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依旧噬魂 - xp1024.com
《英雄依旧噬魂》


第一章 洪门,找洪南阳

轰隆隆…轰隆隆…,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携着一道犀利的闪电,将这夜空敲醒然后划破。

顷刻间,整个御魔城被从天而降的滂沱大雨所倾灌。

这似乎是在警示驻守在御魔城墙上的侍卫们打起精神,以防不可知的未来。又或是在提示驻守在御魔城中的战士,今夜即将迎来一场屠杀。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御魔城北一座府邸里的密室门前,出现了三名戴着黑色斗篷的黑衣人。

密室门边躺着的侍卫显然已没了任何气息。

伴随着三名黑袍人的出现,密室走廊里瞬间被一股寒气所充斥。如若此时三人身旁站一寻常之人,那么此寒气定能令此人窒息而亡。

三名黑袍人站成一排,静静的注视着密室石门,似乎在等待着密室里的人打开这道沉重的石门,然后恭迎他们的大驾。

良久,石门依旧紧紧关闭着,正当一名黑袍人欲做些什么的时候,密室里的人发话了。

“几位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我猎虎堂的大门。”

“天下间,还没有我奇道宗不敢跨的门槛。”

站在中间位置的黑袍人摆了摆手,然后将手重新负在身后,语气缓慢,但却霸气十足。

“哼…你真当我黄红锦老糊涂了吗?几位若真是魔教贼孽,想要在我御魔城三大长老眼皮底下进了这御魔城墙,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哈哈哈…黄老前辈不愧是御魔团三大堂主之首,竟能一语道破我等的把戏。”

“实不相瞒,我等今夜不请自来,就是想借黄老手中的《幻生决》一探究竟。”

站在中间位置的黑袍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左右两边的黑袍人甩了一下头。

另外两名黑袍人见状,纷纷起半蹲式,双手于胸前运气凝聚。

“几位好歹毒的手段,竟为了一本内功心法,亦然屠我黄府上下百余人,若不是老夫数月前与魔教贼孽厮杀受挫,今日定当将尔等碎尸万段。”

“咳咳…咳咳…”

密室内被称之为三大堂主之首黄红锦的人,语气沧桑而虚弱的愤怒回道。

“倘若你没受伤,恐怕这《幻生决》我是借不了的,所以只能等到送你归西之后,我自己取了!”

嘭一声巨响传来,一块厚三十公分,高两米的石门,被两团黑色气团由外至内瞬间击碎。

石门爆破,三人只眨眼间的功夫便从密室外移至密室中央。

密室内,除了左右两面靠墙处摆放整齐的各式兵器以外,就属这密厅中央的一张白色虎皮地毯最为显眼了。

然而三人却无暇光顾室内的各式摆设,因为此时,一名盘坐在虎皮地毯上的老者已将他们的视线尽数吸了去。

此人袭着一身白袍,披着一头白色散发,混着一脸的白色胡须,盘坐在白色虎皮地毯上,看上去是那么的祥和。

此人虽低垂着头,却让眼前的三人不知做何应对。

良久,一黑袍人方才试探性的上前查探,因为他很清楚眼前这位老者之身份以及实力,这不得不让他时刻提防。

“死了,五脏六腑俱损,已伤数月。”

“等等”

正要起身的黑袍人又蹲下,将手重新放在老者脉门上说道。

“他……他因内力尽失而亡,就在……就在刚才。”

刹那间,三人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几乎在同一时刻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不管了,吩咐下去,趁着御魔团的人还没赶来,在最短的时间内搜寻黄府上下,找出《幻生决》,另派人统计一下,还有无漏网之鱼,处理完立即撤退。”

站在中间位置的黑袍人首先打破沉寂后,用吩咐的口吻说道。

夜,更深了。可是这场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然肆无忌惮的向御魔城倾灌着,貌似不将整座城灌满淹没,就誓不罢休。

就在距离黄府东面不远处的一座平顶山上,一名侍卫打扮,身材瘦小的身影,正背着一名不省人事的少年,在拼命的朝着猎虎堂黄府的反方向奔跑着。

雨很大,夜很黑,但这似乎都不足以阻拦他的脚步。一路疾奔,他的脸不知被多少条树枝划过,也不知他摔了多少跤。

或许他想要将眼角的雨水和满脸的血水拭去,可是因为背负着一名全身滚烫,满脸通红的少年,他没办法腾出手来,或者说顾不上。

他除了往前疾奔,嘴里还一直念着“洪门,找洪南阳”的字句。

第二章 天马山之战

次日清晨,在位于中原大陆中心地段的沐王城里,似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昨夜发生在御魔城的一场屠杀。

“什么?你说御魔团的猎虎堂被魔教奇道宗灭门了?”

“那还能有假,这可是我那在御魔城当差的堂兄亲口告诉我的。”

“那你堂兄不是在御魔城当差吗?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不好好待在御魔城,怎么还能跑回来告诉你这事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凡是在御魔城发生的大事,首先都要在第一时间内把消息传递给我们的城主沐成皇,再由城主与城中管事的共同商议后,才决定要不要把消息传递给其他各大帮派。然而不巧的是,我这堂兄就是那御魔城的信使。”

一个满脸胡渣,肥头大耳的菜农,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对着一脸震惊的面摊老板得意洋洋的说着。

说话过程中,这菜农还不忘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而他旁边放着的满满一手推车的各类蔬菜,正是那沐王府每天都需要的新鲜蔬菜。

“那这消息到底可不可靠啊?我可听说那猎虎堂堂主黄红锦老前辈可是小圣天高手,就是在整个中原大陆,能与之抗衡的人那也是屈指可数,他的大公子黄继冲也非等闲之辈,加上猎虎堂的各类高手,怎么能在一夜之间就被灭门了呢?”

“对呀,不能啊!”

“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面摊老板搅拌着锅里热气腾腾的面条,一脸质疑的反问到,而周边等着吃面条的顾客或是围观吃瓜群众,也跟着附和着。

“嘿,你们还别不信”

拍…的一声,菜农放下手中剩下的半碗面条,抬起手一边拭着油嘴一边对着众人反驳道。

“那魔教多大能耐你不是不知道,就是二十年前,天马山那场正邪两派的战斗,我相信大家都已耳熟能详了吧!”

“话说,当年魔教奇道宗的圣宗聂崇山为了能够一统天下,带领着魔教一众高手由中原大陆西界开始往东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所到之处那可谓是血流成河,硝烟狼疾,尸横遍野,导致整个中原大陆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为了阻止魔头聂崇山的恶行,我中原大陆集结了个各路高手,在聂崇山一行人抵达东陆天马山时,与其展开了长达三天三夜的围剿厮杀,而御魔城猎虎堂的老堂主黄红锦老前辈,就是这批抗魔英雄中的一员。”

“在当年在那场昏天暗地的战斗中,魔头聂崇山仅凭一己之力,将齐剑山庄庄主齐孝天以及洪门老祖洪南阳打成重伤,然后带领教众突破其他高手的重重包围,逃回西界一线天。”

“当年那场正邪之战虽说是我中原大陆胜了,可是当年参与那场战斗,而被魔头聂崇山所伤的齐剑山庄庄主齐孝天,二十年过去了,仍在闭关养伤。”

“而另一位被那魔头重创之人洪南阳,自天马山之战后,从此在中原大陆上消失匿迹,至今下落不明。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在洪门禁地普纳山中闭关修行,当然,也有人说他做了那魔教之人。总之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事情真相。”

“由此可见,那魔头聂崇山的本领之大,而他的手下能跟着他冲出我方各路高手的重重绞杀,那也非等闲之辈。”

菜农一脸得意,指着手画着脚,唾沫横飞的描述着。

“所以说,这猎虎堂被魔教一夜之间灭门,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再加上黄老前辈数月前,在西界边境偶遇魔教雷神蒋中天以及门神段向二人,在被二人合力攻击过程中受重创,以至于在昨夜黄府面临灭门之灾时,已无力应战。”

“那你说这是不是预示着魔教即将发起至二十年以来的再一次入侵呢?

“对啊,倘若真是如此,这可如何是好呢?”

“那要是魔教再一次进攻,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该怎么办?”

趁着菜农说干了嘴而喝水润喉的空当下,一名坐在邻桌吃面的中年男子发出了疑问。而菜农周边围观的人群听完中年男子的的疑问,也都颤颤巍巍的小声议论起来。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都这样,当大敌当前,他们首先考虑到的只有自己,然而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那就是保护好自己,让自己活下去,哪怕苟且的活着。

又或者当灾难来临,他们希望能有那么一个能够抵御外来侵犯,救他们于水火之人的出现,且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就会是那个英雄。

然而,也并没有人会因此而责备他们。

“这大可放心,就在二十年前各门派联合将魔教众徒赶出中原大陆之后,在沐王城城主沐成皇的的倡导下,联合各名家大派共同建立起了位于中原大陆以西的御魔团,而御魔团的成员都是来自这些名家大派,他们的职责就是为了防御魔教来袭。”

“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再差的也是大成以上强者。再加上那长数百丈,高数十丈的御魔城墙,完全封挡住了由西界至中原大陆的必经之路,也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了。”

菜农见众人骚动不安后,一脸自信的拍着胸口安慰着。虽说此话一出,确实让人群安静下来了不少,不过还是有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既然你说这御魔城守卫这么森严,那灭了猎虎堂的这伙魔教之徒是如何进得这御魔城墙的呢?”

“这个嘛……这……这谁知道呢?倘若不能神出鬼没,那就不是魔教了对吧!嘿嘿……”

“行了,大伙就别瞎操心了,还没到世界末日呢,都各自散了吧,时候不早了,我还给沐王府送菜呢,咱们改天聊。”

菜农见自己回答不上来,吞吞吐吐的敷衍着围观群众,然后转身推起满满一车蔬菜逃也似的冲冲离去。

菜农离去,吃面的结账走了,摆摊的也忙活去了。而面摊老板,则是一边喜滋滋的数着手中的银两,一边盘算着明天早上要不要请那菜农吃碗面,让他再胡言乱语一通,好让自己多卖出去几碗面条。

一切恢复正常,就连刚刚听完菜农一席话而感到一丝忐忑不安的看官们,此刻也并没有心有余悸。

恰恰相反,关于猎虎堂的黄府被屠一事,在他们看来,与自身无关,他们也不关心魔教孽众来不来犯或是何时来袭,反正有人会为他们来操这份心。

他们真正关心和在乎的,是每天的茶余饭后,还有没有人给他们讲讲这一类似的骇人奇说。

要是可以,他们也不介意魔教多杀几个人,多屠几座城,以便在日后听人谈论时,再多几阵心惊肉跳。

可这件在市井小民茶余饭后解乏的灭门事件,却是让真正关心之人操碎了心。

第三章 离家出走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在这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湖畔旁,柳树下,一个身材高挑,袭着一身浅色长裙的妙龄少女,正端坐在一块青花石块上发着呆,她似乎正为某件事发着愁。

“辣椒,你说我们要是离家出走,被爷爷发现了会怎么样?”

少女突然抬起头,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似对着眼前平静的湖水说到。

而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是一名丫鬟打扮,与她年龄相仿的小姑娘。

显然,这就是那名少女的贴身丫鬟辣椒。辣椒手里托着一盘五颜六色的点心,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少女。

听到少女在与自己说话,辣椒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头稍稍扭向一边,然后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下后才发起回应。

“小姐,我听说今天凌晨,至西界御魔城传来一封书信,好像是出什么大事了,现在府中正在商讨紧急对策呢。所以我觉得您还是老实在府里呆着吧,现在这个时候要是惹得老太爷不开心,以后都别想着出去了。”

声音里虽然略带些许稚嫩之息,但辣椒不紧不慢的回复口吻却是那么的自然,就如同这是在与自己的姐妹谈话一般。

一个丫鬟在主人面前,通常都是低着头站着,颤着声说话。可从辣椒的言行举止看来,这辣椒绝不是普通的丫鬟。

“哎呀,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老呆在府里,我都憋出病来了呢!”

“可是您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家出走啊,这不是给老太爷添乱吗?”

“对哦,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呢,哈哈哈。”

听了辣椒的话,少女并没有感到沮丧,反而一脸喜悦。

“辣椒,你赶紧回去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我在北城门口等你,本小姐带你闯荡江湖去,哈哈。。。”

少女突然起身,一手叉着腰,一手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道。

说完,少女起身就要往花园边缘的围墙方向而去。

“哎哎,小姐等等。”

见少女就要离去,辣椒连忙发声制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少女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疑惑的问道。

见少女停了下来,辣椒急忙凑上前去,然后抬眼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扫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后,方才小声说道,“小姐这个时候离家出走,要是被老太爷发现,那就惨了。”

“你傻呀,既然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做紧急商讨,谁还有心思管我们啊。”

说话的同时,少女还不忘在辣椒头顶轻轻拍一下,用以点醒辣椒。

“哦…”

辣椒一手托着盘子,一手轻抚着刚被小姐拍过的脑袋站在原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少女连蹦带跳的离去。

……

沐王府乃整个中原大陆最大最奢华的府邸。占地面积约是整个沐王城的三分之一,整个府邸被二丈高的围墙圈起,分东西南北四大门,四门皆为朱漆屝式大门,每门前的数道台阶两侧各有一座人高石狮。

府内建筑由北向南而建, 东是花园西是练兵场,花园内假山树林湖泊小径犹如人间仙境,练兵场观战台对练台群练区,以及周边陈列有序的各类兵器应有尽有。

由南正门入府,是宽约二丈的平石大道,大道尽头是数百道阶梯,上了阶梯,则是门楣上镶着写有“济和殿”三字扁的会客大厅,据说此大厅能容数百人。

府内穿着印有“沐”字侍卫服而巡逻把守的士兵,以及丫鬟佣人随处可见。

这些士兵丫鬟各自履行着各自的职责,在他们看来,这也不过是与往常同样的一天罢了。

然而就昨夜传来的一则消息,对这沐王府的有些人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父亲,此消息是否属实?”

会客厅内,一名身着墨色袍服,头发以白色玉簪束起,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对着端坐在上位的两位老者说到。

这两位老者便是这沐王城的城主与副城主,沐成皇与沐成辉。

身着白袍金丝边,白得仿佛在发光的头发自然披散着,一脸的白胡子尽管遮住了大半已是皱纹的脸庞,但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让人觉得此人虽老犹壮。此人便是城主沐成皇。

相传这沐成皇之武功修为已达大圣天,在整个中原大陆,能达到此境界之人,也不超出五人。

而坐在城主沐成皇身旁,身穿黑色布衫,头戴纶巾帽,手持黑色阴沉木杖的山羊胡老者,便是副城主沐成辉。

传说这沐成辉武学修为虽然远远不及其兄长沐成皇,但此人却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断府中事,能预天下乱。一般天下大事当前,城主沐成皇虽为领导者,但实际这沐成辉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当年与魔教于天马山一战,就是这沐成辉献出的计策,最终成功将魔教众孽击退,并且在战后为了抵御魔教再次入侵,修建御魔城墙,成立御魔团等,全都是这沐成辉的主张。所以说对于沐王城甚至于整个中原大陆而言,此人功不可没。

“此信件上印有御魔团大长老崆得的印章,想必此信也是出自崆得长老之手,所以说黄府一事确实属实。”

城主沐成皇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把玩着手中鹅蛋大小的钢珠,望着中年男子说道。

这中年男子便是这城主沐成皇之子沐家雄,此人一身正气,眉宇间透露一股大义凛然之息。不谈其他,就是他健硕的身躯看来,此人定是一把武学好手。

而端坐在其身旁的则是副城主沐成辉的独子沐家琼,此人身材高挑,尽管已四十出头,但却眉清目秀,面容白析,相传此人因为修炼了一门奇功走火入魔而丧失了某些特征,因此总给人以阴里阴气的感觉。

“依我看,这事绝没那么简单。能在一夜间屠杀住满猎虎堂高手的黄府,那可不是一两个人所能为的。”

“再说了,这御魔城守卫森严,魔教不可能轻易混进城中,更别说是能灭了整个猎虎堂的人数呢。”

沐家琼一手轻摇折扇,声音中略带着些许阴柔之气,口齿清晰的分析着。

“琼儿言之有理,崆得长老在信中也只是说这些人行事手段与魔教的行事方式相似,并非一定就是魔教所为。”

之前一直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沐成辉在这个时候响起了声音

“我想,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幻生决》,据说这是一本奇特的内功修炼心法,乃黄红锦的恩师洪南阳所创,并且在二十多年以前就已传授给了黄红锦。”

“不过,这《幻生决》并不是人人都能修炼,它对修炼者的要求极其苛刻,除了要有特殊的天才体质外,修炼者在修炼过程中必须做到全身血液逆行方能修炼。”

“此功法分十层,而修炼者每修得一层,那都是质的飞跃,若能修得这《幻生决》十层,那么此人修为境界可达小圣天乃至大圣天之峰,也就是人们相传的那般,成幻生决者,必能叱咤中原。”

“可是这《幻生决》是否真如传说那么神奇,这我们无从得知,因为到目前为止,修炼过此功法的人只有两位,那就是黄红锦以及洪门老祖洪南阳。但这黄红锦已死,而洪南阳也在二十年前天马山之战后销声匿迹,所以这《幻生决》一说,还是一个谜。”

说完,沐成辉便将目光投向沐成皇,似在等在着其作补充。

“但是话说回来,黄府惨遭灭门,不管是不是这魔教所为,都该引起各门派重视,尽快派人查明真相,找出凶手,还逝者于公道,给天下以说法。”

城主沐成皇沧桑而有力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内响起,说话语气与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风范。

“琼儿你追踪能力过人,所以这查找凶手一事就交由你去办。”

听完城主沐成皇的吩咐,沐家琼连忙起身,拱手行礼应道,“儿臣接令,儿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皇伯之望。”

“另还有一事,传信给其他几大门派,告知他们关于御魔城黄府遭屠之事,看看他们做何回复。此事就交与家雄打理。”

“儿臣领命。” 正当这沐家雄起身行礼领命之际,一名老者急匆匆由厅外向厅内而来。

见到来人是何管家,还没等他开口,沐成皇便开口问道,“何管家,发生了何事,以至于让你急成此等模样?”

“禀告城主,出事了,出事了!”

何管家还未走至沐成皇的跟前,但听城主问起,也是急忙做出回复。

“到底何事?”

“挽君……挽君小姐离家出走了!”

“什么?此话当真?”

“确实在整个府中,都不见挽君小姐身影。”

拍~“胡闹,这丫头简直是胡闹。”沐家雄一下拍案而起,愤怒的说道。

“父亲恕罪,都怪孩儿教女无方,把这丫头给宠坏了,孩儿这就起身,亲自将这丫头抓回来兴师问罪。”

“哎,家雄不必大惊小怪,这丫头早就想着出去了,只是之前怕她出去以后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所以我这个做爷爷的也一直没答应她,既然她这次出去了,那就让她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也不错。”

“兄长说的对,挽君这孩子成天围着我们这群老家伙,估计也腻了,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挺好。而家雄你大可放心,我们另派人暗中对挽君进行保护即可。”

沐成皇刚说完,一旁的沐成辉此时也开了口。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沐挽君在整个沐王城,都被视为掌上明珠,而两位城主对其更是疼爱有加,百般呵护着。

所以在沐家雄愤起发话要去抓沐挽君回来兴师问罪之时,两位老头都纷纷发声制止。

毕竟他们可是见过上一次挽君丫头犯错时,是如何被自己父亲沐家雄惩罚的,他们可不想再次看到自己的疼爱有加的孙女再受那份罪。

“护城将军袁通何在?”

“臣在。”

下座穿着一身黑甲战袍,手持一把月牙关刀,身材魁梧的男子拱手回到。

“本王命你火速起身,寻得大小姐之下落,并对其进行暗中保护,不得有任何差池。”

“臣领命。”

出于担心,城主沐成皇几乎是在一气呵成之下对袁通下达命令。

城主沐成皇的行为举止,被坐在整个大厅内的数十名家臣或是房客看在眼里,不过他们并没有大惊小怪,因为他们都清楚原因何为。

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就为了暗中保护沐挽君,既然出动护城将军袁通这尊大神。

袁通是何等的存在,他们不是不清楚,在整个沐王城中,见护城将军袁通,如见城主沐成皇。就连整个中原大陆,袁通二字不说让人闻风丧胆,可也是心有余悸。

“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能出面,我倒想看看这丫头到底能闯个什么样的名堂来。”

“明白。”

沐成皇吩咐过后,沐成辉略显焦急的嘱咐道。

所以说这沐挽君被这沐成皇与沐成辉宠上了天,一点儿也不夸张。

“或许,让这丫头暂时离开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沐成辉拉长着脸,心中暗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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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醒来

尽管时逢夏季,但是在这荒郊野外,夜晚总能让人不寒而粟。

或许你上一刻正沉静在蟋蟀“啯啯”的叫声中,下一秒则会被“嗷嗷”的狼嚎所惊醒。

御魔城黄府遭屠至今,已过去七个日夜。 在过去的这七天内,对于姬梦兰而言,每个白天夜晚都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

然而今夜也不例外,她并不是为自己的安危而担优,而是怕身旁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少年突然停止了呼吸。在她看来,自己可以死,但是眼前的少年必须活着。

七个日夜里,她每天做的就是背着少年赶路,为了躲掉不必要的麻烦,她所选择的路途,都是很少有人经过的崎岖山路。渴了就饮山泉露水,饿了就吃鼠蚁蛇虫,累了便依洞而歇。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尽管一路担惊受怕,但也总算到了中原大陆以北的边境,这里距离目的地洪门仅需三日行程,悬着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一放了。

她并不明白当晚在御魔城黄府密室内,师公黄红锦为何让她带着师弟到洪门寻找洪南阳,因为她早就听说洪南阳老师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不过她相信师公这样交代,定有其用意。

既然是师公所吩咐之事,那她就算是丢掉了性命也会完成。

早在二十年前,魔教到处烧杀抢掠,某一个黄昏,魔教众徒突然闯入了她的村庄。

年仅四岁的她,就眼睁睁的看着父母与母亲怀里刚满月的弟弟惨遭魔教毒手,幸得当时师公黄红锦一干人等及时赶到,才将她从魔教恶徒的利刃之下救了出来。

师公将其带回去后,在师公的见证下,拜得师公之子黄继冲为师,而师父黄继冲对自己形同己出,百般呵护,还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长大成人之后,师父将自己纳为猎虎堂重要成员之一,还委已重任。

经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御魔团十三猎手之首。

从小接受的残酷训练以及大小数十次的猎杀魔徒任务,按理说,自己早已经是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可是在外执行任务与回到家是两回事,因为黄府给他的,除了一身的本领,还有家的温暖。

本已经拥有了一切,可是就在不久前,她所拥有的这一切,在顷刻间就被人夺了去,如何叫人能够接受。

回想当夜,当她独自外出执行任务归来时,发现附中隐隐传出刀剑碰撞声以及惨叫声,察觉情况不妙,于是她悄悄朝着师父书房潜去。

然而当她抵达书房后,只见师父黄继冲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师父,你没事吧师父,师父……”,泣不成声的她将师父抱在怀里,看着满脸血肉模糊师父,她除了无助那就是愤怒。

在姬梦兰不间断的呼唤声中, 黄继冲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并用尽最后力气对姬梦兰说道,“兰儿,从暗道去密室,带着展儿离开,切记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包括御魔团的人,去……快去,噗……”一口鲜血吐出,还没等她来得及和师父好好对上一句话时,师父便停止了呼吸。

“师父,你不能死啊,师父…师父…”任凭她如何呼唤,黄继冲闭着的双眼再没有睁开过。

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亲眼目睹亲人一个个死去的黄昏。那一刻,她的世界瞬间没有了任何颜色可言。

她甚至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我,啊啊……师父……”

二十年来,她第一次哭。以前不论师父如何惩罚她,她都不曾落过一滴泪,因为他知道,师父那样做是为了她好。

可是那一刻,师父就那么静静的躺在了自己怀里,体温在一点点的散去,这让她的世界里重新填满的颜色,再一次只剩下灰色空间。

抹了把眼泪,她抽涕着起身走到师父的书桌旁,扭了一下书桌上的砚台,随着被扭动的砚台停止,书桌后方的书架便缓缓向两边挪动开来,不一会儿一道入口就出现在了眼前,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师父,然后一个夸步闪了进去。

刚到密室,正好看到师公与师弟一前一后的盘坐在白色虎皮地毯上,师公正在为师弟运功疗伤,而师弟紧闭着双眼,大滴大滴的汗珠由师弟的额头上滴落下去,从师弟紧紧皱着的眉头可以看出,师弟伤得很重。

“师公,师公,师父他……师父他……”

“兰儿不必多言,师公已知晓。”

她跑到师公身旁,还没等她说完,师公黄红锦就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见师弟嘴角益出鲜血,她不由担忧起来,“师公,师弟还好吗?”

“你师弟中了七伤拳,现已全身经脉尽断,好在危难时刻,你师父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了部分力道,所以并未伤及五脏六腑,不过你师父。。。。。。”

师公一边往师弟的背部传输着真气,一边解释着,在提及爱子黄继冲时,他并没有往下说下去。

自己的爱子死去,除了刚毅,姬梦兰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一丝的忧伤感。只是姬梦兰很清楚,师公其实心都碎了,只是大敌当前,无暇顾及罢了。

良久,师公收手上提下推,作平息丹田之气。而师弟也随着师公收回的手缓缓倒下,见状,姬梦兰连忙伸手搀扶。

“师公,您没事吧?”见师公苍白的脸上正冒大粒大粒的汗珠,姬梦兰担忧而急切的问道。

“兰儿,师公已将毕生内力尽数传于你师弟,这是目前唯一能救你师弟的方法。”

师公黄红锦缓缓的睁开双眼,转过头亲切的看着姬梦兰,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师公你怎么办?”

“兰儿不必太难过,师公之前在与魔教恶徒的战斗中已受重创,自知所剩时日无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你师弟速速离去。”

师公黄红锦微闭着双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师公,要走一起走。”

“傻孩子,带上师公,我们一个都走不了。切记,勿相信任何人。逃出黄府后,去洪门,找洪南阳。”

“可是师公,洪师祖不是在二十年前就……”

“啊……”

姬梦兰正要出口的话,被密室门外的一声惨叫所打断,而伴随着这声惨叫而来的,还有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寒气。

惨叫声传来,姬梦兰立刻警惕起来,一手扶着师弟,一手握着别在身后的月牙弯刀。

“几位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我猎虎堂的大门。”

姬梦兰抬头看着突然发声的师公,意请求师公吩咐,倘若师公一个眼神或是手势,她就冲出门口杀出去。

然而,师公并没有给她任何指示。而是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向着她来时的暗道口重重挥了一下手。

姬梦兰撇着嘴,泛着泪光望着着师公不住的摇着头。

“天下间,还没有我奇道宗不敢跨的门槛。”

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姬梦兰欲往下落的泪水。当她再次望向师公时,师公闭着双眼,而是朝暗道口出再次重重的挥了一下手。

这一次,她不再忧郁,而是抹了把挂在眼角的泪水,弓身把躺在地上的师弟背上,然后头也不回的朝暗道口离去。

没多久,就在暗道里,一处岔道口处,她的脚步被身后密室传来的一声巨响打断。

“不要,不,爹……”她停了下来,正要转过身去往回走的时候,被身后的师弟所发出的声音给阻止,于是她低着头,继续往前跑。

尽管七个日夜过去了,回想当夜,姬梦兰却感觉犹如昨日。

“师公,师父,你们若能听见,请佑师弟平安无事,有朝一日兰儿定当手刃仇人,以报二老养育之恩,慰二老乃至整个猎虎堂百余在天之灵。”

姬梦兰很清楚,真正的仇人,并非魔教。

一道杀气自姬梦兰眼中闪过,在这洞穴中,她在心中暗自立誓。

“咳咳…咳咳…”两声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姬梦兰身上充满的杀气瞬间消失殆尽。

“啊展,啊展,你怎么样了啊展。”

“啊展,你别吓兰姐,你睁开眼睛看看兰姐。”

姬梦兰一边轻轻摇晃着躺在地上少年,一边急切的呼唤着。

“热…我热。”

听到躺在眼前的少年喊热,姬梦兰立即拿起身旁的一把葵扇对着少年通红的脸庞扇动起来。

看着面前这张带着些许稚气却精致的脸庞,姬梦兰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她记得十六岁那年,因为背不出师父交代的刀法口诀而被师父关禁闭时,从屋顶给自己扔苹果的,是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少年。

她记得第一次参加中原大陆所举办的群英大会时,给自己一串冰糖葫芦的,是这个少年。

她也还记得那次……在房间洗澡,突然闯进她房间的这个少年。在师公的内功心法讲堂上,第一次初潮来袭弄湿裙子而不敢起身时,冒着被惩罚的风险往自己身上浇水的,还是这个少年。

这个和她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少年,这个十八年前起每天出现在她生活中的少年。

这个少年,她的师弟,黄林展。

姬梦兰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当中,脸上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晕红。

“冷……我冷……”

地上的少年身体发着抖,轻微的呼唤声将沉浸在回忆中的姬梦兰拉回到现实中来。

停下手中扇动着的葵扇,晃了下脑袋,想清楚刚刚少年的话语后,她只是稍稍忧郁了一下,然后迅速放下手中的葵扇,轻轻的在少年身旁躺下,紧接着伸出双手,将少年紧紧的搂于怀中。

感受着脖颈轻微传来的阵阵温热,姬梦兰一脸担忧的神色,险些被脸上的晕红给覆盖。

“这是哪里,我在哪儿?”

“痛,好痛,我要死了吗?为什么我全身都在痛。”

“不对,我受伤了,我中了一名黑袍人的全力一击,然后……”

“爹,爹……”

在位于洪门以西济洪山腰处的一个洞穴中,躺在姬梦兰怀中的黄林展醒了过来。

“啊展,你没事吧,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已经连续数日没能真正合过眼的姬梦兰被黄林展的声音惊醒过来,看到怀里已睁开了眼的黄林展,激动的说道,“啊展,你没事吧,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说话间,姬梦兰一把将黄林展搂住,而两眼中瞬间溢满的泪水,也随着她的举动齐刷刷的往下低落着。

没错,在黄林展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她无时无刻不在盼着这一刻,有时看着黄林展紧紧闭着的双眼发呆时,她甚至产生过幻觉,那双眼睛轻轻地睁开,然后温柔的看着她,貌似在说“兰姐,我好想你”。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内,她每天都有闭着眼睛休息过,只是一直处于焦虑状态下的她,都是在轻轻合眼作息,只要稍微的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内睁开眼睛,然后警觉起来。

然而就在昨夜,当她将黄林展轻轻地楼于怀中之后,她却在不知不觉当中就沉沉的睡去,若不是被黄林展的喊声惊醒,她。。。还不想睁开眼。

滴答…滴答…空旷的山洞中,水滴由洞顶倒立着的石笋尖端处有节奏地低落下来。

而伴随着这水滴节奏的,是自姬梦兰脸滑落下来的泪珠,尽管这些泪珠是滴落在了黄林展的脸上,可是黄林展却感觉是滴在了他的心头,而且每一滴泪水,都让他的心随之一颤。

在这泪水的余温当中,他终于真正意义上的清醒了过来。

“兰姐”

唤了一声,黄林展就想要坐起来,啊……他刚一用力,全身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得直起一半的身体重新倒了下去。

“啊展你别乱动。”

姬梦兰见状,连忙起身扶住黄林展的身体。

“兰姐,你告诉我,府中除了你我,还有谁活了下来?”

黄林展忍着全身的剧痛,一脸严肃的看着姬梦兰。

他记得当夜,他正在父亲黄继冲的书房内,请父亲为给解释一本秘笈中他没法悟懂的地方,这是一本他从小爷爷就让他背诵的一门内功心法。

正当他听的正入迷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内传来一阵阵的异动,于是他凑到门缝处一探究竟。

门外院内,数十名黑衣人手提利刃,正向着四处分散开去,而院落中央躺着的,是几名黄府的巡夜家丁。

“爹,外……”

突见这一情况,他第一时间内想到的是将情况告知父亲,可是正当他转过身的时候,突感后背一阵凉意袭来。

“展儿小心。”

没等黄林展反应过来,父亲已一个箭步跃至其身后,然后以迅疾之势欲将他挡在身后。

“哐当”

一名黑袍蒙面人破门而入,“噔噔”两拳出手,一拳打在父亲胸部,一拳打在黄林展背部。

“噗…”“噗…”

伴随着黑袍人的拳声响起,父子二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口吐鲜血,然后飞出砸在书桌上。

父亲黄继冲乃大重高境实力,此人能一拳将父亲打成重伤,其实力定在大重境界以上修为。

可是吃了此人一拳的黄林展,却是狂吐鲜血不止,躺在地上已无力动弹。

来人见被其击飞的父亲黄继冲站起身来后,紧接着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瞬间移动到父亲跟前,又是一拳击出。

父亲还未站定,面对着此人已至眼前的拳头,自知闪躲已来不及,无奈之下,只得双手交叉,想要硬接下这一拳。

嘭…一声闷响,还没看清二人交战结果,黄林展就晕了过去,迷迷糊糊当中,他感觉到有人在抱着自己在移动。

“展儿你挺住,爷爷这就为你疗伤。”

听到这句话后,黄林展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便是在这济洪山的洞穴中。

“啊展你饿吗,兰姐去给你找些吃的。”

面对着黄林展的询问,姬梦兰搪塞着。因为她不知道师弟是否能够承受着满门遭屠的重大打击,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提起。

“兰姐,爷爷和爹以及府中其他人都已遭遇了不测对吗?”黄林展依旧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淡淡的发问着。

在黄林展的再次追问下,姬梦兰依旧没有做出回复,而是无声的痛哭起来。

她一直担忧的事情终于到来了,那就是当黄林展醒来时,如何向他解释,他又能否承受得住这满门抄灭的痛。

感觉到姬梦兰身体传来一阵阵的颤抖,黄林展这才抬头向她望去。

姬梦兰苍白而憔悴的脸庞上充斥着数道醒目的刮痕,尽管如此,依然无法掩盖其清秀的面容。柳叶似的眉毛点缀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瓜子脸似乎天生就是用来让眼泪顺着淌的,以至于让两股清流于尖尖的下巴处汇聚,然后融合,让人又爱又怜。

朝夕相处了十八个春秋,没想到第一次认真端详是在如此境况之下,然而这一看,却让他感到心痛无比。

他想抬手轻抚这张脸,或者说是那伤痕,无奈他已经一个经脉尽断之人,什么也做不了。

“兰姐,还有我呢,我一定会好起来,然后为黄府上下报仇雪恨,相信我。”

不知道是出于安慰还是其他什么,黄林展此刻有想要站起来的冲动,他一脸坚定的望着姬梦兰说道。

“嗯,啊展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有朝一日定能重新站起来,和我一起手刃敌忾。”

说话的同时,姬梦兰激动的一把将黄林展紧紧的搂住。

姬梦兰原本以为黄林展醒来面对现实后,会痛不欲生,从此萎靡不振。可是在听到他坚定毅然的话语后,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还在黄林展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只是这份希望,并不是如黄林展恢复健康,然后同她一起手刃敌忾,毕竟黄林展已全身经脉尽断,想要彻底恢复,那已是全然不可能之事。

她所看到这份希望,是来自黄林展活下去的决心。至于寻找仇人一事,她已在心中默默的将这一切肩负了起来。

“兰姐,除了你,我什么都已经没有了。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好起来。”

靠在姬梦兰的肩上,黄林展暗自下定决心。

(话不多说,小弟默默勤更)

第五章 黄家不会断后

整个中原大陆上,北是洪门,东是齐剑山庄,南是虎笑堂,而西边则是御魔团。

这些大帮派之间唯一的纽带,便是那位于中原大陆核心地段的沐王城。

这沐王城在这些帮派堂口当中,所扮演着的角色那就是将各个帮派堂口之间团结起来,共同抵御魔教奇道宗的侵犯,或是解决这些帮派堂口间的各类冲突争端。

话虽如此,但这沐王府并非是在领导这些帮派堂口,毕竟在这强者盛行,高手如云的中原大陆上,沐王城还没有这个能力。

只是因为这些帮派堂口之间常年的明争暗斗以及魔教的窃窃窥视,而使他们不得不认为沐王城这一环节的存在很有必要。

话说回来,在这些帮派堂口所分属的领悟上,他们都有各自的附属家族派别,就比如位于中原大陆以北的大帮派洪门,其麾下就有着少林、郭家、金沙帮、盐城盐府等家族派别。

这些家族派别以上供、连姻或者送子女拜师的形式,与所在领土区域的领导者维持附属关系,而这些领导帮派则给予他们庇护。

毕竟在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中原大陆上,如果不够强大或者说没有一座足够强大的靠山,那就意味着你所面临的就是被其他帮派吞并的命运。

所以说这些家族派别在胆战心惊的同时,也在庆幸着。他们害怕有朝一日一个不经意就从此消失于这片大陆,也在庆幸着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座强有力的靠山可依赖。

……

……

“胡胜,你此次前往御魔城回来,可有查到些什么?”

在洪门掌门洪达川的书房内,一名身材魁梧,留着大黑胡子,端坐在一茶几旁的老者正迫切的询问着一名身材高挑,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

“回掌门,此次前往御魔城查探黄府一事,虽未能查实这黄府遭屠是否真为魔教所为,但也是有所收获。”

被唤作胡胜之人乃洪达川的得力下属,此人因二十年前天马山一战中身负重伤,在奄奄一息之际,幸得以洪达川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康复后,便留在洪达川身旁做事,因其对救命恩人洪达川忠心耿耿且行为处事能力强,便得以洪达川重用。

“哦,查到了什么?速速道来。”

在得知胡胜侦查有获,洪达川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胡胜跟前问道。

而在洪达川起身到胡胜面前的这段时间内,一股磅礴之气瞬间由洪达川的身上散发开来,从胡胜感觉来看,这磅礴似乎压得他有些难以呼吸。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强者吧!”

胡胜在心中暗自想着的同时,忙怯声回道:

“属下抵达御魔城黄府时,御魔团的二长老玄真长老正在带人清理黄府,玄真长老告知属下,黄公黄继冲的真正死因并非遭人毒手,而是因内力尽失加之以前的旧伤而亡,而黄公之子黄继冲却是中了七伤拳以及凌阴掌而亡。”

黄红锦乃是洪达川之父洪南阳的爱徒,所以黄红锦与洪达川二人乃同门关系。

所以胡胜也深知黄红锦与洪达川二人关系往来密切,所以在提及黄红锦时,胡胜也不忘尊称其一声黄公。

“七伤拳?凌阴掌?”

洪达川在心中暗自想着。

“而在属下亲自验过尸体以后,所得结果也如玄眉长老所说。只是……”

“只是什么?”

见胡胜突然停下,洪达川连忙追问到。

见掌门心急如焚的样子,胡胜也是丝毫不敢拖延,忙道:“只是在属下清点尸首时,发现在这百余具尸体当中,并没有黄继冲之子黄林展以及其爱徒姬梦兰二人的尸体。”

“真的吗,若真如你所言,那说明这小子与这丫头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洪达川两眼发光,激动的摇晃着胡胜的双肩说道。

“倘若这小子与这丫头还活着,那么他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御魔团,可连御魔团都没有他们的下落,那他们唯一能去的地方,那就是我洪门了,毕竟这里是他们唯一能够信任的地方。”

“胡胜,你速去准备下,然后立即向御魔城方向搜寻而去,看看能否寻得此二人下落,如若找到他们,定要全力护他们周全,直至护送他们安全抵达洪门为止。”

洪达川斩钉截铁的吩咐道。

得知黄林展与姬梦兰二人有可能活着的消息,洪达川差点老泪纵横。毕竟这是故己的后代,也是深讨他喜欢的徒孙。

一时间洪达川满脑子都是数年前,在御魔城黄府与黄红锦把酒言欢时,两徒孙围绕着他两的膝盖,师公来师公去的场景。

感受到掌门所表露出来的那份炙热与迫切,胡胜似乎也回想起数年前,在与掌门去往御魔城黄府时,那二老二小的融洽情形。

而那也是自己跟从掌门以来,见过掌门笑的最开怀、最舒畅的一次。

黄林展与姬梦兰能活着,对掌门洪达川有多重要,也唯有他胡胜能明白了。所以在掌门洪达川下达命令时,胡胜也是刻不容缓的应道:“是,掌门,属下这就出发。”

胡胜离去后,洪达川深深的吐了口气,然后背着双手来到窗户旁,抬头向着御魔城方向望去。

“师兄,冲儿,相信我,黄家不会断后。”

第六章 神之一瞬

到了洪门镜内,已不必再躲躲藏藏,毕竟“洪门”二字便是最有力的附身符,若是有人想要对姬梦兰与黄林展二人起歹心,聪明点的话,想必他也不会傻到在洪门镜内动手。

毕竟洪门乃中原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者之帮,若有人胆敢在此闹事,那无疑是在自取灭亡,自寻死路。

“大叔,您就行行好,将您的车马卖予我吧。”

在济洪山下几间茅庐前,姬梦兰背着黄林展,正在与一农场主交谈,希望这位面相和善的中年男子能将院落中一辆已经装满木柴的那车马卖予自己。

毕竟此去洪门还有约三日行程,途中还会经过一些城镇,这样一直背着黄林展,也不是个办法。倘若能有一辆马车,在方便的同时,还能减轻不少负担。

然而在此又恰巧遇见了这样一户人家,那为何不试试看能不能从这农户手中购得这车马呢?

中年男子杵在院门旁边,上下大量了一翻姬梦兰,再看看姬梦兰背上脸色苍白的黄林展,最后目光落在姬梦兰腰间那柄透着寒光的月牙弯刀上。

尽管心生畏惧,但是中年男子见姬梦兰一脸诚心且并无恶意的样子,这才开口回道:“姑娘,并不是我不愿卖予你,只是这毕竟是我家中唯一辆拉柴运粮的马车,若是卖了,那就……”

“大叔您说对,只是我与弟弟已经连续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程,早已精疲力竭。弟弟又是天生患有四肢瘫痪之症,一路上也是遭了不少的罪,而至此到寻阳城我那亲戚家中还有数日行程,若是能得您这车马代步,那简直是犹如雪中送炭,小女子定当感激不尽。”

尽管这只是一位乡野农户,但姬梦兰仍然有所隐瞒,并未道清来由,而对于师弟黄林展经脉尽断一事也做出了敷衍。

毕竟在未到达洪门之前,他们还没有真正的安全。再说,关于自己与师弟的事,这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招来的只能是杀生之祸。

见中年男子仍然有些犹豫,姬梦兰连忙将黄林展轻轻放下,让其靠在院门旁的篱笆上,起身时还不忘对着黄林展轻轻微笑一下,似乎再说:“啊展放心,我会摆平一切。”

黄林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除了心酸,他无能为力。

起身后,姬梦兰自腰间取出一锭银子,对中年男子说道:“大叔,我这里有些银两,在将车马卖予我后,您可以用这银两重新购些马匹。”

犹豫不定的中年男子看了眼姬梦兰手中的一大锭银子后,心想这也够自己买几匹好马了。再看这姐弟二人穿着打扮虽不像寻常人家的子女,但一名全身刮痕的女子带着四肢瘫痪的弟弟赶路,着实可怜。

再说了,先前这姑娘说到他们即将前往的寻阳城,寻阳城是何圣地他不是不知道,这寻阳城可是洪门的所在之地,能在寻阳城有亲戚,那也定是自己不可招惹的主。

怯了怯声,中年男子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这车马姑娘尽管牵去就是。只是老农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大叔您但说无妨,只要是晚辈能做的,定当义不容辞。”

得知中年男子愿意将车马卖予自己,一脸兴奋的姬梦兰连忙回道。

中年男子见姬梦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也是一阵窃喜,忙说道:“是这样的姑娘,在将车马卖予你二人后,我家中也就没了拉柴运粮的牲口,想要购买马匹,还得前往距此步行需五六个时辰的盐城方能有的买,而这盐城也是你姐弟二人此去寻阳城的必经之路,所以老农我想请姑娘带我一程。”

“大叔您说的哪里话,您将车马卖予我姐弟二人已是帮了我们大忙,再说了反正我们也得经过盐城,带上您也无妨。”

姬梦兰爽快的就答应下来,因为觉得中年男子将自家唯一的车马卖给了自己,这已是帮了她大忙,想要搭一段路那有何不可呢?再者就是她对这一带也不熟,若这中年男子和他们一起前往盐城的话,还有人一路上带路,做通关打点之便,那岂不是更好。

达成协议,二人便将马车上堆满的木柴卸了下来,再合力将靠在篱笆上无法动弹的黄林展抬上车躺平,姬梦兰再爬上车在黄林展身旁坐稳,便由农夫驾着马车,向盐城方向驶去。

说是马车,其实就是一块拼凑而成的木板下带着两个轮罢了,不过在姬梦兰看来,只要能让黄林展躺着舒服,那比什么都强。

盐城不愧为中原大陆以北的第二大城,尽管已时至黄昏,但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抵达盐城与农夫道别后,姬梦兰便牵着马车行走在这张灯结彩的街道上。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寻找药房,给自己和黄林展买些药,然后找一家客栈,好让黄林展能够吃上一顿饱饭,再好好睡上一觉。

她知道,黄林展所受的伤,并非一般大夫所能医治,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神医李三四。

相传此人生性孤僻,一生漂泊在外云游行医,居无定所,这大千世界人海茫茫,想要找到此人谈何容易。

再说师公黄红锦临终前交代过自己前往洪门,找洪南阳,那就是说想要治疗师弟的伤,希望全在洪门了。

黄林展此时躺在板车上,双眼微闭着。并不是他处于昏迷状态,而是因为自打进城以来,从他身边来来往往经过的人,都会在他身旁驻足一会儿,然后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些言论在好奇、嘲讽、以及怜悯当中互相交替着。

这使他感到了极度不适的厌恶,所以为了让自己眼不见心不烦,他也只得放弃去观赏这繁华似锦的街道,选择闭上眼睛去回避。

“啊展,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买些药。”

马车突然停下,便传来姬梦兰的声音。

“嗯嗯,你去吧兰姐。”

平躺着的黄林展刚睁开双眼,一块写着“甘露药房”的牌匾便出现在了眼中。

看来这是停在了在一家药房门前。

“看病?”

一股浓烈的药香夹杂着胭脂水粉之味袭来,黄林展扭过头望去,只见一位面容清秀,长长的马尾辫自由垂在胸前的女子将脸凑于自己的眼前,正打量着自己。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以及眼前的这张脸,黄林展也是一时语塞。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女子身上那股莫名的香味确实挺怡人的,就如同在一个烦闷的天气里,突然迎来的一场小雨,不但解乏,还让人产生心旷神怡之感。

不过他哪里知晓,眼前这位女子便是神医李三四的医术传人,也是其唯一的徒弟胡夏。

这神医李三四他可是早有耳闻,想当年天马山一战,多少身负重伤的顶尖高手可都是被此人从生死边缘给拉了回来。就连自己的爷爷黄红锦当年因为练功而走火入魔,在生命危在旦夕之时,也是幸得当时在外游历的李三四出手相救,才得以幸存。

所以说这李三四之医术,用高超二字都不足以能形容,而能成为他神医李三四的传人,那更不可能乃常人所能及之。

别看胡夏一副年纪轻轻的可人模样,其妙手回春的医术与其师父李三四相比据说也是相差无几,在整个中原大陆上,那也是远近闻名。

除去她一身精湛的医术,还有这一张貌美如花的面容,在整个大陆上,那也是让无数男子垂涎三尺的主,多少人千里迢迢打着看病的幌子而来,实则只为亲眼目睹其芳容。

“买药?”

见黄林展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久久也不作回复,胡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与这躺着的少年似乎离的近了些,尴尬之余,忙站直身体后再度询问。

然而此时的黄林展虽然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夏,其内心深处却是依旧沉浸在了胡夏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当中,久久不能言语。

见黄林展只顾盯着自己不发声,胡夏一手端着药篮,一手翻弄着篮中的药材,似自言自语道:“我看你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但印堂却呈紫色,定是受了内伤,可是从你平稳的呼吸来看,你的五脏六腑却又是完好无损,所以只能从你无法动弹的四肢来判,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你的经脉出了问题。”

“姑娘您说的对,我弟弟的全身经脉确实是受到了严重损伤。”

进店买药的姬梦兰刚刚出门,便听到了胡夏的一翻推论,并且是一语道破,心想这姑娘绝非常人,顿时一阵激动,忙接过话来。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胡夏带着一脸的惊讶转过身去,只见姬梦兰一手拿着一炳弯刀,一手提着几袋药包,正在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而黄林展,也在此时缓过神来,看了眼姬梦兰,再看看这位卷着衣袖,一手端着药篮的姑娘,顿时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身旁这位姑娘,但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眼前这位长相清秀可人的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位精医之人。

从姬梦兰一脸激动的神色当中,胡夏看得出来,这经脉尽断的少年对这为姑娘而言,一定很重要。

撇了一眼黄林展,“噢,是吗?除了经脉问题,就没有其他毛病了吗?”

胡夏转动着眼珠,不悦地说道。

心想这少年居然如此不知礼数,自己先前只是好心询问一下,而他不但不当自己的话是一回事,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说,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竟然敢用怀疑的目光看自己。

而胡夏也是之前在正准备回药房时,见这张脸除了病态者的苍白以外,还残留着一份伤感之意,遂才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搭话,如若不然,她也只会装作没看见。

“不知姑娘此话何意?”

感觉到胡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姬梦兰担心的问道。

毕竟这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能一眼便看出师弟的病状,那想必此人也绝非常人,或许来人就有办法医治师弟也不一定,所以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意。

胡夏似乎没听到姬梦兰的话一样,撇了她一眼后,径直转过身去,弓身将嘴轻轻凑到闭着眼的黄林展耳旁,然后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怎么了,小兄弟,刚才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见姐姐长得漂亮……而说不出话来么?”

噗……黄林展在心中吐了一口鲜血,皱了皱眉,却依旧闭着眼睛不作任何回复,毕竟是自己盯着人看在先。

可就算是报复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吧,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胡夏这一招,对他这未经人事的少年挺管用,因为感受着胡夏口中呼出的热气以及其身上散发出的奇特香味,此时的黄林展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脸,在发着烫。

一声坏笑,胡夏伸出右手,然后直接搭在黄林展的左手脉搏上,而当自己的手才刚刚接触到黄林展的手那一刻,胡夏明显的感觉到,黄林展的身体轻轻颤了下。

“我擦勒,居然还上手了!”

