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说韩非 - xp1024.com
《艳说韩非》


第一章 穿越又见穿越

一万元,换来了一只五四手枪,一块据说是威力巨大的塑胶炸弹。子弹只有十发,对韩非来说,已经足够了,炸弹不大,只有半条香烟般大小,炸弹的拉火方式也很精巧,上面有个盖子,推开盖子里面有个红色的按键,轻轻一按,十秒之后爆炸。韩非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所以弄了这块炸弹。

自从八年前,恩师辞世后,韩非在这所学校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继任的校长淡墨,是恩师的死对头,对韩非自然是必驱之而后快。

就在前天,韩非送走了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母亲,母亲是韩非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了,剩下的就只有恩怨。

藏好手枪炸弹,推开门,房间里的电视机还开着,韩非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住了8年的小单元,轻轻的带上门,下楼,没有回头。

“今天夜里将出现一次天文奇观,水星火星金星地球还有月亮,将同时出现在太阳的一侧,并且形成一条直线……”关上门的韩非并没有听见这条新闻,只能感觉到道路上的灯光随着自己的前进一明一暗。

八年了,韩非从当初意气风发年轻帅气的讲师,变成了今天连走路都要低着脑袋的小老头,韩非依旧是个讲师,干的是系里近乎跑腿的工作。对于淡墨的排挤,韩非不是不想反抗,只不过每次反抗的结果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羞辱,韩非也想过离开学校,可是母亲的病体需要韩非的这份收入。

终于没有牵挂了,韩非体内的血性,驱使韩非去了解一切。

淡漠住在校园西北角的一幢独门独户的两层洋楼内,外面有围墙,大门紧闭着。围墙有近五米高,但这并不能妨碍韩非的进入,准备很久的韩非,已经在侧面围墙的隐蔽处弄出了几个垫脚的小坑,现在要做的就是爬上去,然后在爬上墙边的那棵树上,沿着树干溜下。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还亮着灯,说明里面有人,而且还没有睡。现在是晚上10点整,周围一片死寂,韩非必须极度的小心。

韩非的运气不错,洋楼的正门居然是虚掩的。小心的推门而入,韩非立刻听到一阵隐约的浪笑声。顺着声音的方向上了二楼,在一扇有灯光从虚掩的门缝中钻出的门前停了下来。

轻轻的把门顶开一点,韩非看见一具女性的裸体正坐在一堆肥肉上耸动,女人的身材不错,和下面那具满是赘肉的躯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女人韩非是认识的,也是学校里的讲师,半个月前的职称评比上,留校才两年的她攫取了本应该属于韩非的名额。

闭着眼睛,双手摸着身上女人的乳房,正在爽过瘾的淡墨,猛然间感觉到一阵的冷意,睁开眼睛,淡墨看见一张带着无限杀机和冷笑的脸,还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淡墨的兴奋点立刻降低到最低点,突然感觉到空虚的女人也回过头来,看见韩非手上的枪口时,女人原本想叫,旋既自己用手捂住了嘴巴,刺溜从淡墨的身体上滚下来,摔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韩非。

“你想做什么……。”还没等淡墨的这句话说完,韩非手上的枪已经响了,三声枪响后,淡墨的身体上出现三个血孔,鲜血飞溅而出,血腥之气充满了整个房间。

“啊!”女人似乎也顾不上害怕了,发出了惨叫,但很快她就闭上了嘴巴,因为韩非的枪口已经指着她。

“我求求你,别杀我,我还不想死。”女人抽泣着跪在地上哀求,平日里见着韩非时的趾高气扬全然不再,一双不错的乳房随着身体的颤抖在微微的上下跳动着。

“不杀你?给我个理由。”韩非冷笑着,看着这个女人。

“只要你不杀我,你想怎样都行。”女人似乎看见了生机,挤出媚笑站了起来,让韩非看清楚她那丰满白皙的裸体。

韩非没有逃走的意思,也不愿意从此亡命天涯。看着眼前的女人,韩非觉得死之前享受一下,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事。

“好啊,只要你让我开心了,我就不杀你。”说完韩非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女人扭着腰身上前,蹲到韩非的面前,眼角里藏着自负的笑容,一手正要伸过来拉下韩非裤子的拉练时,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她的眉心上。顷刻间女人愣住了,双腿一软就要往下坐,也就是这个时候,韩非的枪响了,面前的女人在眉心上多了一个弹孔,猛的往后一倒,脸上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绝望。

完事的韩非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坐在沙发上,感受着血腥带来的诡异的刺激。遥远的街上传来了警笛声,没多大工夫楼下就是一阵嘈杂声,警察来的还真够快的,从完事到现在不过十分钟。透过窗子韩非往外看,外面至少有二十只枪对着楼上任何自己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枪里还有六发子弹,但韩非没有继续抵抗的意思,走到阳台上,希望警察的枪能帮助自己。就在韩非迈步走上阳台的时候,下面至少有二十只枪对准了韩非,韩非猛的抬起手中的枪,下面立刻乒乒乓乓的一通枪响,精神高度集中的韩非似乎清楚的看见子弹朝自己飞来,眼睛闭了起来。

几乎是在电石火光的一刹那,一道白光从天而降,韩非立刻沐浴于其中,射向韩非的子弹无法穿透光幕,悬空了数秒后,全部跌落在地上。

闭上眼睛的韩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枪声在不断的响着,自己的身体开始腾空而起,犹如一发出膛炮弹一般,高速的朝着宇宙的方向飞去,强烈的白光令韩非无法睁开眼睛,韩非只是觉得,宇宙中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自己朝那漫无边际的宇宙中心拉去,高速的飞行中韩非失去了知觉。

《史记》“韩世家”篇:恒惠王二十四年,秦拔我城皋、荥阳。二十六年,秦悉拔我上党,二十九年,秦拔我十三城。

《史记》“秦始皇本纪”:七年,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将军骜死。

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整个夜空,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彗星的出现,就意味着灾难,只是灾难降临到谁的头上,大家不知道而已。

新郑(今属河南)城西,一匹快马正在黑夜中急弛,远处能清楚的看见有无数火把晃动,还有人在不断的喊着:“莫走了韩非!……”

马背上是一个年轻人,神色慌乱,不时的回头看着后面的追兵,一个不留神的当口,年轻人从马背摔了下来,摔下马背的年轻人慌不择路,朝路边的山坡树林中就钻了进去。后面的追兵哪里肯放,举着火把下马追了上来。

也不知道在山林中钻了多久,年轻人猛然间脚下一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韩非清醒的时候,只看见自己的尸体正躺在身边,四周是茂密的林子,只有稀疏的月光钻进了这块林间的空地。尸体的手上还紧紧的握着那把手枪,藏在腰间的炸弹从衣服下面露出半截来。

这是怎么回事?韩非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刚想动一动,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疼,低头一看,自己居然穿着一件样式怪异的服装,上面还全是撕开的口子。能感觉到疼,就意味着生命还存在,可是又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尸体就在身边,韩非只觉得脑门处又是一阵猛烈的疼痛,人又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韩非天已经亮了,昏睡给身体带来了一些力量,挣扎着站了起来,发现四肢居然都还没事,只是脑门子上一阵阵的疼,伸手一摸,很明显能感觉到一个肿包的存在。

韩非实在没有办法用科学来解释面前发生的一切,站在自己的尸体面前,韩非想起了看过的yy校旱,里面有一种类型是穿越。现在的情况,也许只能用穿越来解释了,只是穿越的结果居然是自己的感知和记忆居然出现在另一具身体上,而脑子里似乎还有另一股记忆在蠢蠢欲动的向外冒,似乎在想告诉自己点什么。不管怎么样,现在韩非就算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已经是完全没有可能了,韩非只能苦笑着接受现在约束着自己感知和记忆的身体。

从自己的尸体上摸回手枪炸弹,还找到一只打火机和一包香烟,可惜的是香烟盒里只剩下一根香烟。抽完这最后一根香烟,积攒了点精神和力气,扒拉点枯叶乱草盖上自己的躯体,韩非辨别了一下方向,朝东而去。过去学过的知识告诉韩非,往东,往往更容易找到水源,顺着水源往下走,一定能走出山林。

正午时分,韩非实在是有点抗不住了,很明显这付身体显得实在孱弱,几乎每走一步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气。饥渴在这时候又扑了上来,韩非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下。一阵微风吹来,韩非隐约能从风声中听到哗哗的水声,韩非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奋力又朝前走了一百余米。

一条清澈的小溪出现在韩非的面前,连滚带爬的冲到溪水前,也顾不上卫生了,捧起一口就喝了下去。

在溪水的帮助下,韩非感觉到又有点一力量回归,捧起水洗了把脸,溪水平静后韩非看见一张似乎比自己原来帅气许多的脸,额头上鼓着一个大包,还有几道被划出的血痕,给这张脸带来了狼狈不堪的感觉。

正在韩非借着溪水打量这具新的身体时,又一张脸无声的出现在水中,韩非被吓的往后一坐,一手已经很自然的就摸上了腰间别着的手枪。

一个高大的黑脸汉子正得意的笑着,似乎对韩非表情出来的惊恐表现感觉到很满意,汉子的服装似乎和韩非现在穿的很相似。

“你是谁?”韩非下意识的开口问这汉子,眼睛警觉的看着对方,背后的手已经悄悄的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韩非,我看你是被摔傻了。别抱怨,我给你留具全尸就是。”汉子说完便从腰间抽出宝剑,狞笑着越过溪来。

傻瓜都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韩非既然敢杀了淡墨和他情妇,就没在乎在多杀一个想杀自己的人。拿一把宝剑就想杀我?韩非冷笑着举起手枪,对准了汉子的脑袋道:

“你想杀我?那么我只好先杀你了。”

话音刚落,韩非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后,子弹在汉子的眉心上钻出一个血孔来。汉子巨大的身躯应声而倒,眼睛瞪的溜圆,脸上是一种不敢相信的表情。

韩非也不客气,上前就是一通搜身,运气不错,找到一袋干肉,还有一个钱袋,里面有十几串铜钱。

不用说这个汉子一定是认识自己的,由此可以推断,自己穿越到一个未知的世界,韩非是学历史的,从服装上来看,似乎是秦汉之间的样子,还有一件韩非利用确定的是,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应该也叫作韩非。

汉子的衣服虽然要大了许多,韩非还是把他给剥了个精光,身上的衣服实在的破的没样子了,韩非把汉子的衣服往身上一套,拎起汉子的宝剑朝下游走去。虽然已经有吃的,但是韩非不喜欢在一具尸体边用餐。

走出百米,韩非找了棵大树下席地而坐,摸出肉干开始充饥。

刚吃了几口,韩非便听见周围一阵西西梭梭的声音,韩非猛的跳了起来,但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周围的树林里钻出一两百人来,至少有五十把弓箭正对着自己。

从包围的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盔甲的中年,见了韩非点了点头道:“公子,末将甲胄在身,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韩非实在是想知道,自己面对的一切到底都tmd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韩非清楚,自己是绝对不能开口说话的,万一说漏了点什么,那可就要坏事了。

韩非的沉默令眼前的将领略微尴尬了一下,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韩非道:“公子,跟我们回去吧,我不想为难你。”

对方只是要带自己回去,而不是像刚才那个家伙,上来就要杀了自己。眼前的架势,就算有手枪,也没可能逃走,韩非只能是默默的放开背后握枪的手,解下腰间的宝剑丢在地上,然后举起双手来。

韩非的合作态度,让汉子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叫来两个士兵抬过担架,走到韩非面前谦恭的说:“公子乃世之大才,叹我王不能用也。”

韩非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是敬重的,甚至还有一点为自己叫屈的意思。躺到担架上,疲劳犹如无边的海浪,顷刻间淹没过来,韩非闭上眼睛,一会就进入了睡梦。

……

再次醒来,韩非身处于一张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床头的台子上,一盏烛光在微微的摇曳,一个小丫头模样的少女,一手托着下巴在那打瞌睡。

韩非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发现衣服已经换过了,心里猛的一惊,自己带来的手枪和站但呢?挣扎的坐了起来时,四下一阵摸索,很快在床头发现了手枪和炸弹,心这才放松下来。可是这一连串的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痛,不由的微微哎哟了一声。韩非的呻吟惊醒了小丫头,看见韩非那双眼睛瞪着自己,小丫头被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

反应过来的小丫头脸上露出两道颊红,一只小手在胸脯上拍了几下,自我安慰后有点害羞的走到韩非的面前道:“公子,您醒了,好一点了么?饿了么?”

小丫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从她关切的表情上来看,她和韩非一定是认识的,关系还应该不错。不过韩非并没有就此放弃戒心,那个见了自己就要下杀手的汉子,给韩非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也再难以信任别人。

小丫头脸上真诚的笑容,换来的是韩非的沉默和戒备的眼神,这个眼神让小丫头感觉到了委屈,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低声诺诺道:“公子,您怎么连喜儿都怀疑上了。”

小丫头说着几乎就快哭出来了,韩非见了心里不由的就是一软,可是理智又在脑海深处告诉韩非, 现在自己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现实是自己的生命时刻都受到威胁。从来到这里后的遭遇来看,新身份绝对不简单。越是出身好的家庭,内部的斗争往往更残酷,所以自己必须凡事都要有足够的小心,学历史出身的韩非这样警告自己。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也希望自己能信任你。”韩非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同时也心虚的转过脸去,生怕被这个叫喜儿的丫头看出毛病来。

喜儿听了韩非的话,顿时惊讶的瞪着眼睛看着韩非说不出话来,连眼睛里涌出的泪水都顾不上去擦拭一番。见喜儿有一会没说话,韩非转过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喜儿年纪虽然还小,但身材已经发育成形,一对小胸脯微微的挺着,皮肤白皙细腻,脸蛋也算上乘,加上两行泪水挂在脸上,在烛光的映照下荧荧生光,给韩非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韩非终究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此刻也不禁伸出手来轻轻的擦去喜儿脸上的泪,口中柔声道:

“怎么不说话了?”

喜儿脸上的疑虑,被韩非这个动作完全给打消了,两抹红霞窜上小丫头的脸,双手将韩非的手按住,紧紧的贴着自己脸上欣喜道:“公子,是喜儿多心了,您不结巴了应该是高兴的事,喜儿居然往歪处去想,实在是该死。”

喜儿的话立刻让韩非明白一件事情,原来韩非应该是个结巴子。

“公子,您一定要当心公子安,自从您写了《孤愤》《说难》等书后,朝里的大臣们都一致看好您。还有……”说到这里,喜儿停下话来,回头走到门口,打开门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这才关上门来,快速的回到韩非的面前,语速急促低声道:“我听月儿说,她给葭如夫人和大王伺寝的时候,亲耳听见,是葭如夫人劝大王派您去秦国为质的。”

“三十四年,恒惠王卒,子王安立。”又是秦又是公子安的,韩非的脑海里立刻涌出这段出自《史记》里的文字,难道?难道…………?我穿越到韩非子身上了?韩非的脑子里立刻高速的搜索一切关于韩非子的历史记载。

“韩非者,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与老黄,非为人口吃,不能说道而善著书。与李斯俱事荀卿,斯自以为不如非也。”这一段文字在韩非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韩非立刻就明白了许多,如果没发生意外的话,自己应该就是历史上说的韩非子了。韩非子本是韩王众子之一,是有继承王位权利的,因才华出众,遭人嫉妒引来谋害,也就不足为奇了。

明确了身份的韩非,立刻就陷入一种思维困境之中,从喜儿的话来看,韩非应该是被韩王的某个妃子唆使着去秦为质子,喜儿的话里让自己当心公子安,说明公子安现在还没即位,也就是说,现在不是历史上的“十四年,韩非使秦,秦用李斯谋,留非,非死云阳。”的这段历史,可是史书上并没有记载韩非曾经有入秦为质的事,难道是司马迁弄错了?还是历史因为自己的出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历史的记载上来看,韩国是最先被秦灭掉的国家,现在秦始皇肯定已经在位,不出意外的话,秦始皇登位的第十七个年头,也就是韩国被灭的日子。自己还能有多少年?现在是秦始皇几年?这些问题一下都涌了出来,还没等韩非思考出一个头绪来,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非公子醒了么?葭如夫人让我来问问。”

门外进来的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喜儿刚把门打开,便急忙的出言相问。

“月儿姐姐,公子醒是醒了,不过人还很虚弱。”喜儿低声的回应,用身子挡着月儿,没有把她往里让的意思。

“哎!”月儿叹了一声,伸出头来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韩非,低声对喜儿道:“喜儿妹子,你跟非公子最亲近了,你劝劝他,别和夫人闹的太僵。夫人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都看在眼里?好了,我不说了,我得回去禀报夫人去了。”

说完话月儿便出了门,喜儿四下又看了看,关上门后回到韩非身边。

喜儿和月儿说话的内容,韩非居然一字不拉都听个清楚。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小的很,距离也在五米开外,自己居然能清楚的听见,这个现象多少有点诡异,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听力了,难道是前任的韩非留下的?还有葭如夫人是谁?与韩非又有什么关联?与公子安又是什么关系?这些与韩非有切身关系的问题,接二连三的冒出头来。

还没完全进入角色的韩非,在这些问题面前,不由的心里生出几分哀叹。造化弄人的话且不提它,宏图伟业现在更是没点边际,解除对自己生命的威胁,才是当前的第一要事。tmd,穿越还真的是一份苦差事,还没分清周围的人谁是谁呢,就得面临性命之忧。不管是谁,只要想害自己,便毫不手软的还击,大不了用手枪去暗杀,把什么公子安和葭如夫人做了就是。想到这些,想的有点发呆的韩非,脸微微的扭曲,现出几分狰狞来,把个回头的喜儿看的吓的一怔。

“公子!”喜儿轻轻的推了推发呆的韩非,韩非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你的脸色难看的紧?”见喜儿的脸上有惊悸之色,韩非问了一声。

“公子……”喜儿脸还狐疑的看着韩非,犹豫了一会后低着头低声道:“兴许是奴婢多心了,总觉得公子这次回来变了许多。公子一向宅心仁厚,可刚才您的表情好怕人!”

韩非听了心里猛然惊觉,此韩非非彼韩非了,如果自己连身边这个小丫头都搞不定,周围的人那就更别说了。

“喜儿,这番本公子等于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生死之际什么事都看的个清楚明白,日后再不想像从前那番活着。”说到这里,韩非肚子里猛的咕噜一声,这才感觉到自己饿了。

喜儿听到这一声“咕噜”,脸上不觉露出笑来,心里的疑虑似乎在这一笑中消失了,上前来给韩非掖了掖被子道:“奴婢也忒多心了,不管公子再怎么变,只要记得奴婢是公子的人就是。奴婢刚才急糊涂了,忘了公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还缠着公子说些没来由的话,真是该死。公子您躺好稍息,奴婢这就去给公子拿吃的去。”

一会的工夫,喜儿端来个盆子,带着笑坐到韩非面前道:“这粥是麋子就小米熬的,奴婢一直放炉子上热着。”说着喜儿将随身带着的绢帕垫在韩非的胸前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两口,试了试温度,这才伸过来要喂韩非。

喜儿的动作极是自然,看的出来平日里是常做这等事情的,也能看的出,喜儿和韩非之间原本应该是一种极为亲密的关系,只是亲密到什么一个程度,韩非还需要进一不的验证。

粥的味道不错,韩非本就饿了,一口气就把一盆粥给吃了个干净,喜儿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将盆放回桌子上,拿起绢帕给韩非擦拭。

喜儿娇柔细腻的手在眼前晃悠,韩非只觉得小肚子上一股火气朝上冒,忽地一把拿住喜儿的手。韩非的突然袭击只是令喜儿的脸红了起来,并没有抗拒的意思,一任韩非捏着自己的手,低着脑袋不言语。

红着脸的喜儿带着一脸的娇媚,在身上白绢裙子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动人,韩非看着不自主的想伸手将她拥入怀里,没曾想身上还带着伤,这一动便牵动了伤口,发出“哎哟”一声。

这声哎哟把喜儿给惊的抬起了头,紧张的就要掀开被子看韩非是哪在疼,喜儿的表现明显不象是在作假,彻底的成为了韩非来到这个世界上后第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别看了,我没事。呵呵,这是对我起坏心的惩罚。”韩非自嘲了一句。

喜儿听了这话,脸上更是娇羞无限,一双眸子幽幽的看着韩非道:“公子,奴婢今年十五了,寻常人家的女娃,都到许出去的时候了。公子对奴婢的恩情奴婢都记在心里呢,早把自己当公子的人了。现在您身体不方便,奴婢只能求你忍着,待养好了身子,你想怎么着都行,喜儿的干净身子总是公子的。喜儿不求别的,只求您日后娶了夫人,别撵走喜儿就成。”

说完这话,喜儿已经羞的下巴都快碰到被子上,脸红的似乎一碰就能出水儿,小胸脯剧烈的欺负着,呼吸也重了许多。

穿越前的韩非本是个相貌寻常的男子,在学校混的也不得意,加上家庭负担,也没心思去风花雪月,与男女之道上的知识,也就是初中时生理卫生课上学来的那点。巧的是,韩非子专心于学问,对男女之事也不甚兜搭,基本也是个情场上的小白。虽然此刻动了春心,怎奈身体不帮衬,这会也只能干憋着。

韩非对感情还是属于那种相对传统的男人,21世纪一夫一妻才属于合法的概念很自然的在起作用,这会韩非已经忘记了自己穿越的处境,一手拉着喜儿的手,一手脱起喜儿的下巴,看着喜儿那张如春花般娇艳的脸蛋,忍不住坐起身来,在喜儿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吻过后韩非盯着喜儿的眼睛道:“好喜儿,你就做我的夫人好了?”

喜儿听了立刻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韩非道:“公子,这怎么行,奴婢的身份卑贱,如何配的上公子,再说大王不是已经给您定下了李将军的女儿这门亲事么?”

第二章 新环境

“李将军?哪个李将军?”韩非下意识的就反问。

喜儿听了慌忙的把手伸到韩非的额头上摸了摸,口中道:“没烧啊,公子您怎么犯糊涂了。李将军是秦边境上韩军的主帅,婚事是前年定下的,那会您还在山上跟和荀师学习,去年您回来后又忙着著书,这才把婚事给耽搁了。说起来李将军家的小姐今年也15岁了,大王前些日子还找您谈了这事,说是让您和李小姐成了亲在去秦国来着,您心里想着赵国的才女风玉璇,这才逃出的新郑。您怎么全都忘记了?”说到风玉璇的时候,喜儿的嘴角眉眼间居然还带着两分酸意。

韩非这才想起来,自己只是个替代品,刚才的话肯定引起喜儿的怀疑了,得赶紧想办法补救。想着这些,韩非露出无奈的苦笑道:“喜儿,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也不瞒你。”说着韩非指了指额头上股起来的包道:“看见没有,在树林里撞的,醒来后好多事情都忘记了,就记得你一个了。”

喜儿一听这话,脸上的狐疑立刻被心疼所取代,伸出手来揉着韩非的额头,眼睛里已经往外涌出泪来,抽泣着断断续续地道:“公子……,您以后上哪可都得带上奴婢啊,如今惦记着害您的人可不少,您带上奴婢,就算是死了,奴婢也好跟着下去伺候您。”

喜儿这一哭,韩非心里不由的一阵暖意,小丫头情真意切的关怀,韩非以前只是在母亲的身边才能感受到。

“傻女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本公子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哪有那么容易死。”韩非安慰着喜儿,心里其实还有另一句话,怕吓着喜儿没说出来。“如今我也不是善男信女了,想害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想到这里韩非伸手擦去喜儿脸上的泪道:

“喜儿,你看我好多事都忘了,你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也省得我见了要害我的人还蒙在鼓里。”

喜儿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坐正了身子看着韩非道:“公子……”

喜儿的描述很快让韩非明白了自己处境的大概,韩非今年其实也才18岁,9岁的时候就跟着荀子在山上学习,去年初才回来。韩非从荀子那回来后,连续写了几本影响颇大的书,在诸国之中都有较大的影响,韩王也挺喜欢韩非的。再加上韩非有个手握重兵的准岳父,更是招来了更多人的嫉恨,首当其冲的就是当今太子韩安。以前韩非在山上学习,倒也显不出本事来,去年下山之后,优异的表现立刻引起韩王的看重还有百官的青睐,这下韩安便坐不住了,一直想着趁韩非没在朝中站稳脚跟就除掉他,免得假以时日,韩非获得更多人的支持就难下手了。以前韩安也没少找机会对韩非下手,只是都没得手。这次韩非使秦,一向爱国的韩非本无异议,只是因为心里爱着赵国一个叫风玉璇的女子,惦记着婚前想见她一面。偏偏韩王听了那个葭如夫人的话,怕韩非跑了,死活不答应韩非去趟赵国,这才引起韩非出逃的事。

“葭如夫人和我有仇?”韩非是学历史的,自然知道历史上的女人,不乏狠角色,得罪了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那可是大大不妙的事,所以韩非必须要弄清楚其中的根由。

提到葭如夫人,喜儿的脸上也露出微微的失落,低声叹道:“公子,您可别记恨葭如夫人。这次您伤着回来,她每天至少让月儿来问五次,担心有人继续害您,还跟大王说把您安置在宫里养伤。其实她那是因爱成恨,奴婢看的出来,她心里其实对您的才华推崇的紧,心里也喜欢你,只是公子您为人方正,几次她请您去一聚都被您驳回,气急之下糊涂了,才在大王跟前说您是使秦的最佳人选。月儿都跟我说了,说您昏迷回来的时候,葭如夫人捧着您的书,边看边哭,整整哭了半日。刚才就连大王想上她那过夜,都被她以身体不适给回了。”

“难道这葭如夫人是韩非子的粉丝?如果真的是的话,这个和华仔那个杨姓的女粉丝有的一拼了,走的都是极端变态的路子。这种女人,一但关系处理不好,日后的麻烦可大了去了。”韩非的脑子里闪过这一念头,心里也不由埋怨了韩非子两句道:“你y又不是天皇巨星,有几个女粉丝容易么?不就是见面么,见就是了,弄的我现在得上秦国那个虎狼之窝去走一遭,万一真的被秦王看上了,李斯那厮肯定不答应,还不得变着方子害我啊,这可都写在历史书上了。不行,我得找个机会,搞定这女的,免得日后老在韩王的跟前吹那些对我不利的枕头风。”

韩非的这些想法喜儿哪里晓得,只是继续的往下说韩非以前的事,说着说着台子上的蜡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尽头,喜儿开始是坐着说,后来靠在韩非的身边说,在后来干脆就躺在韩非的身边说,烛光也快走到了尽头时,喜儿也闭上了眼睛睡着了,这一天来为了照顾韩非,可把这小丫头给累坏了。

睡着的喜儿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娇小的身体小猫似的缩成一团睡在被子上,韩非看在眼里,心里充满一种柔情,从韩非的角度来看,这才勉强是一个刚成年的少女,心里再有多少想法,这会也只能放到一边去了。

轻轻的挪动一下喜儿的身体,掀开被子让喜儿在被窝里睡,早春的夜晚多少有几分寒气,韩非担心喜儿就这样睡凉着了。喜儿一进被子,身子便往韩非的怀里钻,还很不客气的拉着韩非一条胳膊当枕头,身子动了几下,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后便不再动弹,显得很舒服的睡着,似乎韩非的怀抱才是温暖的源泉。

借着最后的烛光,看着喜儿那娇嫩的脸上带着依赖和满足的笑,韩非脸上露出爱怜之色,美人在抱的当口,心却如那清水一般的平静,没有半点欲念,只是想着今后一定好好对待这个小丫头,莫在让她受到半点的委屈。

烛光又挣扎了一会,最终悄然熄灭,韩非也感觉到了一些困意,躺了下来依偎着喜儿那火热的身子睡了。

这一夜睡的很塌实,醒来的时候喜儿已经不在身边。床边的窗子已经推开,带着一丝凉意的春风钻了进来,吹在脸上令韩非的精神一震,感觉舒服的紧。

身上的伤似乎在这一夜之后好了许多,韩非觉得自己有必要下床来走动走动,刚从被窝里坐起来,房间门打开,喜儿一手拿着个铜盆,一手拎着把壶进来了。

见韩非起来了精神不错,喜儿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又露出三分羞怯,快步上前来道:“公子您起来了,奴婢这就伺候您起床。”

韩非心道这小丫头脸上的羞意不用说是源自昨夜的那一番对话和同床而眠,毕竟年纪还小,脸上放不开也是自然的。

喜儿今天明显是经过精心打扮的,月白色的裙子,水绿色的腰带,还没盘起的头发上插着一朵娇艳的野花,也不知道是花在衬人,还是人在衬着花。青春的少女不需要太多的修饰,少许的点缀就能将少女的清纯展现的淋漓尽致。

韩非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喜儿自然是将韩非的眼神看在眼里,眉宇间的喜悦藏不住的要往外涌,轻柔的上前扶着韩非下床,迈着轻快的步子给韩非打好梳洗的热水。

梳洗完毕,喜儿扶着韩非出了门,门外是一处园子,园子里正是生机盎然的春天,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花开的格外娇艳,园角避风向阳处早已经备下一张席子,上面铺着锦被。喜儿扶着韩非坐下道:“公子您先晒着太阳,我这就去给你端吃的去。”

喜儿说完径自去了,温暖的太阳照在韩非身上,给韩非一种轻松惬意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听力真的很好,韩非似乎隐约听见有人在低声的叹息,不由的喊了一声:“谁?”

韩非这一声喊吧,墙角处闪出一道倩影来,原来是个年轻女子。女子见了韩非,竟不敢抬头正视,只是幽幽的又叹了一声道:“是我!”

这个女子给韩非的第一印象是一种柔弱和娇媚的结合体,成熟女性身材的妙缦自是不用说,说话的声音里也带着一股子媚劲,让人听了体内的热血就有骚动的感觉。

“这个女人是谁?不用说肯定是认识韩非的,只是韩非不认识她罢了。”韩非心里转过这念头,立刻便告诉自己,这当口还是别乱说话的好,免得露出马脚来。于是韩非也不答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这女人。

女子见韩非不言语,又是一阵叹息道:“韩非,我知道你在恨我,你想骂我就痛快的骂几声吧,这次的事,是我亏欠你的。”

韩非还是没有说话,女子似乎也没奢望韩非理睬自己,只是自顾自的低声道:“我想你已经知道,你使秦是我在大王那撺说的。你别怪我,我也没想到害的你差点没了性命,真要是你出点什么事,葭如赔你一条性命就是。”

葭如说完猛的抬起头来,快速的看了韩非一眼,也不道别,竟扭头而去。也就在葭如抬头的这一瞬间,韩非看清楚了葭如的脸。

狐媚!韩非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葭如夫人的脸实在恰当不过了,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狐媚,兴许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葭如的脸色略显得有点苍白,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的愧疚之色。

以前的韩非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在看见葭如夫人后立刻窜进韩非的脑子里。葭如夫人的模样,给韩非带来的是惊艳的震撼。这种级别的美女,穿越前的韩非是想都不敢去想的。看意思韩非子居然回绝了葭如的几次约见,如果原由是赵国那个才女风玉璇,那么风玉璇的模样又会是怎样。男人都是喜欢美女的,韩非子想来也不例外,没和葭如勾搭,想必是性格的缘故,怎么说韩非子都是个思想正统的人物,葭如是韩王的女人,韩非子断然不肯和她不清不楚的。

韩非想的入神,没察觉到喜儿已经端来吃的,将韩非和葭如夫人见面的一幕看个清楚。小丫头虽然人不大,但却是个玲珑倜透的人物,在这种环境呆的长了,男女间的那点事情早知道个清楚,也早就把自己当韩非的女人来看了。念及自己的身份,喜儿也没多少奢望,不过女人的天性还是让喜儿的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

……

十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喜儿的精心照料下,韩非好的很快,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完全愈合不说,居然一点疤痕都没留下。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伤愈后的韩非,比起以前来又白皙了许多,眉宇间透着一股儒雅从容的神采。

养伤的日子过的固然十分惬意,但也有美中不足之处。韩非很快就弄清楚一件事情,自己其实是被软禁着的,整日里只能在房间和园子里活动,每每走带园子门口想外出,总会冒出一两个汉子来将他挡回去,韩非尝试了几次想出去,都没能成功。那些人也不为难自己,可就是死活不让自己出去,这令韩非感觉到极度的不爽。

自己出不去,外人除了那天葭如夫人来过外,再没其他人来探望自己。按说以韩非王子的身份,不至于如此吧。

葭如夫人那天露了一面后,没再出现,倒是她身边的丫头月儿,每天都是会来探视一番,而且每回来都没空手过,不是带点好吃的,就是带件新衣服什么的。

能将韩非软禁在宫内,除了韩王应该没有别人。对于韩王,除了从喜儿的谈话间了解一点,韩非一无所知,从历史的记载来看,现在的韩王应该是恒惠王,恒惠王的身体似乎一直不怎么好,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

十天来,韩非把所有得到的信息都梳理了一遍,努力的想找到身体中一切能找到的记忆,可惜韩非能找到的只是对文字和韩非写下的文章的记忆,别的再怎么努力都找不回来。

第十一天,伤已经完全好利索的韩非觉得,在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历史上的韩非子无疑是不得善终的,自己不能重淘覆辙。

一早起来,韩非在园子里活动了一番,吃了喜儿端来的早点。待喜儿收拾东西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便朝园子门口走去,今天说什么韩非都得走出这笼子,不然迟早是任人宰割的命,这是韩非绝对不能接受的。

韩非第一想见的自然是韩王,出不去是见不着的,所以要找人传话。径直往园子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两个手持长戟的士兵闪了出来,也不说话就这么挡住去路。

这个场面韩非事先就料到的,停下来对两个士兵道:“让你们的首领来见我,我有话要说。”韩非怎么说都是王子的身份,虽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情绪,两个士兵还是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冲着韩非行礼之后,其中一个士兵语气恭敬低头道:“非公子,您请先回,小的这就去请大人来见您。”

韩非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迎面正见喜儿急忙的赶过来。见了这场面喜儿露出焦急之色,上前拉着韩非的袖口往屋子里去。

待韩非着定,喜儿才急忙道:“公子怎生这般卤莽?您就这样想出去,别人知道了便有闲话可说了。”

韩非听了心里猛的一惊,暗道:“我怎么犯浑啊,政治智慧还不如一个小丫头。这当口正是敏感的时期,前任的韩非又做下逃婚的事体,那位李将军和他的女儿肯定是心怀不满的。韩王更不用说了,当然把韩非子逃婚的事和不愿意去秦国联系起来。当前恢复自由身为第一要务,可这事实在是着急不得的。”

想到这里,韩非感激的看了一眼喜儿道:“多谢喜儿提醒,只是老这么被关着,总不是个事吧?”

喜儿听到“谢”字,两颊没来由的红了起来,低声诺诺道:“公子何出谢字,奴婢本就是公子的人,自然是要为公子着想。眼下想出去,第一就得过了葭如夫人这道坎。”说完喜儿看了一眼韩非,见韩非听的仔细,不由微微在心里叹一声,又道:“如果公子不反对,我呆会就去找月儿姐姐去。”

喜儿的言下之意,韩非立刻便反应过来,眼下的局面可以说是由葭如一手造成的,要想改变现状,韩非似乎也没别的路可以走了。

两人正说话的当口,门外有人在大声道:“内庭校尉张具,奉命前来见公子。”

韩非看看喜儿,轻声道:“呆会你自去见月儿,我与他简单聊聊便是。”交代完喜儿,韩非朝门外应了一声道:“进来!”

韩非话音才落,喜儿已经乖巧的来到门前,开门把外面的张具让了进来。

张具进来后先是冲韩非行了一礼,抬起头来时,韩非这才认出张具居然就是从山上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个年轻的将领。

“坐吧。”韩非示意张具坐下,张具席地而坐,眼望韩非。从张具的眼神里,韩非总觉得对方对自己有不满的情绪。

张具不说话,韩非只好自己找个话头道:“那日山上之事,非在此先谢过了。”

张具双手一拱,微微起身一弯腰道:“卑职不敢!”话随说的客气,神情却显得不卑不亢,似乎有刻意保持与韩非之间距离的意思。

张具的表情韩非看个清楚,心道:“韩非子做人看来还挺失败的,张具不愿意和自己亲近也能理解,但这种带有一点排拒和防备的表情,便说明韩非子在宫里的孤立程度了。”

要想麻痹对手,暴露自己的短处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之一,所以韩非露出苦笑道:“说来惭愧,那日在山上,头部遭撞击,醒来后以往之事都忘记的个大半,你是军中之人,找你来便是想了解一番边境上的情况。”

张具听了脸上闪过一阵的惊讶,不由的多看了两眼韩非,见韩非表情泰然不似作伪,便拱手道:“公子既然相问,具自当悉数相告。”

韩非连忙微笑道:“请讲。”

“秦自赢正王以来,屡犯我边境,今上24年,秦占我荥阳成皋,26年,秦夺我上党,29年,秦将蒙骜又据我十三城。今秦王正更是野心勃勃,卑职以为,国运将尽矣。”

张具的话让韩非心里不由的活动起来,虽然张具表现出对自己的防范,但说到国事,却也没有丝毫的隐瞒自己的看法,这说明这个人还是挺正直的,也有爱国之心,完全是可以拉拢的那种,只要自己能拿出挽救眼前危局的办法,韩国内类似张具这样的军中少壮派,自然是会向着自己的。

韩非的脑子里开始高速的转了起来,按照历史记载的年岁来看,今天应该是恒惠王33年,也就是说,明年恒惠王就得翘辫子了,这对自己来说,实在是有点不妙的苗头了。现任的太子安对自己可是心有嫉妒的,一年之内想完成夺权大业,明显也不是现实。最可行的办法就是先出去,然后向韩安表示自己对王位没有想法的意思,然后再暗中的培植自己的势力,日后再图发展。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无疑是秦始皇了,有这超级大boss在,自己迟早是一个死字,所以留他不得,而且还得在三到五年内干掉秦始皇才行。

“王安五年!”这个日子韩非算算,距离现在也就是六年的时间了,不在这之前弄出点名堂来,自己就得死翘翘,如果历史没有记载错误的话。想到这里,韩非心里不由又暗自叫苦起来,自己要是能早来一年也好是,恒惠王32年,五国联军伐秦,多好的闹点名堂的机会自己没赶上啊。

“可惜六国不能结为一体,不然岂容秦之猖狂,当年苏秦执六国相印之事,一去不返也。”韩非想到苦处,不由的叹道。

张具听了也是脸带忧色,忿忿不平道:“公子大才,所言极是。去岁魏王曾倡议六国合兵伐秦,怎奈我王听信小人谗言,担心秦之报复不肯发兵,此事未成实为憾事。”

韩非一听这话,脑子顿时就有点不灵光了,心道:“怎么会这样,《史记》里明明记载着,秦赢正六年,五国韩、魏、赵、燕、楚共击秦。难道应该发生的事居然没发生?难道是司马迁记载错误?”

如果是记载有错,那么完全有可能再组织起一次联盟伐秦的战争,这可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啊,万一能趁乱派人搞秦始皇一下,就算搞他不死,搞他个终身残疾也不错啊。想起来,历史上能靠近秦始皇的刺客,也就荆柯那个傻鸟了,可从历史记载来看,荆柯刺秦的事,应该发生在13年后,现在上哪去找刺客去?

“哎!叹非不日使秦,不然必周游列国,再现六国联盟之事,非此不能抗秦也。”韩非顺着张具的话感慨一声,心里盘算着做出忧国忧民,有志难舒的样子,弄点同情分先。想到秦国这趟差事,韩非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少许忧虑来,配合自己说的这话,还真的有点像那么回事。

张具听了韩非此言,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最终话还是没说出来。韩非知道他肯定有顾虑,也就不逼他,笑笑做豪迈状道:“众人皆视秦为洪水猛兽,非独不惧之,去去又何妨?”

这话张具听了表情又是一怔,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正好这时神色匆忙的喜儿走了进来,见两人还在说话,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才将二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张具见喜儿进来,眼看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来,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卑职去也。”韩非见了知道他心里尚有话要说,心里不由一阵懊恼,也不好意思责备喜儿,脸做平静状,带着笑容微微起身道:“不送!”

张具正要退将出去,似乎猛然间想起什么来,顿时眼睛疑惑的朝韩非看了过来。韩非先是一怔,想起韩非子本是个结巴的事来,脊梁上不由汗就下来了,万万没想到在这上面露出马脚来。

面对张具疑问的目光,韩非做镇定状,脸带微笑挤出平静的目光看着张具道:“非自忘事以来,顿口齿伶俐许多。非以为此上天眷顾也,然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还望将军成全。”

张具听了这话,脸上还有些疑虑,转头看看喜儿,见这丫头也微微的点头,顿时释然,躬身长揖后,徐徐退出。

喜儿见张具出去,忙靠上前来,低声道:“公子,葭如夫人托月儿姐姐带话,即日起外面的守卫都撤了。”

正说话间,隐约可听见外面军士口令不断,显然是在集合离开。韩非朝喜儿笑笑,喜儿又道:“葭如夫人约公子今夜一会,公子意下如何。”

韩非听了微微疑惑道:“葭如夫人既然是大王的爱妃,与之见面怕有不妥吧?”喜儿听了一怔,随即恍然道:“奴婢糊涂了,把公子忘事一说给忘了。大王自宠信葭如夫人以来,朝里的大小事物,实际都是葭如夫人在代理。”

韩非这才想起来,恒惠王明年是要挂掉的人,看来这个葭如夫人,很有做武则天的潜力。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得罪不起的。韩非不由的恨起以前那位来,心里估摸着那也是为愣头青,难怪满腹经纶还叫李斯给弄死了。看来做学问和做人完全是两回事,想想自己以前,要不是坚持着对提拔自己的恩师念念不忘,拉不下脸来讨好谄媚淡墨,也不至于有今天。

“你安排吧。”韩非做怅然状叹了一声,这种表现在脸上的无奈,叫喜儿这小丫头见了心里不由微微一疼。“公子还是以前的公子啊。”喜儿在心里这样说。

时间在等待的时候总是过的很慢,三十岁的处男在某些时候,和十八岁的处男并没有多少区别。前世的韩非只能算的上是五官端正,一直属于那中埋头做学问,不怎么涉及男女之情的主,这点和现在扮演的角色颇为相似。不过人死过一回,加上是研究历史的,如今的韩非心态上已经发生的巨大的变化,不过和女人约会,倒也还是头一遭,心里头的紧张和不安,还是不可避免的侵扰过来,这和面对喜儿完全是两回事了。再说葭如夫人那天虽然只是匆匆露了一面,却将那成熟女性的美好身段留在了韩非的脑子里,对于这次约会,韩非心里除了一些企图改变命运的不安之外,还夹杂着一丝的期待。

手捧着竹简,韩非是眼睛却是望着窗外的斜阳。这让端着晚饭过来的喜儿见了,不由的微微叹息。在喜儿看来,去见葭如夫人,实在是有点为难韩非了。韩非回来之后,一直是喜儿在照顾他。韩非生性木纳,又有点口吃,但对喜儿一直是很好的。像喜儿这样的女孩,一般来说,跟了哪个主子基本都是一辈子的事,加上韩非昨夜表现出来的亲热,喜儿的心已经全部系在韩非身上了。

吃完晚饭,韩非在喜儿的伺候下整理好衣冠,由喜儿领着信步而出,来到一偏僻处。

“就是这了,奴婢先自去了。”喜儿说完便退下。

第三章 御姐VSloly

四下清净无人,韩非颇感觉到些许紧张。残阳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染红了天边的片片云彩,惨白的月亮已经迫不及待的露出脸来。

忽然,韩非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心中灵机一动,仰望天空,口中低吟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来人自然是葭如夫人,偷约韩非本就有一种做贼的刺激,听见这句诗立刻犹如被雷击一般的定住了身子。早春的柳梢在微风吹拂下划过池塘的水面,惊的鱼儿飕一下就藏到水深处,刚刚爬上来的月儿正如挂在那柳树的梢头。葭如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情来见韩非,此情此景竟被韩非简单的十个字便道的个清楚明白,更兼诗中意境高远,把个一向心气颇高的葭如听的呆住了,心中不住的念叨:“世间竟然能有如此佳句,得此佳句,即使不能成就与韩非的好事,也不枉自己一番仰慕相思之情也。”

韩非本就以才名远播于列国,诗从他的嘴巴里出来,葭如一点都没感觉到意外。看着韩非略显单薄却挺拔于风中的背影,葭如夫人不由的痴了。

明明知道葭如夫人就站在身后,韩非却不回头,只是继续看着天空那一弯新月,口中低声道:“你来了,何必呢?相见好,奈无缘,争如不见。”

从喜儿的口中,韩非知道。葭如夫人19岁,本是韩国才女,一向心高气傲。被韩王听说后强征进宫后,其心情自然可以想象的到,所以才会有主动勾搭韩非的举动。这样的女子,要想全面征服她,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心灵上的征服,所以韩非才临时弄出这套的应景组合拳。

要说以前韩非吸引只是相貌和才名吸引葭如夫人,如今这番情景,葭如在韩非表现出来的才情面前,已经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激情。

女人的情怀一旦奔放起来,便会如那失去控制的洪水,将理智淹没。此是的葭如正是如此,听到韩非“争如不见”这四个字,想到其中包涵的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的无奈。葭如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抗拒的激情,促使着葭如猛的上前两步,一把从韩非身后抱住韩非的腰,几乎是在抱住韩非的同时,葭如夫人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口中诺诺道:“对不起!对不起!”

韩非倒是没想到,简单的两句话对这女人竟然有这般的杀伤力,当葭如胸前两团突出部顶上来时,韩非被吓了一跳。

偷的刺激加上欲望的蠢蠢欲动,组合成成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四下无人,维有春虫初鸣,韩非只觉得心脏完全不受控制,几欲脱出胸腔。不知所措的韩非再不能言语,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感受着那薄薄轻纱后传来的异性体温,还有那颗能清楚感觉跳动的火热的心的节奏。两人就这么站着,言语在这时候似乎已经是多余的。

良久,韩非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还不是苟且偷欢的时候。轻轻的掰开身前的手,转过身来,稀疏的月光下,葭如夫人那张娇媚无限的脸不敢抬起。

“老子豁出去了!”看见这张充满无限娇羞与诱惑的脸庞,两世处男韩非心里涌起一往无前的情怀。到了这个地步了,干脆壮起胆子伸出手来轻轻托起胸前的脸。

泪花在月光下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娇俏的脸上充满羞涩的悔意,眼睛早已经是闭上的,完全是一付任凭采撷的样子。韩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理智在四下无人之时被抛弃,不由的低下头来,在那对娇艳欲滴的唇上点了一点。

这一点犹如之下,情欲在两人之间犹如那决口的黄河之水汹涌而出。葭如猛的一把抱定韩非的脖子,犹如那水中的老鼠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再也不肯放手。那双滚烫的嘴唇立刻贴了上来,一条香舌缠了上来,如同那沙漠中的行人对水的渴望一般。亲密的接触无疑的情欲的温床,少有感情经历的韩非哪里抗的住这个,立刻进行了回抱。

两条舌头死死的纠缠在一处,温香软玉在怀,细腰盈盈一握,韩非似乎想将眼前的女人揉到自己的身体中,一手搂腰,一手不自觉的爬上了那对翘挺的臀上。激吻从站着转移到一张石凳之上,韩非坐着,双腿上是娇羞无限的葭如。

当自下而上的手钻进胸前,掌握住那对一手难以把握的玉兔之时,葭如夫人的激情被彻底的激化了,放开韩非的唇,嘴在韩非的胸前如小鸡啄米的狂点,同时口中低声道:“拿去吧,都拿去吧,我的身子全是你的。”

这话在韩非耳边闪过,令韩非猛的警醒。“老子现在这处境,可不是乱来的时候。”韩非的手轻轻的从胸前抽了出来,低低的叹了一声,再没有动作。

韩非的停顿立刻让葭如感觉到不适应,俏目微微的睁开,脸上带这着激情的潮红疑惑的看着韩非。

举起手来,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抽上一下。“啪!”的一声,在这寂静的时刻显得格外清脆。葭如被韩非这突然的举动给弄迷糊了,心疼的一把按住韩非似乎要继续给自己耳光的手道:“别!这是为何?”脸上的心疼一览无余。

这招是韩非从电影电视里学来的招数,对付那些新世纪女性都是效果良好,对付葭如这种年代的女性,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我不是人!居然对你起了色心,你是如此完美,我配不上你。”韩非脸露凝重羞愧之色,装着不敢看葭如的眼睛的样子,低下了头,眼睛却是盯着葭如那已经被拉低的胸襟,口中津液忍不住的涌出来,韩非赶紧咽上一口。

“我看看,打疼了吧?”激情被打断后心里的那点不满立刻消失,葭如捧起韩非的脸,爱惜的抚摩着道:“傻瓜!你喜欢我,我心里欢喜还来不及呢。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说起来我是在勾引你。以你的才情名望,我比你大又是这般身份,配不上你的是我才对。”

女人动情的时候,往往是没多少理智的,更别说葭如这种个性刚毅的女子。为了喜欢的人,别说是身子了,刀架在脖子上也未必会回头。此时的葭如一颗心早就栓在韩非的身上,什么王妃的身份,早没了顾忌了。

这番情意绵绵的话语,韩非听在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惭愧了。比起自己多少有几分想利用葭如的心态而言,葭如对真情表现出来的态度,实在令韩非不能自已。

“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心里也一直有你。以前一直碍于身份,不敢靠近你。这次出走,我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才没了顾忌来见你。可是真的唾手可得之际,心中却不忍亵渎于你,我想要你,但不是在此时此刻。”韩非的双眸一往情深的看着葭如,如果说之前心里还有点别的龌龊念头,现在却是被眼前这个痴情女子深深的打动,话语间已经再没有做作的成分,下身处高高昂起的头就是最好的证明。

韩非这番情深意种的话语,彻底的击溃了葭如的心理,激动的葭如一把搂定韩非的脖子,嘴巴贴在韩非的耳边轻声道:“非!得了你这番话,就算现在去死心也甘了。”说这话时,葭如的脸上带着一股子陶醉之色,眼波迷醉。

情意归情意,历史被扭曲,韩非子居然要提前去秦国这事,韩非竭力克制自己内心欲望,长叹一声道:“可惜如今家国天下危机,不然非一定带着你远走,海阔天空去过那逍遥的日子。”

这句话一下就把葭如拉回到现实之中,女性天生的酸性这时候起了反应,张开樱桃小口,在韩非的肩膀上轻轻的咬上一口,犹自忿忿道:“哼!是心里惦记着你的赵国才女吧?”

韩非这才想起来,还有风玉璇这个前因的存在。

“你误会了,其实去见风玉璇只是个借口。父王逼着我和李家结亲,没奈何才出此下策,我总不能心里想着你,怀里却抱着别的女人亲热吧?”韩非赶紧补救,以前的韩非子喜欢谁不管了,搞定眼前的这一个才是真格的。

情话这东西从来都是女性的天敌,只要男人能忍得住肉麻带来的不适,基本没几个女人能抗的住情话的追杀。葭如尽管是个聪明的女人,但说到底还是个19岁的女人,在肉麻的话面前照样败下阵来。其实韩非也觉得自己说的也够肉麻的,好在怀里的葭如滚烫的身子抵消了肉麻带来的凉意。

听了情话,满心欢喜的葭如情不自禁的坐直身子,秋水一般的眸子望着韩非道:“长相厮守不难,大不了我拿王印下道旨意,换别人去秦国就是。如今大王整日里只是躺在塌上苟延残喘,你自去娶了李将军的女儿,得了军方的支持,宫内有我帮衬,这大王之位某来不难。至于那公子安,一刀杀了便是,省得碍事。”

韩非一听这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女人狠起来比男人可厉害多了,历史上的吕雉、武则天、慈禧,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如今这年月,个人的名声绝对是一笔无形的资产,韩非可不想才来就背上个杀兄篡位的坏名头。以韩非以前的地位,就算当上大王,未必能坐的稳,还不如先低调行事,暗中培植势力。

“万万不可,如此将置非于不忠不义也。”韩非赶紧打消葭如心里的念头。

葭如能控制韩王,自然不是简单的角色,听了韩非的话,猛的又沉下脸来道:“怎么?你不想和我长相厮守?”

韩非心里一紧,赶紧接过话道:“韩安乃无能之辈,当了王又如何?我等只需架空之,又何苦背上个不义之名?只要你我内外配合,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只是秦国这一趟还是要去的,如今强秦压境,若不能扳回局面,你我的好日子也不长久不是?要扳回危局,必须对秦有足够的了解,不去是不行的。”

说着韩非双手紧了一紧,一手搭在葭如的臀部上往上托了托,这一托本不要紧,要命的是一阵风正好吹来,掀起葭如的裙摆,韩非一手正好搭在葭如那没了遮掩的肌肤上,一种如丝绸般细腻光滑的感觉传了过来,韩非不自觉是手指朝那私处探去,这一探才知晓,葭如的裙下竟的一缕未遮,传说中唐以前女性是不穿内衣的说法得到了证实。

“嗯哼!”手指滑过股沟之时,葭如不禁动情的呻吟一声,一下将所有的疑虑给冲的不见了踪影,弹指间竟然湿了。一双玉臂不禁又缠上了韩非是颈部。

正事谈完,色心又起。处男韩非的手指忍不住的想往深处探去,不想此时葭如猛的求饶道:“别!”

韩非一愣,停了下来,口中不自觉的问:“怎么?”

此时的葭如已经羞的抬不起头了,脑袋藏在韩非的怀中,羞意无限地低声道:“奴还是个清白身子。”

这话顿时把韩非给弄傻了,葭如不是王妃么?听这口气还是个处,这有点难以理解了。

“那老东西娶奴那夜便不能人事,软趴趴不能深入,在口子上磨蹭几下便了事,为了这个他才格外对我好,三月前他更是中风不起,如今还躺在那呢。”葭如的声音细如蚂蚁之语,韩非听在耳中真个是意外的惊喜。

此时的韩非已经有点不管不顾的意思了,抱起葭如坐正在面前,一手撩起裙摆,之前的话早忘个干净,一心想着就在这成就了好事。

葭如此刻也是热情如火,韩非的举动更是撩起了无限的情焰,激烈的与韩非吻着,一手早探入韩非下部,拿住那尖挺之处,眼看一场干柴烈火的剧目就要上演,忽然听暗处有人轻声咳嗽道:“咳咳!”

这一下顿时便惊开了这对野鸳鸯,欲火也如那火焰遇上了高压水龙,顿时去了许多。

“哪个?是月儿么?”葭如的话语间多少带着点恼怒,说话间犹自不肯放开韩非的脖子。

“夫人,大王刚醒过来,正寻夫人呢?”月儿没敢走近,只是在一座假山后低声说。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心有不甘的葭如在韩非的脸上又亲了一口,脸在韩非的脸上贴了几下,这才软软的挣扎着下来。一阵风吹来,葭如竟有摇摇欲坠的意思,韩非赶紧站起来扶着。

“明日我便着人去李将军府,先去了你们之间的误会。”交代完这句,葭如不舍的看了韩非一眼,转身急急而去。

望着葭如的背影远去,念及刚才那一番未遂的激情,韩非不觉心有怅然之意,不由的叹了一声。

“公子,葭如夫人去远了,回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喜儿已经来到韩非身边。

跟着喜儿转了几转又回到原来的院子里,进了屋子,心里犹自回味刚才那一番消魂滋味的韩非坐在塌沿发呆,一点都没注意到喜儿端来热水欲伺候他梳洗就塌。

“哎!”长叹一声的韩非伸个懒腰想倒在塌上,没曾想一手竟将喜儿端着的铜盆打翻。“咣当”一声,桶盆落地,盆里的水浇了喜儿一身。

喜儿不觉“哎哟”惊呼,韩非这才发现不对,见此情景连忙站起身来,随手从塌上抽条枕巾,手忙脚乱的要给喜儿擦拭。

“对不起!对不起!”韩非不住的道歉,喜儿倒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道:“不碍的,公子。奴婢自去换身衣裳再回来伺候公子就是。”

初春的夜晚虽有凉意,但屋子内点着火盆,温度已经颇高,喜儿去了外衣,身上穿的单薄,被水那么一浇,衣裳紧紧的贴着肌肤,少女的曲线毕露。室内四处都点着烛火,韩非能清楚的看见喜儿胸前的两点突起,顺着胸前往下,是那纤细的腰身,下腹可见微微的鼓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刚刚在葭如那没消去的火,这会腾的又死灰复燃。

战旗不待激励,飕的一下便立了起来,憋了三十年的处男韩非,此刻眼睛里已经喷出火来。“啊!”喜儿又是一声惊呼,身子已经被韩非一把搂住。

遭遇到突然袭击的喜儿,脸儿先是一阵慌乱,很快变闭上眼睛,两颊红如残霞,映着摇曳的烛光似乎嫩的要滴出水来。韩非一手使劲,挽着细腰的手往里一拽,另一手已经搭上那正努力向外发展的小胸。尚未完全长好的胸不大,一手便掌握其中,兴奋中的韩非手上一使劲,喜儿的口中忍不住的呻吟一声,手上不自觉的回抱住韩非,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惶恐;身子已经软的如那下了水的面条,完全是韩非想怎样便怎样的意思。

喜儿的这一表现无疑是一剂催情剂,对韩非的下一步行动起到鼓励的作用。一个是满腔热情,一个是甘心承受,抱做一团的两人倒在塔上,嘴儿贴在一处,干柴烈火眼烧将起来。

要说这时代的衣服结构,起设计者绝对是个男性,宽大的领口下再无片缕,完全就是为了方便男性行云布雨。韩非甚至连衣带都不用去截,只需下是往下一拉,喜儿的上半身就暴露在眼前,下面在往上一撩,两条白生生的大腿也展现无余。

虽然早就知道这天会来,可少女天生的羞怯还是给喜儿带来紧张,白嫩的肌肤因紧张而显得白里泛红,樱桃般颜色的rǔ头已经硬了起来,双腿更是绷的紧紧的。韩非哪受的了这般景象,喉咙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一把将喜儿压在身下。

眼看战火就要全面燃烧,猛听得外面有人一声大喝道:“谁!”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想是外面的人撞翻了什么,接着便是宝剑出鞘的声音,外面有人正打的热闹。

外头一连串的响动,立刻便惊开了里面这对交颈鸳鸯,想到山上见了面就要杀自己的那人,韩非烧的正旺的欲火犹如被浇了一头的雪水,顿时便凉了八成。松开喜儿拉来绢被盖上,接着从枕头下摸出手枪,上膛打开保险,韩非冲到门口处,从门缝往外观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接着稀薄的月光和门窗里往外透的烛光,韩非依稀能看见外面打斗的有两人,其中一个正是张具,另一个是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黑衣人的目标明显的屋子里的韩非,几次想朝里冲都被张具宫其所必救给挡了下来。从场面上看,双方似乎处于难解的状态,黑衣人几次往里冲失败后,立刻改变战术,专心对付起张具来。

这一下双方的技艺立刻分出高下来,张具很明显走的是刚猛的路子,招数堂堂正正大开大阖,完全是那种战场上实用的招。再看那黑衣人,招法间带着几分阴险和诡异,脚下移动飘忽不定,出招的路线往往出乎张具的判断,几个照面下来,张具已经被逼着连退出好几步。

韩非在里面看的着急,几次想开门出去给黑衣人一枪,可是转念一想,手枪可是超时代的武器,一旦在人前使用,叫自己如何解释的清楚。再说屋子里还有个喜儿呢,万一自己的半吊子的枪法没打中,来人冲进来伤了自己不说,没准连喜儿也连累了。

忍下出去的想法,韩非继续关注着外面的战局,这时外面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张具明显不适应对手的招数,又被连逼着退出几步,眼看背后就是围墙,黑衣人又是一阵密集的招数逼上来,宝剑带着寒光,全是冲着张具的要害招呼。

韩非看着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别的,正要拉门冲将出去,猛听得张具一声怒吼,竟是不顾对手朝小腹刺来的剑,一剑反朝黑衣人的脑袋劈去,完全是一付拼命的打法。

这一变化完全出乎黑衣人的预料,手下微微一停,接着招数不变,脚下猛一错步,身形一偏,堪堪闪开张具的正面进攻,宝剑也毫不留情的朝张具扎去。

这变化也就是眨眼之间,眼看张具就要伤在黑衣人的剑下,韩非想帮都来不及了,不忍见张具血溅当场的韩非正欲闭目,但闻张具又是一声怒吼,手上宝剑一个回劈,竟将那刺来的宝剑视若无物。

但见那黑衣人的宝剑扑哧一声与张具的身体接触,中招的张具并没有如预料中倒下,反而是那黑衣人的剑往边上一滑,只是在张具的腰出带出一到血漕来。原来张具仗着身上穿着盔甲,打算硬抗对手一招,要和对手拼个鱼死网破。

黑衣人明显不愿意看见这个结果,身形又是一变,勉强避开张具的反击,手上的剑非但没能重创张具,其手上招势也已用老,仓促间身子完全暴露在张具的攻击范围内。战场上撕杀出身的张具如何肯放弃这个机会,手上的宝剑一紧,一招快似一招的攻了上来。黑衣人似乎没料到张具的斗志竟然这般旺盛,身子连续扭转,脚下连退几步还是没能逃出张具的攻击范围。

眼见数次能伤着对手,都被对手闪开,张具猛的往前一个大跨步,又是一声大吼,手上宝剑一个横扫,大有将黑衣人一剑两段的意思。

这时的黑衣人也顾不上难看了,一个“懒驴打滚”滚出三步之外,这才拉开了与张具的距离,身体虽躲过攻击,头上的发髻却挨了一下,披头散发的说不出的狼狈。

这时张具一连串的进攻后,体能似乎也到了一个极限,攻击的势头也停了下来,只是站在门口没有继续追击,不住的喘着气。

黑衣人吃了这亏,口中一阵的冷笑,手上挽个剑话,快如鬼魅一般的又朝张具冲了上来,受了伤的张具行动明显变的慢了许多,在黑衣人一连串的进攻中勉强的支撑。猛然间只听张具一声“哎哟”,竟挨了对手一脚,身子往后一飞,重重的撞在门上。

得胜的黑衣人正要上前,但见院子外一阵嘈杂,一队举着火把的士兵已经赶到,黑衣人的刺杀计划无疑已经失败,便放弃了对张具的继续进攻,冲到围墙前一个纵身越了上去,瞬间便消失在黑夜中。

这时喜儿也已经穿戴妥当,手上不知何时也拎着一把剑站在韩非身边,韩非也顾不上招呼喜儿了,把手枪往腰里一别,开门出来朝张具而去。

快步上前扶起张具,韩非连忙问道:“张将军,感觉如何。”

张具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道血流,口中却甚是硬气的回答:“不碍事!一点轻伤而已。”这时外面的士兵已经冲了进来,火把将院子里照的通明。这会韩非心头总算的镇定下来,正打算扶着张具进屋子,猛然间听见有人冷笑,只觉得一阵寒风正朝自己刮来。

感觉到危机的韩非抬头一看,原来是进来的士兵中有一人正挺着长戟朝自己扎来,原来刺客居然还有这后招。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戟的来势太快,士兵们来不及阻止,受了伤的张具连站都站不稳,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戟就要扎进韩非的前胸。

“难道老子的穿越居然是这个结局?”这个念头只是在韩非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生死之际韩非发现自己的目力分外清楚,甚至能看见戟尖在月光下闪着寒芒,毫不留情的朝自己的前胸而来。

这时候的韩非基本放弃了,只是凭着本能想往边上一闪。说时迟,那时快,韩非只听见身后一声娇叱,身前飞快的出现一柄宝剑,在这危机万分的时刻将戟给荡开,韩非回头一看,居然是喜儿这小丫头。

这刺客明显是个死士,眼见攻击失败,立刻放弃手上长戟,身子后退两步,嗖的一下把腰间的剑抽了出来,也不再继续攻击,而是把剑往脖子上一横,便要自刎。

第四章 谁家有女初长成

刺客的这一变化实在突然,边上的人想制止已经没可能。喜儿动作也算快的,手中宝剑猛的往前一递,虽然把刺客手上的剑打掉,但剑已经在刺客的动脉上拉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在体内压力的作用下,鲜血犹如井喷一般的溅了喜儿一脸。

血映在喜儿月白的麻衣上显得格外的醒目,脸上的血滴缓缓的滑落,冷却,最后掉在地上。喜儿在一阵的呆滞后,猛的回头,冲到墙角处狂呕不止。

这一幕对韩非来说已经不陌生了,淡墨和那个女人的血已经麻木了韩非的神经,此刻的韩非脑子里变的冷静起来,当眼角的余光扫到张具的脸上时,韩非猛然醒悟,一手立刻捂上嘴巴,跑到喜儿身边,跑的同时中指伸到喉咙深处一挖……。

失去韩非搀扶的张具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但其脸上的却带着释然的苦笑。

“其实我是太子派来的人,我的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全。”让众人退下后,简单包扎后的张具坐在韩非的面前。张具说这话的时候,喜儿还在清理身上的血,屋子里只有俩人。

韩非的目光顿时凝重起来,看着张具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点东西来。张具神色坦然的面对着韩非审视,韩非知道,张具没有撒谎。

正待追问,此时门外喜儿已经收拾干净走了进来,韩非只得作罢,和张具交换一个心领神会的目光后,张具起身告退。

“喜儿,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身本事,都跟谁学的?”韩非装着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喜儿听了羞涩一笑,取来一见外套给韩非披上后道:“公子您忘事的毛病看来是难大好了,奴婢5岁被旬师带上山,跟在旬师身边学艺,旬师不仅是经略天下的大师,一身剑术不也是天下罕见的高手么?奴婢十岁就在公子身边伺候着,公子您不会把这事也给忘了吧?”

韩非紧绷的心在这一刻才算一块石头落了地,从内心的最深处,韩非都不希望喜儿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喜儿,前些日子你说过,太子曾数次派人谋刺我,这消息可靠么?”韩非还不放心,历史上的权利斗争从来的血腥和残酷的,从来都不存在温情脉脉的可能,要想生存,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一些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应该可靠吧,这些话都是月儿姐姐告诉我的,她是葭如夫人身边的人,知道的也自然多一些。”喜儿边说边展开手上的热毛巾,给韩非擦脸。

这会韩非心里头的那点色心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接二连三的遭人刺杀,这其中的幕后主使是谁?不揪出来韩非估计晚上觉都睡不着。

两人正说话间,门被猛的推开,葭如夫人一脸着急的冲了进来,见了韩非便上下打量,一点都没有顾忌喜儿的意思。喜儿倒也识趣,悄悄的出去,走的时候自然没忘记带上门。

“大王一共有几个儿子?”韩非把葭如按到对面坐下,正色而问。

韩非的意思是什么,葭如很快便反应过来。一脸疑问的看着韩非问:“怎么?你知道了点什么?”

“张具是太子的人,他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安全。”韩非没有觉得在葭如的面前没有隐瞒的必要,在几乎是一无所知的局面下,韩非必须倚重葭如。

葭如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变的沉重起来,沉思了一会后道:“大王一共有四个儿子,其中一个嫡出,那就是公子安,另外还有韩平、韩是、还有就是你了。”

葭如停了一下,见韩非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又继续道:“你这两年表现突出,朝野内支持你继位的人不在少数,所以……。”

“我明白,你继续。”韩非也没什么废话,现在只能从葭如这里先有一个最初的印象了。

“韩平,27岁,为人粗旷好武,现为新郑军都尉,手下有精兵三万。韩是,18岁,为人低调,一向在自己的府中深居简出。”葭如夫人的介绍里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这样说的目的自然是不想影响韩非的判断。

“现在宫里你的势力有多大?朝野中你的影响如何?”这个问题很重要,韩非必须弄清楚。

“宫里八成的人都听我的,至于朝野上,如果大王不在了,站我这边一个都没有。”葭如回答的也很干脆,同时抬头盯着韩非的眼睛道:“所以,你必须尽快和李将军的女儿成亲,这样军方5成的势力都会是支持你的。”

摆在韩非面前的道路现在有三条,一是取得军方支持后, 干掉其他竞争对手篡位。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一劳永逸,坏处是风险大,一旦失败形成僵持局面,给韩国带来内乱,身边的秦国自然不会放这样的好机会,韩国被灭的历史自然会大大的提前。第二,隐忍不发,积蓄力量,等待机会。这样做的缺点是时刻都得面对藏在暗处的那双眼睛的窥视,对手刺杀韩非的目的很简单,刺杀失败了能挑起韩非和太子的争端,成功了变少一个竞争对手,同时也能使军方和朝野内大批势力疏远公子安。

韩非脑子里简单的盘算够,很快就排除了前两条,剩下的就简单了。

“你去安排一下,我想尽快的见一见公子安,我决定支持公子安继承王位。”韩非这话一出口,葭如夫人的眼前顿时一亮,眼前错综复杂的局面,经韩非这一处理,立刻变的简单起来了。一旦和公子安达成妥协,矛盾立刻便得到转移,韩非这一处理,显示了极高的政治智慧,也为自己今后的积蓄力量创造了时间和空间的余地。

说到政治智慧,韩非本不是什么高人,只是得了几千年历史知识的便宜,结合历史上的众多案例,综合处理的结果。韩非自己倒没觉得有多了不起,聪明的葭如领会到其中的奥妙后,脸上却露出崇敬的表情道:“智术之士,必远见明察;不明察,不能烛私。”这段文字出自韩非所著之《孤愤》一文,葭如这时候念出来,倒也恰如其分的衬托了韩非的智慧,这令眼前这个冒牌货不禁心中有愧。

“月儿跟你多久了?”韩非这时候才问这个,这才显得顺理成章。

“三年,我进宫后她便跟着我。”葭如疑惑的看着韩非。

“想办法查查她。”没有更多的语言,但韩非的表情已经很说明问题。葭如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痛苦,不过还是坚决的点了点头道:“一直直接听命与大王的间所,现在归我调遣,我让他们去查好了?”

“间所?”这个名词韩非从没听过,不过韩非很快便明白,这应该是类似于国家情报局这样的机构。韩非立刻意识到,这样一个机构对于任何一方都是致关重要的,必须牢牢的掌握在手上。

“你尽快把间所的头目换成最信任的人,另外一并查查俩公子。”

“这个我自然省得,明天大王的诏书会下来,你可以回自己的府中,老呆宫里也有太多的不方便。”说到这里,葭如抬头看看窗外,时候也不早了。葭如的脸上突然现出扭捏之色,起身贴近韩非,目光幽幽道:“时候不早了,我可以不回去的。”说完葭如便低下头来,那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

韩非听的心头一热,正想将眼前娇艳可爱的女人抱起,上了再说别的。一转念又想起还有个月儿的存在,在没查清楚月儿身份前,自己和葭如的来往绝对不能轻率,以免授人以柄。

伸手托起葭如的下巴,韩非尽量冷静道:“我何尝不想,只是现在有眼睛看着你我,不得不防啊,来日方长你我自会有在一起的时候。”

……

马车在青石板的街道上走的并不平稳,乎左乎右的摇晃着。韩非坐在马车上,手头上捧着的帛书是葭如一大早让人送来的,上面有其他三个王子的基本资料。

公子韩安,嫡出的长子,现年30岁,四年前被册封为太子。此人生性懦弱,本不足为惧,但其身边有个号称“白眉妖狐”的智叟,此老辅佐公子安多年,据说有鬼神莫测之智。智叟的底细几乎没人知道,连间所的材料里也是一片空白。

韩非正看的投入,猛然间马车停了下来。

“小姑娘,没事你挡路上做甚,快快让开。”车夫已经在前面说话了,韩非从窗子里探出头来一看,道路中间居然站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好挡住了前进的去路。

“车上坐的可是韩非?”其中一位少女开口问,声音听在韩非耳中,只觉得其声清脆,如幽谷莺啼。

没等韩非下车,身边的喜儿已经匆忙道:“公子,奴婢去看看。”也不等韩非答应,喜儿已经越下车去。

既然找的是自己,韩非也不好意思不出面,韩非没喜儿的好身手,下来的时候前面的路上,喜儿和那两少女已经互相瞪上了。

自打韩非连续遭刺杀,喜儿心里对任何接近韩非的陌生人都有严加提防,现在这两女孩看起来没啥威胁,可喜儿心里可不敢有半点马虎。

上前来很不客气的就质问两少女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挡住去路,快快给我让开。”

喜儿面前的两少女,从装束上来看是一主一仆。站在前面丫头打扮的少女见喜儿过来,很不客气的站出来,回瞪喜儿道:“你告诉我们是不是韩非在车上再说。”

敏感的喜儿哪来的工夫跟她们磨牙,尤其发现这两少女腰间都挂着家伙,心里就更不放心了,眼一横就冷笑道:“你让我说我就说?你当你是谁?想知道先问问本姑娘的剑!”说着喜儿已经一手摸上宝剑,这就要武力解决问题。

这两少女也不是好相与的主,见喜儿有动手的意思,丫头打扮的少女已经档上前来,口中不屑的冷笑道:“怎么?想动手么?说着手也按在了剑上。

眼看两下里就要打起来,还好韩非及时的赶到,见双方淅沥糊涂的要开打,赶紧的上前喊:“喜儿!别激动。”

本来葭如安排了一队士兵护送韩非,可韩非担心太招摇给拒绝了。现在喜儿见韩非下来,见对方手上有家伙,心里不由是有点担心韩非的安全,下意识的便挡在韩非身前。

韩非倒是想的很开,大白天的这两少女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刺客之流的,拍拍喜儿的肩膀表示安慰后,走上前来朝两少女笑道:“在下便是韩非,两位找我有事?”

正主出现,丫头身后的小姐走上前来,很不客气的上下瞅着韩非。现在的韩非可是个不吃亏的主,迎着少女便看了回去。眼前的少女说起来还真的是个美人,长的还挺卡通的,圆圆的脸蛋上挂着清纯,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鼻梁尖挺,小嘴巴有点不满的掘着,似乎韩非欠她点什么。身上一袭水蓝色的短裙刚过膝盖,别看年纪小,可胸前那一对家伙可是重量级的,腰不算细,但双腿修长,身材从整体上看起来显得极是匀称。

看了好一会少女露出失望的表情,不屑的冲着韩非道:“亏我爹爹把你都夸上天去了,说你这好那好的,原来是个就会躲在女人后面的小白脸。”

韩非心理年龄接近三十岁了,对少女的抢白倒也没往心里去,当下便微笑道:“呵呵!让姑娘失望了。”

少女见韩非没脾气,更是不屑的看了韩非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韩非能忍,身边的喜儿可不能容忍别人这样羞辱韩非,从小韩非在喜儿的心目中就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这会见韩非遭言语之辱,早已按奈不住,“呛啷”一声剑就抽了出来,也不等韩非答应,冲着少女就喊:“大胆!我家公子岂是你能评头论足的?”

说着也不等韩非的批准,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一扬手中宝剑朝少女刺去。其实喜儿倒也没伤人的意思,只是想教训对方一下,吓唬吓唬也就是了。没曾想对面的少女见喜儿杀来,不慌不忙的后退一步,同时宝剑出鞘,口中冷笑道:“来的好!便让本小姐领教一下你有多少本事。”

还没等韩非出声制止,两人的宝剑已经完成了第一次的撞击,“呛”的一声后,两人打在了一处。韩非见此场面,脸上也只能是苦笑不已,那丫头打扮的少女倒也不担心主子的安危,反而是冲着韩非送来一个鄙视的笑容,站到一边做起了旁观者。

韩非本来想让喜儿停手的,见这丫头都这般嚣张,干脆就往后退了两步,也当起了观众。对喜儿的本事韩非倒是很有信心的,昨天晚上喜儿的表现就很不错。再有韩非觉得,让喜儿教训一下对面的少女,其实未必是一件坏事。

两少女走的都是轻灵快速的路子,眨眼的工夫两人已经对了三四下宝剑,力量上似乎双方都没能占到便宜。

再说喜儿开始倒没把眼前的少女放心上,两下一打起来顿时收起了小看的心思。当初跟荀子学剑的时候,荀子根据喜儿女性力量不足的特点,教的全是轻灵的路子。对了几下宝剑没能压制对方后,喜儿打算靠速度来制住对手,便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脚下步伐不断快速的变化,宝剑舞的风车一般,将对手的上半身全都罩了进去。再看那少女,似乎打的也是和喜儿一般的主意,拉开距离后步伐变化也是千变万化,灵巧的步伐每每都能躲开喜儿的进攻,手上剑走轻灵,反击起来也是一招恨似一招。

两人越打越快,起先还能看清楚点招式,到后来只韩非只能看见两道光幕还有两人不断交错变化的身影,韩非看的眼都有些花了。别看两人打的快,可双方的剑居然少有接触,半晌才偶尔接触那么一下,发出清脆的“当”的一声。

时间一长韩非便有些担心了喜儿,在韩非心目中的地位可重的紧,生怕喜儿伤着了,可这光景韩非也没办法制止了。出于对喜儿的担心,韩非悄悄的将手伸进怀中,一手已经握上了手枪,推开了保险。一旦喜儿危险,哪还顾的上许多,说不得也只能是拉手催花了。

再说那丫头,起先也是自信满满的看着,这会见自家小姐占不到便宜,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挂上了,一手已经搭在剑上,完全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两少女当街开片,很快周围便围上了一群观众,看来国人看热闹的本性绝对是天生的。

场中两人越打越快,猛然间只听见两人几乎同时呵了一声:“着!”一个交错之后,两下分开,喜儿一手持剑,很是得意的看着对方。

韩非仔细一看,原来对面少女头上的簪子让喜儿给挑断了,一头秀发散开。对面的少女似乎是吃亏了,可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沮丧,也不管头发,冷笑着看着喜儿。喜儿这才觉得不对,伸手在左耳下一摸,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来耳朵上的坠子让对方给挑了下来,两人居然打了个平手。

双方都没占到便宜,似乎都没罢休的意思,同时扬起剑来又要撕杀,韩非正想出声阻止,猛然见围观者一阵鸡飞狗跳的闪出一条路来,两个少年将军骑着马带着一队士兵闯了进来。

“小妹!又跑出来胡闹,还不快跟我们回去见爹爹。”起中一个少年将军飞快的跳下马来,手下的士兵已经开始驱散围观的人群。另一少年将军走到韩非面前,带着微笑抱歉道:“我家妹子卤莽了,公子海涵。”话说的是很客气,可表情却能看出,此人对韩非颇有不满。

看样子对方是认得韩非的,可韩非不认识对方,连忙回笑道:“不敢,在下韩非,请问阁下和令妹是……?”

韩非的问题明显招来了对方的不解和不满,脸色立刻就变了,冷笑着回答:“哼!非公子逃婚的事家父也不打算追究了,我李家随不是什么贵族,不敢高攀公子,可公子忘性也大了点吧?”

韩非这才明白,感情对面的小姐和少年将军,原来是自己的未来媳妇和舅子们,这下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第五章 大将军李震

这个误会自然是要解释清楚的,李将军手上的兵权对韩非来说可太重要了。拱拱手韩非苦笑道:“小李将军误会了,实在是因为前日脑子挨了撞,好多事情都忘的个干净,这才怠慢了将军及令妹。”

韩非的解释明显没能让未来的舅子们感到满意,加上之前韩非逃婚的前嫌还在那摆着,态度不好也是很正常的。

“在下李进,那位是我二弟李康,小妹微燕。今天的事多有得罪了,回去在下自当禀明家父处理。告辞!”李进还算客气的道了别,转身招呼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也不让他们跟韩非告别,带上士兵便自行离开。

按说李进这样做的很失礼的,这其中自然有很大的情绪成分在内。走的时候李微燕还不忘记回头朝韩非做了个鬼脸,看来平时在家里是被惯的主,这会都没点顾忌的。

韩非本想留祝蝴们,但一想葭如已经安排了和李将军见面的事,也就作罢。目送他们走远,回过头来喜儿在边上嘀咕道:“这小姐野的紧,日后入了门怕公子为难的日子多了。”

这年月所谓的礼教学说还没形成,男女之间爱慕追求之风也算开放,但总体上的男尊女卑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这不李微燕还没过门,喜儿已经在替韩非担心了,当然喜儿心里的另一层担忧,恐怕是担心日后进了门,主仆之间难以相处吧。

喜儿的这点心思完全暴露在眼睛里头了,韩非见了不由一笑,也不管大街上人流如潮便拉住喜儿的手。喜儿脸上顿时便泛起红润,其间还有点慌张,韩非见了笑道:“傻丫头,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日后不管谁成了主母,我都不让你遭一丁点的欺负便是。”

这番承诺一出口,喜儿先是一惊,随即眼睛里便湿润起来,心里的那点担心早没了,看着韩非想说点话就是说不出来。韩非露出会心的笑,拉着喜儿重新上车。

李震,韩国大将军,是目前军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18岁从军,长期在秦韩边境与秦军作战,从小兵一直做到大将军。此人为人圆滑,用兵谨慎。与秦交锋,虽鲜有胜绩,但数次在韩军危机之际率本部人马全身而退,不能不说这人有点本事。间所对李震的评价是做人小心圆滑,用兵方方正正。前年秦军连拔韩十三城,危机之际,正是李震率本部三万人马,于阳城挡住秦军主力去路,期间李震派出千余骑兵,出太行绕至敌后,不断骚扰秦军梁道,并虚张声势威胁荥阳。一月后迫秦主动后退,李震稳健追击,收复七城池,一时名声大震,为韩王喜,封大将军职。

这些资料都在帛书上有记录,为笼络李震,韩王才定了下李微燕的亲事,当时韩非还在太行山上某个山坳里跟着荀子学习呢。

作为王子,韩非有自己的府,马车停下的时候,门前早有一老者领数十位男女家仆在门外等候。韩非下车的时候老者已经迎上来伺候着,见了韩非便上前一拜,垂头低声道:“公子,老奴季子曾。封葭如夫人之命,率三十人进驻府上,日后我等便是公子的家奴。”

以前的韩非一向喜欢清净,家里仆人不过十个,曾有刺客两入韩非家中,都因喜儿奋力抵抗而失败。这会韩非和葭如勾搭上了,心里惦记着韩非的安全,直接拿了王命安排人手来韩非的家,目的自然是保韩非的安全。

韩非虽然有手枪防身,但那玩意子弹是有限的。再说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韩非自己的本事,遭遇存心刺杀的刺客,估计枪还没掏出来已经被捅的个透心凉了。韩非心里有数,对这些人可不能当一般的家仆看待,自己的小命有一大半挂在他们身上呢,所以连忙上前扶起老头。口中客气道:“季老客气了,日后非家中之事,全权拜托了,寻常事等,不需上报,你可自处。”

韩非这话的分量可不轻,一是给足了季老头的面子,二是等于明白的告诉所有人,以后除了韩非就是这季子曾最大了。当然韩非可不敢搞什么人人平等这种破事,这年月不分出个上下高低来,那真的被人当神经病处理了。再说了,这老头年纪看起来不小,却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想来不是一般的角色,这样的人不收买那才是真的有神经病了。

这季老头倒也稳重,得了韩非的重任,神态却更是恭敬,领着一众人等齐齐朝韩非又是一拜道:“奴等谢公子重托。”众人拜的时候喜儿本想闪开,韩非见了灵机一动,一把拽住喜儿的手,一起受了这一拜。喜儿自是明白韩非的意思,脸上说不清是喜是悲,总之眼睛里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待众人拜毕,韩非才一松手,喜儿连忙闪到一边偷偷的擦起眼泪来。经此一拜,众人自然知道喜儿在韩非心目中的地位,眼睛看喜儿时不禁带着三分敬畏,即便是季子曾对喜儿也是恭敬有加。

安顿完毕,韩非只留下喜儿,让她把好门,自己仔细的打量起自己的卧室来。塌后的墙上挂有一卷画轴,韩非见了心中一动,要来喜儿的剑,将画后一块砖抠出,然后把炸弹和手枪塞进去,把砖推回去,画轴归位。这两样东西都不是轻易能出手的,被别人看见了难免惹麻烦,不到万不得意,韩非不想动用。

做完这一切,韩非伸手招来喜儿,面色郑重道:“喜儿,今天看见的一切,属于公子的绝对机密,关乎着公子的生死,日后不论在谁面前都不得提起。”

喜儿本是个聪明的人,见韩非如此,不住的点着头道:“公子,奴婢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尽管如此,韩非还是有点担心,拉着喜儿的手一起坐到塌上,看着喜儿的眼睛道:“喜儿,我知道你心里有疑团。这次公子出逃,确实遭遇了一番奇遇,事情我就算是告诉你,你也未必能理解,你只要知道公子依旧是原来的那个就是了。”

喜儿听着眼睛不由的就红了,说起来韩非回来后,除了样子没变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些变化时刻都令喜儿的内心感到不安,总觉得有点不对,可又不知道不对在哪。现在韩非这话说出来,喜儿内心深处里的一点芥蒂完全消失,心里只想着韩非将这等机密的事情告诉自己,那便是完全将自己当心腹之人来看待了。自己要是在歪想,那真是对不起韩非的一番信任了。

“公子,奴婢糊涂,公子回来后性子比以前开朗多了,对奴婢也更好了,奴婢居然还歪想,真是该死。”喜儿的这句话一说出来,韩非这才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搞定喜儿,韩非再无后顾之忧。这地方虽说是自己的家,对韩非来说却是个全新的环境,让喜儿领着自己在宅子里四下熟悉了一下情况,一下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韩非住的地方不算大,也就个前后三进的宅子,前院住着一干下人,中间是客厅中堂,韩非住的是后院,后院有个花园,据喜儿说以前韩非最喜欢在花园里写书来着。

这一天折腾下来,刚恢复的韩非也累了,也没别的心思,交代季子曾准备点礼物明天去拜访李震。韩非早早的在喜儿的伺候下休息了,喜儿就住在韩非的隔壁,韩非只要一招呼就能过来。当然韩非如果要求喜儿持寝,喜儿自然是不会拒绝,只是韩非惦记明天李家拜访的事,这事关系到韩非今后命运的走向,所以韩非也没了花头心思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韩非便起来了。看看天色尚早,穿越后韩非一直觉得身体太弱,决定上后花园去锻炼一番。

按照以前的时间观念,早晨六点起来算很早的了,韩非也以为自己起的够早的。心里还惦记着别吵醒别人的韩非悄悄的推门而出,哪曾想刚出门,便见喜儿从侧房里出来,见了韩非便恭敬的笑道:“公子起的好早,奴婢这就伺候公子梳洗。”

韩非连忙摇手道:“不急!不急!待我锻炼完了在梳洗不迟。”

“锻炼?”喜儿听的有点迷糊了,这个词对于这个年代来说,实在是有点前卫了。韩非这会倒没注意到喜儿的迷糊,挥挥手自己便进了后花园。一路之上韩非才发现自己起的应该是最晚的,没走几步便有几个家仆在打扫园子,扫地的撒水的,看架势已经忙活一阵了。

这些下人倒是挺懂规矩的,见韩非到后花园来,纷纷行礼后自动消失。花园里空气不错,这年头的空气里没有受到任何的工业污染,深深的吸上一口,韩非觉得舒服的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说到锻炼,韩非除了第八套广播体操,再不会别的东西了。先伸伸腿脚,活动活动身子,活动开的韩非开始做体操。

一套体操做下来,韩非刚停,便听见喜儿笑道:“公子这套拳真怪,从没见荀师练过 。”韩非一听顿时汗颜,自己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连忙笑着回应:“呵呵!公子我身子太弱,比不了你从小习武。”说到这韩非做神秘状,招来喜儿,嘴巴贴在她耳朵上说:“这套拳是公子这次奇遇的一部分,对公子这种体质的人来说,经常练习能起到活血通络,延年益寿的效果,你可不能跟外人去。”

喜儿一听和奇遇有关,立刻严肃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韩非见了心里一乐,转念又道:“其实这套拳对喜儿也是有好处的,常练习能起到健美身材,加快前胸生长的效果。”

这话对喜儿的诱惑力就大了,见过葭如夫人的魔鬼身材,又见过李微燕那类似卡通少女夸张的胸部,喜儿在这点上多少有点自卑了,现在居然听说有速成的办法,如何不想学上一学。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很快花园里便出现韩非的口令声,喜儿跟在韩非后面,很是买力的学着。

锻炼完毕,收拾停当,梳洗后吃点东西,季子曾已经准备好一切,韩非带上喜儿出门,季子曾一直送到门口,安排几个家奴跟着,韩非上车后朝李府缓缓而去。

新郑城有多大韩非不清楚,只是听喜儿说过,城里的居民似乎有近十万人,作为韩国的都城也只有这点人口,从这个角度看来,史书上记载的许多城,实际人口和韩非来的那个年代相比,顶多能算的上是镇而已。

战国的动乱时期太长了,连年的战争带来的后果是人口的严重不足。韩国在强秦的连续打击下,地盘和人口都大大的减少,如今所辖人口不过两百万,全国军队不过二十万,其中还有不少是四十岁以上和十六岁以下的。这些材料在葭如的帛书里有写,韩非看了后心中不禁感慨,韩国要想生存下去,今后的道路实在是太艰难了。

李府距离韩非的家其实不远,没走多久便到了地方。下车后韩非亲自递上拜帖,李家的下人见了倒也恭敬,恭敬的行礼后流水般的进去禀报。

乘着下人进去的时间,韩非打量起李家来。从外观上来看,李家的住宅规模不算大,只是比韩非住的地方稍微大了一些,外面收拾的整齐干净,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添加了几分威严,下人的态度恭敬。从这些旁支末节上来看,李震倒也不是个张扬的人,其实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完全能住的更气派。

韩非没等多久,很快便听见里面有脚步声,抬头朝里面望去,只见一精瘦的中年男子跟着进去报信的下人出来。

来人见了韩非便一拱手,抢上前来态度很是客气道:“非公子莅临寒舍,李震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想不到军权在握,沙场多年的大将军居然是这么一个干瘦的中年人,韩非一时有些失神了。印象中的将军,大多数是那中彪形大汉,反差有点大了,韩非愣了一愣。

“呵呵!在下与非公子还是初次见面,想必在下的模样令公子失望了。”李震似乎知道韩非在想什么,呵呵一笑,言语间颇有打趣的意思。

这话韩非听了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韩非也没见过未来老丈人,这样就好办多了。李震对于韩非的重要性自然是不用说的,还背着个未来老丈人的招牌,所以这个马屁嘛是要大大的拍上一拍的。

“哎!”韩非做感慨状道:“让将军见笑了。失望倒没有,只是从大将军的身上领悟到一句话而已。”

韩非这个关子卖的好,一下就把李震的好奇心给挑了起来,也不着急把韩非让进去,笑着便问:“什么话?说来听听?”

“将不在勇而在谋,将军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比之只知道战常汉杀,勇冠三军之辈,于境界上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李震一向长于用兵之道,长处在谋略一道,韩非这个马屁正拍在痒处,听的李震脸上不由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这话换成别人来说,李震倒未必在意。韩非本是列国中有数的才子,一向只长于政事,现在从军事的角度来高度评价自己,而且还都说在点子上。在李震看来,自然不是简单的吹捧了。

不过李震一向是稳重的人,韩非的吹捧虽然听的舒服,也没得意忘形。出于考较一下韩非的意思,反问道:“非公子谬赞李震了。李震行伍多年,仗倒是没少打,听公子之言,于军事一道也颇有研究,不如借此机会点评一番前年李震对王煎之战?”

韩非倒是没想到李震不把自己请进去,站在门口就聊上了。心下一动,想了想便知道李震的意思。心道:“你这是气我逃婚,想为难我一番是吧?好,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公子的本事。”

上阵撕杀韩非就是盘菜,可要论纸上谈兵的本事,学历史出身的韩非,脑子里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往外倒了。

想到这里,韩非四下里望了望,见李家门口附近正好有一堆沙,心里便有了主意。也不管李震答应不答应,拉着李震就来到沙堆边。

来之前韩非可是做足了功课的,对于李震得意的一战,韩非自然是要详细了解。在李震错愕的目光下,韩非也不管脏不脏了,用手捧起沙子,一会的工夫,一个简单的战场地形示意图便堆了起来。韩非没亲自去过战场,但看过地图,弄出来的样子有点不伦不类的。可李震不一样,他对那块战场太熟悉了,一眼就猜出韩非弄出的是啥地方。

“此次战役,将军挽狂澜于既倒,实为我国擎天之柱也。然非以为,也许是将军手上兵力有限,又也许是将军过于谨慎,最终未能全歼来犯之敌。另,秦军王煎于初期过于顺利,心生托大,占领十三城后未能果断推进,也给了将军足够的布防时间,如果王煎能放弃占领的城池,不是分兵把守,而是轻装快速推进,恐怕新郑不保,将军即使再有一倍的兵力,也回天无力也。”

韩非这句话说的李震顿时冷汗就下来了,这些事李震是在战后一年才想通的,没想到一向不关心军事的韩非有这般见地。

“请看,这一带有连绵十几里的树林,如果我是将军,便将五千骑兵潜伏在这一带,秦军后退之时,即使不能全歼对手,至少也让王煎脱一层皮不是?还有……”韩非也不管李震心里想什么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结合一些后世经典战例中的评论,把李震最为得意的一战,指出了其中几个关键的失误。

韩非说的时间长了,腿蹲的酸了,顺手便从墙边抽来一块砖头垫在屁股上,李震听的也挺投入,不自觉的也抽来块砖头坐着,一老一小,一文一武两位韩国的知名人物,居然就这样坐在门口边上。开始只是韩非在说,李震听着。说到后来李震也忍不住插话,两人遇见看法不同的时候,不由的便争论起来,浑然忘记这是在街上。

主人不着急,下人们可急坏了。喜儿见韩非与李震谈的投入,便不上前打断。李家的下人估计是有点怕李震,也没敢上前说啥。

两人正争的面红耳赤的当口,但闻有人在边上插嘴道:“好你个韩非,你不要面子坐地上,拉着我爹一起做甚。”话音刚落,一只小脚已经伸了过来,三下两下便将韩非堆的简易沙盘给毁了。

前来砸场子的自然是李微燕,对这个小丫头,李震一向都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是朝韩非苦笑,韩非倒没多往心里去,回以微笑。刚想站起身来,只觉得脑子一阵微微的发晕,脚下一摇晃,边上的喜儿见了赶紧的扶住。

李微燕见了更是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没用的东西!”这话就有点伤人了,李震的脸上也挂不住了,虎着脸冲着李微燕道:“胡闹,怎么说话的,快给非公子赔礼。”

李微燕根本不吃这套,跺着脚瞪了韩非一眼,连自己的爹都不睬了,转身就跑了回去。李震无奈的苦笑,朝韩非拱手道:“没办法,这孩子娘死的早,被我惯坏了,公子莫怪。”

韩非心里倒觉得挺有意思的,来到这时代,身边先是有个乖巧的喜儿,接着又冒出个娇媚诱人的葭如夫人,李微燕倒有点像自己那个年代的女孩,性格叛逆且颇有野性。这年代虽然娱乐手段贫乏,不过能不断的征服这些性格不同的女人,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燕妹子言语率真,乃性情中人,韩非如何会怪。”韩非也笑着回应李震,还很无耻是把李微燕拉进为妹子的关系。

第六章 微雨燕双飞

原本想仗着自己的优势想为难一下韩非,出一出韩非逃婚的气。没想到韩非纸上谈兵的本事不错,又是沙盘又是批评,李震完全被韩非给唬住了。再把韩非往里让的时候,态度已经完全不同。拉着韩非的手一直就没放过,其态度已经充分说明,即使这不是一场政治婚姻,李震对韩非的表现也是很满意的。

在家奴的伺候下洗了手,宾主席地跪坐。李震此时的心里其实并未完全平静,刚才韩非给他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尤其是那个看起来有点简单的可笑的沙盘,多年征战的李震自然明白这东西的价值。

两人客气两句,李震也许是想弄清楚韩非在军事到底有多少货色,开口又道:“刚才与非公子一谈,李震受益良多。自大王委以重任以来,震无时不担忧于强秦。与秦相比,我军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数量,都有巨大的差距。公子大才,还望于对秦战略一道多多赐教才是。”

韩非来的目的是为了结亲,李震既然开口问讯,韩非自然是要投其所好了。其实这个问题也一直困绕着韩非自身,现在的韩国实在是太弱了。

韩非沉吟半晌,微微叹气后道:“如今这局面,以一国之力抗秦,不过是苟延残喘之道。韩与魏、楚、秦接壤,要抗秦,必先交好魏楚二国,并与之结成军事同盟。楚与秦有世仇,且楚人多性情桀骜,想来不难达成同盟。只是这魏国,自公子无忌后,再无良才。今魏国朝野皆惧怕秦之武力,想要说服魏国结盟,也许不仅仅是靠游说能办到的。”

李震听到这里表情不由的一滞,韩非说的这些都是现实,而且是令人沮丧的现实。看看韩非表情似乎还有后话,李震接话问:“公子大作李震皆有拜读,其中不乏治国良策,只可惜王不能用。再者变法之道若要见效,也不是朝夕之事,与当前之危局乃远水与近火也。”

“长远来看,自强乃国之根本!变法刻不容缓。至于对抗强秦,当前韩乃四战之地,人口与战略纵深都严重缺乏。为今之道,联合五国抗秦乃唯一之道。韩非以为,一旦六国攻秦可成,可先潜刺客入秦,双方交战之际在秦国制造点乱子,维此或许能侥幸胜秦。”韩非这时候可没把实话说出来,按韩非的意思,派点人在交战时在秦国搞点事不只是搅乱秦国后院那么简单,韩非手上还有超前的武器塑胶炸弹。秦始皇是个爱显摆的主,让人在他出游的路上放炸弹,炸不死他也炸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才好呢。

韩非说的这些,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了,不过这也确实是当前唯一可行的策略了。

“秦国内部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嬴正性情刚愎残暴,现在还小,将来必容不下秦相吕不韦,还有太后的姘头嫪毒都不是老实的主,一旦这些矛盾集中爆发,秦国内部还不乱成一锅粥?到时六国联军如能适时压境,败秦不难。”

韩非只顾说的顺嘴,浑然忘记这些内容都是来自史书,现实中属于绝对私密的内容,李震是听都没听过的。这些骇人听闻的内容,把李震听的不由瞠目结舌。

还好这时得意的韩非扫了一眼李震,这才想起自己说的内容实在有点吓人,刚想找个由头转移话题,正好看见后门处有衣魅露出,连忙借机喊道:“谁在那偷听?”

这一喊立刻把李震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谈话也就此中断。但听得门后有女声一哼,一道人影闪后李微燕钻了出来,颇为不满的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听听么。”

李微燕也不傻,虽然不满意韩非的孱弱,但心里清楚这是一门政治婚姻,不是自己能抗拒的。再说李震一向是傲气的人,难得和人谈的这般投契。与韩非一谈就是一个多时辰,自然遭来李微燕的好奇心。悄悄的跑来偷听的结果是一听就再也挪不动脚步,一时露了行藏被韩非看见只好出来。好胜的李微燕自然是不肯承认自己被韩非的话所吸引的,说完话后一昂小脑袋挑衅的看着韩非。

李震原本也担心李微燕对这门亲事有抗拒之心,现在见女儿这般作态,如何不知道那边儿对韩非以心生好感,只是她自己肯承认罢了。

这时候韩非正暗自叫苦中,刚才只顾着忽悠,没想到这跪坐还真不是滋味,双腿现在已经完全麻木。见李微燕出来,几次努力想站起来见礼都没能成功。心中一急韩非全力一挣,结果却是身体往边上一歪,扑倒在地。

这一下立刻遭来李微燕的噗嗤一笑,女儿家的心事说来也怪,笑完之后居然主动上前来搀韩非坐好,口中还道:“你这身子骨也太差了。”说话时的神态说不清是怜惜还是抱怨。

“谢过燕妹子,韩非惭愧!”这是李微燕和韩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仰头看着李微燕青春灿烂的脸,闻着少女特有的芬芳气息,韩非不觉伸出手来握住了李微燕的手。

虽然订了亲的,可女儿家的手又如何是乱摸的,更别说这时候李震还在边上看着呢。李微燕下意识的微微挣了一下,奈何韩非握的挺紧,一时竟没挣开。抬头又见李震正微笑着看着,脸是不由一红,羞怯间一发力,一手在韩非肩膀上一推,挣脱的同时韩非也给推倒。

“哎哟!”韩非不由喊了一声,李微燕这才发觉不妥,正想上前去扶,又见李震在边上笑的贼,恼羞之际干脆站起来道:“活该,叫你不老成。”

说话间李微燕不自觉又是一笑,想想还是上前去扶起韩非,再回头时已不见李震。原来这老家伙悄悄的开溜了,给女儿和韩非创造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泡妞一向是技术含量较高的活计,潘驴邓小闲样样全的属于最高境界了。韩非于此道并非高手,长相虽好但身体文弱,不是李微燕喜欢的类型,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多了现代人的厚脸皮,趁着四下无人,壮起色胆浑然忘记刚才被推倒的事,一把又捏住李微燕的小手。

“哼!人都说你性情木纳,还有点口吃,原来全是假的。照我看来,你是个没皮没脸的色棍。”李微燕出奇的没有生气,只是低声骂了一句。

“妹子错怪我了,若不是我俩有婚约在身,借韩非十个胆子,也不敢一亵芳容啊。”韩非赶紧讨好两声,同时也提醒一下李微燕,按照习惯自己已经是她的夫婿了。

“谁是你妹子,叫的这么亲热做甚?想娶我,没那么容易。”说着李微燕手上一使劲,挣开韩非逃也似的去了,临进后门时没忘记回头瞟上一眼。青春无疑是女人最大的本钱,李微燕的回眸一笑,那神态娇中带羞,羞中带怯,眼波流动,把个精神上的老处男韩非看的魂都飞了。

好半天腿才恢复了正常,从地上站起来,见时候已是正午,韩非也觉得该是告辞的时候了。正张望着想找李震到别,没想李震从侧房出来,身后跟着一队端着酒菜的家人。

李震自然是要留韩非吃饭的,这个面子韩非自然也是要给的。席间宾主相谈甚欢,可以看出李震对韩非是满意。

韩非酒量不大,李震偏又劝的勤快,头一次在老丈人这吃饭,不好推辞的韩非没多一会便醉了。直接就倒在了席上,朦胧中韩非似乎觉得有人在搀扶自己,似乎还听见李微燕在埋怨道:“不能喝就别逞强嘛!”

韩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也许是喝的是纯粮食酿造的酒的缘故,韩非没有感觉到头疼,只是觉得口渴的厉害。四下无人,见塌边的几上有一陶壶,晃晃里面有水,还是温的,捧起壶来直接就喝个痛快。

喝完水韩非这才有精神打量这屋子里的一切,窗台边有梳妆台,上有铜镜梳子等物件,塌上方吊着嫩绿色的纬帐,枕席间依稀能嗅到女儿家的气息,东墙上挂着把剑,窗上挂着一个风铃,风吹来的时候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原来这里是李微燕的闺房。

能得到这种规格的接待,韩非清楚事情基本没跑了,得意的笑了笑,爬起来出了门,面前是李家的花园。

午后的天空飘着小雨,撒在脸上精神不由一振,说不出的舒服。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往前,一阵风吹来,高高的树上落下几朵不知名的白色的花朵。

转过一处假山,面前豁然开朗,韩非眼前一亮,原来不远处李微燕正站在池塘边发呆。世间少女都会有怀春的季节,此时的李微燕正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时节。韩非虽然与梦想的中的白马王子有一定的差距,但几次见面下来,韩非也显示出不凡的才华,少女的心弦上也曾被拨动,要不也不会让韩非睡自己的床。此刻李微燕正自踌躇,心里头对韩非既谈不上讨厌,又谈不上绝对的喜欢,亲事估计下午就定了下来,这种微微不满的感觉让李微燕颇感惆怅。

韩非虽然看见的只是李微燕的侧面,但少女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的娇嗔之态,让韩非看的痴了,不觉的轻轻喊了一声道:“妹子!”

这一喊惊的李微燕猛的回头,见来的是韩非,多少有点恼他扰了自家的清净。见韩非正往这边走来,心下一动,有点刁难道:“你先别过来,我考考你。”

韩非闻声止步道:“妹子要考啥?”看来韩非是决心赖定妹子这个称呼了。

“你不是有名的才子么?作句诗吧,诗里得有我的名字才行,做不出来以后也别来见我了。”

韩非:“……”

兴许是天见可怜,此时又是一阵微风掠过,吹落一片白花。白花在空中轻慢的舞着,不肯落地。柳梢也扫过池面,惊起层层涟漪,兼有一双轻燕从柳树下的李微燕头上飞过,和着几滴迎面吹来的丝雨,韩非心头一动,有了主意。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韩非口中念出这两句,带着浅笑看着对面的少女。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李微燕的口中来回的吟着这两句,好一会才猛的抬起头来。此时的韩非已经站在她面前,在少女敬佩的眼神里自得的微笑着。心里头其实是在得意的奸笑道:“小丫头,这回看你如何逃出俺的五指山?”

见李微燕目光迷离的看着自己,想是被自己的诗给彻底的打动。打铁趁热,韩非抢上一步,两手拿住,口中柔声道:“妹子,兴许是前世里见过你,自打见了你我的魂儿便不再属于自己,总想着与你亲近。如果这会你能答应嫁给我,我会永远的记住这个下午的一切,这风这雨还有着满地的落花。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勉强,也会永远记得这下午的天是阴沉的,连雨丝都那么伤感。”

李微燕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下个月才满十六岁。比起李微燕来,心理年龄已经三十的韩非,真可谓老奸巨滑了。忍着胃里不断泛酸的感觉,韩非玩起酸的来居然效果也出奇的好。把个小loli李微燕感动的一阵激动,听着情话,目光痴痴的看着韩非,一颗芳心已经被完全俘虏。

韩非依稀记得大学时有个泡妞顺口溜来着,“先拉手,后摸肘,顺着胳膊往上走…………”现在小loli的双手已经搞定,见四下无人,色胆又壮了几分,轻轻的往怀里一使劲。李微燕一声呻吟后,韩非的双手已经搂在了腰上,俩人成了个跳贴面舞的姿势。

别看李微燕性格外向,喜欢打啊杀的,再怎么说也还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小loli。柳腰被搂住的的瞬间第一反应是想挣扎一下,结果发现居然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似乎所有的力气都被腰上那双手给抽干了。扑面而来的是成熟男性的气息,小脸蛋不由的红了起来,身子如那雪狮子遇着烈火,快速的化了软将下来。

“不要!”现在李微燕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软软的叫上这么一声了,这种程度的抵抗不但没效果,反而助长了韩非的色心与色胆。俏目儿迷醉,迎上韩非火热的眼神时不觉的一羞,歪过脸儿不敢对视,浑身无力把脸儿贴在韩非的胸口上,再不肯抬头。

看着小loli嫩的出水,白里透红的嫩脸,身子如水蛇一般的在怀里微微蠕动,韩非所有的男性激素一起被激发出来。掸眼见身边有张石凳,真是老天帮忙。用力把李微燕往怀里又是一搂,没有丝毫准备的小loli已经双脚离地,慌乱中张开眼睛,才发现整个人儿都被抱起,坐在韩非的大腿上。

这姿势实在是暧昧,李微燕的心猛的又是一阵狂跳,真如那小鹿乱撞了。男女问题上,得寸进尺一向是男人所擅长的,韩非也不例外。虽然于男女之道并不捻熟,但怎么说都是e时代网络h文和av教育过的新青年,实战经验虽少,但该会的该知道的一样没拉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啊……!”猛然间只听李微燕一声呻吟,原来是韩非这厮居然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一手便隔着衣服拿住一只发育良好的隆起。未经人事的少女哪抗的住这手,惊的眼睛猛的张开,想伸手推拒,又有点舍不得那火热的大手带来的酥麻的感觉,身子顿时绷紧,似乎所有毛孔都在微微的颤抖。

这时候的韩非精神也是高度紧张的,怎么说这也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偷情行为,虽然有婚约罩着并合理解释这种猥亵少女的行为,但怎么说都还是偷偷摸摸的事,别人看见了面子上总是抹不开的。

李微燕这么一呻吟,韩非心跳变的更加快了,见那张小嘴儿微微的张着,依稀可见里面粉嫩殷红的柔舌,担心小loli再次叫起来引来观众,韩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猛的低下头来,两人做了个嘴儿。

这一下实在太狠,小loli眼睛猛的睁的溜圆,完全是一付不敢相信的神态。丝毫没准备的小嘴儿也不由张开,将那侵略者放了进来。娇软甜美的小舌头被吸入另一个火热的空间,那种说不出的舒服滋味彻底击倒了小loli,眼睛慢慢的闭上,任凭韩非吸咂,鼻孔中呼吸急促,有一声没一声的微微哼哼着。

男人不好色,发育不正常。枪旗高举的韩非下意识的便想找个宣泄的通道,一手搂腰防止mm倒下,另一手已经委琐的钻入下三路,撩起裙儿进去搭上那绝对够翘的臀部时,伴着loli从鼻孔中发出的沉重的呻吟,接触到的是那细腻如丝绸般的肌肤。历史在一次雄辩的证明,人类最初的服装设计者之伟大,其创作灵感绝对是来源与人类最本源的需要。一切羁绊都是多余的,一切设计都是为了方便人类的繁衍活动。

这般羞人的模样儿怎堪忍受,双手推也不是拒也不是,惟有长长的呻吟一声,双手儿搂定眼前这无赖的冤家,任凭他将花朵儿采撷。

感觉到小loli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韩非主动放弃小嘴儿,转而含住那绒毛未尽的耳朵,舌尖在耳垂上掠过,李微燕如遭电击,浑身又是一阵战抖,口中不由“哎!”的一声。

“回屋子里去好么?”李微燕已经没别的要求了,只求别在这里送出女人最珍贵的东西。

韩非也觉得在这里办事不方便,抱着轻盈的少女身躯,一付将军得胜的姿态就要杀回李微燕的闺房,这当口正可谓箭在弦上了。

自古好事总多磨,命运在眷顾韩非的同时,也忍不住对他开点小玩笑。眼看闺房的门儿就在眼前,胜利的彼岸唾手可及,没曾想转角处急匆匆转出一人,见了两人这般暧昧景象,止不住的一声惊呼:“啊!”

来人正是李微燕跟前的小丫头,乍见这般旖旎景象,先是目瞪口呆,后是猛的双手蒙住眼睛,螺旋一般的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我靠!”韩非心里那个恨啊,杀人的心都有了。小丫头惊了这对野鸳鸯,也埋下了日后失身于韩非的种子。

“将军……谴奴婢……前来看看公子醒了……没?说……醒了便请……去堂前谈……事情。”语无伦次的小丫头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再也不敢多留一刻,兔子般的嗖一下便蹿出老远。

没奈何,韩非之得愤愤的抱着柔软的loli进了屋子,放在塌上后怅然一叹。失落的表情落在李微燕偷偷张开的眼睛中,引来“扑哧”一声窃笑。

没想到这丫头这会居然还有心思笑的出来,韩非见了又气又爱,做恼怒状张牙舞爪的扑将上去,李微燕吓的“哎哟”一声,拉过被子盖在头上学鸵鸟。

霸道的想掀开被子,遭遇到顽强的抵抗。可惜人只有两双手,防的住上面防不住下面,贼手钻到腰处,李微燕顿时一阵轻笑,不住的扭动身子,口中求饶道:“好哥哥,别挠了,我怕痒!”韩非心里很是得意的想“还反了你!”这招可是看了无数电视剧和电影学来的,几千年来都是屡试不爽的,对付李微燕这公元前的小loli还不是手到擒来。

掀开被子,李微燕窈窕的身段出现在眼前,微微起伏的胸部还在刺激着韩非的兴奋神经。虽有心就此做下好事,怎奈时不与我。

“刚才那小丫头叫啥?”想到被搅和的好事,韩非咬牙切齿的问。

“叫平儿,怎么了?”李微燕睁开眼睛,好奇的问。

“你的陪嫁里必须有这小丫头,哼哼!”韩非霸气的下达指示,伏下身来在不解的小loli脸上吻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犹自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哎”的叹了一声而去。

“扑哧!”坐起身来的李微燕见此情景,想到刚才那羞人哒哒的景象儿,不由就是一笑,小脸儿一红,心中又是一阵狂跳,脸上的表情已是痴了,完全是一付已经上瘾的意思。

第七章 骚动的季节

李震找韩非去,目的是想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说起来李震也是打滚多年的主,自信一双眼睛不会看错人,别看韩非不是太子,将来的成就必不可限量。

李震只是提了个开头,韩非便没口子的答应尽快把亲事给办了,当然还为自己前任做下的逃婚举动做了一番解释。考虑到韩非即将使秦,韩非回答是回去上报大王后把日子定下来立刻通知李震。

告别的时候韩非又看见了李微燕,只是这次李微燕没站在前面,而是躲在门后偷偷的看过来,当韩非的眼睛看过来来时,李微燕没有躲避,而是勇敢的迎了上来。午后的一场亲密,已经让李微燕成熟了许多,男欢女爱带来的消魂滋味不可抗拒,李微燕已经在希冀着两人想一次的亲密接触,明天?后天?最好就是今夜。

摇晃的马车上韩非回味着刚才午后发生的一切,脸上不由露出色色的笑。一直在外间等候的喜儿并不知道韩非在里面都干了些什么,只是很尽责的捧着蒲团,让韩非靠在自己身上时更舒服一点。

马车刚停,门外便看见正等的着急的老管家季子曾,见韩非出来,赶紧上前要扶韩非下来。韩非本想自己下车,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在战国便作罢。

扶着韩非下车的当口,季子曾悄悄在韩非的耳边道:“公子,葭如夫人在这等了一下午了。”韩非听了一惊,居然等了一下午,肯定是有急事。

三步两步冲进后院,在卧室前看见了两丫鬟,其中并没有一直跟着葭如的月儿。丫鬟们想来是得了吩咐,没拦韩非,等韩非进去后还悄悄的把门带上。

事情似乎并不是特别的紧急,韩非进去后看见的是正躺自己塌上休息的葭如,韩非进来时葭如并没有动作,想来是已经睡着了。能睡着就说明没大事,韩非心里也宽松下来,慢慢的走到塌前。

这个时代,女人的最大特点是脸上没有被大量的化妆品污染,塌上的葭如正是如此。睡梦中的葭如似乎遇到什么好事,嘴角带着开心的笑;一个翻身,被子已经被踹到一边,充满诱惑的背部曲线呈现在韩非面前;接着又是一个转身,两腿很不淑女的岔开,裙子似乎故意被扯上许多,两条雪白修长腿大半都露在外头。

韩非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在眼前的这个女人面前,往往控制力变的异常薄弱。似乎葭如只需要几个简单的表情,加上一点稍微暗示的动作,自己便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即使葭如是睡着的,也能轻易的点燃自己心中的火。

春天本就是个容易骚动的季节,眼前横陈的玉体是那么的难以抗拒,韩非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了内心的骚动,坐到塌上想给葭如盖好被子时,葭如的眼睛睁开了。

笑容在葭如的脸上灿烂,表情娇媚的张开双臂,如蛇一般的缠上了韩非的颈部。韩非不得不承认,葭如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尤物,脸上的表情总是如此的精致细腻,见到韩非的欢喜在眉宇间藏都藏不住,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跃。这是情感压抑多年后瞬间的爆发,所有的魅力在瞬间的绽放,天底下没有任何男人能抗拒此刻的展颜一笑。

没来得及多想,韩非只觉得脖子上一紧,整个人已经压在了面前火热的身躯上。长时间的等待使得葭如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对情爱的渴望如那漫山遍野的野火烧来,滚烫的红唇主动的贴了上来,堵住了韩非的嘴。韩非的回抱兴许不太是地方,葭如一声闷哼后,两人在塌上滚做了一团,言语在此刻确实显得苍白无力而且多余。

这是一个孕育生命的季节,这是一个骚动的季节,这是一个缠绵的季节。窗外绵绵的丝雨与大地相互纠缠,催促着所有潜伏着的生命诞生。

衣杉在如火的纠缠中变的凌乱不堪,严重的阻碍了肉体间零距离的亲密接触,三五个回合后一切障碍都被清楚,剩下的是赤裸裸的面对面,还有那对情欲的无限渴求。

一切都是无师自通,压在葭如之上急忙施云布雨的韩非,暴露出菜鸟的本质。只知道凭着一股子激情乱冲乱撞,其结果自然是不得其门而如。已经湿润并迫切期待的葭如只能伸出手来帮忙,韩非终于找到了生命的归宿所在,那里温暖湿润,那里山水沟壑,曲径通幽。性急的男人总是没顾及到女人那瞬间的阵痛,天性中似乎都有追求自我快感的自私。

一插到底的贯穿,疼痛毫不留情的沿着神经传达到大脑时,葭如疼的张大着嘴巴,半晌才喊了一声:“妈呀!”韩非这才想起生理卫生课上介绍过的常识,立刻停止没再动弹。

……

趴在葭如身上的韩非表情多少有点不满,没一会就缴枪的战绩似乎拿不出手。好在此刻的葭如在意并不是这个,激情带来的阵痛还没恢复,感情上的归属感似乎更令葭如满足,八爪鱼一般的纠缠着韩非。

年轻就是本钱啊!没一会韩非雄风在起蠢蠢欲动。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第一次的阵痛后期感受到的微微的酸楚是那令人上瘾的毒品,感觉到韩非又一次想进入的信号后,葭如豪不犹豫的伸出手来,又一次引导着韩非进入,两具身体又完成了一次互相的交融。

没有任何经验的身体很容易就感觉到了快感的高潮,再次进入的韩非表现神勇,让身下的女人先后两次死死的抱住自己,最终双方在一次共同的顶端一起爆发。

风消雨住,落红点点,交颈叠股,手足纠缠。一切回归平静后,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时候不早,今夜还回去么?”

回去意味着什么?葭如很清楚,自己那个名义上的丈夫,现在如同死人一般的躺在塌上苟延残喘。宫里一切基本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回去也没啥大不了。可是又不能不回去,她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人言可畏,知道三人成虎的厉害。

回到宫里,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个孤单的夜晚,这让已经品尝到男欢女爱的葭如很难在适应,食髓知味啊!一个女人要和自己的欲望抗拒,实在是件艰难的事。

转念间葭如的脑子里闪过多少年头,韩非并不知道。只觉得葭如抱着自己的手更紧了,猛的一个翻身把韩非压在身下,眼睛痴痴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吵什么?回去的时候我自然回说话,安排沐浴吧!”葭如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看着韩非的眼睛低声道:“你留我么?”

韩非看见的不是一双眼睛,而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火,这火焰能将一切烧成灰烬,这火焰里有一点期待,一点紧张,一点决心,更是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

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用目光迎了上去,重重的点了点头。

葭如眼睛里所有的情绪在韩非点头的一瞬间,汇集成喜不自禁,进而演变成羞涩,迅速的蔓延在整个面部表情上。笑容控制不住的爬上脸上,羞红地同那天边的晚霞,脸儿贴在韩非那赤裸的胸膛上,口中喃喃低语:“现在你就是让我去死,我也愿意啊!”

如果说韩非之前还有点利用和性欲的成分在内,在这一瞬间韩非发现,自己的情绪已经完全被融化到面前这个女人的热情中。

韩非猛的一发狠,一个翻身把葭如按倒在身下,口中低吼:“你是我的女人。”说话间已经分开身下的双腿,在没有任何润滑的情况下一挺身,又一次进入那火热的腔道中。毫无准备的葭如猛的一阵收缩,“哼!”的一声,把韩非抱的更紧了。

……

激情散尽,韩非的脑袋枕在玉臂之上,似乎浑身的力气已经用完,闭着眼睛在那喘气,这事还真是体力活。葭如挣扎着拍了拍手。门“吱呀”的一下被推开,四个侍女走了进来,韩非惊的睁开了眼睛,这当口韩非和葭如还都是裸着的,四个侍女就这么捧着衣服堂皇而入。

侍女们一起走到塌前,一起跪下,其中一位低声道:“奴婢等伺候夫人公子沐浴。”

韩非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了,裸体面对四个样子不错的少女,难度实在有点大了。倒是葭如显得很自然,这种场面似乎时常遇见,甚是从容的吩咐道:“你们先伺候公子沐浴吧。”

说着葭如把嘴巴凑到韩非是耳边,低声娇笑道:“刚才差点被你弄死,以后做事的时候,得让她们在边上伺候着,我抗不住的时候,你可以弄她们就是。”

这话比天底下任何情话都能打动男人,已经耷拉下去的小韩非,被这简单的一句话又挑逗起来。有心使坏的葭如居然将一只小手伸下去,盈盈一握处,韩非忍不住哼了一声。

原来这年月的贵族们可以腐败到这等程度,难怪网上找来的那些春宫图片中,时常可见有下女伺候主人的情景,难怪红楼梦中王熙凤办事的时候平儿得在边上帮衬。由此可见,这几个侍女,完全有可能成为所谓的通房丫头,而且从她们脸上期待的表情看,她们也似乎对此待遇颇为期待,葭如说话的时候,明显的她们眼前一亮,脸露羞红。

韩非浮想联翩的时候,门外又进来四个侍女,很是费力的抬着一个大木盆进来,接着又是八个侍女鱼贯而入,每人都手捧一盆热水,倒入盆中。

韩非总算是明白卧室里为什么会有屏风的存在,屏风正好挡在塌前,就算门是开的,外面的人也看不见里面。

兴许是头一回见过如此雄壮的本钱,一侍女手持长绢给韩非围上腰时居然显得有些紧张,看来这个没少伺候韩王和葭如,想必是看惯了韩王那个不中用的家伙,见了韩非是自然惊讶。有一点韩非还是挺感谢前任的,那就是身体的本钱实在不错,比起前世的韩非绝对要大好几号。

身子进如冒着腾腾热气的水中,一种浑身毛孔都被撑开的感觉淹没全身,水面上的干花瓣沉沉浮浮,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韩非刚才简单的算了算,前后出现的侍女有16人,这就是权利带来的堕落啊,这种堕落是如此的容易上瘾。

四个侍女分四个方向站着,手持绢帕伺候韩非沐浴。“公子请躺下!”

闭上眼睛,往后一倒,立刻感觉后脑接触到两团柔软而不失挺拔的部分,两只温暖柔软的小手在脑袋上忙活开来。接着便是两边各有一名侍女捏起了手臂,脚也被捞出水面,一双手在上面熟练的拿捏。

“舒服么?”突然葭如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睁开眼睛,韩非看见赤裸着上身的葭如正偎依在耳边。

“下来吧你!”韩非猛的坐了起来,抱起葭如就往盆里来。

……

葭如还是决定回去,人言可畏啊!

太阳已经沉下西山,穿上衣服的葭如灿如桃花,娇柔无力的在侍女们的搀扶下往外走,韩非站在门口,看着葭如登车而去,想着刚才和葭如的对话。

“我打算支持公子安登位,名不正则言不顺啊。”

“你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不过我想你也不是那种甘心受人支配的人,真要那样我可不要你了。嘻嘻!”

“那是自然,不做王不等于没有王的权利和地位,秦国的吕不韦不就把持了朝政么?”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坏。”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晚了,人都被你睡了。”

“……”

天边残霞如火,马车缓缓的消失在远处,韩非默默的往回走。明天,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将来呢?主宰一个世界未必能做到,但主宰自己的命运,却一定要做到。

╭═══千═秋═网═勘═校═══╮

第八章 太子韩安

一夜绵绵的春雨之后,破晓时分天放晴了。红彤彤的朝阳钻出云层,东边的天空亮起一道彩虹。伺候韩非起来的自然是小丫头喜儿,只是目光有些哀怨。小丫头心里想的什么韩非多少知道一点,只是这身子才大好,昨天又那么折腾一番,韩非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韩非长叹一声,来到后花园内,没多大一会,便听到韩非的口令声:“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做完体操,又在后院里跑上一圈,浑身都是汗的时候,韩非也没了力气。韩非对这年月宽大的衣服颇为不满,穿着这种衣服锻炼实在够戗,决定回头交代一下喜儿,弄几套紧身的衣服。

贵族就是贵族,交代一声便有人准备下一大桶热水,泡的全身发红的时候钻出来,喜儿端着干净衣服过来要伺候韩非起来,不是很习惯这种生活方式的韩非嗖的一下又钻回水中。这动作立刻遭来小丫头的不满,噘着嘴巴眼睛立刻就红了。

想到昨天接受过那种程度的服务,韩非似乎已经没有理由拒绝喜儿的服务,只好赤裸裸的站起来,接受喜儿的服务。小丫头的脸上才露出笑来,看来腐败程度绝对是由社会大环境造成的。

穿戴完毕,站到铜镜面前一个亮相,镜子里出现的无疑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素白色的外衣,腰间扎一条玉带,脸色因运动而微微泛红。就这样拉出去转两圈,绝对能招来街上大姑娘小媳妇们的注目。

来到这地头也半个月了,还没得空上新郑城里转转,今天天气不错,韩非打算上街一游。

吃过早点,叫上喜儿,正打算出门,老管家季子曾匆忙的走了过来。

“公子!”老头恭敬的先见上一礼。

“啥事?”韩非表现的也相当客气。

“太子来访,已经到门外了。”

“靠!还真有不速之客。”韩非听了一阵不爽,在心里骂了一句后道:“让家人列队,本公子亲自出迎。”

韩安坐在马车上很有耐心的等着,按道理应该是韩非去拜访他,现在却反了过来。促使韩安这样做的原因是“智叟”,这是个奇怪的老人,虽足不出户,却通晓天下之事,韩安一直很尊敬他,对他言听计从。

韩非表现出来的才华,对韩安肯定是有威胁的,也可以说是威胁最大。韩安也想到过派人做了韩非,智叟却一直认为时机没到,把这事给按了下来。一直到韩非逃婚的那晚上,智叟才让韩安派个最好的杀手跟踪而去,找机会杀了韩非。

杀手叫诸坚,被韩非用手枪在眉心开了个洞。诸坚的尸体是张具发现的,诸坚的宝剑又落到了韩非的手上,韩安有理由相信,韩非其实是个高手,只不过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韩安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戒心更重了,韩非给葭如弄进宫里时也惦记着派杀手,谁知道智叟坚决反对,还让张具保护韩非的安全。

“韩非死在外面和死在宫里,完全是两回事。韩非既然回来了,你就该示好于他,登门看望于等韩非上门,又完全是两个概念。”智叟这样告诉韩安,虽然不是很理解智叟的意思,韩安还是照着去做了。

所有家奴列队两行,韩非亲自出门迎接。这个时候韩安主动上门,其中的意思如何韩非不知道,但以韩非对历史的了解,不难的出一个结论,帝王家族子弟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是血腥和残酷的。唯一能让韩非欣慰的是,自己的前任是个闷头鸡,属于那种专心做学问,希望自己的理论能得到大王采纳的主。兼韩非子生性木纳,看起来不像有野心的人,希望这一点能减少对韩安的威胁感吧。

看见韩非出来,韩安主动先从车上下来,挂起笑容看着韩非。

韩安是太子,是名义上的未来韩国王位的继承人,这和其他王子的地位完全是不一样的。韩非当然清楚这点,远远的看见马车前站着一位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时,猜到这就是韩安,连忙快步上前,必恭必敬的迎上去,口称:“弟韩非见过兄长!”说完拱手就拜。

韩安也赶紧抢上一步,扶住往下拜的韩非道:“你我兄弟,何必拘礼。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惜宫里我也不容易进,这才拖到今天。”

虽然谁都不会把客套话当真,但面子上肯定是要做足的。韩非微微弯下腰来,往边上一让道:“兄长亲自登门,真是折杀弟也。按理应是弟登门拜见,怎奈刚回来事情多,这才耽搁下来。”

韩非一番话说的这么溜,韩安不由一愣,狐疑的看着韩非道:“非弟说话顺溜多了。”

韩非微微一笑,之前便猜到会有这一问,边往里走边低声解释道:“说来惭愧,小弟脑袋上挨了一下撞,忘了许多事。也许是老天眷顾,把这口吃的毛病也给去了。”

这个解释多少有点勉强,不过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人类无法解释清楚的,所以也能蒙混的过去。

领着韩安到了客厅,让到上座。韩安猛的看见正面的墙上挂着一把宝剑,这把宝剑正是诸坚的那把。虽说诸坚是韩安秘密招揽的人,外人无法知道其中的关系,可是韩安又如何知道诸坚死之前没说不该说的话?

韩安脸上的表情开始有点不自然了,韩非见他一直看着墙上的宝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脸上却是带着笑走到韩安背后道:“怎么?兄长喜欢这把宝剑?”

韩安赶紧静下心来,稳下情绪才回头,心里想着试探韩非一下,挤出笑容道:“喜欢倒谈不上,只是觉得这把宝剑好重的杀气,想必得来不易吧?”

韩非是感觉不到什么杀气的,但这并不等于韩安也感觉不到,古人总有很多东西是难以理解的,见韩安说的自然,韩非也没往心里去。

“呵呵,来的难也不难,是捡到的,当时在林子里见地上躺着个死人,差点没把我吓啥了,后来见这宝剑倒也锋利,壮着胆子捡起来,带在身边防身用了。”

“哦?”韩安的心里开始犯嘀咕了,眼睛扫过韩非的脸,韩非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有心想多问几句,但又担心韩非起疑,只得做罢。

下人很快将酒水端了上来,韩非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一面引起韩安的猜忌,赶紧的转移话题道:“说这多没意思,我们兄弟好久没见,聊点别的。”

两人各自肚肠,都有意识的回避这个话题,开始扯些不着边际的事。毕竟是王室子弟,聊着聊着话题就转移到韩王的病情上来。

“如今这局面,秦国一再侵扰,父王又病倒床上,朝政难理。哎!”韩安这话倒是不虚,根据宫内眼线的情报,葭如夫人对韩非似乎关心过头了,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故而韩安有此一说,里面自然是有试探的意思。

韩非其实等的就是这一句,以前的韩非子是个只知道埋头写书的呆子,人脉实在是一般,韩王现在这情况,说挂也就挂了,继承王位的理论上当然是韩安。所以韩非要造成一个错觉,自己是没有任何野心的人。韩非以前遭刺杀,原因来自有个大将军的准岳父,现在只要旗帜鲜明的表示支持韩安,估计别人的枪口都得换个对象了。

“是啊!韩国太弱,这样下去时间长了,前途堪忧啊。”韩非跟着感慨一声,等着韩安接话。

“非弟乃经世之才,值此为难之际,不想为国做点事乎?”韩安做出诚恳的样子,眼睛却是很仔细的观察韩非是表情。

“想套我的话么?”韩非心里微微一笑,脸上却是一脸正色道:“父王病重,国事不可无人料理。弟以为,兄长应立刻进宫见驾,征得父王的同意代理朝政。有此基础,将来兄长继位一切便能轻车熟路。”

韩非这话在韩安的心里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韩非这话是在暗示什么?难道这小子就不想做大王?难道这小子的意思是支持我?这些念头如闪电般的在韩安的脑海里闪过,结合以前韩非的为人,韩安觉得这话有相当可信的成分。如果真是这样,王位对自己来说,那不是板上钉钉的时么?韩非支持自己,等于得到军方主流的支持啊,这以前一向是韩安的弱点。

诱惑啊!巨大的诱惑,难以抗拒的诱惑!

“现在葭如夫人把持内宫,兄想觐见父王也不容易啊。”韩安终于忍耐不住了。

“岂有此理!”韩非做愤怒状起身道:“国事为重,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敢阻止你我兄弟见父王,明天弟便随兄长进宫,看哪个敢拦。”韩非义愤填膺的样子,和以前那个书呆子韩非的性格倒也相吻合。

韩安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韩非这样说,等于公然表态支持自己。韩安一瞬间便觉得眼前的韩非亲近了许多,当利益冲突不存在或者不紧急的时候,潜在的对手也能成为朋友。

韩安似乎被韩非的情绪所打动,对葭如一向颇有微词的韩安立刻站起身来,拉着韩非的手便大声道:“好!你我兄弟明天共同进退。”

韩非脸露大无畏之色,表情庄重的回应道:“为了国事,共同进退。”

………………

智叟的房间里光线很不好,甚至可以说的阴暗。阳光有点勉强的钻进来,阴影处的塔上坐着一位白花胡子的老头,看不清样子。韩安站在塌前,完全是一付恭敬受教的神态。

“韩非真的是这么说的么?”智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还重复了一遍。

“正是!千真万切!”韩安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回来的路上算盘早就打好了,明天说是和韩非一起去,其实是决定让韩非这个愣头青去做恶人,自己见机行事。

智叟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好久才道:“试试看吧。下去吧,我累了。”智叟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点鬼气,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得了首肯的韩非退了出去,屋子里又是一阵安静。良久,一声幽幽的叹气传来,只听见智叟自言自语道:“也许,我该亲自走一躺,真是是那样的话,此子留他不得。”

……

没坐马车,只带着一个喜儿韩非就溜出来了,韩非的这个决定当然遭到季子曾的反对,坚持要派人跟着。韩非拗不过这老家伙,想了个歪招,带着喜儿从后院的围墙翻了出去。韩非可没什么所谓的轻功在身,翻出去全靠的是喜儿抗来的梯子。

喜儿虽然知道这样做有点问题,不过年纪小玩性也重,对韩非的话一向都不知道反对的,于是两人就这么溜了出来。

作为都城,新郑还是相当的繁华。街面上行人众多,摆摊叫卖的也多。城内的建筑也显得层次分明,韩非住在城西,那一带住的基本都是达官贵族,道路上都铺着青石板,建筑也显得奢华。其他地方的建筑就一般了,路也都是黄土路。偶尔有马车驶过,掀起一阵灰尘。

黄土道路的两边,都是些底矮的房子,其中不乏土坯房子,屋顶只是简单的铺着茅草,其实叫草寮更准确。

城市建设虽然不怎么样,但对韩非来说,一切都还是挺新鲜的,身后的喜儿兴许也很少有出门逛街的机会,显得也颇为兴奋,见到啥都好奇的冲过去看一番。韩非对这小丫头也宠的紧,小丫头还掌管着韩非的小金库,没走做一会,喜儿的手上就拿满了这样那样的小玩意,后来干脆买了个布兜挂着,将东西一股脑的装了进去。

时间眼看正午,韩非觉得有点累了,肚子也在叫唤。惦记着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结果发现地方还真不好找,沿途居然难有一处象样的酒家。

一般的酒家都是一个简单的草寮,地上铺着草席,土搭的半高台子上放块板子。板子上摆着吃食,苍蝇在草寮里放肆的飞舞,韩非实在不敢进去。

找了一会感觉到有点累的时候,喜儿突然叫起来道:“公子,前面有家酒楼。”

果然,一幢木结构的两层建筑,外面挂着个巨大的幌子,上面写着老大“酒”字。韩非拉着喜儿快步上前,没曾想前面突然一阵喧闹,附近的行人一下就乱了起来。

第九章 壮士武清

仔细一看,原来是马路上有辆马车正飞快的往韩非的方向冲来,此时街上行人颇多,拉车的马不知怎么被惊了,车夫怎么招呼都不停。

被马撞着可不是闹着玩的,偏生这街道不宽,将将够两车并行,一时街上的行人一阵鸡飞狗跳的乱窜。见此情景,喜儿一把拉起韩非的手就往酒楼里躲。刚闪进酒楼,韩非一眼看见马路中央有一少妇,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另一手牵着一个大一点孩子往路边逃。没曾想孩子脚下一绊,扑通就摔倒,爬在地上哭着叫妈。

少妇赶紧回头去拉孩子起来,可这当口马车正飞奔而至,也就十步的样子就要撞上这母子三人。十步的距离,如此速度的马车,也就是瞬间的事。眼看这母子三人非死既伤,围观者中有许多人已经闭上眼睛,不敢看这即将发生的惨剧。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正好挡在母子三人只前,接着直听一声打雷般的怒吼,似乎地面都在颤抖。

韩非在边上看的清楚,从楼上跳下来的是位高大的汉子,一声怒吼后朝前一蹿,伸出手来准确的勒住缰绳。几乎是在汉子落地的同时,韩非身边的喜儿也闪电般的蹿了出去,手一伸便拉着母子三人往边上逃。

再看那汉子,并没正面与那马车相撞,拿住缰绳后飞快的往边上一闪,让过马车正面,接着猛的往回一拉缰绳,身子往下一沉。马车的前冲的惯性太大,加上惊马的力量,根本就难以控制,韩非见了不禁为那汉子暗暗着急。

一个往前冲,一个往回拽,两下一叫劲,只见那汉子的脸瞬间就涨的通红,人竟被那马车拽着往前,双脚在地上拉出一道沟来。韩非见此情景,不由为那汉子暗暗着急,心道万一站不住,岂不被马儿拖着走。那不死也伤了。

韩非的担心多余了,那汉子被马车拉出六七步后,猛的又是一声怒吼,腰一沉的同时,手上一使劲,竟生生站在原地勒住了马车前冲的势头。

只见拉车的马被勒的一声长鸣,前足双双跃起,却也再不能继续往前。一场人马之间的较量,竟然以那汉子胜利而告终,围观的群众见这般结局,一起鼓掌喝起彩来。

这一幕真可谓是惊心动魄,韩非以前只是在书上见过,有大力士或者武功高手能独力制住惊马,没想到现在见到活的了,急忙走上前去,想结识一下这位壮士。

还没等韩非来到汉子跟前,只见这汉子刚站直身子,嘴巴就是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摇摇欲坠。韩非没想到会发生这事,心里更是着急,抢上几步,一把搀住汉子。

这汉子刚才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在撑着,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这会见危机结束,精神一放松,伤势发作眼前一黑往韩非身上就倒。

韩非不想这汉子体重不轻,往自己的怀里倒来时,身体居然不给面子,眼见这汉子往下刺溜,韩非竟难以扶住。

关键时刻还好喜儿及时赶到,伸手搀住另一边,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汉子,这才没让汉子倒下。韩非和喜儿架起汉子就往酒楼里来,围观的人们纷纷让出道来,酒馆的老板倒是个明眼人,家韩非穿着不俗,急忙叫两伙计上前,帮着扶着汉子坐到席子上。

再看这汉子,眼睛闭着已经昏迷。韩非招呼着把汉子平躺在席子上,想到以前看过的电影电视校旱里长出现这种情况,有样学样的坐到边上,伸出手来掐那汉子的人中。

这方法还挺见效,几下的工夫汉子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睛也跟着睁开。韩非感觉到他的呼吸基本正常,这才收回手来,朝老板叫道:

“来人,送碗水来。”

听了招呼的伙计忙不跌的端来一碗凉水,韩非接过正要喂那汉子,边上的喜儿一把按住韩非的手道:“公子,不可。”

韩非一愣,抬头看着喜儿。

“他刚醒来,又吐了血,不能喝太多水,更不能喝凉水,这样会加重伤势。”喜儿赶紧的解释,招呼伙计道:“去弄碗温水来,再多拿一个碗来。”说着让边上的人帮着扶住汉子,伸手在怀里摸出一陶瓶来。

很快伙计就端来温水,还多拿了一个小碗。喜儿将瓶子上的木塞拔开,拿着空碗,从瓶子里往碗中倒进些白色的粉末来,接着又往粉末中倒点温水,拿勺子搅匀了。

先用勺子给汉子喂口温水,之后才用勺子将搅匀的糊状粉末喂进汉子的口中,又喂了几口水,这才放下碗来笑道:“没事了,歇息两天就能见好。”

远远围观的众人听了,一起又喝起彩来,首先自然是为这汉子平安开心,其次也是为韩非和喜儿救人的事叫好。

见汉子没事,韩非赶紧对喜儿道:“快去看看,别叫那马车的主人走了,带他来见我。”喜儿应声而去,韩非回头朝那汉子笑道:“在下韩非,见过这位壮士,请教尊姓大名。”

汉子自然清楚自己的命是韩非和喜儿救下的,挣扎着要坐起来,韩非赶紧按住道:“别动,有话躺着说就行。”

“大恩不言谢,在下武清,记下公子的情了。”

武清这般回答很对韩非的胃口,这比什么磕头作揖可实在多了,这人实在。不过韩非可不敢居功,连忙笑道:“哪里!哪里!在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比起武壮士惊马之下救了三条人命,实在是不值一提。”

正说着,人群又闪开一条路,只见那少妇拉着孩子进来,见了武清便拉着孩子一起跪下道:“小妇人谢过壮士救命之恩,怎奈家贫无以为报,只求壮士留下姓名,日后孩子长大了,也好寻着去报您的大恩。”

虽然喜儿也出手帮忙了,但说到底没武清拽住缰绳,这母子三人还是难逃大难,所以这救命的恩,多半是要算到武清头上,韩非也不想让喜儿居功。

武清见妇人如此,又要坐起,韩非见其脸色基本正常,赶紧上前扶他坐起。

“这位大嫂,救你的还有这位公子身边的姑娘,武清不敢贪功。”

少妇听了,连忙拉着孩子要给韩非磕头,韩非赶紧弯腰扶起笑道:“呵呵!这位大嫂,千万不可如此,在下可是半点力都没出的,如何当的起。”

少妇听了脸带感激道:“那姑娘也是公子身边的人,公子自然当得起。”坚持要给韩非磕头,一个要磕头,一个不接受,正推拒间,忽听外面喜儿怒喝:“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韩非一惊,心道难不成喜儿遇上麻烦了?

“照看好武壮士,回头有赏!”交代店家一声,韩非赶紧冲出去。

来到外面一看,只见四个手拿宝剑的高大汉子正和喜儿对峙,马车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似乎是马车的主人。仓促间韩非也来不及看主人是谁,冲到喜儿身边,下意识的把喜儿挡在身后,指着四个汉子喝道:“你们是哪个府上的?如此大胆?”

对方人多,看上去又都是练家子,韩非喊完一嗓子,心里也有些害怕。刚才是因为担心喜儿才不管不顾的,现在两腿却是在微微的打颤,万一对方真的动起手来,靠的还只能是喜儿。

害怕归害怕,转念一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王子,在这新郑城内对方还能把自己怎么了?既然呈了英雄,就将英雄进行到底吧。

平板的胸部尽量往前挺了挺,完全是正义凛然的样子怒视着对面几个家伙。韩非这般做派,没把对面几个人吓住,到把喜儿给吓的不轻。一方面见韩非担心自己安危挺身而出,喜儿心里甜的像喝了蜜水,另一方面知道韩非是个文弱书生,这打架杀人的事基本不行,风吹一下都担心要倒的人,喜儿如何肯让韩非挡在自己前面。

还没等喜儿要把韩非拉下来,只听见人群外有人怒喝道:“何方狂徒,竟敢对非公子动家伙!”

寻声望去,只见人群外一下冲进来十余汉子,领头的正是韩非新任的老管家季子曾。原来韩非跑出去才半个时辰,家里人就发现了,这下可把季子曾给急坏了,他的任务就是保护韩非安全的,韩非真要出点事,韩国他也别呆了。这才带上人四处去找,找了一个时辰,见这一带热闹,带人赶来,发现对峙双方中居然有韩非,这还不赶紧进来帮手。

季子曾刚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啥回事,不过有人拿着宝剑对着韩非总是看见的,王城之内如何能容的下这等事。也不等韩非下令,季子曾先开口道:“都给我拿下!”

