔别人,不提拔我?”

田帮主先愣了一下,而后笑开了:“原来义儿也想当官了,这很好,丝君,取纸笔来,任命我的义儿为堂主,这好不好?”

丝君连忙反对,这提得也太快了些。

赵天义则很是高兴:“当堂主是好的,但现在我还不上,其实我也不急着想当官,只是一时不舒服,找田姐姐闹来了,对不起,我还是领钱对了。”

他俯身去收拾钱,却被田帮主一把抄走了,还是我替你收着吧。

第一百六十章 回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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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的眼都呆了,陶扬更是兴奋异常,心说这二人不输于如意,正要上前打招呼,不料这二人却不看众人,只来到赵天义面前,令他暗道不妙。

蓝萝竹将赵天义桌上的杂物一股脑地拨拉到一边,然后打开食盒,一碟碟给他上菜,很快就上了十碟菜,笑请他用饭。

赵天义很是纳闷,她们怎么来了?

蓝萝竹笑说:“我们要不来,你不挨饿了?”

赵天义也不再说,他胃口大开,净了净手,飞快地吃起来,很快就吃了一多半,终于吃饱了,一伸腰,请她们回。

蓝萝竹见他吃相不雅,很不开心,枉费自已一片苦心,可是赵天义并不想在众人面前显摆,他嫌这人多,吃完了走最好,蓝萝竹对此一撇嘴。

碧草奉上杯茶,请他漱口,碧芽则捧上接罐,将漱口的茶接入罐内,最后碧木才泡上上好的酽茶,请他喝。

赵天义不好拒绝,只喝了一口就放回茶盘,然后低声对她们说:“以后别来了,就来也别这样,随便送两饼子就行。”

六人笑着出去了。

众人咂咂赞叹,真是好气派,比科长都强。

齐碧莺更是活跃,先跑上前向赵天义打听蓝氏姐妹是谁,又跑过去讥笑陶扬没本事,吃青菜豆腐还嚣张,弄得陶扬面红耳赤,一拍桌子大叫:“哪来的野小子,敢在本大爷面前摆谱?”

“他就比你强!”

如意坐在一边慢慢品茶,她心知肚明,暗自冷笑。

这时赵天义上前感谢她相助,并且要还十文钱,如意笑道:“我倒多此一举,你有的是人照顾。”

赵天义连连摆手,他可没想到她们会来,而且他还想请她一块吃,但又怕蓝氏姐妹说三道四,只好按下心思,向如意连连道歉。

如意淡淡一笑,对此并不在意。

这时,熊科长进来说:“吃了吗?干活去!”

众人唿哨一声各自忙起来,直到掌灯时分,赵天义才下班回家。

蓝萝竹笑着迎上对赵天义说:“怎么样?这谱摆得够大吧,那些小子怎么说?”

赵天义一低头,他们笑我呢。

蓝萝竹大怒,使劲一掐他的脸:“就你被人嘲笑,可知不是享福的料!”

蓝茹婷一边替赵天义换衣一边叫蓝萝竹不要打趣,人家是富而不露,赵天义连连摇头,自已可一点都不富,更不能显摆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赵天义去办公,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们别去送饭,蓝萝竹连连点头,蓝茹婷很是关切,如果不去,他吃什么?不如带些饭去。

赵天义摇头不用,他可以在那买,一摸口袋,他想起没钱了,自已当初出山时的钱全被叶儿收走了,他就要到叶儿那去要。

他还没去那儿,叶儿倒先进来了,她是赶早来见他,省得以后看不见,现在的赵天义真忙,经常见不到人影。

赵天义很不好意思地向她借几钱银子,好中午买饭吃,她上下打量着他,不相信他没钱,就四处搜,一翻就从床头柜中找出一匣子,欢天喜地蹦起来,可找到钱了。

蓝萝竹吓坏了,连忙把钱抢回去说:“你找到什么?这是我和姐姐攒下的梯已银子,不关你事。”

叶儿抓着赵天义的胳膊直摇:“义儿哥哥,她们抢你钱。”

蓝萝竹脸一黑,真正抢钱的怕是她们吧,赵天义并不知这些钱,自然否认是自已,叶儿只好悻悻放手,踌躇了一会儿,才从怀内抓出一把碎银子,塞在赵天义怀中,让他去买午饭,只是不要乱花,尤其不能让别的女人花。

赵天义见自已好几天的午饭都解决,大为感动,对叶儿称谢不已。

蓝萝竹一撇嘴:“谢什么?这原本就是你的。”

叶儿被说的不好意思,抓着赵天义的手跑了出去,嘀咕了一阵才把他放走。

蓝萝竹见她们走远,长舒口气,怪不得帮主当初给我们钱时千叮咛万嘱咐提防叶儿,叶儿果然是个小土匪,这钱我得好好收着,说着她就把钱藏到更安全的地方。

赵天义忙了一上午,虽然累,却也挺快乐,到了中午时分,他随众人去了食堂,买了几个馍馍并几块卤牛肉,回到自已桌前,掰开馍馍,将肉夹在中间,吃得倒也有滋有味。

如意笑看了他一会儿问他昨天那些人怎么没来?

赵天义一劲摇头,那样不好,他不叫她们来了。

陶扬兴奋起来,假话!怕是穷了,这么一折腾就完了。

赵天义低下头,只顾吃饭不理他,弄得他也无趣,只好四处转悠。

在离他不远的一张桌边,围着五六个人,打点酒,并几样荤素下酒菜,猜拳行令正欢,陶扬便凑上去和他们一道吃喝。

这些人开头尚可,后来就不三不四说些胡话,先是一句:“女人最怕什么?”引来一阵怪笑。

这时,从外面走入一满脸横肉,一脸凶恶之相的人来,他大约二十四五,赵天义却从未见过他,不是这个部门工作的人。

不过别人可认得他,连连笑着迎上说:“宽哥来了,宽哥好。”之类的。

宽哥凑到那桌人当中,一道吃酒,喝了一阵,他一怪笑一下,从怀内掏出一张纸往桌上一拍:“看!好东西!”

众人围上去看,赞叹不绝。

什么好东西?赵天义的好奇心大起,也要跑过去看,没走几步,只觉眼前一黑,被人拉了回来,原来是如意捂住他的眼睛把他往回拽,嘴上还叫他不要凑过去。

赵天义好奇的不得了,他们究竟在看什么?

如意胀红了脸说:“别问!你还小,不能看那个!当心学坏!”

赵天义一咂舌,不敢说了。

这时贾道走了进来,来到陶扬跟前说:“陶大哥,这回可发了。哟,宽哥也在这儿。”几人客套几句他接着说:“南边永和食庄的老板送来一万斤月饼,一两银子一斤,买下吧,中秋不快到了?”

赵天义忍不住大叫:“还有二十天呢!”

陶扬白了他一眼问:“打几折?”

贾道伸出五根手指,陶扬是哈哈大笑:“好!全买下!”

第一百六十四章 销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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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最后郑重许诺,以后要提拔他,他要多大官,就给他多大官,想什么时候当官,就什么时候提拔他,这样总行了吧?

赵天义听后大喜,这样很好,不过现在他可不急着当官,他还想当大侠呢。

这时候叶儿也跑了进来,她听从她们的话,斋戒沐浴了三天才敢找上门来,不过三天没吃肉,可令她不舒服了,因此她跑来问田帮主要好吃的。

赵天义一拍胸脯笑道:“我请客,赴天香楼的局!”

众人一愣,怪怪地看着他,赴天香楼的局?这是从哪学的?哪来的鬼话?看来他是在那儿学坏了,如此说来那的工作真不适合他干。

赵天义很是赞同,他也觉得在那儿干浑身不自在,而且武功也不长了,他打算中秋过后就不干了,不过至于升官,他可一点都没想,他只想好好练功,当大侠,闯江湖。

叶儿问他,请客有钱吗?

赵天义一撇嘴,现在他钱可多了,由于立了大功,他先后得了二百四十两银子赏钱,足够他请客了。

叶儿扑上去想找钱,但被田帮主摁开,叫她不许打它们的主意,那些钱她早收走了,令叶儿很是泄气。

赵天义从怀中摸出几两银子,他身上还有些散碎银子,这些也够了。

叶儿伸手去抓,田帮主更快,先抄在手上,一打叶儿说:“真贪心,连几两银子也不放过!”

“你不也一样?”

“不一样,我们甭去天香楼了,就在这摆一桌算了,这几两银子我收了,算是义儿请的客。”

众人是拍手叫好,当下摆了桌酒席,几人坐下来说笑吃喝一通便散了。

接下来几天工作虽然正常,但也无趣的紧,赵天义烦烦的,正无聊间,牛科长突然把他叫进了办公室,先问他上一任科长是不是让他举报下台的?

赵天义听到这个眉开眼笑,连说是我。

牛科长点点头,又问起他家有什么人来,赵天义发了下愣,好几次都有人问他这个了,他们怎么尽问这些?他不便表露,只说没有。

牛科长长出口气,慢斯条理地抿了一口茶,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材料,推给赵天义,这是一份帐单,上头有一些银子帐目要销掉,让他去办。

赵天义呆了呆,他还从未办过这种事,不知如何办。

牛科长不耐烦地说:“找相关部门核准查实,然后销掉,这可是一份重要的工作,非你不可!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去吧!”

赵天义还想问是哪个相关部门,牛科长也不回答,就把他打发出去了。

陶扬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随后又溜进科长室不知干什么去了。

赵天义来到齐碧莺跟前,把帐单递给她,问她这帐目如何销?

齐碧莺一摆手:“别烦我,我正忙。”

他只好来到如意面前问,如意仔细看了看材料,然后笑道:“先得拿到科长的介绍信,公章私章一起刻上,你这什么都没有,怎么办?”