正发着毛的黄林展内心一阵阵的起伏着。

手搭在黄林展的脉搏上探了一会儿,在看到黄林展憋而通红的脸后,胡夏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这笑声有些刻意,似乎是故意想让黄林展听到,但站在一旁一脸茫然的姬梦兰却是毫不知情。

在感受到黄林展的身体还在微颤不止后,胡夏睁大眼睛,转了转眼珠,一抹坏笑过后,又重新低下头去,在黄林展耳边故意哈了口气,遂带着些许妩媚之声侃道:“小朋友,你的脸都红了,那你的心也在跳吗?”

“我……”

……

……

坏人啊,大大的坏人啊,呜呜~(>_<)~

黄林展打算开口辩驳,一个“我”字的嘴型,就在扭过头的那一瞬间,与某份温润完美无误地接触到了一起。

胡夏原本只是想捉弄一下眼前这小子,谁让他之前一直盯着自己看呢!可谁曾想到,在自己第二次捉弄完,正准备开怀大笑时,这小子突然的一个扭头……促不提防。

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而恰恰是这一刻,在二人的世界里,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在静止。叫嚣着买冰糖葫芦的声音停了,对面楼上正招揽着客人的唤声停了,旁边正在面摊前往嘴里送着面条的手也不动了。

或许在很久以后的他们,在回想起今天这一刻时,彼此之间都希望这一刻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惜,现在终归不是以后。

黄林展猛睁着双眼,看着眼前这双同样睁到极限的眼睛,一时间却不知所措,除了深深的呼吸着空气,他只能愣在那里。

而胡夏却是强忍着狂跳的心速,并在心中骂了自己无数次的“自找”,却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尽管自己已是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但好歹也是一黄花大闺女不是,这可是自己的初吻……,就这么让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给……,倘若是传了出去,那以后还怎么见人,呜呜O__O“…

没错,胡夏虽然早已到了那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为了能够专心学成医术,那也是一直守身如玉,不知拒绝了多少慕名而来的追求者,可是就在此时,自己的初W就这样在一个不经意间,就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给夺了去,如何叫人接受得了。

“天呐,下一刻她会不会起身一巴掌,然后大骂一声流氓就转身离去?”

不知怎地,黄林展冒着虚汗在心中盘算着,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挨那一巴掌的准备,然而结果却大出他所料。

回过神来,胡夏猛的起身,转过身后,一手端着药篮,一手捂着嘴楞在原地。

而黄林展亦是僵在原处,心中一阵窃喜,正为了自己没能挨上那一巴掌而感到庆幸。

不过一股莫名的尴尬氛围却在两人之间徘徊开来。

“姑娘,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着二人奇怪的举止,一脸茫然的姬梦兰除了疑惑,却也是对之前那一幕浑然不知。毕竟她所站的角度,让她错过了那神之一瞬。

因为之前所发生的那一幕被胡夏给挡住了,她唯一看到的,就是胡夏给师弟黄林展把脉,尽管也看到了胡夏将脸凑近了黄林展的脸庞,可是也没能让她多想。毕竟……大夫嘛,望闻问切很正常。

只是胡夏转身后便楞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导致姬梦兰认为是因为黄林展的病情严重,而胡夏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实情之类的,所以情急之下,便开口询问到。

一直楞在原地的胡夏也在姬梦兰的询问声中回过神来,见到姬梦兰一脸担忧的神色时,才确定刚才那一幕,并没有被她看见。

甩了下头,这才一本正经的回道:“你弟弟的大概情况我已知晓,不过此时天色已晚,而我也有些事需要处理,如若想要救他,请明天一早来此找我。”

自己明明此时此刻就可以给这人做治疗前的一些梳理,自己明明没有什么事了,可是干嘛还要让人明早再来呢?

难道就是因为刚才的事吗?不,那是私人恩怨,与自己救死扶伤无关,可是……

“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倘若能让我弟弟康复,我愿意当牛做马以报答姑娘。”

“啊展,你听到了吗,你有救了。”

得知黄林展有的救,姬梦兰激动不已,差点哭出声来。

黄林展在看到姬梦兰所表露出来的反应后,也是从先前的尴尬氛围当中缓过神来,一脸深情的看着姬梦兰,按耐住心中涌动着的潮流,然后轻声回了一句:“兰姐!”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明早来此找我就行。”

“还没请教神医……”

没等姬梦兰说完,胡夏便逃也似的匆匆向着药房而去。

本想问清这姑娘尊姓大名的姬梦兰,在看到胡夏匆匆离去后,也是将嘴边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或许她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去处理,兰姐,我们明天再来吧。”

见姬梦兰看着胡夏背影一阵的迷惑,黄林展心虚的安慰道。

“嗯嗯,也只能如此了,那我们先去找家客栈休息,明早再来吧。”

“一切听从兰姐安排,不过兰姐,我饿了。”

“饿了呀,啊展想吃什么都行,兰姐带你去吃。”

“我想吃红烧牛肉。”

……

……

可能是因为得知自己有救了的缘故,姬梦兰觉得黄林展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过这对她而言,却是好事。

“天呐,怎么回事?别人都欺负到我嘴上了,我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啊啊啊……”

“啊展?那女子唤他作啊展。”

回到房间,胡夏背靠着房门,脑袋里满是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

(那么问题来了,二人前往客栈后,是单还是双呢?

第七章 洪门宴

“姑娘,里边请,敢问您二位这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店小二见背着黄林展的姬梦兰进店后直接朝着柜台而去,便连忙开口招呼道。

吃过饭后,姬梦兰已经带着黄林展出出进进了好几家客栈,但可能是由于天色已晚的缘故,这些客栈的客房都已经尽数卖完。

而此时眼前的这家客栈,已经是这几条街道上最后一家了,如若此店也没了房间,那看来今夜二人只得露宿街头了。

客栈内,由于天色已晚,此时喝酒吃饭的客人也都尽数散去,唯独厅内窗户旁的一张饭桌上,还坐着三名男子正在不紧不慢的用着餐。

三人均是书生打扮,且从他们端庄的坐姿与井井有条的装束来看,三人定是出自一个管理有束的名门正派,再看看桌上摆放整齐且一模一样的三把剑器,那想都不用想,这三人十有八九出自一个以剑道为主的门修。

至于这三人到底出自何处,姬梦兰却是毫不关心,反倒是三人身上所散发出来些许气息,使得姬梦兰在踏入门槛的那一刻起便警觉起来,这是一种修行之人独有的气息,而这气息也并非常人所能感之。

尤其是三人中正对着自己的那名青年男子,尽管在他身上姬梦兰没能感知到任何一丝的气息波动,反倒是使得姬梦兰不得不在原来的基础上更加警惕三分。

此人身上没有任何气息,并不代表说此人就是三人当中最差的一个,恰恰相反,这人却是三人中最具威胁性的,因为他强大到能够轻松控制住自己的气息而不被人察觉,这样的水平,至少也是与姬梦兰同级,小重天以上的高手。

毕竟姬梦兰也是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此时又是傍晚时分,谁也说不清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不确定身后是否存在着追兵,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全身经脉尽断的黄林展,她一直觉得自己正带着黄林展奔波于逃亡的路上,所以她不得不时刻保持着警惕之心。

在姬梦兰前脚刚踏入客栈的那一刻,三人亦是将目光投了过去,并不是因为三人对于一名女子背着一名少年而好奇,而是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姬梦兰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不加以任何掩饰的强烈杀气。

感之,三人也是同时一惊,毕竟这杀气乃是由一名女子所散出来,并且还是他们所不能抵挡的一股力量在操控着这股杀气。

“小二哥,您这里还有房间吗,我姐弟二人途径此地,想在此暂歇一晚。”

姬梦兰在店小二的热情招呼声下,猜想此店定还剩有房间,于是礼貌的询问到。

待姬梦兰背着黄林展来到柜台前,店小二上下打量了下二人,目光在姬梦兰背上的黄林展身上停留片刻后,也是立即转移开去。

心想这大半夜的,一个女子家背着一位貌似身负重伤的少年,着实不容易,不过看这姑娘气不喘,脸不红的样子,可想而知,这姑娘来历定不简单。

不过他若是知道姬梦兰乃御魔团猎虎堂的十三猎手之首的话,那他定不会产生以上想法。

“姑娘,您二位来的也算是及时的了,这要是再晚来一会儿,那估计这客房就真没了。”

“能有房间,那是最好不过,那麻烦小二哥给我姐弟二人来两间上等房吧。”

虽然听眼前的姬梦兰说自己与背上的少年乃兄妹关系,不过司空见惯的店小二,也算是个明眼人了,这种事情,谁知道呢?总不能说一个漂亮,而另一个英俊,那就非得是姐弟关系吧!再说了,长得也不相像嘛。于是,机灵的店小二忙回道:“哎哟,姑娘,实不相瞒,这客房已只剩下一间了,您二位若是方便的话,就将就着住上一晚吧。”

不过店小二说的也是实话,确实是只剩下一个房间了。

“只剩下一间客房了?这盐城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此住宿?”

姬梦兰听店小二说只剩下一间客房,不由得脸色一红,忙扯开话题道。

“姑娘,您是有所不知啊,由于这一年一度的洪门宴即将在三日后举行,所以很多远道而来参加洪门宴的各个门派家族成员,在到达盐城遇天色渐晚,也只能在此住上一夜,所以这些天,这整个盐城中的大小客栈几乎都被陆续赶来参加洪门宴的人所住满。小店还能剩下一间客房,那也只能说是您二位运气不错了。”

“洪门宴?”

黄林展在此时开了口,他并不是不知道洪门宴,只是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以至于让他无暇去关注,所以突然听见洪门宴三字时,也是恍然回悟。

洪门宴,一年一度,乃是二十年前,与魔教奇道宗于天马山一战后,为了庆祝此战的胜利以及犒劳次战中的各方抗战英雄,而由洪门掌门洪南阳设立的一场宴会,而这洪南阳也就是在那场宴会后消失于人们的视野当中,而新任掌门洪达川也一直延续着这洪门宴会。

此宴几乎每年都会在中秋时节左右设立,并由洪门发起邀请,而受邀对象便是这片大陆上的个大名族旺派,例如西界御魔团、东陆齐剑山庄、南方虎笑堂以及沐王城的沐王府等。

请帖发出后,便由这些名门旺派自行决定带上自家地盘上的哪些附属家族帮派共同赴宴。

而此宴会在一年举行一次,其用途由原来的庆祝犒劳转变为后来的加强各大势力的联系、互相交流以及商讨如何召开那一年一度的群英大会。

而这群英会,实则就是一场比武大会,由沐王府主持举办,而参会人员便是中原大陆上,各大家族门派的门下年轻一代的武学奇才共同参加互相切磋。其用意在于激励年轻一代奋发图强,不断进取。最重要的还是共同解决各帮派之间的大小冲突以及对于魔教奇道宗的防御策略。

但是二十年来一度的变化,这群英会却也成了各大家族门派彰显实力较量,毕竟少年强,则族强。

所以这洪门宴也就相当于是为了群英会的举办做商讨之便,在洪门宴上商讨落实后,这群英会便会在两个月后,于沐王城中由城主沐成皇一干人等主持召开。

这洪门宴由洪门设立,而所邀请的人员也并非一定就是各个门派的领导者,而是请帖发出后,由各受邀名门正帮派出代表共同参与。

提及洪门宴,黄林展突然鼻子一酸,顿时一阵伤感涌上心头。因为就在不久前,爷爷皇红锦还承诺过带自己共同赴这洪门宴的,可事到如今,这已成为爷爷对自己永远也无法兑现的承诺。

夹杂着这份痛楚,黄林展在心中暗自立下誓言,定会揪出这幕后凶手,让其血债血偿。

“对啊,难道您二位不是来参加洪门宴的吗?难怪你们还不清楚这里客栈人满为患的原因呢。”

“对的,我二人此行并非是去参加洪门宴,而是前去投靠居住在寻阳城中的亲戚。”

感觉到背上的黄林展情绪不对,姬梦兰连忙开口附和道。

“哦,这样啊!那这客房也只剩下一间了,您二位这是住呢?还是……”

“住”

正当姬梦兰处于忧郁当中时,背上的黄林展突然做出了回复。

而姬梦兰在听到黄林展的回复后,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一张秀巧的面容上瞬间蒙上了一层晕红。

“啊展,这会不会……”

“那个兰……兰姐,要不咱们就将就着住上一晚吧,反正在山洞咱们不也……不不不,兰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说,这客栈比山洞好的多不是吗?哎呀,也不是这个意思,总之就是……”

黄林展解释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呢?

……

……

……

“行了啊展,那咱们就暂且住下了。”

“哦”

见黄林展吞吞吐吐的,俞解释俞让自己无地自容,而且还当这么些个陌生人的面说什么在山洞不也什么的,使得姬梦兰不得不带着一脸的羞涩打断黄林展的话语。

只是在自己慌乱的就答应住下后,一瞬间,姬梦兰似乎又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却使得其通红的脸愈加的滚烫起来。

看着二人支支吾吾的交流着,店小二除了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笑笑外,也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毕竟这样的情形他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在这之前不知多少对年轻男女来此住宿,他都是将“仅剩的一间客房”开给别人的,而这些个年轻男女也都在他面前上演过此时姬梦兰与黄林展的这一幕。

然而,窗户旁正在吃饭的三人看着柜台前上演的一幕,却是一个个都显露出漂浮不定的表情,然后一个看着一个,在其中大做着文章。

所以说,这店小二应该是场中最为淡定的人了。

“哎哟喂,我说这位美女,你要是觉得与你背上这位住一个房间不方便的话,不如来我兄弟二人的房间住如何啊,哈哈……”

“是啊美女,来我兄弟二人的房间,保证让你一晚上躺得舒舒服服的,哈哈……”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的传来,伴随着刺耳的淫笑声,尽管是打破了场间的尴尬氛围,确是使得场中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极度的厌恶。

姬梦兰皱了皱眉,带着一股强烈的厌恶感以及愤怒转过身去,只见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站在门口处,正色眯眯的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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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齐山四杰

闻声,靠窗旁桌上吃饭的三人也不约而同的扭过头朝门口处寻去,见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二人脸上一副猥琐的嘴脸,三人也是同时皱起了眉头,毕竟任谁见了那样的嘴脸,都会感到极度的恶心。

浓眉毛,大眼睛,一脸的胡茬子,中等身材,这是门口二人的基本特征。

二人一左一右的站着,而各自的肩上分别都扛着一把透着寒光的大刀。

按理说这样的形象应该是给人以威武霸气的感觉,可是眼前这两个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在场间的人看来,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

“啧啧,哥你看那小脸儿,可是比之前春悦楼那娘们儿精致不少哎,看来今晚咱兄弟二人有口福了,嘿嘿……”

身材稍微胖些的胡茬男子两眼放光的指着姬梦兰,满脸*的对着另一名胡茬男说道,期间还不忘抹了把嘴角的口水。

而另一名胡茬男子也是同样盯着姬梦兰,一脸兴奋样的回道:“狗屁的口福,那叫艳福,哈哈……”

“对对,是艳福,哈哈哈……”

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满嘴污秽,姬梦兰只是像看两具尸体般的看着二人,并没有做任何回复,因为这种情况下,能动手,尽量不动口。

一抹杀意自眼中闪过,背着黄林展的姬梦兰腾出了一只手,下一刻,这只手便握在腰间透着寒光的弯刀把柄上。

啪~正当姬梦兰正念念欲动时,临窗桌上的三人中,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拍案而起,撇了一眼门口的二人,一脸怒色道:“无耻鼠辈,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满口胡言,污言秽语,脏了我等的耳朵。”

见有人发声制止,姬梦兰轻轻松开了握着弯刀的手,看了一眼临窗而坐的三人后,便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再做任何举动。

因为在她看来,既然有人出面,那便没必要自己动手,毕竟这属于不必要的麻烦,而她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此时爬在姬梦兰背上的黄林展,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人,因为他相信这突然出现在门口且出言不逊的二人,并不是身经百战的姬梦兰的对手,尽管姬梦兰还带着自己这个累赘。

只是在见到临窗旁亦然起身出面的青年男子时,黄林展也是稍微松了口气。

“哟,大哥你看,居然来了个想要英雄救美的。”

见有人欲出面抬头,身材微胖的胡茬男子一手指着青年,一脸嘲意的对着身旁其兄长说道。

“小子,我告诉你,既然此事与你无关,那就老实待着别多管闲事,不然休怪我兄弟二人手中的金沙刀不长眼睛。”

被唤作兄长的胡茬男子一脸不悦的对着那名青年恐吓道。

“哼,原本你二人都没长眼睛,更何况那手中的刀呢。”

“二师兄说的对,这人和刀啊,都没长眼睛,哈哈”

最先起身的青年男子刚说完,其身旁那名看着稍微年幼些的少年此时也起身侃到。唯独那名之前姬梦兰有所提防的男子依旧坐在原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顾自的吃着饭。

见又有人站了出来,微胖胡茬男瞬间铁青着脸,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知道我们是谁吗?”

“你们是谁啊?难道你二位还是那去年群英会上争夺榜首打平的齐文斌与洪招胜不成?如若真是他二人,那我……”

年幼少年正兴致勃勃的调侃着二人时,感觉到身旁一直安静吃饭的男子向自己射来一道犀利的眼神后,吓得慌忙住嘴,然后嘟着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父亲一声呵斥后,诺诺的安静坐下。

见正说着话的少年不知何因就突然安静坐下,微胖的胡茬男拍了拍胸膛,一脸自豪的说道:“怎么,还没报上名头就怕了?哼,双狼过处桃花哭,告诉你们,我兄弟二人乃金沙双狼。”

“噢,是吗?原来你二人就是那自称金沙二狗的孪生兄弟金虾金蟹?那真是失敬失敬了。”

“哈哈,虾兵蟹将,哈哈哈哈……”

“哈哈哈,笑死人了,哈哈……”

一直默不作声的黄林展此时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惹得刚刚起身帮忙出面的二人一阵哈哈大笑,就连一脸严肃的姬梦兰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黄林展听说过这个名号,并非是因为这二人有多厉害多出名,而是这二人仗着自己的爹金存财乃金沙帮帮主,在金沙帮地盘一带欺男霸女,作威作福而臭名远昭。

“你放屁,是双狼,不是二狗。是金兵金将,不是虾兵蟹将。大大……大哥,那小子他他他……他侮辱我们。”

见被众人取笑,金将脸一红,急的话都讲不清楚。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出言不逊,别跟他废话,砍了他。”

“对,砍了他。”

“呀……”“呀……”

说完, 被激怒的二人同时扬起肩上的刀,就朝着姬梦兰与黄林展而去。

见那金兵金将扬刀而来,姬梦兰一瞬间便将别在腰间的弯刀抽了出来并横于胸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二人喉咙处不进也不退,她在等,等他二人再往前几步。

然而,事与愿违,正当那金兵金将冲向姬梦兰与黄林展时,一直安静坐着吃饭的男子动了,也只是刹那间,这名男子原本坐着的凳子上只遗留下一道残影。

啪~啪

两声清脆的声音想起,下一刻,这金兵金将便各朝一边飞了出去。

“谁,是谁?”

“怎么回事?”

被男子一人一巴掌扇飞出去的金氏兄弟还没爬起来,就纷纷捂着脸上红红的巴掌印,一脸茫然的四处张望着,似在寻找那一巴掌的来源。

四处张望一通后,这才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名站在姬梦兰身前,背着手的男子身上。

在受伤前乃是大成之境的黄林展在看到金氏兄弟二人飞出去时,心中也是一颤,毕竟在他看来,这是真正的强者。

齐文斌从起身再到将金氏两兄弟扇飞出去的整个过程,除了姬梦兰,场间没有任何一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所以在这些人当中,也唯有姬梦兰是最为淡定的一个了。

“无耻之徒,竟敢偷袭我兄弟二人。”

“对,无耻下流,哎哟,我的脸……回去告诉我爹,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告诉你爹?哈哈,我告诉你们,如果你爹金沙帮帮主金蠢材也在此,那么我会连他也一起收拾了。”挡在姬梦兰身前的男子向前走了两步,若无其事的淡淡说道。

“好大的口气,居然敢对我爹出言不逊。”

“不信是吗?不信的话你就回去问问你爹,就说我齐剑山庄的齐文斌想要赏他两个耳光,问他有没有意见?”

一瞬间,一股凛然之息自这男子身上散发出来,感受着这份气息,这场间再无人发声。

尤其是这金氏兄弟,在听到“齐剑山庄齐文斌”几个字后,便已双目空洞,神如死灰。

“齐……你是齐文斌?”

“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齐公子,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兄弟二人。”

回想起刚才那一巴掌的速度,这金将此时仍然心有余悸,那恐怖的速度与力量,别说他是齐文斌,就算有人告诉他此人乃洪门老祖洪南阳,他都信。

毕竟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让此时的他格外的清醒,他很清楚齐剑山庄是如何恐怖的存在,就如同洪门在他心中的地位一样,那都是不可撼动的一座山峰。

“天呐,齐剑山庄的少庄主齐文斌居然就住在我们这客栈,这要是传出去,那是何等的荣耀啊!等老板探亲回来定要将这一喜讯告诉他,估计下个月工钱怕是要翻几翻了,嘿嘿。”

柜台旁边的店小二一边美滋滋的想着,一边痴痴的看着站在场中的齐文斌。

说起这齐文斌,那可是整个中原大陆公认的天才,五岁集成,十岁破小成境界并登大成天之巅,如今十二年过去了,其实力境界可想而知。

多少人穷极一生,苦苦修炼,顶天也就达到大成天之境界,可想这修行之路是何等之艰难,一句难于上青天也不为过。可这齐文斌才十岁,就已经达到了多少人一生也不一定到达的境界,可想其天赋之高。

据说在去年群英会上,也是一连击败各路天才少年,最后与洪门洪达川的独孙洪招胜争夺榜首,并与之打成平手,而那洪招胜可是早在三年前便已是小重天的高手,能与之打成平手,那可是拥有不知让多少人望尘莫及的能力。

多少人苦苦修炼了几十年,但最多也就是在抵达大成天之境,便再无突境之征,所以说这修行可是与天赋挂了很大钩的。

见来人自报为齐剑山庄的齐文斌,躺在地上的二人一时吓的脸色铁手,慌忙翻身跪拜求饶道。

“哼,现在告诉我师兄,到底是你二人不长眼,还是你们手中所谓的金沙刀不长眼?”

“是我二人不长眼,是我二人有眼无珠。”

“还望您几位大爷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们,求求你们了。”

刚刚被齐文斌一个眼神就给吓得不敢发声的少年此时一脸的幸灾乐祸,自豪的指着金氏两兄弟说道。

而这跪爬在地上的金氏兄弟二人也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求着饶。

“啊柯,你还闹?方才你说这二人是大师兄与洪招胜,大师兄还没找你算账呢。”

“哦~”

见齐文斌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前第一个站出来的青年压低着声音对那名少年说道。

而这叫啊柯的少年也是在听到二师兄的提醒后,也是一下子将脸色阴沉下来,然后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此时背着手站在姬梦兰与黄林展身前的齐文斌,则是撇了窃窃私语的二人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阴沉着脸,对跪爬在地上的金氏两兄弟厉声道:“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也不为难你二人,赶紧向这位姑娘道歉,然后赶紧滚。”

见自己兄弟二人有活命的机会,两人慌忙转了个方向跪拜,像是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对着姬梦兰又是姑奶奶又是大小姐的连声求饶。

原本一脸杀气腾腾的姬梦兰见二人诚心求饶且一副狼狈相,也是一时心软:“算了,今天本姑娘就饶了你二人,相同的错误以后不许再犯,如若不然,下次定会取了你俩的狗命。”

“是是是,小的们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对对对,如大哥所说,我兄弟二人自今日起,一定痛改前非,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金氏两兄弟得到姬梦兰的原谅后,顿时一阵窃喜,并诚心承认着错误,毕竟此刻在他们看来,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行了,别在这里碍眼了,赶紧的,从哪来,回哪去吧。”

看着金氏二人的这幅模样,黄林展一脸不耐烦说道。

待金氏兄弟相互搀扶着仓皇离去后,齐文斌这才转过身去,对着姬梦兰二人拱手行礼,一脸正色的道:“姑娘没事吧?还望那金氏兄弟没扰了您二位的心情。”

见齐文斌这般彬彬有礼的问候,姬梦兰这才放下之前的防备之心,但由于背着黄林展的缘故,所以也只得点头以示行礼道:

“刚才发生之事,小女子在此谢过三位,感谢您三位的挺身而出,也是为我解决了这不必要的麻烦。”

“姑娘说的哪里话,依在下看来,即使在下不出手,那金氏兄弟二人估计在姑娘手下最多也就是一招就解决,只是在下见姑娘起了杀心,那金氏二人确实讨人厌,到罪不至死。”

“觉得应该给那金氏两兄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才选择出手,不过在下的最终之意还是不想姑娘脏了自己的手。”

齐文斌说的的确是实话,毕竟姬梦兰在对他道谢时,也只是谢过他的出手相助,并没有说明幸亏得以他们的帮助之类的话,因为就算齐文斌不出手,姬梦兰的确能在一招之内就能解决那金氏二人。

不过也正如齐文斌所说,他除了不想让姬梦兰脏了自己的手外,更多的还是想给那兄弟二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二人好歹也是帮众之后,除了好色些,也没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罪不至死,不然他们活不到今天,就被洪门给处理掉了,毕竟那金沙帮乃洪门的附属帮派,在洪门的管辖范围内,洪门也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人肆意乱为。

“方才听公子说到自己叫齐文斌,小女子也是久闻齐剑山庄少庄主齐文斌文武兼备,为人正直,一双慧眼也是非同凡响,今日得见,果真人如其名。”

“姑娘过奖,刚才光顾着说那金氏两兄弟的事,都忘了给姑娘介绍一下在下的两位师弟”

说罢,齐文斌向姬梦兰与黄林展介绍到临窗桌上的二人。

“我二师弟诸葛明,小师弟秦啊柯。”

诸葛明与秦啊柯在大师兄齐文斌介绍到自己时,都是立即对着姬梦兰与黄林展拱手行礼。

听到齐文斌的介绍,姬梦兰也是一惊,没想到能在此处遇到这几人,齐文斌不用说,在整个中原大陆上,恐怕也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这诸葛明、秦啊柯以及不在场的齐晨析,可是与齐文斌一起,被称之为“齐山四杰”,这四人个个本领非凡、气宇轩昂,在外界看来,他们可是齐剑山庄的未来继承人,代表的也就是齐剑山庄的未来。。

姬梦兰也没曾想到在此就遇到了其中的三杰,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甚至还装作不认识,不过也是礼貌的点头微笑一下,已示回礼。

“姬梦兰。”

“黄林展。”

二人也是同时向对方自我介绍道。

只是在姬梦兰与黄林展自报出姓名时,齐文斌突然眉头微皱了一下,而一旁的诸葛明与秦啊柯亦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没错,他们似乎都想到了什么。

原本与这三人第一次见面,是不应该暴露自己真实姓名的,但或许是得知几人出自齐剑山庄,而这齐剑山庄可谓是典型的名门正派,所以也没有想要隐瞒真实身份的必要,再说了,就算实话实说,来人也未必会知晓。

“我看天色也不晚了,那二位早些歇息,而我等明天一早也还得赶路,所以就不与两位多聊了。”

本想问问姬梦兰背上的黄林展的情况,但是想到自己也还是第一次与其认识,唐突的出口询问并不是很妥,所以也是没能开口。再看看黄林展苍白的脸色,想必除了身负重伤外,也早已是疲惫至极,所以齐文斌这才主动提出让他二人早些休息。

“嗯嗯,那齐公子与你两位师弟也一样,早些歇息。”

“再会。”

“再会。”

看着店小二带领着姬梦兰与黄林展朝楼上走去,齐文斌这才朝诸葛明二人走去。

齐文斌刚刚坐下,诸葛明忙一脸正色道:“师兄,这姬姑娘与那少年是……”

“师弟说的对,只是当心隔墙有耳。”

没等诸葛明说完,齐文斌忙抬手示意其停止往下说下去,因为他已猜到了诸葛明想要说什么,也猜到姬梦兰与黄林展的来历,只是担心隔墙有耳,传出去后,会对她二人不利。

店小二带着姬梦兰与黄林展二人来到一间客房门前时,简单的交代一下后,便转身离去。

房间内,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及一块印花屏风围挡着的一个大木桶以外,再无其他陈设。

“兰姐,你说这齐文斌与其两位师弟会不会也是去参加洪门宴的呢?”

见姬梦兰将自己放在床上后,就一言不发的坐在桌旁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茶,所以这才故意找个话题问道。

“很显然,他三人定是齐剑山庄派出参加此次洪门宴的代表,毕竟他们可是日后齐剑山庄继承人,这齐剑山庄做出这样的安排,定有尤其用意。”

姬梦兰坐在桌旁,一手撑着脸颊,一手端着茶杯,即使在回答黄林展的问话时,也是背对着黄林展。

并不是姬梦兰不愿转过身去,只是此时姬梦兰不想自己已经红得不能再红的脸被黄林展看到。毕竟这夜深人静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如何不叫人浮想联翩呢?

虽然在济洪山的山洞中时,两人都已相拥而眠过,可是这不一样,毕竟……具体哪里不一样,不论是黄林展还是姬梦兰,相信他们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非要给个说法的话,可能就是山洞与房间的区别吧。

“嗯嗯,兰姐分析的对,像齐文斌这么优秀的天才,能代表齐剑山庄赴这洪门宴会也不是不可能。”

“嗯嗯。”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一个看着屋顶,一个看着茶杯。

“那个……”

“啊展你想说什么?”

良久,黄林展打破了这份沉寂,却没想到自己才开口,就迎来姬梦兰回复,使得黄林展已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那个……兰姐,我想……”

“你想怎样?”

像是已经猜到黄林展想要说的话一样,姬梦兰头也不回的厉声道。

“兰姐你别误会,我想说的是……”

“你想说什么?”

“我想洗个澡。”

黄林展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再三忧郁后,这才硬着头皮说道。

不过他却是真心想洗个澡,毕竟在过去这段时间内,风尘仆仆的一路奔波,风吹日晒的,再加上自己总是时不时的就全身发热而大汗淋漓,身上早已是臭味熏天,而此刻既然到了客栈有此条件,所以想洗一洗,可是无奈自己四肢无法动弹,这才难以启齿。

“嗯嗯,那就洗吧。”

“什么?你想洗澡?”

心不在焉的就应承下来后,姬梦兰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于是转身看着黄林展忙确认道。

“是……是的,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黄林展望着姬梦兰阴晴不定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到。

面对黄林展的回复,姬梦兰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也算是从小看着黄林展长大的人了,帮他洗个澡也没什么嘛,再说了,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

“嗯嗯,那你等我一下,我下去打水。”

说完,姬梦兰捋了捋耳边根本没下垂的鬓发后即转身离去。

眼看着姬梦兰离去,黄林展一阵的后悔,因为洗澡就意味着得脱光光,而不论脱衣解裤还是洗澡搓背,自己都没法做到,早知道就不洗了。

姬梦兰出出进进几个来回后,屏风后的木桶内已是满满一桶水。

“兰姐,实在不行,就不洗了吧?”

见姬梦兰放下打水用的木桶后便朝自己走来,黄林展顿时脸一红,慌忙开口说道。

姬梦兰明白黄林展心中所想,毕竟自己也觉得这很尴尬,可是一想到黄林展经脉尽断而四肢无法动弹,除了自己便无人能帮到他,所以也不再多想。

“我真的有那么怕看到他的身体吗?”姬梦兰暗自在心中问了自己几次,也得不到确却的答案。

“既然水都打来了,啊展你还是洗吧,你确实需要洗个澡,放心好了,我会当什么都没见过。”

“什么都没见过?”

“是的,什么都没见过。”

“那……那难为兰姐了,咱们开始吧。”

咬了咬牙,黄林展紧闭着双眼说道。

……

……

经过一番激烈的心里斗争,姬梦兰总算是完成了这份艰巨的任务,只是此时面对着一丝不挂的黄林展,姬梦兰显得格外的不自在起来。

再三忧郁后,才伸手将黄林展抱起,向着装满热水的木桶处踱去。

虽为女子,但对身为大成天境的姬梦兰而言,轻松抱起一成年人本不在话下,可是此刻抱着黄林展的姬梦兰却感觉非常的困难,因为自己刻意的不将视线放在黄林展的身上,但自己却总是不由自主就会向黄林展看去,尤其是某些敏感部位。

————求收藏,求收藏,小弟在此拱手了。

第九章 以绝后患

醒来,已是次日清晨,只是身旁乃至整个房间内都不见了姬梦兰的身影,想必是姬梦兰醒来后独自外出了。

但是回想昨夜,黄林展真恨不得自己就像之前一样一直昏迷下去就好了,至少这样的话,等下姬梦兰给自己穿衣服时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躺在床上,黄林展感受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在与被子紧贴着的触感,正在想着怎样开口请姬梦兰为自己穿上衣物。

不过再次回想过来,不论是于姬梦兰还是黄林展本人而言,这应该会轻松很多才对,毕竟昨夜姬梦兰给自己洗澡时,该看的看了,该碰的也碰了,最后还是同床共枕的过了一夜,想必双方都会显得自然些。

“啊展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姬梦兰一手抱着折叠整齐的衣物,一手端着一碗粥,自门外而来,见黄林展睁着双大眼睛正歪着脑袋在想些什么,于是开口询问到。

见进门的姬梦兰一脸的憔悴,还不忘关心着自己,黄林展一阵的感动,忙道:“兰姐,我没什么,这段时间你这么累,还起这么早,该多睡一会儿的是你才对。”

黄林展可能觉得没什么,只是他这一开口却是使得姬梦兰顿时面红耳赤,因为如若姬梦兰再多睡一会儿的话,估计此刻两人不是……而姬梦兰早早的起床,除了想要出去给黄林展买件乘眼的衣物外,就是想避免二人同在一张床上醒来后的尴尬情形,谁曾想黄林展就这么有意无意的就给挑了起来,如何不叫姬梦兰无地自容起来。

“那个……我醒来后,见你还没醒,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所以没叫醒你,于是便出门给你买件衣服。”

姬梦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后,似没听到黄林展所说的话一样,一边转过身去关上之前没关的房门,一边岔开话题道。

“嗯嗯,那还真是辛苦兰姐了。”

见姬梦兰异常的举动与神色,黄林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问题,但为了避免两人再次陷入尴尬的氛围,于是故作淡定的回到。

在想到姬梦兰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黄林展突然感觉到一阵阵的热潮正涌上心头来。

“余生还长,余路还未断,失去的已不能共勉,但我会重新给你夺回来,如果可以,我会与你携手未来,不抛也不弃。”

黄林展湿着眼眶在心中暗自发誓。

只是此时的姬梦兰哪里注意到黄林展眼中的异常,黄林展的一句话就已是戳得她羞涩不已,更何况接下来,昨晚黄林展一丝不挂的身体还得在其眼前重现,所以她甚至都不敢去看黄林展的眼睛。

关上门后,姬梦兰抱着桌上的衣物来到床前,故作镇定的对黄林展说道:“换上衣服吃些早点后,我们就去找昨天在药房门口遇到的那位姑娘,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治疗你的伤。”

“这个……兰……兰姐,要不等等再穿?”

看着姬梦兰突如其来的身影,黄林展顿时一收之前的内心涌动,内心却像个等待着新郎官揭去头上的红布一样,除了羞涩的等着,只能一动不动。

只是此时正值清晨醒来,作为一名步入成年期的少年,身体出现的异常,却是让他此刻最羞于在旁人眼前呈现的一幕。

其实说话之前,姬梦兰已经在心中安慰过自己了,经过昨夜给黄林展洗澡一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体,再看一次也无妨。

“还等什么等啊,要是去晚了,那……”

姬梦兰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也还没等黄林展反应过来,就唰的一下将黄林展身上的被子给掀了去,只是着被子掀开后,出现在眼前风景,却是使得姬梦兰此生都难以忘怀。

扭扭捏捏的给黄林展穿戴整齐,再喂黄林展吃完满满一碗粥后,姬梦兰便背着黄林展朝门外走去。

来到客栈门口处时,恰巧遇上齐文斌师兄弟三人,见三人同样朝门外而去,估计也是正准备离去,只是为首的齐文斌在见到背着黄林展的姬梦兰时,还没等二人先开口,便忙开招呼道:

“姬姑娘与黄兄弟也打算离去了吗?”

“是的齐公子,我还得带师弟去看病,所以也不宜久留。敢问齐公子师弟三人这是打算前往何处去?”

“实不相瞒,我师兄弟三人正要前往洪门,参加一年一度的洪门宴会。”

“原来如此,难怪三位这大清早的就出门了。”

姬梦兰明明已猜到齐文斌一行即将前往洪门参加洪门宴,但还是故作一无所知的询问到。

因为她觉得对仅仅是一面之缘的人,还是不要显得太过聪明为妙,尽管这个人对自己还有过恩情,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而此时在姬梦兰背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黄林展看着眼前的三人,也是一阵好感油然而生。

毕竟这三人帮助过自己与姬梦兰,且不说这三人乃是齐剑山庄名声显赫的“齐山四杰”中的三杰,就算来人是那些正道人士口中的魔教恶徒,那他也会一视同仁,既然对自己有恩,那也定当以涌泉相报。

就算有朝一日需倒戈相对,那他也绝不会忘了这份恩情。

尽管自己只算是初入世俗,但这一路在自己最无能为力时,得已姬梦兰的悉心呵护,黄林展学到的第一课,那就是感恩。

“可能是因为昨夜休息的好,我看黄兄弟的脸色也比昨夜好了许多,所以希望黄兄弟与姬姑娘能不虚此行,早日寻得名医而让黄兄弟早日康复。”

齐文斌看了眼黄林展,一脸诚意的说道。

也不知齐文斌是有意还是无意提及昨夜一词,倒是让此时的姬梦兰又回想起了昨夜以及刚才一幕,使其脸上一下子蒙上了一层红晕。

而齐文斌身后的诸葛明与秦啊柯,在大师兄齐文斌的言语中,看到姬梦兰与黄林展二人脸上的异样时,却是互相对视一眼,脸上显现着让人难以琢磨的内容。

“谢谢齐公子的关心,也借您吉言,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管齐文斌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在黄林展看来,齐文斌确并无恶意,所以也是以礼相待而回道。

只是黄林展在说话的时候,脸色所呈现出来的那自信与坚毅的神色,却是被齐文斌看在了眼中。

“此人若能伤势痊愈,定能一鸣惊人,希望他一切顺利。”

齐文斌在心中想着,因为他清楚黄林展的来历,也清楚他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为了他二人的安全,不便提及,也只得装作为不期而遇的过客来对待了。

“嗯嗯,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告辞先行一步了。”

“再会。”

“再会。”

齐文斌一行三人对着姬梦兰与黄林展拱手告别后,便先行离去。

而姬梦兰在齐文斌一行人走远后,便也背着黄林展绕到客栈后院,将黄林展放在马车上,便牵着马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

……

在遥远的齐剑山庄以西的天马山一带,数座笔直险峻的山峰屹立着,无不散发着凶险狂戾之气息,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似乎整座天马山脉的群峰也都随之呼啸起来。

此处便是二十年前中原大陆的各路高手与魔教奇道宗的大战之地,虽已时过二十余载,可这些山峰谷底,可谓是腐尸白骨万千,到处散发着阴森恐怖之息。

而就在这群峰中最为险峻的那座峰顶的巨石上,正矗立着一个黑色身影,尽管狂风肆虐,但此人除了上下摆浮的衣襟外,却是纹丝不动。

或许这黑袍人正享受着站在群峰之巅,一览众山小之快感,所以尽管身前便是万丈深渊,却是如矗平地一般。

突然,两道残影自黑袍人身后那颗参天大树上一闪而过,在呼啸的的狂风声中,一前一后两声驻地之声响起,两名黑衣人便出现在了黑袍人身后。

“最近各门派暗中查探得如此之紧,干嘛非要在此时召我等前来?”

一名黑衣人刚落地,便上前一步责声道。

“我知道,但是此时洪门宴会将至,我想此时也正是召你二人前来会面的时机。”

“可是那也得看清楚情况啊,我大哥可是就在最近几日内出关,倘若让他发觉……”

“怎么,你意见很大吗?”

那名黑衣人正说着,一股肆掠的杀气自黑袍人身上狂略而来,连带着黑袍人口中那句话,黑衣人吓的一哆嗦,便不再言语。

“其他事先放放,我相信此时召我二人前来,定是有要事相商。”

另一名黑衣人见站在峰崖处的黑袍人发怒,便出口解围道。

“没错,《幻生决》。”

黑袍人依旧背对着两名黑衣人,不紧不慢的说着。

“那夜在黄府翻了个遍,不是没找到吗?”

“是没找到,不过别忘了黄府还有漏网之鱼,这心法定在那少年身上,也就是中了你七伤拳后,便消失的那名少年。”

“可是我派人在整个御魔城中查探过,也没找到那小子的身影。”

“别忘了,这猎虎堂黄红锦与洪门现任掌门洪达川乃同门师兄弟,这少年如若没在御魔团,那必然是去了洪门。”

“那依你所见,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此次洪门宴便是机会,自己利用好,倘若无法找到《幻生决》之下落,便除了那少年以绝后患,以后便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想起这收看量以及收藏量,也是一阵心寒,本想着放弃,可后来想了想,哪怕有一个人在看,那这本书便应该继续下去。)

第十章 出关

晨雾缭绕,将整个齐剑山庄笼罩其中,而围绕着这山庄的数座峰峦重叠,似在这轻纱中翩翩起舞。

其中两座山峰相接之处,一条长线似乎欲将这两座山峰分割开来。

只是相比这巍峨的山峰,这流水显得细了些。

此时正值清晨,整个齐剑山庄却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伴随着哼哼哈哈的操练声,就连屋顶袅袅升起的炊烟也在为之欢腾。

“此景只得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寻。想必这齐剑山庄内生活着的,定是那些来自天上的神仙吧!”

一名柴夫背着一捆柴在一座山腰处歇气,正放眼望着这一切,心中却是澎湃不已,可惜没念过书,不然他还真想为此作一首诗。

只是这柴夫不知道的是,此时在那齐剑山庄的操练场内,除了数以百计的山庄白衫弟子正整齐有序的挥舞着手中的剑外,在这队列旁,一名他口的“神仙”正痛苦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的剑,徒有形而无意,你本早已达到了人剑合一之境,为何今日却总是心不在焉的?”

练场边缘,一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一手提着剑,一手负在身后,正满脸严肃的对着趴在地上青年男子斥道。

“师父教训的是,只是师父干嘛那么严肃嘛?人家还不是一心想着洪门宴的事嘛,都怪你,非要在那个时候让我突境,害得人家都错过了参加洪门宴的机会,哼……”

爬在地上的少年起身坐在地上,垮着脸,对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埋怨道。

“哎呀,你这丫头,要为师怎么说你才是?你当时可是突破小重天之境迫在眉睫,倘若错过了此机遇,那又得等到明年了。”

中年男子一改之前的严肃表情,满脸无奈的对着地上的青年说道。

说是青年,其实也就是一男子打扮的少女罢了,只要仔细观察,从她玲珑有致的面容以及身前凸起的山丘便可分辨出此人乃女儿身。

而这女子,便是“齐山四杰”中的齐文析,也是由于她一直都是女扮男装而面世,故外界也都一直认为她是一名男子,只是生得精致些罢了。

“哼,师父说的好听,那既然你都知道人家心不在焉了,还下手那么重,以后再也不给你买酒喝了。”

“哎哎,别别,师父不也是试探后才知晓的嘛,不然师父怎么舍得对你下那么重的手呢,对吧。”

而被齐文析唤作师父的中年男子,名叫杨秋成,乃是齐剑山庄庄主齐孝天的第一高徒,在整个齐剑山庄,此人也是举足轻重之人。

只是这杨秋成嗜酒如命,无论何时,他身上总是会挂着一壶酒,所以在自己的爱徒说道以后再也不予自己打酒喝时,也是心中一急忙笑脸相迎。

毕竟自己师父对自己也是疼爱有加, 只是想起大哥齐文斌几人去参加洪门宴也没和自己讲一声,所以一时闹情绪罢了,见师父因为自己随口一出的几句话就是这副模样,也是一时心软下来,嘟着嘴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疼我,放好了,以后还是会……”

铛~铛~铛~

伴随着三声沉重的钟声响起,齐文析已到嘴边的话语顿时听了下来,就连嬉皮笑脸的杨秋成也是瞬间严肃起来,急忙转过身,朝钟声响起的方向望去。

而整个修炼场内数以百计的齐山弟子,也在这钟声响起的同时停了下来,纷纷抬头向着钟楼望去。

因为这钟楼上挂着的钟,一般情况下不会敲响,但凡一旦响起,那必然是有大事即将发生。

“庄主出关了!”

“庄主出关了!”

“庄主出关了!”

钟声过后,只见一人影趴在高高的钟楼楼台边缘处,扯着嗓子兴奋的大喊道。

待钟楼上传来的声音停止,修炼场内的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跪拜扣头,并高呼道:“恭迎庄主出关,恭迎庄主出关,恭迎庄主出关。”

在这些人中,包括杨秋成与齐文析在内,在跪拜时,尽管所跪拜之人并未出现,但却并没有任何一人将头昂起,不敢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还是出于尊重。

毕竟庄主齐天孝已闭关将近二十年之久,在这二十年中,齐剑山庄向来是闭门谢客,就算北方的虎笑堂多次前来挑衅,二庄主齐孝全也是一忍再忍,使得齐剑山庄之名声一落千丈,但如今既然庄主齐孝天已出关,那他定将会带领齐山众弟子将失去的东西一点点的找回来,这如何不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这齐剑山庄的庄主齐孝天闭关近二十年,齐山很多弟子包括齐文析在内,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一剑将魔头聂崇山斩致重伤的传奇人物,但在他们心中,却从未怀疑过这传说之人的强大。

尤其是齐文析,十八年前出生自己虽然从未见过自己这位传说中的爷爷,但却对爷爷的传奇事迹深信不疑。

“师父,我没听错吧?真的是爷爷要出关了吗?”

齐文析虽低着头跪拜着,却是压低着声音,兴奋的向自己身前同样低头跪拜着的杨秋成问到。

“喂……师父,您倒是回答我啊,到底是不是爷爷?”

师父杨秋成久久不见回答自己的问题,齐文析有些不耐烦的再次发问道。

尽管齐文析再次提高了些桑心,眼前的师父仍然像是没听见她的问话一般,只是静静地低着头跪着,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轻重的丫头,就不能安静些等下再问么?”杨秋成咬牙切齿的在心中暗自想着,尽管自己也很想开口回齐文析的话,只是在如此关头,他很无奈,而这无奈也是有原因的。

“说话的丫头,可是析儿?”

正当齐文析欲再次开口问杨秋成时,却被天空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带着回音,其来源像在耳边,又像在身前,确切的说,更像是来自天空。

而当这声音传出,跪拜在修炼场内的很多齐山弟子都因为好奇而抬头四处张望,想要找到这声音的来源,但尽管他们左顾右盼,最后换来的却是一脸茫然。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声音便是千里传音术,能修炼这千里传音之术的人,那可是需要极强的内力支撑方能使出,所以这些不懂的年轻弟子抬头四处张望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只是那些懂的人在听到这声音时,却是心中一颤,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情的同时,本来就低着的头压的更低了些,就比如杨秋成。

但众所周知,这声音定出自庄主齐孝天之口无疑。

“析儿丫头,别找了,我不在你身旁。”

估计是知道齐文析在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又是一道带着回音的声音破空而来,吓得齐文析跪着的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

“爷爷,真的是你吗?只是你吓着析儿了,呜呜……”

齐文析撇着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道。

“哈哈,傻丫头,爷爷有那么可怕吗?”

又是一道声音传来,只是这次估计是齐文析也已有了心理准备,却也没多大反应,反而是在听到这话语后,齐文析却是微微一笑,喜道:“哈哈,这谁知道啊,析儿从未见过爷爷,说不定是一个很凶的人也不一定呢,哼……”

“哈哈哈哈,贫嘴!对了,为什么没见你父亲与你二爷爷?”

此时身在齐剑山庄后山上的一洞府前的齐孝天突然收起之前的笑容,一脸严肃的问道。

这齐孝天一身青衫白袍,一头白发自由披散开来,尽管已经垂暮之年,但其白净的脸上没有胡须,也没有任何一丝的皱纹,或许这就是常人口中的活神仙吧。

“回师尊,二庄主与师弟昨日已出山,据二庄主所说,是前往天马山一带去寻找火灵芝,以助师弟突大重之境。”

还没等齐文析开口,一直低头跪着的杨秋成忙接话道。

“天马山?”