韩非的这些家奴,都是葭如在大内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平时都是保卫大王的。季子曾一声令下,顿时如虎狼一般的扑了上去。

哪曾想对面那四个汉子估计也是横惯的,兴许当这些家奴都是普通的角色,舞动家伙就反击,两下便打了起来。这一打对方才知道坏事了,韩非的这些家奴本都是好手,在宫里又都是配合惯的,打起来招法凶狠不说,相互间保护做的也好。

两下里还没打上一盏差的工夫,四个汉子已经被砍翻两个,剩下的两个脸带惊恐,一起退后带马车前,妄图最最后的顽抗。

家奴们正要继续扑上去,只听见车上有人说话道:“兄长好大的威风啊。”

韩非听了急忙喊道:“都给我住手。”

朝车上一看,上面坐着一个和韩非年龄相仿的青年,喜儿见了这人,急忙在韩非儿边道:“这是韩是。”原来马车的主人是韩王的小儿子—韩是。

韩非只是冷冷的看了韩是一眼,也不着急回话,而是先问喜儿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们没伤到你吧?”韩非心里可没把韩王的其他儿子当兄弟,在韩非看来,几个所谓的兄弟,加起来都没喜儿重要。

车上的韩是见韩非如此,气的就是冷冷的哼上一声。

喜儿担心的看了韩是一眼,低声道:“刚才公子吩咐我出来请马车的主人,没想到是公子的几个手下来了,不让奴婢靠近不说,还说……。”喜儿说到这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

“还说什么?”韩非听出了不对,心里头已经有点不快了,喜儿一贯的乖巧温顺,断不是那种主动挑衅的人。

看了看韩非,又看看韩是,喜儿怯怯的低头道:“还说是公子看上奴婢了,要带奴婢回去享福。奴婢没搭理他们,他们还上来动手动脚,奴婢急了才亮的家伙。”

现在的韩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书呆子了,是亲手杀过人的韩非,是穿越而来的韩非。来到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还救过自己的就是喜儿,喜儿在韩非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能替代的。别人找自己麻烦还能忍着找机会报复,欺负喜儿却是绝对不能忍的。

“一共几个人对你都手动脚来着?”韩非瞬间脸色就冷到了冰点,沉声问道:

“四个人都有份,我的动手,有的出言羞辱。”喜儿有韩非撑腰,也不把什么王子放眼里了。抬起头,拎着宝剑,瞪着剩下的两个家伙。

“把他们的手脚都给我打断。”韩非冷冷地道:根本没把自己的便宜弟弟放心上,不知道是怎么的,韩非发现自己自从杀了人后,心也狠了许多。前世里自己因为照顾母亲受了多少窝囊气,穿越了再不肯自己和身边的人受委屈了。再说资料上说韩是为人低调,何不试探一下?故而下了这道命令,目的自然是要看看对面的反应。

似乎这年月比的就是谁的拳头大,韩非是手下得了韩非的令,一个个挥舞着家伙冲了上去。韩是一看便急了,怎么说人是自己带出来的,韩非这样实在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留。

“韩非!你这臭结巴,你敢动我的人看看。”韩是的面部表情甚至有点扭曲了,人也站在了车上。韩非一见心里冷笑,感情所谓的低调是装出来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其实韩非真的有点小人之心了,做人在怎么低调,韩是也是个王子,起码的派头和面子还是要讲的,韩非当着韩是的面让手下行凶,这等于是当众打韩是的脸,这个叫韩是怎么忍的了。也是韩是还小,被韩非一逼,着急时说话就有点难听了。

再说韩非的家奴们对韩是王子的身份多少有点畏惧,见他这么一喊,一个个都停了下来,回头看看韩非。

韩非冷笑一声,看着家奴们冷冷地道:“怎么?我的话你们听不清楚么?”

众家奴这才又扑了上去,几下的工夫,当着韩是面把剩下两人放倒,兴许是担心韩是的身份,并没当场打断两人个手脚,而是把人押到韩非的面前。

韩非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正好让喜儿自己出点气,当下对喜儿道:“喜儿,想怎么处置你来决定。”

喜儿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的时候,猛的周围人群又是一真骚动,一个将军骑马带着一队士兵过来,韩是一见带队的将军,顿时惊喜道:“二哥!帮我!韩非这结巴欺负我。”

第十章 重大发现

来者不消说是韩平了,与韩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从葭如送的来的资料上看,韩平似乎为人粗旷尚武,颇得韩王信任。现担任新郑城副都尉,掌握了防卫新郑的驻军约三万人。新郑守军八万人,其中三万驻扎在城内,城内的三万人中,韩平又掌握着一万,其他的控制在上国柱都尉兼大将军李震的手上。

韩平几乎每天早晨都会上城外的军营里转一趟,中午回来。今天也没例外,刚带着人进城,便见这里有人打斗,自然是要带人过来看看,不曾想是自己的两个兄弟干上了。

听韩是那么一喊,可把韩平给弄糊涂了。韩非以往老实巴交的,连门客都不养的主,平日连门都少出的,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还跟韩是干上了。韩是虽然说是低调做人,可家里还是养了两百门客的,其中自然有些高手,怎么连韩非的家奴们都弄不过?难道韩非以前都是在演戏?

带着疑问,韩平提马上前。围观的人群见军队来了,顿时哄然而散,能躲多远是多远,免得等下干起来,刀剑无眼,死了伤了都是白给的。

韩平心里想什么,韩非不清楚。不过才半天的工夫,自己的便宜三个兄弟都先后照了面,这不能不说是机缘巧合。

“呵呵!这都是怎么了?自家兄弟打起来了?都罢手吧,别让外人看了笑话。”韩平翻身下马,走上前来先笑着做起了和事老。

韩平既然是下了马,韩是也不敢在呆车上,溜下车来到韩平面前,低着头道:“见过兄长!”

刚才韩非出现的时候,韩是可没这么客气,说到底是看不起韩非,没把韩非当回事。韩平见韩是没给韩非见礼,眉头皱了皱,低声呵斥道:“哼!又给我闯祸了吧?不用说事情是你挑起来的,我估摸着你见着非弟也没行礼吧?他也是你兄长!一点礼数都没有,成何体统!”

韩平这么一训韩是,韩非已经走上前来,颇为恭敬的冲韩平拱手行礼道:“韩非见过兄长!”说来韩非还是第一次见韩平,少不得多看了几眼。韩平在几个王子中个头是最高的,按照现在的算法,估计得有一米九多。身高只有一米七多的韩非,看韩平的时候,需要仰视,韩非很不喜欢这个感觉。

“兄弟之间,再怎么闹,也不该闹在大街上,非弟你说是不是?”韩平回了韩非一个笑脸,语气平和的来上这么一句,其间自然是有兄长责备弟弟的意思。外人看来,韩平的表现颇为得体,完全是一个大好人的做派,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不是别人能猜的到d。

“兄长!这个……”韩非本不理亏,正待解释,却被韩平打断道:“呵呵!好了,我知道你的为人,这事肯定不怪你。这样,给为兄一个面子,韩是我带回去,这几个门客你处理就是。”

边上的韩是一听就急了,急忙拉了拉韩平的衣角道:“二哥,韩非他……”

韩平不等韩是把话说完,猛的一挥手呵斥道:“韩非也是你叫的么?你应该叫兄长,没大没小的东西,跟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韩平这么一来,韩非也没什么好在挑剔的,原本打算通过接触想看出韩平为人的想法,也直接流产了。从现在韩平的表现来看,绝对是一个公正的当哥哥的样子。

“一切都听兄长处置!”韩非也只能这样表态,韩是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似乎有点怕韩平,也耷拉着脑袋道:“二哥说怎么就怎么。”说完这话,韩是当然不忘记狠狠的瞪了韩非一眼。

“如此,我们先回去了,得空的时候上我府来玩。”韩平保持着笑容,对韩非道。

“恭送兄长!”韩非也做足了礼数。

韩平这才翻身上了手下牵来的马,韩是也垂头丧气的爬回车上,两人在军兵的簇拥下离开,临走的时候,韩平回头颇有深意的又看了韩非一眼,见韩非抬头,赶紧又挂起笑容来,朝韩非挥挥手。

看着马上的韩平,韩非似乎发现了点什么,眼睛直盯着韩平的背影看着。喜儿在边上看着觉得奇怪,轻轻的捅了捅韩非道:“公子,都走远了,别看了。”

“为什么没马鞍?”韩非几乎无意识的就问了这一句,喜儿听的一呆,随即道:“公子,您别吓我?”看来喜儿还当韩非又犯毛病了。

“韩平怎么说也是个王子,怎么会连马鞍都配不起?难道这个年代还没出现马鞍?”学历史出身的韩非脑子里一阵发乱,说起来韩非对马鞍的历史还真没去了解过,过去关注的都是些历史大事件对历史发展的影响,哪会去关心一个小小的马鞍?

如果韩国的骑兵配了马鞍,战斗力是不是会提高许多?这个念头闪过韩非的脑海时,犹如漆黑的雨夜中一道闪电,刹时照亮了面前的道路一般。

“快!跟我去大将军府!”韩非说着拔腿就走,喜儿自然是紧跟上来。季子曾愣了一下,随即也带着一干人等追了上来。

……

“哟荷!昨天才来过,今天又来了?”李震不在家,出来迎接的是对韩非没啥好印象的李进。见了韩非没好气的说,韩非哪有心思和他对付,开口急忙道:

“府里有没有战马?牵一匹来我看看!”

李进在怎么不喜欢韩非,可韩非是自己妹夫的事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了,再说韩非还是个王子,礼数上做不到的话,回头父亲也饶不了自己。还有妹妹自那天韩非来过后,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正日里呆在楼上阳台望外看,懒得下楼不说,连话都少说了。

“难道都是因为这小子?”看着韩非,李进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当下冷冷的回了一句道:“想看战马可以,不过你得跟我上马厩,牵到前院来,拉一地的屎你清理啊。”

这话韩非没往心里去,边上的喜儿可不答应了,小脸一横,眼睛一瞪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说着手已经搭在剑,在喜儿看来,一切对韩非是轻慢,都是不能接受的。

韩非哪有心思计较这些,连忙出声制止道:“喜儿,莫乱来,我们跟着他去就是。”

李进本想借题发挥,替妹子出一口气的,韩非这么一来,也没了由头。恨恨的看了眼韩非,叫来一名家奴,低声交代两句,这才在前面带路,领着韩非往里去。

李家的马厩里,韩非总算是看见了这个年代的战马,从块头上来看,这些马都不算太雄健,比起前世见过的马都矮上一些,看来这些都是中原的马种,不比西域的少数民族养的那些马来的高大雄壮。

“牵一头出来,我想骑骑看。”韩非迫切的想知道,这年月到底存在不存在马鞍。

李进虽然有些奇怪韩非这般举止,但还是让人按照韩非的话去做。一匹马被牵了出来,只是简单的在马背上铺了一张毡子,然后把缰绳往韩非手里一递。

“怎么不套马鞍?”韩非虽然已经清楚事实,但还是最后求证一句?

李进带着嘲笑看了看韩非,那表情意思就是在说韩非是个白痴的样子道:“什么马鞍?我就没听说过?爹还夸你现在变活络了,我看比以前那个结巴好不上哪去?”

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韩非还沉浸在马鞍这一重大发现里,喜儿已经不干了,宝剑刚抽出半截,猛听外头有人出声道:“大哥,你怎么说话的?爹回来我告诉爹去。”

原来是李微燕来了!

说起来李进还是心疼妹妹,心里怀疑妹妹是因为韩非才那样,刚才交代下人去通知妹妹韩非来了。昨天两人的一阵接触,韩非在李微燕的心目中地位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女儿家的身子上下,韩非该摸的也都摸了,事情也几乎办了,一个女儿家,到这地步了,一颗心还不都被韩非给栓住了。这一天心里都想着昨天那些羞人的事,心里盼着韩非能来,乍听说韩非来访,李微燕高兴三步两步就下了楼,兴冲冲的跑来见韩非,没曾想刚到便听见哥哥在损韩非,心里自然是气也不打一处来了。

李微燕黑着脸过来,李进见了心里不由苦笑,知道自己惹妹妹生气了。两手一摊道:“得,我还里外不是人了,你招呼他吧,我一边凉快去。”说着李进一摔衣袖走人了,连招呼都没和韩非打一个。

这么一闹,韩非也从马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见到李微燕便想起昨天的那挡子事,想到小loli激情时粉团一样的小脸儿。韩非不由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来,上前一步笑道:“你来了。”

大户人家的家奴们都是有眼力的,见两人神情脉脉的看到了一处,一个个都自动的消失,只留下两人在那站着。

没人的时候,李微燕便没了刚才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走上前来翘着嘴巴嘟囔道:“来了也不上我那去,人家白想你了。”说话间李微燕完全是一付处堕爱河的小女儿姿态,脸上还挂着些许的羞涩,眼睛想看又不敢太放肆,以前那个风风火火的小loli完全消失了。

“呵呵,刚才有点要紧事我想求证一下,这才耽误上你那去了。”对付这样的小loli,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灌上两壶迷魂汤,包准三两下就没了脾气。

韩非说着上前和李微燕对面站着,双手拉着小loli的双手,脸儿挨的近的能感觉到对方鼻孔里呼吸的热气。韩非表示亲昵的手这么一拉,原本便没多少怨气的李微燕心里边已没了芥蒂,韩非又靠近一点,嘴巴附在李微燕的耳边道:“燕儿,我一直想你来着,你有想我么?”

甜言蜜语不要钱,又能讨小loli的欢心,韩非自然不吝啬。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个道理韩非还是听说过的。虽然昨天晚上在韩非那跟韩非颠孪倒凤的是葭如,此刻面对李微燕,肉麻的话儿照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倒出来。

听到韩非说想自己,李微燕心里早就被甜水泡过一样,脸而不敢正面对着韩非,双手在韩非腰上一环,脸而贴在韩非的胸口,低声道:“想的。”

虽然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但李微燕这般姿态,真个是欲说还羞,羞了还必须要说,已经把小女儿家思春的那点心思暴露无疑。

这般情景,换哪个正常男人来也抗不住。韩非心里的火一瞬间就被点着了,捧起李微燕的脸来,嘴儿慢慢的压了下去。

光天化日下公然亲热,这事虽然就在昨天发生过,可李微燕照样还是羞的不行,如何敢睁开眼来看韩非。

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跳动,鼻孔中喘着粗气,小嘴儿微微期待的张开,两张嘴儿做了个“吕”字。这一吻真个是消魂,将心儿闹的狂跳。柳腰只轻轻一握,怎堪这般情热如火。叫冤家莫太轻狂,这光景羞人哒哒。

时间在一吻中过去了半刻,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李微燕才被韩非放开。身子软巴巴的靠在韩非怀里,轻声道:“上我屋里去吧?”

对春情无限的期盼,都融化在这短短的六个字当中,感觉到怀中人儿身子如火般滚烫,韩非浑身的血都汇集到两个地方,刺激着男性所有欲望的蒸腾。

说完话的李微燕拉起韩非的手儿往回走,边走边回头娇笑着看韩非。上次好事被破坏,这回定要直捣黄龙!

进了屋儿关上门,两人立刻又抱在一处,激情促使双方都在帮对方解除衣裳,眼看李微燕小衣已经滑下肩头,露出那新剥鸡头一般的娇嫩,韩非低下头来一口含住,李微燕发出一声闷哼,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开,下嘴也被刺激的微微张开,手儿不由的按在韩非的脑袋上。

这无疑的鼓舞士气的号角,韩非左一口右一口的含个不亦乐乎,舌头在双乳之间来回,把个李微燕舔的娇哼连连。

上面忙着,下面手也没闲着,撩起小裙来,在大腿上一探,顿时能感觉到那娇嫩的肌肤如火,摩挲几下,再往上探,只觉得鼓起处光洁无毛,指间已经滑过缝隙处时,水儿已经溢出少许,……

眼看已经水到渠成,这便要把loli往床上一推酣战一场,却听见院子里李震在大声笑道:“哈哈哈,我女婿又上门来了么?在哪儿呢?”

好事又被破坏,韩非如同三伏天被迎头浇了一盆雪水,顿时呆在当场。好事又被搅黄了,小loli也顾不上害羞了,小脚儿一通跺,似乎那楼板就是她爹。

我靠啊!韩非心里头那个恨了,“把老子弄阳痿了,让你女儿守活寡吧。”这话韩非也就是在心里念叨,可不敢说出来。

生气归生气,却也无可奈何。两下里只得飞快的穿上衣裳,还没来得及整理清爽,李震已经走在楼道上,边走边大声道:“哈哈,女婿一定是被我的宝贝女儿拉进闺房了。”

上楼来见而人衣裳多少有点凌乱,李震不由一愣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我走!我走!”说着作势要走。

李微燕被这一说更是闹的羞不可耐,跺着脚儿便道:“爹!你好讨厌。”说着抢上前去,拉着李震的手道:“来了就坐下吧,和非公子说点话,时候不早,我这就去安排酒菜,晚上非公子就在这吃了。”

李微燕逃也似的下楼了,留下韩非和李震大眼瞪小眼。这年月风气还算开放,民间男女间相好偷情都是常事,韩非和李微燕这样订了亲事,那就更不用说了,想做家里人也都睁只眼闭只眼的。

坏事没做成,韩非想起了正事,连忙冲着李微燕的背影喊:“燕儿!让人送纸笔来,我有用。”

“诶!知道了!”李微燕脆生生的应了一口。一个叫的亲,一个应的甜,把个边上的李震酸的口水都下来了,想到女儿对亲事这般满意,早先的担心政治婚姻女儿不开心的想法全没了,这会正眦着牙笑呢。

李微燕应的倒是干脆,还没走下楼就迷糊了,笔听说过,纸是什么东西?还是回头问个明白才是。想到这李微燕又跑了回来,站在楼梯口还不好意思过来问:“公子,纸是啥啊?”

韩非听了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年头哪来的纸啊,上个毛厕用的都是专门弄来的干树叶。韩非赶紧的改口道:“我说的是帛,白色的帛。”

小loli哪有心思追问纸的是,能为爱郎做点事,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又是一声欢跃的回答:“诶!知道了!”说着,一阵欢快的笑声传来,小鹿般的蹦跳着蹿了下去。

“公子要笔和帛做甚?”招呼韩非坐下,李震找了个话头。

“呵呵!大将军莫着急,呆会进见了我画的东西,别乐坏了就是。”韩非笑着坐下,先卖个关子。

两人闲扯两句,一会的工夫李微燕便拿着帛书上来,笔墨在楼上都是现成的,大户人家的子女,都是要学点文字的。

韩非接过帛书摊来,李微燕赶紧的开始研墨。韩非脑子里开始努力的回忆关于马鞍的一切记忆,韩非以前没和马打过交道,马鞍的实物是没见过的,不过电影电视里没少见,大概形状和构造是知道。

墨研好了,三分记忆加上七分猜想,那起毛笔韩非便开始画。好在韩非以前对书法挺有兴趣,用起毛笔也不陌生,三两下一个马鞍的形状便画了出来,下面还连着马镫。李微燕心里惦记着韩非能好好表现一番,自然是站到韩非身边,紧张的看着韩非做画,没曾想韩非画出来的东西,压根就没见过。

李震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不由的出声问:“这是啥来着?”

韩非得意的笑了笑,指着画出来的马鞍道:“大将军,如果让木匠根据马的实际尺寸,做这么个东西放在马背上,然后固定住,你觉得如何?”

李震开始还没啥,仔细看了看,脑子里转了转,猛然间低下头来,死死的盯着马鞍的图看着,半天才嘟囔道:“这东西如果真的好使,老子便能打造一只无敌的铁骑。”

“好不好先不说,这也只是一点想法,先做出来我们实验一下看看。”韩非心里有谱,自然笑的从容。李震听了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皱起眉头道:“这东西好是好了?可是马背上的重量增加了,马蹄磨损也就快多了。哎,有一得必有一失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听到韩非这,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反应,马蹄?马掌?不会连马掌都没出现吧?

“有没有想过,用铁打块平底的东西,安在马蹄上,这样便可以保护马蹄,减少磨损。”韩非装着自己也是乱猜的样子说,眼睛却是注意着李震的表情变化。

李震的表情这下精彩了,瘦脸惊鄂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瞪着韩非似乎是看见了外星人,半晌才诺诺道:“天!公子不愧是世间少有的大才,不但文能经世,连想象力都如此丰富。此事要成了,秦国的铁骑在我韩国骑兵面前,将不再有优势,公子此举,利国利民啊!”

李震说的动情,把韩非闹的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倒是李微燕见爱郎出彩,也不管懂不懂,站边上也激动的小脸涨红 。

李震已经被韩非的发现弄的坐不住了,连晚饭都不陪韩非吃了,拿起图来就走,边走边道:“丫头,你陪好公子。!”就这样把女儿给出卖了,还出卖的堂而皇之。

李震溜了,韩非看看李微燕,想到两次被坏了好事,生理机能遭到了严重的摧残,看看这时候还早,也就断了色心。

小loli李微燕倒是想着继续好事的,脸上露出怯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韩非是两朝被蛇咬主,想到上午和韩安商量着进宫的事,觉得自己还是连夜先进宫见见葭如为好。

“哎!”韩非叹了一声,搂过李微燕道:“晚上我还是回去吧,不然等下再有人来打扰,我非爆炸不可。”

这话把李微燕羞的头都抬不起来,伸出拳头在韩非的胸口轻敲几下道:“坏人。”言语之间,娇羞于妩媚现于眉宇间。

第十一章 连夜进宫

小loli身子在韩非怀里这么一扭,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娇媚,韩非见了不由火动,心道:“豁出去了,今天不把这小丫头给办了,晚上怕是连较都没法睡了。”

可是韩非似乎注定不能和李微燕开展婚前的非法通奸活动,刚起点念头,楼下就听季子曾在喊:“公子,老奴有要事禀报,不知方便否?”

这话问的有水平,方不方便人都站楼下喊了,韩非能说不方便么?那不是等于告诉楼下的人,自己在诱奸小loli么?

季子曾这时候有事,韩非自己不能继续留下,头也不回就对楼下道:“知道了,我这就下来。”说完回头搂着李微燕苦笑道:“本公子还是忙碌的命,看来我得回去了。”

韩非要走,李微燕虽然不舍得,可小姑娘家家的,总不能开口说:“帅哥,留下来过夜吧?”也只得点了点头,眼睛不舍的看着韩非。

两人又拥抱了一下,韩非亲了亲李微燕这才分开下楼。刚走出门口,楼上李微燕蹿到阳台上看着韩非离开。韩非也感觉到李微燕在看自己,回过头来朝她挥了挥手,这才朝站在五步之外的季子曾走去。

“公子,刚才宫里有话传过来,葭如夫人想见你,所以…。”季子曾压低了声音道,韩非赶紧做个手势,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去安排一下。”话不用多,季子曾便明白道:“老奴这就去办,公子您也……。”

“我知道了,去吧。”韩非打断季子曾的话道。季子曾犹豫了一下,这才恭敬的弯下腰来,慢慢后退出三步之外才站起来转身而去。

韩非其实心里也很清楚,自己今天见了其他几个兄弟的事,想必葭如已经知道了,估计自己和所谓的兄弟们说的每一句话,葭如也都知道了。从这个角度看来,季子曾他们在自己身边,不仅仅是起到保护自己的作用那么简单。“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这句话在韩非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没有自己的班底,实在是件要命的事。无论如何,今天这种现象以后不能再出现。至于季子曾他们,今后必须完全彻底的成为自己的人,否则就不能留在身边。

拿定主意,韩非又一次回头,李微燕见了赶紧朝韩非挥手。再次挥手告别,韩非转身往外走,猛听见身后李微燕大声喊:“公子,以后常来啊。”

刚转过屏风处的韩非听了这句,险些就没站稳。这台词听的咋恁熟悉?“公子”两个字要是换成“大爷”,韩非不由的笑了出来。

坐在马车上往回走,韩非心内并不平静,总觉得有点啥事没想通,临进家门时韩非猛的恍然,原来问题是出在马鞍上。马鞍和马掌都不是啥高技术含量的产物,一旦韩国率先使用,其他各国很快就能进行仿制,韩国目前国力太弱,断不能寄希望与某一战便能扭转乾坤。一旦其他国家也掌握了这项技术,韩国最终还不无法逃脱被秦所灭的命运。

想清楚这点的韩非不由苦笑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干脆去秦国帮着秦始皇打天下算了!”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出现时,韩非顿时被自己这想法给吓了一跳。

“宁做鸡头,不为牛尾。”韩非暗自嘀咕一声,迈步进了家门。不管怎么样,现在似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于马鞍和马掌这两样东西,看来得让李震暂时先保密了,一旦拿出来时,就必须能起到巨大的作用才行。

先一步回来的季子曾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随便对付点吃的,只等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老天似乎也挺给面子的,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天上居然下起了小雨,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吱呀一声,后门悄悄的打开,韩非钻进早就等在那的马车。

马蹄上明显是扎了布一类的东西,马蹄走到路上居然没多大声音,黑夜中韩非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挺下来的时候,只听外面季子曾低声道:“公子,到地方了。”

借着灯笼里昏暗的光线探出头来,只见眼前是黑憧憧的围墙,看起来似乎是王宫的后院。季子曾见韩非出来,连忙走到围墙边一道小门前瞧了五下,三轻两重。

门轻请的推开,一个家奴赶紧上前撑着伞护送韩非下来。走到门前,只见里头接应的是两个丫鬟,手上拎着小灯笼。朦胧中韩非能看清楚,这两个丫鬟昨天在自己那也是出现过的。

把韩非让进去,只见一个丫鬟低声对季子曾道:“三更后来接人。”说罢小门又关上,季子曾等人被关在了门外。

“公子,请跟着奴婢走。”丫鬟低下头来,轻生对韩非道,之后便在前面带路。莫约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前面出现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领路的丫鬟上前轻轻的敲门,又是五下,三轻两重。

门被飞快的推开,韩非被让了进去后,两丫鬟也跟了进来,把门又轻轻的关上。

屋子里光线明显要比外面强烈多了,韩非的眼睛还没完全适应过来时,屏风后已经闪出一脸喜悦的葭如。

即使葭如不主动让韩非进宫,韩非原本也是打算进宫找葭如的。不过主动和被动对韩非而言,还是有巨大的区别的。

葭如脸上的喜悦明显不是装出来的,绝对是发自内心的。韩非虽然看的清楚,但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身子也显得僵硬的站在那,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心理波动,甚至可以说有点冷漠。

扑上前来的葭如被韩非的样子给吓住了,距离韩非一步之遥时,葭如前冲的脚步刹住了,表情错愕的看着韩非。

傻子都知道,以现在两人的关系,韩非这个样子是在生气。为什么生气?葭如感觉到了迷惑。

“怎么了?生气了,我哪做的不够机密?被人发现了?”

看着葭如又惊又怯的眼神,韩非不由想到昨日两人那番云雨亲热的情景,眼神中不由露出点柔情来。韩非的变化立刻被葭如捕捉到,虽然不知道韩非为啥不高兴,但女人自有解决问题的手段。

葭如脸上露出娇笑,上前两手挽住韩非的右手,口中低声道:“我的非公子,有啥不满意的,我们进去说,别杵在这好么?”说着也不管韩非的脸还是板着的,拉着韩非就往里去。韩非轻轻的挣了挣,葭如手上使劲,最终还是被拖着往里走。

这间屋子不小,闪过正门的屏风后,面前又有一扇门,葭如拉着韩非往里屋去,门边早有两丫鬟挑开帘子,进得屋子来,里面很明显是一间女人住的房间。

从家具和摆设来看,不难判断出这是葭如的房间。屋子里红烛高照下一片透亮,当中的地方铺着兽皮,半高的桌子上摆好酒菜。葭如把韩非往席位上一按,自己也跟着坐到边上,手继续挽着韩非的右手,身子已经靠在韩非的肩膀上。

“冤家#旱吧,生谁的气呢?”

“你让季子曾他们回宫里来吧,我那不需要他们的保护了。”葭如的柔情似乎能将铁融化,韩非也几乎无法抗拒,借着最后一丝的勇气,韩非尽量让自己显得僵硬点。

葭如无疑的个聪明的女人,听了韩非的话先只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站起身来绕到韩非身后,从后面漏住韩非的脖子,身子紧贴着韩非,嘴儿贴到韩非的耳边轻轻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生气呢?就为这个啊?人家连人都归你了,你还在乎这些?”

葭如口鼻中的热气在弄的韩非只觉得脖子处一阵痒痒,只觉得心神在葭如这不经意的动作间已经迷醉。背上那两团软软的部分顶的韩非一阵热血上涌,想到昨天这女人在自己身下娇啼婉转求饶的模样,韩非的活儿一下就立了起来。

下午在李微燕那被挑起的火这会一起涌了上来,生气不生气的韩非也只好先放一边了,反正这女人已经知道自己的想法。

韩非猛的一转身,葭如哎哟的叫了一声,人已经被韩非压在身下。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的伤这就好了?”韩非邪恶的笑了笑,看着葭如眼睛里挑衅的目光,一手伸到下边。

此刻的葭如脸上当真的风情无限,眉眼如丝,一手搂着韩非的脖子,一手却探到韩非身下,摸到那滚烫的部位不由脸上一红,眼睛一闭两颊坨红,近乎呻吟的样子道:“来吧,死了也是快活死的。”

……

“啊…!咣当!”翻滚之间,迷失在情欲快感中的葭如,一只白嫩的脚踹翻了桌子。两人这时候哪还顾的上这些个,犹自纠缠在一处,烛光中只见一对藕白粉嫩的双脚高高翘着,高潮时犹如那乌贼的触手一般,死死的缠在韩非的腰上,直至韩非也一声闷哼,才微微的松了一松,却是不愿意放开。

良久,屋子里急促的呼吸逐渐平息下来时,韩非这才闪到一边,枕着一只雪白娇嫩的手臂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错了,回头我交代季老,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人了,一切都听你的,这样行么?”尚有余力的葭如爬到韩非身上,嘴角带着笑看着韩非道。

目的达到,韩非也不说话,眼睛不睁的低声嘟囔道:“嗯!”算是应了葭如的话。

“怎么得了啊?昨天回来后,心里老惦记昨天的滋味,刚才我就在想,真要是死在你身下,那也就死了。也省得日后你不在身边,夜夜苦熬的难受。”葭如诺诺自语,脸儿贴着韩非的脸,一手在韩非的胸口划着圈圈。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也许就体现在激情之后。男人总是很快就能从激情中恢复理性,而女人却需要一段相当长的过度。

现在的韩非就是这样,欲火暂时熄灭后,脑子里想的是早晨和韩安达成的协议,心里盘算着如何措辞,将事情的厉害关系说清楚。

“干脆!你也别去秦国了,我们一起私奔吧,天下之大,哪儿没我们藏身的地方?”葭如突然兴奋起来,原本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期待的看着韩非。

韩非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是吧?好不容易穿越到战国时期,不见到秦始皇那不是等于白来了?再说了,李家还有个小loli也盼着自己呢。老子还惦记着建不世之功勋,创不世之伟业呢#航奔了他妈的我什么都不是了。”

韩非眼睛可不敢睁开,万一被葭如看见自己心里的反应就坏了,正忧郁着怎么打消葭如私奔的念头呢,葭如已经如泄气的皮球一般,又趴在韩非身上道:“唉!这事也只能是想想,你是韩国王子,怎么可能丢下自家的江山,这是你的责任啊。”

韩非赶紧也跟着“唉!”上一声,表达一下自己的无奈后,伸手摸了摸葭如光滑的背,然后轻轻的拍了拍表示安慰。

“韩安的事,你决定了?”葭如总算也回到现实中来,情欲快感带来的幻境终于消失。

“明天我会和韩安一起进宫,见了大王要求让韩安理政。”

“哼!那老东西,都半死的人了,权利还不肯撒手。明天两个儿子一起进宫夺权,他还不得活活气死?”

韩非听了猛然一惊,自己怎么把这等大事给忘记了。韩王病了这么久,却一直没交出权利来,原来是这个原因。明天闹上一闹,万一老家伙真的挂了,以目前的局面,自己如何控制的了局面?到时候韩平他们万一也来插一杠子,那乐子就大了。

“这样,明天你说什么都拖上几天,回头我就去找李震,以冲喜为理由先把婚事了啦,把李震完全绑在我这边后,老家伙死不死都不要紧了。”

韩非这话一说出来,葭如心里猛的一酸,不由在韩非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韩非吃痛“哎哟”一声后,这才哀怨的叹息道:“你们倒是天天厮守一处,只是可怜了我。”

韩非心里一阵尴尬,不敢接话。葭如又微微叹道:“算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娘的,乖儿子,我们这是在乱伦啊。”

“乱伦”两个字犹如针一般扎在韩非心上,心里的火立刻被这两个字刺激的如那燎原的野火,猛的又是一翻身,将葭如推倒,一手按在葭如胸前揉捏着,看着那只乳房在自己的手中不断的变化着形状,韩非终于又忍耐不住。

韩非在王宫内偷情的时分,韩平的家里也摆着酒宴,韩平与韩是对面而坐,身边各有两个侍女陪着。

韩是的心思很明显不在酒上,一双手几乎没闲着,在身边的两个侍女身上乱摸。两个侍女很会伺候人,用嘴儿含着酒,一口一口的往韩是的嘴里度,把个韩是快活的不亦乐乎,亲亲这个的嘴,摸摸那个的胸,高兴之时放肆的笑着。

韩平身边的两个侍女没受到任何的骚扰,只需要把菜夹着送进韩平的嘴,把酒端到面前就行。韩是似乎并不知道,韩平看着他时,眼睛里更多的是不屑。

对于这个弟弟,韩平一直不怎么看好。平日了只知道斗鸡走狗,三天两头驾着马车,带着门客搅的城里鸡飞狗跳,典型的纨绔子弟。

韩是似乎一直对韩平很依赖,韩平虽然看不上自己这个弟弟,但心里想着,韩平站在自己这边,总比站到韩安那边要强吧。至于韩非,以前韩平也觉得他没啥威胁,只是个书呆子,今天的事让韩平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韩非了。毕竟韩非马上要娶的是李震的女儿,这是个必须争取的对象。想到这里,韩平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拜访一下韩非了,韩安不就主动去了么?

宫里传来的消息是大王死掉也是就时刻的事,这敏感时期,能争取的必须争取。至于韩安,韩平一直觉得他是个窝囊废,做为太子,文不能理政,武不能上战场,他根本不陪继承王位。

韩平想的投入时,韩是已经将两个侍女领到屏风后面去了,一会就传来男女呻吟之声。那两个侍女还是处女,从屏风上的倒影来看,韩是一点都没怜香惜玉的意思,一派大起大落的动作。

韩是离开的时候,如往常一般,顺手就跟韩平要走那两个侍女,韩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马车开动后,原本看起来有点醉的韩是,猛的坐了起来,嘴角带着一丝的讥笑。车子走了一段后,突然有人在车上轻轻的敲了两下,韩是也在车上敲了三下,这才又躺了下去,此时车厢里只有韩是一人舒服的躺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这个夜晚似乎注定是不平静的,此刻太子韩安的府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恭敬的跪在屏风前,屏风后有烛光映出智叟的影子。

“韩非晚上出去了?他去的哪里?”智叟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面前的黑衣人脑袋却是已经抵在地板上了。

“小人该死,韩非马车的前后一百步都暗藏了高手,小人怕被发现了,所以跟丢了。”黑衣人惶恐不安的回答,身子在微微的发抖。

“高手?有姓季的老东西在,你没被发现,已经不错了,你下去吧。”智叟说完这句话,黑衣人如蒙大赦一般,一通磕头道:“谢先生不杀之恩。”

黑衣人几乎是爬出去的,屏风后此时正靠在塌上的智叟,猛的一阵沉闷的咳嗽,智叟身边站着的一个青衣汉子连忙掏出一面绢帕递上,双手在智叟背后轻轻的敲着。

绢帕捂在嘴上又一是一通剧烈的咳嗽,当咳嗽停止时,白色的绢帕上出现一团红色。青衣汉子一见就急了,急促的低声道:“先生,我这就去报告太子去。”

“别去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智叟停顿了一下,低声又道:“诸强,你亲自去盯着韩非吧,有机会就杀了他。韩国虽然弱小,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一旦出了个贤明的大王……。”智叟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躺了回去。

“先生,吕相国那边是不是派人报个信?”青衣汉子诸强低声问。

“不必了,韩安在四个王子中最是无能,只要王位是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雨依旧在下着,猛然间一道闪电钻了进来,一串闷雷炸响,震的屋顶上梭梭的往下掉灰尘。

……

太阳爬的老高的时候,韩非还赖在床上不起来。昨天晚上实在是累坏了,初尝滋味的葭如像个旧旷的怨妇,一次又一次的索取着,似乎要一次性的把韩非渣个干净。这会虽然是醒来了,却只是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发呆。

门被轻轻的推开,喜儿摄着脚走了进来往塌前来,韩非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喜儿来到塌前,见眼韩非未醒,跪下身来,低着头,伸出手掖了掖被子,一缕长发掉下来,在韩非的脸上轻轻的划过,韩非吃痒,猛的睁开眼睛,把喜儿给吓的一惊。

喜儿惊吓的样子看在韩非的眼里无比的可爱,小嘴巴微微的张着,双手捂在那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胸脯上。韩非心中一动,双手拿住喜儿的两手往下一拽,喜儿不敢违逆,被拽的伏身在韩非面前。

“奴婢该死,不该搅了公子的好觉,只是季老还在门外候着呢,说是有要事禀报。”喜儿一通告罪,韩非却哪里回生她的气,喜欢都来不及呢。身边有这样一个乖巧明媚的丫头跟着,实在是一个男人的幸运,看来还是旧社会好啊,完全不像以前课本里说的那般的万恶,制度教育害死人啊。

既然有事,韩非也不好再赖着不起来,放开喜儿的手,喜儿赶紧过来扶着韩非起来,待韩非穿好起来,回头朝外喊道:“公子起来了。”外面立刻有四个丫鬟捧着毛巾、热水、马桶等一应事物进来。

贵族的生活就是腐败啊,就是好啊。即使是韩非这种相对简朴的王子,早晨伺候起来的丫鬟也有四五个。

一切收拾妥当,待丫鬟们全下去了,喜儿这才出去招呼季子曾进来,待季子曾进来后,乖巧的带上门。

季子曾见了韩非连忙赶上前两步,恭身道:“老奴见过公子。”

韩非赶紧笑笑道:“季老就别这么客气了,有事么?”嘴巴上说别客气,其实韩非心里对季子曾恭敬的态度还是很有满足感的,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确实能给心理上一种莫大的满足。

第十二章 冲喜

韩非说不客气,季子曾可不敢不客气,说到底这时代还没完全摆脱奴隶社会的影响,尊卑之分是无法逾越的。

“公子,昨天回来的太晚,见您辛苦,老奴有件事就没禀报。”

“哦?啥事,要紧么?不要紧你拿主意好了。”韩非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没正眼看机子曾,其实心思全在注意这老头的反应上了,葭如虽然表态以后季子曾他们都是自己的人,可韩非还是有点不放心。大凡上位者,总是会猜忌自己的下属,韩非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似乎也染上了这个毛病。

“昨夜公子出去的时候,老奴在暗处安排的人手回报,发现有人跟踪。”季子曾低着脑袋,韩非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哼哼,如果不是昨夜给葭如来上那一手,估计这事你根本不可能向我汇报吧?韩非心里闪过这念头,本想来个借题发挥,转念又一想,既然他已经主动禀报了,那说明葭如那边已经有了交代。事情似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但在韩非的心里还是留下了阴影,没有自己信的过的人,实在是不行啊。

“哦?拿下人了么?”韩非不动声色的问。

“公子恕罪,那人甚是机敏,我们的人还没靠近,便遁去了,不曾拿下。”季子曾已依旧着头说话,不过语气变的比以前更恭敬了。

“那就算了,辛苦你了,季老。以后这些事你多上点心。”韩非还是表现的很客气,脸上也挂着笑容。

“公子,昨日那位叫武清的壮士,我安排在东厢的客房里了,今天早起老奴去看过,他已经能下地活动,还托老奴向公子请求一见,公子的意思是?”

韩非这才想起来武清的事,昨天一通瞎忙活,倒把武清给放一边去了。武清的身手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应该是个可以用的人。心生招揽之意,韩非道:“这样,你先下去,武清那边让人好生伺候着,回头我亲自去看他,他伤还没好利索呢。”

“知道了,没其他事老奴这就下去安排。”最后在请示韩非一句,季子曾便要退下。

“下去吧!”韩非挥了挥手道,见季子曾恭身退后。

季子曾退到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来上一句道:“公子,昨夜回来的时候,葭如夫人让人传话,以后老奴和这一干人等,就不用在回宫里了。老奴多谢公子替我等消了奴籍。”说完季子曾猛的跪下,朝韩非磕了三个响头。韩非还没反应过来是啥回事,季子曾已经起身退出门外。

“喜儿!你进来。”韩非赶紧把喜儿叫进来,刚才季子曾的话韩非不是很明白,又不好直接问他,只能是找喜儿来问问。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喜儿应声进来道:“公子,是要叫吃的么?”

“喜儿,你是奴籍么?”

喜儿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微微的红了红道:“刚才季老的话我也听到了,想必他们这些人以前都是在奴籍的,公子人好,一定是在葭如夫人那替他们去了奴籍,日后他们的家人子女,都不必在低人一等,自然是要谢谢公子的。至于奴婢,自小跟着公子的,奴不奴的都不要紧了。”

韩非这才明白,葭如是送了个大人情给自己。对于自由的感觉,韩非理解的自然比这年代的人来的深刻,当初不就是因为不愿意去被抓着才去找死,才穿越的么。

从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来看,葭如这女人实在是聪明的紧,这样做自然是想抓住韩非,将两人的感情也好利益也罢都牢牢的抓在手中。

弄清楚这一环节,韩非心里的许多芥蒂自然就去了,同时对葭如这个女人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说起来这事韩非还得感激自己的前任,要不是那书呆子专心学问,引得葭如暗自喜欢,自己如何捡来这现成的便宜。不过话又说回来,葭如在床第之间的要求确实疯狂,韩非对自己目前的这个身体还真的没有多大的信心。

……

照例在后花园一二三四的做着运动,韩非这种怪模怪样体操,在家奴们看来难以理解。每每韩非做体操的时候,家奴们乃至季子曾都面露敬畏之色,主人的事情他们不敢打听的,所以也不知道韩非在做啥,各自都在心里猜测而已。

后来韩非才从喜儿那里知道,每次自己做体操的时候,家奴们都认为自己其实是在请神上身呢。总来的说这时代人们对自然科学的理解有限的可怜,在无法解释的事情面前,只能用鬼神来诠释了,沟通人和鬼神之间的人,自然就是巫师了。巫师在请神的时候,都会跳一些奇怪的舞蹈,从字面上来解释“舞”同“巫”最早其实是一个字。

既然韩非能跳通鬼神的舞蹈,自然也就能通鬼神,在这个时代,能通鬼神者在普通人看来,实在是不可抗拒的。韩非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装神弄鬼的主。

出了身汗,冲洗完毕,又等了半柱香的工夫,门外才有下人来报,韩安来了。看看沙漏上的刻度,这会已经快上午九了,看来韩安还真沉的住气啊。

其实韩安何尝不着急,只是智叟告戒韩安,在这个事情不能显得过于着急,所以韩安才拖到现在才来。

韩非赶紧迎了出去,见了韩安做不满的样子埋怨道:“兄长这是何故?昨日不是说好起早一起进宫的么?小弟足足等了快两个时辰了,还以为兄长自己进宫去了。”

韩安赶紧赔罪道:“哎呀,非弟啊。昨夜为兄受了点风寒,早晨起来身体有点不适,故此来晚了。”说着韩安还咳嗽了两声,表示一下自己确实没好。

韩非见了心里一阵好笑,装出关心的样子道:“身体要紧啊,如此,不如等兄长身体好了我们在进宫去见大王?”说着韩非做出要扶韩安上车的样子,口中还很是诚恳的样子道:“兄长身体要紧,小弟先送你回去。”

韩安也就是做做样子,怎么可能当真,连忙按住韩非伸来的手,做大义凛然的样子道:“非弟啊!国家多事之秋,为兄的一点点小玻恒不得什么,国事为重啊!”

韩非连忙做景仰状,后退两不对着韩安一个鞠躬道:“兄长高风亮节,事事以国为先,小弟惭愧不以。如此,待我扶兄长上车,我兄弟一起进宫去便是。”

韩安似乎也被自己的样子所感到,上前一步拉住韩非的手道:“你我兄弟客气甚,同车进宫就是。”说着拉着韩非往车上去。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外。此时门外已经早有一批大臣在那聚着,见韩非他们来到,顿时一起迎了上来来,为首的是韩国国相子休。

这些人的出现韩非倒是没想到的,韩非很自然的就把这些人的出现和韩安联系到一起来,便偷偷的瞟了韩安一眼。尽管韩安竭力想保持情绪的稳定,但眼睛里的一种得意和热切是藏不住的,不用说这些都是韩安安排的,看来是想一举拿下代王理政的权利了。韩非心里有了答案,不由的暗自冷笑道:“你有张良计,老子有过墙梯,好在昨天晚上和葭如商量好对策,不然今天这局面还不好收拾呢。”

下得车来,韩非意外的在大臣中看见了李震的身影,不由的心里一惊。李震一向是忠于韩王的,也就是说他支持的是正统,看来想彻底是把李震绑在自己的车上,还真的是要多费一番手脚了。

果然不出韩非所料,众大臣迎上前后,子休第一个走上前来,冲二人就是一个大礼,其他大臣也跟着给二人见了礼,子休这才大声道:“如今国事危机,太子理当代王理政,臣等恭候二位王子佳音。”

子休这一带头,一众大臣一起跟着喊道:“恭候太子佳音!”这一喊,韩非心里犹如吃了苍蝇一般,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提自己的名字,摆明了是来帮韩安摇旗呐喊的,尤其是这个子休。韩非想到这里,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子休。这家伙四十来岁的样子,白脸长须,典型的贵族打扮,衣服拖在地上老长也不嫌脏。总之韩非怎么看他都不顺眼,更觉得这家伙一付贼眉鼠眼的样子,不用说已经把他列为首要的除掉对象之一。

韩安在群臣的高喊中似乎已经看见自己坐上了王位,激动的不由脸都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顿时一口气卡了一下,连续咳嗽了几声,这下可不是装的。

子休一见韩安咳嗽,立刻借机做惊讶状上前道:“怎么?太子身体不适么?”

韩安这才想起刚才在韩非那编的瞎话,又做凛然状道:“不碍的,小小风寒在国事面前,自不用去理会。”

子休一听立刻又做感动状道:“太子身体有恙尚且以国事为重,臣等……。”这家伙说着居然眼睛一红,头往下一低,伸手在眼睛上狠狠的搓了搓,装着感动的说不下去的样子。

我靠!不是吧?老子已经够无耻了,你居然比我还无耻,做人不能太子休吧。

一众大臣似乎也跟着子休学起来,一个个都景仰的看着韩安,露出崇敬的样子。韩非看着不由一酸,心道:“妈的,你们是看韩安这小子要当权了,来拍马屁的吧?老子记住你们了。”

不过韩非也没完全失望,至少以李震为首的军方几位将领,就没做出恶心的姿态来,看来好是粗人可爱啊。韩非心里不由暗自道:“必须尽快把婚事给办了,伺候好小loli,然后拉拢好老丈人,不然还真的难以和韩安对抗了,更别说架空韩安让他当傀儡了,看来以前想的有点简单了,至少朝中的这些大臣们,大部分还都是支持韩安继位地。”

一番恶心巴巴的场面总算是过去了,韩安一脸凝重的往宫里去,韩非赶紧跟上,一众大臣也跟在后面,这就要强行进宫见韩王去也。

一如韩非昨夜和葭如商量好的那样,来到宫门前时,立刻有侍卫挡住了去路,为首的家伙倒是很恭敬的上前道:“二位王子,来此所为何事?”

韩安语气倒不敢太强硬,这些人都是大王身边的,万一韩王突然吃错药好起来,这些告个刁状,说是他带头闹事。韩王一生气,废了他的太子就不妙了,今天闯宫的主角应该是韩非。

“我兄弟二人想求见大王,烦请通报一声。”韩安客气的道。

“这个……,二位王子,大王传下令来,说身体不适,不得打扰啊!”为首的将官恭敬的行礼后,犹豫了一下道。

韩非等的就是这句,立刻做因分天因义愤填膺的样子冲上前去,拿出前任那位书呆子的劲头,指着将官的鼻子冷冷的笑道:“什么叫大王之令,前些日子本公子在宫中疗伤时,怎么没听说大王下这样的命令,分明是有人假借王命,意图不轨。”

韩非这话刚刚出口,宫门内便有人应声道:“非公子此言可乱说不得,大王确实身体不适合接见二位王子,二位还是请回吧。”

说话间从供门内闪出一佳人来,轻轻款款的走上前来,冷笑着看着韩非他们,不消说是葭如出现了。葭如面对这一大群人,倒也镇定,眼睛一一朝众人看过来,大臣们也不清楚韩王病的如何,也都担心葭如在韩王那吹枕头风,自是无人敢跟葭如对视,一起低下头来,就连韩安也很乖乖的低下了脑袋,没敢正视葭如。

韩非等的就是这个表现的机会,上前一步,先行个礼,然后直起身来,面对着葭如朗声道:“夫人!非有一言不吐不快!”

葭如悄悄的丢来一个眉眼,那意思是对韩非说:“你这没良心的,为了你,我在做恶人,回头你得好好补偿我才是。”

“说吧?”葭如露出居傲之色,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

韩非回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生怕后面的人站的远听不见,大声道:“夫人,如今国事艰难,父王身体不适,正是我等兄弟为国效力之时,还望夫人成全。”

韩非嘴上说的客气,表情却是一派不屑的样子,看在李震这种支持正统的人眼来,完全是一付忧心国事,不惜得罪葭如的做法。

以前韩安和大臣们也没少求见韩王,每每侍卫们借口大王有令不得打扰都挡回去了,现在韩非这架势有硬闯的意思,不由的叫李震等人揪心不已,生怕韩非就此把葭如给得罪到底了,在韩王那送点小话,再编点不检点的罪名,韩非日子就难过了。

至于以韩安为首的这些人,倒的巴不得韩非出点事情来。

葭如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听了韩非的要求后,沉思片刻道:“一早起来,大王就感觉不舒服,叫了大夫看过后,现在正在休息。二位王子居然坚持要见,那么跟我来吧,只是其他人就……。”

葭如话一出口,一众大臣立刻都识趣的齐声道:“我等在此等候二位王子。”

葭如在前带路,韩非和韩安保持着五步的距离跟在后面,三转两转,在宫里走了半柱香的工夫,来到韩王的寝宫前。

葭如回头对二人道:“二位王子稍等,待我去看看大王是否能见你们。”

韩安看看韩非,韩非微微点头,这才上前道:“如此,有劳夫人。”

葭如也不再多话,移步进了寝宫。等待总是令人着急的,尤其是韩安。对韩安来说,继承王位的优势是名正言顺,可王家权利之争从来都是比谁运气好比谁拳头大的。韩安手上没兵权,这是最要命的,要不他也不这么着急想拿到代理朝政的权利,只有拿到权利,才可以把自己的人往军队里安插,这对日后争夺王位来说,都是重重的砝码。

时间对韩安来说,这一刻过的实在是太慢了,不时的拿眼睛瞟韩非。韩非倒是目不斜视,一直站直身子看着寝宫的门。

半柱香的工夫不到,葭如从里面出来了,见了二人便道:“二位王子,大王吃了药睡了。要不这样,我领二位去偷偷瞧上一眼,回头再去见见看病的大夫,大王的病情他最清楚了,听听他怎么说如何?”

这个建议韩安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没口子的答应下来道:“如此甚好,牢烦夫人辛苦引路。”说着韩安抢上前一步行了个礼,急迫之情溢于言表,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个韩非的存在了。

趁着韩安低头行礼的当口,葭如居然给韩非抛来个眉眼。那意思是在对韩非说:“怎么样,我这戏码安排的还不错吧?”这女人,这当口也没忘记调情,韩非只得微微的苦笑。等韩安的头抬起来时,葭如已经恢复刚才的样子,神情冷漠的对二人道:“辛苦不辛苦的事小,还望二位莫以为是小女子拦着不让见大王就是,小女子可没这个能耐。”说完葭如一摔衣袖进去了。

这话傻瓜都知道是冲着韩非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来的,韩非朝韩安露出个无奈的苦笑,韩安故做无奈的摇头,心里却是一阵窃喜,脚下却是没丝毫的停顿,紧跟着葭如进去了。

到了韩王休息的房间外,葭如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脚步也慢了下来。房间里挂着巨大的幔帐,幔帐下自然是韩王所睡之塌。放轻脚步跟着葭如来到塌前,韩非只见塌上躺着一位干瘦的男人,这便是韩王了。

塌上的韩王睡的正香,脸色苍白,受的下巴看起来削尖的。两人看了一会,葭如这才做个手势,让两人出去。

来到外间,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已经等在那里,见了三人连忙行礼,葭如挥手道:“免了,大夫你把大王的病情好好跟二位王子说说。”

大夫先给韩非他们行礼后,这才低着脑袋道:“禀报二位王子,大王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病情以来得到控制,只是要完全好却是不容易。在下和几位同仁商量后,一致认为,兴许有件喜事冲一冲,或许能好的快些。”

韩安听了脸上闪过一道失望的表情,今天是要夺权的,没见到大王也就算了,居然还听见这老东西病情得到控制的消息,韩安心里巴不得这老家伙长期昏迷呢,这样更能借机生事。

韩非等的就个这话,见韩安表情不定的不说话,抢上前行了个礼,问大夫道:“大王的意思如何?”

大夫连忙身子一侧,没敢正面受韩非的礼,流水般的给韩非回了礼道:“大王早晨听了臣等的意思,吩咐让非王子尽快与李大将军的千金把亲事办了,一是要冲喜,二是秦……”大夫说到这没敢说下去了,再说就是涉及朝政了,不过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了,就是催促韩非早日入秦为质。

这消息韩安听了倒是在心里高兴起来了,韩非一旦去了秦国,想回来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韩王看这样子,也没多少日子好活的,韩非不在国内,无疑是去了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别看韩非表示了对韩安的支持,实际上韩安对韩非还是颇为忌讳的,毕竟韩非的老丈人是大将军,真的要争夺王位,韩非还真是威胁巨大。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心里都有数了。葭如接过话道:“如此,就按大王说的去做就是,回头大王醒了,妾身便去求下旨意,非王子尽快把亲事办下,当然妾身也会转达二位王子求见大王的意思,让大王安排个时间见二位便是。”说大这里,葭如停顿一下,用白眼扫了二人,面露不满道:“以后太子想见大王,大可以先递个表进来,本妃断无阻拦的可能。如今日这般兴师动众的,知道的是你们要见大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想害大王呢。”

说着葭如先白了韩非一眼,韩非赶紧做惭愧状低头。接着葭如转向韩安,颇有深意的递过去个眉眼,把个韩安看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这女人自得了韩非的雨露滋润,如同焕发了又一春,一颦一笑都带着无限的妩媚。

韩安见了心里立刻遐想联翩,心道是不是葭如看上自己了?或者是见大王不行了,想另找依靠?这年月儿子继承老子女人的事可不少发生啊,更何况葭如这女人生的确实招人爱,韩安其实早就惦记着葭如了,只是因为韩王的缘故而没敢起什么心思。现在韩王要挂了,韩安心里能不有想法么?

第十三章 脱离实际的愿望

带着沉重的表情,韩安和韩非出了宫门。等候在外面的大臣们涌了上来,以子休为首等人众星捧月一般的围着韩安,把韩非给挤在外头了,目的自然是想要群臣把韩安看成未来的王。

“太子!见着大王否?”子休上前问。

韩安面露沉重之色,微微的点了点道:“父王需要休息,不好打扰,葭如夫人说她或转达我等求见的愿望。”

子休等人顿时脸露失望之色,不过他们还是从韩安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的喜悦,想必的另有好事,只是这时候不好问起就是。

韩非看着一众人等围着韩安,不免显得有点孤单,心里一一把这些人记下的时候,有人来到身边,低声道:“非公子,你画的那东西我弄出来了,回头一起去看看?”

韩非一转身,原来是一脸抑制不住兴奋的李震。韩非赶紧露出笑来,微微恭身道:“原来是大将军,待我和太子道别便上你那去。”

“还道什么别啊,留个下人招呼就是,看太子那边围的不透气的,咱还是先走吧。”李震是真的心急着让韩非去,自然要怂恿一番。

韩非一想也是,也不去凑那热闹了,起身便朝外走去。季子曾带着家奴赶着车正等着,韩非交代季子曾留人给韩安带话,上了车朝李震家而去。李震是武将,没坐车骑着马也跟了上来。

没多大的工夫便到了李府,李震自然是快马赶在前边等着韩非。下了车两人一道进去,李震拉着韩非一溜小跑,进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正中的几上一块红布盖着一个物件,李震上前一拉红布道:“非公子,你看看是不是这东西?”

韩非定睛一看,很明显这正是一个马鞍,两头高中间低,下边挂着皮革做的带子,是用来固定的。马鞍意味着什么?韩非太清楚了,这东西一旦出现,无疑将大大提高骑兵的战斗力。

李震在一边早已经忍不住道:“非公子,这东西是昨天夜里弄出来,只是简单的打磨了一下,我铺了快垫子就试了试,果然好用。有了这东西,在马上做动作要方便多了,尤其是下面挂的两个站脚的,更是能帮着使劲的好东西。嘿嘿,我恨不得立刻就大批量的生产,等我的骑兵全部装备上这东西,看秦国的骑兵还怎么跟我斗。”

韩非似乎也被李震的兴奋所感染,仿佛看见了大批装备马鞍的韩国骑兵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场面。兴奋的韩非随口便问:“大将军,韩国有多少骑兵?”

李震似乎也是随口就回答道:“全国加起来,勉强能有一万。”

“一万?”韩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转头反问。

“是啊!”李震很奇怪的看了看韩非。韩非连忙又追问道:“秦国大约有多少骑兵?”

李震一听脸上的兴奋立刻就没了,颇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道:“秦国具体有多少我不清楚,不过以秦国现在的实力,随时调集五六万骑兵不是难事,如果秦国总动员的话,十万骑兵应该没问题。”

韩非的脑子里顿时“嗡”的一下,这才想醒悟,自己想的太简单了。秦国比起韩国,实在是太强大了,单靠马鞍这个技术革新,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从这一点韩非很快又联想到其他,战争比的并不单单的军队的数量,还有钱粮,说白了就是综合国力,以韩国现在的国力,其实最要紧的事是想办法说动其他五国,给秦军来次狠的,这样才能起点作用。想到这里,韩非顿时觉得前途一片渺茫,自己就算夺了韩王的位置又怎样,六国之间一贯的互相争斗,不然怎么被秦一一给灭了?要想成就所谓的大业,看来也是一相情愿的镜花水月。

一时气急攻心,韩非眼前一黑,摇晃了几下几欲摔倒。

“非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看着韩非的脸色突然变的卡白,人也摇晃着要摔到,李震立刻上前扶住韩非坐下道:

韩非坐了一会,情绪慢慢的恢复平静,半天才低声对李震道:“我没事了。大将军,马鞍这东西,先不着急装备吧,即使想练兵,也只能少量的装备,而且要绝对的保密。”

李震听了一愣,效下意识的问道:“为啥?”

韩非苦笑着摇头道:“大将军,这东西我只是简单的画个图你就能造出来,别国的细作一旦见了,比如说是秦国,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李震一听也是脑门子一热,满怀的兴奋立刻像是遭了迎头棒喝,顿时冷汗就下来了。马鞍这东西其实制造起来太简单了,没出现只是因为人们没往上面去想,一旦有了实物出现,要想弄出来,也就是朝夕之间的事。

反应过来的李震也有点站不住了,一屁股就挨着韩非坐了下来,再无半点兴奋的表情。两人就这么坐着,好半天李震才开口道:“既然不能装备,我看这东西造了也没用了。”

韩非这会也基本冷静下来,现实虽然残酷,但该做的还是要去做的。

“不,造还是要造,有备无患嘛,反正这东西用起来简单的很,适应起来也就是几天的事。没准将来能派上大用场,这也不好说。”韩非说着爬了起来,心道哀怨是不解决问题的,一切只能从点滴做起了。想到这里,韩非第一觉得,自己将来要走的路,将是无比的艰难。

李震却没能从这重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有气无力的靠在几上,耷拉着脑袋瞅着马鞍,脸上的表情好似怨妇一般。

气氛有点压抑的当口,门外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接着便是一串脚步声接近,只听见李微燕在外面开心的说话道:“非公子在哪呢?快说啊你!”

韩非看看李震,伸出手拉起他道:“我的大将军,别垂头丧气的,我们已经比别人先走了一步了,这是好事啊。”

得了鼓舞的李震给自己打了打气道:“对!怎么一步一步来,只要上下一心,迟早能夺回被秦人占去的地盘。”

说到上下一心,李震的心里又微微的起了波澜,韩国的大王现在这个样子,前途实在难说啊。李震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有人敲了几下门。

从外面进来的自然是李微燕,她的出现打断了韩非和李震的忧国忧民,当然李震是真的,韩非是觉得一场空欢喜,幻想中穿越者的皇图霸业,现在看来实在是渺茫的很。

“实在不行,老子一走了之,去秦国帮秦始皇去。”这个念头在韩非的脑子里突然变的强烈起来,但很快又被韩非给否定了。秦始皇那厮,一贯的过河拆桥,再说秦国的法律太严格,那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想想樊于期、恒齕这等名将,后来都跑路了,说明跟着秦始皇前途是有的,但命运就被掌握了,这是韩非不能接受的。

李微燕才不管什么皇图霸业,推门进来来见了韩非就止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正好这时下人来报,午饭准备好了,韩非和李震被李微燕拽着去开饭。

也多亏有李微燕的存在,韩非的心情才好了许多。午后陪着李微燕在闺房里说点小话,告诉她韩王即将下旨意成婚的事,把个李微燕开心的不行。

在李微燕那呆了一会,韩非多少有点心神不定,也没了和李微燕弄点事情的心思,于是便告辞回了自己的府里。李微燕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想想佳期将近,以后有的事时间在一起,再说了,韩非是男人,自然是要做大事的,老腻在女人身边怎么行。

回到府中韩非想起了那个拦住惊马的武清,便独自往东厢而来。找了个下人问了问,韩非奔武清住的院子而去。才到院子外,便见武清在院子里遛弯,看架势伤好的挺快的。

“武壮士!在这住的可好啊?”韩非笑着喊了一声,这才迈步进去。

武清一见来的是韩非,赶紧迎了上来,冲韩非就是一个大礼道:“武清见过公子,下人招呼的很好,多谢公子挂怀。”

有心拉拢武清的韩非上前扶祝蝴的手,脸上挂着亲切随和的笑道:“武壮士何必自惭,韩非还想和你做个朋友哩。”说着韩非做豪爽状哈哈大笑。

武清表情虽然尊敬,但不谄媚,昂着头直视道:“公子,武清不过是个游侠,如何能做了公子的朋友。”

“游侠?”韩非听的脑门子一热,自己的对面居然站着个游侠。“韩子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这话可是出自韩非子的口中啊,也就是自己说的。

韩非不由的把自己的前任给骂了一通,没事你提什么“侠以武犯禁”啊,这不是把游侠和黑社会集团挂钩处理了么?难怪眼前的武清虽然感激自己,眼睛里却很明显有一种不亲近。

《史记》,游侠列传:“自秦以来,匹夫之侠,湮灭不见,余甚恨也!”面前的武清就是司马迁不能得见而引以为恨的游侠之一,这年头有点本事的人都给别人当门客去了,自己还真是撞了狗屎运碰上了一个。

当然侠在鲁迅的言论里又是另一种说法了,鲁迅说:“流氓的造成,大约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孔子之徒,就是儒;一种是墨子之徒,就是侠。这两种东西本来也很好,可是后来他们的思想一堕落,就慢慢地演成了流氓。”

说一千道一万,反正武清韩非是坚决不放手的了。

韩非脑子呼啦一下钻出这许多念头来,脸上自然是阴一下阳一下,武清见了自然是以为韩非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还以为韩非在后悔救了自己呢。

武清冷笑一下,朝韩非一拱手道:“公子救命之恩,容当后报,武清身已无恙,自当离去。”说着便要朝外走去。

韩非怎么肯放他走,向武清这种人,向来是只吃软的,不吃硬的。韩非赶紧拦住武清,口中连忙道:“武壮士,听韩非一言再走如何?”

韩非毕竟救了武清一命,再说那天在集市上韩非的表现倒也还过得去,给武清的整体印象还是不错的,韩非在自己的书中有那么一句“侠以武犯禁”,并没贬低游侠的意思。武清停下,客气的冲韩非拱手道:“公子请讲。”

韩非往后退两不,郑重的拱手一礼道:“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困厄。即己存亡生死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着焉。”韩非实在是找不到话来留武清,干脆把史记里的原文背上一段,这段文字是司马迁对游侠的高度评价,韩非采用拿来主义直接转送给武清了。

这话听在武清的耳朵里,不由肃然。游侠一向不为上位者所容,韩非的这段高度评价,简直是说出了武清的心声。武清以游侠自居,自然是有自己的行为准则,而韩非这段话,无疑是对游侠这一称谓行为的高度概括,武清听顿生知己之感,眼神里的抵触已经悄悄的变成一份亲近。

韩非将武清的表情看在眼里,自然是要趁热打铁,微微一笑又道:“然,侠之大者又谓何?”

武清听的一愣,这个问题倒是没想过的,什么是侠之大者?武清虽然是读过几本的,却也被这问题难住了。武清露出困惑之色,最后还是朝韩非拱手道:“非公子乃世之大才,武清愿听公子教诲。”

听到这话,韩非知道武清今后想离开自己都难了,当下正色道:“当今天下纷乱,所苦者百姓也;壮士游戏于市井之间,快意恩仇,固快哉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每每又能救民几何?”韩非又是一问,武清彻底被问的没话了,只是脸上带着景仰的表情看着韩非。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韩非一脸正气,直视武清。查老的这句话,曾经让多少武侠爱好者心情激荡不已,搞定几千年后的人都可以,更何况这个公元前的武清。

武清听着顿时脸带肃穆,半晌都低着头在思考,想了半天也许脑子越想越乱,最终还是向韩非求教道:“当今天下,七国并举,好强贵族只为一己之利益争斗,武清即使有心为国为民,又当如何?”

第十四章 墨家弟子

看和武清的表情,韩非不由微微在心内叹了一声。游侠做为一种存在,他们追求是一种属于自己的理想,而这种理想在这个时代,往往又距离现实太遥远。韩非虽然知道民主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可在这个时代,讲民主无疑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事。说不得也只好弄些武清能懂的东西出来,反正这样的人一般都好糊弄,尤其是思想层面上的。

“要想天下万民不受战乱之苦,唯一的办事就是……”韩非说到这停了下来,朝武清看去。此时的武清犹如朝圣一般的虔诚看着韩非,这表情给韩非一种感觉,自己像是个传教的,而武清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历史似乎又在证明,当人类处于无助状态的时候,往往把希望寄托与宗教一类的东西。

“天下一统!”韩非严肃的看着武清,给出了答案。接着又进一步解释道:“只有当天下完成了一统,才能真正意义上的结束诸侯国之间的争斗。待天下一统之际,对内待民以仁,使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民富则国强,国强则可强兵,兵强则可对外炫耀武力,拓华夏疆土,创万世之基业。”

韩非说着说着似乎有点投入了,完全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盛世之中,北驱匈奴,可以据有河套,东可以灭高丽渡日本,西边自然环境太恶劣,暂时可以不考虑,南则横扫周边小国。这将是一个如何庞大的帝国啊,这将是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大帝国。

韩非沉浸于想象之中的表情,武清看在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深沉,韩非的理论中,一统后对内待民以仁的观点,深深打动了武清。这一刻武清已经决定,以后就跟韩非混了,韩非才是心怀崇高的理想,心怀天下的一代伟人。

yy中的韩非,说起来,心中的想法实在有点对不起武清。此刻的韩非脑子里窜出是却是另外一个念头,要想夺取天下一统,最大的对手无疑是秦始皇了,不弄死秦始皇,以他的本事,估计这天下也没自己什么事。想到秦始皇,韩非脑子里又冒出秦始皇她娘来,历史记载中的赵姬出身虽然低下,却是个大大的美女,按年龄来看,应该属于超级熟女类型的,而且肯定床上功夫一定很棒,不然秦庄襄王都跑路回了秦国当了王了,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找机会一定要尝尝味道,还有《寻秦记》里写的那个什么寡妇清,是不是真有其人?是的话也得见上一见啊,当然能勾搭成奸自然是最好了。

脑子里的龌龊念头太多,倒把自己给吓回了神。回过神来想想韩国目前的现状。韩非不由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心道:“韩国内部还没搞定呢,惦记那些个没边没际的做甚?”

“公子心怀天下万民,武清拜服不已。”韩非的yy落在武清的眼里,完全是一派忧国忧民的样子,再加上刚才那一套一套的理论,武清是彻底被韩非给说服了,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让韩非收下自己了。

见武清弯身作揖。韩非不禁暗自惭愧,心道:“自来来到这地界,上了葭如这个风情万种的美女后,自己在女色方面的追求似乎强烈异常,看来是个男人到了这地步都会有同样的毛病。自己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有这些心思也正常,要不怎么说男人一有钱有地位就变坏呢。”

自我宽慰一番,没有任何悔改之心的韩非露出笑来,上前扶住武清道:“武壮士请起,韩非随心有壮志,奈何力不从心。壮士去后,自可寻个明主,成就一番事业,总比在市井间蝇营狗苟要强。”

心里想拉拢,嘴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韩非说着不禁暗暗的骂自己一声:“虚伪!”

武清一听这个便急了,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冲着韩非拜倒,双手拱在头上,口称:“公子在上,武清愿追随公子成就大业,日后如有违背,愿受天打累劈之罚,还望公子垂怜武清拳拳为民之心。”

总算是把武清给逼着主动投怀送抱了,韩非心里不由一阵得意的想,这是俺来到这地界的头号忠实打手啊,不容易啊,总算有自己可以信任的班底了。

韩非赶紧上前,扶起武清道:“武壮士快快起来,能得壮士相助,固所愿而,不敢请也。”说着似乎也被这场面给感动了,眼眶都有点红红的。

韩非的诚恳也打动了武清,站起身来的武清立刻又是一拱手道:“公子在上,如今武清入公子之门,有件事武清必须向公子坦白。”

“坦白”这个词一向都是针对有罪之人的,武清这样说韩非倒是好奇了,看来有八卦啊。

“请讲!”

“武清乃墨家弟子。”说着武清似乎有点担心的看了看韩非。

韩非这才反应过来,墨家思想在战国后期基本不为统治者所接受,只是在民间还有些影响里。墨家弟子一向执著,又多有善技击之道者,在民间常做点打抱不平的事,这就是所谓的以武犯禁了,自然是要受到当权者的镇压的,所以墨家弟子生存是还是相当艰难的。韩非是代表统治阶级的,双方就立场而言是互相对立的,武清自然要说清楚自己的来历,免得日后韩非起疑心了。

历史上统治者利用江湖人士打天下,打完天下又过河拆桥的事自然是屡见不鲜了,韩非倒没这担心,反正这世界大了,统一后还可以继续扩张嘛,让这些上国外去闹就是。至于现在,韩非听了这消息又是心头一喜,墨家在民间可是大有影响的,如能为自己所用,这不就等于白捡一个现成的特务机构么?反正墨家一派以前也是混迹民间的,各国都有分布。

“墨子倡导兼爱与非攻,其心大善。奈何时世如此,韩非自然不会心存芥蒂,武壮士只管放心就是。”

武清听了犹豫一下,脸带惭愧的又是一拱手道:“公子宽仁,武清竟心怀猜忌,对公子有所隐瞒,实在是惭愧不已。”

原来这小子没完全说实话啊,韩非听了不由暗自道:“做人厚道点还是好啊,即使不厚道,也要装着厚道,这不是好处来了么?”既然已经表现大度了,韩非当然要继续下去。

“呵呵!武壮士,人皆有隐私,武壮士大可不必事事言明。”

武清一听这话,更是惭愧不已,扑通又拜倒道:“武清惭愧,武清本魏人,入韩乃受了矩子之令,于新郑建立分舵,此乃本门隐秘,故前面隐瞒下来。”

韩非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捡到宝了,居然还真的有所谓的墨门的存在,一直还以为墨家弟子都是零散的分布,不成规模的,现在看来历史上很多事情,是自己根本就存在着主观判断错误的。自己起先还惦记着让武清去搜罗墨家弟子为自己所用,现在看来必须面临着与墨家之间的合作问题了。

历史不管任何一门学说,其创始人的最终目的,还是希望能为统治者所接受的,这才有汉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才有唐的道教鼎盛。韩非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做为统治阶级一员的优势,也清楚的认识到,墨家现任的矩子是个关键人物,必须说服他才有可能完全让墨家弟子为自己所用,而墨家弟子帮助自己获得权利,也间接的帮助自身获得了发展的空间,这其中的道理,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双赢,这点韩非比这年月的任何人都清楚。

自古能成大业者,哪一个不是善于收买人心的主,韩非退后一步,略带遗憾道:“如此,武壮士跟了韩非,韩非岂不是有点强人所难?此非君子所为,武壮士还是以教令为重的好,以免为韩非所累。”

武清听了不面脸露感激,上前一拜道:“公子仁士也,武清的意思是想请公子允准,武清回大梁一趟,见了矩子阐明公子的见解,说服矩子跟随公子。”

武清心里还有话没说出来,现任的矩子为人古板,不善变通,导致墨门影响日渐衰退,如今门内众多长老,对矩子颇有微词。武清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不能说服矩子,便说服长老们,向矩子施压,为了心目中美好的信仰,说不得也是要逼他就范的。这些话武清可不敢对韩非说,他还认为韩非这种人是不屑用下作手段的,哪晓得,韩非这个穿越而来的后来人,真要玩起卑鄙的手段来,实在是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战国时期最是弱肉强食,心存妇人之仁者自是难有好下场,这个道理韩非还是懂的,武清真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韩非,没准韩非还能出点损主意呢。

确定武清有死心塌地为跟自己干的意思,韩非自是不会吝啬的,心里盘算着准备点钱财让武清带上,便上前拉着武清的手道:“如此,辛苦武壮士了,不知道你打算何时动身回去?”

武清一心想在韩非这表现一番,低头思量一番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武清这就动身。”

韩非一听这么急,想了想道:“这样,武壮士稍等片刻,韩非去去就来。”说着韩非也不多话,转身便出了院子,韩非让武清等,武清不敢不等,还以为韩非有啥事交代自己去办呢。”

再说韩非出了院子,径直找到季子曾,见了面便问:“府中银钱可宽裕?”

季子曾也不清楚韩非问这做啥,只是照实答道:“府上存金不多,只一万金而已。”一万金大家可别误会了,不是一万两黄金,而是黄铜。韩非没想到自己穷成这样,不由的有点不甘心的又问:“府中可有其他值钱的财物?”

季子曾颇为为难的回答:“无有,公子名下不过地百余亩,库房内只有钱百贯,余者皆粮也。”意思是仓库里就一点铜钱,别的全是粮食了,作为一个贵族,还是王子,这是够穷的。韩非听了不由怪起前任来,没事不多弄点钱备着,做学问能当饭吃啊。

没奈何韩非想到前任应该留下些玉器之类的装饰品吧,这个就得去问喜儿了,都是她打理的。一万金不多,韩非干脆也不留了,吩咐季子曾道:“将一万金送至东厢,我一会就到。”

交代完季子曾,韩非又匆匆而却,找到喜儿一问,原来自己还真有那么十几块玉器,韩非一股脑的让喜儿包好,拿上立刻跟着自己赶回东厢,这时季子曾已经带着一万两的黄铜在那等着了。

武清倒是没想到,韩非离开竟然是去准备这些东西,不要问都知道是给自己带走的,武清心内不由又是一阵感动。来之前武清对韩非是早有耳闻,知道韩非不是那种跋扈的主,为人低调也不善搂钱,现在这些东西虽然不算很多,但武清心里也隐隐觉得,韩非已经尽最大的力量了。武清并不在乎钱的多少,只是被韩非这番心意给感动了。

韩非领着喜儿来到武清跟前,略带抱歉之色道:“武壮士,韩非家资不厚,这点心意你带上,回去总有用到的时候。”

说来也巧,前任的韩非生性简朴,连衣物都是旧的居多,正好此时韩非穿的衣服是件旧的,洗的已经有点发白了,武清看在眼里更是感动,更觉得韩非能拿出这些了实在是不容易,心下便已经有点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了。

钱物带回去都是有用的,再说推拒韩非也不会答应,武清也不再多说什么,接过装着玉器的包袱便背上,冲着韩非又是一拜道:“公子只管放心,武清如不能说服矩子,自无颜面回来见你。”此刻武清已经打定主意,矩子答应合作也就罢了,要不答应,哼哼。

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刘备给张松牵马,终得西蜀,韩非也豁出去了,亲自把装着黄铜的马车牵来,武清上车后,一直送出城外五里。

马车已经没了影子了,韩非这才不舍的往回走,是不舍得啊,马车上装着可是自己的棺材本啊,千万别亏的血本无归才是啊。

再说武清,坐在马车上也是频频回头,一直到看不见韩非,只见新郑的城墙也便的模糊起来,武清在江湖上也浪迹多年了,第一次有一种急迫的想回到一个人身边的感觉。

第十五章 婚事

送走武清,回去后自是一夜无话。次日晨,韩非照旧去后花园里做体操,做完体操又在花园小跑几圈,出了一身汗才回去。

前来伺候的小喜儿似乎情绪不高,显得有点走神,站在一边发呆。洗罢脸的韩非习惯性伸出手来,那意思是要毛巾。走神的喜儿居然没看见,还在那想心思,韩非诧异的回头一看,见喜儿这般模样不由一乐。悄悄的伸出手来,轻轻的在喜儿的鼻子上一捏,喜儿这才回过神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按说韩非是有理由生气的,可韩非又哪舍得对喜儿生气,接过毛巾擦了脸,微笑着拍拍喜儿的小脸蛋道:“小喜儿,在想什么心思呢?”

“公子,奴婢不小了,十五了。”喜儿说着很努力的挺着小胸脯,似乎想证明自己确实不“小”,可惜还没完全发育好的胸部不怎么给面子,尽管喜儿很努力的想显得“大”一点,却看起来还是不显上不露水的,弄的喜儿自己都没了心情,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韩非觉得好笑,这小丫头这是怎么了?过去有首歌叫“女孩的心思你别猜”,歌如何韩非不好评价,但女孩的心思确实别去猜,其实更准确的说,开始发育后的女孩子的心思,都别去猜,会累死人的。

“是啊!是不小了。”韩非没多少心思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简单的对付一句道:“衣服!”,喜儿赶紧把衣服给韩非套上,接着蹲下身来给韩非系衣带。

系好后,喜儿没马上起来,而是仰着脑袋看着韩非道:“公子,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里大一点的?”

“什么大一点?”韩非一时没听清楚反问道。

喜儿站起身来,露出小女儿家羞怯的样子,低着脑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处道:“这里啦!”说话间脸蛋儿已经红的像那熟透的苹果。

原来这小丫头无精打采的居然是因为这个,看来是最近不知道受啥打击了。

看来只要是女人,都会有一些共同的关注点,比如乳房的大小这个问题,一向是女性最为关注的重点问题之一。现代仗着科技昌明,女人为了追求美丽性感,挥舞着钞票让人对自己动刀子的大有人在,隆胸绝对属于小手术了。这年头没那技术,也只能完全靠天生了。

“小丫头,你脑子都想些啥呢?”喜儿娇羞的样子引得韩非一阵爱怜,伸出手来给喜儿理了理散发,说完韩非也没往心里去,转身去对付早已备好的早餐。

喜儿赶紧跟上前来伺候,也许是觉得韩非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一边伺候韩非,一边低声又嘟囔道:“昨天在大将军府上,李家小姐的丫鬟平儿跟奴婢聊天来着。”

“都聊些啥啊?”反正韩非也不赶时间,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喜儿聊着。虽然圣人云:食不言,可韩非才没那些讲究,喜儿也是被韩非惯出来的,已经在习惯在伺候韩非是东西的时候说话了。

“她说……,她说……,”喜儿犹豫了一下,红着脸儿鼓起勇气道:“她说,女人这地方小的,需男人经常揉捏才会大起来。”说着喜儿还拿手指着自己的小胸脯。

“噗嗤!”韩非嘴巴里的一口汤全喷了出来,没想到吃个早餐能听到这番理论,韩非被呛的连连咳嗽,喜儿慌忙上前帮着捶背顺气。

韩非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喜儿又带着央求的口气道:“公子,以后您可得给奴婢经常捏捏,不然人家好没面子,连平儿都敢笑话人家这儿小,奴婢不服气,找她比了比,是比她的小点。”

“哈哈哈!”韩非尽管一直在克制,还是没能忍住笑了起来。说起来韩非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对这些以前也没啥研究,不敢说这道理一定没科学性,但是两个小丫鬟之间私下讨论这事情,实在是把韩非给乐的不行了。

见韩非如此,喜儿翘起嘴巴嘟囔道:“公子偏心,就喜欢李家小姐那种大胸脯的,奴婢都十五了,寻常人家的女娃这么大早嫁人了,您得让奴婢伺寝了。”

贴身的丫鬟陪公子睡觉,在这年月本是天经地义的事,韩非不是不喜欢喜儿,只是觉得喜儿实在是小了点,按周岁算喜儿也就十四岁,在这个营养不足发育较晚的年代,喜儿还只是个孩子。至于李微燕,属于那种生活不错,发育较好的,天生本钱也足,韩非起了色心也很自然。

见喜儿不高兴的样子,韩非赶紧的想解释一番,刚站起身来,却猛听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往外一瞧,只见老管家季子曾一溜小跑的往这赶,还没到门口就喊上了。

“公子!公子!大王派人传旨。”

……

一个老黄门的公鸭嗓子念了一通骈文,跪在地上的韩非勉强听了个大概,意思是大王身体欠佳,命韩非从速与李家小姐成婚冲喜,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接了圣旨,谢了王恩,老黄门接了季子曾塞过去的钱,给韩非道喜后走人了。看来葭如的动作够快的,没准这圣旨是葭如自己写了拿王印盖的也不一定。

结婚是喜事啊,韩非挺高兴的,想到李微燕那卡通人物般的美女,即将在自己的身下娇啼承受,韩非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韩非是开心了,可有人不开心。第一个就是老管家季子曾,第二个自然是小喜儿。

喜儿倒还没啥,吃点小醋也就过去了不会放到台面上闹,季子曾却是皱着眉头上前道:“公子大喜,只是这……。”季子曾欲言又止,韩非看的奇怪,问道:“只是如何?”

季子曾这才苦笑道:“公子的婚事自是不能草率,怎奈昨日公子将存金尽数与了武清,老奴正发愁拿啥来办婚事。”

韩非听了立刻就傻,王子成亲居然穷的没钱操办,这是实在有点惨了。转念韩非又想,既然是大王决定的婚事,按理说应该有赏赐才对。

“难道大王一点表示都没有?以前王子结婚大王也这样对付?”韩非有点恼火的问季子曾,季子曾听了也颇为迷惑的回答:“不是啊,以前王子结婚,大王都有赏赐财物的。”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韩非心里盘算着,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又一想,韩王现在是个半死的人,宫里的事都是葭如说了算。这一想韩非似乎明白点什么了,难不成是葭如这女人在吃醋?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在这干想也不解决问题,韩非决定进宫一趟,看看葭如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清楚这些,韩非立刻叫上喜儿,带上几个家奴,奔王宫而来。

王宫看门侍卫似乎知道韩非要来,见了韩非也不多话便放他进去,带着喜儿刚进宫门,已经有宫女等在哪儿,见了韩非便上前招呼,说是葭如派来迎接韩非的。

这个情况韩非有点不爽了,葭如这个女人太有心机了,不用说一切都是葭如安排,目的就是想自己进宫来。

是个男人就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感觉,韩非心里对葭如生出不满,脸上的表情变的也有些难看了。

跟着宫女七拐八绕的,没一会工夫便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外,宫女停下脚步,转身对韩非道:“夫人就在里面,公子只能自己进去。”

让喜儿在外面等着,韩非进去了。进了院子,里面又有宫女等着,领着韩非又是一通的绕,绕的韩非头都有点晕了,这才停在一幢屋子前,宫女上前开门,笑着对韩非道:“公子请进!”

韩非迈步进门,脸色已经黑的有点发青了,进了屋子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韩非更是恼了,冷笑一声,转身便要出去。没曾想门居然被外面的宫女给关上了。

韩非面对着大门,尽力的压制着自己的火气,屋子里安静的有点怕人,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进韩非的耳朵,韩非正要回头,已经被人从后面牢牢抱住,一具柔软而火热的身体紧紧的贴了上来,不要说自然是葭如了。

韩非黑着脸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葭如。热情如火的葭如对韩非的不满自然是看的清楚,却也不生气,噗嗤一笑道:“生气了?对不起!本来想在院子里迎你,没想临来前大王叫住我,罗嗦了两句,我寻了个由头才过来的。”

其实韩非气的不是这个,气的是葭如没给自己结婚的钱和不喜欢被人操纵的感觉,葭如的解释没说到点子上,韩非自然是没好脸色。

要说葭如还真的是个聪明的女人,见韩非的脸色没好转的意思,眼珠一转便又笑了起来,一手搂住韩非是脖子,一手在韩非的胸口上抚摩着,嘴角儿带着媚笑道:“别生气,人家知道错了还不行么?人家是真的想你了,一天不见你都想的发疯,这才变着方的让你进来不是?”

韩非听了也不好再继续板着脸,心里其实也明白,两人现在的关系,就韩非是自我看法来说,对葭如不公平,可是这年代就是这样,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不管葭如是为了情也好,为了欲也罢,总之葭如没有对不起韩非的地方,都是可以原谅的。

见韩非神色恢复正常,葭如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聪敏的女人总能很合理的处理与男人之间的关系。

韩非必须承认,葭如在面对自己时总是很有办法,见葭如笑的得意,心里有点不平衡的韩非不由微微来火,带着捉狭的表情,双手猛然拿住葭如胸前那一对东西,然后使劲一揉。

“啊!”葭如遭遇这突然袭击,不由叫出声来,叫叫也就罢了,敏感的身体顿时便软的站不住了,双手不由的搂住韩非的脖子,烟波儿柔媚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表情无疑是点燃干柴烈火的火种儿,一下便将韩非欲望给完全勾搭出来,想到今天被葭如算计的事,韩非心里还有点不爽,心生整治一下葭如的念头。

要说玩女人,韩非基本没啥实战经验,好在以前没少往电脑里下av,其中的招数倒是能记得许多的,韩非给来了个有样学样,抱起葭如往屏风后就走,来到塌前把葭如往塌上一丢,身子也饿虎扑食般的扑了上去。

葭如没料到一向温文而雅的韩非突然便的粗鲁起来,闭着的眼儿吓的睁开时,韩非的双手以及揪祝糊的衣领,接着用力往两边一拽,葭如只觉得胸前一凉。葭如又是一声惊呼道:“啊!”原来韩非的嘴儿已经叼住了其中一刻红豆,缺德的牙齿正在上面轻轻的咬,舌条更是讨厌的在上面绕着圈子。

韩非是这一招顿时让葭如觉得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浑身又软又热,舌尖扫过时浑身又痒又酥,没几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身子也不由的不停的来回扭曲,口中无意识的哼哼着。

仅仅是上身也还罢了,韩非居然一手撩起裙子,顿时葭如下身也是一凉,恍然间一只滚烫的手掌贴上了两腿间,葭如又是一声媚叫:“哎哟!”韩非手掌做到之处,竟已经是黄河泛滥之势。

此刻的葭如已经再没半点还手之力,腰身如蛇一般的不停在扭动,双腿儿也微微的张开,一任韩非随意捏揉,那意思是盼着韩非早点挺枪跃马杀上门来。

要命的是韩非又是摸又是舔,又是揉又是挤,就是不来真是,只是双手和一张嘴儿在不停的忙活,一点没有进一步的意思,把个av中学来的那些整人玩意儿,除了器械以外,韩非记得的全都用上了,把个葭如闹的浑身痒痒,身体烫的几欲爆炸。

第十六章 夜宴

韩非这事做的是挺缺德的,没经过人事的小mm也还罢了,葭如这种尝过个中消魂滋味的,韩非这样整人,真个是比杀了她还令人痛苦的事。

这就好比有样东西,你很想得到,那东西也就在手边,可是每次伸手去够的时候,总是差上那么一点,葭如被韩非弄的不上不下的,心里头别提有多难受了,好比私处有人拿着毛刷在那嫩肉上轻轻的挠,又好比心头有猫在不停的抓扰。

这种状态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葭如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又酥又痒的感觉令葭如实在无法在忍受下去,疯狂中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一个翻身把韩非扑倒。

这时,窗外猛的一声惊雷,豆大般的雨滴没头没脸的往下砸,打的屋顶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韩非倒是没想到葭如突然的爆发来的这么猛烈,一个不留神被推倒,反应过来的时候,葭如已经反客为主,趴在韩非身上,一手已经拿住韩非的根。

韩非不由的苦笑,干脆也不动弹,看看葭如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应该说有的东西觉得是无师自通的,尤其是在急迫的时候。见韩非不动,葭如急了,径自撸起韩非的衣襟,露出那盼了许久的宝贝来。此时韩非那早就站的笔直,葭如那手扶着,“啊恩”一声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适应了一下,稍做调整,陡然间葭如似那疾风吹动的风车般开始耸动,………………。((不能写,免得被举报。省略500字。)

终于,葭如发出一声高亢的长鸣,之后便软巴巴的伏在韩非身上,再不肯动一下。下面的韩非还没到顶,只觉得一片滚烫的汁液流淌下来,湿了一片。

韩非等的机会终于来了,一翻身把葭如放平,将一对藕白的腿儿架在肩膀上,一阵急风暴雨般(下略200字)。(ps:本想写的奔放一点,最近老有写h文的冲动,可惜,这是起点,实在是犯禁不得,修改麻烦不说,被举报总是很没面子的事。)

没多一会葭如两眼便开始翻白,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韩非这会可没怜香惜玉的意思,翻江倒海般的继续猛烈冲击……

骤雨停歇,一切突然便的都安静下来了,屋子里更是静的怕人,只听见一粗一吸的两道呼吸声在那此起彼伏。

“刚才妾身只当自己已经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才听见葭如的声音犹如是从地下钻出来一样的飘忽,似乎那灵魂已经不属于身体一般的语气。

同样一句赞美男人的话,有的女人说什么“你真猛,你真厉害”之类的,在葭如这一句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韩非男人的自尊,在这一刻达到了满足的顶峰,有点飘然的感觉了。

得意的韩非没有说话,安静的躺在那,感受着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快感。

……

韩非走出宫门的时候,双腿儿多少有点发软了。“身体还是虚啊!韩非子这家伙也不知道保养保养。”韩非心里感叹一声,摇晃着上了马车,跟在后面的自然是撅着嘴巴的喜儿。

“每次都这样回来!”喜儿很是不忿的嘟囔着,听的韩非不由一乐。

“乖喜儿,来给公子捏捏。”韩非说着很不客气的把脑袋枕着喜儿的大腿,闭着眼睛享受喜儿的小手在肩膀上捏揉。“腐败啊!”韩非又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回到家的时候,老管家季子曾喜笑颜开的汇报,韩非刚出门,就有宫里的人送来三万金,还有五十匹绢,看着老管家开心的样子,韩非不由在心内呐喊道:“这都是俺的卖身钱啊!”

累极的韩非回到自己的屋子,吃点东西后往塌上一躺就休息,再不想动弹,弄的喜儿很是不满,以前那个没事就读书的公子都上哪去了?

其实也怨不得韩非,没事谁愿意捧着本十斤重的竹简在那看啊,再说上面的字看起来也太费劲了。

韩非起来的时候,天已黄昏,本以为又是一个普通的夜晚来临,谁曾想将将吃晚饭的时候,老管家来报,公子韩平派人送来请柬,邀请韩非赴宴。

韩平在搞啥名堂?习惯了对任何人都防备一点的韩非如是想。

怎么说韩平都是名义上的兄长,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韩非也想看看,韩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于是懒懒的从塌上爬起来,在喜儿的伺候下穿戴完毕出门。

韩平住的地方比韩非的宅子可要气派多了,门口挂的灯笼就有8个,两排家奴列队迎客,门前不时有马车停下,下来客人又开走,看来韩平请的不止韩非一个啊。

家奴报上韩非的名号时,韩平居然亲自出来迎接,陪着韩平出来的还有一个人,而且韩非一见立刻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

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呢?妖媚?不合适!妖娆?也不合适!勉强用个妩媚吧!相对中性一点,韩非也只能这样下结论,因为,这个人是个男人,如果不是他的下巴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喉结,韩非一定把他当女人。

这个人是谁呢?难道是韩平的男宠?这个猜想很快被韩非否定了,能陪着韩平出来迎接客人的,地位自然不会太低,那他会是谁呢?

就在韩非猜测的时候,韩平已经走近,见了韩非很客气的笑道:“非弟你来了,今天可是有人特意点你的名,让我请你来的。”

韩非听了一愣,正要问个究竟时,韩平身边那个妩媚的男人已经说话了:

魏国龙阳,见过非公子。”

韩非呆住了,终于看见活的历史名人了。

“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龙阳君涕,王曰:“何为泣”曰:“为臣之所得,鱼也。”王曰:“何谓也”对曰:“臣之所得,鱼也,臣其喜,后得又益大,臣欲弃前得鱼矣。今以臣之凶恶,而得为王拂枕席,今四海之内,美人亦甚矣。闻臣之得幸于王也,必搴裳趋王。臣亦曩之所得鱼也,亦将弃矣。臣安能无涕乎”魏王于布令于四海之内曰:“敢言美人者”

以上这段出现在《战国策》里的文字,翻译成现在的语言就是如下意思:(注:下面的翻译是老断在网上找来的,觉得风趣且贴切,故引用之。)

龙阳君跟魏王出去钓鱼,钓了一会儿他就哭起来,魏王一看慌了,因为他很爱他,于是就问:“爱卿这是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告诉寡人,寡人替你出气!”。龙阳君红着眼圈抽抽嗒嗒地说:“没有……只是被风吹了沙子掉进眼睛里去了……”魏王不是糊涂人,就说了:“爱卿别骗寡人,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直说嘛,咱俩两情相悦矢志不渝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有什么不好说的捏?”于是龙阳君拿袖子拭了拭眼泪鼻涕继续抽泣着说道:“我是因为钓上来的这些鱼哭的啊。一开始呢,我钓上来一条鱼,一看觉得真是好—大一条鱼,于是开开心心地收起来;接着又钓上来一条,觉得,嗯,比前面那条还——要大;接着又钓上来一条,嗯,好象更———大了……(ft,明显是鱼儿子失踪老爸出来找又失踪于是鱼爷爷也出来了嘛);于是最后我就把前面那些鱼放了,就留下最大的。现在以我这么丑陋的相貌,侥幸得到大王的宠爱,于是出门开宝马,吃住五星级,可以说是荣华富贵了,大家看了都很眼红。要是咱们国家其他美人听说大王喜欢搞玻璃,他们也一定会贪图富贵来找您的,到时候我就跟那些放归大海的小鱼差不多了啊,5555555”。魏王一听明白了:“这是借题儿跟我提要求呢,希望我保证永不变心呢。”于是魏王下令:“寡人以列祖列宗皇天后土赋予的权威宣布:咱们国家最美的美人就是龙阳君,以后水也不准说自己帅,违者灭九族!”。

从这个故事里来看,龙阳君的心眼比女人大不了多少,难怪会比女人还讨魏王的喜欢。按说龙阳君应该老实在家呆着,防范别人给魏王献美啊,跑韩国来做啥?

韩非脑子里想着这些,居然忘记给龙阳君回礼了,弄的韩平看韩非是眼神都怪怪的,意思很明显,等于是在说:“难怪这小子一向对女色没啥要求,这么大的人了,据说家里的使女们一个都没上过,还是传说的处男吧,嘿嘿。”

等韩非反应过来,看见韩平那眼神,在看看龙阳君,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韩非不得不承认,龙阳均确实很“美”,一个男人居然能美成这样,难怪魏王如此在乎。可惜韩非的性取向绝对的正常,对于龙阳君抛过来的眉眼,韩非的回应是立刻低下头来,后退两步回道:“在下韩非,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想到有被当成玻璃的趋势,韩非似乎都不太会说话了,把小日本的习惯用语都给抗出来了。

这种说话的方式在这年月无疑有点前卫了,韩平和龙阳都显得有点诧异,这话乍听有点突兀,甚至有点市井俚语的味道,(日本的文字和礼仪都学至中国,故老断有此一说。)可意思却倒也表达的清楚,颇有点人摸狗样的味道,再加上一个鞠躬的礼,倒也显得客气。

“嘻嘻,非公子说话真有意思,不愧为当世大才,奴家久慕公子之名,今日得见,三生之幸也。”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自称“奴家”,而且还这么自然,说话的时候还眼波流转,眉眼直抛的,而且还有一股子香味往韩非的鼻子里猛钻,韩非的反应已经从皮肤过敏过度到胃里翻江倒海了。

韩非想逃之夭夭,可这是韩平请客,跑了多没礼貌啊。现代人就是现代人,几千年的见识不是白给的,韩非灵机一动,上前低声对韩平道:“兄长,哪有茅厕,小弟内急。”祭起尿遁之法,韩非心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啊,找个地方吐先。

韩平听的一愣,觉得韩非这厮很没礼貌,那有上门赴宴先找厕所的,不过又一想,韩非一贯都是直性子的书呆子,发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举动,似乎都不必介怀。于是韩平招手叫来下人,叮嘱两句。韩非这才朝龙阳君做抱歉状笑笑道:“韩非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去方便一下。”

说完韩非也不跟龙阳君在罗嗦,跟着韩平的下人便急急而去,小喜儿自然是紧张的跟上。

要说人比人是气死人,同样是王子,韩平的家比韩非家要大出许多不说,就连如厕的马桶都是镶金边的,洗刷的干净不说,还透着一股檀香味。

之走下人,韩非狠狠的先吐个够本,吐的喜儿还以为韩非真的吃坏肚子了。本想以此为借口开溜,可一想龙阳君突然出现肯定有名堂,不留下来看看确实不甘心。咬咬牙韩非还是决定留下,大不了等下受不了继续吐就是。

总算的吐的没得吐了,脚下有点打滑的韩非找地方坐着休息一下,感觉好点了才要喜儿扶着出去。刚出房间韩非猛的觉得有股子血腥的气息扑来,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这时猛的喜儿把韩非往身后一挡,腰间剑已出鞘,口中喊道:“公子当心,有刺客。”

说话间韩非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寒风袭来,黑暗中寒芒一闪,斜次里有一黑衣人正挺剑刺来。

“当当当!”韩非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喜儿已经硬生生的抗了几下,很明显由于韩非是存在,喜儿不能躲避,擅长的轻灵身法受了限制,被对手逼的已经靠在韩非身上。

朦胧的光线中韩非似乎看见喜儿的脑门子汗都下来了,牙根似乎也咬的紧紧的,很明显喜儿力量不之,正在竭力抵抗。

纠缠间喜儿奋力一剑,竟置对方刺来的剑于不顾,剑锋直指黑衣人的咽喉,小喜儿采取的竟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韩非见了心中一急,后悔出门的时候没带上手枪了。

韩非正着急间,黑衣人不肯和喜儿拼命,被逼的退后半步,借着这机会,喜儿使劲把韩非往屋子里一推,韩非没站稳,腾腾几步退进了屋子里。

推走韩非,喜儿大声道:“公子快跑!”说着把剑一横,站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之势。黑衣人自然是冲韩非来的,眼见韩非就在屋子里,自然不肯罢手。

“当当当!”又是一连串的撞击声,韩非放心不下喜儿,如何肯走,索性在屋子里随手抱起个花瓶,冲到门前。这时喜儿正靠在门边,黑衣人的宝剑压着喜儿的剑使劲中,已经快刺到喜儿的脸上了,韩非一见就急了,举起花瓶就朝黑衣人砸去道:“看暗器!”

黑衣倒是没料到韩非居然没跑,花瓶砸来的时候也是一惊,黑暗中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过来,黑衣人顿时一慌,手上力道一松,脑袋下意识的往边上一闪。

勉力坚持的喜儿如何肯错过这个机会,全力往前一送,推开黑衣人的剑后就势一个直刺,直逼对手胸膛。

巧的是花瓶有水,黑衣人退后的当口用剑一挡花瓶,花瓶被击碎,“砰”的一声,花瓶里的水溅出,弄的黑衣人一脸。黑衣人一惊,眼睛下意识的一闭,脚下一乱,就在这时,喜儿的剑也到了,堪堪就要扎进黑衣人的胸口。

这黑衣人也真的有点本事,危机中竟能一错身子,让开胸口要害之地,肩膀上却是结实的挨了喜儿一下狠的。黑衣人猛的“啊”的一声惨叫,同时却还能飞起一脚,狠狠的朝喜儿踹来。

扎完这剑喜儿的力气也用的七七八八,竟没力气躲避了,身后的韩非看的清楚,想到效儿挨上这一下这小身板如何受的了,浑然忘记自己更废柴,居然猛的往前一冲,挡在喜儿面前。

也是韩非运气,黑衣人这一脚是奔喜儿的小腹来的,韩非个子要高许多,这一脚踹着的部位是大腿。

黑衣人这近乎垂死挣扎的一脚力量甚大,韩非被踹个结实,只觉得大腿处一阵钻心的疼,身子也往后一倒,连带着把喜儿也撞倒在地。不争气的韩非“哎哟!”的叫了一声,居然昏了过去。

晕之前,韩非恍然间似乎听见一个娇媚的声音在喊:“大胆刺客!看剑!”之后便没了知觉。

……

“公子!公子!”恍惚中韩非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使劲睁开眼睛,还好看见的是喜儿那担心的眼睛,而不是龙阳那个玻璃。

韩非遇刺,最紧张的人不要说是韩平了,当前韩王病危,正是敏感的时刻,韩非还有个未来老丈人还是大将军,一旦韩非死了,平静的韩国自然是要掀起轩然大波的。

看见韩非醒来,在一边等了半天的韩平总算是长出一气,同时在场的龙阳君居然伸手拍了拍胸脯道:“好险啊刚才!”一个男人居然做出此等妩媚的动作,韩非只觉得胃里又是一翻,猛的往塌边一爬,“呕”的一声,一口酸水喷出才好受许多,可惜肚子里实在是没东西可吐了,韩非只是又干呕了几下,这才停止。

韩平还算识趣,见韩非醒来,连忙上前安慰道:“非弟,你先休息着,为兄去看看刺客拿住没有。”说着韩平拉出去,龙阳君倒也懂事,朝韩非妩媚的一笑道:“非公子,您歇着,奴家也出去看看。”

韩非又有呕吐的冲动!

没一会工夫,便听韩平在外面怒吼:“一群废物,这么多人都追不上一个受伤的刺客,我养你们做什么?”

说的那么大声,不用说是给韩非听的。韩非不傻,自然清楚韩平就算想杀自己,也不会选择在自己的家里动手。

“兄长伤的不重吧?”门被推开,进来的居然是韩是,虽然韩是的脸上一付担心的表情,但眼睛里激动的光芒还是没有逃过韩非的眼睛。

“难道是他下的手 ?”这个念头在韩非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口中说的却是:“谢谢是弟关心,我死不了。”

“兄长没是我就放心了,您休息,我不打扰您了。”韩是也感觉到韩非语气中的不欢迎,讪笑两声出去了。

没多大一会韩平也回来了,见了韩非便抱歉道:“兄长无能,竟让那刺客跑了。”

韩非这才问起昏迷后发生的事,韩平一说韩非在明白,意外的是最后时刻救下自己的人竟然是龙阳君,及时赶到的龙阳君挡下了刺客最后的一击。

“龙阳君居然是个会家子?黄易大大书中也说y是高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兄长不必介怀,刺客要杀我,自然是想挑拨你我兄弟的关系。”韩非一语将韩平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韩平听了这才又长出一口气。

……

韩非躺在塌上之际,韩安的府中,智叟的房间里,诸强正狼狈的跪在地上,面前正是安坐在塌上的智叟。此刻的智叟没有说话,而是闭着眼睛,似乎在入定。诸强的肩膀上还在汩汩的往外渗着血,简单包扎后的伤口处,鲜血已经把包扎的布染红一块。

“我知道你想为兄长报仇,可你是要知道,一个真正的职业杀手,必须要做到一击不中立刻全身而退,等待下一次机会,你这样太令我失望了。”智叟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威严。

“是!属下知罪,请先生责罚。”诸强低着头请罪。

“算了,你伤的不轻先,先下去包扎吧。”智叟似乎有点无奈的样子,诸强听了不敢再说话,挣扎着起来,弯身退了出去。

“难道要我亲自出手么?”黑影中智叟似乎在苦笑。

……

韩非伤的其实不重,连骨头都没断,看着淤青的部分距离小弟弟只有半寸之遥,韩非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这一脚要是结实的踹在小弟弟上,估计今后的性生活是没指望了。

韩平出去后,喜儿一直在低声的哭泣,眼睛哭的红红的,边哭边埋怨道:“公子,您怎么这么傻啊?”

第十七章 合纵

韩非赶紧安慰道:“好喜儿,别哭了,那剑都快扎到你了,我怎么还能跑,我跑了你怎么办,你要是出了点事,公子我以后的日子也没法过了。”

这话立刻让喜儿停止了哭泣,瞪着大眼睛看着韩非,满脸惊讶的样子,别人还以为喜儿看见外星人了呢。

“公子,奴婢替公子死是本分,以后您万万不可在犯傻了。”喜儿居然一派责怪的表情,看的韩非很不是滋味。

这年月下人不是人啊!韩非在心里不由的微微感慨一声。历史上贵族死了下人活着殉葬屡见不鲜,更别说替主人去死了。虽然知道这些,可韩非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一直觉得最亲近的喜儿也有这种观念,这才是韩非难受的根源,如果换一个人,韩非可能不会这么难受吧。

“喜儿!今天的话你记住了。”韩非严肃起来,看着喜儿的脸郑重的说。

喜儿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喜儿!在公子的心里,你不是下人,而是亲人。亲人有难我能不管么?更何况你是为了掩护我,再说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么?”

喜儿的眼睛瞬间便模糊了,猛的一把搂住韩非是脖子,小脸蛋贴着韩非的脸就哭,也不管泪水湿了韩非是衣裳,边哭还边嘟囔着:“公子,您待奴婢的恩情,奴婢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韩非不由的有点哭笑不得了,这tmd的都是什么世道啊,被救的人居然还如此牛x。

……

缓过劲的韩非要求回去,不用说韩平今天晚上的宴会被搅黄了。韩平本想留韩非过夜,怎奈韩非坚持要走,韩平只得同意,并派了一百士兵护送韩非回去。至于龙阳君,韩非清楚,他有事的话,明天自然会登门。

第二天太阳刚出来的时候韩非便醒来了,狗日的刺客那一脚踹的可真狠,造成大面积的淤青不说,还疼的厉害。疼的韩非每天必来的晨勃都不来了,弄的韩非颇有点担心,今后是不是性生活要受影响。

尽管韩非一再强调起来走动走动有利于恢复,可喜儿却是坚持不让韩非下塌,斗争的结果以小女人的胜利而告终,韩非躺在塌上,享受着喜儿带着两个使女的伺候,居然连吁吁都是喜儿捧着马桶进行的。腐败啊!不过我喜欢,韩非只能又一次的感慨,压抑下想将小弟弟塞入面前小嘴巴中的欲望,韩非躺了回去。

尽管韩非清楚,如果自己要求,小喜儿肯定会照做,可这样做实在是有种犯罪感,韩非暂时还做不出来,只能在脑海里yy几下了。

躺在塌上有点无聊的看着屋顶,这年月似乎没有天花板的概念,韩非觉得很有必要推广一下,不然光是打扫就是高难度的工作。

无聊的韩非正在乱想的时候,乎听外面喜儿在和人说话,眨眼间便见李微燕红着眼睛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的自然是老丈人李震。

李微燕见韩非脸色难看的躺着,顿时有点不管不顾了,冲到韩非跟前,想扑上来又担心韩非是伤势,最终的往塌前一跪,眼泪汪汪的看着韩非道:“你没事吧?伤在哪儿?疼的厉害么?”

李微燕此刻的表情,韩非看的心头不由一疼,虽然俩人就要结婚,说到底这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真情流露之际,其情可鉴。

“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倒是你,别哭了,你哭的样子难看死了。”韩非赶紧打上一趣,女人嘛,天大地上,容貌最大。被心爱的男人说难看,这还得了,李微燕立刻停止哭泣,等看见韩非脸上捉狭的表情时,这才明白着了道了,恼羞间坐到塌上,挥起拳头在韩非的胸口擂了两下。

李微燕的小模样此刻一派娇嗔,说不去的柔媚,韩非看的心头动火,浑然忘记了站在门口的李震,装着吃疼的样子“哎哟”了一声。

这下可把李微燕可吓着了,还以为自己引发了韩非伤势,也忘记了自己的老爹还在后面,爬上塌来要给韩非揉揉胸口。

“嘿嘿!我和你闹着玩的呢,伤的不是胸口。”韩非赶紧解释。

“伤哪呢?我看看”李微燕一点都没有男女之嫌的觉悟,小手在韩非身上一通乱摸,韩非被摸的痒痒,赶紧的指着大腿处道:“伤在这呢,大夫说伤的不重,没伤着骨头。”

李微燕只顾着关心韩非了,没管别的,居然一撩韩非是衣服就要看伤势,要命的是这年月的衣服没有内衣一说,韩非猝然间下面一凉,作案凶器暴露于空气之中。

“恩哼!”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毕竟这戏码实在是少儿不宜了。李微燕这才想起自己的爹还在后面呢,流水般的把韩非的衣服给拉下,小脸蛋却是已经红成一片。韩非看的狠不得一把将她抱住好好亲热一番,怎奈实在不是时候,之得按下心头之火。

李震这才走上前来,在席子上跪坐后破为关切的问:“刺客拿到了么?”

韩非摇摇头,有点答非所问的道:“龙阳君在韩平那。”

李震一听立刻警觉起来,对李微燕道:“燕儿先下去,我和公子有事要说。”李微燕虽有不舍之心,但大户人见子女的起码教养还是有的,应了一声“是”,又在韩非的手上捏了两把在出去。

“知道他为什么来么?”李震问。

“还没来得及和我谈呢,我就这样了。”韩非苦笑着回答。

“最近我得到情报,魏公子信陵君四处活动,派人游说各国,似乎想着再发动一次合纵抗秦之战,你说龙阳君是不是为这事来的?”

“这个可不好说。”历史上第五次联合抗秦的战争居然推迟了,信陵君被魏王猜忌被贬的事居然也推迟发生,韩非也觉得自己对历史走向的把握很难了。

“龙阳君得宠,自然是要和信陵君争权的,我看他来可没这么简单,只是我想不通,按说他找的人应该是太子,怎么去了韩平的府上?”

李震的脸上突然严肃起来,韩非心里猛的一惊,难道韩平和龙阳君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把昨天的事前后联系起来,韩非似乎看见了点什么。

韩平请自己去,无疑是想通过某种交易和自己达成一致,目的自然不单纯的是韩非了,而是韩非身后的李震。作为军芳的代表人物,李震在是否加入对秦作战上肯定是有绝对发言权的。如果猜的不错,最迟明天,信陵君的人肯定会到。至于韩非遇刺,对韩平来说是个意外。这个意外后面又藏着些什么东西,那又完全是另一码事了。

韩非这才想起来,按照历史的真实进程,这会信陵君和魏王安螯已经都挂掉了,现在李震居然说信陵君还活的好好的,历史似乎和韩非开个大大的玩笑,难怪韩非昨天见了龙阳君时总觉得有点不对,难道说秦国的反间记没能奏效?难道说魏王这厮识破了秦人的计谋,没把信陵君怎么样?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龙阳君来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阻止韩国加入联军,有一个韩国表示反对,其他国家自然会跟着犹豫,韩国又是魏国的紧邻,这一来信陵君的计划自然破产一半。

信陵君和龙阳君,在韩非是心目中这两人的地位绝对是天差地别的,信陵君啊,司马迁在《史记》中高度赞扬的英雄人物,由于他的存在,秦国不敢对魏用兵。“三十年,无忌归魏,率五国兵攻秦,败之河外,走蒙骜。”“魏安厘王三十年,公子使使告遍诸侯。诸侯闻公子将,各谴将将兵救魏。”这两段出自《史记》里的记载,字数虽然不多,但却将信陵君当时的声望和能力表达的很到位。

可以想象一下,盗虎符,围魏救赵后,信陵君留在赵国十余年,国家危难之际毅然回国,振臂一呼诸侯响应,这是何等是英雄气概,这是何等的令人神往。韩非是坚决要站在信陵君这边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现在秦始皇还小,还没当政,不好好的把握机会修理一下秦国,日后秦始皇起来了,韩非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韩非不是知道历史么?现在历史已经发生了扭曲,今后到底会发生什么,韩非也无从知晓了。

“联合对秦作战,将军以为结果会如何?”韩非反问一句。

李震肃然道:“有魏公子为将,破秦不难。”李震的表情韩非看了心里微微一震,没想到啊,李震居然对信陵君如此有信心。

“嘿嘿,这么说龙阳君来了,我装着起不来,不见他就是,等信陵君的使者到了,将军一力赞成联合就是,至于大王那边,韩非自有办法让大王首肯。”

人还是真是不经念叨,两人这边刚刚说到龙阳君,门外季子曾便匆忙进来,见了二人,行礼后恭敬道:“禀报公子,魏国龙阳君求见。”

韩非和李震不由相视一笑。

“你去告诉他,就说本公子回来后伤势恶化,正在昏迷中,不能见客。”

季子曾听了应声而下,韩非回头对李震道:“大将军,我现在担心的是太子那边啊。”

李震听了立刻明白,笑笑道:“太子那边自有我去说项。”

龙阳君没能见成韩非,失望而去。李震离开后,李微燕却是死活不肯离开,非要留下,李震也拗不过她,想到还有两天韩非和李微燕的亲事就要办了,便由她去了。

这天韩非注定是不能安静的,才打发走龙阳君这个玻璃,宫内边有太监和使女带着大批药材和钱物前来探视,原来葭如也得到了消息,小姘头重伤,自己本想亲自来看望,又担心闲言碎语,只得派人前来。

葭如的人才走,韩平也带着东西来看韩非了,既然没见龙阳君,韩非自然也不见韩平,接待的事就由季子曾去做了。想起来韩非还真要感谢那个刺客,要不是他给韩非这一下,韩非面对龙阳君和韩平时,不免要当面拒绝,有撕破脸的危险。现在韩非谁都不见,自不用得罪人了,等信陵君的人到了,定下加入联军之事,到时候嘴巴长在韩非身上,什么话都可以说了。

韩非也知道,自己挡驾的借口有点勉强,韩平和龙阳君都不是傻瓜,自然心里有数。太子韩安那边韩非倒是不担心的,论对王位的威胁,韩平自然要比自己的威胁大一些,更何况韩非已经表示了对韩安的支持。韩平赞成的事,韩安那边自然是会反对的,估计加入联军一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韩非没料到的是,刺客是居然是智叟派来的,智叟是吕不韦的人前面已经有交代,刺杀韩非,目的自然是希望引起韩国的内乱,对这个时代的国家关系来说,只要是能削弱对手实力,什么卑鄙手段都是可以用的。

又一次逃过一劫,韩非心里也多了几分警惕。安静下来的韩非开始在判断,到底是谁非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怀疑对象自然是韩安和韩是。一再的遭遇到生命威胁,韩非不禁对武清的回归生出期盼之情。

夜晚又是一次降临,李微燕说什么也不肯回去,韩非拿她没办法,只好派人通知李震,留她住上一夜,条件是明天必须回去,要不然一个快出嫁的新娘子,赖在未来的夫婿家成什么样子。

李微燕可不管这些,天黑后便赖在韩非的塌上死活不下来,这个举动招来了喜儿的不满,生怕影响韩非的恢复。喜儿还不能说李微燕,毕竟她是韩非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郁闷的喜儿只能是拿身边的东西出气了,看什么似乎都不顺眼,几个伺候韩非的下女,都挨了喜儿的骂。

房间里红烛高照,李微燕坐在塌上,搬来韩非是脑袋靠在自己的大腿上,完全不知道这样的后果。韩非枕着是挺舒服的,可是鼻子前就是女人最诱惑的所在,少女身上的气息无疑时刻刺激着韩非的神经。

没一会韩非便受不了了,偏生伤又疼的厉害,想做那事也不行,小弟弟又张牙舞爪站着,真是急煞人也。

原本韩非觉得难受就忍一忍也许就过去了,怎料李微燕居然伏身下来,在韩非的耳边轻轻道:“公子!我想看看你那东西。”说话间李微燕眉眼如丝,几许头发从韩非脸上扫过,更是激的韩非心如那烧开水的壶盖子翻腾不已。

“我靠!”韩非在心里呻吟一声,几乎一口热血就要喷将出来,要不是有伤在身,立刻便会将眼前这迷人的小妖精就地正法。

时不与我啊!这光景韩非只能是在心里如此感慨,强定心神想压下欲火。没曾想李微燕根本就是点燃炸药桶的导火线,见韩非把眼睛闭上不看自己,脸又涨的通红,也不行也不行,便弯下身来自己动手。

感觉到李微燕小手在大腿处摸索,韩非惊的眼睛睁开想坐起来,却立刻遭到李微燕那对发育良好的突起泰山压顶一般的无情镇压。“别!”韩非一个音节还没说出来,嘴巴已经被那突起的其中之一给塞住了。韩非“嗷”的一声,不为别的,只为那跨间的怒蛙竟被李微燕一手拿住。

“嘻嘻!娘说的没错,真的变大了。”李微燕浅笑两声嘀咕着,竟将韩非的命根子当玩具似的拿在手上玩把,这叫韩非如何忍得,正待奋起之际,李微燕已经先开口道:“很难受是吧?你别动,我来帮你,我娘教过我的?”

也不等韩非答应,李微燕挪动身子,韩非还没来得及说半个“不”字呢,只觉得小韩非已经进入一个温暖而潮湿的地带,一条小巧的舌头在顶部划过,虽然动作显得有点生疏,却已经令韩非舒服的“哼”了一声……

“别!你怎么全咽下去了?”

“我娘说了,是男人都喜欢这样,再说了,夫君身上流出来的东西,又是什么不能咽的?”李微燕含糊的说着,连称呼都自己先改了,接着又道:“没啥味道嘛。”

韩非“……”

“谁再说万恶的旧社会,我就跟他急。”韩非在心里狠狠的喊了一声!

太阳出来的时候,李微燕带着满足的笑容靠在韩非的怀里,睁开眼睛的韩非看着这张精致娇媚的脸上还带着的稚嫩,不由的心中生出无限爱怜。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女人,终其一生都是为了丈夫活着,只要丈夫开心,对她们来说就值得去做。

兴许是太阳光芒照射的缘故,李微燕转了转身子,把脸埋在韩非的怀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韩非不由发出这般感慨,难怪yy校旱里穿越之风盛行,不能不说作为男人,在这个时代能活的更有尊严。

小丫头昨天又是动手又是动嘴的,还得弯腰趴着,看来是累着了,这会睡的还挺香。

嘟嘟两声敲门响起,韩非轻声应道:“进来吧。”

门推开,进来的是喜儿,见李微燕还窝在韩非是怀里睡觉,不由的嘟囔道:“还不起来,这样怎么能伺候好公子。”

韩非急忙做个禁声的手势,却已经来不及了,李微燕已经睁开眼睛,见韩非已经醒了,还有点迷糊的李微燕呼啦一下坐了起来,口中喊着:“坏了,居然睡过了。我娘说了,我应该提前起来照顾夫君的。”

韩非露出笑来,伸手在她脸上摸一把道:“再睡会吧,有喜儿伺候着呢。”

“不行,我娘说了,新娘子不能偷懒的。”说着李微燕已经溜下床来。

有李微燕陪着,时间似乎总是过的很快,一早上不知不觉就在腻歪中过去了,其间龙阳君和韩平联袂来访,又被韩非以伤为借口挡了回去。太子韩安人虽然没来,也派人送来五千金,就连韩是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也派人送来两千金。

正午十分,李震来了,见了韩非的第一句话就是:“信陵君的人来了。”

韩非听了心中不由念叨:“来的好快啊。”

“来人是谁,见着大王了么?”韩非坐起身来,赶紧追问。

“来人叫薛公,现在正住在驿馆内。”李震答道。

“嘿嘿!我看有很多人都对这位来使有兴趣吧?”韩非奸笑的提醒道,李震听了立刻明白,答道:“哼哼,我已经找过太子,请他下令我派兵去保护了。”

看来李震也不简单了,早已经先有动作,难怪李震有智将之称。韩非知道现在得看自己的了,使者见不到韩王还是没用。

韩非立刻爬起来,叫来季子曾,口授机宜,季子曾得了韩非的吩咐便匆忙出去,现在韩非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了。

一个时辰后,一脸匆忙的季子曾迈步进来,还没来得及喘上口气,便赶到韩非处。见了韩非,季子曾跪拜后道:“夫人回话,大王下午便见那薛公,夫人还说,大王届时会召唤太子韩安、韩平、相国、已经李大将军进宫议事。”

三比一,没悬念了!韩非长长的出了口气。同时韩非又一次感觉到权利的可贵,以及自身地位的不足,如此重大的国事面前,自己居然没有说话的余地,这个情况今后必须改变。

临近傍晚的时分,李震再次出现,冲他脸上的激动便明白,事情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了,也就是说,自己去秦国做人事的事,暂时可以推迟一下了。

想到不用去秦国,韩非心里似乎并没觉得多少兴奋,反而有一种失落。这种失落的感觉似乎在对韩非说:“见不着秦始皇了。”

一时间韩非脑子里浮现出那个雄才大略,纵横捭阖的秦始皇的影子,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相比于韩非的些许茫然,李震倒是显得有点兴奋,对秦作战一旦取胜,便意味着韩国有可能夺回一些失地,这些对弱小的韩国来说,太重要了。

大事已定,后天就是婚期,韩非也只能暂时忘记一切,安心的做自己的新郎,至于历史今后的走向,韩非现在还没有扭转的能力,而现实的生活还要继续,韩非身边的威胁依旧存在,这些都需要韩非去面对。

第十八章 结婚

孔子曾感慨春秋战国时期的“礼崩乐坏”,现在韩非感受的却完全是两回事。不就是结婚么,居然有这么多名堂,这是韩非事先没想到的。

说起来韩非还算是悠闲的新郎了,结婚前任何事都不要自己操心,老管家季子曾都给布置好了。韩非要做的只是在喜儿的伺候下穿好礼服,然后赶着轩车,带着乐队和礼物上李家的门,把新娘拉回来就行。

韩非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韩国又是个重侠儒的国家,在礼仪上更是讲究。迎亲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昏”同“婚,这就是婚礼一词的出处,只是现代人已经没那些讲究了而已,战国时期却是要严格执行的。

韩非的腿伤居然奇迹般的好了,淤青虽然没彻底散去却已经不疼了。这一切多亏了喜儿弄来的伤药,喜儿说这药是荀子给的,韩非的印象中荀子是个做学问的大家,没想到还有一身的杂学。

迎亲的过程也学名叫“录迎”,到了李家后李震亲自出迎,进门后韩非还要送上礼品雁,这叫“奠雁”,之后还有总总拦门的习俗,总之是千方百计的折腾韩非,把韩非折腾够戗了,最后才是把盛装打扮好的李微燕带上轩车往回拉。

好不容易把李微燕弄回家,韩非才发现,后面的程序更多,这回是以折腾新娘为主。“撒谷豆”用意是“避三煞”。(青羊、乌鸡、青牛之神)轩车到了家,新娘下车,韩非还得先拿张弓对着李微燕虚射三次,称“桃花女破周公”。接着是新娘子得跳火盆,最后才是拜堂。

好不容易熬过以上的礼仪,进了洞房得坐帐,就是新娘子先在塌上坐下,然后新郎坐下时要把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子的右衣襟上,这是季子曾之前一再交代的,意思是男的日后要压女的一头。一系列令韩非晕头脑涨的仪式结束后,韩非还得出去陪客人喝酒。

有李震在个岳父摆在那,加上一个王子的身份,韩非的婚礼来客之多自是不用提的,基本韩国有头有脸的人都亲自道贺,太子韩安和韩平都送上了价值不菲的贺仪,完全是一派兄弟亲热和睦的样子。

一直闹到午夜,一切才算是安静下来,韩非已经是又累又饿,酒席上韩非只吃了几口菜,其他的是一肚子的水,这是韩非自己想出来的损招,以水代酒,不然早被灌趴下了。

洞房内红烛高照,墙上贴着巨大的“喜”字,青铜的香炉中檀香缭绕,新娘子一身红装安静的坐在塌上,看不见盖头下的表情。塌前的桌子上早备下了合卺酒,李微燕的贴身丫鬟站在塌边伺候着,见韩非进来,连忙大声道:“姑爷来了!”

“喜儿,给弄碗面条来吧!”韩非朝平儿点了点头,回头对身边的喜儿吩咐道。韩非总算是尝到结婚的滋味了,太折腾人了。(注:实在想不起小麦战国时期有没有,暂且算有吧)

喜儿脸露心疼之色,上前低声对韩非道:“公子,按规矩得先和新夫人喝了合卺酒才是,伺候完了奴婢便去。”

这时一直安静坐着的李微燕居然自己把盖头掀开了,冲韩非喊道:“夫君,让她们也给我下一碗,我也饿了。”李微燕说着就要往韩非身边来,这下可把丫鬟平儿给吓坏了,赶紧的拉住李微燕道:“小姐,可不敢坏了规矩,夫人知道了还不把你骂死。”

李微燕可不吃这一套,三两步便冲到韩非面前,拉着韩非的手有点撒娇的样子道:“夫君才不会在乎的哦?”

此时的李微燕已经不再是姑娘家的打扮了,开脸后的额头上,看不见原有细细的绒毛,发型也盘成了髻;脸上由于兴奋带出两片腮红,脸上似乎也淡淡的施了些脂粉。看着韩非的大眼睛里兴奋的波光流动,挺拔而小巧的鼻梁上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樱桃小口一说话便露出洁白的牙齿来,一张脸在烛光的衬托下,真个是明眸皓齿。

看着这张青春而兴奋的脸,韩非似乎忘记了之前的劳累,露出笑脸。伸出手来在小鼻梁上捏了一把道:“不在乎!当然不在乎!”

韩非不在乎,有人在乎,小丫鬟平儿这会浑然忘记了小姐和丫鬟地位的区别,冲上前来拉着李微燕的手往回拽,一边拽还一边说:“小姐,冲了煞会害了姑爷的,赶紧给我回去,不然我明天就回去跟夫人告状。”

“会害了夫君?”李微燕有点不信的回头看看平儿,平儿很努力的点头保证着,李微燕这才有点不高兴的说:“既然这样,我还是坐回去吧。哎!结婚累死人了,一点都不好玩。”说着李微燕朝韩非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粉红的舌头在韩非面前晃过时,韩非生出一种立刻将李微燕搂在怀里亲个够本的冲动。

一切都还得按程序来,李微燕坐回塌上,盖上盖头,韩非掀开后喝合卺酒。(卺其实就是一个瓜,切开后做成两个小瓢,应该属于洞房专用物品吧。)

终于把程序走完时,韩非和李微燕总算是吃上面条了,兴许真的是饿了,李微燕吃的挺香的。吃完面条,下人收拾好一切后,喜儿和平儿都没有走的意思,而是一人拿把剪刀在边上站着,韩非有点纳闷,正想说:“这么晚了都去去休息吧”时,李微燕接过平儿手上的剪刀来,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见韩非没动作,李微燕嗔怪道:“夫君你也剪啊?”

韩非这才想起“结发夫妻‘这一词来,赶紧也剪下一缕头发递给李微燕。李微燕将两人的头发编在一起,摸出一个香囊来郑重的把头发放进去。抬起头来的李微燕这时脸上表情肃穆,眼睛看着韩非,语气缓慢,斩钉截铁的对韩非说:“从这一刻开始,公子就是妾的夫君了,日后妾一定努力做好夫君的贤内助,不让您为了家里的事操心,从今以后,不求与夫君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不弃不离!”

洞房一夜,李微燕完成了从姑娘到人妇的角色转换,韩非也从独身变成了已婚人士。

洞房一夜,韩非领会到了什么叫荒淫。还以为洞房是夫妻俩关上门来,自己人搞自己人,没曾想事情的发展过程,完全在韩非的预料之外。喜儿和平儿,居然韩非和李微燕上梳洗上塌之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韩非这才想起来,这年月夫妻间办事,有下人在旁边伺候的习惯,这种习惯导致的结果,往往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韩非做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自然是很难抵制这种诱惑,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加上李微燕也是第一次,羞于有旁观者,平儿和喜儿才很不情愿的出去,两尊门神似的杵在门口。

关门的时候,平儿还没忘记交代一句:“老爷夫人,需要奴婢伺候就叫一声。”

这种环境下,对手李微燕又是头一回,韩非自然是觉得刺激无比。李微燕虽然勉强成年,但却发育良好,一场合法通奸上演的甚是激烈,有诗为证:

烛影自轻摇,娇声唤郎君。双口做个吕,罗衫无声落。肌肤赛似血,玉兔堪一握。劝子莫太狂,黄花难风雨。

随说李微燕还是头一遭,之前与韩非却是该做的都多了,就差这最后一击。二人一番手口温存,韩非将av学来的,在葭如身上实践过的招数都放将出来。李微燕也不干示弱,将自娘亲处学来的本事也用上,虽显笨拙,却另有一番风韵。

没一盏茶的工夫,李微燕已经是星目微闭,颊红似醉,跨间韩非旌旗过处,泥泞一片。再说韩非,在李微燕笨拙的挑逗下,自是旌旗招展,眼看令旗高举,即将全军出击,却闻李微燕一声低语道:“夫君且慢!”

挣扎着坐起身来,自枕下摸出一方白绫铺上,复又羞人答答的躺好,这般作态无疑是最佳的催情剂,早已跃跃欲试的韩非再不能忍,以扑倒一切的大无畏气概翻身上马,这真是:

乳燕初见王孙时,心怯枪旗素手牵。玉丘尚无芳菲草,却有新红胜朱砂。

两下交战,一个是用尽温柔,轻轻款款而入,一个是玉足高举,咬牙忍那初疼。

……

云收雨住之时,两下里已是汗淋淋,拥卧一处喘息。韩非一手爱怜的抚摩着散乱的秀发,低头在额前一点道:“娘子,滋味如何?”

羞怯之极的李微燕不敢睁眼,低声喃喃道:“初时只是疼,后来便是痒,最后身子便已不是自己的了。”

夫妻间说着小话,恢复了半柱香的工夫,娇羞无力的李微燕低声唤道:“平儿进来。”

韩非听了连忙阻止道:“这如何使得?”

李微燕娇怯一笑,脸耳贴在韩非的胸口,低声道:“如何使不得,平儿既然随妾而来,自然是妾身用惯的人,日后房中少不得她帮衬。”

韩非:“……”

只听的平儿在外面应了声“是”,不大一会工夫,门洞大开,平儿喜儿指挥着八个下女,抬盆的抬盆,端水的端水,一会的工夫便准备下沐浴的香汤,这些女的都是葭如从宫里送来的,业务熟练啊。

屏退众人,平儿喜儿这才到塌前,恭身拜道:“奴婢伺候老爷夫人沐浴。”

……

初为人妇的李微燕,却比韩非早起了半个时辰。忍着身体微微的不适,收拾好自己,然后唤起韩非,按规矩今天得去宫里拜见大王,之后便是去三个兄弟家回礼,还要去韩非的娘舅家走一遭,总之事情多的很啊。

坚持由自己伺候韩非穿戴起来,李微燕才将伺候韩非梳洗的任务交给喜儿,自己由平儿伺候着坐到梳妆台前,手拿毛笔正对镜画眉。

韩非梳洗完毕走到李微燕身边时,李微燕脸上带着满足且甜蜜的微笑,回头颇有点撒娇意思的问:“夫君,眉毛画的好看么?”

洞房昨夜停红烛,传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这一幕让韩非想起了这首诗,这时代的很多夫妻之间,未必因爱情而结合,却也有自己独特的浪漫。

说实话韩非觉得,李微燕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化妆品,素面朝天便是其最美丽的一面。韩非站到李微燕身后,微笑着让喜儿打来一盆热水。接着韩非笑着上前,将台上摆着的胭脂水分一股脑的扫到抽屉中道:“我家的燕儿现在需要的是一盆清水。”

喜儿将热水端来,韩非拉着李微燕到热水前道:“站好,不许动,为夫给你洗洗。”

李微燕连连摇手道:“夫君,万万不可,折杀妾身了。”

韩非笑着在李微燕那对翘臀上拍了拍道:“有何不可,夫妻间房中之事,没那些讲究。”不由分说,韩非按下李微燕的头,手拿毛巾将小脸蛋一通擦洗。

韩非只洗了几下,李微燕再不肯接受韩非这般举动,死活抢下毛巾,自己洗起来。韩非见她坚持,只得作罢。

李微燕拿着毛巾捂在脸上,许久竟没动作,韩非仔细一看,原来李微燕双肩正微微的抽动。韩非见了一惊,上前搂住李微燕的肩膀问:“怎么了?”

毛巾从李微燕的手上滑落到水中,激起几点水花,只见李微燕猛的一个转身,抱住韩非的脖子,脸上说不清是哭还是小,只是死死的抱着韩非低声道:“没事,妾身好开心。”

其实大部分女人的要求并不高,男人只要偶尔的注意一下细节,女人便能受到感动。这个时代男人给妻子洗脸未必没有,但绝对很少。

总算是一切收拾完毕,带着随从,赶着马车,韩非和李微燕先进宫去见韩王。代表韩王来迎接的是表情复杂的葭如,跟着葭如走了一段,韩非又一次来到韩王的寝宫前。

第十九章 随军

韩恒惠王的寝宫大的有点空荡,十余米长的屏风挡在中间,屏风后才是韩王专用的塌。兴许是韩王的病怕风的缘故,窗都关上了,只有几缕光线顽强的穿过明瓦照了进来,徒增了几分阴森之感。

葭如让韩非和李微燕停在距离屏风还有五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自己到屏风后通报去。韩非和李微燕没等多久,也就是三两分钟的样子,葭如便出来了,脸上的笑容多少有点勉强。

“大王宣你们进去。”说完这句,葭如往边上一站,待韩非经过自己面前时,低声快速道:“昨天你快活了吧?”说完趁韩非一愣的时候,转身进去了。

话中的酸意韩非自然是听的出来,只能报以苦笑。没听清楚的李微燕凑近问:“她说啥?”

“等下说话注意点。”韩非一本正经的对李微燕说。

夫妻二人低着头跟了进去,来到塌前跪拜道:“见过父王!父王安康!”

“都起来吧!”韩王的声音显得有点虚弱,韩非接着站起来的机会,快速的扫了韩王一眼。韩王的脸色苍白,两颊微微的有点虚红,靠坐在塌上,表情略微显得有点阴沉。

“前些天你和太子进宫要理政权来了?”没想到的是,韩王问的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韩非猛的一惊,心道:韩王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韩非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弯身回答:“儿臣其实和太子来看过父王,儿臣以为,父王有恙,儿臣自当为国分忧,如今……”

“胡闹!”韩王猛的拍案吼道:“寡人还没死呢!”

韩非一听这话,顿时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但凡是君主,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盯着自己的位子,不用说自己拉着韩安进宫一事,犯了韩王的忌讳了。韩非明白这时候辩解肯定没用,连忙一拉李微燕的衣袖,夫妻俩一起又跪下,口称:“儿臣不孝。”

“你这孩子,就是性太直,这点容易为人所趁。你的心是为国家好,为寡人好,这点寡人清楚。”韩王说到这停了一下,冷笑两声又道:“有的人,哼哼!”

天心难测,历来当老大的人,心思都是最难琢磨的,这时候韩非可不敢乱说话,老实的跪着等候发落才是正道,不过韩非心里倒是有点底,葭如是韩王身边的人,真有不妙应该会提前通知自己,所以韩非倒也不慌,做出服于韩王之威的样子。

果然韩王对韩非是表现露出满意的笑容来,点了点头低声道:“起来吧,以后做事当心点。”

“谢父王!”韩非和李微燕这才起来。

“成家以后,有没想过在朝内担点事?”韩王又问。

这话问的是啥意思?韩非心里揣摩着韩王的意思,心道:难道这老家伙在试探我?不行,我得当心点。

韩非提醒自己后,道:“父王,儿臣驽钝,难当大任,只想专心著书。儿臣闻父王有加盟六过联军之意,儿臣伏请父王首肯,随军前往,也好长点见识。”

这是韩非事先就想好的,眼下韩安和韩平都有争位之心,枪杆子里出政权,跟着军队走没错。只要李震站在自己这边,一切都好说。当然去见些历史名人肯定没坏处,没准还能捞点啥好处也不一定。

“两下这一开战,使秦之事自然作罢。大军十日后出发,你跟去历练一下也好,就去当个监军吧。”韩王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来,正好被偷偷拿眼睛瞟了一眼的韩非看个正着,韩非心里不由暗叫侥幸,看来自己的表态给韩王一种主动离开京城,这是对王位没有企图的表现啊。

“谢父王!”韩非再次拜谢,趁机还偷看了一眼葭如,正好看见假如眼睛里得意的光芒。韩非顿时明白,肯定是这个女人在韩王面前说了韩安的小话了,把上次进宫的主谋的帽子给韩安戴上了。“可怜的韩安,这下在韩王心里失分了。”韩非心里嘀咕着,再次为自己没得罪葭如感到庆幸。

接下来基本都是在走过场了,按照正常的礼仪,韩王也和李微燕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打发二人出宫。

出宫之后,韩非和李微燕东走西拜的忙了一天,累了个半死才回到家,到了晚上,一个是伤没好全,一个是累的不想动弹,夫妻传宗接代的活也懒得做了。

接下来几天,李微燕似乎对韩非私自决定随军的事有情绪,每夜都缠着韩非做那夫妻间的事,初尝滋味的女人,总是会表现的有些疯狂。

第七日,李微燕回门,三日后,夜。

韩非坐在塌上,由喜儿伺候着洗脚。洗完擦干后,喜儿没有如往常一般的端着水离开,而是磨蹭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

韩非和喜儿相处久了,自然知道这丫头肯定有事,便笑问:“喜儿,有事呢?”

喜儿吞吞吐吐的说:“公子,您明日随军,带上喜儿吧,不然没人保护你。”

韩非一听,知道这丫头担心自己,想想也是,好几次都是喜儿救的自己,军队不让带女眷,这次没喜儿在身边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不行啊,军队上不能有女人的。”韩非有点遗憾的说。

“这样啊,那算了。”喜儿撅着嘴巴走了。

天还只是蒙蒙亮的时候,作为妻子的李微燕已经起来了,简单的收拾好自己后,这才回来,轻轻的推了推塌上的韩非。尽管李微燕对韩非擅自决定有不满情绪,可做为这个时代的军人家庭的孩子,李微燕还是知道轻重的,没跟韩非闹。

虽然有些舍不得,还是早早的起来,为伺候韩非穿戴。

“夫君!起来了,时候不早,再有半个时辰就点卯了。”昨天晚上缠着韩非到半夜,这么把韩非叫起来,李微燕多少还是有点心疼的。

韩非确实不想起来,怎奈军法如山,误了点卯是要杀头的,没情面可讲的。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时,平时捧着衣服在一边伺候的喜儿,今天换成了平儿。

穿好衣服,韩非正要把宝剑挂上,李微燕一把拉住韩非道:“别急。”韩非停下来,只见李微燕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捧出一套皮甲来。

“我又不需要上阵杀敌,穿什么甲?需要我上阵的时候,这仗也没得打了。”韩非满不在乎的说,李微燕撅着嘴巴,拉住韩非道:“不行,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挨上一下,穿着皮甲也能挡一下,这可是我回门时从我哥那抢来的。”

眼下正是处夏时分,天已经开始热了,穿的这么整齐韩非觉得热的慌,还显得累赘,颇不情愿的拒绝道:“我看还是别穿了,麻烦的紧。”

李微燕见韩非拒绝,也不说话,只是捧着皮甲,默默的看着韩非,眼睛已经开始湿润。这招对当真是立竿见影,韩非赶紧的笑道:“不哭不哭,我穿还不行么,你说穿啥就穿啥。”

“这可是你说的哦……,还有这个护心镜也挂上。”李微燕立刻破涕为笑,把皮甲往平儿的手上一塞,转身又摸出饭盆大小的一块铜做的护心镜来。韩非这才察觉着了道,已经为时晚矣,只得苦笑着任李微燕摆布。

总算是一切都穿戴完毕,这一打扮起来,韩非还真的有几分威武英气,李微燕后退两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转念一想韩非这是要去上战场,心里既有担心,又有不舍。抢上两步,李微燕双手抱着韩非的腰,脸贴着韩非的胸口,眼泪不自觉的涌了出来。

这时候任何安慰都显得多余了,韩非只是默默的站着,感受着面前这个只有十六岁,却已经是自己妻子的女人给予自己的那份温情。

“时候不早了,小姐。”平儿在一边提醒了一句,李微燕这才放开韩非,回头对平儿道:“你得叫我夫人,韩夫人。”

“是,夫人。”平儿嘴角溜出一丝笑来,纠正了一下称呼。

“夫君,该上路了。”李微燕挤出的笑容实在有点难看。

妻子送郎的场面有点感人,气氛也有点凝重。

“这个,等一下,我先去里面方便一下,不许偷看哦。”韩非来了一句破坏气愤的话,一溜烟转到屏风后面去了。

为自己伤感的情绪感动不已的李微燕,气的对着韩非的背影喊:“夫君,你讨厌。”

韩非刚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这次虽说只是去看看,万一真的出点什么事,战场上任何一个小兵都能轻易的做了自己,不行,得带上防身的宝贝。

韩非冲到里面,找到自己挖开的那块砖头,伸手从里面掏出手枪来,往怀里一塞,这才算有了安全感。

……

夫妻俩步出里间,来到外面的院子里时,迎面走来一身戎装的季子曾,见了韩非便躬身道:“公子,可以上路了。”这时韩非才注意到,一直没露面的喜儿也跟在季子曾的身后。

“季老,您这是?”韩非不解的问。

季子曾微微一笑道:“此去多少有点风险,军中不得带女眷,喜儿这丫头昨夜就上老奴那,让老奴,想办法护公子周全。老奴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必定护着公子平安归来,请夫人和喜儿姑娘放心就是。”

难怪看不见喜儿,原来这丫头是去找季子曾了,说起来季子曾是从宫里出来,还是个头目,本事自然是不小的,不然喜儿也看不上。

韩非被喜儿这份心给感动了,走到喜儿面前,抱了抱喜儿回头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大家拿喜儿当夫人一般的对待。”

韩非也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招来李微燕的不满,还是这样说了,对于从不主动要求什么的喜儿,韩非能给的也只有这点了。说完话的韩非,朝李微燕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微燕原本还真的有点不高兴,按理说这事应该和自己商量。不过看到韩非目光中的抱歉,李微燕心里的疙瘩也平复了许多。

坐上季子曾看的车,看着大门口为自己送行的女人们逐渐变的模糊,韩非心里不禁微微一酸,生离死别在任何年代都无法避免,前世里送走母亲的痛苦历历在目,今后自己需要做的是让每一个自己身边的亲人,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爱,感觉到幸福。

来到校场外,微微的晨幕中,远远的就能看见一些普通百姓站在远处望着校场。进入校场一排排士兵已经整齐的站好了队型,气氛立刻变的沉重起来。这就是战争啊,这一去前途如何不知道,这一去会有多少人回来也不知道;一排排无声的士兵,似乎在用沉默表达着些什么。想到校场外那些百姓,再想想自己家里的女人们,韩非的心情也变的肃穆起来。

这年月出征前还有些程序要走,进入中军大帐,点卯之后,韩非才发现,太子韩安也在场。韩安是来主持祭祀的,求上天保佑此战能胜。

继嗣仪式结束后,大将军李震这才一一派下将令,大军出发。作为监军,韩非享受了和李震同车而行的待遇。

大军徐徐出城,沿途前来为大军送行的百姓无数,不时能听见有妇孺的喊声,孩子的啼哭声。

“孩子他爹,一定当心啊。”

“我儿,一定回来啊。”

“兄弟,保重啊。”

如此气氛中,军中士兵也无人说话,只是有人偶尔的回头挥挥手,看着这场面,韩非的心头出现诗圣杜甫的名作《兵车行》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傍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这里不是唐朝,也不是咸阳,但气氛却是一样的,感情也是一样的。这种场面,被历史无情的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

第二十章 韩军实力

大军西进,按计划一日内赶到荥阳成皋一线回合魏军,这两城原属韩国,后被秦军武力侵占。作为主帅,李震要照顾全局,战车停在高处,注视着大军向前挺进。

韩非跟着李震在车上,看着前进的队伍。一队队的士兵走过战车前,韩非看的眉头皱的厉害。韩军号称十万精锐,可韩非看见的是,除了在前边开路的两三万骑兵还有点军人的样子,后面的步兵,实在是老的老小的小,士兵的服装也大多破旧,韩非实在怀疑这些士兵上了战场能干点什么?