赵天义连忙转过身去找牛科长,但还未走到门口,就被贾道拦住,说科长、副科长有要事相商,待会再进吧。

于是他就在旁边等,等了好半天才见陶扬出来,而后他就连忙进去找牛科长,问他要介绍信、公章、私章、签字。

牛科长想了一会儿说:“那些东西现在不在我这儿,你先去办,没事的,后来再给你补办。”

赵天义没办法,只好又问去哪个部门办,牛科长叫他先去检查部门。

他无奈,只好去找,转到东头,才找到这个部门,那的人看看帐单告诉他去帐房核实一下,开个证明材料,而且科长的印章等不能少。赵天义想叫他们通融一下,这不过几百两银子,而且科长说这些可以补办的,但是那些人连连摇头,这样可是不行。

赵天义只好出去找帐房,走到西头才找到这个地方,递上单子。

那的人看也不看这单子一下就问他先要二两银子的手续费。

赵天义大惊,他可没钱,不过没钱可不行,于是他只好返回到牛科长那儿问他要二两银子的手续费。

牛科长头也不抬地说:“可以,写个收据上来,好上帐。”

赵天义说道:“不交钱,怎么拿收据?”

牛科长一努嘴,这点小事不要麻烦我,你去办就知道了。

赵天义又跑回到帐房,问他们要收据,那的人一笑,不交钱就把收据拿走了,行吗?而且这个帐单上缺少许多证明,万万不能开这个。

于是他又转回头匆匆去找牛科长,没有那些证明是不行的,但牛科长硬是叫他先去办事,至于证明,以后给他补办。

这下可把赵天义气坏了,大骂:“办个屁!什么东西都没有,人家一要就没有,怎么办?”

牛科长咂咂舌:“小赵,你虽然立了功,但不能居功自傲哟。这帐目很重要,要尽快办成!”

赵天义愤愤然从科长室出来,怒道:“你自已拖沓,倒叫我快?想的美!”他气鼓鼓坐到桌边,连喝了三杯茶,竟不办事,歇着去了。

临下班时,牛科长走出办公室,见他一动不动坐在原处,不由气往上撞,上前怒道:“小赵,你怎么干拿薪不办事呢?一上午时间全让你耽误了!”

赵天义也忍无可忍,啐了他一口骂道:“少赖人!你自已不带公章反说我办不成事,要不你去办!”

牛科长气得浑向发抖,愤怒地一摔桌子:“你这是目无上级!目无领导!我要开除你!”

“随你便,反正我也不干了!”赵天义甩手就走。

牛科长气得面色铁青,嘴唇直哆嗦,如意连忙抓住赵天义,让他向科长道歉,赵天义倔强地一扭头:“不!”

陶扬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有才干的人是脾气大点,科长莫生气,当心他也把你检举下去,一个已经走了。”

牛科长怒道:“检法什么?我有什么好检举的?居功自傲,折辱上级!”他气鼓鼓地走了。

赵天义气的发笑了,他竟有脸生气?

如意连忙叫他压压火,可不能甩手走了,要不然就会被他那的人耻笑,而且也让你的那位姐姐丢脸。

赵天义气得无话可说,一屁股坐下,嘴里还念念不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费了好半天劲,才把火压下去。

他闷闷不乐地回去,没吃晚饭就睡了,弄得蓝茹婷、蓝萝竹一阵紧张,给他硬灌了半碗粥才罢手。

第一百六十五章 销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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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赵天义无精打彩地来到办公室,贾道看见了直笑他,不是不干了吗?怎么又来了?

赵天义没有理他,直接去找牛科长,问他要各种需要的印章,并且郑重告诉他,没有印章,别人就不给你办,你倒底知不知道?

牛科长也没脾气了,二话不说,掏出印章,“啪”地按在帐单上,又签了名,写了介绍信,一应手续办全,推给赵天义,让他去办。

赵天义大喜,接过帐单,心说这下可办成了,他猛地想起那的人还要手续费,就问牛科长要,牛科长让他找副科长陶扬解决,于是他便去找陶扬要钱。

陶扬又问他要科长的提款通知单,才会把钱拨给他,可把他气坏了,想敲门再去找牛科长,但转念一想:“找他干嘛?二两银子小意思,我先垫了!”

于是他就不再要钱,而是去帐房。

帐房收过钱,开了收据,让他明天再来一趟,他们还要查查帐,他接过收据就回去了,然后把收据往齐碧莺面前一放,让她报销。

齐碧莺看了票据,打着算盘盘算了一阵,记到帐上,然后把收据订起来,就干自已的事了。

赵天义等了半天,见她没动静,就问:“怎么不给我钱?”

齐碧莺反问:“给你钱做什么?”

“这不是收据吗?”

“知道了,记上了。”

“那就给我钱啊,这上面写着,二两银子。”

“不是付了吗?为什么还给你钱?”

赵天义大叫:“不对,这是用我自已的钱付的,不是公款!”

齐碧莺一咂舌,这下可麻烦了,要他先打个书面报告上来,写清楚情况,而且还要陶扬给他开一份私款垫付的证明材料,找牛科长签字。

赵天义一听签字就头大,陶扬还说要查帐,先要交五两银子的查帐费,确实证明这二两银子是他垫付的,他才会开证明的。

赵天义差点没吐血,我还是不要这二两银子了,他气呼呼地坐下。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他去找帐房,帐房先让他登记了一下,然后还让他交一两银子的材料费,并且告诉他,昨天收的是手续费,现在是材料费,二者不一样。

赵天义嘟囔着,交的钱是一样。

他提笔在登记薄上写下自已的名字,领着材料走了,他捧着这堆材料,总算长舒口气,匆匆去找监查部门。

那的人翻看了会材料,问:“咦?怎么少了公证堂的公证证明,至于要它干嘛?我们也不清楚,总之没它不行,这是规定。公证堂在哪儿?东北,拐角,三楼。”

赵天义捧起材料,还是不放心,除了这些证明外?你们还要什么?我一并办了带来!

“没了。”

他费了好半天劲才找到公证堂,那的人一看说:“得要三份材料,这一份,你那一份,还有一份交上,这还有五张表格,拿回去添。还有什么?没了,按表格添好就行了。”

他回到办公室添表格,一式五份,添好后去找牛科长,牛科长让他找陶扬,陶扬摆摆手,自称做不了主,又让他找科长。

牛科长让他把副科长了意见稿取来,一式二份,陶扬倒是写了两份同意的意见,科长收下一份,又“劈劈叭叭”盖了一通单,写了几通材料,这才算完。

赵天义拿着这些材料兴高采烈地去找公证堂,但到那后,他们却下班了,又办不成了。

捱到下午,赵天义又找去,那的人核实了材料,“卟卟卟”抄写了一通,而后“啪啪啪”又是盖了一通章,最后拿出三份公证材料,一份他们存档,一份让赵天义自已收着,剩下那份交出去。

赵天义接过材料想走,但是还有十两银子的公证份没交怎么行?他一吐舌头,这么多?他可没带,还是回家去取。

他匆匆回到办公室,找牛科长要钱,牛科长推给陶扬,陶扬推给齐碧莺,齐碧莺又推给有关人士,至于这个有关人士是谁?在哪工作?叫什么名字?她也说不清,只让赵天义去找,找着找着就找到了。

赵天义大汗,这钱还是我自已出吧。

他回到自已屋子去取钱,蓝茹婷很奇怪他这么早就回来,他说要取十两银子,便到枕下翻,什么也没翻到,就问蓝茹婷,放在这的约四十两银子呢?

蓝茹婷笑道:“放那不安全,我收起来了。”

她打开衣橱,在角落中找到一匣子,打开它,取出十两一锭的银子,又锁好放回原处,然后递给赵天义。

赵天义隐约记得这好像是她们的钱,蓝萝竹笑道:“你的钱也一并放在那里了。”

他由于急着要办事,也未多想,接过钱就匆匆走了。

交上公证费,长舒口气,自语说:“这下好了。”

他又来检查部门,那的人翻完材料,连连点头,很好很好,办全了,可以盖章了,然后在身上摸,摸了一阵,什么也没摸到,问另一人:“小孙呢?”

那人答道:“他出去考试去了。”

这人点点头,对赵天义说:“你明天再来吧,钥匙在他身上,这材料先放下,明天再取。”

赵天义好玄没趴下。

次日,他匆匆去取证,蓝萝竹看了直乐,“义儿这几天怎么变成大忙人了?话也不说几句。”

赵天义顾不上理她,去取材料,一到那儿,他们才刚打开门,他便等了好久才见人来,他就问他们要证。

那人笑道:“办妥了。”他打开柜子,拿出印章,“啪啪”打上,又签上名字,又写上意见,最后把材料推给赵天义笑说:“完了。”

赵天义不敢相信,这么快就办完了?

那当然了,我们的效率没得说,没别的了?没!交钱吗?不交。

赵天义乐坏了,连声道谢,抱着材料出来,自言自语说:“他们的效率真高。”顿了一会儿又摇头说:“可我怎么跑了那么多趟才办成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中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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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盛军见了田帮主后就再也不能忘了,一门心思想见她,虽然他以前也听说过帮主如何如何美貌无双,但只不过一笑了之,认为夸大其辞,吹捧而已,哪里比的上京城的人?

如今见了真人,才知所传非虚。

这日上堂,他见帮主端坐座前,就忍不住要卖弄一番,盛荣也在一旁赞道:“小儿武艺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也鲜有敌手,这堂主之位由他坐正合适,列位意下如何?哈哈哈!”

田帮主只是淡淡地说以后再商议,其它堂主、副堂主也都附合。

这令盛荣很是不满,连连摇头,待下堂时,他拉住龙飞说:“龙堂主,你也英雄一世,怎么听丫头片子的话?”

龙飞笑了笑,未说什么就走了,盛荣急得在背后直跺脚说无用!但他也没办法,只得郁郁而归。

盛荣极力为子争堂主一位,竟也传开,传到了陶扬的耳朵里,他大为不忿地说:“盛军算什么东西?敢仗老子是堂主自已也想当堂主?难道我爹不是堂主?我姑父不是堂主?我连个科长都不是呢,想抢我的光?没门!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看谁厉害!”

齐碧莺讥笑他没多大本事,当个副科长已经顶天了,还想和盛公子比?

“他我见了,英风傲骨,才华横溢,他不当堂主?谁当堂主?”

陶扬一时语塞,讪讪地说:“我不稀罕堂主。”

赵天义在一旁听了暗自盘算,这个盛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有机会倒要见识一下。

盛军四下求见帮主,这日总算找到田帮主住处,迈步就要进,几个二门的丫头忙上前拦住了他,叫他不许乱闯,这可是帮主的住处。

他说出自已的身份,要求她们通报一下,要求见帮主。

小丫头歪着脑袋看看他,问什么事?没事可别打搅帮主。

他想了想,见门口一丛芙蓉花,大喜,揪下几枝来双手递上,说是为帮主献花。

小丫头见状极不耐烦,但还是接过花,叫他待一会儿,自已进去通报。

片刻后她出来,把花往他身上一扔说:“帮主不要,也不见你,你回吧!”