在听到杨秋成的回话后,齐孝天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再没有开过口,毕竟这二十年的苦苦闭关修炼养伤,也都缘自那二十年前的天马山一战,当再次听到“天马山”一说时,心中难免也泛起一丝悸动。

第十一章 戏双娇之这等牺牲算什么

盐城一家名为“甘露药房”的门前,黄林展正静静的躺在板车上,尽管眼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然而此时其内心却是澎湃不以,因为依照昨日那姑娘看来,自己的伤很有很大的希望。

对,就是昨日在这药房门前捉弄自己的那位奇怪的姑娘,那位自己一不小心就……

突然回想起昨日之事,黄林展一时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去,想起自己的嘴在接触到那湿热时的奇妙感觉,黄林展一时意犹未尽,就如同那一幕就刚刚发生过一般。

不知怎地,黄林展此时却是有些期待起来,只是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期待着去疗伤还是……见那姑娘。

正当黄林展沉浸在昨日那一幕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突然袭了,这味道乃药香与胭脂水粉之味混合而成,使得黄林展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这香味是……那姑娘……”

仔细回想,黄林展的思绪再次回到昨日见到的那位姑娘身上去,毕竟除了昨日那一幕,令黄林展映像深刻的便是这奇妙的香味,所以黄林展也不得不由这香味而联想起那姑娘。

“在发什么呆呢小弟弟?难不成……是在想我啊?”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将黄林展的思绪打断,抬眼望去,只见胡夏挽着袖子的双手插着腰站在自己身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眨也不眨眼望着自己,而其身后则是一脸悦容的姬梦兰。

想必这姬梦兰是在之前进药房与胡夏交流过后,得知她有办法并且治疗黄林展的伤而高兴。

而此时的黄林展则是上下打量了下胡夏,也不知是何原因,今日的胡夏脸上涂抹的胭脂与昨日相比,似乎更加浓艳了些,而唇上也抹了红红的口脂,虽说不上是倾城倾国,但这容貌却也是成功的吸引住了黄林展的眼球。

咽了咽口水,黄林展这才正声道:“谁谁……谁想你了,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有没有这本事治疗我的伤来着。”

“啊展不得无礼,这位胡夏姑娘可是神医李三四的唯一亲传弟子,其艺术之高明可是毋庸置疑的。”

胡夏身后的姬梦兰见黄林展出言无礼,于是忙开口责道。

姬梦兰这样说,是怕黄林展小看了这胡夏姑娘的医术,出言不逊惹怒了胡夏,而导致胡夏不予黄林展治疗,所以特意说明胡夏的来历。在呵斥黄林展时,也是特意提高了些嗓音。

“李三四?你就是胡夏?神医李三四的亲传弟子?”

听完姬梦兰的话,黄林展犹如晴天霹雳,眼睛瞪得极大的望着胡夏诧道。

那神医李三四当年救过自己的爷爷黄红锦,作为他黄家的恩人,他不可能不知道,更加不可能忘。而这胡夏尽管年纪轻轻,却也是声名远播,而这原因一半是由于其师父神医李三四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自己那一身精湛的艺术。

“怎么?不信啊?”

胡夏见黄林展一脸诧异的模样,于是将叉在腰上的双抱在胸前,一脸得意的说道。

“不不不,不敢,不敢,嘿嘿,久仰姐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对不对,是昨日见的,昨日见的,嘿嘿”

“你……不许你再提昨日之事。”

胡夏见黄林展似在刻意提及昨日之事一般,顿时一抹羞红布于脸上的同时,指着黄林展的的鼻尖吓道。

一直站在旁边的姬梦兰见二人提及昨日时,脸色都不对劲起来,于是带着满脸的疑惑说道:“昨日怎么了,啊展你昨日是不是对胡姑娘做了什么?”

“没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

姬梦兰问完话后,黄林展与胡夏却是异口同声的否定着,二人的异常不得不引起姬梦兰的怀疑。

“兰姐,你看我一个经脉尽断之人,四肢都无法动弹,能做什么对不住胡姐姐的事嘛,你说是吧胡夏姐姐?嘿嘿。”

见姬梦兰有所怀疑的样子,黄林展忙喜笑颜开的解释道。

只是黄林展在看向胡夏时,换来的却是胡夏的一个白眼。

“姬姑娘多虑了,一个毛都还没长齐毛头小子,能对本姑娘做什么?哼。”

见黄林展虽在隐瞒昨日之事,但想起昨日让自己难堪的一幕,胡夏也是满肚子的怨气没地撒,所以出言讥讽道。

只是胡夏的这声讥讽,却是使得黄林展的极度的不满,好歹自己也算是一大小伙子,在这大街上被人这样嘲讽,那可是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啊。

事已至此,也管不了什么神医李三四的亲传弟子什么的了,就算是自己亲爹黄继冲当着这么多人面这样讲自己,那也无法咽下这口气啊。

“你又没有见过,你怎么知道我没长齐啊?你说是吧兰姐?”

黄林展在反攻时,虽是在对着胡夏开口,只是最后却一转话锋问向了姬梦兰,使胡夏无言以对的同时,却又使得姬梦兰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黄林展这么直接的问向自己,那不是明摆着暗示自己为他宽衣洗澡的事吗。姬梦兰一想到此,顿时一阵羞怒袭来。

“你……”

“你……”

两女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指着黄林展,却也是谁也没有说下去。

只是二人对视了一眼,双方都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不过那定与黄林展脱不了干系,只是各自都心照不宣罢了。

一时间,姬梦兰与胡夏都静静的站在原地,两人一肚子的气也只得自己慢慢消化了。

倒是此时躺在板车上的黄林展,看着二人欲言又止的举动,再看看眼前两张通红的脸,不由的全身冒着虚汗,尽管入世未久,但他也明白惹怒女人的后果,更何况他惹的,还是两位。

虽然自己真是无意冒犯,但谁知道她们也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呢。

“哼,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本小姐不与你一般见识。”

三人沉寂一阵后,胡夏这才正声打破这气氛,也方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只是她满脸的通红却是一点儿也没退去。

尽管自己两次见黄林展,都被他弄的极度的不堪,但自己却对他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厌恶之意,这使得胡夏暗自在心中感到一阵的诧异。

“嘿嘿,小弟我也是无意冒犯,还望两位姐姐海涵。”

得知胡夏不与自己计较,黄林展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但也不能不顾及姬梦兰的感受,所以在道歉的最后,还不忘带上“两位”一词。

“行了,别油嘴滑舌了。”

“姬姑娘也别愣着了,先把他弄进去再说吧!”

胡夏轻轻捅了下身旁的姬梦兰后,二人这才合力将黄林展往药房内抬去。

甘露药房内,黄林展躺在一张病床上,胡夏则坐在床缘正专心致致的为黄林展把着脉。

而一旁焦急而期待的姬梦兰静静地看着两人,由于生怕自己打扰到胡夏的把脉判断,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虽然这伤的虽然是黄林展,但姬梦兰却是比谁都期待着胡夏能够彻底的治愈黄林展,所以姬梦兰此时显得有些担忧起来。

“昨日我给你把脉时,便发现你身体内有些异样,我以为是我判断有误,但没想到我再次确认后,果真不出我所料,你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在你的经脉断截处,而这也是你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良久,胡夏收回给黄林展把脉的手,一脸认真的对着黄林展说道。可能是此时正专注的原因,在提及昨日之时,胡夏也没为昨日之事而感到尴尬。

“是的,正如胡夏姑娘所言,这是我师公在临终前传入了我师弟体内的毕生内力,据师公所言,这是当时情急之下,唯一能保住我师弟性命的方法。”

一旁的姬梦兰在听及胡夏说起黄林展体内的强大力量时,忙解释道。

只是自己在提及师公黄红锦时,一阵伤感袭来,姬梦兰也是险些落下泪来。

“爷爷……”

听到姬梦兰的解释,一抹哀伤显现,黄林展突然哽咽起来,因为他也是此刻才知晓爷爷黄红锦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毕竟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当时在父亲黄继冲的书房内所发生的事,而此后,便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父亲,爷爷,你们对孩儿所做的一切,孩儿已谨记心中,待展儿我恢复痊愈后,定会寻得凶手,为黄府上下报仇雪恨。”

一抹刚毅显现,黄林展在心中暗自发着誓。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着黄林展,胡夏顿时心生怜悯的同时,也是心中一痛的暗自想着。

胡夏也没想到眼前这位曾两次弄得自己尴尬无比,看上去活泼开朗的少年心中隐藏着这般痛处,毕竟自己乃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研医药书。

对那震惊整个中原大陆的黄府被屠一事,胡夏虽早有耳闻,却也是没有过多的关注过,只是在得知眼前这少年的姓名时,这才心生余悸起来。

没有过多的将内心所想表露在脸上,为了使姬梦兰与黄林展能够尽快从伤感中脱离出来,胡夏正了正声后说道:

“过去发生的事,两位暂且放一放吧,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将啊展的伤……不是不是,是黄林展的伤医治痊愈。”

胡夏本想出言安慰下黄林展与姬梦兰二人的情绪,可自己一开口,便将黄林展唤作了阿展,要知道这可是姬梦兰一直以来对黄林展的亲切称呼,自己与黄林展也才是第二次见面,又不是很熟,干嘛莫名其妙的就将黄林展唤作啊展了呢?

“嗯嗯,胡夏姑娘说的对,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将啊展医治痊愈。”

见胡夏通红的脸上显现尴尬之色,姬梦兰似没在意一样,故意在说话时提起啊展二字解围道。

而此时的黄林展也是一改之前的忧伤之容,温和道:“胡夏姐姐,只要你不介意,以后就叫我啊展如何?”

在黄林展与姬梦兰两人的和解下,胡夏也才恢复正常,一脸喜悦的说道:“因为两次见你,姬姑娘总是这样称呼你,所以我也是随口就出了,既然你与姬姑娘都不介意,那我也不客气,以后便这样称呼了。”

“如此甚好。”待胡夏说, 黄林展心中一乐,忙笑脸相迎回道。毕竟这胡夏也可谓是一如花似玉的姑娘,能这般亲切的称呼自己,不论是谁都会乐意之至的。

倒是一旁的姬梦兰,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其内心深处,却是一直在回想着胡夏所说的那句话。因为怎么称呼黄林展,按理说与自己无关,那胡夏干嘛还要顾及自己的意见呢?

突然想到什么,姬梦兰阵感一顿羞涩。

“现在说说你的病情,在你的经脉断处,你体内那道强大的内力正在无形之中为其做着修复,但由于你的身体无法承受这股强大的力量,所以你常常会感觉到时冷时热。”

“嗯嗯,姐姐说的对,之前我在昏迷状态中的确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时如火烧般滚烫发热,但有时却又感觉像冰块般寒冷。”

见胡夏对自己伤情诠释得如出一辙,黄林展在心中暗自佩服的同时,忙开口回道。

“你之所以能清醒过来,那也是因为这股力量已将你的经脉修复了五六成,但若要完全重新联络疏通,还差一步。”

“还要怎样?”

胡夏刚说完,姬梦兰忙激动的问道。

只是胡夏并未作答,而是起身后,自桌上将一个木盒抱起,再次回到床边。

胡夏坐在床缘,将放于膝上的木盒打开后,木盒内的三层夹层也随着木盒的开启而伸展开来,此时出现在姬梦兰眼中的,便是别在木盒夹层内的三排大小不一的银针。

这些泛着古铜色的银针伴随着盒盖打开后,便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药味,使得黄林展一连皱了几下眉头。

“这些银针是我昨晚针对你的伤情而用药物泡制过的,尽管味道难闻,但对你的伤情很有用。”

见黄林展在闻到银针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后而紧皱眉头,胡夏不紧不慢的向黄林展解释道。

“姬姑娘,现在你需要帮我将他的衣裤脱下,以方便我施针。”

没等黄林展开口,胡夏扭头对一旁的姬梦兰说道。

而一旁一直静静站在的姬梦兰在胡夏提出要求后,什么也没想便上前熟练的脱起黄林展的衣服来。

胡夏将这看在眼里,想起黄林展今日的着装与昨日所穿的衣物明显不同,却也大概猜到了什么,只是不便言明罢了。

不一会儿,黄林展全身上下便已只剩下一条白色底裤,姬梦兰至此也正准备停手时,一旁的胡夏忙开口制止道:“姬姑娘请继续,我的第一针必须在其会阴穴处落针,所以还得劳烦姬姑娘将其底裤也得褪了去。”

听胡夏一说,姬梦兰也只是稍作犹豫后,便动起手来。

这毕竟是在为黄林展治疗,只要能让黄林展康复,别说是给黄林展脱衣脱裤,就算是脱自己的衣裤姬梦兰也在所不辞。

胡夏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内心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意,想着姬梦兰为黄林展所做的一切,可想而知这黄林展对姬梦兰而言那是何等的重要。

“算了,脱吧!反正又不是不能见人,相比老子那满门被灭的血海深仇,这等牺牲算什么?只是难为兰姐了。”

黄林展紧闭双眼,咬着牙在心中暗自想着。

第十二章 黑玉断续膏

人的身体有十二经脉,这十二条经脉对称的分布于人体前后两侧,分别循行上肢或下肢的内侧或外侧,每一经脉分别属于一个脏或一个腑,因此十二经脉可统称为任督二脉。

任脉洪计二十四穴,起于中极底,上腹循咽承浆里,经脉之海衽所谓。

督脉与一身之六条阳经,交汇于大椎,起于胞中,下出会阴,后行于腰背正中,循脊柱上行,经项部至风府穴,进入脑内,再回出上至头顶。

而任、督二脉同起于会阴,任脉走腹部,督脉走背部,分布于胸中。

而这会阴穴乃任督二脉的要穴,它位于人体肛门与生殖器官的中间凹陷处。

会阴,顾名思义,阴经乃气交汇之所。此穴与人体头顶的百会穴为一条直线,是人体精气中的通道。

百会为阳接天气,会阴为阴收地气,二者互相依存,相似相应,统摄着真气在任督二脉上正常运行,维持着体内阴阳气血的平衡,所以说这会阴百会二穴乃人体生命活动之要穴。

要想治疗黄林展的经脉尽断之症,那就须得由其周身的经脉穴道之间入手,所以在下针之前,还得下封会阴上启百会。

而这便是胡夏让姬梦兰将黄林展脱得一丝不挂之原因。

在耗时约两个时辰之久后,黄林展已是全身都插满了大小不一的银针。

只是这过程,黄林展都是咬紧牙关而挺过来的,这毕竟是针灸,每一针落下那都是钻心般的疼痛,当胡夏的最后一针落下时,黄林展已痛得昏厥了过去。

而施针的胡夏,因为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方能准确无误的将这近百根银针插入黄林展的经脉穴道上,并且得严格的按照顺序施针,所以也是满额头的汗水。

而一旁一直静静等待着的姬梦兰尽管什么也没做,却也是如坐针毡,一双白皙的双手掌心内也是一把把的汗水。

“行了,三个时辰后再将针取下时他便会醒过来,而到那时再配以一些药物熬汤让他喝下后,今日的医治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当最后一根针施针结束后,见姬梦兰满脸焦急的模样,胡夏拿着一块手帕一边擦拭着手,一边对其说道。

“如此甚好,只是依姑娘所说,我师弟还要多久才能痊愈?”

“伤经挫骨一百天,更何况啊展可是全身经脉受挫,所以那不可能是短时间内就能医治的。”

胡夏向姬梦兰一本正经解释道,在看到姬梦兰又是一阵凝重的担忧神色时,胡夏忙再次开口说道:“不过好在啊展体内有你师公的强大内力支撑着,所以只需要七日,在这七日内,只要我每天按时为其施与针灸治疗,他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

“那还得有劳姑娘了,也不知该如何感激姑娘才是,无以回报姑娘之大恩,请姑娘受小女子这一拜!”

在听说黄林展能够重新站起来时,姬梦兰一时激动得泪水直流,泣不成声的同时,便在胡夏面前跪了下去。

见姬梦兰说完便要跪下,胡夏连忙伸手相扶而止道:“姬姑娘何故如此,救死扶伤本就是我师父李三四长期以来对我的教诲,你这一拜让我如何受得起?”

“除了这样,我已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感谢姑娘了,所以还是请姑娘受了我这微不足道的一拜吧!”

说完,姬梦兰便欲挣脱胡夏搀扶着自己的双手,准备向下磕去。

“姬姑娘如若执意如此,那你师弟这伤我便不再出手相救了。”

情急之下,胡夏也只得出言相逼道。

毕竟自己跟随师父神医李三四行医多年以来,从不为名也不为利,为的就是能够问心无愧的救死扶伤,而这也是当初师父李三四愿意收自己为徒,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的原因。

见胡夏如此一说后,姬梦兰这才起身,但也是怕胡夏真不再出手医治黄林展的伤,于是忙开口说道:“那就如姑娘之意,小女子不跪便是,只是我师弟这伤……还得劳烦姑娘出以援手。”

“姬姑娘尽管放心,对于你师弟的伤我定会全力以赴,只是……”

“只是什么?”

见胡夏忧郁下来,姬梦兰以为是胡夏改口了,于是忙急声问道。

生怕姬梦兰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胡夏也是急道:“啊展的伤在经过我的针灸疗法过后,是能重新站起来不假,但若想要彻底痊愈,还需要一味药。”

“什么药?姑娘请说。”

“黑玉断续膏。”

“相传此膏药乃生长数百年之久的章鱼墨汁制成,章鱼本就有着断肢重生之能力,所以将这种生长年数久远的章鱼墨汁制成的黑玉断续膏,有着使经脉修复重生之奇效?”

“只是这类巨型章鱼生活在海拔三千多尺的海域内,想要捕获难如登天,所以这药膏也是珍贵无比。我这药店内原本有一瓶,但被我师父在五年前外出云游行医时带了出去,至今也不见师父之踪迹。”

姬梦兰听胡夏一说,一时也是感到绝望起来,因为她所希望的并非是黄林展能够重新站起来那么简单,而是要让黄林展真真正正彻底痊愈。

抱着试探的心态,姬梦兰开口说道:“那这黑玉断续膏除了李神医所带走的那一瓶以外,哪里能够寻得?”

其实在说话的同时,姬梦兰已在心中想过了,如若这整个中原大陆上都已没了这黑玉断续膏的下落,那她便会只身前往东海。

“有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姑娘请说。”

“这膏药原本有三瓶,而这三瓶也都出自齐剑山庄。二十年前中原大陆各路高手与魔教奇道宗于天马山一战,齐剑山庄庄主齐孝天在与魔教宗主聂崇山对战时而身负重伤,当时我师父李三四在为齐庄主疗伤时用的便是这黑玉断续膏,待那齐孝天伤势痊愈准备闭关修炼之前,将仅剩两瓶黑玉断续膏都陆续派人送了出去。”

“一瓶赠予了我师父以报救命之恩,而另一瓶则是赠予了天马山一战中同样身负重伤的洪南阳老前辈,只是这洪南阳老前辈在二十年前天马山一战后的洪门宴会中,便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所以那瓶黑玉断续膏便一直保留在了洪门新任掌门洪达川的手中。”

“那就是说,这仅剩的这一瓶黑玉断续膏现如今就在洪门?”

听说这最后一瓶黑玉断续膏的下落在洪门洪达川的手中时,姬梦兰燃起了希望,两眼放光的问道。

毕竟这洪达川与师公黄红锦乃师出同门,二人关系往来也还是亲密无间,所以自己有很大的可能寻得这黑玉断续膏。

原来,师公黄红锦临终前嘱咐自己带着师弟前往洪门,除了寻求庇护之外,也就是因为这黑玉断续膏。

突然间,她想起了那位数年前,与师公在御魔城黄府内把酒言欢的洪师公。

那时她还小,啊展也还是正蹒跚学步之龄,二人双双爬在那位远道而来的洪师公的膝上,好奇的问着洪师公的胡子为什么是黑的,而不像师公黄红锦的胡子是白的,惹得两位师公一阵哈哈的会心大笑。

“洪师公,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兰儿?”

姬梦兰陷入久远的甜蜜回忆当中,脸上已不知何时显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对啊,洪门的确还有一瓶黑玉断续膏,怎么了,你有办法弄到?”

见姬梦兰一脸的甜蜜笑意,胡夏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开口询问道。

“对,我应该能弄到这药膏。”

“你确定吗?”

“我想应该没问题,具体如何,待我回来后再告诉你,事不宜迟,我这就启程前往洪门寻药,所以这几天还得劳烦胡夏姑娘代我照顾一下我师弟,等我师弟醒来后,请告诉他不用担心,就说我前往洪门了就行。”

“你现在就得出发吗?”

“对,现在就出发。”

“那好,你师弟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一路上自己小心。”

“那……有劳了。”

拱手行礼后,姬梦兰看了眼静静躺在床上的黄林展后,便转身离去。

望着姬梦兰离去的背影,胡夏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或者说这已是在得知姬梦兰有办法寻得黑玉断续膏时的事了。

或许,此时这世上,除了姬梦兰,最希望黄林展伤势痊愈的人,便是这胡夏了吧。

“真羡慕姬姑娘,能够尽心尽力的为你做着这一切。”

胡夏来到床边轻轻坐下,似在自言自语的对着已昏迷过去的黄林展说道。

“那你说……我为你疗伤,还不介意见你一丝不挂的身体,那是不是也算是为你做了……常人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呢?”

将视线挪至黄林展一丝不挂而插满银针的身体上,胡夏一脸花痴的自言自语道。只是当目光在某些部位停下时,胡夏顿时脸一红,便羞涩的起身冲冲离去。

尽管与胡夏也才是第二次见面,但见胡夏为黄林展疗伤时尽心尽力的情形,再加上神医李三四的亲传弟子胡夏之称,姬梦兰没有理由不放心将黄林展托付与胡夏照看。

所以姬梦兰出了甘露药房,将栓在一旁的马匹后的板车解下后,便骑着马朝城门方向冲冲扬鞭驰去。

(终于完成了,好累啊!不瞒大家,这一章花了我将近三个小时。码字真不易啊╭(╯ε╰)╮,看官老爷动起手来可好?小弟在此谢过。)

第十三章 姻筹权码

“别紧张,慢慢来。”

“啊,还是不行。”

“你不能急于求成,要不先休息一会儿,我们等下再试试?”

“不,我还要再来一次。”

“可是你现在软绵绵的,你若一意孤行的话,换来的只能是适得其反。”

门外,一名佝偻着背的老者正侧耳倾听着房间内胡夏与黄林展二人的对话内容,脸上显现着异样的光彩,却是使得半空中欲敲房门的手迟迟也不见动静。

“胡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居然连抬手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别灰心,你的治疗也才过了两天而已,恢复的这个过程是需要一个适应期的,急不得。”

当屋内再次传来二人的对话,门外的老者这才松了口气,顿时也是老脸一红。

毕竟自己一把年纪了,也算是个过来人,在这门外偷听到两位小年轻那令人浮想联翩的言语,着实是不太好看,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于是这才将房门敲响起来。

“小姐,您您……现在……方方……方便吗?”

“何伯,有事吗?”

被胡夏称之为何伯的老者,名为何忠,乃是神医李三四的采药童子,自幼便跟随在了李三四身旁为其采药练丹,因为受其主人李三四悬壶济世之医德所感化,所以这一跟便是几十余载。

此人天生患有口痴之症,虽已是六旬之龄,却始终是孤寡一人,或许在他看来,自己这一生,唯一的亲人便是神医李三四与胡夏了吧。

原本李三四每每外出云游行医时都会带上这何伯,但由于何忠已年老体衰,并不像修炼之人一般身强体健,带着出行实为不便,所以在胡夏接管这药房后,何忠便只得留下来帮其抓抓药什么的。

何忠与李三四乃主仆关系,而胡夏作为李三四的徒弟,顾名思义,何伯与胡夏理应为主仆关系。

但这么多年以来,不论是李三四还是胡夏,在他们眼中,这何伯也早已成了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了。

所以一直以来,胡夏对其也是尊敬有加。

识得门外传来的声音乃出自何伯之口,胡夏也是刻不容缓的忙回应着。

只是令胡夏不解的是,这何伯有事干嘛不直接说,为什么还得问自己方不方便呢?

门外的何伯在听到胡夏很寻常的回声后,这才确定之前还真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自己也算是看着胡夏长大的人,知道这丫头只对那些医经药理感兴趣,对其他事情是一概不予理睬。

不过在何伯心中,还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喝上这丫头一口喜酒,毕竟何伯无儿无女,也早已将这胡夏视如己出了,敢问哪位老人不想在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自己的儿女寻得终身伴侣呢?

一抹失望之意自何伯的脸上一闪而过后,何伯摇了摇头道:“外……外面……来来……来了两位……”

“我知道了何伯,我这就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知道何伯说话费劲,所胡夏也是出言打断到。

“啊展你自己慢慢试着来,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简单交代过后,胡夏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二……二位,你……你们……不能进,不不不不……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本公子千里迢迢赶过来,就为了你家胡夏胡大美女,您老别拦着我。”

“哎哎哎,说……说说说……说了不……能进”

“胡大美女!胡大美女!本公子看你来了,你在哪儿呢胡大美女?”

胡夏还没走出房门,就被门外一阵嚷嚷声催得加快了些脚步。

而此时躺在床上,正专心致志练习着抬手动作的黄林展也被这嚷嚷声吵得心烦意乱,举在半空的手重重的摔下后,便不耐烦的朝着门外撇了一眼,心想着门外叫嚣的到底是何人,这么不知礼数。

“何伯,发生了什么什么事?”

胡夏刚出房门,见何伯正阻拦两名欲要往里闯,书生打扮且面容清秀的男子。所以忙出口询问何伯,虽是询问何伯,实则是在阻止此二人的行为。

“小小……小姐,他……他他他们……”

“知道了何伯,您先下去。”

虽是询问何伯,其实胡夏已明缘由,所以不等何伯解释完,胡夏便吩咐其先退下。

何伯也明白原因,尽管胡夏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因为他知道这并不代表胡夏不尊重自己,毕竟自己口痴,解释刚刚发生之事有些困难,而这么多年以来的朝夕相处之下,胡夏对自己很了解,很多时候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时,不等自己说完,胡夏就已明白他的所言之意。

所以当胡夏吩咐自己退下时,何伯只微微欠身,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两位,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呢,这是何意?”

待何伯退下后,胡夏双手叉于胸前,满脸怒容的问到。

以往前来骚扰的人不计其数,但那些人为了博取胡夏的好感,均是礼致有佳,可此二人今天的所作所为,她还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确实感到极度的厌恶。

两名书生打扮的男子一前一后的站在柜台旁。前者虽留着八字胡,但却眉清目秀,面容白皙,左手负于身后,右手自然扇动着提有诗词歌赋的折扇,加之其一身做工清秀的墨绿长衫,也算得上是风度翩翩了。

后者一身装束虽远不及前者,但是一脸稚嫩白皙的肌肤却是丝毫不输予前者,见其左手拿剑,右手提包,想必此人乃八字胡男子的仆人。

“想必这位就是胡夏胡大美女了吧,哈哈哈,今天终于见面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呐!”

八字胡男子见胡夏出来,便眉飞色舞的侃到。

“打住,收起你那花里胡哨的污言秽语,本姑娘消受不起。”

二人综合来看,想必定是出自哪家名门望族。只是想着来人的言行举止,却是有失大雅。一时之间,二人在胡夏心中在加分的同时,却又在减分,还减了不少的分。

“哎,胡大美女说的哪里话,先别急,听本公子把话说完行吗?”

“本姑娘此处乃是疗伤治病的地方,您二位既然来到此处,那就是有病了,既然有病的话,那本姑娘定会给治得服服帖帖的。如果是没病的话,那就对不住了,哪儿来的哪去去,这不是撒野的地方。”

胡夏特意提高了些嗓门,其实来人也不是太惹人厌,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拒人于门外时,干嘛要故意说的大声些。或许……或许是想让躺在房间里的黄林展听到吧。

八字胡男子见胡夏有些动怒,遂忙收起放荡色飞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哈,行了我不闹了,胡姐姐您真认不出我吗?你好好看看,看看我是谁?”

八字胡男子突转话锋,胡夏这才正眼望去。

“你,你是……”

“怎么样,认出来了吧!”

“你是哪家小王八羔子?本姑娘不认识。”

“啊,不能吧,胡姐姐你怎么认不出我呢,我求你了,你在好好看看啊!”

八字胡男子以为胡夏真没认出自己,瞬间便哭丧着脸, 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一改之前花花公子的形象。

见胡夏不再搭话,八字胡男子便一脸茫然的转过身去:

“辣椒,真看不出来?”

“呵呵呵,小姐,胡医仙一出门就认出你来了呢!”

“你说什么?_?”

沐挽君以为自己换身衣服,贴个胡子就能戏耍胡夏一翻了,没想到这胡夏见自己第一眼就给识破了,一时间就无比的感到失望无趣起来。

不过还没等沐挽君反应过来,耳朵上传来的一阵疼痛使得她一下子尖叫起来。

“哎呀,疼疼……疼疼疼疼,胡姐姐饶命,胡姐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胡姐姐。辣辣……辣椒救命,辣椒救命啊……”

“你个小丫头片子,翅膀硬了是吧,让你女扮男装,让你本公子,让你胡大美女。哼,敢在老娘地方撒野,今天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呵呵……呵呵呵……”

胡夏正一手叉着腰,一手揪着沐挽君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责骂着。

而站在一旁亲眼目睹着这一情形的辣椒,则是笑弯了腰。

经过一番详谈过后,胡夏方知沐挽君此行乃离家出走。

这让胡夏想起几年前,那时候胡夏与沐挽君还不曾相识,眼前这位沐王城的公主离家出走,闹得整个中原大陆各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因为沐王城的城主沐成皇为了找到这位掌上明珠,几乎在整个中原大陆下达了通令,动员了几乎整个大陆上的各个家族门派,最后才在南方虎笑堂的边境找到这丫头。

可现如今,这沐挽君已离家数日,这沐王府却丝毫没有任何动静,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对了,胡姐姐,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啊?”

“这还不简单啊,你身上五味香囊,你忘了?那可是我亲自调配的药材香囊,刚见你我就闻出来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嘿嘿……胡姐姐真厉害。”

趁着胡夏忙活着往桌上上菜的空挡,沐挽君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听完胡夏的回答,这才低头看向自己腰间那个褐色香囊。

“对了,你的病应该早就根治了,为何还带着此香囊呢?”

“嘿嘿……胡姐姐有所不知,我的病是彻底康复了不假,不过我都习惯这香囊所散发出来的香味了,更何况这还是胡姐姐亲手调配的,所以我必须得一直戴着。”

“呵呵,就你这嘴甜。”

三年前,沐挽君突患不眠之症,其父沐家雄想尽一切办法,寻遍各路知名大夫也都束手无策。

机缘巧合之际,巧遇当时跟随神医李三四云游行医归来而经过沐王城的胡夏,二人一见如故,而沐挽君一向活泼爽朗的性格深讨胡夏喜欢,在得知沐挽君患有不眠之症后,便针对其病情,特意调配了此药材香囊。

此香囊乃是由上等的褐色香稠,以五色金丝缝制而成。而囊中香料,便胡夏亲手调配的药材。

而这香囊也不负众望,在沐挽君佩戴后不久,那不眠之症便悄无声息的就不再犯了,所以这胡夏对其有恩之余,二人也是结识了一场。

“胡姐姐,三年不见了,你做的菜,还是那么好吃,嘿嘿……”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刚摆放完毕,沐挽君一边往嘴里送着牛肉,一边含糊不清的赞道。

“就你话多,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人家说的实话嘛,胡姐姐不但人长得漂亮,医术还高明,厨艺也高超,谁要是能娶到你啊,那得多修几辈子的福气啊!”

“你……”

“咦,胡姐姐你的脸怎么红了?”

“胡说八道什么呀你,哪有脸红了?”

沐挽君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她这一出口,胡夏的脸就瞬间蒙上了一层晕红,而且反应还如此强烈,这不得不使人生疑啊,得乘胜追击才是呀。

古灵精怪的坏笑一下后,忙追问到,“哈哈,你还狡辩,你就是脸红了,从实招来,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真有那么明显么?虽然能感觉得到脸上传来的滚烫,可也不至于脸红吧,再说了,自己哪来的心上人嘛!

胡夏心里虽在反驳着,脑海中却是一直浮现着一张脸,一张乳臭未干的脸。

“行了行了,别胡闹了行吗?说正事,你这次离家出走,有什么打算吗?”

知道自己扭不过这丫头,胡夏灵机一动,便故意岔开话题。

“哈哈,就知道你要岔开话题,不过算了,本小姐见到吃的心情就好,暂且先饶了你。”

察觉出胡夏的无奈感,沐挽君这才松了口。可见胡夏似在等着自己的回话,这才再次正色道:

“什么打算嘛,暂时还没有,不过这次前来,除了来看望胡姐姐之外,另还有一事。”

“什么事?”

“洪门宴!”

“洪门宴?”

胡夏其实应该早就猜到,这丫头不可能千里迢迢来此,就为来探望自己这么简单。只是这洪门宴乃是三个月后群英会召开的前奏,而群英会却由沐王府主持召开,所以这洪门宴会的召开,按理说沐王城应该会专门派人前来参与才是,但沐挽君这丫头片子跟着凑什么热闹?

“对,洪门宴!”

“可你不是离家出走的吗,你就不怕到时候,在宴会上碰到你爹或者你皇爷爷吗?”

“哈哈,胡姐姐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女扮男装了吧?不然你以为我存心逗你玩儿呢?”

“你……”

不愧为沐王城的刁蛮公主,古灵精怪却是出了名的。

胡夏在心里盘算着。

这沐挽君能什么事都与胡夏说,足以说明这沐挽君确实是很信任胡夏。

眼前这位胡姐姐虽然年长自己十余载,但自打相识以来,胡夏待自己如亲妹妹一般,就算三年来没见面,但也都有书信来往,所以一见面就如亲姐妹一般无话不说。

“嘿嘿,胡姐姐息怒,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去的。”

“如此甚好,不然你皇爷爷又得像几年前那般,满世界的找你了。”

“嘿嘿,这次不会了,我保证。”

说话的同时,一抹忧伤自沐挽君眼中一闪而过,而胡夏却看的清清楚楚。

眼前沐挽君虽喜笑颜开、活泼开朗的,但也只有胡夏能明白沐挽君一直以来的苦楚。

因为自打二人相识以来,就一直有着书信来往,沐挽君会将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与胡夏述说,而胡夏则会耐心的安慰着她。

通过时常来往的书信,胡夏知道近两年来,很多名门望族前往沐王府,向沐挽君提亲一事。虽然大多数前去提亲的家族门派都被沐成皇给拒绝了,但有提亲团却不是说拒绝就拒绝的。

例如南方虎笑堂,东边齐剑山庄,北边洪门,这些门修,都是难以撼动的存在,不论是拒绝还是同意,都不是那么简简单单两个字就能解决的。

这整个大陆上,除了领头的几大门修,不容小觑的家族门派也是数不胜数。

这些家族门派之间,表面上和睦相处,大家都喊着相同的口号,誓要同心协力共同抵抗魔教的侵犯,实则暗地里却是勾心斗角,处心积虑。

许多家族势力门派之间矛盾重重,虽没有各自挑明战乱,但小规模的战争却是频出不穷。

例如齐剑山庄与虎笑堂。

不过这都是无法避免的,因为这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利益作为斗争的筹码,优即胜,劣则汰。

而沐王城作为整个大陆上各名门望族的链接节点,无论得罪哪一方都是不明智的选择。

但是这些名门望族,一直打着提亲联姻的幌子,实则就是在为自己拉筹码。

所以说,这沐挽君在这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可从个人角度而言,沐挽君只是在扮演一件牺牲品罢了。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沐挽君偷偷离家而出,沐王城却迟迟没有动静的真正原因吧。

(默更)

第十四章 脉血逆流

在这片大陆上,如沐挽君般的家族女子命运,层出不穷。

她们的命运,从出生起便注定得为了家族利益而献身。不由天,不由地,更由不得她们自己,掌控着这一切的,便是各家族门派荣升的趋势。

“胡姐姐,说实话,我真羡慕你。”

想着自己的处境,沐挽君不由得对眼前的胡夏发出感叹。

“你一堂堂沐王府的千金大小姐,你羡慕我什么呢傻丫头?”

“羡慕你可以做着自己喜欢的事,羡慕你可以不受任何约束,更加羡慕你……可以自由决定自己的人生。”

“我不否认你说的话,但你所拥有的,别人一样在羡慕着。至于你说的人生,我觉得是可以去争取的,只要坚定自己内心深处的信念,就一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看着一脸哀伤的沐挽君,胡夏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自己又能为其做什么呢,别人的人生,不论自己如何去干涉,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虽如沐挽君所说,自己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决定着自己的人生,可她看到的却也只是表象而已。

自己时常遭人骚扰欺负的时候,沐挽君又如何能懂。而这一切的发生,无非也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显赫的家族背景,没有强有力的后盾可依靠。

自己的日子是个什么样的,只有自己清楚。

“真的吗?胡姐姐我真的能改变吗?”

听完胡夏一翻话后,沐挽君瞬间脸焕异彩,或许在她心中,真的燃起了希望。

“是的,无论遇到任何挫折,为了自己理想的人生,只要你不放弃不妥协,一定能够改变。”

“会的,胡姐姐我一定会照你说的去做。”

触感交涕之际,沐挽君一下子投入到了胡夏怀中,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啊……,啊……”

两声震耳的喊叫传来,打破了正感愁相拥的胡夏与沐挽君。吓得一旁杵着下巴,含着泪,抿着笑的辣椒差点怼在了菜碟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见胡夏随着叫声传来便立即起身,沐挽君惊恐的询问道。

“一位患者,来不来解释,我先去看看。”

说完,胡夏便冲忙朝着隔壁房间奔去。

见状,沐挽君亦拉上辣椒,慌乱的紧随胡夏而去。

病房内,平躺在床上的黄林展正表情痛苦,嘴里不停的冒出鲜血,身体乃至四肢疯狂的抽搐着。

“啊展!”

刚进门,胡夏便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床缘,一刻不敢耽搁就伸手朝着黄林展的手脉探去。

“怎么了,发生……”

紧随其后的沐挽君却在进门一刻,便被印入眼帘的情形吓得目瞪口呆。

沐挽君虽贵为沐王城的千金公主,但也见过伤者患者,而一般的伤病患者,无非就是痛苦挣扎或是痛苦*。

但像眼前黄林展这般狂吐鲜血,身体仍至四肢疯狂抽搐的情形确是第一次见。

“小姐,里面怎么了?”

“辣辣……辣椒,你先出去。”

惊慌失措的同时,沐挽君不忘伸手阻拦紧跟其后的辣椒。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姐?”

身后好奇的辣椒,一边往里探头,一边疑到。

“出去……”

情急之下,沐挽君一声呵斥而出。

辣椒虽为自己的丫鬟,也与自己年龄相仿,但从小便跟着自己,很多时候,沐挽君都是将其视为姐妹看待的。

所以,知道辣椒生性胆小,担心辣椒亦会被眼前一幕吓到,遂才不得已发声呵斥。

“哦哦!”

虽然情绪化的应了一声,辣椒却也是乖乖的缩了回去。

沐挽君试探性走近过后,只见胡夏双眼微闭,一手把着床上少年的脉门。

再看看床上躺着的少年,虽表情痛苦,面部看起来有些狰狞,但从其紧致的五官看去,也算得上是一俊美之人。

只是不知此人身患何症,以至于这般痛苦?

“不好!”

胡夏突然睁开双眼,脸上惊恐且担忧的神色加持而来。

“怎么了夏姐姐?”

见胡夏一脸担忧的神色,沐挽君一时之间也莫名紧张起来。

“他……他体内的血液在……在逆流!”

胡夏惊恐道。

胡夏以为自己的判断有误,但经过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脉确认过后,眼前黄林展体内的血液确实在逆流着。

这确实令人匪夷所思,自己从医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怪症,尽管师父李三四讲解过千奇百怪的怪症,却也从未提起过此症,或许连自己师父也从未遇到过此症状。

“什么?那这还有得救嘛这?”

沐挽君一脸茫然且略显失望的问到。

“事不宜迟,先过来帮我。”

说话的同时,胡夏已打开身旁的一个木盒,下一刻,随着盒盖的开启,三层别着古铜色银针的夹层便随之伸展开来。

下一刻,一股浓烈且刺鼻的药味席卷而来,使得沐挽君一下子皱起了眉。

“怎么帮?”

沐挽君一手捏着鼻子,变着声问道。

“帮我把他的KZ给褪去了!”

“什么?”

“帮我把他的KZ褪了!”

“为什么?”

沐挽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胡夏的再次开口,这才疑惑到。

可是自己一黄花大闺女,堂堂沐王城的千金公主,怎么能为一个从未素面之人做这种事呢?

“来不及解释,不想他死在你面前,就立刻照我说的去做。”

胡夏手捏一根泛着古铜色,且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银针,一边在油灯上来回炙烤消毒,一边严肃的说道。

“哦……”

在胡夏严肃的口吻下,沐挽君只稍稍犹豫,便颤抖着双手缓缓的朝着黄林展的腰带而去。

虽是片刻间的犹豫,可在这片刻的时间内,沐挽君怕是在内心深处挣扎了成百上千遍,才说服自己去接受。

“哼,臭小子,第一次见面就让本公主替你做这种事,算便宜你了!你若康复就好,可你要就这么死了,本公主就算追到十八层地狱也不放过你。”

沐挽君在心里一阵的咒骂着,或许她现在超级后悔没让辣椒跟进来,这样的话,自己也不用自己动手了。

谈不上熟练与麻利儿,但情急之下,沐挽君也只片刻之间,便将黄林展的KZ给褪了去。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黄林展会诧异,为何与自己有关联的女子,都与自己有这般机缘吧。

不过此时的黄林展,却是无心顾及。因为此时的他,正苦苦挣扎于生死边缘。

体内传来钻心般的疼痛,让他感到生不如死。可是尽管如此,他依旧在挣扎着,他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一死了之,因为他还有血海深仇未报,还有人等着他去守护。

待银针炙烤消毒完毕,便径直向黄林展的会阴穴而去,准确无误的刺入,轻轻捻动片刻,便又取一针,稍稍炙烤即朝着黄林展的头顶刺去。

与之前的治疗施针不同,之前是下封会阴,上启百会以作连经续脉之用。

但此刻黄林展周身血液逆流,皆因其经脉断节处已连接,使得会阴闭塞百会大开。

人体胯下乃会阴穴所在之处,会阴穴乃任、督、冲三脉之起源,此三脉又为人体重脉,所以在此穴上施下第一针,作开启会阴之用。。

百会穴位于人体头部,此穴与会阴穴相互依存,共同调节体内阴阳平衡,但此穴主控人体肢体机能,故在此穴封第二针,作封闭百会之用。

黄林展体内血液逆流,致其狂吐鲜血,肢体疯狂抽搐不停,皆因会阴闭塞,百会大开。

因此,之前胡夏方才让沐挽君将黄林展的KZ褪去,以方便在会阴穴上施针。

“太好了,好像起作用了。”

在胡夏施针过后,黄林展不再吐血,身体也停止了抽搐,沐挽君便激动起来。

“是起作用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具体情况还得过了今晚才知晓。”

胡夏说得没错,黄林展为何如此,还得等他醒来之后方能知晓,目前能做的也做了,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了。

倒是沐挽君,得知黄林展的状况后,便由激动变得担忧起来,却完全忽略了眼前黄林展尴尬身躯,更加忘了之前的尴尬挣扎。

……

……

醒来,已是傍晚分,虽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但此刻黄林展却没有大病初愈的病态。

举目四望,房内各类摆设正清晰的呈现于眼中,黄林展突感视觉清晰透彻,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

闭目自省,反到觉得神清气爽,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在游走于全身,通过这股力量,黄林展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甚至于体表每一个毛孔的收缩,都能清楚的感知到。

惊喜之余,黄林展生起了疑惑。

“莫非……,莫非体内这股力量就是爷爷传予自己的内力?”

黄林展记得姬梦兰在前往洪门之前,曾告知过自己,爷爷黄红锦在临终前,将毕生内力尽数传给了自己,难道自己体内的这股力量就是爷爷的内力?

但是很快,黄林展便否定了此说法。

一个人将内力传入另一个人的体内,除了疗伤护体之外,是不能为其所用的,因为这些内力处于陌生载体中时,是无法聚拢的。

所以这些内力在执行完任务后,便会自动消失殆尽。

爷爷黄红锦的内力浑厚,就算这股力量存于自己体内,黄林展根本不可能驾驭得了。

那么抛开此推测,这股力量到底从何而来?

一时之间,黄林展回想起了血液逆流前。

他记得当时躺在床上练习活动四肢,但经过长时间的枯燥练习,黄林展便产生调气修习的想法,这是自己从小,爷爷就逼着自己背诵且练习的神秘功法。

“念随意动,意随心动,即成神识。神识入海,调真气化为流光,即操之修经养脉,达除晦提精之便。”

默念口诀,黄林展凭借着体内少许的内力,将神识探入丹田,带动起真气由丹田巡游至五脏六腑,最后再由五脏六腑分散来了,朝着体内十二条经脉而去。

一个巡回过后,黄林展总觉得由五脏六腑分散开去的真气中,有两道真气并未返回到丹田之内。

带着疑惑,黄林展又使神识凝聚起更加稀薄的真气,再次由脏腑朝着十二条经脉分散开去。

因为这些真气返回丹田,脏腑是必经之所。

为了寻找之前消失的两道真气之去向,黄林展特意将神识留在脏腑内,并暗自数着这些回归丹田的真气。

“一道,两道,三道,……”

“九,十……”

确认自己没输错过后,黄林展惊奇的发现,奔着十二天经脉而去的真气,只有十道返回丹田,而任督两脉上的两道真气却并未返回。

“怎么会这样?”

一阵疑惑盘旋与心,使其百思不得其解。

……

……

“看来只能这样了!”

若想了解真相,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将神识代替真气,循着任督二脉而去一探究竟。

再三忧郁后,黄林展决定去冒这个险。

虽然很危险,但不弄清楚情况,将来自己每次修习都会流失真气,那就功倍事半了。

再说这任督两脉乃修行要脉,倘若此二脉出了问题,那么再怎么努力修行,都是枉费心机。

之所以说黄林展这是在冒险,也有其原因。

古往今来,修行者们都遵循着一条禁理,那就是神识不能代替真元行于经脉之上。

修行者习来的力量几乎都蕴藏于十二条经脉内,所以若想在经脉上畅通无阻的运行,只能依靠真气进行。

因为真气属于非意识形态,就算在经脉上运行遇阻,也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而神识乃与人构成直接联系的意识形态,运行于经脉之上时,虽能清楚的了解到经脉内所蕴含的力量,但却很容易受到这些力量攻击。

可一但神识受到攻击,人体便会间接性的跟着受挫,且后果比神识所受之攻击更为严重。轻者走火入魔,所有修行成果付之一炬。重者神识消散,从此成为木头一块。

做出决定后,黄林展操纵起神识,由任脉出发,便一路循序而去。

为以防万一,唯恐神识不小心触碰到经脉而被蕴藏于脉中力量攻击,黄林展操纵着神识小心翼翼的于任脉上探行。

但一路有惊无险的过来,黄林展却丝毫未能发觉到异常。任脉周缘洁净温润,并未发现有能量蕴藏痕迹与其它异常。

“再往前,便是任督二脉的相交点,本想着原路返回脏腑,再由脏腑循上督脉查探,但此刻看来已没那必要,何不直接由此相交点循上督脉呢?”

抵达二脉相交口,黄林展便丝毫不犹豫的往督脉窜去。

督脉血气方刚,脉壁厚实,除了之前受伤重新连接之处有些薄弱以外,并无异样。

再往前,便是会阴所了。会阴所,顾名思义,便是会阴穴的所在处,任督二脉的源头。

尽管一路循来并未发现异常,但黄林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发现任何异常,这也太顺利了吧?”

“顺利?”

“对,就是太顺利了!”

毕竟自己受伤前也是大成境界修为,就算自己经脉断过,力量会流失,但也不至于一点能量也不剩吧。

黄林展恍然大悟,按理说神识游走经脉,应当受到脉中蕴藏的能量攻击才对,到这一路顺利而来并不符合修习之道啊。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黄林展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循去。

随着神识一点点的往前,黄林展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正一步步逼近自己,尽管对这股压力心生畏惧,但为了一探究竟,黄林展还是选择继续往前。

“奇怪,按理说,此处应为会阴所了,那这团雾气到底为何物?”

在即将抵达任督二脉的起源点,会阴所时,神识被一团紫色雾气所阻挡。

“难道这就是之前自己真气有去无回的原因?”

怀着强烈的恐惧感,黄林展操纵着神识往紫色气团靠近了些。

“原来如此,都是你搞的鬼。”

神识靠近紫色气团后,黄林展才看清楚,紫色气团内,两道绿光正四处乱窜着,似乎想要逃离这紫色气团的包围。

“不对,这绿光……”

“这是我之前释放出来的真气!”

看着两道熟悉的绿光,黄林展吃惊的想着。

“难怪这一路而来都风调雨顺的。”

黄林展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之前所释放出来真气,都被眼前紫色气团给吸收了。

而自己操纵着神识一路而来,都未曾受到过脉中蕴藏能量的攻击,并非任督两脉上没有能量,而是这些能量都被这紫色气团给吸收了。

“那这紫色气团到底为何物?难道……”

“对,没错,这是爷爷的内力。”

原来爷爷黄红锦的内力仍然存于自己体内,惊喜之际,黄林展之前的恐慌感便烟消云散,反而是一阵亲切感袭来,使得正闭目操纵着神识的黄林展泪流满面。

收起心中酸楚,黄林展操纵神识,向紫色气团毅然投去。

既然这气团为爷爷的内力所化,那其中定还残留着爷爷的部分神识,要想了解来龙去脉,只能通过自身神识与爷爷的神识交流过后方见真想了。

不出所料,当黄林展操纵着神识投入气团后,除了一阵暖意迎来,并未受到任何不明力量的攻击。

跟快,神识反馈而来的信息,让黄林展明白了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

原来,爷爷黄红锦的内力,一直在支撑着自己已经断裂的经脉,但在胡夏给自己施针连接过后,这些分散开去支撑经脉断裂的内力成反意识形态,在一点点的重新聚拢。

但当这些内力聚为任督二脉上的两股分支,欲在会阴所进行最后融合时,恰巧胡夏在给自己进行第二次施针封闭了会阴穴,使得两股内力即不能融合,又不能逆行而返,所以只得在此停驻。

“这任督两脉与会阴所之间,形成的是一个通道,既然会阴所封闭,便成了死胡同。”

“这么看来,这紫色气团,也就是爷爷的内力,还有一半被阻隔在了胡同另一端的任脉上。”

“不行,我得让两股内力相聚才是,不然这气团老在此吸收我的真气也不是个办法。”

想明白后,黄林展当机立断,操纵着神识猛的向已封闭的会阴所撞去,本想着将封闭的会阴所撞通畅,使两股内力能够相聚。

但就是这一撞击,突然整个会阴所如地动山摇般晃动起来,使得神识漂浮不定。

紧接着,一阵澎湃之声由后方传来,黄林展便立刻感到不安起来。

“不好!”