眼看着大军过了七成,韩非实在是忍不住了,跳下战车,拦住一个脸上奶气还没干的小士兵,这小士兵个头也就一米五的样子,脸上的汗毛还没褪呢,韩非指着小士兵问李震:“大将军,这就是所谓的韩军精锐?”李震被问的神情黯然,竟无法回答。韩非又拦着一个约五十上下的士兵,指着士兵有点花白的胡子问:“这也能叫精锐?李大将军,兵不在多而在精,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些人上了战场,和让他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一老一小俩士兵被吓的不轻,惊慌失措的看着韩非,又看看李震,行军的队伍也因此速度慢了下来。

李震叹了一生,对两士兵道:“你们先归队吧,别耽误了行军。”李震这是给足了韩非面子了,没有追究韩非,耽误行军按照军法,其罪不小。

韩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的闭上嘴巴,默默的走回战车边,靠在战车边上想心思。李震走过来,朝韩非苦笑道“韩国太小了,全国的常备军不过十万,其中五万在我手上,三万在韩平手上,还有两万在太子的手上。所谓的十万大军,有半数都是临时拉来的。”

此时韩非已经没有早晨起来的兴奋了,素质如此低下的军队,难怪韩国让秦国打的找不到北,看来韩国实在是没前途的国家。

李震不知道韩非在想啥,还以为韩非是为自己的前途担心,上前拍着韩非是肩膀道:“别担心,秦军虽强,但这次是六国联军,主将又是魏公子无忌,我们吃不了亏。”

韩非颇赶无奈的叹了一声,李震见了笑道:“走吧,我们该上路了。”

中午时分,李震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大军得令停下,士兵纷纷席地而坐,从随身的包袱里摸出自带的干粮,韩非想知道士兵吃的都是什么,便下了战车走到一堆士兵前看了看。

韩非一眼就看见上午自己拦着的那个小士兵,露出笑来走上前去招呼道:“小兄弟,行军累么?中午吃点啥呢?我能看看么?”

小士兵犹豫了一下,可能是韩非看起来挺和善的,便将手伸到韩非的面前,手心上一个又黑又绿的窝头,就是小士兵的午饭。

韩非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又一看,这窝头也不是知道是啥做的,颜色发黑,上面绿色的叶子估计是野菜一类的东西。韩非实在难以想象,士兵们就吃这些,还得拿命去拼。韩非接连又看了几个士兵的食物,结果大致都是这类的东西,韩非的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士兵吃的尚且如此,寻常百姓的食物就更差了。

韩国没希望了!韩非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就算是自己当了韩王,自己一个学历史的,除了能占点历史知识方面的便宜,论治理国家,论带兵打仗,自己根本不行。

心情沉重的韩非转头往回走,老管家季子曾这时背着个包袱走了过来,对韩非道:“公子,早起夫人让人做了馍,加了蜜糖的,你吃点吧。”

韩非实在是没胃口,原来所有的打算,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的可笑,难怪韩非子在《初见秦》里写到:“天下阴燕阳魏,连荆固齐,收韩而成从,将西面与强秦为难。臣窃笑之。”

是啊,是够可笑的。其他五国估计情况也差不多吧,军队如此,百姓如此,即使以六国之力,随能胜一时,又能胜一世么,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再看看秦国,据函谷关之险,借黄河之势防御,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成都平原这个大粮仓,此为地利。秦自商鞅变法之后,以法治国,以法治军,带甲百万,军士因军功而奋勇,此为人和也。至于天时,秦国从来就不缺。

秦军真的如历史上说的那么强大么?这是韩非最后的疑问了,答案也只能等到战场上去找了。韩非接过季子曾递来的一个馍,刚想吃一口,想到刚才那个小士兵手上食物,心不由的又是一揪,转身拿着馍走到小士兵跟前,递给他道:“吃吧,我请你的。”

小士兵惊恐的看着韩非,不敢伸手去接。韩非把馍往他手上一塞,转头便走。

“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韩非在内心里感慨道,走一步算一步,想想办法打赢这仗再说吧。

大军继续前进,掀起滚滚烟尘,远远看去行军的队伍如长龙一般,倒也壮观。傍晚时分,韩军前哨来报,魏公子无忌率二十万魏军在前放五里处的山脚下扎营。前哨还捎来信陵君的命令,让韩军到魏军南面五里处扎营,两军成犄角之势,等待其他国家的部队前来汇集。

李震让副将带大军前望扎营地,自己和韩非带上五百随从赶往魏军营寨。韩非和李震没走多一会,远远的就看见魏军正在忙碌,站在高处往下看,魏军的营寨布置的井井有条,二十万大军连绵数里背山而营。

李震远远见了魏军营寨,不由感慨道:“魏公子无忌,世之良将也。”

说着李震指着招呼车夫停下,指着魏军的营寨对韩非道:“你看,魏军所处地者,通形也。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

韩非虽然读过不少兵法,却没有一点实践经验,李震说什么也只是跟着点头。

第二十一章 救赵挥金锤

看罢魏军营帐,李震与韩非继续前行,行至距魏营三里之遥时,遥遥可见之前通报信陵君的信使正快马迎来。李震等人停下,信使翻身下马,报道:“魏公子信陵君,闻大将军与非公子联袂来访,亲率门客部下等人,正往来迎。”

韩非与李震闻之不由齐动容,信陵君何许人!论声望,论地位,他完全可以在营中等候,现在居然帅众来迎,不愧为战国四公子之首的信陵君。(注:楚国春申君、赵国平原军、齐国孟尝君)

信使刚刚报完,抬眼便见前方烟尘起处,正有一队骑者快速赶来,不消说正是信陵君等人。李震连忙招呼韩非下车,率五百随从一起步行,朝前面迎去。

也就是几下的工夫,前面的队伍已经来到约五十步前,只见来人纷纷下马,步行疾走迎来,当先者年约五十,白袍长须,不是信陵君是谁?两下里距离三步时,李震已经率先长揖极地,大声喊道:“韩国李震及公子韩非,见过君上。”

韩非也跟着李震学了一礼,还没等韩非抬起头来,便听信陵君大声道:“李将军,非公子,快快请起,二位皆当世大才,无忌如何当得起这等大礼。”

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秦以前贵族与庶民结交,是要受耻笑的,一直到司马迁作《史记》之前,庶民都是不写进史书的。

可就是这位信陵君,却因结交贩夫走徒在史书中留下了礼贤下士的美名。

如此历史名流当面,韩非禁不住有些激动,抬起头仔细打量眼前的信陵君。信陵君身材高大,白脸有须,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的苍白,一双眼睛炯炯如炬,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诚恳,给人一种随和亲近的感觉,加上一身戎装,更增添了几分英气。

韩非再一看,只见信陵君身边站一大汉,足足高出自己有两头来,年纪有五十上下,腰间挂着一只大锤,大脸盘,络腮胡,眉宇间投着一股杀气。

韩非不禁出声问道:“在位壮士可是救赵挥紧锤的朱亥乎?”

朱亥似乎也没多少礼节上的讲究,昂首傲然点头道:“正是某。”

朱亥不知道自己在后世的名气,韩非却是极清楚的,心中景仰可知。侯赢朱亥,李白曾有诗

云: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

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

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焕赫大梁城。纵

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信陵君哪曾想到,韩非的脑子里现在早转到别的地方去了,见韩非表情有点严肃,还当是朱亥无礼惊了韩非,连忙上前接话道:“这位想必是公子韩非吧?属下粗鄙,勿怪勿怪。”

韩非哪会往心里去啊,激动都来不及呢,对信陵君的话似乎没听进去一般,微微的摇头道“

候赢朱亥,真侠士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非只恨生晚,不得亲见。”韩非此时更恨,这种人才怎么自己就没遇上几个,真是羡慕信陵君啊。

韩非怎说也是一国公子,这样评价朱亥,在这个时代是难以想象的。韩非在《五蠹》一文中曾写到:其带剑者,聚徒属,立节操,以显其名而犯五官之禁。指的就是朱亥一类的人,整天没事做,呼朋唤友,破坏社会治安,是国家的蠹虫,坚决要铲除的。

巧的是韩非的书流传甚广,朱亥对韩非的说法也曾耳闻。原本朱亥还以为韩非应该有点贵族公子的鸟脾气,加上对韩非理论的不满,神情间多少有些轻慢了,没曾想韩非如此做答,朱亥不禁神色一正,后退两步,恭敬的行了个下位礼,口称:“市井野人朱亥,见过公子。朱亥以己度人,公子高义,真个羞煞朱亥也。”

别说是朱亥了,就是信陵君也听的有点傻了,韩非的书信陵君是读过的,对其中把游侠当蠹虫的观点是很不以为然的,他自己就是个喜欢和朱亥等人交往的,以前还以为韩非见了朱亥会直接甩脸子,现在看到的居然是和想象完全相反的一面,信陵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别说是信陵君了,就是韩非的岳父李震,也以为自己听错了,韩非不是老给大王上书,强调儒者妖言惑众,侠者扰乱社会,都应该给予打击。现在见了朱亥,态度居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让李震还真的有点难以接受。

他们哪里想到,韩非还是韩非,只是此韩非非彼韩非了,皮相没换,内在却是一个来自新中国,从小接受造反有理教育的韩非。

应该说韩非子虽然是一代大家,其理论有相当的先进性,但观点不免偏激。韩非的理论,在一定的程度上,导致了秦始皇焚书坑儒的做法。

韩非见了朱亥,只顾着激动了,早把前任在理论上的历史污点给忘记了,等见了李震和信陵君诧异的表情,这才想起来,自己前任留下的那些书里,没少说人家游侠的坏话。

“咳咳!”多少有点尴尬的韩非咳嗽两声,眼珠直转,想着转移话题。没曾想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让前任留下的坏印象完全改观。朱亥是个爽快人,居然上前拉住韩非是手,哈哈大笑道:“原来韩非也是性情中人,好好好!今日得了你的赞语,说不得要和你好好喝上几杯。”

“好,今日我等痛饮一番,来日战场上好杀秦贼。”信陵君也高兴了,大笑而语。

“喝就喝,谁怕谁。”后世高纯度白酒里锻炼出来的韩非,打架拼命不行,喝酒才不在乎他们,想到能和历史上如此出名的人物喝酒,心里高兴,后世的白话文随口而出。

“走!”韩非这才应下,朱亥拉着韩非的手已经使劲一拉,韩非和朱亥的力气怎么比,被拽的一通小跑,整个一个老鹰抓小鸡的场面。

ps:这几天忙坏了,实在没多少时间写,女儿今天已经能上学了,心情愉快,晚上多写点.

第二十二章 营中有女

进了魏营,摆下酒席,分主次落坐,坛装的酒抬了上来,大块的肉,大碗的酒,这场面让韩非大呼过瘾。韩非是看着金庸古龙的书长大的,一向仰慕那些激情飞扬,快意恩仇的侠客,今天见着活的了,这还不来个痛快的。

朱亥等人喝酒从来都是一碗一碗的倒的,李震和信陵君也都是好酒量,自然是喝的不亦乐乎,在下可苦了韩非了。

不过想法和现实实在是有差距,韩非还以为自己白酒一斤的量,对付这年头充其量只能算黄酒

的酒,喝上个三五斤的自是不在话下。没曾想,前任留下的身体不帮忙,这才喝了两碗,也就

大半斤的样子,居然开始眼花耳热了。还没等缓一缓,韩非又被拉着灌了两碗,这下乐子大了。

酒精上脑,话也开始多了起来,神智也有点不清醒了,用筷子敲着碗当节奏,高声唱到:“赵客

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

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焕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

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韩非是学历史的,对古乐倒也有点研究,把这首侠客行胡乱配上曲调,韩非虽然嗓子不怎么样,大学时也是k过歌的,把这曲子竟然唱的也有模有样,在座的都是豪爽之人,对这歌词的内容格式也没怎么去讲究,只是觉得好听,听的人热血沸腾。尤其是朱亥,听到这词是唱自己和侯赢的,不觉又想起当年与侯赢在一起的时光,虽然侯赢已经不在人世,过往的一切却历历在目,眼睛已然有些湿了。

韩非唱完一遍,还觉得不过瘾,又重复一遍,这时朱亥挺身而起,自身边士兵腰间抽出剑来,和着韩非的曲调,挥剑而舞。

再说众人,听韩非第一遍唱的时候只是觉得感动,同时也为韩非在歌词中对二壮士的高度赞扬感到热血沸腾,一时也忘了叫好。待韩非再唱,朱亥舞剑为和时,众人不由一起叫了声:“好!”纷纷跟着韩非的调子也唱了起来。

韩非这一场酒喝的是酩酊大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边喝边唱的韩非趴到桌子底下了。

韩非也不知道自己的怎么被弄到塌上的,其实也就是地上铺几张兽皮,再铺块席子而已。醒来的韩非还有点迷糊,觉得内急,又不好在营帐中解决,只得出了营帐,要找地方方便。

门口守卫的士兵见韩非出来,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眼睛里带着几分景仰。原来昨日韩非唱的词曲,被好事者录了下来,魏人一向钦佩候赢朱亥,军中又没啥娱乐节目,大家没事就唱个曲子什么的,韩非这词曲不过一夜的工夫,在魏军中已经传唱开来,韩非的大名,现在军中无人不知了。士兵们见了韩非,自然是恭敬有加了。

韩非哪晓得自己这样也能出名,出了帐篷便到处找地方吁吁,巧的是营帐依山而立,山角下有一水潭,潭边多有草木,正是方便的好去处。

韩非快步冲入草木中,见周围无人便掏出家伙来排泄,憋了一夜的废水放的叫一个痛快。方便完毕,韩非正待回营去寻李震,好一起回韩营去,却听潭边隐约有人在唱,“赵客缦胡缨,吴勾霜雪明,……”

韩非听的奇怪,这不是李白的《侠客行》么?怎么会有人在唱,这念头不是还没李白么?难道李白这首诗的来历有问题?难道李白也学那三毛抄四?韩非疑惑着,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自己喝多了,把这首诗给安了曲子唱了出来。要论抄袭,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顺着声音,韩非朝歌声的方向走去,不觉来到水潭前,歌声也听的清楚了,居然是出自女子之口。韩非心道:这军中哪来的女眷?难道是信陵君带来的马子?韩非本想就此离开,可一想到李白抄袭的事,不由又想弄个清楚明白,于是悄悄往前。

没走几步,只见前面山上飞瀑而下,山脚下是一巨大的水潭,韩非只觉得面前豁然开朗,正待出去,只见三五个少女一身戎装正在站岗,连忙又收住脚步。

有人站岗自然是不欢迎参观了,韩非只得躲在林中偷看,只见潭边三具白晃晃的身子在水中站起来,原来是女人在这洗澡。

这下韩非不好意思在呆下去了,非礼勿视嘛。韩非正想着走开,只听前面歌声戛然而止,潭中三个女子嬉笑着朝自己的方向上岸来,女子们都赤裸裸的,要不是距离有点远,韩非还不看的个清楚,可就是这样,也让韩非看的眼睛一直,道德廉耻什么的,都被偷窥的欲望给取代了。可能是这几个女子觉得有站岗的,应该没人敢来,其中一女子居然只围上一块绢布,一通小跑来到韩非三步之外草丛边,蹲下身子来方便。

这下韩非真的是看个清楚,丰乳肥臀且不去说它,单说那私处光洁,红白相映,哗啦啦的水声听的真切。方便完毕,女子还抬起臀来,要拿那绢步擦拭私处,这一抬臀韩非只见几根沾了水的淡黄色的私毛在阳光上闪耀,跨间早以怒目而起。

这下韩非再也看不下去了,这要被人发现了还不得把自己活剥了,慌乱间韩非只想着离开,没曾想碰了身边的树木,一阵摇晃,惊的那女子一声尖叫:“谁!”

被发现了,再不跑那是傻子了,韩非顿时慌了,也没个方向的鼠窜。站岗的女兵们也吓的不轻,居然有不怕死的来偷看mm洗澡,这还不追上拿下。

斗嘴皮子韩非擅长,逃跑韩非就啥经验了,好不容易跑出丛中,却只见三个女兵,手拿宝剑,正好整以暇的等着自己出来。

韩非心道:这下死定了。

万分无奈的从草丛中出来,韩非心里盘着是不是能有个熟人过来,也好救自己一救,出来的时候多少有点磨蹭。韩非心想,自己怎么说也是韩国王子,不就看了场脱衣秀么,等下报明身份,凉她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三个女兵有点不耐烦了,其中一个是前一步,把剑直接就架在韩非的脖子道:“大胆狂徒,磨蹭什么,动作快点。”韩非吓的脑袋一缩,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发现这女兵的模样还真不赖,胸部也够大,绝对是那种天生的波霸,没有任何填充物的。韩非不由多看了两眼,没想这女的把眼睛一横,手上一使劲,宝剑居然割破了点皮,韩非只觉得一疼,脖子上一热。

“看什么看?”三个女兵一起喊道。

“她母亲的,这女人是疯的,别把她惹急了,直接把我给做了就冤枉了。”韩非心里直嘀咕,却也不敢再看,脚下也利索多了。

三个女兵还是嫌韩非走的慢了,直接走上来两个,一左一右的,提起韩非就走。韩非倒的没想到,看似娇柔的女兵,居然还有点力气,提着自己走一点不显吃力。

再说韩非这里一闹,立刻惊动了附近站岗的士兵,眼见韩非被女兵拿下,却没敢过来。韩非还指望士兵过来搭救呢,没想那士兵一转身跑的没影子了,气的韩非在心里直骂娘。

女兵提着韩非往潭边走,很快韩非就看见五六个女的,都是一身的戎装,模样儿都还俏的严重,虽然板着脸,却也别有一番风韵。

走到跟前时,韩非看出来了,当中为首的女将军,便是刚才被自己看个清楚的女子,韩非心叫:“不好!”万一这女的恼羞之下,杀了自己就惨了。

“不行,我得先亮明身份。”打定主意,韩非正要开口,没想两女兵把他望地上一丢,屁股和地面亲密接触,韩非一疼,话到嘴边成了一声:“哎哟。”

“公主,偷窥的狂徒拿下了。”女兵上前报告,兴许是那公主觉得刚才太丢人,羞意未去,把头一扭,道:“杀了。”

我的妈啊,开口就要杀人,韩非心里狂叫,如何肯就范,连忙开口喊道:“慢!在下冤枉。”

“闭嘴,没问你说什么?”韩非的喊冤立刻遭到呵斥,屁股上被踩上一只脚,韩非抬眼一看踹自己的,正是那个波霸。

“你母亲的,都要杀我了,我还不喊啊?这笔帐我记下了,迟早把这娘们给弄来,好好整治一番。”韩非现在也只敢在心里yy了,嘴巴闭的严实。

听女兵们喊公主,韩非心里犯了嘀咕,史书上也没记载魏国有什么漂亮的公主啊,出现在魏军大营里的,自然是魏国的公主。按照常例,作战军队里是不会有女兵的,公主能出现在军营中,史书上应该有记载的啊,看来这历史被自己穿越的全乱套了,或许是写史书的人没记上?

韩非还在嘀咕的时候,面前的公主发话道:“你是谁?是哪个将军帐下的。”

韩非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烂醉,衣服都没换就睡的像头死猪,这会还穿着皮甲呢,难怪这公主这样问。既然有机会申辩,当然是要把握的。

“哼,士可杀不可辱,你还是杀了在下吧。”韩非决定以退为进,既然这公主问了话,自然不会就这样杀了自己,值得赌上一赌,没准还能留下个好印象不是。韩非立刻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如此生死关头,自己居然不怎么怕,还惦记着美女的好感,自己的性格怎么变成这样,难道是穿越后脑子进水了?

“起来说话吧。”这公主见韩非如此镇定,不由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倒也没发作,还算客气的请韩非起来。那波霸听了公主的话,在才把脚从韩非屁股上拿下来,当然也没忘记瞪韩非一眼。

“看什么看?没规矩,扶我起来啊。”最近过惯老爷生活的韩非,居然随口就来上这么一句,立刻遭来那波霸的怒视道:“狂徒,找死。”说着宝剑由抽了出来。韩非心道:坏了,戏演过了。也不知道怎么了,韩非也奇怪,自己今天怎么如此的多话,难道是喝酒过量的后遗症?我靠,男人话太多是会遭人嫌的,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好。

“扶他起来!”奇怪的是公主居然没生气,还让波霸女兵搀扶自己起来,韩非这就奇了怪啦,难不成这公主脑子进水了,刚才还要大要杀的,这会居然这么好说话。

韩非哪里晓得,是自己的口音救了自己。这公主是安厘王爱女,就是那个盗虎符的如姬生的,名唤魏柔。其实魏柔一点也不柔,生在尚武重侠的魏国,从小就喜欢枪棒功夫,显得异类。偏偏安厘王就吃这套,对魏柔多有宠爱,放任她去闹腾。魏柔一向对信陵君这个叔叔敬佩的很,没事喜欢上信陵君家里找那些门客学本事,自己还在宫里弄了群女的,整天学武操练,弄的颇有那么回事。

这年月王家女孩往往是做为政治工具出现的,哪有魏柔这样的,偏生信陵君也喜欢这个侄女,加上安厘王在纵容,便成就了魏柔这个异类了。

这次信陵君号召联合伐秦,魏柔便想着跟出来看看,找到安厘王一纠缠,安厘王本不答应,怎奈经不住魏柔哀求纠缠,只得把魏柔往信陵君在边支,让信陵君做这个恶人。没曾想,魏柔上信陵君那,说魏王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了,信陵君也就答应带她出来。等安厘王派人来通知信陵君别答应时,已经晚了。信陵君和安厘王都知道魏柔的性格,也怕她闹腾,干脆将错就错,魏营中这才有了魏柔的出现。

韩非也是运气,这魏柔虽然人性,但人聪明,喜欢有本事的男人,昨夜韩非唱的侠客行传到魏柔这,魏柔喜欢的不行,刚才在洗澡还唱呢,没想到韩非就找是门来偷看了。原本打算直接杀了韩非了事,没想韩非嘴巴够快,喊了声冤枉,魏柔一听是韩国的口音,也知道昨天韩非喝多了,睡在魏营里,心道这不会就是韩非吧?

巧的是韩非居然惺惺作态,一付傲气,这下魏柔更觉得这就是韩非了,有本事的男人才有傲的本钱嘛,这才纵容了韩非,没当场做了他。

第二十三章 公主怀春

魏柔客气,并不代表手下这些横惯了的女兵也客气。波霸女兵见韩非都这样了,还这么拽,偏生公主又让扶起来,很不情愿的波霸女兵,走上前来,伸手扶韩非。

“哎哟!”韩非是被扶着站起来了,却遭了那波霸女兵的黑手。女人这种物种,在这年月是被欺压惯的,魏柔这些手下有人撑腰,自然是反过来欺负男人,而且还是变本加厉的。这波霸女兵狠韩非无礼,惦记着一刀砍了了事,没奈何公主有令,只能使出女人最狠毒的使用最频繁的一招来,借着扶韩非起来时,狠狠的在韩非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我顶你个肺啊!”韩非疼的在心里直骂,把这波霸女兵家所有直系女性亲属都问候了一遍。

见韩非疼的呲牙咧嘴的,魏柔居然也不生气,反而是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笑当真是眉如远山,眼如秋水,如那出水芙蓉迎风摇曳一般,韩非看的一呆,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好了,该说你是谁了?”魏柔见韩非眼神露骨,不由的脸上一红道。平日里在魏国,即使有男人对她有想法,也没哪个敢像韩非这般放肆的。韩非本是穿越而来,习惯了见美女就看的,再说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们,男人不看她还觉得没面子,没事还比什么回头率来着。

韩非这等放肆,落在魏柔的眼里就是真性情,不似平日里见的那些男人,明明想多看两眼,怕自己生气,还不敢放肆,只是低着脑袋偷看,哪有半点男人的气概。魏柔在心里给韩非定了性,又不清楚韩非刚才偷看到多少,心里觉得,如果真是的韩非,传说中那个韩国的才子,想必是个君子,再说韩非是个王子的身份,肯定家里不缺女人,犯不着出来偷看吧,所以偷看这事肯定是有误会的。穿越的人都是有好运气的,韩非自然不例外,这不才开始问呢,魏柔已经先帮韩非给开脱了,这真是没地方讲理的事。

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人的气质上。这年月的男人女人,首先最看重的就是身份,贵族是有着无比优越的心理优势的,贵族中又分有严格的等级,所谓礼不下庶民,魏柔身份摆在那的,一般的男人,哪敢有想法,顶多自己yy几下。哪像韩非,娱乐八卦和av熏陶出来的,心里早有固定的观念,美女就是拿来欣赏的,不看美女还不高兴,有得看不看个够本那叫对不起自己,有得上不上那就傻冒。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韩非的放肆倒也标新立异,成了魏柔眼中的率真不做作了,这又上哪去讲理去?

回过头来,韩非甚是恶毒的瞪了一眼那波霸女的胸部,看的波霸女眼皮直跳,心里一阵发虚低下头去。韩非这才整了整衣袂,往后退上一步,做足了贵族的派头后,不卑不亢的微微拱手,口称:“在下韩非,见过公主。”

魏柔一听顿时一喜,心里盼着见昨天高歌一曲的韩非,怎奈女儿家怎么说也不方便主动找上门去,刚才还惦记着去缠信陵君,让他带自己去见韩非,没曾想韩非这就送上门来。再说韩非自称在下,没把王子的身份抗着到处晃悠,魏柔觉得韩非这是内敛,不招摇,心里的好感又加了一分。女人从来都不是理性的动物,习惯性的有先入为主的毛病,之前就觉得韩非好来着,这会更是觉得好,至于那偷窥一事,说起来羞人答答,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去问,只盼着韩非不提才好,省得尴尬,真要是被韩非看见点什么,那也只好相信韩非是君子,看了女儿家的清白身子,主动点上门提亲就是。真要是啥都没看见,自己也不吃亏,日后找机会多接触,想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魏柔有这些想法,其实也不奇怪,她这身份,难得有男人敢和她兜搭,对男人的了解,往往是靠听别人说,自己看见的,往往是惶恐的,带着三分礼数的。韩非一是身份够,二是胆子大皮也厚,礼数不礼数的不在乎,自然能引起魏柔的注意,加上魏柔觉得自己真是被看去点什么,想来再嫁别人也是不行的。再说了,韩非才名在外,今天又见了活的,觉得长的也不赖,配自己是足够的,这才有了上面的想法,女孩大了总是要想男人的嘛,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了。

韩非哪晓得魏柔现在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心里只是觉得魏柔是个美女,看着养眼舒服。心里惦记的却是身边的波霸女兵,这年月找个波霸难度大啊,寻常人家的女子营养不良,长不大啊。再说韩非心中恨她手黑,不把她弄上手来sm一番,如何消得心头之恨啊。

魏柔这里春心动了,加上有被韩非看到要紧处的这一节,心里不禁先羞了几分,说话也比平日柔上了几分,扭着身子,低着眉眼,冲韩非微微一福道:“妾身魏柔,见过非公子。”

韩非见魏柔如此,知道警报解除了,心里觉得奇怪道,就这样白看了?还是解释一下的好,于是便努力的笑道:“韩非昨夜饮的多了,内急之下慌不择路,冲撞了柔公主,罪在不小,公主是打是罚,韩非一并认了就是。”韩非这话等于说他看了不该看的,你想怎么来我接着就是了。

穿越而来的韩非,心里觉得先秦时期民风开放,看了也就看了,光棍一点,认罚就是,想必也没啥大不了的。

韩非等于是承认自己看了不该看的,这下可不魏柔给羞杀了,低着头,红着脸,身子扭捏着,实在是没话应答了,总不能说:你看我的裸体,要负责哦,去求亲吧。

魏柔不说话,韩非这里还等着挨罚呢,两下里都没了言语,正尴尬间,猛听远处有人喊道:“柔公主,刀下留人。”

来人旋风一般的冲了过来,巨大的身体如山一般的迫近,腰间的大锤就是最好的身份证,除了朱亥还能是谁。

原来在韩非营外站岗的士兵见韩非被魏柔的手下拿了,魏柔的身份不是小兵能招惹的,自然不敢阻拦,还在小兵还算机灵,一溜烟跑到信陵君那去报告了。信陵君听了顿时大惊,魏柔是他都头疼的人物,万一把韩非给怎么了,那可坏了大事了。且不说韩国现在的同盟,就论韩非个人,信陵君也是很欣赏的,所以信陵君立刻让朱亥赶来,先把韩非保住,自己随后就到,说什么也不能伤了韩非。

朱亥见韩非没事,顿时放下心来,这才想起急忙之下,还没给魏柔行礼,赶紧的退后两步行礼道:“小民朱亥,见过公主。”

魏柔现在还沉浸在被看了私处的尴尬中,心里多少也有点怪韩非给自己出难题,也怪韩非不知道女儿家心思,居然直接承认看了不该看的,就应该有点负责的态度嘛。还好韩非坦白的时候,都是身边的人在场,不然还不得羞死了去。

“只是一场误会,算了吧,我有些乏了,先下去休息了。”既然韩非不主动,魏柔只好先让韩非离开,心里的主意是等下找欣陵君说理去,怎么着也要把韩非给套住了。女人就是女人,大战在即,还有心思想这些。

说完话魏柔转身便走了,留下韩非和朱亥在原地,韩非这会心里对魏柔还真的没啥意思,一心惦记的是那波霸女兵,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那女兵。说来也怪,那女兵似乎知道韩非在看自己,拐进林中之前,居然回头瞟了一眼韩非,正好迎上韩非有点凶狠的眼神,吓的那女兵脑袋一缩,赶紧加快步子。

朱亥还以为韩非看上的是魏柔呢,脸上的笑容很不正经,拍拍韩非的肩膀道:“别看了,都不见了,这柔公主,出名的刺头,君上都怕她三分,你啊,还是别动她的心思吧。”

韩非转头见朱亥笑的暧昧,不由苦笑道:“我可不是看什么公主,是看那个女兵。”韩非这才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至于自己看见了什么,那就不好明说了,只是说惊了公主而已。

朱亥听了奇怪道:“这丫头转了性了?换成以前,你铁定被打成猪头再问话,是不是公主看上你了?”朱亥是个粗人,昨天和韩非一起喝酒唱歌,早把韩非当朋友了,正好韩非也是个不讲究礼数的主,对朱亥这种其他贵族认为无礼的言语举动根本不在意。

韩非心里还惦记着女兵波霸,对朱亥的话没怎么听进去,只是色色的笑了笑道:“那女兵的胸不小啊!”

朱亥愕然,看了韩非一看,猛的露出男人之间才能理解的笑容来。

两人正说话间,信陵君也赶到了,见韩非没事也就放心,听了韩非对事情的解释,信陵君也是怪怪的看着韩非,韩非被看的有点心虚,想到自己看见的那些少儿不宜的镜头,脸不由的微微大烫。还好信陵君没在这事情上纠缠,对韩非道:“李震将军昨夜就回了韩营,无忌对公子之才仰慕已久,想留公子在营中盘桓数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信陵君留韩非其实是有两个意思,首先自然是看过韩非的书,对韩非书中的许多理论,还是颇为赞同的,想趁着等到其他国家军队的几天里,和韩非就治理国家方面进行一下交流。其次以就是信陵君对魏柔的了解来看,觉得魏柔表现有点反常了,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信陵君也想弄个清楚,没准能借这个机会,把魏柔给推销出去也不一定呢。

对信陵君的邀请,韩非觉得留下来也不坏,正好能找个机会,将那波霸女兵要来。想到将那波霸弄到手后,捆绑,皮鞭,蜡烛一同伺候的情景,韩非不觉打了个冷颤,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的念头,难道每个人潜意识里都有sm的欲望?韩非不敢再想了。

“如此,多谢君上款待,韩非叨扰了,不过?”韩非随口道。

“不过什么?”信陵君笑的有点怪怪的,心道,小子,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就知道刚才的事没那么简单。

韩非见了信陵君的笑,心里其实也后悔了自己说的“不过”了,可是话既然已经出口,干脆就道个清楚,也省得心里老惦记着。

“君上,韩非有个不情之请。”韩非斟酌了一下语气道。

“非公子请讲无妨。”信陵君心里直笑,等的就是韩非这句话,魏柔这臭丫头,在魏国一向没人能管的住,趁早打发了才省心呢,免得手下的门客三天两头的受伤。原来魏柔喜欢武艺,老爱去信陵君的家里找门客们比剑,和公主动手谁不手软三分,哪个也不敢伤着魏柔,偏生魏柔下手也黑,弄的信陵君三天两头的要出点血,安抚手下的受伤的门客。

韩非鼓足勇气道:“公主……。”才说个开头韩非就忧郁了,想想觉得还是不能说。

信陵君着急了,赶紧鼓励道:“说,继续说。”

“那我就直说了,公主手下有个女兵,韩非想找君上去说项一番,看看能不能要来。”韩非总算是把要求提出来了,心里不禁恶毒的想,丫头,等着吧,有你受的。

信陵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换成现代人,肯定要在心里来上“我靠!”两个字,居然提的是这个要求,我这不是白开心了么?韩非这小子,脑子里进水了,好好的公主不去动脑筋,想什么女兵啊?失望的信陵君颇为郁闷,脸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干笑两声道:“这个嘛,我说了也不算啊,回头我去帮你问问如何?”

韩非听这话的意思希望不大,满腔的热情被迎头浇了盆冷水,悻悻道:“如此,劳烦君上了。”

(注:贵族之间,下人奴仆,互相转让是常有的事,从这点上来看,韩非的要求其实不算过分。)

信陵君见韩非如此,虽然失望,但想到自己是地主,怠慢了韩非可不好,赶紧的给朱亥递了个颜色,朱亥立刻明白,上前拉住韩非道:“非公子,左右现在无事,陪某家去喝上两碗。”说着也不等韩非答应,拉上就走。

第二十四章 吃鱼

信陵君一向豪爽,喜欢结交有本事的人,对韩非信陵君是心存结交的意思的,按说个把女人不算啥,可是事情牵扯到魏柔,信陵君便有点头大了。

既然韩非提了要求,信陵君的习惯是怎么也得去努力一下,眼下各路人马还没到齐,还不算忙,这点事情还是趁早办了,也可以给韩非留个够义气的印象。另外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信陵君在国内的日子并不好过,龙阳君那个玻璃依靠魏王的宠幸,明里暗里的在和他斗。信陵君发动这场战争,一是要向魏王证明自己的号召力和重要性,二是想借这个机会,与其他国家的重要人物接近,即使将来在国内呆不下去了,也好有地方可退。其实以信陵君对赵国的恩惠来说,赵国是最好的退路,但多一点选择也没坏处,当年孟尝君还狡兔三窟呢,再说这也只是最坏的打算。

对韩非,信陵君以往并不重视,只是最近知道韩非娶了李震的女儿,这一下韩非的地位就变的敏感起来,以信陵君的看法,再怎么不济,韩非有李震这个强力的岳父,在韩国的地位绝对只会上升,交好韩非绝对没坏处。

还有一点,这次联军行动前,龙阳君亲自去的韩国,他的一举一动,信陵君都有派人监视,自然也看出韩非对龙阳君的态度,更从李震的态度上揣摩出韩非的真实意思来,从这点上来看,结交韩非,实在有相当的必要性。作为一国大豪,信陵君考虑问题,自然是首先考虑到利益,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想到就做,信陵君往魏柔的营帐走去,边走信陵君还在琢磨,韩非这家伙怎么想起来要女兵的,还没说要的是哪个。想回去问一下吧,觉得还是先看看魏柔的态度再做决定。

来到魏柔的营帐外,站岗的女兵自然不会拦着信陵君,军营之中也省了通报的程序,信陵君也没把魏柔这当军事机构,直接就走了进去。

再说魏柔,回到营内,心思全乱了方寸。一个女儿家,被人看了不该看的,还是很要命的。真要说魏柔现在就很喜欢韩非,非他不嫁,那倒也不至于。对韩非的欣赏那是肯定的,加上被看去了清白身子这事的作用,魏柔心里自然是希望韩非能有所动作,漂亮女人对自己的身体总是很有信心的,魏柔也不例外。魏柔心里总觉得,韩非看了自己的身体,能不动心么?再说魏柔本就很少真正意义上的与男人接触,对韩非有点意思也就不难理解了。

躺在塌上,魏柔心乱如麻,想着找个由头,让信陵君去帮着试探韩非的心意。一时又想不出啥好主意的时候,信陵君进来了,正好看见魏柔的脸红一下白一下的。

“哎哟!我们的柔公主这是怎么了?脸红的连胭脂钱都省下了。”信陵君心里多少察觉点苗头,出言打趣,顺便试探一下魏柔的反应如何。

魏柔没想到信陵君突然进来,好比做贼让人抓了现行一般,非也似的从塌上跳了下来,为掩饰心里的难堪,抢上两步拽着信陵君的手一通摇晃道:“小叔,您取笑人家。”话虽如此,魏柔的脸却是更红了。

信陵君是老成精的家伙,一看这表情便知道肯定有文章可做了,嘿嘿笑道:“我哪敢取笑你哟,上你这来是求你来了。”

魏柔一听好奇,也不摇了,抬头问道:“小叔,您还要求我啊?”

信陵君做为难状,苦笑道:“是啊,都是韩非这小子,是他让我来求你的。”

魏柔一听心跳立刻加速,寻思着原来韩非这家伙这么坏,怕当面求好一旦被拒绝大家都没面子,绕着弯子让信陵君来求自己,感情他也没能逃过自己这道美人关啊。魏柔的虚荣心得到了强烈的满足,想当然的认为韩非让信陵君来,是请信陵君来说媒的。

信陵君见了魏柔的表情,自然将她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心内不由的苦笑道:韩非这小子还真会给自己出难题,放着好好的魏柔不喜欢,偏生看上了个什么女兵,魏柔的性子是骄横惯的,等下弄不好会给自己摔脸子也不一定。

为难归为难,话还是要说的,信陵君脑筋一转,做为难状,叫魏柔的小名道:“小柔啊,这事有点说不出口啊,韩非的给我出了道难题啊,说出来怕你生气啊。”

魏柔一听更觉得信陵君是来说媒的了,脸儿热的发烫,再不好意思面对信陵君,扭过头出,露出女儿家羞怯的模样,低声道:“小叔,您只管说就是,柔儿不生气就是。”

这下信陵君更确定了,不用说魏柔是对韩非有意思了,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韩非这家伙看上的是别人。信陵君哪里晓得,韩非倒也不是看上什么女兵,只是报复心理在作怪,自从杀人穿越之后,韩非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主,这种变化可能是以为前世压抑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吧。

“韩非求我和你说啊!”信陵君苦笑一下,话才说一半,心中激动的魏柔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猛的扭过头来,一脸期盼的看着信陵君道:“他说什么?”

“他啊,求我跟你要个人,你手下的一个女兵。”

“啊!”满心欢喜的魏柔顿时如同被浇了一脸的冰水,红脸在瞬间变的卡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信陵君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信陵君点点头,魏柔气的猛的转身往塌上一坐,伸手操起塌上的锦被来,双手使劲要撕,撕了几下没撕动,气的又把锦被一摔,口中不住的低声骂道:“死韩非,臭韩非,我让你眼睛乱看,早知道把你的眼珠子扣出来,让你做睁眼瞎,我让你做睁眼瞎。”

魏柔正在生气咒骂的起劲,外面女兵进来禀报道:“公主,君上,营外朱亥求见。”

魏柔这才停了下来,气呼呼道:“让他死进来好了。”

朱亥进来,见礼后大声道:“禀报公主君上,赵将庞援率五万骑兵已经赶到十里之外,赵军信使正在中军等候。”

信陵君一听心道赵军来的好快,但一想便释然,赵国与秦国仇恨最大,长平一战白起坑赵卒四十万,赵国做梦都想报仇,现在机会来了,自然跑的比谁都快,再说赵自灵武王胡服骑射后,屡胜匈奴,骑兵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这次估计是以骑兵为主,自然来的要快上许多。

要接待赵军,韩非和魏柔的事也只能放一放了,信陵君朝魏柔道:“小柔,小叔军务在身,先去了。”说着信陵君拔足出了营帐,朱亥正要跟上,却听魏柔道:“朱亥,你留一下,我有话问你。”

魏柔心里其实也奇怪的紧,她不是笨人,刚才是在气头上,现在静心一想,事情蹊跷的紧,论样子周围的女兵没一个比的上自己的,韩非怎么就看上其中之一了,莫不是另有隐情?想到这里,魏柔想起刚才韩非和朱亥在一起的,朱亥应该知道点什么,便留他下来问话。

“公主有何吩咐?”朱亥赶紧的上前行礼问。

“那个……那个……刚才我走了他都说了些啥来着?”魏柔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不问也不甘心啊。

朱亥虽粗,但人不笨,立刻明白魏柔问的是韩非了,见魏柔的扭捏状,朱亥心里也有点下数了,想到魏柔没少在信陵君家里惹事,有心报复一下,装着恍然的样子道:“哦,公主问的是韩非吧?他没说啥啊!”

“真的没说?”魏柔表情失望的问。

朱亥暗笑,觉得总算是报了点小仇了,却也不敢太捉弄魏柔,当下做思想状,拍拍脑袋道:“等我想想,好象说了点啥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这大笨瓜,刚才的事就忘记了。”魏柔本想大声骂来着,可一想这会得罪的了朱亥,朱亥不说实话也就罢了,回头在韩非那乱说,自己真的要被韩非白看了,于是改成了低声嘀咕。

其实魏柔还是很招朱亥喜欢的,见魏柔如此委屈自己,以前哪有这等好事啊,朱亥也有点不忍心了,连忙笑道:“我想起来了,韩非说了。”

“说啥?快说。”魏柔来了精神,追问道。

“韩非说啊,公主很漂亮,他也很喜欢,就是……”朱亥这话其实是在编了,韩非可没当面夸魏柔漂亮,朱亥这是想让魏柔开心了。

“就是啥?你讨厌了,说话总是留一半。”听到韩非夸自己漂亮,魏柔的心里的不快烟消云散,露出欢喜的表情,有点迫不及待的追问。

“就是御下不严,乱用暴力,韩非还说了,刚才有个女兵虐待他来着,他要报复。嘿嘿!”朱亥现在也顾不上朋友交情了,为了魏柔,就这样把韩非给出卖了。

魏柔一听顿时恍然,心道韩非原来是为了这个,这未免有点小家子气了,可是转念又一想,韩非怎么说也是一国的王子,刚才手下女兵一时没个轻重肯定有的,还当着自己的面拧了韩非一把,换成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要魏柔把手下交出去给韩非处置,魏柔是绝对不答应的,想到韩非刚才被拧的时候,那声喊疼的样子,魏柔不由扑哧一笑,想了想对朱亥道:

“你去让人抓几条鱼来,然后去对韩非说,本公主久慕韩非的才名,今夜请他吃鱼喝酒,算的赔罪就是。”

朱亥听的有点不明白了,他是个文盲,哪知道其中的意思。

(呵呵,我也给大家出道题目,先秦时期,吃鱼是一种暗示,请问暗示着什么?)

ps:今天开始,不做2k党了,一章至少三k,大家监督.

第二十五章 问策

(闻一多《说鱼》篇里说,中国民歌里常以鱼为隐语代替匹偶或情侣,打鱼钓鱼为求偶,烹鱼、吃鱼比喻合欢或结配。之所以以鱼来象征配偶,以为鱼是古人认为繁殖功能最强的生物。)

“什么?魏柔请我吃鱼?”韩非听了朱亥的回话,多少有点糊涂了。魏柔以为韩非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可这个韩非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韩非子了,而是穿越而来的,虽然是学历史出身,对诗经也颇为喜欢,只是一时哪里能想到上面去,哪里想的到,一向喜欢枪棒的魏柔公主,居然也拽起文来,玩起文字游戏。

韩非也没心思多想,觉得见一面也没坏处,把误会解开就是,再说韩非还真的没动魏柔的脑筋,韩非觉得,一个公主敢往战场里钻,就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

这时信陵君也安排好一切接待赵军将领的事宜,走过来对韩非道:“非公子,赵军庞援乃一代名将,我等一起去迎如何?”

按照历史记载,这次联合对秦的作战,主将本应该是庞援,现在历史发生变化,信陵君成了主持人。对于庞援,韩非还是慕名已久的,当然是要见上一见。

“如此甚好,韩非陪君上走上一趟。”韩非应了下来。

信陵君为首,带上韩非和一干门客,出了营门,韩非还以为信陵君像上次接他和李震时那样骑马,没想营外备下战车一辆,信陵君登上后对韩非道:“非公子,与无忌同乘如何?”

韩非心道还好不是同塌,这个还能接受,笑笑道:“固所愿尔。”

二人同乘,五百门客骑马随行,出营往北而去。

“非公子,无忌有个问题,还请公子不吝赐教。”在马车上,信陵君突然对韩非。

“不敢,君上见外了,韩非一介书生,君上垂训,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不知道信陵君要问啥,话还是要说的漂亮点的。韩非心里其实没多少底,觉得信陵君的问题肯定与韩非子的政治理论有关,前世的韩非对韩非子的理论倒也研究过,但绝对没有韩非子本人理解的深刻,而且前世里的书籍中,大多数带有很多的政治倾向,这对读者来说,绝对是有误导作用的。

“如此,无忌放肆了。不知非公子以为,此战对秦,胜算几何?”信陵君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多少显得有点严肃,这一仗对信陵君来说,太重要了。

韩非听了这个问题,心里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历史上秦国因为惧怕信陵君,便派人去散布谣言说,诸侯各国,只知道魏国有个信陵君,而不知道有魏王。结果安僖王这个糊涂蛋还就信了,从此猜忌信陵君,弄的信陵君只好低调行事,整日沉迷与酒色之中,最后挂掉。

韩非对信陵君印象不错,总觉得能帮到他一把算一把,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于是便笑着反问:“韩非有一事不明,君上此战是希望胜呢?还是败呢?”

信陵君闻言愕然,扭头看着韩非道:“非公子此话怎讲,无忌自然是希望得胜。”

韩非笑笑,颇有深意的看了看信陵君道:“非闻,商纣时,尝有臣谓纣王曰,西歧之民,只知有西伯侯而不知有纣王,故纣王忌之。”

信陵君何等聪明的人,听这话猛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道韩非这是在提醒自己,别一门心思放在战场上,还应该当心身后的闲话。正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别看信陵君从赵国回来时,魏王给予了足够的信任,可是从最近的情况看,魏王对自己的猜忌日渐加深,不然自己也不会想到再来一次联合抗秦的事。

韩非见信陵君表情凝重,知道他心里有数,便又笑道:“君上自出道,战无不胜,此战求胜不难,难的是获胜后诸侯各为其利而争,使秦有隙可趁也。”

信陵君听了这句,心里又是一惊,暗道自己只想着获胜,对战后诸国利益分配问题倒没多考虑,这个问题不解决好,对日后的影响是相当大的。

原本信陵君对韩非只能说是欣赏,韩非的话却让自己发现战争以外的问题,这下信陵君对韩非生出三分钦佩之心来,甚是恭敬的朝韩非拱手道:“无忌求公子教我。”

韩非之前就想到过这个问题,论军事才能,自己和白痴没啥区别,况且历史似乎发生了扭曲,该死的没死。韩非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借助自己的历史知识,从历史的角度来提醒信陵君,一是让信陵君对自己不敢看轻,二是让信陵君感激自己,三是为战后韩国瓜分利益时捞点筹码,毕竟韩国最弱,有信陵君帮着肯定要好许多。

“呵呵,君上,以非之见,当务之急有两件事。其一,君上每日一使,将军中诸事报于魏王,如非所料不差,魏王案前每日必有一简,既然如此,两简又何妨。其二,待诸国军至,会盟之时,君上可先言明,此战之后,各国原本属地为秦所占者,自当归还便是。其三,君上需言明,一旦会盟,诸军需共同进退,如有不服将令者,众国伐之,以上后二者,需立文书为凭,诸侯画押便是。”

信陵君听到这里,心中对韩非再无半点轻视之心,三点意见,条条都砸在要害上。尤其是最后一条,等于是给各军定下规矩,军事上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大家一起扁不听话的,这无疑为战争的胜利,确定了先决条件。

韩非提的三点,其实是有相当针对性的,按照历史上记载,第五次联合伐秦时,主帅庞援以为,联军前几次伐秦未果,完全是因为函谷关这一天险的存在。本次伐秦,完全可以利用秦国地域扩大较快,兵力补充不及的情况,绕道蒲阪(今山西永济西南),南渡河水(今黄河),迂回至函谷关后,可以出其不意。这一战术确实也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一度逼近咸阳70里外。后遭遇吕不未率军来迎,吕不韦分析,楚军远来,最为疲惫,战斗力大大受削弱,且楚为大国,影响力大,一旦击溃楚军,联军不战自散。吕不韦根据这一分析,组织精锐,集中兵力,夜袭楚军,诸侯军于夜色中担心自身受损,不肯救楚,最终此战联军败北。

韩非唯一担心的是,现在的统帅是信陵君,不知道信陵君有啥具体的安排。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是,只要按照庞援的计划来办,战争前期应该进展顺利,得想办法说动信陵君才是。转念韩非又想,自己已经出了几个点子了,如果在军事在出个奇谋来,信陵君本是魏人,万一对自己产生了猜忌之心,对自己玩点阴的,那就真的有点不妙了。

于是,韩非本已经张了嘴巴,到了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没想张嘴的动作被信陵君看见,连忙对韩非道:“非公子还有教于无忌乎?”

韩非听了心中打鼓,本想说没啥,可这也太假了,还好脑筋一转,想到一计,于是笑道:“君上,非以为,诸侯众将,秦所忌者,君上也。诸侯之军,秦所忌者,赵也。赵与秦交战,虽有长平之败,然长平之败乃赵括之败也,非赵军之败。今赵将庞援,与秦作战多年,足智多谋,对秦了解甚深,非以为此战不妨问策于庞援将军也。”

韩非这个马屁拍的信陵君舒服,换在以前,以信陵君的自负,对韩非的话未必能听的进去,现在韩非先提出两个提醒,又讲了三条对策,信陵君皆深以为然,很自然的对韩非的建议也表示同意,不由的点头道:“非公子所言极是,待见庞援将军,无忌自当问上一问。”

说话间,前方烟尘起处,可见一哨人马朝这边赶来,信陵君下令战车登高而望,只见烟尘处数百骑兵正全速而来。

信陵君见来来骑所乘战马,都比自己这边要高壮许多,不由感慨道:“非公子所言不虚,综观诸侯之中,惟有赵军铁骑可与秦骑兵一战。”

来的正是庞援,此次出兵伐秦,赵国本拟以李牧出战,怎奈边境匈奴生事,李牧无法抽身,这才以庞援为将。

庞援听说信陵君亲自出迎,不敢怠慢,亲率一百铁骑赶来魏营。

双方都是早早下马,以示尊重,疾步向前赶去,距离五步之遥时,庞援已经早早长揖,口称:“赵国庞援,久慕公子,今得见尊颜,不胜荣幸。”

论身份地位,还有对赵的恩情,信陵君绝对是当的起这个礼的,不过信陵君这人就这点好,知道收敛,面对庞援的大礼却不居傲,抢上前去搀起庞援道:“庞将军才名,无忌久仰,方才还与韩非公子商议,此战需问策于庞将军,还望将军不吝赐教也。”

庞援听了这话,果然为之一震,来之前他是有周密的计划过此战,即使信陵君不问他,他也是要主动献策的,没曾想信陵君见面就说要问策于己,这多少有点出人意料了,难道这是信陵君口中的韩非出的主意?

想到韩非,庞援不由朝人群里看了一眼,韩非的名字他的听说过的,以前只是知道此人有才学,没想到信陵君对韩非如此看重。

ps"嘿嘿,两更哦,还都是三k,该给点票票了吧.

第二十六章 定策

庞援是个将才啊!可惜是赵国人。韩非在心里感慨到,同时想到的还有李牧,这位不败的战神,一直坚持到生命受到威胁才选择逃跑,而不是造反。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赵国真的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啊,可惜赵王昏庸,这些人才的能量没有能够发挥出来。

韩非走上前去,冲着庞援微微拱手道:“韩非!见过将军。”

论地位,韩非自然在庞援之上,韩非主动上前行礼,礼虽不大,但已经给足了庞援的面子。庞援见韩非主动上前,心中生出一丝好感,连忙回礼道:“非公子韩之贵胄,庞援惶恐。”

信陵君见二人惺惺之状,不由大笑道:“二位,有话回营再叙如何?”

韩非一听猛然醒悟,心道信陵君这是对自己起了疑心了,按礼节上来说,韩非为上,庞援为下,韩非的举动固然能理解为礼贤下士,更能理解为有心交好吧?

其实韩非多心了,信陵君心里只是觉得韩非做作了点,让他感到有点微微的不舒服。刚才庞援先给信陵君行的礼,现在韩非反了过来。大家都是一国王室成员,虽然韩非比信陵君远远不如,但也给信陵君一种韩非刻意而为的感觉。

“君上所言甚是,回营再叙。”韩非赶紧附和,心道:看来以后在信陵君面前要注意一下了,毕竟信陵君也是一代霸者,在怎么豪爽,也很难容忍别人在他之上的。

众车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一道回了魏营,来到中军帐内时,信陵君念及韩非所言问策于庞援之事,联想到刚才韩非的主动对庞援示好,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不过信陵君毕竟雄才大略,此等小事也就是一闪而过。

帐中分宾主落座,下面传上酒菜,信陵君设宴款待庞援,待酒过三巡,信陵君这才朝庞援拱手道:“庞将军,此战事关六国命运,无忌担此重任,不胜惶恐,日夜忧心于破秦之策。怎奈一人计短,无忌有心问策于将军,还望将军赐教。”

庞援听了这话,连忙回礼不已,正待回话,见四周侍者甚众,不由眼睛扫了一圈。信陵君何等精明之人,手一挥,众人立刻退下,只余朱亥立于帐门处。

见众人退下,庞援拱手为礼道:“君上既垂于援,援自当将所虑者和盘托出,不敢有所隐瞒。夫六国伐秦,以胜居多,然终不能破秦,何故?”庞援先抛出问题,看了一眼信陵君和韩非,见二人违襟正坐,一派仔细听的架势,这才给出答案道:

“秦每每兵败于六国,却能拒六国大军于国门之外,所仗者,函谷之险也。数年以来,秦军四处出击,疆域扩张急速,秦军分兵把守,致使兵力不足。援以为,此可以为我所用也。联军当避其实,击其虚,弃函谷而走蒲阪,南渡河水,迂回于函谷之后,直奔咸阳,如此计可成,则秦破矣。”

庞援越说越快,信陵君听的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信陵君是个杰出的军事家,庞援的作战计划如何,信陵君心里自然清楚。他更清楚的是,一旦这个作战机会得以成功实施,对秦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待庞援话音一落,信陵君已经再也忍不住了,手一招喊道:“来人,上图。”

很快画在绢布上的地图就送来了,信陵君迫不及待的展开地图,伏身在地图上仔细的看着,此时韩非心中已经确定,信陵君肯定会采纳庞援的作战机会,不由的抬头朝庞援送去一个微笑。庞援也不清楚信陵君是否能用自己的计划,正在紧张等待,见韩非一付自若的笑,心里不由的觉得,韩非似乎早就知道结果一般。

看着地图,信陵君猛的拍案而起道:“此计大善!如能破秦,当记庞将军与非公子推荐之功也。”

庞援听了这话,心也定了下来,不由的朝韩非看了看。心道:原来是韩非推荐的自己。

计划已定,接下来就是执行的事了。当务之急自然是派遣细作,沿着既定路线仔细侦察一番,待联军形成,也好知敌部署。

此次赵军出兵十万,五万骑兵以到,五万步兵明日也可到达。庞援心忧军务,自不能逗留太久,宴罢便告辞回去。信陵君要忙着完善这一计划,也忙的没时间干别的,倒是韩非无所事事,拉上朱亥在魏营中四处走动。韩非对这年月的行军打仗事务一窍不通,想趁这机会看看,信陵君是怎么安营扎寨,怎么部署军队的。

在营中转了半天,韩非没白辛苦。总算是明白,这年月打仗实在是不简单的事,单单一个营寨,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各兵种的位置都有说法,各营之间的保护,如何防备敌军的火攻等等,有一整套的学问。

“难怪赵括熟读兵书,也只是个纸上谈兵之辈,实践很重要啊。”韩非感慨道。

眼见天色渐渐暗下,韩非与朱亥回到营中,本想去信陵君那问候一声,到了中军帐外,守卫说信陵君忙的不可开交,下令不得打扰,韩非这才作罢,自己一个人回昨夜所宿帐中。

一路之上,韩非心道:这魏营再留也没多大意思了,不如明天就回韩军中去,有的事还是要和李震商量一下,比如趁六国攻秦的机会,早做准备,借机收回失地,这些事都是要提前安排的,这也是韩非为什么和信陵君说,原本各国的属地,战后还原的原因了。

韩非刚走到帐外不远,留守的季子曾急迎而来,见了韩非便报道:“公子,魏柔公主的使女在营内等候多时了,说是公主与公子约好的,上公主营中赴宴。”

韩非听了一愣,反问道:“赴宴?赴什么宴?我怎么不知道?”朱亥只是转达了魏柔的话,韩非可没答应去吃鱼,再说韩非忙了一天,早把这事给忘记了。

“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公子自去问问便知。”

韩非进了营帐,里面等候的正是那个波霸女兵,这波霸似乎不怎么喜欢韩非,见了韩非脸上也没笑容,只是微微的点头拱手道:“奉公主之命,有请非公子赴宴。”

韩非见女兵这表情,心中自然不快,新仇旧恨的一起冒了出来,脸上没啥好气的冷笑着,也不看那女兵便跪坐到案前,然后才道:“赴啥宴?回去告诉你们公主,本公子没空,也消受不起。”

韩非对魏柔倒是没啥成见的,只是气这女兵脸色难看,存心刁难一下而已。

这女兵一向眼里只有魏柔的,见韩非拒绝,当时就急了,有点没上没下的瞪着韩非道:“不去?……。”

韩非见她如此,不由怒起,拍案而起道:“大胆!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韩非一喊,帐外的季子曾立刻冲了进来,见这女兵跟韩非瞪眼,不由也怒。上前一步,手手闪电般的从背后拿住女兵,女兵骤然遭袭,被季子曾按住,脚窝子里接着分别挨了一下,跪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女兵又气又急,本想骂上两句,想起韩非是个王子,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只是怒视着韩非。

韩非本想借机会报仇,一想别把魏柔给得罪了不好,毕竟自己看了人家那里,于是便忍了下来道:“季老,由她去吧。”

季子曾听了放手,女兵见韩非不敢造次,又瞪了韩非一眼,哼了一声自己出了营帐。韩非看着女兵那肥厚的双臀,心道:迟早把你弄到手,好好整治一番。

韩非在营帐内如何且先不表,单说那女兵气冲冲回了魏柔的营帐,到了帐外这女兵才算有点清醒过来。话说这女兵为啥看韩非不顺眼呢?原来在女兵名叫橘红,自小被卖进宫,一直跟才魏柔身边伺候,宫内除了魏王就没别的男人了,宫女和太监之间往往也会发生点事。橘红不喜欢太监,也不喜欢男人,她喜欢的是女人,喜欢的是魏柔,现在魏柔表现出对韩非有好感,橘红自然是讨厌韩非了。韩非偷看魏柔,橘红对韩非自然生恨,这才有了对韩非下黑手的举动。

刚才因为吃醋对韩非不礼貌,现在回来了,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请不来韩非,公主一问情况,自己少不了挨骂不是?万一韩非日后和公主真的好上了,韩非那记仇的样子,说不得要报复自己的。

宫里一向是最龌龊的地方,整治出错宫女的花样也是千奇百怪,普通的鞭挞算是轻的,狠的把人给糟蹋了,卖去做妓女的事多了。想到这些,橘红心中不由后悔。

之前不想也就罢了,现在想到了,肯定是越想越怕,在营帐外转了一圈,橘红愣是没敢进去。思来想去,觉得今天不把韩非请去,日后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也罢,还是回去再请韩非,再怎么委屈,也比日后凄凄惨惨来的强。

想到这些,橘红不由悲从中来,眼泪不觉溢出,默默的哭了一下会,擦干眼泪,橘红转身又朝韩非营中而来。

ps:一更了,晚上肯定还有,就是会晚点.

第二十七章 猜忌

见橘红怒气而去,韩非想想也觉得好笑,曾几何时自己变的如此量小,一个女人都的无礼都容不下了?难道是穿越后性子变了?韩非想来想去没有答案,干脆放弃。

初夏的夜晚来的颇有些晚,太阳虽然已经西沉,天还是亮的。觉得营帐内有点闷,韩非走出来,天边最后一抹红霞被缓缓出现的云层遮去,空气似乎也在变的沉闷起来,没有一丝风吹过。猛然间天边云处响起一声闷雷,韩非一惊,猛的想起一件大事,不由脸色一变。

千算万算,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韩非不由心里一紧,脚下快速移动,朝中军帐中赶来。来到中军帐外,见朱亥在外,连忙上前道:“事急,我马上要见君上。”

朱亥见韩非如此,上前迎道:“公子,君上有令,不得打扰。”

韩非急道:“烦请禀告君上,事关此战成败,韩非必须马上见君上。”

朱亥见韩非着急,也不好再推脱,低声道:“如此,公子稍待,在下这就去禀报。”

一会的工夫,朱亥出来道:“公子,君上有请。”

韩非快步进帐,见信陵君正背对自己站在地图前,韩非上前道:“君上。”

信陵君转身面对韩非,脸上表情颇为凝重,两边眉毛都快凑到一起了。不要说,信陵君遇上麻烦了。

“非公子着急见无忌,有何要事?”

韩非见信陵君如此表情,心道难不成信陵君与我想到一处去了,且出言试他一试。当下韩非进上一步,靠近信陵君,低声道:“君上莫不是担心这天?”

信陵君听了韩非的话,猛的脸色就变了变,立刻又恢复正常,反而装着没事人的样子,淡淡笑道:“非公子心忧眼下为雨季乎,无忌倒不以为然。雨天固然对我大军前进不利,然亦可对我军动向起到隐藏作用,凡是不可只看其弊,不见其利。”

韩非心中微微叹气,知道这是信陵君的自尊心在作祟了,本想就此离开,转念一想,滋事体大,事关全局,这话是不能不说了。同时韩非心里又想,好你个信陵君,还以为你是个豪杰,心里想着怎么帮你,你却对我生出猜忌来。

想到这里,韩非是表情也冷了两分,冷笑道:“君上所言不虚,非所虑者,河水暴涨,联军不得渡也,君上既然胸有成竹,便是韩非多虑了。”

丢下这句话,韩非转身要走。信陵君听了韩非这话,顿如遭了雷击,他担心是就是这事,一直都没想出办法来。韩非急忙求见时,信陵君颇有几分不快。待韩非进来,提到天气时,信陵君先是一惊,后又觉得韩非一介书生,想的只能是下雨影响行军的事,没曾想韩非一语中地,这叫他如何不惊。

见韩非要走,信陵君也顾不是面子的事了,连忙上前拉住韩非道:“非公子且慢。”

韩非停下脚步后,信陵君这才整了整衣服,后退两步,朝韩非拱手道:“适才无忌心忧战事,有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韩非侧身,没敢正面受礼,拱手低声道:“韩非不敢当!”表情依旧没有好转的意思。

信陵君笑笑,上前一步道:“非公子大才,无忌不如也。公子所言正是无忌所虑,还望公子教我。”信陵君总算是服软了。韩非心道,魏无忌终究是魏无忌啊,这次服软是小,恐怕日后针对自己的地方就多了,还好自己刚才做出书生意气的样子,露出量小易冲动的破绽来,不然这信陵君不知该怎么猜忌自己啊,看来这戏码还得继续演下去了。

“嘿嘿,韩非办法是有,君上想听也不难,只是要答应韩非一事。”

“请讲。”信陵君眼睛里的笑容不见了。

“无它,今日与公主误会之时,公主帐下有一女兵对非无礼,拳脚相加。非请君上为我讨来,带回帐中,也好消我心头之愤。”韩非做愤怒恶毒状道。

信陵君听了这话,表情顿时轻松起来,原以为韩非雄才大略,不但对内政有独到见解,对军事也有不凡的造诣,此实为日后魏之大患也,自当寻机除之。原先打算撮合韩非与魏柔的亲事,也早不考虑了。现在看来,韩非不过一量小之徒,连一个女人都容不下,不足为患矣,不值得自己动脑筋对付。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应下就是。

“呵呵!原来如此,此事无忌应下了,公子可以说了么?”信陵君眼睛里闪过不屑,韩非眼尖看个清楚,心里也轻松许多。

韩非是办法也来自历史,秦末韩信用过的招数。楚汉之争时,韩信伐魏,渡河点正是蒲阪。当时魏王豹据黄河之险而守,韩非用疑兵吸引魏军,主力以木罂瓴的办法渡河,如今韩非正是照葫芦画瓢。

“君上,如此且听韩非讲来……。”说着韩非走近,低声在信陵君的耳边说了一通。

信陵君听的半信半疑的,韩非这办法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不由的狐疑道:“如此,可行?”

韩非心道,这办法韩信这个本家用过的,自然是没问题的,当下笑道:“君上不妨找人一试,便知可行否。”韩非说话的时候,嘴角故意带点傲气,被信陵君看的清楚。

信陵君点点头,道:“如此,明日便派人去试上一试。”

韩非笑笑道:“如此,无事韩非便去也,君上不送。”说着一拱手,转身出去。留下一脸苦笑的信陵君站在那。

韩非这一走,信陵君站那想了一会,脸色又是一变,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好你个韩非,险些被你骗过。”原来信陵君怎么想韩非是表现都有点不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突然间想起韩非唱的侠客行来,不由恍然。心道:能做出这等词曲来的,能是一般的人物么?韩非在自己面前做小人状,无非是想掩饰,让自己看轻而已。

韩非还以为自己骗过信陵君,心情放松的哼着小曲往营帐走,刚走到帐外,季子曾又急忙迎上道:“公子,那贱婢又来了,老奴说什么她都不肯去。”

韩非探头一看,原来是橘红这女波霸,正跪在帐内,这次倒没有刚才那般骄横了。韩非这才想起,朱亥转告说魏柔请自己去吃鱼。心里不由嘀咕道:吃鱼?为啥是吃鱼?吃点什么不行,偏要吃鱼。

韩非边嘀咕边往里走,猛然间想起,前世里读过闻一多《说鱼》一书,难不成玄机在此?难道魏柔被自己看了,不甘心,要自己负责?很有可能,毕竟是旧社会啊,女人还是比较看重这个d,不像那些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一代知识女性们,她们可不把裸露身体当多大的事,还有人主动自拍,放到网上大家欣赏呢。韩非前世里见过不少这样的,心里颇为鄙夷,当然不是鄙夷这种做法,而是鄙夷某些女人,明明身材不怎么样,好跑出来秀,这和吓人有什么区别?更有那为frjj,一身的横肉,还到处卖弄风骚,实为广大男性同胞呕吐的对象也。

闲话少说,韩非走进帐中,见橘红跪地不起,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女人怄气,便笑笑道:“起来吧,有事就说。”

橘红见韩非居然有笑脸,心下大惊,觉得韩非这笑真的是不怀好意的类型。想到以后可能受到的折磨,橘红心中害怕。不由低头道:“适才奴婢放肆,求公子莫怪。”

此时天色已黑,帐中蜡烛已经点上,借着烛光,韩非看看跪在地上的橘红,表情颇有几分凄苦,看起来还真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加上性感的身材,绝对是一个sm的好对象啊。

不就是吃鱼么?吃什么我都不吃亏,韩非在心里笑道,上前拉住橘红的手,要扶她起来道:“起来吧!”韩非语气中带着三分好笑,橘红对韩非伸来的手本想躲开,又怕韩非生气,没敢躲避,被韩非拿住小手,拉了起来。

橘红的手给韩非一种肉肉的感觉,这女人身材也显得丰满,手上微微的有些薄茧,估计跟在魏柔身边,也没少干活,更别提还要舞刀弄枪的,肯定对手上的皮肤有影响。

没事练什么武艺,看看,手上出老茧了吧?韩非心里嘀咕着,对站起的橘红道:“回去告诉你家公主,就说韩非随后就到。”

橘红没想到韩非答应的挺干脆,想到韩非居然没有为难自己,不由心生一分感激,可抬眼一看韩非,发现韩非是目光一直在自己胸口附近转悠,不由的脸一红,低头低声道:“如此,奴婢告退。”说着逃也似的出了营帐,急忙间脚下一绊算,险些摔倒。

看着橘红慌张而去,韩非不由笑道:“吃鱼,老子还要吃人呢。”

中军帐内,信陵君表情凝重,目光呆滞的看着案前的烛光,口中诺诺道:“该当如何啊?”接着帐内一片沉寂,半晌,信陵君站起身来目露凶光。

ps:二更结束,今天到这了.

第二十八章 传讯

看看时候不早,韩非招呼季子曾进来道:“季老,去备个灯笼。”

季子曾应下后,没几下便回来,手上拿着个灯笼。韩非笑着伸过手接过,季子曾见韩非这就要去,出声到道:“公子,还是梳洗一番,换件衣服再去吧。”

“还是算了,看那公主的手下,就知道她的脾气,我可不想把这公主弄回家去,给自己添堵。”韩非自嘲的笑了笑道。

“如此,老奴为公子掌灯。”季子曾也不坚持,转身要出去再弄个灯笼,打算陪韩非去。

韩非笑着拦道:“不必了,季老。过去也没几步,我一个人去就是,省的麻烦。”说着韩非拎着灯笼出了营帐,季子曾心道韩非可能不愿意自己跟去,也就没再坚持,只是将韩非送出帐外,站在门口处看着韩非消失在夜色中。

魏柔所在的营帐地势较高,依山傍林,这样扎营想是为了图个凉快。想到凉快,韩非不由想起被人火烧连营的刘备,不由回头看了看整个魏军营寨。

黑夜中的魏营火光点点,篝火处依稀可见有士兵围火而坐,黑夜中的魏营犹如一只巨大的怪兽盘踞着,偶尔有士兵低沉的歌声飘来,曲调感伤,这一战又有多少人回不来呢?

也许是出于闭嫌的考虑,魏柔领着五百女兵,单独下寨,到达魏柔的营寨,有一段约百米的无人地段,普通士兵没事是不能来这的,黑夜中韩非一个人拎着灯笼,显得有点孤单。

突然路边窜出一只兔子来,吓的韩非不由站住,定神下来时,微弱的光线中只能看见兔子嗖的一下,钻进了另一边的草丛中。韩非拍拍胸口,告诉自己没事,正要继续前进,黑暗中一块石子嗖的一下,将灯笼打灭,同时一只手悄然的从韩非的背后伸出,捂住了韩非的嘴巴。

韩非大惊,心道我的小命这下完了。

“非公子,别喊,奴家是来救你的。”偷袭者居然开口说话,韩非稍定之后,觉得一阵淡淡的脂粉香钻进鼻子中,而且这声音似乎还在哪听过来着。

“非公子,今夜魏无忌那狗贼欲纵火烧你营帐,公子万不可在魏营中久居。”

韩非听了大惊,这是身后之人也放开韩非嘴巴上的手,韩非呼吸一口,连忙压低声音问:“来人可是龙阳乎?”在当口韩非想起来了,男人的声音,自称奴家的,自己认识的就只有龙阳君这一个,只此一家,再无分号。

“正是奴家,原来公子还记着奴家。”

韩非转过身来,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的,不过这声音这味道,绝对是错不了的。想到信陵君这家伙居然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机,韩非不由失望之极。历史上记载的信陵君性情豪侠,干下了围魏救赵的壮举,现在看来,在国家利益面前,信陵君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信陵君要杀韩非,确实是从国家利益来考虑的。最近一段,信陵君自感精力大不如前,自觉时日无多,这才想着趁自己还能动,好好在打击一次秦国,让魏国的生存环境得到一定的改善。没想到秦还没破,韩非却冒了出来,在政治和军事上都显示出过人的一面,韩国与魏国比邻,有这么一个人才对魏国来说,威胁太大了。

“谢君上再次相救。”韩非拱手而礼,算起来龙阳君这是第二次救自己了,虽然韩非不喜欢bl,但还是对此君心怀感激的,经管龙阳君救自己是出于政治目的。

“嘻嘻,公子不谢,此地奴家不可久留,公子好自为之,奴家去也。”话音才落,韩非面前一晃,龙阳君已经不见了。

“好快的身手。”韩非嘀咕着,站在黑夜中盘算着该如何自救。难怪晚上营帐外连个站岗的士兵都没安排,原来打的是这主意。以六国联军之强大,竟数度大胜而不能灭秦,究其根源,还是因为各国怀有私心的缘故啊。

韩非正思虑间,前面魏柔营帐处有三五人拎着灯笼走来,韩非见了心道,今夜是不能回自己的营帐了,得想办法赖在魏柔营中过夜才是,谅信陵君也不敢烧魏柔的营帐。

“来的可是非公子?”前面走的女兵出声相问,正是那橘红。橘红回到魏柔营中,向魏柔禀告情况,魏柔见时候不早,便让橘红带两个女兵来接一下韩非。黑夜中依稀见前方有人影,橘红才有此一问。

“正是,该死的灯笼没缘故的灭了,你们来的正好。”韩非赶紧答应,心里庆幸她们来的及时,自己不用摸黑走路了。

跟着橘红一起到了魏柔营帐,等的心急的魏柔站在营外候着呢,见韩非出现,迎上前来,脸上带着欢喜,口中却是在埋怨道:“非公子好忙哟,都这时辰了才到。”

韩非苦笑一下,心道:你当我想来啊,本打算对付一下就闪人,现在看来得赖着不走了。

“韩非来迟,公主勿怪才是。”

“嘻嘻,你还真客气。请你来是向你赔罪来着,免得有人说本公主御下不严,乱用暴力。”魏柔想想韩非当时的狼狈,也是好笑,不由噗嗤笑了出来。

“笑你妈啊,很好笑么?”韩非想起险些命丧于魏柔之手,不由在心里骂上一句。脸上却是带着诚恳的微笑,晚上要靠人家活命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嘿嘿,韩非今日卤莽,惊了公主玉驾,想来甚是惭愧,合该韩非向公主赔罪才是。”韩非并不知道朱亥在魏柔面前编的话,想到晚上要赖着不走,反击的话也憋在了肚子里。

魏柔本也只是想杀杀韩非的威风,这才出言相讥,没想到韩非态度低调,竟有一拳打空的感觉。“书呆子就是书呆子,这等规矩。”魏柔心里嘀咕,觉得韩非能写出侠客行那样的歌词来,本不该表现的像现在这样,中归中矩的,少了三分豪气。

觉得无趣,魏柔心中也没了刚才等待的兴奋。先前觉得韩非应该是豪爽之士,现在觉得不然,似乎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魏柔多少有点失落的感觉。

“来了就进来吧。”

韩非见魏柔表情这般,心道:这小娘皮是咋的了?你可别临时抽风啊,晚上还指望你救命的。请客的表情这么不咸不淡的,韩非心里多少有点不快,臭脾气也冒出点来,朝魏柔拱了供手道:“如此,韩非不恭了。”说着也不等魏柔相让,迈步就进了营帐。

没想到魏柔见韩非如此,不但没觉得韩非无礼,反而觉得这才是一个男人的样子,刚才的那点失落立刻消失。心道:是我想歪了,刚才韩非那是起码的礼数,哪有男人敢在公主面前放肆的?想到这些,魏柔心里又高兴起来,露出微笑跟在韩非后面进来,那样子倒像是个跟班的。

韩非见魏柔突然又换了表情,心里嘀咕,这女人真是善变,刚才还不冷不热的,现在怎么笑的如此开心?难不成这小娘皮就吃粗鲁无礼这套?

想着韩非决定在试探一下,也不等魏柔叫自己坐,大大咧咧的往主人位置上一坐,大声道:“公主既然请客,如何不见酒菜?”

这下算是韩非抓到魏柔的脉了,平日里见惯了男人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即使是信陵君的门客,在魏柔面前也没有敢放肆的。魏柔平日就挺羡慕男人们大声说话,大碗吃喝的豪气,心想自己看上的男人正应如此才对。

见魏柔脸上笑容更甜了,韩非知道自己走对路子了,也不跪坐,直接一屁股坐下,弓着腿放肆的看着魏柔的脸道:“怎么?公主打算让韩非饿着不成?为了吃你一顿,韩非中午在君上那可没吃两口啊。”韩非嘴角带着淫笑,目光很是放肆的在魏柔身上乱窜。

韩非无赖的语气和表情,魏柔还真的从来没遭遇过这样和自己说话的男人,更没哪个男人敢这样看自己。女人到了时候自然是要想男人的,当然gl除外。

“来人啊,上酒菜。”魏柔再怎么也是个女人,不敢与韩非对视,低着脑袋跪坐,连说话的声音也没之前响亮了。

没一会的工夫,几个女兵端着木盘进来,盘子里是烤好的鱼,当然酒也是有的。

“怎么?也不来个人伺候着?”韩非心里好笑,觉得魏柔还真的有点贱,居然喜欢粗旷。不由想起那句经典台词来,“原来晶晶姑娘喜欢粗旷的我。”想到这里,韩非干脆两腿伸直,四下看看道:“累了一天了,也没个靠的东西。”

“橘红,到公子跟前伺候着。”魏柔非但不恼,反而笑着让橘红去伺候韩非,回头还对身边的女兵道:“去,给公子端个墩子来。”

韩非听了心里不由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前世里那些女人,崇尚所谓的小资,现在面前这位,喜欢的却是另一种风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ps:晚了点,7点的时候,犯困睡了一会,耽误更新了.大家原谅.再次推荐,淡墨青衫新书,<清明上河图>

第二十九章 安然而去

酒是好东西啊,靠在蒙着绢布的墩子上,享受着身边橘红奉上的酒,吃着香喷喷的烤鱼,惬意的韩非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魏柔。几碗酒喝下午,韩非血流加速,对面的魏柔小脸儿也红了。

“可惜这大好晾宵了。”韩非心中想到信陵君那边在使坏,不由遗憾的在心里感慨,自然也没心思和魏柔来点故事。

“干脆,灌倒着小娘皮了事,然后老子装醉,赖这不走就是。”打定主意,韩非坐起,举起碗来,朝魏柔道:“多谢公主盛情,来,今日不醉无归。”

魏柔可没怎么这样喝过酒,陪了几碗已经有点迷糊了,越是这时候越不知道拒绝,见韩非相邀,也就端起碗来干了。

韩非这会可没怜香惜玉的心情,又是一连劝了三碗,魏柔喝下了没一会,身子开始摇晃,身边女兵赶紧去扶。

韩非指着魏柔,大声笑道:“你醉了,哈哈!”接着自己又是连喝两碗,感觉到自己也快不行了,韩非不再继续,摇晃着身子,猛的往橘红身上一靠,口中嘟囔道:“好酒啊,好酒,公主,我们再来。”

橘红无疑是这些女兵的头,见韩非和魏柔都醉了,橘红吩咐公主身边的女兵道:“你们扶公主回帐内休息去吧。”

处理好魏柔,橘红叫来一个女兵,帮着自己扶起韩非,往营帐外走去。

韩非其实没醉,见橘红扶自己出去,心里暗自着急道:莫不是这女的想把我送回去?

韩非担心的事还好没发生,橘红只是扶着韩非到了另一个营帐,这个营帐相对魏柔的营帐要简陋许多,睡觉的地方也只是在平整后的地面上简单的铺了张草席。橘红把韩非往席子上一放,交代女兵去打点水来,自己跪坐一旁,看着韩非。

韩非见橘红没有把自己送回去,心中大安,酒劲上来,也觉得困乏,渐渐的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韩非被外面一片嘈杂声,韩非惊醒后猛的坐了起来,想起龙阳君送的消息,心道:莫不是信陵君还以为自己在帐中?

韩非四下一看,营帐内没有别人,想站起来觉得一阵头疼,摇晃了一下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走出帐门便见外面到处一片慌乱,远处火光冲天,着火的地方正是自己祝恨的营帐。远远看器乐,火光中可见无数士兵拎着水在救火。

“坏了!季子曾还在里面。”韩非这才想起来,心里担心季子曾,偏又不敢回去,担心信陵君见到自己,又起坏心。气急攻心,韩非又是一阵头疼,摇晃着要摔倒的当口,有人伸手扶住自己。韩非扭头一看,原来是橘红。

“公子莫忧,只是大营方向走水,奴家已命人守卫好周围,断不会让人伤了公子。”橘红话里似乎有话,韩非听了一惊,昏暗的光线中,只见橘红一双大眼睛颇有意味的看着自己,嘴角带着一点微微的嘲笑。

韩非心道:这女人是知道点什么?难道她是龙阳君的人?

“请转告君上,韩非多谢他的关照。”韩非突然来上这么一句,眼睛死死的看着橘红,论阴谋诡计,论猜度人的心思,橘红那里是面前这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知识,大学里学过心理学的韩非的对手。被看穿心思的橘红顿时眼睛里闪过一阵慌乱,韩非有了答案。

“公子还是回去休息吧。”橘红赶紧借说话来掩饰。

韩非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道:“本公子口渴,去拿碗水来。”说着韩非走回营帐。

橘红端了水进来,韩非也不看她,接过喝后放下碗道:“本公子担心身边老管家的安危,烦请姑娘派人去打探一番,告诉打探的人,别露了口风。”

龙阳君既然这么帮自己,肯定是想拉拢自己,联想到韩国内部王子争位的事,想必这其中与韩平也有牵连吧。李震明显是向着太子韩安的,争取到自己,对韩平来说只有好处。

橘红看着韩非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出去了。

营帐里又只有韩非一人,逃过一难的韩非,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来到这年代后所经历的一切,也重新对这个时代的历史人物进行估量。“嘿嘿!都不是简单的主啊。”韩非冷笑着自言自语,想想自己见到信陵君后,出于仰慕而没了戒心,还没少显摆,这真是要命的错误了。

“吾当每日三省吾身!”孔老二这话还是有道理的,在这个只认利益,不讲情面的年代,今后自己的言行必须高度谨慎,夹起尾巴做人才活的长,才能谈到做点事业出来。

橘红再次进来,跪坐与韩非面前,低声道:“公子,事情办下了。”

韩非点了点头,四下看看,想找个东西靠着。橘红这时显出精明来,知道韩非心思一般,赶紧站起来,从边上搬来个墩子,给韩非靠着,做好这一切,才又跪坐一旁,那意思是时刻等着韩非是吩咐。

此时的橘红和原来的真是判若两人,橘红是龙阳君安排在魏柔身边的人,龙阳君吩咐照顾好韩非,橘红不敢大意。真要是韩非出点岔子,龙阳君有n种办法,让橘红死的很难看。

看着橘红,想到龙阳君与信陵君之间的斗争,想到信陵君对自己从猜忌到下黑手,韩非不难联想到六国之间的勾心斗角,想到韩国内部的王位之争。“这也许就是六国被灭的缘故吧?”国家之间的互相猜忌,最终的结局是被秦各个击破。

韩非想的很多,也第一次对此战的前景产生了怀疑,即使按照庞援的计划行事,自己再想点办法,避免楚军主动后退的事情发生,联军就能战胜秦军,就此攻破咸阳,灭了秦国么?即使秦国被灭,以韩国之弱,自己就算控制了韩国,又能做出多大的事业呢?韩非又一次矛盾起来,看着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觉得往前的方向迷糊了。

“归根到底,我不是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啊?”韩非不由这样对自己说,正因为自己没有这样的雄心,才会比较容易沉迷于女色和腐败生活,才会数度感觉到矛盾,才会有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这和快活一天是一天没两样。

“橘红姐姐!”帐外有人轻声说话,打断了韩非的胡思乱想。身边的橘红朝韩非点了点头,起身出去,没一会便回来,跪于韩非面前道:“公子,您的老管家没事,营内确实有人,不过是一个士兵,老管家现在就在外面候着,您要见上一见么。”橘红的表情告诉韩非,这一切肯定是龙阳君在暗中做了手脚。

“算了,让老管家早点歇息吧。”韩非摇手道。

没多一会,橘红回来道:“公子,一切安排妥当,您看是不是奴婢伺候您继续歇息?”话虽如此,橘红却还跪在一边,脸已经微微泛红。

韩非不由哑然一笑,心道龙阳君还真细心,这点都想到了。居然让橘红陪自己睡觉,真是会做人啊。

橘红虽有此意,可惜韩非现在多少有点担心安全,没了女色的心思,心里盘算着明天如何面对信陵君。想到明天信陵君可能出现的嘴脸,韩非不由冷笑起来。

“算了,不睡了,就这么靠一靠吧,估计这天也快亮了。”

橘红听了韩非的话,点头道:“是!”说着居然站起身来,走到韩非身后坐下,伸手扶住韩非,韩非还没反应过来,橘红已经用身体取代了墩子。

“我靠!“韩非嘀咕一声,闭目养神,也没心思和橘红去计较了,想怎么样就怎样吧,人肉墩子确实比木头墩子舒服多了。

天终于亮了,扬言不睡的韩非,此时已经枕着橘红的大腿,睡的跟个孩子一样,梦中似乎儿时枕着母亲的臂膀,韩非还伸手去摸着母亲的乳房。

“公子!公子!”一阵急促的呼唤声把韩非叫起,睁开眼睛,面前是橘红羞红的脸,韩非这才警觉,自己的手放的不怎么是地方。

“咳咳!”咳嗽两声,掩饰一下尴尬。

“老管家在帐外候着,请公子速回韩营。”橘红艰难的站起身来,这一夜的依偎,似乎双方的距离拉近了几分,言语表情也没了许多生分。

“公主那边可有话来?”韩非问道。

“公主还没起来,想是昨夜喝的多了。”橘红答道。

“好,打水来梳洗,本公子这就向魏无忌辞行去也。”

………………

坐在摇晃的马车上,想着刚才信陵君见鬼一般的表情,韩非不由暗自得意。韩非执意要走,心虚的信陵君没敢强留。

昨夜大火中,韩非营帐烧的干净,连带着烧了边上两个营帐,帐内也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信陵君还以为就是韩非,以为得计的信陵君连季子曾没发现都没放心上。没曾想,一大早韩非带着季子曾来辞行,一问之下,才知道韩非昨夜在魏柔营中,当时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ps:两更了,说到做到,呵呵.

第三十章 会盟

一路之上,韩非估摸着信陵君害自己的事还是别告诉李震,免得李震知道了对信陵君的将令直接无视,这样对联军来说无疑是灾难,眼下的韩国有没有本钱个信陵君翻脸。说白了,是韩非本钱不够,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回到韩营,韩非见了李震,问了问韩军的情况,又四处转了转,韩非是文职,行军打仗的事也不好乱插手,眼下大军驻扎等待其他国家的军队,韩非暂时成了个闲人。

其实韩非一点都没闲着,人在营帐中,脑子里盘算着信陵君会有什么后续反应,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联军攻秦,弄回点原先韩国的地盘。

天擦黑的时候,属下来报,燕国的十万大军也开到西北十里外,令军的将领并不出名,只是燕太子丹居然也跟来了。按照年龄来算,燕丹现在不过十来岁,居然也跟着大军来了,这小子是个人物,难怪敢派荆柯去刺杀秦始皇。

韩非倒是很想去见见燕丹,只是担心信陵君这家伙,便没随李震前去。韩非没去魏营,到把信陵君派的朱亥给等来了。

下人来报的时候,韩非还奇怪呢,朱亥是信陵君的贴身侍卫,没事跑韩营来做啥。

中军帐内,朱亥站在帐中,表情颇为复杂。朱亥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正是韩非管信陵君要的橘红,说起来橘红脸上看不出有啥不对,其实心情也很精彩。

朱亥是粗人,讲义气重朋友,正因为如此,他在即将面对韩非时,心里很不是滋味。昨夜的行动他是知道的,也劝阻过信陵君,痛陈时下不可内耗的利害,可惜信陵君没听进去。出于对信陵君的忠诚,朱亥没在阻拦,为此朱亥才觉得愧对韩非。

至于橘红,信陵君也不是白给韩非的,橘红担负着在韩非身边监视的任务,只是信陵君没想到,橘红是龙阳君的人。正因为如此,橘红的心情才复杂,本质里对男人排斥,却又必须来到韩非的身边,韩非想对她做点什么,根本没办法拒绝,名义上橘红现在是信陵君送给韩非是奴婢了。

韩非来到的时候,朱亥先是快不上前,刚想说话,猛然又停了下来,后退两步,行了礼才道:“朱亥,见过非公子。”

韩非的心情其实也挺复杂的,对于朱亥,韩非更多是是敬佩,朱亥是完全可以做肝胆相照朋友的人,韩非本有心结交,现在中间隔了一个信陵君,韩非便不好显得太亲热,一面害了朱亥。

看着朱亥眼睛里抱歉的目光,韩非递回一个大家互相理解的眼神,受了朱亥的礼后道:“朱壮士,请坐。”

两人跪坐后,韩非这才又道:“朱壮士莅临本营,不知所为何事?”考虑到朱亥今后还要在信陵君身边呆着,韩非无奈的打起了官腔。

“非公子,朱亥奉君上之命,将公子所索之女送来,另君上有言,欢迎公子再到魏营做客。”

说着朱亥朝橘红点了点头,橘红见了上前,跪拜道:“奴婢橘红,见过公子。”

韩非看着橘红,点了点头,这才对朱亥道:“君上有心了,烦请回禀君上,韩非在此谢过了。本应亲往致谢,奈何军务在身,不得前往还请君上见谅则个。”

客气话说完,朱亥也不好多留,起身拱手道:“军中尚有要务,此间事了,朱亥请退了。”

朱亥这就要走,韩非不由露出失望之色来,心中本想留朱亥,又担心害了朱亥,便起身相送。行至帐外,韩非低声道:“朱壮士,如他日魏无容身之所,大可前来找韩非。”

朱亥听了一愣,回头看看韩非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停下脚步,朝韩非长揖道:“朱亥就此拜别。”

看着朱亥高大的身躯往远处去,韩非不又心内微微叹息,朱亥也好,荆柯也罢,都是世间难得的勇士,只可惜他们没能跟对主人,否则不难在这乱世中全身而退。

回头看看橘红,已经没有了在魏柔身边的悍气,低眉顺眼的样子。韩非当然清楚,橘红这是身在屋檐下。

“跟着本公子来。”丢下这话,韩非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说起来橘红的出现,韩非还多少有点头疼,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震解释这事呢,军中可是不能带女眷的,韩非最喜欢的喜儿想跟来都没能成行,现在多了个橘红,这算什么事嘛。韩非有点后悔自己的小家子气,没事找信陵君要什么橘红啊。

带着橘红回了自己的营帐,屏退众人,韩非单独面对橘红,这才看着橘红,颇有深意的笑着问:“韩军之中,不得有女眷,你说我该如何安置你才是?”

橘红听了一愣,立刻跪下回答道:“奴婢今后就是公子的人了,但凭公子吩咐。”这是在表决心了,不过这种表态,韩非根本没往心里去就是。

把橘红带在身边,好处是有人招呼起居,可军法不容啊。写封信,派人把橘红送回新郑去吧,信陵君恐怕会气的睡不着觉,又会惦记的害自己。想了一想,韩非有了主意,关键还是怎么跟李震解释了。

“如此,你且留在帐内,切记,不可在军中走动,有事叫季老便是。”

“奴婢省得。”橘红连忙应下了。

处理完橘红,韩非便想出去,到中军帐内去等李震,也好将橘红的事解释一下。橘红见韩非要走,低声叫道:“公子,稍等。”

韩非停下脚步,回身道:“何事?”

橘红低着头道:“奴婢来前,公主曾有信让奴婢转交公子。”

“哦?呈上吧。”韩非也不着急出去,回到案前坐下。橘红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块帛书来,起身上前,跪于韩非面前,双手呈上。

韩非接过,打开一看,只见帛书上有如下文字:“韩非,你好啊,走也不说一声。女儿家的清白身子你都看去了,总得给个交代吧?”

韩非顿时头就大了,这时候魏柔这真是叫捣乱了,眼下这局面,韩非是跟天斗,跟地斗,跟信陵君斗,还得跟魏柔斗点心眼,累啊。

烦恼归烦恼,韩非总觉得,魏柔这边不可简单处理,感觉上魏柔将来是有用处的,直接拒绝肯定是不明智的。

想了一想,韩非对橘红道:“准备笔墨。”

“执子之手!”韩非在帛书的背面写下这几个字后,丢给橘红道:“你送还是本公子派人送?”

橘红被韩非说的脸上通红,觉得在韩非面前有一种无所遁形的尴尬,好在韩非没有继续为难她,笑笑道:“还是本公子派人送好了。”

李震从魏营回来时,时候已经不早,见到韩非在案前坐着,颇感意外道:“非公子在此等李震,莫不是有要事?”

韩非早有准备,当然不会上来就说橘红的事。而是笑着站起来,迎上两步道:“时下四国军马已至,不知大将军有否为韩国计?”

李震听的糊涂,不有反问道:“公子此话何意?李震受大王重任,自是时刻以韩国利益为先。”

韩非这才将自己向信陵君提的三条建议说出,李震是明白人,顿时便明白韩非的意思。不过明白归明白,李震还是颇感为难道:“公子心思李震明白,奈何我军兵力不足,无法再做其他部署。”

韩非笑着走到地图前,指着成皋和荥阳两城道:“大将军,如非所料不差,此二城之秦军必早早撤离,将军可如此这般……,如此,韩军不战而先得地也。”

韩非出的啥主意,且不说他。但说李震听了韩非的计划,连连点头称是。两人商量一番后,韩非最后才道:“大将军,魏无忌客气,送了我一个婢女,我想留在身边。”

李震听了不解,韩非一贯的表现,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怎么有这一说?李震本不想问,想想还是问道:“公子,如此似乎于军法不合吧?”

韩非笑着看看李震道:“大将军,韩非以为,魏无忌此举,无非是担心韩一贯惧秦,韩魏两军相邻,放个人在韩非身边,是要试探韩军态度。韩非以为,还是留下此女的好,省了许多事端。”

这借口多少有点勉强,可韩非不好说信陵君对自己下黑手的事,好在李震对韩非没疑心,觉得这理由也算勉强过得去,便不再说啥。

次日,齐国八万军队也开到,领军的将领姓田,并不是火牛破燕军的田单,历史上第五次联军伐秦,齐国是依附于秦的,这也导致后来庞援在撤退的途中,泄愤于齐国,率赵军夺了齐国的一个城池。历史似乎发生了许多变化,齐国也出兵了。又过一日,楚军二十万也开到了,领军的居然不是春申君,而是楚国新贵,李园。

韩非这几天都没出军营,很是老实的呆着。六国军队聚齐后,信陵君邀请各方将领,举行会盟仪式,握在军营里数日的韩非,也决定跟李震一起去看看。

ps:强烈推荐,架空历史类好书<清明上河图>,淡墨青衫出品,此君外号奶牛,文字上才情上都无可挑剔,对历史的研究在起点,应该是顶尖级别的.

第三十一章 出征

坐着战车再次出现在魏营之外时,韩非已经没有第一次时仰慕英雄人物的激动了。信陵君依旧领着手下一干人等,站于辕门之外,等候着诸国来将。

韩非和李震出现的时候,信陵君的表情略略的僵硬一下,很快又堆起笑容上前迎道:“非公子,近日可好?橘红那丫头伺候的还好么?”信陵君话里有话,脸对着韩非,眼睛却是看着李震的。

“谢君上关照,橘红那丫头不错。”韩非坦然的笑了笑,李震没表情。

“李将军,怠慢了。无忌还有等其他将军,将军先请入内!”在韩非这没捞到便宜,信陵君立刻转移话题,李震连忙回道:“不敢!李震自去便是。”

客套两下,韩非与李震进了中军帐中,里面已经有两拨人马先到了。庞援带队的赵军众将,还有一拨以一十四五岁的少年为首,韩非猜这应该是燕军代表了。

庞援见韩非进来,居然主动上前迎道:“庞援,见过非公子。”

韩非赶紧的回礼道:“庞将军太客气了,韩非惶恐!”

韩非与庞援这倒不是客气,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意思。没想到这场面边上有人看了不高兴了,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虚伪!”

韩非和庞援为之愕然,侧目一看,说话的居然是少年燕丹。这时节的燕丹还小,多少有点孩子气,韩非和他比,虽然也是王子,可燕丹是太子,地位又有不同。燕丹之前是读过韩非的书的,觉得韩非的《五蠹》一书中,所说的理论简直是狗屁,燕国一向重儒侠而轻法度,燕丹本人对韩非的说法颇为不屑。

最让燕丹不满的是,庞援见了自己也只是点头客套两声,根本没有上迎的意思,见庞援对韩非上迎,态度还颇为恭敬,燕丹看不惯了,顺口来了这么一句。

燕丹这话庞援听了实在不舒服,赵军勇悍,从来只把秦军当对手,燕国自乐毅去后国势衰败,军力大不如前,庞援又是自负才高的人,根本没把燕丹这个小孩子放眼里。现在见燕丹出言相讥,庞援恼了,冷笑道:“燕丹,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这话实在是伤人的紧,燕丹顿时恼了,脸红脖子粗的,一只手已经按到剑上。燕丹的随从们见此情景,纷纷也都手按宝剑。庞援的手下见这情景,也不示弱,呼啦一下手也都按到剑上。

战国时期的人似乎都有这毛病,谁拳头大谁有理,动不动就抄家伙,难怪后人评说,“战国无义战。”(大概意思是这样,忘记具体是怎么说的了?看的时间太长了。)

韩非见这就要动手,赶紧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燕赵两边,其实都没有先动手的意思,这当口闹起来,对大家都没好处。韩非这一喊,等于给两边一个下台阶了。

“如今六国联军,正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同破秦的好机会,为意气之争而坏大局,实为不智也。”韩非的话总算两边都还听的进去,燕丹先是怒视庞援,接着瞪一眼韩非,冷笑着到一边坐着。

韩非见这局面,不由的苦笑不已。六国之间新旧恩怨那叫一个多了,彼此间为了利益互殴那太正常了,相互间根本没有信任而言,只有厉害关系。眼下能联合起来,实在是因为秦国太强大了,不联合大家都不好过。魏国强的时候,没少欺负身边的齐国和韩国,同样,燕军曾在乐毅的率领下,连占齐国72城,几乎把齐国逼到了绝境。诸侯国之间的恩怨,根本就是一笔烂帐,根本算不清楚。

三方在信陵君不在的情况下,分开坐好,韩非也不好和任何一方套近乎,只好装哑巴,场面变的沉闷起来。

没多一会,齐国的田方带人进来,齐国的出兵本就勉强的很,加上还有大仇家燕国的人在,田方也只是冲在场诸位点了点头,就坐了下来。

又过一会,楚国的李园和信陵君一起进来,韩非对李园倒是颇有听说,这要归公于黄易的那本《寻秦记》了,里面写到李园有个漂亮妹妹来着。

这李园倒是一个美男子,白脸有须,步履从容,朝众人拱手而礼。楚国的主要仇家是秦国,和在座的诸位都没啥化解不了的恩怨,加上有信陵君在场,所以在座的都还算客气的站起回礼,都客气了两句。

人都到齐了,会盟开始。由信陵君扯了一通大家精诚团结的话后,信陵君提出韩非说的意见来,大家都觉得这办法还算公平,都没有异议,在准备好的帛书上签字画押,这就算第一步完成了。第二步是公布作战计划,以信陵君的威望而言,没有人敢反对。信陵君还把庞援的计划进一步完善,提出各过出兵一万,虚张声势于函谷正面攻击前进,目的是吸引秦军的注意力,主力部队则悄然绕道蒲阪,南渡河水。作战计划通过,最后自然是来到准备好的祭坛前,祭天之后,信陵君下令各路人马明日五更出发。

杂事不表,且说各路人马各自散去,回营准备。韩非与李震回到营中时,两人立刻凑到一起嘀咕起来,商量到半夜,天空中雷鸣闪电不断,没多一会大雨如注,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韩非回到营中,橘红上来伺候。这些天说起来韩非也觉得有趣,晚上睡觉的时候,韩非不提要求,橘红也不敢放肆,总是先伺候韩非睡下,然后找条毯子铺在边上睡下。开始的时候,韩非还能从橘红的眼睛里看见担忧之色,几天下来,橘红眼睛里的担忧没了,变成了一种哀怨。

“明日一早,你拿上书信回新郑去吧!”大战在即,韩非可不敢马虎,自己和李震商量的那点小九九,万一被橘红探察到一点什么,那可是要惹来麻烦的。

“奴婢遵命就是!”橘红应下后,端来热水,服侍韩非梳洗睡下后欲走,坐着的韩非看着橘红那对肥厚的臀部左右摇摆,不由心火烧将起来。明天就要上战场了,历史已经变化,前途不可预测,韩非对自己能否回来都觉得是个未知数。

橘红回来的时候,见韩非没睡下,颇感意外。端着盆自己准备洗的热水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尤其是看见韩非眼睛里跳动的火光,是个女人都能感觉到要发生点什么。

营帐里一块布幔是橘红来后拉上的,为的是方便橘红。感觉到局促的橘红,端着热水想逃到布幔后,却被韩非叫住道:“就在这洗吧。”

橘红顿时觉得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往脸上涌,站在那呆了好一会才嘟囔道:“是!公子。”

当着韩非的面,撩起裙摆,露出两块白肥的臀部,背对着韩非蹲下,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屈辱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浑身都在微微的抖动。

韩非并不是第一次见女人洗,之前见过更彻底的。只是韩非每次见到女人洗身子,总会感觉到无比的兴奋。

橘红想洗的快点,偏生两手不听话,哆嗦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做啥。

一直到韩非站起来,走到身后,橘红才察觉到,手上一抖,毛巾掉入水中。

韩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的如此疯狂,双手将橘红那对肥厚的臀部抽的啪啪做响,看着逐渐变红的臀部,韩非兴奋无比。

…………。

许久,营帐内的抽打声越来越急促,伴随着抽打声的是一阵阵的呻吟声,这种呻吟并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一种兴奋的表现。

随着烛光的熄灭,黑暗中只听见橘红“哎哟”一声,之后便是默默的承受。

(想写sm来着,想想还是算了,没这勇气。)

三更,大军开始动了,埋锅做饭,五更,集结完毕,踏着晨雾,第一队韩军踏上征途。

黑暗中,橘红坐于马车上,颇为哀怨的看着韩非,朝新郑方向而去。送走橘红,韩非嘴角露出苦笑,脑子里浮现的是橘红那丰满的身体上,遍布着自己牙齿留下的印记。

“tmd,我是不是疯了。”韩非嘀咕着回转,身边季子曾驾着战车等候着。上了战车,找到路边指挥的李震,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两车并立。

韩军真正出发的数目,其实是7万人,韩非并没有按照信陵君说的,留下一万人,而是留下的三万,而且是韩军精锐。说到底,这一仗,韩非和李震压根没打算拿韩军主力去和秦军拼命,根据历史上的记录,韩非希望这一仗还和历史一样,吕不韦以主力攻击楚国。韩非要做的只是保护好楚军的侧翼,适时的给予增援,只要楚军不退,秦军难胜。

留下的三万人,其中两万是在等待,等待联军出现在函谷关后时,趁秦军乱时,偷袭成皋荥阳,这就是韩非为李震指定的作战计划。

ps:那位骂人的朋友,书评我删了,不喜欢可以不看,骂人不欢迎,再有下次我只好禁言了.

第三十二章 渡口之战

倾盆大雨无情的砸在行军士兵的身上,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在泥泞中行进的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朝南而去。

如同电影中出现的镜头一样,韩非拉上李震,站在路边高处的战车上,默默的凝视着前进的大队。韩非这样做,一是喜欢这种居高临下面对千军万马的感觉,二是这样做,对激励士气确实有效果。艰难行进的士兵们,每每看见韩非和李震如同标枪一样伫立在风雨中,脚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几分。

行军的场面显得有点乱,风雨中不时传来战马的撕鸣声,战车部队的士兵此时成了最辛苦的,不时有战车陷入泥坑中,需要他们去推上一把,更别说什么乘车前进和速度了。走在路上的士兵不时频频摔倒,部队前进的速度如同蜗牛。

……

魏军行军队伍中,一辆4匹马拉着的马车内,厚厚的幔布将外面的风雨挡的严实,掀开窗帘,看着龟速行军的队伍,信陵君表情凝重,脸色低沉的怕人。

“赵军推进到哪了?有消息么?”叫来朱亥,信陵君问道。

按照信陵君的部署,骑兵居多的赵军,作为联军的先头部队,直插蒲阪渡口,抢夺船只,为联军主力渡河开路。

“三个时辰前,庞将军派人送来消息,距离蒲阪还有二百里,这雨下的太急,估计现在还没到吧。”风雨中的朱亥大声道,其实这个消息信陵君知道,只是心里放不下而已。

“韩军那边有什么消息?”由于韩非的缘故,信陵君对韩军显得颇为关注,几乎隔两个时辰就得问一下,韩军在诸军中攻击力最差,不过防御有相当的一套,在也是韩国毗邻强秦,却一直能生存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根据各军传来的消息,目前韩军推进的最快,楚军的情况最糟糕,他们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就匆忙出征,现在已经拉在我军身后西南三十里外。北面的齐军,行进速度和我军相当,南面的燕军也差不多。”朱亥也算对信陵君了解了,干脆把知道的都说了。

“还有半个时辰,天就完全黑了,通知全军,加快行军速度,一定要赶到预定地点驻扎。”信陵君说完放下窗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天黑后一个时辰,风雨终于停了下来,沉闷的天幕为之一阔,寥廓的夜空中繁星点点。

“将军,前哨来报,正前方十里处就是蒲阪渡口。”黑夜中的赵军骑兵,没有停止前进的意思。作为计划的构思者,庞援非常清楚这个作战计划的关键所在,联军八十万,没有足够的渡船过河,这计划就等于失败了一半。

为此庞援才主动请缨,率赵军骑兵主力先行一步,抢夺渡口。三天来赵军日夜兼程风雨无阻,部队已经到了一个疲惫的极限。

“传令下去,全军就地整队,休息半个时辰。”

“就地整队,休息半个时辰。……”命令被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往前后传去,黑夜中前进的队伍停了下来,很多士兵连吃点东西的时间都没有,靠着马匹,坐在泥泞中就睡着了。

庞援根本没休息的意思,站在高处看着蒲阪的方向,着急的等待着前哨部队送消息回来。联军此次行动路线虽然隐秘,一路上所到之处,坚决封锁一切消息。

庞援没有等多久,前方黑夜中一匹快马赶来,马上士兵于十步外便翻身下马,跑步来到庞援面前道:“将军!渡口情况弄清楚了,只有三千秦军,都是步卒,只是渡口船只少了点,只有一百余只,据说对面的秦军将领下令,只留下可供三千秦军一次过河的船只。”

庞援听了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作为一个有相当军事才能的将领,十分清楚,时间对于联军意味着什么。前方细作早有情报,河对岸的临晋城内,驻扎着七千秦军,安邑城中有秦军五千,两城人虽不多,一旦情报走漏,一万秦军凭借河水(黄河)天险,完全可以阻挡联军五日以上,五天时间虽然不长,但对这场战争来说,已经足够改变结果了。

庞援把手伸进怀中,里面有一段竹筒,这是临出发前韩非让人送来的。送信的人转达了韩非的一句话:“一旦为难,可开此竹。”

这件事庞援没有告诉任何人,对于韩非,庞援并没有足够的了解,不过庞援的直觉告诉他,韩非不简单。

“嘿嘿,难道你真的能料事如神?”庞援颇不服气的冷笑了一声,掏出竹筒,就着昏黄的火把光线,砸开竹筒。

一张帛书暴露出来,庞援展开一看,上面清楚的画着这一带的地形,地图上清楚的标明了蒲阪、夏阳、安邑、临晋四城的位置,还清楚的画上了代表行军路线的箭头。帛书下面有一段话,“连日暴雨,河水必涨,如船只不足,上溯夏阳,轻骑以夺安邑,将军可胜,临晋不攻自破。”

短短的一段话,庞援心中的担忧顿时为之一扫,兴奋的站起身来的同时,庞援不由的慢下了脚步,低声自言自语道:“真是料事如神么?”

蒲阪论人口充其量是个镇,作为渡口的重要性,这才有三千秦军驻扎于镇中,作为防御用的土墙只有五米上下的高度,且没有护城河。连日的风雨虽然给联军的前进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但也让秦军放松了警惕,风雨后的静谧中,城墙上站岗的士兵,靠在城楼的灯笼下,十几个士兵抱着戟正打着瞌睡。根据秦军以往的作战经验,联军应该还在数百里之外的函谷关一线,蒲阪这地方,虽然也是渡口,但属于大后方了。

数百赵军在黑夜中飞快的靠近城墙,云梯无声的搭在墙上,黑暗中只见士兵的影子在不断的向上。站在高处,庞援虽然看不见城墙上的变化,但城墙上的灯火没有移动的迹象,说明一切顺利。

终于,城楼上的灯笼被举了起来,一左一右的摇晃着。

“出击!”庞援悬了半个时辰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城门在黑夜中咿呀的响了起来,惊动了附近一个照例巡逻的秦军小队,巡逻队没想到赵军会出现,听见动静还有点漫不经心的走来时,一通弩机响后,十余名秦军几乎没造成多少响动,就被射成了刺猬。

城门外,赵军铁骑如流而入,城中秦军还在睡梦中时,无数的火把已经把秦军团团围住。

“不得走了一个秦兵,迅速抢占渡口。”庞援连续下着命令。

军营中的秦军惊慌着冲出营门时,迎面看见的是无数的火把下,赵军骑兵排好了冲锋队型,前排的赵军人手一弩,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半个时辰后,所有秦军和百姓被集中起来关押,庞援下令,无论秦军还是男女,一律眼蒙黑布,用绳索串起来。

彻底占领蒲阪后,庞援领着手下出现在渡口,浑浊的河水奔流而过,庞援站在岸边,默默的注视着对岸。

河水流至蒲阪,河面为之一阔,水流也没有上游湍急,这也是铺阪成为渡口的主要原因。

黑夜中有士兵急忙跑来,低声向庞援的副将作着汇报,副将不住的点着头,让士兵退下后,疾步走到庞援身后,拱手道:“启禀将军,据秦军守将招供,连日暴雨,河水上涨三尺,如我军渡河,来回至少一个半时辰。”

一百条渡船,一次运送三千士兵,即使没有秦军阻击,八十万联军,光渡河就得二十多天,等联军全部渡河而过,黄花菜都凉了,这仗也别打了。为今之计,只能打对岸渡船的主意了。

“夏阳情况如何?对岸船只多少?”庞援没有表情,冷静的问着。

“秦军交代,夏阳一带只有一千秦军,渡船约有八十只,不过夏阳一带多有渔民,民间船只可供收罗。对岸渡口还有船只三百余只,这是方圆百里内所有的船只了。”

“传令下去,立刻将所有船只拉上岸,用战马驮着。你带两万人,给我守住渡口,其他部队,立刻连夜出发。”庞援说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对韩非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是夜,庞援亲率三万骑兵,奔袭夏阳,凌晨前结束战斗,夺得渡船70余,庞援得手后,立刻强征民间渡船40余艘,同时征得船夫数百。

运气似乎也一直关照的庞援,暴雨停止后,河水并没有继续大幅度的上涨,原因是上游没有降雨。庞援第一时间就率领大军过河,天黑之前,三万赵军全部顺利渡河。

过河之后,庞援吩咐士兵,押送渡船回蒲阪,三万赵军分兵两路,一路万人直扑安邑,庞援率两万人直奔临晋。

安邑临晋秦军,没了到赵军突然出现在城外,城门被化装的赵军士兵控制,赵军蜂拥入城,秦军于慌乱中不敌,安邑,临晋守将战死,联军渡河的一切阻力消失。

得了庞援占领蒲阪的消息,信陵君下令联军连夜行军,庞援占领临晋,夺取渡船的次日凌晨,走在最前面的韩军赶到蒲阪。

第三十三章 历史的重复

蒲阪,站在岸边高处,看着滚滚东去的黄河,韩非的心绪中有一种莫名的激荡。时下的黄河(古称河水),不是两千年后的那条地上河,河水中也没有夹杂着滚滚泥沙,人类对自然的破坏还只是开始阶段,黄河两岸不乏青山处处。

这就是黄河,这就是哺育了中华文明的摇篮,这就是见证了中华民族经历了无数劫难,又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黄河。任何一个炎黄子孙,在面对黄河奔涌东去的浪涛时,都不可抑制的感到一种自豪和激动。

黄昏的暮色中,韩非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上,此时此刻,韩非才感觉到一种孤独,一种无人理解的孤独。

远远的看着背着手站在岸边的韩非,信陵君内心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事情的发展正如韩非所料,河水的上涨导致联军难以快速渡河。所幸韩非早早提出了解决的办法,各军出发前准备了足够的绳索,就地征集大量的罂瓴,砍伐了大量的木材,扎成了一种形状怪异的木排,大军得快速渡过河水。

八十万大军,只用了两天就完全过河,即使是在河水正常的时节,也是难以想象的。信陵君内心的嫉妒,现在已经变成一种恐惧,如果有一天自己去了,拥有韩非的韩国,还是那个谁都可以欺负的临国么?等待魏国的将是什么命运?

这些想法在信陵君的脑海里也只是一闪而过,想到韩非初见自己时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和景仰,信陵君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想到这些,信陵君的脚下不由的移动,朝韩非的身后走来。对于信陵君的来到,韩非察觉到后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凝视着面前奔流的黄河。

“非公子,在想什么?”二人并排而站,暮色中的河水反射着金光,将二人沐浴在火红的田天地中,朱亥和季子曾也只是远远的站着,没敢上前。

“大河奔流,泥沙俱下。那看这奔腾的河水,向着大海一往无前,任何想阻挡的人,都会被无情的淹没。”韩非连看都没看信陵君一眼,几乎是在自说自话。

也就是在看见黄河的一瞬间,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水一直往前没有回头时,韩非总算是明白了许多。命运既然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角色,就应该坦然而对,向命运去争取历史中更重要的角色,而不是一味被动的等待。更重要的是,既然已经来了,就无法回头,只能像这奔流的大河一般,不断向前,去追寻历史赋予自己的辉煌。

说完这些,韩非伏身在地上拾起一段枯枝,奋力丢如河中,只见枯枝落在河中,河水卷起一道旋涡,将枯枝淹没。

做完这一切,韩非走了,朝渡口而去,那里最后一批韩军已经开始登船,在这段宽阔的河面上,各国军队都在使用渡船和木罂瓴渡过最后一批人马。

韩非走了,留下信陵君一个人站在那,目光呆滞的看着滚滚河水,想着韩非刚才话里的意思。是想表达什么?是志向?是气势?还是警告?

暮色中的信陵君再无以往的气势,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

“也许,我是真的老了。”自言自语的信陵君缓缓的转过身来,以往挺拔的身躯显出几分佝偻,步履艰难的朝等着自己的部下走去,夕阳中的信陵君,脚步略显蹒跚。

联军成功渡河,脚下顿然一马平川,函谷之险已经被远远的抛在身后,以赵军骑兵为箭头,各国军队齐头并进,后方空虚的关中,再无能阻挡联军步伐的秦军。

联军进展顺利,势如破竹,但韩非中传来的战报中却感觉到一丝隐隐的担忧。沿途诸城,秦军虽寡不敌众,在联军面前几乎是螳臂当车,可就是这样的兵力对比下,各城的秦军还是进行了最坚决的抵抗,个别城市抵抗之剧烈,出乎了韩非的预料。越靠近咸阳,遭遇到的抵抗越顽强,每每秦军皆战至最后一人,少有降者。这也许是因为,联军进入关中,威胁到秦之根本,这才遭致秦军如此顽强的抵抗吧。秦军的顽强似乎在向联军展示一种气势,一种不可征服的气势。这气势让韩非联想到在三秦大地上绵延了数千年的秦腔,悠长而坚韧,挺拔且阳刚。

咸阳城内,突然出现的联军,带来了巨大的恐慌。

赢正身穿朝服,端坐于上,俯瞰着下面的文臣武将们。军蒙骜的故去,以正宗血统自居的秦国军方势力,似乎看见了抬头的机会。赢正力排众意,顶住了吕不韦为首集团的巨大压力,提拔了昌平君、昌文君二人,但此二人根基太浅,对吕不韦独揽朝权的局面只能起到微小的牵制作用,至于内廷的李斯,现在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二十岁的赢正已经长的身材高大且壮硕,目光炯炯,对于朝政也一再的借着军方与吕不韦的争斗频频做出决定。骨子里充满着对权利的渴望,充满着对天下一统的壮志,这样一个赢正,如何甘心受制于人?

联军势如破竹,逼近咸阳,何人可为将率军破敌?这个敏感的问题摆在了大臣们的面前,也摆在了野心勃勃,气吞天下的赢正面前。

对军方和赢正来说,实在不愿意看见吕不韦获得这次领兵的机会,权倾朝野的吕不韦,现在说是赢正的眼中钉肉中刺都不过分。

可是联军出现的时机,对赢正和军方来说,都是一个尴尬的时间。大将军蒙敖这个中性人物去世不久,时下军方的代表人物王剪威望不组,军方实在找不出一个能无论在声望和能力上能与吕不韦抗衡的人物。

“大王,臣愿意领军破敌,为我王分忧。”吕不韦在众人沉默的时候,挺着胸膛站了出来,这个机会对于在军中人脉不足的吕不韦来说,太重要了,他不可能放过。

赢正笑的其实比哭还难看,目光在其他臣子面前扫了一圈,无人敢上前请缨,毕竟这次战斗对于秦国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即使是王煎和昌平君兄弟俩,在赢正的目光扫过时,都羞愧的低下脑袋,这是一种出于无奈的羞愧。

“如此,辛苦相父了。”赢正语气中的无奈,令在场的所有秦军将领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似乎在预示着一点什么。

此时的吕不韦哪注意到这些,正所谓踌躇满志,欲率秦无敌之师,建不世之功业,推行自己倡导的“义兵”精神,去抗衡秦自商鞅以来军兵以斩首数为功的精神。

满腹不快的赢正宣布退朝,名正言顺的吕不韦召集众将商议破敌之策。此时的秦军将领中,虽无绝对的领军人物,但却是人才济济。王翦、李信、桓龉无一不是日后彪炳与青史的人物,吕不韦有了这些手下,说是如虎添翼一点都不过分。

历史又一次出现惊人的重合,蕞城就在眼前,过了蕞城就是咸阳。号称八十万的联军,在渡河之后,韩非看清楚了一个现实,联军孤军深入,粮草问题摆在面前,几乎所有国家的军队,都要派出三分之二的部队四处抢粮,真正能用于战场作战的,韩军不过三万,赵军最强,五万之众,魏军次之,勉强也能算五万只众。齐燕两国,渡河之后便开始磨蹭,以粮草不济为借口,拖后于其他军队之后五十里,其用心傻瓜都是知道的。至于楚军号称能战着十万,但这是韩非最担心的一个环节,历史上被庞援拉来充门面的春申君没有出现,似乎不应该出现楚军得了情报连夜跑路的事情。

作为箭头的赵军首领,在秦军有准备的情况下,没有发动进攻,而是等待韩、魏、楚、燕各军的到来。至于齐军,居然传来消息,说主将田七屁股生疮,赖在了联军后方八十里处,死都不肯继续往前一步。六国联军,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五国联军,这与历史惊人的相似。

汇集后的联军,在信陵君的主持下,做了简单的分工,经过一夜的准备,次日,对蕞城发起了第一进攻。准备会议上的信陵君,似乎显得有些疲惫,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这让韩非觉得很不舒服。

齐军的表现,体现了各国之间只想着保存实力的想法,咸阳就在前方,胜利即将到手的时候,各国都想多保存点实力,好到分赃的时候腰杆子硬一点。

相反,蕞城最为咸阳的最后一道防线,秦军再无退路,一味死战,联军各方,却是各自为战,出工不出力的情况严重,其结果可想而知了。

所有这一切,韩非之前并没有料到,一路顺风的联军,在坚城之下时,危机已经悄然出现。

拂晓,战鼓隆隆,各国军队举着盾牌,抗着云梯,排着整齐的方队,朝蕞城之下而来,韩非来到这个时代,亲眼见证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韩非更没料到的是,似乎已经改变的历史,却又一次回到了原来的轨迹。蕞城之下,韩非终于亲眼见识了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残酷,三万秦军,面对数十倍于己的联军,表现出了最顽强的斗志。

第三十四章 各怀心思

中国史书有一个特点,历史上无数次扭转历史进程的重要战斗,往往都是几个字或者十几个字交代一下结果而已,这对后人研究古人军队建设情况而言,造成了巨大的难度。一直到秦始皇兵马俑的出现,后人才揭开了历史那只无敌宇内,带甲百万的秦军神秘的面纱。

千军万马陈兵蕞城之下,数万联军扑向城头。战场上只听见战鼓如雷,还有那保持着整齐队形的大军,整齐的脚步发出令大地也为之震动的脚步声。

蕞城之上,秦军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即使韩非竭力想往前站,能看见的只是城墙上迎风而动的战旗,还有无数竖立着,在早晨的眼光中闪耀的寒光。

两百步,一百步,八十步,联军不断逼近城墙之下,当进入秦军弩机的射程八十步时,联军原本缓慢的前进方式,在令旗一举后,变成了发足而奔。八十步虽然不远,但却是秦军弩机造成伤害的最佳时机。

联军要快速逼近,秦军又何尝不知道这段距离对双方的意义,几乎是在联军进攻部队整齐的一声大喊,开始跑步前进的同时,城墙上的秦军也动了。

双方的这一动,就意味着收割生命的开始。尽管韩非想站的更前一点,但李震吩咐手下,死死的把韩非控制在安全区域内。站在五百步以外的韩非,依旧能强烈的感受到,秦军发动时的气势。飕飕声不绝于耳,弩机射出的箭密集如雨,高举盾牌向前冲,只能选择默默承受的联军士兵,在这种打击面前,不断的有人载倒在地。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即使知道生命随时有可能被结束,却已经没有能力停下,只能不住的向前。至于被射中倒地的士兵,甚至还来不及呻吟,便已经被战友无情的脚步踏着他们的身躯继续前进,淹没在这杀气冲天的战场中。

韩非观战的正面,发起进攻的是第一梯队无前韩军。韩国随小,但其军队长期与秦作战,战斗力比起齐楚艳三国来说,却是要强上许多。

经过默默的承受后,付出了无数鲜血的韩军,终于冲到城墙附近,厚重的盾牌立刻举起,掩护其中的弓箭手,弯弓搭箭,对城墙上的秦军,进行压制射击。

韩军的弓箭手立刻造成了城墙上秦军不少伤亡,不时有秦军士兵中箭坠落,秦军凶悍的阻击,为之一滞,借此机会,负责登城的士兵,纷纷将云梯架起,开始登城。

弩机、滚木,擂石,油锅,准备充足的秦军,向试图登上城墙的联军士兵倾泻着,一架架云梯被推倒,云梯上的士兵犹如糖葫芦上没串紧的山查,一个个的往下掉。滚木掉处,短促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弩箭扎进人体,鲜血飞溅处变幻成一朵朵奇瑰的血花,滚热的油浇过处,难闻的焦臭味四起,随风而飘,被烫着的士兵,刺溜刺溜的往下掉。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一将功成万骨枯啊,韩非似乎听见前世的戏剧名家们,用那悠长而悲凉的嗓音向世人诠释着历史的无情与残酷。

观战的韩非,在这种大规模血腥的面前,没能承受下来,趴在战车边一阵狂呕,一直吐到胃里的酸水都吐个干净后,韩非摇晃着又站了起来,扶着前面的栏杆,尽量挺直腰杆。

韩非身边,另一辆战车上的李震,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似乎对韩非一点都不关心。

慢慢的,韩非觉得自己的所有感官似乎都已经麻木了,前方任何变化也不能激起内心的恐惧,原本的打颤的小腿也不抖了,虽然没有力气,但扶着战车的栏杆,韩非总算是站着的,一直到号角的响起,联军如潮水般的开始后退。

第一次的攻击宣告失败,韩非却领悟到了完全不同的感觉,人对自我的超越,往往是在突破了某个极限后才达到的,这其中也包括忍耐。

第二次攻击,失败。

第三次攻击,失败。

…………第n次攻击,失败。

三天残酷的战斗,艰难的过去了。联军付出了伤亡达两万的代价,却没能动蕞城分毫。骄傲的秦军,用顽强挡住了联军前进的步伐,向韩非证明了,历史似乎从来就没有偏离自己的轨道。参战五国,韩赵表现最猛,伤亡也最大,两军合计伤亡上万,魏次之两千余,燕楚二军,伤亡不过千余。

很明显,有的人出工不出力。

第三日攻击失败后,暮色又一次笼罩着三秦大地,蕞城依旧骄傲的挺立在夕阳中,如血的残阳里,战旗飞舞激扬,猎猎做响。蕞城城墙之下,到处是倒地的尸首,到处是零散丢落的兵器,曾经高举的旌旗,现在无力的在晚风中呻吟,斜斜的歪着,旗下是身体向前而倒的旗手,已经冰冷的尸体却瞪圆着眼睛,一手至死也牢牢扶着战旗,不使旗帜倒下。

回到营中,三日来韩非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从没换过,至于洗澡,这真是件奢侈的事。跟着李震在军营内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临时的救护所内,里面忙碌的大夫正给受伤的士兵进行简单的救治。

这年月没有抗生素,这年月没有缝合技术,这年月更没有麻醉药物,对医学认识几乎空白的韩非,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士兵们不断的靠呻吟来缓解痛苦。

看着用于包扎士兵的麻布上,甚至还有灰尘,韩非总算的想起一件事来。请李震安排人,将所有用于包扎的麻布,放到架起的大锅中煮,捞起后晒干再用,至于其他,韩非实在无能为力。

从出征到现在,韩非在士兵勉强树立起了一个爱兵如子,态度和善的王子的形象。韩非甚至拉上李震,与士兵们同锅而食,韩非常与士兵们席地而坐,在夜晚中围着篝火闲聊。为此韩非付出的代价是,拉了三天的肚子。

走出救护所,韩非和李震的表情都不怎么样,两人都不是傻子,都看出了点名堂来。韩非甚至在内心嘲笑自己,居然一相情愿的以为,在共同的利益面前,只要韩军英勇作战,便能激励友军的斗志。

这时候本该在自己的军营中出现的庞援,这时迎面来,从庞援的表情上来看,这位仁兄也是一肚子的官司没地方打去。

“庞将军!”李震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拱手而礼,韩非没有说话,走上一步微微点头。

“非公子,李将军,庞援冒昧来访!”

将庞援让到营帐中,士兵端上水来,三人跪坐后,不约而同的一起叹了一声。

“tmgbd!”叹气后的庞援终于忍不住开口骂人了。

“tmgbd!”韩非也跟着骂了一声,韩非这一骂,招来两位将军的侧目,原来贵族王子,说起粗话来,也是很熟练的。

“这样下去不行啊!”李震沉声道,眼睛不由的看着庞援。庞援默默的点了点头道:“庞援此来,是希望今夜李将军与非公子,能与庞援共同进退。”

咸阳,同样是这个晚上。吕不韦手上拿着前线的战报,表情严峻。蕞城守军又这是第六次告急了,三日内联军的进攻,让城内的秦军伤亡过半,尤其是守城用的器具,几乎消耗殆尽,蕞城可以说是朝不保夕。

其实吕不韦何尝不急,数日内救急十万大军,已经是最大限度了,联军号称八十万啊,就算扣除全部水分,再不济三十万是有的。秦军虽勇,但赵韩魏等长期与秦作战的军队,也不都是泥捏的,以一对三,成算不大啊。

这仗该怎么打?吕不韦心里没底啊,只能是临时召集所有将领,开个一个紧急军事会议了。

王翦、李信、桓龉、昌平君兄弟等秦军本土新生代表,纷纷步入议事堂内,待众将聚齐,吕不韦才端着从容的笑脸,度着方步出来,似乎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诸位,本相已经征集大军十万,随时可以出击,只是出战之前,想听听诸位的意见。”吕不韦放出话来,论打仗吕不韦一般,论都心计,这些人还嫩点啊。

军方与吕不韦虽有矛盾,但至值此国家存亡之际,在座的诸位都没有藏拙的想法,军方首席人物王剪第一个挺起身来,朝吕不韦拱手道:“吕相,根据军报,现联军受阻于蕞城,蕞城坚固,将士用命,末将并不担心一盘散沙的联军能攻下蕞城。”

“哦?王将军担心的是啥?”吕不韦手下门客三千,其中有本事的人不少啊,对于战场上可能出现的情况,吕不韦的手下们多少也判断出几条来。现在王煎有话要说,表示愿意配合作战,吕不韦倒想看看,这个秦军的希望之星,到底有多少斤两。

“末将担心者,蕞城左右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联军只需用少量兵力围住蕞城,主力直奔咸阳而来。”王剪面对权倾一时的吕不韦,不卑不亢,侃侃而谈。

第三十五章 各有奇谋

王剪的话立刻引起在座人等的一阵骚动,在座的秦军将领,都是领一时风骚的人物,立刻领悟到王剪这担忧的深意。

咸阳虽大,城池也足够坚固。但咸阳作为都城,一旦城破,秦国元气必大伤,在这种前提下,在一举重创秦国根基的前提下,联军很有可能同心协力,到时咸阳城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说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秦人的骄傲,也不能接受都城受到攻击。王剪的担忧绝对不是杞人忧天,吕不韦的门客们已经看到了这一点,这也是吕不韦迟迟没能下决心增援蕞城的原因。担心一旦援兵进如蕞城,联军围而不打,以坚实的营寨阻蕞城之军回援,失去了坚固城墙支持的蕞城守军,是绝对不可能是联军对手的,到时候吕不韦真的是叫天天不应了。

看着众将互相之间的交头接耳,吕不韦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秦人不愧是纪律性最强的,立刻就停止了一切声音,每个人都坐的端正,等着吕不韦说话。

“诸位,一旦联军如王将军所言而动,联军人多势众,我军该当如何应对?”吕不韦又抛出问题。

“丞相!”这时秦军将领中又站起一人,吕不韦眼睛看去,正是秦军中又一悍将——桓齕(打不出那个字,用这个代替了)。

“恒将军请讲!”吕不韦对于桓只是简单的拱手而礼,已经没心思计较了,现在他要的是秦军上下一心,要的是破敌的良策。

“末将以为,联军虽众,然齕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前王将军有言,联军如同一盘散沙。末将以为,我军当东出咸阳,破敌于灞上,叫那六国日后再不敢起觊觎之心,方长久之计。”

桓齕说完坐下,吕不韦没有说话,而是拿眼睛朝王剪看了过来。

王剪见了,站起身道:“丞相,桓将军所言甚是,如我军畏敌不战,避敌于坚城之内,倒叫天下人小看了,堕了我军志气。”

“王剪、李信、桓齕、内史腾、昌平君兄弟听令。”吕不韦终于痛下决心,此战一旦胜了,吕不韦在秦的声望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峰,这个诱惑对于吕不韦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末将在!”点到名字的人一起站将起来,齐声应道。

“你等各领人马两万,明晨三更做饭,五更开拔,必须于明日午时,扎营于灞桥一线。”

…………

联军帐内,气氛一片沉闷。诸国将领一个个都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坐与正中的信陵君神情略显憔悴,环视了一周后,那目光落在了韩非的身上。

此时的韩非内心颇不平静,原本以为自己出现,秦军的代表人物蒙骜去世,联军的第五次伐秦也推迟了,加上信陵君这个充满号召力的人在,还有春申君这个废材也被李园干掉了,正所谓此消彼涨,历史应该朝着新的方向前进才是。

谁想,秦军之勇至斯,小小蕞城,攻了三日不克。难道历史终究又回到老路上么?心绪有点乱的韩非,看见信陵君复杂的眼神时,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声,站了起来。

为今之计,只能效庞援之法,寄希望于围城打援了,只是秦军中豪杰无数,这一计想是行不通的,唯一能指望的是,王剪如历史上一般,向吕不韦进言,集中兵力打楚军了。

“诸位!”韩非站了起来,默默的朝众人拱手一圈,在座的将领们,李园燕丹是没敢正视韩非的,侧着脸回了礼,做贼心虚啊。

信陵君朝韩非送来感激的一笑,点头示意韩非继续说话。

“秦军之强,想必诸位比韩非清楚,强秦之害,想必诸位心里都有一本帐,韩非就不必多说了。我要说的是,时下联军由于某些原因,于蕞城之下锐气受挫,蒲阪渡河以来的大好局面,现在所剩无几,令人心痛啊。”韩非说到这,拿眼睛从燕丹和李园的脸上扫过,看的两人低下头去,韩非微微一叹,也低头斟酌一番才道:

“我军远来,粮草军械等一应所需,日渐艰难,实在不宜久战。故!”韩非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猛的昂起头来,大声道:“我军当放弃蕞城,以少量兵力牵制守军,主力直奔咸阳而去。其旨意在,一可以相机打援,二可以迫秦军主力与我决战,或可胜也。韩非言尽于此,望诸君好自为之。”

“非公子以为,我军弃蕞西进,秦军必出战乎?扶以为不然也!”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之人丛中响起,立刻引得众人目光看去,原来说话的人身处燕丹之侧,乃燕将夏扶。

燕国地处偏远,本为弱国,得苏秦而强,后有乐毅率军伐齐,连下七十二城,因燕王心佞言而中田单反间之计,功败垂成,自此燕一蹶不振。数年前,燕得赵将剧辛,曾伐赵,败与庞援李牧之手,剧辛败亡,燕再无崛起之机。

此次伐秦,年少的太子丹一力主战,然心存自保之心,不肯全力而战,刚才韩非眼神中的责备,看在夏扶眼里,颇替燕丹不忿,想到韩非一介文弱,对军事一道自然不甚了了,便说话捣乱,想给韩非一点难看,也好为燕丹捞回点面子。

夏扶的话韩非还没反驳,赵将庞援已经先忍不住了,冷笑两声,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夏扶道:“燕军中有你这种蠢货,难怪屡败于诸侯。”

夏扶一听就急了,起身呛的一声把剑拔出来了,指着庞援道:“庞贼,安敢辱我。”

庞援倒是坐的稳当,正眼也不看夏扶,慢慢的站起身道:“夏扶小儿,庞某斩剧辛于阵前时,你还是个吃奶的娃吧,这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夏扶顿时气急败害,拎着剑要出来找庞援拼命,被燕丹喝住道:“夏扶,给我坐下。”夏扶不甘,被燕丹手下拉回,愤愤不语。

信陵君看着这一幕,眼睛痛苦的闭上,好一会才出声道:“庞将军,既然你赞同韩非之言,谈谈你的想法。”诸军之中,以赵军最勇,于长平之后亦数败秦军,信陵君必须倚重。加上信陵君和赵国关系不错,对庞援多少有点偏心的意思,没有责备庞援的说话难听。

庞援傲然拱手道:“君上,庞援以为,非公子之计甚妙。秦人骄傲,必不忍联军兵临咸阳之下,故庞援以为,秦军必定出城迎战。如非公子所言,秦军一旦增援蕞城,我军可打其援,如秦军不援蕞,必是欲与我军决战也。”

信陵君一代将才,这其中道理早就明白,只是想借庞援的嘴说出而已,如今诸军不和,信陵君必须做好协调的工作,否则这仗也别打了。

庞援说完,信陵君又看了一圈在座的,见没人在反对,便下决心道:“如此,明日大军西进。不过无忌有言在先,再有心怀异志,不肯全里而战者,莫怪无忌翻脸,到时,哼哼!”信陵君冷笑之后,对身边人道:“速令齐军向前,明日必须赶到蕞城,接替防务,否则后果自负。”

言语间信陵君似乎又恢复了昔日杀伐决断的气魄,令在座诸位,无人敢说不。

……

次日,秦军十万,挥师灞上,午时,正遇联军五路西进,两军前锋展开遭遇战,各有损伤,皆不能胜,当夜秦军分五营,扎于灞桥,。

听着战鼓渐渐平息,看着残阳西下,天边彩霞胜血,韩非乘车缓缓奔楚营而来,对于韩非来说,这是最后此战最后的机会了。希望李园不像春申君黄歇那个鸟人一样,听说秦军来夜袭,招呼都不打就带着楚军跑路,错过了一举获胜的机会。

几乎是韩非来到楚营的同时,秦将王剪也匆匆赶到中军帐内,求见吕不韦。

“以五国悉其锐,攻一城而不克,其无能可知也。三晋近秦,习与秦战,而楚在南方,其来独远,且自张仪亡后,三十余年不相攻伐,诚选五营之锐,合以攻楚,楚必不支,楚之一军破,余四军望风而逃而葵矣。”(以上对话,摘自冯梦龙蔡元放《东周列国志》103回。)

王剪提出的意见,吕不韦深以为然,决定连夜从各营中抽出精锐一万,组成夜袭部队,连夜偷袭楚军。

却说李信部下,有一运粮官,叫做甘回,押运粮草来迟。李信怒而欲斩甘回,众将求饶,这才免去一死,改鞭挞一百。

甘回挨了这一百皮鞭,心中怀恨,躺在营中休息时,见军中调动频繁,让手下去探何事。手下回到,吕不韦用王剪之计,要夜袭楚军。心中怀恨的甘回,趁营中忙碌,没人注意的当口,溜出军营,朝楚军营帐方向奔来。

再说韩非来到楚营,李圆得知,亲率部下迎接,将韩非让入营中,设下酒宴款待不提。

韩非无端来访,必定有事。这点李园能猜的到,只是韩非为啥而来,李园自觉没有求于韩非的地方,所以不肯先问。

韩非打的主意,也是想李园先开口相问,所以开始也只是扯些闲话,一直没有进入主题,眼看着韩非来到楚营一个时辰了,这天也黑的差不多了,韩非站起身来,起身做要走的样子。

李园这下再也沉不住气了,站起拉住韩非道:“非公子趁夜而来,只是为了李园的两杯酒么?”

第三十六章 历史轨迹

终于抗不住了么?韩非心里冷笑,觉得李园这家伙,也是个难成大器的主,难怪以楚国之大,楚国之富,楚人只蛮悍,最终楚国也没能逃脱被秦所灭的命运。远一点,两千年后,无湘不成军,近一点秦末,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楚被秦所灭,主要原因还是在自身。

慢慢的坐回位置上,韩非嘿嘿两声,斜着眼睛看着李园道:“李将军,韩国小是,我穷的连酒都喝不上了。”

话虽如此,傻瓜都知道韩非这是在说反话。李园听了心里自然不快,但一想到联军以来,韩非虽不怎么说话,但每次发言都是关键时刻,似乎信陵君也很看重韩非的意见,信陵君是什么人?李园太清楚了,打的秦人不敢犯境信陵君,在做决定之前,眼睛都是看着韩非的,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李园忍下心头不快,跪坐回位子上,冲着韩非高高拱手道:“李园迂钝,难侧公子之意,还请公子教我。”话虽如此,李园心里想的却是,你最好说点有用的,不然……哼哼,我李园也不是谁都可以玩弄的。

韩非见李园表情,心内不住冷笑,思衬道:“怎么?不服气是么?老子拖到现在没走,你以为我很有时间么?楚国有你这样的人当权也好,日后省去许多麻烦。”

“嘿嘿!李将军。韩非来此,不为别的,是来救阁下的啊。”韩非见时辰不早,火候也到了,终于道明来意。

李园一听韩非的话,顿时冷笑起来,心内不由怒了,暗自道:好你个韩非,来着戏耍于我来了,无端说什么楚军将遭大难,当我十万楚军是白吃饭的么?今天你不说个清楚,我饶你不了。

“哦?非公子以为,楚军何难之有啊?”话说的是好听,可李园脸上的讥笑韩非看的清楚,知道李园以为自己在玩他,估计心里这会正盘算着怎么对付自己呢。

“恕我直言,秦自张仪以后,三十余年不曾攻楚。楚虽大国,然偏安东南多年,士大夫之流只知享乐,热中于内斗,致使楚国军备不整,士卒少练,楚军虽众,却不复当年庄公时之悍也。今联军分五路西进,李将军以为,秦军当如何应对?”韩非不慌给出结论,而是先对楚国现状进行分析,同时反问李园,为下面给出答案造成更大的震撼性。韩非的这些分析,都是从历史书上看来的,想错都难,李园听了也只能皱着眉头,却无从反击。

李园初等权利中心,人望不足,故此才亲率大军而来,目的也是想在联合攻秦的战斗中捞点资本,日后在国内说话腰杆子也能硬一点。现在韩非这样问他,反倒让他觉得韩非不是戏弄自己了,这也是韩非斟酌之后,决定采取迂回说话的方式,让李园比较能接受一点。

“如此,非公子以为,秦军该当如何?”以李园的才干,虽然明白了一点大方向,又如何能猜到秦军的具体的作战方案。就算是韩非,也是靠着历史知识在支撑着。

“韩非若是秦军主帅,当然要趁楚军远道而来,疲惫不堪之机,趁楚军立足未稳之际,集中精锐之师,连夜奔袭楚营。联军内部,貌似神离,一旦楚军被袭必不肯救。楚为大国,一旦楚军败退,合纵之军自不战而溃。”韩非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表情阴阳不定的李园,端起酒杯来,表面上镇定自若的喝着酒,心里却是在不住的嘀咕道:“甘回老大,你可一定要来报信啊,不然就凭我这一面之词,李园听了可不赶保证他会相信。”

历史上记录的甘回报信之事,具体时间韩非不清楚,从迹象上来看,应该还不没来。韩非故意拖到现在,本是想等甘回来了,再抢先说出这话,虽想甘回这鸟人,到现在也不来,等下自己还要去赵营联络庞援,没奈何也只好先把话丢出来了。其实韩非更担心的是,万一秦军不来夜袭,自己这个人才算是丢大了,现在也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韩非正思量间,帐外匆匆进来一员楚将,二十出头,身材高大,面容却不粗旷,很有楚人秀气之风。来将疾步而进,见了韩非只是微微点头,然后于李园的耳边低声而语,

这当口韩非表面上不看李园,其实眼双眼睛时刻注意着他们,只见李园的表情先是大惊,不时的抬头看看自己。韩非知道,甘回这位仁兄终于来报到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端在手上已经一会的酒,这才施施然饮下。

年轻将领说完话,并没退下,而是往李园身后一战。再看李园,脸上已经充满拜服之色,站起身来,恭敬的跪与韩非面前,高高拱手,长做一揖,口称:“公子神人,李园拜服。”

“小样,服了?”韩非心道,此时的韩非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一种即将改写历史的自豪油然而生。

韩非安坐不动,受了李园一礼,知道这小子心里已经留下阴影,日后不足为患了。倒是李园身后的年轻将军,见李园如此,颇为不忿,瞪了韩非一眼,侧脸不在看韩非。

这小子是个人物,韩非心道,想了想,楚国后期拿的出手的,也就项燕一人,不会在小子就是项燕吧?