盛军哪里肯?兼之年轻气盛,迈步就往里闯,几个丫头拦不住,就大呼小叫地喊人来帮忙,蝶儿、玉儿、海儿、霞儿四个急匆匆跑来,把他拦住喝道:“快出去!帮主的房子怎么乱闯?不要命了?”

她们四个揪住盛军往外推,盛军哪把这些丫头放在眼里?只当是庸脂俗粉,纵是天下英雄,也入不了他的眼,他就硬往里闯,嘴里还直叫:“别拦我!我要见帮主!”

他满以为这四个丫头一推就倒,谁知蝶儿她们竟纹丝不动,反而架着他推出门外,差点没跌倒。

蝶儿很生气,这地方他竟敢真闯?真是胆大包天,若不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早一刀跺了!

“记住!帮主住处不许人乱闯,私事一律不见!公事写个拜贴,到外书房议!滚!”

盛军羞个大红脸,正气间,可巧赵天义下班回来,一步三摇的竟进去了,蝶儿等人见他来了,还满脸堆笑地把他迎进去,然后大门“啪”地一关,不管盛军了。

他可气坏了,不是不许人进吗?那个小子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进去了?

在外面骂了半天,也没人应答,他只好悻悻而去。

田帮主见赵天义回来,嘘寒问暖一番便送他休息去了。

盛军不甘心,每天早中晚都送上一大束花,起初田帮主还以为是赵天义送的,高兴的不得了,但后来一问不是,不由大怒,全扔到臭水沟去了,然后嗔怪他不给她送花。

赵天义连忙出去寻找,终于在一花园内发现一朵又大又艳的大红花,笑着去揪,不料这花也同时被盛军发现,也上来揪,二人撞到一起。

赵天义说:“这是我的。”

盛军细看,发现他竟是上次进帮主房的人,妒心大起,哪里肯让?

“归我!”

赵天义当然也不让,二人就抢起来,眼看花就要被抢破,盛军连忙说:“好好,咱们谁也别争,就比武,谁武功高谁拿去!”

赵天义喜不自胜,打架最好了!

盛军一撇嘴,冷笑说:“找死!”

他自认武功卓绝,根本不把赵天义放在眼里,出招漫不经心,心为几招就可拿下他,谁知一交手才知大错特错,对方出招凌厉,变化多端,招式绵绵不绝地压了上来。

赵天义这几个月来一直苦练内力,虽无显效,却也管用,连打几十招依然精气神十足,反观盛军开始气喘吁吁,内力接济不上,难以招架,赵天义是越打越起劲,一拳打到他脸上,肿个大包,然后又一脚把他踢飞了。

他笑着摘下花说:“归我了!”然后他又摘了其它几朵,结成一束,兴冲冲去找田帮主。

田帮主收到花大喜,把它插到花瓶中,忍不住亲了几嘴。

赵天义很是得意:“这花可是我抢来的。”他遂把花园一事说了一遍。

田帮主从他的描述中,越觉得那个同他对打的人是盛军,详细盘问了一番,确定果然是他,不由大笑起来,那家伙连我们这儿武功最弱的义儿都不是对手,还想当堂主?真是笑死人了。

丝君也是笑着连连摇头。

田帮主又夸奖了赵天义一番,还问他以后送不送花了?

“送!当然送!天天送!”

赵天义嘴上这么说,心里直叫苦,好个无聊的盛公子,你自已多事罢了,害的我也不得安宁,田姐姐有了,叶儿妹妹也该有吧。

他想着就跑掉了。

叶儿得了赵天义送上的花后上窜下跳,高兴的不得了,忍不住拿到田帮主那儿去卖弄,田帮主气恼万分,说道:“这个义儿,怎么那么勤快?给我一人就得了,何必给别人弄?”

“原来你也有?”

叶儿仔细看了看花瓶,又比比自已的花,很不服气地说:“比我的大,不行,我要双份去!”

丝君忙说:“别闹了,眼瞅着你们把花园的花都揪光了,别人看什么?再揪花,罚款纹银一两!”

二人只好做罢,赵天义也解放了。

不觉中秋已到,田帮主便请帮内外不少有头有脸人物赴中秋宴,红烛高照,满堂争光,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田帮主更索性把“英趣楼”那个江南艺妓召来助兴。

八人哭哭啼啼在唱中秋词,众人却嘻嘻哈哈欢笑不绝。

田帮主到了前厅去后堂,后堂喝完又跑到前厅喝,忙个不变亦乐呼,足喝了三坛酒,吐了一大半,头脑昏昏沉沉,满嘴胡言乱语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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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兴冲冲回去找科长请功,告诉他事情办完了,然后把材料往桌上一放就要走,但是牛科长却把他叫回来说:“办完了找我干什么?去找总帐房销帐吧。”

赵天义一愣,总帐房的帐房不是一样吗?

“怎么一样?帐房只是管记帐,总帐房才是管销帐的。”

赵天义两腿一软,只好收起材料去找总帐房,但是他到那一去,发现还是销不了帐,还得四处奔波。

如此颠来倒去了三四天,盖了许多章,钱也花了十几两,事情还未办成。

这下可把他急得团团转,趴在桌子上“呜呜”大哭,同事看了直摇头叹气,如意上前问他,难道这事还未办好?

他哭道:“办不成了,以前你们是怎么办成的?”

如意一笑,她以前可未办过这事,不过既然以前有人能办成,他自然也可办成,实在不行了,可以去请教帮主。

她见赵天义还是昏头昏脑,竟说自已不认识帮主,如何能见到她?不由气乐了,一点他额头,附耳低声说:“你嘴里常说的田姐姐是谁?难道她不见你了?”

赵天义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帮主啊,自已以前忙得竟忘了这茬。

在如意的提醒下,他连忙归拢了材料,兴冲冲跑去见田帮主。

此时已是下午,田帮主早已下堂,她趁无事,练了趟功,刚练完,赵天义就找上门来,把材料放到她面前问她怎么办?他是想问别人的,但是谁都不肯告诉他,只让他一劲瞎跑,所以他只好来找田帮主了。

丝君走过来,看了看材料笑说:“怪道这几天人们都反应义儿忙死了,原来在忙这个。”她看了要销的帐单,又笑开了:“才三百二十五两银子,也要我家帮主出手?不必了。”

赵天义可急了,抱着田帮主的胳膊连叫她帮忙,她不肯帮忙就什么都办不成了,随后他把自已这几天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丝君听完笑说:“原来如此。既然你找帮主是公事,那就公事公办,你还得跑跑腿,盖盖章,方得见我家帮主。为什么?帮主是那么好见的?你先得写一份求见帮主的拜帖,投递到守门处,她们认可了,盖上章,转投了蝶儿玉儿处。

她们也认可了,还得写份荐书并一同盖章送到我这来,我认可了,也盖了章投送帮主,帮主认可了,方可一见。”

赵天义头“嗡”地大了,忍不住“哇哇”大哭。

田帮主连忙哄他,这事尽快办成,她又把丝君赶出去,让她去办事。

丝君愤愤不平走出去,走到门口还扔下句话:“公事公办嘛。”

田帮主跳起来要打她,她却笑着跑开了,田帮主又回到赵天义身边,安慰了他一阵,又看了看帐篇子,也发了回呆,一时束手无策。

赵天义见她也没办法,忍不住哈地笑出来,令田帮主很生气,我为你着急,你却在旁边笑话,真不像话,看我怎么对付你。

她用手去掐赵天义,他连连告饶方才罢休。

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还是把丝君叫进来商量一下吧。”

话音未落,丝君一挑门帘,进来笑说:“不用叫,我来了。我可没一直守在门口偷听,我办事去了,你们看。”

她扬了扬手中的几片纸笑说:“义儿,我们已为你办好了拜见帮主的手续,就缺你的拜帖了,可要补上噢!”随后她把几片纸塞入赵天义怀内“咯咯”直笑。

赵天义一呆,自已拜帖还未写呢,手续就办好了,不过以后要是老这样,我就见不成田姐姐了。

田帮主连忙说:“不用,丝君和你开玩笑,别理她,想什么时候来见我都行,只是为公事找我时,得这么办!”然后她连忙跳到一边看着赵天义哈哈直笑。

赵天义明白了,气得没办法,还是把事办了要紧,只是如何办呢?

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还是丝君建议,请帮主打个批条同意,这事就了了。

赵天义大喜,连连说好,赶紧请田帮主快打批条。

田帮主撇了撇嘴,这种事也来找我,真没办法,不过要我打批条,还得取我大印了。

丝君到外书房去取印,赵天义甚觉不妥,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印放在外面?要随身携带,要不说放在田姐姐的卧室,这才安全,不然丢了可怎么办?

田帮主笑着看了看他,难得他这么小心,既然如此,这印就你替我收着吧!

赵天义吓得连连摆手,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可不敢收,还是放在你床头,田帮主是连连点头。

片刻工夫,丝君取来了大印。

田帮主上前,在帐篇上用朱笔写下“同意销帐”的字样,签上自已名字,然后拿出大印,哈了几口气,就要盖。

赵天义心念一动,连忙拦住她说:“田姐姐且慢,这印由我来盖好不好?我也要盖印!”

田帮主一笑,把印交到他手中,随他便吧。

赵天义接过印,激动万分,对着帐篇看了好一会儿,暗道:“这一回看你还听不听话了。”然后他重重哈了一口气,一大印盖上,鲜红的一块。

他高兴坏了,又要盖一个,丝君连忙拦住说:“一个就够了,再多就不像话了。”

赵天义手痒,还想盖,但他也知不能胡盖,只好呆着,瞅见丝君正埋头与田帮主说话,没防备之际,一个大印盖在她脸上,哈哈大笑说:“这下丝君姐姐可值钱了!”

田帮主也忍不住大笑,连说盖得好。

丝君又羞又气,想找他报仇,但有田帮主挡着,只好做罢,她一甩帘子,出去洗脸去了。

赵天义见她出去,收好大印,放在床头,笑说:“事可了了,早知如此,应早点来找田姐姐,省得白跑了三四天,钱也花了二十几两。田姐姐,你给我的赏钱,我都花到跑腿上了!你要赔!”