由于神识的冲撞,黄林展体内的血液如惊涛骇浪般逆行涌来,顷刻间便将神识淹没。

随着血液逆流,神识被淹没,黄林展便出现了先前狂吐鲜血,四肢疯狂抽搐的一幕。

好在胡夏及时赶到,施针开启会阴穴,封闭百会穴,这才将自己从生死边缘给拉了回来。

好在无巧不成拙,就自己这么一闹,使自己的修为显现出了破境之兆。

躺在床上的黄林展,在回想起之前发生的险状,脸上直冒冷汗。

但黄林展却是一直疑惑着。

“为何爷爷的内力在我体内并没有消失殆尽,反而在自行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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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无门即没门

随着洪门宴会将至,整个大陆的各界人士都已陆续赶来,一夜之间,寻阳城内可谓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街道上早已是拥堵得水泄不通。

这些人中,除了前来参加洪门宴会的各家族门派以外,更多的还是赶来看热闹的贫头百姓以及外地囤货赶来的商贩。

洪门宴乃天下第一大宴,就算不能参宴,可能在此亲眼目睹各参宴家族门派的成员,运气好些,还能见着那些传说中神话般的人物,这对于这些贫头百姓而言,便是他们自己的“洪门宴”。

至于不远千里万里赶来的商贩,原因却很简单,也很直接。他们不在乎什么洪门宴,更不关心什么传奇人物,对于他们而言,洪门宴会的召开,便是他们的发财机会。

因为洪门所在的寻阳城,会因为洪门宴会的召开聚集着天下各界人士,有人就有市场,而这便是这些商贩自己的“洪门宴”。

但也不能排除真正关心天下大事的足士,这些人并非是为了看热闹或是做生意才凑这洪门宴会的热闹。而这,便是今年洪门宴会与往年不一样的地方。

洪门宴会的召开,可是与整个中原大陆之安危有着直接性的关系。

二十年前,洪门宴会之初衷只为犒劳天马山一战的英雄而设,但自洪门老祖洪南阳于二十年前洪门宴会中销声匿迹后,洪门宴会便演变为商议应对魔教奇道宗的侵犯,调节各家族帮派纷争以及备受关注的群英会的召开。

但是今年,就在不久之前,御魔城黄府遭屠一事,至今也无一确切说法。

黄府还有无生还者,这些生还者至今身在何处?黄府遭屠到底是不是魔教奇道宗所为?这些问题都在这次洪门宴后方见分晓。但多少人是真的关心黄府?多少人是真的在乎洪门宴会给出的说法?

不,他们真正关心和在乎的,是《幻生决》。

“穿黄袍的是金沙帮,绿袍的是漓山苏氏……”

“哎,快看快看,那几位青衫仗剑的青年,便是齐剑山庄的弟子,为首的就是齐文斌。”

“齐文斌,是上一次群英会,与洪招胜争夺榜首打平的齐文斌吗?”

“对,就是他。”

“天呐,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呀,能在此目睹齐剑山庄天才少年之风采,简直是死而无憾呐。”

街道上,像这样三五成群语葩着的人比比皆是。

姬梦兰一手牵着马,正跟着拥挤的人潮缓慢的踱行着。尽管此间听到有人正说起在盐城客栈有过一面之缘的齐文斌,而齐文斌一干人等就在自己前方的人流当中,姬梦兰也自顾自的低头往前笃着。

毕竟自己身份敏感,就算与齐文斌师兄弟几人不止一面之缘,在如此场合也只得装作不认识,更何况齐文斌师兄弟几人还没意识到自己就是紧随他们而到此的。

现在这人来人往,尽管很多人都不会注意到自己,但姬梦兰却明显感觉到,在自己进城那一刻便有人盯上了自己。

或许是洪门的人,他们在确保所有进城的人都非魔教伪装,毕竟洪门宴会事关重大,定不能让魔教余孽给搅了局。所以凡是进城的人,他们都会暗中观察。

虽是如此猜测,但姬梦兰却并未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放松警惕,在未查清楚灭门仇人的幕后主使以前,在还未报仇雪恨铲除敌恺以前,不论自己身在何处,那都是一个险境。

姬梦兰目前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师公洪达川,取得黑玉断续膏后,便立即返往盐城,毕竟师弟黄林展还等着自己。

“也不知道啊展现在怎么样了,希望胡夏姑娘能好好照顾他。”

稍稍停驻片刻,姬梦兰便继续随着人潮往前笃去。

……

……

人流当中,齐文斌一手拿着剑,一手负于身后,自顾自的前行着。尽管人潮拥挤,前行速度缓慢,但齐文斌却丝毫未感到浮躁。

而紧随其后的诸葛明与秦啊柯却不然。

诸葛明自幼研习百家论藏,典型的书生气质在其身上散发开来。尽管身处闹市,却未曾有过任何一丝的厌恶,反倒是兴致勃勃的欣赏着这闹市的繁华,相比起齐文斌,诸葛明反倒是在隐藏沉浮一说上更胜一筹。

一旁的秦啊柯,与两位师兄相比更是截然不同。

秦啊柯自幼便一直生活在齐剑山庄,偶尔出趟门,却也只是跟着师兄弟们在齐山周边历练,何曾见过眼前这般繁花似锦的寻阳城。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颖,若不是两位师兄在场,这小师弟怕是早已如脱缰的马驹撒欢而去了。

“冰糖葫芦,好吃冰糖葫芦!”

迎面贩卖声传来,使得正抱怨两位师兄只顾赶路的秦啊柯突然停下了脚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小贩肩上冰糖葫芦,刹那间,秦啊柯感觉到了自己的味蕾似在召唤自己。

加紧脚步赶上诸葛明后,秦啊柯一本正经嘟道:“二师兄,你说这冰糖葫芦到底是酸的还是甜的?”

闻声,诸葛明抬眼寻着叫卖声望去,便猜到了小师弟的言外之意,摇头轻笑过后,遂才不紧不慢的回道:“应该有酸有甜吧,毕竟我也没吃过。”

听二师兄说自己没吃过冰糖葫芦,秦啊柯霎时两眼放光,满脸期待激动嘻语问道。

“那你不想尝尝吗?”

“不想,最近牙疼。”

“啊……”

诸葛明的回答无疑是给秦啊柯浇了一盆凉水,毕竟自己没钱,而他们此行的盘缠全由二师兄诸葛明保管。

齐文斌虽为大师兄,但对钱财方面极少用心,就算盘缠由齐文斌管理,可大师兄对自己一向管理严格,想要吃串冰糖葫芦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可世事难料,就在秦啊柯以为希望破灭而沮丧着脸时,诸葛明已不知何时手举一串冰糖葫芦在自己面前晃悠着。

“喏,我不想吃,所以得麻烦你替我试试这冰糖葫芦到底是酸的还是甜的。”

“呵呵,谢谢二师兄,保证不辱使命。”

如孩子一般,秦啊柯接过诸葛明手中的冰糖葫芦,兴高采烈的囫囵吞枣着。

“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或者说,这小师弟秦啊柯在诸葛明眼中,本就是孩子,毕竟众多师兄弟当中,秦啊柯年龄最小,众师兄弟都是疼爱有加。

看着秦啊柯欢喜的吃相,诸葛明也是会心大笑。

“啊柯你快些跟上,此地不宜久留。”

尽管从始至终都未曾回过头,但齐文斌知道秦啊柯因为吃冰糖葫芦而放慢了脚步,所以催道。

“哦,知道了大师兄。”

一口撸掉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得到满足的秦啊柯忙加紧了脚步。

“大师兄是否与我一样,也察觉到了什么?”

诸葛明察觉到齐文斌脸色稍显凝重,便发出了心中疑问。

“暂且不论,都抓紧些,抵达洪门再论。”

没错,齐文斌与诸葛明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且是从他们刚入寻阳城那一刻便开始的。

但之前尽管发觉有人盯着有些不自在,但他们都清楚那些个盯着自己的眼睛乃洪门眼线,为的是以防魔教贼孽趁机混去城中。可就在刚才,齐文斌却是感觉到自己身上投来另一道视线,并且是很不友善的视线。

河道旁,钟楼上,一名袭着黑色豹纹便服的男子,正纹丝不动的矗立于楼顶。落日余晖下,虽看不清此人面目,但其环手抱于胸前的龙头刀柄却格外醒目。

“齐剑山庄齐文斌,哼,你到底还是到了我洪门,很快就又见面了。”

……

……

穿过拥挤的人潮,来到一条河道旁,姬梦兰如感头顶掀开阴沉压抑的乌云,瞬间变清澈开阔起来。

举目望着不远处那座直耸云霄,烟雾缭绕的山峰,姬梦兰想着过了河道,再经过那片人为所建的树林便是洪门所在地了。

为了尽快取得黑玉断续膏,姬梦兰不敢再多耽搁便牵着马朝着河道的石桥而去。

穿过树林,一块数丈高的青色巨石赫然跳入眼眶,巨石上刻着的“洪门”二字更是格外醒目。

至此,姬梦兰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抵达洪门了,只是在看着“洪门”二字时,姬梦兰不由得在心中打起了寒颤。

“或许这就是数个世纪以来,整个大陆最强者的威慑之力吧。”

看着彰显着磅礴之息的“洪门”二字,姬梦兰在心中发出了感叹,同时也联想起了那位执剑气刻下这“洪门”二字之人,那位曾经打个喷嚏便让世界颤三颤的强者。

本以为过了树林,便不会再像之前城中街道那般拥挤,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青色巨石下,尽是黑压压的人群,并且这人群间隙比之前城中街道还要小。

惊讶过后,姬梦兰皱起了眉头。

眼看人群拥挤而无法通过,本想由人群后方绕到大门处,可没曾想姬梦兰沿着人群后方左右两边绕去也没有入口,因为这围观人群似乎是围着洪门大门而站的。

无奈之下,姬梦兰只得站在人群外围,等着人群消散些再行入内。毕竟现在“大门”水泄不通,自己又牵着马匹,更本不可能从这群围观人群中穿过。

但是话说回来,若是想过了这人群,凭借自己的实力,只需一个跳跃即可腾空而入,但这可是洪门,整个大陆数一数二的存在,不是自己胡作非为的地方。

再者其中高手如云,或许一位看门的都有可能与自己有得一战,所以说不论自己如何急着求取黑玉断续膏,也不得乱了分寸。

“看着没,那两个长的贼眉鼠眼,且一模一样的两货,就是金沙帮的金兵金将,号称金沙双狼”。

“金沙双狼?很厉害吗?”

“切,厉害个屁呀厉害,之所以有这名声,是因为这两货仗着他爹乃金沙帮帮主,在整个洪门边境一带欺男霸女,只要是个女的就两眼冒花,好色程度那可是无人能及”。

“那照你这么说,这金沙帮好歹也是在洪门的管辖范围内,既然这金兵金将如此大逆不道,你说这洪门就不管管吗?”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金沙帮帮主金存财乃是整个洪门镜内最有钱的大财主呢,就算放在整个中原大陆之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财团。每年向洪门上供的供品,可以说是不计其数,更是其他帮派家族几年也做不到的事。”

“所以说这金兵金将的所作所为,这洪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了,前提是这两货色不能做得太过火。”

“喏,你再看看那几位身披黑色长袍的,他们便是来自西境御魔城,其中那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老者,便是御魔团的第二把交椅,玄眉长老。”

……

……

人群之中,不时传来讨论着参宴帮族人物的唏喧之声,这些声音里,有好的有坏的,有夸赞的也有亵渎的。说话的不嫌事大,反正人家又听不见,就算听见了,这么多人,你知道是谁说的?

从这些人的着装来看,姬梦兰明白这些人并非前来参加宴会的家族门派,而是前来围观各家族门派的民众百姓,当然了,也存在一些没能受邀参宴的小帮小派。

牵马依在一颗枫树旁,尽管看不到里面情况,但从人群时不时出来的话语中,姬梦兰也大体知晓了此次参加洪门宴会的各方势力。例如沐王府,金沙帮,齐剑山庄,虎笑堂,漓山苏氏……等等,连同御魔城也有派人参宴。

姬梦兰不清楚的是,此时前来参加洪门宴会的各家族门派成员,正有序的在青色巨石下排成长长的队伍,在两列由洪门弟子所组成的“大门”旁出示标有洪门印章的邀请贴,并登记参宴者所属势力以及参宴人数后,方由洪门接待弟子带领参宴者入驻歇息,迎接次日洪门宴会的召开。

洪门所在地并非如沐王府那般四周高墙围统,府邸牌匾相托,而是位于寻阳城以西的一座独立的悬峰绝壁之巅。

此峰呈阶梯状,并由南向北倾斜而上,除南面以外,其余三面皆是陡峭异常,因此若要前往洪门,便只得南面一条路可走。

所以说这洪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门,非要有一大门之说的话,或许那块刻有“洪门”二字的青色巨石便是这洪门的大门,那组成两列长长队伍来迎接各地参宴者的洪门弟子也可为洪门的大门。

这也是洪门独道之处,无门。无门并不代表任何人可以私自任意的擅闯,因为无门即没门,谁也不例外。

……

……

这毕竟乃是天下皆知的洪门宴会,这些声名显赫的家族门派在此出现,本不是什么稀奇古怪之事。只是在听到有人提及御魔团时,尽管来人不在眼前,眼中一道利光闪过,姬梦兰恶狠狠将视线朝着人群投去。

师公黄红锦临终前曾嘱咐过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这其中便包括着整个御魔团,否则在当时危在旦夕之际,师公也不会让自己带着师弟逃往洪门,而不是先去御魔团避难。

总之,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天下除洪门以外的所有家族门派,都可视为仇人。尽管不知御魔团是否有染,但姬梦兰最想撒的气,便是整个御魔团。

因为猎虎堂黄府遭遇危难时,本该最先也是最应当站出来的御魔团却毫无动静。暂且抛开御魔团是否与此屠杀黄府有关,在灾难来临时,御魔团在哪里?

狂压着心中怒火,姬梦兰沉重的呼吸着。

第十六章 床下黑衣人

夜色袭来,随着月亮的升起,洪岩壁似被一张透明的黑曼薄纱所笼罩。

或许是因夜色的渲染,洪岩壁虽没了白日绿峰险峻之气势,却无时不再彰显着柱高立影之诙谐,使得洪岩壁神秘无比。

各地赶来参加洪门宴会的家族门派已陆续登记入驻洪门,尽管仍有少许受邀势力还未抵达,但也在赶来的途中,或已接近洪门,所以胡胜另派人在此等候,便准备转身回去。

“姑娘,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见围观人群尽数散去,姬梦兰这才牵着马匹朝着登记处而去,却不料被前面一洪门弟子拦截索要洪门宴会邀请函。这邀请函之前猎虎堂有收到过,只是在经历那场屠杀过后,这邀请函一事早已经被抛之脑后了。

生怕没有这邀请函而无法见到掌门洪达川,姬梦兰急道:“我没有邀请函,但我有急事急需要求见洪掌门。”

“对不起姑娘,没有邀请函您是不能入内的,不过姑娘可以报上姓名来历,我这就让人回报掌门。”

见姬梦兰一脸焦急的样子,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只是这洪门宴会召开在即,自己奉命在此查收由洪门发出的邀请函,万一出了任何乱子,他们在场的谁也担当不起。

可万一眼前来人确实有要事需见掌门人,而自己由于没让这姑娘入内而误了大事,那更是自己无法担当的责任,所以为今之计也只得请眼前这位姑娘报上姓名来历,自己则派人上禀掌门,再由掌门自行决定才是权益之策。

得知眼前这名洪门弟子愿意为自己传达消息,姬梦兰忙拱手感激道:“那就有劳小哥了,见到洪掌门后,就说御魔团来的徒孙求见就行了。”

姬梦兰之所以不报上姓名来历,也有其原因。毕竟这洪门宴会的召开,不论正邪两道都极其重视,所以这暗中定有人时刻监视着,又或许其身后那些仍未散尽的围观者当中,就有一名魔教余孽或是参与屠杀猎虎堂的仇人也是极有可能。

而自己身份敏感,故在如此场合须得小心谨慎才是。

虽然自己没能报上姓名来历,但姬梦兰有足够的信心相信,只要师公洪达川听到“御魔城来的徒孙”几个字,便会见自己。

一时之间,姬梦兰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多年前,在御魔城猎虎堂黄府中,自己与师弟黄林展簇拥在两位师公跟前,逗得两位师公开怀大笑的融乐之景。

“那就有劳姑娘在此稍等,我这就让人上禀掌门大人。”

那名洪门弟子拱手回完话,便准备吩咐身边另一名洪门弟子。

“慢着。”

一声传来,使得两名洪门弟子连同姬梦兰一脸诧异。

姬梦兰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高挑,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正疾步而来。

来人并非旁人,正是掌门洪达川的得力属下胡胜。

原本胡胜在交代完在此迎接登记的人员后,便准备往返帮中筹忙其他事物,但刚踏上阶梯没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自报为掌门来自御魔团的徒孙,这不得不使得胡胜停下脚步。

仔细想想,自己跟随掌门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听说过掌门在御魔城还有徒孙一说,除非……转念一想,胡胜这才恍然大悟,除非是猎虎堂黄红锦的徒孙。

掌门与黄红锦师出同门,那这黄红锦的徒孙即可为掌门的徒孙,而黄红锦一生只有两个徒孙,一个是自己的亲孙子黄林展,一个是二十年前于魔教手中救下的那个小女孩,那么……

胡胜慌忙转身,在看清正与两名洪门弟子交谈的姬梦兰的容貌后,一时激动不已。

自上一次见姬梦兰已十多年过去,尽管女大十八变,但姬梦兰脸上某些相貌特征却依然保留着,所以胡胜很确定,这就是自猎虎堂遭灭门后,掌门日思夜想的两名徒孙中的姬梦兰,也是掌门吩咐自己前往御魔城苦苦寻找的人。

“来人可是姬姑娘?”

胡胜激动不已,还未走到姬梦兰跟前,便发声问到。

“你是……”

自己不曾报上姓名,这名中年男子为何直呼自己姓氏?

“你是胡叔叔?”

仔细看清楚后,姬梦兰这才认出这位多年前,曾与师公洪达川去过御魔城的胡胜。

或许师弟黄林展已认不出这胡胜,但自己毕竟年长黄林展几岁,而眼前这位胡叔叔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怎么改变,所以便能认出其容貌。

“姑娘可算是来了,您是不知掌门对你师弟二人是有多思念呐,咦……就你一个人吗?黄公子他人……?”

由于之前过于激动,胡胜一时忽略了姬梦兰身旁应当还有的一个人,那便是黄林展。所以在见到姬梦兰只身一人时,胡胜顿时语顿,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见胡胜脸色不对,便猜到了胡胜心中所想,为避免胡胜担忧,姬梦兰忙道:“胡叔叔请勿担忧,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但说来也话长,不过我此刻着急见洪师公,所以我们边走边说怎么样?”

“行,快快随我来。”

说完,胡胜便引领着姬梦兰沿着两边都是火盆的石梯向洪岩壁顶而去。

……

……

“原来如此,难怪我前往御魔城一路往返的也没见你师弟二人的身影。好在你们都相安无事,掌门倘若得知,定会高兴坏了。尽管黄公子身负重伤,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你所说的黑玉断续膏,我曾无意中听掌门提起过,洪门确实存有一瓶。”

“确定还有一瓶黑玉断续膏的话,那真是太好了,这下啊展有救了。”

“事不宜迟,我先带你将行礼放好,便带你去见掌门。”

经过长长的石梯这一路的简单交谈过后,胡胜这才清楚黄林展为何没能与姬梦兰一同前往洪门,而是由姬梦兰只身前往洪门求取黑玉断续膏的原因。

胡胜带领姬梦兰来到一座院落房间门前,便停在了房门外,待姬梦兰将随身行礼妥善放置后,这才带着姬梦兰朝着洪达川的书房而去。

就在二人前脚刚离开房门,下一刻,伴随着院落中央一颗枫树微微晃动过后,一名黑衣人出现在树下,环顾四周不见人影,这名黑衣人便轻手轻脚的朝着先前姬梦兰放置行礼的房间而去。

“没有……难道在她身上?”

这名黑衣人面对着被自己翻得凌乱的床被,以及床头姬梦兰放置的随身行礼,除了一些随身衣物以外,却一无所获。

咯咯……两下瓦片声响由屋顶传来,这名黑衣人便警惕的一俯身,朝床底滚去。

吱呀……一声,又一名黑衣人由窗户一闪而入。

“妈的,被人捷足先登了,既然有人比老子快了一步。”

同样面对着被之前那名黑衣人翻得凌乱的床被,这名黑衣人愤愤地骂了一句,只是还没容自己反应过来,门外便传来塔塔塔的脚步声。

左顾右寻,发现并无藏身之处,情急之下,这名黑衣人却也是一俯身,也朝着床底翻滚进去。

由于次日便是洪门宴会召开之日,所以此时洪达川正与共同主持这次洪门宴会的几大势力做着商议,所以胡胜只得先送姬梦兰返回住处。

“姑娘这一路赶来,想必早已是疲乏不堪,所以请姑娘先行歇息,待会儿我会派人给姑娘送来饭菜,等掌门忙完,我会第一时间前来知会。”

“那也只能如此了,有劳胡叔叔了。”

“那行,姑娘先去歇息,胡胜先行告退了。”

拱手道别,目送着胡胜离去,姬梦兰便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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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猎头

踏入房门,姬梦兰眉梢微皱,但也只稍皱即逝便恢复自然。

合上房门,饮一杯茶水,便来到床边开始整理床上凌乱的被套行礼。这是她从小便在御魔城养成的习惯,那就是见不得自己的床被衣物凌乱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待一切恢复致之前自己出门前的模样后,姬梦兰便转身行至桌旁,再次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便悠然的品起茶来。

因为姬梦兰不再有任何动作的缘故,整个房间内,出奇的安静,静的可以听见自己品茶抿嘴的啧声,静得可以听见床底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

如此氛围于姬梦兰而言,再轻松自然不过,但对房间内有的人而言,却是如坐针毡,每一刻都是那么的煎熬。

尽管发觉房内异常,姬梦兰内心却没有任何一丝波动,相比起自己曾经历的腥风血雨,这等情况根本上不得台面。

所以丝毫也不曾为自己的安危担忧过,原因有二。一,床下之人对自己还构不成威胁;二,此处乃洪门。

唯独使其无法接受的,那就是自己的床以及随身行礼被翻得一团糟。

“啊……劳资受不了,你丫吃什么了?”

一声爆喝,丁茂倬逃也似从床底爬了出来。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笑话,好不容下定决心做一次彻头彻尾的贼时,却遇到如此荒诞之事。

自己跟随父亲前来参加洪门宴,不料在寻阳城中偶然认出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姬梦兰。

联想起轰动天下的黄府遭屠事件皆因《换生决》而起,心想这《换生决》到底有何神奇之处,以至于使得黄府遭遇灭门之灾。

一时好奇心起,丁茂倬便一直留意姬梦兰之动向,故才遮面潜来偷盗。

可是当丁茂倬潜来,发现姬梦兰才刚刚踏出房门的房间内狼藉凌乱,这才意识到自己晚了一步,正想着撤退时,恰逢姬梦兰返回,情急之下只得钻至床底躲藏。

促不提防的是,才刚翻滚入床底,一双睁至极限的眼睛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吓得丁茂倬差点叫出声来。平息下来粗略打量一下,才知眼前这名与自己相同打扮的黑衣人,便是床上凌乱不堪的幕后凶手。

尽管觉得两人面对着面的躲在床底有些尴尬,但为了不让姬梦兰有所察觉,也只得选择先忍一忍,等着姬梦兰睡着或者出门后再撤退,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使得丁茂倬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就在丁茂倬以为藏于床底,而并未被姬梦兰察觉而庆幸时,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扑鼻而来。

皱着眉头试探性的嗅了两下,这气味乃口臭与蒜味混杂而成。刹那间,丁茂倬只感胃中一阵翻腾,头晕目眩起来,难以承受如此气味之际,丁茂倬这才连爬带滚的往外逃去。

见由床底爬出的丁茂倬佝偻这背一阵捧腹欲吐的模样,姬梦兰一脸的疑惑。

收起脸上疑惑,姬梦兰正声说道:“还有一位呢,睡着了么?”

闻声,丁茂倬这才停止“呕吐”向姬梦兰望去,尽管泪眼汃裟,却立刻“破涕为笑”道:“嘿嘿,姑娘莫急,我这就帮你把那货给叫出来。”

“臭不要脸的,还在那儿当缩头乌龟呢,赶紧出来。”

丁茂倬手叉着腰,佝偻着背朝床底叫喊的模样,在姬梦兰眼中,像极了师娘骂师父的样子,使得姬梦兰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随着膝盖与地面的摩擦之声传来,床底缓缓爬出一名与丁茂倬同样打扮的黑衣人。这名黑衣人自爬出床底,似做错事的孩子正等着父亲责罚一般,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这名黑衣人有想过破窗而逃,或是直接动手将眼前二人铲除后在行潜逃,但他很清楚一点,这里可是洪门,而此时整个洪门住满了整个中原的各路高手,倘若姬梦兰随便一声喊叫,各路高手闻讯赶来的话,他将插翅难逃。

所以坐以待毙就是这名黑衣人以及丁茂倬二人此时唯一的选择。

黑衣人出后来,便径直站在丁茂倬身旁,使得丁茂倬再次皱着眉,一手捏着鼻子,一边跨步远离这名黑衣人一边嫌弃道:

“大哥,你以后出门做贼前,先漱个口行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嘴的大蒜味儿,给人带来多大困扰。”

若是寻常之人,此刻最想做的事只有两件,要么找条地缝钻进去,要么就是转身给丁茂倬两个大嘴巴子。

不管被丁茂倬说的再无地自容,黑衣人也只得强行忍着心中的怒火,毕竟此刻并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但总这么被人不留情面的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你……你不也是贼吗,怎么还好意思说我?”

“啧啧啧,你瞧你瞧,姬姑娘你好好瞧瞧这货,我这是跟他说口臭的问题,他却给我扯什么做贼的事,你说气人不?”

丁茂一边倬手指着黑衣人,一边拱腰哈气的对姬梦兰说道。

目睹丁茂倬耍着的计量,姬梦兰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却也是开口说道:“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谁跟他一伙儿了?你没看出来我两气质都大有不同吗?”

听姬梦兰说自己与那满嘴口臭的家伙是一起的,丁茂倬又是一脸嫌弃。

咳咳的轻咳两声,姬梦兰这才发话道:“回答我两个问题,满意的话,本姑娘就饶了你二人如何。”

“此话当真?”

“你也可以不回答,这样的话,我也只能请洪掌门出面了!”

“嘿嘿,不敢不敢,姬姑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小的我保证如实招来。”

得知姬梦兰将不再追究,丁茂倬忙笑脸相迎回着。

毕竟自己身份特殊,今天这事倘若传出去,不论是对自己或是对自己家族都是极其致命的打击,所以丁茂倬也是迫于无奈做出这幅模样。

“要怪就怪那两个与自己身世相同,却比自己天赋异禀的人吧。”暗自想着,丁茂倬便向着姬梦兰望去,等待着其问话。

一抹哀伤自丁茂倬眼中一闪而过,姬梦兰看在眼里,尽管有些不解,却也是没过问。反正自己也已经决定放过他们,尽管手脚不干净,但天下间想像他们这样做的人多了去。

而他们也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因为那些人不可能傻到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

正了正声,姬梦兰开口道:“你们在找什么?”

对视一眼,二人异口同声回道:“《换生决》。”

猜的没错,与姬梦兰心中所想一致。毕竟当初在猎虎堂的密室内,那伙人就是冲着这本内功心法而去的。

“下面这个问题很重要,能不能离开,就看你们怎么回答了。”

见二人一脸期待的眼神,姬梦兰也不再拖延,继续说道:“我的身份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说完,姬梦兰便一脸期待着,这毕竟是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因为自己从小便生活在西境御魔城,极少出现在中原,尽管来过两次,但距离上一次也已是几年前,所以这里不可能有人会认识自己。

而自己这一路而来,都是隐隐秘秘的,尽管在盐城曾与齐文斌等人说起过自己的姓名,但他们都未必知道自己的来历。

丁茂倬如实回道:“这个说来话长,实不相瞒,我是在几年前的群英会上见过的姬姑娘。虽然时长,但今日于寻阳城中看见姬姑娘时,便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才暗中尾随的你。”

“原来如此。”

丁茂倬的回答应证了自己几年前曾来过中原的事实,说明他并没有撒谎,只是令人诧异的是都这么久了,这人居然还能认得自己,不得不佩服其眼力的过人之处。

“那么你呢?”

眼看着另一名黑衣人迟迟不见开口,姬梦兰主动询问道。

哐当一声,那名黑衣人突然跪下。

黑衣人突然的举动着实令姬梦兰意想不到,毕竟自己说过只要如实回答,便会放过他们,但此人这一跪却是令人匪夷所思。

“你这是何意?”

黑衣人沉默片刻,这才开口回道:“猎头,是我。”

“你是……”

姬梦兰脑中嗡嗡作响,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猎头”,久违了的称呼。

在猎虎堂时,自己乃十三猎手之首,主要任务便是猎杀在御魔城外一带出现的魔教余孽。这“猎头”一词,乃其他十二名猎手对自己的称呼,有且只有自己的这十二名手下这样称呼自己。

姬梦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她以为随着猎虎堂的覆灭,十三猎手除自己以外,全都随着那场浩劫被抹了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

姬梦兰湿润着眼,强压着心中难以名状的怒意,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

“猎头……”

“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活着?”

黑衣人双膝跪地,欲要跪行着靠近姬梦兰,却被姬梦兰愤怒的话语所阻止。

“属下对不起猎头,更不对不起猎虎堂,就算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也不足以弥补属下犯下的过错。但属下此刻还不能死,待时机成熟,属下定会提头来见,给猎头一个交代。”

一道杀意自姬梦兰眼中一闪而过,极力将声音压的异常低沉,愤怒道:“交代,你给我交代?那堂主的交代谁给?十三猎手的交代谁给?猎虎堂百余条人命的交代谁给?谁给?”

姬梦兰全身充满杀气,她想在顷刻间了结眼前黑衣人的生命,但她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她知道倘若这样做了,便失去了寻找真正幕后主使的的机会。

“给我时间,猎虎堂所有的的交代,属下会一并给足。”

说完,黑衣人起身便开门离去,只是在跨出门楣一刻,稍驻了一下。

姬梦兰全身杀气未减,静坐在原地,目光虽呆滞,但却格外明亮。

“擦勒,这是什么情况?”

倒是一旁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丁茂倬,显得格外的不知所措起来,也不知是去还是留。

本想问问自己是否可以离开,但转念想想过后,觉得还是不问为妙。毕竟此刻感受着姬梦兰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全身已禁不住的颤抖了,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多嘴,对方给自己一刀来解气怎么办?

“姬姑娘,那我就不讨扰,这门我给你带上了哟。”

“喔哟……”

“哐。”

丁茂倬出门,在两扇门即将合拢时,探头呲牙嬉笑着,像对小孩子说话一般的亲切口吻说着,只是迎来的,却是一把透着寒光的月牙弯刀飞插在门上,吓得丁茂倬赶紧合上门,然后一溜烟的飞奔逃去。

……

……

“说好的这一章我是主角的嘛,这是什么情况?痞与氓你给我说清楚,不能当主角就算了,刚刚还差点丢了小命,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呜呜~(>_<)~”

丁茂倬内心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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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大雁南徙

当一缕晨光自深邃湛蓝的天空洒下,似给远处的洪岩壁峰披上一袭透明的金沙。环峰顶散漫漂浮的几朵祥云,将那穿刺自身的晨光由金色变为白色。峰巅一侧,一棵迎客松扭着身躯招揽着手。洪岩壁峰底部欢腾着的晨雾,正缓缓上升,将整座洪岩壁一点点笼罩其中。

迎合而看,这洪岩壁峰如一婀娜多姿的女子,身披透明金纱,头顶白色浴巾,耳插绿色瑰花,正欢腾的沐浴在满是泡沫的晨雾当中。

从小生活在西境御魔城的黄林展何曾见过如此壮观之景,因为在他那个世界里,除了无边无际的隔壁沙漠,还是隔壁沙漠。所以站在一处山丘上的黄林展,欣赏着这位名为洪岩壁的“女子”的沐浴之景,心中感慨万千。

张开双臂,似要将其环抱于雄。双眸微闭,深吸一口气,一脸享受的表情舒展开来,或许此刻在黄林展心中,这清新的空气便是那“女子”口吐的芬芳吧。

没错,黄林展此刻心中可谓是汹涌澎湃万千,激动不已。当然,并不是因为见了眼前的美景使其如此沉醉,而是因为现如今黄林展已能行走自如,尽管体内经脉未能彻底痊愈,也只差一步治疗便能彻底恢复,而这一步的关键——黑玉断续膏,就在眼前这洪岩壁之中的洪门内,这如何不叫人激湃。

这激湃,是在自己受伤以来,自己在自己身上看到的真正的希望与曙光,是对仇恨极度渴望燃烧的火焰,更是叱咤世间的导火线。

“爷爷,父亲,娘亲你们在天有灵的话,请相信展儿,看展儿如何手刃仇人,为你们乃至整个猎虎堂报仇雪恨。”

胸腔上下起伏,一道炙热的亮光在黄林展眼中闪烁着。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重新站起来,得感谢爷爷,胡夏姐姐以及兰姐。

因为是爷爷,在千钧一发时将毕生内力传与自己,有了这些内力的支撑修复,再加上胡夏的施针连接经脉,才能够这么快康复起来,当然,倘若没有姬梦兰的舍身相护,自己也不能够出现在胡夏面前。

所以不论是谁,都对自己有着莫大的恩情。

出现在此,是因为之前黄林展出现血液逆流的情况后,胡夏担心这种情况会再次出现,从而导致黄林展体内未痊愈的经脉再次受损,所以黄林展醒来后,便带着其连夜赶往洪门。

虽然姬梦兰已先前一步前往洪门求取黑玉断续膏,但带着黄林展沿路而来,可与姬梦兰在取得黑玉断续膏后返回盐城的途中汇合,这样一来便会节省很多时间,也减少了黄林展病情再现的风险。

“啊展,赶紧下来,我们得赶路了。”

胡夏在山丘下的一条溪流旁,一边清洗着手中的丝帕,一边扭头朝山丘上的黄林展唤道。

“胡夏姐,我们还得多久才到洪门啊?”

“快了,不出三个时辰就能抵达。”

“太好了,这样一来,很快就能见着我兰姐了。”

被胡夏搀扶上马的黄林展,在得知很快便能抵达洪门时,无意中道出对姬梦兰的思念。

只是黄林展不知道的是,胡夏此刻的脸色正变化莫测着。

“我若离开了,你也会想我吗?”

轻抚藏于袖中的一封信件,胡夏心中暗自想着。

感觉到眼中略微湿润,生怕被黄林展察觉丝毫,胡夏慌乱抬头朝天空望去,一群呈“人”字形大雁由洪岩壁的上空飞来,在掠过二人头顶上空时,“咿呀咿呀”叫声显得格外刺耳,姬梦兰扭头向着掠头而过的雁群望去时,雁群已由之前的“人”字形变为了“一”字。

“寒冬将至,大雁,要离去了!”

想着,胡夏一挥手中鞭子,二人一骑便朝洪岩壁扬长而去。

……

……

这一章先到这里,因为得准备“洪门宴”了。之前一章存在一些错字问题,本想重新修改,但是任意修改会影响更新时间,而这更新时间会影响申请封面所需的米币,所以会等到时机成熟之后修改,望海涵。

(本章完)

第十九章 祝福祖国

“西境御魔团,岐冲沐王府,江东齐剑山庄,南楚虎笑堂,岐冲朱氏,漓山苏氏,北原金沙帮,晋西尼觀斋……”

洪门前堂大厅门前,胡胜正手持名薄,振声介绍着前来参宴的家族门派代表。而这些参宴代表,并在胡胜的介绍声中,依序进入大厅。

随着各参宴代表进入,厅中可谓人满为患,但却鸦雀无声,各代表相互也只拱手行礼或是点头致意,便各自朝着自己的专座而去。

毕竟这是洪门宴,不是市集,而这些参宴者代表着的可是自身所属势力,所以形象在此处显得尤其重要。

表面礼尚往来,但各方势力都很清楚,这看似简单的进场,实则是一翻气场的较量,谁的气场弱了,就代表着自身所属的家族势力便输了。

所以一时之间,这洪门大厅中,无处不被到处横行的戾气所充斥着。只是这些戾气中,有着强弱之分。相对实力而分,修为境界高者,则戾气强,反之则弱。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任由自身气息散发开去,而这些小心翼翼的收敛着自身气息的人,大多来自那些实力较弱的家族门派。毕竟在这强者盛行的世界,能生存已是侥幸,何必想不明白自找不必要的麻烦。

“不愧为洪门宴,来此参宴的都非等闲之辈,甚至那么多的风云人物也在此宴上露脸了,好生让人激动。”

“可不是吗,倘若来此参宴的都是些无名鼠辈,那这宴会还有何意义?这不,沐王府副城主都大驾光临了,其他门派还有理由不重视?”

“说得也是。”

各地参宴代表陆续就位后,大厅中三五成群的家族门派子弟便逐渐小声议论起来。

场间已入座的代表中,不乏人尽皆知,曾经叱咤一方的风云强者。例如来自御魔团的二长老玄眉大师,沐王城副城主沐成辉,尼觀斋岚纪师太,虎笑堂堂主丁山越等等。这些恐怖的存在,对于很多势力而言,那都是不可撼动的恐怖存在。

尽管场间令人咋舌敬畏的人物众多,但最吸人眼球的却并非这些人。

“二师兄,刚刚那大胡子是何人啊?他好凶啊。”

与前排座位上的一人点头致意后,秦啊柯便跟随两位师兄行至后两排专位入座。只是感受着之前那大黑胡子的眼神以及气场,秦啊柯心中不住颤抖。

“那人便是虎笑堂堂主丁山越,咱们齐剑山庄的死对头。”

“难怪他对我们的礼式爱理不理。”

“不用担心,在洪门,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感觉到小师弟秦啊柯颤颤巍巍的语气,诸葛明以为是因为自己师弟被丁山越的气场吓到,所以出言安慰着。

其实诸葛明不知道的是,这未经人事的秦啊柯并不是被虎笑堂堂主丁山越吓到,而是被厅中数以百计的目光震慑。

“哎你说,这要是洪招胜在此,与齐文斌会不会打起来呢?”

“想什么呢你,这可是洪门宴会,不管两人有再大纠纷也不可能在此动手,你当这是群英会呢?”

“瞧你说的,我就是设想一下而已吗,再说了,这两大天才的对垒,谁不期待呀。”

……

……

丁茂倬听着席间不时传来的议论之声,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着。

因为这些议论声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一直的阴影,自己一直以来便恨之入骨的两大天才,齐文斌与洪招胜。

就是因为这两个人,自己在父亲丁山越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每当自己犯错或是修行达不到父亲要求,被责罚时,总能听见这两个人的名字。

自己与齐文斌洪招胜等人,各自同为一方霸主的继承人,但为何别人那么优秀,优秀到令天下人羡慕,优秀到魔教那位天才都咋舌。而自己除了拥有一个万人敬仰的身份外,却是默默无闻,默默无闻到天下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就在他们面前摆放着,却连正眼都没有一个。

丁茂倬坐在其父丁山越身旁,而一直不断前来躬身行礼的人中,正眼都不带看他一下,或许很多人都将他误认为虎笑堂的一名寻常子弟罢了。

但这也怪不得这些人,因为丁茂倬出生以来,都未曾出过远门,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其父丁山越认为自己儿子资质平平,与其他同等势力后继之人相比,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所以一直不让丁茂倬面世。

所以从小到大,不论丁茂倬如何刻苦努力修行,在父亲丁山越眼中,永远都是那个不及齐文斌与洪招胜丝毫的凡夫俗子。

待齐文斌等人入座后,丁茂倬扭过头去,看着齐文斌恶狠狠的嘀咕了一句:“看着就来气儿。”

不知何故,齐文斌端坐在座位上,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具体什么感觉,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很确定这种感觉并非是厅中向自己投来的众多视线,因为那些视线是炙热的,发着光的,自己早已是习以为常了。

扭头四周巡视一翻,却也没有个结果,好在那种感觉也只片刻便消失殆尽,故没太多在意。

“大大……大哥,你看,看那小尼姑,嘿嘿,俊不?”

“你找死呢,没看到那小妮子旁边坐的是谁吗?”

就在齐文斌等人对面席座上,一名衣着华丽且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身旁,金兵指着齐文斌等人身旁的一名道姑打扮的女子正眉飞色舞着。

只是在看清楚那女子身旁端坐着的齐文斌时,吓得金兵慌忙收回了手,然后轻抚着仍残留着五指掌印的脸,顿时脑海中尽是那火辣辣的回忆。

见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小声嘀咕着什么,金存财不耐烦的呵斥道:“你两嘀咕个屁啊,再不规矩点,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两。”

看着自己两个儿子这幅模样,再看看这场中前来参宴的各方年轻一代,金存财很后悔带着自己两个儿子前来赴宴,因为不论从体表还是气质,自己两个儿子却是一样没沾边。

原本已是让自己老脸无地自容了,此刻这两货居然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一女子起着歪心思,这使得金存财气不打一处来。

也就是这个原因,自打进入洪门以来,金存财一张老脸一直没地方搁。

抛开金氏兄弟好色,是个女的就口水直流的水准,被金兵一手指着的女子确是非同一般。

目光清澈,面容白皙,尽管身着一身俭朴的道服,却是丝毫不遮其清秀。只是此刻这名女子并未察觉到对自己有着非分之想的金兵罢了,因为她的视线全在自己身旁齐文斌的身上。

“那不是虾兵蟹将吗,旁边应该就是金沙帮帮主金蠢材了吧,他两指着那位师姐嘀咕些什么呢?”

“人家是金存财,不是金蠢材,啊柯别乱说。再说了,你管人家那么多。”

“洪掌门一到,宴会就开始了,你两安静些。”

自进大厅以来,一言不发的齐文斌发声制止着二人,却是完全忽略了自己身旁,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那位身着道服的女子。

随着各地前来参加宴会的代表陆续入座,放眼望去,厅中已无虚席。

“这洪达川搞什么幺蛾子,闹着玩是吧?这宴会到底开是不开了?”

敢直呼洪达川其名的人,此间也就只剩丁山越了,毕竟论实力论境界,场中除了几位风云人物以外,也就自己能与洪达川相媲美,加上自己一向粗暴的性格,能等到此刻方才发言,早已是自己的极限。

或许是因为至始一直无人发话,场间逐渐躁动起来,毕竟这宴会由洪门发起,但这么长时间过去,洪达川却迟迟不见出面,一些本就与洪门有过纠纷过节的家族门派,在丁山越的引领声中,也开始按耐不住起来。

“这洪门是何意思,总得给大家一句话吧。”

“对啊,这算个什么事啊?”

场间一阵躁动之声响起,胡胜忙发声制止道:“诸位稍安勿躁,掌门临时处理一些锁事,我相信洪掌门很快便能赶到。”

“锁事?比洪门宴还要重要的锁事吗?因为这些琐事,就能将各路不远万里赶来的代表晾在这里干等?”

或许是初生牛犊,漓山苏氏席座上,一名青年弟子大声嚷嚷到。有虎笑堂丁山越堂主坐阵,这便是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发泄心中对洪门不满的一次机会,自己怎么可能错过。

却也正是这名漓山弟子的发声,场间躁动一度升级,变得越发不可收拾起来。

躁动喧声越来越大,甚至有的参宴代表眼看着大厅前门,正蠢蠢欲动。

“快,去通知掌门。”

一名身着洪门服式的弟子,在胡胜的吩咐下,冲冲朝着门外跑去。

而距洪门前堂大厅不远的书房外,姬梦兰正跟在洪达川身后向着大厅赶去。

今天去吃喜酒了,所以更的晚些,对不住兄弟们了。对了,国庆节,祝祖国繁荣昌盛,祝兄弟们阖家欢乐。与祖国普天同庆!

...

(本章完)

第二十章 洪门宴会开始

通往洪岩壁的石梯前,刻着“洪门”二字的青色巨石旁,胡夏正与驻守在此的洪门弟子解释着自身来意。而一旁的黄林展却是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块巨石,感受那字间的磅礴之息,心中可谓是澎湃不以。

早前在距离此处不远的那座山丘时,因为快要抵达洪门,所以胡夏有传信给自己的叔叔胡胜,让其转告姬梦兰,称自己与黄林展即将抵达洪门,让姬梦兰暂且在洪门等候。

或许是胡胜事先有过安排,所以在姬梦兰道明来意后,一名洪门弟子便领着二人朝石梯而去。

黄林展跟在那名洪门弟子与胡夏身后,不知为何,在踏上石梯的第一步时,心情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抬头望去,那峰顶隐约可见的数座红砖青瓦的屋顶便是洪门,而治疗自己所需的黑玉断续膏就在那处,但为何心中却没有了之前那般激动。

此刻正是洪门宴会召开之时,而那些前来参加宴会的各路代表当中,或许就有那么一个双手沾有猎虎堂的鲜血之人。

这个人隐藏在那些名门正派之中,正为了宴会之中所提及的御魔团黄府遭屠一事谴责着,或是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谴责自己残忍的手段,咒骂自己冷血的兽性。

或许是自己高亢的谴责之声与恶毒的咒骂之言,使得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所以谁也不会认为呐喊着捉贼之人,其实就是真正的贼。

也正是这人一度的为黄府遭屠一事抱着不平,混淆着其他人的视听,在嘲笑着那些人愚钝的同时,亦在为自己的“足智多谋”而自豪着。

尽管脚下一步步登着石梯,黄林展脑海中却全是那名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之人的嘴脸。

停下脚步,待疯狂起伏着的胸膛稍稍平静下来后,黄林展这才继续跟上那名洪门弟子与胡夏的步伐。

……

……

“洪门宴会自二十年前,由洪门老祖洪南阳开设以来,每年都是如期举行,正是因为这宴会的召开,避免了各家族门派的利益冲突而导致的战争,震慑着西界虎视眈眈的魔教,所以这洪门宴会乃天下大势所趋,早已不是洪门一家之事。”

岐冲朱氏一名中年男子气势汹汹的说道:“现如今也是由洪门向各路势力发出的邀请,但这宴会在即,洪掌门为何迟迟不见人影,难道视天下大事为儿戏不成?”

“说的大气凌然,洪门宴会再不是洪门一家之事不管,但却是由洪门一直以来的悉心操办,才得以顺利举行。天下大事更不是洪门一家之事,权杖着的也是天下所有家族门派的团结一致,谁也无法定夺,为何如今洪掌门因要事耽搁片刻,你等便如此刁难?”