“李将军,何故这般?”韩非明知故问,脸上还做出惊诧的表情道:“如此大礼,韩非如何当得,快快起来。”老实不客气的受了李园的礼,还这般装腔作势,韩非卑鄙的本事看来见长。

李园待韩非说完,站起身来,低声惭愧道:“适才项燕将军来报,秦军有一粮草监督,连夜来投,言秦军今夜以精锐五万来袭。公子之言无不应验,当真神鬼之能,李园拜服。”

李园这话可把后面的项燕吓的脸色变了,还以为韩非不地道,仗着王子的身份摆谱呢,原来其中还有这一环节存在。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当真是神鬼莫测之能了。

“哈哈哈!”韩非大笑三声,指着咸阳的方向道:“吕不韦啊吕不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李将军,请速往见信陵君,也好准备下欢迎秦军之宴。”

李园听了一愣道:“怎么,公子不与李园同去?”

韩非苦笑道:“李将军,韩非非但不去,还有一事求于将军。”说着韩非拱手作揖,李园见了唬的赶紧拦住道:“非公子这是何意,公子大恩于圆,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李将军见了君上,切记不可说起韩非来访之事,如此韩非感激不尽。”

李园见韩非脸带苦笑,他也是被人挤兑中长大,后来靠着妹妹得宠才起家的,如何不明白韩非是意思。韩非这一求,李园心中生出同病相怜的亲切来,甚是恳切的对韩非道:“李园记下了。”

…………

出了楚营,韩非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联军西进关中以来,韩非第一感觉到幸运之神的眷顾。是夜星光灿烂,微微吹过的凉风让人惬意无比,轻快的的马蹄声听在耳朵里是如此的舒服。再看远处,秦军营中灯火点点,黄土高原一望无际的夜色如此静谧,偶尔有楚歌乘风而来,那哀怨的曲调也便的如同清风一般的轻快。

看着前面项燕率先开道,韩非不绝得意起来。跟李圆说要见庞援,要借赵军之勇以抗秦,李圆立刻一再表示,不放心韩非独自上路,让项燕帅五百骑兵护着往赵营而来。

庞援听说韩非连夜来访,不由也是一惊。自打第一次见了韩非,庞援就觉得韩非不凡,之后韩非的表现更是令庞援佩服。此次蕞城之战,韩军伤亡与赵军接近,庞援怎么看都觉得韩非顺眼,值得交往。

难不成韩非又有什么惊人之谋?想着这些,庞援带着下属出来,远远便看见韩非那略显单薄的身体朝自己走来,在篝火的辉映下,似乎浑身散发着异样的神采。

庞援这其实心理作用了,完全是在韩非表现出料事如神的光环下产生的错觉。抢上前来,庞援远远就大声道:“非公子夜访与援,是有教于援乎。”

韩非还礼不已,两人进帐,韩非这才将于楚营中事告诉庞援,庞援听了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再看韩非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敬佩能形容的了。

“非公子,如此大事,如何不禀报君上,而至赵营。”庞援心中有此疑问,忍不祝旱了出来。

韩非苦笑着将在魏营里发生的事告诉庞援,最后苦笑道:“魏无忌老了,已不复当年胸怀。”

庞援听了愤愤道:“公子如此信任庞援,日后公子之事便是庞援之事,若再有人想害公子,需先问问庞援手上数万刀枪。”

当是时,信陵君派人来请庞援,韩非告别回到韩军之中,此时李震已往信陵君处去也。

历史在今夜后,是又转一弯,还是继续沿着原来的轨迹前进呢?韩非站在营中,看着摇晃的烛光,这样问自己。

ps:继续推荐,淡墨青衫的新书,<清明上河图>

第三十七章 大秦之气

夜黑!风高!

黑暗中秦军大营悄然而开,西西梭梭的脚步声轻不可闻,五万秦军两千战车,骑兵五千,其余为步兵,默默的朝着楚营的方向扑来。营内还有三万秦军已经做好一切战斗准备,随时等待着一旦有变,出营接应偷袭部队,吕不韦的准备,不能说不充分。

距离楚营三十步时,领军的王剪勒马不前,右手一举,身边士兵摸出火引,迎风晃动,点起早准备好的火把。

黑漆漆的旷野中,这只火把显得如此的张扬,左右摇晃三次后,瞬间无数的火把被点燃。数千弓箭手快速上前,弓上的火箭点燃后,整齐划一的张弓,一声令下之后,密集的火箭飞入楚营内,顿时将楚营点燃。

这是王剪制定的偷袭计划,决定偷袭后,军人的一种敏感告诉王剪,要小心一定要小心。于是王剪选择最稳妥的计划,先以火箭射之,如楚营内乱起,才杀将进去。

大火借风势顿时烧了起来,楚营中不多时便乱做一团,无数的士兵在营中四散而逃,王剪见状大喜,高举右手吼道:“杀!”

顿时,三军起吼:“杀啊!”秦军如溃了口子的黄河一般,朝楚营淹没而来。

楚营左侧,是楚燕两军,李圆看着营中变化,不禁心中再次为韩非之智感到震惊。在营中留下五千老弱,这是韩非的主意。韩非所担心者,秦军将领中不乏名将,万一来个不见鬼子不挂弦,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肯先杀入楚营,那么以秦军之冲击力,想重创秦军,实在太难了。

楚营右侧,埋伏的是魏韩两军,黑夜中看着楚营内,火海中挣扎的士兵,韩非又一次感觉到这是一个生命脆弱的有点无奈的时代,这是一个适者生存的时代,一个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时代,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的时代。

看着秦军终于动了,信陵军举起右手,火把一只一只的点燃,瞬间黑夜中广袤的战场变成了白昼一般,四国联军以战车五千,步卒二十万,对五万秦军形成了夹击之势。

“杀啊!”当这震天动地的怒吼声响起时,信陵君连日操劳显得有点苍白的脸上,窜出两片兴奋的红霞。

“杀啊!”最先按耐不住的是楚军,烈火中挣扎的是楚人,李圆站在战车上,长戟一挥,忍耐多时的楚军潮水般的杀了出去,接着是燕军,韩军,魏军。

战车以其强悍的冲击力,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平原战场上的王者,五千联军战车以战斗队型冲在最前面。

当周围亮起火把无数时,秦军已有半数杀进楚营中,王剪发现中计之时,已经很难控制中大军前进的方向了。

面对冲两侧冲杀而来的联军,王剪在第一时间短暂的慌乱后,立刻恢复了大将之风。下令留在外面的强弓三千人,立刻对正在靠近的联军进行压制射击,下令全军,前队改后队,立刻朝灞桥方向突围。

王剪的反应不能说不快,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三千强弓对蜂拥而上的二十多万大军来说,实在是起不了任何作用,匆忙结阵的步兵,根本不能有效的阻挡优势战车的冲击。联军战车如利刃一般,轻易的在秦军两肋撕开缺口,秦军阵型大乱,失败已经成为注定。

当战车如秦军步兵阵地发生第一次接触时,远远站在后面的韩非,清楚的看见,无数秦军士兵被高速冲击的战车撞的飞了起来,韩非可以想象的到,那些士兵可能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几声,或者当场气绝,或者被联军后续的战车碾成了肉泥。

有心算无心,绝对优势的伏击战,秦军虽勇,却绝无胜机。眼见秦军乱做一团,四散奔逃,联军将展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时,但见乱阵之中,一杆大旗高举,数百秦军战车勇不可挡,所到之处,联军竟不敢夺其锋芒,纷纷避让。

韩非定睛一看,那迎风而舞大旗之上,写着一个有力的大字“王”!

三军可以夺其帅,不可夺其值志,如今骄傲的秦军帅旗仍在,原本已经溃乱的毫无斗志的秦军,瞬间爆发出至于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人人奋勇咬牙坚持,朝着帅旗的方向杀去,渐渐的汇集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联军的包围圈中左冲又突,竟似如入无人之境。

这就是大秦不屈之气,这就是一代名将王剪,这就是秦人傲视天下的本钱。

聚拢起近万人马,以三百战车为先导,王剪竟率众杀出重围,见此情景,韩非不由吼了一声:“好汉子!”

待韩非一声叫好才落音,但见已经冲出包围的王字大旗,竟又回转,朝联军的包围圈被杀了回去。原来,王剪杀出重围,见一直紧跟其后的李信将旗被联军拦下,竟又返身杀回,接应李信等部下。

联军士兵没想到王剪居然杀了回来,一个不防备又被冲开一条血路,强悍的王剪接应到李信之后,遥见乱阵中“桓”字旗犹如沧海中飘摇的小船,竟又高举长戟吼道:“不怕死的,跟我杀!”

桓齕与昌平君兄弟所部,正是第一批杀入楚营中的,见中了联军埋伏,桓齕与昌平君兄弟,率部众返身杀出,桓齕虽勇,奈何联军势大,手下士兵越战越少,此刻身边不过千把人的样子,再无杀出去的可能。

“降者不杀!”这是韩非请李圆向信陵君提出的口号,目的自然是希望能消磨秦军斗志,减少联军伤亡。

联军见桓齕所部虽千人而鏖战不止,便喊起了口号。“降者不杀!”这口号经数十万人口中吼出,声势惊人。

在说那乱军之中的桓齕,听了这口号,脸带蔑视之笑,昂首大吼:“秦军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懦夫。”

桓齕吼罢,驾战车朝联军中杀来,桓齕吼罢,千余绝望的秦军一起响应,同时爆发出一声怒吼:“秦军没有投降的懦夫。”千人之吼,竟似那长空雁叫直穿云霄,竟似要掩盖那联军数十万人喊声一般,当真是三军为之气夺,千余秦军竟有朝前杀出百十余步。奈何,联军太多,任凭桓齕等人如何冲杀,竟再不能前进半步,眼见这千余秦军急速减少,即将淹没在联军浩大的洪流中。

万分危机之刻,眼见支撑不下去的桓齕等人,只觉得面前联军一乱,埋头撕杀的桓齕抬起头来,但见一杆“王”字大旗犹如水中蛟龙翻腾飞舞,所到之处,当者披靡。

两军合于一处,秦军又一次爆发出一往无前的怒吼声:“杀!”

但说秦营之中,吕不韦见四处火起,知道中计。急带内史腾及余下五万秦军杀出营来,试图接应王剪等部。

没想秦军接应部队刚出大营,迎面火光四起,一阵密集的强弓射来,秦军促不及防,死伤无数。吕不韦连忙下令强弓强弩急射,射稳阵脚后再看,当面之军中一杆大旗飞扬,上出“庞”字一个。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赵军主帅庞援。联军中以赵军最强,兼之骑兵最多,机动性也最强,信陵君命其打援。

再说庞援一代名将,所虑者并非简单的打援,庞援帅赵军战车一千及五万步卒于正面阻击援兵,另使副将帅一万轻骑,待秦军出营,遭遇庞援阻击后,见火光起而袭秦营寨。

话说吕不韦虽一代名人,本事倒也有的,只是吕不韦本非秦人,又是商人出身,股子里少了秦人那份血性。

领军而出吕不韦,见赵军来阻,急令内史腾率军杀出,欲冲破赵军阻击而救王剪部,没曾想两军交战不多时,身后大营火起,营内五千老弱,如何是一万久战匈奴,骑shè精湛赵军的对手,没多一阵赵军便夺了秦营,四下里放起火来。

秦军见此军心以乱,然以秦军只勇,尚可一战,奈何这吕不韦骨子里是趋利避害之辈,见大营丢了,心恐自身,竟下令秦军往咸阳方向且战且退,放弃了救援王剪,也丢了秦军大营和无数粮草辎重。

庞援见秦军败退,如何肯放过,率大军掩杀过来,黑夜中秦军美丽斗志,赵军骑兵破了大营后仗着马快,截杀而来,一顿强弩远射,秦军顿时乱起。庞援见机而动,以战车骑兵追杀秦兵,五万秦军死伤无数,逃到咸阳城内时,竟只剩下一万。再说那吕不韦,命内史腾率军阻击,自家在门口的拱卫下先逃了一步,这叫秦军如何不败。真个是,将帅无能,累死三军。

一场大战一直杀到天名方歇,秦军虽勇,王剪虽悍,奈何吕不韦担心自家安危,致使秦军援兵为赵将庞援所败,庞援率其余三将奋力冲杀,不见增援,无奈之下,趁夜率军反突击,朝蕞城方向突围而去,联军不防,竟被王剪等人率一万部众突围而去。

蕞城一带有齐军围困,且不说它。单说韩非见天色渐明,秦军败局已定,内心明了,经此一役,秦军士气全无,断不会在出城野战。联军得了秦军粮草,大大缓解了军需困难,陈兵于咸阳之下,指日可待。

朦胧的苍穹下,站于车上的韩非心中遐想,历史这一下应该便了吧?

韩非正遐想间,忽然有士兵来报,魏柔来访。韩非听了大惊,这小娘皮怎么还在?

第三十八章 三军缟素

韩非跟着报信士兵回转军营,远远便看见魏柔的车停在营外,魏柔并没有进军营里等候,而是站在军营之外,看起来样子颇为着急的来回走动。

总算是韩非的车出现了,魏柔见了先是一喜,随即脸上爬满忧虑,快步朝韩非车前跑来。韩非见了奇怪,也没来得及多想,跳下车迎了上去。

两人靠近,韩非这才看清楚,魏柔的脸上的竟满是泪水,不等韩非说话,魏柔扑到韩非怀中,一把搂定韩非的脖子,再没半点公主样子的哭诉道:“韩非!小叔叔他快不行了。”

什么?信陵君快不行了?韩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魏柔这般作态,又怎么可能是假的。韩非脑子里顿时一乱,如此大好局面下,信陵君可不能出半点事情啊。

“别哭了!”心乱如麻的韩非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一声吼起,惊的魏柔停止哭泣,眼睛里露出迷茫的惊恐看着韩非。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之前,正在督战的小叔,突然从晕倒在战车上。扶回营寨内后,大夫看了说不行了,要我们准备后事。”魏柔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把话总算是说的有几分清楚。

听明白的韩非顿时就傻了,脑子里不断的出现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天,你不是在玩我吧?如此大好局面,你竟然来这一手。

魏柔见韩非脸色难看,还以为韩非担心信陵君,颇为感动的又掉下泪来,靠着韩非的胸口,抱着韩非的腰又哭诉道:“小叔知道自己不行了,便让下面的人先不要对外去说,要我来找你,说是有话要对你说。”

“见我有什么用?老大,你怎么这时候死啊?迟个十天半个月的,会下地狱啊?”韩非心内狂喊,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走!上车,晚了怕来不及了。”魏柔拉着木偶一般的韩非上了自家的马车,车夫一鞭之下,马车朝魏营飞速而去。

坐上马车的韩非总算的恢复一点精神,内心深处在面对这个局面时,韩非也只能是一声长叹,苦笑不已。

没一会马车便来到魏营之前,营外可见朱亥那高大的身影在焦急的等待着,看见韩非来到,朱亥迎了上来,韩非清楚的看见,这个曾经义气冲天不知惧为何物的汉子,现在却是脸带愁苦,眼珠已然布满血丝。

下了马车,韩非便问道:“君上怎样了?”

朱亥痛苦的摇了摇头,韩非心里最后一丝期望破灭了。原本以为一切都可以从此出现大的转机,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轻松,难道真的是命运在跟自己开了个玩笑么?

韩非没时间多想,跟着朱亥进了魏营之中,不多时便来到信陵君的营帐外,进得营帐,韩非一眼看见,信陵君犹如死人一般的躺着,跟前跪着十几个门客。

魏柔拉着韩非上去,韩非走到信陵君面前时,这才看清楚信陵君面色蜡黄,双目微微的闭着,呼吸艰难,大有随时断气的可能。

魏柔伏身在信陵君耳边低语,信陵君听了艰难的抬起手来摇了几下,魏柔明白他的意思,将其他人等都请了出去,帐内只留下韩非和魏柔。

众人退下之后,信陵君睁开眼睛朝韩非看来,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带着艰难做出的抱歉之情,韩非知道信陵君想表达什么,抢上一步道:“君上,过去的事,休要提它。”

看着英雄迟暮的信陵君,韩非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历史人物,在其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时候,竟如此孱弱。也许,没能死在战场上,才信陵君最大的遗憾吧!至于过往的恩怨,韩非也没心思和一个快死的人计较了,只是想听听,信陵君把自己找来,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信陵君艰难的朝韩非伸出右手,韩非见状赶紧伸过手去,信陵君一把拿住,垂死之人力气居然不小,捏的韩非手上觉得隐隐生疼。拉住韩非的手后,信陵君又拉着魏柔的手,艰难的把两人的手往一块凑,韩非和魏柔这时候如何不明白信陵君的意思,自觉的将手握在一起。

见此情景,信陵君脸上露出欣然的微笑,一种回光返照的红润窜上脸来,居然能张口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且含糊:“照、顾……我、女、儿。”

说话这些话,信陵君眼睛朝外投去一丝的不舌,缓缓的闭了起来,脑袋往边上一歪,没了气息。韩非此时脑子里真的是一片混乱了,原来这魏柔是他的女儿,这玩笑真的开大了,那个帮着偷盗魏王虎符的如姬,不要说是信陵君的姘头了。

信陵君走了,壮志未踌便走了。信陵君一生屡败强秦,却未能兵指咸阳,今天却在他最接近咸阳的时候走了。

营帐内的陷入一片死寂中,韩非是不想说话,魏柔是因为突然知道信陵君的她亲爹,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动静。

好一会后,魏柔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趴到了信陵君的身体上。

韩非摇晃着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出营帐,此时的营帐内给韩非一种极度压抑的感受,韩非需要出去透一透气。

迈步走出营帐,只见外面跪着数百门客,听到帐内的哭声时,门客们几乎同时变了脸色,却无一人哭泣。

忽然间一个门客抽出剑来,毫不犹豫的从自己的脖子上拉过,鲜血飞溅三尺,尸体普通倒地。这场面将韩非惊的猛然停了下来,朝门客们看过去时,韩非看见了自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令他震撼的一幕。

第一个门客倒下后,又有数十人抽出剑来,齐声喊道:“君上,等我!”喊罢,或自刎,或切腹,又倒下一片。还没等韩非完全反应过来时,又是接二连三的有人喊着“君上!等我!”的话自杀,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后,帐前的空地上,再无一门客是活着的。

鲜血在短短的时间内,浸透了面前这块不大的空地,处于半僵化状态的韩非,站脚处已经被鲜血包围。

“不能这样下去啊!”韩非只觉得一个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呼喊着,“老子不甘心!”韩非在心里喊了一声,转身回了营帐,走到魏柔跟前,一把将魏柔拉起,双手捏着她的肩膀一阵摇晃道:“你别哭了,你给我停下。”

…………

庞援来了,李震来了,李圆来了,燕丹也来了,所有人都跪坐在帐中,大胜之后的欣喜被信陵君的死讯给冲的一干二净。

怎么办?就此散伙么?这个问题在每一个人的脑子里转悠着,却没一个人问出来。营帐的中央,信陵君的尸体就停在那,脸上的不甘似乎在向所有人说点什么?

庞援的目光第一个朝韩非看来,接着是李园,之后李震,最后才是燕丹。

此时的韩非闭着眼睛,一直哭泣的魏柔也没再哭,小媳妇一样的靠着韩非,不要说也是听韩非的。

良久,韩非张开眼睛,站起身来,默默的走到信陵君尸体前,恭敬的叩头三下后,站起身来,面对众人大声道:“诸位,君上临终有话,壮志未酬!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了,这样回去,我们对不起君上,对不起期待我们带着胜利消息回去的父老乡亲,对不起各国大王对诸位的殷殷期盼。”

“对,不破咸阳,誓不班师。”庞援第一个带头响应。

“对,不回去!”接着是李园,眼看咸阳就在眼皮下了,李园也心有不甘。

“对!打咸阳!”这一次是李震和燕丹同时喊的,被秦国欺负多少年了,眼看报仇的机会如此接近,秦军主力刚刚被歼灭,咸阳守备空虚,换谁都不愿意回去。

魏柔明显被众人的喊声给吓着了,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韩非,希望韩非给她那个主意。韩非面色沉重的走到魏柔跟前道:“公主,如今就看您的了,眼下这魏军之中,您的身份最高,一切都是您说了算啊。”

魏柔听了韩非的话,颇感迷茫的看着韩非,见韩非眼中冒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时,魏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见魏柔点头,众人脸露喜色,新的联军需要新的主帅,李圆和庞援似乎商量好一样的一起站起道:“庞援(李圆)!愿奉非公子为帅。”

这一变化倒是韩非没想到的,韩非弄出这局面来,无非是不甘心就此退兵,如今联军气势正盛,又得了秦军大营内的粮草,不打咸阳如何甘心。

李园和庞援这么一喊,李震自然是不会反对,也上前响应道:“李震也愿奉公子为帅。”

最后只剩下燕丹一人,似乎忧郁了一下,最后还是上前道:“燕丹也愿意!”

眼看着一场危机暂时渡过,韩非被众人推举为新帅后,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先派人通知齐军,围好蕞城,严防秦军增援咸阳,第二道命令,三军缟素,打起“壮志未酬”的大旗,向咸阳进军。

第三十九章 疯狂

汹汹的烈火将信陵君等一干人的尸体烧成了灰烬,韩非以天气热为理由这样处理,遭到魏军中将领的颇多不满,只是魏柔没有出面说话,魏军将领们也没能闹的起来。

看着石像一般坐于案前的韩非,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魏柔,眼神中有些迷茫。信陵君临死前的意思很明白,把魏柔托付给韩非照顾,魏柔也觉得自己应该听韩非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魏柔对韩非坚持对咸阳用兵很不理解,信陵君死了,按道理应该扶灵而还才是,就这么烧了,根本就于信陵君身份不符,更别说信陵君其实是魏柔的亲爹。

作为联军主帅的韩非,总算是领会到做一名主帅的艰难。六国之间本就存在着无数的矛盾,燕与齐,齐与赵,赵与燕,韩魏之间也没少纠葛,不协调好这一切,对未来的战争而言,都是能导致失败的因素。更别说还有一个齐国,死活赖在蕞城不肯上来,还有魏军没了统帅,魏柔也只是挂了个名,一切都是韩非在指挥,可是韩非理论还可以,实际操作经验少,也只能从魏军挑选人来指挥了。

至于说到对魏军的控制,不说可能性,就是有可能,魏军那些将领也未必答应。

看着面前用瓦罐装着的骨灰,魏柔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楚,抬头朝身边的韩非看去,见韩非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是目光略显凝滞的看着外面,魏柔不由怒起,站起身来,走到韩非面前,瞪着韩非的眼睛道:“韩非,我恨你!”

韩非似乎根本没听见魏柔的话,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只是继续看着营外。此时的营外一片安静,月光如水,虫鸣啾啾,偶尔篝火前的士兵唱起一段不知名的小调,印得其他士兵轻声相和,无数条白色的幡在夜风中飘舞,显出几分诡异。

韩非眼睛里泛起一种无奈的情绪,这种情绪让魏柔竟恨不起来,可是心里却又有一种发泄的情绪,魏柔一时心绪激荡,猛的往韩非身上一扑,搂住韩非是脖子,张开嘴巴,贝齿狠狠的咬在韩非的肩膀上。

几乎用上所有力气的魏柔,口中很快尝到一股咸腥味道,疼痛并没有让韩非有所动作,因为韩非清楚,这个时候,魏柔需要发泄,否则魏柔将会崩溃。此时营帐外站岗的女兵,拾取的放下门帘来。

牙齿深入肌肉让韩非感觉到剧烈的疼痛,疼痛给韩非带来一种刺激的快感,所有神经都被疼痛激的兴奋起来,韩非是眼珠从默然慢慢的演变成一种疯狂。

滴答!一滴滚烫的汗珠落在魏柔的脸上,惊的魏柔从发泄的疯狂中抬起头来,看见的是韩非那中满头大汗的脸,还有那双已经充满血丝的眼睛和已经有点因扭曲而狰狞的脸。

魏柔一惊,立刻想伸手推开韩非,可是已经迟了。韩非一双不算有力的手,此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的将魏柔按在大腿上,接着是韩非似乎从牙缝中挤出的呼吸声音,充斥了整个营帐的每一个角落。

“我让你咬!”韩非恶狠狠的喊了一声,左手按住魏柔的腰,右手举起用力的打在魏柔那不算厚实,却微微上翘的臀部上。“啪!”的一声,魏柔疼的不自觉挣扎起来,口中低声吼着:“臭韩非,死韩非,你敢打我。”喊罢,又是一张嘴,咬在韩非的大腿上。

韩非吃疼,右手挥舞的频率更快了,一下两下……,啪啪的响声在安静的夜晚中格外的清脆。韩非打了几十下后,突然发现,魏柔没在咬自己了,身躯随着韩非巴掌的落下,微微的扭动着,尤其是两条大腿,不自觉的互相摩挲着。韩非停下手来,将魏柔翻转过来,看见的是一张坨红的脸,眼睛微微的张开着,当真是眉眼如丝,胸部一上一下的欺负着,似乎在向韩非施示威,又像是在对韩非暗示着什么。

欲望,在这一瞬间充斥了韩非的大脑。连日来的压抑感让韩非处于一种爆发的边缘,现在的情景当真是一点就着,韩非几乎没有多少忧郁,便伏下身去。

疯狂在这一刻,成为了两个人的需要,韩非的动作立刻得到魏柔的响应,双手快速的缠上韩非的脖子,借着双手的力气坐到韩非的大腿上,两条舌头激烈的纠缠在一处,魏柔的双臀在韩非的腿上不住的扭动着,受到刺激的韩非很快就抬起头来,老实不客气的顶在沟股之间,引得魏柔眼睛中放出迷梦一般的神采。

“妈的,小娘皮居然吃这套!”这句话在韩非的脑海里闪过后,韩非一手已经扯开对面那已经半张开的领口,露出两点蕊红,韩非嗷的一声,埋过头去,张嘴咬住,牙齿在尖尖上一使劲,魏柔顿时“恩哼!”一声。

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营帐内只剩下野兽一般的喘息声,还有那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舒服的呻吟声,营外夜风瑟瑟,万籁寂静。

三更十分,魏营开始骚动起来,一处处灶台下烟火在在黑暗中闪着跳跃的光芒,大军似乎在做着开拔前的准备。

外面的动静惊醒了帐内的韩非和魏柔,唤进女兵点上蜡烛,韩非看见的是一片狼籍,魏柔身上盖着匆忙找来的衣裳,两条雪白的大腿暴露在韩非的视线中,微微一侧身,臀部上的红印依旧清晰,臀下不知何时垫着一件白色的里衣,这个年代,似乎女人都很看重留下证据。

女兵匆忙出去,昏暗的烛光中,魏柔的脸上只剩下羞涩,再无之前的不满。女人,只要是女人,在经历这一变化后,似乎都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这是韩非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深的感受。

再次进来的女兵们抬着澡盆,伺候着两人沐浴后,一切对魏柔来说,都不重要了。

出征在即,韩非穿戴完毕,出了魏柔的营帐朝中军而去,此时五国将领已经到齐,韩非走进的时候,看见的是魏军将领们投来不满的目光,韩非感觉到一丝的不对。

ps:半夜,醒来,睡不着,写一点,头始终的晕的,写的有点乱貌似.

第四十章 决定

韩非走进营帐的瞬间,魏军所有将领似乎商量好的,一起朝韩非围了过来。这局面立刻把其他国家的将领们给惊的也一起朝韩非身边靠过来,庞援和李圆都觉得自己与韩非私交甚隆,一边靠上来,一边已经暗示手下,时刻准备动手。李震就更不用说了,一手都已经按在宝剑上,只有燕丹示意手下众人,切莫上前,先看看事态再说。

看见这番情景,韩非心里也不由的紧张起来,此刻稍有不慎,便会招来血光之变。示意庞援他们克制,韩非走上前去,努力控制自己的紧张情绪,用最平和的眼神看着众位魏军将领。

“大家想必有话要对韩非说,那么今天就说个痛快吧。”韩非带着微笑,语气平和的说。

众魏将站成一排,猛然间一起朝韩非拜倒,一起拱手高呼:“我等求非公子罢兵,容我等扶君上灵柩回朝。”

就在这时,韩非似乎看见帐门口处有人影一闪,看那模样,有点眼熟,韩非想想觉得有点像朱亥。想到朱亥,结合这些魏将的举动,韩非觉得事情不难理解了。

眼下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说服这些魏军将领别闹下去。说实话,韩非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可以说,韩非说的话根本不起作用,这些人想必已经商量好了,由不得韩非不答应。

韩非进退两难的时分,营帐上的帘子猛的被人掀来,怒气冲冲的魏柔大步进来,看见魏柔,韩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要造反么?本公主还在,你们就想造反了?”魏柔可不是韩非,是这些魏将的正牌主子,进来之后,先是一通呵斥,接着提脚就踹,接连踹倒三四个魏将后,韩非已经迎上来,拦住魏柔。

“公主,莫动怒,大家也都无恶意,只是心中对君上景仰,故有此举。”韩非低声相劝。

韩非提到信陵君,魏柔不由的眼睛一红,泪水当下就克制不住的往下掉,低声垂泪道:“小叔没了,你们当我不难过么?你们当我不想扶灵柩回朝么?可是小叔叔遗愿未了,咸阳就在眼前,你们不想着去奋勇作战去实现小叔毕生的愿望,却在这里捣乱唱反调,我……我踢死你们。”

魏柔这时也说不清楚的生韩非的气还是生眼前这些魏将的气了,只是朝韩非撒气是没可能的,只得提脚又朝附近的魏将踹去,韩非唬的赶紧看拦住。

众魏将见魏柔这般,心中虽然未必服气,却也没有反抗的意思,自然也没了闹下去的动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后站了起来,一场纷争化于无形。

韩非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也不敢。只是朝所以魏将拱手道:“诸位,大家的心情韩非理解,闲话不说,待咸阳城下之日,韩非再向众将军谢罪。”

魏军将领没有再闹,出征前的这场风波似乎向韩非预兆着一些什么。这一切韩非都没有心情再去多想,按照之前的部署,三军尽出,兵指咸阳。

蕞城,突围的王剪轻易的撕破豪无防备的齐军防线,进了蕞城。此时蕞城之中兵不过一万,加上跟随王剪突围的一万秦军,总兵力不过两万,城外齐军总数多达八万,实在不是两万疲惫之师可以战胜的。王剪再勇,此刻也只能是暂时龟缩于城中了。

不过秦军从来就不是甘心被动挨打的,王煎的血液中时刻都流淌着主动出击的热血,到达蕞城的当天,接管蕞城兵事后,王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出信使,赶往函谷关,函谷关尚有驻军三万,王剪请守将分兵一般,协助自己反击城外齐军。

咸阳城内,怎一个乱字了得。但凡有点身家之人,都已经打了跑路的主意,街道上到处可见不断往城外涌去的人流。

王宫之内,吕不韦携众大臣跪于秦王赢政座前,他们是来劝赢政暂时离开咸阳。此时的吕不韦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拜倒于地高呼:

“大王!微臣无能,致使兵败,今形势危机,城内可战之兵不过两万,臣斗胆请大王撤离咸阳,暂避一时。”

吕不韦虽败,但就目前秦国内的形势来说,还不足以动摇吕不韦的地位,这也是吕不韦这时候还敢出来带头请赢政撤离的原因。历史上吕不韦最终死于秦始皇手中的原因很多,其中最要紧的一条,兴许就是吕不韦一直没能意识到,秦王赢政早就将他作为亲政道路上的一块最大的绊脚石,必将铲除而后快。同时,吕不韦对少年赢政,始终都有轻视之心,这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相父,撤离之事不用考虑,寡人誓与咸阳公存亡。”赢政说完这话,甚至懒得多看一眼下面这些人,站起身来离开。

刚到后面,便见李斯已经等在那里,见了赢政,李斯立刻迎了上来。

“事情都办好了么?”屏退左右,赢政立刻出声相问,言语间除了愤怒,还有一些兴奋的成分。吕不韦的兵败,对赢政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其实是个好事。

李斯恭敬上前道:“大王,信使已经派出,不出十日可到,只是北军即使南下,前后也需一月时间,万一咸阳不保,大王的安危……。”

赢政的脸色顿时就沉下来道:“你不会也要劝我离开吧?”

李斯一惊,连忙拜倒称:“大王,臣所虑者,一旦大王被困咸阳,成桥在外,恐其有变。”

“你起来吧,此战寡人要是怯了,日后如何面队天下之民?”

…………

大殿之上,赢政拂袖而去,众臣皆惊恐不已,纷纷聚在吕不韦左右,要他拿个主意出来。其实吕不韦现在又能有什么好办法,赢政不走,他能做的也只是组织防御罢了。

“诸位,居然大王决心已下,大家立刻商量一下,如何做好城防才是。”

ps:身上红点消散大半,医生是不同意我上电脑的,这都是半夜悄悄爬起来写的,嘿嘿.看见书评里有朋友在骂,觉得这样不好,不过也能理解.

总的来说,本命年犯太岁这话,确实有其一定的道理.

第四十一章 对策

“丞相,末将有一策,不知当讲否?”吕不韦眼睛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樊于期,此人由于和成桥的关系微妙,战功虽然不少,却一直没被重用。历史上樊于期也确实策动了成桥的兵变,让秦始皇灭了他九族。

吕不韦这时候见樊于期出来,虽然心里不喜欢这个人,眼下没啥武将在手头,听听他的意见也不坏。

“将军请讲!”吕不韦难得的朝樊于期微微的弯了弯身子,而不是平日那般简单的点点头了事。

“丞相,联军远来,粮草军需补给困难,必求急战,此其一不利也,联军看似强大,实际上貌似甚离,各国军队之间互相猜忌。末将听说,信陵均已死,新任联军主帅韩非一介书生,其为主帅,原因不外是联军将领间互不服气,干脆找个没用的来当傀儡,此其不利之二也。其三,联军之中,齐军最弱,一向与我国交好,此联军不利之三也。以上三点只要充分利用起来,末将以为,完全有可能不战而退联军。”樊于期大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立刻招来众人不解的目光,眼下联军大兵压境,还不战而退,这话听起来有点大了,有的人甚至已经在朝樊于期翻白眼了,还有人干脆私下嘀咕起来。

吕不韦虽然也有点不太信,不过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朝众人一瞪眼道:“吵什么?听樊将军说完。”吕不韦常年积累的威信,这时候发挥作用了,所有人一下就安静下来。

吕不韦脸上严肃,心里却很满意于自己的官威,待众人安静后,露出微笑回头道:“樊将军你继续说。”

“丞相,末将之计可分几步走,第一城内立刻进行总动员,但凡男子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一律自带兵刃,上城墙上作战。第二眼下人心惶惶,安定人心乃当务之急,丞相可对外公布,大王誓与咸阳公存亡,同时严令,如有再有逃离咸阳者,严惩不怠。第三,丞相可请大王首肯,派一能言官员出城,名为和谈,实为游说各国将领,分别许以重利,即便不能阻止联军进攻,能脱上几日也好。第四,末将也请出城,只身前往齐军处,说动齐军先退,一旦齐军先退,届时其余各军前有坚城,后有蕞城函谷援兵,恐怕也只能不战而走了。”

樊于期说完后,朝吕不韦拱手后,缓缓退下。

应该说樊于期的这个计划,还是很有见地的,只可惜错误的估计了韩非的地位,不过这也是目前的形势下看起来最有效的全盘部署了,当然,樊于期在该计划中还隐藏的自己的目的,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因为此时的长安君成桥,正领兵一万于晋阳。樊于期更希望的是,联军与秦军最好能杀的两败俱伤。

吕不韦这时候似乎也没什么选择了,思虑再三的结果是再次进宫,不过这一次见的不是赢政,而是赵姬,也就是赢政的母亲庄襄后。

赵姬和吕不韦之间的关系,还有个嫪毐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就不去多说了。吕不韦自从把嫪毐弄进宫后,基本不去找赵姬,担心被赢政看出点破绽了,毕竟赵姬这个女人做事有点不管不顾的,性情比较奔放。

现在的局面是,吕不韦新败,担心自己去找赢政谈派人去与联军和谈一事,会遭到赢政的反对和不满,所以才想起来找赵姬一起去劝说。

吕不韦的出现,自然令赵姬有几分惊讶和激动,大家老情人了,又太久不见了,自然如此。这一切被嫪毐看见了,心中自然生出嫉妒来,一直赖在赵姬身边,装模做样的就是不肯主动走开,这叫吕不韦很不爽,可是这是赵姬的地盘,嫪毐又是新宠,眼下不适合翻脸,只能黑着脸,不断的拿眼神示意赵姬。

赵姬不是笨女人,不然当初在邯郸时,也没命能活着回咸阳,只不过这女人离不开男人而已,现在吕不韦如此,赵姬很自然的向着吕不韦,毕竟两人不仅是曾经的姘头,还有利益关系在其中,又岂是一个面首能比的了的,所以说嫪毐这个人没大出息,一点都没把自己的位置摆正,本事不大,野心不小的主。

“你先下去,我有话和丞相商量。”赵姬说了一句,嫪毐居然装着忠心的样子道:“奴才留这伺候太后。”

这下真是惹的赵姬有点火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还当着吕不韦的面,这叫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更别说嫪毐是吕不韦弄进宫的。

“下去!”赵姬突然提高了声音,朝嫪毐怒喝道。嫪毐被喝的一愣,估计是没想到,这个在自己身体下总是在浪叫的女人,居然这样对自己吧。

“是!”恨恨的嫪毐不敢再还嘴,否则吕不韦都能借这个由头来收拾他,更何况嫪毐也看见了吕不韦眼睛里闪过的杀机。嫪毐缩着脑袋下去了,赵姬这才回头朝吕不韦哀怨的看了一眼道:

“不韦,这都是你做的孽啊!”

ps:下面是摆渡弄来的,觉得很有意思,大家一起看看!

嫪毐(?~前238):战国末年秦国宦官,因得太后宠幸,权势很大,门下有食客千余人,家僮几千人。公元前239年,封为长信侯,以山阳和河西、太原作为封地。次年,秦王政举行冠礼,准备亲理政务,他起兵叛乱,被捕处死。

感动故事:

嫪毐,不要读成谬毒,这是只有中文系研究生毕业的硕士才会认识的字:l-o‘ǎi。我习惯叫他老爱,这个昵称送给他很贴切。

嫪毐是咸阳城市井里远近闻名的“少妇杀手”。人长得没周润发帅,身材没有刘德华棒,但是腰里的大哥大(现在男人们称呼它为小弟弟)信号特别强,象中国移动,对谁都说:“我能!”惹的城中少妇见了他就喊“官人,我要。”

嫪毐不是官人,他只是咸阳城里一个卖艺的,拿手绝活是耍车轮子。按理说这个项目很传统,没什么技术含量,有一身蛮力的人只要稍做调教都能学会。而嫪毐的强项不在他有多大力气,大家看一看分解动作就会震惊:

首先,拿起车轮,车轮一定要实木的,而且一定要观众检验;然后在手中转,这个不精彩,算是热身;接下来是脱裤子,从这里开始有点意思了,但是绝对不是色情表演;我们看到他没有穿内裤,这时大家开始吹口哨了,因为观众都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但嫪毐绝对不是展示自己的裸体秀,我们发现此时车轮子已经神奇般的转到了他的“大哥大”上,以大哥大为圆心,以车轮为半径,开始做圆周运动,伴随着观众的掌声与演员身体有节奏的摇动,车轮在他的腰前疯狂转动。

男人们震惊了,女人们受惊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伟哥”吗?从此,嫪毐因这一“举”成名。

我不是在制造八卦新闻,嫪毐这个人物《史记》有记载,相关故事也有零星描述。我们可以预料司马迁先生会写他,因为司马老先生没那个,而嫪毐不但有那个,而且很那个,所以他会很崇拜自己没有而别人拥有的东西。

从此,嫪毐同志成了街头巷尾少妇们追逐的目标,走到哪里,都有粉丝接待,于是自认为自己是“超男”了,嘴里总哼着“好男人不会让等待的情人心越来越慌,孤单单看不见幸福会来的方向”的古老歌曲。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扫黄打非中,嫪毐被警察叔叔抓了,把他加以淫秽之罪,押入牢中。

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次抓捕是一个完美策划,策划人就是传说中秦始皇的亲爹——吕不韦。

吕不韦,秦国的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刻他正为如何摆脱秦国太后赵姬的性骚扰而烦恼。

众所周知,秦始皇的老妈赵姬(小名赵丫)在赵国时是吕不韦的“二奶”,后来被秦始皇的老爸、当时在赵国充当人质的异人相中,并结婚。异人当上国王他是王后,异人死了他是太后。死了男人的秦太后赵姬才三十多岁,正是虎狼之年,每每夜里空虚寂寞便想起老相好吕不韦,并多次强迫吕不韦在她哪里过夜。

吕不韦是个有抱负的人,据说还有谋权篡位的想法,与太后私通传出去会毁了他的名声,于是就有了找个替班的想法。

嫪毐同志就是最好的接班人。

经过吕不韦的包装,嫪毐以一个阉人(就是太监)的身份走进了太后赵姬的生活,从此开始了自己的光辉岁月。

嫪毐进宫的时候正是个温馨浪漫的一个夜晚,赵姬已等待多时,但见她:

仪容娇媚,体态轻盈。姿性儿百伶百俐,身段儿不短不长。

细弯弯两道蛾眉,直侵入鬓;滴流流一双凤眼,来往踅人。

娇声儿似啭日流莺,嫩腰儿似弄风杨柳。

端的是绮罗队里生来,却厌豪华气象,珠翠丛中长大,那堪雅淡梳汝。

正是: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

赵姬一见嫪毐,当即如痴如醉,要死要活,史书上说她“绝爱之”。赵姬轻唤声“爱哥!”便颤舌呻吟,娇语呢喃,浑身瘫软如条虫子,口口口口口口(作者此处删除xxx字)。有诗为证:

灯光影里,鲛绡帐中,一个玉臂忙摇,一个金莲高举。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

好似君瑞遇莺娘,犹若宋玉偷神女。山盟海誓,依稀耳中;蝶恋蜂恣,未能即罢。

正是:被翻红浪,灵犀一点透酥胸;帐挽银钩,眉黛两弯垂玉脸。

经过赵姬的亲身实验,嫪毐果然坚强无比,久战不疲,如实如获至宝,倍加珍惜,二人遂天天热火朝天,夜夜如火如荼。

在嫪毐孜孜不倦的努力下,赵姬久旱的田野开始孕育着新的希望,不久便生下一个儿子,没过两年,梅开二度,又生了个儿子。

然而嫪毐同志受了太后的熏陶竟然有了远大的志向,对太后申述自己只能在后宫里耀武扬威,却见不得世面,因为人们都知道他是个阉人,没有社会地位,太后于是要儿子封他的后爹为长信侯,并给了不小的封地。

嫪毐要太后生了两个儿子,就以为也可以给秦王赢政当爹了,国王儿子做得,老子为什么做不得?他的亲爹吕不韦不也想做国王吗,他想得,我为什么就想不得?于是异想天开的与秦王赢政商量禅位之事。

这时秦王赢政已渐渐长大,但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没有点魄力也不会完成统一祖国的大业。他先下手为强,一不做,二不休,联合吕不韦一起拿获了嫪毐将其脑袋搬了家,太后和嫪毐所生的两子也被当作杂种装在麻袋里摔死了。

而那个赵姬也象一朵野花一样被扔进了冷宫,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唱着歌想着她的老爱:

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

静静的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

我就像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

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

让我渴望的坚强的你呀经常出现在夜里,

我无法抗拒我无法将你挥去。

歌声催人泪下。而曾经她的坚强的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夜里了,再无法抗拒也要将他挥去了。

第四十二章

赵姬的意思吕不韦自然是明白,知道赵姬这是在埋怨自己。事实上,也没有哪个女人在心理上喜欢在几个男人之间徘徊,吕不韦虽然成就了赵姬的富贵风光,却也给赵姬带来了更多的无奈,也许自从吕不韦把赵姬送给秦公子襄时,就已经注定了。

史书往往都是由男人在写,对赵姬的许多评价未必是公允的,我倒是相信一点,赵姬如果不是一代国后,她的事情也就是那个时代一段寻常百姓家中,一个漂亮风骚女子几次改嫁的故事而已,顶多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

赵姬面前的吕不韦似乎也有点伤感,一个女人和个人的前途富贵取舍之时,也许这个时代男人们,没几个会选择女人吧,有钱有权的时候还怕没女人么?这也许才是吕不韦的真实想法。

此刻四下无人,吕不韦却没有像以前一样上前搂住赵姬,而是向后退了两步,弯腰拱手道:“夫人,不韦此来,实有要事相商。”

吕不韦的举动是一种疏远的态度,赵姬见了不由烧起一股怒火,小性子上来,眉毛往两边一耷拉,抬了抬身子,嘴角带着冷笑道:“我只是个居住后宫的女人,丞相大人有国家大事,去找外面的臣子们商量就是,本宫累了,想去休息。”

说甩脸子就甩脸子,吕不韦不由苦笑起来,轻声道:“夫人!时下联军大军压境,咸阳危机,不韦需要夫人的帮助啊。”

赵姬其实也是说说气话,怎么说吕不韦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注:据说秦始皇也是他们生的,这个不好肯定的说了),刚才就是气吕不韦那般疏远的态度而已。现在吕不韦现出哀求之色,赵姬也就软了下来道:“哼!有事才想起我。有什么事?说吧。”

吕不韦这才赶紧将大殿上的事情做了汇报,最后道:“不韦来此,是请夫人出马,劝大王接受不韦派人和谈一事。”

赵姬道:“好吧,我们这就去见大王。”

秦王赢政在二人的联手面前,自然没有反抗的余地,和联军谈判的主意是不错,可赢政的骨子里还是希望通过战争来解决这个事,现在吕不韦拉上赵姬一起来,虽然赢政应允了,心里却又给吕不韦记下了一笔帐。

吕不韦过了赢政这一关,便匆忙出来,见到在外等候的众臣,决定采取樊于期的建议,派人去联军处,能谈的下来就谈,谈不下来能拖一天就拖一天。

吕不韦打的如意算盘,韩非这边的联军也知道时间对自己的重要性,大军一早开拔,杀奔咸阳,一路只上少有阻敌,下午的时候便开到咸阳城外二十里处扎营,时间不早,立刻进攻那叫莽撞,韩非下令全军,做好防御,明日之内,必须做好一切攻城的准备,后天拂晓向咸阳发起进攻。

布置完一切,韩非让人请来庞援等领军将领,军事实际操作一道是韩非的弱项,自然是要听听大家的意见。

韩非这边的作为暂且不说,单说蕞城内的王剪,也在今天等来了函谷关方面的消息,函谷守将已经亲帅一万五千人马,在五十里外悄悄的扎营,王剪得了消息大喜,立刻找来李信等人商议,决定今夜突袭齐军,内外夹击。

是夜,蕞城内。王剪站在城头上,焦急的朝着东面看去。时间已经是午夜,齐军的营帐里只有少许的篝火还在亮着,齐军有六万守在城东,目的正是切断蕞城与函谷方向的联系。

黑糊糊的夜晚中,一片安静。站在城头的王剪,只听见风吹动旗帜的响声,还有就是心脏一下一下在跳动的声音,这一仗一旦失败,意味着什么,王剪非常清楚。

终于,齐军身后一片火起,接着是千军万马喊着杀声朝齐军营寨杀去,城头上的王剪看见齐营火光起时,猛的抄起身边的长戟冲下城来,踏上早就准备好的战车,大喊一声:“开城门!”

巨大城门被缓缓的推开,王剪一举手中长戟,朝着已经整装待发的士兵们高呼:“兄弟们,函谷关的援兵到了,跟着我杀啊!”

喊罢,战车第一个冲出城门,身后的士兵犹如一条脱困浅滩的长龙,王剪就是龙头,朝齐军中杀将而去。

前来偷袭的正是函谷关来的一万五千秦军,齐军没防备背后之敌,被函谷关方向的秦军一下冲进营中,顿时就乱了阵营。齐军一向害怕秦军,真实历史上第五次联合伐秦本就没有参加,这次来的其实也很勉强。

乱了套的齐军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加上秦军又是天下最强的军队,前后这一夹击,杀的齐军真是如丧家之犬,四散而逃。

再看王剪,领着两万秦军,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在齐军中横冲直撞,当真是所向披靡,杀的齐军一路鬼哭狼嚎,人人只狠少生了两条腿。至于齐军主帅,见局势不受控制,干脆带上手下亲信,趁着夜色的掩护,逃跑去了,丢下士兵们任秦军追杀。

这一仗秦军真是杀的痛快,足足杀了一个半时辰,破晓时分才结束,统计下来的战果是,秦军伤亡不过一千,齐军死伤三万,被俘4万余,负责监视咸阳方向的齐军将领倒也机灵,见势不妙,带上手下连夜往联军主力方向逃窜去也。

………………

昨夜没怎么睡的韩非,五更十分便被外面值日的士兵喊醒了,在身边的魏柔手忙脚乱的帮穿好衣服出来后,外面的士兵进来报告道:“禀报公子,蕞城方向传来消息,齐军遭到秦军夜袭,已经全军败退而去!”

“什么?齐军败了?已经全军溃散?”韩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这一大早的还没睡醒呢。

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消息后,韩非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口一疼,嗓子眼一甜,一口热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ps:也只有晚上有时间写了!

第四十三章 撤退

原来历史依旧在原来的轨迹上运行着,只不过像那九曲黄河一般,在某个地方转了个弯而已。韩非想到这时,摇晃的身子脚步也稳了下来,心情似乎反而变的轻松了。

从里面出来的魏柔看见韩非吐血,吓的脸色立刻就白了,冲上前来扶住韩非道:“韩非,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韩非摇了摇手示意没事,被魏柔扶着坐下后,韩非抬头给魏柔一个笑容道:“我没事,你去让人把各国将领都请来,就说我急事相商。”

魏柔有点不放心的看着韩非又问:“你真的没事么?”

韩非笑笑道:“不碍事,这些天老觉得胸口闷的慌,可能是累的缘故,这口血吐出来,舒坦多了。”

“来人,伺候好公子。”魏柔叫来手下侍女伺候韩非,这才回头对韩非道:“我去去就来,你自己当心点,凡事想开点,别着急,哦!”

说完魏柔走了,韩非靠在使女端来的墩子上,嘴角露出苦笑。就在刚才,韩非总算明白一个问题,自己已经和过去那个教书的韩非没有任何联系,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作为一个临时统帅,战场上的一胜一负牵动着自己心,原来自己对改变历史有着强烈的欲望,也对这一仗给予了太多的冀望,难怪刚才听到齐军失败的消息时,会激动的使韩非子留下的孱弱的身体一时承受不起,其根源还是因为自己太看重这一次战役了。

就算打下咸阳,改变了历史进程,又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呢?韩非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这个问题。审视的结果依旧是没有答案,因为以现在的战局发展来看,留给韩非打下咸阳的时间已经很有限了,是该考虑撤退的时候了。“也许,这一仗本就不该推迟发生吧?”韩非最后用这句话做了总结,这时候魏柔已经回来,身后跟着端着热水的使女。

魏柔亲自拿着毛巾,给韩非擦着脸,这个举动无疑已经宣布两人的关系。

韩非最多休息了半个时辰,庞援等一干人等先后进了营帐,韩非让使女退下后,这才将齐军的战报做了通报,众人皆大惊。

“情况就是这样了,大家谈谈看法吧?”韩非决定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非公子,齐军一败,我军后方空虚,当务之急是立刻派兵增援后方辎重部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李震从军事的角度出发,抢先提出自己的担忧。

“非公子,眼下咸阳兵少,我军又做好了一切准备,不如分兵一半往蕞城方向,主力继续打咸阳。”楚国与秦有宿怨,李圆的意思还是想继续打咸阳,能把嬴正逮着才好呢。

“我同意李将军的意见,都到这地方了,不打不甘心啊。”燕丹也暴露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非公子,我觉得,现在应该安排撤退了。”庞援一直在沉思,开口说话时表情沉重,谁都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无奈。

“你的意思呢?”韩非笑了起来,转头低声问身边的魏柔。

“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就怎么。”魏柔的眼睛温柔的看着韩非,伸手理了理韩非的衣领。

征求完魏柔的意见,韩非回过头来,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不由微微感慨,看来这几位已经对完全信任,希望还挺高。既然历史以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结果,既然自己在这个位置上,那么,唯一的选择只能是理智,就算日后有什么别的打算,至少目前要让这些军队,安全的撤离,尽量让更多的士兵回到故乡。

韩非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本帅也倾向于庞将军的意见,事不可为,强求只能是最坏的结局,本帅要为所有的士兵负责。另外,庞将军请立刻交代手下,派出大量轻骑,封锁所有道路,绝对不能放过一个秦军信使入咸阳。”

韩非的话说完,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既然要撤退,那么由谁来断后就是一个问题了。熟读历史的韩非清楚,越是这种微妙的时候,越是只能有一个声音,所以也不再征求大家意见,自己抢先道:“撤退计划由我和庞将军来制定,诸位立刻回到各自军中,做好撤退准备就是。”

韩非这样说了,即使有人心里打着校恒盘,也不敢这时候明着说出来,只能期盼韩非别让自己的军队断后就是,当然有这种担心的,也只有李圆和燕丹。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庞援和韩非,还没开始讨论作战计划,便有兵士来报,咸阳城内派出使者,要见韩非和一众将领。使者是来做什么的,韩非不用想都能猜出个大概。有时候韩非觉得这年代的人挺搞的,经常国家之间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开战,也经常大战在即了,大军被人几句话就说回去了,韩非很不理解这种现象,想象中这些现象,大概和这年月的知识分子喜欢关上门来辩论有关吧,而在国家中能掌权的往往又都是知识分子。

不过,使者的到来,对韩非来说,实际上是一件好事,韩非至少不用担心咸阳方面的动作了,想必现在的吕不韦,心里其实怕的要命。

韩非朝庞援笑了笑,转头对报信的士兵道:“让他们先等着。”说着回过头来道:“我们继续研究,弄好了再见使者不迟。”

两人足足谈了有一个时辰,等在门外的使者两腿都有点站麻了,看见军营里到处摆放着联军准备的攻城器具,使者心里自然觉得,联军是一定要打咸阳的。

“断后一事,我决定从赵韩两军抽调骑兵两万,由我亲自带队。”最后韩非这样对庞援说。庞援一听就急了,挺身道:

“非公子,这怎么行?您要是看的起我庞援,断后的事情由我来,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书生来做着事。”

韩非苦笑道:“这是唯一的选择,这样才能使大军安然而退,另外我还有个计划,需要庞将军去实施,只要你那里打好了,我这就比什么都安全。”

ps:暂时一天一更吧,现在我比大家着急,下个月上架,一个字的存稿都没有,都是写多少传多少.

第四十四章 使者

吕不韦派出的使者叫莫敖,为其门下第一谋士,嘴巴很能说的那种。莫敖来之前了解过,韩非是个结巴,各国的武将都是粗人,只要他们让自己说话,完全有把握把这些人都忽悠傻了,韩非是文人没错,可韩非是个结巴,有货倒不出来。

来的时候莫敖还真是信心满满的,没曾想才到地方,人家连大营都不让进,直接把自己晾在外面一个多时辰。看着时间就这样过去,早晨起来心里寻思着怎么说服各国的将领们,没心思吃东西,眼看日头快到中间,肚子开始饿了起来,情绪也变的有点烦躁了。

莫敖40岁上下,干瘦的身子,微微有点佝偻,一对眼珠倒是有神,显出精干。

眼巴巴的看着军营里面,终于有人朝莫敖走来了,看穿着也只是个小头目的样子,来到营门口见了莫敖,甚是傲慢的说:“秦国的使者,韩非公子有令,让你进来找地方先歇着,等将军们谈完事情再见你。”

说着小校领着莫敖几人往里走,来到中军帐前,小校停下道:“就在这等着吧,我进去通报一声。”小校说完,吩咐人给莫敖他们在地上铺了几张破席子,让他们先歇着,居然也没有管饭的意思,连口水都没上。

莫敖在好的脾气,这会也都是白搭,他也知道跟这些当兵的没什么道理好讲,弄不好招来一顿老拳伺候,那就不上算了。

安排好莫敖他们坐下,小校这才进了中军帐,莫敖坐的地方视角不错,居然能看见里面一文一武两人似乎在争吵,两个人都脸红脖子粗的,声音也很大,在外面也能勉强听个大概。

“不行!两国……战,不……来使。”虽然没听清楚,莫敖还是猜出来,里面那个文人打扮的青年,大声说的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话听的莫敖顿时冷汗就下来了,难道这帮大老粗武将们要杀自己?

事关自己的脑袋,莫敖更是要集中精神去听了。

“韩非,这事恐怕由不得你做主了,我大军气势正胜,我正要借秦使的脑袋来祭旗,激励将士们一鼓作气而下咸阳。”武将的嗓门就是大啊,莫敖这下听的是心惊肉跳的。

“对,秦使来的目的就是想拖延时间,我看少跟他废话,杀了就是。”又是一个大嗓门,莫敖听的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有点凉凉的。

“不行,自古没有这样的惯例,再说了,杀个使者算什么本事,我不同意,我国公子还在秦国为质呢!我不答应。”说话的居然是个女的,莫敖听了不禁感动中。

很快营帐里面就吵成一团,莫敖心道,难怪要我等了一上午,原来里面在吵架,还是为了杀不杀自己的事。想到这些,莫敖赶紧提醒自己,等下说话要当心了,不然弄不好当场就给人宰了也不一定。

眯着眼睛往里看,莫敖清楚的看见韩非一脸不满的坐着,一付气鼓鼓的表情,想是和这帮老粗们吵架,没少受气的缘故,莫敖觉得这个完全可以利用一下,韩非对韩军还是有发言权的,如果能说动韩非暂缓进攻,或者进攻不卖力,联军攻城自然少了几分胜算。

莫敖正思虑间,又听有人在喊:“吵什么?这成什么样子了,大家听韩非公子的,不然要主帅做什么?”这人的嗓门够大,喊的里面一下就安静下来。莫敖听了顿时心里一阵高兴,还是这个人明白事理啊。

“好!就依你们,拒绝和谈,明天一早攻城。不过,使者坚决不能杀。”说话的自然是韩非了,莫敖赶紧竖起耳朵,听其他人的反应,这可是关系到小命的问题啊。

正在这时,那个小校居然看见莫敖在往里面看,立刻上前往莫敖面前一站道:“看什么看?滚那边坐去。”说着抬脚要踹莫敖,关键时刻被打断偷听,莫敖心虽不甘,却也只能灰溜溜的换地方。

总算是里面恢复安静了,有人出来请莫敖进去,莫敖没听到最后的决定,心中忐忑不安的慢慢的往里走,不住的祈祷韩非能做主。

进了营帐,莫敖尽量镇定,朝众人拱手道:“大秦之使,莫敖,见过诸位!”

里面的人有两种反应,韩非和身边的女子站起身来还了礼,还有楚之李圆也站了起来。其他的人坐着没动,还拿眼睛瞪着莫敖,很明显不怀好意,看的莫敖只觉得脖子部分一阵凉飕飕的,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已经忘的七七八八了。

“来使辛苦了,请坐。”韩非笑着请莫敖坐下,莫敖赶紧客气几声,正待落座,只听有人哼了一声,莫敖看过去,发现是刚才叫嚷着要杀自己的家伙,连忙上前堆笑道:“这位将军好生威风,敢问阁下是?”

“哼!你们谈吧,庞援先走了,受不得这里的酸气。”莫敖问的人是庞援,明显的莫敖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庞援说完径自站起身来,连招呼也不打就出去了,将恭身行礼的莫敖晾在那尴尬。

莫敖表情虽然尴尬,心里却是一阵欣喜,庞援这般作态,想是没能杀成自己的缘故。说起来赵人与秦仇恨最深,这都得怪白起那家伙,长平之战坑卒四十万,这仇可结大了,难怪庞援惦记着要自己的脑袋。

庞援走便走了,临走也没忘记瞪莫敖一眼。庞援这一走,韩非的脸色顿时难看之极,这还不算完,接着又是一员武将站起来道:“公子,李震军中尚有要务,就不多留了,告辞。”李震也走了,态度也不客气,听声音莫敖知道,这位刚才也是嚷着一刀结果自己的。

这两位一走,没一会营帐中的武将们也纷纷起身,告辞出去,最后只剩下韩非李圆和魏柔三人,韩非见众人要走,也没拦着,只是铁青着脸,看着众人离开。

莫敖见了这一出,心里却是很高兴,看的出来,联军内部意见分歧很大,就连李震都不卖韩非的帐,联军又分成两派,一派主张谈,一派主张打,可以好好利用啊。想到这里,莫敖似乎又有了信心。

第四十五章 迷惑

庞援等人这么一走,李圆似乎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一起站起对韩非道:“非公子,既然大事已做决定,在下也回去准备了。”李圆也走了,剩下一个魏柔留下自然也没意思,也站起身道:“如此,魏柔也先下去了,这里就交由公子处理。”

“贵使所来何事?”韩非脸上笑的勉强,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莫敖见了窃喜,心道此刻再无旁人,不趁此机会说动韩非等待何时?连忙坐回位子上,朝韩非拱手道:“在下所来,其实是为了韩国之利也。”

韩非听了好笑,这年头的说客们,似乎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我来都是为了你好,还真他妈的能扯淡。不管怎么说,韩非都是联军主帅,自然对莫敖不能表现的太客气。

“哦?为了韩国之利?贵使要是想学那张仪苏秦之流,呈口舌之利,本公子劝你还是少废话了,如今联军兵临城下,咸阳不日可克,任凭你说出大天去,咸阳我们都是要打的。”韩非冷冷的丢过这句话,似乎也不想听莫敖再多话,朝营帐外喊道:“来人啊,送使者出去。”门外军士应声而入,作势要将莫敖带出去。

莫敖一听就急了,心道我大老远来谈判,不给口水喝也就罢了,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要赶人。心里不满这时候莫敖也不敢表示,只是大声道:“非公子,在下尚有话说,容在下把话说完如何?”

韩非一听这话,坐着没动,只是朝军士挥了挥手,军士退下,韩非这才冷笑道:“有什么话就赶紧说,若有半句废话,立刻请给本公子消失,免得本公子做那杀使者的不义之事。”

莫敖听了心里一激灵,心道我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韩非是韩国的王子,说什么都不会向着秦国的,秦与韩之间多年宿怨,如今联军打到咸阳城下了,换谁也不会轻易撤兵啊,没点好处谁会动心啊?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许下点实惠的东西,这样韩非或许能改变点态度。只是给韩国点什么好处才是呢?丞相只是让我来谈,并没给多少实际的权限,不若我先看看韩非的态度,让他提条件,再以做不了主为借口,拖上个一天两天也是好的,也算能完成任务了。

想到这些,莫敖拿定主意,脸上堆笑道:“非公子年少大才,所著之书莫敖也多也拜读,甚是钦佩,莫敖以为,公子乃经天纬地之才也。”先拍个马屁总是没错的,看见韩非脸色稍有好转,莫敖心道自己挠到韩非的痒处了。这些穷酸文人,最得意的事情莫过写出的东西有人赞赏,由这点开始绝对没错,莫敖不免有点得意了。

“哦?你还看我的书?”韩非脸露惊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指了指位子道:“贵使坐下说话吧。”接着又朝外面喊:“来人,上水。”

“谢公子。”莫敖暗暗得意,连忙整整衣冠坐下,心道当真是好话人人爱听了,韩非还是嫩了点,这不被自己一句话就说的态度大为改观。

军士端上水来,韩非待莫敖喝了口水,这才没啥表情的说:“本公子写书不过是无聊消遣之举,当不得贵使如此盛赞,贵使方才说有话要讲,快快讲来,本公子尚有其他要务。”莫敖刚才脸上的得意韩非看个清楚,心下也不由的有趣,这年头的说客对自己的嘴巴还真是有信心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说动我。

“非公子,在下斗胆一问,韩军为何而来?”莫敖继续贯彻自己的既定方针,先套套韩非的口风,现在看来韩非态度已经大为改观,想必不会立刻赶自己走,文人对自己的才能总是会比较自信的,也喜欢斗嘴。只是这韩非不是个结巴么?现在看来说话很顺溜啊。

“贵使当真可笑的紧,韩军为何而来?这个问题还用问?自韩立国以来,秦军屡屡犯我边境,夺我城池杀我军民。远的不说,便说今岁秦夺我一十三城,更别说以前的成皋荥阳等地了。”韩非说着似乎有点激动了,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如今我大军来到咸阳,不雪前仇誓不罢休。”

韩非这一激动,莫敖心下不禁想机会来了,战国之间向来只重利益,要不是秦国现在一枝独秀,到处抢地盘,把其他六国给逼急了,也不会招来六国的群殴,眼下自然是要顺着韩非的话往下说,只要韩非能开出条件来,自然便成功一半。

“非公子,在下来前丞相有话交代,如果非公子答应和谈,丞相愿意去请示大王,归还韩国成皋荥阳两城,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莫敖赶紧接过韩非的话,放出诱饵来。

韩非听这了这话,立刻露出惊讶之色,之后便做沉思状,莫敖见了暗暗高兴,以为韩非已经动心,连忙又加上一句道:“吕丞相还说了,韩国与秦乃近邻,希望能与韩国结盟。”

韩非还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在想,莫敖猜韩非此刻绝对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便又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加了一把火道:“非公子,丞相还准备了十名美女,金帛若干,只是这次不好给公子送来而已。”

“替本公子谢谢丞相好意,回去告诉你家丞相,联军既然已经来到咸阳,城还是要攻一下的,还望丞相好自为之。”韩非说话的表情怪异,声音也很大,似乎是在说给外面的人听一般,莫敖自然明白韩非有的话不能明说,理解成韩非是在请他转告吕不韦,联军可能还是要大,只是各军存在分歧,韩非也只能保证韩军做做样子就是。

果然,韩非大声说完后,低声快速道:“赵军燕军坚决要打,韩军我可以勉强做主,魏军现在没了主帅,自不会卖力,楚军李圆是个没用的人,也不必当心,明日请丞相认准旗号。”

莫敖听了立刻连连点头,韩非也不再多说,将莫敖送出营帐了事,莫敖出了联军大营回咸阳不提。等莫敖一走,庞援等人鱼贯而入中军大帐,韩非端坐于主帅位置,面对众人道:“诸位,齐军之败,丢失大批粮草致使我军被动,如今粮草不足十日之用,还望大家同心协力,度过危机,使全军安然而退才是。”

众人听了一起应道:“愿听公子之令。”

韩非待众人应下后,拿出令箭一只道:“如此,庞援听令。”

“在!”庞援出列回应。

“庞将军,大军能否得胜,你部是关键,请亲帅你部精锐骑兵,趁夜出发,如此这般……”

第四十六章 东去

命令下达完毕,众人纷纷下去准备,领了将令的庞援没有着急走,默默的来到韩非面前,拱手道:“非公子,我等一去,这里就空了,庞援实在放心不下。”

“庞将军,具体作战计划主要是你定的,你一定比我清楚,此战的成败关键在于咸阳的秦军是否会出击,我想我留下来一定比你留下要有说服力。大军能否安全撤退,全赖将军的整体指挥了,王剪一代名将,非将军不能敌也,韩非在此拜托将军了。”这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庞援与韩非之间建立起了浓厚的友谊,此刻离别在即,而人不免多少有点伤感。

“王剪虽勇,但我料其必救咸阳,故王剪不免一败,庞援所担心者,公子也。大军去后,所留军兵不过三万,公子切记两日内必撤,切记切记。”庞援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叮嘱了两句。

“多谢将军提醒,韩非记下了。此战后,韩非定当前往邯郸,与将军把酒言欢。此去将军也请多多珍重才是。”韩非心内不仅感慨,与庞援这种建立在战火中的友情,此刻显得是如此的珍贵,朝庞援拱手后,韩非眼睛竟有些红了,赶紧扭头一边。

庞援此刻也颇为感慨,见韩非如此,不仅心中也是一酸,不敢再留,拱手长揖道:“非公子,珍重!”说罢转身出了营帐,脚步显得有点沉重。

天慢慢的黑了,夜色又一次笼罩在黄土高原上,许是上天眷顾,今夜竟万里无云,一盘明月当空而挂,三军趁夜色掩护而动,艨艟中只见一队队士兵悄然东去,韩非站在高处,默默的看着,身边是同样沉默的魏柔。

大军在如水的月光下如长龙般迤俪东去,魏柔紧紧的挽着韩非的一只臂膀,因为知道分别就在眼前。

分别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魏柔淤积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脑袋挨在韩非的肩膀上默默的任泪水流淌,韩非见此情景,竟自无语。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韩非不敢以英雄自诩,但这份儿女情怀却实在让人难以割舍,来到这个时代也有时候,接触的几个女人,虽然谈不上多少爱的成分,却有了夫妻之实,如今与魏柔的分别,再要相聚,恐怕其中周折不少了。

紧紧拉着的手,依依不舍的放来了,魏柔的座车最终也消失在夜色中,最后一个前来告别的是李震,虽然李震坚决反对韩非留下,但韩非一再坚持,李震最终没能扭过韩非,将所部所有轻骑五千人留了下来。

翁婿之间的告别倒没多少废话,只是道一句珍重便自去了,李震知道韩非这种人,一旦决定是了,是别人没法说动的,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时间紧迫,有时间废话,还不如抓紧时间进军,为韩非能早点撤退打下良好的基础。

蕞城,王剪击败齐军后,心中担忧咸阳,汇合函谷来的秦军,休整一日后,立刻挥师西进,试图威胁联军侧后。王剪一代名将,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只不过王剪料定联军不会近在咫尺的咸阳,加上部队连续作战,也确实需要休整。

王剪当然也要防着联军分兵杀回来,率领休整后的三万主力,只是在距离蕞城一百里之外扎营,一边威胁联军侧后,一边兼顾蕞城。

应该说王剪的布置没有太大的错,真要是说错误,王剪错在不应该停留休整,而应该快速西进,不给联军反应的时间,还有一个错误,王剪不该离开蕞城。王剪的布置都是建立在联军不肯舍弃即将到手的咸阳上的,现在韩非和庞援指定的计划,偏偏是放弃咸阳,主力回师,这就决定了王剪之败。王剪所料其实没有大错,联军之中,对于咸阳大多数人是想不肯放弃打上一下的,庞援一个人反对毕竟效果有限。王剪没算到是多了一个韩非,韩非对李震和李圆还有魏柔,都有决定性的影响力,这才有了联军放弃咸阳的进攻,主动撤退的计划,这些都是王剪根本没去想的,在王剪的想象中,韩非也是只是联军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罢了,傀儡一个,做不了主的。

时间进入下半夜,庞援亲帅一万赵军铁骑,抄小路绕过秦军主力的大营,直奔蕞城。一路快速前进的赵军,来到蕞城之下时,时间已经是三更天的样子,从时间上来算,联军主力也应该接近王剪的主力部队了,现在就看庞援的了。

夜色中的庞援表情严峻,下令部队坐短暂的休息后,赵军集体放弃战马,抗着十几架云梯朝蕞城扑来,目标蕞城的城门。

城中的秦军根本就没料到赵军会这么快打过来,城墙上只有少量部队在进行巡逻,城中部队连伤员一起不过8千,能作战的不过三千。

云梯悄悄的搭在无人巡逻的地段,赵军顺着云梯快速而上,当千余赵军已经成功登上城墙时,秦军一个巡逻队也发现了情况,一时警报四起,但时候以晚,赵军死死守住这段城墙,任凭秦军如何反扑,赵军竟是没有后退一步。后续部队拼命朝上爬,当城墙上聚集了约三千赵军时,赵军开始朝城门方向发起反击,攻守逆转,经过一个时辰的激烈战斗,源源不断的赵军登上城墙,一点一点的朝城门方向靠拢,终于,城门为赵军所夺。

城外的庞援见城门大开,翻身上马,高举长戟大喊:“兄弟们跟我杀啊。”接着一马当先,领着城外五千铁骑,冲进城内,秦军不敌,蕞城得手。

王剪主力方向,由李震指挥的联军主力二十五万,几乎是在庞援对蕞城发起进攻的同时出现在秦军大营的面前,联军不待休息,立刻发起进攻,顷刻间无数火把将夜空照的透亮。

喊杀声四起时,王剪被惊醒,这才知道大事不好,急忙整理部队,准备迎战。

王剪的部队还没完全整理好时,联军已经发起了进攻,秦军不愧百战之师,负责守备的部队丝毫不乱,坚决顶住联军的进攻,为王剪集合部队争取时间。

ps:说什么呢?明天该上架了,需要大家的月票了.这本书即使上架,更新也不会太快,一天6k这样.我不是能写快的人,勉强写快,我写的会很烂,我想大家也不希望我草草对付吧.最后,还是深情的表达一下,对月票的期待.

第四十七章 临别看咸阳

秦军的顽强程度出乎了联军的意料,以寡战众且被偷袭,负责守备的李信指挥手下一万人马,依托营帐进行最顽强的抵抗。

乱军中只见李信手持长戟来回奔走撕杀,秦军自商鞅一后,其重视军功之法,造就了一只无敌军队的同时,也造就了一批将星。

火光中,联军如潮水般的扑向秦军大营,负责守备的秦军犹如惊涛骇浪中坚挺的岩石,任凭风吹浪打,死死顶抗,巍然不动,竟无一人后退。

负责此战指挥的李震,站在远处看着战局的变化,不由暗暗心惊。半个时辰过去了,联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又占了先手之利,竟然无法突破秦军简陋的防线。仓促应战的秦军,人人奋勇,哪怕是倒在地上不能站起来,也挣扎着抱住联军士兵的腿咬上一口。

王剪终于将部队收拢起来了,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为将者个人之勇对士兵们来说,实在是最大的号召力。

收拾好部队的王剪当机立断,简单辨认一下旗号后,率领两万人马,猛的从西北方向杀了出来。负责西北方向的正是楚军,楚人虽悍,但目前的楚军,三十年来未曾经历过大战,楚军将领也没有秦军那份一往无前的斗志,只见王剪亲自冲锋在前,桓龁在左,昌平君兄弟在又,秦军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一般,一下就冲进楚军地阵线。

楚军明显没有料到秦军会集中兵力打自己。一时阵脚被冲的大乱。黑夜中王剪带对猛冲,抬头时见远处高地之上,火光中有一年轻将领,座车华丽,身边警卫森严。王剪料定这是楚军主帅李圆,吩咐车夫朝李圆处杀来。

李圆万万没想到这仗居然大成这样。近十万大军,被秦军一冲居然乱坐一团。气急败坏的李圆下令执法官杀了几个后退的将领,这才勉强稳住阵脚,心里想着如果被王剪跑掉,自己的脸算是丢大了。没曾想王剪居然没有逃跑的意思,而是率军朝自己所在之处杀来,楚军虽节节阻拦,竟没能挡住王剪冲击之势。

这时候李圆要是冷静,或者够勇,只需要下令大军稳守待援。以秦军这点兵力,自然难逃一败。可惜李圆是靠送妹妹起家地,本事有一点,但不是战场上的本事。见王剪杀来,急忙下令强弓部队阻击。也不论敌我之分,只求将王剪射杀。

乱军中王剪不住向前,猛然间箭如雨下,不论秦楚之兵,纷纷倒下。王剪的车夫也中了一箭一头栽倒在地,战车没了车夫控制,顿时要乱窜。王剪赶紧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持戟。乱战中一箭猛的扎进王剪的肩膀,王剪一疼,眼前一黑,一屁股就坐到战车上。

第一线与秦军作战的楚军,没想到自家的箭居然连自己人也射了起来,这还能有啥斗志,眼见王剪中箭,楚军士气一振。堪堪将秦军挡住,秦军见主帅倒下,军心一乱,前进的势头为之一滞,楚军仗着人多又围了上来。其时其他各军也发现楚军方向的变化,李震急忙下令韩魏两军继续冲击大营,燕赵两军向楚军靠拢,一时秦军有被合围的危险。

危机时刻,只见王剪摇晃着又站了起来,咬牙抓中箭梢,用里一拽,生生将煎从体内拔出,一股热血飚射而出,王剪竟不去管伤口,而是大吼一声:“兄弟们,杀啊!”

这时以有身边士兵爬上王剪战车,为王剪驾车,见王剪长戟朝李圆处指来,便驾车朝李圆所在处杀来。

秦军见王剪之勇。一时军心大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桓龁更是率部突前,担当起箭头来。楚军见王剪之勇,一时为之气夺,三军勇气一堕,加上李圆让强弓继续朝这边射来,楚军更是人人自危,被秦军一冲,前边地部队竟被秦军一冲而散,一散而乱,一乱楚军士兵自然就开始朝后面逃,前面一逃,秦军在后面跟着就杀。

前方楚军一乱,顿时将后面自家军队的阵型给冲的大乱,如何能挡的住虎狼一般置于死地的秦军?

楚军一乱,李圆在后面就慌了手脚,火光中看见王剪立于战车之上,秦军如神兵天降,杀地楚军四散逃命,眼看秦军越杀越近,李圆大骇,也顾不上指挥军队了,带着身边的千人卫队就跑。

李圆这一逃跑,和王剪真是对比鲜明。主帅已经先逃,叫士兵如何有勇气再战?楚军没了斗志,顿时乱成一团,竟被人数少的秦军如砍瓜切菜一般追杀。

楚军这一乱,近十万人像被秦军赶鸭子一般的追杀,一下就将前来助阵的燕军也给冲地乱了阵脚,燕丹见状大怒,下令燕军凡是冲击本阵者,格杀无论,开心整理怎奈楚军人实在太多,燕军连续斩杀了数千人,也么能控制住局面,被乱军冲的燕军也向后退出五里地来。

关键时刻,赵军赶到,赵军之强不下于秦军,领军的是庞援地副将,见燕楚皆乱,便迂回与秦军之侧翼,避免被败军冲击阵形。

见赵军旗号出现在侧后,王剪知道事不可再为,下令昌平君兄弟帅军防御赵军,秦军回师,接应李信所部,朝。蕞城方向退去。

话说李震见秦军东去,也顾不上楚军如何了,率其他各军追杀而去。秦军不是盲目撤退,负责断后的秦军借着夜色掩护,有效的挡住了联军的追击,李震担心楚军那样的悲剧再度上演,下令联军稳步推进,不可急追,等待天明。

那李圆在后面整顿败军,天明时分楚军才勉强收拢完毕,统计数字出来,楚军这一仗竟死伤三万,其中近万人是燕军干的。这下李圆把燕丹给恨上了,想想自家这次面子算是全没了,也没脸面去见其他各军将领,更没脸面去见韩非,李圆干脆率着楚军,趁天明时直接回老家去了。

李圆招呼都没打就跑了,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是燕丹,燕丹一听楚军先走了,担心自家军队也再战会有损失,反正李圆先跑了,他也跟着跑了,竟然连秦军也不追了。

燕楚两军这一走,秦军压力大减,李震也拿燕楚两军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撤退,好在魏赵两军还在,三军加起来可战者还有十来万,只要干掉王剪,把韩非接应下来也就是了。

再说王剪击溃楚军,令联军不敢过分追击,这才得以引军急退百里,天明时分大军来到蕞城只下,派人去喊城门,没料城头下一阵箭如雨下,秦军顿时倒下无数,再看城头,猛然间竖起旗号无数,仔细看去,城头上庞援哈哈大笑道:“王剪,庞援奉非公子将令,在此等你多时了。”

王剪这才知晓,大势去矣,其时秦军身后烟尘滚滚,正是李震率军掩杀而来。王剪大惊,不敢再战,引军仓皇绕城而去,庞援早有准备,如何肯让王剪就这样跑掉,亲率五千骑兵追杀秦军。此刻秦军在无斗志,被庞援一通追杀,损失近万,王剪勉强率一万惨兵逃跑,逃至函谷再不敢出,当日便伤口发作,一倒就是一个多月才好了起来,这都是后话不提了。

再说联军趁夜大败王剪,急忙让人通知韩非撤退。

韩非得了消息,下令大军立刻悄悄收拾,自己却带着一千余骑,来到咸阳城下。看着咸阳高大的城墙,韩非不禁多有感慨,知道这一去再想回来,恐怕就很难了。

城内吕不韦得了莫敖消息,总算是安心许多,吩咐下面做好备战工作,只等明日联军来攻。没曾想足足等了一上午,也没见一个联军士兵地影子。心中纳闷,吕不韦带着莫敖来到城上,远望联军联营中一片安静,问莫敖道:“韩非有说今日不来攻城么?”

其实莫敖也觉得奇怪,想想也有点不对劲,转念一想这谈判是自己去的,便笑道:“恭喜丞相,想是韩非说服联军其他将领,决定和谈了,我才不多时联军必我消息。”

还真让莫敖给说中了,只见远处安静的联军大营中缓缓出来一队人马,旗号上打的是“韩”字,来的正是韩非。

韩非来到城下五百步外,停下来看着城墙之上,心中颇为苦涩。韩国极弱多年,即便是得了韩王之位,日后想凭韩国之力,成就一番事业难比登天。

城墙上吕不韦和莫敖见了韩非,心里总算是安了,韩非只带了这点人出现,说明韩非这是在告诉他们,联军已经放弃进攻,想必是韩非说动其他国家,咸阳无忧也。

吕不韦身边的内史腾见韩非只带了这点人就敢前来,不由怒道:“丞相,下面旗号是韩非所打,不如末将帅千骑杀去,取了韩非的首级回来。”

吕不韦觉得危机以无,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派,眼睛一瞪内史腾道:“胡闹,这是联军的诱敌之计。”此时的吕不韦已经在盘算,该怎么好好的“报答”韩非才是。

想到自己在韩国布下的棋子,吕不韦不由的嘴角露出冷笑来。

第四十八章 嬴政出手

内史腾挨了吕不韦的训斥,心下不快而去,下得城来,心中犹自怨恨吕不韦的霸道。内史腾忿忿不已低头朝军营走去,斜次里出来一人,拦住低声笑道:“吕不韦怕了联军,内史将军也怕了么?”

内史腾被就不快,听了这话心头火起,抬头眼睛一瞪,手也举了起来,想着揍着不识相的家伙一顿,看清楚来人时,这拳头是怎么也砸不下去,嘴巴却是张的老大,到了嘴边的粗话也生生的压了回去。

“大王!末将……”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作势要跪了。拦路的自然是赢政,脸带笑容抢上一步托住内史腾,低声道:“这里太扎眼,不是说话的地方,寡人不想被人看见。”

内史腾这才没继续下跪,跟着赢政转到一处拐角处,这才看清楚赢政一身便装,身边只跟了两个侍卫和同样是便装的李斯。

“大王千金之躯,要见臣只管派请传唤就是。如今城内纷乱,大王实不该出宫,万一有个闪失,便是臣的罪过了。”见四下无人,内史腾连忙跪下说话,这一回赢政没拦着,待他把话说完才笑道:“起来说话吧,寡人在大秦的国都能出甚事?寡人在宫中闲的无聊,出来走走,将军有没有兴趣陪寡人去喝两杯?”

内史腾听了脸带为难道:“大王相请,臣不敢不从,只是眼下大战在即。丞相再三严令,不得音酒,臣……”

“怎么?内史将军只怕吕不韦,不怕寡人么?”赢政冷笑着打断内史腾地话,眉毛微微的一横,目光炯炯看了过来。别看现在赢政尚且年少。言语行止之间已经隐隐带着一股霸气。内史腾被看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两腿一软又跪下回话道:

“大王有令,臣不敢不从!”

赢政这才露出微笑,点点头道:“如此便好,将军回去换身衣服,回头跟寡人的手下来寻寡人便是。”说完赢政转身先走了。

内史腾站了起来,一阵风吹来,只觉得脊梁一阵凉,原来刚才那一瞬间,竟使得内史腾背后全被冷汗打湿了。想到赢政在等自己。估计不是喝酒那么简单的事,内史腾急忙回营换了便装,跟着赢政的手下出了营门,来到街上。

城外联军压境,城内也累地冷清了许多。老百姓多是躲在家中,要不就是被弄到城墙上去帮助军队做事。

庆余楼在咸阳城内倒也是一家生意不错的酒楼,太平时节是个热闹的所在,这会却冷清的看不见一个客人。内史腾跟着赢政的手下进来,早有人在外面守着。引内史腾上楼。

内史腾进了包厢,但见赢政双手背着,面对着窗口看着外面。李斯正站在一边小心候着。内史腾见状疾步上前,又要跪下说话时,赢政已经背对着他先开口道:“将军不用跪了,站着说话便是。”

内史腾停下,低头轻声问:“大王找臣来,不知有何吩咐?”内史腾也是个聪明人,战国后期也是赢政信赖有加的一位将领,这时候还看不出赢政另有目的,那也不可能成为名将。早在战场被做掉了。

赢政缓缓转过身来,也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内史腾,内史腾被看的心里发慌,低着脑袋不再说话。

“如今这大秦朝野,到处是吕不韦的亲信,寡人可以信赖将军乎?”终于赢政开口说话了,言语间带着一份殷殷的期待。

吕不韦权顷朝野,秦军军方怨气最重,奈何之前吕不韦手下个蒙骜,将一干将领压地死死的,秦军的军权多半也落到吕不韦的手上。年初蒙骜死了,军方上下都认为这是个翻身的机会,没曾想联军杀来,吕不韦率军迎战,王剪等人中计远遁,吕不韦让庞援杀地大败,丢下被困的王剪等人逃回咸阳,在军中已经造成极坏的影响,军方对吕不韦的不满暂时因为联军这个主要矛盾的存在没有爆发,但吕不韦地威望已经大不如前。赢政正是要趁此机会,拉拢军方将领,战后一举扭转对吕不韦长期处于劣势的局面。

内史腾王剪这些人,不管谁当权,一向都只认赢政这个正统的秦王地。吕不韦把持朝政,赢政也时常表现出对抗的意思,内史腾也是能看的出来,现在赢政这样问自己,那就是要把自己当亲信收拢了,这样内史腾还能有什么可犹豫的,当下扑通跪下,低声应道:“臣心中只有大王,大秦也只有大王这一个主人。”

内史腾效忠的语言引得赢政不由露出满意的微笑,但也不上前扶起内史腾,只是淡淡笑道:“将军的忠心寡人是相信的,起来说话吧。”

“谢大王!”内史腾站起,继续低头等着赢政说话。

“将军对韩魏边境一带很熟吧?”赢政自己坐下,抬头看着内史腾问。

“臣曾随上将军蒙骜数次伐韩征魏,对那一带地形甚为熟悉。”内史腾恭敬的回答。

“很好!实话告诉你,寡人早已派人命对匈奴作战地秦军回援,今日有信使来报,两万轻骑今夜可到,寡人欲命将军亲率两万轻骑,连夜出发潜行至韩魏边境,一旦联军撤退,切不可轻饶了他们,尤其是魏军是这次联合伐秦的主谋。不知道将军有无信心,以寡可众?”

秦人好战,内史腾自然也不例外,今天就吵着要出城宰了韩非,要不是吕不韦拦着,韩非还真的悬乎。现在赢政委以重任,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内史腾后退两步。扑通跪倒道:“请大王放心,魏军杀我多少人,臣便龋狐多少首级回来。”

赢政满意地笑笑,站起身,思衬一会才道:“将军敢去最好,只是寡人担心。魏军与韩军必定是一道撤退,两军合兵至少十万之众,将军勇气可嘉,寡人倒想先听听将军如何来打这一仗。”

内史腾可不是糊涂胆大的主,之前听说来的是两万轻骑,这才敢接此任务。内史腾的把握来自两个方面,第一是联军久在秦境内作战,一旦撤退,军士思归,遭遇追击时必不肯回头死战。秦军虽远来之师,劳逸上并不占上风,然秦军在境内作战,心存报咸阳城外大败之仇,必定勇往直前。士气上还是有优势的。第二,内史腾曾在北部边境对匈奴作战,对匈奴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战术也多有了解,现在赢政给他地又是两万轻骑,内史腾有心效法匈奴人的战术。打的了就打,打不了仗着马快就跑,一路追击下来。连骚扰带偷袭,肯定战果不小。

内史腾没有立刻回答赢政,而是想了想,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才道:“大王,韩魏边境多为平地,我轻骑速度占优可以利用。臣打算将两万轻骑分成四队,轮流上阵阵,时刻骚扰敌军,敌如停下要战。我自后退,敌如要走,我军可追。总之让敌军一路之上,睡不成,吃不下,不等出了秦境内,韩魏两军已败了七分也。待韩魏两军分兵回境后,臣可集结主力,于退路之上伏击魏军,定可大获全胜。”

“哈哈,将军此计甚妙,如此韩魏两军即便退回,也得给我留下些首级来。”赢政听了大喜,鼓掌而笑道。原本对此战大胜也只是想一想罢了,并没多少把握,只是惦记着赚一个是一个的意思,现在内史腾有此想法,赢政对获胜倒也多出许多信心来。

见赢政高兴,内史腾心中还有顾虑,上前低声道:“大王,臣此去尚有一事拜托大王。”

赢政心里高兴,和颜悦色的笑问:“何事?”

“臣只求大王下旨一道,只说是大王亲委臣带兵追击便可。”内史腾很是小心的回答,眼睛偷偷的瞟着赢政。

这话果然触到了赢政的痛处,内史腾这是担心吕不韦找自己秋后算帐,到时候说内史腾违抗将令,擅自出击就麻烦大了,毕竟现在内史腾还是归吕不韦调遣。

“嘿嘿!”赢政冷笑两声,沉吟一番才道:“将军放心,寡人定护将军周全,寡人料那吕不韦不敢与寡人撕破脸皮。”

有了赢政的保证,内史腾这才安心道:“如此,大王便等着臣之喜讯便是。”

咸阳城内之事且不说它,但说韩非在城外转悠了一圈,这才施施然回转,秦军得了吕不韦的命令,也没人出来。

韩非回到营中。天色以近黄昏,军中撤退一应事情已经准备妥当,韩非令人在灶台内点起烟火来,令咸阳城内看来是联军正在做饭一般,这才下令大军放弃营寨,悄然而去。

再说南吕不韦只等着韩非派人偷偷来联系谈判事宜,可等来等去,直到半夜也没消息,心中生疑地吕不韦唤来门下武艺高强的门客数人,使他们趁夜摸进联军大营内一探究竟。

那些门客夜入联军大营,转悠了一圈愣是没见着半个人影,这才醒悟联军早已撤退,连忙回来报信。吕不韦听了大惊,他不明白联军为何要退。唤来莫敖一商量,莫敖听了也暗自悔恨不已,知道自己着了韩非的道了。

莫敖的分析是联军一定是背后出事了,这才放弃眼前的咸阳而去,从距离上来判断,一定是函谷关方向地援军杀了过来,配合。蕞城守军,逼的联军不得不撤退。

想通了其中关节,吕不韦也没心情追究责任问题,连忙派人去叫内史腾,想让内史腾带兵追击联军,也好扳回一点面子。

没曾想派去的人回来报告,内史腾不在营中,仔细追问才知道,内史腾奉了赢政的命令公干去了。

吕不韦听了消息心中暗自不快,也清楚赢政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夺权了,奈何赢政才是秦国地大王,吕不韦目前实在没有勇气去撕破脸皮。

第四十九章 追兵

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吕不韦是懂的。自从庄襄去世后,吕不韦在秦国的权利达到了一个颠峰,吕不韦也意识到自己在走下坡路,更看见随着赢政的张大,从赢政的身上不难感觉到一个强势君王的气势,正咄咄逼人的朝自己慢慢的逼来。

如果吕不韦是一个看的开的人,这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韬光养晦,逐步将权利转让出去,避免和赢政的正面冲突,争取一个明哲保身的结果。在这个问题上,前汉的张良,后汉的贾诩还有明初的刘伯温可以所是做的最成功的。可惜吕不韦不知道这几位,没准还是人家的反面教材也说不准呢,总之在尝到权利带来的既得利益面前,吕不韦没有选择放弃,也不甘心放弃,这就注定了他最终的结局,这都是闲话了。

政治斗争,当对抗双方都没有能力将对手致于死地的时候,妥协就成了唯一的选择。赢政越级调动内史腾,就是向吕不韦发出信号,意思等于是在说:“吕不韦,你的权利太大了。我这个当大王的感到不安了,现在我要你把兵权交出一点来,你可得听招呼哦,不然翻脸了大家都不好看。”

赢政的这个试探性动作,吕不韦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一个内史腾还不足以翻出多大的浪来,至少目前秦国的军事大权主要还是掌握在吕不韦的手上,对吕不韦地利益触动还不算大。还在吕不韦的忍耐范围内。

“内史腾那边,先不要去管了,马上组织军队,尾随联军而去,收复失地要紧。”吕不韦下达这样的命令后,莫敖做为首席军师。出于提吕不韦的地位考虑,莫敖上前一不道:

“丞相,内史腾一事不可就此作罢了,不然……”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心情不好的吕不韦,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莫敖的话,说起来吕不韦心里对莫敖中了韩非圈套一事,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说起话来口气也没那么平和了。

“是!丞相,在下告退。”莫敖及时的闭上嘴巴。默默的退了出去。吕不韦没注意到,此刻莫敖自称在下,而不是原先的属下了。

说起来莫敖绝对是个有本事的人,吕不韦很多事情的决断,都出自莫敖的谋划。吕不韦能有今天,莫敖功不可没。

吕不韦在识人才用人才上很有一套,这也是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干的还算不错地根本原因之一,不过吕不韦在待人上就不怎么样了,像莫敖这样的人。不管以前有多少功劳,一旦犯了一点小错,吕不韦就这样不客气。不免让人心寒。

再说,莫敖出使联军一事,之前的基调是吕不韦自己订下来的,能谈成最好,谈不成能拖一天算一天。又有谁会想的到,数十万联军在面对咸阳这个熟透地果子面前,居然打的是撤退的主意,而且走的还那么干脆。所以,没探到联军真实意图一事。错不在莫敖,而在吕不韦,现在吕不韦有拿莫敖出气的意思,这叫莫敖心中如何能平。

“竖子不可与谋啊!”莫敖退下时,脑子里出现了这样地一个念头。从来君王与臣子之间的斗争,是容不得半点手软的,现在吕不韦手软了,莫敖似乎也看见了吕不韦败亡地一天,心生退意也就很正常了,毕竟他只是一个谋士而已,为上者听不进去自己的谋划时,留下来意义也就不大了。

队伍在夜色中快速行进着,站在高处,看着夜色中的咸阳城犹如一个巨大的怪兽卧在远处,韩非微微的轻叹一身,转身上了战车。

咸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视线之中,韩非回过头来,看着前方没有再回头。

一夜的行军下来,三万断后将士也都颇感疲劳,韩非下令原地稍做休息,派出探马往前搜索,希望能尽快联系上李震他们,从行程上来看,目前距离。蕞城已经不远,最多也就三十里地的样子。

休息半个时辰后,韩非下令部队继续前进,莫约走出十里地的样子,前方穿来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似乎连大地也为之微微震动。这个时候出现大队骑兵,韩非自然要防备一二,连忙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展开战斗队型。

韩非地担心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晨色中可以看见,前来的骑兵打着的旗号上有一个大大的“庞”字,应该是庞援亲率赵国骑兵前来接应自己了。

果然,韩非很快就能看清楚前方队伍中,当先者正是庞援。韩非自然是赶紧迎了上去,两下里见面后不仅唏嘘不已。韩非这才知道,李震和魏柔都没按原计划先行撤退,而是留了下来等自己,这主要是由于楚军和燕军的不告而别,增加了大家的担心造成的。按照韩非原定的计划,大军撤退讲究速度第一,不需要留下来等自己,现在大家都没走,韩非也知道是因为对自己的关心,也没有责备大家的意思。至于楚军和燕军,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部队继续向前,半个时辰后来到蕞城之下,见到李震和魏柔时,相互间不免又生出些许感慨,大家分开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三国军队合在一处,算起来也有十五万了,这股力量在粮草没有问题的情况下,目前情况下,倒也不是秦军任何一股力量可以对产生威胁的。

蕞城之内,韩非、庞援、李震、魏柔四人坐于一室中,商讨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一番商议后,庞援提出一个问题道:

“咸阳城里估计已经发现联军的撤退了,大家以为吕不韦会怎么反应?”

这一段相处下来,为难之际又走到了一起,大家相互间的气氛已经比之前要宽松多了,相互见好感已经建立,虽然不是一个国家出来的,说起话来也比以前随和多了。就连魏柔都敢接过话道:“还能怎么样?肯定是气坏了呗,然后派人来追。”

魏柔这句话立刻引的李震和庞援的眼睛一亮,这两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自然会联想到其他的很多东西,庞援提出问题时,就已经在把如何应对追兵一事考虑在内了。现在联军还在秦国境内,这可不比在国内作战,不想办法处理一下后面的尾巴,估计大家走的都不会安心的。

韩非倒是个明白人,见庞援和李震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某些神经已经被触动了,这些实际操作的事情自己并不内行,还是听听他们的意思为是。

“两位将军,有话只管说出来就是,我知道你们一定有自己的想法。”韩非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魏柔带个耳朵听就是,论打仗,眼前这两位,都不是吃素的。

魏柔很配合的露出听众的表情,漂亮女人这样做,总是招人喜欢的。庞援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得意,李震则笑的比较明显了。

“呵呵,其实我也就是一个想法,说出来大家听听。”庞援道。

“哈哈,我也正好有点想法,庞将军先说了,我就先听着。”李震也笑了起来。

“如此,庞援就先说了,不足之处请李将军指正。”庞援也不推让,拿过地图往地上一铺,指着地图上面就说:“诸位请看这里,这一带一马平川,最适合骑兵作战,我有个想法……”

韩非他们商量的时候,内史腾率领的两万轻骑,正抄小路直奔魏韩边境一带,秦韩楚三国边境一带,基本是平原,十分利于骑兵的作战,内史腾就是要充分利用地理环境,把联军拖垮。内史腾这次作战属于绝对的机密,赢政根本就没跟吕不韦说,吕不韦也没问,因为知道就算问也未必有答案,弄不好还激化双方的矛盾。

得知联军撤退的吕不韦,匆忙的组织起一只五万人的军队来,这其中有一万人都是徒囚,还有一万人是临时拉来的百姓。好在秦国尚武,民间百姓对临时的征用也不甚抵触,吕不韦对这只军队的战斗力问题,不需要操心太多。

唯一要操心的是,联军跑的太快,追不上的话那就一点好处的捞不回来了。

站在战车上,顶着正午毒辣的日头,吕不韦不断催促着部队前进的速度,前方及时传来了好消息,联军中的三晋居然在蕞城休整了一天,樊于期那边也送来消息,成娇率领三万大军,早就从晋阳出发,目前也开拔到蕞城一百里之外,樊于期没走多远就遇见了成娇的部队,派人给吕不韦送来的消息可以说的上是及时了。

还有就是吕不韦的手下探得情报,齐军之前为王剪所败,联军突然撤退,就是奔着王剪这条身后的猛虎去的,王剪兵少,吃了大亏,退回函谷,但一战也击溃楚军,吓走燕军,联军其实已经同盟结束,不会在兵进咸阳,也不存在假装撤退的嫌疑。

一直担心连军有诈的吕不韦,总算的放下心来,率领大军大胆追击。

第五十章 悬羊击鼓

刀枪如林,烟尘滚滚,吕不韦报仇心切,亲率大军进行追击,令吕不韦感到欣慰的是,秦国经过商鞅的变法之后,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战争机器。虽然联军连续重创秦军,但具有巴蜀关中的秦国,其根本未伤,粮草充足,经过简单的动员,五万可战只兵快速的募集成军,这才事得吕不韦有了追击的本钱。唯一吕不韦心疼的是,时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联军所到之处,不杀百姓,只是将地里的庄稼能毁则悔,这对秦国来说,未来的一年之内,恐怕也得处于缺粮的境地。

看着一路过来被糟蹋的没样子的农田,吕不韦恨的牙根都痒痒,联军留下的这些烂摊子,将来还得自己来收拾,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出的这主意。

吕不韦口中那个缺德的家伙,正是韩非。此刻的韩非正在行进的队伍中间,大军击退王剪后,联军上下都出现了乐观的情绪,认为秦军以没有能力进行有效的追击,这个想法在韩非的脑子里也同样存在,正因为如此,联军撤退的步伐并不算快,韩非等人甚至还有心情和吕不韦玩上一玩,撤退的同时,方圆五十里内的庄稼,一律毁掉。韩非这个主意不能不说,实在恶毒,从长远上来看,这未尝不是一个让秦军不敢随便打动侵略战争的办法,只苦了秦国的百姓了,不过这些韩非已经顾不上了。仁义道德这些东西,在这个弱肉强食地年代,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一天只走了五十里,韩非下令安营扎寨。

吕不韦的追兵一天只内便追了上来,奈何联军势大,不敢上前应战。只是于五十里外主动停下,同时要求成娇的三万秦军,加快推进速度,两军只有会合了,才有与联军一战之力。

是夜,夜半时分。吕不韦所率秦军营中突然火起,秦军大乱。慌乱中吕不韦以为又中了联军的埋伏,慌忙引军坚守,乱了一通后,秦军才发现。联军人数并不多,甚至连秦军大营都没杀进来,只是在外面放了一通火箭而已,还有就是喊的声音大了一点,鼓也擂的很响。

虽然联军没有杀进来。可夜色中吕不韦也不敢下令出击,只是吩咐下去,清点人数,守好营寨。清点人数地结果令吕不韦懊丧不已,刚才那一通乱。居然也伤了数百人,都是互相践踏造成的,好在没死亡的记录。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更令吕不韦讨厌的事情还在后面,联军虽然不攻击,可战鼓却是一直没停,也不知道联军是不是把所有的战鼓都弄来了,安静的夜晚中动静大的吓人,扰的秦军根本没办法睡觉。

“擂鼓的家伙,居然也不怕累,停都不停一下。”吕不韦被外面的鼓声弄地情绪不宁,在心里很是不忿的骂了一声。偏生又担心这是联军这是要激怒自己出战,黑夜中弄不清楚状况,只得吩咐下面守好营寨不提。

相比于吕不韦的心神不宁,庞援倒是心情很好,看着树上被倒吊着的羊拼命的蹬着前足,将战鼓擂地隆隆作响,庞援也不由的暗骂一声道:“韩非这小子,真是太坏了,这种损招都想的出来。”

原来,大家商议撤退计划的时候,庞援提出派赵军骑兵出击,效仿匈奴人骑射战术,利用秦军人少不敢太过上前的心理,日夜骚扰秦军追击之敌。当时韩非就想起了悬养击鼓饿马提铃地典故来,便出了这个缺德的主意,意在让赵军骑兵有充分的休息时间,白天能更好地陪秦军玩个够。

夜晚的骚扰,庞援不过派出了一千骑兵,利用快马冲到营前,射了一通火箭,然后便摔军扬长而去,留下几十只羊在秦营三里外的林子里继续工作。

“可惜那些肥羊了。”庞援很过分的心疼一句,下令部队安心睡觉,明天五更起来,去回去拜访吕不韦的追兵。

还不容易熬到天明,一夜都没睡成觉的吕不韦眼睛上出现了黑眼圈,成了国宝大熊猫了。可那讨厌的战鼓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吕不韦疑心这是联军在虚张声势,意在使自己不敢追击,便下令派出一百骑兵,往战鼓响处去探个究竟。

合该这一百骑兵倒霉,出营的时候正好庞援带着休息好地五千赵骑回来,打算再闹点事情再走,正好发现这伙秦军出来,这还客气个啥?一千骑兵很是容易的就包了这伙探哨的饺子,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吕不韦在营中左等右等也没见一个人回来,心中更是着急。刚想下令全军出战,去试探个水深水浅,下面就有人回来报告,南北两面的树林后,发现无数烟尘。得了报告的吕不韦,赶紧爬到哨塔上去看个究竟,果然看见烟尘遮蔽了一片天空,这得多少军队才能闹出这动静啊。不要说是联军主力埋伏在那了。吕不韦暗自思衬道:“好狡猾的对手,先是骚扰我军不得安宁,做出疑兵之态,让我大军追击,还打我的埋伏,我偏偏不上你的当,看你有多少粮食跟我耗。”

自以为看破联军之计的吕不韦,立刻下令大军坚守营寨塌,果然联军似乎真应了吕不韦的想法,派出少量骑兵在外骂阵,吕不韦得了汇报,更是暗暗得意,下令绝对不许出战,就给联军来个老虎不出洞,等联军闹腾够了,估计成娇也杀上来了,到时候正好趁势一个反击过去。

在外骂营的联军士兵,见秦军不出,更是放肆了,骂的口干之后,干脆下马坐在地上,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酒,一伙联军士兵坐那喝地不亦乐乎。完全当秦军是死的一般。吃饱喝好的联军士兵,又接着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开始只是缩头乌龟之类的话,开心整理见没啥效果,干脆问候起秦军女性亲属来。被问候最多的自然是吕不韦了,据不完全统计,这一天只内,吕不韦全族女性,绝无幸免,其中吕不韦老娘至少被问候了一万多遍。

这下把秦军下面的将领气个够戗,纷纷来到吕不韦,要求出战,吕不韦如何肯答应,一通臭骂把他们撵了回去。下令道:“如有再言出战者,杀无赦。”

营外联军闹腾到黄昏时分,总算地是安静下来,似乎他们也觉得没意思了,纷纷懒洋洋的上了战马走了。只是那战鼓天黑时分又开始响了起来,闹的秦军士兵一个个哈欠连天,提不起精神来。

天黑时分,庞援率部追上了联军主力,见了韩非把事情前后那么一说。韩非只是微微一笑,李震没敢当面笑,只是扭过头去。看身子一直在发抖,估计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魏柔却没有那些顾忌,听完庞援绘声绘色的描叙后,乐的手捂在肚子上,很不淑女的倒在韩非的怀里。这一幕李震看了也没说啥,男人睡几个女人算什么,只要不弄回家就成。

庞援最后总结道:“非公子这些办法当真是前所未闻,估计吕不韦发觉后。比杀了他亲娘还难受。”其实庞援在心里真是觉得,韩非这家伙太阴险了,这样的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实在是万幸,可惜韩非是韩国人,要是赵人,或者肯去赵国,一定向大王大力推荐,只是韩非乃韩王公子,去赵国的可能性实在是小地可怜了。

韩非听了很是得意的撇了撇嘴巴谦虚道:“这叫软刀子杀人,比不得将军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撕杀。”其实韩非心里已经得意坏了,心道:“任凭你吕不韦在有本事,老子脑子里装着几千年的历史故事呢,谁叫咱的学历史出身地,吕不韦你也只能认倒霉了。”

估摸着吕不韦三两天内是不敢出来了,韩非正在得意之时,庞援进言道:“非公子,眼下后顾无忧,庞援倒是另有担心。”

韩非听了一愣道:“将军有何担心?讲来无妨。”

庞援道:“我大军撤退,必过河水,庞援担心秦军之中能者无数,万一派出轻骑万人,直奔渡口,烧了渡船,我十余万大军想过河那可就难了。”

韩非一听顿时大惊,心道姜还是老的辣,这几天太顺了,自己居然得意忘形,这等大事都忘记了,要不是庞援提醒,估计真是吃这闷亏。这一段顺利的过头了,韩非自觉真有点小看天下英雄了,仔细想来,秦军之中当真是猛将如云,智者无数,这条计谋想起绝对不难。

庞援这一提醒,可真是让韩非冷汗直冒了,亏自己还得意的不行,还把毁庄稼一事搬了出来,大军行军速度这么慢,按照这速度,至少还有三天才能到渡口,三天时间,足够秦军断了自己的退路了。

醒悟过来地韩非连忙朝庞援拱手道:“多谢将军教我,小子得意忘形,日后还望将军多多提醒才是。”

庞援对韩非的表现很是满意,倒也不敢托大,连忙回礼道:“公子才智过人,偶有疏忽也是正常的,庞援不过谨慎了一点罢了。”

韩非正色道:“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秦军之中能者不在少数,想出这点不难,不是将军提醒,我军有陷入万劫不复之危,韩非在此谢过将军对三军地救命之恩。”说着韩非恭敬的跪坐,直起腰来,拱手长揖。

韩非这般话,听的边上的魏柔真是眼睛里直冒小星星了,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佩服不已,“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信手拈来都是这般高深的见解啊,小丫头压根就没想到,韩非确实是信手拈来,只不过这话是出自后人李左车之口罢了。

庞援和李震听了这话,却完全是另一种想法了,心道韩非此人谦虚不说,想的比别人都要深远,日后成就大业不难。

第五十一章 渡口之争

公子抬爱,折杀庞援。既然公子赞同庞援一虑,庞援愿倾本部两万精骑,连夜东去,明日午时可到蒲阪,秦军不来则已,来了庞援定护渡口周全。”

韩非听罢喜道:“如此甚好,只是辛苦将军了。”韩非又是一拱手,庞援赶紧回道:“庞援辛苦不去提它,只是这大军撤退之事,还靠公子谋划了。”

“传令下去,大军早早休息,夜半做饭,三更出发。”想到可能出现的危机,韩非也没了先前的从容,决定大军路上少做停留,全力赶过黄河,等过了黄河自然就安全了。

且不说韩非他们如何行动,但说吕不韦耐下性子,打算等联军疲惫之时,汇集成娇之军行反击之举。

这日夜半时分,营外鼓声停歇,吕不韦瓷时尚未入睡,一时得意,自言自语道:“敲累了吧,累了就歇着吧,我也去睡了。”

吕不韦刚躺下没一会,帐外有军兵来报,长安君成娇与樊于期将军率军赶到,正在营外求见。吕不韦听援军来到,不由大喜,连忙爬了起来,穿戴完毕出来想见。

双方寒暄行礼之后,成娇突然冷笑问道:“丞相亲率大军追击来犯之敌,成娇钦佩不已,只是大军驻扎于此,不去追敌又是何意?”

成娇的语气不甚客气,甚至可以说是责问。吕不韦听了心下不满,奈何成娇是庄襄王地亲子,论身份在吕不韦之上,吕不韦虽有不满,也只能忍下回话道:“长安君明鉴,不韦只是担心联军势大。惟恐中了联军的埋伏,故坚守不出,等待援军。不韦尚有一问想问君上,日前君上所部距离此地不过二百里,为何两日方至?”

成娇不客气,吕不韦很自然的反击起来。说起来成娇来的迟是故意的,这都是樊于期出的点子。樊于期见了成娇只后,进言道:“当今太后乃吕不韦之旧欢,风闻赢政乃吕不韦之子,且今吕不韦横行朝野。太后秽乱后宫,秦国已经不是原来地秦国,公子只需振臂一呼,揭露赢政一家的污秽,必定四海响应。夺回王位不难。”

长安君成娇是个没主意的人,心中对赢政占据的王位也是日夜都惦记着,现在樊于期这么一蹿,立刻生了自立为王的心思。

成娇与樊于期一合计,名义上是领了大军来增援。实际上是打算找机会夺了兵权,好打回咸阳去。

日前得了消息,吕不韦率五万大军追击。两人觉得吕不韦兵多,恐怕动他不得,不如等上一等,让联军和吕不韦拼上一阵,损失的差不多了自己在来收拾局面。

成娇和樊于期打的好算盘,奈何吕不韦被韩非骗的团团转,根本就不敢迎战,只是龟缩不出,成娇他们得了探马的情报。心道再不增援上来,恐怕吕不韦起了疑心,这才率军而来。路上还故意慢慢的走,装着辛苦赶路地样子,挨到半夜才到。

成娇他们来到附近时,听战鼓隆隆,也有点担心,派人去探,发现联军士兵一个都没,只是几十头羊在那卖力的蹬着蹄子,知道吕不韦着了联军的道道,有心拿这时来打击吕不韦,便派人去解下群羊,带到吕不韦的军中。

现在吕不韦居然反击,成娇更是冷笑不已道:“丞相说的联军主力,就是几十只羊么?至于我军来迟,只因前日大雨冲毁多处道路,战车无法通行之故。”

吕不韦没听明白,眼睛一横反问道:“君上开地好玩笑,联军主力如何是几十之羊?”

成娇听了更是不屑,令人学那韩非之策,倒悬起一只羊来,果然羊又猛蹬前足,敲的下面的战鼓响起来。成娇这才讥笑道:“这就是联军的主力,一共三十五只羊。”

吕不韦不笨,立刻就明白其中奥妙,心中又气有羞,再想到白天没少被联军问候自家老母一事,不由气急攻心,眼前一黑,摇晃着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去了。

好半羞愤不已的吕不韦才缓了过来,手下门客将其扶起后,吕不韦忿忿道:“韩非竖子,竟敢欺我。”

这时边上地莫敖心里却是微微的在叹气,其实以莫敖之智已经看出点名堂来了,只是想到吕不韦之前的态度,担心说错话再遭羞辱,吕不韦不问,他自然不想自寻烦恼,现在听吕不韦这般说辞,不由心下冷笑道:“若不是你待下不厚,安能得此羞辱?”

莫敖之事且不说他,但说成娇见打击了吕不韦地嚣张,心里不提多痛快了。正想借机出言夺了吕不韦的兵权,只见边上樊于期连使眼色,那意思是让自己别说话,这才站到一边,冷笑着看着吕不韦不提。

这时候吕不韦想起莫敖来了,转头问莫敖道:“先生以为当下之势,不韦连夜率军追击,是否妥当?”

心中多少有些冷意的莫敖听了吕不韦的问话,暗自思衬道:“适才樊于期眼神古怪,成娇言语颇有居心不良之意,时下自家还是吕不韦的人,一旦吕不韦出了状况,不免被殃及。兼之吕不韦待下不厚,当真是不可说错半句话。”

思来想去,莫敖这才缓缓道:“韩非此人用兵诡诈,虚实不定,时下乃夜半。不可不防联军并未走远,于暗中窥视我军。莫敖以为,今夜只可广派侦骑,探明方圆五十里内情况,等天明之后,再所定论不迟。”

吕不韦听了眉头一皱,甚为不快道:“如此有被联军扬长逃逸之嫌,不妥。”

莫敖本不想再说,猛见吕不韦眉宇间似有杀机,心中一惊,连忙接过话道:“丞相所虑甚是,莫敖以为,以联军十万之众,欲过河水至少需一日工夫,我军只需派出轻骑,连夜抄近道赶往蒲阪,烧其渡船,如此联军陷入绝境矣。”

适才吕不韦确实动了杀机,觉得莫敖在成娇发难之时居然跟自己唱反调,气急之时对莫敖更是不满,杀人泄愤之心便生了出来,好在莫敖机灵,连忙献上早就想好的计谋来,这才去了吕不韦的杀机。

不过吕不韦还是有点不满,瞪着莫敖道:“此计甚妙,先生何不早说?”

莫敖倒也有些急智,立刻便回道:“莫敖迂钝,此计也是刚才突然想起的。”

吕不韦这才放过莫敖,回过头去下令一将率全军轻骑三千人,立刻出发,只求烧了渡口只船便是。

安排好这事,吕不韦这才回头对成娇道:“君上远来辛苦,暂且回去休息,明日三更做饭,五更拔营追击联军不提。”

吕不韦居然命令起成娇来,可见此人之霸道,成娇心中不忿,奈何适才樊于期让自己忍耐,便忍了下来,起身告退不提。

出了营帐,回到自家营中,成娇甚是不满的责备樊于期道:“适才将军为何让本公子忍耐?为何不上前一剑杀了吕不韦这逆贼?”

樊于期苦笑道:“适才在军营之中,左右皆吕贼亲信,杀了吕贼不难,保君上安全而出不易,如今吕贼势大,我等暂且跟随行动,寻机杀之再反不迟。”

庞援地担心绝对不是多余了,奉命抄联军后路的内史腾出发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烧了渡船,断了联军的去路。

蒲阪乃联军撤退时必经之路,当初信陵君便留下一只万人魏军在此驻守,防的就是秦军这一招。再说驻守之魏军,先是见齐军败退逃窜至此,守将心中已经不安,接着又见燕楚两军退来,知道大军已经撤退。好在碍于面子,李圆燕丹都说两军是奉命主动撤退,大军随后就到,这才安了守将之心。

这日拂晓,守军营中突然火起,无数敌军杀进营来,一时大乱。好在日前楚军渡河而去,大半渡船在对岸未回,秦军杀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烧了渡船,这倒帮了守将的大忙了,没退路的魏军只得龟缩营寨之内,拼死抵抗,秦军虽众竟也一时奈何不得魏军。

前来袭击的自然是内史腾所部的两万轻骑,悄悄靠近的后,内史腾便一边使人去烧渡船,一面组织部队进攻守军,开始秦军进展顺利,魏军被偷袭后乱成一团,只有少量魏军在进行抵抗,大部分魏军都逃向渡口,没想渡船都被烧了个干净,魏军之得回头拼命,希望杀出条生路来。

两下里足足撕杀了两个时辰,眼看魏军崩溃在即,突然后面有探马来报,大批骑兵正全速杀来。内史腾大惊,不敢恋战,急忙引军逃逸。

前来增援的正是庞援,见渡口处烟火四起,庞援心中焦急,急令手下猛扑过来,没想秦军根本不接战,直接就跑了,庞援担心渡口,不敢去追,率部来到渡口了解情况。

得知实情后庞援庆幸不已,内史腾的一把火少了三十余艘渡船,其余的全在对岸,这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自己要是晚来半步,据守的一万魏军没了不说,估计对岸的的渡船也剩不下了。

那内史腾得了便宜,烧了几十艘渡船,杀伤数千魏军,主动撤退后,于远处见来援的是大队骑兵,估摸着联军主力只剩下步兵和战车,速度上绝对不是能和自己的部队比的,干脆便往回杀了过去,只需让联军不能安心赶路,拖到秦军追兵赶上来就是大功一件。

第五十二章 轻装前进

庞援简单了解情况后,立刻派人前去通知韩非,汇报这里的战况,没等派出的人走上一会,庞援心里还是觉得不放心,索性带上五千骑兵,往回去接应主力。长期与匈奴人作战的赵军,深知骑兵骚扰战术的讨厌,自然不放心以步兵为住的主力部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虽然是站在车上,韩非也累的快散了架了,这年月的路全是土路,坑坑洼洼的颠簸的厉害,还好速度不是很快,不然韩非有担心自己给零碎的可能。

看看前面魏柔那辆舒服的马车,韩非很有上去的冲动,其实魏柔也多次让人来请韩非上去,不过韩非觉得,自己站在战车上,对鼓舞士气有帮助也就没去。

眼看天黑了下来,李震前来请示韩非,是扎营休息,还是继续前进。现在距离蒲阪还有将近一百五十里地,步兵不比骑兵,机动性差了太多,尤其是道路状况太差,时常出现战车陷到路边的情况。

累的够戗的韩非自然是想休息的,只是找地方过夜还是稍微休息一下,韩非还得权衡一下。韩非还没想好的时候,前方突然一阵大乱,道路两边的树林里,突然杀出大队的骑兵来,仗着速度的优势,这些骑兵冲到60步以内时,一通弩射放倒了上百士兵,还没等联军摆开作战队型,呼啦一下这些骑兵早就跑远了。

得了汇报地韩非心中暗叫不好。这种游击战术,对行进中的大兵团来说,是最头疼的。再说对方前是骑兵,打了就跑根本很难组织起有效的对策。怎么办?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还是骑兵,可惜联军中的骑兵主力被庞援带走了。

还没等韩非上出对策来,后队又是一阵大乱。秦军还是玩地刚才那套,骑兵一个冲刺,一通弩射,射完就跑,这次后队有点防范,及时用盾牌挡了一阵,就这样还是被死伤了30来个士兵。

继续行军明显是不明智的,秦军的偷袭都是以数百人为规模,从迹象上来看,这种偷袭是连续不断的。果然。后队的刚刚安静下来了,又有数百秦军骑兵朝中军冲来,这次联军早有准备,盾牌及时架起,强弓也做好了准备。可是秦军根本连强弓的射程内都没到,一个呼哨就打了回头,联军根本就是瞎忙活瞎紧张了。

韩非见了这种局面,立刻意识到这样下去绝对是不行的,部队根本不可能进行正常的行军。必须立刻拿出对策来。

韩非立刻下令,全军原地休息,但必须做好守卫准备。

拉着李震韩非也只能和他商量。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样停停走走的,太被动了,得想个法子。”

“这套打法是匈奴人惯用的,从意图上来看,对手只是想拖延我军行军地速度。这伙秦军用的都是强弩,应该是从北边调回来的,我担心秦军北方军团已经大量调了过来。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就危险了。”李震脸带愁容,提出自己的看法。

韩非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真如李震所言,眼下地局势就太危险了。秦国北接匈奴,因为匈奴人的凶悍,秦军北方军团一向是秦军中的精锐,现在居然出现在这,而且还是采用的游击战术来拖延联军的行军速度,其中蕴涵地意思就不难理解了。

韩非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在连续胜利之后的大意,看轻了秦军统帅的指挥能力。从秦军骑兵地作战手法上看,应该不是出自吕不韦的手笔,根据探马的汇报,吕不韦还在两百里之外,那么这股秦军是谁指挥的呢?

韩非想不到,李震也想不到,最后还是把思路放回到眼前来。

“我的意思,不能停止前进,晚上固然便于对手的偷袭,也便于我军的伏击。这样,将军去布置一下,集中我军所有轻骑,……”

半个时辰后,无数火把打了起来,联军继续前进,黑夜中行军的队伍宛如一条长龙,显得格外的醒目。

站在远处地内史腾现在有点犹豫了,联军居然没就地扎营,而是继续前进,还大摇大摆的打着火把,似乎根本就没把自己的两万骑兵放在眼里内史腾立刻就有到着全军冲击一下联军的想法,可是立刻又告诉自己,这里头一定有阴谋,再等等看。

果然,还没到半个时辰,就有探马来报告,自己的右侧有大队骑兵在悄悄运动,具体数字不详,没过一盏茶的工夫,又有探马回来报告,左侧又发现有骑兵在运动。

内史腾立刻想到了渡口之战,赵军的骑兵可是一点都不比秦军差,甚至还要强上几分。

“传令下去,后退二十里。”内史腾下达命令,心道反正联军多以步兵为主,即便走上一晚上,也只是勉强能到蒲阪,渡船被自己烧了一些,联军渡河至少需要一天,只要后军来的及时,不难留下小半联军。

行军队伍中的韩非现在用提心吊胆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联军本来骑兵就不多,刚才李震勉强才凑到五千,根本无法有效的完成对抗任务。实的不行,韩非只好玩虚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看秦军将领是否上当了。现在韩非担心是就是,秦军将领是个愣头青,根本不怕死,继续采用原来的战术,这样的话,联军估计明天中午也到不了蒲阪。

五千轻骑分成两批,悄悄迂回到两翼侧后,然后开始破坏绿化,每人砍上一根树枝,绑在马尾巴上,造成的效果果然惊人,只是不知道秦军吃不吃这套了。

缀缀不安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没有发现秦军继续骚扰的意思,韩非心安不少,没过一会探马回来,称左右三十里内,没有发现秦军的行动的迹象,韩非这才算的彻底的安心,下令全军,全速前进武器除外,能丢的都丢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蒲阪。

轻装前进这招,中国历史上见的太多了,韩非用起来自然熟练的很。不过联军不是党领导下的队伍,也不提倡什么民主,所以韩非不需要做啥思想工作,命令执行起来也比较容易,有哪个敢不听话的,立刻砍了。凡是有战车陷入路中的,一律推倒,战车兵变步兵。

这个命令的结果是,一夜的行军下来,道路两边至少丢弃了战车百辆,烧饭的锅也丢下上千只,至于其他没用的行李,更是丢了一地的。

联军以最快的速度逃窜,秦军追的也不慢。事实证明,韩非轻装前进的举措是正确的,天明时分,一只数量大约为五万人的秦军,出现在联军后面八十里左右,这只秦军正是奉了赢政之命南下的秦军北方军团的一部分,领军是也是一代名将杨端,先锋是现在还年轻的王贲。这只秦军虽然是从大老远来的,但由于行动坚决,日夜兼程走的还是近道,居然比吕不韦率领的部队走的还快,缺点是由于道路难走,战车全部放弃了。

赢政瞒着吕不韦调动军队的事,目的是想看看自己对军队的号召力如何,另外也有从吕不韦手上分权的意思。总的来说,秦军上下对赢政的命令还是不打折扣的执行的,这也让赢政看见了希望。

先锋王贲赶的很快,一路之上看见道路上联军丢弃的东西,没走多远又撞见了内史腾所部的探马,王贲立刻向杨端做了汇报,同时也加快速度,前去与内史腾部汇合。

两军汇合后,下令部队做短暂的休息,三员虎将开了个临时的小会,商议一下统一行动的计划。按身份地位,杨端最高,等级制度森严的秦军中,很自然是杨端就成了这只军队的临时指挥者。

内史腾简短的将这些日子的战报做了汇报,其中对于韩非用兵的狡猾进行着重的阐述,其实内史腾也发现了联军丢弃的东西,看起来联军很像是仓皇逃窜中,越是这样内史腾就越担心其中有诈,很自然的将自己的担心转达给了杨端。

杨端听了自然受了影响,联军再怎么现在也有十几万人,万一真的在哪个地方趁着黑夜埋伏着,自己一头扎进去,回头怎么向赢政交差啊。商议的结果是大家一致认为,放慢行军速度,多派探马往前,扩大侦察范围,等天亮后再全速追击不迟。

韩非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下了一道全力逃窜的命令,居然产生了这样的效果,也是韩非走运,韩非代替信陵君机会后,屡次重创秦军,秦军也是给打怕了。

这一仗之后,秦军虽然少了个强力对手信陵君,但多了个更阴险狡诈的对手韩非,连赢政后来都哀叹韩非这种人怎么不为自己所用,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由于秦军的谨慎,轻装前进的联军一下就将秦军远远的甩在了两百里地之外,万幸的是,庞援留在渡口的部队也没闲着,砍伐了大量的树木,按照来时的办法,弄了许多的木筏,渡船问题也自然就不存在了。

天明时分,联军大队赶到渡口,韩非下令立刻渡河,同时组织起简单的防线,预防秦军骑兵的冲击。

由于准备得力,中午时分,最后一批联军上船之后,远远的才看见秦军的追击队伍,但这时候也只能望河兴叹了。

第五十三章 惊变

甩掉追兵,联军终于得以轻松,面前只剩下阳关大道,这日终于来带成皋城外,借着联军威胁咸阳的机会,李震留下的部队将成皋荥阳这两坐城又占了回来。两坐城是占回来了,其他与秦交界的国家也没少趁机收复一些地方,面对这样的局面,韩非并没有感到多少欣喜,反而感到跟深的忧虑,历史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改变太多,没能从根本上给予秦国致命的打击,这些城池又能拥有多久呢?一年,两年?历史又顽强的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城外,长亭,古道。

送别的一幕又一次在上演,历史总是在一次次的迎来送往中无声的向前而去,这一次的送别虽然多了几分从容,但却也多了几分惆怅。

道路上韩军往城里而去,魏军往东北,赵军北上,三国之兵犹如三天长龙,朝着各自的目的走去。

匆忙弄来的酒菜随便的摆在席子上,这时候似乎只有酒才能帮着化解离愁,数千年历史无数送别的场面涌入韩非的脑海中,竟无一处与眼前相同,韩非想说点什么却无从开口,离愁却是一样的浓重惟有将面前的美酒一碗一碗的倒进口中。

正午的太阳没有因离别而放弃灼热,喝尽最后一碗酒后,庞援站将起来,拱手道一声珍重,强自扭头而去,不敢回头。

女人没有男人那分刚毅。魏柔拉着韩非地手,栩栩叨叨的念着让韩非早日派人上门提亲,一直到手下的人一再催促,魏柔才不舍的放开手,上了马车。

一直到马车消失在地平线,韩非这才回身道:“走。进城去。”

回到韩国,韩非也结束了联军统帅的使命,这一次战争的进程,让韩非深刻地领会到《孙子兵法》里的那句话,“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短短一句话,道尽了战争的真谛。战争关系着百姓的生死,关系着国家的存亡。就拿这次战役来说,前后将近两个月,联军虽然大量消灭了秦军的有生力量,战术上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就战略上来说,联军没能突破咸阳,没能达到重创秦国整体实力的目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联军失败了。

未了执行这次战役。六国出动大军数十万,所耗费的军需粮草之巨,更加重了各国百姓地负担。战争带来的伤亡,也使各国的劳力大量的减少,秦军虽然失去了众多城池,然黄河之险犹在,还有富饶的成都平原这个大后方,恢复速度要远远地超过六国。假以时日,各怀异志的六国,最终还是不能逃脱灭亡的命运。

“我该怎么办?”馆驿之内韩非低声问罢,还没等给出答案来。便被那连日的疲劳带着进入沉沉的睡梦中。

是夜,夜半成皋城中突然四处火起,喊杀声震天。韩非从梦中醒来时,一声戎装地李震跌跌撞撞的冲进门来,见了韩非就喊:“公子,城内兵变,我们的人自己打起来了,情况暂时不明,现在只有一万余人还听我地调动,请公子赶紧跟我杀出城去再说。”

还没等韩非答应,两个健壮的士兵已经冲了进来,架起韩非就走。门外早以准备好战车,士兵将韩非送上战车,李震带着部队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护着韩非朝西门杀将出去。

一路之上不断的有阻击之敌,庆幸的是跟着李震的是战车部队,乱军似乎没有足够的战车,凭借着战车的冲击力,李震所部勉强杀到城西门处,破门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围的路上韩非苦思冥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恒惠王死了,国内发生了政权的移交,不管是谁成了新地韩王,李震和自己都成了新王必须消灭的对象。

这个结论顿时让韩非心如刀绞,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么新郑城内的喜儿和李微燕,一定难逃厄运。一切应该都是发生在自己离开韩国之后的事情,成皋城内的守军将领,也一定早听新王的调遣了。到底是韩安还是韩平?韩非想出答案。

李震之勇韩非算是第一见到了,韩军士兵似乎对李震有一种惧怕,李震所到之处,阻敌虽多,但死战者几乎没有,基本都是简单的拦上一拦,然后就让出道路来,即便是这样,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密集的弓煎不时的往这只突围的队伍射来,一万人杀出城外时,已经只剩下五千。

好不容易杀出城来,迎面却是火把无数,一只装备了足够战车的队伍已经摆开架势,危机时刻李震倒不慌乱,冲着韩非大声道:“公子可先逃,李震断后。”

说完李震率军朝前冲杀,吩咐长子李强领上五百人,护着韩非朝上党方向突围。乱战当中韩非有一种无奈的感觉,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韩非只能无助又士兵们护着向外冲。好在这些士兵都是韩军中的精锐,都是跟着李震多年的部下,忠诚上绝对没有问题,这些人也清楚,一旦李震和韩非被杀,他们做为手下,也难逃一死,至于新郑城中的家人们,估计已经先他们而去了。这个时代政治斗争的残酷,从来都是斩草除根,株连九族那是寻常之事了。

天明时分,韩非一众人等总算是杀出了重围,见身后没了追兵的影子,李强下令暂且休息一番。再看身边,也就剩下百十来人,而且个个身上有伤,李强身上也中了两箭,好在不是要害,倒也能勉强支撑着。

将箭拔出。简单地包扎一番后,李强来到韩非身前道:“公子,朝北往前五十里是赵国,朝东三十里是魏国,我等该往何处去?”

来到这个世界后,韩非什么都想过。就是没想过有一天成为丧家之犬,原本以为跟着李震一起,掌握了军队就能掌握大局,谁知道现在连李震都自身难保,估计现在还在为生路在苦苦撕杀。

“我想等一等李将军。”千般感慨,万般无奈,到了嘴边化做这么一句。李强听了不由眼睛微微一红,不说李震,单说城中的老婆孩子,现在又有几个是好好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韩非的话很自然的勾起李强心中的悲愤来。李家上下一向忠于韩王,李震更是立下战功无数,没曾想一样没能逃脱被清洗地命运。

心中悲愤的李强,并没有失去冷静。扭过头去稍微调整一下心情,回头看着成皋的方向道:“父亲一定没事的,此地还在韩境之内,不可久留,我等应早定去向。速速离开才是。”

去哪呢?韩非脑子里微微的一晕,突然有天下之大,无处藏身的感觉。秦国暂时是不考虑了。刚从那杀回来的,魏国虽然有魏柔在等着自己,可是一个女孩家能有啥作为,庞援和自己的交情不错,赵国的实力在六国中也是强者,以庞援的地位,护自己安全应不是问题,所以还是去赵国吧。

“去赵国吧。”韩非最终做出这个决定,李强听了默默地转身。招呼众人重新上路。

一路狂奔倒也顺利,正午时分,赵境遥遥在望。李强往日曾随父亲在一带作战,对道路也颇为熟悉,领着大家不敢走大路,专走些偏僻的小路,渐渐的进入山区,眼看彻底逃离危险在望,韩非的心中却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不由是伸手入怀,带着自己体温地手枪硬硬的还在,韩非心也安了少许。

前面五里之外便能进入赵国时,小路两边突然弩声一片,韩非身前身后的士兵又道下一片,一直跟在身边的老管家季子曾,为了保护韩非,挨了一下。

李强带着残余手下摆开战斗队型,只见道路两边慢条斯理出来一百来骑,个个黑衣,腰间都挂着强弩,许是见李强他们已经成瓮中之鳖,意思是要抓活的来了。

“哈哈!来地是非公子乎?智叟先生所言不差,诸强在此等候公子多时了,还请公子出来一见。”黑衣队伍中有人纵马上前,大声笑道。

李强赶紧来到韩非身边,低声道:“他们人多,呆会公子只管逃走,我带人拖着他们。”

韩非听了这话,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温暖来,见对放居然要求见自己,韩非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且慢,呆我上前去看看情况在说。”韩非低声对李强说罢,吩咐已经简单处理好伤口的季子曾驾车迎上前去。

双方距离大约十米时,季子曾想停下车来,韩非连忙低声道:“再近一点。”战车又往前走了几米,这才停了下来。

“韩非在此,这位壮士见着有点面熟啊?”韩非一手扶着车栏,一手已经摸上手枪,打开保险,心中暗暗企求道:“老大,你可别死火啊,这条命全靠你了。”

来的正是诸强,韩安手下地杀手。刚才喊韩非,就是想确定韩非是否在队伍中,没曾想韩非居然站了出来,心中意外的同时,也不由对韩非生出些许敬意来。

“非公子,我们没见过,倒是你腰间的宝剑乃家兄所有。”诸强想起哥哥来,心道韩非觉得自己面熟,一定见过诸坚,哥哥的死一定和韩非有关,说话间语气也生冷了许多。

韩非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就是和面前这位貌似的杀手,不由心中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命运虽然跟自己开了个大玩笑,却还是在冥冥中眷顾着自己。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阁下你想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么?”韩非笑罢,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五四手枪来指着对方。

第五十四章 争斗

褚强明显不清楚韩非手上拿的那么一个铁家伙是一件杀人的凶器,虽然能感觉到枪口处散发出来的寒气,在属下面前,禇强还下意识的挺了挺胸口,大声喝道:“韩非,识相的就让你的手下们放下武器,免得大爷动手费事。”

韩非摇摇头,啧啧两声笑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再见吧。”说完,扣动扳机。

“砰砰!”两声,五米的距离内,韩非想打偏似乎都没可能,第一枪打在禇强的肩膀上时,禇强身子被带的一歪,嘴巴下意识的张开看着韩非时,第二枪钻进了嘴巴里,杀伤力强大的五四手枪子弹,从口中进入,穿透了脑袋,褚强从马上摔吓,当场毙命。

所有人都的呆住了,褚强的身手比那些手下们不知道要高处多少,瞬间就被韩非弄死,而且还死的那么难看。

褚强带来的人总算是从震惊中稍微反应过来了一点,几个机灵的拔马要跑,韩非见了大声喝道:“都给我老实呆着,谁动我就先杀了谁。”

韩非的威胁很有效果,所有杀手都停了下来,不敢再跑,生怕成了褚强那样的出头鸟,一个个脸带恐惧的看着韩非。

“都给我滚下马来,武器全扔地上。”脸上带着恶毒的笑,韩非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从昨夜到现在,都是在被人追杀。现在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场子。

杀手们被褚强死地样子吓住了,一个个老实的从马上下来,纷纷将身上的兵器丢在地上,一会的功夫,强弩宝剑什么的丢了一地。

看看没有危险的可能性了,韩非这才从战车上下来。慢慢地走到褚强的尸体前,用脚踢了几下,看着褚强眼睛睁的老大,和第一个死在韩非枪吓的杀手完全是一幅表情,眼睛里除了不敢置信之外,还有无限的恐惧。

这时李强等人也反应过来了,一个个赶紧操家伙跟上韩非。韩非挥舞这手枪,指着那帮杀手道:“都给我老实点排好队。”

杀手们倒也听话,也许是因为实在没办法接受身手最好的褚强被一击毙命的现实吧,反抗的念头一点都没有。老实的一个个站在那。韩非看在眼里,心道这时候的民风纯朴啊,放下武器就绝不继续抵抗,难怪会有四十万赵军被活埋地事情,四十万啊。就是鸭子也能跑掉几只吧。

李强带人老实不客气的将这些杀手都绑了个结实,韩非这才对众人道:“拿杀他们的武器,牵上他们的马,我们上路。”

韩非没有杀这些人的意思,估计他们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手枪是如何杀人地。至于跟这自己的这些人,得找个说法互弄过去才行。

队伍继续朝赵国境内前进,这一次所有人都拿一种敬畏的目光看着韩非。走了好一会,李强实在是憋不住了,策马来到韩非的车边,低声道:“公子,你那个东西是啥玩意?”

韩非要的就是他们主动来问地效果,微微笑着招呼李强上车,这才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可别给我说出去。”

李强没口子的猛点头,韩非做神秘状。摸出手枪低声道:“这个,是上次我在山中遇见了一个老神仙,他给我的神兵利器。”

得了答案地李强走了,没多大功夫,人性的八卦因子使得韩非得了神仙宝贝的故事传遍了队伍中。弄倒后来,越传越玄乎,甚至有人怀疑韩非乃鬼神化身,韩非得到了需要的效果后,把李强找来,很很的训了一顿,弄的李强回去后严令,此事任何人不得外传,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咸阳城内,赢政的书房内,赢政正捧着一卷竹简看的投入,李斯站在一边默默的等候着。良久,赢政放下竹简,拍案道:“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边上地李斯此时适时的走上前道:“大王,此书乃韩非所著也。”

赢政看的书,正是韩非所著的《孤愤》《五蠹》,书中的观点引起了赢政的强烈共鸣,故有此感慨。(作者按:以上是史记中的原话,不过时间提前了几年。)

“韩非?联军后来的统帅,不就是韩非么?不会是同一个人吧?”赢政问道。

“正是此人,此人昔日与斯同学于荀师之门下,斯诚以为,不如非也。”李斯又接上这么一句,赢政听了慨然道:“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不想却还是一位能征善战的统帅,韩国有此人在,何其幸也。昔年魏国有公子无忌在,秦不敢伐魏,今韩非在,寡人不敢伐韩矣。”

李斯听心中微微有些嫉妒,于是便没有在接话,赢政却又感慨道:“此次联军伐秦,虽最终铩羽而回,然韩非用兵当真是鬼神莫测,一如王翦杨端等人所言,此人之谋,非昔日孙子不能胜也。”

赢政正感慨间,门外黄门来报,丞相吕不韦求见。对于吕不韦,赢政虽然心中猜忌,现在却不是翻脸的时候,此次联军伐秦,赢政充分利用机会,实现了从吕不韦身上争夺的计划,赢政完全能想象的倒吕不韦心中的不满,不过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权力斗争从来都这样,以前是吕不韦赢了,这次赢家是赢政。

“传!”赢政端坐之后道。

不多时,吕不韦晋见,吕不韦在赢政勉强,享受的是见面不拜,可以带剑行走的待遇,所以见了赢政,吕不韦也只是拱手低头道:“臣吕不韦,见过陛下。”

“相父所来何事?”赢政道。

“臣闻,韩恒慧王薨,韩王子即位,囚其弟韩平,于成皋驱韩非奔赵走,李震下落不明,臣以为此伐韩之良机也。”吕不韦上次吃了大亏,这一个月来,一直憋着要报复一下挽回一点面子。选择韩国为首要目标,是因为韩安身边有自己的人,只要稍微打的猛一点,不难逼迫韩国割地求和。

赢政听了吕不韦的建议,回头扫了一眼李斯。李斯自然明白赢政的意思,好不容易借着联军伐秦的机会,狠狠的扫了一下吕不韦的面子,如何能让他挽回来,只不过赢政不好开口否决吕不韦的意见,把这个恶人让李斯来做了。

李斯何尝不清楚这时候反对等于把吕不韦得罪到底了,不过李斯和赢政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也不指望吕不韦对自己有好态度,这时候不站出来说话,得罪了赢政,那真是两边不讨好了。

“大王,臣以为此时伐韩,实在不妥。”李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反对,吕不韦一听便眉毛一横,看了过道:“如何不妥?”

李斯只当没看见吕不韦难看的脸色,恭敬的对着赢政道:“大王,联军伐秦刚去,我军惨胜,实力急需恢复,此时伐韩,必定招来魏赵两国之援,恐有陷入长期拉锯之险,从长远计,李斯故有此虑。”

李斯找了个勉强的理由,吕不韦听了不由怒起,一时忘了这是在赢政的书房里,竟然大声对李斯呵斥道:“如今韩非逃亡在赵,赵王虽不用韩非,然韩非于庞援交好,必定使庞援言赵王不得救韩。李斯,昔日你在我门下之事,我待你不薄。如今竟妖言蛊惑陛下,耽误国事,你该当何罪?”

说起来赢政都要叫吕不韦一声“相父”的,论地位李斯何吕不韦差别何止天地,现在李斯居然敢跳出来反对自己,吕不韦如何不怒。

赢政见吕不韦如此放肆,心头怒起,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赢政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强烈不满,挤出笑容道:“相父息怒。”接着回过头来,赢政偷偷冲李斯笑道:“李斯,你还有何言?”不要说这是鼓励李斯,于吕不韦对抗到底了。

李斯得了暗示,又道:“陛下,丞相所言看似合理,其实不然。其一,赵于秦有宿怨,韩如求于赵,赵必不会不救;其二,韩非乃李斯昔日同窗,以李斯之见,韩非虽恨韩安,然其为人忠于韩国,见韩危机,必定劝赵救韩;其三,我军新败,士气不振,一旦我军伐韩,恐逼赵王用韩非为帅也,如此,我军危矣。”

李斯明显是在胡搅蛮缠了,怎奈李斯的话本就是赢政授意说的,所以赢政听了连连点头道:“李卿所言有理,相父,此事先放上一放如何?”