田帮主哈哈一笑,随手甩给他一千两银票,赔给你吧!

赵天义吓了一跳,这么多?我才使了二十几两银子,这我不要了,收回去吧。

田帮主“哼”了一声,这个我不管,反正已记到你帐上了,随后她就把银票收走了,赵天义一脸苦相,早知就不应当提这个。

丝君洗完脸进来,连连问她们洗干净没有,她们俩仔细看了看,还有一点点没有,丝君可气愤了,这个义儿太不像话了,洗不掉可怎么办?

田帮主连忙安慰,慢慢会洗掉的。

赵天义长出口气,幸亏没盖到田姐姐脸上。

“难道你还要盖我?”

“本来是想盖田姐姐,后来丝君姐姐把脸凑上来挡住了田姐姐,所以才盖了丝君姐姐一下。”

田帮主瞪大了眼睛,丝君则在一旁哈哈笑开了。

第一百七十章 中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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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喝了醒酒汤,往椅背上一靠,竟睡过去了。

正在众人不知怎么办之时,盛军叩门而入,他要给帮主敬酒,因为她吃了许多人给她敬的酒,轮到他时,她竟不来了,这令他很郁闷,所以找上门来敬酒。

但是众人大惊,暗怪他竟闯入后室内堂,丝君更是想要把他往外赶,他不依不饶,盛夫人见势不好,连忙上前好说歹说才把他劝走,众人不欢而散。

丝君见田帮主不省人事,冲黄冷玫使个眼色,二人架着田帮主向外走,向众人告辞,其它人见帮主走了,反倒轻松了,气氛融洽。

二人架着田帮主向住处走去,丝君边走边埋怨田帮主喝得太多,实在不应该。

黄冷玫笑说:“没办法,应酬是这样的。”

丝君点头说:“倒不如和义儿、叶儿他们一处喝酒吟诗来的有趣。”

田帮主忽地一抬头,忙问她赵天义在哪儿?丝君是连连摇头,她醉成这样了还管他,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睡吧。

黄冷玫笑说:“我倒想起,他们俩个好像没来,人呢?”

丝君她不知道,反正他们自有乐的地方就行了。

她们扶着田帮主到了卧室,刚把她安顿好,才待要走,不料田帮主却突然坐起来,让她们把赵天义和叶儿叫来,她要添酒回灯重开宴,再乐一番,乐一通宵。

丝君本想劝,但见她脸蛋红红的,头脑胀胀的,料听不进劝,便去找赵天义和叶儿。

到那儿才发现他们俩人好好节不过,爬到屋顶赏月亮去了,她只好飞身上楼,见他俩正躺在屋顶上聊天,旁边还几样瓜果,边吃边聊边看月亮,倒也其乐融融。

她不由笑道:“二位好雅致,帮主叫你们呢。”

叶儿说:“她不应酬去了吗?”

“现在她回来了,一个劲地叫你们。”

二人只好跟着丝君跳下屋顶,去见田帮主。

到了那儿,田帮主抓住二人不撒手,连连吩咐人再摆酒开宴,她还想再喝一夜的酒。

众人见她喝得太多,连连劝,但她不依不饶,最后还是黄冷玫提议,只上些果酒,摆几样水果零食就行,其它的就不要了,反正她们也不图吃,只图个乐,众人是连连叫好。

如此就摆上了几桌水果,丝君还取出了窖藏二十年的上好葡萄酒,这些酒是田帮主当上武林盟主后西域的帮派送来的贺礼,不是她们自已一早藏的。

有了好的葡萄酒,自然也少不了好的杯子,她们找了几个玉杯盛上酒,在月光下发出晶莹白光,不由笑道:“‘玉碗盛来琥珀光’,真是不假。”品了几口,甚是陶醉。

众了吃了一巡,要求苏云、苏彩唱几首曲子助兴。

二人拨动琵琶高歌一曲《西江月》,声音清越,直冲云霄,令众人神清气爽,连田帮主的精神头也来了。

一曲奏完,众人呆了呆,感觉有些凄清,黄冷玫就笑着出了个主意,大家玩击鼓传花,一直玩到下半夜,感到累了,才各去歇息。

次日一早,赵天义欢欢喜喜去找田帮主,告诉她今天不想去上班了。

田帮主正在梳洗,听他这么说,只是笑着点点头说:“随你便。”

赵天义觉得回答的太平淡了,怔怔看着她,她只好说:“我现在忙于对付盛氏父子,你先工作几天,然后再处理你的事好不好?”

他点点头便去上班了,上班后他又悄悄对如意说自已过几天就不干了。

如意笑问他是不是升官了?他连连摇头,因为他在这呆着一点都不舒服,他还想劝如意也一同离职,如意笑着摇头,她可不像他一样,还是继续在这儿工作下去吧。

田帮主上堂后,众人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

过了好一阵儿,也没人说话,盛荣只好干咳几声说:“帮主,这堂主任命一事——”

田帮主道:“传盛军进来!”

众人暗惊,以为帮主答应了盛荣的要求,盛荣也认为如此,得意非凡。

少顷,盛军进来参拜帮主,行礼毕,田帮主问他:“盛军,你爹极力推荐你当堂主,你意下如何?”

盛军低着头,紫胀着脸说:“我是有实力当堂主的,但是前几日我同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交手,却负于他,所以请帮主详察。”

田帮主一乐,暗想:“那人就是义儿,想不到你虽目中无人,却也知趣,很好很好。”

盛荣在一旁急坏了,忙说:“军儿,莫打退堂鼓,有实力大胆的当!别混编个什么年轻人出来!”

田帮主瞥了一眼他,暗骂:“这个老家伙,真会生事!”

盛军受到鼓励,头猛地一抬,昂然道:“是的!我是有实力当堂主的,请帮主任命吧!”

田帮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暗想:“我怎么会任命个白痴当堂主呢?”

丝君就站在她身后,用脚悄悄碰了田帮主一下,提醒她注意仪态。

田帮主老大不乐意,瞥了一眼丝君,然后说:“盛军,你有上进心很好,只是一条,你是否当得上堂主,不在于我,而在于你自已!”

“此话怎讲?”

“很简单,只要你过得了本座三十招就行!”

盛军大喜,一抱拳:“多谢帮主!”暗想,三十招不手到擒来。

丝君却在旁边一直摇头,帮主实在太难为他了!田帮主也感到这个要求过份了,就说:“还是和丝君姐姐交手吧,只要从她那里过了三十招也行!”

盛军极为不满,怕是这堂主当得太容易了!

田帮主忍不住仰天大笑:“等交完了手再说!丝君,你是为本帮选拔人才,出手断不可留情,能过几招就几招!”

她还担心丝君给盛堂主面子,放盛军十几二十招,最后才收拾。

丝君一抱拳:“遵命!”

二人拉开架式,当堂较量,盛军哪把丝君放在眼里?一掌击出,只用了三成的几力,丝君暗自冷笑,如无事人一般不躲不闪,让他打一掌。

盛军却以为她躲不过这一招,暗自摇头叹气,嘴里还咕哝着:“太容易了!太容易了!”力道不由又收了几分,他还怕打伤丝君。

丝君冷冷一笑说:“是很容易!”然后飞起一脚就把他踢飞了,一直飞出堂外,根本还未出招,他便败了,众人哄堂大笑。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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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义办完这事,心里非常高兴,不过他对丝君给他办的那些准见证件很是奇怪,不认为它能起什么作用,因为他已经见到帮主了。

丝君笑道:“它还是有用的,可得收好,不然人家问你怎么见到了帮主,你回答不出,不就暴露身份了?”

赵天义一听有理,便收回证件,心说回去还得补一份拜见帖才行。

次日一早,赵天义满心欢喜地拿着材料交给科长。

牛科长先是漫不经心地翻看,当猛看见帮主的鲜红大印也盖在上面时,吓了一大跳,连忙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不敢相信是真的,他看了好半天,确认无疑后,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怎么见到了帮主?”

赵天义心里直发笑,但却装腔作势说:“哼!是你们办事效率太低,帮主知道了,大发雷霆!”

牛科长吓坏了,连忙起身请他坐下,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问他是怎么见到帮的,赵天义心想:“他果然问起来了,幸亏我有准备。”

他把拜贴、通行证件掏出来拍在桌上。

牛科长连忙拿起来看,看了一圈,长吁口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小子认识帮主呢,不过他也算有福气,贴子一拜就成功了,他拜多少次都不行。

他恢复了原有姿态,既然帮主已盖印了,这事就好办了。

赵天义得陇望蜀,问他讨要当初跑腿时花的银子。

牛科长连连同意,只让他写个报告,还有收据等相关证明材料一并送上就行。

赵天义可不乐观,办这些指不定要花多少钱,跑多少腿,自已吃个哑巴亏算了。

他这事办完后,人也轻松了许多,别人看他的眼光也变了,齐碧莺更是凑上前问他是不是真的把帮主的大印搞到了手,他一摇头说:“我不和你说话,你和我合不来!”

齐碧莺脸一红,愤然说:“有什么了不起?帮主我天天见呢,谁稀罕你这个?”她又回到自已的座位旁喝起茶来。

如意提醒赵天义,这么说可不好,得罪人。

赵天义一撇嘴:“那有什么?早得罪了!”

如意连连摇头:“就算是得罪人,也不是像你这么个得罪法,逮一个骂一个怎么行什么?你就要不干了?那就算了,我不比不得你,不干了,去哪儿?”

赵天义想把她介绍给田帮主,让她到帮主身边去工作,如意是连连摇头。

他把自已的意思也告诉他田帮主等人,明确说中秋后就辞职,这里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在家读书、练功,练功读书的好,至于靠什么养家糊口,我一个清廉之人在那儿也挣不了几个钱,有几十亩薄田,自已种一些,再租一些,盖个小庄院,忙了种地,闲了就闯荡江湖当大侠,这有多好?