洪门一旁支帮派代表与岐冲朱氏的那名中年男子争执着。

大厅中,各路赶来参宴的代表正因掌门洪达川未露面而怨声大起,维护洪门的帮派代表正擦拳磨掌的与那些企图搅乱这宴会的人对峙着,场面一度失控,似乎只要有人一声令下,双方便会以戈相对。

场间除了御魔团,沐王府以及尼觀斋静坐原处且一言不发外,其余代表人员都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就连一向温文尔雅的齐文斌也已是蠢蠢欲动,因为先前那些谴责声中,有人在谴责洪门掌门洪达川时,并提及齐剑山庄对待洪门宴会,只派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滥竽充数,称这等作风与洪达川未准时出席洪门宴会的行事作风无异。

而说出此话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与齐剑山庄纷争不断的虎笑堂堂主丁山越。

“丁前辈高居掌控着整个南方的虎笑堂的堂主之位,我师弟三人在您眼中自然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假,但前辈不应该扬言断定我齐剑山庄不重视这洪门宴会。我等此次奉命前来,代表着的就是整个齐剑山庄的意志,尽管我等再如何上不得台面,却也从未有过不尊重这洪门宴会丝毫之说。”

感受到师兄齐文斌骤然释放的气息,诸葛明忙对着前排的丁山越说到。

丁山越转身看着这位稚气未退的少年,在低头看了眼身旁一直低头不语的儿子丁茂倬,心想这齐剑山庄的未来可不止齐文斌一人,还有一个诸葛明。

诸葛明简单几句话,确实吸引了不少人眼球。

其话语不但没有冲撞到丁山越,在礼数有加的同时,还阐明了齐剑山庄没有不重视洪门宴会的态度,更是制止了齐文斌与丁山越之间一触即发的冲突。

一时之间,之前投在齐文斌身上那些炙热的目光,也都尽数向着诸葛明投来,因为他们很清楚,诸葛明面对着的,是何等恐怖的的存在,能在这恐怖面前不卑不亢,那已是超乎想象的勇气。

冷哼一声,丁山越转身坐下,不在言语。

毕竟诸葛明的态度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台阶,虽然动起手来,自己顷刻间便能解决几人,但这大厅中权高位重之人不少,多少人也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倘若冒然出手,那定会有很多居心叵测之人,会借着自己与几名晚辈动手的事大作着文章。

坐下后,丁山越扭头再次看了眼身边的丁茂倬,眼神中,延伸着无限失望之意,或许此刻在他眼中,丁茂倬永远比不上的,可不止齐文斌洪招胜二人,现在又多了个诸葛明。

感受着父亲丁山越的目光,丁茂倬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在其心中,早已是无尽的酸楚。

场间依旧喧声不减,最为淡定的,或许就是沐王城的席座上,那名身着黑色布衫,头戴纶巾帽,手持阴沉木杖的山羊胡老者了。

此人自进入厅中以来,不曾发过一言,尽管厅中喧嚣之声大作,却也是丝毫不影响其“闭目养神”的安然之态。

“诸位,久等了。”

一道沧桑有力的声音传来,使得场间顿时鸦雀无声, 这声音没有刻意提高,但是场间没有一个人没听到。没有刻意装得深沉,但却深深的印入了每一个人的心底。

众人静了下来,纷纷寻声望去,只见洪达川双手负于身后,正缓缓地由大门处往里踏来。

“之前未能准时出宴,洪某人在此给诸位赔不是。”

行至大厅中央,洪达川依旧双手负于身后,尽管各地赶来参宴代表的席位就在左右两边,但洪达川在说话时却是双目直视前方。

虽出口说到未能准时出宴,但洪达川却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也说到陪不是,但这一句话也就被其当做了道歉的所有谦词。

这就是强者,凌驾于天上的强者,尽管这大厅当中,强者不止他洪达川一人,但洪达川就是那个我行我素,肆无忌惮的强者。而强者在强者面前,不惧便是强者之间的对话。

一直“闭目养神”的沐成辉睁开了双眼,连同其他几位风云人物,也都向着洪达川望去。

之前的各种喧嚣嚷嚷声骤然停止,就连之前充斥着整个大厅的戾气也都消失殆尽,因为被取而代之的,就是由洪达川身上散发开来的,不加以掩饰的磅礴之息。

感受着那份磅礴,看着那身影,听着那驻地的脚步之声,之前那位趁乱宣泄着不满的漓山弟子很后悔,他后悔着自己的口无遮拦,后悔着自己的大惭之言,更是后悔自己目光的短浅。

而被那磅礴统慑的人,却不止这名漓山弟子,场间或许除了那几位以外,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尤其是之前各种怨声大作的那些家族门派代表。

姬梦兰跟在洪达川的身后,同样吸引着众人眼球。很多人不认识她,但是很多人都诧异着为何跟在洪达川身后的人,并不是那位一刀斩杀魔头聂崇山之子的盲人,也不是那位名盛天下的天才,而是这么一名看似普通无奇的女子。

感受着众多疑惑不解的视线,姬梦兰不以为然,因为她很清楚,在接下来的宴会过程中,这些人倘若清楚了自己的来历,定会惊掉下巴。

当然,除了那么几个认识自己的人。

姬梦兰向着左右两边的席位各扫视了一下,虽然短暂,但她看到了在盐城曾出手相助的齐文斌等人,在与姬梦兰目光交织之际,几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向姬梦兰点头示好。

对于齐文斌等人的示好,姬梦兰未做任何回复,而是径直将目光向着右边席座,御魔团所在席位处投去。

待洪达川行至上堂转过身,胡胜大声宣道:“洪门宴会,正式开始!”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十三猎手

随着胡胜的宣布声响起,大厅内测的偏门内,两列侍女手端托盘而出,由席座边缘绕行至大厅中央后,便各自分散朝着各参宴代表的席桌而去,这些侍女一波退去,便接一波,直致每张宴桌上都摆满醇酒佳肴过后方才停止。

待端菜送酒的侍女退下后,站在上堂席桌旁的胡胜大声宣道:“请以下家族门派代表移座上席。”

“沐王府副城主沐成辉,御魔团玄眉长老,虎笑堂堂主丁山越,尼觀斋岚纪师太,齐剑山庄少庄主齐文斌。”

这些被点名移座与洪达川共席之人,代表着的就是各大势力巨首。

尽管齐文斌在这些人中,辈分低下,但其身为齐剑山庄参宴团的代表,因此一同受邀入上席。

只是在听到齐文斌三个字在受邀入上席名额时,下席顿时一片絮叨之声微微响起,但也只片刻便消停下来。

很多人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因为齐文斌再如何天赋异禀,除去其身份,论辈分,他齐文斌没有比场间任何一人高。

但那又如何,多大的情绪也只得闷声藏起,毕竟人家代表着的可是齐剑山庄。

齐文斌身为齐剑山庄未来继承人,被派出前来参加洪门宴会,定也有齐剑山庄的用意。因此洪达川再如何不把齐文斌放在眼里,他也得掂量齐剑山庄的存在。

微微整理衣襟,齐文斌便起身朝着上席而去,在经过御魔团席座时,齐文斌再次向着姬梦兰微点头行礼,只是依旧没能得到姬梦兰的回应,因为此刻的姬梦兰,正直勾勾的盯着已入上席的玄眉长老。

尽管场间醇酒佳肴香味四溢,但却无一人举箸投食。

洪门宴会并非一般宴席,整个流程的开始,须由洪门掌门先致宴词后,方才进行。“三宴词”,这也是洪门宴会的一大特色,前来参加宴会的人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有的参宴者乃是第一次参宴,却也是从往届参宴者口中知晓此流程。

待身旁侍女斟完酒,洪达川举杯起身,对着下席大声说道:

“酌酒一杯,洪门宴请天下英杰聚欢颜。”

席下所有参宴代表,纷纷举杯异口同声说道:“满饮,满饮。”

“酌酒二杯,是非怨起争端今日了。”

“今日了,今日了。”

“酌酒三杯,齐心协手共御魔教造时势。。”

“齐心携手造时势。”

声音之震撼,响彻整个洪门大厅。

这就是洪门宴会的“三宴词”,第一词表达洪门对各路前来参宴势力的欢迎之意,第二词调解各家族门派之间的争端冲突,第三词立誓团结一致抵御魔教奇道宗。

所以,三宴词也就是整个洪门宴会召开的主要目的。

致词完毕,洪达川便安静坐下,不在言语。因为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各参宴代表的自由时间。因为洪门作为调解方,也只起到牵线作用,具体事宜还得由当事双方自行解决。

但是话说回来,这些各地赶来的参宴势力既然出现在了宴会现场,那也是抱着和平解决的态度而来,不然也无需大费周章。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争端冲突都能在此得以解决,只是深处天下人眼前,表面迎合的惺惺作态罢了。

宴会过半,席下一阵喧嚣敬酒问候过后,便逐渐安静下来,很多人放下手中杯筷,向着上席望去。

大家都很清楚,所有人都在演戏,演一场宴会该有的氛围,演一出别人戏中的戏,但是当这一切在对方眼中被识破或是识破对方后,这才回归到主线上来。

上席座上,以洪达川为首的几人,至始至终不曾有过一句交流,每个人都蹙着眉,各自“心怀鬼胎”,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宴会该解决的事,还没解决。或许也正是这张席桌上的平静,使得场间之前的喧嚣亦随之停下。

见厅中安静异常,数以百计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洪达川严肃道: “诸位有何想说的想问的,请开口道来。”

随着洪达川的开口,与其同席而坐的几人不约而同的向他看去。尤其是下席的姬梦兰,本就一直等着这一刻,在洪达川发话后,便瞬间精神抖擞,双目明亮起来。

“洪掌门在上,御魔团玄眉长老亦在此,当着各大家族门派人士的面,就御魔团猎虎堂黄府遭屠一事,我相信在场诸位都与在下有着共同的疑惑。”

下席,漓山苏氏一名中年男子起身向着上席拱手,说道:“这场屠杀的幕后凶手,到底是不是魔教奇道宗?这场灾难祸因,是否因传说中的《幻生决》而起?猎虎堂还有无生还之人?”

声音不大,但却令场间所有人如雷贯耳。

猎虎笑黄府遭屠至今,已过去二十余日,天下众说纷纭,但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洪达川面不改色,端坐原处一言不发,因为漓山苏氏那名男子口中的疑惑,他早已预料,只是场间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不止他洪达川一人。他可以回答,但他不想开口。

所谓的疑惑,那便是疑惑背后的责任,猎虎堂黄府惨遭灭门,是谁的责任?无疑,谁开口,谁的责任最大。

沐成辉始终保持沉默,似没听到场间对话一般,自顾自的端起眼前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御魔团二长老玄眉亦是如此,他并不打算先开口,只是场间所有目光焦点全在自己一人身上,一脸难色过后,玄眉将目光投像了姬梦兰,并道:“猎虎堂存有生还之人。”

或许这句话不足以解释所有人的“疑惑”,但却是绝大多数人都想听到的答案。

绝大多数。

随着玄眉这一举动,场间所有人的目光焦点移至下席御魔团席位上的姬梦兰身上。

之前很多人疑惑姬梦兰的身份,但此刻所有人都已清楚,之前跟着洪达川一同前来的女子,便是玄眉口中的生还者。

场间如油炸开了的锅,窃窃私语声响起,但也只片刻便回复平静。

在追究责任之前,最好还是听听当事人的阐述,所以大家都在期待着。

“没错,我就是猎虎堂黄府的生存者。”

姬梦兰起身,向上席洪达川看去,在洪达川对着自己微微点了一下头后,转目看了一眼玄眉,继而说道:

“我乃御魔团猎虎堂十三猎手的猎头,黄红锦之子黄继冲的徒弟,姬梦兰。”

姬梦兰,十三猎手之首。

姬梦兰一字一句的嘹亮话语,使得场间再次油炸锅开,窃窃私语,或是轻声唏嘘。

但是很多人却是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这名二十出头的女子,便是传闻中十三猎手之首。

他们都知道十三猎手的存在,但谁也不曾想到统领着十三猎手之人,就是眼前这名看上去二十出头,弱不禁风的女子。

丁茂倬看着姬梦兰那娇小的身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认得姬梦兰,但他只知道姬梦兰来自猎虎堂黄府,并不清楚其真实身份。一时之间,丁茂倬看姬梦兰的目光变得异常炙热起来。

就连齐文斌,在得知姬梦兰真实身份后,也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十三猎手原名二六捕手,顾名思义,十三猎手原本有二十六名成员,但在一系列的与魔教余孽厮杀过后,最后剩下十三人,二六捕首便更名为十三猎手。

要说这大陆上的天才不少,其中最为突出的就属齐剑山庄的齐山四杰,洪门少掌门洪招胜,岐冲朱氏朱眴,这些人都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天才。

但此刻出现在大家眼前的女子,与那些天才年龄相仿,小小年纪已是十三猎手之首。就十三猎手的身份,即代表着已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更何况还是十三猎手之首。

就十三猎手的身份而言,与那些年龄相仿的天才的实力相比,姬梦兰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也不能在那么多场厮杀任务中存活下来。

场间众人的震惊之色并未使得姬梦兰感到诧异,因为此刻的她无心顾及。

姬梦兰扭头看着身旁那张熟悉的面孔,一摸努意闪过,说道:“但我,并不是唯一生还之人。”

感受着姬梦兰如刀一般的目光,王茧闭眼垂头,深深呼了一口气。正当欲起身时,门外一道嘹亮的声音响起。

“还有我。”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我叫黄林展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由门外走来。

少年稚气未脱,一双清澈的眼眸极为明亮,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彰显着成熟稳重之风范。

年长些的少女面容清秀,皮肤白皙,一身的青色便装尽管有失闺秀之丽,但精致的五官却格外醒目。

大厅内很静,被那少年突如其来的声音扰得异常安静。

看着缓缓而来的黄林展,姬梦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离开前,黄林展手指都动不了,这才短短数日,此刻的黄林展已能行走自如,一时激动不已。

黄林展径直行至大厅中央,看了一眼席群中的姬梦兰后,便对着上席洪达川拱手行礼,问候道:“展儿见过洪师公。”

师公?洪达川的徒孙?

场间再次油炸锅开,窃声私语中,绝大多数是在讨论这名称呼洪达川为师公的少年身世,也有少数人在议论着胡夏的惊艳出场。

那少年自称为猎虎堂黄府的幸存者,又称洪达川为师公,而洪达川与猎虎堂黄红锦乃师出同门,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猜到了什么。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神医李三四的亲传弟子,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胡夏,场间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何会出现在那名少年身旁?二人是何关系?

听着那些窃声私语,感受着那些目光焦点,胡夏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但看了眼身前抬头挺胸,身姿昂扬的黄林展后,胡夏方才感到踏实自然起来。

洪达川满脸慈容,看着堂堂之身,目光明亮,神情坚定的黄林展,欣慰的点了点头,但却一言未发。

因为清晨十分,姬梦兰已将实情告知自己,在得知黄林展还活着并且正在前往洪门时,洪达川已经“老泪纵横”过了,所以此刻见黄林展出现,并未感到惊讶。

也正因为清晨接见姬梦兰,故洪达川才未能准时出席洪门宴会。

尽管不明黄林展修为天赋如何,但眼看着故己之后如此堂貌之躯,全身无不散发着凌人之气势,并不输予自己老来所得之子洪招胜时,洪达川倍感欣慰。

洪达川未与黄林展搭话,是想看看自己这位徒孙,没有自己,到底有何能耐。

目光明亮,神情坚毅,黄林展扫视着众人。

“我乃猎虎堂黄府另一幸存者,我叫黄林展。”

我叫黄林展。

没有刻意提高嗓音,没有心长语重,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脱口而出。

但这声音,却响彻整个大厅,似乎震得玄眉杯中之酒起了涟漪,震的沐成辉手中的阴沉木仗在颤抖。犹如利刃出鞘,随手一挥便在众人心中划出一道痕迹。

场中再次安静,静得能听见厅外“洪”字旗帆的飘扬之声,静得能听见丁山越的捋须之声。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为何黄林展身处浪口尖头,却不惜自露身份,难道是因为有了洪门的庇护?

非也。

洪门再强大,再恐怖,也不能保他一世。

但为何还要如此?

没有任何人能想明白,包括姬梦兰,虽然姬梦兰亦向众人阐明自己身份,但她是为了以此来吸引仇人视线,好让仇人露出马脚,但黄林展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刹那间,姬梦兰不由得担忧起来。

……

……

由于修改了上一章,所此章显得有些累,看官老爷们将就看着,以后章节会补还给大家。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我要猎虎堂

很多人戴着一张无形的面具,面具前是一张唇红齿白的脸,面具后则是一张血盆大口。

阴谋与野心交织,带来的往往就是杀戮,哪怕只为了一本传说中的,不一定存在的秘笈。

黄林展不敢确定这般场合下暴露是对是错,但他很清楚,与其战活兢生的藏匿,不如撕开伪装置身于那些面具面前。

“猎虎堂遭遇横祸,确实是因《幻生决》而起,而《幻生决》也确实存在,并且此刻就在我身上。”

嗡……嗡……

犹如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响起,盘旋于厅中众人耳畔。

场间的静谧再次打破,哗然之声不绝于耳。

《幻生决》横空出世时,没人认为这心法有何惊人之处,直到二十年前,《幻生决》的创始人洪南阳于天马山一战中,与魔头聂崇山那一场惊世骇俗的战斗过后,人们才真正意识到这本心法的恐怖。

但洪门老祖洪南阳本就修为逆天,谁也不清楚那场战斗中占居上风的洪南阳,到底是否因为修炼了这《幻生决》的缘故。纷纭传说,却始终不明真相,甚至这本心法是否真实存在也是一个谜。

但是今天,在黄林展的口中,《幻生决》一说,已算是公布于天下。

谁也不曾怀疑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因为他的目光很明亮,神情很坚定。

洪达川看着黄林展,神情漂浮不定,但却不住的拂手捋须,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捋须的同时,点了点头。

玄眉面部略显狰狞,但只顷刻间便恢复自然。

沐成辉看着黄林展,脑海中满是那些前往沐王城,公然向沐挽君提亲的各势力的优秀天才。

丁山越看了看黄林展,又看了看下席座上的丁茂倬,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姬梦兰有些诧异,胡夏有些恍然。

……

……

场间一人一个思绪,唯独黄林展淡定自如。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不竭余力的生存往往是不够的。

此刻的黄林展就是一只猎物,一只置身险境的猎物,尽管有着洪门这般强大的庇护所,能遮风能挡雨,但谁敢保证风不透雨不渗?

既为猎物,若要生存,就必须擅用生存法则。

遇上豺狼虎豹,不论任何一种,猎物自然难逃命运的安排。

但倘若同时遇上了豺狼虎豹时,猎物则会安然无恙,因为不论任何一方捕获猎物,都会被轮为猎物。

《幻生决》面世,必定引来无数“豺狼虎豹”,但却正因那虎视眈眈与狼子野心的对峙,黄林展坚信,没有谁会傻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叼一块别人亦在垂涎的肉。

猎虎堂遭遇横祸,有多少人是真正关心猎虎堂之死活?又有多少人真正在乎幕后凶手?没有,只怕场间除了洪达川,根本无人在乎。

所有人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幻生决》。

所以,黄林展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是漓山苏氏那名男子口中“疑惑”的所有答案。

黄林展继而说道:“承蒙各大家族门派对我黄府的关心,林展在此谢过。横祸之际我黄府独自承受,灾难之后我黄林展自会收摊。既已无力回天,遂繁请诸位莫再追究。”

“莫再追究”一语而出,上席玄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投至玄眉身上。

黄林展口中的“莫要追究”,追究什么?追究责任。

御魔团由三大堂支共建,分别为猎虎、擒龙、扶匡,三大堂支由崆得、玄眉、无真三大长老统领,而这玄眉便是猎虎堂的统帅。

所以在有意无意的提及“责任”之意时,实则已是在谴责玄眉,乃至整个御魔团。因为在猎虎堂遭遇横祸时,最应赶到现场的玄眉与御魔团其他成员却不见一人抵达。

沐成辉将斜靠在桌上的阴沉木杖立了起来,丁山越放下了手中酒杯,洪达川亦扭过头去,所有人都在等着玄眉开口。

玄眉面部肌肉颤了颤,带动其长长的眉毛上下抖了抖。

“猎虎堂遭遇横祸,整个御魔团难辞其咎,尤其是作为猎虎堂统帅。但回想当夜,整座御魔城正被瓢泼大雨所倾灌着,情势不可言状,心忧魔教欲趁乱入城,老夫只顾着城墙防护,并未察觉黄府异常,故而酿成大祸。俸锦之后既在此,玄眉愿为自身失职负全责。”

“俸锦”乃黄红锦译名。

玄眉声音有些沙哑,沙哑得有些干涩。

黄林展情绪有些失措,失措的有些生硬。

就如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之人,本想着兴师问罪时,他会做些抵抗,但是越抵抗便越难堪,自己也能解解气,可此人却是不打自招。

黄林展红着眼,站在场间盯着玄眉,但却一言不发。

因为此刻的他,显得束手无策。

想了片刻,黄林展道:“全责,你负不起。你是有过,但不及罪,真正有罪之人,是那些屠我黄府之人,我不会追究你的过失,但我有一个条件。”

玄眉说道:“什么条件?”

黄林展道:“我要猎虎堂。”

玄眉沉寂。

……

……

“没听错吧,他要猎虎堂?他有何能耐,居然打猎虎堂的主意?难道他想重整猎虎堂?”

“他这是不自量力。”

此话一出,场间视线相互交替起来。

黄林展莫不是仗着洪门撑腰,借玄眉失职之过强行与其谈条件?

下席御魔团席位上,一名少女愤然起身说道:“你这是在要挟我爷爷吗?不接受你的条件又如何?”

少女名叫芦荟,乃玄眉嫡孙。

黄林展扭头看着少女,并未被其言语激怒,脸不红,气不粗的说道:“你能替你爷爷做决定?”

“我……”

简单一句话,芦荟已到嘴边的话却无从说起。

玄眉对着芦荟使了下眼色,示意其坐下,开口说道:

“黄府可以给你,因为你乃俸锦后人,至于猎虎堂,老夫无法做出决定,因为猎虎堂甚至于整个御魔团,都是中原大陆的。”

玄眉说的却是实情,御魔团的成立,乃中原大陆各家族门派为了抵御魔教侵犯而建,即使玄眉身为御魔团长老,也不能随意做出决定。

而玄眉此次前来参与洪门宴,便是为了重建“猎虎堂”而来。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就因为他爷爷曾是猎虎堂堂主,所以这猎虎堂就得给他?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关乎整个大陆的安慰,怎能如此随便交由一稚气未俗之人掌管。”

“就是就是,笑死人了。”

场间讥讽声随处都是,无一人会认为洪门宴会将事关大陆安危的猎虎堂交由黄林展。

沐成辉手握阴沉木杖,哆哆两声驻地之声响起,开口说道:“猎虎堂可以给你。”

场间所有人耳边再次传来嗡嗡的轰鸣之声。

包括洪达川在内所有人,都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只至沐成辉再次开口说道:“猎虎堂可以给你,但你得取得追道令。”

所有人才回过神来,现在他们都知道自己没听错了,沐王城副城主沐成辉的确说了,猎虎堂可以给黄林展,但黄林展必须取得“追道令”,而这也使得众人心安起来。

黄林展抬眼望着上席头戴纶巾冒,手持阴沉木杖的山羊胡老者,严肃的说道:“群英会榜首,我要了。”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顺眼的人

有人嘲笑,有人讥讽,有人不屑,甚至有的人欲将身前鸡鸭鱼肉向黄林展扔去。

莫非是黄林展自小生活在御魔城,故而不明中原之势?不该啊,西境御魔城尽管偏远,但却始终与大陆保持联络,群英会于天下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黄林展会没听说过?

近年来, 连续三届群英会,榜首只在两人之中产生,那便是洪门洪招胜,齐剑山庄齐文斌。二人一人各获一次榜首,其中一届打平手,也就是上一届,所以上届群英会并未出现榜首。

群英会榜首之位,只属于齐文斌或是洪招胜,这在天下人看来,已成为一种趋势,一种理所当然,更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除两种情况以外。

第一,这二人之修为突破大重天境,这样一来便不能参加群英会,这也是群英会的一大规制,凡事修为在大重天以上,便不能参与群英会。

第二就是魔教那名天才的参与,如果那名魔教天才亦参与群英会,这榜首之位不说非她莫属,但齐洪二人亦无法轻松从她手中夺榜。

话虽如此,但这第二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这些人看来,黄林展出口之言,便是公然在向齐文斌与洪招胜二人发起挑战,在他们心中,唯一的心声便是:“想取群英会榜首,先问问齐文斌与洪招胜二人吧”。

洪招胜不在,所以此刻众人的目光尽数落在了齐文斌身上。他们期待着,期待着齐文斌开口对黄林展嘲讽说:“或许你可以等到我们都不能参加群英会以后再来”。

但事与愿违。

一向滴酒不沾的齐文斌,将眼前那杯酒一饮而尽。那杯酒乃之前洪达川致三宴词时所斟,但齐文斌之前也只举杯做做样子,却是一滴未沾。

面对着众人之期待,齐文斌淡定自若,除了他自己谁也不明白其为何要饮那杯酒。

黄林展明白众人之意,他寻着众人目光,向着齐文斌看去,齐文斌亦向自己看来,二人相互点头致意便不了了之。

众人看在眼里,失望之余却又是一头的雾水。

不知为何,姬梦兰总觉得黄林展并非妄语,尽管她很清楚黄林展其实并不具备取得群英榜首的实力,但是她就是相信黄林展。

胡夏看着身前英姿飒爽的黄林展,目光炙热异常。她不敢相信几日前曾半身不遂的黄林展,此刻便豪言四放,即便如此,在说那豪言时却是光芒四射,她的心在嘭嘭跳着。

感受众人看待自己的那些奇异的眼神,未经世事的黄林展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为何就认为自己要取群英榜首犹如痴人说梦。他知道齐文斌很强,洪招胜很强,但既然能参加群英会,那就不是太强,顶天也就大重天之境,难道允许他人强,就不允许别人去超越?

黄林展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弯了腰,笑颤了体。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们一个二个将别人视作笑话,殊不知在别人眼中,你们才是真正的笑话,哈哈哈。”

丁茂倬突如其来,捧腹大笑而说道。

也随着丁茂倬的话语,场间再次安静。

黄林展转过身去,看着这名与自己年岁相仿,轮廓有致的少年,脑中浮现出不解。

或许在有的人眼里,黄林展的笑使得他成了一个笑话,或许只有丁茂倬明白,最该成为笑话的人,恰是那些笑话别人的人。

收起不羁的模样,丁茂倬起身,看了一眼上席的几人,再看看下席间众人,说道:

“据我所知,群英会自十数年前召开以来,有且仅有一人曾连续三届夺得榜首,此人是谁,我想诸位都清楚,那就是刀氓洪极。”

感受到场中黄林展正看向自己,丁茂倬对其拱手行礼,在黄林展亦对其还礼后,丁茂倬继而说道:“刀氓在第三次夺得榜首后,本欲参与第四次夺榜,但就在其第四次参与群英会时,刀氓前辈却在大会期间选择退赛,导致天下人都以为是因为刀氓在赛事途中突破了大重天之境。”

“其实不然,是因为那一届的群英会中,刀氓前辈发现很多人未参与群英会,故而弃赛,因为在他看来,夺榜本就不是最终目的,而当年那些因为刀氓前辈参与群英会而退赛的人中,有的人其实就有着能与刀氓一较高下的实力,但是他们却因为刀氓前辈连续三届夺榜而退缩。”

“今天的你们,与当年那些退赛之人有何区别?就因为近年连续三届的榜首都出自齐洪两人身上?就因为他们是大陆公认的天才?就因为这些,你们就退缩?就因为这些,你们就嘲笑讥讽一个敢于与公认天才争夺群英榜首之人无知?”

一气呵成,丁茂倬因为声音有些歇斯而面红耳赤。

自己争夺榜首并非是为了什么超越强者,敢于挑战之类的,而是因为自己需要这榜首之位才豪言要取群英榜首,但想着之前自己放言时的那一张张嘴脸,在那少年的一翻激言后,大多人低下了头颅,黄林展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心中的热血亦在沸腾着。

此刻的黄林展看着丁茂倬,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这是他自御魔城而来后,所见到的第一个顺心的人。

当然,指男的。

黄林展与丁茂倬二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再次相互拱手。

丁山越看着席间自己的独子丁茂倬,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但眼中却闪烁着光芒。

丁茂倬对着黄林展微微一点头,转身看着上席的齐文斌说道:“喂,姓齐的,我叫丁茂倬,你旁边那位是我爹,我也要参加群英会争夺榜首,你没意见吧?”

齐文斌一脸茫然,扭头看了眼丁茂倬口中的“爹”丁山越后,心想到:“关我屁事,你要参加便参加,群英会又不是我家开的。”

……

……

(好喜欢丁茂倬。)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你可愿意娶我孙女

天下人都知道虎笑堂丁山越有一独子,但是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尽管其他家族门派后起之秀强势崛起,也不曾听过这名虎笑堂少堂主的一丁点儿事迹,因此很多人猜测,这虎笑堂少堂主之所以不露面,或是因其资质平淡无奇,与其他家族门派的天才少年无法相提并论,故而一直无脸面世。

但也正如世人所猜测那般,在这之前,丁山越确实觉得自己儿子丁茂倬资质平平,因此一直以来对外都是尽量避免谈及起自己的儿子丁茂倬。

但是今天,丁茂倬已算是正式在世人面前露了脸,用自己的方式,在天下各大家族门派面前,在齐剑山庄的天才齐文斌的面前。

介绍完自己,丁茂倬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尽管场间众人看待自己的眼神除了惊讶以外并无任何善意,但并不以为然。

这个世界并不是天才的世界,没有平庸无奇,何来的天资聪慧?天才们生来便受万人敬仰,平庸没有理由就得被踩在脚底,废物亦可通过后天的努力逆天改命,尽管不如天才们那般日行千里,但只要持之以恒,亦可日踱百步。

所以丁茂倬此举,在丁山越眼中已点燃了希望之火。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丁茂倬会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而感到自豪。

在众人的目光中,黄林展与胡夏一同被胡胜安置在御魔团席位上入座。

宴会进行至此,已接近尾声,对于很多人而言,这次参加洪门宴会的目的已达到,那就是探究《幻生决》之真伪。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也有坏消息,那便是从今日起,盯上《幻生决》的人会越来越多,这也说明欲占有《幻生决》会越来越难。

但是对有的人而言,这宴会才刚刚开始。

“老夫前来,只为一件事,就是想亲自问问沐城主,对于众家族门派向你沐王府的挽君公主提亲一事,你沐王城到底做何抉择?”

丁山越表情凝重,似有些不悦的口吻说到。

大陆之上,修门百家,表面静如止水,实则暗潮涌动,实力之争千奇百怪,但最简单直接的便是联姻。

几大势力本是相互制约守恒,唯沐王城独树一掷,不站一方也不辅一霸,所以拉拢沐王府即成了各方势力的首选。

而联姻对象,便是各方势力的年轻一辈与沐王城的公主沐挽君,这些前往沐王城提亲的势力,虎笑堂便是其中之一,但对于虎笑堂而言,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洪门与齐剑山庄。

但因为前往沐王城提亲的家族门派众多,且大多都是在整个大陆上举足即重的存在,不论同意任何一方都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沐王府不论对任何一方的提亲,都是不拒绝也不同意。

所以丁山越直到此刻才开口,早已是按耐不住。

也随着丁山越的开口,不论上席还是下席,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倾向了正“闭目养神”的沐成辉。

此次洪门宴会,除了《幻生决》一事以外,所有人最为关心的,就莫过于这沐王府对诸方势力前去联姻的抉择了。

尽管城主沐成皇并未在此,而沐成辉只是副城主,但所有人都明白,沐成辉的决定,便是沐成皇的决定,因为自二十年前沐成辉献计于天马山一战时,所有人都已是有目共睹。

这便是丁山越会直接开口询问沐成辉的原因。

听着丁山越话,再看着众人的反应,黄林展一头的雾水,因为他压根不清楚什么提亲之事,更是不认识什么挽君公主。倒是其身旁的胡夏,此刻正目不转睛盯着沐成辉,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着。

胡夏本不是前来参加洪门宴会的,只是因为黄林展的伤势需要,才在洪门出现,也就是说她并不关心这洪门宴会所提及的任何一件事,但此刻既然有人提及与沐挽君有关的联姻一事,这不得不让胡夏绷起心弦。

胡夏知道身旁黄林展一头雾水的原因,也知道黄林展并认识什么沐挽君,二人虽有一面之缘,但也只是单方面的,因为沐挽君见到黄林展时,正值黄林展血液逆流的危在旦夕之际,等不省人事的黄林展醒来时,沐挽君已经提前离开。

胡夏记得沐挽君离开时,说是前往洪门参加洪门宴,可先前胡夏进来时,却不曾见着沐挽君的身影,本来有些疑惑,但此刻胡夏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沐挽君没有出现在宴会上的原因。

沐成辉缓缓抬头,朝着大厅门外望去。

远处天边,乌云密布,偶有闪电之光自云层之中一闪而过,一群“人”形大雁正被那乌云一点点的吞噬,或许此刻,那群南飞的大雁正经历着狂风暴雨的生死考验,过了则是温暖的天堂,不过便葬身其间,也可选择回头,避开其锋芒,可一旦回头,等到寒冬来临,亦是死路一条。

“这或许是冬季来临前的最后一场暴风雨了,也罢,也罢。”

沐成辉自言自语,继而扭头看着黄林展,一脸严肃说道:“黄小儿,夺得群英榜首,你可愿娶我孙女?”

“啊……”

黄林展眼睛睁到了极限,下巴险些掉在了地上。

场间所有人亦是如此,这无疑是让人所不能理解的变故。

毕竟沐挽君身为沐王城的公主,要嫁最起码也得门当户对,抛开门当户对,要嫁也得嫁齐文斌洪招胜这样的天才,可为什么中途跑出个自称要取群英榜首的黄林展,就问其娶不娶自己的孙女,这有悖于常理不是。

见黄林展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沐成辉再次开口说道:“如果你夺得群英会榜首之位,你可愿意娶我孙女?”

黄林展看着沐成辉的眼睛,确认其并未开玩笑,但依旧一脸疑惑,喏声喏气的说道:“不知……娶您孙女与我要夺群英榜首有个何关系?”

……

……

(我一直很怀疑一个问题,我这样拼了命的写,到底有没有人看?如果有人看,请您留言“我看”二字,这对我很重要,谢谢!)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招亲之试

所有人都错愕着,本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在沐成辉第二次开口后,众人方才确信自己没听错。

沐成辉确实是在问黄林展,倘若他取得群英榜首,是否愿意娶沐挽君,但所有人听到的却只是前提条件,那就是取得群英榜首。

而这样一来,沐成辉本没开玩笑的话语,在众人眼中,已成了玩笑,如若不然,沐成辉询问之人理应是席上的齐文斌才是,因为洪招胜不在,所以场间的齐文斌,便成了场间的卫冕榜首之人。

只是此刻黄林展的态度与反应,使得场间的丁茂倬咬牙切齿的擦拳磨掌,且不说黄林展能否取得群英榜首之位,在沐成辉问其是否愿意娶沐挽君时,这小子居然一脸不情愿的模样,这不是欠揍是什么?

当然,场间如丁茂倬这般想法之人,比比皆是。

对于与沐王府联姻,迎娶沐王城的千金公主沐挽君,大陆之上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的梦寐以求着,但沐王府却似乎是一个都看不上。此刻人家直接问黄林展愿不愿意迎娶这挽君公主,他反而一脸不情愿,还委屈的反问别人这事与他要取群英榜首有何关系?

很多人觉得黄林展傻,很傻,因为他不明白倘若其与那沐王城的公主结为连理,那便是由捷径走上了人生巅峰。

感受着众人如剑般的目光,黄林展顿时冒起了虚汗。

黄林展并不是不明其中理然,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尽管未曾经历过男女情爱之事,但在其心中,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个你情我愿之说,且不能任人说娶就娶,说嫁就嫁,不然毁的就是两个人生。

且对于此刻的黄林展而言,家仇族恨才是正事,再说了,那沐挽君长什么样黄林展还不清楚呢,嘿嘿。

沐成辉没有因为黄林展的怠慢而动怒,脸色依旧平静,对黄林展说道:“放心,我家孙女配得上你。”

黄林展呲牙笑道:“嘿嘿,沐城主言重了,林展岂敢妄菲,只是您孙女乃千金之躯,我这边境糙民怕是无福消受。”

沐成辉双眼眯起,厌恶之色屯于脸庞。

沐成辉厉声道:“这是你的事,但本王不妨告诉你,想要参加群英会,就必须答应本王,取得群英榜首后,迎娶我孙女,不然这群英会你就别想参加了。”

沐成辉神情严肃,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为什么?”

黄林展有些无奈,更是无解,参加群英会的人无数,为什么这老头就非得指定自己娶其孙女?而且自己都还不一定能夺榜。

沐成辉再没理会黄林展,转而提高了嗓音,对着场间众人说道:“本王在此宣布,三个月后的群英会,便是我沐王城的挽君公主招亲之试,榜首之位,可得追道令,亦是我沐王城的驸马。倘若有人对我家孙女无意,那便请提前退赛。”

黄林展眉头微蹙,心想这沐王城的公主看来是不娶不行了,因为这群英会的榜首,自己必须得取。

黄林展不知道的是,在沐成辉宣布群英榜首必须迎娶沐挽君时,此时的姬梦兰与胡夏,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各种复杂内容难以名状。

“沐城主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是不是听错了?本届的群英会怎么成了沐挽君的招亲之试?”

“我也这样认为,要么就是沐城主在开玩笑,要么就是你我都听错了。”

……

洪门大厅中,喧嚣议论之声大起,对于群英会即为沐挽君的招亲之试一说,无疑是今年洪门宴会的又一爆炸宣闻。

上席,除齐文斌以外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沐成辉,或许,也就唯有这几人能够明白沐成辉之用意了。

“不愧为中原大陆第一军师,可惜你这是在赌博。”

岚纪师太摆了摆双袖,看着沐成辉,脸上浮现钦佩之意。

尽管不知这招亲之试到底是便宜了黄林展还是委屈了黄林展,但上席几人都不可否认,黄林展的出现,确实成了沐王城解除困境的关键,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并不属于前往沐王城提亲的任何一方势力,倘若这沐挽君嫁给了黄林展,这样一来,沐王府便不用给任何一方联姻势力以任何交代,当然,前提是黄林展必须取得群英榜首,所以这沐成辉就是在赌博,唯一的筹码,便是黄林展能取得群英会的榜首之位。

此次洪门宴会上,先是证实了《幻生决》的存在,再是黄林展豪言要取群英榜首,虎笑堂堂主丁山越之子丁茂倬正式露面,沐王城副城主沐成辉宣布群英会即为其孙女的招亲之试,爆炸信息过量,很多人显得有些难以承受。

而对于沐成辉口中这群英会,即为其孙女选婿之试,不愿娶其孙女之人,便不能参加群英会一说,无人怀疑,毕竟群英会就是他沐王府开的。

宴会结束,各家族门派的参宴代表在相互议论着退去,很多人都在期待着,期待着回去后,将这次前来参加洪门宴会获取的几大爆炸宣闻与门中分享,好让他们也震惊一翻。

众人逐渐散席离去,齐文斌与黄林展拱手道别后,沐成辉来到黄林展身前,伸手拍着黄林展肩膀,说道:“看你的了。”

黄林展久驻原地,看着沐成辉扬长而去的背影,脑海中尽是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待我去会会

随着洪门宴会的结束,此宴会的细节犹如瘟疫一般,迅速由寻阳城中散播而去。

一时之间,似乎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着这场宴会上所涉及的几件事,但提及最多的,还是一个人,那就是黄林展。

在这洪门宴会之前,对于青年一辈,天下人们只知道齐山四杰,洪门洪招胜,岐冲朱氏的王闫硕等等的大陆公认天才,从未曾有人听说过什么黄林展,但是却在这场宴会过后,黄林展这个名字已是家喻户晓。

当然,并非因为黄林展乃猎虎堂黄红锦的后人,尽管猎虎堂黄府所遭劫难传得沸沸扬扬,也并非因为黄林展于宴会之上口出狂言要取群英会榜首之位,尽管黄林展是当着齐文斌的面说出此言。

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沐王城的副城主沐成辉,点名带姓的问黄林展是否愿意娶自己孙女沐挽君。

要知道,群英会即为沐王城的公主沐挽君的招亲之试的话,那么最有可能夺得榜首而迎娶沐挽君的人,那便是洪招胜与齐文斌之中的一人,但为何沐成辉怎么就能确定取得榜首之人就是黄林展?

或许是因为黄林展手中的《幻生决》,但是《幻生决》虽由黄林展自述确实存在,但也无人亲眼目睹。

又或者是因为黄林展的爷爷师出洪门老祖洪南阳,所以黄林展也属洪门旁支,因而得洪门撑腰,故此沐王城欲与洪门套上近乎。

但不论任何一种猜测,都不可成立。

第一,沐王城不可能因为一本不确定存在的破心法而牺牲公主沐挽君的终身幸福。第二,以沐王城的实力,根本不用巴结任何一方势力,就算起巴结之心,对象也应该是是洪达川之子洪招胜,或者是齐剑山庄未来继承人齐文斌才是。

论才俊,黄林展能及上诸葛明?论修为,能赶上齐文斌洪招胜?但为何别人就是偏偏看上黄林展?

各种议论各种猜测,但却始终无一确切说法,唯一能做的,那便是拭目以待,祈祷着那名来自御魔城的少年,能够不负沐王城所望,就算不能如其所愿成功取得群英会榜首之位,至少不要输得太难看。

而那沐王城的公主沐挽君到底花落谁家,那就只能等到三个月后的群英会后,方见分晓了,而这也使得今年的群英会更加的令人期待。

……

……

下了洪岩壁,齐文斌领着诸葛明与秦啊柯行走在寻阳城中,一路上三人无一句交流,齐文斌阴沉着脸,倒不是因为宴会之上黄林展当着自己的面扬言要取群英榜首,更不是丁茂倬对自己的出言讽刺,而是这大街小巷的都在议论着的一个人,也就是黄林展。

不知为何,齐文斌此刻甚至有些嫉妒,嫉妒一个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的人,嫉妒一个根本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的人。

论身世,自己乃齐剑山庄的未来继承人;论修为,自己五岁集成,十岁破小成境界登大成天之巅,如今自己更是重天界的修为。

那黄林展到底有何处能及得上自己分毫,以至于沐王城那老头指名带姓的要将孙女嫁给他,以至于自己走在世人眼前都无人顾上一眼?

齐文斌心中极为不顺,因为他那一肚子无缘由的怒气,正由其鼻尖倾泄而出。

诸葛明跟在齐文斌身后,看着身前齐文斌行色匆匆的背影,他有些失措,感觉这并不是自己的那位擅于修身养性的大师兄。

“哟,齐少庄主脸色欠佳呀,这是吃了我那师侄的闭门羹?”

齐文斌只顾阴沉着脸一路疾行,却不料被一人挡了去路,并出言激侃。

齐文斌抬头,只见一身着黑色豹纹,胸前环抱着龙头刀柄大刀的男子挡在了身前。

齐文斌识得那刀,兵器榜排名第六的龙斩,更是识得那人,自己的天敌,洪招胜。

看着来人一脸嘲意,似笑非笑的模样,齐文斌不屑道:“怎么,到了你的地盘,这是不让走了?”

……

……

(待修改)

第二十八章 离别

天色渐晚,凉风习习,或许是寒冬将至,这样的夜晚总能给人以不寒而粟之感。

一轮圆月高悬于洪岩壁上空,似乎这轮圆月只为照亮洪门而升起。

孤灯剪影,洪门主楼以西的几座矮小的建筑群中,一间极不起眼的门房内,黄林展正靠窗而坐,坐在其对面的,正是洪门掌门洪达川。

“确定要参加三个月后群英会?”

“是的师公,展儿不但要参加群英会,还要夺得榜首,取得追道令。”

“但你的伤……”

洪达川不认为黄林展真能取夺得群英榜首,但看着黄林展刚毅的神情,似乎又像是那么一回事,

“承蒙师公关心,先前胡神医在配合师公所赐的黑玉断续膏进行最后一次治疗后,胡神医说过展儿的伤要不了多久便能恢复痊愈,所以还望师公不必太过担心。”

“胡神医?”

洪达川并不知道黄林展口中的胡神医是谁,在其心中,真正能称之为“神医”二字之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神医李三四,所以当黄林展说起“神医”两个字时,洪达川不由得一阵疑惑。

洪达川哪里知道是因为胡夏治好了黄林展,因而“胡神医”乃黄林展对胡夏的尊称。

为解除洪达川疑惑,黄林展忙解释倒:“师公有所不知,展儿口中的胡神医,便是指先前用黑玉断续膏为展儿针灸疗伤的那位胡夏姑娘,这胡夏姑娘乃神医李三四的亲传弟子,也是您座下胡胜胡长使的侄女。”

“嗯,原来如此,既然能作为神医李三四的亲传弟子,又能治愈你经脉尽断之症,那自然能担当起神医一称,只是我从未听胡胜说起过有这么一位侄女。”

洪达川没曾想到昨日与黄林展一同闯入洪门宴会的那名女子,便是治愈黄林展重伤之人,还是神医李三四的亲传弟子,更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胡胜的侄女,洪达川有些意想不到,更是有些震惊。

或是久经风雨,震惊之色也只在洪达川脸停留片刻便烟消云散。

洪达川继而对着黄林展说道:“既然如此,在群英会召开之前,展儿你就暂且在此安心养伤,有什么需求你只管找胡胜,至于追查仇人一事,我会另派人加紧追查,一有消息便立即通知你。”

至始至终,洪达川不曾认为黄林展有能力报仇雪恨,毕竟能在一夜之间屠杀整个猎虎堂高手的存在,就算是洪门面对上了,也不敢说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在洪达川说出此话的同时,已在其心中想着替黄林展把仇报了,当然,准确的说,是为洪达川的师弟黄红锦复仇。

黄林展看出了洪达川的言外之意,毕竟自己此刻犹如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若想独自面临强敌,谈何容易?但黄林展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洪师公,实是在为自己做着打算。

一时之间,黄林展眼睛红润,看着洪达川,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爷爷黄红锦,感受这位师公对自己的关怀,黄林展心中泛起无限的亲切之意。

黄林展不知作何以对,尽管心中思绪感慨万千,却是一言难尽,感激之余,黄林展哽咽唤道:“师公!”

看着黄林展的过激反应,洪达川心有体会,对于其失去至亲之痛,洪达川何尝不是心如刀绞,毕竟自己这一路而来,能称之为知己之人,也只黄红锦一人,只是逝者已逝,生者唯有勉怀。

洪达川说道:“展儿莫要伤心,你现在要做的,那就是好好养伤,然后努力强大起来,等到寻得仇人踪迹之时,好让其血债血偿。”

洪达川掷地有声的话语,在黄林展心中激起千层波涛,倾刻间,便将黄林展脸上的哀伤冲刷殆尽。

黄林展目光明亮,神情坚定的说到:“师公说的是,展儿一定会强大起来,有朝一日定要仇人血债血偿。”

“这就对了。”

看着黄林展的变化,洪达川甚是欣慰,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伤势未愈,当早些歇息为宜,那师公也就不打扰了。”

说完,洪达川起身离去,黄林展忙起身相送。

门外,胡胜与姬梦兰正一左一右的候在门口,房门由外至内开启,见洪达川出现在门口,二人忙转过身去,对着洪达川低头行礼。

洪达川看着姬梦兰,点了一下头,然后对胡胜说道:“胡胜,我们走。”

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去,黄林展与姬梦兰异口同声道:“恭送师公。”

进入房内,黄林展正准备给姬梦兰倒茶,见姬梦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黄林展说道:“兰姐有话要说?”

看着黄林展已能行走自如,还能端茶倒水的,姬梦兰很是欣慰,只是此刻她却有些高兴不起来,咬了咬牙,姬梦兰说道:“这是胡夏姑娘离开前托我转交给你的信。”

说完,姬梦兰伸手,一张透着黑色字迹的白纸折叠整齐的出现在姬梦兰手心。

“胡姐姐离开了?”

黄林展脸色凝重,放下茶壶,忙接过姬梦兰手中的信件。

撑开信纸,一股奇特且宜人的香味扑鼻而来,黄林展知道,那是胡夏身上独有的香味,那是有胭脂水粉混合着药香的味道。

信中,胡夏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黄林展脸色比之前更凝重了些,眉毛亦随之微微挑起。

通过这封信,黄林展明白了胡夏离开的原由。

原来,胡夏在送黄林展赶往洪门前,就已经收到了其师父神医李三四的信,说是李三四于天马山一带遇到了一位特殊的患者,需要胡夏的“九转金针”之术方能医治,所以派信差遣胡夏赶去,但因当时黄林展伤势正值紧要关头,所以胡夏方才护送黄林展前往洪门,在配合黑玉断续膏给黄林展进行最后一次针灸过后,便火速向天马山赶去。

“为什么,既然要离开,为什么不亲口对我说。”

将信条轻放于桌上,黄林展陷入了沉思当中。

“或许,我也只是她众多伤患者之中的其中一人罢了。”黄林展如释负重的想着。

姬梦兰看着黄林展,仍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感受得到,黄林展对胡夏的离开有着说不清的痛楚,联想起胡夏离开前对自己提及黄林展时的反应,姬梦兰亦能感觉的到,这胡夏姑娘对黄林展有着特殊的情愫。

“啊展你早些歇息,我得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还得赶路。”

说完,姬梦兰便转身准备离去。

“兰姐你要去哪?”

黄林连忙扭头追问到。

胡夏的离开,已让自己失落无比,但此刻姬梦兰说自己也要离开,这让黄林展更加难以承受。

黄林展双眼微红,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

毕竟是个稚气未俗的少年,在黄林展人生经历当中,何曾体会过真正的离别?在痛失至亲以后,胡夏的离开,让黄林展对离别一次深有体会,那就是离别总是伤人的。

“啊展你别误会,我此次离开,是前往御魔城,毕竟黄府还需要有人善后,你暂且在此安心养伤,待我处理完,便回来与你回合。”

说完,姬梦兰含着泪,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兰姐……”

看着姬梦兰离去的背影,黄林展寞落而伤感的楞在原地。

黄林展不知道的是,在姬梦兰心中,这便是自己与黄林展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因为姬梦兰此次前往御魔城,可以说是生死未卜。

上天作证,姬梦兰并不想离开黄林展,只是黄府大仇未报,猎虎堂百余亡魂不得安息,十三猎手不能枉死,不是,是十一猎手,因为十三猎手中,除了姬梦兰,还有一人活着。

推开窗户,月光扑洒而来,将黄林展的身影拉长,然后映在地板之上。

黄林展双手负于身后,感受着这寒气逼人的月光,黄林展打起了寒颤。

今夜月色明亮异常,窗外院落中,一草一叶都能清晰的呈现出其轮廓,蟋蟀不时“蝈蝈”的叫着,给人以祥和静谧之感,只是抬头向着远处眺望而去,远处天空,却是一团黑,那黑并不是夜色正常的黑,而是浑浊的黑,偶有电光一闪而过,黄林展这才明白,那是携带着狂风暴雨的乌云。

黄林展自言自语道:“好生奇怪,这边的地月光倾洒,那边的天乌云密布,这便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宁静?”

“长夜漫漫,今夜注定难眠。”

黄林展转身,来到床上,盘膝打坐。

……

……

在距离黄林展所在房间不远的长廊上,胡胜看着身前负手前行的洪达川,心中正疑惑着,因为他不相信洪达川会没能察觉黄林展屋外的异常。

再三忧郁过后,胡胜这才开口说道:“掌门,要属下清理一下黄公子屋外的老鼠吗?”

洪达川自顾自的负手前行,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用,因为那些并不全是老鼠,因为还有黄鼠狼和蝙蝠。”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散养鸡生的蛋

“那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面容清秀且五官端正,轮廓有致且气宇轩昂,于洪门宴会之上,敢于直面各家族门派势力不卑不亢,言行举止之间无丝毫屈挠之意。”

“他当着齐家那小子的面豪言要取群英榜首?”

“不止,确切而言,是当着整个洪门宴会。”

“你觉得他有几成把握赢得群英榜首之位?”

“三成。”

“三成?”