赢政把话都说倒这个份上了,吕不韦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吕不韦往日得势惯了,还是有点不肯罢休,拱手又要强辩之时,一眼见赢政目光中有暴戾之色闪过,吕不韦为之一骇,到了嘴边的话也变了味道。

“陛下……,如此,臣暂且告退。”

心中有气的吕不韦竟不等赢政允许,一拱手就转身竟自出去。

从赢政一起一伏的胸口上,不难看出此时赢政的愤怒,强压怒火待吕不韦走的远了,赢政猛的端起案前之砚,狠狠的砸在的上。

李斯见了连忙很是配合的跪倒称:“大王喜怒。”

赢政难抑怒色道:“匹夫欺我。李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寡人要韩非为寡人所用。”

第五十五章 喜讯

庭院里的老槐树上,知了在没完没了的叫着,正午的太阳烤得树叶都有些卷了,空气中没有一丝的风,闷的人觉得胸口要炸开一般。

“都已经八月点了,还热成这样,他娘的!”李强嘴巴里骂着天气,一溜小跑进了院子里,来到老槐树下的井边,竟自拎了一桶冰凉的井水上来,抱着桶喝了个痛快。

“庞将军有啥话交代了?”老槐树下,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睛乘凉的韩非问,边问还一边摇着手上的蒲扇。来到赵国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庞援对韩非相当不错,这带着大院子宅子就死庞援送与韩非住的,韩非也拜托庞援帮着打探韩国那边的消息,到现在却是一点回音都没有。庞援几次说摇给韩非引见赵王,似乎因各种原因一直没能见成,历史上的赵王是个什么玩意,韩非心里清楚的很,对这事倒也不算上心,只是挂记着李震还有新郑城里内家中的女人们,还有就是姘头葭如。

“庞将军说了,赵王最近又弄来几个美女,正忙着陪她们呢,嘿嘿。”李强冷笑着,一屁股坐在韩非身边的席子上。说起来李强对韩非越来越看不懂了,一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居然拥有鬼神一般的能力,就拿眼下来说吧,赵王迟迟不见,韩非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心思找来木匠,指点木匠打了两把躺椅,一把送给庞援。一把留着自己用。你还别说,李强曾偷偷地睡到躺椅上过,硬是比坐席子上舒服多了。

韩非闭着眼睛,摇着扇子,没有在说什么。李强见韩非这么一幅不温不火的样子,心里都替韩非着急道:“公子。据说郭开那家伙很得赵王的喜欢,你不如走走他的路子?”

韩非睁开眼睛,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李强,看的李强心里直发毛时,这才又闭上眼睛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李强被噎地站了起来,冲到井边道:“懒得和你生气。”说着竟自扒了外衣,拎起一桶井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个痛快。

这时天空中飘过几朵乌云,远远地一声闷雷响了起来。没一会的工夫起风了,吹得人浑身舒服,又是几声雷响,天上的云开始变的密集起来,风也跟着越来越大。吹的老槐树的枝叶乱晃,韩非一见着情景一哧溜就从躺椅上窜了起来。

“下雨了,打雷了,回家收衣服了。”这台词韩非喊的很熟练,也很诚恳。

豆子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早已经在亭子里支起躺椅地韩非,神情惬意靠着,看着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韩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寂寞和伤感。

想到刚才李强的话,韩非心里不由冷笑道:“走郭开地路子,要不是因为郭开进言,赵王早就见自己了。”

天下之大,何处安身?这个问题韩非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会考虑一下。疾风骤雨肆虐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停下来,老天爷的脸和小孩子的脸没啥区别,风停雨住后,太阳照旧不客气的露出脸来,没一会工夫便将庭院中晒地水汽蒸腾。

“公子!公子!”老管家季子曾一溜小跑。亏他硬朗的身子骨,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韩非清楚季子曾性情的沉稳,这般表情一定是出了什么急事了,刚才还半死不活靠着的韩非,哧溜一下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好消息,好消息啊!公子。”

“您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韩非强自镇定,从身边的大陶壶里倒了碗凉白开,递给季子曾。老管家接过后,一口气喝下,放下碗抹了抹嘴巴继续道:

“有人从韩国带消息来了。”

“什么消息?”韩非一下就紧张了起来,这些日子里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女人们,对韩非来说,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贴心的女人却是难得,李微燕和葭如一个送包办婚姻,一个是奸夫淫妇也还罢了,小喜儿可是韩非最挂心的。

还没等季子曾继续说话呢,拐角处闪出一人,快步奔着韩非冲来,见了韩非就是猛的跪下,口称:“属下武清见过公子,公子一向可好?”

韩非看清楚了,来的居然送武清,在自己落难地时候,武清不但没有另投他人,而是找倒赵国来了,韩非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一时语噎。

眼睛一红,韩非扭过身去,偷偷用衣角揩了揩那不争气的泪水,按耐不住心中的酸楚,韩非半晌才回过头来,凄然一笑道:“武壮士当真是信人也,只可惜韩非如今落难之人,武壮士还是另觅高枝去吧。”

武清是聪明人,自然清楚韩非这话是有感而发,也没往心里去,而是抬起头来,目光诚挚的看着韩非道:“昔日公子救我于新郑,赠重金助我,如今墨门三支,武清自得一家,此事全赖公子之恩。如今公子虽栖身赵国,然公子大名已经七国雷动,赵王不识才俊,公子只管离开便是,不怕没人哭着喊着要请公子去哩。”

武清这话听着有点夸大,倒也说的是事实,赢政那边就不去说了,魏国的安憙王半月前步信陵君后尘去了,新王是魏柔的哥哥,魏柔曾多次推荐韩非,魏王为了这事还特意拍了使者来赵国,昨天庞援还送来消息,说是魏国使者到了,要见韩非,只是因为赵王那边拦着,两下里还没见上面,再说韩非对去魏国没有多大的兴趣,韩非觉得这事也只是对方剃头挑子一头热。还有就是燕国,燕丹听说韩非在赵国,也派了使者来赵国,几次试图联系韩非,韩非觉得燕国那鸟不拉屎的对方没啥前途,加上对燕丹这个人没啥好印象,干脆连燕国的使者都没见。

其实韩非没理睬燕魏两国的使者,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居人篱下,不敢风头太盛,庞援毕竟不是赵王,赵王真要对自己下手,庞援也未必护的住。韩非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难逃他人的眼睛,干脆就对外一切都视而不见。

墨门弟子遍布天下,情报消息来的也快,武清来之前就知道韩非在赵国这些事情,所以才有这么一说。武清也不是没有想过投靠其他人,只是欠了韩非的恩情,还有就是怎么看韩非都是一只绩优股,实在有发展的潜力,便拿定主意,就在韩非这颗树上吊死了。

“患难见真情啊。”韩非感慨道。

“属下此来,带来天大的喜讯,适才公子不胜吁吁,武清还没来得及说。”觉得韩非基本能接受自己了,武清又丢出一颗重磅炸弹。

“哦?快快说来。”韩非这才想起,刚才季子曾喊着好消息来着,想必是之前武清已经跟季子曾那边说过点什么。

“公子大喜,夫人和李震将军时下安然无事,都在魏国。”武清这才不慌不忙的将消息告诉韩非。

“啊?她们近况如何?快快说来。”韩非总算是听着好消息了,看武清的意思,估计家里的人都没啥大事。

“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武清的叙述,韩非总算是将事情弄了一个大概。

原来韩安被智叟唆使,派人下毒弄死了韩平,之后突然发难,宫中的葭如手下拼死护着逃了出来,好在葭如挂记着韩非,没忘记派人给李微燕送去消息,韩非一家这才逃的及时,出了新郑后藏于民间。巧的是当时武清正好回到新郑找韩非,就住在韩非家里等着,危机时刻武清动用墨门力量,连夜掩护李微燕和喜儿还有那个橘红逃出城来,藏于民间半个多月后,才辗转逃倒魏国。武清当时也想给韩非送信,无奈韩安手下将各路口守的严实,一律不许通过,武清也没有办法。

李震在那日掩护韩非跑路后,带着残兵北去,逃到了魏国,因为魏柔的关系,李震倒也能安顿下来,突围时伤的太重,暂时还没完全好转魏柔让魏王派使者去赵国,本也打算利用李震这张牌来着,可惜两下还没见上面,武清已经先找了过来。

还有一条消息,葭如逃出城后,居然去了秦国,据说现在李斯对葭如很是客气,具体情况武清也不甚清楚。

李微燕到了魏国之后很快见到李震,两人都十分关心韩非的下落,四处派人打听,可惜这年月交通状况摆在那的,一时半会根本就没消息,后来还送武清得了消息,韩非在赵国,李微燕连忙让武清亲自跑一躺,一是报个平安,二是今后该怎么办,请韩非拿个主意。

听完武清的话,韩非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正想对武清说一些慰问辛苦的话时,武清又诡异的笑笑道:“公子,武清此来,还给公子带来一个人。”

韩非一愣,却听武清大笑道:“喜儿还不出来?”

说话间只见拐角处扑出一人,乳燕归巢一般的朝韩非飞奔而来,还没等韩非反应过来时,喜儿那娇小的身躯已经扑进韩非的怀抱中。

第五十六章 战神李牧

天已经黑了,烛火将屋子里照的透亮,慰劳酒宴上,小喜儿坐在韩非身边,一刻都没有离开的意思,韩非的眼睛也总停留在喜儿的身上,劫难后的重逢显得弥足珍贵,场面似乎又回到了韩非初到贵境时的那一个个夜晚,身边只有喜儿坚定不移的守望。

两人的手似乎就没有分开过,兴许是因为太激动了,喜儿将女儿家应有的矜持丢到了脑后,倚靠在韩非身边伺候着,轻轻的说着小话,眉宇始终透着那么一股喜气。

见二人这般模样,其他人都识趣的悄悄离开,武清对这一幕没有丝毫的不满,关于喜儿她们是如何逃脱的,不用韩非去问,喜儿也会说给韩非听。

不知不觉中,屋子里只剩下韩非和喜儿两个人了,摇曳的烛光中,喜儿表情极尽温柔,将那一夜的惊心动魄娓娓道来。

事情并没有之前武清说的那么简单,为了掩护喜儿等人逃出来,武清在新郑城里安插的几处墨门暗桩,几乎损失殆尽,墨门为此付出了近百人的伤亡,远远不是武清说的那般轻巧,这也许就是武清聪明的对方,又的话根本不用自己去说,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会更有说服力。喜儿说的很仔细,说到惊险处,每每会面露悲伤,这善良的小姑娘,还在为那些掩护她们牺牲的墨门弟子伤心。

那一夜。李震家里发生地一切无疑的最悲壮的,李震的次子李进,率领家将和门客进行了最顽强的抵抗,最后点起了一把火,李家满门没一个人往外逃,熊熊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两夜。韩非让李震弄出来地马鞍马镫,还没等用于实战,就已经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当然这些喜儿并没有亲眼看见,都是后来墨门弟子探来的消息。马鞍马镫这两样东西的存在,也只有李震和韩非才知道。

喜儿说完了,轮到韩非说自己的事,韩非说的就简单了,脱困是的惊险简单带过,不想让喜儿过多担心的韩非。把更多的语言花来在来到赵国之后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无声的悄然流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小喜儿趴在韩非地腿上居然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惊吓,还有从魏国赶来的路途劳顿。消耗了喜儿太多的精力。

看着睡梦中喜儿满足的笑容,韩非不敢动弹一下,生怕吵醒了她。季子曾进来时韩非连忙做了个噤声地手势,老管家看见这一幕,脸上也带着感动的微笑。这年月。做为下人,能否摊上一个好主子,真的是个人的运气了。韩非对喜儿这个下人如此关心。这也让季子曾感受到一种幸运。

轻轻的抱起喜儿回到塌前,又小心地放下,伸手拿来蒲扇,韩非一下一下的给喜儿善着风,驱赶着胆敢惊扰喜儿好梦的飞虫。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非实在累地不行了,也趴在塌边睡着了,着一幕和韩非来到这个世界时的第一个晚上有点相似。只是双方换了个位置。

天色渐渐的亮了,微明中几声鸡鸣,唱来了又一个晨曦,也惊醒了习惯闻鸡而起的喜儿。醒来的喜儿见身边趴着的韩非,脸上不由荡漾起幸福的甜蜜,随即又流露出自悔的懊恼。一向很有下人自觉的喜儿,心中虽感甜蜜,却也为自己没照顾好韩非,反过来让韩非照顾感到羞愧。轻手轻脚地想从塌上溜下来,不想一只手被韩非牢牢的拿着,喜儿微微挣了一下,睡的并不踏实的韩非一惊而醒。

“喜儿!”惊醒的韩非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身边的喜儿顿时便红了眼睛,鼻子不自觉的就酸了起来,双手握住韩非的手,痴迷的看着韩非的脸道:“公子,喜儿在呢。”

睁开眼睛的韩非看见喜儿的表情,露出最灿烂的笑容,伸手帮喜儿揩了揩滑出眼眶的泪水,低声道:“傻丫头,哭啥呢?”

百感交集的喜儿这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的扑到韩非怀里,死死的搂着韩非的脖子道:“公子,以后您上哪都得带上喜儿,就算是去死,也是喜儿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先为您打点一切。”

韩非很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喜儿,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只能是紧紧的回抱怀中因激动而颤抖的身躯。两人就这么抱着,都没有说话,不觉中天已经大亮。

场面有感人,韩非心中还没来得及感慨的时候,煞风景的家伙出现了。老管家季子曾推门进来,见到中一幕,很自觉的转过身去,“咳咳”两声。

喜儿这才脱了韩非的怀抱,擦擦眼睛道:“奴婢去给公子打水梳洗。”说着一溜烟跑了。

抱的正爽的韩非多少有点恼火,不过这火是没对方去发了,只得也咳嗽两声,站起身道:“季老,您有事?”

季子曾等喜儿出了房间,这才上前弯腰拱手道:“庞将军来访,正在前面等着呢,所以老奴……”

韩非听说庞援来访,心里的那点不快早没了影子,呵呵一笑道:“麻烦季老先去前面伺候着,我洗洗就来。”

季子曾应声下去,韩非一边等喜儿打水来,一边心想,武清昨日才到,庞援一早就来访,这其中有没有讲究?韩非虽然没有猜忌朋友的意思,不过眼下这个局面,凡事多个心眼,总不是坏事。

没一会喜儿端来洗脸水,伺候着韩非收拾干净,韩非这才来到前厅,远远就看见庞援这个家伙一身便装,正靠在韩非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只脚惬意的摇晃着。

看见这一幕,韩非心头不由一阵羞愧,刚才心里想的那些,当真是小人之心了。

“韩非来迟,累庞将军久等了。”韩非赶紧上前客气一番。

庞援和韩非也算时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了,见韩非来到,也没那么多客套,只是做直身子,用手拍拍躺椅的扶手道:“我说非公子,咱俩是啥交情,就别来那些客套了吧?”

韩非听了笑笑,庞援似乎对韩非这把躺椅更感兴趣,上下仔细的看了又看道:“非公子,您这脑子可真有东西,真玩意可真不错。李牧那小子昨天上我那去了,邀我一起去打猎,我估摸着你呆家里也闷的慌,便来喊你一道去。我告诉你,昨天李牧那小子,见了我那把椅子,口水拉老长,嘴巴皮子都磨破了,就惦记着弄走我那把椅子。开始我死活没答应,后来他把坐骑拿出来和我交换,上好的匈奴马啊,!嘿嘿!老庞我没抗住,椅子被他弄走了。”

韩非听了顿时哈哈大笑,难怪庞援一大早就来了,原来是惦记着自己的躺椅。一代名将,居然把心眼用在椅子上,说起来到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呵呵,不就一把椅子么?换一匹战马值了。回头你把我这把椅子也带回去,我再做两把,一把留着自己用,你拿去,看看再弄点啥好东西回来。”

其实躺椅不是啥难制作的东西,一般的木匠都能做出来,只是韩非严令家里的木匠不得仿制,庞援也没想到找木匠来照样子做一把上面去,反过来惦记着韩非这把现成的。

庞援得了韩非的答应,哧溜从椅子上下来,伸手就把椅子叠起来,生怕韩非反悔的样子,口中乐着道:“嘿嘿,那感情好,庞援就不客气了。”

韩非笑笑,庞援这才想起来的目的,连忙拎着椅子笑道:“李牧那小子这会肯定已经到我那去了,我得先回去,非公子您也准备准备,一会直接上我那去就是。”

韩非笑笑应下了,庞援也不多留,赶紧的先回去了。

目送庞援离开,韩非这才脸露一丝激动,李牧啊!战国末年的不败名将,将秦军打的找不着北,将桓齕打着不敢回秦,逃亡燕国的李牧,纵观战国末期,真正能称得上不败战神的,也只有李牧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不想庞援知道自己已经联系上李震他们,韩非没带上喜儿,由季子曾驾着马车奔庞援的府上而来。

老远就看见庞援和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门外,身后是一群已经准备好的家将。

看见韩非的马车,庞援连忙拉着高大男子迎了上来,庞援亲自上前扶着韩非下了马车,咧着嘴笑道:“非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李牧将军,刚从北边打匈奴回来。”

不等韩非说话,李牧已经抢是前来,拱手笑道:“公子威名,李牧早有耳闻,如今天下率兵之将,无人不知公子用兵有鬼神之妙,李牧景仰公子多时,只是无缘一见,今日得见公子风采,不胜荣幸。”

李牧是谁啊?这样抬举韩非,不用说是庞援在李牧面前吹足了韩非的法螺,相比于李牧的神勇,韩非的成功完全是靠几千年的历史积累的帮助,韩非再怎么牛,在李牧面前,也牛不起来。

“李将军谬赞了,韩非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

第五十七章 三星连珠

李牧听韩非这般说辞,不由哈哈大笑道:“庞大哥之前说公子为人谦和,李牧还有点怀疑,如今一见果不其然。秦军乃天下最强之兵,能真善战之将无数,公子巧计渡河,两度设计伏击王翦,悬羊击鼓从容后退,疑兵吓退杨端,轻装从容而退,甩开十万秦军安然渡河扬长而去,此等谋略,虽孙武重生,也不外如此吧?如果这些也是靠运气就能做到的,恐怕天下英雄无人敢自称豪杰也。”

韩非听到这样的高度评价,心中当真是惭愧不已,对秦一战,韩非凭借的无非是丰富的历史知识,而李牧庞援,完全是靠自身的打出来的威名,当真虽不可同日而语。

韩非还要谦逊一番时,庞援已经抢先开口道:“你们两个,有话不能路上说么,耽误打猎中午便没下酒的东西了。”

李牧韩非相视一笑,彼此心里都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疾风劲草,马蹄轻快,近百士兵拉开阵势,驱赶着猎物四散而窜,李牧庞援二人,纵马驰聘,张弓搭箭,风声响处,野鸡野兔一类的小动物应声而倒。

可怜的韩非也只能站在车上,找个树荫下,手搭凉棚在边上当观众,骑马韩非都不会,更遑论骑射功夫,眼见大家打猎热闹,韩非也只能作壁上观当个看客,热闹之时喊两嗓子叫个好。然后就是等着瓜分他们地战利品。

中午时分,一场狩猎基本告一段落,远远看这大家已经开始准备收工了,突然百米之外十几个士兵乱成一团。距离太远,韩非恨不得有个望远镜能看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老上去看看。”韩非对驾车的季子曾喊道,季子曾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催马向骚乱处而去,自从亲眼见了韩非瞬间取了褚强的性命后,韩非的一干手下,对他总是有一种没来由的信任和敬畏。

车子很快靠近,韩非这才看的清楚明白,原来出现了一头体型庞大地野猪,看那野猪的块头,估计得有三百斤上下。两只长长的獠牙得有一尺上下。韩非不知道野猪的厉害,觉得士兵们吓的乱做一团又点奇怪,还打算让季子曾往上靠。

这些士兵常年在北边和匈奴作战,老虎熊瞎子之类的大型动物都是见过的,更知道其实山林里野猪比老虎熊瞎子都可怕。尤其是这种单独出现的野猪,其危险性更大,没看见士兵坐下的战马都惊慌不已么?

众士兵慌乱之际,只见李牧策马疾驰而来,人还在三十米开外时。一声大喝道:“都给我散开。”话音响处,只见李牧弯弓搭箭,弓弦响处。箭如疾风而至,嗖的一声,箭支射中野猪头部。

好个野猪,中箭之后一声狂吼,找到对自己下手地李牧,闷头就朝李牧扑去,两颗獠牙在阳光吓闪闪发光,声势惊人。

再看李牧,箭野猪冲来。一勒缰绳策马就走,野猪这东西死性,认准了李牧一通追,但见李牧借着战马速度将与野猪的距离拉开百步开外时,停马不动,从箭壶里抽出三支箭来,野猪见李牧不动,更是疯狂的扑过去。

这时韩非看的清楚,李牧战马也算是身经百战了,面对野猪时竟也不安的踏着马蹄,说是迟那时快,只见李牧弓弦响起,一支箭朝野猪地脑门上扎来,这野猪倒也狡猾,脑袋一闪竟让过头部要害,用那满身厚泥巴的身躯抗了李牧这箭,竟是一点事都没有,竟要带着身上的箭继续朝李牧冲去,韩非的紧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李牧确是一点都不着急,野猪用身子抗住第一箭时,李牧地第二箭就出来了,野猪能让开第一箭,却来不及让开第二箭,李牧的第二箭嗖的一声,扎进野猪地一只眼睛里,野猪当时疼的身子一抬,惨叫一声的当口,李牧的第三箭流星般的就到了,不偏不倚,正中野猪脖子下的一块白点处。

野猪发出垂死的叫声,身带三箭居然又朝前冲了二十步,地上的血流了一路,这才吭哧吭哧的哼哼两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亲眼看着李牧用三箭连珠射杀这只凶悍地野猪,韩非不由的叫出一声好了,紧接着众士兵也一起喝起彩来。

李牧带着笑容接受士兵们的喝彩,胯下战马似乎也来凑个热闹,猛的一抬前足长鸣一声。再看战马之上的李牧,虽是一身短打的便装,却一点也步影响他那飒爽英姿。韩非见了不由在心头感慨,历史书上记载的这些名将,竟无一人虽浪得虚名,王翦的勇猛无双,李牧的镇定睿智,先后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起来到这世界走一遭,能见识到这些盖世英豪们,当真是不需此行。

更让韩非吃惊的是,李牧的战马上居然是有一个类似于马鞍的东西,只是看起来还是个雏形,上面垫了些软布一类叠起来的东西,然后用绳索绑在马的腹部。

韩非心中虽然好奇,但还是忍住没去问,只是让季子曾驱车上前,远远就笑着大声道:“李将军好箭法,好一个三星连珠,当真有百步穿杨之能。”

李牧闻言也很高兴,笑着拍马上前,拱手道:“非公子过奖了,论骑射的功夫,还是匈奴人来的厉害,当年灵武王胡服骑射,开赵国骑射之一代先河,那才是高瞻远瞩,一人兴邦的不世英才。”

骑射的威力,韩非是知道的,远的不说蒙古人凭着骑射的本事打造了一只横行天下的军队,但说近的,匈奴人也是靠着马上的骑射本领,打的刘邦落荒而逃,最终将公主下嫁冒顿单于,开了汉家和亲匈奴的头,说起来这都是耻辱了。

“这畜生,性子鬼得很,一身的干泥巴唬着,脸老虎都不敢招惹它,唯一的要害就是脖子下的白点。”

李牧来到还在不断抽搐的野猪跟前,伸出脚来踢了两脚。

第五十八章 有人请客

“奶奶的,这玩意怕不下有五百斤吧?”庞援此时也赶了过来,坐在马上看这地上犹自喘着粗气,有一下没一下还在挣扎的野猪,一点都不在乎汩汩流出猪血的腥气。

“呵呵,就这家伙,今天就够兄弟们吃的了,来人啊,收拾家伙我们回去了。”李牧心情不错,得了命令的士兵也“阿赫阿赫”的喊着,收拾好打来的大小上百只猎物,一起往回走。

院子里架起了几口大锅,干柴烧的噼里啪啦的作响,大块的野猪肉丢到锅里,传出的肉香弥漫了整个院子中,士兵们围在大锅边坐着,你一块我一块的捞起锅中的肉吃的不亦乐乎,一碗一碗的美酒灌进了肚子。

凉亭里韩非于庞援对坐,看着李牧在士兵中间来回走动,捧着酒碗不时的来上一碗美酒,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韩非似乎这才明白,李牧能打胜仗,不仅仅是因为足智多谋的缘故吧,能得到士兵们的爱戴,能和士兵们打成一片,也是李牧百战不殆的一个原因吧。

“非公子,如今大王信任郭开,庞援虽多次向大王举荐于你,皆被郭开谗言坏事,庞援愧对公子。”庞援一幅心事重重的表情,估计不紧紧是因为赵王不见韩非的缘故,也有身为赵臣,为国家前景但有的成分在内。庞援对韩非在军事上表现出来的智慧惊叹不已。自然是希望不用与韩非为敌,可赵王因郭开而迟迟不用韩非,自己也没道理拦着韩非去别地国家,耽误韩非的前程吧?一旦韩非去了别的国家,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在整个各国为了利益互相倾轧的年代。谁又能保证将来两人不会在战场上成为对手呢?

此刻庞援的心情之复杂,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如果我向大王建议,将韩非……”这个念头只是在庞援地脑海中闪了一下,立刻便将庞援给吓的酒醒三分,连忙摔了几下脑袋。

“庞将军不必担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韩非当初信任将军故而来赵,将来要走时,还望将军网开一面才是。”韩非此时并没看穿刚才庞援的心思,只不过赵国既然不用自己。走也是迟早的事,不过要走也不是想走就走的,赵王虽然一只不用自己,并不代表就能容忍自己去别的国家。这个问题最近一只在困扰着韩非,所以韩非借着酒劲。出言相试。

庞援听韩非这么一说,顿时给心中一惊,抬眼看了看韩非,还以为心思被看穿,心中对韩非不由又多出几分敬畏来。脸上闪过一道自责的羞愧,庞援赶紧起身拱手道:

“公子,庞援惭愧。”

韩非不清楚庞援的此刻的心情。只是觉得庞援突然变的郑重起来,这其中必有原因,既然猜不出来,便做出一幅平静地表情,无所谓的笑了笑。韩非这副样子,反而给庞援一种洞察先机,智珠在握从容淡定的感觉。

气氛变的有垫沉闷,好在此刻喝的满脸通红地李牧进了亭子,见二人沉闷的样子。不由笑道:“两位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我李牧没招待好二位?”

韩非此刻似乎也察觉到一点庞援的心思,不由的长叹一声道:“李将军,今日我等三人在此相聚,他日若有战场相见的一天,不知李将军当如何面对?”

李牧听了表情一怔,看看韩非又看看无声地庞援,神情也变的暗淡许多,一屁股坐在席子上,看着外面士兵们暂时没有多少烦恼的样子,不由给自己又倒了一碗酒,狠狠地一口干了,伸手擦了擦嘴巴,站起身道:“公子不必如此,明日我和庞将军联名上奏,向大王保举公子,我就不信他郭开能一手遮天。”

韩非听了面无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抽动几下,微微的出了一口气。李牧见韩非这般表情,对当前赵国朝野局面多少有点了解的他,也不由的微微叹气道:

“国之不幸,必有妖孽。今日与公子相聚于此,李牧不胜欢欣,日后若有战场相见的一天,也只能各为其主,拼死报国了。”

李牧的最终结局韩非是知道的,拼死报国之心虽有,只怕别人不给你这个机会了。韩非心中感慨之际,不禁为李牧的结局感到一丝的伤感。

“韩非日后若去,必不与将军战场为敌,此皆后话也。不过,韩非在此倒是有话要对将军讲,将军听地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一阵风吹过便是。”

“公子但讲无妨。”李牧道:

“日后将军一旦察觉倒不为大王所信任,还请及早离去,效仿老将军廉颇求个一身之安。”

李牧听了这话浑身一震,抬头死死的看着韩非,见韩非目光清澈表情诚恳,心知韩非所言不虚,不由丧气的坐了下来。赵国自慧文王后,为王者一个赛一个的昏庸,孝成王于长平之战弃廉颇而用纸上谈兵的赵括,致使赵国惨败,损失了45万人的有生力量,失了整个上党郡不说,最后还是靠着信陵君窃符相救,才解了邯郸之围。倬襄王就更搞笑了,听信郭开的谗言,逼走廉颇不说,后来被秦国打的抬不起头来,派个宦官唐玫去请躲在魏国的廉颇,结果闹出个“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典故来,殊不知,将不在勇而在谋。老将军廉颇最终落了个老死寿春的凄凉晚景,当真是英雄一世末路艰难。

韩非说的这些李牧何尝不清楚,也知道韩非说的有道理,自然无从反驳,只能重重的坐下,喝起闷酒不提。

想想廉颇,看看李牧庞援,韩非心中不由暗自感慨,“赵国,其实是毁灭在赵王的手上。”

……

天色黄昏,回到家中的韩非躺在亭子中的席子上,吹着微微而来的晚风醒酒,身边是手执蒲扇驱赶着蚊虫的喜儿,从李牧那里回来之前,庞援终于说了实话。郭开那个狗日的,居然对赵王说,自己身为韩国公子,必定不能尽心为赵国做事,没准韩非跑到赵国来,是学那素秦,身在齐国而心里向着燕国。赵王不但不用,反有杀了自己的意思,要不是庞援联络一干武将力保,韩非现在没准已经挂了。赵国终非留人之地,可是又能去哪呢?莫非这天下之大,就没有自己容身之所么?

想到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心中那些时时涌起的雄心壮志,如今竟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身在赵国却要时刻担心着头上这这颗脑袋,韩非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哀。

“公子,适才门外有人送来口信,说是请您去赴宴,现在来人正在外面候着呢。”季子曾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韩非面前,恭敬的低着脑袋说话。

“武清走了么?”韩非有点答非所问。

“走了,晌午的光景就走了,按照您的吩咐,老奴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武壮士走之前还不放心公子的安全,硬是留下了两名剑女,说是可以时刻跟在公子身边,保护公子您的安全?”

“剑女?”韩非对这个名次有点陌生,不过墨门一向出没于民间,神神道道门道多的很,武清想必也是好意,韩非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回头看看喜儿一眼,喜儿回了个笑容道:“多两个人保护公子是好事,那两个姐妹我见过,身手不错。”

“嗯嗯!”韩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这事接受了,回头问季子曾道:“你刚才说有人请客?是谁啊?”

“带话的人说,是风玉璇。”季子曾回道。

“风玉璇?谁啊?”韩非的忘性倒是不小,边上的喜儿听了倒是挺开心的,笑着接过话道:“公子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公子为了追随这位歌舞双绝,才名响彻七国的才女,不惜离家出走,如今倒是忘的干脆。”

“还有这事?”韩非随口问了自己一句,猛的笑起来,想起刚到这地界时,喜儿跟自己说过这么一个人来着。

“呵呵,那倒是要去见识一下。”韩非笑着自问自答。

“如此,老奴下去准备。”季子曾转身去了,喜儿也赶紧拉着韩非起来,回屋子里伺候韩非穿戴。

没一会功夫韩非带着喜儿出来了,刚走出后院的门,两边无声的闪出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一起跪在韩非面前道:“参见公子,公子这是要出去么?还请带上奴婢。”

天色有点黑,韩非看不太清楚这俩人的样子,只是能感觉到,她们个子倒不是很高,也就一米六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一般口气一般声调犹如一个人。想必这两个就是武清留下的剑女了,韩非抬抬手道:“以后都别跪着说话了,没看见喜儿从不跪着跟我说话么?本公子今夜去赴宴,有喜儿跟着就行了,你们就别去。”

“不行!我们必须时刻跟着公子。”两个女孩异口同声,一起拦在韩非面前。

第五十九章 风玉璇

韩非苦笑着回头看看喜儿,喜儿倒是蛮开心的笑道:“公子看我做甚,多两个姐妹跟去,也能保公子两分安全不是?”

韩非:“去吧去吧,都去都去。”

马车啼蹄嗒嗒的响着,赶车的季子曾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和风玉璇有关的事。据说这女的不但人长的漂亮,人有才歌舞还了得,在七国之中名气很大,粉丝无数,很有一点二十一世界明星的意思。

“当初公子与之同门,这些事情相比知道比老奴清楚,老奴也是呱躁了。”季子曾见韩非半天不答话,最后来上这么一句就闭嘴不说了。

“同门?”韩非自言自语,转头看看喜儿。车厢里点着登楼,韩非清楚的看见喜儿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打趣自己道:

“公子在山上就一直喜欢风姐姐,只是风姐姐似乎对李师兄更有好感。”

“李师兄?哪个李师兄?”韩非不明就里,前世留下的那点记忆,是在是少的可怜。

“还能有哪个?不就是李斯么?整天板着个臭脸,没事就爱跟公子抬杠,也不知道风姐姐喜欢他啥,现在李斯人在秦王那,似乎很得宠啊。”喜儿似乎对李斯没啥好印象,说起李斯来,话里面夹枪带棒的,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想必是想起以前生气的事来了。

“原来是他?”韩非脸上露出笑来。李斯在历史可是了不得地人物,辅佐秦王赢政纵横捭阖横扫六国,是在不是简单的人物。不过李斯这家伙对韩非可不够意思,担心赢政信任韩非抢了自己的位置,进谗言害韩非下了大牢,还抢在赢政下旨意赦免前弄毒药给韩非吃了。人品可不怎么好。

“嘿嘿!”韩非讪笑两声道:“话不能这么说嘛,论相貌本公子比不了李斯,论才情大家相当,论口才,本公子当时是个结巴,我要是风姑娘也选李斯。”韩非说的大度,其实心里不住的在鄙视李斯道:“哼哼,女人,哪有不爱俏的,哪有不爱嘴巴甜地?”总之还没见到人呢。就给风玉璇定性了,别看你是什么才女,照样没摆脱世俗女人的喜好观念。

喜儿跟了韩非时间长了,习惯了韩非没上没下的态度,这会也有点放肆的白了韩非一眼。不客气的抢白道:“公子就是心太善,当初李斯那样作弄你,你都忘记了,当真是没用的老好人,风姐姐说的一点都没错。”气急的喜儿。一时也把韩非脑子撞坏失忆的事情给忘记了。

“呵呵,小丫头,你跟我急什么?”韩非见喜儿小嘴巴翘的能挂酱油瓶子了。不由乐了。

喜儿脸一红,刚想再说点什么,却有闭上嘴巴,坐到韩非身后,给韩非捏起肩膀来,捏了一会才笑嘻嘻地说:“公子,风姐姐这么漂亮,当初你也是最喜好她的,不如趁现在人在赵国。把风姐姐娶过门算了。嘿嘿#糊可是很有钱的。”

喜儿的话听的韩非心中一动,连喜儿都知道这女地有钱,估计她是真有钱了。嘿嘿,晚上是不是表现一下,将之勾搭上手?韩非想到这里时,脑子里浮现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那档子事,当初司马相如也是穷疯了,勾结先令朋友拐骗卓文君私奔,究其目的,明显不是才子佳人那么简单的吧?如今自己处境微妙,这种事情要不要做上一票?

韩非沉思一会,心道:历史从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还是李宗吾说的对,心不黑皮不厚,最终就得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韩安那家伙,本事没多少,可心够黑,所以韩平被毒死,自己逃亡赵国。历史上地韩非和李斯,正是因为李斯黑够黑,所以韩非死而李斯生。再看看秦始皇,又何尝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焚书坑儒这事做的那叫一个漂亮,敢说老子坏话地一律活埋掉。

总之历史上那些最终得了天下的,没一个是妇人之仁的主,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对历史够了解,刘邦、李世民、朱元璋等一代明主,又有哪个少做了黑心事?这么多榜样摆在面前,自己在混不好,那真是没得救了。

韩非胡思乱想的当口,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喜儿探出头去,回来道:“公子,到地方了。”

韩非下了马车,正巧这时候又一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上面下来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穿着倒是华丽,身边跟着四个粗壮的汉子,比起韩非身边的跟着的三个俏生生地小姑娘,当真是对比鲜明。

韩非没心思去管这种纨绔子弟,迈着步子往里走,没曾想那青年见了韩非,猛然没来由的领着手下快步往门前走来,一下就挡在韩非面前。

韩非对这种没礼貌的人自然是没啥好脸色,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偏生那青年不识趣,挡着韩非的去路冷笑道:“看什么看丧家之犬!本公子一向没有给狗让路的习惯。”

喜儿一听这话就怒了,伸手就要掏家伙,那对孪生姐妹也配合的往韩非面前一站,两把明晃晃的宝剑亮了出来。这一下突然的变化,吓的那青年退了一步,身后的四个汉子连忙挡在他面前。

韩非见这家伙外强中干的,也没了和他计较的心思,做个手势示意喜儿她们收起家伙,笑嘻嘻的说:“都把东西收起来吧?来做客的,这般样子像什么话?本公子最喜欢给狗让路了,难道你们不知道?”

韩非这话刚说完,门内突然有人噗嗤一笑,一个黄莺般清脆地声音传来:“韩非师兄什么时候也变的这般牙尖嘴利了?当真令小妹侧目!”

听着说话的口气。不用说是正主儿来了,韩非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理睬那青年因愤怒和羞急而有点扭曲的脸,朝门口拱了拱手道:“韩非见过小姐。”说实话韩非此刻心里很不爽,这女人一出来说话就这口气,韩非心种已经微微起火。也不知道以前的韩非喜欢这女人什么?反正韩非连对方脸都没看清楚,就已经心生不满,心里的邪恶念头变地更强烈了。

对付这种女人,嘿嘿,二十一世纪的男人,办法有的是。

风玉璇一身火红的裙子出来了,高挂的灯笼下韩非看的清楚,这是一张冷艳的面孔,小小的嘴边还分明带这一丝的不屑,高挺鼻梁下透着一股傲气。居然正眼都没看韩非一下。

出得门来,风玉璇没有先理睬打招呼的韩非,而是先朝那青年男子笑了笑道:“原来是少君!请里边先坐着,玉璇待会就来。”

这个什么少君见风玉璇先理会地自己,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看了韩非一眼道:“如此。赵爽先进去了。”

处理好赵爽,风玉璇这才回头,没什么好脸色的看着韩非道:“师兄好大的气派,小妹是请你来做客的,不是请你来和客人吵架地。”

韩非一听之下真的火了。嘴角挤出冷笑,“嘿嘿”一声,也不再多话转身就回到马车上,大声对季子曾道:“季老,我们回去。”

风玉璇可能还当韩非是以前跟在她身边那个韩非吧,还当这个韩非跟以前一样,只要自己在,即便是冷言冷语,从来都是结结巴巴的辩解,赶都赶不走。

现在见韩非怒而要走,风玉璇脸上一惊。不由喊道:“韩非,你敢走以后就别想见着我。”

这场面连喜儿都没料到,风玉璇以前是不喜欢韩非,但不至于这样。心里着急又不敢劝韩非,多少有点埋怨的看着风玉璇,

韩非慢慢的从马车上下来,昂着头走到风玉璇面前,冷笑着上下看了几下,微微地摇了摇头道:“轻浮!傲慢!尖刻!我承认我以前眼睛瞎了。”

说完,韩非转身会到马车上,喜儿赶紧跟上,那对孪生姐妹狠狠的瞪了风玉璇一眼,也跟了上来。

韩非就这样走了,留下风玉璇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处,眼睛里写满了羞愤地诧异,胸口气的一起一伏,从尺寸上来看,也很平常嘛。

回到马车上的韩非居然笑的很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骂的够痛快,脑袋枕在喜儿的大腿上,嘴巴里哼着连韩非自己都说不上来的调子。

回到家中,双脚泡在热水盆中龇牙咧嘴的韩非,等喜儿出去倒水的时候,才冷笑地蹦出一句话道:“小样!跟我玩,我就不信你不自己送上门来。”

次日一早,花园中。

“伸伸腿啊弯弯腰,大家一起来做广播操。”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哼着谁也听不明白的曲子,在众人眼里怪模怪样的韩非,很是认真的先做体操,然后在花园里自己胡乱扭动着。

“你#旱你呢张三!腰给我挺直了,屁股不许翘!”正在独魔资舞的韩非,心情不错的不时吆喝上两声。来到赵国后闲的有点无聊的韩非,开始变着方的找乐子,其中每天逼着李强他们站队列,做俯卧撑就是其中的两个主要项目。

李强他们自然不理解韩非这样做的原因,也不清楚排在一起站在太阳下傻站着有啥用处,更不理解门事拿小jj冲着地上一上一下有啥好处。不过,这念头的下人们都有一门好处,拿就是对上面的话绝对服从,坚决不打折扣的执行,韩非吩咐每人做一百个俯卧撑,没人敢做99个。当真是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了。

说来也有趣,自从见了韩非弄死褚强这个高手后,这些跟着韩非逃难到赵国的士兵们,一致认为韩非有鬼神之能,韩非胡乱扭着屁股腰身的锻炼方式,很自然的被士兵们理解为只是在和鬼神沟通,至于那些谁都听不明白意思的曲调,自然就是咒语了。

中国人一贯都是敬仰鬼神的,已经被妖魔化的韩非,自然被列入到超级神棍的行列中,只是这年头的神棍们,混的可比二十一世纪的神棍们滋润多了,至少不会动辄被某派出所给镇压了。

做完一百个俯卧撑的李强,一溜小跑来到韩非跟前,贼嘻嘻的笑着对韩非说:“妹夫,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总算是明白你为啥要叫大家做这个了。”

韩非听了一愣,难不成这小子开窍了?

“为啥?”韩非停下动作,伸手接过喜儿捧来的大碗茶,咕噜喝了一大口,还是这东西解渴啊。

“嘿嘿,我也练了一个月了,昨天晚上去了趟探春楼,发现自己比以前厉害多了,居然一个动作坚持了半个时辰,爽的春云那骚货叫个不停,妹夫您这招果然管用。”

噗嗤!韩非口中含的一口茶水,全部喷到了李强的脸上。

……

老管家季子曾疾步进了花园,来到韩非面前低声道:“公子,门外风玉璇来访,见还是不见?”

“哈哈哈!”韩非放肆的笑了起来,接过喜儿递过来的毛巾,就着热水洗了洗擦扒擦扒,这才将毛巾丢回盆中道:

“先凉她一会。喜儿,早晨吃啥来着?”

前厅,风玉璇脸上还是一副冷艳的表情,不过眼睛里的一丝不满和焦虑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已经半个时辰了,韩非还是没出来,风玉璇居然还能忍下来,从门帘后面偷看的韩非不得不佩服她的耐性。

“嘿嘿,你当我不知道你才从秦国回来么?李斯,老子不但要玩死你,还要先玩死你的女人。”韩非嘴角挂着冷笑,心里暗自得意。

从昨天晚上风玉璇的表现来看,这女人肯定是不喜欢韩非的,现在居然还能屈尊前来,说明什么问题?熟知历史的韩非自然猜了个大概,秦始皇为了得到韩非,不惜发动战争,现在韩非人在赵国,赵国是不吃赢政那套的,很自然赢政把任务就压给了李斯,正好风玉璇去咸阳见相好的,回来后居然主动请韩非去,现在又来拜访,问题很自然就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

第六十章 欲擒故纵

一个时辰过去了,就在风玉璇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门帘后面韩非轻轻的咳嗽一声,慢慢的走了出来,见了风玉璇也没打招呼。迳自靠在躺椅上,悠闲的摇晃着,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风大小姐光临寒舍,但真是蓬荜生辉啊,韩非可担待不起啊。”

风玉璇气的当真是咬碎银牙,剧烈起伏的胸部说明了风玉璇正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怒火。不过这个女人能在诸侯国之间混的风声水起,自然不是简单人物,默默的站了一会之后,脸上居然还能笑的出来,盈盈上前朝韩非一拜道:

“师兄,昨夜之事小妹只是跟师兄开了个玩笑,师兄何必当真呢?”

韩非真的佩服这个女人的忍性,心中不由生出一个念头来,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能忍,于是乎韩非也不起身,眼睛干脆就闭上,嘴角带着小人得志的微笑道:

“是这样么?我知道了,你来有事么?没事就回去了,别耽误我睡回笼觉。”

风玉璇似乎决定了将忍耐进行到底,韩非这般作态居然也脸上也不带半点怒意,反而慢慢的走到韩非跟前,俯下身来,双手撑在躺椅的扶手上,于韩非成了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借着噗嗤一笑道:“韩师兄真有趣,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算小妹昨天做错了,还不行么?你就原谅人家嘛。”

声音很有杀伤力。一股幽香钻进韩非地鼻孔时,韩非睁开了眼睛,看这眼前大概是d罩杯规模的双峰,在风玉璇刻意传着低低的围胸后蠢蠢欲动,韩非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来。

奶奶的,用上色诱的招数了。好啊,来而不往非礼也。

“再靠近点,我就原谅你了。”韩非嘴角地笑容实在是淫荡,伸出舌头来绕了一圈,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又道:“好香啊!”

风玉璇顿时大窘,当年在山上跟这荀况学习时,风玉璇用这招对付韩非,从来都是无往不利,杀的韩非落荒而逃的。今天再次用上这一手,甚至还用上这个姿势。就是想看看韩非毫无退路时的惊慌,没曾想韩非居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嘴巴便宜占了不说,一双眼睛还色眯眯的,越是不该看的地方。看的越是仔细。

脸上露出惊慌,风玉璇双手一撑想拉开和韩非的距离,韩非如何能让她得逞,双手猛的一抱细腰,手上一使劲坐了起来。风玉璇整个人都贴在了韩非地身上,惊惶失措的风玉璇开口要说话时,樱桃小嘴已经被韩非用扣堵了个结实。一根热乎乎软溜溜的东西钻了进来,于风玉璇的舌头纠缠起来。

慌乱间风玉璇伸手撑着椅子挣扎着要起来,韩非如何肯轻易放过,一手牢牢搂在腰上,一手钻进股沟之间,顿时温香软玉抱个满怀,钻入股沟的右手感觉到一阵光滑与温热,摸起来确实很舒服。

风玉璇被韩非地突然袭击弄的没了主意,只是慌乱的挣扎着想摆脱韩非的控制。奈何男女之间力气上存在的差距,双方地姿势又是韩非占了上风,风玉璇拼尽全力挣脱了记下都没能成功。又羞,又闹,又恨,此刻风玉璇的表情当真是精彩的紧,情急之下奋力地扭头摆脱韩非嘴巴的纠缠,奈何韩非嘴儿实在是又刁又坏,一下又亲在了那乳沟之间。

胸口遭了袭击,下身处那只手犹如灵活的蛇一般往里钻,眼看距离私处也就寸把的距离,两处要害被制,有心想摆脱却又觉得韩非的手心滚烫,烫着一阵的酥麻,似乎也带走了全身的力气,双手竟然使不上劲。

情急之下的风玉璇猛的张开小嘴,森森白牙绽露,一口就咬在韩非地肩膀上。

韩非吃疼,手上不由一松劲,风玉璇趁机推开韩非,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逃出五步之外。“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咬我?”

韩非伸手揉了揉被咬的地方,嘿嘿冷笑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风玉璇逼近。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这个场面有点熟悉了,带着一脸的淫笑,态度诚恳的,一句经典的台词脱口而出:“你喊吧,喊破了嗓子也没用,这里都是我的人,你就认命吧。”

风玉璇如同看见怪物一般的看着韩非,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当初年少同学时分,那个说话结巴害羞的少年,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双手紧紧的护着胸口,脸因羞愤而通红,双腿因恐惧而颤抖,哪里还有半点高傲冷艳的样子,完全是一只受到严重惊吓的小白兔。

韩非上前一步风玉璇就后退一步,一直到身子贴到了墙上,风玉璇也没敢喊出声来,因为韩非目光实在太凶恶了,犹如一只饿了几天的狼一般,吓的风玉璇连话都不敢再说了。

退无可退的风玉璇靠在墙上,最后恶毒的看了一眼韩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脑袋往后一仰,完全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

等了好一会,风玉璇没有等来韩非下一步的动作。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等来的是耳边传来韩非有点古怪,却又听起来节奏感和韵律感都颇有另一番味道的哼哼声。

迷惑的睁开眼睛时,韩非已经又靠会了躺椅上,依旧悠闲的摇晃着。

看见风玉璇惊恐中带着一点疑惑的神情,韩非露出鄙夷的微笑道:“你走吧,我对别人玩烂的身子没什么兴趣。”

“不知何年何月得偿所望……”韩非又唱了起来。

韩非觉得自己这一句话,应该能彻底的让风玉璇失去了情绪的控制,哪个女人摊上这么一句也不干啊,更别说是一向高傲的风玉璇,这话比强奸了她应该还管用。

“噗嗤”风玉璇听了这一句,居然立刻就笑了。慢悠悠的整理了一番衣裳,一双从来都是横眉冷对的眼睛,这会居然露出媚态来,很是勾魂的朝韩非放了几下电。

“韩师兄,如今你真实不必从前了。指挥联军连战连捷从容而退,诸侯国之间盼着你去的可不在少数啊。只要师兄肯出山,金钱美女那还能少的了啊,难怪如今师兄看不上小妹了。”风玉璇说出这番话时,居然还不怕死的又靠了上来。

韩非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难道这女的当真是特殊材料做成的,跟gcd党员一样的难啃?韩非有种gmd特务拿地下党党员没办法的无奈了。

“嘻嘻,今天晚上,还是在我家,小妹设宴专门为师兄您洗尘,您可一定要来哦。”

“快滚,再罗唆老子现在就办了你。”韩非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说着。

“嘻嘻,你来啊,就怕你到时候没种,你来啊?你不来我可就走了哦。”风玉璇说话时那叫一个风骚啊,韩非打破头都想不到,这女人怎么突然换了一张脸。

“我靠!”韩非在心底里骂了一声,看着风玉璇扭动着招摇的屁股,风情万种的扬长而去。

“妈的,玩什么欲擒故纵哦,直接把她做了不就完事了么?”韩非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一点都么注意到,小丫头喜儿已经悄悄的溜到身边。

“唉!我就知道,公子拿风姐姐一向都么啥办法。”喜儿很不给面子的说着,韩非听了露出张牙舞爪的凶样来,恶狠狠的作势要扑向喜儿道:“臭丫头,连你都敢欺负本公子,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

韩非的威胁对喜儿根本就没用,小丫头一挺已经发育的很有规模的胸部道:“哼!来啊。”

“我靠!”韩非无奈的往椅子上一躺,心道:这小丫头已经快长好了,青天白日的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

钻进马车拉上帘子,刚才还趾高气扬一副得胜女将军模样的风玉璇,顿时就瘫软在车厢里。好半天才缓过紧来,靠在车厢上嘴角带着一丝怪异的笑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哼!以为装装样子就能吓到我了?还不是和从前一个德行。死韩非臭韩非,居然敢对我这样,我饶不了你。”风玉璇怪模怪样的笑着自言自语的,突然感觉到下体处似乎有点不对,下意识的把手伸进去一摸,大腿根处湿漉漉的一片,顿时脸红的如同熟透的苹果。

这个发现让风玉璇又一次软下身子,无力的靠在车厢上,一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丫鬟低声道:“小姐,到家了。”风玉璇这才慢慢的坐直身子。

“李斯,韩非,唉!”长叹一声的风玉璇表情茫然的钻出马车。

“管家,你安排一下,晚饭前派一辆马车去把韩非公子接来。”

日落西山。还是有点想不通的韩非,靠在椅子上想着自己今天到底哪做的不够,明明已经把风玉璇给逼急了,最后怎么会是那么一个结果?韩非不明所以啊,那么恶毒的话,居然慢效果,实在是一点不甘心。

“公子,风大小姐派车前来,说是请你过去赴宴。”

季子曾又一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韩非面前,闭着眼睛想心思的韩非苦笑着看着季子曾道:“季老,您下一次能不能走路的时候弄出点动静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第六十一章 实话

跟了韩非日子久了,又一同从死人堆里钻出来的,逃命的时候还帮韩非挡了一箭,如今的季子曾是韩非绝对信任的人,很多私下里的小动作,比如联系武清,秘密和魏国燕国的使者接头,还要韩非身边的这一票人管理等等,都是季子曾一手负责的,韩非倒也不是偷懒,只是磨没啥经验,还不如放手让手下去干,自己只要盯紧一点就是了。

“老奴记下了,以后一定注意。”季子曾可不像喜儿她们,一点都没有做下人的觉悟,面对的韩非的时候总是保持着一副恭敬有加的样子。

韩非听了白眼一翻,心道上次就是这样说的,结果呢?外甥打灯笼──照旧。会武功很了不起么?非要在走路的时候表现一下?那个褚强不是很厉害么?照样被我两枪给秒了?韩非很想自我吹嘘一番,可是一想到那手枪只剩下三发子弹了,心里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要有自己的队伍啊!”韩非感慨一声,盘算着怎么从武清那将墨门那点家底给发扬光大,武清对韩非忠心上没问题,就是手下真正能打的不多,勉强能凑起百八十个,其中一流好手不过三四个,这点力量韩非觉得实在是不够。

“妈的,我为什么不是项少龙捏?”韩非心中无奈的感慨一番,看来今后发展打手事业,扩大打手队伍是重中之重的任务。

季子曾已经有点习惯韩非这样自言自语地样子。站在边上安静的等待着。韩非感慨完毕,回头朝季子曾龇牙一笑道:“那妞派人来接我?”

这话有点不像文化人说的话,还在季子曾对这种乖乖的说法听的多了,微微点头应道:“正是,老奴听候公子吩咐。”

“好,我这就去收拾收拾。我倒要看看这妞的葫芦里买地什么药?”

……

身后照旧跟着三个俏生生的小丫头,虽然谈不上有多大的派头,不过这种出场方式还是比较特别的,这年月的贵族们走到哪,一般身边跟着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韩非倒也算的上算独树一帜了。

带着奸计得逞的笑容,风玉璇亲自在门口迎接韩非,只是不像上次那样横眉冷对,笑盈盈的像得了啥宝贝似地,看的韩非心里很是没底。

“小妹恭迎韩师兄。”风玉璇今天也真怪了姿态摆的这么低。哼哼!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倒要看看李斯那贱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卖命帮他办事。

“客气客气!今天都有啥好吃的?有啥好节目?”又装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把这里当夜总会来处理了。

“节目?啥意思?”这个词比较新颖,风玉璇没听说过。

“节目啊?就是等下风师妹是不是来一段歌啊舞啊地来助兴啊。”

“原来是这样。师兄既然有要求,小妹自当献丑。请吧!”风玉璇继续笑的很开心,韩非看着心里更觉得不对了。

风玉璇其实一直也很奇怪,韩非怎么两年不见,性格居然发生巨大的变化。说话也不结巴了,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微笑,贼兮兮的说不出是讨厌还是什么别地。细想起来。以前的韩非总是一副呆板的酸样子,脸上难得有笑容,哪像现在坐都没有坐地样子,懒洋洋的靠着自带的墩子。

酒菜端上来,韩非也不用风玉璇。招呼,端起酒就喝,一边喝还一边嘀咕着:“这年月的酒,当真是淡出鸟来了。”

哪有这样做客的,吃着喝着还挑三拣四的。可风玉璇就是没办法生气,觉得韩非现在这副样子,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新鲜劲,一般上风玉璇这里来的客人,那一个不是危襟正坐,生怕风玉璇看不顺眼的?能到风玉璇家里做客,在贵族中是很有面子的事,哪里还感有不满地。

“师兄觉得这酒不好?”风玉璇。抿着嘴笑了笑,似乎是很不在意的样子,仔细一看会发现,表情有点贼。

“那是自然,茅……”好险把茅台、五粮液、古井贡等好酒的名字给说了出来。“哈哈,今天的天气不错啊。”赶紧转移话题。

风玉璇又哪是这么容易打发的,笑眯眯的站起身来,冲喜儿甜甜的笑了笑,喜儿有点不甘心的站起来,风玉璇一屁股就坐到韩非的身边。

“师兄,都是自家人,说话别留一半啊。来,吃个鸡腿。”说着用手拿起一只鸡腿,往韩非嘴边递过来,看意思是要喂韩非了,好在今天周围没别的男人,要不眼珠不得看掉了,不得眼红死了。名动七国的才女,居然亲自给人喂菜,传出去绝对是惊天大八卦。

韩非的眼里没看见鸡腿,看见的只是那只白皙粉嫩的小手。啧啧,这皮肤生的,咋就那么嫩呢,不客气了,啄一口先。

“哎呀,讨厌!人家的手又不是鸡腿。”手上挨了一下,风玉璇不怒反笑,似乎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某一种程度。

便宜得了,韩非也不想继续兜圈子,突然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小师妹你就明说吧,李斯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帮他?”

说到痛处了,风玉璇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瞟了韩非一个白眼道:“他能给我啥好处?讨厌,提他做什么?”

说着操起韩非的衣袖来,擦了擦手上那个油腻的嘴巴印子。

“说吧,李斯到底开出了啥价码?”韩非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追问。

“还能有啥?李斯那家伙,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如何讨好秦王身上,见了我就提你的事,还想……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风玉璇说变脸就变脸,站起身来就要回自己的位置上。

韩非伸手拿住一只粉嫩的小手,目光直视风玉璇的脸道:“坐下,哪都不许去。”

风玉璇愣了一下,噗嗤又笑了起来,挨着韩非又坐下道:“不走就不走,你还有胆子把我吃了?”

“嘿嘿!你家是做买卖的吧?往匈奴送点盐巴布匹,又从匈奴捣腾点战马卖给赵国,韩国捣腾点兵器卖给其他国家,赵国缺盐,李斯答应每年给你多少?”

韩非松开手,连看都不看风玉璇一眼,张嘴接过喜儿夹来的一口菜。

“你都知道了还问?”风玉璇终于说了实话,韩非心里总算是落下一块大石头,风玉璇跟李斯还没到那地步,充其量就是利益的关系。仔细想起来,李斯那家伙虽然有才,但是为人气量狭窄,风玉璇未必看不出来。

“蜀中的井盐虽然是好东西,但很难形成巨大的量产,兼之蜀道艰难,你家的盐路主要还是来自齐国吧?李斯那家伙无非是给你放条路而已。哼哼,居然拿我来做交易,他还真能耐。”韩非又一句重话砸过来,说的风玉璇眉头一皱。

“齐国一向害怕秦国,燕国剧辛才死在庞援手上几天?楚国远的根本够不着,我这也是没办法才去的秦国求李斯,说起来委屈师兄了。”风玉璇幽幽的叹息一声,眼睛怯怯的看着韩非,一向自诩才高的风玉璇,被看穿心思的后不由的对韩非有种莫名的害怕。

韩非其实也是用连猜带蒙的,结合武清那边的情报,一下就诈出了风玉璇的实话来。心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快感,韩非得意的笑了笑道:“行,回头你让李斯派个人来,大家谈谈价钱。”

“你真打算去秦国啊?”风玉璇语气里居然带着三分的亲昵。

“谈谈嘛,谈谈又没坏处。”韩非笑了笑了。

“你老婆和岳丈还在魏国呢,他们怎么办?”风玉璇亲自给韩非倒酒。

“该怎么办怎么办。”韩非简单的做了结论,刚刚正起的脸色瞬间又变成一脸的贼笑,懒洋洋的又往后一靠道:“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小师妹跳个舞吧?”

“不跳!要看跳舞去探春楼。”风玉璇脸色突然黑了起来,气呼呼的扭头不看韩非。

“生气了?那我回去了。”韩非嘿嘿一笑,坐直了身子。

“你敢!给我坐回去。”风玉璇伸手猛的一推韩非,韩非往后一倒,嘿嘿直乐。

“你这人,居然还能笑的出来。李斯明里要我请你去秦国,暗里已经准备偷偷向郭开使钱,怂恿赵王杀你呢。”你还有心思和他谈,他现在哪里还记得你我是他的师兄妹?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从窗子里钻进堂前,白光下韩非的脸突然变的惨白无比,双眼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风玉璇,看的风玉璇不自觉的低下头去。一声霹雳似乎就在耳边响起,震的案上酒菜都一阵乱跳,风玉璇惊的双手捂住耳朵,也忘记了韩非脸上难看的表情,一头靠在韩非的怀里。

一股冰冷的感觉出现在风玉璇的脖子后面,惊的风玉璇忘记了对霹雳的恐惧,回头看着韩非。

“什么时候得到的情报,具体情况如何?为什么不早说?”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语气重。

第六十二章 杀!

“你干嘛?审犯人啊?讨厌!”风玉璇的反击是脸上羞怯的一笑,一个白眼丢过来,还有一份恼怒在其中。

“哈哈!不说算了,时候不早,我回去了。”韩非也不生气,脸上恢复了平静的微笑。

“你坐下!讨厌,好好说话不会啊?”风玉璇。似乎有点急了。

韩非只得再坐下,不过这会是端正的坐着,目不斜视,风玉璇看着脸上又气又脑,扭过头去不看韩非,也不说话。

堂前安静下来,见气氛不对,喜儿拉上孪生姐妹,悄悄的溜了出去,其他伺候的下人也都是知道分寸的,一个个都溜之大吉。

好一会,风玉璇才回过头来,一看韩非的样子又生气了,原来韩非居然在那闭目养神来着。气归气,风玉璇咬牙切齿的瞪了几下韩非,最终还是长叹道:“我也是下午才得到的消息,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他们混在商队里来,有多少人现在还不清楚,有新的情报我会通报你。本打算见了你就说的,只是你现在这德行,看着我生气所以不想说。”

韩非还是闭着眼睛,风玉璇颇为委屈的嘟囔道:“怎么?还不满意啊?”

韩非继续没反应,风玉璇这下真的急了,双手猛的伸出,按住韩非的肩膀往前一推,口中恶狠狠的说:“讨厌鬼,占人家地便宜。我掐死你。”说着作势要伸手来掐韩非的脖子,张牙舞爪的样子居然很是可爱。

韩非往后一倒眼睛睁开,见风玉璇还要继续扑过来,连忙露出贼笑道:“你来啊,等下别后悔就行。”

“哼!”风玉璇停下动作,脸上恢复正色。似乎瞬间又成了昨天那个冷艳无双的风玉璇。

“我的消息可不是白得的,你得把刚才说地好酒的制作法子交出来。你别想骗我,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韩非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来,前后翻了翻。

风玉璇看见韩非这个动作,还以为自己看见鬼了,这还是韩非么?这明显是奸商的表情嘛。没少锻炼过讨价还价的风玉璇立刻就进入了状态,立刻露出妖媚的笑容道:“我的好师兄,你也太狠了吧?这买卖就算做起来,也啥本钱也不用出的。就等着收钱就是了。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拿两成,这已经不少了。”

韩非还是不说话,继续来回翻他地手,风玉璇还真是拿韩非这招没办法,刚想媚笑着贴上去。韩非直接把眼睛闭上道:“我承认,我的意志力薄弱,我抗不住你的诱惑。不过在钱的问题上,我绝对不会让步。”

“讨厌!三七!”

照旧是一只手来回摆弄着。

“六四!”

眼睛睁开,看了风玉璇一眼。拿意思是:“你当我傻啊?”

“讨厌,财迷,五五就五五。”

“诶!这就对了嘛。我敢说按照我的方法酿造出来地酒,能让你们凤家的买卖做到七国去,你酒等着数钱吧。”韩非得意洋洋的笑者,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的风玉璇很不满地丢来一串的白眼。

“时候不早,真该回去了。”韩非拍拍屁股,笑嘻嘻的说。

“知道你不喜欢看见我,你滚吧!”风玉璇地口气不像是假生气,牙齿在嘴唇上轻轻的咬着。目光复杂的看着韩非。

“哈哈哈!”韩非笑的更得意了,也不回头,迈步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就说:“我在车上等着,你让人送点白色的绢帛来,那玩意贵,我买不起。”

……

靠在躺椅上,微微的摇晃,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季子曾站在边上一声不吭,因为知道韩非肯定在想事情。

“通知武清,一定要查清楚,实在不行的话,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想要我的命,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命到赵国。”突然,韩非睁开眼睛,杀气腾腾地说。

“老奴知道了,等下就去办。边境一带是庞援将军的防区,是不是知会一声,这样我们做起事情来也方便?”

“嗯,这建议好,照办吧。只是我不便出面,回头我修书一封,你派人送一下。只是杀人这个勾当,做起来总得有个名目吧?”韩非笑眯眯的看这季子曾,看的季子曾觉得头皮在发麻,赶紧的低下头道:“公子,最近乱的很啊,到处有马贼出没。老奴只是担心,武清那边能不能把事情办下来。”

“嗯,这是个问题。你安排一下,把我们上次缴获的那批强弩给武清带上,再让李强挑十几个身手好的给武清,如果他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还真担心他的能力了。”

杀人抢劫的勾当就这样定下了,韩非转头朝外面喊道:“喜儿,进来给公子磨墨。”

季子曾见状道:“老奴告退。”

“妈的,人穷了日子就是不好混啊。”韩非笑着摊开案上的绢帛。

酿酒这东西韩非不陌生,农村出来的韩非,小时候没少上村中自酿米酒来卖的那家人去蹭甜酒吃,土制的蒸锅大概结构也是清楚的。

喜儿应声进来,韩非闭上眼睛再完善一下记忆,这才开始动笔画了起来。

这一年,赢政20岁,距离他亲政还有两年,距离他统一天下还有28年,距离他玻豪还有39年。

对于韩非来说,不论历史如何发展,韩非都不愿意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握,前世的韩非选择的抗争方式是杀人泄愤,今生选择的方式依旧是杀,这也是唯一能选择的道路。

次日一早,韩非还在花园里一二三四的时候,风玉璇派人送来一份绢帛写来的信,韩非打开,里面只有一串的地名,还有一些数字。

“动作好快啊!”韩非将绢帛递给季子曾后,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说风玉璇的手段高,还是说李斯的人来的够快。

……

捧着韩非画的东西上下看了半天,风玉璇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坐到韩非的边上,指着画问:“你画的我看不明白,解释一下,这东西怎么弄?”

“为什么不当面告诉我?”韩非答非所问,表情显得有点生硬。

“没什么,只是不想我们相处的时候,谈那些扫兴的事情。”风玉璇的答案也很清楚,尤其是那双明亮的双眸。似乎要表达出一点什么东西来。

“嗯,知道了。来,我给你谈谈这东西的构造和工作原理。你看啊,这里是蒸锅,将发酵好的酒过滤后,放如其中蒸,这里是冷却池,蒸的时候倒进冷水,目的是让酒气快速的凝结,这里是导管,蒸好的酒冲这里留出来。当然了,这只是第一道工序,如果只是蒸一次,酒还是很淡,不过比起现在喝的糖水来说,已经好很多了。我的意思是,蒸上三次酒就很够劲了。”

“这样能行么?”

“行,没问题,回头你招几个靠得住的木匠来,我监督他们把东西弄出来,反正这几天左右没啥事情,不如抓紧点早点把这好酒弄出来,我有的喝不说,还有钱赚。”

“嗯,我这就去安排。”风玉璇见韩非说的肯定,也不再疑虑,转身要叫人进来。

“还有,那个,这几天我就不回去了,就住你这。”韩非补充上一句,眼睛不怎么老实的上下转悠着。

“看什么看?讨厌。”

韩非:……

出去没一会回来,风玉璇发现韩非又趴在案前画着什么东西,女人都是好奇的,风玉璇自然也不例外,俯身在边上看着。

看了一会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你画的是啥啊?”

“嘿嘿,不懂了吧?这叫肚兜。你看看你现在穿的抹兄,那叫一个麻烦,这大热天的,估计后面扎着紧的难受吧?你看看我画的这个,两条带子挂着,多方便,穿着也舒服不是?晚上把外衣脱了,穿着这个睡觉也舒服不是?”韩非一边继续画着,一边很得意的笑。

风玉璇听的当时就傻了?看着韩非眼睛瞪的老大,似乎以前压根没见过韩非一般。

“看什么看?我知道我很帅。”韩非大言不惭,老脸皮厚的龇着牙笑。

“师兄,这些年你除了写书,就琢磨这些?你的学问,你的才华,放眼天下几人能及?你不能就这样下去,你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啊,师兄!”风玉璇说的有些动情了,眼睛似乎也红了起来,转过脸去抹了一把眼睛。

“有的事情,是需要等机会的,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能到处上窜下跳的么?”韩非收起笑容来,正色的看这风玉璇。

“师兄,如今赵王昏庸亲信宦官,你留下也么前途,不如离开赵国吧,我有办法送你出去。”风玉璇说着一把拉住韩非的手,完全是真情流露的样子。

“呵呵,放心吧,我自由主张,我们还是来看画样吧,回头你就让人做一件,晚上穿给我看。”又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来,风玉璇看的不由羞怒起来,拿起韩非的手往嘴里一塞。

“哎哟,你怎么喜欢咬人啊?”

第六十三章 马贼

六天时间过起来还是很快,一身短打完全是一副劳动人民的打扮,韩非在后面的院子里一泡就是三天,正所谓眼高手低,看着别人做容易,换成自己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在风玉璇招来的人都是些熟练的好手,人手足家伙齐,六天辛苦下来,一连烟尘的韩非总算是从后面的院子里笑眯眯的出来了,手上拎。着一瓶子新酿出来的白酒,虽然看起来还略显混浊,不过就浓度上来说,已经算的上是这年月最好的酒了。

“嘿嘿,老子推动不了历史格局,推动历史文化总可以了吧?”

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木盆中,让热水将皮肤泡的有些发白,边上还有孪生姐妹伺候着,这澡洗的那叫一个爽啊。泡澡完毕,趴到这六天让木匠打好的床上,喜儿按头,孪生姐妹负责其他部位,这才叫生活啊,待会再来个美女吹吹打打的,就能赶上二十一世纪的桑拿服务了。

有了贼心,自然两眼乱瞟,前前后后的看了几下,韩非不由有点懊丧,都还是太小了。喜儿虽然该鼓改挺的地方都长起来了,说是快十六岁了,仔细一打听,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算法,连十四周岁都没满,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按说这年月应该存在营养不良的问题啊,肯定是上一任韩非这家伙喂的。哼哼,没准那家伙有loli控倾向也不一定。不过仔细想起来,最近自己也有朝这方面发展地意思。

喜儿那里下不去手,孪生姐妹就更不用说了,这俩比喜儿还小半岁,妈的武清,弄俩半大的小姑娘放我身边。这就是在害我了。

六条白皙粉嫩的胳膊,三对嫩的能掐出水的修长大腿,在韩非面前很不负责地来回晃动着。心还是不够狠啊!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里由对杨广那厮敬仰无比,那家伙可是使用如意车硬上了虚岁才11的正牌loli啊,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脑子里所谓的14岁以前的都是幼女的概念害死人啊。

55555555,正在悲戚之际,心里想起那位可爱的小师妹来,最近六天她安静的很啊。每天只是在边上看着,东问西问的,就是不肯靠自己太近,还说人家身上臭。天啊,你当我想啊。这大热天的,闷在家里搞研究,我容易嘛。不过这小娘皮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帮着擦擦汗,打打扇子什么地。晚上没事的时候。还能陪着自己谈谈文学,谈谈历史,谈谈音乐。谈谈人生和理想,虽然谈到后来都是韩非大讲言情故事,不过这种感觉还是很温馨的。

当真是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风玉璇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怒气冲冲的来到韩非面前,挥起小拳头就在韩非地背上锤了起来。

“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坏蛋!”边打边骂,就是不说原因。

喜儿等三人这些天来已经习惯这两人打来打去的,一起翻着白眼。不吭声不做气的自己就溜了出去,眼不见心不凡,只是脸上的表情酸了一点喜儿估计怨念最大了,都跟韩非说了那么多次,自己已经有侍寝的本钱了,结果说了也白搭,韩非老是那一句“你还小啊。”

“小,那里小了?”小姑娘心里很是不满,走地时候还看了风玉璇胸前两眼,对比了一下,嗯,是小了点,可这是爹妈生的啊,能怪我么?

风玉璇的武力威胁明显没有实际地效果,韩非照旧趴在那舒服的哼哼。

“嗯嗯!力道正好,再往下一点,对对!就是那,这些天把我这腰累的,都快断了。再使劲一点,重了重了。”

要命的是,风玉璇居然下意识的就跟着韩非说的话去做了,随口还埋怨了一句:“你这人,没事就再外面凉快呆着指挥多好,非要往那破屋子里钻,穿的样子跟个要饭的一样,浑身臭汗的,难闻死了。”

才名和财名都天下数一数二地美女风玉璇,居然干起了使女的下贱活计,这要传出去,这天下男人的眼珠子估计能掉出一半来。这也怪不得别人啊,论治国安邦,韩非的理论一套一套的,专著都摆在那的,这点已经没的比了,论文采,论杂学,那就更别提了,天文地理几乎没有不知道的,连牛郎织女两颗星星的故事都能说的人掉眼泪,还有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感动起人来就更别提了,这些天晚上风玉璇都是眼泪汪汪的离开韩非的房间的,最可气的是,讲故事的时候就讲好了,又是要别人打扇又是要捏肩膀的,剥削人也没这么剥削的。“剥削”这个词,就是韩非嘴巴里蹦出来的,还有什么剩余价值,什么资本来到世间,每一个毛孔都流着血的肮脏的东西。这些个理论虽然很奇怪,可是韩非一解释。后,还是让人觉得很手说服力。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风玉璇倒把杀上门来的正事给忘记了,眼看着韩非舒服的直哼哼,当真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出纤纤玉指来,做钳子状,找一块肉多的地方就是一下狠的。

“哎哟!反了你啊!干嘛拧我啊!脑袋被门夹坏了?”韩非吃疼,一个翻身就瞪起眼来。

话里没半个脏字,却能把人气的肺都炸了,也顾不上孔老先生的谆谆教导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也滚一边去了,操起韩非的一只手就要往嘴巴里塞。

这一招韩非早有防范,一个翻身就躲开半尺,瞪着进入暴走状态的风玉璇有点不明白了,这几天都好好的,听故事的时候温顺的像只小猫,小便宜什么的随便占都没事,这会是怎么了?

“喂,你干嘛啊?想杀人啊?”韩非得弄清楚愿意,免得等下惨死下了阎王那,成了糊涂鬼。

“你还好意思问?赔我的钱来。抢劫杀人那是你的事,抢到我的头上就不行。”风玉璇当真是怒不可遏了。

说起来这事得怪武清了,韩非让他去扮强盗,干点杀人放火的买卖,搂草打兔子,顺便做了几票抢劫的买卖,韩非说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也还能接受,问题是武清这家伙担心事情办的不漂亮,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把作案地点选择在了魏、韩、赵三国的边境上。这想法是好的,偏偏武清去见李微雁的时候,被魏柔撞了个正着。

魏柔三下两下的追问下,李微燕说了实话,这下可把魏柔给急坏了,韩非有生命危险。不想守活寡的魏柔立刻作出了反应,逼着李微燕找来武清,硬是把武清的抢劫队伍扩大到两千多人的规模,没办法魏柔手下门客多啊,还有一批信陵君留下的人手。朱亥亲自带队,帮着武清把三不管地区的商队给扫荡了一片。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风玉璇家族的两只运送盐巴的队伍也被抢了,人也杀了个干净,这都是韩非那句“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话作的孽啊。

商队被抢风玉璇当然不干了,立刻展开调查,很快就查到韩非身上,再往下查居然查出个魏柔来,这下真是怒火加酸水,怎么都不是味道了。

哦,你联合小姘头抢师妹家的商队,这算什么事啊?弄清楚原委的风玉璇,立刻就杀上门来找韩非算帐了。

“哦!我是让人抢抢劫杀人了,可碍着你什么事了?不就去了百十来号人么?又没让他们抢你家的,纯粹是误伤嘛。”韩非辩解一句。

“啧啧啧!你就给我装吧,两千人的队伍打着灰胡马贼的旗号,将三不管地区扫荡了个遍,你还说是百十来号人的规模,你当我好骗么?”风玉璇气的又扑了上来,韩非这会么躲开,两手抓住两手,双腿夹祝韩腿,形成一个比较暧昧的姿势后,这才看这面前的大眼睛嘀咕道:

“武清这小子,居然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这些麻烦大了。”

风玉璇也看出韩非不是装的表情,不由开始替韩非担心道:“都怪你那个魏国公主的小姘头,事情都是她闹大的。师兄,要不你连夜就走吧,我这就去安排。”

“没事,怀疑不到我头上来。反正魏国军队一向有假扮马贼的光荣传统,这黑锅就由他们去背好了,只是我担心赵国和韩国,会不会有啥过激的反应。”

见韩非在替魏国担心,风玉璇立刻心里又不舒服了,这次吃亏的人是我诶,都不先安慰一下我,反而去担心你那个魏国的公主姘头。

心里不高兴,又想动粗了,挣了一下发现背抱的紧紧的,顿时羞怯的怒道:“放开啊,抱那么紧做啥?死不要脸的!”

风玉璇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韩非的心思立刻回到跟前的美女身上来。一具柔软火热的身躯在怀里扭啊扭的,长的还那么水灵,是个男人都顶不住了。

因此,韩非有反应了,硬硬的东西撑在柔软的小腹上。

第六十四章 使秦

“啊!”火热的感觉让风玉璇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大热天的本就穿的少,这光景肌肤互相贴着的地方多了,风玉璇因羞涩而进行的挣扎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倒产生了类似摩擦起电的结果,磨着磨着两人身子都开始发烫了。

已经成长为熟练工的韩非手脚不慢,两根指头捻住衣带轻轻一扯,露出一件红色的肚兜来。世界上总有些人得了便宜不卖乖的,韩非现在就这德性。

肚兜确实是祖宗的在服装上的一大发明,虽然不能起到固定的作用,却能将女性身材的曲线完全的展现出来。

“啧啧,让你做一件来穿你还咬人,嘿嘿,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吧?”

“哼,好处还不都是你们男人得去了。”行动上已经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只有在嘴巴上找会一点面子了。

“别舔,还没冲洗,身上有味……呜……”

窗外雷声响起,一阵急雨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一时间风雨大作。

“刚才几乎被你折腾死了,又不是不给你,猴急成那样,一点都不知道体恤人。”

风雨过后,两具白身子纠缠在一处,低声的说着小话。

“嘿嘿!憋的时间太长了,急了点。”这时候出动承认错误是明智的。

“啊!别捻那。痒地慌。不行了,我得去洗一洗,身上到处都是粘粘的,难受死了。”

“不着急,我还没够。”说话间一只手又钻进了大腿根处。

……

如火的八月在几场秋雨后一阵不一阵的凉了起来,韩非来到赵国已经两个月了。赖在风玉璇家里的韩非有点乐不思蜀了,这天庞援居然找上门来了。

“哈哈,庞将军来的正好,尝尝我新酿地酒,阿璇你去让人准备点好菜。”韩非有点翻身做主人的意思了,指使起风玉璇来。

这些日子被雨露滋润后的风玉璇,脸上身材较之以前大不相同,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雅致诱人的风韵。这年月,再怎么本事的女人,一旦成了别人的女人。对男人的总是给与了足够的尊重。

“庞将军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怎么?得手了?你小子行啊,这事可别传出去了,不然你就是全赵国男人的公敌了。”庞援坏笑着,只是脸上多少还有一丝的忧心。

“庞将军有话要说?”韩非看出来了。问道。

“唉!大王身体一直不好,都是酒色淘空地,半月前一场大病不起,昨日才略见好转,实在是令人担忧啊。”庞援说到这时。似乎愧疚的看了韩非一眼。

“说,继续。”韩非笑的有点卑鄙,眼睛眯着看着庞援。

庞援微微一叹气。站起身来躬身道:“庞援愧对公子。”

韩非也不客气,受了这一礼。从案下摸出一个酒瓶和两个樽,拔开酒瓶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散开来。

“别这样,这两个月韩非得将军关照才有一个栖身之所,将军如果有难处,不妨直说,拐弯抹角的不是你地性格啊。”韩非说着往樽里倒上酒,递给庞援一杯道:“来。先干一个。”

庞援心中有事,也不推脱,端起酒来就是一口干了。这酒虽然不是啥烈酒,三十几度的样子,可是喝惯了甜酒的庞援一时没适应过来,顿时给呛的连连咳嗽。

“这是啥酒,真他妈的够劲。”庞援缓过来后,一脸惊讶地问。

“刚才我不是说了么,这是我酿的。”韩非笑笑道,伸手又给庞援倒上一杯。

“公子还会酿酒?”看家韩非肯定的目光后,庞援狠狠地一拍大腿道:“妈妈的,这世道。公子这样的大才,大王居然一直就是不用,还听郭开的话……唉!”庞援说着又端起酒来干了,这会有点适应了,没再被呛到。

“大王一直没有子嗣,只有一个弟弟在秦国为质。最近大王担心自己的身体随时会出问题,所以想让人去秦国一趟,把弟弟接回来。郭开那个阉贼,居然让跟大王说,秦国上下一向仇恨公子,如果派公子出使,不难换回大王的弟弟。”原来庞援担心的是这个。

“事情定下来了么?”韩非笑着问。

庞援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道:“定下来了,明天大王就会召见公子,公子如不愿意去,大可以当场回绝。”

“庞将军以为我可以回绝么?”韩非笑的有点难看了,不是因为要出使秦国,而是因为感觉庞援地不真是。说起来庞援终归是赵国人,在大王和自己之间的取舍上,明显的把国事看的更重,不用说庞援这次来就是给赵王做说客的。

庞援果然被韩非问的一愣,看着韩非好一会,才惭愧的低下头去。单单是出使秦国韩非求之不得,可是这一路上的安全问题,实在是让韩非没底。

“公子请放心,庞援已经响大王请了差使,亲自率领三千骑兵护送公子去秦国,一定保公子平安回来。”

……

心中有愧,面红耳赤的庞援走了,不等风玉璇出来酒走了。端着盘子默默的坐到韩非身边,摆好酒菜,然后给韩非倒上酒。

“要走了么?”笑的有点苦涩,刚刚感觉到一点生活的甜蜜,又要面临的分别。

“嗯,你知道的,我总是要走的,只是这样走有点不甘心。”伸手将身边的女人搂进怀中。

“别担心,有庞将军亲自护送,还有你手下那些马贼开路,你安全的很。”还是风玉璇了解韩非,知道韩非心中所担忧的是啥。

“哼!护送#旱的好听是护送,说的难听是监视,怕我路上跑了。”韩非冷笑着说。

“他也是忠于国事,别怪他。”

“嗯,我知道。晚上我要回去一趟,太多事情要交代了,你那边也帮我盯紧一点,看看李斯最近会有什么动作。”

第六十五章 数学的新运用

邯郸,闹市。

马车走的很慢,前面有军士开道,中间有庞援驱马并行,后面有军士压阵。昨日在风玉璇那,韩非就感觉到气氛已经发生了变化,一个五百人的骑兵队以保护安全为理由出现在韩非平静的生活中。

庞援还是不放心啊!靠在软软的垫子上,韩非脑子里出现的是刚才晋见赵王的一幕。

干瘦的身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起来,脸色苍白的看不见一点血色,纵欲过度导致眼窝深深的下陷,说话一点中气都没有。这就是赵王给韩非留下的印象!

赵国确实没救了,晋见期间,韩非看见郭开那滚圆的身子一直跟在赵王身边,几乎赵王每说上一句有决定意义的话后,似乎都有意无意的看看这个死太监。

赵王在几句客套话之后,便提出请韩非入朝为官,使秦迎接质子赵桓之事,虽说是商量的口气,可郭开眼睛中时刻闪现的杀机,是个人都能看的见,不用说李斯还是给郭开这边做了工作的。这种只顾自己,将国家利益当成筹码来交换私人利益的狗东西,难怪赢政灭了赵国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不过赢政肯定没有想到,他死之后,爱子扶苏正是死在自己宠信的赵高之手,秦国也有小半是亡在赵高专权之上,这就是历史,历史总是以这样那样地方式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正如秦王朝的崛起得益于法家。也因为法家的思想“严而少恩”,最终葬送于轰轰烈烈的农民大起义之中。雄才大略的赢政,同时又好大喜功,依靠着严酷地法律来治理国家,短期内忽然能收到一定的效果,最终秦王朝还是一个短命的王朝。秦始皇希望秦王朝千秋万代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非公子,大王赏赐金五万,绢帛百匹。三日后一切准备妥当,庞援将亲自护送公子出行。”庞援丢下这句话,便主动消失了,也许是觉得没脸面对韩非的缘故吧。

表面上很客气,实际上韩非的祝葫周围,五百士兵已经形成一个严密的监视网,只要韩非不离开祝葫,其他人的进出倒也不敢干涉。这也许是因为庞援的内疚带来的方便吧。

三天的准备时间短了一点,但比没有强。韩非身边最忙地人就是季子曾了,里里外外的都靠他走动,韩非实在看不下去,让喜儿跟着去帮忙。李强等一干人等也被驱使的团团转,这些人都是血战之后存留下来的精英啊,韩非日后要打造自己的秘密团队,就得靠他们了。之所以说秘密团队,完全是因为赢政地性格。这可是个专横霸道的主,要想在赢政的眼皮下过的滋润,表面上绝对不能像吕不韦那样。权力这东西固然诱人,小命更重要一点。

武清那边以后得加大投入了,风玉璇的出现总算是解决了资金地问题,说起来风玉璇也是一个苦命的人,从小在山上跟着荀况学本事,还忙等学成,父母先后亡了,匆忙回家但起了诺大一个家业,实在是不容易啊。更难得是风玉璇身处铜臭之间。却能博得一个清雅的才名,倒也是一个异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管理家业地,韩非也没好意思开口问。

韩非回到自家的当天晚上,风玉璇就一辆马车悄然出现在门外,女人在这种时候,总是会显得要黏糊一些,这都是人之常情了。

会干活的累死,会使人的闲死。韩非就是那个会使人的,一番温存之后,韩非搂着光滑细腻的身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武清他们做下的勾当。

“武清这家伙太坏了,居然撺使魏柔,顺手灭了几伙真马贼,站了人家的老巢,看样子是打算在那一块长期占山为王了。”韩非笑嘻嘻地说着,一句都没有归还风玉璇损失的意思。气的风玉璇伸张嘴在他肩膀上轻轻的咬上一口,泄愤之后才幽幽叹道:

“男人都是没良心的,占了人家的清白身子,抢了人家的财物,杀了人家的手下,还满脸的得意劲。”

韩非赶紧的搂紧一点怀中玉人,厚起脸来嘿嘿笑着道:“我不是没办法么?做啥能离开钱啊?你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几个是不是?”

这话似乎触动了风玉璇的某根神经,轻轻的挥拳在韩非的胸口上锤了两把,然后叹气道:“家业!我宁可没这份家业表面上我活的滋润,暗地里多少人盯着我,一个小女子掌这份家业难啊,也就是你又得了人又得了财,日后你得护我周全才是。”

风玉璇这话说的含蓄,韩非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赶紧的伸手帮着缕了缕头发,在额头上轻轻的吻一下,语气极尽温柔的说:“这个我自然明白,我给你出个主意。寻几个靠得住的下人,将买卖交于他们去打理,让他们相互间互相制约,在安排几个眼线,命着是他们的下属,暗地里只对你负责,这样一来,你就没必要整天操劳了,跟在我身边也能将买卖控制在手上。”

韩非这个主意说白了就是玩平衡,治理一个家族企业和治理一个国家其中有很多道理是相通的,这其中韩非还顾及到风玉璇不舍得离开男人的心思。

风玉璇何其精明的一个人,韩非这话听了犹如醐提灌顶一般,大方向有了,小处自然略一思索就无师自通了。韩非也就是明白一个大道理,要说具体的操作,自然是比不了风玉璇万一。韩非的头上顶着政治军事等一系列才子的光环,大道理又是一套一套的,听的风玉璇眼睛直亮,心中对韩非更是敬佩。女人挑男人,不外是看财和才,风玉璇明显是后者,目光要长远一些。

“你这人,往日里一本正经的,没点情趣。如今脑子开窍了,嘴巴也利索了,表面上人也油滑的讨厌。可惜,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的好师兄,骨子里还是惦记着安邦定国,辅佐明君开创一番伟业。这些日子在赵国当真是委屈你了,装轻浮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风玉璇说的动情时,翻身趴到韩非上面,脸上带着些许羞意,胸前软软的顶在韩非的胸口上,在韩非耳边低声轻语:

“其实人家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你,你的心思我清楚,按着你说的办法处理好生意,我便到咸阳跟着你,一刻也不离开。”

韩非其实也就是想安慰一下风玉璇,没曾想简单的意思被理解的如此复杂,还招来风玉璇的高度评价,当真是羞煞,一时无语之际,风玉璇主动俯身上来,身体便又有了反应,硬硬的顶的风玉璇一声呻吟道:“跟了师兄才知道做女人的爽快,这一别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说不得要把握好眼前快活才是。”

说话间风玉璇伸手寻着下面的作案工具,哼哼两声,沉沉的坐了下去,一时满室春意,自不待言,窗外清风明月,窗内情意缠绵,当真是,两情相悦处,长夜苦短时。

……

没有纸张的年代就是苦啊,风玉璇白玉一般的手对付一片片的竹片,小刀子舞的甚是熟练,用这样的办法记录,实在是太麻烦了。更要命的是数字,一二三四五,写起来也很繁琐。韩非不知道纸张具体该怎么弄,阿拉伯数字总是会的,于是凑上前去,从身后保住风玉璇道:

“来,我教你一个乖,这可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计数办法,好用的很啊。”

无耻的将1、2、3……9、10这个印度人的发明据为己有,然后将进制一解释,风玉璇开始还不怎么明白,韩非干脆拉上风玉璇,来到院子里,用树枝当笔,演算几道现在人看起来实在简单不过的加减乘除的数学体。

长期苦于算账难的风玉璇眼睛顿时一亮,无数崇拜的小星星立刻冒了出来,很是让韩非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一把。

风玉璇似乎对做数学题很有兴趣,搬来韩非的躺椅霸占院子里一块小地方,在那一五一十的算着。看来风玉璇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没半天的工夫,阿拉伯数字写的有模有样的,笔韩非写的还好看,这叫韩非很是嫉妒了一番。

看着风玉璇随手要把小树枝当笔杆子往嘴巴里塞,韩非大惊,急忙一把抢过来道:“不讲卫生的小丫头。”

风玉璇羞涩的一笑,对韩非嘴巴里冒出来的新名词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自顾自又埋头开始演算。

韩非一看,这也不是办法啊,得想办法转移一下注意力,一把拉起风玉璇,自己坐到椅子上,让风玉璇坐在大腿方便自己占便宜先,然后才怀笑道:

“来,在教你一个乖。听好了,下面是口诀,必须背熟了。”

“嗯!知道了。”风玉璇乖的跟个小猫似的,下意识的还抬了抬手,让某人钻进胸口的手活动起来更方便一些。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十一世纪小学二年级都熟练背诵的口诀,居然被韩非无耻的用于这上面,居然还赢得了无数葱白的笑容,还可以大白天随便占mm的便宜,实在是没天理。

第六十六章 黑社会

正午时分,天色便开始阴沉了下来,半天高的阴云压抑的人心头沉闷,阵阵秋风卷下枝头的枯叶,零零散散的掉了院子一地。

也不过就五点的样子,天就开始暗了下来,细细的小雨有一滴摸一滴的往下掉。园中的亭子里,韩非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瑟瑟秋风中,墙角出一簇金黄的菊花在风雨中绽放,心头不由牵挂起诸多人和事来。

战国七雄,秦国最终能一统天下,并不由紧紧是因为国力在商鞅变法后强大那么简单,正所谓事在人为,秦国的崛起也和这个国家原本起源西夷,民族的野性和包容性有关。以发治国,崇尚武力,重视军功,其所长也。其他六国重视儒侠,法制败坏,等级森严,贵族横行,这些都是这个时代已经大大落后的东西。从这个意义上来看,秦国于其他国家之间的较量,根子是胜在了制度上。

这些问题韩非作为一个后来者能看的很清楚,无论是韩非子的理论也好,还是韩非经过重新思考重新定位后的治国理论,要想得以实施,唯一可能得到认可的土壤,也只有秦国这个地方了。封建君主的中央集权理念,在这个时代来说,是一种进步,也很对赢政的胃口,韩非清楚自己不难取得赢政的欣赏。

韩非担心的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牵挂地是。魏国那边的一家老小。

原本按照韩非的计划,藏在赵国,积蓄足够的力量后,等赢政亲政,扫除一切政治上的阻碍后,再到秦国去施展抱负。之后学那张良刘伯温,寻个安身立命的所在,过点快活日子也就是了,现在看来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够左右地。在这个时代,只有强权才是硬道理,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响,赵王一句话就能够决定自己的生死去向,韩非想藏都藏不下去。

时下的秦国正处于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成峤叛乱在即。赢政对吕不韦动手也就是两年只好后的事,还有那个假太监,都他妈不是省事的主。现在就卷进去,实在不是韩非所愿啊。

带着一顶斗笠来到亭子外面的武清,见韩非背手发呆。拉住正要上前去禀报的季子曾。老管家也是精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两人就这么一起站着默默地等候在萧瑟的秋雨中,足足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一滴滴的雨水顺着斗笠边往下滴。裤脚也都湿了一半,两人还是没有移动的意思。

亭子里烛台上烛光摇曳,忽明忽暗的时节。韩非怅然回首,乍见两人立于亭子外,不由一愣,旋即笑道:“你们两个,这是啥意思?来了也不言声,都进来吧,外面下着雨呢。”

季子曾这才笑着进了亭子,摘下斗笠笑道:“公子在想事情,武壮士便没让老奴通报。怕是扰了公子地思绪。”

韩非听了心中一阵的诧异,很快又露出理解的微笑,这个武清不简单啊,这么做又岂止是做给自己看的?这分明是做给所有人看的嘛,也分明是在提醒自己,要想成就大事,以往单纯以恩慈御下,吊儿郎当地没点做主人的威严实在不是正道。

仔细想来,自己确实也有这样的毛病,如今自己最倚重地两个人这样的举动,无非是在一起向自己进行无声的劝进了。

“都坐下吧。”韩非招呼一声后,两人在席地而坐,腰杆挺直目光都正视着韩非。

“一路辛苦了,弟兄们没有大伤亡吧?”韩非关切的先问候武清,没有直接问最急迫的情报,这让武清心头感觉到一丝温暖。

“一切尚好,得了魏柔公主的帮忙,兄弟们伤亡不大,死了七个,伤了二十来个,如今那一带山区基本在我等的控制之下。”武清据实而答。

“得来的财物我早有意见过去,你只管大胆用就是,抚恤事宜一定要做好,不能做那种一次抚恤的事,死难地兄弟们都要留下家里的情况,时常派人去周济一番。别人肯给我卖命,我就得让人无后顾之忧。以后我会专门成立一个结构,专门负责死伤兄弟的照顾和家小抚恤一事。”韩非坐回椅子上,心里觉得还是要先处理这点为好,免得寒了手下一干人的心。

这年月不比后来,人心要单纯实诚的许多,这才有信陵君身亡后,数百门客随行而去的壮举,才有后人敬仰的田横五百壮士。

韩非的举动无非是要告诉面前的这两位,跟了韩非就等于一家老小日后都有了着落。这种手段无疑很令身边两人感到惊讶,说起来这一套跟二十一世纪的民政局有点相似了,韩非觉得这样做很正常,武清他们却觉得震动派颇大。

“属下知道了,这事一定办好,也替下面的兄弟们谢过公子。”武清赶紧应了下来,脸上的感激之情不太像假的,要不眼睛怎么有点红红的。

“魏国那边情况如何?”韩非终于进入了正题,武清听了立刻正了正色,双目看这韩非回答道:“新任魏王是龙阳君从秦国接回来的,魏王对龙阳君颇为信任。如今龙阳君权柄一时,对魏柔公主力主迎接公子一事也颇有微词,属下来的时候,夫人祝葫附近增加了许多眼线,想必和魏国使者邀请公子一事有关联。如今魏柔公主对使者们能请到公子一事大为恼怒,整日里进宫纠缠魏王,魏王似乎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这丫头,太任性了,回头我修书一封。你转交给魏柔,让她老实地给我呆着。”韩非苦笑两下,一个人出名了未必就是好事啊,尤其是在只认利益的权贵场上。

“属下明白了。”

“还有一个事情,也急的很。上次听你说天下墨门有三,具体情况如何?你跟我讲一讲。”把武清叫来具体有啥安排韩非先不说。居然话题一转,绕到这上头来。

武清自从跟了韩非,事业上一直挺顺利的,如今韩非问起墨门之事,武清先是楞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喜色,端坐拱手道:“公子!天下墨门自墨子之后,一分为三,势力范围分别在北、中、南。北墨门盘踞燕齐赵,中墨门以秦韩魏为活动范围。南墨门据楚而立,三部分地域划分清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三门各有地盘,各有所长,属下的中墨门成员多为贩夫走卒。长于情报收集;北墨门精于技击之道,门下高手辈出,多有死士刺客;南墨门地处荒夷,长于巫媚之术。”武清的话简单直接,一语道出三门地长短。

“如果。我想让你一统墨门,你觉得有多大的难度?”韩非笑着说,带点询问的意思。

武清没有马上回答。这个念头作为武清来说,无时不刻都是存在的,只是以往没有那个实力,如今韩非这样问,肯定是要全面扶持自己了,所以必须考虑周详才能回答。

武清足足想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然后才慢慢的说:“目前天下墨门日渐式微,论财力,中墨门最佳。南墨门次之,北墨门都是些苦修之士,据说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论人数,南墨门最广,只是女弟子偏多,多藏于青楼。王宫之中;北墨门弟子随少,不过都是些死硬派,认死理不认权力和金钱者甚众;倒是南墨门原本依附于春申君而起,自李园当权后,对南墨门打压严厉,如今在楚国的地位大不如前了。属下的意思,要想一统墨门,还是得从南墨门入手才是。”

韩非很认真的听完,默默走了几步,停下后点头笑道:“你说地很仔细,分析的也很到位,如今本公子手下缺人啊,一切就按你想的去做就是,要多少开销你只管和季老招呼一声,不用再找我汇报。另外我这里有一个想法,想跟你沟通一下。”

韩非用商量的语气说话,倒把武清吓的连忙拱手道:“公子何来商量一说,有事只管吩咐下来,属下一一照办就是。”

韩非很满意武清地反应,不过这么一个势力不牢牢的抓在手上,韩非自然是连觉都睡不安的,当下微微一笑道:“呵呵,其实也没啥大事。以往的墨门结构松散,我估摸着进行一次改组,大致想法我都写下了,回头你带回去看看,具体的安排你想通了再来见我,我们下次再好好谈谈就是。”

韩非说着从案前拿起一张帛书来,递给武清。

“时候不早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具体有啥想法,我们明天再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地。”韩非说话间,已经看见远远的风玉璇。打着灯笼过来了。

两人识趣的退了下去,风玉璇上来挽着韩非地手一起往回走,突然风玉璇噗嗤一笑道:“你给武清的东西我大致的看了看,估摸着武清要是有私心的人,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韩非笑笑,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帛书里面写的东西,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墨门进行严密话,具体的办法无非参照二十一世纪一些现成的经验,将墨门细分了,设置一个总舵主,下面分几个堂什么的,说起来没啥大名堂,不过对这年月来说,实在是新生事务了。

见韩非笑而不语,风玉璇又笑道:“墨门被你这么一折腾,还能叫墨门么?我看换个名字好了,你说叫啥好呢?”

韩非倒还真的么想过这个问题,觉得有点意思地笑笑,想了想道:“墨门,墨自然是黑的,我看就叫黑社会好了。”

“黑社会,黑字还说的过去,社会是啥意思?念起来真拗口。”风玉璇有点不解的笑问,韩非也懒得名词解释了,笑笑道:“拗口么?呵呵,念着念着,自然就习惯了。”

“……”风玉璇丢来一个白眼。

第六十七章 初到咸阳

吹在脸上的风有些凉凉的,路边的草也开始现出一些枯黄来,星星点点的显得扎眼。秋高气爽,本是出游的好光景。

使秦的团队由庞援带着三千骑兵护驾,簇拥着韩非那辆招摇的马车西行而去。马车原本是风玉璇的,被韩非据为己有后经过一番改造,宽大的车厢内垫上了厚厚的软垫子,坐在上面舒服的人想睡觉。

领军的庞援似乎羞于见韩非,除了出发前的一次问候,到现在走了大半天了,还没再次出现在韩非的面前。

看着前面策马而行,神色多少显得有些寂落的庞援,韩非心中不由微微感叹:“此人终究还是一条汉子啊。”

从为人臣的角度出发,庞援没有做错什么,因为照样而失去一个朋友,韩非并不情愿。伸手掀开车厢内的一块盖子,从里头摸出一瓶酒来,韩非递给喜儿低声道:“给庞将军送去。”

喜儿自然有些不情愿,撅起小嘴嘟囔着磨蹭着不肯下车,韩非见了脸色一沉,作势要亲自去送时,喜儿才连忙拿起酒瓶跳下车,三步两步的赶上前面缓缓而行的庞援。

拿到酒的庞援多少有点愕然,回过头来看一眼时,发现钻出了马车,站在车门前微笑着望过来,庞援不觉心头一酸,赶紧回头对喜儿道:“替我谢谢非公子。”

能够得到朋友地理解。对于现在的庞援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看见韩非脸上宽容且理解的微笑时,庞援知道韩非还拿自己当朋友,这一点已经足够了。鼻子里有点发酸的庞援抬头看天,心情自这一颗起变的顺畅了许多。拔开酒瓶上的塞子,一口浓烈地有些呛人的白酒灌了下去,没一回脑子里便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胯下战马似乎也感觉到主人的心情变化,扬起前蹄一声长鸣,轻快的朝前蹿了出去。

次日,行至所谓的三不管地区,庞援多少有些不放心的督促着手下仔细戒备,探马更是派出了几十个。安排好一切,庞援打马来到韩非的车前。韩非似乎已经注意到庞援的来到,主动从车厢里出来,朝庞援拱手道:“庞将军!”

庞援拱手还礼,略微有些激动道:“时下已经进入马贼猖獗的地段,我军有三千精骑。一般地马贼断不敢撸我虎须。万一真发生什么事,公子切记,断不可离开车厢,庞援自可保公子无恙。”话里透着一股坚决,韩非明白庞援的意思。也不再多言,只是微微拱手道:

“如此,有劳将军了。”

二人正说话间。前方突然烟尘滚滚,庞援见了不由大吃一惊,朝韩非道:“公子安坐,庞援去看看。”

三千训练有素的骑兵立刻展开了战斗队形,韩非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五百步卒在车前列阵,前后左右将韩非的马车护地个严实。

很快庞援心头便升起不祥的预感,来的远远不是所谓的马贼那么简单,黑压压的一片。居然还有战车在前,人数不下万人,列着整齐地队伍完全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如果只是简单的遭遇战,庞援有信心率领三千骑兵打赢这一仗,怕地是对方奔着韩非来,马车在道路上跑不快,仅有的五百步卒也根本抵挡不住对方一次简单的冲击。

气。氛变的有些紧张了,前来的队伍也慢慢的变的清晰起来,派出的探马居然没能提前报回消息,想必已经着了人家的道,不难看出对面地人马是有备而来。

双方距离三百步的样子时,前面拦路的队伍没有继续逼近,只是摆开了战斗队形,庞援想到的第一件事自然送韩非的安全问题,立刻派出五十名骑术高超的骑兵来到韩非的车前,一旦对方有不轨之心,立刻将韩非带上战马,由庞援率军抵挡一阵,让韩非先跑路。

庆幸的是,对方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反而是派出一个信使来,单人独马奔赵军阵前过来。

“魏国柔公主求见韩非公子。”信使距离阵前十步时停下,大声喊了起来。

原来是故人,庞援悬着的一颗心顿时就放下许多,不过还是没敢掉以轻心,魏柔固然不会害韩非,却包不准会动手抢人,这个任性的公主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庞援自然要征求韩非的意见,打马来到韩非的车前,将情况一说,韩非听了苦笑起来,略微思索一番道:“庞将军,你看这样如何?让魏柔一个人上来,我也一个人过去,大家在两军之中见面就是。”

韩非这个提议让庞援不由微微感动,这其实是在为庞援着想,身边的三个女人还有一群家将都留下来,表明了韩非不会跟着魏柔跑走的心迹,庞援也清楚韩非跟魏柔之间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有韩非出面事情自然会好办很多。

韩非的意见很快就传达到对面,回复很快也传了回来,魏柔表示同意。

上了庞援专门准备的战车,由季子曾亲自驾驶,韩非缓缓朝阵中而去,对面的阵形中很快也闪出一条通道来,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出现,驾车的大汉腰间挂着一柄大锤子,正是朱亥。

两车在中间相遇,韩非先跳下车来,魏柔不必韩非,大庭广众之下也是不好抛头露面的,估摸着这次出来也是瞒着魏王的,所以魏柔没下车,只是在车厢的帘子后面轻声道:“有请公子上车一叙。”

远远地看见韩非上了魏柔地马车。庞援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好在很快就注意到朱亥上了季子曾的车,两人朝边上走开了二十余步,庞援这才放心,也不由的对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些许的渐愧。

掀开车帘子,韩非的脑袋刚钻进车厢。立刻被一双柔软地手臂搂住了脖子,接着便是一对热情如火的嘴唇贴了过来。

庞援领着手下们很有耐心的等着,马车离的有点远,别说看见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就是想听到点什么都不能,这一等居然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韩非居然还没有出来的意思,庞援虽然有点心焦,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半个时辰能干点什么?写手说,以唐家三少的码字速度。可以完成七千字,炒股票炒成小股东的倒霉蛋会说,足够心碎好几回了。

韩非说,这妞怎么跟饿了半年似的?车厢里面战斗暂时告一段落,姿势却还是维持着一个观音坐莲的暧昧样子。双手死死搂住韩非脖子的魏柔,半死不活地在韩非耳边道:

“跟我回魏国吧。”

身体还连在一起的时候谈论这么严肃的问题,韩非明显的很不适应,过去的半个时辰内,魏柔小野马一般地坐在身上折腾。差点没把韩非的身子给折腾散架了,齐人之福也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下来说话吧?”韩非苦笑着,这日子实在有点不是人过的。走之前初尝男欢女爱的风玉璇好比敲骨吸髓一般地渣了几天,刚缓过一点劲来,又碰上这么一位三月未见的旧情人,居然就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两军之间行苟且之事,刺激是很刺激,就是身体有点受不了,又一次感受到锻炼身体地重要性啊。

“不,我喜欢就这么放着。”魏柔不肯就范,韩非自然拿她也没办法。这也是一个刺头啊,想想日后家里的女人们都聚齐了,估计那叫一个热闹,韩非有点头疼了。

“魏国我是不会去的,我想魏王现在也不会冒着得罪秦国、赵国和韩国的危险收容我,再说魏国也有人未必希望我去啊。”韩非苦苦相劝。

“我不管,王兄最近一直逼着我嫁到齐国去,你得跟我回去娶了我,不然我就硬抢。”

“别胡闹,我跟你去了魏国,且不说我手下那些兄弟们的处境,单说眼下就得打起来,那得死多少人?再说了,赵国能答应么?到时候大军压境,魏王是断不肯为了我与赵国开战的。”韩非一口拒绝了魏柔的提议。

“那我怎么办?你办法多,你给我出个主意,不然今天你别想离开。”魏柔心中凄苦,堂堂一国公主眼前这般已经够下作了,居然换不回一个韩非去,不由鼻子一酸,话语中带上了一点哭腔。

曹雪芹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捏的。泥人见了水自然是要化地,韩非也不例外,连忙伸手拍拍魏柔的后背做安慰状。

好在韩非离开赵国之前,很多事情都有考虑到,魏柔自然也是在考虑范围之内的,处理办法都是现成的。

韩非低声的在魏柔耳边嘀咕了几句,魏柔听了不由一惊,抬头看着韩非疑惑道:“你怎么是这个打算?”

韩非只得苦笑道:“还能有啥打算?”

……

一个时辰的光景过去了,两边等待的人都有些懈怠了,高举的刀枪早就耷拉下来了,弓箭手也放下了强弓,庞援心中倒坦然了许多,只是出自对韩非人品信任的坦然。

略显得有些憔悴的韩非终于出来了,这好天气里居然弄的满头是汗,坐在马车上冲着迎上来的庞援拱手致歉道:“累将军久等了。”

魏柔的马车也回了本队,很快前面挡路的队伍就缓缓的撤退了,留下一路烟尘。

……

“什么?韩非到了咸阳?太好了,立刻给寡人传来。”王宫里的赢政听到李斯的汇报时,兴奋的一丢手上的竹简站起身来嚷道,完全忽视了低头站在一边的李斯,更别说发现李斯神情上的落寞和眼睛里的嫉妒了。

“大王,不可。时下国政还是丞相在主持,韩非乃赵国之使,按常规需等丞相与之谈妥了一切事宜,才能晋见大王递交国书。”李斯的话于程序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理由倒也堂而皇之。不过赢政听了心里却很不快,冷笑着来回走动道:

“笑话,寡人一国之君,想见谁就见谁,我看谁敢拦着。”

李斯对韩非虽有嫉妒之心,不过他一生的事业始终是于赢政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对赢政的忠心也是确实的。李斯虽自认才华不如韩非子,不过就历史的角度来看,历史比起韩非来,更长于实干,同时也是一个才智之士,所想的也是为赢政好,要不也不会在赢政统一六国后,曾力劝赢政让百姓休养生息,放弃南征之举了。

“大王,万万不可鲁莽行事。时下大王于丞相之间关系微妙,此刻召见韩非,不免有越俎代庖之嫌,引起丞相不满反倒不美。再者,眼下还不是于丞相翻脸的时候啊。”李斯苦苦相劝,所言确实也是老成谋国之语。赢政心里明白,李斯说的全在理上,时下最要紧的是如何争取各方的支持,尽快亲政,将吕不韦手上的权力夺回来,一时的意气之争,当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之举了。

可是赢政心里确实很希望见一见韩非,一直觉得韩非书里的那些的内容,简直就是为自己写的,太对性格了,不见一下心头真的犹如万蚁钻心一般的痒痒。

“既然不能明着见,那么就暗里见。哼哼!来人啊。”赢政说着喊了一嗓子,肥胖的赵高圆球一般的滚了进来。

“大王,有何吩咐?”

“你去安排一下,寡人想私下里出宫一次,给我记好了,事前要是走漏半点风声,我灭你九族。”心中不快的赢政说话是杀气腾腾的,吓的赵高缩了缩脖子,没敢有半句多话,应下后退了出去。

咸阳!驿馆内。庞援最终也只是将韩非送到了咸阳城外,将韩非交给吕不韦派来的人后领兵回去了。

说起来迎接韩非的倒是个熟人,就是那个到联军之中谈判的莫骜,吕不韦帐下的第一谋士。一向自负才高的莫骜,在韩非面前多少有点抬不起头的味道,完全没有大国之臣的傲慢,甚至显得有点恭敬的将韩非引到驿馆中住下,再三交代下面好好接待,这才回去向吕不韦复命。

第六十八章 相逢一笑

咸阳,“南临渭水,北倚九嵕,左挟崤函,右控陇蜀”,实为形胜之地。因地处九嵕山之南,渭水之北,古称山南为阳,水北为阳,故称为咸阳。

公元前350年,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迁都咸阳,“大筑冀阙,营如鲁卫”。经过百余年的营建,到秦始皇统一六国时,咸阳已成为拥有近百万人口的宏伟都城。

咸阳宫阙郁嵯峨,六国楼。台艳绮罗。

自是当时天帝醉,不关秦地有山河。

站在咸阳街头,看着来往人群的川流,韩非的脑海中浮现这首李商隐的《咸阳》。后人在凭吊咸阳的时候,更多的是感慨曾经的繁华似流水一般的不再回头。现在的咸阳规模虽然已经是天下第一大城,但就城市建设而言,还停留在简朴适用上,论奢华,甚至还比不上新政。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秦国的历代国君,励精图治借地利而养精蓄锐,逐步向外扩张,终于为成就赢政一统天下的霸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从凭吊历史到参与历史,这样的一个奇妙的轮回,对于一个对历史有相当了解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说不清滋味的感觉。

韩非自然不例外,自然没心情呆在驿馆之中,见天色尚早,步出驿馆信步街头。唐诗中关于咸阳的诗文不少,韩非独独想起了李商隐。李商隐将秦之一统戏称是天帝喝罪了酒做错了事,是收了秦穆公美酒地贿赂,跟秦国具有山川之险没多大关系。历史当真是一个任人yy的对象,你也说得我也说得。

走出驿馆,喜儿就发现有人一直悄悄的跟在后面,偷偷追上来告诉韩非。韩非微微一笑,不去管它,如今身在咸阳,就由他们去好了,至于后面跟着的人是谁家的,韩非根本不想知道。不用多久,自然一切能见分晓。

话说韩非前脚迈步出了驿馆,后脚就有人一溜烟跑去报告了李斯,应该说这时候的李斯固然嫉妒韩非地才华,但在赢政的眼皮子下。还没胆子对韩非动手,不但不敢动手,还得跟赵高配合,安排赢政与韩非的私下见面。

得了下面人的汇报,李斯急忙来见赢政。告知韩非的行径,赢政听了喜上眉梢,驿馆之内眼线繁杂,城中热闹达克微服而出,即便不能与韩非把酒一叙。看看样子也是不错的。

再说莫骜别了韩非,匆忙前往吕不韦处,就利益而言。现在的莫骜还是跟吕不韦紧密相连的,自然是要为吕不韦考虑。韩非使秦,表面上的任务是接回赵质子赵嘉,实际上是拿韩非这个昔日的六国联军主帅来讨好秦国,希望能换回赵嘉。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秦国是占了主动地。

莫骜从为吕不韦谋划的角度出来,觉得应该将韩非留下,最好能为吕不韦所用,就韩非展示出来的军事才华和政治才华而言。这样一个人,一旦落入对手的阵营中,实在是近乎灭顶之灾。

吕不韦最近很头疼,也不知道赢政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居然抬出了宫里头那个假太监嫪毒来,又是封侯又是加禄地,当初那个犯了淫乱罪被抓的嫪毒,如今靠着赵姬的宠信和赢政的纵容,隐隐也形成了一股势力,肆无忌惮的争权夺利。也正是因为嫪毒,以赵姬中心地后宫势力与赢政似乎也形成了结盟,进而对吕不韦形成了孤立。

从前的老情人换了面首,如今大有杀个回马枪的意思,吕不韦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地脚,心思基本上都放在如何应付嫪毒咄咄逼人的夺权行动上。至于赢政,最近反倒是安静了下来,完全是看热闹的意思,一副推波助澜,跟着起哄并时刻准备打黑拳。

赢政一天天的长大,吕不韦也一天天的有了危机感,这个时候出现的韩非,对吕不韦而言,人才总是难得的,吕不韦不笨啊。

这时代的建筑,不比二十一世纪,都是些钢精水泥为主的高楼大厦,大部分都是木制结构地建筑,沿着街道两排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城市规划这一概念还没形成,走的累了寻家酒楼上去,到二楼之上看看远景,各种房屋分布的有些乱,倒也有些意思。

烹饪艺术在这年月似乎还停留相对原始的状态,大碗的酒肉还是主流,一盆冒着热气的野味看起来味道不错的样子,吃到嘴里也颇有滋味,只是酒就不行了,充其量也只能说是糖水而已。好在韩非早有准备,孪生姐妹两随身的包袱里,摸出皮革的壶来,里面装的都是韩非从邯郸带来的美酒。

浓郁的酒香很快就吸引来众人的目光,也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酒看起来不错,给我也尝一点。”韩非的酒才喝了三杯,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不请自来,很不客气的坐到韩非的边上,伸出手来找孪生姐妹要酒喝。

说来也怪,一向除了韩非谁都不买账的孪生姐姐青霞,居然在年轻人的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的给来人倒了一碗酒。

年轻人也不客气,端起酒来酒干,弄的韩非躲在一边阴险的偷着笑,这样喝白酒,找死啊。果然年轻人喝不习惯,才喝了一大口便猛烈的呛了起来,身后那个肥胖的跟随上前替年轻人抚胸捶背的时候,韩非眼睛里亮了一亮,嘴角露出了微笑来。

韩非伸手拿过青霞手上的酒壶,往桌子上一放道:“朋友,人生何处不相逢。今天能在这相遇,也是缘分,留个纪念吧。”

说着也不理会别的,站起身来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韩非前脚出了酒楼,后脚年轻人便追了出来,张口欲喊时,斜对面看见李斯躲在那直摆手,年轻人这才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韩非消失在远处。

李斯低着头快速上来时,赢政手上拿着韩非给的酒壶,脸上表情有点怪异的兴奋。

“大王,赶紧会宫吧,丞相大人还有其他几位大人都再等着,说是要见您,这次是要求打赵国,而且提出杀了赵嘉祭旗。”

“嘿嘿,这个时候提出打赵国杀赵嘉,李斯你说说看,吕不韦是何居心。”一边往马车里钻,赢政一边问李斯。赢政的冷笑,令李斯不敢擅自定论,只是低头回应道:

“这个,臣下不敢妄自猜度,以大王之智不难看破其中玄妙,臣只要听大王号令就是。”

李斯的藏拙让赢政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钻进车内,赵高拉下帘子。

韩非给吕不韦带来的伤痛,是吕不韦永远无法忘记的,所以莫骜的建议立刻引起了吕不韦的赞同,可是要怎么逼韩非就范呢?

吕不韦手下的谋士们很快提出,韩非现在是赵国派来的,目的是接赵嘉回去,要留韩非很容易,杀了赵嘉就是。不过根据韩非的个性来判断,杀了赵嘉未必能使韩非加入吕不韦的阵营,所以应该拿赵嘉来要挟韩非会更加有效。

以吕不韦的权势,不难决定一个其他国家质子的生死,吕不韦最后决定,兵分两路,由他进宫见赢政,作出要打赵国的架势,莫骜暗中去见韩非,行拉拢威胁之事。

(注:赵嘉在历史上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只是具体身份和书里有差异。)

韩非回到驿馆的时候,远远的就看看莫骜站在门口处笑的很灿烂,态度也很客气,见了韩非立刻上来嘘寒问暖的,弄的韩非多少一点不自在。大家又不是很熟的朋友,这么亲热是啥一丝?老话是不会有错的,“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韩非一时想不起来,莫骜能刷点什么花样,只得微笑着应了几声,一起进去。

宾主落座,莫骜倒也不客气,立刻便做恭维状道:“非公子大才,莫骜久仰了。前番无缘请教,今日再见,莫骜自是要请公子多多指点的。”

论年纪莫骜块四十了,还是吕不韦手下的头号谋士,居然吧位置摆的这么低,韩非断定其中必定还有下文。

“莫先生客气了,韩非虽处异国,然先生备受吕丞相倚重,也是有所耳闻的,此次来咸阳,公事上还是要请先生多多帮忙才是。”韩非决定打起太极拳来,不接莫骜那顶高帽子。

“说起非公子此次使秦一事,莫骜有点话想私下里跟公子说,不指导方便还是不方便?”莫骜做神秘状看看韩非身边的下人,韩非微微一笑,只是做了个手势,喜儿等一干人很自觉的就退了出去。

“公子来的不是时候啊!前番六国伐秦,以赵魏最为积极,时下朝中颇有兴兵伐赵的意思,非公子之行恐怕前景不妙,不过……”莫骜卖了个关子,眼睛偷偷的瞟着韩非。

韩非见此表情,心下不住冷笑道:“终于来了。”

第六十九章 历史性的见面

有的事情韩非已经根据历史进程推算出来了,不过却是不能说出来的,一旦说出来,估计韩非的小命危险了,任何一个知道抬多事情的人,或者总是炫耀自己知道不改知道的事情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的,这一点韩非已经在当初与信陵君的交往中体会到了。

“不过什么?”韩非微笑着,两颊出现浅浅的酒窝,莫骜确信自己从韩非的表情里看见隐藏的忧虑时,才压低声音,靠上前道:

“丞相对公子的才干一向颇为欣赏,只要公子稍微表示一点亲近,丞相倒是可以出面影响一下大王的决策。”

韩非终于可以确定一件事情,聪明一世的吕不韦,在达到权力巅峰的时候,却做了个最愚蠢的选择,愚蠢就愚蠢在一个臣子居然以能左右帝王而沾沾自喜,想起来历史上这样的蠢人还真是不少,眼前的吕不韦是一个,再往后比较出名的还有一个和珅,都是喜欢跟帝王对着干的蠢货。

韩非沉默了,犹豫了,因为莫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一丝的得意之情,甚至能从眼睛里看见一丝的痛苦的无奈,这就是吕不韦手下第一谋士的风采啊,想必莫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有所保留的,估计吕不韦的原话比这个嚣张多了。想必莫骜之前已经说了和做了一些事情,却没能让吕不韦更改决定。作为一个谋士,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痛苦地?

韩非所料不差,来之前莫骜曾私下里劝过吕不韦,拉拢韩非是必须的,但是与赢政的正面对抗是不妥的,其实莫骜说的很客气。措辞上用的是“不妥”,而不是心目认为更合适地“愚蠢”,可惜历史就是历史,同样一个被权力和利益冲昏头脑的吕不韦,在同样一群只看眼前利益的谋士们的鼓动下,莫骜的话在吕不韦冰冷的眼神中说到一半就主动住口了。

这些话莫骜不能告诉韩非,却必须来执行这么一个令人心理尴尬的任务,面对一个心目中比自己聪明抬多的韩非,在说一番违心之言时,莫骜确定韩非的眼神里传达过来的信息是嘲笑。这一刻莫骜地心彻底的沉到了最底,也许就是在这一刻,莫骜对吕不韦彻底死心了。

韩非的犹豫是因为以前知道历史,也猜到了莫骜此刻的心情,这是一种理解的犹豫。所以韩非只是微笑着看着莫骜,等莫骜脸带阴沉地微微低头时,韩非才微微轻叹道:

“丞相关怀,韩非心领了。韩非倒有一言奉劝先生,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先生多多保重。”

明白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的简单,一句平常的话。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平淡地眼神,往往就已经足够了。

莫骜自觉的站起身来,再次极为恭敬的对韩非行礼,低声道:“多谢公子教我,他日必有后报。”

“不送!”韩非微笑着,目送着莫骜出去,同时也在暗自庆幸,这样一个人才被自己说动了。对今后而言,实在是裨益良多。

莫骜走了,季子曾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韩非的身后,韩非也懒得再说点什么了,有的习惯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季子曾这种习惯了偷偷摸摸的人,你让他做事的时候光明正大,实在是为难他了。

“公子,刚得到的消息,秦军可能又要有动作了。”季子曾的声音低的只有韩非一个人能听见,韩非也知道,周围十米之内,恐怕也别想有人能靠近偷听。

咸阳秋天地夜晚凉啊,站在门口,看着庭院前的老树上一片叶子悄悄的落下,韩非微微的缩了一下脖子,转身回到案前,贴心的喜儿连忙上前,给韩非披上一件披风。韩非的心情如同摇曳的烛光一般在挣扎在摇摆,一个人是不能左右历史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明天如何,未来如何,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了。

次日相府前,作为使者的韩非自然是要先拜见吕不韦的,走下马车的韩非朝大门处走来时,看门的家人脸色似乎并不怎么热情。历史上有宰相家丁七品官一说,现在倒也颇具雏形了,神色自若的韩非靠近时,门口的家人只是微微的抬了一下眼皮,冷漠的问道:

“来者何人?”

“赵国使者韩非,求见丞相大人。”韩非此刻倒也一副名士的风骨,不卑不亢昂首而立。这种神态可能家丁们见的少了,哪个来见吕不韦的人不是客客气气的,一个外国使节居然敢这么牛,自然是没有好脸色了。

“丞相大人很忙,不方便见客。”

韩非对这种回答一点都没有觉得意外,似乎也盼着这样的回答,还没等下人再说啥,便已经转头朝马车上走去,忽听身后有人喊道:“来的是韩非公子么?”

韩非站住,转身回头,看清楚说话的人正是莫骜,不由脸上露出微笑,遥遥拱手。

莫骜赶紧从门内出来,恭敬的朝韩非拱手道:“公子莫不是要见丞相?”

“正是!”韩非微笑依旧,心里越发觉得跟莫骜相处实在是一件很轻松惬意的事情。

“如此,烦请公子稍候,莫骜这就进去禀报。”莫骜的客气换来的是韩非感激的一笑,还有微微的一拱手,这些对莫骜而言,已经足够了,因为韩非已经承情了。大凡才高者,都会以己度人,在韩非面前莫骜没有任何的心理优势,韩非能做到对莫骜一直保持适度的客气和礼貌,对莫骜而言是眼下最为合适的礼节了。

转身回头的莫骜,冷漠的扫了两眼看门的家丁,冷冷的哼了一声,吓的两个家人连忙低下头去。

“怎么?韩非来访了?”吕不韦有点懒懒的样子,靠在墩子上享受着两个丫鬟的捏肩敲腿,浑然没有主意到莫骜眼神中的不快。此刻吕不韦的心情不错,昨日在与赢政的斗争中,赢政将是否对赵国用兵的决定权交给了吕不韦,对此吕不韦看成是自己的又一次巨大胜利。有了这个筹码在手上,吕不韦对收复韩非又多了三分的把握。

“丞相是否一见?”

“见是迟早要见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此人太傲,得先杀杀他的锐气。”吕不韦懒洋洋的声音听的莫骜心都凉透了,欲言又止后,默默的退了下去,最后的努力都放弃了。

“丞相政务繁忙,不便相见,公子请回吧。”莫骜对韩非恭敬依旧,韩非拱手转身要走时,莫骜抢上一步低声道:“丞相已经下令,王翦樊于期将军带兵出发,与赵国的边境上摆开要打的架势。”说着莫骜装着是要扶韩非上马车的样子,这工作本来应该是管家一类的人物做的,莫骜的身份。使得这番举动看起来有点怪异了。

“樊于期是去配合长安君吧?”韩非轻声的反问。

莫骜差异的目光中,韩非有了答案,“多谢先生相送。”

马车啼啼嗒嗒的走远了,莫骜还站在原地,脸上的震惊依旧没有完全散去,韩非刚才离开时的笑容太诡异了,难道是想告诉自己一点什么?莫骜甚至想拉住韩非问个明白,可惜实在场合不对。

马车前的李强警惕的提防着一切有可能接近韩非的可疑人物,一手按在宝剑上时刻准备着战斗,韩非在咸阳估计仇家不会太少,单单是军方的那些人物,没有不恨韩非的吧。

突然,一个不明飞行物体朝韩非的马车飞来,李强心中一惊,纵马上前宝剑出鞘,当的一声挡落了飞来的物体,身边的手下很快捡起,原来是一份帛书包着一块石头。

“城西醉人居”五个字,五个透着一股霸气的字。

“你带着大家回去吧,有朋友相约,不去见见就失礼了,回头你一个人来,带上一坛子白酒。”韩非交代完李强,便下了马车,身后跟着三个女娃,意思是要步行而去。

李强本有相劝的意思,不过韩非眼神的坚决令李强不敢有抗拒的意思,低声应道:“是!”

醉人居外一片安静,三五个面色红润的乞丐躺在门口数米的边上,对面街口两个挑担的货郎有气无力的吆喝着,买卖看起来很差啊,十几个行人杀气腾腾的在街道上来回闲逛着。韩非看见这一幕,不由笑的很开心,这年月有的事情实在是有趣的紧。

“韩师弟,久违了!未能亲往相见,还请师弟见谅。”大堂内的李斯带着笑容迎上来时,完全是一副店小二的打扮。

历史的大方向虽然没有发生变化,但还是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就已经足以改变一些事情的发生。

楼道口迫不及待的赢政张望着,楼下的韩非微笑的朝李斯拱手道:“无妨!师兄一向可好。”

接着又朝楼上的赢政端正的行了一个大礼,这一回却没有说话。

第七十章 豪赌

令韩非震惊的是,此刻的赢政并没有表现出后来的霸气十足,而是高高举手,弯身遥拜,竟很客气的回了韩非的礼。

赢政这一拜意味着什么?韩非心里明白,是受还是不受?韩非还没拿定主意时,一切已经结束了,事情太突然了。

“寡人盼先生久矣,今方幸得一见。”一个弟子礼,一句先生,立刻就将韩非逼的没有任何退路,赢政就是赢政,手段不是一般的厉害。

完全是意料外的变化,让韩非呆呆的站着半天说不上话来,末了,韩非只能是微微的苦笑,看着赢政慢慢的从楼道上下来。伸手悄悄的在大腿上狠狠的捏了一吧,疼的心头打颤的当口,鼻子发酸有点感觉了,韩非高高拱手,长拜及地,趁拱手低头当口,狠狠的搓了一把眼皮。

“大王!……,韩非……”再次抬头的韩非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竟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韩非的表现完全在赢政的意料之外,大凡才智之士,都有施展无门的郁闷,在赢政看来,韩非也不例外,虽然一度领六国之兵,随后遭逢政变,惶惶如丧家之犬逃亡在外,这时候的韩非,肯定顶不住自己礼贤下士的招数。以赢政的历史经验来看,对韩非来上这么一手,不怕韩非日后不殚精竭虑的为自己卖命。说穿了读书人都有这毛病。既要实惠又要面子,而且面子看地比什么都大。

“先生不必如此,赢政心中仰慕先生大才,今日不曾得先生首肯行此举,先生莫怪才是。”赢政笑眯眯的走上前来搀扶起韩非,眼睛里面的得意韩非看的清楚明白。内心里总算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赢政的礼是那么好受地?y翻脸不认人的时候挥舞屠刀杀人可是半点都不手软的,还有边上一个虎视眈眈的李斯。哼哼,以后的日子热闹了。

韩非心里的想法半点都不敢露出,完全是一派感激涕零的样子,这一手历史上玩过的人多了,实在是当官为臣,拍皇帝马屁的最佳作态。

“大王,实不相瞒,韩非曾学相面之法。今观大王有天子之相,隐隐有真龙天子之气也,韩非心内不胜惶恐!”继续马屁,赢政在历史上出了命的喜欢听好地,再说了。那个皇帝不喜欢听好的?

“天子?呵呵,先生所言高深莫测,赢政不解,不如上楼去,先生慢慢说与赢政知晓。”真龙天子一词现在看来还没流行啊。就连后来的刘邦也只是冒充赤帝之子而已。

韩非心里盘算着如何解释,任由赢政拉着自己的手上了楼,今天看来要玩一把封建迷信装神弄鬼一番了。历史上的赢政就很吃这一套。

两下坐好,韩非不待赢政开口,肃穆拱手道:“大王,所谓天子之说,自古有之,昔日黄帝乘龙而升天既是凭证。真龙天子者,上秉天之鸿运,下得鬼神之助。今韩非观大王之相,眉宇间隐隐有龙气成形。日后大王必能开创千秋伟业,成就前不见故人,后不见来者之万事基业之皇帝!”

这马屁拍地,当真是字字句句,都砸在赢政的心坎上,说起来赢政做梦都想着夺回大权,然后一统天下,成就不世之伟业,现在由韩非替他说出心声来,这叫好大喜功的赢政如何不乐的合不拢嘴。心里有想法那是自己知道,现在有人来证明了,赢政的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换成一般地人说这话,赢政也就是听听罢了,韩非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著书立传才名远播,统六国之兵时用兵如神,杀的秦中诸将,得知韩非逃亡赵国无不抚额庆幸。别看现在吕不韦叫嚣着要打赵国,当初韩非在赵国地时候,借吕不韦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动赵国。韩非现在说话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韩非说赢政是真龙天子,哪个又敢说不是来着?敢说不是?很好!很强大!先问问赢政手里刀快不快先。

一番话说的赢政龙岩大悦不说,似乎一下跟韩非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先生所言可当真?”赢政还是有点不敢确信,不过脸上的喜色倒是洋溢开了,韩非见了肃然而拜道:“韩非不敢欺诓大王!”

赢政一听大喜,转身而呼:“酒来!”边上的赵高立刻圆球一般的滚了过来,手上拿的正是韩非相送地酒壶,原来赢政没喝完,还留了半壶。

半壶酒只勉强倒了两个半碗酒,不过这已经很足够了,赢政高举酒碗的时候,韩非觉得没必要做的太过分,适当的露出点名士的轻狂来,倒也不是坏事。也高举酒碗,一点君臣之礼都不讲,完全是朋友间喝酒的架势,一口酒干了。

“好酒!可惜少了点!”赢政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韩非听了微微一笑道:“大王只管放心,韩非已经使人回去取来美酒,不多时便可送来。”说完这话时,韩非突然站起,俯身在地,叩头而语道:“大王请治韩非之罪。”

“先生何罪之有?”赢政被弄的有点糊涂了,不解的看着长拜地上的韩非。

“昨日韩非于酒楼之上,观面相而识大王,其时韩非礼数不周,此罪之一也,今日大王传书召唤,韩非见字里行间霸气十足,已知乃大王传唤,故使人现行取酒,未经大王首肯而行此举,此为不敬之罪也。两罪合一,韩非之心当诛!”韩非说的恳切,赢政听了不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这哪里是请罪嘛,分明是韩非在变相自我吹捧。变相地拍赢政的马屁,也让赢政从心底里感觉到韩非对自己的忠诚。

“先生当真是可爱之人,之前寡人身份不便亮明,先生何罪之有,即便有罪,寡人也一概赦免。时下赢政心中有一疑问。之前先生所言皇帝一词和解?”心情大好的赢政对“皇帝”这一个名词来了兴趣,说起来这个名词本就是赢政自己发明的,韩非实在无耻,居然当着赢政的面抄袭。

“大王,自古有三皇五帝之说,臣以为,三皇五帝虽开创一时之基业,奠定我华夏之版图,然日后大王所创之天下,必定远远超出三皇五帝之功业。是故非皇帝一词不足以彰显大王之万世之功,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韩非说着学起了电影电视里地镜头,恬不知耻的三叩九拜,三呼万岁,当真是会抢镜头啊。

被韩非哄的有点找不到方向的赢政。觉得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不过很快赢政从陶醉中清醒过来,韩非描述的前景固然美好,眼下的事总得一步一步的来办不是?所以,赢政定了定心神。上前扶起韩非道:“先生快快请起,寡人还有事情要请教先生。”

“大王只管垂询,韩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韩非赶紧做恭敬状,马屁这东西,拍起来没完没了的就是恶心了,赢政可不是好糊弄的,不露点真本是震不祝蝴。当然了,从历史地角度出发来看赢政,要想善始善终,眼下就得韬光养晦低调行事。

“昨日丞相率一众官员求见寡人,恳请对赵发兵。先生以为此举妥当否?”赢政笑着问,韩非听了脸上也在笑,心里却已经暗暗盘算这事在历史上都有那些变化。历史上六国第五次伐秦后,吕不韦兴兵报仇赵国,结果是樊于期趁机鼓动成矫造反。从时间上来看,成矫也该到了造反的时候了,可是这个预测该不该告诉赢政呢?如果现在就说了,赢政会怎么看自己,结论很简单,日后定会猜忌三分。

既然不能说成矫造反的事,那就说说吕不韦的用心好了,吕不韦的真实意图应该不是图谋赵国地领土,秦军新败之际,再次发兵不过有两层的意思,第一是看看有没机会挽回一点战败的声誉,第二自然是要趁这个机会更多的掌握兵权了。

“大王,此事说来简单,一言而蔽之,枪杆子里出政权!”什么是真理,这就是真理。赢政听到韩非这话时,眼前忽的一亮。

“先生之言,振聋发聩!赢政受教矣!赢政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先生可否屈就?”赢政微笑地眼睛里到底还藏着一些什么,韩非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看穿,而且赢政说话做事的思路实在是活跃,一眨眼的工夫,似乎又要开新地话题。

且将这一切当作是赢政对自己的试探吧,现在说赢政从此信任自己,实在是言之过早。

“大王请讲!韩非尽力就是。”尽量在脸上保持矜持的微笑,韩非等待着。

“先生大才,亦文亦武,寡人想请先生为军师,总领伐赵事宜,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赢政言之切切,韩非听了却是冷汗都下来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把自己推到与吕不韦斗争的第一线去,这是要自己表态,这是要自己站队。

初来乍到的就遇见这种危险的活计,韩非心中暗暗叫苦,边上的李斯却是嫉妒的眼睛都发红了,得想个办法推掉这趟差事才行啊,风口浪尖的日子可不是韩非所希望地。

“大王,此事不妥!韩非现仍是赵国使节,如何能为秦军军师?君子忠人之事,韩非既然应了赵王差事,理当等出使一事结束再谈其他。”韩非义正严词的露出凛然之色,坚决拒绝赢政的提议。

“嘿嘿!先生不允,不怕寡人杀了你么?”赢政的脸变的好快,当真是说变就变。韩非站起身来,微微冷笑道:“大王杀韩非是不难,韩非也不想死,但韩非更不想被天下人耻笑!”

赢政被韩非这番话说的愣在当场,似乎有点没弄明白,刚才谈的好好地韩非也表示出对皇帝的极大热情,怎么到这时候连死都不在乎了?

“如此,是寡人鲁莽了?令先生为难了。”赢政脸色突然又是一转,和颜悦色的朝韩非拱手笑道,似乎刚才那个杀气腾腾的赢政是另外一个人。

韩非见了心中不由暗想,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赢政虽然道歉。但是谈话毕竟陷入了僵局,韩非心礼盘算着如何措辞先闪人为上的时候,正好外面李强送酒到了,门外守卫进来汇报,这才算是解了一时尴尬的局面。

借着李强来到地机会,韩非立刻起身拱手道:“此酒乃韩非亲自所酿,留与公子品尝,韩非身有要事,先告辞了。”当着李强的面,韩非自然是不能说出赢政的身份。即便是喜儿她们几个,都被丢在楼下的。

韩非要走,赢政自然不好强留,只得客气的拱手回应道:“如此,先生走好。”

韩非下楼去了。赢政站在临街的窗口处,默默的看着韩非消失,一直都没机会说话的李斯继续沉默着站在边上。

“李卿,你与韩非同门之谊,你如何看待此人?”

时刻等待着机会说话的李斯。缓缓的靠上前来,低声道:“大王,之前微臣见韩非话语流畅。似乎于昔日大有变化,适才韩非不惧大王威胁,李斯以为这才是韩非之秉性。论才,韩非远远高于李斯,只是此人一向率直念旧,对韩国念念不忘,微臣担心此人不能全心全意地为大王办事也。”李斯说完话,默默的又往后一退,对赢政有着充分了解的李斯。清楚的知道赢政最忌讳什么。

“李卿!如果寡人杀了赵嘉,断了韩非的退路,你觉得韩非能就此归附寡人否?”赢政地脸色变的有点阴晴不定,背后的手已经紧紧的捏成拳头,手背上青筋绽露。

“大王#骸微臣直言!不能!”李斯的回答简单,说完话又默默地退了两步。

赢政闭上眼睛仰起头来,似乎在进行激烈地思想斗争。好一会才睁开眼睛,回头扫了一眼低头等候的李斯道:“我知道了!”说着来回走动了几步,突然又道:“回头你安排一下,让内史腾、李信、桓纥、杨端他们晚上去拜见韩非,表达一下这些手下败将们的仰慕之情。”赢政说着居然露出微笑来,看地李斯有点模不着头脑了。

别了赢政,上了李强赶来的马车后,韩非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整个人如同瘫痪一般往车厢上一靠,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掉,这时节本有些凉爽,韩非的这般反映顿时把喜儿给吓的不轻,连忙靠过来问:“公子您不舒服?”

韩非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嘴角扯动两下,脸部抽搐着现出笑容来,起先笑的有点勉强,后来笑的竟然有些开心了。

这场赌博,韩非赢了,赢的是如此艰难,赢政终究是赢政,虽然现在还没有成为日后横行天下地赢政,但已经崭露出足够的霸气和魄力。韩非赌的是赢政对自己的需要,韩非赌的是既然自己能转越回来,运气就应该在自己这一边。也许正是因为有穿越这一强大的作弊器为后盾,韩非才会去赌,才敢去赌。

天刚擦黑,韩非下榻的驿馆里突然热闹了起来,杨端、李信、内史腾、桓纥、王贲似乎像商量好似的,毫不避忌的一起出现在驿馆门外,这些杀气腾腾的将军们都带着不少亲兵,可把驿馆里的官员们给吓坏了,忙不迭的支应着,生怕这些老爷们突然翻脸干点出格的事来,把里面主这等韩非给伤着碰着了,那就没办法跟吕不韦交代了,毕竟莫敖奉了吕不韦的命令,一再关照要招呼好韩非的。

驿馆官员们胆战心惊的,没曾想这些将军们居然依足了礼数,送上拜帖,扬言要拜见韩非,这才让驿馆里负责接待的官员们安心不少,一边给韩非送进拜帖,私下里早有人一溜烟就去了吕不韦那报信了。

拿着拜帖的韩非有点哭笑不得了,这帖子上的名字,那个不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今天居然一起出现了,还好王翦带兵往赵国边境去了,不然大秦名将真的是济济一堂了。他们来干什么?他们又想干什么?这个问题韩非不得不面对。

王宫之内,赢政听了李斯的汇报,不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似乎看见了韩非皱起眉头苦笑的样子的,笑的很开心的赢政对身边的李斯道:“李卿!你说韩非这会是什么表情?吕不韦得了消息又是什么表情?”

“大王高明,微臣以为,韩非也好,吕不韦也罢,此刻一定是脸上皱的都是褶子。”李斯也很想笑,不过在赢政的面前不敢放肆罢了。

“哈哈哈!”赢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来回的走动着,颇为兴奋的说:“你告诉他们,今天是集体拜访,明天开始,轮流出动,一人一天,不管他们用任何理由,一定把韩非给我缠住了,不能让吕不韦有机会私下里见韩非。哼哼!吕不韦,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么?”

李斯听了这话,凑趣的露出苦笑道:“大王,如此一来,微臣颇为担心一件事。”

赢政来了兴趣,笑问:“何事?”李斯皱起眉头道:“韩非这次来的匆忙,那种好酒一定带的不多,微臣担心,让那帮老粗们都喝了去,大王您酒瘾犯了怎么办?”

赢政一听就乐了,连连点头道:“言之有理,自打喝了韩非带来的美酒,如今再和这宫里内侍上的酒,便觉得这嘴巴里淡出鸟来了。”赢政一开心,便冒出不知道从学来从粗话。

第七十一章 论兵

一干秦军名将们,看见韩非时候,脸上的表情不能说不精彩。在这个过分崇尚武力的国度里,军人自然是以勇武为自豪。可就是眼前这么一个看起来白净的读书人,甚至可能连一把长戟都未必能舞动的韩非,却是在战场上,将这些自认为勇武的将领们打的一败涂地的人。要论单挑,估计十个韩非都未必是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可就是这样一副略显单薄的身躯上,却显示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威严,一种天下人不可小觑的睿智。

杨端、内史腾在前,其他三人在后,甚是整齐的同时拱手道:“杨端(内史腾……)见过先生。”

韩非有点奇怪,这帮子瘟神怎么想起来登门了?难道是战场上吃了亏,想来真人pk找回场子?不过看这架势不像,还踩着饭点,看着意思是要请自己吃饭?不管怎么样,韩非还是很客气的一一拱手道:“不才赵国使节韩非,见过众位将军。”

“我等冒昧来访,叨扰先生了。”杨端在这些人中间职务最高,上前代表大家说话。先生这个称呼,韩非听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按道理自己韩国公子的身份,他们应该叫自己公子,现在叫的是先生,总给人一种有阴谋的感觉。

这些将领,在日后的秦军之中都是极有影响力的人物,结识交好对日后混迹秦国肯定是有帮助地。所以韩非微笑着让众人进去,堂前落座后,坐回主位上的韩非这才开腔道:“诸位将军来访,韩非不胜荣幸,略备薄酒请诸位将军品尝。”

杨端他们在战场上都是吃了亏的,虽然是奉命来的。可是那个肚子里不憋着一肚子的问题。既然韩非请大家喝酒,自然乐的接受,边吃边谈一向是中国人地习惯。

众人纷纷谢过韩非后,驿馆里的下人们早将大盆装的肉端了上来,韩非微笑回头,门里等候的喜儿见了连忙招呼驿馆里的下人端上两坛子白酒来,敲掉泥封后,一股扑鼻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这些个将军都是好酒之人,顿时都不觉眼前一亮。

倒进小碗里的酒不似这年月寻常的酒一半浑浊。清瞳澈如水却香的醉人,杨端他们光是看看就有点忍不住想喝个痛快了,心里可能都嫌韩非小气了,弄个小碗来装酒,这也过瘾啊。都是军人,脸上的表情自然带出一点心里地想法。

韩非见了不由微微一笑道:“诸位,此酒乃韩非秘方酿造,不同寻常之酒,初次引此酒。不可过急,需小口慢品,带适应了再急饮不迟。”说着韩非举起酒碗来。朝大家一举道:“请!”

一干人等虽然不怎么相信还有啥酒能一碗酒放倒自己,不过韩非喝的斯文,他们也不好太粗鲁,也都跟着喝上满满一口,顿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异常,喝的有点猛的王贲立刻酒被呛地咳嗽两声,高浓度的白酒下肚子,火辣辣的给人一种浑身火烧一般的感觉,这才知道韩非所言不虚。并非耸人听闻。

都是识货的主,几乎都不由地一起赞道:“好酒!”