田帮主听完他的鸿图大志后直笑,几十亩地太小了,不如我给你几百顷,让你当个大地主。

他连连摇头,一点点就够了。

田帮主闲着没事,越看越觉得蓝茹婷、蓝萝竹姐妹条件好,遂动了给她们传功的心思,只是这功一传,一个月内都不能干别的事,只好暂把芊儿、紫儿派去代替蓝氏姐妹的工作。

后来她又觉不妥,干脆把赵天义、叶儿住处通往外边的大门用砖彻死,将两个院子连成一片,出入都得经过帮主大门,她这才放心,安心传功去了。

她放心,叶儿可不开心了,这样出入甚为不便,哭闹了一阵也没办法,倒是这的一干下人却欢天喜地,如此一来,她们也正式算是帮主房内的人了。

如此忙了几天,已到八月初七,京师分堂的盛荣、金陵分堂的陆英雄合家老小也到了帮中,只有济南分堂的堂主因济南府临时发生重大变化,恐不能来。

田帮主深以为然,他不来也正好,遂不勉强。

诸位堂主多年未见,互道客气,万一峰见盛荣身边一青年,傲骨英风,便问:“这位可是令郎盛军?”

盛荣笑道:“正是,军儿,还不拜见诸位堂主?”

盛军向众位堂主一一施礼,惹得万一峰等几位堂主直笑:“真英雄虎子!”

盛荣大笑:“没什么,小有名气,江湖人送绰号‘神拳小太保’,这次路过沧州,力敌沧州铁头王大义,小有名气,小有名气,哈哈哈!”

众人也就顺竿吹捧了一阵,不料盛军眉毛一挑,傲气四溢。

袁玉峰看了很不顺眼,心说他算什么呀?比我还傲,我一堂主还没像他那样呢!

王秋风见他神色露出不屑,连忙悄悄提醒他不要这样,上去吹一吹就行,于是他们相视一笑,又加入人群闲聊。

陆英雄问起众堂主:“听说帮主换了个十八岁的丫头,真有此事?”

陶广侯笑道:“老陆虽久居外地,竟不知这事?不过这是两年前的事了,她现年二十,带我们屡立战功,才成就今天的局面。”

陆英雄是连连点头。

盛荣“哼”了一声:“只可惜我当初不在场,若在场,哼!她不过沾了老帮主和马不光堂主的光,执行老帮主的遗策而已。”

众人见他说话不着边,连忙岔开话题,不提这个了。

这时人报:“帮主驾到!”

众人忙散成两排,恭迎帮主。

田帮主在丝君的陪同下,大摇大摆地来了,她问了众人几声好,但坐在当中一把椅子上,然后命众人也坐下。

众人才待要坐,不料盛荣抢上一步,坐在上首座位,一撩袖袍,竟翘起二郎腿,众人骇怪,但也没计较,因为都是堂主,地位难分高下,便客套一番一一落座。

田帮主见人来到挺全,很是高兴,这下八月十五大团圆了。

盛荣说:“帮主,据说还有一位堂主位置空着,若能及时补上,就十全了,哈哈哈!”

众人连连点头,田帮主直皱眉,她何尝不想,只是一时找不到适合人选。

盛荣一撇嘴:“老朽不才,向帮主推荐一人,不知可否?”

众人大喜,如有适当人材,当然可以,田帮主也是连连笑着点头:“好呀!”

盛荣一招手,把盛军叫了过来,让他拜见帮主。

盛军走上前来大礼参拜,田帮主连忙叫他起身,细看之下,发现他一脸傲气,心下不喜,但是盛军却一抬头,猛见田帮主美貌无双,不禁呆了。

盛荣笑说:“犬子不才,不知可否当此重任?”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中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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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军狼狈不堪,从地上爬起来很不服气地说:“方才我没注意,再来!”

他挥拳又上,丝君想也没想,又飞出一脚,他见了,想躲,但就躲不开,又被踢飞,打了好个滚。

眼见他如此不堪一击,满座人禁不住大笑起来,更有人说:“若这样的人当上了堂主,那我们的脸往哪搁?我们帮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盛荣是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丝君打完了回到田帮主身边站定,田帮主看了看她笑说:“好样的。”然后她又说:“武功这么差,他年轻不懂事意识不到也罢了,怎么个别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看不出来?”

说完她眼光直瞟着盛荣。

盛荣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好半天才说:“不错,武功差了是不可以当堂主、帮主的,各位堂主一定要看清啊。她年纪轻轻怎么会有那么高的武功呢?你们说是不?”

田帮主愣了愣,暗想,原来这家伙的真正目标是我,我还以为他一心帮儿子呢,却是小看他了。

想到这儿,她朗声笑道:“盛堂主对本座当上帮主甚不服气?”

“属下不敢,帮主手下众多,属下万不敢对帮主怎么样。”

“好,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能在三十招内把本座从这个位置上赶下来,我就把帮主之位让与你!”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却正中盛荣下怀:“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列位堂主均可作证!”

丝君急的直抓田帮主袖子,一劲摇头摆手,她只当没看见,轻轻把她推到一边,似不在意。

龙飞看她面有得色,感到不好,就起身打圆场,一句玩笑话不必当真。

盛荣急忙说:“君无戏言!”

田帮主也婉言谢绝了龙飞的好意,执意要与他比武,龙飞见势不可挽回,只好说:“属下提醒帮主注意,盛老可是位堂主,剑法如神,尤其是‘冲天夺命,盛氏一剑’,江湖少有人能躲过。”

丝君也忍不住流下泪,提醒田帮主一再小心,不可轻敌。

盛荣慢慢抽出长剑,冷笑说:“帮主,得罪了!”一剑“举火烧天”势刺向田帮主。

田帮主一脚踢飞面前的桌子砸向盛荣,他只好挥剑劈飞桌子,这时田帮主也拔出了长剑,二人就交起手来。

盛荣先在她右侧攻了五六招,发现这正是她善长之所,遂转到左边攻击,田帮主只好侧过身应付,出招有些不太自然,盛荣大喜,连续狂攻十余招,尽管剑把椅背砍下,但终究未能把田帮主从座位上打下来。

他不禁急了,转向下盘进攻,田帮主索性把剑一舞,剑光笼罩全身,风雨不透。

眼见二十七、二十八招过去了,还未取下田帮主,盛军急了,乘众人不备,向她飞掷出一镖,迫使她不得不挥剑磕飞飞镖,空门大开,这时已是第二十九招。

盛荣眼见机会到了,使出第三十招“冲天夺命”,用尽十成内力极快一剑刺向田帮主面门。

田帮主已来不及用剑抵住,只好一侧头,剑贴着她的额头刺下,深深刺入墙内,顺带斩下她一绺青丝。

盛荣一剑未中,田帮主的剑却已反攻上来,抵住了他的咽喉,使他动弹不得。

丝君早就气坏了,哪有这样比武的,竟有第三方插手,就算盛荣胜了也不能算,就在盛军飞镖刚出手之际,她就飞身而出,拿下了他,命人将他捆了起来。

陶广侯、孙玉池、龙飞等几位堂主见状大怒,与此同时,飞身而出,把盛荣带来的手下也控制住了,你们这么搞,是不是要造反?

盛军吓坏了,腿直打哆嗦,他哪见过这阵式?他以前在京师,经常和当地地痞打架,那些家伙哪里是正规武功的他的对手,养成了他自高自大的习惯,也没觉得这次偷袭有什么不对。

见局面已控制住,丝君紧咬银牙,用剑抵住盛荣后心,大有一剑穿心之势。

盛荣连忙说这是比武,并无它意,只是一次比武而已。

田帮主问他:“三十招过了吧。”

“过了,早过了,属下对帮主心服口服。”

田帮主笑着点点头,收回剑,命人放了他们,丝君可急了,这些人明明要造反,怎么能放?不如全杀了!

盛荣急忙撒开手,让剑留在墙上,跪下磕头说:“属下绝无谋反之心,请帮主明鉴!”禁不住老泪纵横。

田帮主一笑,说道:“放了他们,说过了,这只是一次比武而已,退堂!”说完她把墙上的剑拔下来,还给盛荣,盛荣接过剑感激不尽地退下,其它人也陆续退出,一地狼籍。

眼见人已走光,丝君忙上前扶住田帮主问她怎样。

田帮主笑说:“我没事。”她一起身,椅子“哗啦”一下碎了,她摇头说:“想不到盛荣还真有两下子,他们父子真天差地别。”

丝君是连连摇头,帮主的这个决定实在太冒险了,反一失手可怎么办?以后可再不能了,她说着扶着田帮主回去歇息了。

由于中秋过了,采购任务下降,赵天义便闲了,这日正在办公室抄书玩,不料牛科长却叫他进去,又递烟又递茶,颇为殷勤,弄得他不知所措。

牛科长笑着说:“小赵呀,说,你认识帮主吗?别瞒着了,你一来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尤其是上次,请得动帮主她老人家盖章,我越想越不简单,越不对味!后来一查,敢情你是帮主派来的。咳!你有帮主这个大后台,怎么说自已没后台呢?你看多误事!”

赵天义稀里糊涂,但他告诉牛科长,他不想干了。

牛科长一脸惋惜:“损失!损失!你这样的人才走了,本科损失太大了!不过也好,我写了份推荐报告,尽快把你推荐上去,让你在更大的舞台上发挥!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年终评选先进人物,你可唯一一名候选人噢!”

赵天义咽了口唾沫,那还早。

“不早不早,眨眼就到。”牛科长顿了一会儿又说:“小赵,和你商量件事,你可否在帮主面前引见引见在下,为在下说几句好话?”

赵天义连连摇头,这万万不可,我可不能干扰她的正常工作。

田帮主在外书房办公,连看了几个折子笑说:“怎么中秋一过,义儿官运亨通起来,你看这连续几个折子,都是推荐义儿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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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帮主见他咄咄逼人,一上来就要让他儿子当堂主,不由暗自生气,但她也不好发作,只是笑说两位堂主远道而来,应接风洗尘,先去赴宴,暂时不谈公事,至于新堂主一事,更是没空讨论,中秋节后再议吧。

其它的堂主、副堂主也都觉得盛荣太过突兀,怎能一下子把堂主这么重要的职位轻易给人呢?因此他们纷纷附合田帮主的提议。

盛荣想说什么,不料盛军突然说道:“爹,莫急,反正这堂主之位迟早是孩儿的,晚几日也无妨,先去赴宴吧!”