岐冲沐王府中,那幢高大而宏伟的建筑阁楼上,两名老者正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整座沐王城。

这座阁楼,乃沐王城最高的建筑,而两名老者所站之处,便是能将整座沐王城一览无余的好去处。

二人并排而立,各自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身着白袍金丝边,自然披散着的白发搭配着一脸的白胡子老者,正是沐王城的城主沐成皇,其身旁黑色袍服,手持阴沉木杖的山羊胡老者,便是前往洪门参加洪门宴会归来的沐成辉。

二人虽在谈话,但却不曾看过对方一眼,仿佛与自己对话的,就是各自眼前的空气一般。

一直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沐成皇,在沐成辉回答过后,显得有些诧异,他很是不理解,沐成辉为何会选择一个夺取群英榜首,只有三成把握的人迎娶沐挽君。

沐成辉应该比谁都清楚,倘若那少年没能夺得群英榜首之位,那这榜首之位便只能是修门百家中的一员所得,这也就意味着沐王城得罪的,便是其他修门势力。

沐成辉轻捋山羊胡须,不紧不慢的说道:“是的,三成,但是三个月后,那就不一定了。”

沐成皇转过身去,看着自己这位老谋深虑的兄弟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一场赌博,而唯一的筹码却是一名只有三成把握的少年。”

沐成辉依旧看着远处,回道:“可他却是我们唯一能拥有的筹码,因为他来自御魔城,他并不属于修门百家中的任何一方势力,并且,我有足够的信心相信,他一定能够赢得群英榜首之位。”

“那就祈祷吧,祈祷这少年真能如你我所愿。”

二人各自沉默,沐成皇俯瞰着整座沐王城,沐成辉则抬眼向着天空望去。

……

……

或许是海拔差异,五更时分,洪岩壁山脚的寻阳城还沉浸在黑夜的寂静中时,洪门已迎来了清晨的第一抹昼光。

尽管一夜都在盘膝打坐不曾入睡,除了脖颈腰间有些僵硬外,黄林展却感觉神清气爽,丝毫没有疲困之感。

黄林展睁开双眼,来到窗前,伸了个懒腰。

想着自己身体的异常,一阵疑惑的同时,黄林展有些后怕。

古往今来修习之大忌,那就是熬夜,不论读书修行还是习武修行,脑力体力在经过反复支配磨练后,最需要做的那就是保持充足的睡眠,否则前一日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保持良好充足的睡眠,有助于调节人体生理机能,有益于人体新陈代谢的规律,而这些更是人体精力充沛的来源保障。

这样的情况黄林展并不是第一次经历,在盐城胡夏的甘露药房中,黄林展就已开始了这样异态。

那时黄林展因为血液逆流而昏迷时间过长,醒来后的那一夜,黄进展将神识探入任督两脉去探究爷爷传入自己体内的内力,不知不觉便过了一夜,但次日清晨,黄林展非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困意,更是感觉神清气爽且精力充沛,但当时黄林展以为是因为自己之前昏睡时间过长,所以才会一夜未眠依旧不觉得困,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这样情况一连几夜过去,虽然每晚都有合眼,但那都是为了打坐修习,在不知不觉的过了一夜后,次日清晨都犹如熟睡了一整晚一样。

黄林展很是想不通,脸色便凝重起来。

这不符合人体身理需求啊,让人匪夷所思。

难道是自己的身体在那次重伤后便出现了问题?可惜胡夏不在,不然得请她好好诊断一翻。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只要自己没有感觉不适那便不是问题,大不了今晚老实睡一觉便是。

“胡夏姐离开两日了,也不知她此刻抵没抵达天马山?兰姐此刻应该已出寻阳城了。”

“希望她们一路平安,一切顺利。”

突发奇想的,黄林展想起了离自己而去的胡夏与姬梦兰二人,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

温水漱口,凉水洁面,简单打理装扮过后,黄林展便朝门外而去。

自那次血液逆流后,每日清晨睁眼,黄林展都会感觉饥饿难耐,这或许就是他整夜不睡的缘故,所以新的一天开始,无论要做什么事,也要先填饱肚子。

在一名洪门弟子的引领下,黄林展来到了洪门弟子专门的餐饮厅,面对着各色各样的丰盛早餐,黄林展选择了一碗稀饭,一碟咸菜,外加两个鸡蛋。

这是他在御魔城时,便养成的习惯,那就是早餐尽量避免腥辣油腻,清淡单调营养为佳。

如同在御魔城一样,黄林展会先将鸡蛋去壳一半,咬上一口,然后喝上一口粥,紧接着夹上一口咸菜,这样的步骤,一碗粥,一碟咸菜,两个鸡蛋,只需要四个回合便消灭殆尽。

“嗯嗯,不错,是散养鸡生的蛋,并非圈养鸡所生,只可惜咸菜比起御魔城的,口感差了些。”

将之前盛粥的碗盛一碗温水漱完口,黄林展便起身离去,毕竟群英会将至,自己得开始做好准备,而此刻身处洪门,其间高手如云,当然不能错过学习的机会。

出了餐饮大厅,黄林展简单询问了一下迎面而来的一名洪门弟子,在其口中得知胡胜住所后,黄林展便按着这名洪门弟子所指引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黄林展于心中暗自数着,一共过了四条长廊,三座庭院,两座花园,其中大小堂厅更是十余门之多,心中不由感慨道:“不愧为洪门,何来的鬼斧神工,能在这洪岩壁上开拓出这样一片天地,了不起!”

再过一条长廊,左转角便是胡长使的住所了,想着心中所求,黄林展不由得加紧了步伐。

“嘿,黄兄!”

一道唤声传来,黄林展停下了脚步,寻声望去,黄林展顿时惊喜,随即说道:“是你!”

(本章完)

第三十章 传奇的碰撞

临近长廊右侧的窗内,丁茂倬双手环抱于胸前,侧身依窗,倾斜而立。

在黄林展眼中,此时的窗户连同着丁茂倬齐腰以上的身子,像极了远在大地以西欧陆的某种流派画作,只是眼前的这幅“画”,与那些以表现更倾向于艺术的流派相比较,这纯属于中原大陆本土的现实流派。

窗户为框,窗户中的少年则为画物本体。

“画”中,少年身着华丽锦绸,青丝严谨有序的束成大陆常见的发髻,脸廓上精致的五官,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格外吸人眼球,张目不显忧意,展颜不示庸容,简直就是男版《蒙娜丽莎的微笑》。

看着丁茂倬,联想起欧陆画派,黄林展情不自禁的笑开了颜。

见黄林展对着自己怪异的笑着,给人以想入非非感觉,丁茂倬心里直发毛,说道:“怎么,见着我就这么高兴?”

收起笑容,黄林展回道:“谈不上高兴,倒是有些意外,意外得有些惊喜。”

“何以见得?”

“按理说,洪门宴会结束,你此刻应该已跟随丁堂主回到了楚南,但此刻你居然出现在此,这不得不让人意外。之所以惊喜……”

黄林展顿了顿,想了一下,说道:“之所以惊喜,是因为……见着你很高兴。”

黄林展说是意外,确切的说,是疑惑,毕竟随着洪门宴会结束,各地参宴代表陆续离去,这其中便包括楚南虎笑堂,但此刻这位虎笑堂的少堂主却仍然留在了洪门,这确实使人不明以然。但丁茂倬于宴会之上的一番言语,却是使得黄林展对其产生了好感,因为自从御魔团覆灭,幕后凶手不明,除了为数不多几人之外,在黄林展心中,他所见到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参与屠杀猎虎堂的凶手之一,因此黄林展见谁都不顺眼,唯独眼前的丁茂倬,这是他自御魔团一路而来,看着最顺眼的人。

“那个……惭愧。”

“啊?”

“总之,认识你,我很庆幸。”

黄林展的一句“见着你很高兴”,丁茂倬顿时亦是一脸悦容,但是转念一想,黄林展与自己这也才算是第二次见面,便对自己如此热情,而自己身为堂堂虎笑堂的少堂主,之前居然还打起了《幻生决》的主意,一时之间好生尴尬,觉得有愧于眼前的黄林展。

身为一方霸主之后的丁茂倬很清楚,在见着黄林展之前,自己总是活在齐文斌洪招胜这些逆天天才的阴影里,尽管自己拥有着与他们同等的地位,但他们却比自己天才,能给各自家族门派势力争光,受万人敬仰,受天下膜拜,反观自己呢?除了空受世人仰望的身份,却资质平平,别说给楚南虎笑堂长脸,父亲丁山越甚至都不好意思让自己面世,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如何刻苦,在父亲眼中永远都是一无是处,而这次的洪门宴会,若不是事关与沐王城联姻,父亲丁山越根本不可能带自己前来参宴。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丁茂倬想要变强的欲望异常浓烈,故而有了之前潜入姬梦兰房中,欲盗取《幻生决》一幕。

但是,在这次洪门宴会上,大陆之上从未听人说起过的黄林展,居然敢当着大陆公认天才齐文斌的面,当着天下各大势力的面,豪言要取群英会的榜首之位,其勇气不得不令丁茂倬折服。

丁茂倬亦很清楚,并不是随意一个勇气可嘉之人的挺身而出,便能与洪招胜齐文斌一众天才相抗衡,且莫要说齐洪这类顶尖天才,或许齐山四杰中除齐文斌以外的三杰,黄林展也不见得能及上分毫,因为三杰中的几人,同样是天才,只是他们的天才曙光,全被齐文斌给遮挡住了而已。

可洪门宴会之上,黄林展的出现,让丁茂倬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命虽由天定,但事却在人为,只要能坚持不懈的努力,鲤鱼能跃龙门铁杵能磨成针,世间存在着天才不假,但谁敢保证最后矗立于群峰之巅的,就是当初的天才?

丁茂倬莫名其妙的话语,使得黄林展亦是莫名其妙,对于丁茂倬口中的“惭愧”一说,黄林展并不知道是因为丁茂倬曾经打过《幻生决》的主意而惭愧,更不知道是因为丁茂倬佩服黄林展的勇气而惭愧。

但不论如何,黄林展对丁茂倬的欣赏却依旧不减丝毫。

回想当日洪门宴会之上,自己豪言要取群英会榜首之位时,遭遇着场间各地赶来的参宴代表讥讽嘲弄,遭受着众人轻蔑,遭受着众人的冷眼相对,在自己显得无以适从时,为自己出面解围的,便是这位堂堂楚南霸主之后的丁茂倬。

不论他是否是仗着虎笑堂的强大还是丁山越场间的坐震,但他敢言别人不敢言,只有他不认为黄林展欲取群英榜首并非痴人说梦,更是只有他与自己一样敢于直面卫冕榜首之位的齐文斌,尽管黄林展乃必须取得群英榜首而并非针对齐文斌,且不论之前的丁茂倬是个怎样的人,但呈现在黄林展眼中的人,就是那个敢作敢为,敢言敢耻的楚南霸主之后,丁茂倬。

“我叫黄林展,来自御魔城猎虎堂。”

“我知道。”

“我叫丁茂倬,来自楚南虎笑堂。”

“我知道。”

“你是小堂之后,我是大堂之后。”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相视片刻,便一阵会心大笑起来,无不透露着惺惺相惜之感。

尽管二人于洪门宴会之上时,都已知晓了彼此来历,但此刻二人的相互自我介绍,却才是真正的认识,或许于旁人眼中,这一环节显得有些多余,可在二人看来,这很有必要,因为,这是一段传奇的碰撞。

丁茂倬纵身一跃,横穿庭院而过,行至长廊。

二人肩并肩,相互交流着一道沿着长廊,朝着胡胜住处而去。

昨夜明月高照,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今日必是艳阳高照的一日,但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黄林展与丁茂倬二人消失于长廊转角处时,一道一闪而过的极光伴随着轰隆隆的一声震耳雷声响起,之前阳光明媚的天色顷刻间便得昏暗异常。

长廊对面的青瓦屋檐上,一道残影于天色瞬间变得昏暗之际,一掠而过。

洪岩壁的上空,一片乌云正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领着丁茂倬行至胡胜房门前,正欲抬手敲门的黄林展,在那雷电相交时,停下了手中动作,转过身去,仰头看着那满天的昏沉,自言自语道:“寒冬前的最后一场暴风雨,来临了。”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门徒

洪门东苑,胡胜的住所内,胡胜手持毛巾,正自顾自的擦拭着双手,在黄林展说明来意后,胡胜开口问道:“你要内家还是外家?”

黄林展扭头看了一眼身旁与其并排而立的丁茂倬,继而对胡胜说道:“内家修身,外家练体,但此刻林展自知重创之身未能痊愈,不宜修炼外体,故而还请胡长使给林展寻一位内家修习者。”

天下武修者,分两大类,那便是修身与练体,笼统而言,便可分为内家与外家。

外家主炼体,以身强体健为目的,而内家则主修体魄,以凝神运气为手段,达化气为神识之境界。

一般修行者都注重着内外兼修,毕竟神识再强大,没有强而有力的体魄亦无法支撑起整个训练系统,但由于黄林展体伤未愈,毅然修习外家功法的话,容易伤经挫脉,因而暂且选择修习内家法门方为上策,待身体完全康复再行修习内家法门也不迟。

当然,黄林展之所以选择修习内家法修,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想弄清楚自己彻夜不眠却神清气爽的异状。

“明智的抉择,可你是否了解你此时的修为境界?”

胡胜停止了手中擦拭着手的动作,看着黄林展认真的问到。

黄林展稍顿,回道:“大成。”

“大成?”

“大成?”

胡胜于丁茂倬异口同声反问道。

修为境界之等级,由低至高依次为集成,小成天,大成天,小重天,大重天,小圣,大圣,集圣,从圣,再往上便是世间修为境界的巅峰,成神。

“集成”则指修行者始入修道,能化元气为真气,亦指修行刚刚入门。“小成”则指修行者丹田之中已能聚集储存一定的真气量,“大成”则指修行者能以真气调动神识进行修炼,以此类推,每一等级的提升,都是一个高新的境界。

当修炼至从圣境界,便意味着修炼者已脱离凡胎肉体,即是一步成神,相传当今世上,从圣之境者有三,魔教奇道宗的宗圣聂崇山,洪门老祖洪南阳,齐剑山庄庄主齐孝天,但这三人自从修为抵达从圣境后便止步不前,并不是他们不想提升,而是他们已无力提升。而修为成神者却是前无古人,尽管传说曾有一人之修为已超越从圣境,但也不曾抵达成神之岸,由此可见欲使修为抵达成神之境有多难,难如登天,因为若能修至成神之境,修行者真的能登天。

“大哥,请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丁茂倬有些不敢相信黄林展所说的话,更是意想不到曾豪言欲取群英榜首的黄林展,修为境界居然才至大成之境,这与刚刚入门的集成境无异。

一阵失望之意涌上心头,丁茂倬无奈的摇了摇头。

黄林展挠了挠头,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开口说道: “大成境是我经脉尽断之前的境界,现在估计更低。”

噗滋……

在丁茂倬心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更低?是比大成境还要低吗?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大哥,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呢?”

门外雷声震震,雨声潺潺,尽管各种噪声交织,却是无法掩盖丁茂倬的惊叫声。

“大哥,你怎么这么……”

丁茂倬差点一句“不要脸”脱口而出。

要知道,参加群英会的人中,再差的也是大成以上修为,以黄林展目前修为等级,只怕第一轮都过不去,更莫要说从齐文斌洪招胜手中夺取群英榜首,关键是这小子还不自知,说起自己的修为等级时,居然脸都不红一下。

黄林展很平静,就如这大成修为欲取群英榜首探囊取物那般。

对于黄林展的表现,胡胜却是与丁茂倬截然相反。

看着黄林展轻松自如的神情,胡胜尽管有些不明已然,或许是因为《幻生决》在黄林展身上的原因,但是很快胡胜便否定这一想法,毕竟眼见为实,谁也不曾亲眼所见的《幻生决》不能任凭黄林展说在就在,倘若《幻生决》真实存在,那黄林展在受伤前的修为不可能只是大成境,但胡胜看着眼前的少年,对其欲取群英榜首一说却是不存有任何怀疑。

胡胜对黄林展说道:“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但我不敢保证给你找来你所需要的人,就真的能帮到你。”

毕竟掌门交代过,不论黄林展有何需求,都尽可能的满足他,所以对于黄林展的要求,胡胜不敢有丝毫怠慢,当然,就算洪达川不曾交代,胡胜亦会义不容辞的帮助黄林展,因为在胡胜心中,眼前的黄林展似乎并不简单。

黄林展对胡胜拱手道:“这我心里有数,有劳胡长使了。”

“公子无需多礼,这是胡胜分内之事。”

答复完黄林展,胡胜转而对丁茂倬说道:“那么丁少堂呢,不知有何是胡胜能帮到您的?”

丁茂倬之所以仍留在洪门,是因为其父虎笑堂堂主丁山越的请求,说是让丁茂倬于洪门做一段时间的“外门修徒”。

“外门修徒”简称“门徒”,“门徒”意指一家族门派寄驻于另一家族门派内学习修行的成员,该成员在成为“门徒”后,并不属于其所寄驻势力的一员,除了修行学习,该“门徒”并不受寄驻对象差遣或束缚,当然,受驻家族门派的规章还是要遵守的。

“门徒”于中原大陆上屡见不鲜,也正因为“门徒”的出现,促进着各大势力相互之间的联系交流,也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纠纷战乱。

所以此时的丁茂倬便是寄驻于洪门的门徒,作为门徒,丁茂倬自然有资格提出与黄林展同样的条件,而作为受驻方的胡胜,更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在所有人看来,丁茂倬寄驻于洪门,成为洪门的门徒,只是单纯的为了修行那么简单,其实不然,丁茂倬之所以请求留下寄驻于此,完全是因为黄林展亦在此,除了利用“门徒”的理由留下以外,丁山越不可能因为丁茂倬欲与黄林展结交一场便同意其留下。

丁茂倬想了想,说道:“我要与黄林展一起修行。”

“为什么?”

“想跟着你喽,怎么,不愿意?”

“……”

黄林展无语。

可黄林展哪里知道,丁茂倬之所以如此,就是想看看这黄林展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以至于沐王城的副城主点名指姓的要将孙女嫁予他,以至于令天下人重视,以至于……自己想要奋不顾身的与其结交一场。

胡胜打破黄林展的沉寂,说道:“既然如此,两位请随我来。”

黄林展不解道:“去哪?”

“你不是要找内家高手助你修行吗,我洪门不说高手如云,但内家修行强者却是不少,随我前去武阁,看上哪位你们自己挑。”

说完,胡胜便朝门外而去。

黄林展“哦”的应了一声,不再多言便随着胡胜而去。

刚走没几步,黄林展发现之前说过欲要与自己一同修行的丁茂倬并未跟上,转身不解道:“你不是要跟着我吗?”

随着黄林展出声,正要迈出房门的胡胜停了下来,亦是转身不解的看着丁茂倬。

丁茂倬双手负于身后,撇了黄林展一言,意在说:“你怎么这么傻?”

黄林展不解其意,一脸茫然。

丁茂倬上前几步,似教书授课先生那般,摇头晃脑的说道:“天下武修出少林,欲要找内家高手学习,何不寻一位出自少林的高手?”

黄林展不解道:“去哪里找?”

丁茂倬一脸得意相,也不再回话,而是转睛盯着房门处的胡胜。

胡胜脸色微变,说道:“少林虽为我洪门旁属帮派,但我洪门内没有和尚。”

丁茂倬嘴角一撇,笑道:“胡长使难道还俗后,就忘了自己曾是和尚的身份?”

“什么……”

黄林被丁茂倬的话惊得下巴险些掉在了地上。

丁茂倬继续说道:“非但如此,胡长使还是内外兼修的强者,修为境界怕是早已经超越大圣天之境,与沐王城的护城将军袁通并称为岐冲袁通,冀北胡胜,此刻这冀北胡胜就站在你我眼前,干嘛还去什么武阁找什么内家高手呢?”

丁茂倬顿了顿,继而说道:“我说的没错吧胡长使?”

黄林展呆在原地,看着门处的胡胜,一脸的不可思议。

早年时,在御魔城猎虎堂黄府时,黄林展就已认识当时跟随洪达川一同前往黄府的胡胜,而黄林展也清楚,能作为洪门掌门洪达川的得力下属,胡胜一定很强,但是黄林展不曾想到的是,眼前的胡胜居然如此强,大圣天的强者,这不得不令人震惊。

大圣天的强者意味着什么?大圣天的强者,意味着能在中原大陆叱咤一方,意味着大陆的群峰之巅,有其一席之地。

黄林展震惊的同时,有些不解,他很是不理解,胡胜大圣天这样的恐怖存在,何故甘心屈尊于洪达川手下“打杂”?

黄林展看胡胜的眼神中,衍生出无限敬意,这是一种对于强者的敬意,更是胡胜对于洪达川某种承诺或忠职坚守的敬意。

当下,黄林展单漆跪地,拱手道:“诚请胡长使,授林展修行之道。”

胡胜忙出手制止黄林展,说道:“公子无需行礼,胡胜应下便是。”

黄林展激动不已。

……

……

黄林展房门外,一名身着黑色豹纹便服,手握龙头大刀刀柄的男子正依门而立,似在等待着房内主人的归来。

男子神情冷峻,双目斜视前方,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毫无掩饰的开散扩去。

来往洪门弟子在经过此人身前时,都是低头鞠躬行礼,或是欠声问候道:“见过少掌门。”

《本章完》

楔子

天地初始,混沌初开,山川大地燃烧,湖泊海流沸腾,在恐龙蜉兽统领大地数百世纪以后,地心潜移,将大地分作了七板块大陆,分别为南极大陆、大洋陆、南美陆、黑人大陆、中原大陆、北大陆、欧陆,这其中,中原大陆便是七大陆中最大的一块板块。

随着各大陆任海而漂,气候温差各异,大地不归一,天下不共主,恐龙蜉兽不再称霸,取而代之的,是各大陆衍生而出的各类走兽飞禽,它们便是优胜劣汰过后的胜出者,于各大陆上称霸一方。

适者生存之道,进化便成为最终统领这些大陆的手段。

利爪夺食,獠牙霸地的时代持续数百世纪,数百世纪之久过后,世间凭空而出一种生物,它们没有尖牙利爪为武,没有强身巨体作防,但就在它们由四足爬行进化至双足而立的短短数个世纪之后,天下大陆换主,取而代之的,便是这些以“智慧”为器的生物,人类。

人类的崛起,无疑是各大陆飞禽走兽的噩梦。他们建屋造器,织巾制甲,利用“智慧”武装自身,将各大陆上的飞禽异兽驱逐杀尽,从而成为大地之上真正的霸主。

时间流逝,斗转星移,人类“智慧”日渐膨胀,滋生出一种力量,这种力量附于人类自身,随着这种力量的驱使,世间战乱不再是人类与各类异兽之争,而是人类的自相残杀,这种力量后来被人们定义为——野心。

故事起于七大陆中的中原大陆,当天下各大陆之上战乱频连,中原大陆之上已是百家争鸣,各方势力涌现,为的就是所有势力共同共同口号,那就是“天下归一,既可保一方平安。”

攻地夺城几个世纪,也不曾实现天下共主之势,无数铮铮铁骨倒下,天下百姓饥不择食,多少人承受着失亲丧子之痛。

一样回到大地初始,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上演开来,强大的势力崛起,薄弱的势力埋没,但乱世却是不止。

饥寒交迫之际,人们开始寻求心灵上的满足,思想上的解放,于是出现这样一伙人,他们举着拯救世人的“旗子”,喊着永保天下太平的“口号”,开始于大陆之上宣传他们的理念,灌输他们的思想。

原本这一容易让世人接受的出发点,却是被野心勃勃的阴谋者加以利用,最后变成了他们意图称霸天下的手段,为达目的,阴谋者们不择手段。

随着这些阴谋者的暴露,遭遇世人撕破嘴脸倒戈相对,使得天下愈加动荡不安,为了阻止阴谋者们的恶行,天下有了正邪之分,“正”便是中原大陆的个大家族门派,“邪”正是世人口中的魔教齐道宗。

第三十二章 莫欺少年不得志

离开胡胜住所,与丁茂倬于洪门餐饮大厅简单吃过晚饭过后,二人便分道离去,各自准备回房休息,毕竟明日便要开始真正的修习。

黄林展相信,今日的收获,那位虎笑堂的少堂主亦是满载而归,这从丁茂倬当时满足欣喜的表情中不难看出。

天色暗了下来,大雨过后的洪门显得有些凄凉,一阵凉风袭来,由长廊之上准备回房的黄林展不由得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衫。

经过胡胜一天的讲解,黄林展可算是对修行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也解除了自己一直以来在修行之上的误区。

黄林展有些疑惑,对于修行而言,在猎虎堂黄府未遭遇劫难之前,黄林展每天都有在爷爷黄红锦的叮嘱下潜心修炼,但却是事倍功半,总感觉是一直原地踏步。

但相比今日,黄林展感觉自己换了一个人一般,对于胡胜所讲解的修行之道,黄林展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理解通透,他可不认为这是因为在御魔城猎虎堂时爷爷曾对自己讲解过的原因,因为那时候的他根本无心修行,对于爷爷讲解的修行之道,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

或许人就是这般,于绝地之中寻逢生之道时,才会不竭余力。

那时候生活在御魔城无忧无虑,惬意安逸的日子过惯了,人就变的慵懒且不思进取起来,什么事也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总想着天塌下来有爷爷有父亲母亲,更是有整个猎虎堂替自己撑着,但是就有那么一天,天真的塌了下来,当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的去阻挡这场浩劫时,自己却是有心而无力。

灾难发生,黄林展悲痛欲绝,但更多的还是追悔莫及,他在责怪着自己,更是在痛恨着自己,为什么在灾难来临前,自己不潜心修行,当大敌当前时,自己连敌人丝发都无法触及。

但是此刻的黄林展算是真正的清醒了过来,尽管已经晚了,但黄府灭门之仇还得由自己来报,谁也指望不上,所以此刻的黄林展正在对力量的提升有着极度的渴望,对修行之道更是无限的渴望着汲取。

尽管此刻的黄林展收获宜多,但却是心情沉重,因为今日在对胡胜提问众多修行之道的疑点时,黄林展始终有一大疑惑不曾开口询问过,那就是自己彻夜不眠亦能神清气爽的异状,回想当时于胡胜住所时,黄林展几翻欲要开口询问,但几经犹豫,黄林展最终都没能开口,因为他想着还是等今夜试着入睡一晚再说,说不定过了今晚,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呢。

不知不觉,黄林展已来到了自己的住处门前,一直只顾低头默想的黄林展却是不曾发现,自己的房门旁,一名依门而立的男子正直勾勾的打量着自己。

而黄林展想象不到的是,从这一刻开始,之后发生的事,便是自己这一辈子的一大转折点。

“师侄好生无礼,见着师叔也不见行礼?”

黄林展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过来,抬头,方才看清自己房门前的男子。

来人神情冷峻,全身散发着凌人气息,使得身着单薄的黄林展亦是凉了几分。

黄林展不解,问道:“你是?”

黄林展有些不悦,毕竟由眼前男子容貌看去,此人大不了自己几岁,但来人为何称自己为师侄?但不管对方来历,从其冷言冷意的话语来断,黄林展确信,来者不善。

“是不是你黄家迁至御魔城以后,就是山高皇帝远,不认师归宗了?难道是你黄家人死绝了,没人教你行晚卑师尊之礼?”

洪招胜很生气,原本只是前来会会自己这位于洪门宴会之上,抢尽齐文斌风头,引起天下人重视的师侄,但来此一等,便是一下午,在自己像块木头一样等在此处一下午终于等到来人过后,这人居然不认识自己?自己是何等身份?自己可是洪门少主,大陆公认的天才,不行礼也就算了,居然不认识我洪招胜?

“不知林展有何怠慢之处,以至于……师叔如此出口伤人?”

黄林展怒了,说这句话时,其鼻间气息粗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洪招胜。

黄林展并不知道眼前之人便是洪达川晚年所得之子,按着自己爷爷与洪达川乃是师兄弟的关系而论,这洪招胜便是自己的师叔。

且不说来人真是他黄林展的师叔,不先报上来历,就枉自批语,更是出言伤人,这任谁都无法忍受。

好在黄林展天性能忍,换做常人,此刻恐怕已是拳脚招呼而上了。

洪招胜放下环与胸前的双手,随着一手提着的龙斩放下,黄林展不禁瞅了一眼。

上前一步与黄林展面对面,洪招胜眼中闪着利光,低沉说道:“你的怠慢之处大了去了,既然黄家人能生不能教,那我洪招胜今日就代劳教教你。”

黄林展心头一紧,预想不好,但为时已晚。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想起,黄林展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下一刻,一道鲜血至黄林展嘴角溢出。

“这一巴掌,替黄家人教你,以后见着长辈要行晚辈之礼。”

说完,洪招胜再次抬手,没等黄林展反应过来,啪……的一耳光再次降临至黄林展的另一边脸上。

“这一巴掌,是要告诉你,群英榜首是我的,沐王城的公主沐挽君亦是我的。”

洪招胜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一巴掌却是比之前更加用力。

险些被洪招胜扇倒的黄林展站直,扭过头来,眼球血丝暴露,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张脸,那眼中血丝倒并不全是因为洪招胜强而有力的耳光所致,更多的,还是因为黄林展的愤怒所致。

黄林展无动于衷,倒并非坐以待毙,而是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洪招胜的对手,在他面前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尽管自己杀心大起,但贸然出手,无异于飞蛾扑火,不自量力,此刻唯一能做的,那就是忍。

吐了一口血水,黄林展看着洪招胜的眼睛,说道:“还有吗?”

洪招胜有些惊诧,因为黄林展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恐惧,没有任何的屈服,这似乎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毕竟在洪招胜看来,在自己强势有力的两耳光的威压下,黄林展不说跪地求饶认错,最起码也得是声微气喏,没想到在吃自己两大耳光之后,居然还是声直气壮。

洪招胜略微犹豫,咬了咬牙,再次抬手,啪……的一巴掌扇去。

或许是洪招胜过于用力的缘故,这一耳光的声音,相比之前的两声,清脆异常,以至于长廊之中回想良久才消散殆尽。

再上前一步,来到黄林展跟前,比黄林展高出少许的洪招胜低下头,凑近黄林的耳旁轻声说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到了我洪门,我爹就是你的护身符,与我相比,你什么都不是,更何况你还是一摊烂泥,一坨屎。”

黄林展再次吐了一口血水,却是一言不发,因为此刻的他,心中的血液正在燃烧着,无限的怒意正在涌动着,但他唯有用沉默来抑制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很清楚。

洪招胜跨步绕过黄林展,与黄林展背对着背,洪招胜再次开口:“对了,这一巴掌,是因为我看你不顺眼,哈哈哈哈……”

说完,洪招胜大笑着抬脚离去,他不得承认,自己的这几巴掌,确实很解气,很有快感。

黄林展一手扶门,弓着腰,意识模糊,耳畔尽是嗡嗡的轰鸣之声,他不得不承认,洪招胜的三耳光使得自己有些难以保持站立,尽管如此,黄林展却是神情坚定,目光更是雪亮无比。

“林展感谢师叔教诲,但林展依旧要告诉师叔,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不得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朝一日,林展定会加倍偿还。”

身后黄林展的话语传来,洪招胜停下了脚步,但也只是片刻,便再次抬脚。

洪招胜的手正不住的颤抖着,但并不是因为之前扇黄林展耳光时用力过猛所致。

黄林展留在原地,待体力稍微恢复,脸上火辣褪了些,甩了甩头,这才直身推门而入。

门外院落周边的屋檐之上,很多双眼睛正目睹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或许会有人在想,在那场大雨来临时,这些人有没有找地方躲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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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三十三章 潜心修炼

远在齐剑山庄以西的天马山附近一带,忙活了一天回到房间的胡夏,双手扶着后颈左右扭动着身躯,待一天的疲劳稍稍解除过后,便推开窗户,抬眼朝着夜空望去。

夜空明月高悬,月光皎洁如玉,但这入冬的月光,却总是让人觉得凉意阵阵。

“谁说南方的冬天不冷呢?”

“或许,这并非是这入冬的冷,而是月光的寒。”

按理说这样明月高照的夜晚,理应是繁星点点才是,但胡夏向着夜空扫视一翻过后,却是寥寥无几的几颗零星散嵌在月亮周围,而且这几颗星星并不是很明亮。

胡夏一阵失望之意,似乎在这苍穹之中,并没有她想要寻找的那一颗耀眼的,光彩夺目的星陨。

月亮是很圆,但没有这一颗星陨的映衬,也只是一片寂寥罢了。

“我在这轮圆月之中能看到你的脸,你呢,在里面你能看到我的背影吗?”

胡夏自言自语,脑海之中,却全是黄林展的身影。

“啊展你还好吗?我很好,因为每天的繁忙让我过得很好。”

是的,胡夏发神经般的自己与自己对着话,她在幻想着天隔一方的黄林展正问她是否安好,只是她真正想回答的,还是因为繁忙,所以思念才不是很折磨人。

“亦不知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胡夏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晃了晃脑。

“或许,是我多虑了,就算你的伤未能痊愈,你身旁不是还有姬姑娘吗?”

胡夏的脸庞黯然失色,深邃的眼眸亦瞬间变的淡然起来。

只是胡夏哪里知道,姬梦兰已经离开了洪门,独自前往御魔城寻找灭门真相去了,而此刻只身一人的黄林展,正经历着使其终身难忘的*。

……

……

打来半盆清水,洗了把脸,将嘴脸的血迹清净后,黄林展对着镜子发起了呆。

铜镜中,黄林展的脸有些红肿,目光有些散焕。

黄林展很堵,心里异常的堵得慌。

曾几何时,自己何曾遭遇过此等羞辱?就因为自己成了丧家之犬,就因为自己复仇心切豪言要取群英榜首之位,就因为沐王城那老头点名要将孙女嫁予自己,以至于来人不分缘由的就给了自己三大耳光?

怪谁?怪自己成了丧家之犬?怪那位自己素未谋面的沐王城公主?怪他洪门纨绔且欺人过甚的少主洪招胜?

“不,今日受人*,只因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我黄林展不够强大。”

啪的一声,盆中水花四溅,那是因为黄林展将手中的脸帕向盆中掷去所导致的。

黄林展一改之前的雍态,此刻目光如炬,神色毅然。

来到床上,一刻不再耽搁,黄林展便盘膝打坐。

“念随意动,意随心动,即成神识,神识入海,调真气化为流光,操之修经养脉,达除晦提精之便。”

“神识止于脏腑,驱真气入任脉,沿脉敛精,集于会阴,由督脉遣送而出,储于丹田。”

心中默念口诀,黄林展便开始修行起来。

古有两大仇必报,灭亲之仇,夺妻之恨,但今日的黄林展却觉得不然,因为除了两大仇,还有一仇必报,那就是胯下之辱。打人不打脸,今日他洪招胜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与胯下之辱有何区别?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时间转眼即逝,若不加已珍惜,这些仇恨得报到何年何月?

本想着今夜试着入睡一晚,但经过方才发生之事,黄林展已然觉得睡不睡觉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何不适,那么就该好生利用起来,欲速则不达的话语那是庸人自弃的借口,更何况现如今的黄林展已无心顾及,因为此刻的他正极度的渴望着强大。

唯有强大,才能报得灭门之仇;唯有强大,才能不受人欺辱;唯有强大,才能生存;唯有强大,才能……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一切。

经过上一次的修炼经验,黄林展不再驱使神识入丹田去调动真气,因为他知道,那些真气一旦进入任督二脉便是有去无回,修行之要修的本就是真气的量,真气便是一切力量的来源,倘若修来修去真气只减不增的话,那相当于在做无用功。

所以黄林展直接省了驱使神识入丹田去调动真气这一步,而是直接操纵着神识来到脏腑,他不再担心神识会受到蕴藏于经脉之中力量的攻击,这也是自己在经过之前几晚试探得出的结论,那就是蕴藏于黄林展任督二脉之中的力量,全被黄红锦传入黄林展体内的内力给吸收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黄林展操纵着神识一路极速前行,不久便来到了那紫色气团的所在处,会阴所。

黄林展要做的,那就是将这紫色气团,也就是爷爷黄红锦传入自己体内的内力炼化,将之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修炼方法于大陆之上可谓是闻所未闻,因为一个人的内力传入不同的载体时,通常都是会消散殆尽,并不像黄红锦传入黄林展体内的内力这般,居然会自动聚集起来。

所以黄林展想要尝试着将这股强大的内力转化为自己所用的内力,如若能成功,那黄林展的能力提升将会不可想象,毕竟爷爷黄红锦生前修为可是大圣之高境,其内力之深厚可想而知。

而这,也是黄林展有信心夺得三个月后的群英会榜首之位的缘故。

神识来到那紫色气团前,一股熟悉而亲切的暖意袭来,黄林展知道,那是爷爷黄红锦的气息。

“爷爷!”

唤了一声,黄红锦随即操纵神识向着紫色气团俯冲而去。

经过前几次的炼化,紫色气团之中,已经有肉眼可见的红色气团存于其中,这就是黄林展前几次的修炼成果,红色气团便是由黄红锦的紫色内力气团转化而来的,属于黄林展自身的内力。

只是相比黄红锦的紫色内力气团,这炼化而来的红色气团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黄林展只顾着操纵神识于体内炼化着紫色内力气团,却是完全没有察觉自身体表的异样。

黄林展的体表,脖颈手腕处,青经凸爆,似有物体于其中滑过一般,不时以肉眼可见的凸态滑过。

黄林展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全身的血液,正在逆流着,这样的情况只在他盘膝修行时才会出现,第一次出现便是在胡夏的甘露药房当中,只是当时黄林展的会阴穴鼻塞,所以出现了全身抽搐狂吐鲜血的骇人一幕。

黄林展更不知道的就是自己此刻正在修炼的内功,也就是自己从小便被爷爷黄红锦强烈要求背诵的内功心法,便是传闻于天下的《幻生决》。

或许很多人会疑惑,《幻生决》既然出自洪门老祖洪南阳之手,但为何洪南阳不将其传予自己的亲儿子洪达川,而是传予自己的大弟子黄红锦?原因就是,欲修炼《幻生决》,必须在全身血液逆流的情况下方能修炼,不然也是百炼。

当初洪南阳之所以将《幻生决》传于黄红锦,是因为黄红锦当时正值修炼走火入魔,全身血液出现逆流之情形。而洪达川对于其父洪南阳的这一决定也并无异议,因为他很清楚,这《幻生决》就算到了自己手中,也只是一团废纸,而自己也不可能为了修炼这《幻生决》而强行使自身血液逆流,这样做,与自寻死路无疑。

但是洪达川很清楚,这《幻生决》到了黄红锦手中以后,效果却也不是很明显,因为黄红锦也只是在那次走火入魔时出现过血液逆流的情况,之后便再无出现过,要说这《幻生决》到了黄红锦手中,真正的作用,便是在那次黄红锦走火入魔时救了他一命。

而黄林展之所以能够修炼《幻生决》,离不开三大因素。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倒回去看看第十四章,这样你会对本章内容更容易理解一些。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 我才不嫁什么黄林展

自《幻生决》面世以来,其真正的修成之人那就是洪门老祖洪南阳,但《幻生决》之奥妙,就连其创始人洪南阳亦不曾将这本心法修炼至巅峰,尽管这本心法早已经被洪南阳修炼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于境界而言,却还是无法达到巅峰。

《幻生决》对修炼者的要求很苛刻,但却很单一,之所以苛刻,那就是修炼者必须做到血液逆流才能修炼。而所谓的单一,那就是无论是何人何种体质,就算是魔教人员的特殊体制构造,只要能做到血液逆流亦能修炼。

在猎虎堂黄府遭遇灭门之灾时,黄林展身受七伤拳而导致经脉尽断,危难之际黄红锦为保其性命将毕生内力传于黄林展,使这内力支撑起黄林展体内尽断的经脉,直到遇到胡夏,在胡夏“九转金针”术的牵经引脉后,黄林展方才出现了血液逆流的体征。

所以说黄林展能够修炼这《幻生决》可谓是因祸得福,亦可是机缘巧合。

黄林展若能发现的话,他就会知道,他之所以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血液逆流而无伤大体,那就是因为他将神识代替了真气游走于任督二脉之上,而其任督二脉中所蕴藏的力量全被那团紫色气团给吸收,所以神识便能安全无恙的运行其间,但神识乃人之意识形态,与大脑有着直接性的联系,游走于任督二脉本就是逆道而行,因而导致经脉之中的血液排斥,任督二脉之中的力量又被那紫色气团吸收,没了掩护,黄林展体内的血液便只得倾巢逆出。

天下修习者很难做到血液逆流皆因如此,因为没有人会想到将神识代替真气运行于经脉之上就能做到血液逆流,就算有人想到了,亦不会轻易冒险,因为每个人经脉之上都蕴藏着各种神秘力量,这些力量有着自我意识,会自动攻击外来存在,一旦神识受到这些力量攻击,那对于修炼者而言,那将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黄林展则不一样,黄红锦传入其体内的内力之所以能够聚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从小便开始修习《幻生决》的缘故,尽管那时候修炼此心法时,其实力境界并无凸展,但却为今日能够将其体内的内力气团聚集起来而奠定了基础,而这些内力气团聚集以后,便会自主吸收一切可吸收的力量,故而黄林展经脉中所蕴藏的力量便尽数被这内力气团吸了去。

这便是《幻生决》的一大奇特之处,多少人估计是想破了脑袋亦不曾想到,所以说万物虽有相生相克之道,却也得凭借机缘巧合作为铺垫。

黄林展额头冒着豆粒般汗珠,倒不是因为他感觉到难受或是辛苦,恰恰相反,因为此时的黄林展在驱使着神识与那紫色气团融合时,他有着重大发现,这是他之前不断摸索而得出的结论。

那就是他控制着神识游走于那紫色气团之间时,每每神识与之滑行而过所接触到的紫色气体会随着神识的滑过,逐渐变成红色,神识滑行速度越慢,与神识接触到的紫色气体变成红色的速度越快。

“欲速则不达确实可以忽略,但粗中带细却是很有必要,哈哈,确实有趣。”

“可是……”

黄林展大喜,原来磨练这紫色气团的方法,那便是将神识与之接触,并且接触的越具体,效果越佳,只是当黄林展望向周遭的紫色时,脸上不由得犯起了难色。

神识虽为意识形态,按理说不应存在本体一说,但以神识行于任督二脉时所占据的空间以及神识视野而论,这神识确实存在着一定体积,而这神识体积在那紫色内力气团面前时,神识自身体积差不多为紫色内力气团体积的十分之一左右,但当黄林展操纵着神识纵跃入紫色气团之中时,黄林展有种置身浩瀚汪洋的感觉,这紫色气团根本就是无边无际,更是浩瀚无垠。

“这浩瀚……按照目前进度,得何时才能将这股内力全部转化完成?”

黄林展激动之余,却又是一阵难色,因为他不确定以自己目前的速度,那目标境界能否预期而至,毕竟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达不到大重境界的话,那便是取不了群英榜首之位了,而追道令必须得取,因为灭门之仇必须要报,而那位沐王城的公主……还等着自己去娶呢。

“该死,怎么无端就想起那沐王城的公主了呢?不行,得尽快调整过来。”

黄林展使劲甩晃了几下头,默念道:“我要修行,我要变强,我要复仇,我不能给猎虎堂丢脸不能让人瞧不起,更加不想让人再次打脸欺辱……”

“激励法似乎还不够。”

黄林展停了下,转了转眼珠,然后重新闭眼,似那些装神弄鬼的神婆般喃喃念道:“沐王城的公主是丑八怪,大龅牙,*子脸,爱通鼻屎爱抠脚……”

片刻后,黄林展一阵的嫌弃之色,随即便心情舒展开来,并且一脸的满足。

“嗯呐,这样想着,确实是专注了不少,可以专心修炼了,看来以后修炼分心时,还得倚仗这方法才是,哈哈。”

想罢,黄林展整理思绪,便专心修习起来。

……

……

“哈嘁,哈哈……哈嘁~”

“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距离御魔城不远处的一家栈房内,沐挽君正一个连着一个的打着喷嚏,一旁的辣椒则是一脸担忧的关心着。

沐挽君搓揉着鼻孔,说道:“应该是的,之前总觉得鼻孔堵得慌,这下两个喷嚏过后,确实是舒畅了不少。”

辣椒担忧道:“那还得了,小姐你生病了怎么不早说啊?不行,我得去请个郎中去。”

说完,辣椒便准备起身去请郎中,沐挽君忙制止道:“瞧你大惊小怪的,本小姐好歹也是修行之人,区区风寒能耐我何?”

“可是小姐……”

“哎呀,你怎么像我娘一样啊,我说了没事就……哈哈哈嘁……”

“啊!”

到嘴的话,又是被一记喷嚏而至给打住,而这记喷嚏来的突然,喷得辣椒一脸的水渍。

辣椒嘟着嘴,一脸的无辜,忙擦拭着脸上水渍,埋怨道:“小姐还说没事,你看你……”

见状,沐挽君忙拽着袖子向着辣椒脸上探去,一边擦拭着自己喷在辣椒脸上的口水,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辣椒对不起,实在是没忍住呢。”

“哼……”

冷哼一声,辣椒便将头扭到一边,似乎并不领沐挽君的情。

沐挽君伸着一手僵在空中片刻,随即收回,双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发起了愣。

辣椒哪里是真的生沐挽君的气,自从洪门宴会结束以来,见自家小姐就茶不思饭不想的,总是心不在焉,彷徨无助的样子,所以今晚想着借此故装撒气,以便分散分散沐挽君的注意力,可谁曾想……

“小姐!”

辣椒心疼唤道,盯着沐挽君的双眼,延伸着无限忧意。

胡夏似没听见辣椒的声音一般,自顾自的看着房门旁的漱盆发着呆,表情却是一会儿悲伤,一会儿悦颜的。

或许在旁人眼中,此刻的沐挽君显得有些令人费解,但在辣椒眼中,却一目了然。

自从洪门宴会结束,沐挽君所到之处,无不听闻着一个陌生的名字,那就是黄林展,按理说这个人与沐挽君并无半点瓜葛,而沐挽君也并不认识这个人,但就是如今世人而论的这个人,似乎已将沐挽君对于未来一切美好的幻想给打碎。

“我真的要嫁给这个人吗?不,我才不要,本公主宁愿嫁那瘫痪的少年,也不要嫁什么黄林展。”

沐挽君哪里知道,当日于胡夏药房内所见之人,便是自己爷爷沐成辉为自己挑选的夫婿,只是当时在给胡夏搭手救下那少年后,沐挽君便冲冲离去,毕竟自己离家出走可是瞒着整座沐王府的,一旦被抓,回去少不了受罚,所以情理之下不曾问清那少年来历。

一时之间,沐挽君脑海浮现出那么一张脸,随后联想起当时情形,瞬间,一抹晕洪潮涌而来,沐挽君情不自禁捂上了红颊。

(本章完)

第三十五章 八大金刚与雨神代稠雨

夜黑风高的夜晚,往往是事端频出的时机,没有人会想到堂堂中原大陆的几大巨头之一的洪门,亦会有人敢轻易擅闯,这也是自洪门建立以来的首例,或许是来人挑错了对象,敢擅闯高手如云且藏龙卧虎的洪门,无疑就是自寻死路,因为迎接他的,正是洪门的核心力量,八大金刚。

八大金刚由洪门掌门洪达川亲建,领头的正是洪门长使胡胜,相传八大金刚的成员个个实力超群,实力修为全都在小圣天以上境界,而胡胜虽为八金刚之首,据说其实力都还并不是几人中最强者,因为还有一人之实力与胡胜于不相伯仲之间。

洪门八大金刚的存在,便是洪门实力彰显的一大招牌,多少人忌惮洪门,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来自这八大金刚的强势威胁,毕竟一位圣天级别的高手,可抵数万雄师,更何况是八位?

不过话说回来,能于中原大陆之上占据一席之地,并立于不败之地的存在,必然有着不可轻易泯灭的可取之处,那就是杀手锏。

八大金刚为洪门杀手锏,相应的是,这片大陆上的其他几大巨头亦有自己的杀手锏,齐剑山庄有玄天剑阵,虎笑堂有凌风校尉手,岐冲沐王城有着百万铁骑雄师,而西界虎视眈眈魔教奇道宗则有着自己的奇仙上神,就连御魔团也有着以姬梦兰为首的十三猎手,所以说宗门百家,不论大小,都有着自己势力彰显的一定存在坐阵。

而今夜擅闯洪门的这名黑衣人,很不幸的就遇上了洪门八大金刚,当然,说是不幸,未免有些牵强,因为他既然选择潜入洪门,就该想到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恐怖存在,或许在这之前,他是抱着侥幸心理潜入的洪门,到在此刻,他似乎不这样认为了。

“八大金刚这是要一起动手吗?”

洪岩壁上,洪门以西的几座相对较矮的建筑群屋顶,这名黑衣人面对着八大金刚的包围,声音依旧不卑不亢。

黑衣人身后,是洪岩壁西侧的万丈悬崖,身前却是八大金刚的重围,自从被几人发觉后一路逃离至此,黑衣人自知已是插翅难逃,但尽管如此,面对眼前八人如狼似虎的身影,黑衣人却依旧是临危不乱。

八大金刚装束各异,但除了为首的胡胜以外,其余几人的脸上都有一张黑色半脸面具半遮着脸,尽管这些张面具只是半张,但这些面具背后的神情却丝毫不曾透露半分,倒是那一双双雪亮的眼睛却是格外的摄人心魄。

是的,也正是这些面具,使得八大金刚神秘无比,很多人都知道八大金刚的存在,但除了胡胜的身份明确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其余七金刚的身份姓名来历,因为戴上面具,他们就没有姓名没有来历,而金刚就是他们共同的名字,来历就是洪门。

当然,脱下面具,这金刚可能就是洪门庭院扫着落叶的杂役,亦或是澡堂砍柴烧水的樵夫,又或是深夜敲更报夜的老头,总之,除了洪门掌门洪达川以及八大金刚自身,没有人会想到脱下那半张黑色面具的金刚,会是以怎样的身份隐藏于洪门。

也正因如此,八大金刚成为了洪门这头雄狮的一颗獠牙,一颗能够随时伸缩的獠牙,一颗极其致命的獠牙。

几人与黑衣人之间形成“扇”形,黑衣人则是这把“扇子”的扇柄。

胡胜一手负于身后,不紧不慢说道:“你可以选择束手就擒或是背水一战。”

八大金刚分立于胡胜左右,他们站姿各异,有的握刀扛于肩上,有的提剑倒立于身后,有的空手环于胸前,但却无一人做蓄势待发之态,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眼前的这名黑衣人如若有任何动作的话,那么只需顷刻间,此人就会沦为一具尸体。

“能死在八大金刚的手下,小女子也可是死而无憾,就是不知这事要是传出去,说是洪门八大金刚于自家地盘内合力击杀一名弱女子的话……会不会令天下人耻笑?”