酒过三巡,正面战场上让韩非杀的惨败的将军们,脸都有点红了,憋再肚子地问题也提了出来,第一说话的是李信。

“先生!李信有一事不明,昔日联军兵临咸阳城下,城内守军不多,为何先生舍咸阳而去?再有,先生二败王翦之后,为何不趁胜攻击咸阳,反率军返回?”

“兵法云:兵无常形,水无常式。联军远道而来,虽连连获胜,然后其各国之间互相猜忌的本质没变。咸阳城高,联军屯兵坚城之下乃不智,一但受阻,联军的供给伤员等各军之间保存实力等诸多问题都会暴露出来,即便退一万步来说,联军击破咸阳,也并不能从根子上重创秦国实力,恐怕还会落的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吧。”韩非说完看看李信,李信似乎想辩驳两句,最后还是坐了回去。

“先生,我奉大王之命奔袭联军归路,渡口之战赵军骑兵出现及时致使功败垂成,我倒想请教先生,是如何算猜到我军行动计划的?”内史腾对这个问题一只想不明白,赢政用的兵是从北方军团调来的,联军没可能知道地。

韩非听了笑笑道:“这个问题问的好,其实说穿了很简单,渡口的重要性我就不说了,我想说的是,如果我是秦军统帅,对于深入的联军,我也会才确彻底断其归路,务求全歼的战略,让庞援星夜驰援渡口,无非是一招简单的防范措施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内史腾心里那个难受啊,自己认为很隐蔽的作战计划,到了韩非那里,只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理由。

韩非见内史腾表情如此,不由又笑道:“其实这些兵法上早有说明,多算胜,少算则不胜。兵法人人会读,只是要看怎么灵活运用,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两个问题回答之后,一直很认真听着的杨端开口叹道:“先生当真是鬼神之能,悬羊击鼓骚扰咸阳追兵的使丞相不敢贸然追击,沿途丢弃车马财物,使杨端不敢造次错过最佳战机,先生疑兵之妙,我等拜服。”

韩非听了不由哈哈哈大笑道:“悬羊击鼓,不过是取巧而,不足为荣,兼秦军连败,士气不振,故有奇效。至于丢弃车马财物,本意是为了轻装前进而已,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先生看不起我等乎!”一直没有说话的桓纥突然冷笑起来,冷冷的看着韩非道:“先生说的轻巧,我等皆行伍出身,不乏出生入死之经历,与用兵一道也各有心得。据我军事后线报,先生与我军夜袭之前便到了楚军营中,对那李园说我军即将偷袭,这事先生如何不提?我等诚心向先生求教,先生嫌弃便说个明白,我等自去便是。”

第七十二章 质子

桓纥的问题令在座的每一位都神情为之黯然,杨端王贲就不说了,其他的都是吃了亏的,那一夜伏击战后,秦军主力几乎完全丧失作战能力,要不是王翦勇猛秦军善战,估计要给联军全歼了。

所有在座的人都看着韩非,希望能从韩非的角度出发,看一看到底输在哪。

“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就是换位思考。刚才我已经说过,站在秦军的角度出发,我派庞援轻装增援渡口,同样的道理,先假设我是秦军的将领,如果要偷袭,肯定会优先选择楚军。原因很简单,楚军武备松弛,又是大国,一旦楚军被击溃,联军自然不战而退。秦军一向长于主动进攻,所以我断定秦军会夜袭楚军。”韩非微笑着给出答案,这个答案是韩非自己编的,当然也比较符合逻辑。

韩非的话让五人同时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本都是用兵的行家,只需要轻轻的点拨一下,在战术思想上的进步和提高绝对是飞跃性的。

“先生,我对您话的理解是,用兵当出奇。如果您是秦军统帅,您会如何指挥上次的战役?”内史腾用上了敬语,这也标志着他对韩非的彻底心服。

“内史将军,恕我直言,一味求奇反偏离正道了。用兵之道,其根本还是要追求一种堂堂正正。例如长平之战白起对廉颇,廉颇抓住了秦军远征粮草接济困难地要害。使白起几乎无功而返。同样的道理,联军虽兵抵咸阳城下,奈何秦军十万加上坚城一座,我要是秦军统帅,便守而不出,同时坚壁清野。轻骑四出骚扰联军粮道,待联军不支退却时,再寻机追击歼敌一部。如此,联军虽众,不足惧也。”中国历史上有太多关于战役的经验总结和教训了,论实战韩非不行,可要谈理论,有太多东西可以说了。

“先生高论,杨端拜服。杨端有一事苦恼已久,今请先生教我。”杨端现在完全是一副请教的架势了。韩非精彩的战略战术分析,已经彻底的征服了他。

“将军请讲。”

“杨端长期与匈奴人作战,感慨匈奴军队善于骑射,来无影去无踪,一直没能找到有效对策。”

“骑兵取代战车。此乃不可逆转地历史潮流论士兵素质还是军队装备,秦军远远强于匈奴。匈奴自所以能长期为患边疆,究其根源,是一种战术思想上的领先。要彻底解决匈奴人的威胁,最有效的办法是建立一只强大的骑兵。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韩非说的很明白,这是得到历史证明的理论。

“先生,匈奴人以马背为家。无论男女老少马术娴熟。我军则不然,要训练一只强大的骑兵,难度太大了,即便训练成功,也未必是匈奴人的对手。”杨端颇有点不以为然了,这年月的骑兵是没有装备先进地马鞍和马镫的,要在马背上熟练的掌握作战技能,实在不是短时间可以见效的。

“呵呵,说难也不难。日后诸位便可知晓。”韩非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在事后还不是亮出家底地时候。

……

有一次吃了闭门羹,韩非的脸上却看不见丝毫的沮丧。质子馆这个地方,一向是门前冷落,能被送来做质子的,多半是在国内混的不好地。到了异国更是要小心翼翼的做人,弄的不烧没准连收尸地人都没有。

赵嘉知道韩非来接他回去了,但却不敢主动上门去找韩非。原因无他,只因赵姬和赢政早年曾在赵国为人质,没少受赵国人的气,所以对赵嘉一向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有事没事的找去奚落一番。面对这种局面,赵嘉唯一能做的就是谨慎再谨慎,别让人家找着机会杀了自己,既然能到秦国来做人质,就得做好孙子。

十八岁的赵嘉脸形有着北方汉子的线条感,低头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心里着急的期盼着韩非地出现。这两日赵嘉这出奇的热闹,先是吕不韦派人来过,冷嘲热讽的警告他老实点别想歪心思,接着赢政派李斯来过,干脆就直接等于将他软禁了,现在到处都是李斯的人在周围,赵嘉想出去走一走都不行。

韩非出现在质子馆外时,看门的士兵拦住了韩非道:“李斯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见赵嘉,先生请回吧。”语气客气,但态度坚决。

韩非露出苦笑,摇着脑袋正要转身时,身后突然有人大喝道:“这位是名满天下的韩非先生,你快给我让开。”

韩非回头一望,鬼鬼祟祟一直跟着自己的正是王贲,时下的王贲还年轻,估计是被人安排专门跟在韩非后面,说是保护也好,说是监视也罢,总之跟的很勤快就是,韩非身边的喜儿早就偷偷告诉韩非有人跟着了。

看门的士兵很配合的陪着笑脸,谦恭的往两边一退,韩非看在眼里,心内不由笑道:“演技太差啊!”

王贲似乎看见了韩非脸上的略带嘲讽的微笑,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走上前对韩非道:“先生初到咸阳,大家伙让我跟着,一是保护先生的安全,二是先生需要人使唤的时候,王贲也好听招呼,三呢,王贲也有点私心,想跟在先生左右,也好多学点本事。”

王贲的话倒有点越描越黑的意思了,年轻的脸上小豆豆上油光闪闪,脸色也涨的通红。“厚道人啊,让他说瞎话为难他了。”韩非心里笑着想着,脸上绽出微笑来,迈步进了质子馆的大门,王贲见状赶紧吆喝道:“你们,赶紧进去通报一声。”

赵嘉是跑出来迎接韩非的,跑到院子里的时候,似乎觉得身边质子馆里人员的目光异常,才慢下脚步,尽量的显出耐心来,保持平静的样子朝韩非走来。

院子中韩非看见神情急迫的赵嘉,停住脚步,远远的就长揖道:“韩非奉赵王命,特来见公子。”

来到秦国的赵嘉,从来都是他去见别人,看别人的脸色,如今韩非简单的一个礼节,便已经让赵嘉眼睛变的有点模糊了,竟连礼都忘记回了。

质子馆路的煎熬,在赵嘉年轻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忧郁,两鬓依稀可见点点白发。韩非理解这种状态下的心情,可惜除了理解别的事情却不能去做。

一场见面显得颇有点冷清,前后左右都有不少眼睛在监视的情况下,说话确实不方便,不过韩非也没什么太多的话可以说,简单的问候之后,便起身告辞了。临走之前的韩非,只能告诉赵嘉,自己来的目的就是接他回去,请他安心。

第七十三章 嬴政的私访

秦国的局面因为韩非的出现,开始变的相当的微妙,事情有点朝嬴政和吕不韦正面冲突的方向发展了,这一切韩非看在眼里,选择了沉默。历史告诉韩非,赢政是这场斗争的最后胜利者,不过现在似乎还没到针锋相对的时候。因为不速之客参与到权力争夺的战场中来,这个人就是嫪毒。

自打和赵姬勾搭成奸后,嫪毒的特长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历史的赵姬据说是个性欲旺盛的女人,沾上就离不开嫪毒了。在赵姬那得了宠,嫪毒便开始动歪脑筋了,整日里在赵姬那里吹枕头封风,什么男子汉要做点事业才行啊,变着方子的想要权要官,他也不想一想,脑袋上还抗着一顶太监的帽子。

偏生床上被伺候舒服的赵姬,脑子直接进水了,居然也就答应下来。这不,早晨起来就带上嫪毒和一干宫女,上赢政这边来了。

赢政是个暴君还是明君,后人自有评述,且不说他。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赢政是个勤政的君王,一大早就开始看案前堆的老高的竹简了。

母亲来见,赢政自然要放下公务迎接。赵姬也没有久留的意思,见了面便开门见山道:“大王,日前本后封了嫪毒为长信候,既然有了爵位,也应该有点相应的职务才是吧?所以本后来找大王您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安排一个。”

赢政一听这话心理就不爽了。赵姬这是明着要帮嫪毒要官来了。赢政当初和赵姬曾一同流落赵国,共过患难,感情还是相当深厚地,因此并没有将不快流露出来,沉吟了一阵后道:“母后,此事寡人一个人说了未必管用。这样回头寡人找丞相商量一下如何?”

赢政搬住吕不韦来做挡箭牌,赵姬自然是知道赢政心里不痛快了,刚想着就此算了,可是一转头见嫪毒目光中殷殷急切的眼神,便狠下心来说:“丞相那边,回头本后招他入宫商议就是,大王您先给个准话。”

赢政见推脱不掉,苦笑着道:“母后且先回去,寡人再想想,尽快给您个答复就是。”

赵姬也不好逼着赢政立刻表态。只好先回去了。

赢政送走赵姬,看着赵姬和嫪毒消失在远处,不由回到案前,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李斯见赢政脸色难看,靠上前来低声道:“大王。不必动怒,且先看那吕不韦如何说话。”

赢政坐着生了一阵的闷气,也没了处理公事的心思了。想想抬头问李斯道:“韩非最近如何?”

“三日前去见了一回赵嘉,之后便整日呆在驿馆里不出来。呵呵,这些日子杨端他们轮流登门去拜访。都是去讨教一些兵事,顺便噌点酒喝。按照大王的意思,王贲负责韩非地安全。这小子似乎挺开心,整天跟在韩非屁股后头乐呵呵的。”李斯尽量的说点轻松的,想缓急一下赢政心头的怒气,果然赢政听了这话,不由笑了起来。

“算了,今天也没心情处理公事,我们出去转转,来人!”

韩非住着的院子里,光是守卫的士兵就是五百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作为一个赵国的使节居然如此拉风,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

迎回赵嘉地事情迟迟没有着落,韩非也不着急,不过身边老跟着几百士兵的日子确实不怎么自在,想出去转转,王贲立刻就召集人手要跟着,韩非怎么说王贲都要带兵跟着,气的干脆也不出门了,就呆在驿馆里。驿馆里好吃好喝,舒服是挺舒服的,就是一点无聊。

李斯那家伙一直没露面,韩非想打听一下葭如的事情都没机会,名不正言不顺地,算算身边前后也有几个女人了,现在居然一个都没在身边,喜儿和孪生姐妹都不满16岁,实在下不去手啊。

无聊的韩非只好化欲望为锻炼身体的动力,一大早起来在后花园里一二三四的喊着口令,韩非身边的人是见怪不怪了,王贲手下地士兵们倒是觉得新鲜,没多一会就围上来一群人,远远的看着热闹。

人在无聊的时候,嗖点子自然是很多地,韩非见这帮子士兵在边上看,王贲还带头在看,心生一计,叫来王贲。

“我教你一个新的训练士兵的办法好不好?”王贲不明就里,这些日子和韩非相处下来,对韩非敬仰无比,稀里糊涂的就点头应道:“好啊先生!”一点都没注意到韩非脸上优点类似人口贩子得手后的微笑。

“李强!”韩非喊上一嗓子,李强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公子,有啥吩咐?”被韩非惯的没上没下的家伙,礼都不见一个就问韩非也不计较这些了,笑嘻嘻的说:“王将军想让他地士兵接受本公子的训练方法,你带上兄弟,给做个示范。”

“好嘞!”李强应了一声,转头大声就喊:“兄弟们,集合了。”

被韩非折腾几个月,手下这帮人已经有点样子了,李强一声招呼,立刻在院子礼空旷处排成了一个四行的队伍。

“向左转,向右转,立正!稍息!报数!”

“1、2、3、4……”说实话还真的有点正规军的味道。队列训练这个东西,在冷兵器时代未必能看出有多大的作用,不过练好队列,肯定对增加士兵之间的凝聚力有帮助,而且也能让士兵习惯服从口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种训练还是很必要的。

地方太小施展不开,韩非让王贲挑选一百人出来,又王贲亲自带队,让李强等人教他们。太阳出来了,虽说是秋天,太阳不是很毒,不过晒长了也不是滋味啊。韩非自己搬了把椅子,远远的找个凉快地方在看热闹,折腾人的日子还是很惬意的。

很块王贲就发现,自己和手下们根本就分不太清楚什么是左右,没多一会便被弄的头晕脑涨的,半个时辰后,韩非见场子里李强他们正得意的吆喝着,很有一点翻身做主人的架势。嗯嗯!是时候了,韩非悄悄的溜回屋子,带上喜儿和孪生姐妹,趁着王贲头晕的当口,这就要偷偷的溜出去。

可惜,韩非的阴谋没能得逞,刚迈步出了院子,迎面就看见李斯在前,赢政鬼鬼祟祟的穿着便装一起往里走来。

“当大王的也不容易啊,普通人虽然苦点,但还是乐趣多啊。”韩非感慨一声,露出微笑,朝赢政迎了上来。

“先生好算计,居然知道寡人要来,主动出来迎接。”赢政走上前来,抢先夸了韩非一句,脸上敬佩之色谁都看的见。韩非暗暗苦笑,这都哪跟哪啊,变着方子折腾王贲,就是想偷偷开溜出去闲逛,没曾想赢政来的及时,白折腾了。

挤出一点高深莫测的表情,微笑着拱手道:“见过大王。”韩非没有跪拜,赢政似乎也不介意,上前来笑道:“先生住的还习惯么?”

“驿馆里一切安排都很周到,多谢大王关心了。”韩非往边上让一让,朝李斯拱手道:“师兄一向可好?”赢政在,李斯自然不会多话,笑着点头道:“还好。”

一行人往里走,进了院子看见王贲和手下那些士兵在那左右不分的乱转,样子很是有趣,赢政见了不由露出开心的笑容道:“这事怎么回事?”

“本人琢磨出来的一点小玩意,训练一下士兵们的集体反应能力,如后上了战场,对令行禁止都很有好处,一切行动听指挥嘛,当兵的自然要先习惯一下。”韩非笑笑道。

赢政听了停下脚步,口中低声的嘟囔着:“一起行动听指挥?嗯!这话有道理,先生果然不凡,随便一句话都透着深意。”

二十一世纪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赢政听着居然觉得新鲜,看来历史总是在进步。

“大王过誉了!”韩非笑笑,没有多做解释。

“不!一个国家,要想不断发展壮大,就必须上下一心,就必须只有一个声音,否则你要这样,他要那样的,啥事都做不成。先生的书我认真拜读过,对其中的观点大为赞赏。”赢政颇有感触的说着,韩非子的理论本质上是帝王学说,主张郡主集权,这实在是太对赢政的胃口了。所以韩非简单的一句话,才会引起赢政太多的共鸣来。

赢政这会又想起早晨那点事来,再联想到吕不韦对自己的牵制,心情又有点低落了。脸上带着一丝的怅然,叹了一声道:“先生所言,几乎都说在赢政的心坎上,一直想向先生多多请教,只是没机会。走,我们进去坐坐,出来一次容易,今天要好好跟先生请教一番。”

王贲眼睛挺尖,远远的就看见赢政和韩非这边的事,连忙一通小跑过来见礼道:“参见大王!”王贲倒也聪明,知道赢政没有声张的意思,便没惊动大家。

“你继续吧?”赢政微微点头后,转身对韩非很是客气的说:“先生请!”

赢政发话了,王贲只好郁闷的回去继续操练。

第七十四章

嬴政是什么人,韩非很清楚,刚才赢政脸上的表情韩非全看了个清楚,也猜到赢政有心事。作为未来的秦始皇,能影响到他心情的,目前也只能是政治斗争上的事了。

帝王身边喜欢显摆自己聪明的人往往没啥好下场,历史上以为显摆倒霉的太多了,所以韩非将赢政让了进去后,端上美酒伺候,之后也只是说些闲话,韩非有足够的耐心等赢政自己说出来。

果然,三两杯烈酒下去,脸不觉有些红了的赢政,主动笑道:“先生!寡人有一事请教,可否请左右退下?”

韩非身边也就三个女孩子跟着伺候,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后,赢政这才皱着眉头道:“寡人也不拿先生您当外人,今日嫪毒拿奸贼怂恿母后为其索官,此贼秽乱后宫,却有母后为其撑腰,寡人实在为难,还请先生教我。”

将自家的丑事说出来,赢政的态度自然是很明白了,也由不得韩非日后不跟着赢政干了,真要是韩非硬顶着,估计赢政真的要下黑手了。韩非清楚地感觉到此刻赢政目光中的杀气,微微的叹气道:“大王这是在为难韩非了!韩非有三个条件,只要大王答应,韩非自当效命。”

赢政露出欣然的微笑道:“先生!别说是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个寡人也应下了。”

韩非一听这话。微微地皱起眉头道:“大王,为人主者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如何能如此轻率的说话?万一韩非提的是大不敬的条件呢?”

赢政本就聪明透顶的人,一听韩非话里的意思,立刻端坐微微吹首道:“先生。寡人孟浪了,今后一定不再这样说话。谢先生教诲!”

孺子可教也!韩非微笑地点了点头,想了一想,然后慢悠悠的开口道:“韩非的三个条件,第一、请大王即刻下旨意,派人将赵嘉安全送回赵国,非如此韩非不能安心。第二、日后韩非只是以客卿的身份为大王效命,不接受任何官职,即便万不得以,韩非也只能接受一些闲职。第三、大王一统六国之日。便是韩非离开大王之时。三个条件大王应了,在大王成就霸业前,韩非自然全力襄助大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若大王不允。现在便将韩非的脑袋拿去便是”

韩非的话听的边上的李斯眼前一亮,韩非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不表明一下态度,李斯这家伙,时刻都盯着要害自己。不如以退为进。

赢政没想到韩非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前面两个还勉强能接受,后面一个就有点不理解了。面露疑惑地看着韩非问:“先生何故日后要弃挂然而去,担心寡人日后怠慢先生乎?”

韩非笑笑道:“非也,韩非志在江湖,日后只盼能游遍天下,寻一幽静所在,著书立传,闲散一生足矣。”

“唉!先生既然坚持,寡人应下便是。”赢政也只能无奈的答应,心里觉得韩非这样的穷酸。肯定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勉强估计也没个结果,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赢政答应的同时,韩非慢慢地俯身在地,学足了诸葛亮拜刘备的样子,语气极为诚恳,态度极为恭敬的大声道:“韩非!拜见大王!”

这一下总算是决定了站队的问题,赢政自知从此多了一个好帮手,乐呵呵的赶紧上前扶起韩非道:“先生不必如此,寡人以先生为师,俗礼可免。”

韩非听了脸上一正,肃然道:“大王威严不可触犯,礼如何能免?无礼则无上下尊卑之分,如此与大王之霸业万分不利。只有确立大王绝对地权利和地位,才能确保霸业可成。”

赢政听了一愣,悟性极高的赢政立刻领悟到韩非话的另一层意思,慢慢也去了笑容,态度端正地坐直道:“寡人再谢先生教诲。”

韩非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受了赢政的弟子礼了,两下里这一番对话,韩非成功的将赢政引上了日后那个秦始皇的道路。

“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诸侯乱周久矣,大王成就不世功业就在眼前!”绕了一大圈子,话题终于转入正轨。

“先生以为寡人当如何自处?时下寡人尚为亲政,诸多事务寡人还做不主,即便日后亲政,以丞相之势,也必牵制寡人甚多,更别说还有个嫪毒在一旁蠢蠢欲动。”

“呵呵!嫪毒小人也,志大才疏,不足为虑。时下吕不韦权倾朝野,此皆因先王制度赋予丞相的权利太大,日后大王设法分丞相之权便是。”

历史上三公九卿制度是李斯想出来的,韩非不想占他人之功,再说后来还有更先进的六部内阁制度,韩非觉得过分的影响历史,来必是件好事,于是便没就这个问题说话。

“先生所言甚是,只是眼下得拿出个对应之策才是。”

“韩非以为,多一个人制约吕不韦,倒也未必是件坏事。大王非但不要阻拦此事,反而要大力促成。”韩非说着笑着看着赢政,赢政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立刻明白韩非的险恶用心,不由一拍大腿道:“先生果然高明,不过万一吕不韦反对呢?”

韩非冷笑道:“且不说这是大王和太后的意思,吕不韦不敢过分反对,照我看,眼下吕不韦使成矫王翦伐赵,就是个大麻烦,吕不韦打的好算盘,我看最终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先生何出此言?”赢政有点不明白了,韩非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根据历史来看问题,不由暗暗后悔,自己话说的快了。

“大王,秦军新败,士气不振,吕不韦的威望也空前低落。我担心长安君成矫要趁机造反。”韩非只能作出猜测的样子,总不能说自己早就知道了吧。

“吕不韦不是安排樊于期配合成矫么?”赢政还是有点不相信,反问道。

“万一,樊于期同流合污呢?”韩非也是反问,其实根本就是樊于期蹿着成矫造反的。

赢政沉思了一会,抬头凝视韩非道:“以先生只见呢?”

韩非只好硬着头皮,做沉思状后道:“韩非以为,成矫必反。”

韩非拿不出证据来,赢政听的也半信半疑的,不过见韩非脸上镇定自如,弄的和真的一样,不由又有些信了,想想还是转头对李斯道:“李卿,即刻修书一封,派人送与王翦将军,使其时刻提防成矫之变。”

……

陈留!成矫此刻正出于犹豫之中。早在上次联军击败吕不韦时,成矫和樊于期就打算趁机造反了,奈何赢政居然从北方军团调来重兵,成矫手上兵少,没敢动手。陈留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王翦又于赵军庞援部正在对峙,成矫于樊于期合并一起有五万之众,于是便觉得机会来了。

“公子,动手了,机不可失啊!赢政本是吕不韦与赵姬所生,如今赵姬又秽乱后宫,公子只需昭告天下,必定能够一呼百应。”樊于期属于坚定的秦王朝正统者,一直对赢政的身世颇有怀疑,加上在秦国一直郁郁不得志,如果帮着成矫夺了天下,日后在秦国自然是身价不同,值得赌上一下。

成矫沉思再三,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夜,一匹快骑疾驰,直奔王翦的大营而来。

看罢赢政的来书,王翦大惊。

“来人!”

次日!派出的探马明确传来消息,成矫于樊于期发动兵变,昭告天下,质疑赢政身份的同时,指出赵姬的淫荡之举。而此事,王翦亲率的三万精兵,已经悄悄的逼近陈留,成矫于樊于期一无所知。

夜黑风高,陈留城外一片淅淅嗦嗦的声音,与那秋虫的鸣叫似乎融为一体,城墙上的火把有气无力的摇晃着,站岗的士兵正打着瞌睡。

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墙,发出沉闷的响声。还以为王翦远在两百里外的成矫,根本就想不到王翦居然这么快就杀上门来。

“有敌袭!”云梯落下的声音惊动了站岗的士兵,低头一看城墙下面黑压压的都是人,顿时吓的两腿发软,扯开嗓子没命的叫喊起来。

附近的士兵出现的也还算及时,擂石滚木的也丢下去一些,怎奈人实在是少了点,没一刻的功夫,王翦的大军控制了城门一带,城门被打开,吊桥放下,潮水般的秦军蜂拥而入。

没等成矫和樊于期组织起队伍进行有效的抵抗,城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部队根本就集合不成,混乱中樊于期试图找到成矫,打算带着成矫突围,找了好一会都没能找到,见城中王翦的部队越来越多,樊于期只好带着手下数百人趁乱逃出陈留,往燕国去也。

成矫于樊于期发动的兵变不过两日的功夫就被扑灭,消息传到咸阳,赢政大惊,同时也为感韩非能为自己所用感到由衷的欣慰。

次日,赵嘉被释放回赵国,吕不韦迫于赢政和赵姬的压力,同意嫪毒成为内宫总管兼领内宫侍卫统领一职。

韩非正式留在秦国,身份是赢政的客卿。

第七十五章

咸阳!集市之门!

一大早集市便闹腾了起来,人们纷纷议论着一件事情,吕不韦让人将一堆竹简摆在市门处,认人观看,并且扬言,但凡有人能增加或者减少一个字,便赠送一千金,此书正是吕不韦门下三千门客辛苦的杰作《吕氏春秋》。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咸阳城,一身便装的韩非站在人群中,冷笑的看着装模作样的门客在拿张罗着,不由冷笑起来。说倒《吕氏春秋》,自然是有极高的学术价值的,只是吕不韦玩这种噱头,无非是一种炒作方式,论到炒作,两千年前的吕不韦,招数怎么能比的上二十一世纪来的韩非。

人群中王贲东张西望的四处看着,看见韩非和身边的三个女孩时,时面色一喜急忙过来。

“先生!大王正到处找你。”王贲低声道。

韩非回头微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就去见大王。”

王宫之内,赢政的书房中,暴怒的赢政几乎是拿到什么砸什么,竹简铜器丢了一地,李斯战战兢兢的在一边低着头,几个宫女和太监早就趴在地上,额头抵在地板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赵高的额头上还青了一块,这是刚才他前来报信时被赢政顺手就拿铜盏给砸的。

韩非进来看见这一幕,不由笑了起来,赢政的脾气还真是暴啊。难怪秦法如此残酷,难怪杀人无数,焚书坑儒都是小把戏了。

“见过大王!”韩非恭敬地先行礼,赢政铁青的脸色,见了韩非才微微的好转,挤出难看的笑容道:“先生来了。快快请坐。”低头一看满地的狼藉,赢政便又怒了起来,提起脚来给了赵高一下,怒气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收拾干净,没见先生来了么?”

韩非赶紧上前道:“大王,不必动怒。我看我们还是出去院子里走走,边走边说。”鼻青脸肿地赵高这时候偷偷的看了韩非一眼,不过眼神里不是感激,而是一种强烈的嫉妒。韩非感觉了赵高的眼神时。微微的皱皱鼻子,并没有正眼看他。这个死太监,迟早收拾他。韩非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脸上的却是微笑的看着赢政。

“就依先生,我们出去说话。”赢政在前。韩非微微落后,来到院子里,十步之内已经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时候,赢政才叹气道:“唉!寡人尚有一年就亲政了,这时候吕不韦弄出这挡子事来。如今他的威望一下又起来了,日后寡人想收拾他又难了许多。”

“大王!吕不韦这手固然高明,千金一字。嘿嘿!以他地地位,即便有人有不同意见,又怎么敢出来辩驳?以我之见,吕不韦此举小道尔,韩非自有办法应对。”韩非一点都不着急,笑眯眯的安慰赢政。

赢政一听韩非有办法,顿时眼前一亮,急急道:“先生快说。”

韩非高深莫测的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十日后大王庆丰收祭天之时韩非定当令大王重新夺回优势。”

……

回到赢政赐的府第,韩非立刻将季子曾叫了过来,一番附耳低语后,季子曾脸上虽然还有点迷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坚决执行。

时间在喧闹中过的很快,一年一度地庆丰收祭天活动又要来到,赢政祭天的前一天,集市里某个妇人在给一条买来的鱼开膛破肚时,在鱼肚子里发现了一块帛书。同样是在这一天,某位屠夫杀猪处理下水时,在猪肚子里发现一个大蜡丸子,足足有拳头一般大小,捭开一看,里面居然又是一份帛书。

很快,咸阳城里就传开了一个消息,有人不断在各种动物的肚子中发现帛书,书上的内容都是八个大字“真龙祭天,九鼎同收。”

什么意思?自然有好事地儒者跳出来解释道,明日就是赢政祭天的日子,真龙祭天只然是指赢政了,九鼎同收,代表一统天下,就是说赢政是真龙降世,是来统一天下的。

消息几乎在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咸阳城,更离谱地是,城西的采石场里,居然在开凿的过程中发现一个石人,石人只有一只眼,身上还刻着一行字“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真龙现。”

咸阳城里算是开了锅了,帛书和石人的事情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傍晚时分,围着披风,躺在靠椅上,这场装神弄鬼演出的总导演韩非,正眯着眼睛,摇晃着身体听季子曾汇报的一条又一条关于石人和帛书的消息。

天擦黑的时候,韩非地府第外多了一些不三不四的闲人,季子曾也有点紧张起来,急忙也给韩非做了汇报,还没等韩非判断出是啥事情呢,一辆马车停在门外,裹着一件披风的赢政被一群侍卫簇拥着进了韩非的家门。

护院总管李强正要上前阻拦时,认出了赢政,急忙跪倒见礼。赢政只是简单的摆摆手,脚步不停的往里面冲,韩非还在那闭目养神的当口,赢政冲了进来,一掀身上的披风,猛然见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韩非睁眼一看,赢政居然整个时候出现,不用说实在是兴奋的不行,要找韩非来分享了。

“大王,来的好快啊!”韩非慢悠悠的站起身了,见了一个礼。一脸兴奋的赢政猛摆手道:“免了免了!哈哈哈!先生果然是高人,如今这咸阳城里,都在传颂寡人乃真龙降世,这比起吕不韦弄本破书来显摆,效果要强的太多了,赢政在此多谢先生了。”

韩非微微一笑,猛的正色道:“大王!此言不妥。大王乃真龙天子,顺应天命而得天下,天现祥瑞乃大吉大利,与韩非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韩非现在很有一个合格神棍的觉悟了,明明知道是假的,当也要当成真的来看。这时代的人最敬天和鬼神,历史上装神弄鬼为自己造势者不胜枚举,韩非知道的实在太多了,故而稍微操作一下,效果不要太好了。

韩非说话是虽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滴溜溜一直在转悠的眼珠子被赢政看的清楚,赢政不由顿悟,忍住不笑道:“先生说的是,此乃天意也。”

第七十六章

劳累了一年的三秦大地,迎来了又一个收获的季节,虽然经历了联军又一次的伐秦战争,局部地区因战火导致大量减产,但总的来说,这一年风调雨顺的,又是一个丰收年。

这是一个老天爷能觉得太多事情的时代,作为一国之君,祭天祈求上苍的眷顾是必须的,也是一项别人不可替代的工作和荣耀。

咸阳,赢政的车仗驶出王宫时,道路两旁的百姓跪伏者无数,绵延向前。所谓真龙天子的传言,将赢政的威望和地位提高到了一个无人能抵的地步,百姓眼中对于赢政的车仗,除了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外,剩下的就全是一种对赢政被神话后膜拜了。天子,自然是代表上天的,而上天从来都是无法抗拒的。

赢政至高无上的地位,在这一场神话的炒作中初步形成。

也不知道人群中突然有谁喊了一声:“大王万岁!”这一下如同水进了开油的锅,猛的炸醒了那些拜服于地上的百姓们,先是少数人跟着附和,“大王万岁!”的喊了起来,慢慢的加入到呼喊的人越来越多,终于人群的欢呼汇聚成山呼海啸一般,“大王万岁!”的口号,响彻了整个咸阳城,直插云霄之上。

韩非没有跟在赢政身边,而是在路边的一座酒楼上找好了位置,品着美酒看着赢政的车杖在人流中缓缓前进。往那城外地祭天之坛而去。三千铁骑开道,三千步卒居中,五百战车断后,无数的旗帜,将士盔甲鲜明,赢政的排场不可谓不大。

韩非为赢政策划的君主集权政权。第一步完成的很精彩,历史的大方向并没有变化。

马车上地赢政始终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所有跪倒在地上的子民,听着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万岁声,赢政的内心激荡不已心脏的跳动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似乎时刻就要蹦达出来。这时候是需要和人分享喜悦,可是值得分享的人在哪呢?赢政似乎觉得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下意识的抬头朝侧面的某个方向看过去时,看见了一脸微笑的韩非,微微地举起酒杯。点了点头。赢政不由的觉得心头一阵激动,这时候他不是一个人,这时候他身后有坚强而可靠的支持,知道这些一切都不重要了。赢政微笑着收回目光,表情终于归于平静。心跳已经平缓了许多,也开始觉得这种呼喊声给人一种陶醉的感觉,就如同喝了韩非的烈酒一般,开始有点晕乎乎地。

前呼后拥,百官跟随。就连一贯趾高气扬的吕不韦,此刻也只能脸色阴沉的跟着,不用说在这一场争夺民心向背的战斗中。赢政大获全胜。还有一年就亲政了,赢政此刻似乎已经看见霸业在向自己招手,胜利的快感化作一道热流传遍全身,在这深秋地风中,赢政的身体开始发烫,脸上现出激动的红润。

目送着车仗远去,韩非慢慢地坐回位置上,为赢政的谋划已经有一个好的开头,接下来要忙点私事了。

鬼头鬼脑的李强溜了进来。见了韩非露出谄媚的笑来,这小子是来表功的。

“嘿嘿!刚才我喊的声音够大吧?给点啥好处吧。”

“行,回头估计大王会有赏赐下来,你只管挑就是。”韩非应的倒也干脆,不能干那种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吃草的事。

祭天仪式一直折腾到午后才算结束,在百姓地夹道膜拜和欢呼中,赢政总算是回到了王宫之中,回到宫中的赢政直奔书房,想着之前吕不韦那难看的脸色,赢政压抑了多时兴奋终于爆发出来了。

“哈哈哈!你看见吕不韦的表情没有?”赢政手舞足蹈的来回蹿,不停的对身边的李斯说着今天看见的一切,眼睛笑的只剩下一条缝了,李斯见赢政开心,自然不会放过讨还赢政的机会,笑呵呵的听着,不时还配合的拍上几下马屁。

“这一切全拜韩非先生所为,立刻让人去传韩非先生。”赢政迫切的想将自己的开了与韩非分享,当然也有讨教如何继续下一步的意思在里面。

这时边上的赵高过来凑趣道:“大王,适才奴才大胆,作主先让人去请韩非先生,估计这会已经在路上了。”赵高能一直得到赢政的信任,其实也并非偶然,至少在揣摩赢政的心思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

“好,你先去外面等着,先生一到立刻请进来。”赢政似乎也没觉得有啥不妥,吩咐赵高出去等韩非,李斯在一旁微微的皱了下眉头,想说点啥又闭上了嘴巴。

李斯的这个表情被赢政看在眼里,便笑着问:“怎么?李卿有话要说?”

李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大王,赵高虽然是您身边的人,然其不过是内侍,适才没等大王下令便先去请韩非,微臣以为此举大大不妥,此风断不可长。”

赢政听了脸色也是微微的一沉,略微思量一番后,点点头道:“嗯#旱的有理,李卿提醒的是,不能没了规矩。”

赵高出了书房,正往宫门去时,身后一名小黄门一溜烟的小跑追了上来,喊住赵高后在其耳边一通嘀咕,赵高听了脸色立刻就变的阴沉无比。

“哼!”冷冷的哼了一声后,赵高这才继续往前走。

宫门外韩非已经到了,见了赵高跟着进去,直奔赢政的书房而来,赢政见了韩非心情更是好了,笑的何不拢嘴巴,拉住韩非的手道:“先生辛苦了,找先生来是想好好谢谢先生。”

“为大王做事,是臣的分内之事,大王何谢之有?”韩非微笑的退后两步,按照规矩先把礼数做足了。

赢政对韩非表现出来的保持距离的态度也颇无奈,伴君如伴虎,韩非刻意的与赢政保持一定的距离,与皇帝太亲热了,其实未必是好事。

“先生还是见外了,寡人请先生来,是想封先生为长安侯,食三千邑,稍后寡人就拟旨。”赢政只得苦笑着将打算说出来。

边上的李斯听了这话,猛的抬了一下头又立刻低下头去,韩非看的清楚,李斯的眼睛里嫉妒的都要冒火了。

“大王,此举不妥。”韩非微笑拒绝道,赢政听了微微的现出不快道:“怎么不妥?先生觉得赏赐轻了?”

韩非笑道:“非也,大王要赏韩非,那是大王对臣下的恩德,韩非感激不尽,只是贸然封赏韩非,似乎师出无名,对外也无法说的清楚,是以不妥。”

赢政被韩非说的一怔,想想觉得也是,坐会位置上略微思索一番后,微微叹气道:“寡人还是年轻了,许多事情都需要先生和李卿多多提醒才是。这样吧,前日燕国使节来访,送来二十名美女,回头寡人让人给先生送去十个,另外赏先生锦缎百匹金三万如何?”

这种赏赐还是比较有分寸的,韩非也知道过分的拒绝反倒会引起赢政的不快,于是便笑的退后一步,朝赢政行个礼道:“如此,韩非谢过大王。”

“呵呵,这是先生应得的,其实应该是寡人多谢先生才是。”赢政心情又好了起来,韩非听了赢政这话,张口要说不需要谢的话时,赢政已经抢险说道:“先生您不用说了,我知道,不需要谢,呵呵。”

韩非只得微笑着摇头,不再说话。赢政这才招呼韩非坐下,李斯在一旁也坐好后,赢政开口道:“先生,一个月前赵将庞援领十万大军攻燕,连下八城,燕国不支,派使节前来请国相救,提出割让五个城池,派太子燕丹来咸阳为质子,寡人想知道先生怎么看这件事情。”

“燕赵相斗,这肯定是好事。以韩非看,大王不妨答应燕国的请求。”

现在对韩非已经彻底信服的赢政,见韩非说好,想都没想就点头道:“先生说答应,寡人回头就找丞相来,让他令王翦立刻出兵救燕。”

韩非听了微笑着摇头,赢政见了奇怪,问道:“怎么?先生不是让寡人答应燕国的请求么?如何又摇头?”

韩非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道:“大王,答应燕国的请求是一回事,救不救燕国又是一回事。”赢政听了大惑,故摸着韩非的意思是想收了好处然后赖帐,估计燕国也不能把秦国怎么样。赢政想到着不由露出阴险的笑容道:“好!寡人就算失信于燕国,谅燕国也不敢怎么样。”

李斯在一边立刻就急了,连忙插话道:“大王,万万不可因小利而失信于天下。”说着还狠狠的瞪了一眼韩非,回头又道:“大王,韩非此举陷大王于不信不义之地,其心当诛。”

赢政天性多疑好猜忌的毛病这时候表现出来了,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韩非,意思是等待韩非的解释。

韩非不慌不忙的笑了起来,朝赢政拱拱手,又朝一脸愤愤的李斯点点头后,不急不徐的开口道:“大王,微臣有说过不救燕国么?”

第七十七章 葭如的消息

嬴政与李斯是何等聪明的人,韩非的话刚说完,他们立刻就明白了一点什么,一起都沉默着默默地想了一想,赢政想着想着脸上露出微笑来。

“寡人立刻让人传令王翦,命其按兵不动,待燕赵两国两败俱伤之时,大举进攻赵国,不怕庞援不回兵。”赢政很快就拿出一个方案了,见韩非听的连连点头,很是得意的看看韩非和李斯。

“大王英明!”李斯不失时机的奉承一句。

“万一庞援不肯回兵呢?”韩非追问一句,赢政听了不由想了想道:“那寡人便令王翦,直捣邯郸。”

“不可,邯郸距离遥远,万一赵军将李牧从匈奴边境调回来,庞援回师邯郸,恐怕王翦将军要吃大亏。”韩非这话赢政就有点难理解了,皱着眉头不说话,李斯出言道:“大王的意思大方向绝对没问题,战场上如何能有不冒险的,关键还是看王翦将军临机的应变,掌握好退兵的时机最为重要。”

赢政听了点点头表示赞许,看了看韩非见韩非脸上笑的有点怪,明白这与韩非的想法还是有出入,必有开口问韩非道:“先生以为李卿说的不对?”

韩非这才端坐身子道:“大王,微臣想说的是有的时候,要达到目的,并不一定要采用武力解决,武力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才用的。我军的目地是夺取赵国的城池。迫使庞援退兵。第一个目的不难达到,第二个目的呢?正入我刚才说的,进军邯郸过于冒险,那有没有不冒险的办法呢?”

韩非地意思已经脱离了战略战术的层面了,赢政心里知道韩非肯定早有主意,于是甚为恭敬的朝韩非拱手道:“寡人请先生教我。”

韩非这会也不客气。对赢政这个礼却之不恭后,这才慢悠悠的说:“大王!王翦兵发战国,理应事先确定好哪些城池能拿下,一旦发动便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城池,之后立刻转入防御状态,防止赵军反扑。赵王生性昏庸胆怯,大王可令王翦提前使人进入邯郸,待王翦发动进攻后,可派一只小部队,打足旗号直奔邯郸。同时事先混进邯郸城的人等,借机大肆散布谣言,造成秦军要直取喊道的态势。庞援要是退兵也就算了,如果不退,可让城内的眼线散布庞援有心造反。坐视邯郸危险不救的谣言。另外,赵王宠信郭开,大王大可以派人贿赂郭开,让他在赵王身边说点庞援的坏话便是。以我看,庞援退兵也还罢了。一旦迟迟不退,日后必不容于赵王,恐其将步廉颇后尘也。”

赢政仔细听完韩非地话。脸上的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正色道:“先生用这种方式告诉寡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较量,战争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途径,寡人受教了。”

赢政地悟性实在是高,可以说一点就透,韩非有点担心,自己肚子里的那些历史上曾经出现的阴谋诡计,估计不用多久。赢政便能用的比自己还顺溜了。

“大王不愧为真龙天子,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较量,从来都是多层面,多方位地较量,综合来讲,那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仁义礼信这些东西都是虚的,不过对内还是需要靠这些来统治。”李斯这时候也接了这么一句,听地三人一起笑了起来,谈话的场面有点宾主皆欢的味道了,气氛也显得颇为融洽。

……

……

马车上的韩非有点累了,和赢政谈话实在是一件很费脑筋的事情,雄才大略的赢政有着敏捷的思维,对事情的领悟速度很块,说话的节奏也很块,韩非必须得集中精神应对,一个时辰地谈话下来,韩非脑子也有点发胀了。

马车刚到家门口,便看见喜儿站在门口不住的张望,韩非溜下车来的时候,喜儿已经急忙扑上前来,拉住韩非的手就往书房里跑,也不说为什么。

小丫头的举动有点反常,韩非不明就里,只能跟着一溜烟进了书房,喜儿关上门,确定没人可以偷听的到时,这才回头坐到韩非身边低声道:“公子,刚才葭如夫人派人来偷偷的找我,约公子去见面。”

葭如名义上还是韩非的后娘,两人之间的芶且关系还是不能摆在明处的,也正是因为有偷情和乱伦的成分在内,韩非始终觉得与葭如的奸情有一种格外刺激的兴奋。之前韩非只是知道葭如逃亡咸阳,具体情况并不明了,韩非初到咸阳也不好大摇大摆的去找,只能私下派人去打听,只是知道葭如来到咸阳后,是李斯负责安置的,具体安置在了哪也没打听出来。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葭如的活动自有似乎并没有收到限制,不然怎么能约韩非去相会呢?

“葭如现在的情况如何?”韩非迫切的想知道具体情况,急忙追问。

“葭如夫人派来的侍女说,她现在一切都好,住在一个名叫清的女人在咸阳的别院中,据说这个叫清的寡妇,早年跟夫人是好姐妹,后来嫁到巴蜀,夫家姓石,是巴蜀之中的首富。”喜儿这些话估计都是刚才打听来的,韩非听了不由的沉思起来。

名字叫清的寡妇,巴蜀首富,这两个身份一亮出来,熟读《史记》的韩非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到,这个寡妇应该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寡妇清了。

这个寡妇清可不简单,她的祖先开得一个丹砂穴,世世代代都靠开这丹砂矿获利,家道富裕。寡妇清能守住家业,继续开矿经营,并用财富自卫,别的豪族不敢侵犯。秦始皇嘉奖其所为,并请她来做客。她走了以后,秦王很怀念她,还专门为她在长安筑了一座“怀清台”。寡妇清在后来秦王朝天下之兵的政策下,居然还能被秦始皇允许拥有私人武装,而且寡妇清的家族产业也不是关乎国计民生的钢铁盐业,而是作为奢侈品的丹砂,所以不能不说这个女人不简单。(注:丹砂,是当时提炼水银的原料,也就是炼制“不死之药”的重要原料,除此之外,还可以作为颜料和妇女的化妆品。)

对于这个寡妇清,司马迁在《史记》里曾酸溜溜的说寡妇清,“礼抗万乘,名显天下”,“岂非以富邪?”看来司马迁也有心态不平衡的时候啊!

这年月商人的地位不像后来,地位还是相当之高的,后世儒家治国的岁月,因为担心百姓重利而都去经商,致使荒废土地的事情发生,在粮食产量不是很高的时代,商人的社会地位才被弄的很低,“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可见一斑。

这个女人要见上一见,韩非脑子里出现了《寻秦记》中描述的那个琴清的样子,不由的露出向往的微笑。

两在屋子里说话的当口,外面突然一阵人声嘈杂,接着便听季子曾在外面喊道:“公子,大王派人送来赏赐,请公子出来接收。”

韩非急忙出来,外面李强和王贲带着一干各自的手下正在那看热闹,这两个家伙的眼睛自然是更多的放在女人身上,赢政赏赐的十个燕国美女在院子里站成一排,燕国这个地方出来的美女,特点就是个子高身材好,皮肤白胸部也够大,自然是勾引的这两个色狼口水都流的老长了。

李强自然绝对是韩非的死党了,王贲这家伙最近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居然就讨来了护卫韩非住家的任务,每天带着五百士兵在韩非家外头转悠,人也总赖在韩非家里,有事没事的就拿一些问题请教韩非。

前来赏赐的太监是赵高,见了在赢政面前炙手可热的韩非,赵高脸上都笑出花来了,上前很是亲热的招呼韩非道:“先生,大王的赏赐都在这了,您看看这单子,对一对数目,给和回执咱家也好回去交差。”

赵高是什么东西韩非在清楚不过了,不过再怎么说赵高是赢政身边的人,是经常能递上话的,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韩非决定还是跟这个超级小人弄好关系,日后自然没有坏处。

“公公的为人韩非自然是信的过的,还对啥子数目?这个,公公借一步说话如何?”韩非上前热情的招呼后,低声对赵高道。

赵高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连忙点头答应。韩非招呼季子曾跟上,领着赵高回到书房内道:“公公在宫外可有府第?韩非久慕公公大名,有点礼物想送与公公,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公公赏个脸,让韩非派人将礼物送到府上才是。”

赵高本就贪心,加上也有心结好韩非,他也看出韩非跟李斯虽然是师兄弟,其实并不怎么对付,心中对李斯颇有怨愤的赵高,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先生实在是太客气了,这叫咱家如何好意思?”赵高还假模假式的客套两声,韩非露出笑容道:“公公照顾大王日常起居,重任在肩难得有休息的时候,还不得吃点好的,穿点好的?”说着韩非转头对季子曾道:“季老,您待会跟着去,给公公的府上送去一万金,还有锦缎十匹,美酒十坛。”

当着赵高的面交代完季子曾,韩非笑眯眯的回头对赵高道:“公公,待会您吩咐人给带个路如何?”

赵高听的眼睛都乐成一条缝了。

第七十八章 相见时难

西山别院,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一座外表看起来不寻常的宅子。高大的院墙即便是在天下第一大城的咸阳城里,也显得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甚至能和王宫的院墙有一比,宅子的占地面积几乎是半条街,边上的一些宅子在西山别院的边上,似乎就是在衬托这座院子的卓尔不群。

“住这么好的房子,有钱人啊。”韩非感慨一声,让喜儿上前去敲门。

沉重的大门长长的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下人打扮的老头,见韩非只带着三个女孩子站在门外,上前来态度还算客气的问:“这位先生,到此何事?”

“老人家,烦请禀报你家主人,就说韩非来访。”韩非对上了年纪的人,一向都是尊重的,客气的回了话。说起来葭如的相邀比较怪异,只说了个地址,时间啥的都没说清楚,人到了也没个迎接的,韩非实在弄不清楚葭如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般局面,说起来还真有点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哦!是女人。

老人上下打量一番韩非,眼神也有点怪怪的,弄的韩非有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时,老人才低声道:“如此,请公子稍候。”

站在门外等候着,韩非觉得这座宅子给自己最大感受是安静,诺大的宅子里,家丁仆人应该不少,可现实是大门里面只站着两个家丁。再看不见一个人走动。

这一等大约就是一刻地工夫,左右都看不到里面出来别的人,韩非的耐心有点消磨的差不多了,这家主人还真的没礼貌,客人来了就让在门口等着,连口水都不招呼一下。心中多少有点愤愤的韩非决定。再心里默默地数上100下,里面没人出现,自己就闪人。这个年头刚刚出现,韩非猛的心里一惊,心道:我怎么变的如此没有耐心了?对方是个女人没错,不过却不是个简单的女人,看来是来到这年月候,在与女人的交往中无往不利的缘故使得自己生出了骄傲的情绪。

“这个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啊,估计是她通过葭如将我请来,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嘿嘿!我倒是要看看。谁更有耐心。”韩非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回头招呼青霞道:“把车上的椅子拿下来,本公子站的有些累了。”

在门前地老槐树下支开了靠椅,韩非舒服非躺在上面,眯着眼睛朝里瞧。深秋的气候倒也有些凉凉的。好在太阳出来照在身上暖暖的,舒服的韩非有点想睡上一觉了。

庭院深处,一间宽敞幽静地屋子内,两个女人正坐在那说着话,其中一个正是葭如。另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想必就是寡妇清了。川中女子的特点就是身材娇小,皮肤因为深山出俊鸟这一定理大都白皙嫩滑。寡妇清个子也只有一米六的样子,在这个平均身高并不太高的时代,倒也显得正常。

刚才给韩非开门地老人,这会微微的喘着气走了进来,从韩非来到门口的那一刻,老人至少跑了五个来回了。

“妇人,那个韩非弄了把很怪地东西躺着,看模样要睡着了。”老人恭敬的报告着韩非的举动,寡妇清听了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朝着葭如打趣道:“妹妹当真是找了个好男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睡觉。”

经历了逃亡生涯居人篱下的葭如,脸上似乎看不出一点情绪的变化,微笑着抬头看看寡妇清道:“姐姐,韩非公子的事的你打听的也够清楚了,这当口也是你要这么做的,怎么反到怪起我来了?”

寡妇清脸色突然一正道:“妹妹,你我自小叫好,你逃到我这,接纳你养着你一辈子都没问题。可是你提起我出钱帮着韩非打回韩国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说地不错,吕不韦因为先王奇货可居而飞黄腾达,但我也必须要你弄清楚,韩非是否值得我投资,我是一个商人,必须要办证自己的投资能获得相应的回报,所以还请妹妹你多多体谅。”

“我理解姐姐的心思,姐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葭如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表情,心里却是悲喜交加,当初侍卫们拼死护着逃出新郑,来到咸阳后被李斯所控制,千方百计的想从自己的嘴巴里套出一点情报来,好在寡妇清及时出现接自己离开,心中挂记着韩非的葭如,见着寡妇清后,大力鼓动寡妇清出钱资助韩非回去夺权,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韩非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之后,大门内终于出现了人影,一直盯着里面的喜儿赶紧推推韩非的肩膀道:“公子,里面来人了。”

闭着眼睛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韩非睁开眼睛后瞄了里面两眼道:“这么快?我还打算多睡一会呢。”

韩非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近乎是在喊了。里头正往外走的寡妇清,自然听见了韩非这话里带着胜利宣言的味道,不由的顿了一顿,脸上露出笑容来。

其实韩非话刚说完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还是露底了,一心想弄出点高深莫测的味道,没曾想一句话暴露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本来想法。“言多必失”这话真的不假,诚以为戒啊!

借着站起来的机会,韩非整顿了一下情绪,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就目前的状态来看,保持一颗平常心肯定是没错的。

“劳公子久等了,妾身清告罪了。”

“冒昧来访,韩非打扰了。”说话的时候韩非才想起来,葭如派去的人只是告诉了地址,并没说邀请的话,只是自己理解成了这是邀请而已,所以在措辞上临时变化了一下,原本打算表示一点不满的话咽了回去。

简单的对话结束后,寡妇清眼前突然一亮,原来是韩非那把椅子吸引了她的目光,快步走到椅子前,前后左右的看了又看,寡妇清的眼睛里放出了光来。

“啧啧啧!真是个好东西。”寡妇清的表情几乎就是苍蝇看见了血一般,几乎忘记了韩非在边上等着她招呼的事情。

“妇人喜欢,拿去就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韩反在边上笑着,也上下的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来。寡妇清弹就容貌而言,给人一种清新与成熟结合的感觉,最能打动人的也许是一种雍容的气度,这种气度绝对是长年累月形成的。

“公子客气,妾身却之不恭了。这玩意叫啥?是公子的门客弄出来的么?”寡妇清说着好奇的坐到了椅子上,椅子微微的前后摇晃起来时,寡妇清露出惬意的表情。

“这个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上不得台面,韩非私下无聊时鼓捣着玩的。”韩非有点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能成为巴蜀首富了,简单的一把椅子里,寡妇清看见的肯定是里面潜藏的巨大利益。这是一个精明的女人,也是一个目光独到的女人。

“怎么?是公子弄出来的?”寡妇清当真是感觉到诧异了,韩非这种身份,居然会去鼓捣这些玩意,实在令其费解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韩非先是以著书闻名,其后在六国联军中展现了高超的军事才能,在所谓的小道之中又极尽精巧的发明了这种东西,这个男人脑子到底有多少令人惊讶的东西?

想到这里的寡妇清,抬眼看了韩非一下,思量一番道:“公子,您弄这玩意叫啥?弄出来后没想到过别的?”

韩非知道她要问什么,淡淡的笑起来道:“这东西叫靠椅,我私下里称之为懒人椅。妇人莫不是想着拿着东西去卖?之前韩非也想到过这个问题,只是一个觉得靠椅这东西工艺简单,一般的木匠都可以仿制,另一个韩非事情也多,也顾不上发财了。”

“公子是贵人,自然没时间弄这等小道。”寡妇清笑眯眯的站了起来,终于把话题导入正题道:“公子莫见怪,葭如妹妹一直夸赞公子,清心生了好奇之意,故弄出这些事情来,想看看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个女人果然不凡,韩非仔细又看了看对方,这其实也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却能创造出一番帝王都看重的家业来,这令韩非不由的生出几分经意。

“你们也真是的,就站门外聊啊?”此刻葭如的声音插了进来,韩非抬头一看,久违了的葭如正站在门口,一如从前一般俏生生的站在那儿。

韩非心里涌起一股激动,正要上前猛的想起双方现实生活中的身份障碍来,不由的顿了一顿,朝葭如躬身拱手道:“韩非见过葭如妇人,妇人一向可好?”

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化成了两道深深的凝视,一直掩饰的很好的葭如此刻眼睛里流露出激动的情绪,尽量的克制一番后,微微弯了弯身子道:“葭如丧家之人,谢公子挂记了。”

边上的寡妇清何等精明的人,见二人这般作态,眼睛里露出狐疑之色,似乎看出了一点什么来。

第七十九章 时间紧任务重

韩非去见寡妇清的时候,王贲进了宫,来到赢政的书房中,恭敬的站在那,等着赢政的问话,边上的李斯似乎时刻都在场。

“先生平日都做些什么?”赢政问王贲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王贲看,似乎要看穿王贲一般,王贲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自是不敢抬头说话。

“先生一般不出门,整日都在家里呆着。”在赢政强大的气势面前,王贲话说的都有点结巴了。

“那么先生又都见了些什么人呢?”赢政继续问道,不过这回声音平和了许多。

“先生就找了几个木匠回来,这段时间只要在见整日里跟木匠们在一起。”王贲的答案听赢政一脑门子的浆糊,韩非没事跟些木匠混一起做啥?

“木匠们都做了些啥?”

一问到这个,王贲顿时来了精神,居然敢抬头说话道:“大王,先生的本事还真不少,他教木匠打的那把椅子,能折叠能张开,人躺上上面那叫一个舒服,还有,先生让木匠们打的桌子,椅子现在大家伙吃饭休息全不用坐地上了。”

赢政越听是越糊涂了,什么桌子椅子的,没一个名词能听的明白的,看样子也是韩非起的名字了,看这意思光是听王贲说是弄不明白了,得亲自去走一趟看看才行。

打发王贲离开,赢政的把视线投向了李斯。说实话赢政对李斯是绝对信任地,也正是因为李斯的劝谏,赢政才把王贲放到韩非的身边。

“大王,微臣还是那个意思,韩非这样的人,一旦起了异心。造成的危害比十万大军还要严重,所以大王用之可以,但必须加点小心。”李斯的话听起来自然是完全为赢政着想,最关键地还是赢政这个人严而少恩,猜忌心重,而韩非又始终于赢政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让赢政实在没办法看的透。作为一个有为君主,发现自己看不清楚某个下臣的时候,自然会多几分防备。这也就是李斯的劝谏赢政能接受的原因所在,更何况韩非还有一个韩国公子的身份摆在那。

“寡人知道了。你也下去吧。”连李斯也打发后,赢政坐会位置前,低声嘀咕道:“韩非,封侯你都不上心,入朝为官也不愿意。你到底在乎什么呢?”

……

韩非在乎什么?同样的问题寡妇清也在想。暗里说韩非要赚钱应该有的是机会,要入朝为官似乎也是唾手可得的事,偏生关于韩非地情报上看,韩非似乎对这些都没啥大兴趣。韩非与葭如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很令人感兴趣啊。韩非那边倒没啥,葭如看韩非的眼神却完全不对了。

寡妇清正仔细的打量两人,想从两人的目光中看出一点端倪来。可是很快就发现韩非这厮的眼睛看地有点不是地方,哪里不好看,偏偏朝自己的胸口处看了过来。

韩非看寡妇清的胸口处是有原因的,论规模,寡妇清的胸前伟大程度还不比葭如,韩非感兴趣地是那两条红色的带子。哼哼!风雨璇手脚倒是挺快的,这么快就吧生意做到巴蜀去了,连寡妇清都穿上肚兜了,回头要找她分红才行。

来咸阳快两个月了。钱花地跟流水一样,赢政赏的三万金,还不够自己支出哪些装神弄鬼的费用的,得想个由头广开财源才行。

眼睛盯着女人的胸部看,脑子里想的确实钱的事情,葭如似乎也习惯了韩非这样看女人的习惯,虽然有点发酸,不过从为韩非考虑的角度来看问题,韩非真地把寡妇清给睡了,这倒是一桩好事。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藏身于寡妇清的地盘上,让他们勾搭成奸,也方便日后自己与韩非来往不是,葭如心理很快就有了做帮凶的念头。

确认寡妇清穿的确实是肚兜后,韩非终于抬起了眼睛,目光在那雪白的胸前肌肤上扫过时,不由的低声叹道:“好白。”

寡妇清听明白了,女人的天性似乎都有喜欢被男人赞美的因素在里面,更何况是一个名满天下的才子,所以寡妇清没有恼怒的意思,只是白了韩非一眼道:“公子好不老成的眼睛。”

韩非露出尴尬来,正打算掩饰一番的时候,寡妇清已经站了起来道:“你们俩一定有话要私下里说的,妾身先告退了,你们聊好了叫一声就是。”说着寡妇清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吓,轻轻款款的走了出去。

葭如站起身来,送寡妇清出门后,回过头来给身边的侍女打了个颜色,她们立刻就带上门,窗子也关上,安排好一切转过头来的葭如,眼神立刻就不对了,犹如要喷出火一般的看着韩非,快步走到韩非面前,连话都顾不上说,拉着韩非的手就往屏风后面去。

韩非还没站稳的当口,葭如已经张开双臂扑到怀里,火一般滚烫的身躯贴了过来,一双白臂死死的缠住韩非脖子,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韩非道:“好人,都要想死我了。”

两张嘴儿瞬间就纠缠在一处,一番热吻后,四只手在两具身体上胡乱的撕扯摸索着,韩非的手朝衣带上伸去时,低声喘气的葭如道:“不用了,时间紧。”说着撩起裙子来,里面空空如也,白花花的一片暴露在空气之中。

半个小时后,风雨暂时停歇。葭如犹自坐在韩非的身上没有下来的意思,脸贴在韩非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低声呢喃道:“别动,今天让我好好补上亏空。”

虽然只是半小时,却把韩非累够呛的,葭如在男女之间的疯狂程度上,远远的要超过韩非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

“我跟清姐说了,让她出资帮你,你出面去联系各方势力,争取打回韩国去。”葭如终于将找韩非来的真是目的说了出来,

韩非笑着轻轻的动了动下身,尚有些硬度的家伙引的葭如哼哼两声。

“你我就这样谈正事么?太浪费时间了吧?”韩非笑道。

“对,不谈正事了,明天你再来,我们好好谈。”眉眼如丝般的葭如心思早不在正事上了,一伸手将韩非推倒在席子上,站起身,低下头……

从寡妇清离开到韩非出来,大约一个时辰的光景,走出门的韩非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唯一感觉不对的地方,就是脚步有点发飘。

招呼人将寡妇清请回来,韩非又回去端正的坐好,没一会寡妇清回来了,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东看西看的,最后看着葭如的脸啧啧啧几声道:“妹妹,这一个时辰的光景,脸色红润了许多嘛。”

言者有意,听者心虚,韩非赶紧转移话题道:“妇人,今日时候不早了,韩非先行告退,明日再来拜访。”

说完韩非逃也似的起身,虚晃了几下手,仓皇而去,身后传来寡妇清不怀好意的笑声。

韩非走了,寡妇清嘿嘿笑了几下,看着葭如的脸道:“妹子,男人就那么好么?要不我留他住下?”

葭如知道瞒不过去了,不由脸上羞红一片道:“姐姐,你也是过来人,守寡的日子不好过啊。”

寡妇清听了低下头来啐了一声,脸儿有点红红的,样子比原本又动人了几分,一会才抬头长叹道:“妹子,姐姐不比你,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姐姐当初嫁过去就是为了两家的利益,结果还没洞房男人就去了。”

葭如惊的抬头看着寡妇清道:“姐姐,对不起。”

“没事,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韩非前脚刚下马车,后脚王贲就屁颠屁颠的冲了过来,讨好的笑着对韩非道:“先生,昨日大王赏赐的那些个美女,您打算怎么处置?”

韩非有点嫉妒的看看王贲那结实的身板,裸露的手臂上明显能看的见鼓起的肌肉。唉!人比人能气死人啊。

抬眼看见墙角处有人影一闪,韩非猛的大声喝道:“李强你给我滚出来。”

贼头贼脑在墙角处偷看的李强,灰溜溜的钻了出来,韩非冷笑着看着李强道:“哼哼!是你出的主意吧?”

李强不说话,这就表示默认了。韩非气的笑了起来,踹了李强一脚道:“心里就知道惦记女人了,三天两头的往青楼跑,一点钱全花上头了。”

王贲见李强挨训,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韩非见了大声喝道:“还有你,王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李强晚上出去都是你带的路。”

这一声就把王贲说的没脾气了,韩非也不搭理她他们,抬脚就往里走,王贲赶紧跟上,边走边嘀咕道:“先生,那个……”

韩非听下脚步,回头瞪了两人一下道:“你们两个,自己滚到季老那边去,一人只许挑一个,以后晚上再出去鬼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得了韩非的首肯,王贲撒欢一样的拉上李强蹿走了,韩非苦笑着摇头笑了起来,在这个男人占绝对领导地位的年代,只要有点出息的男人,哪有不出去混的。一人一个美女,估计也就是半年的光景,新鲜劲过去了,照样出去混。

第八十章 御林军

收买完人心,韩非进了院子就奔后院而去,来到这时代后最大的痛苦自然是每天都睡地板上,虽然有铺了软垫子,但还是觉得不习惯。

如今打算在秦国安营扎寨了,自然是要置办点家当的。八仙桌,四方椅子,木板床,这些东西都是韩非画个草图,然后让一干木匠们去鼓捣,说起来本就不是复杂的东西,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几张八仙桌,二十几把椅子,还有一张床已经做了出来。

招呼木匠们七手八脚的将床抬到卧室内,铺上木板,垫上席子,再铺上软垫子,最后摆上枕头被子,这个世界上第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床就算完工了。遗骸的是,这年月木匠们的手艺还有限的很,做出来的床样子也就很一般。

在寡妇清那累了一个时辰的韩非有点倦了,舒服的躺在床上时,竟然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错过了吃午饭的时辰,喜儿自然是心疼韩非的,也没叫韩非起来。

一觉起来已经是午后,懒洋洋的睁开眼睛,韩非习惯的性的叫了一声:“喜儿。”

屏风外喜儿躺在靠椅上等着伺候呢,听韩非招呼,立刻就进来道:“公子,你醒了,家里来客人了,我一直想叫您起来,客人不让呢。”

韩非伸个拦腰,一边爬起来一边随口问道:“来的是哪个?你也不叫我,多失礼啊。”话随如此。可是语气却没有一点责备地意思。喜儿也没往心里去,微微一笑上前伺候韩非穿衣服起来,一边低声道:“这个人公子您认识的,就是您的师兄李斯啊。”

韩非听了一愣,李斯怎么找上门来了?韩非对李斯倒没啥好印象,既然他喜欢等。就多等几下吧。

“行#蝴愿意等就等着吧,你去弄点吃的来,我吃好了去见他。”

早有准备的喜儿出去没一会就带着孪生姐妹进来了,俩人都端着盘子,自从这对姐妹跟了韩非后,韩非在家里所有的吃地,都是经她们的手端上的。

“公子,李斯也不在客厅里等着,溜进后院的木匠那去乱看。”喜儿一边伺候韩非吃东西,一边不满的嘀咕着。

“他看就看吧。谅他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韩非笑笑道。

吃饱喝足,韩非这才出来,问一声下面,知道李斯那家伙,在后院的木匠房里整整泡了一个多时辰了。便笑着朝后院过来。

来到木匠房,看见李斯在那里很有兴趣的东张西望的,韩非不由的觉得,新鲜事物确实能吸引目光啊。

“李大人好兴致,这地方脏的很。下人干活地地方,你也看的这么有味道。”韩非笑着取笑了一句。

李斯一回头,见了韩非便笑着走过来道:“师弟!你这样称呼就见外了吧。”

韩非:“呵呵。如今不必从前,还是叫大人的好。”

李斯:“随便你了,喜欢怎么叫都行。”

简单的客气一下,韩非觉得李斯来的正好,笑道:“李大人来地也巧了,韩非正好有东西要进贡给大王,还发愁没人给带路呢,烦劳大人辛苦一趟了。”

李斯有点好奇,韩非一向木呐。人际关系一向不好,居然想到要进贡东西给赢政,这个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

“不辛苦,反正我也要回去见大王的,只是不知道师弟要进贡什么东西,能否给为兄先一堵为快?”李斯脸上笑的极是客气,似乎忘记了他在赢政面前没少打韩非的小报告。

“好了,大人随我来。”韩非说着领着李斯出来,朝边上一间房子里走去,进了屋子便看见一张巨大的台子摆在那,上面还盖了一块锦缎。

韩非伸手揭开锦缎,一张巨大地书桌顿时出现在面前,这张书桌的几本就是一张放大了几倍的案,下面多了个格层,可以放点东西,大约长度为三米,宽一米五地样子,还有一把配套的大太师椅子,这两样东西可是韩非亲自监工打造的,专门为赢政做的。

两样家伙李斯一看就明白是做什么的,不由嘿嘿的笑了起来道:“师弟好心思。”接着就没说什么。

韩非明白他现在心思复杂,也不想去管他,朝外面大喊道:“李强,进来一下。”

李强一溜小跑就进来了,笑嘻嘻的问:“公子有啥吩咐。”

“你去招呼一下,准本一辆大马车,顺便叫几个人来,我要吧这东西拉进宫去,进贡给大王。”

……

“大王每日案牍劳累,韩非一直都在琢磨着,弄点东西出来为大王减少一点劳累,不知道大王还满意否?”韩非微笑着,又有点不卑不亢的表情,轻轻的点了点自己地心意。

坐在太师椅上的赢政嘴巴都乐的合不拢了,太师椅上韩非早就准备好了软垫子,坐在上面很舒服,大书桌就更不用说了,比赢政用的那张案不知道宽敞多少。以前赢政办公都是坐地板上的,坐长了人的腰椎累的荒,如今这太师椅坐起来,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满意!太满意了!先生辛苦了,难为先生一直惦记着寡人,这玩意花了先生不少心思吧?”赢政现在已经认定,韩非找木匠回去,就是为了弄出这东西来给自己的,可见韩非心中有自己啊,心里的那点猜忌已经早没了,感觉到的全是韩非的忠心。

“大王过奖了,这些其实都是小道尔,能为大王分解一点辛劳,这是韩非的荣幸。”韩非没有居功请赏的意思,赢政听的心理就更舒服了。

“哈哈哈!先生真会说话,既然先生希望为寡人分忧,眼前有一件事情,寡人想先生能帮我啊。”赢政借着韩非的话就往下接,韩非听了一愣,又不好拒绝,只得恭敬的回答:“愿为大王分忧。”

“好好!”赢政的心情不错,指着韩非送来的其他十几张凳子道:“都坐下说话,坐凳子,坐凳子。”

边上的小黄门赶紧过来想端凳子过来给韩非坐,结果给赵高一瞪眼睛,只得灰溜溜的端着凳子到李斯跟前,赵高是得了韩非巨大好处的,亲自端着凳子到韩非面前,笑嘻嘻的对韩非道:“先生就是先生,心里时刻惦记着大王,又本事,弄出这些东西来,奴才们看了眼睛都红了。”

赵高故意说的大声,赢政听了心情更是大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指着赵高道:“你这阉奴,倒是个知趣的人,先生是有大本事的,这点不要你说,回头你好好的给我巴结先生,伺候好了,寡人有重赏,估计先生那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赢政在前,韩非没敢放肆,微微一笑道:“大王,赵公公是您身边的老人了,我瞅着就是那种对大王忠心不二的人。”韩非不失时机的帮赵高说了句话,这下赵高脸上笑的更灿烂了,连忙放下椅子,退后两步道:“先生您请坐,咱家这就去准备点茶点来。”

赵高退下,书房里三人坐定,赢政这才把话题转移到正题上道:“先生,寡人一直觉得,如今咸阳城内守军,有七成掌握在吕不韦的手上,这个实在不是能放心的事情啊,所以寡人已经和太后取得共识,成立一只新军,为此想请先生辛苦一番,代为操练掌握。”

“哦?太后一向不管军中之事,大王是如何人取得太后首肯的?”韩非疑问了一句,赢政听了不由神情一黯道:“太后是有条件的,提出将雍城作为嫪毒的封地,母后最近觉得身体不适,也想移驾雍城修养一番。”

雍城,嫪毒造反的地方。韩非清楚的记得史书上的记载,这就对了,说明赵姬已经怀孕,躲到雍城去生孩子了,而且前后一共生了两个,这个嫪毒在这方面确实有一套。

帝王家事绝对不能插手的,韩非可不想死的太快,急忙转移话题道:“太后辛苦养大大王,确实也应该修养修养了。如今大王即将亲政,是到了大干一番的时候了,有自己绝对信任的一直军队在身边,确实很有必要。”

赢政似乎也不想就赵姬的事说更多,接过韩非的话道:“先生说的有道理啊,枪杆子里出政权,所以这一重任就拜托先生了。一定要打造出一只无敌的铁军来,还望先生不要再推脱了。”

韩非心里明白,现在赢政已经开始倾向于对自己绝对信任了,如果再拒绝,赢政自然是不快,更别说以后要撼动吕不韦多年的根基,没军队那不是开玩笑么?凭借自己对历史军事知识的熟悉,打造一只以骑兵为主力的军队,对日后有莫大的好处,同时也是附和历史潮流的。

“既然大王决定了,韩非莫敢不从乎?”韩非微笑着答应下来,同时表现的也很有信心。

赢政:“如此最好,人员方面只要先生看上的,只管跟寡人开口要,各种军需物质,寡人也优先考虑先生。”

韩非:“大王,如何打造一直新军,韩非还要回去仔细思量一番,拿出个具体的方案来给大王过目,只是这只军队给个什么名目比较好呢?”

赢政:“这个,寡人还没想好呢。”

韩非笑道:“以韩非看,不如就叫御林军吧。”

“御林军?”赢政低声嘀咕了几下,终于一拍书桌道:“好名字,就叫这个。”

第八十一章 少年甘罗

回家的路上,韩非脑子里这只御林军的雏形渐渐形成。按照韩非的构思,这只军队的作用不仅仅是用于保卫赢政的安全那么简单,她应该是代表了一种全新战术思想的军队。

首先必须是骑兵,战场上速度往往能决定胜负,其次,韩非的计划是这只不对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装备轻便的皮甲,效仿匈奴人的骑射战法,灵活机动的打击敌人,另一部分则还是以战车为住,没有战车的冲击力,这只部队的作战能力肯定是要打折扣的。韩非也曾打算弄一只连环马铁浮图一类的重装甲骑兵,可是重装甲骑兵在目前的冶炼技术下明显不现实,即便有响应的冶炼技术,重装甲骑兵对战马的要求实在太高,而且维护什么的也实在麻烦,更别说训练重装甲骑兵韩非根本没有起码的概念,要想迅速形成战斗力,根本没可能。

想法是有了,得力的人手呢?这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韩非身边那些跟着从韩国逃出来的士兵,倒可以充当一些低级军官,方便控制部队。李强经过自己的调教,独当一面也不是问题,王贲年轻,在军队中还没有太大的影像,也可以考虑进来。就这样韩非还是觉得人手不足,尤其缺乏熟悉匈奴人骑射作战风格的将领。

想到人手的时候,韩非不由的想到李牧,要是李牧能帮着自己,无敌于天下也不是什么太难地事情。可惜韩非强烈的预感到,自己和李牧注定要有一战,注定要成为对手。想的有点投入,车外喜儿连喊了三声韩非才反应过来到家了。

走进家门,韩非一眼就看见李强和王贲拉着一个年轻人在空地上练正步走,两个好为人师的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边上吆喝着,那个年轻人练的倒也颇为卖力。

“你们在做什么呢?”韩非觉得有点好笑,看来没有一个年轻人不爱卖弄地。

三人见韩非过来,一起停下过来见礼。

“先生回来了!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蒙恬,刚从北边回来,久仰先生的大名特地求我带他来见您。”王贲甚是恭敬的对韩非说。

蒙恬,威震长城内外,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的一代名将。因为毛笔被后人尊为制笔祖师,最终守义而死的名将。这位名将现在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有了蒙恬。自然就有蒙毅,加上王贲和李强,韩非心目中一只青年军的脉络变的清晰起来。

“末将蒙恬,见过先生。”蒙恬适时地走上前来,相韩非问好。

少年蒙恬看起来就已经显得相当的粗壮孔武。偏偏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有显得有几分文气,不像一般的武将那么单一的粗线条,稚嫩地脸上还带有几分腼腆。

“谢谢你来看我啊!你还有一个兄弟叫蒙毅吧?”心情不错的韩非笑着问。

“先生如何知道家兄弟二人?”蒙恬有些奇怪的问,韩非笑笑没有解释,只是对王贲和李强道:“你们继续练着吧。”

韩非说着走开几步。突然又回头道:“李强,等下蒙恬回去的时候,你带他去找管家。让他挑两个美女回去,算是我给他们兄弟的见面礼。”

李强听地一头雾水,下意识的点头后,韩非已经走了进去。

“先生太偏心了,蒙恬第一次来就有这等好事。”李强嘀咕着,王贲表示赞同的接着说:“就是,我们俩为这事还被先生给训了一顿。”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韩非觉得自己在整个乱世,注定是要做一点事情了。甚至连老天似乎都在帮自己。寡妇清地出现让韩非的军需物资来源有了渠道,赢政又让自己训练军队,这也许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吧。

整整一个晚上,韩非和喜儿在书房里忙了一夜,由韩非口述,喜儿执笔,一份建军的详细方案制定出来。韩非不是偷懒,只是因为秦国的小篆,实在是一种难以掌握的字体。为了逃避写字,韩非还故意在吃饭的时候把手烫了一下。

……

摆在赢政面前的方案让赢政可以说是眼前一亮,也算是精通军事地赢政立刻就感觉到这样一只军队的特殊性,韩非花了相当的篇幅来阐述自己的建军核心思想,赢政能看的很清楚。韩非的目标是建立一只一万两千人的作战部队,其中两千人做为部队后勤兵,八千轻骑兵,两千战车兵,主要将领都以年轻人为主,王贲,李强,蒙恬,蒙毅都被韩非点名要人。部队的兵员主要从其他部队中长于马术的士兵中挑选,同时也面向社会招募一些马术好的年轻人入伍,所有士兵的身家来历韩非都有严格的要求,非秦人不要,家中独子不要,家庭条件好的不要,不能吃苦耐劳的不要,这很有一点政治审查的意思。韩非还在其中说明将采取淘汰制度,也就是第一批入选者为三万人,经过韩非的训练后,达不到要求的一律淘汰,淘汰的原则是建立全方位比武的竞争机制,强者生存,当然这只军队的待遇肯定也要是最好的。

总之韩非竭力想让赢政明白,这只军队所有成员,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对赢政绝对忠诚,而这只部队作为名义上赢政自己的核心武装力量,韩非要求成为秦军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这两点都很对赢政的胃口。

“很好,很详尽。看的出来先生花了许多精力,一切都按先生的意思来办就是。”赢政赞不绝口地要拍板。韩非赶紧抢先说话道:“大王,韩非还有话说。”

赢政:“哦?先生请讲无妨。”

韩非:“大王,韩非有三个条件,大王不答应的话,韩非不敢做此军统帅。”

赢政:“先生说说看,都有那三个条件?”

韩非:“第一。韩非作为军队统帅,在练兵的问题上,怎么练大王可以派人监督,但绝对不能干涉。第二,有些特殊的军需物资,韩非需要从民间采购。第三,韩非希望大王能选派一名绝对信任的将领,作为韩非的副手。”

韩非说到第二个条件地时候,赢政的眉头微微的皱了几下,听到第三个条件的时候。不由笑了起来,一拍桌子道:“行,寡人都应下了。”

等到了赢政的答应,韩非最后微笑道:“大王,丞相那里就得您出面辛苦一下了。”韩非话里的意思赢政当然明白。不由笑着指了指韩非道:“先生放心,寡人担保丞相一个人都插不进去。”

人就是不经念叨,刚说到吕不韦,门外的赵高就进来禀报道:“大王,丞相求见。”

吕不韦为什么来求见呢。原因还在燕国和赵国的矛盾上。燕国和秦国结盟后,太子燕丹来到咸阳作为人质,同时也要求秦国派一名大臣到燕国做丞相。早晨的朝会上吕不韦推荐了张唐去燕国担任丞相。赢政也答应了,为了这事,吕不韦还特意找人进行了占卜,卦上显示是大吉。

谁知道张唐得到通知后,死活不肯接受这个任命,原因很简单,张唐多次伐赵,跟赵国积怨颇深,去燕国做丞相必须要经过赵国。张唐担心赵国会报复自己。吕不韦可管这些,非要张唐去,结果张唐干脆自己从马上帅摔下来,说自己腿断了,躺床上养病呢。这下可把吕不韦气坏了,人是他决定的,现在出了这些事情,万一赢政借机找事,麻烦还不是一般地小。

吕不韦晚上在家里为正事着急时候,门客中有一个甘茂,他12岁的孙子少年甘罗,见吕不韦脸色难看,便主动找上门问吕不韦道:“君心中有何事?”吕不韦道:“小孩子你知道些啥?别捣乱,一边玩去。”

别看这甘罗年纪小,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的,大声的顶了吕不韦道:“丞相对门客们好,是因为大家能帮您分忧啊,如今您有事情不说,我想帮您都没地方帮不是?”

吕不韦一听这话,觉得这孩子有点意思,有心考校一番,便将张唐的事情说了。甘罗一听就说:“就这点小事啊,怎么不早说,我去搞定了,保证张唐答应。”

吕不韦见甘罗一个小孩子口气这么大,立刻就火了,怒道:“小孩子乱说啥,我亲自上门张唐都不答应,你去就行了?”

甘罗毫不示弱地对吕不韦道:“当初项曩7岁为孔子师,我都12岁了,比他还大5岁呢,怎么就不行?再说了,行不行等我去办不成您在发火也不迟吧?”

吕不韦想了想,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这小孩说话还头头是道的,就让他试一试也无妨。于是便对甘罗道:“孺子能行张卿事,事成当以卿相位相屈。”(注:张卿指张仪。)

再说第二天甘罗打着吕不韦的旗号到了张唐的家里,张唐见吕不韦让个孩子来罗唆,心里也不爽,说话自然就很不客气了。

张唐说:“吕不韦手下没人了么?怎么派个孩子来受辱。”

甘罗听了这话,立刻就冷笑道:“我是特地来吊唁你的!”

张唐被说地堵的慌,偏生甘罗是个孩子,不好翻脸啊,被个孩子说的大发雷霆,可不啥有面子地事情,于是就说:“我活的好好的,你就别操心了。”

甘罗讥笑的表情说:“现在是活的好好的,过段时间就不好说了。”

张唐有点火了,没事被人咒自己死翘翘,谁都没好脾气了,于是板着脸说:“小孩子乱说话,我不跟你计较,你回去吧。”

甘罗当然不肯走,冷笑的问:“你觉得你比白起如何啊?”

张唐随口答:“白起南挫强楚,北则威震燕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哪里是我能比的。”

甘罗等的就是这句,接过话就说:“当初范雎让白起打邯郸,白起装病不去,接过没多久白起就北赶出咸阳,死在杜邮。范雎是丞相,如今吕丞相亲自请你去燕国你不给面子,我看死期就快到了。”

张唐听了顿时吓出一身地冷汗来,连忙客气的作揖道:“没想到我居然还要一个孩子来教我,多谢提醒。”(注:史书上形容张唐是悚然有惧色。)说着张唐从床上立刻就爬了起来,腿也没事了,活蹦乱跳的。

担心吕不韦记仇,张唐干脆跟着甘罗来到吕不韦家里请罪,表示自己身体没事了,可以立刻收拾行装出发。

吕不韦得了面子,心情自然不错,也就没再为难张唐了。张唐走后,甘罗又找到吕不韦说:“张唐被我吓到才答应去燕国,心里还是很不甘心的,这样的心态去出使,我担心反而误了丞相的大事,不如丞相派我先走一步,我去一趟赵国,搞定赵国先。”

吕不韦觉得甘罗这孩子有真本事,便答应甘罗的请求,求见赢政说的就是甘罗的事情。

……

韩非听说吕不韦来了,有心回避,赢政挥手笑道:“先生是我绝对信任的人,留下来就是。”别以为赢政这话说的好听,其实是在拿韩非向吕不韦示威,毕竟吕不韦也是看上韩非,只是韩非不给他面子罢了。

吕不韦进来后,见韩非也在,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就回复正常,对赢政道:“大王,微臣手下有个门客甘茂,他孙子甘罗12岁,但聪明透顶,口才也好。张唐不肯去燕国,都是他去说服的,如今甘罗表示先张唐出使赵国,替张唐开路。”

赢政听了吕不韦的话,觉得也很奇怪,下意识的看了看韩非。韩非自然知道甘罗是什么角色,便微微的点了点头。于是赢政对吕不韦道:“那寡人先见见甘罗吧。”

等在外面的甘罗进来后,赢政见甘罗身高五尺,长的雪白漂亮的,很是喜欢,问甘罗道:“你一个孩子见了赵王怎么说话啊?”

甘罗倒不怯场,大声的回答道:“大王,赵王那个人,最没主意了,我只要观颜察色,见机行事,用厉害关系引导赵王,不难说服他。”

赢政听了很满意,看韩非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决定派好车十辆,仆从百人,让甘罗出使赵国。

第八十二章 新军筹备

吕不韦领着甘罗走了,赢政注视着甘罗那矮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慢慢的转过身来对韩非道:“先生,甘罗虽少,其志不小,寡人恐吕不韦得甘罗而生事端。”

历史上的甘罗是个短命的,具体是怎么死的,史书和校旱说法各有不同,反正死的挺早的。(注:本书所采纳的是东周列过志的说法。)

赢政的担心韩非自然明白,上前笑着道:“大王只管放宽心,臣观甘罗之像虽为大贵之像,不过怎么看都是个短命的命相,不出一年甘罗必死。此次甘罗出使赵国,臣以为必定会使大王所获不小,足见大王有识人之明,之可惜甘罗少年英才,为天所妒,其福浅而不得受也,大王只需待甘罗出使回来之后,封其为上卿,促其早死便是。”

韩非的话赢政听了有点半信半疑的,不过韩非一向表现神奇,赢政便姑且信之。话说甘罗得了使命,到了赵国。赵王听说秦国和燕国结盟,吓的立刻让庞援退兵,还把李牧给掉了回来,生怕秦国和燕国联手攻击。

赵王正担心的时候,听说秦国的使者来了,心中大喜,亲自出城20里迎接使者,没曾想来的是个12岁的小孩子。

赵王颇为不满的对甘罗说:“秦国没人了么?怎么派个孩子来?”

甘罗颇为巧妙的回答说:“秦国人才济济。年纪大地人都忙大事去了,出使赵国这等小事,派我来就足够了。”

赵王被甘罗说的没了脾气,心中不禁暗暗称奇,便笑问甘罗道:“以前秦国有个甘茂,曾为左丞相。为秦国打通三川之路,不知道贵使与甘茂先生是否有关系?”

甘罗笑而应道:“正是先祖。”

有了甘茂的光环笼罩,赵王看甘罗就顺眼多了,名人之后嘛。于是赵王问甘罗:“贵使来赵,不知有何见教?”

甘罗不着急回答赵王的问题,而是笑着先问赵王道:“大王知道秦国和燕国要结盟么?知道如今燕太子丹已经到了咸阳为质子么?知道张唐要去燕国为丞相么?”

一连串的反问,说的赵王连连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

甘罗见赵王面有惧色,话锋一转说:“我家大王之所以与燕国结盟,是因为想扩大河间一带地地盘,想联合燕国攻打赵国。”甘罗说罢赵王的脸上就露出着急之色了。甘罗见火候差不多,便又道:“如今在下给大王出个主意,大王只要将河间的误座城池割让给秦国,在下立刻回去说服我家大王,与燕国绝交。赵国便可以放心攻打燕国。当然打下的城池也要分一点给秦国才行。”

赵王本就是个糊涂蛋,心里惦记着自己损失的五座城池,从燕国身上找回来就是了,所以对甘罗的建议没有想就答应了,送了甘罗金百镒。玉佩两对,让甘罗回去说服秦王去了。后来的事情发展自然是秦王听从了甘罗的建议,停止让张唐出使燕国。赵王见张唐没去燕国,便放心大胆的让庞援和李牧攻打燕国,夺了30座城池,分了11座给秦国。

甘罗只是动动嘴巴,就让秦国白得了16座城池,不能不说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甘罗也因此被封为上卿,昔日甘茂名下地封地也一并还给甘罗,少年得知的甘罗在某天夜里一命呜呼,无疾而终。这些都是后话了,且不去细说。

话说赢政决定,派杨端给韩非当了副手,蒙恬王贲等人也都划到韩非的新军之中,杨端多年在北方边境与匈奴人作战,对匈奴人的战术相当熟悉,虽然一直有心效仿匈奴人成立以骑兵为主的部队,可惜匈奴人地战法对骑术的要求太高,所以杨端在边境多年也没能建立一只以骑射为主的部队。现在听说韩非有办法,原本就敬佩韩非的杨端,自然是乐的日后有更多地机会向韩非讨教,满心欢喜的就上韩非那里去报到了。

快速提高骑术的关键问题是大量装备马鞍和马镫,得了赢政首肯地韩非,回家后召见了杨端等一干手下,分派招募兵员的任务给他们去做,待众人领命回去后,韩非趁天黑摸上了寡妇清的家门。

晚上去摸寡妇门,这种事情说出来总是不怎么说的过去的。好在寡妇清也不在意,让人把韩非放进门来,请到堂前,与葭如一起出来接待韩非。寡妇清想当然的认为,韩非这时候上门是为了女人的事情来的。

宾主落座,寡妇清笑的颇为暧昧地问韩非:“先生黑夜登门,不知有何见教?”

韩非道:“有一桩大买卖,我想与妇人合作,就怕妇人不肯赏脸。”

寡妇清道:“有赚钱的买卖,我自然是要做的,只是不知道先生说的是什么买卖。”韩非招手让孪生姐妹将马鞍和马镫的样品捧进来,指着两样东西说:“就是这两样东西,我需要大量采购,以夫人的财力组织人手生产,估计很快就能交货吧。”

寡妇清看了看东西,问韩非道:“不知道先生代表的是自己呢?还是别的什么人?”

韩非答:“韩非定购的是军需物资,身后自然是当今秦国大王。”能与国教做上买卖,不管这次是否盈利,也是开了一个好头,毕竟军需物资一贯都是国家垄断生产的,韩非将机会丢了过来,寡妇清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自然不肯放过。不过心中多少还有点顾虑的寡妇清,又问了一句道:

“先生这事物用于何处?”

韩非答:“此物乃战马所配。此事属于机密,夫人切不可对外走露半点风声,否则大王怪罪下来,韩非也保不住夫人。”

寡妇清点头表示明白,俩人又具体商量了一下价钱,本着大家都能接受地原则。价钱很快就谈好了,韩非一共预定了两万套,寡妇清也表示,两个月后第一批两千套可以交付使用。

正事谈完,韩非不舍的看了一眼葭如,装样子表示要走,一直没有说话的葭如这时候站出来说:“公子今夜就别走了,时候也不早了,夫人已经是自己人了,自然不会见怪。”

寡妇清也笑嘻嘻的赞同道:“先生还是留下吧。我家妹子眼睛盼先生都盼直了,外面的家人由妾身去打发回去便是。”

一个是使君有意,一个是佳人有心,两下里一对狗男女恨不得立刻就缠到一处去。寡妇清拾趣走人,葭如领着韩非回自己的房间。招呼人打来热水亲自伺候韩非洗澡。

留下两个贴身地侍女,葭如亲自到韩非面前,伸手为韩非宽衣解带。有人伺候的场面韩非已经习惯了,伸手回应葭如,三两下帮着葭如就脱了个干净。一起下了巨大的澡盆内。奸情似火一般烧的人没了理智,久旷难耐的葭如下了水就坐到韩非腰上,狠命的耸动起来。似乎要将韩非摇断了方才罢休一般。

屋内春光且不表,单说寡妇清知道这两人要做那等没羞耻的事情,寡妇清没经历过男女之事,自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葭如见了韩非,犹如猫见了鱼腥一般,廉耻什么都忘记的干净。

话说寡妇清四下里检查一番后,不知不觉中来到葭如住的院子里,站在院子里见屋子里灯光两着,隐约听见里面有人哼哼唧唧的叫唤。似乎是难受到极点又舒服到极点是发出地呻吟。寡妇清下意识的想走开,可是这声音犹如吸铁石一般的将她往声响处吸引,思想斗争一番后,寡妇清对身边的两个侍女道:“你们去院子外面等着,别让人进来。”

侍女退下,寡妇清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这这年月还没窗户纸这东西,窗户上是用绢布蒙着地,寡妇清从头上摘下发钗,在绢布上捅出个眼来,眯着眼睛朝里看。

这种事情不看也就罢了,一看之下,只见韩非与葭如脱的光溜溜的,韩非架起葭如一对白嫩的腿,一个侍女在前面托着葭如的头,另一个侍女在韩非身后伸手帮着推,一下一下地弄的葭如没天没地的乱嚷,“心肝肉大大”“奴家要死了”之类地话一通叫唤,

寡妇清虽有寡妇之名,却无寡妇之实,听了这声音,见了这场面,不由两腿立刻就软了,两腿间一阵酥麻,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

一夜没天没地的风流快活,次日一直到日上三竿韩非才醒来,睁开眼睛一身光溜溜的葭如八爪鱼一般的手脚纠缠着韩非,昨夜的腐败结果是两个侍寝的侍女也没能幸免,此刻也一头一尾的卷缩在塌的两头睡着,身上自然也是片缕未着。

韩非想起来多少觉得有点荒唐,只是当时精虫上脑,哪顾忌那许多,兴直所致时,搞起株连来也就难以避免了,稀里糊涂就破了两个侍女的身子,居然还没多少印象,只记得当初溢出地鲜血令人脑子兴奋的发热。

韩非挣扎着想起床,毕竟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做。韩非一动立刻就惊醒了三个女人,见韩非起来,葭如和两个侍女挣扎着起来伺候韩非穿戴,韩非知道这年月的讲究,也就没有装模作样的怜香惜玉了,任由她们摆布着穿戴完毕。

走出门来,昨夜被寡妇清打发回去的喜儿和孪生姐妹俩脸色不要太难看了,韩非自然是知道她们的不满,赶紧去见寡妇清,打算立刻回去。

堂前端坐的寡妇清昨夜也是没办法睡好,此刻正不断的打着哈欠,眼圈也有点熊猫的倾向。简单的一番寒暄后,韩非起身回府,葭如与寡妇清送到门外,一直等韩非的马车看不见了才一起回去。

“姐姐这是怎么了?”葭如见寡妇清脸色难看,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啥,没啥!”寡妇清赶紧笑着掩饰了一番。

韩非回到自己的府上,杨端等一干人已经在那等着求见,看样子都等了好一阵了,难怪喜儿她们脸色难看呢,后来韩非才知道,这帮人一大早就来了。

韩非清楚自己不是那种能以身作则的主,赶紧规定以后大小事物都交给杨端负责,大家也没必要一大早上自己这来报到。

一军之帅定这种规矩,这令杨端等秦国军人很不理解,李强倒是见怪不怪了。好在秦军一向等级森严,上面的命令,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所以杨端他们也没啥好反对的。

韩非的举动很自然了就有人告状到赢政那边去了,说韩非不务正业,身为统帅不理政务,担心会耽误了赢政的事情。赢政听了这些报告,倒是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笑的很开心。其实赢政要的是韩非纲领性的战略思想,还有就是战场上的提前预见能力和指挥艺术,至于对军队的控制权问题,韩非的作法正和赢政的心思,赢政也理解韩非这样做是做给自己看的,想表示没有野心罢了。

话说韩非与寡妇清达成协议后,新军的筹备工作也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杨端牵头,赢政又派内史腾来协助,一干人等到各军中大肆搜刮挑选精锐,招募新兵,很快一万多士兵就进入了赢政特别建立的军营中,韩非让李强和王贲负责操练,最初的训练科目自然是站队列和正步走。没少被折腾的李强和王贲,开始折腾起这些士兵来,将韩非用的那些法子,一股脑的都拿了出来,巨大的操场上,整天都喊声震天的,很有一点气势。

韩非的训练方法很快就引起了杨端和内史腾的注意,没事的时候没少注意军队的训练新方法,看见李强和王贲在让士兵正步姿势站着,然后在脚面上还压上一块转头时,杨端和内史腾都看不下去了,有这么折腾人的么?有心想找韩非提意见,想到赢政交代不许对韩非有任何的质疑,只好把不满压了回去,反正不是折磨自己。

没曾想韩非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们两个,居然让王贲教他们也练习这些,当然要求只是熟悉一下就可以了,不要求做好。这两人心里实在不舒服,跑去赢政那边告状去了,说这些练兵的科目,对实战根本就没帮助,结果被赢政一通训斥,只得老实的回去,连续正步走等一干科目去了。

第八十三章 阅兵

嬴政对于这只日后倚重的军队进行了大规模的投入,下令出动三万民夫,一个月内在咸阳城西单独修建一座兵营。有了赢政的坚决支持,韩非的各种指令得到了不打折扣的执行,杨端内史腾他们尽管不理解,但对于韩非这种单调无聊的训练科目,最后也只能接受。

军官们不闹腾,士兵们更不敢闹,御林军极好的待遇促使士兵们在训练的过程必须尽全力,争取能留在这只军队中。韩非将竞争机制引进到军队中,凡是训练中表现突出者,一律奖赏不说,不少士兵还被破格重用,直接提拔为军官。

这些举措让原本是低级的士兵们看见了希望,训练也从“要我练”转变成“我要练”,两个月后,第一次的军队大比武后,三万人中有五千人先期被淘汰,这让所有士兵都清楚的明白,要想留下来,就必须是最好的。

寡妇清无疑是一个手段高明的商人,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咸阳不远的长安城内建成了巨大的皮革、木匠、铁匠诸多作坊,并且在预定的时间内,将第一批两千套马鞍和马镫交付给韩非。

在这一期间,韩非也清楚的知道,谈到实干自己不是老黄牛那类的人,有了明确的定位,韩非大胆放权,将军队的训练权丢给杨端等一干人,军需后勤方面,韩非重用蒙毅,将所有事物都丢给他去处理。

韩非这个统帅有点甩手掌柜地意思。赢政知道不但不生气,反而对韩非更加信任了,对韩非提出的许多人员物资上的要求,一律大开方便之门。

所有的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的,韩非作为一军统帅,虽然不需要事必躬亲。但很多事情还是需要韩非拿主意地,所以韩非也忙碌起来。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的飞快,转眼三个月就过去了,年关就要来到。

经过四个月的艰苦训练,数次的军中比武,提拔了一大批普通士兵,淘汰了二分之一多的人员后,韩非终于确定了最后的名单,一只一万三千人的军队在征求了赢政的意见后,正式于年前宣布成立。

腊月二十五。咸阳城西,天空中虽然飘起了片片的雪花,可是御林军中却依旧是热火朝天的一派景象,正在进行地是御林军的成军仪式。

按照韩非的策划,今天的主角并不是韩非这个御林军统领将军。今天的主角是赢政。站在高高地台上,吕不韦等一干官员随行,赢政正在检阅这只新成立的军队,韩非临时充当起了主持人。

简单的开场白后,韩非大声喊道:“下面有请大王亲自宣布御林军成立。并致辞。”

穿戴整齐的赢政神情庄严的走到台前,感觉到台下一万将士地目光在这一瞬间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时,赢政不由心生豪气。之前韩非要求要背熟的讲话稿,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

“士兵们!今天一只在未来将为寡人开疆拓土的军队成立了,未来你们的赫赫战功将是寡人的无上光荣。未来,寡人将打造一个帝国,而这个过程无疑是艰苦的,无疑需要你们去奋斗牺牲……最后我宣布,御林军今天正式成立了。”

赢政的讲话刚刚结束,台下一万将士同时怒吼:“大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的队列,整齐的怒吼。顷刻间点燃了赢政浑身的热血。这位年少地君主,就这么笔直的站在台上,接受士兵们长达一刻时间的欢呼。

站在边上的韩非见赢政正感觉良好,有意识的延缓上去的时间,无意间韩非扭头时,看见了吕不韦,此刻吕不韦的表情凝重,也正朝韩非看了过来。

韩非微笑着朝吕不韦点了点头,慢慢的转身朝台上走去,站到赢政身边时,感觉到韩非来到的赢政做了个手势,台下的士兵立刻就一起安静下来。

韩非朝赢政微笑着点点头,站在赢政身边大声说话道:“兄弟们,下面由大王亲自颁发各军的军旗,请点到名字的将领上台。”

韩非一一点名后,杨端、内史腾、王贲、蒙恬、等一干人先后上台,由宫女临时客串的礼仪小姐捧着一面面的军旗站在赢政的身后,赢政将一面面的军旗颁发给各位将领后,由韩非亲自带队的一个宣誓仪式将今天带入了第一个高潮。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帝国只有一个声音,也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伟大的英明的永远正确的大王!”面对着杨端等人先说上这么一句后,韩非这才神情肃穆的转过身来,面对着赢政笔直的站立,大声带头喊道:“我宣誓!”后面的一干人也跟着喊了起来:“我宣誓!”

“永远效忠大王!永远忠于帝国!大王的利益高于一些!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我愿意为了大王和帝国的利益时刻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至死不悔!此心此情天地为证!”

韩非和一干将领刚刚宣誓完毕,台下的一万士兵立刻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响应,“永远忠于大王!”待士兵们连续喊了三声后,韩非转头面对台下士兵,高举右手喊道:“伟大的英明永远正确的大王万岁!”

士兵们立刻就跟着韩非喊了起来,“帝国只能有一个声音!”“大王利益高于一切!”随着韩非的领头呼喊,台下士兵也跟着整整喊了半个时辰的口号。

在韩非导演的一系列节目政治宣传攻势面前,吕不韦一系的官员当真是面色如土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也就是吕不韦还勉强保持着镇定,很多官员已经开始两腿打颤了。

仪式地最后是检阅部队,随着韩非一声令下,阅兵仪式开始。未来秦始皇赢政独自一人站立在台前,台下士兵排着整齐的方队一队队的从台前经过。每每有方队经过赢政的面前时。前面高举军刀的军官就会大声喊:“敬礼!”所有士兵同时将右手斜斜的举起,这是韩非仿照纳粹礼制定地礼节,韩非对这一礼节的解释是,高高举起的手表示,大王的利益高于一切,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

经过四个月的艰苦训练,士兵们基本能做到动作整齐划一,高举手臂的同时,军官带头高呼:“大王利益高于一切!帝国利益高于一切!”的口号!

说实话,今天韩非处心积虑搞的这一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在场地所有人明白一个事实,赢政是国家和军队的最高统帅。韩非这些来自未来的仪式和宣传手段,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带来了无比的震撼,即便是赢政自己。事先韩非还找他进行过排练地,到了现场也完全被现场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同时心中也生出一股天下舍我其谁的自豪感。

韩非用全新手段打造的这只军队,虽然暂时还没有进入正式的骑兵科目训练,部队距离形成战斗力还有很长地时间。可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怀疑,这么一只有着超强凝聚力的军队。这么一只气势强大的军队在未来地战斗力,这是一只威武之师,也必将是一只无敌之师。

也就是在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怀疑韩非的训练方法,韩非作为继白起之后又一位秦军战神的形象呼之欲出。

……

从军营回来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赢政的兴奋没有减少半点,依旧拉着韩非在书房里说话。

“感谢先生为寡人打造了一只无敌之师啊,这些日子现苦先生了。”赢政也不知道是多少次重复这句话了,每次说完后。神情都现出无限的感慨。韩非总是在这时候微笑的站起身来,微微的躬身也不说话。

“先生!今后辛苦先生的地方还很多啊,先生不但要帮寡人治军,朝中事物也要帮着寡人才是啊。”赢政完全是把韩非当老黄牛来处理。

“呵呵!韩非很愿意就一些治国方略于大王进行探讨,不过具体的实施,韩非并不见得就在行,倒是李大人能力出众,日后大王还需多多倚重才是。”韩非避重就轻地转移着话题,赢政固然是千古第一帝,不过老呆在赢政身边,绝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今日之后,寡人担心丞相那边要对先生不利啊,毕竟现在丞相还掌握着朝政,距离寡人的亲政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日后先生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啊。”冷静下来的赢政,脸上开始露出担忧之色,毕竟现在于吕不韦进行正面的冲突,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举动。

“大王只管安心,韩非自由自保之策。”

……

飘飘的雪花中,韩非的马车终于停在了自家的门口,累的浑身都快散架的韩非懒懒的回到卧室中,往那张巨大的床上一躺,大声喊道:“喜儿青霞紫霞,快来给先生锤几下,我的个天啊,都要把我累死了。”

闭目养神的韩非感觉到有人帮自己脱了鞋子,接着脑袋枕上了一只柔软温暖的大腿,脑袋上,大腿处分别有人锤腿揉捏,韩非舒服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实在太舒服了,韩非迷迷糊糊的有点想睡觉时,有人在耳边轻声说:“你很辛苦啊?现在好一点了么?”

声音有点耳熟,韩非还以为是喜儿在问自己,下意识的点头答应道:“嗯嗯!好多了。”说话的当口回复了一点清醒,脑子里猛的觉得不对劲,睁开眼睛一看,我的个妈啊!

脑袋上面那张脸根本不是喜儿,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深情无限,不是李微燕是谁?李微燕出现了,魏柔还会离的远么?韩非抬头一看,自己双腿架着的地方,正是堂堂的魏国公主魏柔。此刻也正泪眼带笑的看着韩非,脸上的激动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

此刻韩非清楚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微笑着默默的坐起身来,一手一个,将两个女子搂进怀中,这屋子终于有点家的的味道了。

……

古道,秋风宝马,香车。一只三百余人的队伍在道路上行驶着,队伍像个商队,押送着一车一车的货物,商队中的护卫个个都是精装汉子,胯下也都是雄健的骏马,商队中间是一辆巨大的豪华马车。

车厢内一女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商队的目标是咸阳,车厢里的女人是风雨璇,年关在即,将近半年的分离促使风雨璇踏上了咸阳之路。

“师兄!小妹时刻挂记着你啊,你可曾惦记着我?”

风雨璇说话的当口,左拥右抱的韩非正傻呵呵的乐着,猛然间觉得鼻子痒痒,打了个喷嚏。

床上自然不是说话的地方,拉着两女的手下来,韩非居中,两女左右而坐,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啊,到此刻却是一句都没有,只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千言万语化做一个眼神,一个微笑。

气氛很不错,不过总是有喜欢煞风景的人。

门口光线一暗的时候,身材精瘦,嗓门却不笑的李震站在门口处,大声笑道:“公子一向可好!李震前来拜见!”

在魏国呆着的李微燕和李震日子一直不怎么好过,韩安数次想逼着魏王交出李震一干人等,魏王见韩非在秦国得势,自然是不敢轻慢李震他们,不过也不肯任用李震,并通过魏柔表示,希望李震尽快离开。

几个人这么一商量,干脆一起手势行李,李微燕和魏柔也长时间没见到韩非了,女人想男人的时候是疯狂的,左右不如在年前赶到咸阳,大家一起过个团圆年。心动不如行动,合计的结果是,魏柔假借送李震他们离开的机会,直接就跟着一起奔咸阳来了。

黄昏时分,四人还在堂前叙话的时候,风雨璇的商队也在风雪中开进了咸阳的城门,车厢里的风雨璇撩开窗帘,看看天色然后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先去咱家的商铺吧。”

第八十四章 良宵帐暖,微燕双飞

门外的天空中雪下的越发大了,鹅毛般的洋洋洒洒的往下落,不多时屋顶上便出现白色的积雪。屋子里烛火通明,青铜火盆烧的旺盛,不时听见木炭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黄土高原的冬天冷的也邪乎,飕飕的北风呼叫着拼命的想往屋子里灌,奈何门窗堵的严实。特制的大床足足能躺下5、6个人的,被子也是特制的,里头灌的是韩非让人收集来的鸭毛鹅毛,床垫子是上好的兽皮外面套了锦缎,厚厚的铺了两层,躺上上面软软的舒服极了。

三五个赢政上次的燕国美女,早早就脱了外套躺在床上,美其名曰“暖床”。躺在靠椅上,左右坐着早就洗的干净,穿着宽松舒适的魏柔和李微燕,三人低声的聊着,两只小手分别握着韩非的两手,一刻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革命队伍在壮大啊!韩非的眼睛看的是两个女人,心思却离开了,口中嗯嗯啊啊的应付,想的却是今后这家里的女人们改怎么相处的问题。眼前这两个还好一点,不是那种捻酸吃醋,心眼厉害的主,可寡妇清家里住着一个葭如,迟早也是要进家门的,凭着葭如曾经在王宫里厮混的心眼,不知道进门后会演变成什么局面?还有一个风雨璇,这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论斗心眼,估计另外三个全加起来也未必是对手。

这些也就算了。橘红那个苦命地丫头身份有点尴尬,不奴不主的,很有一点通房丫头的意思,还有就是喜儿,进门也是注定的事,随便算算就6个了。而且队伍还有扩大的趋势,斗快凑成两桌麻将了。

韩非头疼的同时,心里还担心自己地身体,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受的。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见一个爱一个,这话绝对没错,那些实实在在忠于妻子的男人,大都是些没啥大本事,想弄点花头却没那势力的主。当然这话也不能说就绝对,总之用在韩非身上是没错的。

“晚上我睡哪?”这个话题实在敏感。两个女的都不好意思先开口,最后还是韩非先提起。李微燕和魏柔互相看看,脸上都泛起了娇红,都是离开男人日子久了,哪个不想今夜一承雨露恩泽?可是这一段时光两人姐妹相成。在魏国关系处的都不错,谁也拉不下那个脸不是,再说夜间那点羞人的事,又怎么好放到台子面上来说。

韩非清楚的看见俩人脸上地为难,嘿嘿笑起来道:“当我没说。我这床够大,再来俩都睡的下,今天就都别走了。”这话说的露骨。贵族夫妻间做事的时候,虽然没少有侍女伺候着,可侍女总归是下人不是?两个身份相当的女人一起伺候一个男人,对李微燕和魏柔来说也都是第一次。心里上虽然还有些抵触,却都没有离开地意思,又不好开口表示同意,所以都选择了沉默。

“都没意见的话,那就这么定了,时候不早了。上床休息吧。”韩非做了总结,俩女一起起身,先由她们伺候着韩非宽衣躺下,然后有侍女伺候她们宽衣躺下。伺候完主人的侍女们并没有离开,而是端了两个火盆放在床的前后,一时间暖烘烘的。

躺到侍女们事先暖过地被窝里,软软的床垫,暖融融的被窝,韩非舒服地哼唧了一声:“这就是权利和财富带来的好处啊,难怪多少人为了权利和财富不惜丢了性命。”

不多时穿着贴身衣服的两具温暖的身体也钻了进来,一左一右的躺下,韩非的两只手都没闲着,左右出击几乎同时登上顶峰。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啊,李微燕在这个方面还是处于明显的领先地位的,魏柔那边的手堪勘能掌握住局面,这边就一手根本就控制不住了。

久旷地身体如何能承受的了这等无耻的偷袭,两声娇哼同时响起,两只娇嫩的手同时抚摸上韩非那不算壮实的胸脯,带着身边女人的气息和温暖,微微颤抖着轻轻的摩挲,带来一份。微微的痒的感觉,韩非舒服的皮肤上泛起了细细的疙瘩,犹如被静电打了一般。

“妹妹。”魏柔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李微燕,两个人叫唤了一个阴谋的眼神,原来之前早就预见到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早商量好了对策的。

韩非还闭着眼睛感受着大小的区别呢,只觉得腰间微微的一松,裤带被拽开了,接着一只微微有点凉意的小手往下一扯。

“嗯!好现象,都学会主动了。”韩非暗暗的赞了一声,睁开眼睛一瞅时,李微燕的娇唇已经堵了上来,这丫头大胆了不少嘛,怎么连眼珠子都有点红了,急成这样至于么?下面闹腾的自然是魏柔了,这丫头也长进了不少啊。

嘴巴被堵住,一条小舌头灵巧的钻了进来,搅动着翻腾着,韩非的欲望一下就达到了相应的高度,转动舌头迎合上去,双手也进行了明确的分工,一只照旧战斗在太行山上,另一只却深入浅出,游走于山谷溪流之间打起了游击,立刻引的李微燕哼哼了起来。

嘴上正在舒坦的时候,下身微微的凉了一下,原来是男人最要紧的部位被拿住了,还没等韩非彻底的反应过来时,一点柔软的带着湿润的感觉舌尖扫过。“唔!”嘴巴正忙活的韩非只能用鼻子发出一点哼哼声,更舒服的还在后面,是那温暖潮湿的包裹。

“原来,这就是双飞!”韩非的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战场形势变化很快,面前一对雪白丰满的臀部实在是不容忽视。其间沟壑忽隐忽现,由不得韩非不注意。太行上上地魔爪立刻转移了阵地,指尖钻进山沟时,下身处忙活的魏柔吸吮的更卖力了,韩非舒服的哼哼唧唧的,牙齿因为业务不熟练不时刮到敏感处。韩非几乎把持不住了。

不能就这样倒下了,韩非猛的掀翻李微燕,坐起身道:“你也跟魏柔一样跪着。”

……

噼噼啪啪地撞击声没有丝毫的节奏,身前的魏柔一下一下的哼哼着一个意想不到的场面让韩非多少有点跌眼镜了,身前的两个女人的嘴儿居然凑到了一块,承受着无差别打击的同时,相互间吸吮的滋滋有声的。

“百合才是王道啊!想必早就,哼哼!”韩非被这一场面刺激地大脑里空白一片,越发不要性命的耸动起来。

“啊!”承受着撞击的魏柔发出了神志不清的叫唤声,韩非清楚的感觉到肌肉地收缩。速度更加快了。

……

良宵帐暖,微燕双飞。一夜的辛苦劳作,换来的生理快感的后遗症就是腰有点酸,昨夜实在是疯狂了一点,两个女人毫无皆知的索取。韩非明显有点招架不住,n多穿越后地种马们都练有高明的房中术,同时对付十个八个的一点都不是问题,俺怎么就没那本事呢?

睁开眼镜地第一个感觉就是有点内急,可是身子光溜溜的。实在不舍得离开这暖烘烘的被窝,先憋着吧。

也不知道啥时辰了,屋子里光线阴暗。外头的风依旧呼呼的刮着。扭头看看两边,两女都放着枕头不用,一人抱着韩非一只手臂枕着,两条分属不同单位的大腿搭在身上,这样的自是居然能睡的着,韩非还真的有点佩服自己了,看来还是太累地缘故啊。

睡着了没感觉还好,醒来了手臂又涨又酸的实在不是滋味,刚想偷偷的把手臂抽出来。两女居然同时惊醒了。

互相对视一眼,想起昨夜的荒唐来,一起都红了脸,最后目光一起看着韩非道:“夫君您醒了,妾身这就起来伺候您起身。”两个女人说的还挺整齐的,都是从小训练过的啊。这年月,不会伺候男人的女人,其实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来人啊!”两个女人几乎又同时喊了一声,屏风外一下就钻出七八个侍女来,喜儿、青霞、紫霞、橘红、还有魏柔和李微燕各自的侍女。韩非一看这场面不由就笑了起来,这真是一个可爱的时代啊。

躺在床上,看着侍女们七手八脚的伺候着两个女人穿戴,还有侍女端来熏了香的马桶,女人们也没有避忌的意思,当着韩非的面就坐了上去,哗啦啦的水流声引的韩非越发的急了,恨不得立刻跳起来解决一下排泄问题,奈何这场面实在是热闹了一点,韩非没那勇气在这许多人面前解决。

总算是李微燕和魏柔都弄好了,韩非连忙出声道:“你们都先出去吧。”侍女们出去了,韩非也顾不上还有点冷,光溜溜的窜起来,汲着鞋子就跳到马桶前,哆嗦着痛快的奔放着,引得两位女士一起掩着小嘴偷偷的笑着,脸上还带着羞涩的红润,想必是想到了别的什么。

“夫君觉得内急时,让下人们伺候着就是了,不然要她们做甚?”魏柔很不理解的低声笑着说道,韩非作为一个后来人,搞点色情活动有勇气,当着一些不相干的女人的面生理排泄的话,韩非担心可能自己尿不出来了。

……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两位女士陪着来到堂前,饥饿的感觉引的肚子里咕噜的叫了饥几下,早有准备的喜儿招呼着侍女们端上来吃的,韩非一打听,才知道已经是午后了。

这样下去怎么的了啊!韩非心里嘀咕着,整天过这样的日子是不错,可是正事就没时间做了,要节制啊要节制。

甩开腮帮子吃的不亦乐乎,弄饱肚子后躺在铺垫了兽皮的靠椅上打着饱嗝时,门外老管家季子曾匆匆进来,走到韩非面前低声道:“公子,吕丞相来访。”

第八十五章 家和万事兴

吕不韦这时候来做什么?这个问题很自然的浮现在韩非的脑海中。吕不韦的手段历史书上都有清楚的写着的,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好对付的人物,说他心狠手辣一点都不过分。韩非现在已经摆明了是帮赢政的,吕不韦这时候来,目的不外乎是争取韩非,争取不到的话,下面的招数渴想而知。

“命家人列队迎接。”

快步的走到大门口时,远远的就看见吕不韦已经下了马车,以吕不韦的身份,完全是可以坐在马车上等韩非出来迎接的。

“丞相亲自登门,韩非惶恐!”韩非做足了礼数,带着笑容上前说话。

吕不韦神情和善带着笑容微微的点头道:“在就想来看先生了,只是一直不得空。这不今天左右没事,便过来叨扰先生。”在韩非的面前,吕不韦是有心理阴影的,战场上被韩非耍猴一般的折腾过,这可是吕不韦心中永远的痛楚。韩非初到咸阳时,吕不韦抱着想杀一杀韩非的锐气,日后也好控制的心思,没怎么待见韩非,不曾想赢政抢先下手收拢了韩非,事后吕不韦想起来后悔了很久。

吕不韦的话韩非自然没往心里去,微微一笑道:“谢丞相挂记,丞相里边请。”不卑不亢,有礼有节,韩非的表现令吕不韦多少有点失望,心中最后一点幻想破灭了。

让吕不韦坐了上座。坐地是韩非家里特有的太师椅。看见韩非家里的这些古怪家具,椅子上坐着觉得很舒服的吕不韦,心中的滋味却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不韦曾拜读先生大作,于先生之才也大为钦佩,使人编写的《吕氏春秋》中,也对先生地大作多有借鉴之处。今日不韦前来拜访。实是想向先生请教如何治国之道。”

吕不韦似乎向由学书讨论开始今天的谈话,说是请教,真是目的自然是想先在治国方略上击败韩非,如能就此打动韩非,岂不是美事一桩?

韩非是法家的代表人物,主张的是以法治国,吕不韦主张“义兵”“无为”,其政治主张的核心思想,自然是来自《吕氏春秋》,《吕氏春秋》是吕不韦为建立中央集权的封建统一帝国寻找理论依据的产物。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吕不韦和韩非的最终目的是一样地。只不过大家走的道路不同而已,也就是说,历史发展到这个阶段,对形势有清醒认识的人都明白。中央集权的君主制度,才是避免周朝那样覆灭的正确制度。

以道家思想为主干,融合各家学说地同时,有对先秦诸子百家的思想进行了总结性的批判,可以说《吕氏春秋》站的高度是够了。不过按照吕不韦自己的说法书中对各家思想地取舍完全是客观的,可是从吕不韦自己的角度出发,取地自然是那些能为自己所用的东西了。客观的说《吕氏春秋》是一本好书。只是吕不韦动机不纯,所提倡的理论也有不合时宜之嫌。

“丞相高看韩非了,丞相乃国之柱石,治国之道又何须借问于韩非?”韩非不冷不热的笑着,轻轻的把问题推开。

吕不韦自然不肯就此罢休,笑笑接着说:“那么不韦想请问,先生对不韦所倡导的义兵无为之道,有何看法?”这就是非逼着韩非正面交锋了,韩非听了心里不由苦笑起来。说道政治制度和国家体系。先秦百家思想,又有哪一家的思想的是相对先进和完善地?即便是二十一世纪,人类社会经过几千年的实践和摸索,所形成的社会制度也一直在不断的完善和补充。

韩非心里冷笑,嘴上却还算客气的说:“丞相主张无为之道,韩非以为就无为之治而言,其本意是好的,只是世道人心莫测,无为而治未必能起到好的效果。”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说,韩非子的理论,为历史上第一个封建君主集权制度的国家,提供了充分的理论依据,韩非子的思想也是后世封建社会政治于法制的主体。

“呵呵!”吕不韦干笑两声,心里自然对韩非的话很不以为然,盘算着要如何反击一下韩非当口,韩非又开口道:“自周亡后,天下诸侯割据,礼崩乐坏,道德沦丧。乱世非重典不足以震服人心,同时以利导民,韩非以为如此这般,不难在当今乱世中立竿见影。”

政治制度上的争辩,从来都是没完没了的,吕不韦正打算全面反击韩非的理论时,门外季子曾匆忙进来道:“公子,大王使李斯大人前来相请,有要事相商。”

韩非不由心中长出一气,这中层面上的讨论,韩非并不喜欢,即便是韩非子的理论,韩非也认为其中不足之处甚多,尤其是韩非子迷信法律,摈弃道德的思想,韩非还是持批判态度,穿越到韩非子的身上,韩非还得重新对发家理论进行一些改良。只是具体怎么改,怎么自圆其说,韩非还没想周全。

赢政相邀,吕不韦自然不能拦着,韩非抱歉的笑笑,先送吕不韦离开,这才跟着李斯进了王宫。

赢政见了韩非,便关心的问:“寡人听说吕不韦上先生家去了,急忙让李斯去,吕不韦没有为难先生吧?”

韩非笑着应道:“有大王眷顾,吕不韦不至于明目张胆的为难韩非。吕不韦上韩非那去,无非是想买他那《吕氏春秋》里的狗皮膏药罢了。”

赢政听了这个比喻,不由哈哈大笑道:“先生好不尖酸,寡人却觉得先生所倡导者,正和寡人之心。”

韩非觉得这倒是一个机会。可以向赢政灌输一些自己对韩非子理论思想改进地想法,于是便端坐正色道:“当今天下诸侯割据,韩非主张依法治国,此乃万古不变的真理,只是以利益驱使民心,以严法酷刑震慑民心之道。实乃权宜之策,一旦天下一统后,韩非觉得还是应该待民以仁,以道德教化民心才是王朝霸业长久万年的根本所在。”

赢政听了不由皱起眉头来,反问韩非道:“先生这般说辞,寡人以为有自相矛盾之嫌。”

韩非在心里微微的叹气,赢政也是一个自主性绝对的君王,认准的道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地,看来也只能是慢慢来了。

“大王,严法必少恩。严法固然能起一时震慑之效,然少恩日久,民心必然不稳,一旦有胆大者振臂一乎,恐民变如星火燎原。再难扑灭。”韩非很有一点苦口婆心的味道了,可惜赢政听了还是摇头道:“先生所言,寡人不敢芶同。”

一句话就堵死了韩非自己说项的去路,韩非不由心里苦笑,看来历史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改变的。赢政的秦帝国可以说成于韩反,败也韩非。也就是在此刻,韩非心中生出一个念头。“早寻退路。”

……

离开王宫,韩非的心情并不算好,尽管已经努力去做了,结果却于自己所希望的大相径庭,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失败吧,既然进不等达而兼济天下,那也只好求一个退能独善其身的结局了。不能改变历史,也只好任凭历史自己往前走。

想清楚这一点韩非好受了许多,虽然还是有点懒洋洋的提不精神来。但比起刚才心中压抑要轻松多了。马车来到自家门前时,到哪都跟着韩非地喜儿钻进一个头来道:“公子,门口似乎有客来访。”

都快过年了,怎么都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到处乱跑做啥?也不管来人是谁,韩非先腹诽两句,从车里面探出脑袋往外看时,正好看见前面的马车上婷婷袅袅的下来一个人,除了风雨璇这个大财主还能有谁?

“嗯,暂时能凑起一桌子麻将了。”韩非被自己这个念头弄的笑了起来,还算好看的眉毛翘了翘,眯着眼睛钻出车厢,坐在车头靠着,随着马车地前进不断向风雨璇靠近。

听说门外有一自称风雨璇的美貌女子前来拜访,正对面坐着说话的李微燕和魏柔同时都露出警惕的眼神,相互看了一眼后,又都露出苦笑。之前对韩非在赵国的那点事情也都有所耳闻,此刻人家找上门来了,两人嘴自然地想法便是“又一个老相好找上门了。”

女人天生就是喜欢嫉妒的,只可惜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了时代,即便是嫉妒也只能在心里嫉妒,在背地里使手段,面子上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韩非于风雨璇手拉手进来地时候,一切猜测都成为了现实。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本公子的师妹,赵国来的财主风雨璇,大家讨讨近乎,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韩非的言辞之间有不容反对的味道,李微燕和魏柔的心里不由的同时感觉到一点酸楚,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实在是假的厉害。

韩非可不管那么多了,人民内部矛盾,人民内部解决。笑嘻嘻地上前拉起李微燕和魏柔的手道:“呵呵,师妹远来,你们帮着招呼好一点。”

两个女人也只能是点头应下了,韩非这才又继续道:“师妹来的正好,我刚琢磨出一种新游戏,晚上教大家玩。”

要想女人们相处的好,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她们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一番假惺惺的客气后,时候不早,晚饭这就开宴了。

随便对付了几口,勉强算是吃饱的时候,韩非笑嘻嘻的钻进卧室,在床低下摸出一个盒子来,将三个女人先后按到八仙桌前坐好后,这才打开盒子。

“看见没有,这是跟公子最新发明的游戏,叫做麻将。来来来,我先跟大家讲解一下怎么玩,……”韩非采用的规则自然是最简单的推倒胡,随便吃随便碰的那种,太复杂了怕她们一时半会的学不会。

韩非早就预见到家里女人集中到一起后,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合,弄的不好就会吵架干仗,这于家和万事兴的治家方略是背道而驰的,所以韩非亲自设计,花重金请工匠用牛角打造了一副麻将。平时有矛盾的,大可以在麻将场上找回来,大家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有了发泄的途径,自然火气就小,再说麻将还有共同游戏,增进友谊的作用。

韩非先叫人把橘红叫来,让她也算一个角,韩非的意思也是给橘红一个名分,从今天起就不是下人了。这些女人都不笨,规则又很简单,叫她们认清楚牌张,韩非让四个女人先打起来,在实践中提高才是最有效的。

四个女人东南西北的开始了,韩非背着手在四个女人身边来回走,但凡有不懂的就上去指点一番。麻将的魅力的是无穷的,很快四个女人就被这种极度新鲜的游戏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勾心斗角的打算先放一边,很有一点上了牌桌,天大事都先放一边的意思。

因为是第一次玩,赌注是啥自然是韩非说了算,韩非弄来一把铜钱,大家每人分五十个,时间按说法是先打一个时辰,最后的大赢家韩非另有赏赐。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韩非的意料,开始的时候也许是老天可怜,橘红的手气好的韩非看了都嫉妒,胡的个不亦乐乎。一个时辰到了,橘红居然是最大的赢家,偏偏橘红身份最低,见魏柔和李微燕脸色难看,风雨璇看起来有点不在乎,眼睛里却是一种很不服气的味道。

大赢家橘红不好意思就此结束,怯怯的看了几下韩非,小声的提出再来一个时辰。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相应,四人哗哗拉拉的又战了起来。

一直在边上观战的韩非觉得有趣,干脆也不阻止,搬把椅子坐着继续观战。很快这些女人就都进入了状态,基本上有问题都能自己搞定了,韩非渐渐变的没有发言权了。

看着看着韩非有点困了,坐到靠椅上等着她们结束,结果直接就睡着了也不之道迷迷糊糊的睡了有多久,韩非内急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扭头一看,身边居然是和衣躺着的喜儿。

摸下床来方便,隐约听见外面哗啦声不绝于耳,“东风、八万”的说话声听的清楚。韩非起来惊醒了喜儿,揉着眼睛的喜儿问韩非道:“公子,啥时辰了?”

韩非苦笑道:“我哪知道,我睡的时候她们玩了多久?”

喜儿吐了一下舌头,做惊讶状道:“也不知道哪东西有啥意思,奴婢抬公子上床的时候,夫人们都打了足足两个多时辰了。”

韩非:“……”

第八十六章

韩非看几个女人玩的兴起,不过时辰确实不早了,四更天,也难怪喜儿困顿的不行。韩非心道,这些女人日后不会为了麻将把他给扔一边了吧,赌博的魅力所在,上下五千年有无数的人验证过的。韩非让人收拾了桌子,看着几个女人依依不舍的样子,不由得一阵苦笑,本来是想让她们打发无聊,免得日后纷争,感情好,不到一晚时光,都迷了进去。

打发了微露疲态,却还是精神奕奕的几个女人去休息,韩非也在喜儿的侍候下回房了。本想和风雨璇来段颠鸾倒凤,一是这几日应付瑕茹几女身体有些吃不消,二是看见她眼下的黑影心头怜惜,各自回了房。

翌日一早,韩非就睡不着了,昨夜虽睡的不够,心思里却惦记着另外一件事。如今风雨璇来了咸阳,到让他想起了一个规划了许久的计划,赚钱的事是不嫌早只嫌迟的,风雨璇家大业大,如今有心思连人带家业都交给他照顾的意思,而那寡妇清垄断了好几门生意,强强联手才是王道。喜儿还有些困,不过韩非起来了,自然要在身边侍候梳洗,韩非见她实在疲惫,梳洗完毕就打发她回去休息。

起了个大早,却想起风雨璇昨夜四更天才睡,现在还没起呢。雪已经停了,院子里堆了一堆的雪白,道路已经被清理出来,只是树梢屋檐还是银白一片。穿着厚厚地衣服仍然抵挡不住侵袭而来的寒意。被这么一冻,韩非也没心思回房睡回笼觉了,在院子里跑动了一下,又把广播体操练了一遍,练到一半,就听见背后一阵轻笑。似银铃般,韩非回头一看,却是他以为还在休息的风雨璇。

风雨璇看韩非回头,立即偎了过来,韩非手一伸,搂住纤腰,一股幽香扑面而来。风雨璇被韩非这么一搂,只觉得浑身上下顿时失了力气,口中溢出一声轻叹。韩非到咸阳已经大半年光景了,当日分别之时。风雨璇也不过初尝情欲,昨日好容易见到情郎,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举止张狂不得,她还盼着给大房留点好印象。日后入门才不会受过多的阻拦。今日才算是两人真正的重逢之时,这庭院中除了风雨璇贴身的两个丫头,其他地人都在韩非过来的时候自动避开了去。孤男寡女,又是久别重逢,风雨璇的身子粘腻的贴在韩非身上。一张小口微张,双眼迷蒙,胸口两团柔软紧紧压在韩非胸口。风雨璇比不上瑕茹奔放,可就这么一贴一靠,柔软的身体加上女性的芬芳,韩非心头暗道一声,这一大早的,不是要他老命么。手下却老实不客气,一手已经钻入了肚兜,一手撩起裙角,沿着那股沟一路攀去。

风雨璇只觉得腹部一热。一股暖流向下涌去,脸颊潮红的滴出水来,凑着嘴儿就在韩非脸上胡乱啄。韩非见风雨璇。已经接近意乱情迷,奈何这确实不是个办事的地儿,在风雨璇腰间略一用力,想转移地点,却听见老管家在不远处刻意放大的咳嗽声。

一股冷风吹过来,风雨璇下面没了遮掩,冷风一吹,风雨璇即刻清醒了大半,又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咳嗽,一急,连忙推开韩非,奈何脚下还没有力气,韩非扶了她一把,这才站稳了。季子曾这才慢摇摇地走过来,目不斜视的躬身道,“公子,有客求见。”

……

来人是寡妇清,这倒是韩非没有想到的。也不知道寡妇清到底是啥事,非要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一大早登门拜访。

话说,寡妇清自从上次不小心偷窥到韩非和瑕茹两人的好事,心思里就好奇着这男女之间到底是何种滋味,每每想起当日瑕茹地浪叫和似欢愉似痛苦的表情,心头就如同猫抓的似的,女人的好奇心向来可以杀死猫,加上寡妇清也是二十出头地女人了,身体上和心里上早就熟了个透彻,一来二去,看韩非的心态多了些意味,近来韩非忙碌,好些日子没到她府邸去看瑕茹了,寡妇清心头越发的憋闷,好容易,昨天下人来禀报,请来地工匠总算是把马鞍等一应物件给制作好了,韩非曾交代一旦制作好,就立即派人来告诉他,寡妇清寻了这由头,一大早的就出了门,兴冲冲的来到韩府,就是想见见这让她闹心了好一阵子的人。

看到韩非出来,寡妇清心头没来由的咯噔一下,想着这些日子自己想的念的,脸上微微一红。

韩非笑道,“今日不知道什么风,把富甲巴蜀的夫人给吹了来?”

“妾身清这是来跟公子报喜的。”寡妇清温文笑道。

“何喜之有?”韩非一愣,随即想到前些日子日盼夜盼地马鞍马镫,“都做好了么?”

寡妇清点点头,正好季子曾把韩非书房里的东西取了来,客厅里摆了张八仙桌,韩非把竹简往那桌上一放,道,“正好我也有事找夫人,这些日子前思后想,总觉得家道贫寒,得有个赚钱的方儿,这计划却不是一个风家能独立完成了,便想到了夫人。”

寡妇清在之前就从瑕茹口中得知韩非如何厉害,只是商人重利,没得到实际的好处自然不肯卖力,这次跟秦国军方合作,制作了这么一大批的军工产品,得到莫大好处的同时,命运其实已经和韩非紧紧的绑在一起了,如今听到韩非又有新点子,对他这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脑袋早就钦佩不已,此刻更是欣喜,忙不迭的道,“不知公子有何计划?”顿了顿,又补充道,“公子才名天下皆知,还欠缺这些许么。”

韩非淡笑不语。往八仙桌上一指,道,“你拿回去看看,我先给你讲讲大概地构思。”

韩非把现代经营的一些关于现代人事结构的理念和股份制的东西给寡妇清说了个大概,着实他只是个学历史的,对经商没啥头脑。好在寡妇清是个中高手,只需微微点拨,立即能够融会贯通,这事到最后还是要拉着风雨璇来和寡妇清谈,最重要的是其中地利益分配问题,对这个常年在商场混迹的女人,韩非还是心里存了些顾忌的,不是省油的灯啊。

寡妇清是越听越是明白,心底寻思着这次在马鞍马镫上,自己赚了一大笔。感情韩非看着眼红了,才提出这么一个计划来,仔细一想,就算韩非不提出这么一个计划,在利益面前。自己也少不得投资,让韩非参合进来,大家的利益跟能达到一致,日后合作起来也方便,只是。就这么把自己绑死在韩非集团的身侧,政治斗争瞬息万变,日后就是韩非兴则她家业兴。韩非亡,她就算不死至少也得脱一层皮。风险越大,利益越大。待到韩非说完,寡妇清已经笑颜逐开饶有兴致的研究起自己身下的凳子和面前的八仙桌了。

“公子才情冠绝天下,每每让清惊奇不已。此事就这么定了,具体的方案还是要等清回去好好地研究一下。”一边说,寡妇清的眼睛一边在八仙桌上打转,上次蹭了个躺椅回去,今日又见到这新奇物件。只觉得适用无比,初来时心思里惦念着韩非,倒是没有注意,此刻心思放开了,方觉得眼睛一亮。

寡妇清的神情自然逃不过韩非的眼,挥挥手让侍候左右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只剩季子曾守在门口,韩非走到寡妇清身侧,寡妇清见韩非谴退两侧,知道是有要紧话要说,却见到韩非一张脸凑了过来,两人之间地距离不足半寸,韩非本是想凑到她耳边低语的,哪儿知道寡妇清突然转头过来,只觉得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刚被压下去的欲火不知怎的又蹿了上来。

寡妇清闻到对面的男性气息,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身体也不太听使唤了,只有低低的唤了声,“公子……”

韩非自然是有心和寡妇清勾搭成奸的,见到如此机会岂能放过,听见寡妇清软绵绵地一声低唤,一张俏脸霎时然上两抹嫣红,只道是这二十多岁的女人害羞起来别有一番风情。大手一勾,佳人入怀。

寡妇清被韩非这么一搂,全身一颤,从未尝试过的感觉让她一阵惊慌,她之所以名扬天下,大半都是为了她守节一事,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女人又生活在男性的光环之下,不论是贫家还是官家人,女人想要活下去,就得依附于男人。寡妇清可谓是异类了,别人对她都是崇敬不已,她自己也没有过啥男欢女爱的经历,这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下来。话说,自古牌坊一事就是别人给立了,当事人就得供着,这时候的寡妇清已经有点自我封闭的趋势了。

双手用力一推,韩非还以为这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遭到这么强烈地反抗,一时不察,竟然被推了开来。眼见寡妇清清明的眼神,韩非心头一阵恼怒,他妈的,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哭着求我睡你。

“公子这是在怪妾身么?”寡妇清盈了满眼的委屈。

韩非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她一个女人能维持清白名声多年确实不已,心头叹了一声,道,“是在下无礼了。”

寡妇清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明所以的神色,咬了咬薄唇,“妾身也该告辞了,马鞍和马镫已经送到,公子让人去查验吧。”

韩非是有扑到寡妇清的意思,倒没想到竟然被她误会急色,自嘲的笑了笑,“方才想劳烦夫人遣人在峨眉山中开辟一个藏身之地,其中缘由夫人该是明白。好了,在下送夫人出去吧。”

寡妇清轻轻的应了一声,低着头让韩非亲送到门口。直到了车上,才一身瘫软的靠在车壁。小腹下传来的粘腻让她轻皱秀眉,这就是男人么?把指尖放在鼻边,轻嗅,不属于自己的味道传来。

……

韩非送走寡妇清,派了人去查验马鞍马蹬,又跟风雨璇交代了联营的事,让她去和寡妇清折腾。

南墨门女性偏多,大多都是藏身于青楼。深宫,韩非对于这样的势力是不敢轻窥的,武清带回来的消息让韩非有些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

“墨宛说,南墨上下虽有心归附公子,只是现在在楚国举步维艰,稍有不慎便有灭门之祸。”武清顿了顿,才又道,“依属下看来,此话虽有推脱之嫌,倒也道出了其中厉害,李园当权以来,南墨弟子死伤甚多,如今已是人人自危。”

韩非点了点头,笑道,“那你就去告诉墨宛,我替她说服楚国王室不再拿南墨门开刀,南墨得为我所用。”

武清脸上一喜,道,“若能如此,属下必然能说服墨宛,南墨的弟子也必然对公子感恩戴德。”

韩非挥挥手,心头对收复南墨的事情还有些许疑虑,惯于迎来送往和久居深宫的女子,怕不是那么容易为人所用的。事实证明韩非的疑虑没有错,这是后话,暂且略过不表。

……

冬雪消融,马鞍马蹬就分配到御林军士兵的手里,骑射训练也可以开始了,将训练之法交给李强和王贲,基本上一切都步入正轨,需要韩非参合的事少之又少,偕同众女过了一个安稳的新年。待到春暖花开之时,略一计算时日,韩非心头一凛,楚国的君主不知道是不是会按正常的时间死?