他的目中无人之态暴露无疑,众人更是惊呆。

盛荣没奈何,只好同意。

众人散场,呼拉拉向宴会厅走去,田帮主和丝君则避开众人,走另一条路,走到无人处,丝君就悄悄向田帮主抱怨那盛家父子实在是太傲了。

田帮主苦笑一下,他们毕竟是从京师来,自认见的世面比我们多,觉得高人一等罢了,我们且不理他,自顾自好了。

丝君也就没再说什么,陪同田帮主来到了宴会厅。

众人纷纷到了宴会厅,这里摆了十七八桌酒席,不但招待堂主,连他们带来的人也一并招待。

他们客套一番落座,田帮主并九个堂主坐于正中间的一张大桌边,但是盛军偏要和他们坐在一处,似乎已和他们并驾齐驱了,引来众人一片惊骇。

丝君连忙把他劝下去了,让他坐到隔壁一张桌旁,这令盛军老大不服气,不过也没办法,很多人都瞪着他,对他很不满呢。

田帮主实在忍不住对盛荣说:“盛堂主,令郎真是目中无人啊。”

盛荣干咳两声笑说:“没办法,恃才傲物嘛,还望帮主海涵。”

田帮主笑了笑,没应,转而劝他喝酒,这令盛氏父子得意非凡。

在这里赴宴的除田帮主和丝君外都是男丁,至于女眷则在内堂饮宴,其中就包括盛、陆二位堂主带来的家人。

田帮主饮了一回,觉得无趣,乘众人眼饧耳热之际,给丝君使了个眼色,就溜到后堂去了。

后堂这里也摆了十余桌,坐着一百余人,尽皆女眷,还有几个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也热闹不已,令田帮主暗吃一惊。

众人见帮主来了,一齐下拜行礼,她连忙制止,然后坐在上首位大吃大喝起来吃了一阵就开始寻找分堂主带来的家人来,她以前可极少见到她们。

很快她就从隔两张桌子外发现两位眼生的人,她们装束一样,似是姐妹,就一点手叫她们来,问她们是谁。

二人答道:“回帮主,在下是金陵分堂陆堂主之女。”

陆英雄的夫人也笑着走过来向田帮主介绍,一位是她的大女儿陆姿,另一位是二女儿陆如水。

这二人向田帮主盈盈下拜,田帮主见她们姿容秀丽,唇红齿白,不由大喜,“三帮快成集艳帮了!哈哈!”

唬得丝君悄悄拉了她一把,才没继续说下去,然后她又各赏了二人一碗酒。

陆姿接过一饮而尽,陆如水却扭扭捏捏不肯喝,看的田帮主直摇头。

这时,有人过来报,外面的人叫她呢。

田帮主只好叹了口气,让她们继续乐,自已去应酬了。

她和丝君到外面,少不得轮番喝酒,一口气喝了三四十杯,众人夸她好酒量,倒把丝君吓坏了,生怕她喝坏,就把她扶到内室休息。

田帮主喝了碗醒酒汤,吐了几口,清醒了些,便趴在窗户上向外看,她见陆如水抱个小孩路过,便叫她过来说:“我认识你,这是你的小弟弟?陆家独苗?不过怎么这么小?才几个月大?”

原来众人都知道陆英雄晚年得子,如今有两岁多了,是陆家唯一的儿子,他们把他看的宝一样。

她用手拨弄小孩的鼻子,小孩“哇”地哭了,她却高兴地笑了。

陆如水连忙下拜说:“回帮主,他不是我弟弟,是奴婢之子。”

田帮主一激伶,酒醒了一半,她竟有孩子了?多大了?

“回帮主,奴婢今年二十一,我姐姐?二十四了。她的孩子?我姐姐还未出嫁。”

田帮主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她跳出窗外急问,急的丝君连忙出去给她披上件外衣,免得着凉。

陆如水低头不答,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但田帮主不依不饶,最后她只好说:“只听说姐姐当年和现在的袁堂主有些瓜葛,不知怎么袁堂主娶了新妇,她便搁下了,详情我也不知,奴婢告退。”

田帮主还想问个更详细,倒是丝君认为大张旗鼓去问她们的私事不好,硬是把她劝回去了,但她嘴里还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丝君把她往内室推:“帮主,求求你,别说人家的闲话了好不好?”

正推搡间,田帮主猛见陆姿从走廊那头匆匆而过,行至角门,正撞上袁玉峰,二人对望了一眼,未说一话,陆姿眼中充满怨恨哀愁,头一低就走了。

这一细节让田帮主看个正着,还想说什么,硬被丝君推入屋内了。

到了晚间,她回到自已卧室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爬起来,让海儿、霞儿快把黄夫人请来。

这二人不敢怠慢,匆匆忙忙去了。

片刻工夫,黄冷玫和梅儿满面春风的来了,一进门,黄冷玫就笑说:“帮主,怎么今天没乐够?”

田帮主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趴在她耳边叽叽咕咕说个不停,一行说一行笑,最后还一拍她的肩说:“不信你问去,我亲眼所见!”

黄冷玫气得脸色铁青,连忙告辞走了,她则坐在床头,一边拍手一边乐。

丝君笑说:“帮主,你又嚼的哪门子闲话?瞧热闹去?免了,好好休息,明天还上堂呢。”

田帮主只好老大不愿地躺着,但也不老实,一个劲地笑,看的丝君直摇头叹气。

黄冷玫气鼓鼓地回去,质问袁玉峰,是否去会老情人了?她本想说是帮主亲眼所见,后觉得不妥,就改称是自已亲眼所见的。

袁玉峰很是生气,大觉无聊,懒得理她,想要休息,却被她一脚踹下床,他只好嘟嘟囔囔地到外书房睡去了。

黄冷玫则坐床头哭了一夜,眼睛肿得桃子一般,使得梅儿很不安心,不由抱怨起田帮主来:“好好的帮主不做,嚼什么咀?生弄的两口子不舒坦!”

第一百七十二章 圣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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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君看了这些折子后也忍不住笑了,这倒奇怪了,她翻到王秋风的折子,笑的更厉害了,“这写的更邪乎,帮主看看。”

田帮主接过看着念道:“本帮出现一绝世人才,姓赵名天义,年十九,风华正茂,才华卓绝,望帮主速带提拔,免致人才埋没。”

她看了后直笑,没想到义儿这么了不起了,他还嚷着不想干了呢。

于是她们找到了赵天义,告诉他辞职手续已替他办好,就等着升官了,不料赵天义并不想这些,他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闲时闯江湖当大侠。

田帮主叹了口气,既然他这么想也就罢了。

赵天义犹豫再三,把如意一事告诉田帮主,希望她能调到这来,省得在那儿被带坏了。

田帮主、丝君一齐瞪大眼睛:“如意?她是谁?从实招来!”

“她只不过是我的同事,身世很苦的,田姐姐帮她一下好不好?”

“不行!她苦能有我苦?自小没了爹娘,还有,苦练十几年武功,脱了多少层皮你知不知道?我呀,是把她调走,不过不是调到我这来,把她调去掏大粪!”

赵天义一咧嘴,纵不想帮她,也不必害她吗,他没办法,只好默不作声。

田帮主还是不满意:“看来丝君姐姐说得对,义儿是不可以出去的,一出去就拈花惹草!”

次日,赵天义去收拾办公用品,悄悄地对如意说:“你快跑吧,大祸临头了!”他遂把和田帮主说的一番话转告给了她意。

如意听后大惊,生气道:“你这个贫嘴恶舌的东西,谁叫你为我说情了?你也不想想她是谁?准嫉妒了,你害死我了!”

说着伏在桌上抽泣起来。

赵天义慌了手脚,连忙说再去找田帮主说说,如意气愤地说:“你想把我害的更惨只管找去!”

这下他不知所措,紧张的直搓手,好半天才说:“跑吧,我这有十几两银子。”

“跑哪去?忙你的去!别管我!”

赵天义只好悻悻坐回原处,摇头叹气也无可奈何,回来时也无精打彩。

袁玉峰苦练了一段时间武功,觉有稍进,又懈怠下来,弄得黄冷玫很紧张,你这么三心二意的练功,当心位置被人抢去。

他不屑地一笑:“别提那些人,尽是不堪一击之辈,别看他们趾高气扬,弄得多大本事似的,谁知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倒是那个梅儿,武功蹭蹭长的快,若有人能挑战我,就是她了。”

原来外地分堂的人进帮中总部后,袁玉峰见他们个个牛气冲天,感到一丝压力,遂加紧练功的一段时间,后来见那些人武功实在平庸,才放下心来。

黄冷玫得意地笑了:“那敢情好,多了个制你的人,看你还胡混不胡混了?”

袁玉峰笑了笑,没言语,只顾喝茶。

赵天义办了离职手续,无官一身轻,高兴的倒处乱跑,只是一见如意泪光盈盈的样子,心下不忍,想帮助,又恐田帮主多心,反坏了事,因此也百无聊赖起来。

如是过了几天平静日子,这日下午龙夫人拜见帮主,田帮主见她身边一未见过的美女,袅娜多姿,不由问起是谁。

龙夫人笑道:“她叫如意,我新收的侍女,如意,还不拜见帮主?”

如意连忙下拜。

田帮主端着茶杯,自语说:“如意?好熟悉的名字。”说着抬头看了看丝君,丝君一笑,在她耳边悄悄提示,这位就是义儿的那个同事。

田帮主点头一笑,问她为什么不在原处干了。

如意低头垂泪说:“干不下去了,不如服侍龙夫人。”

田帮主上下打量她一番,“果然品貌不凡,前些天有人向我推荐你呢,我也想收你在身边,谁知一忙竟忘了!如今让龙夫人拾个便宜去了!”

如意连忙说自已不配服侍帮主,龙夫人则想干脆把如意转给帮主,但田帮主以君子不夺人所爱为借口拒绝了,她还劝如意好好服侍龙夫人,如意连连答应。

众人说笑了一回便散。

这拨人才走,黄冷玫喜气洋洋的来了,她来向田帮主讨教一些问题,田帮主也不懂,就叫来赵天义对他说:“你的老相好如意来了。”

赵天义大惊:“你真调她去掏大粪了?”