黑衣人嘲意弄姿的说完,随即一侧身,在月光的照印下,一副女子独有的,凹凸有致且婀娜多姿的身段尽显无疑,使得黑暗之中,一直隐藏于黄林展房外的众多眼睛睁到了极致,瞳孔亦是极度的收缩。

“好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可惜,可惜给这八头野兽给盯上了。”

轻喃自语过后,黄林展屋外的一戳身影悄无声息的慢慢退了去,也随着这身影的退去,周遭数双眼目也都消失不见。

是的,这些潜伏至此已达数日的耳目,今夜便是他们潜伏于此的结束之夜,不为别的,就因为不远处的屋檐之上那八道身影,如若此时不知难而退的话,或许下一刻那名黑子女子的下场就降临于自身头上了,他们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其实早已经被发觉,可能有的人还想看场好戏在行离去,但这样做的代价,或许就是自身苟延残喘的性命。

“你说的没错,我八大金刚倘若合力攻你,确实是无颜面对天下人,但别忘了,你可是来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剑奇道宗,所以就算我八人合力攻你,天下人只会拍手称快,更何况,你还用不着我八大金刚合力出手。”

“哈哈哈,胡长使说的冠冕堂皇,既然小女子我还用不着你八人同时出手的话,那你八大金刚干嘛还这般兴师动众的追我至此?再者,你就怎么能确定我就是魔教中人?诸位都是实力超群的强者,我相信你们很清楚,今夜的洪门之中,可不止我一个外人,但为什么就非得与我一弱女子纠缠不放?”

“弱女子?哈哈哈哈……”

胡胜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如果作为魔教的第五大高手乃弱女子的话,我想天下间就没有真正的强者了。”

“面对魔教奇道宗的雨神代稠雨,我想即使我八大金刚同时出手亦不为过,再者正面交锋的话,杀你不难,但要留住你,我想就非我八大金刚同时出面不可了。”

胡胜说的没错,如果眼前之人只是潜伏于黄林展门外的那些货色的话,根本用不着胡胜出手,更用不着八大金刚同时出面,但眼前之人不是别人,而是魔教奇道宗的第五大高手,雨神代稠雨。

胡胜正了正声,继续说道:“你魔教蛰伏西界多年,尽管偶有骚扰侵犯我中原大陆之意,但也只于西境御魔城一带小打小闹,所以胡某很是疑惑,魔教劳驾你雨神不远千里万里的穿越整个大陆来我洪门,究竟所为何事?”

代稠雨晶莹剔透的双眸之中,一道诧异之色闪现,对于胡胜一语道破自己的来历,代稠雨表示很不解。

“不如先请胡长使解答小女子的疑惑怎么样?”

“请讲。”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雨神难道忘了自己可是乘风驭雨而来的,敢问整个中原大陆之上,能有此等神技之人除了魔教奇道宗的雨神代稠雨之外,还有何人?只怕连你魔教的魔宗聂崇天也未必做得到吧!所以说出卖你身份的,正是清晨那场暴雨。”

代稠雨大悟,说道:“原来,你们一早就发现了我行踪,但为何只到此时才出手?”

胡胜将另一只手也负于身后,说道:“现在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潜入我洪门,出现在我洪门藏宝重地,有何目的?”

胡胜口吻不再平淡,语气有些拷问之意。

“抱歉,我无可奉告,倘若要严刑拷问的话,先擒了我再说吧。”

代稠雨斩钉截铁的说着,在其手中,已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水球,这水球呈蓝色,似由蔚蓝的大海之中捧出的一捧水,在手中揉捏过后就成的一个水球那般。

水球束于代稠雨手中,但却与她的手并无任何的接触,随着代稠雨手指的揉捏,这水球的颜色由之前的蓝色逐渐变成白色,随即发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从胡胜的角度看去,黑衣女子此刻正把玩这一刻硕大的夜明珠那般。