第八十七章

这厢韩非还在思讨,楚国新王即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咸阳。楚考烈王薨,太子芈悍即位。

吕不韦近来对韩非的不满达到了最高点,在吕不韦看来,人才不能为我所用,自然要杀之以免成为自己的敌人。可惜当初他的一番做作让赢政抢了先机,如今韩非操办了个御林军出来,无疑把他在秦国的军事大权分割了一部分出去,虽然还不至于能与他抗衡,在本质上已经伤害到了他的利益了。

吕不韦自然不敢去动这件事背后的操纵者,对韩非这个不能为己所用的人却不会手下留情。只是,在咸阳,想杀韩非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杀了韩非,就是跟赢政正式翻脸,且现在韩非在军中有巨大的影响力,六国联合攻秦一战,韩非在秦军人物的心目中已经接近神话了。对于吕不韦这样手握兵权,却又急需获得军方认同尴尬身份来说,做这样的事,无疑会使自己的身份更加的尴尬。

这次,楚国国丧,无疑是给了吕不韦一个机会。

楚人英勇善战,视死如归,具有为国捐躯的牺牲精神。即使战死疆场,马革裹尸,也视为光荣和自豪。屈原《国殇》对此作了淋漓尽致的歌颂:“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虽然上次咸阳一战,楚国军队大败。却没有任何一个秦国官员小瞧楚军地势力,谁都知道是李园废柴,跟楚国的军队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因此在政治上拉拢楚国的策略大家意见还是很统一的。意见的分歧出在该派遣谁出使楚国。

“此次使楚,韩非无疑是最好的人选。韩非与楚之李园有私,行事可更加方便。”吕不韦道。

赢政神色严肃,看着堂下义正词严地吕不韦。最近韩非大出风头,吕不韦嫉恨是意料之中的事,赢政自然不肯让他用个借口把人给支走。像韩非这样的人,还是摆在自己身边来的安心。只恨李斯现在还没资格上朝,堂下满目的官员没一个知道他的心思,就算是知道,也惧怕吕不韦的权势而不敢站出来。

吕不韦见赢政不作答,微微拱手,道,“大王。微臣和百官商议后,都觉得韩非是最好的人选。”

赢政闻言,双目几乎快要喷出火来,扫视堂下,百官具低下头。躬身站立。被赢政一看,本被吕不韦拉下水的一干人等,只觉得背脊一麻,竟然没有一个人吱声。

吕不韦用袖口捂住嘴轻轻咳了一声,堂下第一排的一个官员站了出来跪在堂前,高声道,“大王楚国国主年幼,李园与韩非有私,由韩非出使,必然能事半功倍。”

有人当了出头鸟,跪坐于一旁地百官迫于吕不韦的威势,纷纷走出跪下谏言。这情形,分明是在逼迫赢政答应了。

赢政瞪着双目,怒到极致,反到笑了出来。“好,既然你们都觉得非韩非不可,那就让韩非去。”说罢,从席上起身,拂袖而去。剩下面带微笑的吕不韦,和满堂背脊发凉的官员。

……

韩非被赢政匆匆招来,就看见李斯和赵高苦着一张脸站在一旁,李斯还好,赵高身上一片湿淋淋的,春寒料峭,又被赢政这么一吓,嘴唇都有些颤抖。

赢政身边一片浪迹,能扔地都扔了,还是不解恨,坐在太师椅上瞪眼。

韩非被匆匆招进宫,自然要询问领路的小太监,方才知道吕不韦为了让他出使楚国,竟然联合百官逼迫赢政,估计吕不韦也是最近被逼急了,之前有事还可以让赵姬去劝赢政,现在赵姬拍拍屁股走了,吕不韦又急于扭转自己的不理局面,竟然不惜用百官逼迫来挑战赢政的威严。估计没脾气的都能逼出点火来了,何况赢政天性刚硬,是个软硬都不吃地主,这两人之间的矛盾越发的激烈了。

赢政见到韩非来了,腾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急步走到韩非身边,抓住韩非的手,道,“先生教寡人,吕不韦那斯欺人太甚,今日在朝堂上竟然威慑百官来迫寡人,如此下去,寡人还有何威信可言,寡人还如何能做这大秦君主。”赢政怒到极点,双眼泛着血丝,握紧韩非的手微微颤抖。

韩非露出一贯沉稳的微笑,反手握住赢政的手,微微躬身,“呵呵,大王莫急,大王是真龙天子,吕不韦不过是一时得利的小人而已,何须动怒。今日他越是嚣张,日后下场越是凄惨。”

出于对韩非莫名的信任,一直暴躁不安的赢政竟然平静了下来,韩非所说过的话,一一应验了,因此,在众人心中,韩非虽然不常开口预言,但只要是他说出来地话,就算再离奇,也是有人相信的。

赢政深知此刻自己不是吕不韦的对手,否则在朝堂上也不会就这么忍下来,此时怒火去了大半,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先生!寡人此次被迫答应让先生使楚,想必此去凶险,寡人怕……”说道此处,赢政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毕竟吕不韦甘愿和他翻脸也要逼迫韩非使楚,用屁股想也能知道不可能就只是打发他去楚国旅游一圈。

“多谢大王关怀,韩非虽是一介书生,到自信有自保之法。”韩非轻笑道,口吻中有几丝傲慢,面上笑的淡然,心头早就开始骂娘了。妈的,吕不韦你就别有一天栽到老子手里。

赵高见韩非如此容易就让赢政歇了火,笑道。“先生自然有自保之法,只是大王心里还是记挂,先生得让大王安心,这才好让放心地让先生去啊。”

“先生的手段寡人自然知道,可万事还是小心为上。这样好了,先生出行时多带兵丁。哼哼,寡人还不信他敢用大军围攻先生不成。”赢政咬牙道,确实把韩非的安全放到了心上,顿了顿,又道,“寡人还有许多问题要请教先生,先生不但要帮寡人治军,朝中事务也要帮助寡人,可是此去也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日,好容易盼着先生闲暇下来。没想到那老匹夫却使出这般手段,可恨至极。先生定要速去速回,莫要停留太久,外间始终比不得咸阳安全。”

李斯站在一旁,心思里百转千回。对于吕不韦逼迫韩非出使楚国一事,他倒是乐见其成,如今事已成定局,虽说巴不得韩非就这么回不来,仍旧不得不作态笑道。“先生路上务必小心。”

韩非道,“那是自然,韩非定会早日归来的。”

……

楚国之行是韩非所期望的。吕不韦偏偏要联名百官来逼他出使,这事,让韩非觉得像吞了只苍蝇下去,恶心的紧。

此去楚国,其中艰险韩非心中有数。因此喜儿和李微燕等女要跟来都被韩非打了回票。只是带了两个剑女和季子曾,武清同行。

赢政对韩非不舍,遣了李斯来送行,自然免不得让李斯又眼红了一番。随行护送地将领是王贲,领了几千人马浩浩荡荡的向楚国行去。

离开咸阳一路平静无波。王贲一路小心翼翼,韩非倒是不曾在意,偶尔还从马车里跑出来跟士兵要来马匹要学骑马,这队伍前进的速度被他拖的很慢。

三日后,队伍才入了楚境。楚境多河道,丘陵密布,路上风光和秦国又大不相同。

日间,韩非兴致勃勃的骑在马上看山花烂漫,和风暖阳,好不惬意,倒是苦了王贲一干人等,看见四周丛林密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出了什么岔子。

好歹熬到夜了,队伍在一处山地上安营扎寨,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若不是韩非非要骑马,队伍也不至于在这荒野之中休息。

话说韩非在营帐扎好以后,就叫了郁闷了好些天的王贲过来,对于韩非故意拖延行程的行为,王贲很是不解,出于对韩非的敬畏这才没有问出口,到底王贲还是年轻了些,沉不住气,忍了三四天后心头已经憋的快憋不住了。特别是今日,韩非没走两步就要停下来歇歇,看看风景,本来往日一日的行程不过走了一半而已。

“十里外有埋伏,你让人准备一下,午夜定然有人来袭。”韩非看着王贲憋屈地脸笑道。

当日一知道自己要出使楚国,韩非就让武清联络了墨门弟子,一路打探过去,心中对前方的情形自然一清二楚,上万人马,加上好几个顶尖的此刻,吕不韦还真是看得起他。韩非心知,与其自己冒冒失失的撞入别人的包围圈,还不如让那些人自己找上门来,此战势在必行,那么就得构筑一个对自己有利地局面。先是一路拖延行程,打乱了他们的伏击计划,上万人马在楚地活动不易,韩非走的是官道,来往众多,若是不小心被楚军发现,当山贼给灭了,吕不韦也只有吃这个哑巴亏,因此行动间自然不易。韩非提前知道了他们的潜伏地点,故意一路耽搁而来,让他们苦等良久,估计今天终于看见肥羊近在咫尺了,十里地,怎么也得扑上来不是。

韩非胸有成竹,王贲自然深信不疑,忍不住问道,“先生如何得知?”

韩非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墨门的势力,只是笑笑不做答,韩非没想到地是此举让王贲竟然认为自己能未卜先知。

“来者兵力超过我们一倍,你要小心了。入夜后我取小道直上郢都,你给我趁着上半夜时间多挖点陷阱,定要让那些人有来无去。”

王贲敬畏的退了下去,为夜间的战斗做准备。

……

带上武清等人,以及王贲挑出来地二十个侍卫,趁着夜色,韩非取小道向郢都而去,那边夜袭,万万想不到他会这么溜掉吧?这几日训练出来的骑术发挥了些许作用,俯在马背上感受夜风浮动。韩非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小样,以为他这几天学骑马都是学着玩的么?

正忘形间,忽然听闻武清一声大喝,便被人从马上扑到下来,跌落路旁的草丛中,身旁是几根深没入地的剑翎。身后不断传来重物落马的声音,该是那二十个侍卫有人着了道。

武清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喝道,“保护公子。”两剑女已然从马背上齐刷刷的跳了下来,跃到韩非身侧。

好几个侍卫被箭误伤,从马背上跌落以后便不见动静,夜色中也看不见是否伤到要害,韩非暗自心惊,莫不是有那见血封喉的毒药?

剩下地侍卫从马背上跃下,迅速的集结成圈,将韩非围在当中,戒备的眼神看着四周的黑暗处。

武清与季子曾此刻已冲入一旁密林中,片刻间就传来一阵打斗声。

几道黑影从林中蹿出,直向韩非扑将而来,两方人马即刻战做一团。剩下那十几个侍卫虽然是王贲精挑细选出来的,奈何这几个刺客确实身手不凡,招数都是阴狠见长,所带长剑上又。萃毒,些许星光下,竟然泛出幽幽蓝光,好在这些侍卫平日里都配合惯了,相互救援之下还能撑上一阵子。两剑女担心韩非安危,始终守护在韩非身侧,双目不断扫视周围暗处,就怕还有埋伏。

这不过就是片刻之间的事,两女搀扶着韩非从地上站了起来,韩非连忙让她们去帮忙。自己战在一颗大树旁,警惕的看着周围,夜色中,也不知道还潜藏了多少危险。

两女的加入让战局很快的逆转,而武清和季子曾也从林中走了出来,此刻,韩非忽然觉得一股寒气袭来,只见到一只箭近在咫尺,已然躲不过了。季子曾等人都在远处,此刻发现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韩非心道,难道老子真的要死在这里,完成我这次不完美的穿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到了韩非面前的箭竟然生生的转了个弯,向一旁的树射去。韩非清晰的看见是一个黑色的东西击中了箭头,转头一看,一个曲线分明是女子正站在不远处,夜色中,韩非竟然可以看清楚她脸上魅惑的笑容。

第八十八章

月色暗淡,树影葱葱。

夜色中,那女子娉婷而立,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风吹来,带来一丝奇异的香味,韩非不禁深吸了口。

季子曾和武清这时才奔至韩非身边,那边两女加入战斗以后,局势明显的好转,被两人缠住的两名刺客分明不是她们的对手,而众将士的压力减轻,对付剩下的三名刺客也容易了许多,优势明显。两名黑纱蒙面的女子从树林中款款走出,向墨宛点了点头,墨宛这才走过来,向韩非微笑道,“公子请放心,这树林中已经没有危险了。”

“多谢墨门主。”武清拱手点头,韩非这才知道自己面前站立的豆蔻女子正是南墨的头子,墨宛,连忙拱手道,“谢墨门主救命之恩。”

墨宛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犹如银铃般悦耳,“该是妾身多谢公子才是,咱们南墨上下可都托付于公子了。”嬉笑间眼波流转,说不尽的风情。

韩非暗道,好一个南墨。要不是武清曾经告诉过他墨宛已经快四十岁了,韩非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看似妙龄少女的女子就是南墨头子,靠,也不知道她是用啥保养的。要能把秘方拿来,在现代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啊。再看过去帮众侍卫的两女,虽说看不清容貌,行动间腰肢摇曳,分明又是两个尤物。古人云,越是美丽地事物越是有毒。想到这墨宛在春申君未去世之时何等风光,如今落魄至此,也能风情万种,必然不是凡人。

“不知墨门主怎么能及时救了韩非。”

墨宛道,“如今公子来访,楚国内外不知多少人想要取公子性命。条条路上都有暗兵候着,妾身也是得知了公子行程,揣测公子会取此道前进,连夜赶了来,方能有如此巧遇。”

韩非闻言心头大惊,他自以为此举能揣摩透彻的人天下难有,没想到却是着着都落了别人的算计,好在运气够好,人品够坚挺,今天才保住了小命。想想也是。御林军的动静闹大了,如今他除了在秦国有吕不韦这个大冤家以外,韩国的国主看他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加上赵国的国主受人唆使,没胆子明目张胆地对付他。遇上这么个可以嫁祸楚国的机会放过的人绝对是脑袋被门板夹了,至于剩下的几国,韩非也懒得去想原因了,刺杀效率高,代价小。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治国良方,打击对手的最好手段。这墨宛说的委婉,其实大家心里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韩非唯有苦笑。

墨宛也是心思灵巧之人,见韩非面色难看,随即笑道,“公子也无须担忧,此处到郢都不过三日行程,公子只需加快速度,两日即可到达,到了郢都大规模的刺杀必然不会再发生,自然安全了许多。不过却不得不防李园,吕不韦与之有约。”

靠!

韩非已经觉得谁都无所谓了,这局势,能让人算计到这一步,也算是荣幸了。吕不韦做这事,意料之中,至于李园,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大家都心知肚明,救命恩人和国家权利比起来就他妈的狗屁,战火纷飞的年代,一切道德教条都是浮云,只有无耻,只有算计才能让人活地更好。走到这一步,韩非心道,现在也就只有比谁更无耻了,妈的,老子多你们那么多年的经验,就不信玩不过你们这帮败类。

心头百转千回,面上笑的淡然,韩非问道,“不知墨门主如何得知此事?”

韩非随口一问,没想到话听到了墨宛耳中又成了另一种意思,墨宛幽幽叹息一声,神情凄切的道,“公子这是在怀疑妾身么?妾身虽是弱质女流,却也是一门之主,自然不敢妄言。我墨门弟子虽不敢说遍布天下,高墙深宫内还是有些许忠心耿耿地弟子,一听见有人要对先生不利,连忙来报,我等方才能及时安排。”

韩非略有深意的看了墨宛一眼,哈哈大笑道,“墨门主救我于利箭之下,再大的怀疑都被那箭头给吓没了。”说罢不再看她,正好这边解决完了剩下的刺客,韩非望向两蒙面女子,道,“楚腰迁细掌中轻,果然名不虚传啊。”

韩非身后,墨宛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眼光带着不易为人所察觉的轻蔑,道,“公子若是喜欢,今后就让墨雨墨云跟着公子吧。”

“谢墨门主。”

墨雨墨云被这突来地局面惊的一愣,眼中泛出些许不满,还是跪了下来给韩非行了礼。

韩非收下两女,两剑女的心里就开始泛嘀咕了,虽说男人收几个女人在这个时代是天经地义地事,可她们两人跟了韩非这么久,服侍入浴,侍候穿衣,韩非就没动过她们一根指头,当日被武清赠给韩非,两女心中早就认了主,这辈子身心都是跟了这个人了,奈何韩非就是不动她们。这便罢了,好歹她们还有一身武义可以混口饭吃,此刻见韩非又收下了两个身手不亚于她们二人的女子,这两个女人虽说看不清样貌,可就看身段,强过她们太多,这还有天理么,人家就靠一身本事吃饭了,结果还来两个漂亮妹妹抢饭碗,两剑女心头的滋味自然可见一斑,此刻面色上虽然无异,心里却有些微微的泛酸。

两剑女的心思韩非可猜不透彻,此刻韩非正寻思着在场还有好几个活下来的赢政的心腹。赢政是什么人,帝王心思重到无以复加,猜忌是他的本能,韩非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把他与墨门勾结地事说出去,可这些个赢政派来地亲兵就没准了。韩非好不容易在赢政心目中建立了个清净无为的形象,要是败在这么几个小虾米手里,估计他也只有买块豆腐撞死了。

韩非走上前去扶住两女的手臂,低下头轻声道,“你们现在去把那几个侍卫给我杀了。”

两女惊异的对视一眼,顺着韩非扶起的力道款款站起。突然同时转身,手中的剑直指剩下地侍卫,变故只在转眼之间,那几个侍卫正在整理地上同伴的尸体,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死在了墨雨墨云疾驰而来的剑下,临死,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相信怎会有如此变故。

待最后一人倒下,韩非抚抚衣袖。道,“收拾一下上路吧。”

武清与那季子曾视若无睹的走向马匹,两剑女也站在韩非身后面容如常,墨宛微微眯起双眼,盛名之下无虚士。

……

楚都城郢。封邑百户,王城内外八里。

新君即位在这战乱年代虽说是常有的事,国礼不可缺,就算这个新君明天就下台这礼数今天也得做足了。

郢都内已经聚集了五国的来使,韩非是最后一个到的。就连最远的燕国使者太子燕丹也在韩非到达前一步迈进了郢都城门。

两日行程,一路都有南墨弟子探路,也算是有惊无险。

在驿馆里安置停当。已是临近晚饭时刻,韩非闭了门,让所有人不得外出,事实上也不会有人出去,身在楚国王都,韩非地安全也不见得有多少保障,这么两日时光不眠不休的赶路,几个女人没多大事,韩非倒是一脸的憔悴。身体还是不够强壮啊。看来他是得找个师傅学习一下古代的武义这个玩意了,就算他这个年纪学不来大成,强身健体也不错。外面美女如云,家里还有那么多个老婆,这日子还怎么过哦?

墨宛到了郢都附近就离开了,她的目标太大,跟着韩非反而不美,倒是留下了墨雨墨云,韩非当时是应急之举,墨宛要留也不推迟,他对这南墨地媚术可谓是向往已久了。

疲惫至极,韩非早早的睡了,两剑女睡于塌下,一夜无话。

……

话说韩非刚入郢都,李园就得了消息,念道当日在战时韩非的救命之恩,李园心头愧疚,本想去见韩非,却觉得心头不安,他与吕不韦之约是在楚都杀韩非,李园心头自然知道吕不韦的话能信几层,寻思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在楚境边界设伏杀之。那时李园已收到消息,七国中有四国都伏兵在楚边界,唯有几个比较远的国家还没得到消息,才没有参合进来。在李园看来,如此森罗密布地暗杀包围圈,就算是神仙也难逃一死了,没想到韩非竟然毫发无损的来到了郢,除了稍微憔悴了点,没啥大不了的。

李园对韩非有心理阴影,这是在六国合力攻秦地时候就留下来了的,现在他是杀韩非不成,讨好不了吕不韦,而这边,李园心里觉得韩非一定已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心头慌乱无比,他就是个靠当舅子起家的人而已,论本事,连他妹妹李嫒都强上他百倍,遇上这么一件事确实也为难他了,左思右想也不得甚解,这才想起了深居宫中的妹子──太后李嫒。

临到夜了,李园这才匆匆进宫,待太监报过之后,进了李嫒的寝宫。

李嫒也是得了韩非已到郢的消息,韩非的书她没读过,六国攻秦一战的事李园讲的也不多,倒不觉得有何突出之处,她关注韩非地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各国都有人要他死。

此刻李嫒搂了年幼的芈悍在席上坐着,见李园进来,冷冷的问道,“这么晚了,有何事?”

李园看了看左右,李嫒却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逗弄怀里的孩子,笑的极为开心,李园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嫒妹,你这是何苦?”

李嫒闻言,挑起一双媚眼直直的瞪着李园,也不说话,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着。

“嫒妹……”

“你是何身份?该叫我什么,放肆!”李嫒冷冷的打断李园。

李园又是一声叹息,他们兄妹二人本不是如此生分,事情还是由于李园收的一个女子所起,李嫒本是墨门中人,此事唯有他们兄妹二人和南墨门主墨宛才知道,李嫒怀孕、入宫都是墨宛一手安排,只是当她得势之后,就开始疯狂的针对墨门展开一系列的行动,对于妹妹的事,李园一向是支持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何,李园在私下里对南墨的人狠下杀手。直到后来有人献了个女子给李园,此女娇媚,李园甚为宠爱,李嫒嫒却不知怎么知道了,说那女子是墨门余孽,定要他杀了那女子,李园才得到那女子不过几日时光,自然不肯,兄妹二人的心结就从此开始。大事上还不至于起冲突,偏生到了私下里,李嫒便不给李园好脸色看。在新王即位之后,这情况越发的严重了。

“我们兄妹二人何时到了如此生分的地步?”

李嫒低下头,温柔笑着看芈悍,口中却道,“你为了个女人,连妹妹都不要了,我何苦认你这哥哥来着?”

“罢了,罢了,我回去就把她交给你处理,唉……”李园还是闹不明白为什么李嫒对墨门中人如此在意,她不说,每次都是用那种恨到骨子里的眼光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呢。现在危难当头,李园也无心去计较那个女子了。

李嫒有点不敢置信的抬头问道,“此话当真?”

李园点头,苦笑道,“我何尝骗过你来着。”

李嫒终于对李园露出一抹笑容,道,“你说吧,这么晚进宫来到底有何事?”

李园无奈,这妹子有多久没这么对他笑过了,只是为了一个墨门女人,值得么?看了看左右,李嫒连忙唤来宫女将芈悍带了下去,屏退众人,李园这才将心中担忧一一道来,在这举棋不定的时候,唯一值得信任的还是只有自己的亲妹妹了。

第八十九章

夜已经深了,离王贲扎营处不足十里,项燕领了一万大军在此等候了多日,今夜,决战时刻即将来临了。

寂静的夜色中,空气中隐隐漂浮着一股不稳定的味道,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战将至,项燕习惯性的拿出战刀擦拭,这把宝刀已经跟随了他多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敌军的头颅,饮下了多少敌人的鲜血。凡是疆场战士,都离不开他的刀,与他的马,跟随项燕多年的战马依在项燕身边厮磨低吟,项燕轻轻拍拍它的头,安抚它,回头向亲兵吩咐道,“吩咐下去,准备出发,所有马蹄都检查好是否包上了布,前进中不可发出半点声音。按照原定计划,尽力将敌军全歼,不可留下活口。”

“是!”亲兵转身离开,传达指令。

项燕低下头,心头有种莫名的不安,多年的征战,让他对危险有种莫名的预知能力,在战场上就是这样的能力救过他不下十次,想到韩非在战场上神乎其神的表现,又联系到今日在夜色未至之时便在十里外扎营,项燕又是一阵疑惑,难道韩非真如同传闻所言,能未卜先知的洞察敌情?

此刻箭在弦上,韩非离郢都只有三日行程了,再接近郢都下手恐怕会引起秦国巨大的反弹,今夜是唯一的下手机会了。项燕摇摇头,将心中的不安抛出脑海。对阵之时。最忌自乱阵脚,依仗着自己比秦人熟悉地形,项燕此次带出地兵丁都是军中的老兵,能够自如的应付突发情况,项燕稍微稳定了心思,牵起战马。向军队聚集之处行去。

……

一路急行,十里路不过转眼时光,前方不远处就是秦军扎营之地,项燕勒住战马,停了下来。看营地内燃起的点点火光,以及许多巡视的人,项燕一挥手,楚军中三路人马悄无声息的包抄过去。

营地内巡逻地人还未曾发觉,楚军近了,项燕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秦军数千人的营账,外围竟然没有人巡逻,只是在营帐周围才有巡逻的人马。诧异间,忽然闻得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即惨叫声传来。竟然是楚军偷袭的人马中了陷阱,此刻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巨大的动静让秦营巡逻的士兵立即意识到不对劲,秦营里面立即传来一阵呼叫声,营账内火光燃起。士兵们都惊醒了。

项燕此刻也无法隐藏行迹了,本来打算让士兵偷偷潜入,解决掉部分巡视的人。再在营后方放火,留下三方缺口,正好布置成口袋阵,待偷袭成功,秦军炸营之时,慌乱中自然会向无火光处跑去,他们只需以弓弩攻之,依仗着自己人多,不愁不能全歼秦军。

项燕没想到的是王贲竟然在营帐四面都设下了陷阱。虽然不多,作为警戒却也足够了,这可比放人出来巡逻方便了许多。当时韩非选择这里安营的时候王贲地意见是极大的,背水扎营,此乃兵家大忌,不过出于对韩非的敬畏,王贲没敢出声反对,韩非一向有先见之明,王贲对他已经崇拜到了凡是韩非说的都是对了,凡是韩非做的都有道理地这个地步了当然,后来的战果又让王贲的盲目崇拜更上了一层楼,这是后话,暂且略过不表。

此刻这么背水扎营的安排确实是让项燕头疼无比,探子来报王贲扎营的地形之时,项燕差点没从席子上跳起来,有这么乱来地么?这韩非到底是什么变的?竟然想出个这么变态的方式来,左思右想,项燕后来才决定了这么一出派人潜入后方放火地举动,此刻此计被破,项燕知道偷袭定然不成,高举战刀,大喝道,“将士们,取得韩非首级者官升两级,赐金(黄铜)千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楚军偷袭失利,军心有些不定,项燕一喝,顿时士气暴涨,一个个如同吃了春药似的,扑将出去,恨不得立马把营帐中的韩非给拉出来活剥了。

地上陷阱不少,间或可听闻有人堕入其中,只是杀声震天,这些许惨叫声被压了下去,片刻时光,楚军便冲至了营帐之前。

这时候秦军才从被偷袭的慌乱中稳定下来,稍微组织起了一轮强弩,在营帐前构筑了一排防线,虽然只是勉强的抵抗,可秦军强弩比那楚国的弓弩攻击力明显要强上许多,只是从射程和杀伤力上来说,就强上一倍不止,楚军攻势稍缓,营帐中冲出一名年轻的将领,一声大喝,慌乱的秦军这才算找到了主心骨,迅速的集结起来,奈何合围之势已经形成,依靠着前面少量地强弩明显不能抵抗多久了,年轻将领一声令下,众士兵向西北脚来兵稍弱的地方开始突围。

秦军势弱,好在有利器在手,战马上配置了马蹬、马鞍,行进间挥洒自如,强弩一出,竟然硬生生的从向来彪悍的楚军中开了一条生路,向西北树林疾行而去。月色下。众将护卫身影之间,可见一儒生服饰的年轻男子,伏在马背上。

项燕一望,取弓搭箭,箭飞出,竟然直取那儒生背心,只是那儒生声旁那年轻将领也愣是了得,忽然闻得耳后风声,手起刀落,硬生生将那箭头劈得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分成两截落到地上。

项燕欲再射,却发现众将士变换着队形,将那儒生的身影全数掩去了。收弓,大喝,“给我追!”

众楚将听令而行,迅速集结了队伍向那树林追击而去。

入的树林,秦军且战且退,不如当时在林外般慌张,树林的确也给了他们很好的掩护,加上有马鞍马蹬之助,在这林中疾行,每每到了转弯之处,便将追击而来的楚军骑兵拉下一大截,眼看着,楚军是越追越远了。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烟火的味道,一阵浓烟从上风处袭来,项燕一愣,勒马回头,只见来路已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项燕大惊,知道中了计,立即下令集合,整顿次序,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越是不能惊慌。追缉中的队伍迅速的集结,两侧如同项燕所猜测的,也开始有火光燃起,由于风向所致,其火势还不至于迅速的蔓延过来,项燕看了看前方无火之处,心知那必然是陷阱,秦军必然有大量的埋伏在前面等候着他。又看两侧,火势不算大,此刻还有许多空隙可以穿出,右侧是河流,就算冲出去也是死路,前面危机四伏,唯有左侧还有一线生机,项燕咬牙道,“传我军令,从左侧杀出去。”

王贲此刻站在火场之外,看树林中火势大涨,照亮了漆黑的夜空,火场内喝声震天,还有惨叫声不时传来,王贲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随机整理好心情,战斗才刚开始,真正困难的在后面。

项燕领了众将士一路向左侧行来,初时那火势还算较小,行的越久,火势不见大,倒是烟雾浓厚,不太看的清路了,一行人只得从战马上下来,徒步前进。项燕连忙让士兵用刀开路,夜深露重,草木燃起来烟雾极浓,不多时,眼泪鼻涕就一起下来了,好在此地火势已经被这夜里浓重的湿气去了大半,只是烟雾混合着湿气,闷热难当,行进更加的困难。

突然一声惊叫传来,穿透树木燃烧的噼啪声,在这寂静的时候格外的刺耳,数个士兵不小心踏入陷阱,被削尖的竹子刺破脚掌,陷阱不深,看得出是新挖的,下面安放的竹子也看得出是新砍下来草草削成,倒置于不过尺于深的坑中,上铺枯叶杂草,夜色中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项燕闻声一惊,用兵之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让人琢磨不透才是王道,再回头,来路已经被火势封住,看来今日之战自己处处都落了下风,项燕心中对这操控了此场战役的韩非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意,当日六国围攻秦之战他也参加了,对韩非一直表现出一种超前的预盼能力,感到非常的佩服,只是这次他是偷袭,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和韩非对上,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项燕心中一声长叹,心知自己今日不管是选择了哪条路怕都是虎狼之地,非得有一番殊死搏斗了。

一直落了下风的原因是项燕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行动早就落入了别人的眼中,此刻醒悟过来,要士兵削了树枝探路,一路行去,倒也发现了好些个设置好的陷阱。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都没有发现有伏兵,只是此刻山风转了向,后面的火势渐渐起来了,本来已经消散的烟雾又飘了过来,前方也有零星的些许火势,有扩散的迹象,此刻项燕所领的部属走散了不少,在火场之中,逃生本来就是本能,一路行来处处落入下风,士兵的心绪十分的不稳定,大部队在林中本来难带,烟雾一来,失去了方向,只能凭借本能逃生,万人队伍此刻不过剩下六七千,都是面容憔悴,双目红肿,身心疲惫了。

项燕赤着双目,凝视前方,此刻他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韩非的计谋成功之处在于,他们还没有与秦军正面交锋就落的狼狈不堪,用兵之道,攻心为上,能不战而曲人之兵方为上。项燕知道,这次他是败了,看着身边疲惫的将士,项燕从来未曾感到如此挫败,他根本连敌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前方必有恶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遇上敌人,唯一知道的是,敌人一定会在他们最为疲惫,最为惶恐的时候出现。

第九十章

烟雾越来越浓了,三更进攻,此刻是四更时分,春天本就是潮湿的季节,此地又是河流交错,密林之中更为潮湿,这烟雾熏的人连眼都睁不开了,一阵阵的咳嗽声传来,纵然项燕耐力惊人,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批老兵的素质在这个时候表现了出来,无需项燕吩咐,纷纷取了随身携带的水,弄湿布条,将鼻子捂住,相互搀扶着摸索前进,烟雾,越来越大了。

派出去打探的斥候皆无人归来,也不知道是中了敌人的埋伏还是迷失在了丛林深处。这密林仿佛一只吞噬生命的野兽,将楚军的意志一点点的消磨,项燕知道,要出这片林子以正常的行军速度还需要半个时辰。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呆上片刻时光便已经让人心浮气躁,而且如今众人双目受损,就算行出密林怕也有一大队的人马等待着他们,失去目力的情况下弓弩的准确率将大大降低,此为一;二,楚军力竭,弓弩上本就势弱,秦军强弩一攻,就算是这批久经沙场的老兵怕也经不住如此阵仗;三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士气低迷,不解决这个问题,他项燕今天怕是会败的凄惨无比。

胜败乃兵家常事,久经沙场的项燕还是能看开,如何扭转逆境,把损失降低到最小才是他如今考虑的事情。

勒令暂停前进,在士兵不解地低声议论中。项燕站在一块大石上,忍住喉间的剧痒,高声道,“将士们,看看你们的身后!”

何需再看,烈烈火光穿透了迷蒙的烟雾。这雾红似血。

“如今我们已经到了最困难的时候,秦军断我等后路,如今我们想活命就只有一直向前,片刻迟疑不得,否则我们身后的熊熊烈火就将把我们烧成灰烬。告诉我,将士们,你们想回家吗?”项燕地嗓音穿透浓雾,浑厚而低沉,奇迹似的触碰到了这群精疲力竭的士兵心中的柔软处,“想!”

回复的声音响策云霄。在这静夜中传的很远,心中的渴望被点燃了。

“想回家就必须走完这段路,走出这片林子,然后去杀了那些一直欺辱我们的秦国人,杀出一条血路来。”项燕的声音越发的高昂。一把撤下捂住鼻孔地湿布,向天高喝,“前方危险无比,陷阱重重,你们害怕了吗?你们也许会死在陷阱之中。也许会死在乱箭之下,楚国的儿郎害怕了吗?”

队伍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喝,“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楚国儿郎不怕死!”

楚军本就骁勇善战,楚人本就秉性刚烈,越是走投无路,越发的能激发他们心中的傲气。队伍中的话声刚落,就闻得众士兵齐声声大喝道,“楚国儿郎不怕死!我们要杀出去!”

他们看不见自己地将领,只是心中知道,项燕就是他们的神。一种莫名的信任,一股楚人的气节,一种被迫到绝境的反击,他们心中地气馁转变成了熊熊燃烧的斗志,及时是死,也要拖上两个秦军垫背,决计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山火之下。

项燕道,“好!现在听我命令,全速前进,前方士兵注意脚下陷阱,辅以盾牌,以防秦军偷袭,此刻我们离树林边缘只有半个时辰地路程,只要走出这里,就是一片旷野,如果遇上秦军,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他个片甲不留!杀他个片甲不留!……”声音此起彼落,震落了一地的灰尘,声音在寂夜中,传的很远很远。

……

王贲听到远处密林中传来的喝声,不太真切,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心中对那带队的将领佩服不已,这么快的时间内就能重振士气,楚国果然人才济济,不过韩非的伎俩确实毒辣了一点,也不知道那将领能否经受的起第二波打击?

……

队伍又开始前进,这时士气高涨,前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队列间秩序井然,一路行来,竟然再也没有遇上过什么危机,楚军地士兵明显松了一口气,这里已经是接近树林的边缘地带了,树木明显稀疏了许多,对于行进中的楚军明显好施展了许多。

众人松了口气,项燕却是仍旧绷紧了神经,空气中的烟火味道淡去了很多,早晨的雾越发的迷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来到了,由于风向转变,那火势没有再向这边袭来,这里的温度低了许多,也不再那么呛的人难受了。可是,由于刚才的烟火,现在众人的视力受损,夜间行进,敌暗我明,项燕自然不会做打燃了火把给敌人照亮目标物的事情,只是如此一来,自己的队伍也无法辨别方向了。

一名士兵探路的树枝不知碰到了什么,就闻到耳边呼呼风声,肩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忍不住叫了出来,身边同时也爆出几声惊呼,紧接着四周传来一阵弓弩破空之声,陆续又有人中箭受伤。

变故不过在转眼之间,楚军阵营霎时被打乱了,后方士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听见几声惨叫,突遇变故,军令是前进,项燕不下令停止,众士兵自然不会停下,扶了受伤的士兵,队伍依旧以原来的速度前进着。高举盾牌警惕的看着四周,奈何雾气浓厚,双目所能及的不过三步左右。就是身边的树梢,也不能看清是否有人潜伏。

又是一阵箭雨袭来,那第一名被箭所伤的士兵大叫道,“小心地上!”众人这才恍然。第一波地陷阱现在改成了空袭模式,不过其中关键还是在地上。

不得以,项燕勒令降低行军速度,数名士兵趴在地上举着火折子仔细的检查,这才找出草丛之中布置有些许绳索,凡是有人或者动物触动。便引发了安放在树梢的弓弩,这可不比地上的陷阱来的好解决,陷阱只需要用树枝试探便可检查出其大致状况,在标识出来,小心绕过便是,绳索细小,不小心碰到了便会触动机关,此刻雾重,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趴在地上小心寻找才能辨识。如此一来,这队伍的行进便被耽搁下来了,后方风向虽然还是向着另外一方,可这指不定啥时候风又转向了,疾风一过。这火烧起来地速度可不是人的两条腿能赶的上的,呆在这密林之中确实太过危险了些,早早离开方是王道。

思索间,项燕正思索间,空气中又飘来了烟火的味道。风果然又转向了。项燕不由得苦笑,这不是连老天都在和他作对么?后退,必然死路一条。前进,不知道要平白死去多少士兵。

项燕看着前方探路的士兵愣愣的出神,此刻,他真有些无助了,心头竟然开始期盼老天下场大雨,熄灭了这火,让他能有退路。

趴在地上的那士兵由于一直匍匐前进,不小心把手中的火折子掉在了在地上,引燃了一堆枯草。风吹过,不小心引燃了地上的绳索,又是一阵乱箭,惨叫声此起彼落,项燕看那火头被风吹地又引燃了些许草木,终究由于树林中湿气太重,慢慢的灭了。

一道灵光闪过,项燕抬头望向队伍,对身边亲兵道,“传我军令,立即停止前进,所有人马退后五十步!”

众人不解,此刻火势在风的协助下越发的嚣张,张牙舞爪的扑将过来,似要将楚军战士吞噬在他血色地大口中。不过,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部队迅速的退后,项燕留下了数十人,吩咐众人点火焚林。

火光熊熊燃起,这次的火由于有人有心引燃,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风给吹灭了。风越来越大,大军背后的火势片刻即到,前面项燕又放了一把大火,还好,风很大,吹的那火向着林外去了。不过热气依然袭人,烟雾缭绕,闷热地气息又一次围困了楚军。

项燕满意的看着火光过去后留下的一片灰烬,心中巴不得那火能烧地更猛烈一些。

后面的火,越来越接近了,前方的火越燃越烈,项燕还嫌不够,要众人把火弄的更大一些。

项燕在赌,赌后方的火袭来之时,这边已经燃出了足够的空地,足以让五千人马安然呆在其中。

火势过的很快,初燃之时极为缓慢,让项燕心中焦急,待那火势一起,看着风过木枯,露出斑驳沧桑的地表,项燕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

踏上还冒着丝丝烟气,炙热地火场,不解的众人此刻都松了口气,烈火过后一切化为灰烬,身后的大火再也找不到可以借势的东西,唯有在火起之地慢慢的灭了。

……

夜色依然深重,王贲站在小土坡上骂娘,自己辛辛苦苦弄了大半夜的陷阱,被人一把火给烧了,看对面的火光冲天,那楚军将领也太过大胆了,他就不怕风向突变么?那样的话,也不用王贲动手了,一个个直接烧成木炭。王贲郁闷了叹息,本来还指望着装的那一批弓弩就算不能杀死多少楚军,至少也打残个千二八百的,拖累了楚军的行程,接下来他才好发挥。

结果楚军的一把火,让他想要偷袭也不成,唯有跳脚,等待火灭之时。

……

此刻的楚军疲惫交加,大半夜处于疲于奔命状态,项燕见四周都是火海,条件虽然艰苦些,此刻算是暂时安全了,随即下令大军就地休息,火灭之时必然有一场大战,大军需养精蓄锐,待火灭一举杀出去。清点了士兵,伤者有一千余人,现在可用的兵力也就在五千左右,根据之前的情报,楚军此刻对秦军而言没有任何的兵力优势。加上秦军地弓强马壮,又是以逸待劳,唯有殊死一搏了。

饮水早就被用光了,众将士唯有就着干粮随便的啃上两口,在炙热的地面上或坐或躺,休息上一会儿。

火势一弱。守卫的士兵立即唤醒沉睡中的众人,此刻天色微微泛亮,深沉的夜色逐渐淡去。

众人休息之时,项燕自然是睡不着地,将今日一战仔细回味了一遍,结合此地地形,决意在火熄之时从正面突围。

前路虽然凶险,却是可以最快找到援兵的地方。

在项燕内心深处知道,这也许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作为一个在疆场拼杀了大半辈子的人。他始终不愿意就这么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这么灰溜溜的落荒而逃了。当然,还有他心中的那一份不确定,看似最安全的地方却是危险,那么有没有可能。在这个看似最危险的地方,才是生路呢?

……

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黎明前地黑暗即将过去时,远远的天边一声惊雷炸响。春雷响后,一阵微风徐徐的吹了过来。黑暗中摸索前进的楚军似乎看见了冲出去的希望,因为一点一点地细雨正斜斜的飘落下来,轻轻的打在士兵们的脸上。

春雨贵如油啊。这滋润着万物重生的地春雨,此刻也滋润了每一个楚军将士的心田。

黎明渐渐的拨开了黑暗地笼罩,点点残烟袅袅的前方,一条河流出现在面前。清晨的微风中,前方一片安静,高处可以看见远远的村落缓缓升起的炊烟。

终于冲出来了,就在这一刻,楚军将士包括项燕在内,心情都为之一振。久经沙场的项燕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下令部队立刻原地休息,派出三十个士兵朝左中右三个方向搜索前进。

半个时辰后,负责断后的五百军士也跟了上来,带来的消息是秦军的追兵不见了。

这个现象怎么解释?项燕不由地紧张起来,难道说秦军在前面等着自己?还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前方等待着自己钻进去?

“将军!你看!”项燕的副将兴奋的指着前方的高处,一面楚军的旗帜正迎风而动,项燕顿时有了答案,原来是援兵来了,秦军人少不敢进行最后的决战,所以遁走。

就在此刻,前方的三个方向上,探路的楚军士兵也爬上高处,挥舞着报信的旗帜,意思的没有发现秦军。

项燕一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全军出发,过河!”

自觉逃出生天的楚军将士,远远的看见自家军队的旗帜时,一起欢呼起来,一起朝河流的方向冲去,整齐的队形这时候也变的松散。一向治军严厉的项燕,这时候也没有心思去责备这些苦战了一夜的勇士们,虽然伏击失败了,但是他们还是有为生命延续欢呼的权利。

小清河,一条全长不过三百公里的小河,河面宽度约二十米,中间最深的地方,不过三尺,想淹死人都很难。

楚军赤足踏入河中时,发现最深的地方不过才到膝盖处。在烈火中挣扎了一夜的楚军将士,看见这清冽的河水时,再也忍不住的停住脚步,捧起一捧水来,美美的喝上一口,将脸埋在水中,冲刷那一夜的征尘和烟火。心情愉快的项燕没有像士兵那般放肆的戏水,带着亲兵过河后,坐在对岸的青草地上看着陆续过河的士兵们。

小清河上游,五百军士藏匿于一块高地后面,负责观察的士兵注视着远处。突然,下游的方向缓缓的升起了一股黑烟。

“将军,起狼烟了。”

“好!立刻掘开口子!”

命令一下,五百秦军冲进河中,将装着石头的竹笼还有装满泥沙的草袋组成的临时堤坝搬开,积累了一夜的河水,瞬间化做一股激流,掀起一阵阵白色的浪花奔腾而下。

水中楚军正欢庆胜利脱险的时候,猛听见上游处一阵阵轰鸣声滚滚而下,抬头看去时,顿时都傻了眼,至少六尺高的浪头,夹带着一根根两头削尖的木头滚滚而下。

“不好!又中韩非的计了!”这个念头在项燕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来不及深想的项燕急忙下令:“大家快点冲到对岸去。”

五千楚军慌里慌张的争先恐后的往对岸冲去,可是一切还是晚了一些,众多楚军士兵还是没能上岸,激流中的尖木,扎到了一个又一个楚军士兵,鲜血染红的一小块一小块河水,瞬间就被激流冲散,一个个楚军士兵在激流中打了个转,消失在滚滚而下的河面下。

既然河流里有这个安排,那么对面打着楚军旗帜的部队……?

项燕很快的冷静下来,大声急令:“全军立刻组成战斗队形!”

楚军勉强组成一个凌乱的战斗阵形时,前方的部队已经换上了秦军的旗号,两千秦军铁骑,在王贲的带领下,已经摆开了冲击队形。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王贲,下令部队暂缓冲锋。轻轻的一夹胯下战马,缓缓的上前,对着楚军的方向大声喊道:“秦军王贲,久慕项燕将军大名,现求一见。”

第九十一章

项燕看见前面刀枪鲜明的秦军铁骑,知道今日难逃一劫,对手设下接二连三的陷阱,等的就是这最后一刻。

既然对方求见,项燕股子里那股天生的傲气涌上心头,一拍战马就上得前来,停在王贲面前五步,大声道:“楚军败将项燕在此。”

王贲看见此刻犹自一身傲气的项燕,仔细打量一番后,不由微微感慨道:“项将军果然是一代名将,王贲曾于先生打赌,赌将军是否能冲出山林中的大火陷阱,现在看来是先生赢了,先生安排的最后一招我还是用上了,王贲对此向将军表示敬重之情,如果只是王贲与将军对阵,王贲必败无疑!”

王贲的话项燕听了不由惨然一笑道:“王将军口中的先生,想必是韩非公子吧,项燕败于韩非公子的手下,心服口服。”此话一出,项燕猛的眼睛圆睁道:“可是,楚国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项燕,所以王将军也不必多费口舌了。”

似乎是受到了项燕的鼓舞,身后三千楚军一起怒吼道:“死战#豪战!”

骑兵对步兵,在冷兵器时代的结果可想而知,三千楚军不过百余匹战马,王贲面对斗志瞬间到达顶点的楚军,不由微微叹气道:“如此,王贲得罪了,项将军请了。”

两人遥遥拱手,各自转身回到本阵。

“刷!”地一声。王贲抽出韩非亲自设计的战刀,高高举起后大吼道:“兄弟们,为帝国的光荣战斗的时候到了,为升官发财战斗的时候到了,跟我冲啊!”

八百步的距离,一个骑兵冲击队形发挥最大威力地距离。两千秦军跟着王贲,口中同时发出低沉的怒吼声,朝面前已经是疲惫不堪的楚军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此刻的楚军已经没有逃避的可能,只有击溃对面的秦军,才有胜利的可能。经历了生死劫难的楚军将士,此刻一个个面无表情,默默的举起手中地长戟,等着着死神的来临。

烟尘滚滚,战马奔腾,两千铁骑转眼即至。

距离一百步时。王贲手上的战刀突然挽了个花式,两千秦军手中突然同时举起弩来,一阵密集的弩箭冲马背上飞出,朝楚军阵营倾泄着死亡,最前方的楚军士兵顿时倒下一片。

弩箭之后。楚军零星地弓弩反击也开始了,整齐的秦军队形中,也有几个士兵中箭落马,随即被自己的同伴淹没在滚滚前进的洪流中。

最前方的王贲又是一举战刀,秦军熟练地将弩挂好。两千把闪着寒光的战刀被高高举起,这时候双方的距离不过三十步了,战刀发出地光芒。甚至照在了楚军士兵那些已经变的麻木的脸上。

战刀落下,劈杀!再举起,再劈杀!

秦军最前的箭头犹如锋利的尖刀,瞬间就撕开了楚军本已风雨飘摇队形。一场不成比例的对抗,注定了一场单方面屠杀的结局。

楚军的阵型已经被秦军的铁骑冲地四分五裂,举目望去尽是泛着寒光的战刀在头顶挥舞,稍不注意就会被收割去性命。

鲜血喷洒在黄色的土地上,即使是孤军奋斗,即使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楚军将士依旧站的笔直,麻木的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做着毫无意义的抵抗。

脸上混合着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战友的鲜血,或许是自己的?

项燕看不见其他地方的士兵的情况,只是一直跟随在他身旁的一队亲兵,战死近半,楚军的刀和秦军特制的刀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武器上的劣势,加上疲惫交加,大多都是一个照面便身首异处。

横扫一刀,挡住劈向身旁亲兵的那把利刃,凭着过人的臂力,硬是把随战马冲杀过来的那秦兵震翻在地,被那遭袭的亲兵一刀劈下了头颅,滚落到低洼处。

项燕圆睁一双虎目,瞪着不断涌来的秦军,战刀横扫竖劈,所到之处无人能敌,项燕硬是在密布的秦军中杀出了一块空隙,身旁楚军见他勇猛,更是杀的血脉沸腾,奈何这些楚军的战刀抵不过秦军特制的战刀,一旦正面对上了,便是一个刀毁人亡的下场。

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项燕的宝刀上也出现了缺口,天空的雨越来越大了,落到地上冲刷着地面的血迹,目所能及处,尽是满目的嫣红。

身边最后一个士兵倒下,项燕一刀将那偷袭的秦军劈成两半,身旁十步之内再无活人,项燕举目望去,四周的战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秦军骑在战马上,层层的围着,手上拿着强弩,所有的目标都指向一个地方,只待手指一松,等待项燕的就是万箭穿心的结局。

此刻秦军的包围忽然让出一条通道来,王贲策马而来,喝令举弩欲射的士兵,“住手!”

项燕见状哈哈一笑,道,“手下败将,王将军何需手下留情,项燕征战沙场多年,盼的便是这马革裹尸之日。”说罢刀一横,就要引颈。

“项将军且慢!先听我一言。”王贲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来。

项燕微微一愣,惨淡苦笑,“王将军无需劝项某,败军之将,无颜见家乡父老。”

王贲拱手道,“项将军智谋勇猛在下闻名已久,自然知道将军忠义。不过先生有一言相赠,若项将军听了还一心求死,在下自然不敢阻拦。”

项燕闻言大怒,“项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战败,是技不如人。竖子还要来辱我么?”

王贲瞪大了双目,直视项燕愤怒地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先生说,项将军一死,将军的头颅自然要借我一用。秦楚之战便在眼前,没有了项将军的楚国,谁堪当此任,能与我大秦一战?”

项燕身体猛的一震,横在脖子上的刀迟迟没有划下去。随即苦笑,“活着怕也难以报效国家,不如一死。”

“项将军这么认为?”王贲轻笑,项燕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王贲背起手,走到项燕身边。低声道,“先生说,项将军只需跟我回大秦走一趟,定然设法送项将军回楚。”

项燕闻言一愣,王贲继续道。“先生言出必行,不过项将军若是怕背负贪生怕死之名,自然不必理会,在下也不敢阻拦将军成就大义。”王贲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他内心深处有些犹疑。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韩非一定要他说那段话,还向项燕保证,定然送他回楚。

韩非的话。是言出必行的。王贲曾出言试探,韩非却是淡笑不语。

想到赢政出发前交代的话,难道韩非终究还是韩国人么?引得秦楚相争,从中获得利益。

王贲现在的心情是很矛盾的,韩非是他所崇敬的人,秦国是他的家园,二则选其一,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国家,不过感情上明显是难以接受地。韩非于他如同亲人师傅,他宁愿相信韩非是另有所谋。

“铛!”项燕手中的刀落在地上,面色麻木。他可以选择现在就死,如果被俘虏,秦国不会放他这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大将回去,韩非却给了他一线希望,楚国的将领都还太年轻了,三十年无大战,朝中上下竟然找不到一个能人,可托重任。新君初立,正是用人之际,他抛不开心中的挂念,抛不开故国地情怀。

……

午夜,房顶上一阵响动,让韩非从梦中惊醒,让两女燃起烛火,韩非苦笑,这还要不要人消停了。经历如此多的险境,韩非睡的不是很熟,心中对这楚军保护的驿馆终究不是很放心,敌暗我明之时,防不胜防。

进入驿馆不过三四个时辰,这不,刺客便上门了。那阵响动之后便不再有动静,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以后,就听得武清在门外轻道,“公子醒了么?”

韩非道,“进来吧。”

武清推门而入,在门外就见韩非房内灯光燃起,便知韩非醒了,连忙来报,“扰到公子休息了,属下该死。”

韩非挥挥手,道,“来人都拿下了么?”

武清点头,道,“回公子,都拿下了。不过来者皆是死士,属下一时大意,没有审问到其来历。”

韩非苦笑,问不问都无妨了,韩国,齐国,魏国,赵国都希望秦国与楚国交战,跑不掉这几个国家。刺杀之事,各国派出地必然是死士,就算拿下了这些人审问,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韩非比较在意的是武清这次出行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一路打探消息之准确,所到之处都无一遗漏,而这次进入这楚国地驿馆,竟然能如此快速的潜入,也不知道到底潜入了多少人,“无妨,日后再有刺客,能拿下就拿下,拿不下来就杀了吧,你们的安全第一。”

武清点头称是,面色有些许愧疚。韩非这才问起周围的防卫情况,武清道:“这驿馆内至少潜伏了五十个人在暗中。”说起这个,武清就有把握了,第一次跟着韩非出行,而且是出使危机重重的楚国,武清接到消息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安排,探子是一批,随行在暗处的保护者又是一批,中墨不长于武技,却是对于隐藏行迹很有一套,藏于暗处,闻风而动,外人只道是有王贲,却不知道墨家的人马也在其列,其实武清明了,这次的行动最多地担子还是压在他身上的,因此一路行来都是小心翼翼。

韩非心中微微一惊,武清一向说话沉稳,不会说没根底的事,嘴上却笑问:“当真如此?”

武清也不回答,径直走到门外,打了个响哨,只见黑暗中人影立刻涌动,韩非心中估摸了一下,五十个只多不少,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潜入进来这守卫森严的驿馆的。

再一次,韩非深刻的认识到,武清手里的这股力量,是必须抓在手上的,上次提及的改组一事,也不知道弄的怎么样了,韩非甩手掌柜的当久了,武清没说,韩非念叨着这也不是个小工程,也就没问,如今算来也有大半年时光了,再困难也能理出个头绪来了吧?心中计较,回到秦国以后,再问问武清好了。

……

王贲歼了楚军之后,便领了一小队人马,抄进路日夜兼程赶往郢都,晚了韩非一夜到了。

武清退了出去后,韩非又休息了会儿,天还未见亮就醒了。两剑女侍候了他梳洗,还是觉得全身没啥力气,有些发炫,两日马背生活,把骨头架子都快给他抖散了。正让两剑女给他揉捏,却听得门外有人报王贲将军来了,韩非心中正在担忧王贲那边的情形,墨宛和武清所探到的情报都表示当时不止那一股势力要与他为难,啥都不怕,就怕有人趁火打劫,王贲只带了五千人马,应付起来恐怕不易,其他人死了都无所谓,韩非就是担心王贲这么一个未来的猛将出点啥差错,虽说秦国的猛将不少,可对他胃口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何况王贲还是御林军的班底,韩非对他很是看重。

听得王贲回报,歼了楚军接近七千人马,活捉了项燕已经送回秦国,韩非大喜,虽说秦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五千御林军精锐铁骑战死两千,可光是抓到项燕这一条,两千的损失不算大。

韩非笑道,“王贲,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王贲应了声是,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韩非,向门外退去。走到门口,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猛然回头,“先生,王贲有一事不解,想请先生给个说法。”

韩非挑眉,今天王贲就一直有些异常,“何事?”

王贲睁大双目,凝色问道,“王贲百思不得其解先生为何要承诺送项燕回楚?”

韩非微微一笑,看向王贲的眼光包容而深沉,“我说了要送他回来没错,可他愿不愿意回来就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事了。”

第九十二章 墨者李媛

王贲刚退下,外间季子曾便报,“公子,有位夫人求见。”

韩非舒服的靠在墨雨充满弹性的大腿上,正指挥着墨云给他按摩,听见来报,略感惊讶,这楚国莫不是也有韩非的粉丝吧?“夫人?”

季子曾恭声回道,“那位夫人不肯报上姓名,不过以属下所见,其仆从个个身手不凡,想必出身宫廷,在楚国,有此身份地位的女人,恐怕不多。”季子曾这差不多已经点名来人是谁了,他的眼光韩非自然信的过。

韩非略一沉吟,轻笑道,“本公子身中数箭,现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怕是谁也见不了啊。”

季子曾意会微笑点头,“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回了那位夫人。”

季子曾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韩非又指使着两女给他柔柔捏捏,南墨女侍候男人的功夫的确学的不错,一双小手柔弱无骨,偏又能拿捏到最好的力道,把韩非侍候的直哼哼。

季子曾刚走出去没多久,外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就听得季子曾叫道,“夫人,公子现在不方便见客。”竟是来人欲求见不成,便要硬闯。

走廊上一个黑纱掩面的华服女子,身后跟着两名侍女,身前季子曾挺直了腰,面色严肃,大有一夫当关之状。

那女子低喝,“让开!”

季子曾拱手道。“夫人,请回吧。公子身体不便,无法见客。”

“身体不便?”那女子冷笑一声,“恐怕是不想见我吧。”

季子曾还未走到驿馆外,便见到了这女子把侍卫留在外面,登堂而入。纵然她身份尊贵,韩非才是季子曾地主子,韩非既然说了不见,便是心中有了计较。季子曾自然容她硬闯不得。

季子曾恍若未闻,拱手道,“夫人请回吧!”

见状,那女子微微一笑,“今日我就非要见韩非不可,给我让开。”说罢伸手推向季子曾。季子曾如何能让她得逞,那女子一推之下竟是纹丝未动,季子曾这才低声道,“夫人若是再如此,休怪小人无礼了。”

那女子退开一步,扬起头。双眼微眯,眼中怒火炽烈,双手在身侧紧紧的握成拳,高声道,“韩非。你是欺我楚国无人了么?”

韩非本就对李嫒对南墨赶尽杀绝的事心存芥蒂,此刻见她即使有求于人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在里间轻笑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不如不见。韩非自问不是心胸宽广之人,夫人还是回了吧。”

李嫒满腔的怒火正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突然闻得韩非地声音,想要发作,又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硬生生吞下到嘴边的话,道,“非公子此言差矣。李嫒仰慕公子大才已久,却不知道何时与公子结下了仇怨。”李嫒生性冷淡,极少在人前发怒,天生的美貌让她傲骨天成,即使是女人,对她那媚到骨子里的那股气质。都不得不拜服,自觉低了一等,更不论男人了。入宫之前便是如此,入宫之后生下太子,楚考烈王宠爱无比,她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何曾想到,到了她权势的巅峰之时,屈尊求见韩非,见不到人便罢了,还要受他仆从侮辱,这才有刚才的那一幕。

昨夜李园进宫,韩非已到郢都却没有得到项燕的消息,今晨方得到消息,项燕战败,不知去向,一万楚军死伤大半,其余皆溃散。项燕是楚国地头号战将,否则李园也不会让他去伏击韩非。如今却是受人权柄,楚国经受不起这么一场战乱,新君年幼,战将生死未卜,这仗根本就没办法打。

韩非嗤笑一声,答道,“日前楚国的大将项燕将军领了一万兵马要阻止韩非来楚,韩非念叨着秦王的嘱咐,还是不识趣的来了,夫人昨夜又派刺客招呼在下,呵呵,韩非若是再不识趣,怕是要把性命留在这郢都了。季管家,收拾行李,咱们即刻回秦。”

季子曾拱手应是,转身离开了。

李嫒瞪了那一直当着他的季子曾一眼,走到门口,一把推开门。韩非正被墨雨、墨云侍候地正舒服,闭目枕在墨雨的大腿上,墨云在给他敲腿,一脸的舒适。忽然闻到一股媚人的幽香传来,韩非深吸了口,缓缓睁开双眼,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领了两个侍女缓缓地走了进来,行动间腰肢摇曳。从下至上的打量眼前这个女人,长裙及地,到了臀部可见微微起伏,她的腿很长,臀部丰满,腰肢芊细,一对饱满而坚挺地胸部把上衣撑的很紧,敞开的领口处可见乳沟,细腻的皮肤,白洁而光润,修长的脖子,唯一的缺憾却是脸上蒙着一张黑纱,一双妩媚的眼睛正盯着韩非,毫不客气的打量着。

这和瑕茹天生的媚态又不太一样,天生和后天地刻意培养结合以后,交织成另一种妩媚的风情,让人难以抗拒,还有空气中的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都在诱惑着什么。

韩非偷偷咽了口口水,这女人哪里像生过孩子的样子,那腰肢一把可盈握,比起墨雨墨云来更胜一筹。

李嫒解下脸上的黑纱,项燕的事必然开脱不过去,她也没有想在此多做纠缠,听闻韩非生性仁厚,李园自觉不好意思来见韩非,这才游说了李嫒前来,因此李嫒心中的韩非自然是秉性仁厚,此刻见到又是一副儒生装扮,弱不禁风的韩非心中不无轻视之意。又见韩非一脸色相的盯着自己看,心头微微不悦,却还是轻笑道,“先生,既然知道了,妾身也不隐瞒。吕不韦迫妾身派人杀你,项燕是妾身派去地,若能杀死先生,便可保我楚国上下数十年安宁。不过如今先生安然到达郢都,情况当然不可同日而语,昨夜的刺客却是与奴家无关了。现在妾身是最希望先生平安的人。”

“呵呵!”韩非心道。妖媚,实在是妖媚才能形容这个女人了。言语时性感的唇微微张合,眼波流转处,韩非只觉得浑身一热,这女人,不需要任何的动作就可以勾起男人的欲望,连空气中地那股幽香也变的像是催情的香料了。

李嫒见韩非不动声色,又道,“公子自是不知道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要治理这片天下有多为难,内忧外患。全是依仗着妾身和家兄打理着,伏击公子之举家兄为难不已,可楚国百姓无辜,秦国百姓也无辜啊。为此,家兄现在还自责不已。一直道,今生都无颜见公子了。”说罢凄婉一笑,刚才在外间的强悍尽褪。

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实话,说来也极为感人,韩非本就只是想为难她一下。见到李嫒泫然欲滴的样子,差点心一软就要去劝慰她了。

韩非遇上啥都好,就怕遇美女。特别是这跟狐狸精似的美女,自从出的秦国,韩非身边就只有两剑女,年纪太小,下不得手,只能看着,南墨送来墨云、墨雨之后就一直忙碌着,也没机会下手,到这会儿。李嫒这妖媚动人的美女来到跟前,韩非已经有点蠢蠢欲动了。

扶着墨雨的手懒洋洋地坐起来,韩非挥退两女,这才道,“夫人不是为了此事来的吧?若是为了此事,大可不必如此介怀,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韩非大可当没有发生过。”

李嫒道,“自然不是,妾身的来意先生应该明了才是。”

韩非笑,“韩非驽钝,确实不知。”

李嫒微微皱眉,眼中露出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不屑,挥退两侍女,坐到席上,韩非只觉得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地幽香浓郁了起来,闭目深吸一口,韩非露出一个淫荡的表情,轻叹道,“好香啊!”韩非再度睁开双眼时却看见李嫒眼中来不及收起的恨意,心道,难道以前那个韩非和这个女人也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口中问道,“夫人请讲,韩非洗耳恭听。”

李嫒偎到韩非身旁,吐气如兰,在韩非耳边轻道,“先生有什么要求可提出来,李嫒能做到一定让先生满意,只是希望先生能为秦楚两国的百姓免去这战争之苦。”

韩非回头,这楚国万人之上地女人此刻偎依在身旁低声祈求的样子是男人都会觉得满足,看着近在咫尺的性感红唇,韩非差点就亲了上去,吞了吞口水,微微勾起嘴角,轻轻抬起雪白地下巴,李嫒身体一颤,久违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身体一软,差点就支撑不住。

韩非明知故问道,“要求?夫人不怕韩非提出过分的要求?”

李嫒脸色微红,低下头道,“先生先说来给妾身听听。”

韩非低低的笑了出来,低沉的嗓音在李嫒耳边回荡,把嘴唇凑到李嫒耳边,轻轻呵气,“有三条而已,第一,楚国得割让十座城池给秦国,第二,项燕的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第三,呵呵,……”

李嫒忍住背脊的一阵酥麻,仰头问道,“第三是什么?”

“放过南墨的人。”

李嫒闻言脸色大变,挥开韩非托起她下巴的手,傲然道,“一二两条可以商量,第三绝对不可能。”

韩非冷哼一声,“别忘记了,是你要来找我谈条件地,不可能便罢了。”

出乎韩非意料之外的,李嫒从席上站了起来,“妾身不知道先生和南墨有和关系,不过她们既然送了两个女子给先生,想必是达成了什么约定。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第三条妾身是决计不会答应的,就算是倾国之祸,背上千年骂名,也在所不惜。”李嫒的声音缓慢而鉴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切的恨意,背脊微微的颤抖,韩非甚至觉得李嫒此刻整个人如同风中脆弱的花,一碰就碎,和刚才进来时候那个妩媚的女人形同两人。

“夫人?”

李嫒深吸了口气,道,“先生若是喜欢美女,妾身宫内的女子可任由先生挑选,南墨的人,妾身一个都不会放过。”

“因为你出身南墨?”韩非问道。

李嫒的身体抖了一下,凄然笑道,“公子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妾身?”

韩非也不过是猜测而已,看李嫒的行动间都流露着一股特有的风情,身上的香味也是似曾相识,却没想到李嫒真是南墨之人,那,为何她又会对南墨有如此大的怨恨呢?

第九十三章 刺客?访客?

和李嫒谈判破裂是韩非早就预计好的事,韩非想过自己提的条件太过苛刻,只是没有想到却是为了南墨,韩非决计是不能放弃南墨的,墨家的势力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在这个时代想要组建自己的力量只有两条路,一是去收服,一是自己培养,放任墨家如此强大的游离在边缘的势力不利用,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去筹备组建的过程实在太麻烦,韩非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个。赢政要不了多久就要登基,杀吕不韦,除醪毐,接下来就该一统七国了,中间的变数太大,危机每一刻都存在着。在这个时代,想要生存,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自己的势力,和赢政这样的人相处,还有一个李斯,韩非深切的领会到与虎谋皮四个字的含义。

李嫒巨大的反弹让韩非的计划落了个空,倒是让韩非好奇起这南墨与李嫒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李嫒走后,韩非便唤了墨雨墨云来寻问,两女皆道不知,暂时之间是无法有进展了。

韩非寻着身中数箭的由头,呆在驿馆内闭门不出,自那日李嫒走后,驿馆的守备严密了许多,第一次谈判虽然陷入僵局,就着两方的态度看来,一个说走没有走,一个要战却没有对韩非这个可能的威胁狠下杀手,大家心里都明白事情还有可转圜的余地,不过却是都不肯退步。要打破这个僵局恐怕只有等赢政发兵楚境地时候。算算时日,最少需要一个月,不管愿不愿意,韩非都得在这里耗着了。

话说当初李嫒离开的时候,韩非还是捏了把冷汗的,女人一旦冲动起来就完全没有理智。不说其他,就凭着南墨这件事的处理上,李嫒大可阳奉阴违,这事终究也只能是口头协定,出尔反尔的事在这个时代多如牛毛,巨大的利益面前承诺就是狗屁。

李嫒不是个适合在宫廷生存地女人,冲动,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凭借一身媚功和一个儿子登上如今的地位,也难怪楚国日渐衰败,终究被秦所灭。

……

春日里太阳一落山寒意袭来。微风吹过都让人有些经受不住。两剑女捧了外衣出来,看见韩非站在月色下仰望长空,轻手轻脚的给他披在身上,近来无事,加上刺客不断的骚扰。韩非休息的都很晚,一到夜了总有些许小贼摸上门来,睡了又被吵醒还不如不睡,韩非几乎都快养成日夜颠倒的习惯了。

静默间,院子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刀剑交击声。两剑女和墨雨墨云拔出剑将韩非围在中央,四面而立,紧张的看着四周。韩非苦笑,今夜方才走了一波,他还道可以消停了,这才到院子里来透透气,兴许可以早些休息,结果这又来了一波。不过这波刺客显然不如之前的有技术含量,听声音就知道根本不是武清安排地人的对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拿下了,呃。不对,是又要多出几具尸体了。

“还真热闹。”韩非低语。

“公子还是回房吧。”墨雨担忧的道,保护韩非是她们的职责。

韩非摇摇头,苦笑道,“在哪儿不是一样,兴许在这院子里跑路还容易点。”话是如此说,韩非心中对武清所安排的人手经过这五天地时间已经相当的信任了,刺客来了就没有人能近他身边十步之内。不过韩非还是把手枪随身携带着,啥都不怕,就怕有个万一,而在这个时代,发生万一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安全无虞之余,心中对这犹如蚊子苍蝇似的骚扰方式非常地不耐,每每培养起勾搭墨雨墨云上床的情绪,总是被这刺客来袭打断,韩非都快被搞来阳痿了,是佛也有火的。

季子曾悄无声息地从角落里走出来,道“公子!拿下了五名刺客,公子要亲自审问么?”

韩非这才注意到打斗声已经消失了,略为诧异的问道,“都拿下了?”

季子曾点头称是,这几天下来就没有一个活口,今天一下拿下了五个,韩非心头憋闷,正寻思着找人发泄发泄,很有点用满清十大酷刑来逼供的心思,咬牙道,“全部带过来吧,本公子亲自审问。”

季子曾领命而去,不多时,几名墨者押着五个蒙面的人走了过来,身上都有些许伤痕,却都不在要害,看来这些人都在尽力执行韩非要求的留活口的命令。看着其中一个略微娇小的身影,韩非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忙吩咐人揭开了那人的面巾。面巾下地容颜让韩非为之一惊,这不是燕丹么?这燕丹不是该在咸阳为质么?怎么跑到楚国来了。

历史充分的证明了这是个不甘寂寞的小子,甘罗出使赵国,燕丹一瞅这情况,立马慌了神,非常的担心秦赵交好对自己不利,偷偷的逃出了咸阳,想要拢络干罗,秦赵签约后,才辗转来到了楚国。韩非稍一寻思便想明白了燕丹在此的缘由。

“燕国太子什么时候改行做刺客了?”看着燕丹略带怒意的脸庞,韩非笑问。

燕丹被人用剑驾着,不敢挣扎,唯有有些孩子气的怒瞪韩非,“我前前后后派人来了不下五次了,若不是你死活不肯见我,我用得着翻墙进来么?”

韩非这才想起近日来他交代了季子曾无论是谁要见他,都直接挡了回去,估计燕丹的人就是这么被挡在外面了,见到燕丹被擒仍不失傲气,冷笑道,“韩非可不曾请太子殿下来。”

“你……”燕丹微怒,却强忍住脾气,道,“韩非,你就不问问我是为何而来么?”

看见燕丹被激怒地样子。韩非依旧不冷不热的道,“不知太子殿下为何而来?韩非受宠若惊啊。”

“还不是……”燕丹冲口而出,又想起了什么,狡诘的笑笑,道,“你先让她们放开我。我才说。”顿了顿又补充道,“保证你听了不后悔。”

看来是真有事了,韩非轻轻点了点头,两墨者放下手中的剑,韩非手一引,笑道,“天寒露重,太子殿下还是随韩非进屋详谈吧。”

燕丹看了看还被人架着的几个侍从,韩非挥挥手,几个墨者放开侍从。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庭院之中。韩非吩咐了季子曾领那几名侍卫下去包扎伤口,这才领了燕丹进屋,两人分主客之位坐了。

“六国攻秦之时,丹还记得是公子神机妙算方能让众将安然而归。”燕丹开口的一句话就差点让韩非被口水给呛到。见了多次燕丹,都是一副冲动易怒地样子,突然这么一本正经起来,韩非还真有点不习惯。

看着韩非吃惊的眼神,燕丹毕竟年纪小了些。脸皮还不够厚,做不到睁眼说白话的地步,当时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他瞧不起韩非,言辞上就没下过好话,如今被韩非一瞪,脸上微微一红,捂嘴咳嗽了两声才继续道,“公子大才丹一向仰慕,所以得知有人要害公子,这才千方百计的来给公子报信。”

韩非微呀,却没有表现出来。道,“承蒙太子殿下关爱,韩非洗耳恭听。”

燕丹看韩非面色沉重,没有笑他的意思,这才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原来五日内,韩、赵、魏、齐的刺客都来溜达过一圈了,都给武清安排在庭院中的暗庄挡了下来,众人自然是知道李嫒的秘密到访的,只是两人交谈地内容无人知晓,李嫒回到王城以后神色自如,韩非却是闭门不出,这么一番折腾,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最先按耐不住的便是韩国的韩是,新仇旧怨交织到一起,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杀韩非的机会,鉴于之前大家都有共同失败地经历,联系了其余赵、魏、齐、燕共同商议对策,想要引起秦楚大战。话说,希望是美好的,人性却老是让人失望,又一次验证了六国永远不可能联合起来对付秦国,其中的利益纠葛岂是外人所能道,燕丹心思里计较的是私自逃出秦国后,秦国必然不肯为此罢休,秦楚之战未必真能战起来,而燕国方才失去了三十多个城池,一旦秦楚之争平息,下一个开刀的对象必然就是燕国,燕国积弱,赵国且在一旁虎视眈眈,就此下去恐有灭国之祸,这便寻思了讨好韩非来挑拨秦赵地关系,也为自己私自出咸阳打好退路。

燕丹道,“韩是邀了四国使者会晤,商定欲在明夜以火攻驿馆,公子千万小心,这驿馆虽然守备森严,却禁不住大火攻势,且已经有人潜入驿馆之中,欲在公子与众将士的饮食中下药,此计不成便引火烧驿馆,乘火起大乱之时取公子性命。”

“韩是?”韩非挑眉问道,似对刺杀一事并不上心。心头已经翻江倒海了,毒药加火攻再加刺杀,感情是非要把他置之死地了。还好燕丹来报,否则这么一连串的计划下来,恐怕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地。这韩是把他逼出了韩国,他还没有回去找他算帐,没想到又来暗算于他。

燕丹本想挑拨的是秦赵的关系,没想到韩非却是和韩是有宿怨,对赵没上心,倒是把韩是两个字听进心里去了,不过只要不是与燕结仇,燕丹到不介意韩非到底想对付的是哪个国家,哪个人,忙道,“此事便是韩国令弟所组织,说公子背叛韩国,欲杀之而后快。”

燕丹那点挑拨的小心思哪里能逃出韩非的法眼,韩非点头轻笑,“太子殿下救命之恩韩非不知该如何报答。”

燕丹心中虽不服韩非,却也知道如今唯有韩非才能在赢政面前说上几句好话,这才存了心思来讨好,一番密谋的话说来,却看韩非的神色没有一丝惊讶,燕丹更是确定自己来对了,众人皆道韩非能未卜先知,他初始不信,如今又亲眼验证了他们方才商量好的事韩非听了竟然没有一丝意外,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燕丹不禁暗道庆幸,韩非果然非同寻常。忽然闻得韩非说要谢他,燕丹自然不敢领功,他哪里知道韩非此刻心头狠的牙痒痒,正算计着啥时候能打回韩国去呢。

燕丹此刻对韩非一向的轻视已经有很大的改观了,恭声道,“公子大才无所不知,丹不敢居功,只求公子能为丹向秦王开脱一二。”

燕丹这态度一变,倒把韩非吓了一跳,这一个平日里嚣张的小屁孩突然对你恭敬起来了,是人都觉得会有阴谋,韩非连忙笑道,“燕国素来与秦交好,太子殿下不必为一个误会耿耿于怀。”

秦国离燕国太过遥远,且燕国积弱,又能对赵国构成一定的威胁,相互。牵制的局面正是秦所希望看见的,韩非不过想给燕丹吃一颗定心丸,依照燕国与赵国之间的仇怨自然会选择继续交好秦国。韩非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倒是给燕丹留下了的印象是胸怀广阔,这是后话,略过不表。

燕丹闻言大喜,本以为韩非至少要为难他一番才会做出承诺,没想到韩非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只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韩非心中打的注意还会不会那么感动,“公子,丹谢公子大恩。公子胸怀广阔,着实令人佩服,丹以往的种种言行还望公子原谅。”

韩非微微一笑,“太子殿下与人为善,韩非自然要投桃报李。明夜之事还望太子殿下把燕国的死士都召回去,韩非实在不忍心伤到燕国子民。”

燕丹点头道,“公子请放心行事,丹知道该如何做了。”

……

燕丹离去后,已是五更天,韩非望着这窗外微微亮起的天色苦笑不已,现在他的作息时间到美国都不用调时差了。

墨雨墨云从外间走进来,恭敬的递给韩非一封信,韩非微呀的接过,展开一看,愣了愣,笑道,“你们下去吧,请季管家和武清过来一下。”

第九十四章 夜火

李园近日睡的极不安稳,李嫒自从见过韩非回宫以后对那日的情景只字不提,只是证实了项燕被秦所俘虏,战争一触即发。

两国交兵最忌在这春日青黄不接之时,李园自然不可能任由事态发展,奈何每次去见韩非总是被拒之门外,即使他可以硬闯进去,心中有愧的情况下唯有放弃了。

从驿馆的侍卫哪里得知了韩非身边有两个墨家女子存在的消息,李园恍然大悟的苦笑,南墨,又见南墨,此事十有八九便是为此而起。女人失去理智的时候还真让人发指。

已经六天了,楚国至秦快马需十天,有了项燕这借口,一月之内必然秦军压境,此刻正是春日青黄不接之时,楚国远比不上秦国富饶,此时征兵,来年楚国上下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想到之前为了一个墨家女兄妹反目的情形,李园叹息一声,抚过身边女子光洁的背脊,那女子柔顺的卷曲到他怀里。

“公子!”门外管家低声唤道,怕他听不见又敲了敲门。

李园休息的时候除非大事,必然不会有人来的,只是这三更天,能有啥事?

“什么事?”李园一边问着一边起身,身边的女子连忙起来侍候李园穿上衣服。

“回公子,东郊驿馆突然起了大火。”管家在门外答道。

李园大惊。忙问道,“里面地人呢?韩非怎么样了?”

管家答道,“听闻火起之后,驿馆内除了些许守卫,并无其他人逃出。”

李园闻言身体一震,面无人色。半晌才道,“赶快备马车,你给我穿快点。”后一句话是对那女子说的。

……

东郊的大火映照的郢都半边天空通红,李园坐在马车上不断的催促车夫快些,虽然知道自己此刻再去恐怕为时已晚,却终究不能相信韩非会就这么死掉。他料事如神,不会如此容易被人杀死的。连楚国名将项燕也不是他地对手,怎么会就这么死于非命。李园的心情可谓是复杂至极,韩非的才华让他对他又爱又恨,在韩非初入楚境的时候。他巴不得韩非死的越早越好,到了此时,他却是最不希望韩非死的人。

坐在马车上,看着驿馆越来越近,李园渐渐的冷静了下来。驿馆内无一人逃出,韩非身边却是带了好几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的,且在李嫒去过驿馆后,驿馆的戒备森严了不少,有任何动静都是要来向李园汇报地。听闻昨夜发生了件怪事有两波刺客闯入驿馆,却只有第一波刺客的尸体被送了出去,第二波人竟然就这么消失了。李园本来对此事就心存怀疑。今夜忽然的一场大火,倒是让人看出了几分端倪,只是,韩非到底想要做什么?

马车高速在青石板路上奔驰,啪!一个石头从车窗射入,李园一惊,撩开车帘,奈何马车的速度太快,夜色浓厚。已是看不清过去的那段路了。

李园捡起石头,那石头上包裹了一层东西,李园展开一看,大舒了一口气。

……

城西,一家农家地房子内。

“公子,驿馆内所有的刺客都已经处理好了。书信也按照公子的吩咐送到李园手中。”武清恭声道。

韩非满意的点点头,谴退了武清,继续享受墨雨墨云的服务。

这是一间很普通地民房,泥糊的墙壁隐约可见稻草的痕迹,油灯昏暗,韩非享受地靠在墨雨身上,手非常不客气的钻进了裙子,摸上了光洁的大腿,往上一点,再往上一点。旁边墨云在给韩非敲腿,身上早就不酸痛了,韩非倒是爱上了这两个女人侍候人的功夫,每天总要两女柔柔捏捏这浑身上下才舒坦。

墨雨的胸口急剧的欺负,脸色微微的潮红,虽说从小就接受的是南墨媚惑人的教育,到底还是处子之身,理论上学地差不多了,到还真没经受过这等阵仗,被韩非这么摸了好一阵,下身只觉得湿答答的,心头总觉得欠缺了些许什么,虽然知道却是说不出口。话说,近来韩非没少在墨雨墨云身上卡油,该做的都做了,就差最后一步关卡有待突破,每每到了重要关头总是被人打断,今天韩非摸了这么好一阵都没有下文,墨雨不禁有些幽怨的看了韩非一眼,给韩非揉肩的手忍不住重了些许。

韩非只觉得肩膀上的力道重了,虽不至于疼痛,却不是那让人想呻吟的酥麻感,抬头正好看见墨雨幽怨的眼神,两眼春情勃发,隐隐有水光流动,双颊潮红,一张粉嫩的小嘴微张,刚才被侍候的太舒服了,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就是一双毛手喜欢乱摸,引的墨雨情动,韩非见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幅任人采摘的模样,是男人就忍不住了。

大手往上微微一移,便碰到了那股间的粉嫩之处,此刻已是春水泛滥,墨雨只觉得身下被人一碰,一股暖流从小腹蔓延而下,不禁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意识到那是韩非的手之后,处女的娇羞让她不自觉的闭紧了双腿。韩非岂容得她退却,手上微微一用力,轻轻拨弄,墨雨只觉得一股从未经历过的爽快从下身传来,一向只知道如何侍候男人,却不知道此事女人也可以如此舒畅,修长的腿紧紧的夹着韩非的手,急促的呼吸间偶尔可闻得几声忍不住的呻吟。

韩非见状翻身起来,一把拉开墨雨胸前的衣物,一对不算丰满却是曲线完美的乳房露了出来,韩非凑了上去……(以下省略)

楚腰迁细掌中轻。楚国女子不算丰盈,在现代看来那就是所谓地骨感美,不过两女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禁欲多日的韩非总算解决了生理上的问题。

……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李园到了火场转悠了一圈,要人好生收拾后便匆匆向楚王宫行去。

夜色深重。被这场大火惊醒的人不止李园一个,李嫒此刻也坐在室内焦急的等候外间地消息。当日和韩非谈判破裂之后,李嫒曾派人送了十名女子前去,万金,绢千匹,韩非看也不看就直接推出门来。为了墨家的两个女子,韩非竟然连这等财物都不要了,李嫒觉得有些惊奇。李嫒打心底里是不怎么看的起韩非的,正确的说法是李嫒打心底里就不怎么看的起男人,再怎么高贵的男人到了她面前莫不是低声下气。就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男人尚色尚权,偏又把握不了其中的分寸,这才有了纣王、幽王,天下男子皆如此。这两个君王不过是其中特别突出的代表人物而已。

此刻地韩非在李嫒心中有些特别了,只是有些特别而已,好色的缺点犹在,不过也不妨碍她迫切希望韩非没事的心情。此刻东郊驿馆的大火让她的心矛盾丛生,既希望韩非就这么被活活烧死。断了墨家地念头,又担心韩非死后秦楚开战楚国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内侍禀报李园求见,李嫒暗道一声。终于还是来了。

李园进来看见端坐于席上的李嫒,知道李嫒也是得了消息,这才会深夜还在这里坐着,想必便是在等他了。心中一喜,意识到还是有机会说服李嫒,笑着走上前来,道,“嫒妹,东郊驿馆大火。想必你知道了。”

李嫒见李园神色无异,心中不自觉的竟然暗自松了口气,想到李园是为了什么进宫,一股懊恼又冒上心头,沉着脸道,“冲天的火光,想不知道也难吧。你深夜进宫便是为了此事?”

李园受了张冷脸,心头地热情被这一盆冷水浇下来熄灭了大半,知道自己这个妹子素来倔强,不由得叹息道,“驿馆被烧,这次他们是下了大本钱要想让我们和秦国打起来,嫒妹,我们不能称了他们的心啊。”

李嫒冷笑道,“又是为南墨说情?我说过了,不可能。除非我死!”

李园叹息,李嫒就是这样,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只要是一提到南墨,就没有任何地商量,“你和韩非谈判也是为了这个才没了下文的吧?”

李嫒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背脊微微起伏,不作声。

李园有些无力的看着李嫒别扭的神情,道,“就算再为难,你难道就不能为了大王想想么?这么多年你都忍过来了,还怕再多忍些许日子?”

李嫒冷哼道,“为了大王?恐怕是为了你吧?你舍不得到手的权势,不过你要记得,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李园闻言嘲讽的笑了,神色凄切,低声责问道,“兄妹一场,你我共同尽力了多少患难,到头来却是换来如此一句话么?”

“我……唉!”李嫒也知自己话说的重了,几乎一出口便后悔,却是倔强的不肯收回,“你不会懂地。”

“我知道你恨南墨,你从来不说,并不代表我不懂。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南墨女子么?天下美女几何?正如你所说的,只要我想要,招招手便可一辈子享用不尽,我留着那个女人就是想有一天你能告诉你的哥哥,为什么!”李园的神色几近愤怒了,李嫒出身南墨,从小就没有和他一起生活,直到大了,两人才得以见面,不过兄妹间的感情一向不错,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件事,两人之间才出现裂痕。好不容易恢复了,却没想到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韩非这次的事让两人又一次面对这个问题。

李嫒微微一笑,神色看不出悲喜,只有伤到深处的麻木,“都过去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报复,只要我有能力,我不会让南墨的人有一天好日子过!”

李园冷笑,“就算毁了楚国?就算让大王背上亡国君的名号?”

李嫒愣了愣,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半晌才低低的道,“不会的!”

李园沉痛的道,“不会?驿馆大火,如今韩非生死未卜,走到这一步,你是否该想想,如果韩非死了会怎么样?如果韩非没有死,你又该做什么?”

李嫒脑中一片混乱,韩非生死未卜,韩非生死未卜……

“嫒妹,你好好想想吧,有些坚持并不是那么必要的。南墨的事,你可以留到以后再做,别被心中的怨恨蒙蔽了心智,我走了,你冷静下来想好怎么做我再来。”李园说完这番话便离开了。

李嫒走到窗边,愣愣的望着夜空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天边的火红变的有些暗淡了,青莲手拿一件外衣,轻轻的给她披在肩上,不小心碰到了李嫒的肩膀,李嫒惊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推开青莲,青莲被一股大力推到在地,忍痛轻叫道,“小姐,是青莲啊!”

李嫒恍然,脸上露出一抹歉意的神色,苦笑道,“我不知道是你。”

青莲从地上站了起来,忧伤的看着李嫒道,“小姐,青莲知道。”说罢又走上前去,把衣服披到李嫒身上。

李嫒转过头又看向窗外,风吹的草丛飒飒作响,虫鸣不息,月色宜人,只是东边的天空被火光映的微微泛红,住在那驿馆中的人生死未卜,秦楚一战真的在所难免的么?

第一次这么无助,李嫒低声问道,“青莲,我做错了么?”

“小姐做的事自然有小姐的道理,青莲不懂那么多,只是知道,小姐受过的苦,小姐流过的泪。不过,大王是小姐心中的宝贝,公子有一句话青莲很赞同,小姐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何妨再忍一次?”青莲笑的很天真,李嫒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阴狠,几曾何时,这个跟在她身边天真的丫头也变的如此有心计了?

“忍?”李嫒深吸了口气,看向泛红的天空,“还来得及么?”

青莲微微一笑,“小姐未曾看见公子没有一丝惊慌的神色么?若真是来不及了,公子怕是不会急急忙忙的来到宫中劝小姐回心转意吧?”

第九十五章 秘密

马车出了宫门,便缓缓驶向西门。守门的城守一见来人车马,恭恭敬敬的开了门,马车一路向西。

按照书信上所指,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此地已看不见城东的火光,只是隐隐得见天色微微泛红,马车在一家破落的农房前停了下来。

暗夜中穿来季子曾的声音,“李将军,公子久候了。”

李园从车上下来,向黑暗处的季子曾微微点头,季子曾道,“李将军稍等片刻,待在下为李将军通报公子。”

听得季子曾的呼唤,墨雨墨云起身为韩非穿戴整齐,墨雨墨云两女初经人事,韩非体恤二人,便让她们移到隔壁的房间歇息,唤来两剑女,这才让李园进来。

破落的房屋,收拾的很干净,有些年月的小桌上摆放着一只缺了一个口子的黑色大碗,里面盛放的酒香飘溢出来,让整个房间都有股浓烈的香味。昏黄的油灯下,一浊世佳公子微笑着坐于席上,两个俏丽的女子仗剑立其两侧。这是李园走入这屋子所看见的一幕,心中不由得生出一抹敬仰之情,即使是逃亡在外,韩非都是如此怡然自得,不受世间事所绕的样子。

当日六国攻打秦国之时,韩非给李园通风报信的印象太深刻了,当日韩非说的不清不楚,就给李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如今驿馆一场大火韩非也应付自如。这简直就是神了,想想李园作为一个地头蛇都没能及时得到情报,韩非一个外来人士,能顺利逃脱只说明了两种情况,一种,韩非神通广大。各国都有他地耳目,另一种,则是韩非确实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其实这事也是李园想的太过简单了,六国利益纠葛,又怎是三言两语道的清,说的明的,这些事让李园对韩非敬畏加倍也就在所难免了。

李园进屋便对韩非深深一揖,口中道,“公子,李园来向公子赔罪了。”

韩非微微一笑。道,“李将军此言何出,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李将军不必记挂在心上。”韩非当然不可能这么大谅地把李园派人刺杀他的事就这么算了,只是对于李园这个人胆小怕事的一点了解的很透彻。这种人最容易背叛人,不过也是最好利用的。要想统一七国,秦国现在还不够强大,必须经历过一番改革与发展才行,而这一切的阻力就是吕不韦。攘外必先安内,否则老是像这次这样出去了就有人使绊子,来阴的。韩非还真不敢保证哪天自己会不会中招。那天那只箭近在咫尺的感觉韩非还心有余悸,出的国来被人阴还情有可原,要是在秦国也天天过这样的日子,那还不疯了。

李园闻言对韩非地心胸更是佩服不已,感激涕零的道,“先生胸襟李园佩服,唉,只是李园愧对先生当日的救命之恩啊。”只是若是李园得知了韩非心中所想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韩非摇摇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李将军不必再提。如今李将军该想的是如何与韩非共同面对眼下地困境,秦楚一战,实在不是让人忍心看见的局面啊。”李园闻言一愣,韩非接着又道,“楚虽是新君即位,楚军勇猛却是天下皆知,大秦若是与楚交战,胜算虽大,却免不了劳命伤财,若有可能,秦不愿战,以免给了小人乘人之危的机会。”

韩非说这么一番示弱的话是有来由的,之前与李嫒两人地谈判不欢而散,两人的态度都很强势,若是都不肯低头,李嫒在南墨问题上的坚持让韩非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简单,大有可能是到最后李嫒嫒要倾国一战,这可不是韩非所期望地结局,这次韩非的目的就是敲竹杠,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已。秦国作为一个国家的态度不能软化,韩非私下里扮扮好人,和和稀泥这事还是有可为的地方,毕竟,将要面临灭国之祸的是楚国,而楚国现在的当家人是非常不希望看见这样的情况发生地。

李园闻言心中自然也有一番计较,秦楚之间的状况他了解的不比韩非少,只是关心则乱,听闻韩非的话,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心知这翻话不假,秦楚交战,楚虽弱,也有守城之利,兵丁之勇,且楚人向来气节不凡,若要灭楚,秦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韩非这是实话,只是秦楚之战只要不解决李嫒的问题,这谈判还能进行么?在李园心中,对于李嫒对待南墨的态度始终不认同,李嫒对待南墨的态度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奇怪了,她竟然为此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顾,要与自己的亲哥哥反目。

想到这里,李园苦笑道,“先生已与嫒妹谈过了,想必其中问题是出在先生身侧的两个南墨女身上吧?”李园虽然用的是询问的口吻,面容却是笃定,韩非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夫人想必告知李将军了。”

李园摇头,略带嘲讽的笑着感慨道,“她若肯告诉我,我们兄妹也不至于反目,她足足一年未曾对李园笑过一下,说过半句好话。”

韩非心思一动,看李园的神色不似在说谎,李嫒也大可不必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上与他翻脸,就算南墨掌握了他们大量的秘密,现在李园手握重兵,李嫒权倾后宫,一个小小的南墨对他们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唯一解释的通的就是李嫒和南墨的仇怨已经达到不共戴天的地步,否则还真不如多在割让城池的问题上争论一番。

李园见韩非不动声色,又道,“今日李园来见先生之前又进了一次宫,唉……”

韩非闻言笑道,“李将军大可不必再多做劝说,韩非知道李将军的为难,只是韩非为人将军也该清楚,应承了别人的事,自然要办到的。”

李园闻言,又是一声叹息,“罢了,李园再回去劝说一下嫒妹,若她不肯,恐怕秦楚之战难以避免了。”

天色已经渐渐亮起,再谈下去也难有进展,李园告辞出来,对于这样的情况他心中早有准备,韩非和李嫒都是固执的人,在这种时刻,唯有两面做工作,在李园看来,李嫒的思想工作还要好做一些,毕竟他了解李嫒,而韩非一个神秘莫测的公子,为秦出力的韩国人,在李园心中始终有股担忧,那便是韩非巴不得秦楚两国战起来。

挥开脑中种种怀疑,李园踏上马车,向城内行去。

……

李园刚走出小屋,韩非便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转头一望,窗边俏生生的站着一个黑衣女子,正露齿而笑,见到韩非转过头来,微微一福身子,道,“谢公子为我南墨如此尽心。”

此人正是墨宛,季子曾还在屋外看守,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方法得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两剑女欲拔剑相向,韩非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们,脸色微微一沉,沉声道,“墨门主好大的神通,各国秘密都知晓便罢了,还有这来无踪去无影的本事。”韩非很讨厌这种被人偷窥的感觉,一个季子曾就算了,韩非知道他对自己忠心耿耿,墨宛这么做便是犯了韩非的禁忌了,是谁都不喜欢自己身边多出一个神神秘秘的人物,而且看起来还随时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也不知道她是如何逃过季子曾的双眼,和门外墨家人的埋伏进来的。

墨宛向来长于察言观色,一见韩非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犯了韩非的忌讳,其实她是跟随李园一路而来的,南墨人都潜伏在青楼宫廷之内,这市井之间的事却是不甚了解,李园一行人来的时候,季子曾大部分的注意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了,墨宛这才得以从空隙处潜入,此举不无向韩非邀功的意思,却没有想到韩非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套鬼鬼祟祟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墨宛对于韩非的不信任,经历了许多事以后,墨宛深深的明白,天下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承诺,这才偷偷的在一旁偷听。

听到韩非的话,墨宛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公子过奖了,妾身是跟随李园而来的,公子与李园谈话没有注意到妾身,妾身也不敢打扰。”

韩非心头正在为李嫒与南墨之间的事疑惑不已,如今见到正主儿来了,冷哼一声,道,“答应你的事韩非自然会做到,墨门主却是对韩非不太诚恳啊!”说罢两眼直视墨宛,墨宛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出来,“公子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妾身便是,妾身一定尽数告知公子。”

韩非道,“李嫒为什么对南墨如此仇视?”

墨宛道,“南墨的姐妹都要受点训练,吃些苦头,想必是妾身寄予她的希望太大了些,手段严厉了些,让她不太能接受吧。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呀!”

韩非挑眉,“哦?!”

墨宛又道,“如今的大王不是先王所出,李嫒对如今大王的父亲一片痴心,无奈此人为人所害,当时,妾身正劝说她入宫去,却没想到她将此人的死全都怨到了妾身身上,这样便罢了,竟然要将南墨的姐妹赶尽杀绝,若只是要妾身一人性命倒是无妨,可是南墨众多姐妹何其无辜,妾身也只有四处奔走,这才求助于公子啊!”一番话说的极是圆满,女人为了爱情可以做太多的事,疯狂的女人所作所为都是让人无法理解的。

韩非点点头,笑道,“就这么简单么?”

墨宛捂嘴吃吃的笑,“这丫头啊,太傻了!”

看着墨宛的笑脸,韩非陷入沉思,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

第九十六章 诱惑

潜入驿馆的死士无一出来,驿馆的火,烧的越大,韩是心中越是不安稳,韩非以往表现的像个书呆子,韩是一向瞧不起韩非,没想到一出韩国,韩非辗转到了秦国以后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虽是兄弟,帝王之家的兄弟感情大家心里都明白。当日韩安谋划刺杀韩非一事,韩是有参与其中,韩非在六国攻秦之时表现出来的能力实在是让人太过震惊了,加上韩非的岳父在军方的势力,很难让人相信韩非有屈居人下的心思,韩非,必须死。到如今,韩非对韩国的敌视想必也不下于韩是对于韩非的猜忌,韩国临秦,国力不强,若不能挑起秦楚之争,韩国危矣。韩是对于韩非是无论私怨还是大局,都是非杀之不可。

天色已经微微见亮,前去刺杀的死士一人未还,韩是不得不在心中默道,失败了。

韩是拿起小桌上的酒,仰头饮尽,把酒杯啪的一声放回桌上,朗声道,“来人,备马车。”

“天色尚早,公子这是要上哪儿去呀?”一声柔柔媚媚的男中音从门外传来。

“君上?”韩是问道。

“正是奴家,公子近日可安好?”韩是只觉得眼前一闪,一身白衣的龙阳君已然战立在他面前。门外站着韩是的几个门客,韩是略微向几人点头,几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韩是从席上站起。拱手道,“多谢君上挂怀,未知君上前来舍下有何事?”

龙阳君捂嘴咯咯一笑,笑容千娇百媚,韩是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让人察觉地厌恶,龙阳君道。“奴家这是来给公子通风报信了,公子此刻速速离楚方是上策,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韩是微微一愣,问道,“此言何出?”

龙阳君神秘一笑道,“李园方才从西郊归来,公子可猜的到李园去见的是何人?”

“难道是韩非?”韩是问道,心中对此猜测已经有了七八分的肯定。

龙阳君拉起韩是的手,殷殷道,“正是韩非。而且奴家还得了一条更让公子吃惊的消息,驿馆内死士被擒,身上竟然搜出了公子地信物,公子还是速速离去吧。”

韩是脸色大变,李园和韩非勾搭的事可以推测。没想到自己的死士竟然会出了如此纰漏,想来也是,昨夜的偷袭韩是有七八分的把握了,事情商议到执行不过一日时光,准备上仓促了些。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火海之中还会留下了证据。想到这里,韩是更是面无人色,失声问道。“韩非莫非真有神鬼相助?”

龙阳君有些迷茫的看着韩是,脑中想起的是韩非之前的种种,苦笑道,“兴许吧。”

……

翌日韩非坐了马车,从西门入城,大咧咧的住进了李园安排的别院,几国地使者都是熟人,之前韩非装病的时候便都登门问候,只是被拒之了门外。这次韩非让墨雨、墨云给化了个妆,面色蜡黄,嘴唇枯燥,双眼毫无光彩,完全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韩非对着那铜镜一照,竟然丝毫看不出破绽来,不由得想起野史记载的一个擅于妆扮的女人,妆前妆后年龄差距竟然可以达到二十岁以上,心中暗自庆幸墨雨墨云都是清水面,不做妆扮,否则韩非还真担心自己半夜醒来被吓来阳痿。

顶着一副病容躺在床上见了来客,这些人在这个时候来,不过就是礼貌上地问候一下而已,刺杀失败了,秦国却是得罪不起的,见面寒暄一番便匆匆告辞,不出所料的都在几日之内托词离开了楚国,迫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这是后话。

所有的人都来了,唯独韩是没有来,韩非听闻韩是秘密离开楚都地消息,不由得一笑,韩是看来也不是如同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啊。一个个的接待了各国使者,时间已经过了晚饭时分,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韩非这才得以到庭院中散步,在床上躺了一天,全身都发酸。不活动活动,今天晚上都别想睡觉了。

伸腰踢腿,小跑一圈,墨雨墨云看见韩非热的满头的汗,这春夜风冷,韩非看着满园的夜影幽幽,兴致正浓,不愿扫了韩非的游兴,又担忧韩非被这冷风一吹真个病了,两人退了下去取毛巾给韩非擦汗。

韩非独自立于园中仰望夜空繁星点点,在古代就是有这个好处,啥都是天然的,连天空看起来都要近一些,星星耀眼夺目,有几颗看久了竟然让人觉得有些眼花。

夜风吹过,韩非觉得有些冷,欲唤墨雨墨云,又想起两人回房替他拿衣服了,背后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宜人的香味,韩非一闻便知是墨雨墨云身上地幽香,也不知是擦的什么香粉,不似胭脂的味道,也与薰香的味道不同,浓郁而不腻人,却诱惑着人的欲望。

韩非只觉得身下一热,这夜风吹来也不那么冷了,转过身来,便把来人揽入怀中,伸手便向裙下探去。怀中的女子微微挣扎,韩非以为是她害羞,暗夜里也看不清相貌,微微用力,手已然探入裙中,手触光滑柔嫩,沿着那股沟攀了过去。只听得怀中女子轻轻的嘤了声,那身体犹如下了水的面条,软软的靠在韩非身上。

李嫒思量了许久,这才下定了决心来找韩非,来到李园的别院以后,便听闻韩非在园中休息,寻了来。却没想到韩非一见面就拉人入怀,问道韩非身上久违的男人汗水味道,李嫒身体一下就软了,韩非的一双色手又是摸向那敏感之处,久旷的身子怎么经的起如此折腾,一股热流从小腹向下,禁不住嘤了出来。

李嫒也不知是怎么的,也许是近来的郁结,也许是久旷的身体需要滋润,也许是其他,心中明明知道不妥,身体偏偏不听使唤,柔顺的靠着韩非的身子。韩非一手钻入那泥泞之地,一手向上攀去,柔媚的腰肢,挺拔的胸部,钻入内衫,盈握在手,李嫒被韩非微凉的手一握,立即清醒了过来,双手轻轻一推,低声道,“非公子!”

推的力道不重,不过这声轻唤倒是把韩非给惊醒了过来,手下的触感明显和墨雨墨云两女不同,仔细一看才知道是李嫒,李嫒在夜色的掩护下也看不清脸上的神色,韩非心头微怒,这女人,刚才怎不一把推开他,非要把人的火气勾上来了这才唤一声,其实韩非是冤枉李嫒了,男人女人都是有那么一点欲望的不是?韩非恶劣的又在李嫒胸口捏了一把,这才把手缩了回来,笑道,“呵呵,在下鲁莽了,还以为是墨雨他们呢。不知是夫人,韩非失礼了啊。”

李嫒也不知道韩非说的是真是假,捂着微微犯疼的胸口,韩非松了手,她也不好腻在他身上,微微退开半步,身下泥泞的感觉让她眉头微皱,脚下有些虚浮,两侍女连忙上前来扶了,李嫒在两侍女的搀扶下,走到韩非对面,这才开口道,“非公子……”

韩非摆摆手,道,“夫人,韩非失礼了。夫人如要责罚,韩非认罚。”

李嫒不知韩非为何刚才还是一副急色的样子,此刻却又是一脸冷静的划清界线,哪个男人到了她的面前不服贴,心头不由得对韩非更是恼的紧,心头恼怒,李嫒却是媚眼一横,颇有几分和韩非较劲的想法,柔柔道,“非公子这是在嫌弃奴家么?”

李嫒这番话便是明显的诱惑了,刚才被韩非掀开的衣衫此刻还没有拉上,月色下,白白嫩嫩的酥胸露出半个,韩非一眼望去不由得想起刚才那美好的触感,吞了口口水才道,“夫人天姿国色,韩非不敢亵渎。”心头却道,还好这女人心计重,估摸着要想跟他先谈点条件,真要让生米做成了熟饭,这一夜夫妻百日恩的,香火情分总还是要顾一点吧,韩非自知不是那种能绝情绝义的人。

李嫒微微一笑,向前夸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化为乌有,轻轻的气息吹拂在韩非的脖子上,韩非有些不确定了,这李嫒不是看上他了吧?李嫒在勾引他,这样的勾引对于男人来说很是受用,韩非此刻却觉得是种折磨,李嫒明显是有求于他,韩非对于自己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南墨不可失,瞧瞧他现在的处境就知道南墨的作用有多大了,铁汉遇上了美娇娘也要化为绕指柔啊。

“非公子过奖了,李嫒不过是蒲柳之姿,哪儿有非公子形容的那么好?否则,公子也不会不为所动了,不是么?”芊细圆润的指尖划过韩非的脖子,吐气如兰。丰满的胸部压在韩非胸口,两团温热一贴上来,韩非差点就忍不住扑到了。

靠!诱惑,莫大的诱惑啊!人妻,风情万种,还是副任人予取予求的样子,是男人就忍不住的,何况韩非刚才被挑的火起,此刻还没平复下去,被这么一挑逗,更是火上浇油,管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扑到了先。

妈的,难不成我一大老爷们还会怕了你个女人不成。韩非心一横,手往李嫒臀部一放,只觉得李嫒身体一颤,脸上的媚笑更浓了。

“非公子……”

潜入驿馆的死士无一出来,驿馆的火,烧的越大,韩是心中越是不安稳,韩非以往表现的像个书呆子,韩是一向瞧不起韩非,没想到一出韩国,韩非辗转到了秦国以后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虽是兄弟,帝王之家的兄弟感情大家心里都明白。当日韩安谋划刺杀韩非一事,韩是有参与其中,韩非在六国攻秦之时表现出来的能力实在是让人太过震惊了,加上韩非的岳父在军方的势力,很难让人相信韩非有屈居人下的心思,韩非,必须死。到如今,韩非对韩国的敌视想必也不下于韩是对于韩非的猜忌,韩国临秦,国力不强,若不能挑起秦楚之争,韩国危矣。韩是对于韩非是无论私怨还是大局,都是非杀之不可。

天色已经微微见亮,前去刺杀的死士一人未还,韩是不得不在心中默道,失败了。

韩是拿起小桌上的酒,仰头饮尽,把酒杯啪的一声放回桌上,朗声道,“来人,备马车。”

“天色尚早,公子这是要上哪儿去呀?”一声柔柔媚媚的男中音从门外传来。

“君上?”韩是问道。

“正是奴家,公子近日可安好?”韩是只觉得眼前一闪,一身白衣的龙阳君已然战立在他面前。门外站着韩是的几个门客,韩是略微向几人点头,几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韩是从席上站起。拱手道,“多谢君上挂怀,未知君上前来舍下有何事?”

龙阳君捂嘴咯咯一笑,笑容千娇百媚,韩是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让人察觉地厌恶,龙阳君道。“奴家这是来给公子通风报信了,公子此刻速速离楚方是上策,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韩是微微一愣,问道,“此言何出?”

龙阳君神秘一笑道,“李园方才从西郊归来,公子可猜的到李园去见的是何人?”

“难道是韩非?”韩是问道,心中对此猜测已经有了七八分的肯定。

龙阳君拉起韩是的手,殷殷道,“正是韩非。而且奴家还得了一条更让公子吃惊的消息,驿馆内死士被擒,身上竟然搜出了公子地信物,公子还是速速离去吧。”

韩是脸色大变,李园和韩非勾搭的事可以推测。没想到自己的死士竟然会出了如此纰漏,想来也是,昨夜的偷袭韩是有七八分的把握了,事情商议到执行不过一日时光,准备上仓促了些。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火海之中还会留下了证据。想到这里,韩是更是面无人色,失声问道。“韩非莫非真有神鬼相助?”

龙阳君有些迷茫的看着韩是,脑中想起的是韩非之前的种种,苦笑道,“兴许吧。”

……

翌日韩非坐了马车,从西门入城,大咧咧的住进了李园安排的别院,几国地使者都是熟人,之前韩非装病的时候便都登门问候,只是被拒之了门外。这次韩非让墨雨、墨云给化了个妆,面色蜡黄,嘴唇枯燥,双眼毫无光彩,完全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韩非对着那铜镜一照,竟然丝毫看不出破绽来,不由得想起野史记载的一个擅于妆扮的女人,妆前妆后年龄差距竟然可以达到二十岁以上,心中暗自庆幸墨雨墨云都是清水面,不做妆扮,否则韩非还真担心自己半夜醒来被吓来阳痿。

顶着一副病容躺在床上见了来客,这些人在这个时候来,不过就是礼貌上地问候一下而已,刺杀失败了,秦国却是得罪不起的,见面寒暄一番便匆匆告辞,不出所料的都在几日之内托词离开了楚国,迫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这是后话。

所有的人都来了,唯独韩是没有来,韩非听闻韩是秘密离开楚都地消息,不由得一笑,韩是看来也不是如同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啊。一个个的接待了各国使者,时间已经过了晚饭时分,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韩非这才得以到庭院中散步,在床上躺了一天,全身都发酸。不活动活动,今天晚上都别想睡觉了。

伸腰踢腿,小跑一圈,墨雨墨云看见韩非热的满头的汗,这春夜风冷,韩非看着满园的夜影幽幽,兴致正浓,不愿扫了韩非的游兴,又担忧韩非被这冷风一吹真个病了,两人退了下去取毛巾给韩非擦汗。

韩非独自立于园中仰望夜空繁星点点,在古代就是有这个好处,啥都是天然的,连天空看起来都要近一些,星星耀眼夺目,有几颗看久了竟然让人觉得有些眼花。

夜风吹过,韩非觉得有些冷,欲唤墨雨墨云,又想起两人回房替他拿衣服了,背后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宜人的香味,韩非一闻便知是墨雨墨云身上地幽香,也不知是擦的什么香粉,不似胭脂的味道,也与薰香的味道不同,浓郁而不腻人,却诱惑着人的欲望。

韩非只觉得身下一热,这夜风吹来也不那么冷了,转过身来,便把来人揽入怀中,伸手便向裙下探去。怀中的女子微微挣扎,韩非以为是她害羞,暗夜里也看不清相貌,微微用力,手已然探入裙中,手触光滑柔嫩,沿着那股沟攀了过去。只听得怀中女子轻轻的嘤了声,那身体犹如下了水的面条,软软的靠在韩非身上。

李嫒思量了许久,这才下定了决心来找韩非,来到李园的别院以后,便听闻韩非在园中休息,寻了来。却没想到韩非一见面就拉人入怀,问道韩非身上久违的男人汗水味道,李嫒身体一下就软了,韩非的一双色手又是摸向那敏感之处,久旷的身子怎么经的起如此折腾,一股热流从小腹向下,禁不住嘤了出来。

李嫒也不知是怎么的,也许是近来的郁结,也许是久旷的身体需要滋润,也许是其他,心中明明知道不妥,身体偏偏不听使唤,柔顺的靠着韩非的身子。韩非一手钻入那泥泞之地,一手向上攀去,柔媚的腰肢,挺拔的胸部,钻入内衫,盈握在手,李嫒被韩非微凉的手一握,立即清醒了过来,双手轻轻一推,低声道,“非公子!”

推的力道不重,不过这声轻唤倒是把韩非给惊醒了过来,手下的触感明显和墨雨墨云两女不同,仔细一看才知道是李嫒,李嫒在夜色的掩护下也看不清脸上的神色,韩非心头微怒,这女人,刚才怎不一把推开他,非要把人的火气勾上来了这才唤一声,其实韩非是冤枉李嫒了,男人女人都是有那么一点欲望的不是?韩非恶劣的又在李嫒胸口捏了一把,这才把手缩了回来,笑道,“呵呵,在下鲁莽了,还以为是墨雨他们呢。不知是夫人,韩非失礼了啊。”

李嫒也不知道韩非说的是真是假,捂着微微犯疼的胸口,韩非松了手,她也不好腻在他身上,微微退开半步,身下泥泞的感觉让她眉头微皱,脚下有些虚浮,两侍女连忙上前来扶了,李嫒在两侍女的搀扶下,走到韩非对面,这才开口道,“非公子……”

韩非摆摆手,道,“夫人,韩非失礼了。夫人如要责罚,韩非认罚。”

李嫒不知韩非为何刚才还是一副急色的样子,此刻却又是一脸冷静的划清界线,哪个男人到了她的面前不服贴,心头不由得对韩非更是恼的紧,心头恼怒,李嫒却是媚眼一横,颇有几分和韩非较劲的想法,柔柔道,“非公子这是在嫌弃奴家么?”

李嫒这番话便是明显的诱惑了,刚才被韩非掀开的衣衫此刻还没有拉上,月色下,白白嫩嫩的酥胸露出半个,韩非一眼望去不由得想起刚才那美好的触感,吞了口口水才道,“夫人天姿国色,韩非不敢亵渎。”心头却道,还好这女人心计重,估摸着要想跟他先谈点条件,真要让生米做成了熟饭,这一夜夫妻百日恩的,香火情分总还是要顾一点吧,韩非自知不是那种能绝情绝义的人。

李嫒微微一笑,向前夸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化为乌有,轻轻的气息吹拂在韩非的脖子上,韩非有些不确定了,这李嫒不是看上他了吧?李嫒在勾引他,这样的勾引对于男人来说很是受用,韩非此刻却觉得是种折磨,李嫒明显是有求于他,韩非对于自己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南墨不可失,瞧瞧他现在的处境就知道南墨的作用有多大了,铁汉遇上了美娇娘也要化为绕指柔啊。

“非公子过奖了,李嫒不过是蒲柳之姿,哪儿有非公子形容的那么好?否则,公子也不会不为所动了,不是么?”芊细圆润的指尖划过韩非的脖子,吐气如兰。丰满的胸部压在韩非胸口,两团温热一贴上来,韩非差点就忍不住扑到了。

靠!诱惑,莫大的诱惑啊!人妻,风情万种,还是副任人予取予求的样子,是男人就忍不住的,何况韩非刚才被挑的火起,此刻还没平复下去,被这么一挑逗,更是火上浇油,管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扑到了先。

妈的,难不成我一大老爷们还会怕了你个女人不成。韩非心一横,手往李嫒臀部一放,只觉得李嫒身体一颤,脸上的媚笑更浓了。

“非公子……”

第九十七章 盟约

李嫒哭到一半,猛的抬起头来,微微红肿的眼睛带着泪看着韩非,一张小嘴凑了上来,吻上了韩非的唇,一股馨香扑面而来,丁香小舌灵活的在韩非的唇上挑逗,小手向下,摸向小韩非,韩非知道她是受了刺激,本不愿在此时占她便宜,可这下身被李嫒一握,未曾平复下去的情欲又涌了上来,差点就把持不住,脑中却是还有一分清明,试图推开李嫒,这一推,却换来李嫒更加激烈的动作,涨鼓鼓的胸部一直往韩非身上压去。李嫒此刻有些疯狂了,脑中的世界一下子被完全颠覆,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拼命的用其他的事情来让自己冷静下来,而情欲无疑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韩非咬紧了牙关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身下李嫒的手灵活的套弄,摧毁了他最后的意思清明。滴答!一滴滚烫的汗珠落下来,在寂静的院子里可以清洗的听见滴落的声音,韩非满头大汗,一张脸已经扭曲的近乎狰狞。李嫒的吻与火热的胸部,还有那双灵活的手,成了世界的唯一,韩非一双不算有力的手,此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用力的一推,李嫒再次被推到身后的树上,接着是韩非似乎从牙缝中挤出的呼吸声音,和衣服撕裂的声音。

破碎的衣襟,韩非左手按住李嫒的胸用力的揉捏着,李嫒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模糊的呻吟,韩非的右手继续在撕裂着衣衫。不多时,李嫒身上地衣衫就成为了一片片的破布,散落在周围的地上,李嫒疯狂的回应着韩非,身体随着韩非的动作而自然的扭动,雪白地胸部在韩非的手下变形的越厉害。李嫒口中的呻吟越发的大声,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享受,韩非的右手灵活的钻入李嫒的股间,湿润地感觉传来,韩非不由得伸入两根指头动作,李嫒不停的扭动着芊细的腰肢,双手在韩非身上胡乱的摸着,口中道,“给我,给我。好人,给我!”

韩非被李嫒的手搅地一阵心烦意乱,索性收回手来,惹来李嫒失望的叹息,拉起李嫒的身体猛的一翻。李嫒面对着树枝,露出白嫩的臀部,在月色下强烈地扭动……

欲望,在这一瞬间充斥了韩非的大脑。韩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扑了上去。

……

看着李嫒平静下来地脸,两名侍女已经去取了衣服来。满地散落的破碎衣衫仿佛还在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事,李嫒的脸冷静的有些过分,两名侍女搀扶着李嫒。李嫒穿好了衣衫,对韩非笑了笑,道,“非公子,妾身该回宫了。南墨的事妾身可以退让,至于其他,可以容妾身再想想么?前提是,秦国必须支持我新君。”一旦恢复了冷静,李嫒一贯的精明又回来了。此刻刻意的称呼就是在提醒韩非各自的身份。

韩非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地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刚才近乎疯狂的女人片刻之间就冷静下来了,看着李嫒故作坚强的样子,眼中还有些许忧郁,心头微微叹息一声,道,“韩非送夫人出去吧。今天不谈这个,不过韩非倒是有另外一个想法,等明日再与夫人商议吧。”

李嫒微笑道,“如此多谢非公子了。”

韩非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夫人今日的退让是为了大王,还是为了自己?”

李嫒深深的看了韩非一眼,道,“妾身今日过来之时便下了决心了,在此还要多谢非公子解开了妾身的心结。”

韩非苦笑,女人,果然是一种理智和疯狂起来都让人惊叹的生物。

……

赢政正坐于书房内的太师椅上批阅奏折,忽然听闻外间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赵高满脸喜色的走进来。

那日赵高私自通知韩非进宫一事,赢政曾对赵高警告了一番,这赵高也甚是机灵,从那日后就收敛了行为,没想到今日又会犯了赢政的忌讳,在他看奏折的时候来打扰,赢政不禁皱眉,虎目瞪着赵高,赢政本就生的威严,举止中又有股帝王之气,久居高位,不怒而威,赵高也是在赢政身边侍候惯了的,一看赢政的神色就是在气头上,赵高吓的双腿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根据长久以往的经验,求饶了先。“大王恕罪,小人错了!”

“何事如此匆忙啊?赵高!”赢政的声音中还带着些火气。

赵高见赢政还给他辩白的机会,不禁大喜,忙道,“大王恕罪,小人只是得知了先生的消息,知道大王日夜都叨念着,一时心急,这才惊扰了大王。”

赢政闻言大喜,有消息说楚国内处处暗藏杀机,好在韩非带走的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御林军,心头才稍微安稳了些,如今看见赵高是为了此事而来,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了,忙道,“快快报来,先生到底怎么样了?”

赵高见赢政没有计较,知道自己蒙过了一关去,不禁松了口气,其实这次也是赵高乐过头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内侍,在宫中权利虽大,但是大多人都是面子上讨好,心头却是另外一回事,唯有韩非比较对他胃口,且韩非又受赢政重视,对韩非关心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听得赢政询问,忙道,“回大王,楚军伏击先生,不想却被御林军大败,还抓了楚之大将项燕。”

“什么?楚国竟然敢伏击我大秦使者?!以为我大秦无人了么?”赢政怦的一声,拍在桌上,虎目圆睁,旋即又道,“项燕?先生呢?先生无恙吧?”赢政说到这里。轰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赵高面前,面色急切,曾料想到韩非会遭受伏击,却万万没有想到设伏的竟然是楚国。

赵高忙道,“先生无恙。大王不必惊慌。”

赢政这才放心下来,大喝到,“请李斯过来,楚国如今已经欺负到我大秦头上了,以为寡人不敢灭了他么?”赢政已经有点不管不顾的意思了,被就是嗜血的性子,楚国这一行为是打到了秦国的脸上,这仗打的也要打,打不得也要打,赵高见状连忙指示身边地小太监去找李斯。赵高进来的时候只顾着韩非打了个胜仗,到没想明白这仗是怎么打起来的,赢政这下火大了,还好这火不是冲赵高发的,不过即使是这样。赵高也吓的不轻,毕竟赢政找赵高发气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连忙想着方儿分散赢政在注意力,“大王,先生遣回来的人还在外面侯着。大王是否要见他?”

赢政这才又想到宫外的人,道,“那是谁回来了?王贲么?传他进来吧。”

赵高道。“是个年轻的将军,好像是王将军的副将,以前跟着大王去御林军巡视地时候看见过一次。”

赢政点了点头,赵高退了出去,不多时,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面色黝黑,身材精瘦,一看举止就知道是常于训练之人。比起一般人沉稳有余。此人正是王贲的副将,林夜,给赢政行了礼,便被急切的赢政给叫了起来。

“先生没有受伤吧?”赢政还是有些不放心。

“回大王,先生带了几名士兵独自突围,王将军领属下等擒获项燕后领了两千御林军赶去接应先生,先生交代属下回报大王,大王不必担心。”林夜道。

赢政点点头,既然这话是韩非所说,赢政的信心大涨,毕竟还有几分小孩心性,对那战事格外地关心,笑问道,“你们是如何拿下项燕的啊?”

说到这个,林夜面上露出一抹自豪的神情,恭声将当日的战斗说了出来,韩非此计本来巧妙,而这林夜又是亲生参加过战斗的人,说起来自然绘声绘色,听到项燕在林中纵火,愣是为几千人烧出了一块容身之处地时候,赢政连声陈赞不已,至于小清河上的金戈铁马,付出了一千御林军的代价,打败了上万彪悍地楚军,这其中计策虽妙,御林军的强大自然也不言而喻。然后韩非承诺送项燕回楚的事倒是让赢政一愣,心中虽喜韩非能为他拿下项燕,却对于韩非的这番自作主张略为不悦。听完林夜的叙述,此刻赢政心中的震撼是难以形容的,在楚国的地盘上活捉楚国的将领,这是什么样地功绩,而又能未卜先知的探得敌军行径,赢政此刻心中庆幸,还好他先下手了,如果迟了一步,或者韩非在韩国受到重用,他称霸天下的想法恐怕必然为此人所限,只是这人才却不如以往识趣,自作主张的留下了项燕的性命,赢政虽欣赏项燕的智勇,却也知道这个老将对楚国的忠心必然不能为他所用,良久,才叹道,“先生乃真神人也!”

赵高见赢政脸上神色恍惚,连忙笑道,“先生真神人也,所以方能知道大王是真龙天子。”只是这次的马屁摆明拍到了马腿上,赢政瞪了赵高一眼,又道,“此刻那项燕在何处?”

林夜道,“就在宫外。”

赢政道,“带他上来。你先下去吧。”

林夜低头称是,正要退下,又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先生还让属下转交大王一物。”说罢,又怀中摸出一张绢恭恭敬敬的递了上来。

“哦?”赢政示意赵高把东西取来,展开一看,旋即眉头大展,笑道,“先生做事向来没来由,回头一想却是寓意深刻。”合上绢,赢政道,“请项将军上来吧。”

……

翌日,内史腾受命集结十万大军攻打楚国。吕不韦在此事上没有任何异议,一反常态的连出兵的职务也没有为难,楚国暗杀韩非竟然被人抓住了把柄,大秦威严不可侵犯,此事势在必行,吕不韦也是无力回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计划胎死腹中,对李园心生怒意,怨他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让人把自己国家的大将军给抓了,此事必然会沦为六国的笑柄。

第九十八章 灭门之祸

韩非送走李嫒后,并未回到房间休息,径直来到墨雨墨云的房间。还在门外,韩非便听得墨云的声音,“姐姐,我害怕。”那声音细若蚊声,只是在这寂静的夜里才能听清。

“不去想,便不会怕了。”墨雨的声音,虽然是在安慰墨云,还是可以听得出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展示着主人的恐惧,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墨云还是在安慰自己,“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韩非一阵心疼,这两个女子跟在他身边的日子不长,却是极为善解人意,把韩非照顾的细致入微,如今看见两女宛若惊弓之鸟,也不知道是有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两人如此害怕,还有李嫒那深切入骨的恨意,让整个南墨都蒙上了一层悲伤的色彩。自古红颜多薄命,南墨女子个个样貌不凡,如此年轻却又身怀绝技,之前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可是,门主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墨云低低的道。

墨雨道,“你刚才那不顾一切的勇气到哪儿去了?还有公子呢,公子一定会帮我们的。”

“南墨对公子那么重要,公子可以为了南墨不惜和楚国开战,又怎么会为了我们两人得罪南墨?姐姐,我们早就知道的,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公子一定会帮我们的,而且门主也不一定会知道这件事。”墨雨喃喃道。声音中有着不确定。

“一定会知道地,门主的能耐你我都很清楚。早知道我们就应该……”

“住嘴!以公子的能力会看不出来门主的目的么?”墨雨怒意盎然的打断了墨云地话,“云儿,公子对我们不薄,我们不能那么做。”

“姐姐,你忘记了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墨云的声音也略微大了一些。

墨雨沉默了。良久,才叹息了一声,“说好了赌一次。”

“可是,刚才你也看见了,公子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意思,我们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到南墨的,我不愿意回去,死也不愿意!”墨云几乎歇斯底里了,还是有意的压低了音量。

韩非听见门内的声音,心中百感交集。愧疚自己到底忽略了两女的感受,两女的修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来到,南墨地女子果然心计深厚,连投诚都这么独树一帜,而自己的女人受苦。这却是韩非不能容忍的,想必两女也是在韩非身边看透了韩非护短这点,才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想到这里,韩非一阵苦笑。伸手一推,房门大开。

两女仿佛才发现韩非在门外似的,惊呼一声。双双跪了下来,室内灯光昏暗,韩非还是清晰地看见了两女脸上的泪痕,心头一软,对两女这样的行为怎么也责备不出口了,叹息一声,道,“你们起来吧!”两女来韩非身边别有目的这是韩非早就知道的,一直不说。就是想看两女到底要做什么,武清手下地人始终都没闲着,守护的同时也担负着盯梢的任务,两女和墨宛地联系自然在韩非的耳目之下,不过两女一直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估计也是发觉了韩非手下的那群人,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最终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墨雨不动,墨云也不动,跪在地上道,“公子,墨雨墨云此举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公子原谅!”向韩非表忠心的事做了,看韩非的表情也知道并没有生气,此刻再造作就是笨蛋才会做的事了。

两女既然选择了跟随韩非,韩非也不忍多做苛责,摇摇头,道,“罢了,今日你们助我说服李嫒也算有功,之前的事是职责所在,就罢了。”

墨雨墨云齐声道,“多谢公子。”墨雨又道,“如今我姐妹二人背叛南墨,若被墨宛知道,必然不会放过我们,还望公子救我们姐妹一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韩非上前一步,扶起两人,叹息道,“你们既然跟了韩非,韩非自然容不得别人伤你们分毫,只是南墨到底是什么样地一个所在,让你们害怕若斯。”韩非顿了顿,看见两女眼中闪过了一抹恐惧,“唉,不说也罢,不过南墨对韩非重要至极,若韩非助你们杀了墨宛,你们姐妹二人是否有把握控制整个南墨?”

墨雨知韩非是心疼她们害怕,才不问南墨的情形,心中一阵感激,眼中又盈满了泪水,道,“公子若能杀了墨宛,我姐妹二人自然为公子效力,南墨上下分级严明,大多姐妹都不知彼此身份,凭借的便是一枚信物传递命令,只消除掉墨宛和几个长老,要控制南墨不是难事。只是……”说到这里,墨雨眼中闪过一阵尴尬。

韩非笑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墨雨咬了咬牙,仿若下定了什么决心,才道,“只是希望公子能容我们姐妹二人废除那南墨的训练之法,实在不忍心看见有更多的女子受那苦楚。”

看来问题就是出在训练上面了,对于这个,韩非也没心情多问,有些东西足以恶心死人,点了点头,道,“好,具体的事宜就交给你们和武清去做。”

……

李园坐在席上,身边两个侍妾用口含了美酒送到李园的嘴边,面前的舞姬正扭动着腰肢,轻盈的舞蹈伴随着欢快的乐器声,也难怪李园如此惬意了,李嫒与韩非之间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协议,李嫒愿意在南墨的事情上做出让步,李嫒一退让,秦楚之间的谈判便大有可为之处。

距离那日李嫒来李园别院已有十日时光。李嫒进出李园地别院也有五次之多,韩非提出的新条件让李嫒和李园大为满意,一,放过南墨,二,秦国割让三座城池个楚国。三,楚国和秦国结盟,秦国攻打其他国家的时候楚国不得参与,四,项燕的事要给韩非一个交代。不过韩非提出条件以后却迟迟不肯签署合约,此事说来还是韩非的私心作祟,南墨的事情一天没有解决,韩非自然不肯离开楚国,合约一旦签署,韩非必须马上回秦。此事自然不能告知李嫒,韩非也就只有这么拖着,可是在李园眼里看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其他条件还算优厚。南墨地事也没有可以争议的地方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在项燕的处理上,项燕是楚之大将,战功无数,打一次败仗为人所擒。此事又关系到两国的战争,这黑锅自然是由项燕背了。不过这个问题又牵涉到楚国的军方势力,李园还是想在这个问题上做一番文章的。毕竟项燕是大多军方人士所崇敬的对象,一旦处理的不当,难免冷了军方的心,李园自从上次亲自带兵打仗以后,便打死也不愿上战场了,楚国地安危还是要依仗那些三大五粗的军人来保卫。

歌舞声中,李园身边的一名谋士走了进来,走到李园身边低语了几句,李园大惊。怒道,“都给我停了,退下去!”众人忙退了下去,那两名侍妾也从席上站起来退了出去,一时间室内只剩下李园与那名谋士两人。

“你说秦王集结了十万军队,在十日内就要攻打楚国?”李园惊问道。

那谋士道,“回主公,刚才在秦国的探子来报。且近日来边境确有异动。”

“韩非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李园不解道,一边和楚国谈合约,条件干脆,谈好了,偏又迟迟不肯签署,此刻秦军集结,李园地心已经乱了,他可是在六国战中领教过秦军的厉害的。

那谋士道,“属下有一看法,不知对是不对。”

李园一听,道,“你且说来听听。”

“依属下所见,项将军带兵刺杀韩非,若说韩非不记恨,怕是不可能,韩非不肯签约就是在此事上纠缠,而秦军来袭,也是以此为名目,主公此刻是该当机立断的时候了。”

李园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把所有地问题都推给项燕?”

那谋士点点头,笑道,“项燕被擒,败军之将留之无用,且楚国确实需要一个人来顶这个罪名,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项燕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园眼神暗了暗,灭国之祸和一个有功之臣比较起来孰轻孰重显而易见,咬牙道,“好,传令下去,项燕勾结韩国,刺杀来使,妄图引起我楚国与秦国之战争,罪无可恕,灭其九族。”

……

“项燕被抄家灭门?”韩非几乎叫了出来。对于项燕这个将军,韩非是打心底佩服的,不管怎么说,能养育出项羽这样地盖世英雄来项燕再差都差不到哪里去,何况他本身也是当世名将。韩非当日打的主意就是让项燕从秦国溜达一圈后回楚,依照李园的性格必然容不下项燕,有了这个把柄,项燕的兵权必然会被剥夺,如果两人能结下点更大的梁子自然好,那样韩非日后也许还能收服项燕为己所用,没想到,这两人梁子是结下了,却是把未来的楚霸王给扼杀在摇篮之中,呃,貌似还不是摇篮之中,现在离项羽出生的日期还有好几年呢。

刚才武清回报的时候,韩非问了两次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说历史不可以改变,项燕一家灭族,日后还有谁能推翻秦王朝?

“南墨几大长老和墨宛已死,现在墨雨墨云留在南墨,……”武清又继续汇报,韩非已经没啥心情继续听下去了,这个震撼太大了,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你跟墨雨她们去处理吧,看来我得早点回秦了。”

第九十九章 赢政亲政

一场稀里哗啦的暴雨过没音信的就卷了过来,大队人马忙不迭的开进路边的村落避雨,村子里最大的房子被一群蛮横的丘八砸的震天响,屋子的主人战战兢兢的开门,见来的是这么一群人,弯着腰,低着头好生将带兵的头子让进去。

冲进屋子里的是负责护送韩非回秦国的楚军,这年月跟当兵的自然是没道理可讲的,百来号士兵立刻就将屋子前后左右的控制起来,这才派人去将躲在村口大树下避雨的韩非给接到屋子里来。

话说韩非在得知项燕一家被李园就这么灭了满门以后连南墨的事都无心去管了,收拾了行装就要回秦,其中的变故只有韩非心知肚明。秦楚结盟后,李嫒兄妹俩担心还有人图谋韩非,借以破坏两国的联盟,韩非回去这一路上,一万楚军护送李嫒都觉得少了。

“好生保重!一夜夫妻百日恩!出身不在,此心永存!”这是韩非留给李嫒唯临别赠言,换来的是李嫒翻又一次长时间的低头沉默,还有那之后一直目送韩非远去的目光。

韩非一直觉得李嫒是个可怜的女人,站在历史的高度来看,李嫒的不幸是这个时代造成的,是万恶的吃人的旧社会造成的。可惜,制度的改变不是某一个人就能做到的,纵观中国历史,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足足两千年之久,韩非自认为没有能力去改变所谓地吃人的制度。同时也没觉得这个制度有什么不好。制度这东西,只要存在并且辉煌,就说明它至少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上是成熟的合理的全民族都能接受的,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必要要去伤脑筋改变。

韩非还是在伤脑筋,连屋檐上溅下地水打在脸上时都没有察觉到。五十里外就是秦国的边境,赢政担心吕不韦再玩花样,派内史腾坐镇边境迎接。韩非不是为自己的安全伤脑筋,伤脑筋的是不小心灭了项燕的九族,那么历史上的项羽还能出现么?项羽都没了,刘邦怎么办?张良萧何陈平韩信他们又怎么办?

最要紧时的是,历史发生了无法预知的轻微振荡,回去后随着赢政的亲政,嫪?这哥们是否会按时造反?万一这哥们不配合,想干掉吕不韦那还真的没啥好借口。

一身戎装地王贲冒着雨冲进院子。见了韩非面露喜色道:“先生,内史腾将军亲率三万大军在边境迎接,排除的前锋已经和我们的前哨接上头了。”

“知道了!”韩非伸了个拦腰,锤了几下有点发酸的腰,不由的怀念起咸阳地豪华马车来。还是那个坐的舒服啊,长时间骑马还真是个辛苦活。

“丞相那边最近有啥消息?”韩非突然转头问了一句,王贲听了一愣,有心不答,可是韩非的目光犹如钻入了王贲的内心一般。令王贲不由脸露尴尬,低着头低声答:“其实也没发生啥大事,只不过最近丞相脾气不好。大王下令内史腾将军率大军迎接先生后,据说丞相回去发了好一阵的火气,书房里砸了不少地东西,还将几个谋士找去狠狠的骂了一顿。”

韩非听了没有出声,王贲反倒先着急了,看着韩非没有表情的脸,甚是无礼地靠近韩非,低声说:“先生,我可啥都没告诉你啊。”

韩非笑笑。转头看着外面暮雨潇潇,低声自语:

“该来的都他妈的来吧!”雨越下越大,韩非长长的出了一气,浑身似乎都轻松一大截,觉得好受多了。

……

秦王政9年春,彗星见,其长竟天,太史占之曰:“国中当有兵变也!”

过去的两年中,嫪?成功的让太后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偷偷的找地方养着。太后还曾经说,日后赢政一旦驾崩,王位就由他们的孩子来继承。舒心日子过久了,加上甜头也尝的不少,从此嫪?就产生想法了,就想着自己有天也能登上那王位坐坐。在雍城嫪?可说是说,朝政上太后对嫪?言听计从,数次干预朝政,赢政一向将吕不韦当成最大地敌人,对太后和嫪?的步步紧逼,在即将亲政的日子里,采取的是步步退让,力求平静的完成亲政。

仗着太后的撑腰,嫪?日渐嚣张,广收门客数千人,大肆结交朝中权贵,任用私人,一时气焰大有后来居上,赶超吕不韦之势。赢政虽然恼怒在心,可这一切从楚国回来后一直保持低调的韩非看在眼里,一再劝谏赢政,对于嫪?只管放纵,让嫪?去和吕不韦争权夺利坐山观虎斗的同时,加紧对御林军的训练和装备,加紧争取军队的控制权。

眼看着亲政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赢政这口气苦苦憋着,对韩非的意见一一接受,同时军中王翦李信内史腾等一大批秦军本土将领,日渐成为军中的骨干代表,赢政不断的采取各种方式,利用吕不韦和嫪?之间的真斗,把他们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渐渐的秦军几本上都控制在赢政的手上。吕不韦在秦军中的影响,降低到历史的最低点。至于朝政,赢政基本是睁一眼闭一眼,任由吕不韦和嫪?去折腾。

又是一个春天来了,早春的小雨润物无声的时节,赢政终于满22岁。

赢政亲政的日子终于来了,为预防有变,王翦屯重兵于咸阳城外,每天都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咸阳城里转悠,对留守咸阳的吕不韦以示震慑。桓?则领兵三万驻扎岐山,一切都准备好后,赢政起驾前往雍城见太后,并于德公之庙行冠礼,佩剑,然后赐百官大吃大喝五日,以庆贺赢政亲政。

该来的终于来了,嫪?终于很配合的跳了出来。亲政大典完毕后,赢政与太后大宴群臣,嫪?与其他大臣日日划拳喝酒,酒宴进行到第四天的时候,赢政与太后都找了借口提早离开,母子二人长时间没见了,单独在太后的房间里摆了酒宴,一起享受天伦去也。

这宴席要摆五天,嫪?也就这么一直在其中穿梭,找人拼酒,颇有点拉帮结派的意思,众人见他凭着枕头风爬上如今的位置,还能与吕不韦抗衡,虽然心中不屑,在嫪?面前还是恭敬有加的,至于背后怎么说道就不得而知了。

这日,嫪?与大臣颜泄划拳喝酒,连连失手后醉了,看着这时候不早,颜泄也喝的差不多了,说是要走,嫪?这斯也不知道是没啥酒品呢还是没啥赌品,死活不干的拉着颜泄还要继续划拳,颜泄看着嫪?清了好几次肠胃,吐的都快胃穿孔了,怕闹出人命来,自然不肯。嫪?心想,丫的,老子找你喝酒是给你面子,你他妈的还给脸不要脸。乘着酒兴,一把揪住颜泄的领口,伸手就扇了十几下耳光。

颜泄也不是软柿子,何况酒喝多了,反手就揪下了嫪?的帽子,嫪?自然要反抗,一来一去,颜泄与嫪?厮打在一处。嫪?在床上骁勇,打斗却占不得上风,加上周围官员反应也颇为迅速,将二人拉了开来,嫪?想继续厮打只恨爹娘生的手短,也没能够的上。觉得没面子的嫪?瞪着眼睛就吼:“我是当今大王的假父,你不过是一个穷人家出来的孩子,你敢跟我叫板?”

颜泄本来醉的也不厉害,和嫪?打架也没想明白对方是谁,酒桌上下来的就是兄弟嘛,忘记了嫪?就一没啥肚量的小白脸,心想打了就打了,老子不也被你胖揍了一顿么?突然听见嫪?这么一喝,顿时酒醒了一大半,吓得半死,也没想明白其他,拔腿就跑了。

(注:此处嫪?原话为:“吾乃今王之假父也,尔窭人之子,何敢与我抗乎。”窭人,穷人的意思。)

跑出去的颜泄一头就撞见了从太后那出来的赢政,心中害怕嫪?报复的颜泄,见了赢政就如同见到小萝莉的怪叔叔,差点就扑上去抱着赢政的脚了,跪地大哭。堂堂的秦国中大夫,这时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赢政哭诉刚才的一切,求赢政赐死。

赢政没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微笑着让左右将颜泄扶到自己的祝葫,然后微笑着问颜泄:“嫪?怎么敢这么说话?”

颜泄这时候酒也醒了,知道自己话说多了,可是眼下的情形也不由他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左右是死,不如赌上一把,于是跪地叩头说:“大王!嫪?其实是个假太监,当初是假称阉人混进的宫。私下里嫪?与太后同吃同睡,当初搬到雍城时,就是因为太后怀了孩子。如今嫪?与太后生的两个孩子,就藏在这大郑宫内,嫪?要谋反啊。”

赢政听完颜泄的招供,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嘿嘿的冷笑起来,朝外大喊:“来人,扶颜泄大夫下去休息。”

不消说颜泄是暂时失去自由了,至于下场如何,依照赢政的性格,各位看官不妨自己想想。待颜泄被请下去后,赢政立刻招呼赵高过来,低声吩咐道:“速去请韩非先生过来。”

第一百章 宫变

夜色中,雍城的青石板路上一辆马车奔驰而过,车厢内韩非正襟危坐,平静的日子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这些日子以来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韩非回想着这几年所做的事,表面上,韩非在家陪伴娇妻美妾,御林军完全交给了王贲他们几个年轻的将领,在韩非的刻意避讳之下,赢政也很少再找韩非,嫪毐锋芒毕露的和吕不韦争斗之时,风光一时的韩非几乎让人忘记他的存在,这正是韩非所要达到的效果。

这几年,中墨和南墨在韩非刻意的平衡策略之下,由武清和墨雨墨云三人引领着,进行了改组,武清虽然没有异心,不过韩非清楚的知道,一旦人身在高位,有了绝对的权利以后,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慢慢的腐化,墨雨墨云两个女人正好可以和他制衡一下,再按照最初的方案来改组,提高相互间的制约,也能让相互间的配合更加的默契。

提到南墨,不得不提起墨宛这个女人,当日与韩非定下策略以后,墨雨墨云便传信给墨宛,说是情况有变,让墨宛来一次,又联合了武清在李园的别院内布置下数名高手,乘着韩非不在的时候把墨宛击杀当场。事情看似进行的很顺利,不想,却在韩非离开楚国之后才发现那墨宛竟是别人冒充,原来是墨宛察觉了其中的异样,才派人扮做她来赴约。一试之下大惊。知道墨雨墨云必然叛变,先下韩非与李嫒必然连成一气,唯有潜伏静待时机。奈何墨宛平日待人不厚,身边地人早就不愿再跟随了,只是李嫒的铁腕让她们无可奈何,唯有依靠墨宛而生。如今墨雨墨云可保她们的性命,自然没有人愿意与墨宛亡命天涯,之后死在南墨一个不知名的女子之手。

想到这里,韩非叹息了一声。

当日初回秦国,韩非见过赢政便去见了项燕,对于这个有过同袍之情的大将军,韩非一直是很佩服的,只是害他被诛九族却不是韩非所想,只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政治妥协可以牺牲掉地岂是小小的项燕一人而已。项燕得知被李嫒诛了九族。当时便是一口鲜血,本来在秦国为质心中郁结,如今被扣了一定通敌叛国的大帽子,所有的家人都难逃一死,如此遭遇可谓天地不应。死活要回楚国。当日伏击韩非,项燕便不同意,奈何君命难违,如今自己却成了当日的牺牲品,项燕忠心为楚却为楚王所害,其中心酸岂是三言两语道的尽。病恹恹的在床上躺了几个月,韩非几次宽慰他。终解不了他的心结。韩非本有心把项燕收到帐下,又想到自己害死了他一家,心中有几分愧疚,也不忍再伤害这么一个陌路英雄,加上如今手下的势力在南墨加入后大增,自保却是无忧了,索性在项燕身体稍好之后,送了他回楚,算是应了当日的承诺。

“公子。到祈年宫了。”喜儿在韩非耳边轻轻地道。马车停下有些时间了,韩非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若是平时,喜儿断然不敢打扰韩非的思路的,只是宫内的人催地急,说是大王有要事请先生进宫,这么干耗着惹恼了赢政便不好了。

韩非这才回过神来,果然马车已经停下了,车帘已经被喜儿掀开,韩非摇摇头,把满脑子的思绪挥去,平静的日子过久了,赢政的一道密令想不到会勾起他如此多的思绪,看来还是要忙一点比较好啊。

这些日子韩非差不多算是足不出户了,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带着几个身手不错地人,不过吕不韦近来忙着和嫪毐勾心斗角,加上韩非的可以低调,倒是不曾有人找韩非的麻烦。今次出来,韩非只是带了喜儿和武清同行,要入宫自然不能再带他们进去,下得车来,武清和喜儿留在门外,韩非急匆匆地向宫内走去。

韩非一到,那守在门客的内侍松了口气,轻轻的推开门,示意韩非直接进去,看来是得了赢政不必通传的命令。

室内的赢政虽然没有发火,却是铁青着脸,跪坐在席上全身紧绷,似是怒到了极点。赢政身边几个内侍看见韩非进来,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轻轻的喘了口气。

韩非看着大约一个月没见到的赢政,二十二岁的赢政比起几年前沉稳了许多,一张脸刚毅有型,虎目较之以前跟是慑人,不再像以往遇事摔东西发泄,怒火被刻意地压抑之后,赢政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一股阴鹜的气息,这比之前动辄摔东西打骂人更让人心惊胆颤,此刻的赢政已经完全褪去了那一点点稚气,君王之气在他身上更加明显了。

前两日远远的看见赢政亲政大典上的身影,韩非便觉得他的气势不同以往了,此刻细细看来,更是感慨万千。一代君王终于要开始他的征战开心整理,政治上,以及军事上。

每次看见这样的赢政,韩非心中不禁一阵好笑,面对这么一个对手,吕不韦和嫪毐还能争的那么高兴,现在的赢政,就是一只执伏已久的老虎,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

看见韩非,赢政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却不像以前那般喜怒形于外了,韩非心中叹息,随着时间的推移,赢政想必受他影响会越来越小,现在赢政还有许多事求韩非,待到一统七国之时,怕就是他韩非命丧黄泉之日。近些日子刻意的避忌,倒是让赢政心中生出些许不满了。

“先生来了。”赢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亲切的拉着韩非的手,韩非淡淡一笑,问道,“大王深夜召见韩非不知有何事?”

赢政拉着韩非走到席上坐下,这才道,“赢政有事求教先生。”

对于嫪毐和太后的事,韩非自然不敢做出一副未卜先知的样子,看见赢政怒火中烧却仍然能强自忍下,韩非暗道,看来以后面对赢政要更加小心才是了,伴君如伴虎,特别是赢政这样的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赢政将嫪毐与太后之间的事说了一遍,说罢后,一掌拍在小几上,那几上的酒被溅了一地,“这贱人竟然勾搭嫪毐那狗贼,竟然还生下了两个孩子,图谋大秦的王位,势必要将他们车裂方可解我心头之恨。”

韩非面色微呀,心里却是苦笑,根据数千年的经验,知道皇帝家的丑事一般都没啥好下场,韩非不可能去跟着骂赢政他妈,也不可能啥都不说,唯有转移话题了。听完赢政的叙述,韩非低头做沉思状,半晌才低声道,“大王,此事不好。韩非担心嫪毐会造反!”

赢政本来找韩非来是商量怎么对付嫪毐的事,嫪毐一直以来都是他手中一颗棋子,因吕不韦而生,此刻出了和太后通奸的事,赢政自然万万容不得他了,不过一旦除去嫪毐,得罪太后事小,怕的是吕不韦失去了对手,而太后到时候记恨袖手旁观,那吕不韦怕就要掀起滔天的浪潮来了。然而,赢政没想明白的是,吕不韦的势力虽然这几年备受打压,也没有做出叛乱之事,那嫪毐不过三千门客,手中的权利说白了也不算什么,此刻造反,莫说赢政容不下他,吕不韦也正愁逮不到他的把柄呢。怎么算来,嫪毐此刻造反都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他的羽翼还不够丰厚。

“先生?此话怎讲?”赢政问道。

韩非露出淡定的笑容,心里却在为之前项燕一家的事担忧,蝴蝶效应现在还应该看不出来吧?赢政果然不同以往了,思虑的更加详细,若是以前的赢政,此事必然要韩非提醒方能忍耐,“大王最好能派人去取兵符,去掉来桓龁的兵马,不论事情是否发生,多做个准备倒是不错的。”

这是韩非第一次用似是而非的口吻说话,赢政不解的看向韩非的眼睛,韩非笃定的点点头,继续道,“嫪毐受太后宠信,以假父之名某私利,意图谋反。”

韩非这么说就是不管嫪毐反不反都打算把这个罪名给他落到实处了,赢政闻言大喜,道,“知我者先生也!”顿了顿,又道,“可是,若除去嫪毐谁有能与吕不韦抗衡,太后势必与我为难。”讲到这里,赢政脸色变了数变,眼神一厉,手在小几上重重一拍,“挡我者死!”