“哪能呢?我怎么舍得?我想过两天就收她入房,谁知她先被龙夫人收走了。”

赵天义这才长出口气,原来田姐姐那日是同我开玩笑,我倒误会了,他连连向田帮主道歉。

田帮主笑道:“瞧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我可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人。既使你娶了丝君做小老婆,我也不在乎。”

丝君急得脸胀得通红,死命揪住田帮主说:“帮主,你又笑我!”

叶儿非常不满意,拍打着田帮主:“不许!不许!义儿哥哥谁都不许娶!”

众人见状大笑,没想到倒把这位招来了。

这时蝶儿来报,福建圣茶山庄派人来给我们送茶。

几人见有正事,便也散了,田帮主则命众堂主到外书房来接见他们,形式颇为隆重。

献茶之人见了也挺欢喜,说了一通场面话后便说:“我家庄因今年圣茶树结叶,特命在下给总盟主奉上茶叶!”

他献上一托盘,掀开红绸,密密麻麻装了一大堆小水晶瓶。

田帮主很是奇怪,把它装在这里面干什么?

“这样茶叶才耐久存。”

“我记得茶叶不是这个月份下的,怎么现在才送来?”

“禀总盟主,此茶特殊,比寻常茶叶晚三月才下,故而如今才送来。我家庄主说了,因田姑娘是东盟主,奉茶二两;总盟主,奉茶二两;又因总盟主是一女子,也奉茶二两;又因帮主是人间绝色,又当得二两,因此前后一共是八两!”

田帮主一笑,他家的庄主倒是性情中人,有趣,不过一共才送八两是不是少了些?

下边的风一旗急得真冲她使眼色,使得她极为奇怪,要说什么?就站起来说吧。

风一旗起身抱着道:“禀帮主,此茶极为难得,三十年一发芽,三十年一吐叶,三十年一成熟。屈指算来,上一次人们吃此茶当是九十年前了。”

献茶之人也说:“不错,此次一共只收了八十余两,八两奉与总盟主,六两进上,还有八两分赠给其它四位盟主,再有便是江湖奇人,至交好友,也不过一两而已。”

田帮主大喜,我比皇上分得还多,哈!请坐!

她是热情接待,向他请教此茶的饮用方法。

第一百七十三章 圣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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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说这是圣茶,极为兴奋,想当场饮用一番,尝尝鲜,于是田帮主就让献茶之人当场演示一番。

几位堂主面前一人摆了茶桌、茶具一套,冲洗净手等先头工作完成后,那人便小心翼翼夹起叶子,放入茶碗之内,只见这茶叶颜色墨绿,叶片厚实,一寸多长,半寸多宽,个头挺大,开水冲上后,香气四溢。

献茶之人还介绍,此茶不光美妙异常,而且喝完后还能令人神清目明。

风一旗笑道:“帮主,它还有个称号呢,叫‘一两千叶茶’,据说一两此茶不多不少刚好一千片叶子。”

田帮主连忙想叫人去称,但丝君忙抓了下她的袖子,使个眼色,她才住手,然后笑说:“如此看来,此茶当是文人雅士的最爱了,只是不知多少钱一两?”

献茶之人忙说:“万金难求,但若真名士来了,投我家庄主的脾气来,倒可免费一尝。”

“这倒有趣,不如我给它赠个名字叫‘文雅茶’如何?”

“多谢总盟主赠名,另我家庄主向盟主献上其余各类好茶百余斤,分赠诸位,望帮主笑纳。”

田帮主大喜,笑纳后,又赏了些钱,把他打发走了,然后她就命众人散下,还给每位堂主赠了一瓶,让他们回去慢慢饮用。

众堂主向她连连道谢后退下了。

田帮主回到卧室,分派茶叶,十一位堂主一人一瓶,共十一瓶,给丝君分了两瓶,还有剑庐内的三大高手一人一瓶,想起黄冷玫,也送她一瓶,至于叶儿,则也两瓶,吃了一瓶,如今还剩二十瓶,这八两茶叶一共分装在四十个小瓶之内。

她分完茶叶后,决定将剩下的全送给赵天义,这令丝君大惊失色,都送给他了,你自已呢?再说都送过去,不全落到叶儿手中了?

田帮主想想有理,就先送给他两瓶慢慢用,其余的用完后再给。

茶叶分派出去后,蝶儿等人也磨磨蹭蹭地想要,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分给她们了,只好让她们尝尝叶。

于是田帮主在后院又摆起茶桌,请丝君、蝶儿、玉儿、苏云、苏彩等人落座一品,但又嫌人不够,又把黄冷玫、梅儿、赵天义、叶儿、画儿、宋锦儿、王闪儿等一干要好的全请来,近二十人围座一团,热闹非凡。

田帮主说:“这茶要一片一片的吃,不吃几个时辰吃不完,可打发时间了。”

叶儿抓起一片就往嘴里塞,丝君连忙叫她吐出来,但她已经咽下去了。

众人连连摇头,这茶可不是这么个吃法,她可真性急。

叶儿笑说:“有点苦涩,但也有点香味冒上来,我还吃!”

丝君连忙把她的手打开,不怕吃坏肚子也罢了,何苦糟蹋?九十年才得一尝,叶儿这下不敢吃了,乖乖听安排。

众人边饮边聊,越饮味道越浓,不觉兴致大开。

杜画也品出味来,暗想:“倒底是总盟主很得到这些宝贝,寻常人便不能,我算沾了光了。”

田帮主问赵天义饮后感觉如何?

“每况愈下。”

众人一惊,田帮主也说:“难道它不好喝?”

“非也,先是润嗓,次是润肺,再是润脏,往后是慢慢往下退,只怕饮完后,茶力便要遍及全身了,岂不每况愈下?”

众人大悟,哈哈一笑,遂放心饮茶说笑。

叶儿饮着饮着不觉问起既然此茶如此难得,多少钱一斤呢?纵是万金难求,好歹也有个价,她想把自已分的那两瓶卖掉。

丝君连忙啐她,帮主白给她好东西了,这些东西帮主总共才得了半斤,还有一半送人了,至于此茶,九十年才产两斤多,别人是得不到的。

众人一咂舌,更加用心品起来,越是用心,越是知味,不禁喜笑颜开,连呼好茶,黄冷玫更是奉承说:“若不是帮主,我们得转世投胎多少辈子才能喝到?帮主真是洪福齐开,我们敬帮主一杯!”

田帮主一笑:“此茶太难得,不能送给大家了,列位只能尝尝而已,还望见谅。不过此茶别没得送,但其它好茶还可一人半斤如何?”

众人大喜,如此多谢帮主了,圣茶尝到已属万幸,何敢它求?

饮至浓时,丝君笑说:“此茶人称圣茶,还有个绰号叫一两千叶茶,如今帮主又给它封了个雅号,叫‘文雅茶’。”

众人无不鼓堂称妙。

叶儿更是兴趣盎然,扬言也要封它个雅号,叫“不买不卖茶”,“因为它万金难求,我就不买,看它怎么办?假如我有了这茶,那也舍不得卖。我既不买它,也不卖它,所以叫‘不买不卖茶’。”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刚才她还扬言要把茶卖了呢。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它的来历!”

田帮主一笑,既然连叶儿都给它封号了,你们也给它封个号吧。

众人虽觉给它封号有些不妥,不过想到这也是大家说笑一番而已,不是正式,倒也有趣,遂放下心思,乱七八糟地给它起名起来。

最后黄冷玫的封号“二世茶”最令人鼓掌叫绝,她原意是此茶要熬两世才能喝上,所以给了这个封号,但是此名一出,去另有一番韵味在里面,众人叫好不绝。

众人是尽欢而散。

中秋过后,各地分堂来的人陆续返回驻地,只有盛军和陆如水留了下来。

盛军来到帮中后,眼界大开,觉得这儿高手如云,因此决定留下来接受锻炼,成为真正的高手,陆如水则是因为带着孩子,行动不便,才留下了。

田帮主便安排盛军到黄冷玫手下当差,因为她那儿可以接触到各门各派的高手,正合他的意思。

盛军大喜,想也不想的就去了,但是黄冷玫却无法分配出工作给他,叫他干什么都不合适,后来想到他是来接受锻炼的,那就去挑水劈柴吧,这就叫“接受麻炼”。f

第一百七十四章 圣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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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事务才安置罢,蓝茹婷、蓝萝竹两个也已功满出师,二人又回到了赵天义的身边,替下了芊儿、紫儿,这二人复回到了田帮主身边。

赵天义见此二人,不由赞叹不已,一月不见,当刮目相看,她们是越发超凡脱俗了。

蓝氏姐妹一笑,和他问起了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事,赵天义便把这些事说与她们听,她们听后,觉得实在平淡。

赵天义深有同感,叶儿也觉得闷,连田帮主也一样,所以她就放假三天,然后带着赵天义、叶儿一干人等外出游玩。

众人喜的无可无不可。

次日,众人骑马外出游玩,景色宜人,她们一高兴,不觉多跑了一百余里路,来到一片大树林中,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

正乐间,遥见前方来了一群人,领头的四人细看之下竟是少林方丈慈天大师、武当掌门玄苦道长,另二人则是杜叶的父亲杜云锦和金顶太行山的于州元,他们身后跟着近百人,分别是少林弟子、武当弟子和其它门派的一些弟子。

众人见这些人来头不小,忙下马让路,叶儿更是躲了起来。

四人走近,田帮主上前拱手施礼,众人寒暄几句,田帮主就问起他们来意。

这些人明显不是路过此地,而是直冲本帮而来,所以田帮主故有此问。

慈天大师笑说:“我们兴师动众而来,自然是找总盟主有大事相商,此处非谈话之所,到贵帮去谈如何?”

田帮主只好点头,众人说笑着往回走。

言谈中慈天大师提起了田帮主武功,不知她进展如何,还想一试身手较量一番。

田帮主开始推辞,但禁不起身边一群人怂恿,只得答应。

众人散开,二人摆开架式,田帮主问:“大师,用兵刃吗?”