是的,代稠雨并不打算再多费口舌,此刻面临八大金刚,唯有被水一战。

~~~让看官大佬们久等了,现在烦心事处理完毕,住了几天医院回来,身体好了很多,抱歉。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 妖女,看刀

“魔教雨神代稠雨?”

“魔教第五大高手。”

“瞧,看那身段,估摸着摘下那面纱,也是个美 人坯子。”

“想什么呢?现在大战在即,你俩不看戏的话给我腾个地儿?”

“去去去,一边儿去,你是猫还是怎么滴,老往这蹭什么?要看不会自己找地儿去啊!”

“你……”

黄林展门前的院落围墙上,之前选择退去的耳目们又重新凑了上来,在这之前他们还想着保命要紧,但听到胡胜报名那黑衣女子来历时,这些人又折了回来。

他们来自不同的势力,本是各侍其主,但这一刻却是全然没了派别之分,毕竟眼前一触即发的大战可是这大陆之上的真正的强者对决,这可是十年难遇的大战,谁也不愿意错过,此时谁还顾这顾那的,什么好奇害死猫的说法,此刻全被这些耳目们抛之脑后了。

“你说这代稠雨实力到底是有多强?居然在对上八大金刚时都能做到这般临危不乱?”

院落围墙尽头处,一名蒙面黑衣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即将大战的几人,却是浑然不知自己身旁何时爬上围墙的丁茂倬。

“你是……”

“嘿嘿,幸会幸会,在下南楚虎笑堂丁茂倬,不知这位黑兄怎么称呼?”

大哥,人家可是黑衣人,蒙了面的,要是就这么给你来个自我介绍,那人家还作什么伪装?你尊重一下别人职业不行么?

黑衣人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切,要看就看,不看就别啰嗦,影响我看戏。”

丁茂倬一阵尴尬,陪笑道:“嘿嘿,抱歉抱歉,忘了大哥你有任务在身,看戏,看戏。”

收起唏嘘陪笑的脸,丁茂倬扭头看了一眼院落中的几扇紧闭的房门,随即一脸的疑惑。

他很是不解,根据白天的交流,黄林展应该就住在此处了,但门外这么大动静,这小子难道没听到?自己住处距此那么远都听到了动静方才赶了过来,这小子怎么可能没反应?

“算了,不想了,现在有了绝佳的观戏位置,应该专心看戏才是。”

想着,丁茂倬一脸期待的向着即将大战的几人看去。

……

……

代稠雨举着水球来到自己眼前,在水球光芒的映衬下,代稠雨脸上的青沙已无法遮掩其面容,那光芒透过青沙,将代稠雨的大致轮廓暴露开来,轮线有致且玲珑剔透的俏脸使得围墙上的众人惊叹不已。

“你们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身为魔教第五的强者,即使在面临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八大金刚时,亦是毫不示弱。

“哼,妖女好大的口气,待老夫会会你。”

一道沧桑有力的声音响起,胡胜身旁,一名身着黑色麻袍,头发凌乱披散的老者腾空而起,霎时间,一股强大的气息由老者身上汹涌而出。

代稠雨眉宇轻挑,迅速调整身姿正面对着盘旋于胡胜头顶的老者金刚,感受着老者强而有力的气息,代稠雨虽是毫不示弱,但也是丝毫不得马虎,毕竟此刻面对的对手并不是什么虾兵蟹将,这可是圣天界的强者。

代稠雨双脚一前一后换成弓步,之前一手凝握的水球此刻也由两手而拖,这水球随着代稠雨两手的拉伸变成了一条水绳,尽管如此,代稠雨却是保持留在原地,亦不知她是蓄势待发还是准备接下老者的强力一击。

“元虚刀!出来!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唤,老者双手呈爪状相对,痛喝一声过后,双手似有某种束缚一般,费劲的缓缓分开而来,随着老者的动作,一把由元气凝成的大刀出现在了老者手中,这刀由气幻化而成,在众人眼中,似在若隐若现一般,但随着老者左右挥舞时,刀身略过之处,总能留下一道幻影。

老者持刀悬于空中,代稠雨亦是凝结水绳以待,二人四目相对,却是无一人有退让之意。

围墙之上,丁茂倬看着即将大战的二人的一阵操作,早已是瞠目结舌。

“妖女,看刀!”

怒喝一声,老者一脚尖轻点,便再次腾空而起,相比之前更是高出了数丈,其脚下的空气如水面一般,一圈圈的涟漪荡起。

抵达制高点,老者毫不迟疑的双手握刀略过头顶,大喝一声便果断想着代稠雨俯冲劈去。

代稠雨弓站于原处,双目死死盯着越来越近老者,手中的水绳却是发着异常明亮的光芒,似乎这水绳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一般。

(本章完)

第三十七章 是不是可以谈谈条件

“躲,躲呀,快躲开呀!”

庭院围墙之上,丁茂倬眼看着那名金刚老者持刀劈向代稠雨,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忧意,遂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

不光是丁茂倬,或许在场亲眼目睹着这一切的人都很清楚,代稠雨不可能抵挡得住那名老者的这一刀,因为这可是一位圣天界强者的全力一击,一般而言,想要硬接下这么一位强者全力以赴的一击,最起码也得是大圣天以上强者才能做到,这里可没有人认为这位魔教的妖女能有如此境界。

这名老者金刚之所以选择一出手便是使出全力,为的就是想要挫挫这位魔教妖女大言不惭的锐气。

丁茂倬身前俯卧于围墙之上的黑衣人则是扭头撇了一眼丁茂倬,潺潺的厌恶道:“你到底帮哪边?那可是魔教妖女啊大哥,就算是怜香惜玉你也得看人来不是?”

丁茂倬同样还了一眼,不耐烦的说道:“你他妈管我帮哪边,没看到几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弱女子啊?都这时候了,还给小爷我扯什么魔教,还有点儿人性吗你?”

黑衣人一翻白眼,激道:“那行,你有人性你倒是上去帮忙啊,搁这儿嚷嚷根毛啊?”

“你他妈当我傻啊,没看到那金刚有多强吗?更何况还是八只。”

“切,那就老实点,别影响我观战。”

一抹坏笑而过,丁茂倬双手捏耳,对着黑衣人吐着舌头作着鬼脸,一副欠打的模样说道:“我就不老实,你咬我啊?”

“你……”

换做平时,黑衣人只怕早是给这臭不要脸的两大耳瓜子了,但鉴于此刻情况特殊,所以也只得忍气吞声了。

另一边,眼看着手持虚刀的老者越来越近,代稠雨脸上一时青光闪现,神色凝重异常,眼眸却是格外明亮。

“元!虚!斩!”

临近代稠雨头顶,老者豪不迟疑便是一刀劈出。

唰的一声响起,这声响并非两刃相交的声响,倒更像是浆略过湖水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来的更迅疾,更滑利。

也随着这声音的响起,在场的所有人,连同胡胜在内,尽管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但在他们心中看到的却是代稠雨被一刀劈作两半的情形。

“怎么可能?”

“这……这不可能,元虚斩可是连老大都忌惮的神技,这妖女怎么……”

胡胜身旁,另一名戴着黑色面具的金刚震惊的说道,一脸不敢相信扭过头看着胡胜,似乎想要从其口中得到答案一般,毕竟那老者与自己同属八大金刚,其实力境界自己再清楚不过。

胡胜眉宇微皱,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是的,胡胜知道能作为魔教第五的强者,代稠雨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但当胡胜看清代稠雨在迎接圣天境强者的全力一击时,心中已是汗颜,更是不可思议的为之震惊。

“魔教,到底有多强大?”

胡胜自言自语,神情再也不如之前那般自然,因为仅仅从代稠雨此刻所展示而出的实力,足以证明魔教再也不是二十年前的魔教。

庭院围墙之上,在那老者一刀劈出便捂眼不忍见代稠雨被劈作两半的丁茂倬睁开了双眼,也正是这一睁眼,丁茂倬眼睛再没眨过,大张着的嘴再没合上。

倒转那令人惊叹的一瞬,老者劈刀而至,千钧一发之际,代稠雨手中的水绳瞬间化作一堵厚厚的水墙,将代稠雨恰到好处的护了起来。

没有任何误差,老者金刚手中的元虚刀确实是对准了代稠雨劈了下去,只是却是劈在了挡在代稠雨身前的水墙之上,而在那刀身划下水墙时,两道犀利的刀光便由这划痕两边飞散而出,刺得在场的众人纷纷眯起了眼睛或是抬手遮挡。

刀身落下,那水墙被劈出的巨大裂口如粘液一般又自动愈合。

在众人惊叹不已的同时,手持元虚刀的老者更是僵在了代稠雨身前,因为此刻的他,在那一刀落下时,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恐惧,他很清楚的感知到那一刀划过水墙时,其力量全被溶解并被之分散不知去向。

老者大为惊叹,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但更多的还是恐惧,这从其脸庞上黑色面具之下不住颤抖的胡须便能一目了然。

老者汗滴如雨,缓缓抬头看向代稠雨,除了略显苍白脸色以外,代稠雨却是毫发未损,老者声音有些颤抖,说道:“魔教雨……雨神,代稠雨!”

代稠雨抬头,透过那面具,自那老者瞳孔剧缩的眼中,代稠雨感受到了老者心中的恐惧,只是这恐惧来源于自身。

有那么一瞬间,代稠雨略显犹豫之色,但下一秒便消失殆尽,眼中一道利光闪过,代稠雨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该我了!”

“不好!”

胡胜大感不妙,忙出声提示,而老者在胡胜的叫声中亦是缓过神来想要退避开去,但却已是为时已晚。

代稠雨话毕,下一刻,挡在二人之间水墙随着代稠雨双手的一推,水墙迅疾向前瞬移,将促不提防的老者的整个身体禁锢其间,也在这一刻,之前老者手中的元虚刀消失无影。

被那水墙禁锢,老者置身其间,却是竭力挣扎,试图想要挣脱那水墙的束缚,但不论老者作何努力也都无济于事,因为入那水墙犹如陷入深不可测的澡泽,越想要挣脱,就越陷越深,片刻之间,老者便再无力挣扎。

“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条件?”

代稠雨一边运气操纵着禁锢老者的水墙,一边对着胡胜说道。

~咳嗽得厉害无法睡眠,所以想着不如更他一章。

(本章完)

第三十八章 闭嘴

噬血本就不是人之本性,杀戮更不是代稠雨的作风,尽管身在世人口中的魔教奇道宗的门下,但代稠雨一如既往的遵循着自己的原则办事,那就是不滥杀,不助滥杀。

魔教奇道宗可谓是奇能异手满堂,尽管身为奇道宗排名第五的强者,代稠雨却因为自己的处事原则而并不被魔宗聂崇天所待见,因此于奇道宗之中,不论是地位还是身份,代稠雨着实是低得可怜,因为奇道宗的很多任务都与代稠雨的原则相饽,所以代稠雨通常都是不接受的。

而代稠雨于魔教之中,就是一个特例,那就是可以自主选择任务,换而言之,那就是可以选择接受,或是不接受,因为她是魔宗聂崇山的小姨子,所以这也是她于魔教之中有且仅有的权利。

而代稠雨今日之所以出现在洪门,也是因为此次任务在自己的原则以内,但是此次任务之艰巨也是众多魔教强者闻之丧胆的任务,那就是潜入洪门,盗取黑玉断续膏。

洪门是怎样存在,整个魔教成员都很清楚,如果说魔教是雄伟壮观的大山的话,那么洪门便是挺拔险峻的山峰,不巧的是洪门真的是一座山峰。也就是说洪门对于奇道宗而言,亦有着足够威胁性,所以当魔宗述明任务所在地乃洪门时,平时争相建勋立功的魔教强者们都纷纷沉默了下来,也正是那时,代稠雨站了出来。

代稠雨选择接此任务,原因有二:第一,任务本身并不违背代稠雨之原则;第二,此任务的成与否关乎魔教那位天才的安危,作为那位天才的姨母,代稠雨有必要尽到姨母的责任。

所以此刻,代稠雨想要以手中老者金刚的生命换自己的一个全身而退。当然,并不是因为代稠雨怕死,而是因为她不想被逼杀戮,否则只需稍使手段,眼前这名老者金刚便会在顷刻间段命。

在代稠雨提出谈谈时,胡胜已猜到其用意,但是他并没有接受打算。

胡胜面色严肃,威言道:“你应该很清楚,今日你不可能轻易离开。”

“你就不在乎你属下的死活?”

胡胜眉宇轻挑,随即哈哈一笑说道:“可笑,身为洪门金刚,其命本就属于洪门,为了洪门,金刚可以死不足惜,你居然想要用一名金刚的命来要挟另一命金刚,你不觉得可笑吗?”

代稠雨轻蔑一笑,说道:“可笑的不是我,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算是奇道宗,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魔教都知道同袍之命乃己命的道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与真正的魔头有个区别?”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你不明白的就是我们的身份是金刚,为了洪门可以去死的金刚,当然,没有任何人逼着我们去做金刚,并且我们都是自愿的。”

胡胜面色变得平静,因为此刻的他并不是在对一个魔教余孽说话,而是在与一个对金刚之命有着误解之人的对话。

“妖女,竟敢拿我洪门与你魔教相提并论,你是哪里来的勇气?”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着代稠雨的回话时,一道洪亮但却刺耳的声音自院落内出来。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院落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身穿墨色袍服,手提龙头刀柄大刀的男子正缓身踱来。

代稠雨眉毛紧蹙,如看倒人胃口之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来人。

围墙之上,丁茂倬一脸厌恶的看着庭院内的男子,压低声音屑道:“这孙子,不论身处何时何地,都是那么令人讨厌。”

“你说什么?”

或许旁听没听到丁茂倬的出言,但其身旁的黑衣人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白了黑衣人一眼,丁茂倬不耐烦的说道:“没你事,啰嗦根毛啊你?”

“切,你也知道别人啰嗦!”

喃喃自语一句后,黑衣人便安静下来。

说话正是洪招胜,在“教导”完黄林展回房的途中听到打斗声,后一路寻声尾随至此,只是先前一直未曾露面罢了。

直到行至庭院中央的假山旁,洪招胜方才停下脚步。

桀骜的冷哼一声,洪招胜说道:“你觉得我洪门会为了一个废物,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吗?你错了,你想多了,这样的废物我觉得你还是多杀几个才是,但是我告诉你,今日你必须死。”

胡胜脸色一沉,似有那么一刻,其脸上的横肉微微的跳动了一下,而其周身的六人也都纷纷将视线从洪招胜身上移动开来并看向胡胜,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洪招胜所言就是在侮辱他们几人,而作为八大金刚的统领,胡胜此刻也不得不出言以驳:“还请少主自重。”

胡胜说话的语气虽平淡,但所有人都似乎听到了胡胜说话时微微起伏的鼻息。

毕竟胡胜乃洪达川重用之人,所以洪招胜也是有所忌畏,说话时也是稍稍软口,:“我说的有什么错,在这妖女面前一个回合都过不了,不是废物是什么?”

胡胜直接转身,面对着洪招胜说道:“我想少主明白一件事,八金刚代表的乃是掌门的意志,侮辱八大金刚,便是侮辱掌门。”

洪招胜怒意横升,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起来。

本想着碍于胡胜身份特殊,之前软口,也是出与给胡胜面子,只要胡胜稍微顺着自己的意思责备那名老者金刚几句,自己就便可不再不再追究,但谁层曾想胡胜不但不顺着自己这位洪门少堂主,居然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自己的父亲来压自己,让自己的颜面何存?一咬牙,洪招胜用着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胡长使这是拿我爹来压我吗?”

“少主错了,能压你的人,不止掌门。”

“你……”

一手指着胡胜,洪招胜便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他知道,胡胜说的并不是假话,在这偌大的洪门之中,除了自己的父亲,还真有能压住自己的人,这个不是别人,就是眼前的胡胜。

胡胜跟随父亲戎马多年,其在父亲眼中的地位,早就超出了自己不知多少倍,倘若此刻再纠缠胡闹惹怒胡胜,那场景就难堪了。

想着避免更难堪的下场出现,也为了挽回些颜面,洪招胜一手指着代稠雨,一边对着胡胜说道:“我告诉你胡胜,今晚要是没能杀了这妖女或是让这妖女给逃了,我想你知道后果。”

说完,洪招胜一甩袖子,便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其洪招胜很清楚,就算胡胜真的让代稠雨,谁也不会那胡胜乃至八大金刚怎么样。

直至洪招胜消失于庭院边的长廊尽头,众人不曾有人保持着沉默,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洪招胜的离开,也随着洪招胜的离去,连同代稠雨在内的似乎人似乎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色也便的缓和下来。

“吱呀~”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这庭院内并没有回音的效果,但这声音却在众人的心中延绵回荡。

就在众人好不容易舒展来的一口气还没呼出时,庭院旁的一扇窗户由内而外的缓缓开启,下一刻,黄林展出现在了窗内。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吓”,全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见众人只顾盯着窗内的黄林展,围墙上的丁茂倬突然起身,抬手打着哈哈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各位,那位是我的朋友黄林展,希望没打搅到各位,请继续,请继续。”

“嗯~?”

众人将视线从黄林展身上移开,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围墙上的丁茂倬。

“哦哦,那那……那个,不好意思各位,我是这里洪门的门徒,我叫丁茂倬,打搅各位了,各位请继续,继续,嘿嘿。”

丁茂倬吞吞吐吐,尴尬的作着“自我介绍”,慌得话都说不清楚。

随着众人的视线投来,在看到丁茂倬的同时,也看到了其身旁的黑衣人。

黑衣人不知所措,左顾右盼一翻后,发现众人也在看着自己,遂缓缓起身便要开口,“那个不好意思,我是……”

“闭嘴!”

众人异口同声。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老者金刚陨

透过微弱的灯光,黄林展脸色有些阴沉的同时又略显苍白,倒不是病态的苍色,看上去,更像是对某种情绪的压抑。

黄林展很是不喜,因为其门外的这群人已经严重的打扰到了他的修行,或者不说黄林展,换作是任何人,正专心致志的做着一件事时,却被突如其来的外在因素所打扰都会难以保持平静,更何况是惜时如命的黄林展。

其实八大金刚一路追着戴稠雨至此时,黄林展已被惊扰,原以为八大金刚出手,这场战斗应该会很快结束,但经过之前传入的对话后得知,八大金刚所面临之人似乎并不简单,既然不能专心修习,索性不如亲临一翻强者的对决,只是在黄林来到窗前时,门外传来洪招胜的声音令他停止了想要观战的念头,倒不是因为黄林展在逃避这个人,只是因为黄林展不想看到令自己眼涩的人,所以也直到门外庭院中的人离去,黄林展这才推窗露面。

只是令黄林展有些意想不到的,便是丁茂倬亦在现场,更是被丁茂倬怪异的言行举止所惊到,不过黄林展并不以为然,毕竟与丁茂倬短暂的相处以来,黄林展对这虎笑堂的少堂主也多少有些了解,那就是奇怪,总是会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事。

向着围墙上正对自己尴尬一笑的丁茂倬微微点头,黄林展便向着侧面屋脊上的几人看去,只是,在黄林展扭过头的那一瞬,其视线与另一道视线完美无误的交织在了一起,尽管有些突然,但黄林展却是丝毫没有避让之意的打量着对方。

屋脊之上,代稠雨看着窗户内的身影,目光变得意犹未尽起来。

不知为何,看着这身影,代稠雨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因为那身影看上去就是那么的平静。

但也只片刻,代稠雨便收回视线,迅速调整状态,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毕竟此刻面临劲敌,突然分心就是在犯一个强者不该出现的低级错误,这也是生死战斗中最致命的错误。

一转话锋,代稠雨对着胡胜说道:“看来我的条件是很难谈成了。”

“这你应该心知肚明,作为魔教第五的强者,铲除你,等于是在为整个中原大陆除去一大威胁,所以今夜,你必须死。”

“哼,名门正派!”

冷哼一声,代稠雨收回目光,将脸庞凑近眼前的老者,冷冷说道:“我想你现在可以死得明白些了。”

水墙内,老者金刚脸脉剧烈抽搐,眼珠不断左右转动,似想要表达些什么,无奈被这水墙禁锢,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在看清代稠雨眼中一道杀意一闪而过后,老者的眼中不再有任何光泽,取而代之的便是犹如苍穹一般的空洞。

是的,这一刻老者已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逼近,对于生还也已不抱任何希望,但出其不意的是此刻老者眼中却没有了任何的恐惧可言。

“这就是金刚的魄力吗?”

看着视死如归的老者一改之前的恐惧之色,代稠雨不由得自心中升起一片敬意。

“请记住,我代稠雨并不是你们真正的敌人。”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老者阐述,但是随着这一句话的结束,下一刻代稠雨掌中蓝光泛起,对着水墙一掌而出。

尽管对戴稠雨的话语有些不解,但眼看着代稠雨一掌而出的手心,老者坦然的闭上了双眼。

嘟的一声闷响,代稠雨的手掌打在了水墙之上,下一刻,无数道蓝光自这水墙内骤然蓬射而出,随即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水墙便出现数道裂痕,随着裂痕的延伸,那些光线亦随着这裂痕的痕道喷射而出。

说是水墙,但在代稠雨的掌心接触到水墙的那一刻,水墙已变为了冰墙,噶蹦几声过后,自那裂痕处,这冰墙便由下而上的一块块脱落起冰块来,片刻之间,之前的水墙或者说冰墙已荡然无存,唯留老者金刚的身体悬于原处。

老者双目闭合,面容祥和,看上去已显然没了任何气息,但不知是那冰墙禁锢还是别的原因,至始至终,老者都不曾发出过一生痛喝或是一生惨叫。

“妖女,拿命来!”

怒吼一声,胡胜最右侧一名金刚拔剑一跃而起,亦随着这名金刚的跃出,嗖嗖的几道破风声响起,紧随那名金刚之后的几道身影便向着代稠雨接踵而去,空留胡胜一人伫于原地。

事已至此,金刚们已不再顾及什么以多欺少的渡人笑柄,此刻在他们眼中,只有同伴的仇,只有魔教的孽。

代稠雨一收之前化水破冰的手,自胸前双手捏指一阵比豁,下一刻,一蓝色光圈自代稠雨双手之间衍生而出并迅速变大,形成一道屏障光盾,将代稠雨笼罩其间。

亦随着代稠雨收手,那名老者金刚的“尸体”如山间落石一般向着地面垂直落下。

“来吧!”

大叫一声,代稠雨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正朝自己极速而来的数道光影。

“这……这就是真正的强者对决吗?这娘们儿到底是有多强?”

围墙上,丁茂倬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却是早已汗颜不止,因为在其眼中,他只看到几大金刚瞬间化作流光向着戴稠雨而去,根本没看清几大金刚是如何窜出的的。

咕噜咕噜的咽了咽喉,丁茂倬情不自禁的朝着黄林展看去,意在想要看看黄林展会作何反应。

窗内,黄林展尽管目光明亮,但自其脸上,除了平静之外,丁茂倬倬不出多余的表情。

“木头,一块奇怪木头。”

喃喃自语一句,丁茂倬无奈摇了摇头,便一刻不舍耽搁的继续观战。

(本章完)

第四十章 出口相助

眼看着六道光影越来越近,代稠雨脑中正快速的运转着对策。

“雨斋起!”

一声爆喝,一把冰锥瞬间出现在了代稠雨手中。

这冰锥透着蓝色铮光,周身寒气缭绕,看上去犹如冬季由于寒温而成的冰笋,只是这冰笋更细更尖,而用这样的武器战斗只怕是不切实际,但谁曾想……

哐当一声响起,最先出手的金刚已至代稠雨头顶,其手中的剑与那冰锥相交在了一起,一时之间炽人光芒乍现且四射而出,使得周遭连同黄林展在内的观战者们纷纷眯起了双眼。

挡下这一击,毫无迟疑的,代稠雨抬膝一脚侧踹而出,执剑金刚脸色一沉,心中大叫不妙但却已来不及躲闪,只得一咬牙,硬是吃下这一脚。

啊~一声痛嚎,执剑金刚的身体便不受控制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代稠雨对面的瓦缘上,使得瓦砾碎片四溅,痛苦挣扎片刻后执剑金刚便再无力动弹,可见代稠雨那一脚威力之大。

解决一人,眼见紧随而来的几人转眼即达,来不及多想,代稠雨纵身一跃只为躲过几人的攻势,身形还未落定,身后便传来土崩瓦解的巨响,悬于空中,转身回望,只见之前落定的屋脊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狼藉不堪的一个大窟窿。

侥是戴稠雨这一跃躲得及时,否则此刻只怕已是身首异处。

一波强攻未遂,几人却是并未立刻再行攻击,而是落地立身,缓缓扭头向着代稠雨的身后看去。

“怎么只有四人? 按理解决了两人,除去原地不动的胡胜,此刻应该还剩五人才是。”

转身后见紧随那名执剑金刚而来的几人只有四人,代稠雨眉梢微蹙,心中更是泛起不良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道残影自代稠雨身后现现,其高举过头顶的刀正寒光乍现。

“小心!”

庭院旁的窗户内,眼看着那名金刚赫然出现在代稠雨身后,黄林展心头一紧,便不由自主的大喊了一声。

闻声,代稠雨眼睛往后一撇,只感后背一阵凉意袭来,一股强烈的危险之息充斥全身,情急之下代稠雨身影一扭,躲过身后金刚的致命一刀后,其手中的冰锥便顺势向上挑去。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担忧别人死活?那可是魔教的余孽啊!”

回过神来,黄林展一阵疑惑。

围墙上的丁茂倬,一脸欣赏的看着黄林展,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不愧是我丁茂倬的朋友,简直跟我一样一样的。”

一刀落空,这名金刚亦是脸色一沉,心中却是暗自叫着不好。

下一刻,只听得这名金刚闷哼一声,紧接着出现在众人眼中的便是代稠雨手中的冰锥穿透这名金刚腹部的一幕。

那名金刚噗嗤一口鲜血而出,随即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代稠雨,脖劲青经凸爆,艰难的说道:“你……”

不等金刚说完,代稠雨紧接着一抽握着冰锥的手,霎时血花四溅,金刚没能说完的话语亦没能出口,身体便缓缓坠下。

一甩手中冰锥之上的血迹,代稠雨这才向着之前发声警示自己的黄林展望去,只是这一次,其眼中延伸着感激之意的同时,更多的是复杂难揣。

作为被整个中原大陆所仇视的魔教余孽,在与所谓的名门正派战斗时,身为中原人士,这少年非但不帮着己方,反而在自己同伴眼前担忧着敌人的安危,这令代稠雨很是不解。

眼看着那女子已化解险境,黄林展悬着的一颗心也是稍微落了下来,只是此刻感受着女子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再看看那名缓缓下坠的金刚,黄林展心中一时犯起了难色,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看着这一幕,一直原地不动胡胜则是双目一皱,下一刻便是一股磅礴之息充斥开来。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 风雨剑

“我处处手下留情,诸位这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吗?”

代稠雨声音高亢的说着,这一刻她真的怒了。身为魔教余孽她也是身不由己,但她自问从未有过想要伤害任何人的行为,更莫要说滥杀无辜,就算之前出手击溃三名金刚,那也是出于自保,亦不曾伤及要害,更未曾主动发起攻击。

胡胜怒道:“说的大气凌然,你身为魔教余孽,擅闯我洪门禁地本就该诛,之前更是出手杀我一人,重伤二人,你觉得事已至此,我洪门还有留你活口的余地吗?”

“无论是擅闯洪门禁地还是重伤你的人,我只能说声抱歉,因为我必须这么做,但是你就这么确定我杀了你的人吗?”

“没杀我的人?难道你当胡某人是……”

“咳咳……”

两声咳嗽声响起,打断了胡胜欲要说下去的话,寻声俯望,之见之前被代稠雨禁锢于冰墙之中的老者金刚咳嗽两声后,便挣扎着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没死?”

之前向着代稠雨群起而攻的四名金刚各自互视一眼,然后纷纷扭头看向胡胜,毕竟胡胜乃八大金刚的统领,此刻战况既然出现转折,便需等候胡胜的指示。

感受着四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胡胜深明其意,转睛看看被代稠雨击倒的三名金刚,他们虽因重伤而无力动弹,但三人之强势均非致命伤,一时之间,胡胜似乎忧郁了起来。

“太好了,看来大局已定,这美娘子终于可以避免一场不必要的战斗了。”

丁茂倬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心中更是欣喜不以,毕竟这女子看上去亦并非那些好战滥杀之辈,还生着一张俊俏的玉颊,这样的一个人就算出自魔教那也是一股清流,于人间更是尤物般的存在,试问这样的人,谁会愿意看到其奋心竭力的战斗?就连一直紧颜冷色的黄林展在看到胡胜的反应时,脸色亦是缓和了下来。

“抱歉,就算你再如何宅心仁厚,你也是魔教中人,仅凭这一点,这场战斗就必须在你倒下之前继续下去,至于雨神之前对我同伴的手下留情,胡某在此谢过。”说话的同时,胡胜对着代稠雨拱手以表感谢,随即说道:“接下来的战斗,还请雨神务必使出全力,因为我等将不会留任何情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局会有所改变时,胡胜突如其来的话语令众人脸色巨变,就连同那四位金刚亦是如此,当他们看到那名老者金刚“活”了过来时,在他们心中,其实杀心已泯。

“冠冕堂皇的话说多了只会徒增笑柄,胡长使又何必多费口舌,既然要战,那就战的痛快。”

代稠雨一改之前说话的语速,说话间,其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亦是弥漫开来。

纵身一跃,胡胜来到四名金刚身前,仰头对着半空中的代稠雨说道:“现在该你出手了,请出招吧!”

一道不易察觉的利光自代稠雨眼中一闪而过,代稠雨一甩手中冰锥,这冰锥便脱离代稠雨手心,在空中旋转数圈过后,冰锥便有意识的调转尖端对准胡胜几人。

“雨斋剑?”

适才见这冰锥出现在代稠雨手中时,胡胜以为这只是代稠雨化空气中的水分而成的一把利器,但此刻正视这把剑,胡胜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那把剑。

雨斋剑,兵器榜排名第九,尽管排名略后,但其威胁程度却是越过了这把剑之前的很多名器,因为兵器榜的排名主要是以该兵器的威力程度而序的,而这雨斋主要以灵活多变而得名,其锋利程度更是不容小觑。

但是提及这雨斋剑,就不得不使人想起另一把与这雨斋剑几乎齐名的名器,那就是兵器榜排名第十的“风孪”,相传风孪与雨斋乃子母剑,同时出自一名名匠之手,铸剑之初,两把剑分别为魔君的妻子与其爱女所用,相传这风雨二剑合并,其势不可挡,可断龙斩,穿玄甲,这龙斩玄甲乃整个中原大陆的神器,龙斩兵器榜排名第五,靠的就是其无坚不摧的特性,而玄甲更是世人所瞻仰的圣物,因为玄甲便是世间唯一能够抵挡住龙斩攻势的遁甲。

尽管从未有人见过这风雨二剑合并后断龙斩穿玄甲的奇观,但二十年前天马山一战中,这双剑合并击断了兵器榜排名第五的“逆鳞”却是被世人口口相传。

不论是雨斋还是风孪,其自身在兵器榜排名本就不低,可想这两把剑合并后的威力有多惊人,用势不可挡一词来形容亦不为过。

“不好,诸位同我一起上,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结束战斗。”

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胡胜脸色剧变,亦再顾不上之前说过的让代稠雨先出手的说辞,话出语止,胡胜便腾空而起,随即双手化掌一推,一道巨大的红色光柱便自其手中向着代稠雨喷涌而去。

其余四名金刚尽管不明以然,但亦是各自腾起。

接着,在黄林展一干人等的眼中,便是一道道颜色各异的光柱向着代稠雨射去的奇观。

一时之间,正个洪门西侧强光乍现,使得夜如明朗,更使得正个洪门的各式建筑都呈现出其原有的轮廓。

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黄林展不由思绪感慨万千,心中却更是震撼不以,因为在他的理解中,战斗就是拳打脚踢,从未想象到真正的强者战斗,会是这般的惊心动魄。

也是看着眼前一幕的发生,黄林展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对于今后的修习更是要努力百倍千倍,否则永远都只会是望尘莫及,更别说将来面对仇人时能够亲自手刃敌忾了。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战败

作为世间少有的强者,此刻面临正向自己冲刺而来的光柱,代稠雨很清楚那些光柱的杀伤力,亦好在她早有准备。

“暴雨梨花!”

一声爆喝,悬于代稠雨头顶的雨斋剑瞬间幻化,脱离出无数把雨斋剑出来,并排列有序的形成一面墙,随着代稠雨右手一挥,这无数把雨斋剑如同脱弦的箭向着胡胜几人射去,准确的说,更像是漫天破空而去的雨。

无数声嗖嗖的破风声传来,胡胜瞬间脸色为之一变,下一刻出现在胡胜瞳孔中的,便是数不胜数的剑雨正闪着亮光的铺天盖地而来。

“快躲开!”

胡胜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因为胡胜知道代稠雨此举无非就是想要同归于尽,所以对于几名金刚的进攻代稠雨并未躲闪亦没有防御,而是奋不顾身的使出这致命一招,为的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战局。

尽管剑雨来临之际胡胜已察觉不妙,好在危难之际胡胜双手一收,在那光柱消失的同时,胡胜紧接着靠自身真气强行构制出一面护罩,欲以此化解几人险境,但尽管如此,却已是为时已晚。

噼里啪啦的一阵声音响起,这些声响中,是那剑雨穿过墙体,穿过瓦砾,穿过人体的声音混合而成。

剑雨落下,代稠雨再也无法承受之前被那数道光柱击中的身体,一口鲜血吐出,其身体便缓缓坠落,直至落至其身下的房沿上方才停止。

一把抹去嘴角残留的鲜血,代稠雨这才抬头向着对面的几名金刚望去。

胡胜脸色苍白,显然是因为之前强行转攻为守而导致的内伤,毕竟在哪千钧一发的时刻,不想己方几人被那剑雨刺为蜂窝的话,那是唯一的可行之计。

胡胜脸庞汗珠显现,明显是在忍受着体内传来的剧痛。艰难的扭过头去,只见身后四人除了那名头发花白的金刚毫发无损以外,其余三人看上去虽是安然无恙,但却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上下打量过后,方才发现那三人身上不同体位的充斥着血孔,三人皆是目光呆滞且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或许他们直到此时亦没想到那魔教妖女居然强大得如此恐怖。

显然,胡胜的护盾虽然护住了几人的要害,但却并未护得周全,导致三人不同程度的重伤。

“我们……败了!”

头发花白的金刚尽管毫发未损,但此刻说出的话却是令众人一阵疑惑,其眼睛虽看着对面趴在房沿瓦砾上的代稠雨,但双目之中却是空洞无神。

胡胜转睛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金刚,然后再转过头去看着代稠雨,便一言不发,意在默认这名金刚断言。

这名金刚为何会这么说?这场大战中,还有一名金刚能够战斗,也就是此时开口的这名头发花白的金刚,而敌方也是重伤不起,所以按理说这场战斗中败下阵的理应是那魔教的妖女才是。

或许旁人不明白那名头发花白金刚的言外之意,但胡胜却是心明了然。

或许是受这场战斗的惊扰,一时之间,夜间寂静的整个洪门瞬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不时,黄林展房门外的庭院中,便被陆续涌来的人潮所占满,这些人中,有洪门执事的长老,有入驻于洪门学艺的门徒,但更多的还是洪门的弟子。

这些人翘首以望,似想要在那一片狼藉不堪的废墟之中收集更多关于这场大战的信息,但更多的人注意到的,还是八大金刚不同程度重伤的成员,最后视线停留在了那名俯趴在房顶瓦砾之间的女子身上。

各种声音响起,有人在嘲笑甚至怀疑八大金刚的实力,有人在猜测那女子的身份来历,并惊叹那女子绝世的容颜及其风韵的身姿,但却只有极少数的人在关心着八大金刚受伤成员的伤势。

各色不一的声音传来,黄林展一脸的厌恶之色,下一刻便有意无意的将恰好能够挡住自己的那一扇窗户给关上,这样做似乎让黄林展舒畅了不少。

洪门建筑群后方,在那高数十丈的塔楼上,洪达川双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狼藉一片的废墟处,其面容平淡,气息平稳。

“楚老,你怎么看?”

洪达川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人对话。

洪达川身后的阴暗处,一道沧桑的声音传出:“回掌门,八金刚已尽力。”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吧嗒~

空旷的塔楼中,一道清脆的踏步声音响起,下一刻,一名背弯佝偻的身影由洪达川身后阴暗处出现在了洪达川身旁。

透过暗淡的光线方才看清,这是一具久经岁月洗礼的灵魂,由其头顶脱落得只剩几根白色的绒发以及其脸上无数道深浅不一的皱纹便可得知,此人至少也是年过百岁。

或是年近油尽灯枯的缘故,老者泪眼趴裟朦胧,拄着拐杖的手正不住的颤抖着。

眯了眯随时都有可能闭上的眼睛,老者向着下方狼藉废墟处望去,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雨斋出,风孪必现。”

洪达川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老者,道:“那依楚老所见,现下当如何处理为妥?”

“奇道宗与整个中原大陆势不两立不假,但是你应该很清楚,现如今洪门的敌人可不止魔教,擒是祸,不擒亦是祸,你可自行抉择。”

说完,老者便缓缓转身,随即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响起,老者的身影便消失于洪达川身后的黑暗之中。

洪达川立于原地,意味深长的叹出一口气后,便抬眼向着远处的黑暗深深的望去。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春光外泄

“这场大战是要结束了吗?”就在黄林展关上的那一扇窗户的另一面,一名睡眼惺忪的洪门弟子有些丧气的对旁边人说道。

“这不结束还能咋滴,没看那魔教妖女此刻已重伤不起了吗?”另一名方子脸的洪门弟子回道。

“真扫兴,才刚赶来就完事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安心睡一觉来得痛快。”

“如果我告诉你咱没白来你信吗?”

睡眼朦胧的弟子不解,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疑道:“几个意思?”

一抹邪笑过后,方子脸白了对方一眼,随即谨慎的四周巡视一翻,在确定无人注意到自身二人过后,方子脸这才悄声说道:“你看那妖女姿色如何?”

睡眼惺忪的洪门弟子抬眼望去,房顶上代稠雨由于之前的大战受损此刻正费劲喘息着,配合着其此刻正匍身于那瓦砾之上,其劲领大敞,伴随着其自身压力,一对玲珑白玉似有弹性一般正于圆遍之间上下起伏变换着。

见此风景,睡眼惺忪的洪门弟子顿时神清气爽起来,两眼瞅着那对玲珑,咽了把口水,谶道:“那是人间尤物。”

“你想想,这妖女此刻已受重损无力反抗,被擒便是迟早的事,那么话说回来,咱两乃执戒堂的大弟子,你说这妖女被擒后会是由谁来看守?”方子脸一手抚这下巴,两眼放光的盯着代稠雨春光处,其脑海中尽是淫.臆着看守那妖女后的口福。

“这还用说,那当然是咱两负责看守啊!”前者一脸得意道。

“那你再想想,这妖女已身受重创,待我两看守时,能做什么?”方子脸咧嘴呲笑,并有意的挑了挑眉,意在唤起前者发挥想象,“是不是想想都激动?”

扭头稍作思考,睡眼惺忪的弟子脸色一变,说道:“你找死啊,这要是被抓到咱两都别想活了。”

“你傻呀?”方子脸一脑瓜子敲去,说道:“让你想你真以为就能揉躏一翻么?动动脑子好不好,那可是独战八大金刚的存在,就算一息尚存,我等在其眼中也是蝼蚁。”

方子脸显得有些不耐烦,更是被前者的智商感到担忧。

“那你还说那没用的干嘛!”前者一脸鄙夷。

“我……”方子脸似有些说不下去,长吐一口气后说道:“猪脑子,你真的没救了,咱不能摸但是能看啊!”

“说的也是哦!”前者大悟,正欲欣喜时,似想起什么一般,扭头说道:“可是你怎么就敢肯定八金刚不是杀了这妖女而是选择将其关押起来呢?”

方子脸一翻白眼,心中更是狂吐鲜血,但依旧不耐其烦解释道:“你不想想,这妖女能独战八金刚,那是何等的恐怖存在,这样的人于魔教之中,定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岂是说杀就杀的,当然得是先将其囚禁起来,然后通知沐王府后再行定夺。”

“原来如此,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兜这么大圈子干嘛!”

“你……”方子脸鼻孔两股白烟一冒,便说不下去。

窗户另一面,黄林展听着二人的污言秽语,脸色变的阴沉至极。

黄林展不敢相信那些污言秽语是出自洪门弟子之口,按理说洪门威震一方,其门下弟子应是洁身自爱且紧紧有条的形象,怎会有这等乌合之辈。

“哎,真是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黄林展无奈摇着头,不过在摇头的瞬间黄林展亦是瞄了一眼此刻春光外泄的代稠雨,也是这一瞄,却使得黄林展瞬间想起两个人。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春光外泄”过,并且还是被人近在咫尺的看着,尽管处境不同,但黄林展此刻看着代稠雨,似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只是代稠雨没能察觉到其自身的尴尬罢了。

想起曾看过自己金身的姬梦兰与胡夏,黄林展一阵惆怅,心中之思念更是倾巢而出。

只是黄林展不知道,其实有幸亲眼所见其酮体之人且不止姬梦兰与胡夏二人,还有一人在黄林展第一次血液逆流时的现场也亲眼目睹过。

“动了动了,二金刚动了!”

“这是又要开打了吗?不能吧,那妖女看似已无力再战了!”

人群之中的躁动传来,黄林展回过神来忙抬眼望去,只见胡胜身旁,那名头发花白的金刚盯着代稠雨向前踱了两步,随即几片碎瓦落地,再次碎成无数残渣。

想必这就是人群口中的二金刚了,看那架势,是要出手的趋势啊,黄林展不由为那女子担忧起来,下一刻便一脸怒容盯着那二金刚,喃喃怒道:“这禽兽,人都那样了还不放过,好意思吗!”

一道磅礴杀气袭来,代稠雨心中惊诧,她可以断定这名头发花白的金刚之实力,与胡胜不相上下,因为这人与胡胜之前充斥而出的气息相当。

一翻身,代稠雨艰难的站了起来,面视前方,准备随时迎接战斗。

亦随着代稠雨这一举动,庭院中不少人大失所望起来,除了那些期待着大战上演的洪门弟子以外,其余众人却早已在心中不知咒了那二金刚一千遍还是一万遍,因为若不是他,此刻“春光依旧”,这其中就有围墙上的丁茂倬。

“这牲口,真他娘的会挑时候。”说话的同时,丁茂倬还不忘抹了把嘴角溢出的清流。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送衣惹众怒

庭院中的众人在期待着这场大战的继续上演,就连之前一再咒骂那二金刚的狼哥们此刻也安静了下来,相比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狼哥们选择暂且先放下那偷腥窥春的恶念。

眼看着二金刚蠢蠢欲动,代稠雨手掌一摊,下一刻那雨斋剑便有意识的向其手心飞来,并自动调转剑柄,代稠雨只是随便一握张开的五指,便将那雨斋剑恰到好处的掌执。

这一看似微不足道的控剑,却是使得代稠雨有些勉强,噗嗤一口鲜血脱口而出,再也无力支撑起整个身体,身形一倾,代稠雨便倒下,并以之前相同的姿势匍身于那瓦砾之上。

哇哦~

一阵惊嘘声响起,尽管众人期待的一场大战并未上演,但眼瞅着代稠雨那乍泄的春光,倒是谁也不曾为了错失一场大战而感到遗憾。

“这样就对了,女子家家的,既然重伤就不要勉强嘛,乖乖爬那儿就对了。”围墙上,丁茂倬一副君子坦荡的暗自说道,下一秒便是自其嘴角三尺垂涎而下的清流。

身旁的黑衣人鄙视着丁茂倬,其眼中所传达的内容硬是令人费解。

“对不起,我想此刻还不是你倒下的时候。”二金刚气势凌人,冷冷说道。

或是伤势过重,代稠雨此刻已然放弃了抵抗,全然将那蠢蠢欲动的二金刚视为了空气。

双手化爪自空中交叉一划,下一刻其身前的空气中几道醒目的爪痕一闪而逝。

“等一下!”

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使得二金刚停下了接下去的动作,众人亦是纷纷寻声望去。

只见黄林展翻出窗户,踱踱踱的朝着代稠雨所在的屋檐而去,一边小跑的同时,黄林展还一边脱着其自身身上的长衫。

围墙上,丁茂倬眼瞅着黄林展这一操作,心中却是非常不好的强烈预感,暗道:“喃喃喃喃喃,我告诉你,你这么做可是触犯了我的底线呀,可别怪我以后不再当你为朋友啊!”越发焦急的同时,丁茂倬的视线便在代稠雨与黄林展之间来回交替,只是此刻的黄林展哪能听到丁茂倬的话语。

代稠雨看着一路小踱而来的黄林展及其手上的动作,却是一脸不解。

“不,要,啊!”远处,丁茂倬自心中阻止着黄林展接下来要做的事。

“给,接着!”抵达屋檐之下,黄林展将手中浅色长衫朝代稠雨扔去,说道:“女子家家的,出门穿那么凉快干嘛!”

说完,不等代稠雨反应过来,黄林展便红着脸转身,然后故作镇定的离去,论谁为没察觉到其通红的脸以及砰砰乱撞的心。

众人看在眼中,显然已猜到黄林展所做为何,只是他们并不以为然,因为在她们眼中,代稠雨可是高高在上的魔教第五强者,自然不会接受黄林展这一翻多余的好意,谁知……

眼看着黄林展扔至身前的浅色长衫,再看看黄林展离去的背影,代稠雨一头雾水,但是下一刻,当察觉到众人正向着自己胸前投来的荡漾之光时,代稠雨低头自视一眼,恍然大悟后,一抹潮红涌上玉颊,慌忙之下,代稠雨一伸手将那长衫捂于胸前。

或许在场众人不知,但了解代稠雨的魔教成员都清楚,代稠雨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艳形象,如若那些魔教成员见着此时此景代稠雨的糗态,指不定会惊掉下巴。

哎~

一阵嘘叹声响起,更是无数窃窃私语的恶毒声传来,下一刻,正赶往房门的黄林展瞬间感觉到无数道如利剑一般的目光向自己射来,使得黄林展不由得加紧了步子。

“这小子,太不懂事了,大家都是三只脚的人,你不感冒,也要顾及一下同胞们的感受啊!”那些如剑般的视线之中,也包括丁茂倬,说完,丁茂倬一翻身,嘴里附带着一句“扫兴”,便到了庭院之中,随即迈开步子怒气冲冲的离去。

“这就走了?”黑衣人见状后不解问道。

“回去还能做做春秋大梦,呆在这干嘛!”头也不回的回话,丁茂倬脚步更是加快了几分。

黑衣人挠着头,似有不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也是一翻身,黑衣人到了庭院另一面,随即其身影便悄无声息的淹没在黑暗之中。

将那长衫捂于胸前,没有任何异味,倒是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使得代稠雨瞬间心旷神怡,想着那少年为自己这个陌生女子所做的这一切,代稠雨心头一阵暖,已然忘了此刻的身处险境。

或许众人不解代稠雨此刻为何身处险境却依旧不焦不躁,一副安然自若的神态,但一旁的几名金刚却是心知肚明。

二金刚正了正身,双手化爪再次于眼前交叉一划,几道亮色划痕亦再次一闪而逝。

众人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二金刚,或许在他们看来,既然不能再睹那撩人的嫩玉春光,来一场大战亦能抚平他们受伤的心灵,甚至之前咒骂二金刚扰了他们偷腥窥春的那些人,此刻想起黄林展的恶行,已决定二金刚所为也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看来此刻唯有寄希望于二金刚了,赶紧开始吧,那妖女身上的轻纱薄料定无法抵挡二金刚那锋利的利爪!”

一脸X笑,黄林展窗外的方子脸邪恶的想着,紧接着人群之中亦是一阵阵吞咽口水的咕咚声响起。

正当众人期待着二金刚对那魔教妖女“大打出手”时,只见二金刚仰头向着夜空大喊:“出来吧,你的同伴需要你。”

众人亦随之抬头,但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却是连鸟毛都不见一根,就算有也看不见。

倒是胡胜,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夜空某处,久久不见落目,似在等着某根鸟毛从天而降一般。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风神聂无双

当众洪门弟子一致认为二金刚此举无非就是因为神经绷得太紧而多此一举时,天空突然风起云涌,滚滚乌云由四面八方聚集而来,顿时风声大作,将那废墟之上的碎瓦残渣卷起,随即重重的朝着围观人群洒出,使得众多洪门弟子因受到那碎渣的“袭击”而嚎声四起。

“雨斋出,风峦必现。”胡胜看着头顶天空的突变终于说出了他一直都知道的真相,风雨剑本就同出同没,在之前的战斗中认出代稠雨手中的雨斋剑时,胡胜就已知晓代稠雨并非只身一人潜入的洪门。

随着翻腾的乌云似在夜空静止,众人抬头惊恐的看着那乌云,似觉得触手可及的乌云表层已经代替了天一般。

狂风肆虐之声逐渐减弱,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那云层表层的脱落而下的一小团乌云,于脱落过程中,这团乌云亦在一点点往上消散,最后呈现而出的却是一名身着霜色服饰的女子。

飘飘然落下,做后脚尖轻点,女子便于代稠雨身旁定立。

“你这一现身,我之前的努力便付之一炬。”代稠雨对出现在其身旁的女子冷冷说到,语气中尽是责备之意。

女子一转身,脸上怪异的肤色于光中显现,不知是有意画上的还是天生这般,总之就是毫无任何血色的惨白,使得正眼瞅着女子的众人心中一颤,亦是这渗人的惨白脸使人很难端详出其容貌。

“我不出现,你很难脱身。”女子淡淡说道。

“那就速战速决,否则惊动洪门掌门,你我谁都别想走。”

“这边如此大的动静,洪达川早有察觉,要现身他早出现了,何必等到此刻。”女子毫无表情的分析着。

代稠雨至此便不再开口,显然是有些生怒,她之前一再拖着八大金刚以至于最后选择同归于尽,为的就是尽全力掩护女子的离开,却不曾想当自己已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时,这女子非但没有离开,居然还主动现身了。

一副“随你高兴吧”的表情看了一眼女子过后,代稠雨便重新“沉浸”于黄林展长衫怡人的香气之中。

“现在,你的对手是我了!”女子一转身,对着二金刚豪言的同时,一锥状物体便赫然出现在了手中。

“风神聂无双,魔君聂崇山的长女,之前雨神以死相搏,想必为的就是掩护你的离开吧,我说的对吗,魔教公主?”二长老不迭出口,此刻看待聂无双如同看待一条上钩的大鱼。

也随着二长老的话语,庭院之中突然哗然之声响起,很多人甚至都不敢相信此刻出现在他们眼中的,便是魔教的公主,就连重新回到窗前的黄林展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是这公主与其想象中的公主似乎有些不同,只是看着眼中人,黄林展想起了另一名“公主”。

“快,去通知掌门。”人群边缘,一名中年男子忙对其身旁弟子吩咐道,毕竟来人可是魔教公主,这可是一条大鱼,定不能让其轻易给逃了。

在中年男子语落过后,那青年应了一声便一刻不敢耽搁的急忙转身离去。

二长老知晓聂无双的身份,也是因其手中那把风峦剑,这风峦剑与代稠雨手中的雨斋剑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雨斋剑如冰锥,而这风峦剑呈古铜色。

雨斋剑与风峦剑乃子母剑,天下人都知晓风雨剑出之初,便落在一对母女手中,那便是魔君聂崇山的爱妻与爱女,但二十年前天马山一战中,魔后代香凝于战斗中重伤不治身亡,最后其手中那把雨斋剑便辗转到了代稠雨手中。

“不知你手中的风峦剑没了雨斋剑的协助,是不是锋锐犹存?”二金刚怀疑的看着聂无双,又看了看重伤不起的代稠雨,语气中甚是有些嘲笑之意。

“废话真多,试试不就知道了!”聂无双亦是看出端倪,语出而止,意念微动,聂无双顿时全身青光笼罩便衔剑而出。

二金刚似早有预测,身影一窜,不等聂无双攻至跟前,二金刚亦化作一道红色流光迎去。

一时之间,只见一青一红两道流光猛的相撞,顿时火星乍现,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随即分离,不待双方彼此身影落定便又极速向对方极速而去。

哇哦~

庭院之中,哇声惊叹之声连成一片,几乎所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无不被眼前这场战斗所震撼。

噌~一声刺耳的破空声传来,那是聂无双凌厉一剑落空的余音,二人同时出脚,随即相互一蹬,便各朝一边弹出。

“他很强,我需要你手中的雨斋助我。”悬于代稠雨头顶,聂无双惊讶的对其身下的代稠雨说道,尽管如此,其脸上却是毫无畏惧之意。

“接着!”将手中雨斋扔出,代稠雨担忧道:“当心,他可是八大金刚中除胡胜以外最强一个。”

“明白!”接到雨斋剑,聂无双便一手执一剑再次化作一道青光窜出。

见状,代稠雨不免心感不安起来,这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尽管修为不弱,但于圣天级别的强者面前,的确是弱不堪言。

眼看着正向自己冲刺而来的青光,一抹难以擦觉的颤笑自二金刚嘴角一闪而逝,双手于眼前交叉一划,几道长长的亮色爪痕便交叉着向那道青迅疾而去。

唰唰~两声响起,聂无双闷哼一声,整个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回去,一声巨响传出,下一刻聂无双便躺在了代稠雨身旁,而其身下则是一处巨大的房顶凹陷。

起身,一阵巨痛传来,聂无双倒吸一口冷气,低头巡视,这才发现其左胸偏上的数道血淋淋的抓痕。

“喔哟~还好没抓到正点,否则非抓破了不可。”庭院人群中不知哪里传出这么一道声音,引起众人寻视。

“你不是回去做春秋大梦了吗,怎么还在这?”

人群后方,一名洪门弟子开口对其身旁正探头探脑的丁茂倬问道,因为之前丁茂倬离开时这名弟子便注意到了,所以在丁茂倬适才脱口而出的惊人一语时,这名洪门弟子才发现原来丁茂倬并未离去。

“要你管啊,小爷我爱咋咋地,哼!”说完,丁茂倬还不忘白了一眼这名洪门弟子,随即不再理会,便转睛朝着聂无双那巨峰之上的伤口看去,啧声不断的同时,脸上显现出无限怜惜之色,殊不知是为那人怜还那巨峰.上的伤口怜。

看着身旁丁茂倬那副猥琐样,这名洪门弟子一顿鄙视。

“你不是他的对手,放弃我,现在走还来得及。”看着聂无双血淋淋的伤口,代稠雨心疼的劝说着。

聂无双起身后单膝跪地,目光死死盯着二金刚,头也不回的对代稠雨说道:“放心,我还有绝招。”

代稠雨不知道的是,自二十年前天马山一战中魔后代香凝死后,或是代稠雨对聂无双无微不至的照顾,亦或是聂无双从小便缺失母爱的缘故,在聂无双心中,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姨娘代稠雨,早已成为了聂无双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此刻怎能让自己如此轻易便再次失去挚亲。

而代稠雨却是不想自己这侄女为了自己搭上自身姓名,只是在看到聂无双刚毅的神情时,代稠雨选择了妥协。

微一发力,聂无双缓缓升起,直至升至数丈这才停下,对着对面悬浮于上空的二金刚说道:“能接下我这一招,我便束手就擒。”

二金刚脸色凝重,正色道:“既然如此,请出招!”说话的同时,二金刚已做好了防御准备,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势力远低于自己的魔教公主能使出什么花样。

“风雨咒!”

一声长啸,聂无双一手执雨斋一手执风峦于两侧旋弧一划,嗉嗉的两声响起后,聂无双整个人便极速旋转起来。

顷刻间,于众人头顶不高处的乌云之中电闪雷鸣,不知何处肆掠而来狂风呼啸,使得整个战斗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轰隆隆~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下一刻,稀里哗啦的瓢泼大雨便自那云层之中倾灌而下,使得庭院之中的众人慌乱的朝着庭院一侧的屋檐之下涌去,但由于人数众多,很多没能挤入屋檐下避雨的洪门弟子放弃了避雨的念头,而是选择重新回到庭院继续观战,但是当他们这一抬头时,却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狂风暴雨而至,原本仍有些许可见度的夜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尽管风吹雨打,二金刚依旧于半空之上悬浮,其心中却是各种猜测聂无双有可能的攻击手段,但是良久,二金刚仍旧没能察觉有任何的危险临近,想要努力睁眼看看对面的聂无双,但眼前漆黑一片,加上疯狂而下的暴雨以及肆虐而来的狂风,使得二金刚连睁眼都困难。

“不好,中计了!”

隐隐约约,二金刚似听到有人在大声呼喊,仔细一听这才听清楚胡胜的声音。

“迦摩掌!”二金刚爆喝一声,随即一双泛着金光的巨掌由其身后朝着上空的乌云而去。

噗~一声巨响传出,在巨掌与那乌云接触的瞬间,那乌云噗的一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亦随着乌云的消失,那狂风暴雨戛然而止,之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变得明亮了不少。

“可恶!”待视线明朗,见对面代稠雨与聂无双二人不见了踪影后,一声源自二金刚之口的怒吼响彻了正个洪门。

黄林展轻轻合上窗户,将门外那一张张不明已然且一脸懵13的脸隔绝,随即一脸舒畅的转身回床。

————这一战总算结束了,可能有的朋友会发觉很长,其实按照正常的一章3000字来算,也就是五章的内容,之所以写这么详细,是因为这是本书真正的第一次战斗呈现,所以多花了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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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床上不速之客

洪岩壁峰下的寻阳城中,几名顶着斗篷的洪门弟子正快马加鞭向着城外疾驰而去,由于此刻正值半夜三更时分,三人三骑所到之处便是一阵犬吠之声响起。

三人乃洪门轻骑信使,之所以连夜出城,自然是因今夜洪门发生之事,急需通报几大门派,尤其是沐王府与御魔城。

魔教妖孽于洪门逃脱,一但追究起来,洪门自然难脱其究,所以洪门此刻急需将消息传达出去,否则定会有一些人就此而大作文章。

出城,三人便分道扬镳,各朝一个方向扬鞭策马而去,所去之处便是江东齐剑山庄,南楚虎笑堂,岐冲沐王府。

中原大陆修门百家,洪门不可能一一差信传达,所以只需将消息传达给三大巨头过后,再由三巨头将消息传达给所在附属势力。

洪门西侧一偏房之中油灯微闪,自黄林展合上窗户准备上床打坐修习至此刻门外回归安静,黄林展已于床前站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了。

倒不是黄林展不想上床,而是此刻黄林展的床被人给霸占了,说是霸占却是有些牵强,毕竟这人只占了一半的床位,空出来的另一半不用说,定是为这张床真正的主人留的。

看着床上之人似乎已进入梦乡,黄林展打消了欲将其赶下床来的念头。

看着床上躺着之人由于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身躯,黄林展暗自想道:“你一定很累吧,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只是下一刻,当发觉自己的目光已不知何时落在那傲人的双峰之上时,黄林展不由得暗自菲薄起自身邪念来。

但是黄林展不得不承认,此刻近看却是比之前远观诱人。

“你现在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去通风报信然后就有人来将我抓获,这样一来你便立了大功,二是熄灯,然后上床睡觉,不要引人怀疑,待我恢复些气力后便自然离去,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

代稠雨真的很累,之前那一战斗导致其元气大损,以至于此刻对黄林展说话时眼睛都难以睁开。

她很矛盾,但是她别无选择,毕竟聂无双如若带上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脱,所以在那短暂的空余逃生时刻,慌忙之中看到黄林展大敞的窗户,代稠雨便让聂无双将自己藏身于黄林展的房中,让她先行离去,尽管当时聂无双乃万般不同意,但情急之下还是依了代稠雨。

这是代稠雨的一次赌博,一次生死赌博,赌的就是这少年暴不暴露自己的踪迹,赢了则生,输了则亡,但是在其内心,她觉得自己赢的几率很大,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少年于之前的战斗中为自己做过的事。

至于代稠雨为何选择躺床上,原因很简单,她很累,需要休息,但是更多的还是代稠雨认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内,这张床是唯一让她感到安全的藏身之处。

或许打死黄林展他也不敢相信,就在那阵狂风暴雨之际,于人群混乱之中,聂无双带着代稠雨就是由那窗户内黄林展的身旁进入这房间的。

黄林展想不到就在半柱香之前于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子就藏身于自己房内,整个洪门更是意想不到,而这便也应证了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句俗语。

黄林展久立原地,楞是大气儿不敢喘一下,其下垂的手狠狠的掐一下大腿,一阵酸痛传来,倒吸一口凉气后,黄林展这才确认他没听错,代稠雨确实说过让他上床,然后睡觉。

“此刻距离天明还有三个时辰,你是打算就这么站到天亮了吗?”见黄林展久久不回复,代稠雨再次开口,但是她很清楚,黄林展不回话,并不代表黄林展会选择前去通风报信。

倒不是黄林展不回复代稠雨,事情来的突然,先前于众人眼前消失之人此刻便出现在了自己床上,这已足够令人震惊,但此刻来人居然还要求“同床共枕”,这确实是使得“未经世事”的黄林展不知所措起来,一时之间,黄林展显得很是无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

“你……你放心休息,我不会去通风报信的。”憋了半天,黄林展来了这么一句。

尽管双眸紧闭,隔着透明蚊帐,黄林展依旧能清楚的看到代稠雨嘴角显现的一抹笑容。

代稠雨道:“你若再不熄灯,就算你不去通风报信,很快便会有人察觉此处的异常。”

“哦哦,对对对,我这就把灯灭了。”回过神来,黄林展准备将一旁桌上的油灯吹灭。

灯未灭,门外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随即有人开口道:“黄公子,胡长使有令,今夜门中清扫黑夷,派我等前来为你护夜。”

门外,数名洪门弟子正面朝房门,看那架势,似要随时破门而入一般。

“有劳胡长使厚爱,辛苦各位了,我这里一切正常,无需劳驾各位,若有急事,林展自会出门通知各位前来处理,各位请回吧,我就要歇息了。”黄林展清楚,门外几人定是察觉自己房中异常,故而出声试探,倘若自己不回复或是回复得不及时,门外几名洪门弟子定会破门而入。

“既然如此,那我等先去其他地方巡视,就不再打扰黄公子歇息了。”话虽如此,但几名洪门弟子却并未及时离去,而是立于原地,透过门纸死死盯着房内黄林展的身影。

噗~

一口将灯吹灭,黄林展转身,步行,上床,躺下,一连贯的操作行云流水,要多正常就多正常。

门在,几名洪门弟子互视一眼,似通过眼色正交流着什么,但也只片刻,几人便相继转身离去。

噗通~噗通~

故作镇定的躺着,但黄林展的心已经快跳到嗓子眼了。

之前为了掩人耳目,黄林展上床时没控制好躺位,所以躺下后这才发觉自己躺的太近了些,以至于他能清楚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似有极其细微的触感传来,这感觉很奇妙,很令人神往,潜意识中,黄林展很想那触感来得更贴切些,但黄林展很快便打消这念头。

待门外的脚步声消失,黄林展声音有些干涩,也有些颤抖的说道:“你若介意,我可以再往外挪一点儿。”

“不必,老实躺着别起歪心思就行,你不碰我,我不碰你。”

代稠雨两个“碰”字代表不同含义,清楚这一点的黄林展安静下来,二人便各自“睡去”。

感受着身旁代稠雨那成熟女性独有的气息,以及令人神往的胭脂水粉的香味,说没有心思是假的,毕竟黄林展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对于有些事不说向往,但总归很是好奇,不过黄林展也只想想,并不可能付诸实践。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因祸得福

天刚蒙蒙亮,黄林展睁开了双眼,虽说是睡了三个时辰,亦不知是因其身旁多躺了一个人还是他自身本就不需要睡觉的缘故,总之黄林展压根就没睡着。

扭过头去,只见一旁双目紧合的代稠雨修长的睫毛如丝,鼻尖玲珑翘首,小嘴滋润浑圆,玉面透嫩,如此近距离的端详一秀色可餐的尤物,确是黄林展生平第一次,尽管与自己从小青梅竹马的姬梦兰同样生着一张美不胜收的玉颊,但黄林展不得不承认论起诱惑,代稠雨却是更胜三分。

端详着这张美到极致的容颜惊叹不已的同时,黄林展却是为着这张脸上所泛起的倦意而心生怜悯,尽管不知代稠雨身世来历,但冥冥之中,黄林展不曾认为这张脸的背后会是一白如洗,什么也没有。

联想起自身家破人亡的逆境以及处处遭人挤兑的处境,黄林展顿时忧伤之感席卷而来,总觉得自己与这位来自于魔教的陌生女子有着某种不可名状的联系。

以防惊醒代稠雨,黄林展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换了身姬梦兰临行前为自己准备好的衣服,简单洗漱过后,黄林展便朝门外走去,出门后黄林展还不忘特意将门上锁,以防洪门的丫鬟前来打扫时发现代稠雨的存在。

清车熟路的来到餐饮堂,看着满目琳琅的丰盛早餐,黄林展依旧选择了他的最爱,那就是一碗粥,一碟咸菜,出其不意的是这一次黄林展多要了两个鸡蛋,也就是四个鸡蛋。

将鸡蛋去壳一半,咬上一口,喝上一口粥,紧接着夹上一口咸菜,黄林展便无声的咀嚼起来。

宽敞的餐饮堂内,今日比以往安静了不少,很多餐桌上都空着位置,黄林展知道,定是因为昨夜一事,很多洪门弟子被派遣外出,正一路沿着御魔城的方向搜索着魔教两名妖女的行踪去了。

想到此,黄林展亦是心感恐慌起来,毕竟此刻两名妖女中的代稠雨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不敢想象倘若被发现后会落得如何一个下场。

“想什么这么入神呢黄兄?”

不知何时,丁茂倬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现在了黄林展身旁,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有些发愣的黄林展。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黄林展这才回过神来。

见来人是丁茂倬,黄林展吞吞吐吐回道:“没……没什么,丁少堂也吃早点啊!”

“废话,我不吃早点我端碗面条干嘛?我又不是铁打的。”丁茂倬语气中带着些许情绪,显然是对昨夜黄林展给代稠雨送衣服那事的气还未完全消除。

“在下口误,口误,昨夜没睡好,所以有些魂不守舍,丁少堂勿要往心里去。”黄林展忙出口圆场到。

“我就说嘛”,哐一声,将手中热气腾腾的一大碗面条放下,丁茂倬便于黄林展对面坐下,“若不是想起昨夜发生之事导致你没睡好,小爷我还以为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呢,怎么,舍不得昨晚那魔教小娘子?”

“啊?丁少堂这玩笑可开不得啊,那可是魔教第五的强者,林展避之还来不来呢,怎敢有非分之想!”黄林展故作大吃一惊的反应,心中却是心虚不以。

“切,说得好听,你小子会装啊,没非分之想那你昨夜给人送什么衣服?”丁茂倬鄙夷的看着黄林展,似有意无意的便提及了昨夜黄林展给代稠雨衣服,断了自己眼福的事。

“丁少堂慢用,林展有事先行一步。”

黄林展压根没想回答丁茂倬这一问题,毕竟此刻心不在焉的黄林展满脑子都是代稠雨仍在自己房间一事。

“啊,这就走了?我才刚坐下呢大哥!”对于黄林展提出离去,丁茂倬一顿错愕。

“林展突然想起出门前没关门,得回去一趟,你慢用。”说完,不等丁茂倬回答,黄林展便起身离去,临行时还不忘顺势抄起碗中剩余的两个鸡蛋。

“等下还去不去胡长使那练功了?”趁着黄林展没走远,丁茂倬忙开口问道。

“去!”黄林展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咱们待会儿见,你早些……”看着黄林展已走远的身影,丁茂倬说到一半的话硬是没能说出口。

“真没礼貌,小爷我好歹也是堂堂虎笑堂的少堂主,尊重一下不行吗?”丁茂倬摇了摇头,随即想起黄林展临走时抄起两个鸡蛋的一幕,不解道:“难道御魔城没鸡蛋吗?”

一阵疑惑过后,丁茂倬随即低头,稀里哗啦的往嘴里送着面条。

来到房门前,四下巡视一翻,并未发现有人影出没过后,黄林展开锁打开房门。

或许在这之前,黄林展会比此刻更加小心谨慎,但经过昨夜过后,其门外一直潜伏的那些耳目早已逃之夭夭,所以此刻只需要确定明处有无人员出没便可。

原以为代稠雨仍于熟睡当中,不料当黄林展进门时,代稠雨已然盘膝而坐于床上,身上披着的便是昨夜黄林展送去的长衫。

栓上房门,亦不知黄林展是有意还是无意,随口便道:“醒了,昨晚睡得可还好吗?”

代稠雨正打坐调息,此刻听到黄林展的话语不由得一阵愠怒,睁眼看了一眼黄林展,随即又闭上,而其脸上,亦变得有些桃红起来。

嘶~

倒吸一口凉气,黄林展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顿是一阵尴尬。

毕竟昨夜二人才刚同床共枕过,此刻直言问人昨夜睡的是否安好会让人怎么看待自己?

想着缓解尴尬,黄林展想起自己手中的两个鸡蛋,于是忙不迭道:“我给姑娘带了些吃的,还是热的,姑娘趁热吃些,这样气力恢复得快。”

闻声,代稠雨轻挑开一眼,只见黄林展将两个鸡蛋轻放于桌上,这一举动令代稠雨心中一阵暖,只是……

放下手中鸡蛋,黄林展正一边于桌上的一个小木箱中翻腾着什么,一边说道:“本想为姑娘带些其他早点,但为了避免引人生疑,故而只带了两个蛋,毕竟这蛋方便携带,不然林展定会为姑娘再带根油条什么的。”

两个蛋,一根油条?

代稠雨猛的睁眼,面容羞红,其目光化作了一把剑,狠狠的向着黄林展刺去。

“这小子说话真是口无遮拦,早知如此刚才醒来便一走了之就好,干嘛非要等到天色暗些再走嘛?”代稠雨想着,后悔不已。

黄林展自顾自的在那木箱中翻找着什么,却是完全没能注意到代稠雨脸上的变化。

那箱子是胡夏临行前为黄林展准备的,里面装的全是黄林展的药。

“姑娘哪里不舒服吗?”扭头见代稠雨一脸通红,黄林展一边将药箱中的药取出放于桌上,一边关心问道。

代稠雨一顿错愕,心想黄林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但为了转移话题,代稠雨开口道:“你叫黄林展?”

“咦,你怎么知道我名字?”自己又不曾向对方介绍过自己,突然听对方叫出自己名字,黄林展不由得有些疑惑,也有些欣喜,毕竟是一大美人叫出自己名字,论谁都会有些受宠若惊。

“昨晚那个白痴说的。”

“白痴?”黄林展抓耳挠腮,但很快黄林展便想起了昨夜丁茂倬向着众人介绍自己的一幕。

“哦,你说那个白痴啊,他是在下刚结交的朋友,他叫丁茂倬,嘿嘿。”黄林展恍然大悟,随即会心一笑。

啊嘁~啊啊……啊嘁~

餐饮堂内,刚消灭完一大碗面条的丁茂倬正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着喷嚏。

“奇了怪,大清早的怎么老打喷嚏,难道有人在骂小爷我不成?”

看着黄林展,代稠雨一下无语,心想与白痴交朋友的人,想必比白痴也好不到哪去,而恰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昨夜还与其共度了一夜,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自己的初.夜了。

“哎!”无声叹息着,代稠雨竟恼羞成怒起来。

“我这里有些药,不知道对姑娘的伤会不会有些用处。”此刻在代稠雨眼中傻不拉几的黄林展将零零散散的各种药摊放与桌上,正一脸严肃的对代稠雨说道。

瞅了一眼桌上的各种纸包瓶装的药,代稠雨显得有些不屑,心想这黄林展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的伤乃内伤,药物根本起不了作用,唯有靠自己的真气调息修复。

不过想着黄林展也是为自己好,代稠雨亦不忍心直接拒绝,遂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的伤乃内伤,用不了那些药。”

“这怎么行呢,你试试啊,说不定这里面就有你需要的药也不一定,我之前也是内伤,用胡大夫的话来说,这些药于很大程度上对内伤而言都是很有成效的。”

见代稠雨不屑一顾的眼神,黄林展有些不喜,因为这些药大多都是胡夏为自己配置的,亵渎这些药无非就等同于亵渎配置这些药的人,而胡夏可是救过自己的大恩人,这让黄林展气不打一处来,因此他觉得非为胡夏争下这口气不可。。

“你比如说的气血丹,对于血气微弱的症状就很有效果,还有还有,这黑玉断续膏,对经脉……”

“什么,黑玉断续膏?”

猛的一下,代稠雨如受雷霆一击,之前还为着黄林展的唠叨而感到不耐烦,此刻在听到黑玉断续膏几个字后边一下子窜下床来。

“对对……对啊,黑玉断续膏。”一手举着一个黑色小瓷瓶的黄林展眼看着虎虎而来的代稠雨,似被其夸张的反应吓了一机灵。

一把夺过黄林展手中的黑色瓷瓶,代稠雨激动道:“你确定这是黑玉断续膏?”

看着代稠雨一脸期待的神情,黄林展心想这药对她一定极其重要,遂忙不迭说道:“是的,这就是黑玉断续膏,我之所以出现这在洪门,便是我的伤情需要这药才来此的。”

“太好了,这下娣儿有救了!”代稠雨完全忘了一旁黄林展的存在,如获至宝般的将那瓷瓶捂于胸前自言自语着。

看着代稠雨激动的举止,黄林展心想自己都还没答应送给她呢,就激动成这样?

不过看着代稠雨一脸欣喜的模样,黄林展也是由衷的替她高兴,反正这药自己也不需要了。

“如果你需要这药的话就尽管拿去好了。”

一收激动不已的表情,代稠雨眼泛泪光,含情脉脉的看着黄林展,柔声说道:“谢谢你!”下一刻,两行清流便自其眼角滑落而下。

被人这么看着,黄林展浑身不自在,挠了挠头别扭说道:“不过这药已经被我用去了一半,不知剩下的半瓶……?”

“够的够的,这半瓶够了。”代稠雨忙不迭回道。

“谢谢!”感激之余,代稠雨噗嗤一下将黄林展搂住。

天下之大,但黑玉断续膏仅有三瓶,而此刻代稠雨手中这瓶便是唯一知晓下落的一瓶,药王钟广白说过,欲救那名天才,非这黑玉断续膏不可,所以代稠雨这才不顾生命危险潜入洪门,为的也就是这黑玉断续膏。

黑玉断续膏还未寻得便被八大金刚纠缠,原以为任务失败,那名对于代稠雨而言乃胜过自身性命之人便会就此陨落,代稠雨早已是心灰意冷,但世事难料,这黑玉断续膏此刻就阴差阳错的到了自己手中,这如何不教人喜出望外。

黄林展被代稠雨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拥抱给惊到,他有些手足无措,以至于高高抬起的双手却是不知放在何处才好。

闻着那阵芳香,感受着胸前传来那温热的酥软,黄林展轻轻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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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 放虎归山

洪门洪达川书房内,洪达川正安然自若的翻阅着手中书籍。

“掌门,属下有一事不明。”

胡胜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疑惑开了口。

对于魔教两名妖女潜入洪门,洪达川不可能不知道,但胡胜很是不解洪达川为何任由聂无双代稠雨二人逃脱而无动于衷。

“有何不明之处直接说,别绕弯子。”

洪达川很清楚胡胜前来所为何事,也一直在等着胡胜的开口。

“昨夜潜入门中的两名魔教妖女是何身份,属下认为有必要与掌门阐明一下。”

胡胜察言观色,见洪达川并无任何反应,继续说道:

“那二人乃魔教雨神代稠雨与风神聂无双,那代稠雨是何人我想掌门也早有耳闻,那便是魔教排名第五的强者,而聂无双之身份更是惊人,她可是魔君聂崇天的长女。”

“我知道。”洪达川悠然回道。

“两名妖女于魔教之身份如此特殊,属下不解掌门为何还放任其逃脱。”

这是胡胜自昨夜代稠雨二人逃离后便一直存于心头的疑惑,两名魔教妖女很强不假,但倘若洪达川出手,那代稠雨与聂无双就算是插翅也难逃,可是洪达川却是置之不理,这其中定有不可追溯的原因。

“胡长使可有想过,倘若擒了这二人,是杀还是放?”洪达川合上书籍轻放于桌上,一本正经的说道。

“请掌门明示。”胡胜拱手。

“如擒得这二人,杀之,聂崇天誓必打着为女复仇的幌子大举进攻中原,那么正邪大战必会自二十年后的今天重启,到那时天下再次大乱,百姓再陷水深火热之中,胜了则罢,倘若我中原大陆输了,那我洪门便沦为了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再者,如若擒了这二人又放了回去,整个大陆的修门百家会如何看待我洪门?他们只会从中大做文章,嘲笑我洪门胆小怕事,谴责我洪门忌惮魔教威势。”

胡胜沉默不语。

洪达川继续说道:“所以按照这样的局面,放任她二人逃离,洪门最多背了个无能的笑话,亦不知这样的解释胡长使可理解?”

“掌门英明,请恕属下之前愚钝。”明白洪达川所言之意,胡胜倍感交替。

……

远在歧冲沐王府大殿内,沐成皇正阅着其子沐家雄呈上来的的一封信件,那信件背面印有洪门印章,乃洪门昨夜连夜发出,直至今晨十分方才抵达沐王城。

“我呸,他洪达川这是唱的哪门子戏。”

拍的一声响起,沐成皇将手中信件重重的拍在其龙座的扶手上,显然是那封急涵的内容激怒了沐成皇。

随着沐成皇的这一举动,殿下文武百臣亦是吓得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沐家雄上前一步,恭手敬道,“父亲息怒,那代稠雨乃魔教排名第五的强者,洪门没能留住此人也在情理之中。”

“我呸,他洪达川就是有意放人的,否则他洪门八大金刚加上洪达川连两个魔教妖女都留不住?”沐成皇怒火冲天,于文武百臣面前全然不顾一城之主的形象。

如若洪门放走的人乃魔教的一些虾兵蟹将,洪达川估计亦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发着怒火,但洪达川放走的人可是魔教的两个大人物,让这二人逃脱,这无非等同于放虎归山。

感受着城主沐成皇一发不可收拾的怒火,下殿众人纷纷向着沐成皇的身旁看去,因为他们很清楚,此刻能灭了城主怒火的人,也只有这个人了。

沐成辉一脸慵懒的神态,缓缓伸手将沐成皇拍在扶手上的信函揽过,随即撑起沉重的眼皮向着信函看去。

良久,沐成辉方才开口说道:“他洪达川也算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啊。”

此话一出,众人尽管不明白沐成皇在说什么,但看看一旁沐成皇时,其脸色明显缓和下来,众人亦是舒了口气。

沐成皇扭过头,对其身旁沐成辉问道:“对此你如何看待?”

“暂且不说那魔教两名妖女出现在洪门到底所为何事,不过这事若是出现在沐王府,我想我的做法依旧与洪达川一样。”沐成辉说道。

……

……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 高傲的茶侍

魔教雨神代稠雨与风神聂无双自洪门逃脱,大陆之上的修门百家可谓是油炸锅开,消息一经风靡,这无疑是继御魔城猎虎堂惨遭灭门以来的又一大惊天消息。

一时之间,修门百家各持己见,各声其道,有人在谴责洪门的无能,有人在为代稠雨一人独战洪门八大金刚而汗颜,但更多的声音还是猜测魔教此举的目的何在,总之众说纷纭,或许短时间内很难平息下来,所以这些家族门派唯一能做的,那便是等待沐王府的态度,毕竟沐王府的存在便是整个大陆的风向标。

尽管身处洪门,但黄林展似乎并不将什么天下大事放在心上,自其家破人亡以后,黄林展早已是置身事外,什么魔教,什么天下大事黄林展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唯一关心的,那就是寻找仇人复仇而如何变得强大起来。

由房间出门后,黄林展回味着代稠雨那一拥抱的甜蜜向着胡胜住所而去,刚过了两条长廊,便遇上了丁茂倬。

“黄兄这是去胡长使那儿吧,真巧,我这正准备去就遇着你了。”

一如既往的,见着黄林展丁茂倬总会腆着笑脸向黄林展打招呼,随即称兄道弟起来。

黄林展自我感觉与丁茂倬亦还没到称兄道弟的地步,不说久而久之,但几次相处下来后,黄林展似也已习惯了这样的丁茂倬,但是他很清楚,此处遇着丁茂倬并非偶然,而是丁茂倬一直在此等着自己,这让黄林展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虎笑堂的少堂主似对自己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倾向一般。

二人一语一搭的聊着一同前行,今日是正式接受胡胜训练的第一天,但经过昨夜与代稠雨的一战,胡胜身受重创,所以此行也是出于对胡胜的慰望。

一路上二人遇见不少的洪门弟子,大多是昨夜于黄林展门外庭院观战的人,在与黄林展擦肩而过时纷纷面露怒色,看黄林展的目光如视仇人一般,气氛格外诡异,使得黄林展疑惑不解的同时,又心生拔凉之意。

“看吧,这就是你引起的众怒。”与几个洪门弟子擦肩而过后,丁茂倬对对黄林展说道。

“我引起的众怒?”黄林展表示不解。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丁茂倬暼了黄林展一眼,说道:“昨夜你给那魔教妖女送衣衫,坏了这群货的眼福,他们当然对你心存敌意。”

当然,丁茂倬所说的这些众怒之中,也存有其自身的一份,否则丁茂倬此刻的语气也不会这么刺意浓浓。

脑海中想起代稠雨春光乍泄的一幕,黄林展随即明白过来,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要是众人知道那风情万种的代稠雨不但此刻就在自己房内,而且昨夜二人还同床共枕了,刚刚还主动向自己投怀送抱的话,这些人只怕是恨不得将黄林展大卸八块。

“什么人啊,还笑得出来!”看着黄林展无所谓的反应,丁茂倬一头黑线。

来到胡胜门前,守于门旁的一名洪门弟子见到黄林展后,亦是同之前那些人一般,对黄怒瞥了一眼,随即隐隐约约的一声冷哼响起,这人便一甩头,将脸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尽管未正眼瞧上那名洪门弟子一眼,但察言观色,黄林展也有所察觉到这洪门弟子的举动,只是黄林展装作没看见罢了。

轻敲了两下房门,在得到胡胜“进来”的回应后,二人这才推门而入。

入门,只见胡胜脸色略显苍白,盘膝而坐于地上,看样子是在运功疗伤。

“掌门有请黄公子前往书房一叙,所以请黄公子先行前往掌门书房一趟。”不等黄林展二人开口,胡胜便开口说道。

“那我呢?”听掌门洪达川召见黄林展,丁茂倬忙开口问道,毕竟掌门洪达川传见黄林展,定有要事,指不定是想要传授黄林展什么神功秘籍也不一定,所以一心想要变强的丁茂倬怎能错过,“我能去吗?”

“丁少堂请留下,胡胜自由安排。”胡胜道。

哦了一声,丁茂倬一阵失望。

“小三,给黄公子领路!”胡胜歪着头,视线绕开黄林展与丁茂倬,朝着门外唤道。

本想开口询问下胡胜伤势以表敬意后再行告退,但一看胡胜有些板着的脸后,黄林展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或许胡胜是在为昨夜那一战中出声警示代稠雨而心怀不满吧。

“那林展先行离去。”拱手敬语过后,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丁茂倬,似在说我去去就回的意思后,黄林展便转身离去。

可怜巴巴看着黄林展离去的背影,丁茂倬显得有些沮丧,似舍不得黄林展一般。

“随我来。”胡胜门外,一早在外等候的小三对着黄林展说了一句,便自顾自的朝着黄林展来时的反方向转身行去,看那架势,就如同黄林展去不去随他便一般。

这小三乃胡胜茶侍,所谓茶侍也就是跑腿的,茶侍乃洪门专门为洪门内各分支长使配备,以便作日常侍奉或传话之便,所以几乎整个洪门内,只要是管事的,无论职位高低都有分属于自己的茶侍,而这些管事的职位高低却是直接影响着茶侍身份,相对而言,便是侍主地位越高,茶侍之间身份越高。

这小三能作为胡胜的茶侍,而胡胜乃是洪门急务长使,又是八大金刚的首领,更是掌门身边的红人,所以说整个洪门之中,除了掌门洪达川的茶侍以及迦尼长老的茶侍以外,所有茶侍之中,就属这小三的身份最高了,就连洪招胜的茶侍于这小三的面前,也要敬畏三分,原因便洪招胜对胡胜亦是敬畏三分。

黄林展看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小三的背影,心想这小三想必也是昨夜窥觑代稠雨春光的一员了,否则此刻亦不会对自己这般冷言冷语的态度。

只是令黄林展不解的是,自己好歹也算是掌门洪达川的徒孙,这小三长期呆在胡胜身边,不可能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就算对昨夜的事有再大的想法,在自己掌门人的徒孙面前怎会显的如此高傲呢?

既然想不通,黄林展也不去多想,无奈摇了摇头,便迈开步子,紧随小三而去。

不过,倘若黄林展知晓小三茶侍地位的身份的话,或许黄林展就明白这小三之所以高傲的原因了。

(本章完)

第五十章 《幻剑》

一路上,黄林展脑海中正闪着于洪门之中所见到过的面孔, 或是跟着小三那傲气冲冲的背影,显得有些无聊,故而想找些事来分散注意力,所以便猜测着八大金刚成员的身份起来。

判断方式很简单,那便是之前见过的面孔,或是扫地的,看门的,劈柴的,如若今日在原来的地方未能见着此人,那就说明这人十有八九便是八大金刚的成员,原因很简单,与代稠雨的战斗当中,除了二金刚以外其余七人皆受重伤,今日之所以未能露面,是因为他们在疗伤。

果不其然,经过一处堆着横七竖八柴堆的敞地,只见小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黄林展说话,“奇了怪,这老头每天都在此砍柴,今日却不见了踪影,难道是因年老体衰嗝屁了?”

黄林展扭头巡视,只见柴堆中间的空地上,一把斧头立于劈柴用的砧桩之上,旁边散落着已劈的木柴和未劈的筒柴。

尽管之前从未见过在此砍柴的人,但黄林展断定,这人便是八大金刚的成员。

不时,黄林展便随着小三来到一处房门前,也是到了此处,小三那嚣张跋扈的气势才消逝得荡然无存。

“掌门,黄公子带到。”小三恭敬的对着房门说道。

“进来。”房门内,传出洪达川掷地有声的嗓音。

微微欠身,小三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打开,随即一手摆出“请”的手势。

黄林展看着小三此时这幅模样,不知为何,黄林展是怎么看怎么解气。

待黄林展进门,小三于门外小心翼翼的将门拉上,生怕弄出一丁点儿的声响。

房内,洪达川双手背负于身后,正于窗前思索着什么,一副君临天下之风范。

“展儿拜见师公。”黄林展上前一步,紧接着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

“展儿无需多礼,快快请起。”转身,洪达川一改王者风范,满容慈祥和蔼道。

“不知师公召见展儿所谓何事?”黄林展起身,义正言辞问道,但在其心中,感受着洪达川对自己洋溢而出的亲近却是欢心不以。

“是这样,我听胡长使说你在向他学艺,所以想问问你有什么是师公可以帮得上忙的。”

洪达川也是今晨才知晓黄林展与丁茂倬二人向胡胜学习修行之事,只是在得知黄林展此时修为境界连大成天都未达到时,心中却也是不免为黄林展感到担忧起来。

“展儿确实在与胡长使学习修行之道,难得师公日理万机还能这般顾及展儿,展儿实为受宠若惊。”

“我与你爷爷相交一场,不料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场,以至于黄府遭遇了不可挽救的横祸,哎。”洪达川无声叹息,心中却是悲痛不以。“好在苍天有眼,黄家总算还保留着香火,我这个师公能做的,也就是替你爷爷尽到他为完成的义务,那就是看着你成长起来。”

洪达川一翻话使得黄林展一阵鼻酸,哽咽道:“师公!”

“行了,都过去了,你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强大起来。”

“嗯。”黄林展热血沸腾。

“所以关于修行一事,不论遇到任何难题,只要你需要,尽管向师公提出来,师公定尽可能的满足你。”

“不瞒师公,展儿于修行之中纯属入门,不过展儿目前修的都是内家功法,暂时还没遇到什么大的难题,尽管时常会面临一些疑惑,但那都是展儿粗心所致,只要略加用心便可迎刃而解。”黄林展说道。

“那对于外家功法你可有涉猎?”洪达川问道。

“这就是展儿愁苦的问题,从小爷爷老是督我背诵一本内功心法,不管我怎样倒背如流,爷爷就是变着法子的让我去钻研那本心法,从而忽略了外功,所以对于外家功法展儿涉猎甚浅。”想到此,黄林展一脸愁容。

“哈哈哈哈”,洪达川会心大笑,紧接着一收笑容,双眼直盯着黄林展,道:“你不知道你爷爷让你背诵的是什么?”

“展儿不知,以前也不止一次的问过爷爷关于那本心法的事,但迎来的总是爷爷厉声回绝。”提及此事,黄林展不由得无奈垂丧着气,那本让他疑惑了十几年之久的心法秘籍直到今日也一直在困惑着他。

“你爷爷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说到此,洪达川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爷爷让你背诵的秘籍,便是给你黄家招来横祸的罪魁祸首,幻生决!”

“什么?”黄林展震惊道,显然有些不敢相信洪达川所说的话,他从小在黄府长大,却是从未听说过什么《幻生决》,也就是在黄府遭遇横祸后,他才听说起《幻生决》的存在。

“于宴会上你说这本心法在你身上,我以为你知道到这《幻生决》的存在。”洪达川说道。

“原来这幻生决真的一直在我身上……”黄林展自言自语,随即陷入沉默,不知在想着什么。

看着黄林展的反应,洪达川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傻孩子,傻的可爱。

“这《幻生决》是一门奇功不假,一旦修成,可谓是惊天骇俗,不过这心法却也并不是人人都能修炼,对于修炼者的要求极其严苛,必须是血液逆流之人方能修炼,而对于修炼之人也是因人而异,不同的人修炼这功法有着不同的效果。”

“想当年这《幻生决》出世以来,唯有两个人修炼过,一是这本秘籍的创始者,也就是你师公我的父亲洪南阳,他花了十年才算得上是渗透这心法中的奥秘,再者就是你爷爷黄红锦,他花了多长时间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晓,那就是一辈子。”

“你可知道,你之前因经脉尽断而导致血液逆行,所以说这便是修炼这《幻生决》的一大契机,今日叫你前来,是想提醒你,断不可辜负了你爷爷的一片良苦用心。”

洪达川说道。

呼~

黄林展长呼了一口气,洪达川的一翻话确实解除黄林展十多年以来的疑惑,只是在听说对于这本心法的修炼时间时,黄林展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十年他等不起,更莫要说一辈子,倘若真是如此,他的血海深仇该等到何时才能报?更何况现在他的仇人身份都是未知,这都要花时间。

感受着黄林展的沉默,洪达川已猜到其心中所想,遂出言安慰道:“展儿勿要心灰,修行之道艰苦而长远,最忌的便是急于求成,想必这《幻生决》你也已开始修炼了,有没有觉得在修炼过程中有何异常?”

“师公知道缘由?”黄林展瞬间精神抖擞,满脸期待的看着洪达川说道,他正愁着自己彻夜不眠却依旧神清气爽的异状无处求解呢,只是正要开口,却被洪达川的话打断。

“没错,你之所以在修炼过程中觉得少了些什么,那就是还差一样,那就是《幻剑》。”

黄林展正想说不是这个原因时,只见洪达川自其袖中取出一墨色书本,这书本看上去与自己从小背诵的《幻生决》差不多厚,书缘泛黄,想必已陈旧无比。

“这是师公的父亲当年专研《幻生决》时的修炼译本,换而言之便是《幻生决》的外修副本,当年我父亲将《幻生决》授予你爷爷时,亦将这《幻剑》传予了我。”洪达川说道。

“原来,真正的《幻生决》为内修外修两本。”黄林展盯着洪达川手中的《幻剑》,震惊的说道。

“没错,古往今来,修行者都以内修为主,外修为辅,所以说这《幻生》亦将是你修炼《幻生决》时必不可缺的。”说着,洪达川便将手中的墨色书本向黄林展递去。

“师公这是何意?”看着洪达川的举动,黄林展不解道。

“这是师公送你的见面礼。”

黄林展感激涕零。

(本章完)

第五天十一章 明天起不用来了

《幻生决》为两个附本组成,这是极少数人知晓的秘密,若不是今日洪达川亲口相传,黄林展永远也不可能得知。

怀揣着洪达川赠予自己的墨色书本,黄林展内心却是沉重的,或许洪达川对自己表现得太过亲切,这让黄林展有些难以适应。

天下人不知《幻剑》的存在,但并不代表《幻剑》之珍贵比不上《幻生决》,如此重要之物,洪达川不可能单纯一句“见面礼”便将这《幻剑》赠予自己。

想来想去,黄林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黄林展很确信的是,这其中缘由绝没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也不可能被洪达川向自己表示出来的亲切假象所蒙蔽双眼,当然,既然有人送上这《幻剑》,黄林展不可能拒绝。

这并不代表黄林展不信任洪达川,世态炎凉,人心叵测,自从家破人亡的厄运降临至黄林展头上时,这个世间除了姬梦兰与胡夏,便再也没有任何人是黄林展真正信任的人。

自洪达川书房出来,黄林展一路思索,一路遇见的洪门弟子依旧对黄林展怒目以对,但却被黄林展的心不在焉所忽略。

来到胡胜住处,其门外的石坎边缘,鞋底朝天的两只脚赫然出现在了林展眼中。

黄林展上前几步低头探去,只见丁茂倬脸红脖子粗,双手不停颤抖的倒立着,眼看这一幕,黄林展心想丁茂倬在此倒立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你这是干嘛?”黄林展疑惑问道。

由于是背对着黄林展,丁茂倬便双手移动,转了个身,费劲的说道:“胡长使说我百汇精气不足,所以这样做使血液灌入百汇,有利于百汇吸收精气。”

“哦哦,那你慢慢练。”说完,黄林展就要准备离去。

“等会儿,你赶去投胎啊!”丁茂倬忙叫住黄林展。

“有事?”黄林展问道。

“我问你,洪老头叫你干嘛去了。”丁茂倬问道,这毕竟是憋了丁茂倬一上午的问题了,所以自从黄林展离开后丁茂倬就一直在盼着黄林展回来,然后好亲自问问黄林展,洪达川召见黄林展到底所为何事。

黄林展无奈站着摇了摇头,因为黄林展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猜到丁茂倬定会问东问西的。

“没事,就是去喝了杯茶。”黄林站着说完,便转身离去。

“喝茶……?”

“哎,你还没告诉我喝的什么茶呢,哎?”无论丁茂倬如何歇斯,黄林展却是头也不回。

来到胡胜跟前,令黄林展有些诧异的是胡胜对于洪达川召见黄林展一事闭口不提,亦不知胡胜是不感兴趣还知晓洪达川召见黄林展所为何事。

几个时辰的时间,丁茂倬一直于胡胜门外倒立着,而黄林展则是于胡胜房内专心致志的听胡胡讲解着修行法门。

“行了,今日的讲解就到这里,你回去吧。”看着天色已晚,胡胜对其身前盘膝而坐的黄林展说道。

黄林展起身,对胡胜行一礼,随即准备转身离去。

“明日起,你就不用来了。”胡胜说道。

黄林展停下了脚步,显得有些不解,这可才是接受胡胜训练的第二天,除了对于修行一事有了笼统的了解以外,他可是什么都没学到。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对于修行要领我已讲得差不多,所以接下来就得看你自己了,”胡胜顿了顿,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黄林展,紧接着说道:“我能教你的其实也就是这么多,最多也只做个引导,但欲在修行之上取得大的进展,靠的还是修炼者的自身的勤劳刻苦,你也应该很清楚,三个月就是群英会的召开,你若每天就在我这里其实对你没有太大的好处。”

黄林展沉默片刻,心想其实胡胜说的不无道理,对于黄林展而言,三个月时间很短,倘若每天就在这里向丁茂倬这样针对自身薄弱处一点点的纠正的话,那么三个月下来自己真正能学到的东西其实很少。

“林展明白,不过还是谢过胡长使这两日以来的悉心讲解。”想明白后,黄林展说道。

“以后你没隔七日来一趟,胡某可以对你的修炼成果做一些纠正 ,你看如何?”胡胜说道。

“能这样的话,那真是太感谢胡长使了。”黄林展脸色稍微舒展,表示对胡胜这一安排还算满意,毕竟这样一来,自己能一心一意修炼的同时,还避免了走上歪路。

出门,与丁茂倬打了声招呼,黄林展便冲冲向着住所赶去,一路上黄林展突然觉得自身轻松自在,或许这就是他的天性吧,那就是无拘无束的做着自己的事,没有让人打扰,换得一心清净最好不过。

不算忙碌的一天就要结束了,不知为何,黄林展甚至有些期待着回到住所,亦不知是急着回去转化体内的那团紫气还是急着回去见那个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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