慈天不用,只用自已的少林大力金刚掌,但他允许田帮主使用兵器,田帮主见他掌力强劲,呼呼带风,连附近几丈方圆的树叶也被吹的乱飘,她不敢大意,抽剑迎敌。

双方战在一处,田帮主剑法精妙,慈天功力深厚,身影飘忽不定,二人身形上下翻飞,煞是好看。

众人只觉劲风扑面,赵天义更是看呆了。

二人不觉已过了五十招,慈天招法一变,一记大力金钢掌迎面击来,田帮主无处躲闪,只好举掌迎敌,众人见状大惊,如此硬碰硬,田帮主决非对手,只怕要骨断筋折。

谁料田帮主接住这一掌后,身子只晃了晃,一挥手,又后手一掌打出去。

慈天飞身跃起三四丈高,躲过这一掌,但这一力道飞到五丈开外,正打到一少林弟子的胸口上,打的他向后飞跌十几步远,还吐了一口血。

与此同时,慈天身在半空,乘田帮主挥掌之际,兜头打下一掌,疾如闪电,田帮主躲无可躲,如果击中,不死也要重伤。

但是就在一掌将要打中之际,慈天微微一笑,身子向后一扭,竟飘出两丈开外,晃晃悠悠落在地上,众人对他的轻功无不称绝。

慈天双掌合十说:“阿弥陀佛,总盟主武功盖世,老衲心服口服,这就罢手吧。”

田帮主收回剑,也客套了一番,甘拜下风,众人是哈哈大笑。

赵天义直咽口水,暗想自已什么时候才能有他们那样高的武功呢?

一战才罢,夺命金钩于州元却又上前笑道:“不知在下可否领教一下总盟主绝学?”

田帮主喘了几口气:“请便!”

于州元不待其它人反对,双钩一舞,如一团雪扑了上来,田帮主不得已,再次拔剑迎敌,二人战成一团,金光闪烁,将二人完全笼罩在其中,只听“叮当”金属撞击之声不绝,就分不清谁是谁。

约战了五十合,只听一声巨响,两人从光圈中弹射而出,各自飞出四五丈远外站立。

田帮主一络头发被削下,而于州元的一片衣袖也被削掉,二人似乎战成平手,但是于州元却暗自冷笑不已。

田帮主喘息未定,杜云锦又来讨教剑法,丝君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几大绝顶高手轮流对付一个女子,真是厉害!”

众人脸一红,想要退下,但是田帮主无妨,鼓足力气,再战杜云锦。

此时她已身疲力竭,杜云锦看出,出剑又沉又稳,有意磨她内力,使她只取守势。

十余招后,杜云锦招数突然一变,剑法又轻又快,而且精灵古怪,田帮主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落败,杜云锦却把剑一收,退出三丈开外朗声笑道:“总盟主连敌江湖两大绝顶高手,正当休息,改日再会,杜某冒失了。”

田帮主此时话都说不出来了,呆呆站在原处。

众人知她耗力过度,正在休息,也不打扰,任由她休整。

正在这时,从林后转出一人,二十余岁,头发很乱,上面甚至还有几个草根,身着黑衣,但却打了好几个补丁,衣服上有好几团油污,好久没洗了,唯一显眼的地方就是腰间那把剑,鲨鱼皮的鞘,仅看剑鞘就很值钱,和他的穿着形成鲜明对比。

他抱拳冷笑说:“中原武林人士真了不起,惯打车轮战,连对一位姑娘都如此,我算佩服了。”

于州元生气地问他:“你是何人?”

“在下无名无姓,江湖人称‘快剑阿三’,只因从未有人在在下手中过得了三剑。”

众人一愣,此人还真是无名无姓,若真是无人能在他手中过得了三剑,只怕早已天下闻名了。

于州元哈哈大笑:“那是因为你没碰到真正高手,只如屠夫杀猪,一刀一个,从未有猪能在他手下过得了一刀,所以人称‘快刀屠一’,哈哈哈!”

快剑阿三恼羞成怒,“在下此来,正为挑战中原绝顶高手,头一站便是总盟主!”

丝君暗自生气,这家伙方才还说车轮战对付一女子令人耻笑,谁知转眼也是要请教帮主剑法的主。

她还想阻拦,不料于州元倒抢先了,不必击败她,只要击败我,就足以天下闻名了,他要抢先动手。

谁知快剑阿三竟不同意:“我不同以多欺少之辈交手,算饶你一命,凡躲不过我三剑的,下场只有死!”

于州元气坏了,如此说来,那就非同你交手不可了!他金钩一舞,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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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极登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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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果然好走,没费多大劲他们就跑出二十里外,众人实在累得不行了,纷纷停下来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多铎望着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不由哈哈大笑。

属下就问他:“王爷,为什么又笑了?”

多铎笑道:“我笑那五大盟主徒有虚名,江湖豪杰名不符实。现在我军人困马乏,伤兵大半,他们若在此设一支伏兵,纵有一马平川,你我也休矣!哈哈哈!”

属下等就奉承他说:“王爷妙策如神,我等实在不及!”

多铎一乐,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跨跨”沉重地脚步声,他忙派人去打探,很快探子回报,原来前方出现一队铁甲军,不过可能是我们的援军,那些江湖中人再怎么也不会铁甲军的。

多铎放下心来,便不在意。

但是很快,左右两边又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约过了一柱香时间,后方也传来脚步声,铁甲军离这越来越近了,很快就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将这两千人包围了。

多铎很是奇怪,他们要干什么?

还未派人去问,铁甲军中出现一领头将官,他冲多铎一抱拳说:“顺天帮堂主陶广侯乞借王爷首级一用!”

豫亲王大惊,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细看周围的形势,发现对方带来的兵马不多,只有三千人左右,围了那么大一个包围圈,显得很不厚实,每面只有区区两层兵力,不由放下心来,对众人说:“弟兄们!四面突围!他们的包围圈不结实!一定冲得破!”

他率先带三百铁骑向陶广侯这冲来。

只可惜他想错了,这些铁甲兵虽然兵力不厚实,但刀枪不入,既使是精力旺盛的大汉也很难杀出包围,何况是两千疲乏至极的败兵?

因此一场血战之后,多铎仅带几十名亲兵冲出了包围,其余的全军覆灭,尽皆阵亡,所幸的是这些铁甲军并未追击,这也是因为他们行动不便,才让多铎他们突出包围后跑个无影无踪。

多铎率部一口气跑出二十多里,再也跑不动了,连人带马一齐摔倒在地,他带的亲兵也连累带伤死了一半。

他不禁有些伤感,此时已日暮时分,太阳眼见就要落山了,他是饥肠碌碌。

休息了一会儿,他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亲兵说:“王爷,你怎么又笑了?千万别笑!”

多铎笑道:“无妨!本王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寻常一个大汉过来也可以要了本王的命!可笑那些江湖中人却没有在此设下伏兵,若设,只一人来本王就休矣!正所谓放开金锁走蛟龙,棋差一着满盘输,老夫赢了!哈哈哈!”

话音一落,只听“轰隆隆”三声炮响,前方闪出一彪人马,全是骑兵,细看之下,共十二人,其中有十一名女子,还有一名男子,正是田帮主、赵天义他们。

田帮主哈哈大笑说:“王爷别来无恙?顺天帮帮主田某在此也等得不耐烦了!”

多铎大惊,骑马要逃,但两侧又闪出数百名弓弩手阻住他逃路,领头一人抱拳说:“在下顺天帮堂主龙飞,肯请王爷留步,不然弓箭无眼!”

多铎自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听候发落。

赵天义说:“难怪田姐姐不往战场那儿跑,而是带我们斜插条小路跑到这儿来了,原来已知多铎会在这儿,真料事如神!我服了!”

田帮主很是得意。

赵天义跳下马来,拔剑要去杀多铎他们,但丝君忙叫住他说:“要把多铎留给帮主!”

他点了点头,就杀向多铎的亲兵,这些亲兵连还手之力都没了,很快死光,他不由高兴地说:“我又杀了清兵,我是抗清义士,民族英雄了!”

田帮主跃下马,走到多铎身边。

多铎看了看她,问她要怎样?田帮主笑说:“当然是取你的头以谢天下!”多铎大怒:“你敢!我是大清豫亲王!”

田帮主不由大笑:便是皇帝我也敢!她又厉声说:“多铎!你罪恶滔天,残害武林同道不说,而且滥杀无辜,死在你手上的百姓不计其数,我不但要为他们报仇,而且也要为被你杀害的几十万大顺军及其家属报仇!”

多铎一愣:“大顺军?你同闯贼什么关系?”

田帮主冷冷道:“你知道也没用。现在本座正式宣布你犯有淘天大罪,应就地正法!多铎,你拿命来!”

说完,手起剑落,砍下了多铎的人头,在场众人是欢呼一片。

田帮主率领众人持多铎人头返回少林寺,此时已天光大亮,各路追杀多铎的人马陆续返回。

他们都扑了个空,当田帮主带着多铎人头出现时,他们是大吃一惊。

少林方丈慈天迎田帮主进入大殿,随后另三大盟主连同三十六大派掌门及肖子伯也进了大殿。

叙礼毕,田帮主陈述了斩首多铎的经过,众人听了唏嘘不已。

慈天问:“东盟主何以断定多铎会向南逃而不是向别的方向逃窜呢?”

田帮主笑答:“多铎为人生性狐疑,他若向北,北有黄河阻隔,向东,又恐遭到埋伏,向西是少林派大本营,更不可能了,所以只有向南逃一条路。而且他认定江湖中人一定会判断他向东逃向开封或向北逃向京师,因此专门向南,好让江湖同道的截杀扑个空。”

武当掌门说:“难怪我们会扑空,老夫专在黄河岸边等他上钩,没想到他没来。”

更多的江湖中人则说:“我们都是向东杀,没注意南逃的军马。那多铎也太狡猾,他把兵马分成三路逃窜,均打着他的旗号,每路败兵均有一二万人。我们都以为他会东逃入开封,就没理其它的两支人马,谁料他竟南逃,若非东盟主及时发现多铎的阴谋,这回就让他逃了。”

田帮主连连摆手,过奖了,这是侥幸而已。

慈天取出了总盟主令,双手递给田帮主说:“东盟主,依照大家约定,谁若取了多铎人头,谁便为总盟主。如今是东盟主你取得,合该当总盟主之职!”

田帮主连忙推辞,说自已才疏学浅,不堪大任,坚辞不受。

众人忙说:“既然先前约定如此,又何必推辞?东盟主还是收下吧!不然我们可成了无信无义之人!”

那些在战场上受了她恩惠的伤兵败将叫得更是欢:“我们只服东盟主!东盟主合当成为总盟主!”

在众人的一再摧促下,田帮主终于拜受总盟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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