韩非心中一凛,低声道,“大王,如今这祈年宫也不太安全,且先调来随行的御林军,再派人去调桓龁的兵马到雍城来,这宫内恐怕嫪毐的耳目众多,今日之事必然不能保密,大王且先不动声色,待到人马备齐了,再拿下嫪毐不迟。”

……

韩非走后,祈年宫内两道人影偷偷的走出去,看那方向,竟然是大郑宫。

深夜雍城的城守军打开城门,一道密令从雍城传到桓龁的手里,韩非亲自来到赢政随行的御林军军营。

夜风浮动,宫变在即。

……

第一百零一章

嫪毐打架的时候吃了点亏,酒劲上来倒是不觉得疼,就是伤了面子,他现在堂堂假父,竟然有人跟他轮拳头,货真价实的干了一架,肉疼不疼不要紧,这要是他就这么放过了那个家伙,岂不是以后人人都可以骑到他头上来了。

被人劝回了宫,本来想到太后面前去闹腾一番的,转念一想,今时今日他如果连一个小小的完颜泄都收拾不了的话,也就不必混了。酒劲未消,打了一架也累了,收拾那完颜泄也不急在一时,嫪毐索性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沉沉睡了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有人在轻声呼唤,嫪毐醒了来,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睡意未尽,见唤醒自己的人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不耐的问道,“什么事?”

那小太监也煞是机灵,见得嫪毐嘴唇干涸,将早就准备好的水递了上去,一边道,“回假父,有两位大王身边的近侍求见,小的见他们神色焦急,又是深夜前来,怕是有要事,这才来扰了假父的清梦。”

嫪毐闻言精神一振,立即坐了起来,接过小太监手中的碗,道,“请他们在外厅稍等片刻,说我即刻就去。”见得小太监低应,退出去,嫪毐一口喝尽碗中的水,随手将碗放在一旁,几个内侍上前服侍他穿衣,收拾停当,大步走了出去。

赢政身边的人。嫪毐平日里没少打点,深夜来访,又是赢政亲政地紧要关头。嫪毐对赢政,从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赢政虽然不太理会嫪毐,嫪毐每每不小心看到赢政的时候。赢政眼里的光芒总是让嫪毐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是野兽的光芒,随时会反扑过来,把他撕裂成一片一片的。嫪毐此刻还是在顾及赢政,嫪毐不笨,知道以往地行事之所以一帆风顺与赢政一直不管不问有关系,对付一个吕不韦,嫪毐倒是不怕,如果再加上一个赢政,皇帝虽小。却是正统,朝中还是有许多势力是唯王命是从的,如此一来,嫪毐的胜算可谓小之又小,如今听说赢政身边的近侍深夜造访过。怕的是自己离开咸阳这么久,而吕不韦常伴赢政身边,说上几句坏话,两人达成默契的话恐怕嫪毐还蒙在骨子里。嫪毐哪里知道,赢政早就把他和吕不韦当作眼中钉。只待有机可乘便要除去。

嫪毐匆匆来到前厅,刚进门,就见到两道身影迎面而来。原来是肆佐和弋竭两人等的久了又不敢擅自闯入,在这厅中干着急,终于把嫪毐给盼来了,也顾不得礼数,一直冲到嫪毐面前,肆佐阴沉着脸色,道,“不好了,出事了。”弋竭在一旁慌张的点头。

嫪毐心头一紧一手拉肆佐一手拉弋竭向厅内走去,“不着急,两位远道而来,还是进厅内说话吧。”肆佐和弋竭心头虽然焦急,也不敢反驳嫪毐,加上站在外面没准让有心人看了去,他们日后也不好交代,顺从的跟着嫪毐走了进去。

嫪毐拉着两人走进厅内以后,待到三人并肩坐到席上,这才问道,“不知道两位公公深夜到访有何事?”

弋竭看嫪毐毫无防备的样子,此次他们两人前来是因为平日里收了嫪毐不少好处,却未曾替嫪毐办过什么事,以前在咸阳地时候也没少喝嫪毐的酒,到了这危机关头,念起当日情分就想着如何救嫪毐一命,否则待到大军一到,嫪毐就算有太后护航,也保不下性命来。弋竭道,“假父与太后的事大王已经知道了,如今正在调动咸阳城的军队,大王这是下了狠心了。”

肆佐接着道,“我兄弟二人听见大王与韩非密谋此事,听到一半便有人来了,也不知到底如何,不过韩非似是领了王命回咸阳调兵,趁着时间尚早,假父还是收拾细软赶紧逃命去吧,看大王的言辞,怕是对太后……”肆佐说到一半,弋竭拉了他一把,肆佐这才噤声。

嫪毐闻言身体一震,此刻太后宫中还有两个襁褓中地婴儿,而太后本就生的娇媚,对嫪毐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两人同寝同食,到了生下他们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更是对嫪毐的事全盘支持,若说嫪毐对太后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地,如今到了这关头,一旦赢政一死就由嫪毐和太后的儿子即位,嫪毐对这到手的权利富贵自然放不开来,再想想自己收下地三千门客,嫪毐暗讨,就算没有必胜把握,也有一拼之力,现在赢政身边的人不多,祈年宫守备不算森严,只要能一举拿下赢政,这大秦还是太后说了算的,而太后说了算自然就是他嫪毐说了算了,想到这里,嫪毐感激道,“多谢两位在嫪毐危难时刻前来报信。”

弋竭道,“假父不必如此,假父待我们兄弟二人一向仁厚,我们兄弟二人无以为报,假父此刻还是速速收拾一下赶紧离开吧。”说罢从席上站起,与肆佐告辞,嫪毐也不多做挽留,命人取了些许财物,送了两人离去。

嫪毐得了消息,连夜赶到大郑宫,太后已经歇息,宫女太监见到嫪毐也不阻拦,嫪毐直奔太后的卧室,把熟睡中的太后给唤了起来。

太后正睡的迷糊,见到嫪毐偎了上来,嫪毐却不像往日般的热情,反而冰冷冷的推了推她,口中道,“出大事了,赢政要杀我们!”

太后今日方才见了赢政,只觉得这个儿子比往日更加的难以琢磨,不过两人久了没见,见到自己儿子长成到可以亲政地年纪,太后是又高兴又担忧,这心头百味交织聊了许久才分别回宫,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刚睡着嫪毐就来了,偏偏又是说了这么惊人的一个消息。太后惊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露出粉嫩的背脊,若是在平日,嫪毐之能自然早就按耐不住了,今天的嫪毐却是只是吞了口口水,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一急,算是完全清醒了,拉住嫪毐的手问道。

嫪毐侧身坐在榻上,紧紧的握住太后芊细的手,神色中是无尽的担忧,道,“赢政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们的事,说是要将你我千刀万剐,还要将我们的孩儿杀死,还好我素来与他身边的内侍交好,在这紧要的关头报信,否则你我没准明早就无声无息的死在各自的床上了,而我们的孩儿也不得活命。”

太后一惊,握住嫪毐手的手抖了一下,神思恍惚的问道,“怎么会这样?政儿他……”太后实在不太敢相信白日里还与她谈笑的儿子此刻竟然要杀她,理智却告诉她,依照着赢政的性子,知道她做出了这等事,又打算在赢政死后把王位给她和嫪毐的儿子必然不会放过她,一时间凄然,母子相残竟然就在眼前。这其实是早就料到可能会出现的局面,不过作为一个幸福中的女人,她一直都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面对罢了,事到临头,都还是鸵鸟心态,有几分期盼这不是真的。

嫪毐见太后如此,心中一阵烦躁,原以为这个女人已经把一切都交给他了,却不想在这紧要关头又狠不下心了,道,“到了此刻你还只是想这他么?且不说你我的性命,想想我们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吧,赢政要杀我们,我们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么?”

太后摇摇头,皱起秀眉,问道,“那该如何是好,要不,我们立即离开这里?”

嫪毐一听太后言辞,竟然想放手这到手的荣华,自然不愿意,甩开紧握祝蝴的手,狠声道,“赢政下了狠心,从咸阳桓龁处调来了的兵马,便是要将你我置之死地,你身为大秦太后,试问,这普天之下哪儿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处,若真是要走,怕是连这雍城也离开不了。即使能离开,寻得一所安静居所,你又怎么忍心让我们的孩儿受着颠沛流离之苦?”

太后闻言,失去温暖的双手交握,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本是聪明的女子,怎会不知道其中厉害,一切皆是刚刚睡醒,关心则乱,毕竟赢政是她的儿子,太后精神饱受刺激这才失了往日的判断力,听得嫪毐的话,心知这是到了尽头,只是如今怕是一个你死我亡的局面,一面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面是自己心爱的男人,真要她下这个决断,却也为难了她。

嫪毐见太后心思已有动摇,将手放在太后肩上,道,“若想要保得我们一家四口安康,为今之计,只有趁桓龁的兵马没到,立刻发动政变,攻打祈年宫,拿下赢政杀了。然后再想办法出去吕不韦,这大秦天下便是我们的了,日后也不必再为这些事担忧。”

太后低头,担心的道,“宫里的兵马如何肯听你调动?”

嫪毐道,“借太后的玉玺一用。”

太后看着嫪毐坚定的神情,良久,从枕下摸出一串钥匙递给嫪毐,闭目道,“你自己去了取吧。”

……

是夜,嫪毐纠集门下三千门客,调动三千宫内守卫,率众浩浩荡荡的奔向赢政所在的祈年宫。

第一百零二章

深夜,雍城内外充满了紧张的气息,刻意放低的脚步声还是惊醒了警觉的人们,在这个动乱的年代里,唯有偷偷的起来看上一眼,与自己和家人无关便关好了门窗,蒙上被子继续装睡。

嫪毐领了三千门客,借用太后玉玺调动了宫内的三千守卫,此刻正直奔赢政所在的祈年宫。此刻,嫪毐沉默的走在队伍的前面,他虽有心取赢政而代之,却不是在这个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拉着女人的裙脚登上今天的位置,嫪毐却不笨,御林军在楚国一战,名动七国,装备精良,素质万中无一,他只有区区六千人马,宫中守卫便罢了,这三千门客听来人多,却是良莠不齐之辈,为今之计只有趁桓龁的兵马没到打赢政一个措手不及。

嫪毐在太后面前说的肯定,事到了临头却心中有些隐隐不安,望着巍峨的祈年宫宫门,这一路人马杀来,闹腾的沸沸扬扬的,怎么不见宫内有丝毫的惊慌。祈祷年宫安静的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宫灯闪烁,穿透深沉的夜色,六千人马站在宫门外,宫门高处,一个年轻的身影站立其上,身边是赵高举着宫灯,四下竟然连一个守军都没有,不知被调到了何处。

赢政站到高处,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影,双手握住栏杆,虎目圆睁,赵高举着宫灯有些畏缩的看着宫门前拿着弓弩地士兵。低声道,“大王,您退后一点,前面太危险了。”说着往后缩了缩脖子,却见到赢政丝毫不为之所动的站在那里,赵高咬咬牙。又跨前了一步。

赢政挥挥手,注视着下方领兵的那个侍卫首领,问道,“大家为啥来攻打祈年宫啊?”六千人鸦雀无声,赢政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

宫内护卫头子是识得赢政的,见到赢政站在高处便是一惊,听见赢政地问话,被吓的半死,嫪毐当时取了太后的玉玺去找领兵攻打祈年宫,自然不敢说是要造反。只是说祈年宫有贼,要来救驾,只消让这一干侍卫拿下外面的侍卫,嫪毐再领上三千门客一举杀了赢政和其身边的人,到了那是。造反的名义已定了,这些护卫自然也只有跟他到底,嫪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赢政竟然会在这祈年宫门上等着他。护卫头子听得赢政的话,自然知道今日铸成了大错。若是有胆识的人,没准就这么反了也不一定,奈何这护卫头子一来对秦忠心耿耿。二来又有些贪生怕死,道,“长信候说宫内有贼,属下等人是来救驾的。”

赢政闻言厉声道:“长信候就是最大地反贼,除了他没别的贼。”

嫪毐闻言一惊,知道事已败露,再让赢政说下去没准这一干侍卫就要倒戈相向了,立即拔出腰间的剑来,对自己三千门客大喝道。“成败在此一举,给我冲啊,谁杀了赢政,绢千匹,赏万金。”

嫪毐门下闻言无不摩拳擦掌,而宫内守卫这边想状况便大不相同了,他们本来就还不大搞的清楚状况,听了嫪毐的话,顿时大惊,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走上了这么一个谋逆的道路,顿时没了主意,护卫军只做散乱一片,嫪毐门下三千食客此刻站在最外围,见到如此情况,奋力要上前来保卫主公安全,赢政冷眼看着下方乱做一片,赵高见状大喝道,“你们本是来保卫大王的,何故此刻出了反贼偏又如此,还不快快拿下了嫪毐那斯。”

那护卫头子本已乱了方寸,外围嫪毐的食客此刻就要冲进来,护卫军的队伍已经被冲地散乱不成形了,许多人都作鸟兽散,而嫪毐门下食客也知道此刻不可与护卫军多做纠缠,那些要跑的护卫军多半不做阻拦,只是一门心思向着赢政所在的地方冲过来,那护卫头子站在门口,听得赵高一声大喝,心中一凛,此刻护卫军散乱,赢政神情自若地站在高处,丝毫没有被困的不安,君王之气尽现,那护卫头子知道这正是自己将功赎罪的机会,拔出剑来,大声呵斥众侍卫保卫大王安全。

这护卫军本来只是一时乱了阵脚,加上没有领头的人出来,自然是一盘散沙,此刻见到护卫军头子跳了出来,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也纷纷拿起武器,开始阻挡嫪毐的门客一干人等。

奈何此刻乱哄哄一片,外围的侍卫根本听不见那护卫头子的话,加上嫪毐的门客也有不少能人异士,这些扑通的护卫不能挡,见只要自己不做抵抗速速离去便不会有生命之险,这些护卫散去了大半,唯有中央地带地一小半护卫在那护卫头子的组织之下开始阻挡杀上前来的嫪毐一干门客。

刀剑交击声不绝于耳,赢政站在高处看着嫪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丝毫没有被围困的焦急,倒是赵高看着嫪毐的三千人马将那一千多人围困在其中,鲜血染红了青色的石板,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弓弩破空声,刀剑交击声,片刻之间那一千多人已然剩下了不到五百人,眼见就要杀入宫门来了,赢政冷眼以对,赵高见状不断的张望四周。

忽得,只听得一阵弓弩破空声传来,这破空声相较与刚才那弓弩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同,带起风声一阵啸叫,整齐而有力,所到之处便倒下一片,仔细看去,倒下的人尽是嫪毐的门客,赵高望着周围的黑暗处,喜道,“大王,是先生来了。”

弓弩所到之处,无情的收割着生命,本已呈现败势的护卫军有了这么一股力量的帮助,渐渐的有能力与嫪毐的队伍一搏,而外围的人不断的倒下,嫪毐心中已是慌了神,早就听说过御林军的厉害,却不曾想到真正面对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一时大惊,以为自己是中了赢政的圈套,故意要人来通知自己赢政回去搬了救兵,实际上却是早就准备好了要杀他,就等他自己送上门了。其实嫪毐想错了,韩非之所以要设下这么一个局,就是因为手中的兵力不够,两千御林军能不能将嫪毐的政变镇压下去是个问题,还有这把骑兵当步兵用决计不是什么好点子,韩非可舍不得自己的心血就这么被浪费掉,且不得不防后面紧接而来的事,太后为了嫪毐生了两个孩子,若是知道了嫪毐死在赢政之手,会做出什么事历史上并没有很清晰的记载,不够韩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样的一个女人必然会做出很疯狂的事来。韩非是因为对历史的了解,有所依仗才设下这么一个局,这么一来,却是顿时破了嫪毐本就不怎么有的信心。

嫪毐心神慌乱之下,知道赢政必然早就不容于他,周围强劲的弓弩破空声不断的收割着一切生命,鲜血染红了所有人的眼,嫪毐手持剑刺向一个年轻的面孔,剑过之处,鲜血狂涌,同时,倒下的还有他身边的几名门客,有人在冲他大喊,“主公,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去吧!”

嫪毐不得不相信大势已去,跟随着身边的那几个门客向侧面缓杀了过去,这几个门客也煞是勇猛,所到之处无一人能挡,韩非站在高处暗暗着急,虽然早知道嫪毐此刻还不会死,不过心中还是希望能够有蝴蝶效应出现在这里的。

御林军由于人数不多,只是在暗处用强弩攻击,那嫪毐逃去的方向正是强弩所不能及的地方,看着嫪毐一干人越行越远,韩非叹息了一声,看来还是要等以后才行了,这骑兵可不是什么适合巷战的队伍。

赢政站在高处,看见嫪毐败走,双手握紧了栏杆,一双眼死死的瞪着嫪毐逃去的方向,下面正战的不可开交,嫪毐一走,他那三千门客便失了主心骨,护卫军这边见到救兵来临,士气高涨,虽然只剩下三百人不到,却仍然杀的那些门客抱头鼠窜。

不消多时,嫪毐数千门客或是逃散或是被杀,战局在嫪毐离开的那一刻已定。

赢政看着下面已经接近尾声的战局,低声对身边的赵高道,“赵高,你下去请先生上来!”赢政的脸色明显不怎么好看。

赵高应是,来到韩非身边传达了赢政的话,战仍然在继续,韩非匆匆向宫墙高处走去,在那里,赢政正铁青着脸看着他。

第一百零三章 母子

韩非看着赢政铁青的脸色,心中微微叹息,谁遇上自己老娘串通了男人来谋自己的东西心头都不会太好受,虽然早知道太后心向着嫪毐,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把调动军队的玉玺也给嫪毐,难怪赢政脸色那么难看了。

“先生,你一定要替我抓了嫪毐回来,定要将他五马分尸!”赢政道,一旁的李斯脸色有些难看,本以为嫪毐跑了赢政必然会大怒的,没想到赢政却是对此事只字不提。

韩非自然看见了赢政身后李斯的脸色,心道这心结越结越深了,苦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赵高见赢政没提太后,以他对赢政的了解自然不肯放过,跑了嫪毐还有两个小的,低声道,“大王,还有两个小孩……”

赢政狠狠的瞪了赵高一眼,赵高缩了缩脖子,赢政道,“去大郑宫!”

御林军损失不大,韩非留下了一队人马打扫战场,领了千人,要将大郑宫控制起来,太后和嫪毐这几年都呆在雍城,所能培养出来的势力是不容小窥的,既然跑了嫪毐,那么太后和两个孩子就必须控制起来,政治就是这么残酷,不管你是小孩还是老人,只要一旦牵涉到了利益,那你就只是一块筹码而已。

韩非是御林军的头,他本身对御林军的控制却还不如王贲来的有力,在这个时候,还是通过王贲来下达命令。这才浩浩荡荡地向大郑宫行去,这看在赢政眼里自然也是欣慰,韩非来秦好几年了,却对军队的影响力小的可怜,当然他不知道韩非在暗地里已经收编了南墨,中墨两家。形成了一股暗中的势力韩非一直如此不参与军队大事自然不是他没有野心,而是深深的知道赢政的疑心重地容不下任何的可能。只有等到攻打六国的时候,秦国大举用人,那个时候才能慢慢的把势力渗透到军队中去。

已是接近天明时分,夜格外的黑,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脆弱,一阵风吹过,摇摇晃晃几欲熄灭,走在赢政身后,韩非看着赢政已然成型的背影。虎背熊腰残暴的心性,除了几分天成以外,少年遇上的屈辱才是一切地根本吧。可惜的是,本来一个伟大的君王却因为残暴的心性把一个王朝毁于一旦,韩非可以看见未来。在项燕一家灭亡的时候,韩非地心就开始变了,历史既然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而这一切都是因韩非而起,那么。是否有可能转变的更多一点?在这个时代,只有无上的权利才能保卫家人的安全,六国容不下他一个不能为之所用地人才。而赢政也不可能放手让他离开,这些韩非看的清楚,那么,既然摆脱不了权利的争斗,何妨就这么参合进去,是非成败唯有做过以后才能知道。

……

自从嫪毐取了玉玺离开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命了侍女抱来两个孩子,两个孩子经这么一折腾就开始哭闹不休,哄了半天这才又睡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有种隐隐不安地感觉,唯有打开窗户望着渺茫的夜空,心中自有一番思绪。

对于为了男人去谋害自己的儿子的事,她心中也有些不舍,只是,这个孩子长成以后越发的不贴心了,而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守在空闺中的女人,芳华正茂,却被困在这宫闱之中不能动弹,少女时代过得虽不是很好却是自由自在,跟了吕不韦然后被送给秦王子,再入他国为质,命运也算是坎坷了,苦尽甘来之后等待她的却还是无尽的寂寞,直到嫪毐给了她两个孩子,两个能抱着哄的孩子和一个会陪伴在她枕边地人,她才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是浮华的一切,而是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几个能环绕膝下的孩子而已,她,只是一个寂寞的女人……

天就要亮了,嫪毐带了宫内的三千人马和他养的三千食客去攻打祈年宫,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挥去心中那隐隐的不安,她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熟睡中的孩子脸上浮现柔和的笑容。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太后心突然跳了下,眼见一个内侍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阻拦不及的内侍,那人与嫪毐的关系一向很好,此刻脸色慌张,看起来是出了什么事,她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慌张。”太后问道。

那内侍慌忙中连礼都没有施,只是道,“太后,不好了。假父不知道为什么带了宫中侍卫和他的门客前去祈年宫拿刺客,却被大王说是刺客,此刻已逃出宫外,大王正带了一千御林军来大郑宫说是要捉拿同党。”

“什么?”太后失声道,脸色一片惨白。嫪毐竟然失败了?难道赢政一早就防着嫪毐和她了么?说来今天他们母子两人相谈甚欢,赢政的心计竟然如此深厚,嫪毐六千人马竟然无功而返还落的个落荒而逃的下场。说来赢政此次来雍城只带了两千人马,太后也想不出他到底是如何打败嫪毐所带之人的,如今的事实让她不敢置信,大惊之下竟然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身边的侍女叫了几声,太后这才回过神来,回头看见床上正熟睡的两个孩子,慌乱的道,“不行,这两个孩子一定要藏起来,要快,赶快了。”赢政是她的儿子,什么样的心性她自然了解,他已经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存在了,如今前来,怕不是来捉拿同党,而是来杀这两个孩子的,她这个母亲想必也不会放过吧?毕竟嫪毐是有了她的默许这才能调动宫内地侍卫。

太后一阵苦笑。慌忙的抱起床上的孩子递给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两个侍女,“你们赶快带着我两个孩儿离开,这里我来挡一挡,务必要保证两个孩子的安全。”说罢就要去收拾东西,那内侍见状连忙道,“太后。来不及了,大王已经到了宫门,就这么送走吧。”

那两个侍女一阵迷乱,到底不是经历过多少大事的人,只是忠心犹在,一脸坚决地抱着孩子,太后抛开手中整理到一半的衣物,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箱子,取了两件值钱的器物,塞给两人。匆忙间也没办法多带,便推着两人出门去,口中不断嘱咐,两女不断点头应是。

刚拉开门,就看见几道人影站在门口。闪烁的火光中,赢政的脸色平静的诡异。

还是来了……

太后心头一凉,凄然笑道,“政儿,可以谈谈么?”

“好!”赢政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隐隐可以听出压抑的很深的怒意。

太后与赢政走了进去,赵高一脸笑意地对着两个侍女道,“把孩子交给我吧。”

……

室内。赢政笔直的站着,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太后被赢政看的一阵心虚,“我……我怎么样都可以,求你放过我的两个孩子。”明知道几乎是不可能,太后还是这么说道。

赢政冷哼一声,道,“你是在以什么身份求我?”

太后一阵语塞,赢政走上前去。凑到她面前,一字一句的道,“是以我母亲地身份,还是以那两个孩子的母亲的身份?如果是以我母亲的身份,怎么又只有两个孩子?以那两个孩子母亲的身份,你又凭什么来求我?我又凭什么来放过他们?虎毒且不食子,当你决定把玉玺交给嫪毐地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对不起你的只有我。”

“他们是你和嫪毐的孽种,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赢政冷笑,“等我抓到嫪毐,会让他们死在一起地。至于你,暂时就好好的呆在这大郑宫吧!”

太后绝望的闭上眼睛,还是不愿意放弃,“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

赢政摇头,愤怒的脸上青筋毕露,几乎是用吼的,“你不知道你越是为他们求情,我越不可能放过他们么?”说罢转身出门,太后扑了上来,拉住赢政的手,“求你放过他们吧!”赢政用力拨开她的手,将太后推到地上,太后立即又扑了上来,抱住赢政的脚,“求你了,看在母子情分上也好,可怜我也好,政儿,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么?……”

赢政厌恶地看着太后悲伤的脸,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太后的肚子,太后脸色惨白的卷在地上捂着肚子,口中撕心裂肺的叫道,“放过他们好不好?”

“不可能!”冷冷的三个字和巨大的摔门声,等到她扑上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响动。四周都是像雕像一样一脸冷冰冰的侍卫。

……

祈年宫。

“先生什么时候能抓住嫪毐?”赢政问道。

忙碌了一宿的韩非头有些疼,韩非是最听不得女人哭的了,结果在大郑宫听了个够,本来忙完了就该去休息了,这赢政不愧是一代君王,精力旺盛的吓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受刺激了。赢政没完没了的要办事,韩非自然也不能不奉陪,只是现在桓龁处的兵马未到,此刻再做动作怕是不能封锁消息,内乱一起,不要说其他国家会不会蠢蠢欲动,只是一个吕不韦就够他头疼的了。这些理由对于肝火上升的赢政来说都不是理由,现在的赢政什么都听不进去,刚才又拿着赵高出了一顿气,赢政现在要的只是结果而已。

想到赵高,韩非心头一亮,笑着对赢政道,“大王且放心,不出三日,韩非定不辱命。”

赢政惊喜道,“先生果然神人也!只是不知道先生有何妙计?”

韩非淡笑道,“只要大王把那两个孩子交给韩非,韩非定然可以让那嫪毐自己送上门来。”

第一百零四章

李斯不冷不淡的看了韩非一眼,在李斯心中,韩非一直是一个迂腐的过头的君子,这时听韩非的口气却是要拿那两个孩子来威胁嫪毐,他与韩非相识多年,韩非自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可见七国时代是一个多大的染缸,让韩非这样的谦谦君子也变的卑鄙无耻起来了。李斯哪里想到,现在的韩非已经和之前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韩非接受了华夏五千年的历史教训,深深的知道政治斗争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他既然知道用这两个孩子来对付嫪毐有多大的效果,自然不会舍近求远,接下来要对付的吕不韦才是真正的重点,历史已经改变,却还是有很多不曾改变的东西。

赢政对那两个孩子恨之入骨,这其中的感情不足为外人所道,不过这点赢政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韩非倒是乐意来替赢政背这个黑锅,这件事不管是不是赢政做的,到最后都会落到赢政的头上,至于韩非,只要达成迅速的抓到嫪毐,然后再由此事把吕不韦牵连进来的目的就行了。政治,从来讲究的都是心狠手辣,不是由他开始,也不会由他结束。

赵高见赢政脸色稍有好转,低声道,“大王,嫪毐虽然可恶,可最可恶的怕不是此人,这事的起因还是……”

赢政冷笑,“吕不韦,又是吕不韦。”顿了顿,“只要先生拿下嫪毐有了治他地借口,看他此次如何分辨。只是,此人现在在朝中声势滔天,却不得不防。”

李斯恭声道,“大王尽可放心,吕不韦虽然权势滔天。朝中上下许多人都不得不看他的脸色行事,但是他还是不得不顾及人言,这也就是他到现在还眼睁睁看着大王亲政而不出面干涉的原因,这些年虽然他只手遮天,还是顾及到秦国上下乃至六国的威胁,到如今只要大王有了治他的罪名,证据确凿之下,他也反抗不得。”

赢政闻言有些不确定的望着韩非,韩非淡笑不语,心道。吕不韦地性格李斯在他府上当了多年门客,到底摸的比自己清楚,韩非虽然知道历史上说的是吕不韦在赢政亲政后为人劝说这才稍做收敛,可惜的是赢政与他之间心结已深,就算他退居偏僻之地一样要逼迫他到自杀为止。到底这只是司马迁的一堂言。现在历史改变了,到底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数,万一那老小子一时想不开来个叛乱,自己打这个包票实在不是啥好注意,还是让李斯去担待着。反正这事也跟自己的计划没多大的瓜葛,吕不韦叛乱与否他都是一个必死的命运。

韩非还有一个私心在里面,李斯只要在一天。韩非都是如芒刺在背,现在的李斯无时无刻都在背后观察着,就等着韩非行差踏错半步,韩非自然也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如果能有个机会除掉李斯,韩非也是很高兴地。当然,李斯确实是个人才,能留下来为己所用韩非也很是希望,一切都只有看事情的发展了。

赢政见状点点头。脸上怒色之中有一抹欣喜,困顿了多年的心结总算在此刻看见了希望,连太后所做的一切也不能妨碍他现在的喜悦,连连道,“先生定要为我办成此事。”

李斯地脸色变的很难看,明明是他提出的主意,赢政却把功劳都归结到韩非的身上,这偏颇的也太为过分了一点,韩非自然看见了,笑道,“大秦地律法韩非不是很熟悉,且韩非一个非秦人的身份来做此事实在不是很妥当,且韩非身无常务,于理不符,以韩非看,此事还是另有他人来办理比较合适,韩非此刻只要拿下了嫪毐,便算是功成了。”

赢政皱眉,“李斯?先生莫非有什么难处不愿替我办事?”语气有些不相信,李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现在地赢政太过于依赖韩非,无论什么事都要韩非想办法,一来是韩非低调,二来是韩非办事确实从来没有失败的记录,这样一个臣子对于君王来说才是最合心的。不过赢政如此当面说李斯确实有欠缺考虑了,这么一来,韩非和李斯之间的仇怨算是越结越深了。

赢政来这么一着韩非只有苦笑,道,“凡事讲究一个名正言顺,韩非的确不是合适的人选,大王请放心,只要需要,韩非定然会从旁协助的。”

赢政知道韩非是想低调,看见韩非为难的脸色,心中虽然略微不舒服,却还是点了点头,道,“也好,一切就依照先生的意思去办吧。”

……

咸阳兵马一到,雍城上下戒备,通缉嫪毐,韩非让人放出风声,太后被软禁,两个孩子落在他地手上,严阵以待嫪毐前来。

吕不韦听到嫪毐的事东窗事发,心中忐忑,只是赢政迟迟没有动作,这个时候方才想起莫敖来,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李斯不愧跟随了吕不韦多年,对吕不韦的性格了解至深,吕不韦的确没有叛乱的胆子,他的目标也不过就是做做太上皇,当当幕后的那个黑手罢了,真正和赢政对上了以后,他还是很害怕的,一则,赢政和他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二则,他一介商人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大不易,为人所诟病,若真想再进一步,原本就不是心甘情愿支持吕不韦的人势必会做出动作。而且现在的吕不韦在大秦掌权多年,六国之中与他不合的大有人在,多的是人想置他于死地,就算没有这一条,大秦一旦发生内乱,吕不韦和赢政之间吃亏比较大的恐怕还是吕不韦,况且,吕不韦一直有个心愿,就是统一七国,兢兢业业了多年大秦这才有这番气象,他不愿意,也不能让这一生的成就毁于一旦。其中的感情复杂的说不清楚,只能道吕不韦势必难逃脱心中的魔障。

吕不韦心中的计较他自己或许不太清楚,李斯和莫敖却是极清楚的,吕不韦遇上这样的事愁眉难展,莫敖虽然对这个主子心中早就失望,却念在相交多年,还是难舍下心中的情分,也有些担心在此时不帮助吕不韦,日后赢政不放过他不说,吕不韦现在就容不下一个没有用的家臣。

“在下建议仲父避开新王亲政的锋芒,嫪毐一事牵涉太大,大王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这嫪毐又是仲父举荐入宫的……”莫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着吕不韦阴晴难定的脸,莫敖再一次深深的失望了,到了这个时候吕不韦还不明白收敛,只怕是杀身之祸不远了,吕不韦只是问如何方能避免被牵涉进嫪毐这件事,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嫪毐一死便死无对证,却不明白嫪毐这件事只是导火线而已,真正引来灾难的是他嚣张的行为。恐怕现在就算吕不韦愿意退让,避开赢政的锋芒,赢政也容不下这个让他受气多时的仲父。傲气如他,何尝这么苦口婆心的劝过人,莫敖见到吕不韦难看的脸色便收了口,心中微微叹息,是时候了,再不离开恐怕连自己也会被牵涉进去。

“好了,你退下吧。”吕不韦心中焦虑,还是没有注意到莫敖的神色与以往的不同,挥挥手,犹自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莫敖拱手道,“在下还有一事禀报。”

“什么事?”吕不韦不经意的问道。

莫敖也再无遗憾了,低头道,“在下家中来函,需在下回乡一趟,特向主公告假。”

吕不韦道,“有事便去吧。”他此刻心中烦闷,却没有看见莫敖脸上的决绝,莫敖此去恐怕再无归期了。

第一百零五章

听闻莫敖的离去,韩非大叹吕不韦浪费了好多人才,莫敖一个,李斯一个,还有他手下三千门客,其中不泛有才之士,奈何吕不韦做生意的头脑不错,对待人才始终还是欠缺了一点,否则他的权势完全能够达到另外一个境界,取嬴政而代之无可能。

此刻的雍城有些冷清,大秦大王亲政的喜气被城内戒严的气氛所冲淡的所剩无几,城内的百姓小心翼翼的忙碌着自己的营生,见到大兵路过不禁都要屏住呼吸,这两年的大兵是没理可讲的,即使是御林军这样管理严格的军队里面出来的士兵身上仍旧带了几丝匪气。眼见着高头大马的士兵黑着脸一家家的查问逆贼,稍有怀疑便要上房拆瓦,掘土三尺,疯子手打家里里外外的给翻了个遍就罢了,凡是路过的地方就没能留下几样完整的东西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秦国的百姓再熟悉不过了,这两年的百姓颠沛流离已经习惯了,见到的,听到的,不外乎帝国家中有点什么事,百姓必然遭殃,对于假父谋逆一事自然也没有什么意外,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跟百姓没什么关系,成与不成百姓还是一样的苦。

此刻秦国百姓所关心的怕就是自己到底和那位假父有没有亲之内的关系,大王下了令,灭三族,已经轰轰烈烈的抓了一大批人了,抓捕行动还在继续,假父在逃,一天没有落网一天百姓都不得消停。

外面闹腾的轰轰烈烈,韩非在家里却是悠闲,这自然被有心人传到嬴政耳中,嬴政只是淡淡一笑,认为韩非是有把握才会如此,事实上韩非如此做。不无一点攻心为上的味道,任谁灭了三族,全国通缉都憋不住的,何况还有嫪毐在乎的孩子在他手中,嫪毐确实已经按耐不住了,若不是身边的门客要他忍耐,早就冲去杀嬴政了,这一切虽然是韩非所为。却被记在了嬴政身上。

事实上嫪毐最终也没能忍住,三族被灭,孩子落在嬴政手里。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基本上这样地人活下去没啥意思了。嫪毐经营了许久,确实也有几分本事,在风声如此紧的时候还是混进了大郑宫。

外面的太阳很暖和,太后知道,她可以从门缝透进来的光芒感觉到,已经快要三天了,她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现在的有些麻木。已经绝望了,三天,对于宫廷来说,足以发生任何翻天覆地的大事,当然也有可能就像一潭死水什么也不会发生。只是,在这个时候,她深深的知道,在外面发生地一切绝对是惊天动地。可是,她被关在这里,平日侍候惯了的侍女也不见了,换上来的是几个陌生的面孔,面对她地问题总是不言不语。现在的她,竟然连走出这寝宫的资格也没有,宫廷之事就是这般残酷,对对手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她知道,却是接受不了,疯子手打所以一直以来都和自己的儿子不太亲,嬴政太过衷情于权势了,看着这样的儿子,她总是忍不住在想,是否有一天他会残忍的对待她。终于,这一天来了,她还是感到深深的绝望,虽然,这一切似乎是她一手造成地,只是,真的是她一手造成的么?她只是一个命运都不由自己掌握的女子而已。

往日觉得温馨的大郑宫怎么如此寒冷?门窗缝隙里透露出来的那丝丝光芒刺的她睁不开眼,轻轻地伸出手,她碰了碰那道光,三日时光竟然让以往圆滑地手变的枯瘦,她如同被烫到了般,迅速的收了回来,闭上双眼,两行清泪再次从眼角滑下。这两日,疯子她以为1手打2自己已经苦干了眼泪,喊哑了嗓子,没想到还能哭出来,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嗓子是否还能说话,事实上,能说话又如何,在这里,又有谁来听呢?

“太后,太后!”有些熟悉地声音不知道从那里传来,太后依旧闭目,幻觉吧,御林军果然名不虚传,构建了一道铜墙铁壁,这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了。

“太后!”又是一声,虽然很小声,声音里面的谨慎还是让她睁开了眼四处搜寻声音的来源。

“嫪毐?”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房间内,太后有些不敢相信,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向那扇窗户跑过去。

门外的士兵听到响动,一个问道,“怎么回事?”

另一个答道,“别管那么多,你刚来不知道,她这两天都这样。”

头后来到窗边,想要开窗,打不开,才恍然这窗户早就被钉死了,唯有隔着窗户焦急的问道,“嫪毐,是你么?”

“太后,嫪毐来看你了。你的声音?”

“我没事。”薄薄的窗上映出一片模糊的人影,头后伸手去勾略出熟悉的轮廓,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来了?赶快走,有多远走多远,嬴政不会放过你的。”

嫪毐狠声道,“他灭了我三族,抓了我孩子,我能上哪去?现在还囚禁了太后,只恨嫪毐没用,连累家人孩子,还让太后也受苦了。”

“孩子?”太后楞楞的道,这几天,她一直逼迫自己不去想,嫪毐提起了,却是一股酸涩的味道涌上心头,哭,库不出来,一阵昏眩跌倒在地上。

嫪毐在窗外听到响动,焦急的问道,“太后,你怎么了”窗内久久没有回应,嫪毐压低了声音询问了好几次,直到嫪毐都以为太后昏过去了,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这才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我没事。如果孩子现在还没事,你一定要救他们,既然我们什么都失去了,就再也不能失去这两个孩子。”

嫪毐点头,“嫪毐也是这个意思,三族已灭,嫪毐如今也没有什么想念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后和孩子,今天来,本是抱着一线希望太后已经把孩子送走了,如今既然如此情况,那嫪毐就算是死,也要救出孩子来。嫪毐还有一言,不知太后可愿跟嫪毐走么?”

太后闻言一喜,片刻颓然的坐了下去,“你进来怕已经不容易了,带我出去怕是更难,嬴政对你们恨之入骨,却不会对我怎样,只是一个人呆在这宫里闷了些,安全倒是无忧。你还是赶紧走吧。”

“我……”嫪毐想说什么,却被一人打断了,“主公,此地不可久留,太后可以等日后风声没这么紧了再来接,此刻首要地是主公和孩子的安全,速速离去才是正道。”

“你去吧。”太后道。嫪毐还想说什么,终究忍住了,低声道,“太后,等着嫪毐,嫪毐定会来救你出去的。”

嫪毐对太后的感情由他来探望一事可见一斑,能做到这份上这个时代的宫廷已是不易,政治斗争自然有其自身的残酷性,其中所存的那丝真情才更能让人感动,嫪毐此来已是冲动,冲动过后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头脑,意识到自己唯有保全了自身才能救出其他的人,听得人劝,便点了点头,准备离去了。太后在窗后直直的看着那模糊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却不知道何日能再见。

最后一面,却只能看见一个影子而已。

这边,嫪毐刚从小道走出大郑宫,便被一群士兵围住了,韩非站在高处,心中有些许怜惜,放嫪毐进大郑宫便是可怜太后。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嫪毐还是要抓,孩子还是要杀,这是他们摆脱不了的命运。

第一百零六章

“想不到,嫪毐你还是一个多情种子。”一干门客被蜂拥而上的士兵剁成了肉酱,已经习惯了血腥气息的韩非,在一干侍卫的簇拥下出现在门口。

一个人愚蠢不要紧,愚蠢的人只要甘于平庸,他的一声未必显赫,却也不会短命。嫪毐无疑属于愚蠢之辈,可笑的是愚蠢就算了,还多了点自大的野心,生出了弄个王位干干的想法,当真是愚蠢到家自寻死路。

韩非可没认为嫪毐会去救孩子,但是一定会来找赵姬,因为嫪毐有野心,只要能把赵姬弄出去,嫪毐便觉得还有翻盘的机会。

表面上韩非做出拿孩子来钓鱼的架势,对赵姬的看管显得相对松弛,目的就是要让嫪毐觉得,韩非的主意力在孩子那。

嫪毐果然上当,比政治斗争经验也好,比阴谋诡计也罢,嫪毐还是一个儿童阶段的智慧,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还惦记着弄个大王来干,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正如韩非所料,嫪毐来救赵姬,目的就是想着继续过富贵的生活,毕竟赵姬是太后,掌握赵姬才有希望。

面对着还滴着血迹的刀剑,嫪毐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已经没有了当初在宫里太后都得听我的气概。

看着软成一滩烂泥的嫪毐,韩非没有丝毫的同情,冷冷的发话:“拿下!”

倒是赵姬这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猛地扑到韩非的面前跪下哀求道:“韩先生,我不求你放过我们,我只求你帮忙在大王面前说两句话,放过我们的孩子。”

看着赵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太后的威严早没影子了,韩非内心深处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哀。这个女人。可怜?可悲?还是可笑?韩非没有定论,只能是微微地摇了摇头道:“我去说说看,但你也别抱任何希望。”

……

“抓到嫪毐了么?”赢政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追问了这一句。

“抓到了,不知道大王想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五马分尸!暴尸街头!”赢政似乎觉得这样还未必解恨,咬牙切齿的低声吼着。

“那么,太后和孩子呢?”韩非看了看赢政的脸色,有点后悔自己嘴巴快了,这时候提这个,实在不是一个妥当的时机。可惜话已经说了,后悔也没机会改变了。

“这些先生就不用操心了,把孩子交给我派去的人就行。”赢政脸色突然冷了下来,韩非默默的点头退了下去,帝王家事。岂是可以随便搀合的?韩非不想给自己添加不必要的麻烦,老实地闭上嘴巴走人。

当夜!

两个孩子被带到了赢政的面前,韩非毕竟是现代人,对孩子倒是挺同情的,吃的穿的倒也不差。这不带到赢政面前地孩子。手上还拿着糕点。

帘子后的赢政看见两个孽种,脸色冷的都能结冰了,冲着赵高哼了一声道:“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你带人去处理了。”

赵高赶紧带着几个侍卫出去,俩孩子还没感觉到害怕的时候,被两个麻袋套了个结实,哇哇的哭了起来。

就在赢政居所地前厅,两个孩子被装在麻袋里面后,赵高一个眼神被举了起来,然后狠狠的往下一摔。两声惨叫后,还没死透的孩子很自然地就哭出声来,赵高不满的瞪了执行的侍卫一眼。正在往外渗血的麻袋又被举了起来,鲜血滴了侍卫一脸。

又是一次狠狠的一摔,孩子终于没声音了,地板上一会就流了两滩鲜血,还不放心的赵高从侍卫们扫了一圈,微微的点头后,一干士兵蜂拥而上,抬脚一阵狠狠的践踏。

次日,嫪毐被押送回咸阳!赢政也起驾回到咸阳。

回到咸阳的第二天正午,咸阳城最热闹地街道上,围观的市民成千上万,自从商鞅被五马分尸后,这还是头一回有人享受这种待遇。

习惯了从血腥里寻找快感的秦人,将行刑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手脚全部被打断,嘴巴里塞了布团的嫪毐已经没办法动弹一下,死狗一般的被拖到现场后,五条绳索分别套上四肢和脑袋,一声令下后,五个方向的战马屁股上分别被扎了一刀,吃疼的战马发疯的往前跑,嫪毐被撕裂成五块。

战马拖着尸体一通狂奔,撞翻了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在地上留下五道长长的血迹,换来一通市民的喝彩声。

嫪毐被五马分尸的同时,无心进食的赵姬结束了午餐,只不过喝了一杯水。回到卧室后的赵姬,猛的觉得一阵腹疼,没一会嘴角流出一串鲜血。

伺候赵姬的侍女们发出一阵尖叫,一群侍卫和内侍冲了进来,八个侍女被带走,从此人间蒸发,当夜冷宫里住进了新的赵姬,当值的内侍第二天也看不见了,全部都换了人。

次日,当值的侍卫全部被抽调出来,编入长城军团,从此不得回。

历史无情的完成前进的轨迹时,试图改变一点什么的韩非病了,躺在床上足足高烧了一夜,韩非病的很突然,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

也就是这一个月内,与韩非交好的所有将领,一律都被抽调出御林军,赢政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一次战争的准备,目标是近邻韩国。

……

“李斯,你觉得寡人做的是不是过分了一点?”赢政声音低沉,注视着自己最信任的臣子,李斯端坐着抬头,看着赢政的脸大声回答:

“大王,秦国是大王的秦国,大王要成就不世霸业,必须将一切权利掌握在手上。韩非奇才也,然非秦人,而今大王伐韩在即,如此处置妥当之至。”

“是么?万一韩非先生心存芥蒂呢?日后不肯全力助我,又当如何?”

“大王想必早有处置之道,臣不敢枉自猜度。”李斯突然五体投地的爬着,额头不住的在地板上轻轻的叩着。

第一百零七章

石清最近有点烦,原因是韩非病了,韩非这一生病不打紧,与石清合伙的军火买卖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石清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没有一点政治头脑,历史上也不可能得道赢政的厚待,虽说历史上的石清是因为掌握着炼丹原材料而获得赢政的青睐,但要得道赢政的尊重,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军需买卖的麻烦来自御林军的变化,韩非生病后不断的一些老面孔老关系都离开了,新面孔似乎又都不好打交道,这叫石清如何不急,韩非病上一个月,得损失多少钱了。最近赢政又在张罗着打韩国,这里头又是一笔大买卖啊。

石清几次想借着探病的机会和韩非谈这些事情,可每次韩非都躺床上昏睡,这不听说韩非起来了,石清赶紧就过来了。

石清是熟面孔了,门口的家丁连通报都免了,径自放石清进去。

一路来到韩非的卧室门前,门口站着的喜儿和那对孪生姐妹,见石清过来,喜儿赶紧迎上来见礼道:“喜儿见过夫人。”

石清也不客气,匆忙问:“你家先生如何了?”

“这两日能起来了,这会正和二夫人在里头说话呢,婢子这就去通报一声。”喜儿笑盈盈的应着,转身要敲门的时候,石清叫祝糊道:“慢着,你家先生才好的,肯定和夫人有许多话要说。我们在外面等一会就是。”

“这样也好,婢子让人给夫人端椅子去。”喜儿说着下去了。

卧室地四面窗户都开着,隔音效果自然不好。站在门口的石清没等来椅子,倒先听见里面一阵的嘻笑声,看来韩非已经大好了,石清不由的安心许多。

可是一会里面的声音就不对了。居然是一阵女人的呻吟声,这个声音石清可不陌生,当初在自家里就听葭如来过这么一手,只不过现在换成了许玉嫣而已。

“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许玉嫣居然叫了起来,石清有点听不下去了,抬头看看天,这大清早地就来这么一出,韩非不要命了?家里的女人多了就是不好,渴了一个月了也不能这样折腾啊。

石清心里不满的嘀咕着。听着身子不由的有些发烫了,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时候,喜儿领着下人端着椅子回来了。

这时候韩非在里面说话道:“喜儿,弄点水来喝,我渴了。”

“你能不渴么?才好的身子就急色成这样。不知道女人对喜欢的男人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么?”石清心里暗自想到着,不由的一阵脸红,心想,我这是怎么了?韩非的死活关我何事,大不了就是亏点钱地事情。

这时候里面的许玉嫣又是一声欢悦的长叫。石清听的心头不由一紧,有一种冲进去打断他们的冲动。

喜儿听了韩非地招呼,很快就拎着茶壶进去了。带上门后听喜儿在里面说话:“先生,清夫人来了,要不要见上一见?”

“见啊,怎么不见?”

喜儿笑嘻嘻的出来了,一点都没有看了人家夫妻好事应有的反应,石清见了不由暗暗感慨,想必这小妮子是见的多了,已经习惯了。

“夫人请进,先生请您呢。”

石清犹豫了一下。脸不由的腾地红了起来,心里暗暗骂一声韩非无耻,白昼宣淫也就罢了,居然还没有避讳之心。

正犹豫间喜儿把门推开看,石清扫了一眼,见韩非穿的整齐,不由暗暗奇怪,脚下不听使唤就进去了。

屋子里点了几个火盆,许玉嫣躺在靠椅上,韩非在边上正忙活着给她按摩呢。见此情景,石清不由脸又红了,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声这才移步上前。

……

案前又堆满了奏折,忙碌了一早晨地赢政感觉到微微的疲惫,面前是一份王翦送来的战报,是关于对韩国作战的一些布置向赢政请示。

赢政看完后,习惯性的一回头,朝后面喊了一声道:“赵高,你去请韩非先生来,寡人有要事找他商量。”借着赢政又将心思投入到思考中,赵高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声回应,赢政不由的有些恼火。

“赵高,你死了么?怎么不去请韩非先生?”赢政回过头来,见赵高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这才想起来,韩非现在正称病不出呢。

赢政不由的生出一丝寂寥之感,自从结实韩非以来,韩非所提的每一条意见,无一不正中赢政下怀,雍城之乱要没有韩非巧妙应对,也许自己就回不来了。赢政心里其实并没有把韩非当作一个臣子,而是当作一个知己,一个师长,一个朋友。

尽管如此,赢政依旧是赢政,历史上第一个皇帝赢政,帝皇心思里绝对不允许臣子地能力超过皇帝,尽管现在赢政还不是皇帝,当感觉到韩非风头太盛的时候,很自然的就会采取一些措施。巧合的是,韩非这时候偏偏“病”了,而且一病就是一个月,这让赢政得以从容的对御林军进行调整,感觉不到韩非方面的任何阻力,同时吕不韦那边也插不上手,赢政这次的调整御林军行动,格外的顺利,基本上韩非已经被架空,只是空有一个统帅的头衔而已。

眼下对韩国的战争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赢政又习惯了军国大事征求韩非的意见,这会子才想起来,韩非已经闭门养病一个月了,而赢政因为要夺韩非的兵权,也一个月没见着韩非了。

赢政想着不由就愣神了,赵高在一边等了一会,小心的上前提醒道:“大王,已经是午时了,你应该进膳了。”

“午时了么?”赢政回过神来,看了看赵高卑微的脸,不由心里感觉到极度的孤独,一种有心里话没人说的孤独。

“时候还早,寡人想出去走走。”赢政站了起来,赵高赶紧上前:“小人这就去准备。”

走出宫门,正午的太阳照的人一阵暖意,二月的春风吹拂在脸上,远处可见点点清脆,赢政觉得心情不由的好了许多,上了马车后朝车边的赵高低声吩咐道:“上韩非先生家。”

第一百零八章

赢政的突然出现,让门口的门卫一阵的慌乱,机敏的李强赶紧示意让手下拖延一下,自己快步跑到里面报信。

李强的慌乱没有影响到韩非,倒是石清显得有点坐不住了。

“大王迟早要来的,慌张什么,你退下吧。”让李强退下后,韩非对石清笑道:“夫人自往后院而去,避一避就是。”

石清走了,韩非让其他人都退下,就留个喜儿在身边,手上端着一本书,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后,目光游离在书上猜想赢政会做怎么样的一个决定时,门口一声朗笑道:“先生好悠闲啊,不是说病了么?我看是在家里躲懒?”

说话间赢政已经迈步进入,韩非做匆忙状放下手上的书,疾步上前见礼道:“大王有事,派个人叫一声就是,韩非即便生病,爬也会爬去见大王的。”

“这话寡人不喜欢听,寡人是那么不体恤部下的么?”赢政微笑的轻轻表示一下不满,韩非心里不由一阵叹息,这等试探换成平时,赢政肯定会有些在意的表情,今天居然没有表示出来,这已经有点苗头了。

问题是出在了那里呢?韩非这段时间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结论是在这一次剿灭嫪毐的叛乱中,韩非的表现太抢眼了。如果韩非只是一个普通的秦国人,这一切对赢政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可是韩非还有一个韩国王子的身份,并且御林军在韩非的训练调度下,已经展示出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的气质。这一点是韩非之前没有注意到地。

如果只是以上的原因,还不足以引起赢政的猜忌,最重要的是韩非在御林军中建立的威望,在这一次剿灭嫪毐的叛乱中,无疑达到了一个顶峰。这也许才是赢政猜忌的根本原因吧,韩非综合以上因素后作出了结论。

“大王一代英主,韩非浅薄之辈,得大王重用,无以为报。”韩非淡淡的表示了一下,这时候表现的太忠心了,反而会有反效果,毕竟自己是韩非啊。

将赢政让到了上座,韩非在一旁跪坐后,肃穆以待赢政地下文。

“依着先生谋划的战略,时下主要的目标自然是吕不韦。不过寡人觉得还是威望不足,故考虑先伐韩国,再行驱吕。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终于来了,韩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惆怅,默默地没有吭声,伐韩对韩非来说本没有影响,这是赢政的一种试探,韩非也只能表现出一点的黯然,不然怎么能说的过去?

“怎么,先生以为不妥?”赢政一番微笑后,目光如炬。一双眼睛直视韩非的表情。

“大王,非乃韩人,大王此举韩非有心回避,还望大王见谅。”韩非只能是苦笑着这样回答。赢政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厉光时,韩非不由的心头一惊,知道自己又错了,因为面前坐的是赢政啊,赢政虽然会不满臣下不说实话。但是更是一个一言九鼎的君王。

言多必失啊!韩非这一刻明白了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什么都不说比说任何话都强。这一次对韩之战,请求回避赢政会认为自己故作姿态,主动请缨,又有妄图揽权之嫌。当真是进也忧退也忧,帝王心思最难猜测,说任何一句话都要小心再小心。

以赢政的能耐和地位,即便韩非是未来人,赢政想玩死韩非也就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赢政的目光终于黯淡下来了。韩非波澜不兴的表情起到了作用。

赢政:“先生主动请求避嫌,不怕寡人怀疑先生不肯全力辅佐寡人?”

韩非惶恐伏地道:“臣之心迹大王明鉴,非以韩人之身效力于大王,岂肯有不尽心全力之心?大王有此一问,非惶恐不已。”

“先生起来吧!”赢政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露出微笑伸手扶起韩非,重新坐起的韩非不敢再主动多言,垂手而跪坐,神色恭敬不已,赢政叫一声先生是客气,自己可别当真了。要知道赢政杀起人来,从来是都不会手软的。

二人默默的坐了一会,赢政思虑一番后沉声道:“昔日先生有言,寡人欲成霸业,须大权在握,今嫪毐已除,先生何以教我?”

赢政话里有话,问的是如何除掉吕不韦之策,韩非心里总算是安心了,看来日后须千万小心,方可避免杀身之祸啊。

“大王欲除吕相,其实不难。今大王军权在握,此事可分两步来走。目前大军云集秦韩边境,大王当以此战为先,精选上将力求一鼓而下韩都,以此竖立大王不世之声望。二,待伐韩结束,大王可以吕相举荐嫪毐进宫之事为由,夺其部分财权。军权财权一旦在握,吕不韦就是秋后地蚂蚱没几天日子可过了,到时候大王在徐徐削其权柄,最后可赐其闲爵,遣其告老,则大事可成也。”

韩非斟酌再三,献上此策,其中韩非还是留了一手的,没要赢政杀了吕不韦。这不是韩非心慈手软,而是通过历史明白,以赢政的政治性格,对手都是该死的,韩非这么说是想让赢政误会自己只是一个书生而已,杀伐决断地性格不属于韩非。

果然赢政露出诧异之色,旋即赞许的点了点头,韩非出此策当属上策,就是最后显得不够狠,这一点在处理嫪毐和太后的私生子上面已经看出来了。

一个不狠心身边又多有女人的男人,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野心,也不会是太大地威胁,赢政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后,暂时不会有过多的猜忌之心了。

“先生所言大善,寡人深以为然,就依先生只策行事,日后吕贼除去之日,便是先生为相之时。”赢政笑眯眯的说着,目光里闪过一丝的狡黠。

这是最后的试探!

“臣谢大王的厚恩,然相国之位举足轻重,臣驽钝不敢当此重任。”韩非赶紧伏地大声回答。

“放眼天下,除先生之外,何人能为寡人之相?”诧异之色在赢政的脸上一闪而过。

“臣举荐一人,可以为相。”

第一百零九章

赢政的眉头微微的抽动了一下,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嘴角有一丝阴沉,淡然的说:“哦?先生要举荐何人?”

“非以为丞相一职,非李斯不能但此大任。”韩非抬起头来,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杂虑,历史上赢政后来的丞相就是李斯,可见李斯是如何的受赢政的信任,再者李斯一直有置韩非于死地的心思,韩非举荐李斯,赢政绝对不会认为韩非有半点私心。

这个时候,赢政对韩非的猜忌已经去了八成了,韩非举荐李斯而不是别人,可见韩非心思是为了秦王朝的霸业着想,也只有这样,才会举荐这个一直琢磨着怎么收拾韩非的李斯。赢政乃一代英主,对于李斯的那点私心早看的清楚,韩非在李斯面前一贯的小心,赢政也看在眼里,自然就会联想到韩非时刻提防着李斯,即便是这样,韩非还是举荐了李斯,这不是老成某国之心还能是何心思?

“大王觉得好笑么?”韩非猛的正色而问,面露不满之色,其中自然有做戏的成分,不过现在倒是恰到好处,体现了一个书生意气的韩非应有的表现。

“先生误会了,寡人是笑自家量小,笑李斯量小罢了。先生举荐李斯,可知李斯在寡人面前都说了先生什么?”赢政停止大笑,嘴边依旧挂着不肯离去的笑容。

“李斯之心韩非早已明了。此君多少有些妒才,不过论勤勉政务,论统筹大局,为大王霸业诸多事物谋划筹措,韩非自以为不如李斯也。非所长者不过在大局上,若论具体事物的操作,斯远远强于非也。非不敢以私心而误国事,为大王千秋霸业计。故有此一荐。”韩非朗朗而言,赢政听地心头不由大悦。猜忌之心消了,有点小帐还是要找韩非算上一算的,韩非这样地大才,多少有恃才傲物的毛病。居然装病不上朝,这个事情上多少是要敲打一下韩非的,免得日后老毛病又会复发,也好叫韩非记住了,只有老实地跟着自己干,才会有安生富贵的日子过。

“先生既然无有私心。为何日前称病不肯见寡人?”赢政突然虎起脸来,恶声恶气的问。

韩非见势知道今日诸事已经到了尾声。赢政暂时不会再怀疑自己,连忙伏地叩首,做忠心耿耿状大声回答:“大王,臣自到秦后,大王不以成为外臣,授予军权,此大王雄才大略气宇括天之故,然大王伐韩在即,韩非手握兵权,自会有人心存疑虑而猜忌韩非。韩非不敢因此误大王之霸业,故称病不朝,一来私心是抱自身而平安,二来也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这三嘛?……”韩非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赢政听的正高兴,不爽的插话道:“先生好不爽快,有话只管说便是,寡人不治先生妄言之罪。”

“其三有两个意思,其一是韩非私心也,想让大王明了韩非无染指兵权之心,其二,也是想给天下人才做个榜样,好让日后投秦之才知道兵权只能牢牢地掌握在大王之手,也好断了这些人的非分之想。”

韩非这话算是说到赢政地心坎里了,当初授韩非御林军的统帅一职,实在是因为要想迅速形成战斗力,必须借重韩非这个在战场上不断创造神话的人物,可是韩非掌握了兵权,把个御林军调教的有模有样地,在平定嫪毐的叛乱中起了大作用后,赢政立刻就担心起来了,御林军拱卫京师,统帅之人是即将讨伐的韩国王子,当真是卧榻之畔睡着一个大隐患,赢政自打决定平定嫪毐之后,就已经惦记起韩非来了。偏巧韩非识趣,主动称病,赢政顺利的以抽调御林军到韩境作战为理由,对御林军上下进行了大手术,也算是去了心头之患,同时也避免了天下人背后说赢政猜忌臣下之言,赢政面子里子全都有了。

韩非的兵权是夺下了,以后呢?韩非以今日之身份地位,率先做了榜样,想必后来之人也是看的清楚地,明白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

一番对话下来,可谓君臣之间皆大欢喜,至少赢政是这么认为了。

“呵呵,今日叨扰先生多时了,寡人宫中尚有政务,就不多留了。”赢政站起身来要走,韩非赶紧起身垂手道:“恭送大王。”说着要送赢政出门,走到院子里地时候,赢政停了下来,四下扫了几下后,招手叫来赵高道:“你记一下,回头从宫里选貌美的宫女二十名,送到先生这里来,另外赏金三万,绢百匹。”

“谢大王赏赐。”韩非赶紧叩首谢恩,赢政一摆手拦住韩非下跪的身子道:“先生乃寡人之师,日后这私下里大可免了。”

韩非正色道:“大王,周之衰败,源于礼崩乐坏,大王不可不引以为戒啊。”

这一下说的赢政连连苦笑道:“先生刚直之人,寡人说不过,先生想如何便如何就是。”

赢政上车去了,看着马车消失在远处,韩非不由的打了个寒战,一道冷汗顺着背心就淌了下来,伴君如伴虎啊,古人诚我不欺也。

“我现在不就是古人么?”韩非心下自嘲一句,微微一笑,转身回头时,迎面看见石清站在大门口注视着自己。

“夫人受惊了!韩非之罪也。”

“先生客气!此乃巧合罢了。”

又一番客气后,韩非请石清回到前厅,席地而坐后,石清笑道:“今日来访,其实石清有事求先生。”

“哦?夫人请讲。”韩非一拱手道。

第一百一十章

“先生需先应了我之请,妾身才好开口。”一向看起来端庄稳重的石清,今天居然有点撒娇的味道了,说来石清刚说这话,便察觉到不妥了,掩口自嘲的笑了笑,多少有点不安的看着韩非的反应。

韩非自然不会生气,看着石清的漂亮脸蛋略带调笑的意味笑了笑道:“夫人真是有趣的紧,有你这么求人的么?还没说事情,便先开条件。”

石清脸上露出两抹羞红来,见韩非表情暧昧,不由的壮起胆子来,一挺胸部目光柔切的看了过来。身子往韩非身边挪了挪,一直到韩非伸手可触的地方再停下,语气殷殷道:“先生知道的,家里一大家子事情都是我管着,做女人难,做个管家的寡妇刚难,故石清妄求先生先行肯允。”

这话说得幽怨之极,陪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这等风情看得韩非心头一动,脑子一热,有点不计后果的就应道:“夫人只管说就是了,韩非……,不管什么事,韩非尽力而为就是。”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韩非算是回过神来了,这石清可不是简单的女人,赢政都拿她当上宾的,她求的事情能简单么?于是满话到了嘴边时,又收回一半,心里犹自庆幸自己还算反应快,没让石清一顿柔情攻势给打晕了,也避免了日后被石清当枪使还不能后退不是。

韩非的表情石清看得清楚,心内暗暗佩服不已,自然也知道再撒娇反而会引起韩非的反感,女人对男人提要求可以,但过分的要求往往适得其反。

“石清想请先生向大王举荐一人而已。”石清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韩非听了顿时放心不小少,原来石清是想为本家的弟子谋个出身,日后也好照应家族,这个想法倒不算过分。

“原来如此,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敢问夫人要韩非举荐何人?”

“此人名唤徐福!乃青城山中一异人。”石清公布答案,结果看见的是韩非一副口瞪目呆的表情。

“你说谁,徐福?”韩非下意识的追问一句,眼睛瞪地溜圆。

“正是此人,先生难不成听说过此人?”石清奇怪的问,韩非脑子里已经全乱套了,努力的回想《史记》中关于徐福的记载。

韩非越想越觉得有趣,按历史轨迹,徐福这厮目前还是个小神棍一类的角色,原本应该在山东以方士的身份做他的地方名流。一直到赢政统一巡游全国,徐福才有机会骗一把大的,没想到这家伙现在就冒出来了,看意思是想提前玩大一点。

韩非想一想不由笑了起来,徐服怎么不去骗齐王,舍近求远的来骗赢政,看来徐福和赢政还算是有缘分地人。难不成历史真的因为自己的出现,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又或者只是其中一段简单的提前了一下?更重要的是,徐福凭什么让石清帮忙?这个问题必须搞清楚。

“夫人,徐福一介方士,如何能劳动大驾?”韩非嘴边带笑,颇有意味的看着石清,意思很明白,今天石清不说出个四五六来,一切免谈,至于之前说的尽力而为,那也就只能当作一句客气话了。

韩非话里有话,石清如何听不出来,虽然有点奇怪韩非听到徐福有这么大地反应,还是按耐住好奇先回答韩非的问题。

“石家在青城山中有数个砂矿。徐福云游天下,到青城山后求见妾身,以朱砂为原料制作出一味药石。此药于男子之身大有裨益,石清有心以此为引接近大王。一旦大王用了此药说好,必定要求年年进贡,到时候石家名声大振财源滚滚。自然少不了先生的好处。至于推荐徐福,实在是因为此药妾身不适合向大王推荐罢了。”

什么药?长生不老药?这是韩非很自然就能想到的,仔细一想,徐福现在还不敢玩这么大吧?欺骗赢政会死得很难看的,去找神仙要仙丹和自己会做仙丹,性质上的区别是很大的。再说石清不是说了么?这个药对男人的身体有好处,难不成是……?

“原来如此,敢问夫人说的好处,具体是啥好处?”问题很重要,必须问清楚。

韩非此问一出,石清倒先闹了个大红脸,扭扭捏捏的四下看看,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从二十一世纪来的韩非,已经有点反应过来了,心中窃笑不已,这样作弄一个寡妇,说起来真是有味道地很啊。

“你们都下去吧。”韩非忍住笑,挥手让喜儿等侍女退下,然后笑眯眯的看着石清。

石清等喜儿等人出去,带上门后,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看了看大门口,确定没人偷听后,这才往韩非身边又靠了靠,小嘴巴贴在韩非的耳边低声羞怯道:“此药乃房中密药,男子服食后可夜度数女,即便是老迈之身,也可雄风再起。”

尽管韩非有足够地思想准备,可是一个年轻漂亮,二十出头的寡妇,在耳边说她有一种好药,吃了以后能在床上玩战无不胜,韩非还是没能招架得住这样暧昧地气氛。

耳边是一个年轻貌美女子的柔声而语,女人身上的香味还在不住的往鼻孔里钻,脖子敏感的肌肤感觉到石清口鼻之中发出的热气,这让原本打算作弄石清的韩非顿时大窘,当真是手足无措,不敢乱说乱看。

无意间韩非一眼扫到石清的嘴角,发现一缕捉狭的笑容时,韩非立即反应过来了,又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人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石清有挑逗之嫌,但这么干确实是有意识的反击。

“哼哼!who怕who?”韩非心里一阵发狠,猛的一扭头,嘴唇很不客气的触到了石清的嫩白脸蛋上时,石清被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还一副中招的样子,怎么还能如此迅速的反击?

石清错在没弄清楚男人的本质,男人其实就是一种介于理性和兽性之间的种群,从理性发展到兽性的过程,往往就是在一念之间。

第一百一十一章

韩非还是小看了这个时代的大家族的习惯力量,当嘴唇触及到那细腻的脸颊时,石清被针扎一般的往后一跳,一手摸着红润滚热的脸颊低头不敢看韩非。

欲火冒起的韩非正要猛追穷寇时,石清一伸手大声道:“你别过来。”

韩非愣住了,一时无话间,石清低声幽怨道:“我们不行,我是个寡妇,还没过门就克死男人的寡妇,在我们老家,望门寡是最凶的,所以夫家都不收我。父亲让我接管家业,就是看中了我这点。先生是好人,我不该撩拨先生的。”

韩非心里更是无语了,这年月封建迷信就已经发达到这个地步了?还是因为战国多年,成年男人没几个不上战场,各国都不缺女子?不管怎么样,石清心里肯定有个坎。

韩非只能苦笑的看着惶惶不安的石清,这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会有效果。

“韩非唐突了。”沉默一会后,韩非道。

“不怪先生。”石清终于抬头,抱歉的扫了一眼韩非后,又道:“徐福之事烦劳先生费心了。”

“这事啊?先见一见人再说吧。”韩非多少有点郁闷,这个女人这时候居然还想得起别的事情,看来她能掌握一个大家族绝非偶然,和她的性格和出身有莫大的关系。

石清很快就从刚才的尴尬中恢复过来,诧异的看了韩非一眼。韩非无奈的苦笑回答:“夫人看重的是那个药,我走点路子让大王用一用就是,用的好自然有夫人的好处不是?”

石清明显没有想到韩非打的是这个主意。原本石清的计划是捧起徐福,他自然就记自家的情,日后徐福真地得宠了,用得上地方肯定不少,没想到韩非一句话就堵了回来,不会是因为自己拒绝的缘故吧?

石清越看韩非越怀疑。明显就摆在脸上了,韩非被看得苦笑不得,赶紧解释道:“你把徐福领来,我先见了,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保证让大家都满意就是。”

石清依旧不解的看着韩非,韩非发愁着没办法解释清楚,总不能告诉石清,自己是后来人,知道徐福是什么鸟变的吧?那还不把石清给吓傻了不是?

气氛微妙之际总算有人来敲门了,门外喜儿急声道:“先生,先生,内侍赵大人有急事来请。”

韩非赶紧起身,朝后面努了一下嘴巴,这个亲密地动作让石清顿时放心不少,露出抱歉地笑容来,躬身往后去也。

韩非出来就见赵高正在院子里急得来回转悠。见了韩非立刻就冲了过来。口中不住的埋怨道:“我的先生诶,这大白天的你的手下非得拦着我,可把我急坏了。”

“哦?出事情了?”

“可不是么?大王都气得甩东西了,您赶紧的随我上路。”赵高也不多话,拉上韩非就出门。

门外早有马车备下等候了。韩非算算赢政离开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期间能发生什么大事不成?就目前一派大好地形势下,也就是吕不韦那边给赢政捣乱吧。仔细想想,才除掉嫪毐,吕不韦怎么都不会在这个敏感时期给赢政使绊子吧?吕不韦还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吧?

韩非还没上车呢,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是王贲,在车前一勒缰绳,就听见马一声嘶鸣,王贲翻身下马。

“大王急事,先生请骑马前往。”王贲没等站稳就先开口说话了,这一下韩非总算是确信,出大事了。

韩非也不等赵高了,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一扬鞭子朝王宫飞驰而去,身后地李强等人也顾不上骑马了,一抬脚发足就跟着跑了起来。

好在韩非住的地方距离王宫不过三里地,被韩非折磨过的一干随从,还算能承受得起。到了王宫大门外韩非下马,头也不回的把缰绳一丢,门口侍卫早就接到指示,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引韩非进去。

一路疾走来到赢政的书房,远远就听见赢政的怒吼声,韩非等内侍报过后,迈步进了书房时,就见书房里满地都是竹简,赢政怒立,面前跪着惶恐不安地王翦、李斯、吕不韦三人。

“王翦怎么回来了?”韩非脑子立闪过的是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没时间多想,韩非进来后赢政立刻就停止了愤怒,露出笑脸来冲韩非道:“先生来了?”

“大王?”韩非指了指满地的狼籍,面露疑惑。

赢政苦笑两声,回头朝地上的三人道:“都起来吧,先生来了,换个地方商议大事。”

赢政在前,四人随后来到一间屋子,一一跪坐后,赢政发话道:“王将军把事情给先生说一说,听听他的意见。”这话的分量太重了,其他三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韩非,目光里各有心思。

“赵国与韩国、魏国暗中结盟,赵将庞援率军五万,车五百,打着报长平之恨的旗号犯我边境,连下番吾等六城,魏军也蠢蠢欲动,威胁我河东一线,伐韩之策恐生变化。”

王翦说完,韩非陷入了沉思,看来历史的走向有其必然性。秦与楚结盟后,南方的威胁变轻,北方的几个国家自然就会联想到秦国的用意,从赵军先发制人的举动来看,自己还是有点小看天下英雄了,赵国在战国后期名将如云,肯定能看出秦楚之盟的真实目的。历史虽然因为自己发生了变化,但是大方向还是照旧。

“我军损失如何?”韩非冷静下来,先了解局势再说。

“士卒两万,将校百人。”

“事先怎么没有情报?大王每年花那么多钱养间,都是干什么用的?”韩非话锋一转,矛头隐隐指向了吕不韦,因为情报工作,一向都是吕不韦的管辖范围。

赢政实在是聪明人,立刻就领悟到韩非的意思,脸一沉也不说话,默默的朝吕不韦看了过来。这时候的吕不韦真是气急败坏了,边境上发生摩擦,哪年都没断过的,怎么就扯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吕不韦愤愤的看了韩非一眼,往前跪了跪,拱手而言:“大王,此事赵军做的机密,庞援使一千军兵扮作脚夫,分一个月混入番吾,大军则隐藏起来,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此不韦失察之责也。”

韩非与赢政互相看了看,嘴角都不由翘了翘。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看着赢政眼里不住的往外冒出热切的光芒时,韩非微微的摇了摇头。赢政微微一愣,韩非又轻轻颔首。

说完话后伏地跪倒做请罪状的吕不韦没有看见这一幕,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赢政震怒,王翦和李斯也都垂手等候训斥,自然也没有看见韩非和赢政之间的动作。

赢政依旧板着脸,满脸怒容大声道:“王翦、李斯。”

“下臣在!”二人一起跪倒俯首听命。

“王翦立刻动身去前线,无论如何要组织一次反击,把失去的城池夺回来,大秦国丢不起这样的人,李斯全面配合后勤调度,前方将士要是饿肚子了,你就准备绳子上吊吧。”赢政说到这看了看韩非,韩非赞许的微微点头,赢政顿时微微一喜,随即又恢复严厉的表情,扫视了二人一眼后,表情缓和了三分,站起身来作势要扶起吕不韦道:“丞相请起来说话。”

吕不韦不敢起来,大声回道:“臣有罪,请大王处置。”

“此事丞相虽有失察之责,赵军得手主要还是因为赵军太狡猾了,不是丞相无能。庞援一代名将,用兵缜密,有心算无心之下,我军失利不能全算到丞相的头上。”赢政这个结论居然有为吕不韦开脱的意思,这让吕不韦惊讶的微微一震,虽然没有抬头起身,但是肯定心思全乱了。

赢政地这一番话。韩非听着微微一笑,想起了一句电影台词,“不是兄弟们无能,是共军实在是太狡猾了。”

“老臣无能!”吕不韦继续作势要找点处分的样子,这些日子正是赢政和吕不韦关系微妙的时节,赢政没有趁机抓小辫子,实在是出乎吕不韦的预料,嫪毐被灭以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吕不韦,似乎觉察到了危险的信号时,赢政话锋一转道:“吕相乃先王托孤之臣,于我大秦有莫大的功勋,然此次损失巨大,丞相有辅国之责,权且罚俸禄半年吧。”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对王翦和李斯严厉,对吕不韦先论其过,再言其功,韩非心里不由暗暗的赞叹,赢政确实是一个天生的君王。

李斯王翦是心腹手下,以严厉苛责可使二人觉得赢政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对吕不韦,这样地处理会让吕不韦心中起疑,弄不清赢政地最后目的是什么。越是这样,越能让吕不韦疑神疑鬼的,忽视了实际上赢政在刚才给李斯和王翦的命令中,悄然地夺去了吕不韦后勤方面的部分权力不说,同时还把一国之相的吕不韦排除在了对赵作战的事情中,等吕不韦反应过来时生米已成定局,想翻盘都没有可能。至于吕不韦只要敢给李斯暗中捣乱的话,赢政更是热烈欢迎,正愁没机会收拾吕不韦呢。

“老臣谢恩!”吕不韦疑惑归疑惑,心里还是庆幸赢政没有借机大做文章,免去了两边立刻翻脸的可能,说实话赢政要是立刻翻脸收拾吕不韦,吕不韦还真的觉得没准备好。

………………

“先生为何阻止赢政?”赢政问的含蓄,目光里多少还有点疑惑。

韩非微微讶然,看了一眼赢政后笑了起来,微微拱手道:“大王圣明!”一个马屁含蓄的拍了回来,赢政不由地一阵放声大笑,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其实是先生高明才是。”

“大王何处此言?”韩非很配合的装腔作势,表情跟真地一样。

“胜败乃兵家常事,寡人自幼熟读兵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赵军勇悍,于大秦对抗数十年不倒,可见其军之强,其将之智勇,白起虽坑赵卒40万,赵军余勇尚在,庞援李牧等名将骁勇,急切之间不可图也。”说到这里,赢政得意的一笑,继续说:“寡人以赵军犯境之意祸水转移。之前寡人却有就此拿下吕贼之心,然先生不允,寡人随即明白,先生是担心吕贼自蒙螯起经营军中多年,这些年寡人虽然多次削其军权,然此贼在军中威望犹存,门客从者甚众,现在动手时机还略早了点。先生摇头的意思就是担心这个吧?”赢政得意地分析后,看了看韩非的反应,韩非依旧是笑而不语,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赢政。

虽然雄才大略,虽然气吞天下,但此刻的赢政依旧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见韩非欣赏激励地目光,忍不住又得意的说:“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寡人先严厉苛责王翦李斯,顺势绕起弯子来,言语上为吕贼开脱,以吕贼之心,必定疑惑不已,趁此机会将夺吕贼之权,等吕贼反应过来,为时晚矣!”

“啪啪啪!”韩非等赢政说到这里时,微笑着鼓掌,赢政兼了不由喜上眉梢,知道自己得到了韩非的肯定。

“大王圣明!雄才大略!日后必定能统一天下,做开天辟地的千古第一帝。”韩非拜伏于地高声称颂。

“先生快快请起!”赢政赶紧扶起韩非,等韩非坐好后,脸色微微一沉道:“三晋联盟,寡人伐韩之举被迫推迟,说不得又得多饶那吕贼一些日子。时下赵军犯境,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历史上的真实进程是,秦在与赵的肥城之战中,损失十万后才转而谋韩,现在看来赢政与赵国之间旧仇未去,新仇又生,想必是已经决定要先对付赵国。韩非心里清楚,先对付赵国绝对是错误的,但是不让赢政碰点钉子,年轻的赢政如何能成熟起来,不再以个人感情来决断国家大事?

想到这些,韩非心头猛的一惊,自己居然对赢政产生了这样的感情,一种真实的师生之间的感情。

赢政依旧以殷殷的目光看着韩非,韩非不能告诉赢政,不要去打赵国,那样会吃亏的。怎么办呢?韩非脑子里激烈的反应着,决断着!

一切交给历史去见证吧!韩非最后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大王,以非之见,对赵之战,需稳扎稳打,徐徐推进。”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开皇宫,马车走在咸阳的街道上,春寒料峭,怕冷的韩非缩在车里躲避西北高原的春风,身子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丝丝小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弥漫了整个天幕。

历史是无情的,因为偶然出现的扭曲,在一段时间的强制纠正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韩非最终没有提醒赢政,在对赵国的战争中要注意李牧的存在。

锐意进取的赢政明显没有听进去韩非的对战争的判断和建议,赢政甚至认为韩非反而实在太保守了,在赢政看来,自长平一战后,秦赵两国的军事对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四十万士卒的损失,对于当今任何一个诸侯国而言,都是沉重的打击。如果说长平之战成就了杀神白起,邯郸之围成就了信陵君的一代勇名,那么历史注定了秦赵两国之间的肥城之战,要成为不败战神李牧的惊世之作。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赢政从稚嫩的青年走向一个开天辟地的君主,这些都是历史必须的考验。

十年春末,王翦率十万秦军伐赵,早有准备的赵军严阵以待,庞援仿廉颇之策,据城而守以轻骑袭扰秦军粮道,秦军连续进攻一个月后,粮草接济日渐困难,王翦身受王命,不敢擅自撤退,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初夏的咸阳气候宜人,心情不是很好的赢政看着书桌上一件一件的战报,眉头皱得紧巴巴的。身边的李斯感觉到了赢政地不快,谨慎的低着脑袋,看着案卷不敢出声。

“王翦无能!”赢政怒而站起,狠狠的将面前的一册竹简丢到地上。一旁的赵高连滚带爬地过来,伸手拣起竹简,小心的放回原处。

“李斯,寡人钦点你为我军后勤总管,前方粮草接济困难一事,作何解释?”骂完王翦,赢政的矛头转向李斯,吓得李斯立刻站出来跪倒辩解道:“大王息怒,臣每日所为,大王皆可见,我军粮道受阻,原因有二。其一,乃粮道过长,道路难行,粮草自咸阳出发到达前线,至少需要半月之数,其二,赵将庞援用兵狡诈,其主力不肯与我军决战,一味的以轻骑扰我军运输线。

赢政很清楚,李斯没有说假话,没有说假话不等于解决问题了。想到解决问题,赢政自然想起了韩非。而此时的韩非呢?

“赵高。韩非先生又有几日不曾进宫了,你可知道先生都在忙些什么?”赢政随口问了一句,赵高看看李斯,见赢政没有让李斯回避的意思,赵高这才轻声回答道:“大王莫不是忘了,先生最近都在忙于和吕不韦相周旋乎?”

赢政这才想起来,韩非自从赢政没有接受对赵采取稳守策略后。便不再轻易地发表对战局的看法了,赢政一心扑在对赵的战争上。干脆给韩非安排了一个督尉的职务,表面上是吕不韦的副手,实际上是让韩非给吕不韦捣乱,找吕不韦的茬子去了。

将近三个月过去了,李斯借着对赵作战抢了吕不韦的一半财权,韩非整天扛着赢政的招牌到处巡视生产,前前后后的将吕不韦另一半的财权又抢过来一半,现在地吕不韦比起从前已经大不同了,军队中经过赢政的一番手脚,以前吕不韦安插的人,基本都被赢政打发到长城上去对付匈奴去了,咸阳城内外地军队中,上上下下都是赢政调整过的,其中以御林军的一些低级将领获益最多,先后被赢政提拔起来,充实到各个位置上。可以说如今的吕不韦,政治、经济、军事上的权利,已经被赢政夺去了。

吕不韦被如此挤兑,心里自然明白都是赢政在后面操纵一切,没有勇气拼个鱼死网破的吕不韦,干脆在家称病不出来,由韩非去折腾。

看着新鲜的麦苗长势喜人,韩非很没形象地坐在垄上,嘴巴里叼着一根青草,心情很不错的哼着小调子,惹得身边的喜儿忙不迭的回马车上找来一快垫子,铺在地上等韩非坐上来后,这才埋怨道:“外头地面湿气重,先生就这么坐着,招惹出毛病来,夫人自然饶我不得,即便夫人不责怪,先生病了,喜儿心里也难安心,您就不能为了喜儿小心一些么?”

韩非嘿嘿一笑,喜儿的话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前世里韩非是农家的孩子,从小就混迹田间地头,坐在地上能有什么事?喜儿的话自然是大惊小怪了。

喜儿见韩非不在乎,正打算进一步展开思想教育说服工作时,远远地就见一群人朝这边走来,一路上快马不停的,也不管踩着了地里的庄稼。

韩非气得一下站了起来,李强等人见来人目标好象是韩非这边,也都靠了过来,警惕的看着远处。

一路狂奔的王贲策马来到韩非面前时,刚翻身下来,韩非便怒气冲冲的上来,一脚就踹在王板贲的屁股上。

“你这混蛋,带这许多人马很神气是不是?没长眼睛么?看看把地里的庄稼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你知道不知道,老百姓的庄稼毁了,吃饭的粮食也就没了。”气不打一处来的韩非,连连踹了几脚,王贲仗着皮粗肉糙老实的挨着,身后的那些士兵没一个敢上前来,却也没一个再敢骑在马上了。

等韩非气消了一些,王贲这才委屈的解释道:“大王急招先生入宫,所以末将才鲁莽了一些。”

“居然还敢狡辩?百姓乃你等的衣食父母,你砸了他们的饭碗,就等于砸了自己的饭碗。今天毁了多少庄稼,你老实都给我挨个赔偿去,叫我知道你敢混赖,我扒了你的皮。”韩非依旧面带怒容,说话间又踹了王贲一脚,抢过王贲的缰绳。牵着马沿着田埂往外走,上了官道这才翻身上马,王贲不敢跟着,苦着脸站在原地看着韩非离开。

等韩非带着手下走远了,王贲这才尴尬的笑了笑。看看一干手下一个个的在偷笑,很不爽地指着众人道:“今天的事大家都有份,回头大家凑份子,哼哼!”

马蹄清脆,韩非不急不徐的穿行于咸阳的街道中,脑子里思量着赢政找自己的原因,想来想去只能是秦赵之战受阻一事。

确定没有别的原因后,韩非这才加速朝王宫而去。

宫门外的赵高等的已经有些着急了,赢政一早晨都没好脸色,赵高打发王贲去请韩非后,不愿意面对赢政的苦瓜脸,便向赢政讨了迎接韩非的差使,也省得不小心成了赢政的出气筒。

书房里的赢政埋头于案卷之中,一直揣揣不安地李斯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的抬头道:“大王,臣有事不吐不快。”

“讲!”赢政连头都没抬。

“大王,韩非虽经世之才。然其终究是韩人,不可不防也。”李斯再三斟酌用词,小心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后,不安的偷看着赢政的反应。

赢政听了李斯的话,立刻停了下来,半晌没有作声,猛的一抬头目光直视李斯的脸,李斯顿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赶紧跪倒伏地。

“李斯!寡人曾问先生,若吕不韦罢相,何人可接受丞相之位,你猜一猜先生说谁可以为相?”赢政笑的阴冷无比。李斯埋头于地,脑子里一阵乱想,没有明确地答案,只好低声道:“臣驽钝!猜不出来。”

“哼哼!”赢政连连冷笑,猛的抓起一圈竹简朝李斯砸了过来,李斯不敢躲避,被砸了个结实,额头上被砸了个口子,冒出一缕血红。

“你猜不出来么?寡人来告诉你。适才你说地话,寡人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提醒寡人,不可轻信韩非?你在寡人地面前说这些,你可知道,先生向寡人举荐你李斯接任吕贼之位?以前寡人还以为先生言过其实了,现在寡人明白先生说的没错,心胸狭隘容不下他人,要不是先生还说,你绝对忠于寡人,才堪大用,寡人今天就要炒你的鱿鱼。”

炒鱿鱼这个字眼,自然是随着韩非穿越而来的。赢政偶然听来,得韩非解释后觉得形象生动,这会便顺口用上了。李斯自然不明白炒鱿鱼的意思,不过看赢政的脸色,心里明白不是什么夸奖自己的话。

“微臣万死!”李斯只能说这句了,说别地就是越描越黑了。

“哼哼!”赢政又是冷笑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类似的话今后寡人不想再听见,自己去找太医包扎一番吧,寡人要等先生来商议大事,你就不要呆在这了。”

“微臣请大王治臣死罪。”李斯见赢政表情好了些,暗暗庆幸地同时,赶紧来上这么一句,表表忠心。没曾想赢政听了没好气的怒道:“滚!”

这一下李斯知道不对了,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赵高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忙的过来,在赵高的耳边一阵低语后,赵高脸上露出微笑,伸手亲热的拍拍小太监的肩膀,小太监顿时眉开眼笑的一番讨好,这才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远远地看见韩非出现时,赵高一溜小跑就迎了上来,见了韩非便挥手示意其道:“咱家亲自领先生去见大王,你们都退下吧。”

赵高眼下是最得赢政信任的太监,他的话别人自然不敢违背,四下的人退开后,赵高领着韩非往里走,看看周围没人,露出讨好的笑容对韩非一阵低语,韩非听了一阵微笑道:“多谢公公关照,最近内人的商铺里进了一些上等的绢,公公可以去为宫里采购一些哦。”

赵高露出会心的微笑道:“先生客气!”说着不再多话,在前领路。

赢政赶走李斯,心里甚是沉闷,溜达着到院子内,看着院子门口在那发呆,韩非刚进院子就见赢政坐在椅子上愣神,韩非缩了回去,回头朝赵高递个眼神,赵高知道这是给自己表现的机会了,感激的笑了笑,快步上前来到赢政的跟前低声道:“大王,咱家把先生领来了。”

赢政眉头一展,一挥手道:“快请。”

赵高这才回头喊了一声:“宣韩非晋见!”

韩非从门后闪出,整了整衣冠,快步垂手上前来到赢政面前,跪倒高呼:“韩非见过大王。”

“先生快快请起,寡人正盼着先生呢。”

说着赢政对赵高道:“赐坐!”机灵的赵高早有准备,快速的搬来一把椅子放下后,不等赢政吩咐,主动退到书房里去收拾了。

“大王传微臣来,不知有何示下?”韩非坐定,知道赢政爱面子,主动开口。

赢政一脸的懊丧,惭愧道:“寡人悔不听先生之言,今大军急进,令王翦进退两难,寡人请先生教我。”赢政说着露出期待的目光,看着韩非。

韩非微微一笑道:“大王圣明!其实心里早有计较,此战既然不能得胜,十万大军每日粮草消耗就不是个小数目,非大胆猜测,大王有心退兵,又恐庞援趁我军后退时趁机掩杀过来。”

赢政听着一拍大腿道:“知寡人者,先生也。”

“大王过誉了,韩非妄断圣心,其罪不轻也。”

“哈哈哈!先生何罪之有?寡人还要感谢先生助我下此决心呢。”原来之前的赢政一直在左右摇摆,韩非巧妙的假托赢政之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也显得赢政的高明。

君臣之间的这种默契,很让赢政有一种满足感。一直以来韩非总是能在赢政无法下决心的时候出现,促使赢政早做决定。想起之前韩非主张平稳推进的战略,赢政不由微微的面露惭愧道:“此事重大,寡人想辛苦先生一趟,借先生不败的威名一用。”

韩非心里不由的微微叹气,赢政终究还是没能放下,还是希望能一战破赵。

“大王#旱句不恭的,假如之前大王允了韩非的意思,加之韩非领军的话,臣倒有三分的把握,趁赵军立足未稳之际,寻个漏洞突然发力,如今战事已逾二月,以庞援之才,非不能胜也。”

赢政露出失望道:“先生言下之意?”

韩非笑道:“既不能胜,则转求不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先生此去,寡人祝先生成就不败的美名!”

躺在床上的韩非,看着李微燕带着喜儿忙碌的收拾着东西时,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离开王宫时赢政的这句话。

不败!历史上有过不败的将军么?即便是当初联军伐秦,局部战场上是胜利了,但全局上依旧是败退的局面。韩非成就的一个又一个局部的胜利,并没有演化成全局的胜利,历史也没有因此发生本质的变化。

战神李牧一生在战场上没有败过,结局却被秦的反间计弄死了,不败的美名对韩非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早寻退路才是生存之道。

韩非沉默的时候,没有人敢打扰。床前的案头上摆放着前方送来的战报,秦军久攻番吾不下,粮道艰难,退路遥远,此战要想逆转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夜幕悄然降临的时候,韩非的宅子变的热闹起来了,知道了韩非领命出征的消息,石清带着葭如来了,女人们聚在一起哪有不热闹的。

原本想象中的离别应该是凄苦的,谁曾想几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居然在石清的张罗下打起了麻将,韩非还没下晚饭的桌子呢,石清、李微燕、葭如、拉上一个橘红,热火朝天的砌起了长城。

韩非看着很是郁闷,偷偷的问身边的喜儿道:“先生我就要上战场了,难道她们都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啊?秦军强大,先生又是传说中不败的名将,刚才她们私下里都这么议论先生此行,都觉得只要先生出马,战事很快就能结束。此行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先生就能回来了。”喜儿也是对韩非信心满满的样子。眼睛不住的朝桌子上看着,看这意思是手痒了,很想到桌子上加入战团。

早知道就不弄出麻将来了!韩非自唉自怨的溜达回房间,心里很是不忿,明知道自己要走,也不好好陪陪。

这年月没电影没电视没网络。躺在床上一时难以入眠的韩非无聊的看着天花板,前方送来的战报早就背下来了,脑子里把历史上有名的战役都梳理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到了地方随机应变。得出这个结论后韩非反而轻松了,自嘲的笑了笑,原本自己就不是一个善战的将领啊,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之下成就的名将之名。

眼睛皮开始打架的时候,被子似乎掀开了一个角。一具热乎乎香喷喷的肉体钻了进来,很明显这是一个女人,味道很熟悉,肌肤接触时却只有局部熟悉的感觉。

努力撑起眼皮,喜儿熟悉地脸蛋从被窝里冒了出来。韩非大惊,连忙伸头朝门口看去。外头灯火依旧,噼里啪啦的麻将声犹自响着,这才放下心来。

“小丫头你搞什么?这个样子爬上来,没看见外面一票的醋坛子都在么?”韩非有点气急败坏,又不敢大声说。

喜儿根本就无视韩非的话,笑眯眯的贴了上来,这一下韩非算感觉到了,喜儿居然片缕不粘的就摸了上来。

小丫头明显是有预谋的,一双白臂搂上韩非的脖子,胸前发育得很好的肉团顶在韩非的胸口,口中吹气如兰。外面还有三个已经勾搭成奸的女人,屋子里一个即将通奸得逞的女人,这种感觉无疑很刺激,既然很刺激,韩非的反应自然很强烈。强烈到喜儿被顶到腹部时,伸出手来打算拂开时,韩非微微的哼了一哼,喜儿的脸红了一红。

“公子,这可是你老早就答应下地,明天您又要出战了。喜儿心里惦记着把着事订下了,便去求了夫人答应。”喜儿羞怯的说出原因。韩非这才算是明白过来,外面的女人们这会打麻将估计都不专心吧,大赢家应该是石清了。

韩非突然觉得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可怜,作为男人的附属品,能对感情要求的余地太少了。回头想想自己穿越来地那个时代,男人似乎又太没地位了,颇有一点矫枉过正的感觉。

韩非没有多少心思去感慨了,因为喜儿的素手已经轻轻的捏住韩非挺起的物件,韩非身子微微一紧的当口,喜儿身子往里一缩。

“你做啥?”感觉到喜儿在往下拽自己的里裤,往外掏那玩意时,韩非不由问了一声。

“葭如夫人怎么伺候您的,我就怎么伺候。”喜儿回头一笑,继续笨拙地将脑袋伏到韩非的腰间。

一切来的是那么突然,又显得顺理成章,韩非没有抵抗的能力,只好顺其自然。

……………………

巍巍太行山是三晋大地的标志物,得太行者进可以据有河东威胁秦关腹地,退可以据险而守,秦赵之间围绕太行之间地争夺日久,秦在这场争夺中目前无疑占了上风,上党郡是长平一战的胜利果实,也是秦屡次伐赵地大本营。

太行山山麓的番吾城不大,但却是秦军进逼战国腹地的跳板。秦赵两军数度易手,如今番吾城在赵军的手上,便等于堵住了秦军北上的门户。从上党到番吾山路艰难,庞援正是看见了这一点,采取了稳守坚城,小部队袭扰秦军粮道的战术。这一招无疑是打在了王翦的要害上。赵军是最早效仿胡人骑射的国家,赵国的铁骑战斗力乃天下之最,高速机动的赵国骑兵,在漫长的运输线上游荡,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闪,即便打不赢,有时候一把火也让秦军的运输队徒劳往返。

王翦对庞援的这一招一点办法都没有,几次打算利用运输队做诱饵设伏,都被赵军巧妙的躲开了,为了保证前方粮草正常接济,王翦在运输线上投入了三成的兵力,秦军所有的骑兵都放到运输线上去了,即便是这样,秦军的运输线队从上党到番吾前线,成功者不过六成。

一场大雨虽然让夏初的燥热散去,也把道路变的泥泞不堪,一只秦军运输队缓慢地走在道路上,最前方是几辆装满草把的车子,每每遇见车辆实在无法通行的路段,士兵们便用草把垫在路上。解决了车辆无法继续前进的问题。

“翻过这道梁就是一片开阔地,太阳晒了一天了,让弟兄们当心点。”韩非叫来王贲,低声的嘱咐道。王贲听着连连点头,应声下去安排。

太阳其实已经沉下去了,距离前方的落脚兵站还有半个时辰地路程,赶车的士兵拼命的挥舞着皮鞭,催促着可怜的牲口鼓足余勇,奋力向前。

堂堂御林军的精锐,居然要做押送粮草的杂牌军打扮,王贲虽然对此表示不理解,但是韩非的命令从来就没人敢违抗过,三千铁骑远远地尾随着车队,马蹄上都扎上了厚厚的粽叶。大雨过后骑兵行进烟尘全无,从远处看来根本就无法判断出有一只骑兵正跟着。

翻过山梁,端坐在马背上的韩非看着远远的一片树林中一片死寂,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庞兄,对不住了。”韩非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声。

“传令下去,放慢行军速度,准备战斗。”韩非叫来传令兵,低声吩咐下去。

很快王贲地快马出现停在韩非面前。不太理解的问:“先生,您怎么知道的?”韩非微笑着一扬马鞭,指着远处的树林低声道:“你不觉得那片树林太安静了么?”

王贲听了猛的抬头凝望远处,一会才微微的点头,韩非又笑道:“不错!孺子可教也。”

“要不要我派人去通知后面,让他们加速前进,属下担心……”

“怎么?一千人你都没信心坚持一刻的时间?”韩非冷笑着反问,王贲不由一脸红,低声诺诺道:“属下是担心先生的安危。”

“你只要按我的安排去做。我就一点危险都没有。”韩非一笑结束了这次对话,王贲回头看看韩非一副镇定的样子,猛的一回头拍马就走。

“庞兄!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韩非期待的看着远处,此刻夕阳半沉,天边残云胜血。

车队完全下了山梁,走在这片开阔地时,远处的林子里突然一阵骚动,一只近千人地人马杀了出来。很快就列好了队形,骑手控制着马匹开始慢跑朝车队接近。

韩非终于能放心了,看着赵军骑兵整齐的朝前扑来,韩非不由感慨这只骑兵的训练有素。对方的时机抓的很好,这时候秦军运输队按照常理只能放弃粮草,快速后退到高地上,不然以步兵对抗骑兵,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秦军运输队远远的看起来显得一片慌乱,勉强用马车结成一个环形阵地,作出一副抵抗到底的架势。

在赵军看来,这样程度的抵抗对于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数百骑兵来说,只要一次冲锋,就能轻易的撕开秦军的阵形,剩下的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了。秦军虽勇,但是在力量完全不成比例的时候,秦人的抵抗也是十分脆弱的。

五百步了,赵军的骑兵已经能看见战战兢兢举着拒马杆的秦军士兵组成的队形显得有些松动,第一次冲击波次的五百骑兵开始加速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战斗将会和往日一样的轻松。

一面蓝色的旗子突然在环形阵营中立了起来,前方的拒马兵方队突然往两边一让,环形阵中另一半秦军两人一组抬着一具具奇怪的东西冲了出来。这些东西看起来很简单,不过就是五根木头扎在一起的三角架子,作为支撑脚的木桩头部削尖了,冷冷的对着天空。

拒马兵迅速的在这排架子后面五米左右的距离外又竖起了拒马杆,这时候赵军骑兵已经冲到百步之内了,想回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刹车了。

不管前面出现的是什么,骑兵们也只有一个选择,一个一往无前的选择。

五十步了,赵军骑兵举起了手中的弩机,一排箭雨朝秦军阵中飞来时。拒马兵的阵前突然立起了一面一面门板一样的东西。门板的效果很明显,赵军的第一次弩箭攻击,只有零星的几个秦军倒下了,这时候赵军第一排骑兵距离奇怪的架子只有咫尺之遥。

“喀嚓!喀嚓!”举着拒马长杆的秦军闭上了眼睛,一批绕开架子后试图冲到环型阵地的骑兵栽下马来,伴随着骑兵落地声音的同时,几十根拒马杆子断裂。

赵军的将领明显感觉到了差异,对方明明没有多少人,为什么就能挡住这一次冲击。赵军没有想太多,冲击失败的骑兵快速的往两边闪开了,第二波冲击已经开始。

这时候,环形阵中竖起一面红旗来,前方的拒马兵整齐划一的后退十步,又一次竖起了杆子,这时赵军已经又冲到五十步内,弩机一片噌噌的响起,数十名拒马兵倒了下来。

赵军的弩机刚响完,秦军阵前的拒马兵猛的整齐的杆子往后一顶,全体拒马兵撑着杆子斜着往下一蹲,看起来利用大地的力量大力支撑赵军的第二次冲击时,环形阵中一片弓弦响,箭雨密集的飞了出来。

只有五百人的弩兵,却射出了近两千发箭枝,唯一的解释是秦军用的是连发弩。不错,这正是韩非提出设想,石清组织力量研发的三连发弩机。

赵军虽然马快,还是倒下了上百人,这点损失似乎还不足以扭转趋势的时候,两侧突然响起一片整齐的声音来,两只秦军马队正要从侧翼断了赵军的后路。

赵军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全军突然一分二,往两边一闪,接着毫不留恋的往回跑,似乎上这个地方来,是来旅游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来去如风绝不恋战,赵军的战术极其的明显,韩非苦心布下的陷阱落空了。

“穷寇莫追!”

阵营中一面韩字大旗迎着晚风飘舞,站在车上的士兵挥舞着两面红旗,从两侧迂回试图包围赵军的骑兵停止了追击。

李信在前,蒙恬在后,两匹快马停在阵前,远远的看见韩非时便翻身下马。

“先生如何不使我等追击?”为首的李信没有说话,倒是初生牛犊的蒙恬忍不住了。

“天色已晚,赵军退地迅速,想必是早有准备的,追怕是追不上了。”韩非没有因为蒙恬略微显得放肆的语气显出不快,倒是李信有点担心的看着韩非的表情变化。

“时候不早!上路吧!”韩非丢下一句话,钻进早准备下的马车里。

夕阳已经沉了下去,天边最后一点余晖犹在,暮色中失去主人的战马停在尸体边不住的嘶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没有马鞍,只是在马背上简单的铺了一点垫子,然后扎紧,马鞍都没有,就别说马镫了。就是这样装备的赵军骑兵,却是战国后期唯一能在战斗力上抗衡秦军的军队。以前韩非看历史书的时候只能靠猜想来臆测这是一只什么样的军队,现在真实的出现在面前了。一场短促的交战下来,赵军留下了一百余具尸体,秦军则死伤四百余人,伤亡最严重的无疑是拒马兵,赵军骑兵的射术精湛,在高速机动的冲刺中,居然能完成三轮以上的射击。

领略了秦军的彪悍后,也许只有这样一支军队和李牧这样的名将并存,才是秦军欲亡赵而屡屡不得逞的缘故吧。

韩非还没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马车嘎然而止。探出头来张望地时候,远远的前面火把无数,原来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韩非先生在哪?王翦专程在此等候多时了。”火光处传来王翦粗旷的笑声,韩非溜下马车,王翦在李信蒙恬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先生终于来了,王翦盼先生如久旱之盼云霓。”王翦深深一礼过来,韩非如何敢生受,疾步上前扶住王翦。

“韩非受大王重托,日后还要将军多多帮衬。”

“末将等必定以先生马首是瞻。”

番吾城内,赵军大营。

躺在靠椅上的庞援发现,自从弄回靠椅,就再也离不开了,即便是上战场也要带着。辛苦的时候躺在靠椅上,身体特别受用。脑子似乎也变得灵光起来。

“看清楚了么?真地是韩字大旗?”闭着眼睛的庞援似乎快睡着了,面前的将军正是今天带队偷袭秦军粮草地将领。

“没错,要不是出发前将军一再交代,说王翦用兵谨慎,让属下一再小心,今天属下就回不来了。”

“不是王翦!是韩非!”庞援猛的坐了起来,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后无奈的说:“该来的还是来了。传令下去,即日起停止骚扰秦军粮道。”

十日后!

庞援又一次在黄昏前出现在番吾城头,秦军自韩非来到后,居然停止了一切进攻,这一不寻常地变化,引起了庞援的不安。

如果对手是王翦,庞援会毫不犹豫的根据常理作出一个大概的判断,可是对手是韩非,一个庞援认为无法用常理来判断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的高手。

看着秦军营寨中和往日一样升起了炊烟,庞援又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十日来赵军探马四出,不断报回来的消息是秦军正利用赵军停止骚扰的机会,不停的运输粮草。从韩非的这个举动来看,秦军无疑是在筹划着下一次猛烈地进攻。

可是庞援始终没能弄明白一个问题,秦军粮草基地远在上党,一个来回至少需要半个月,探马的汇报是秦军几乎每天都有二十车以上的粮草车进出,唯一的解释是秦军在初步的进攻受阻后增加了兵力。正在不停的囤积粮草整军备战。

秦军既然已经增兵了,那么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秦军的增援部队在哪?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庞援的决断。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派人回邯郸,请求大王派兵增援。准确的说,庞援在得知韩非来到后,就已经派人回邯郸请求增援了。

“将军!李牧将军领援兵到了。”传令兵的话总算是把庞援的目光拉了回来,听清楚是李牧到来后,庞援面露喜色。

黄昏的夕阳中,秦军营寨前又一次出现一辆马车,锅盖一样的车顶下坐着一个一身白衣地青年,一身文士的打扮在军中很醒目,庞援看见后微微地叹了一声:“可惜!”

可惜什么?庞援是在为当初赵王没有能不怕得罪秦国和韩国而留住韩非可惜么?还是可惜别的什么?答案只有庞援知道吧?

李牧高大的身形出现时,庞援笑了笑。

两位名将之间没有虚礼,相视一笑后并肩站在城墙看着远处秦军的营寨。

“庞将军每日发来的战报我都看了,说实话有一点李牧很不理解。”李牧说得客气,庞援微微一楞道:“李将军有话只管说就是。”

“秦军真的增兵了么?还是韩非在玩什么诡计?”李牧而语,庞援皱起眉头,再次看看秦军的营寨,头也没回就说:“你没有亲自见识过韩非用兵之奇,在兵力只有秦军一半的时候,我实在没有主动出击的勇气啊。”

“庞将军,兵者,诡道也!”李牧大声的提醒庞援,庞援回头时,看见李牧的目光闪着一种强烈的自信。

“李将军带来多少人?”

“三万!”

“那好,今日午夜,全军出击偷袭秦军营寨。”庞援终于作出了决断,李牧也完全的松了一口气。

夜半,天公做美,月亮躲在淡淡的云彩后面。

秦军营寨五里外的树林里,趁着夜色悄然潜伏下来的五万赵军安静的等待着。

“如果秦军已经人去营空,庞将军切莫连夜追击。”临走前李牧的话还在耳边响着,庞援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按照两人的商议,李牧引一万骑兵先期出发,沿小路直奔秦军退往上党的要道进行截击,李牧的判断很简单,十万秦军,各种辎重,秦军想走快都不可能。

第一百一十六章

秦军营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了,零星的火把在夜里暗得象鬼火一般,远远的只能看见一些值勤士兵的影子,一个个站着很久都没动了,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三更天了,准备多时的赵军悄悄的摸了上去,开路的士兵在依稀的月光下急速的靠近营寨,此时的秦军营寨犹如一座死寨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庞援想起了咸阳城下韩非玩的那手,不觉心头一紧,难道韩非依样画葫芦,给自己又玩了这么一手?可是十万秦军啊,是怎么从自己的眼皮下溜走的?

庞援犹自心惊思索的时候,前方有消息回来了,秦军的营寨是空的,远远见的士兵都是一些稻草人。庞援心中一阵苦涩,韩非就是韩非,轻易的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出好戏。想起了天黑前,一队千余人的秦军离开营寨做巡逻的样子,再想起那时候秦军营寨里已经点起了火把,庞援明白那些士兵可能是最后一批离开的士兵。

接下来该怎么办?庞援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中,最终决定多派探马往前探查,同时派人火速通知李牧这一消息。大军则等天明后徐徐推进,即便不能抓住秦军主力,只要能收回一些失地,在大王面前也好交差。

随后不断的又有消息传了过来,秦军不但全撤了,而且一些攻城的重武器都是直接就地销毁,根本就没有带走,由此可见韩非的决心,得到这些消息后,庞援已经判断出来,即便是李牧快马轻骑,也未必能留住多少秦军。

看着渐渐发白的天幕,李牧心中多少有点着急了,如果判断没错,秦军很可能已经分批撤退了。问题是秦军到底撤了多少?从前线营寨到屯留约两日的路程,而且这一段路有足够的开阔地施展骑兵的威力,关键的问题是必须抢在秦军到达屯留之前动手。

到底能抓住多少秦军,现在李牧也没底,唯一该做的就是加速前进,抓住一点算一点。

太阳已经完全露出来了,野草上的露珠还没散去,高处上的韩非笔直的站着,目光朝远方了望。这一带地形很适合打伏击,两边是高地,而且还有树林藏身。最后一支秦军算算时间已经走了一夜了,只要能及时撤到这里,韩非就有信心让尾随的赵军吃不了兜着走。

站在韩非的身边,看着韩非皱起的眉头,王翦多少有点不明白韩非在想什么?无疑这一次行动是一个大胆的举动,每日二十多车的粮草车进出秦军营寨就是为了一个目的。造成秦军在准备大动作的样子,实际上每天夜里,秦军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一队秦军悄悄离开营寨,韩非把这次行动叫做“蚂蚁搬家”。

事实上韩非这一计划,成功的让秦军主力安全地撤了出来,并在此摆下一个伏击圈,就等着赵军来追。

这一次行动下来,王翦对韩非更是拜服不已,现在下面的大路上,一万秦军押着大量地马车还在缓慢的行进中,这是韩非的又一毒计。目的是引赵军进入伏击圈。

所有这一切前后想起来,王翦不觉后背心一阵阵的冒着冷汗,想象一下韩非如果是自己地对手,所有的这些布置自己能看穿么?

答案是明显的,一旦发现营寨是空的,自己肯定会率军掩杀,追上对手断后的粮队。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只管杀个够本就是。

如此完美的布置,韩非还有什不满的呢?

“先生。”王翦靠了过来,轻轻地喊了一声。

“恩?”韩非头都没回,依旧注视着远方。

“先生在担心什么?”王翦终于忍不住了,身后的蒙恬和李信也都竖起了耳朵,想必这个问题他们也很想知道答案。

“还记得邯郸细作送来地消息么?李牧率军三万增援而来。”韩非说着心里有种孤独的遗憾,没有人能理解一个了解历史的穿越者。说到底韩非担心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牧。

穿过这一带往屯留一马平川,半天就能到达屯留。如果对手是别人,韩非一点都不担心,可是对手是李牧啊,别看只有半天的时间,李牧绝对能充分利用上这点时间和这段距离,像毒蛇一样给对手致命的一击。

韩非刚才就是在不断的思考着这次行动里可能存在的漏洞,留在此地打伏击的秦军不过三万,万一李牧带着三万骑兵来追,韩非可是一点自信都没有。

“李牧?此人属下有印象,据说在对匈奴人地作战中战绩彪炳,很不简单的一个人物。”王翦小心的回答着,心里其实很不以为然。

“王翦,你说说看,要是李牧率三万骑兵来追,你会怎么做?”

王翦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拿起一根树枝在地面上画了起来,韩非招呼李信和蒙恬一起围了过来。

“先生请看,此地受地势所限,我军在此只能布下三万步卒,之前先生布置的时候属下就留了一个心眼,让内史腾率领三万骑兵在十里以外待命,一旦伏击不成,赵军大军杀来,这边以狼烟为号,内史腾的骑兵立刻前来增援。”

听了王翦的布置,韩非猛的豁然开朗,原来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经王翦这么一布置,即便不能打成伏击,撤退的时候有骑兵助阵,至少也能维持个两分的局面。从王翦的布置上看得出来,韩非毕竟不是正经军人出身,实战经验太少,计划虽然很好,但是布置上依旧不够周详,只想着怎么打伏击,忘记了一旦对手不上钩,将计就计该准备的后手。

“王将军不愧一代名将,韩非毕竟不是行伍出身,料事不周。兵法云:多算胜,少算则不胜。将军此举先置我军于不败之地,韩非佩服。”说着韩非站起朝王翦行了一礼,王翦哪里敢受,急忙抢先回礼道:“先生万万不可,愧杀王翦了。王翦受大王重托伐赵,使我军置于进退不得的危局,若不是先生巧妙安排,从前方到屯留两日的路程,我军一旦粮尽后撤,说不得要被赵军占去大便宜,一旦如此,王翦其罪不轻也。说起来王翦还要多谢先生救我于危难之中。”

王翦感慨不已,秦法苛责,损兵折将的后果是严重的。

去了心头的不安,韩非长笑而起,注视着来路微笑道:“你们猜一猜,来的是李牧还是庞援?”

第一百一十七章

韩非正在高处侃侃而谈的时候,李牧率领的一万轻骑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里。前方探马的消息很快传了过来,李牧的第一反应这应该是一个战机。一个优秀的将领,往往有未算胜而先算败的习惯,李牧亦然。

李牧吩咐下去,让士兵们抓紧时间休息一番,赶了一夜的路了,吃点东西喝点水,检查一下装备,随时可能要投入战斗。

安排好这些,李牧带上一小队人马,悄悄的找个隐蔽的制高点,远远地看着下面道路上正在缓缓前进的秦军大队。

李牧还没观察一会,后面有士兵快马上来,说是庞援将军的通信兵送来消息,昨夜赵军偷袭秦军大营,发现秦军早就走了个干净。

虽然之前李牧已经做了这个判断,但是总还抱着一点希望,总希望秦军的偷跑计划进行到一半,自己正好能赶在秦军最脆弱的时候进行猛烈的打击。现在看来,希望破灭了。

庞援扑了个空,那么眼前这支上万人的运输队呢?

是韩非的失误?还是故意留下的破绽?

结论显而易见!李牧不由暗自庆幸,庆幸自己的谨慎,庆幸庞援的消息来得及时,因为在李牧的计划里,再过一刻便对下面的秦军发起攻击,现在得到了庞援的消息,李牧眼中前进缓慢的秦军实在有太多的破绽。

最大的破绽就是秦军训练有素天下闻名,眼前这支上万人的运输队,行动起来拖拖拉拉,不是没吃饱就是故意的。

看清楚一切的李牧脸上表情松弛了下来。内心却难以平静。这一次战争不管结果如何,韩非从那一刻开始,就一直主导着战争形势的走向,充分利用秦强赵弱地整体优势。在局部不利的时候进行了一次绝妙地欺骗,其战术之大胆,构思之巧妙,可称经典。

诚然,战争的胜利不是靠撤退获得的。可是,撤退却比进攻更难,秦军在进退两难之中完成了几乎零伤亡地撤退,不能不说都是韩非巧妙的指挥所致。至于这最后的骗局被识破,只能说是韩非一次不大的失误,如何利用韩非的失误获取利益,现在是李牧思考的重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牧没有心存侥幸,回来后立刻广派探马,摸清楚秦军在前方的布置,不管后果的一头往里扎,无疑是愚蠢地。同时,李牧派人回去,敦促庞援的主力跟紧增援,决心好好利用韩非摆下的陷阱反过来打韩非一个措手不及。

一万赵军全体隐蔽休息,静静的等待着后援的到来。

韩非很有耐心地足足等待了一天,没有等来赵军的追击部队,最后一批秦军出现在道路上的时候,韩非明智的选择了立刻放弃埋伏,全军撤往屯留。

暮色苍茫中,秦军急速离开伏击地点,有序的朝屯留进发。韩非习惯的站在战车上,看着全军的行动,心头隐隐地有一种不安。伏击很明显被识破了,那么接下来这半天的路程,会遭遇到什么样地反击呢?

未知的事物往往是最令人感到不安和焦躁的,对李牧有足够了解却成了韩非此刻不安的原动力,韩非预感到李牧肯定已经追上来了,并且识破了伏击的陷阱,那么李牧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韩非对军事上具体操作的生疏这时候显示出来了,面对李牧可能存在的反击后手,韩非有种强烈不安的感觉。

韩非使人叫来王翦,将心里的担心说了,王翦还当韩非在考校自身,微微的沉思一番后道:“先生担心的极是,前方至屯留一马平川,极适合骑兵作战。末将以为为防万一,可让内史腾三万骑兵先行靠上来,做好随时迎战的阵势,其次我军撤退时应交替掩护,以防赵军趁势追杀。”

王翦的建议果然中肯,说到了要害之处,也帮着韩非解决了一个难题。有了计较的韩非心宽了几分,不由的心生一计,对王翦道:“王将军,先前作为诱饵的一万人可走在最后,一旦赵军追杀,原先的布置也能发挥一些作用。”

韩非说的布置指的是那些粮车,表面上装的是粮食,实际上装的都是干草。王翦一听就明白韩非的心思,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道:“先生果然高明,如此一番布置,即便是赵军主力杀到,也可万无一失了。”

按照商议秦军一番布置下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赵军主力在庞援的率领下也跟了上来,李牧和庞援会晤后,一番商议,决定等秦军撤退到一半的时候出击。

天刚擦黑的时分,大地上隐隐传来一阵震动,一直不安等待着的韩非,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了,四处派出的探马很快回来报告,赵军兵分两路,一路为骑兵,潜行到秦军中段,拦腰发起攻击,另一路以步卒为主,战车为先导,随后稳健的掩杀上来。

赵军的布置不能说不恰当,尤其是以骑兵冲击中段,甚为狠辣。好在韩非和手下一干将领群策群力,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对策,内史腾的骑兵立刻迎击中段而来的赵军,殿后的粮车部队点燃粮草作为路障,阻止赵军的快速推进追击。

夜色中数百辆粮车同时点燃,顿时将夜空照得透亮,场面蔚为壮观。最后尾随追击,试图趁着李牧骑兵冲击导致秦军混乱而拣便宜的庞援,看见这一场面,只能是一声叹息,下令部队尽快挪开道路上着火的粮车。这个时代战车是冲击对手阵营的主力,韩非点燃粮车的作用,就是阻止赵军战车的冲击,没有了战车的开道,赵军单凭步卒追击,一旦秦军以战车为前阵,后面步下弩阵反击,赵军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样的险庞援是不会冒的。

庞援的追击被迟滞了,李牧的冲击也没敢继续,三万秦军铁骑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左右包抄李牧率领的骑兵后路,中间的秦军以一万人摆开随时阻击的架势,在骑兵的掩护下缓缓后撤,李牧一声长叹后放弃了追击。

这一仗正如韩非之前和赢政说的那样,既然不能胜,则取不败,现在的结局正好是李牧识破了韩非的伏击,韩非防住了李牧的反扑,双方打了个平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发生在王十年初秋的这场战役,不但没有给秦帝国带来多少实惠,而且没能给赢政敲响警钟,十万秦军安然退守屯留,并不是赢政所希望的那样一战歼灭赵军主力,为赢政报当年邯郸受辱之仇。

得到战报的赢政没有斥责韩非,而是下来指令,韩非将军中一切交与王翦,立刻起身回咸阳。

晚风习习,站在屯留城头上看落日余晖,韩非矛盾于是否拼死进言,转变一下赢政的战略思路,思虑的结论是否定的,以赢政对赵国的刻骨仇恨,没有在战争面前碰得头破血流,赢政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蒙恬匆忙的脚步警醒了沉思中的韩非,手上的竹筒里想必是咸阳送来的急报,是什么事情能使赢政如此着急,等不及自己回咸阳就送来消息?

“先生,咸阳急报。”

接过竹筒,刮开火漆,倒出绢帛展开一看,居然是赢政亲笔所书。赢政的字迹有些歪斜,韩非可以想见赢政写这封信时的激动。

看完信的韩非将信塞回竹筒,递给蒙恬道:“拿去烧了。”

蒙恬下去,韩非回过头来看落日中的太行山翠谷绵延不绝,夕阳将整个太行山染红了,一如那大战后遍地鲜红的战场。

“吕不韦,你注定要成为一块历史前进的绊脚石被搬开的。”韩非这一声感慨只能是默默的感慨,一代帝国的君王,开天辟地第一人秦始皇就要诞生了。

秦始皇十年十月,赢政免去了吕不韦的相国职务。又过了一年多,各诸侯国的宾客络绎不绝,前来问候吕不韦。秦王怕他发动叛乱,就写信给吕不韦说:“你对秦国有何功劳?秦国封你在河南,食邑十万户。你对秦王有什么血缘关系?而号称仲父。你与家属一概迁到蜀地去居住!”吕不韦一想到自己已经逐渐被逼迫,害怕日后被杀,就喝下毒酒自杀而死。

十四年初。

院子里的火堆烧得正旺,李强正不断的往里丢拇指粗的竹筒,噼里啪啦地竹筒爆炸声溅得火星四射,坐在堂前缩着身子看着外面一干女人们在兴奋的围观,韩非不由笑了起来。过年了,没有炮仗的春节依旧是热闹地。

几年的时间里,韩非选择了一条明哲保身的道路,对庞援李牧一战后,故友庞援不久病逝。李牧因为北边匈奴闹的厉害,被调往长城一带对付匈奴人去也。

赢政忙于整顿吕不韦去后国内的政局,也没有对外发动大规模地战争。秦军只不过在秦赵边境上发动过一些小规模地零星的战斗。

回到咸阳的韩非,注意力集中到配合李斯,在赢政的主导下建立一套完善的秦法体系,整个过程中韩非起的作用并不算太大,韩非更多的是让自己成为一个闲人。

赢政对韩非的工作态度,似乎并没有表示更多的不满,也许赢政一直希望韩非就是一个参谋的角色,而且是一个不带长的参谋。

韩非地不作为反而显得不热衷于权势,几年来赢政似乎已经忘记了不去猜忌韩非。

一群女人很快就摆开了战场。俏寡妇石清没有选择回四川过年,而是在了咸阳,掺合到韩非家里过年来了。这几年石清的买卖越做越大。军需买卖就不要说了,以马鞍为首的龙头产品如今是秦军铁骑地首选装备。被韩非命名为“金枪不倒”的药散,如今已是咸阳城里上流社会中最抢手的宝贝,徐福没能见着秦王,在韩非的授意下,石清给徐福一笔钱,打发回山东去做他的地方名流去了。

韩非的决定无非是要把石清紧紧的绑在同一条船上,石清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韩非虽然不怎么管事,在赢政面前也基本不怎么说话,不过只要是韩非说的,赢政却几乎没有不从的。想清楚利害关系后,石清的做法自然就不难解释了。

除夕夜在迷迷糊糊的瞌睡中和女人们兴奋的奋战中轻易的过去了,大年初一的太阳刚刚升起,韩非家的门前就停了一辆马车,有客登门也。

来客明显的脸色沉重,递上名贴后不安的在门外踱步,睡得正香的韩非被家人叫醒,侍寝的喜儿光溜溜的从被窝里起来,急忙披上衣服伺候韩非起来。来客是尉缭,秦王十年游说赢政,被任命为国尉。

“国尉大人大年初一的扰人清梦,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脸都没来得及洗的韩非便出来了,尉缭可是正儿八经的名人,如今手握重权,怠慢不得的。

“桓奇奉大王之命,十五一过立刻动身,先生身为大王最信任的老师,为何不劝大王放弃远道舍近求远取赵之策?七国之中韩最近,却最弱,先生莫不是心系故国吧?”尉缭见了韩非便很不客气的一通说,韩非听得苦笑不已。早在吕不韦还在当权时,韩非就主张先打韩国,赢政本来也答应得好好的,谁知道干掉吕不韦后,脑子发热了,一门心思要先打赵国,谁能劝得住?

“国尉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大王的性格你不知道?我劝有用么?”韩非气的恨不得一脚踹过去,这话要是传到赢政耳朵里,韩非又得有新麻烦了。

“大王,哼哼!蜂准长目、鸷鸟膺、少恩而虎狼之心也。”尉缭说这话时没看韩非,韩非急得一把上前捂住尉缭的嘴巴道:“你小声一点,传出去你我都没有好日子过。”

尉缭这一闹腾,奋战一夜的女人们都被惊动了,藏在里屋的帘子后面偷看着。尉缭眼睛一扫帘子后面的莺莺燕燕,不由气苦道:“先生整日沉迷于女色之中,太令尉缭失望了。”

韩非苦笑道:“国尉大人有心思和我吵架,不如上桓*那一趟,提醒他一旦初战获胜,却不可冒进,赵国如今虽孱弱不堪,然李牧犹在,别弄个战败后不容于大王,背井离乡他投的结局。”

“哼!秦法苛责,不都是先生和李斯制定的么?先生要劝桓*自己去便是,我可没那闲功夫,告辞了。”尉缭一拱手,转身扬长而去,一点都没有打扰韩非睡觉该有的内疚。

“我靠,你牛x你去劝啊。”韩非冲着尉缭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

十四年初,桓*率十万秦军,东出上党,借十三年秦军平阳大捷之余威,越太行而深入赵国腹地,先后攻占赤丽、宜安,兵锋直指邯郸。

宜安城外,赵军连连败退后,得到了李牧率军增援的赵军,总算是站住了脚跟,双方暂时形成了对峙。

李牧到达前线后,认为秦军连连获胜,士气正旺,诚不可攫其锋芒也,于是承袭了当年廉颇的战术,大量修筑坚固的营寨堡垒,死守不出,无论秦军怎么挑战,就是不出战。

面对李牧的战术,桓*久攻不下,秦军营寨内,桓*手持一封咸阳发来的信件蹙眉深思。信件是一贯不怎么对军事插嘴的韩非派人送来的,上面只有一个字“撤”。这是韩非试图挽回秦军败局的最后一点努力,可惜桓*久思后依旧不肯罢休。

桓奇认为,过去廉颇以坚垒拒王纥,今天李牧亦用此计,秦军远出,不利持久。决定率主力进攻肥下,企图诱使赵军往援,待其脱离营垒后,将其击歼于运动之中。

桓奇打的如意算盘被李牧轻易的识破了,洞悉敌情的李牧自然没上钩,有赵国王室血统的赵将赵葱打着赵王的旗号,力主赵军南下救援。李牧不从,下令赵军继续闭门不出,麻痹秦军。数日后,李牧率大军趁夜偷袭秦军大营,兵力空虚的秦军大营被一鼓而下,赵军全歼秦军大营守军,缴获了大批军需。南下的桓*闻讯率军回师,李牧部署一部兵力由正面阻击敌人,将主力配置于两翼。当正面赵军与回撤秦军接触时,李牧立即指挥两翼赵军实施强攻。经激烈战斗,10万余秦军,全部被歼。桓*仅率少量亲兵冲出重围,畏罪逃奔燕国。李牧被封为武安君。

身在咸阳的韩非得知这一消息后,一声长叹之余,在暴怒的赢政面前更沉默了。

秦王政十五年,不甘心失败的秦王赢政再次派军兵分两路攻赵,一路由邺(今河北临漳西南)北上,准备渡漳水想邯郸(今属河北)进迫;一路由太原取狼孟(今山西阳曲)后东进番吾,拊邯郸之背。赵将李牧率军抗击。邯郸之南有漳水及赵长城为依托,秦军难以迅速突破。李牧遂决心采取南守北攻,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方针。他部署司马尚在邯郸南据守长城一线,自率主力北进,反击远程来犯的秦军。两军在番吾附近相遇,李牧率军猛攻,秦军大败。李牧即回师邯郸,与司马尚合军攻击南路秦军。秦军知北路军已被击退后,料难获胜,稍一接触,即撤军退走。此战,为赵国赢得喘息时间,获得短暂的稳定。

番吾之战虽然以赵军胜利而结束,但连续两年的战争下来,赵军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军事实力丧失殆尽,已无力组织远程追击及反攻,仅能退守邯郸,暂时自保。

连续在赵军面前碰得头破血流的赢政,终于看清楚一个事实,对赵国不可用急,韩非决定在这时候旧事重提。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场骤雨在辰时的黑暗中席卷了整个咸阳城,这天气原本应该老实呆在家里等雨过去的,偏偏韩府大门吱呀一声的打开了,穿着蓑衣的马夫牵着马车在门口等了一会后,大门内老管家亲自打着灯笼举着雨伞,护着韩非从院子里出来,生怕韩非挨雨淋,小喜儿举着伞全挡在韩非的身上,不过是从堂前穿过院子的工夫,不到一分钟,喜儿身后的衣服湿了个透。

“夫人!老爷不是可以不用上朝的么?”橘红披着衣服打着哈欠站在堂前的大门口目送韩非离开,不解的问身边的李微燕。

“这事得去问喜儿,昨夜是她陪的先生。”李微燕也被韩非早起给惊动了,刚才也出来送韩非出门。

实际上问喜儿也没用,喜儿只是知道,昨夜韩非交代,今天辰时一定要叫起他。

由李强领着四个家丁护送着,韩非的马车消失在铺天盖地的雨雾中。嘈杂的雨点打在地面上,掩去了马蹄踏在街面上的声音。

骤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一刻钟的光景,韩非的马车来到宫门前时,大雨已经没由头的就停了。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时,宫门外等候着上朝的官员已经很多了,韩非刚下马车,就听见老远的赵高操着公鸭一般的嗓子在叫唤:“我的老天爷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先生您也来了?”

赵高是赢政身边最得宠的太监。平日里是不会这么早出现在这的,韩非见了赵高也很意外,一楞神的工夫赵高伸手推开两个要搀扶他的小太监道:“不要你们扶,咱家走地动道。”

说着话赵高一瘸一拐的冲到韩非的车前。勾着身子伸出手来道:“咱家伺候先生下车。”

“这是哪的话?韩非怎么敢劳动公公?”韩非连忙堆起笑脸,由季子曾扶着下了车,一副关切的样子对赵高道:“公公这是怎么了?”

赵高四下看看,见没人敢注意这边,凑近了低声道:“昨夜大王生了一夜的气,跟前一个不长眼的小子不当心碍了大王的眼,当场就被杖毙了。大王睡前交代咱家,今早一定起来,伺候各位大人上朝。哪曾想老天作怪,一场大雨突如其来。天雨路滑地,咱家摔了一跤。”赵高后面的话倒是提高了嗓门,像是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韩非在秦国地位特殊,其他官员见韩非突然出现,第一感就是今天要出点大事了,纷纷上前来打招呼,韩非见众官员过来,感激的朝赵高笑一笑道:“公公勤于王事,伤了筋骨。赶紧到边上歇着吧更新,更快,尽在16k文学网,,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

赵高没少得韩非的好处,心里明白韩非不得亏了他,主动把话带到,也不好过分和韩非亲热,免得别的官员告他一个勾结朝廷要员的状,反倒不好了。于是赵高心领神会的笑了笑,由身后跟上的两个小太监搀扶着到边上坐着去了。

韩非与一干官员打招呼的当口,又一辆马车到了,车子里钻出面色凝重的李斯,一打眼看见韩非也是吃惊得紧,随即露出笑来,上前客气的说:“师弟来地好早。”

自从赢政骂了李斯一通后,李斯对韩非的嫉妒似乎少了许多,加上韩非对权势没有多大的兴趣,对李斯构不成多少威胁,李斯现在对韩非地态度也客气了许多。

“早,师兄。”韩非拱手还礼,两人目光一错,各自微微的点了点头,都明白对方地意思后,李斯一拱手,找地方呆着等上朝。

李斯刚走,尉缭的马车就到了,下了马车的尉缭看见韩非也是一楞,随即脸上露出喜色,也不过来说话,只是遥遥的一拱手,韩非也是一样,拱手而笑。

话说赵高见韩非出现,悄悄的离开直奔宫内,到了赢政的寝宫前,推开小太监站在门外大声喊:“大王,奴才有事禀报。”

“进来吧。”已经起床的赢政,一边让宫女伺候着穿衣,一边回答赵高。

一瘸一拐的赵高进来后,跪伏在地撅着屁股露出摔脏的地方大声说:“大王,奴才奉大王之命在宫门外伺候诸位大臣,没曾想见着韩非先生了。”

赢政有点不习惯,猛的怔了一下,随即便开心的笑了起来,低声自语道:“先生就是先生,每每寡人最需要先生指点迷津之际,总能看见先生的身影,寡人负先生多矣。”赢政说着叹了一声,回头看见赵高屁股上湿的一块,还挂着泥水,不由一皱眉道:“赵高你这是怎么了?”

“奴才没事,早晨雨大,心里惦记着大王吩咐的差事,没当心路上摔了一交。”

“你啊,今天没你的事了,下去歇着吧。”赢政难得和善的笑着说话。赵高赶紧谢恩道:“大王关心,奴才感激不已,奴才不用休息。”

赢政笑笑道:“吩咐下去,今天提前半个时辰开宫门,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赵高从地上爬起来,做忠心状道:“还是奴才去支应着吧,奴才不放心下面那些人。”

“好,你去吧。”

赵高去了,赢政快速的梳洗完毕,正了正衣冠,龙行虎步的挺着胸膛出去了。

官员一一入宫,朝堂之上一应礼节完毕后,赢政立刻把目光朝韩非投了过来,众官员还在等赢政先发话时,赢政离开位子,走下来到韩非面前。

“先生辛苦了,到前面坐着上朝吧。”

满朝文武顿时各自表情不一,文官们自然是不满韩非不老不残的,如何当的起这般待遇,可是又害怕赢政狠辣的行事,也没人敢出来反对。武将们倒是面露欣慰的,觉得韩非当的起这个待遇,当年韩非在对赵的作战中,巧妙的引深入赵境的大军安然而退,比起兵败逃亡的桓齮来说,不知道高出多少倍去了,加上军方的王翦李信内史腾一干人,一向与韩非交好,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满的意思。

一向低调的韩非今天一反常态,没有拒绝赢政的意思,来到前面坐在太监铺好的席子上跪而安坐后,早朝正式开始。

桓齮兵败之事,百官都已经知道,赢政昨日为此大发雷霆,现在赢政似乎有意识的不去提这件事,官员们也默契的不提此事,免得触赢政的霉头,只是汇报一些正常的政务。整个朝会的过程,韩非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眯着眼睛在那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的光景后,一干朝政处理的七七八八了,赢政大声道:“退朝吧,韩非先生、国尉大人、王翦、李信、内史腾、还有丞相大人留一下,其他人退下去吧。”

赢政报的这些名字,无疑好似他目前最信任的臣子了,其他官员只能带着羡慕或者嫉妒的目光,默默的退了出去。

百官退出后,赢政很没形象的伸了一个懒腰,自嘲的笑了笑道:“寡人一意孤行,用人不当,累得自己觉睡不好,才坐了一个时辰,脖子也酸了,腰也疼了。”

留下的人中,只有韩非微微的笑了笑,其他人可一点都没觉得好笑,也不敢笑,用期待的眼睛盯着韩非呢,就等着韩非说话了。

“大王勇于自省,乃大秦之福也。如今事已成定局,过分自责也不起作用,不如静下心来,商讨一下今后大秦对外的战略纲要才是。”韩非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一干武将听到了期待中的话,不由一起露出欣慰之色,李斯和尉缭,都是一副波澜不兴的表情。

“今天留大家下来,就是想听听诸位的意见,诸位可以畅所欲言嘛。”赢政开口请大家都谈一谈,目光却是一直关注在韩非的脸上。

“桓齮深入赵境,就军事上而言,是起到了奇兵的效果,然李牧率军回援后,本应适时而退,桓齮不退反进,犯了兵家大忌,旧话就不去提了。番吾一战我军惜败,李牧深谙用兵之道就不去提了,倒是我军弃近韩不取而攻远赵,此诚决策之败也,非战之罪。”尉缭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上来就揭赢政的伤疤。奇怪的是赢政居然没有发火,只是一脸正色,一副诚心受教的样子。

“呵呵,国尉大人,此事暂且不提了。”韩非出来打了个圆场,尉缭不满的嘀咕一声,坐了回去。赢政这才扭头看着韩非道:“寡人想听听先生的意思。”

“大王,臣下其实也没啥新鲜的可说的,昔日张仪掌秦之相印,以纵横之术破六国联盟,首倡远交近攻之道,韩非以为,此实为强国之良策也。今赵王好猜忌于臣下,近侍郭开贪财,大王可使一善辩之士使赵,呈明大王交好休兵结盟之意,待赵王应允,三晋联盟不攻自破。大王可陈兵于韩境,再使一臣赴韩,迫其献出南阳之地,此可以为灭韩之跳板也。韩王安性懦弱,必图苟安而献城,大王使一上将经营南阳,待时机成熟,突出奇兵直奔郑而去,如此可轻取韩之全境也。”韩非简单的一番话,却已经描绘出一个远大的战略构架,不但赢政听的眼睛发亮,尉缭和李斯听了也都先后沉思,随即连连颔首,想必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妙味所在。

第一百一二十章(大结局)

一席话说完,韩非恢复了平静。秦国历史上的商鞅变法奠定了秦国霸业的基石。张仪和范雎两个丞相又确立了制霸天下的方略,到了韩非这里很自然就水到渠成,连草稿都不用打,沿着历史的走向去演绎就是了。

韩非觉得很简单的东西,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完全又是另一个味道了,短短的一段话里面,有大的方略,有小处的细节,话虽不多却秩序井然,文攻武卫相得益彰,描绘出一个短期内不战灭韩,长期又徐图天下的美景。

尉缭第一个站了出来,伏身拜倒长揖,冲着韩非高声道:“尉缭以往对先生多有不敬之处,还望先生切勿介怀。”此君高才,以往多有傲骨,一直觉得韩非多少有点言过其实,今日却被韩非这番话给折服了,率先出来说这番话,不但表示了对韩非的拜服,同时也旗帜鲜明的赞成韩非的方略。

李斯当仁不让的第二个跟着出来,要说对韩非没有嫉妒心是假的,然韩非在赢政面前举荐自己接替吕不韦为相后,李斯心中那点猜忌,自然不足挂齿了。更别说此刻案前的赢政已经是兴奋不已,尉缭又抢了个第一,这第二自然不能再错过了。

于是李斯拜倒在地曰:“臣恭喜大王。”言下之意很清楚了,毕竟韩非是师弟,又举荐自己,该避讳的话还是要避讳的。

一干武将更是齐齐站了出来,齐声道:“大王,我等以为韩非先生所言实是上上之策也。”

“哈哈哈!”赢政拊掌大笑,双手一按桌面猛的站了起来,扬声长笑道:“寡人有先生,大秦之福也,寡人之福也。”

赢政做了结论,韩非的建议自然是无条件的通过了,赢政兴奋之下,又与群臣商议使韩之人,以及带兵威胁韩国的将领。

一番议论下来,诸事皆有定论。唯有引兵之将的问题上,在座的诸位将领都跃跃欲试,大秦极重军功,这等建功立业的机会,王翦、李信等将领,自然都不放过。

这个时候乱说话是要得罪人的。李斯还有尉缭自觉威望不够,自然不敢乱提人选,诸位将领虽有毛遂自荐的意思,但赢政面前又不敢妄自往怀里揽这十万兵权,所以众人将目光都朝赢政看了过来,这个敏感的位置上,还是要赢政来拍板的。

果然赢政地目光朝诸位将领一一看去,众将无不暗自抬头挺胸。就盼着赢政将此众人交与自己。没曾想赢政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韩非身上。面带微笑道:“先生以为,何人可以为将替寡人取韩境之地?”

韩非不由暗暗的苦笑,果然是伴君如伴虎,都到这个时候了,赢政还不忘来这么一手。好在韩非早有预见,心中答案也是现成的,赢政这么一问,韩非倒不好立刻回答,沉吟一番做思索状。待众人目光一起看过来时,方淡然一笑道:“有了。”

“先生举荐何人?”赢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当今大秦名将皆在此列,大王要的人选嘛自然也在其中,只是……”韩非略一沉吟时,赢政眉头一动,立刻接话笑道:“先生多虑也,在座诸将,对先生只有敬仰之情,断无日后记恨之心,且此番先生为寡人谋划,所言等于寡人之言。”赢政说着很不客气地给诸位将领打个预防针,目光扫了一圈过来,众将皆低头称是。

“王翦、李信成名一久,乃大秦有数地名将,他们去了恐韩王每日连觉都睡不好了,恐怕是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的,故王翦去难以达到出奇之效果。”韩非说笑话一般的口吻引得众人觉得有趣,碍于赢政在,不敢放肆,个个面露微笑而已。

“内史腾将军久在咸阳,有勇有谋,其名虽不扬于诸侯,然其勇不下于王翦、李信,此去定可以使韩王心生懈怠,届时定可一战全胜。”韩非提名内史腾之前,在座诸位都已经从韩非的排除法里想到了结果,虽然现在众人心里都有只此一人的心思。

……

韩非在赢政心目中的分量又一次达到颠峰的时候,没有趁势而上,第二日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早朝从来都是迟到地,赢政对此也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群臣也没觉得韩非这样又什么不妥。

十六年!

韩王安果然如韩非所料,秦军大军压境,侍者到新郑一番威胁后,韩王乖乖的交出了南阳郡,九月,内史腾被任命为南阳太守。

十七年,内史腾引军突然渡过河水,以为交出南阳后赢政派了个不出名的内史腾做太守,应该是没有图谋韩国全境意思的韩王安,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韩国虽然有天下最精良的武器制造技术,都城郑还是被一鼓而下,韩王安成了阶下囚,韩国也被赢政设立为颖川郡,自三家分晋而生的韩国,存在了一百四十年后灭亡了。

历史以三家分晋为春秋时期至战国时期的分水岭,标志着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转变,又以韩的灭亡为秦统一六国建立第一个封建帝国的开始,不能不说这是一个有趣的巧合。

韩国被灭,赢政举满朝文武会宴大贺,韩非没有参加。赢政似乎也能理解韩非的心情,没有为难。

是夜!韩非的书房内。

久未露面的武清一路风尘的站在韩非面前,老管家亲自站在书房门口,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

“张良找到了么?”

“找到了,郑城被破之日,此子散尽家财而走,现游走于四方,居无定所。”武清实在不明白韩非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不过韩非交代去郑,暗地里保护张良地安全,一直到张良离开郑为止。武清起初还有点不放心,派人悄悄跟着张良,没曾想张良发觉,竟甩掉了手下,武清这才回来复命。

“沛县的刘季?”韩非又问。武清心里对韩非如此关心一个小流氓的事情更是不解。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属下遣墨门的樊哙、萧何于沛县,嘱咐二人盯着此人一举一动。”

“噗!”韩非喝到喉咙里的一口茶全喷出来了,眼睛瞪的老大看着武清。武清还以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正打算请罪时,韩非已经不可遏制的笑了起来。

“你做的很好。”韩非一声长笑,挥手示意武清退下。

“你妈妈的,这就是历史。”韩非独自低语一番后,老管家季子曾悄然进来,低声道:“先生要的药散,徐福已经配制好了,服用后三日内面色焦黄,三日后缓慢恢复如常。”

“好!很好!”韩非再次露出微笑,伸手做个手势。季子曾立刻明白,躬身退下。

不多时,外面季子曾的声音再次传来:“先生,清夫人来了。”

石清信步走进,韩非示意其坐下后,出言到:“韩非委托夫人办的事,夫人都办妥了?”

石清心中虽然有疑团,韩非不明说,也不好问,点点头道:“都办妥了。青城山里的房子,够住下几百人的。”

“夫人辛苦了。韩非谢过。秦之一统以成定局,大王日后必沉迷于长生不老丹道之说,有朱砂矿在,夫人地家业不难做大。”韩非提醒一下石清,也算是大家一场合作地交易品吧。

石清露出没有得到预期答案的失望,见韩非露出困顿之色,想到韩国被灭,面前是一位昔日的韩国王子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的离开了。不过,石清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看了韩非一眼,韩非突然有一种被看穿心思的感觉。

……

韩非病了,病的很严重。

赢政亲自探望后,立刻让赵高领御医去看,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非恐时日不多也,恨日后不能为大王效命矣!”韩非喘着粗气拉着双目泛红的地赢政说话时,赢政怒起指御医曰:“此等庸才,留来何用?”

韩非赶紧拉着赢政的手继续说:“生死有命,与医者何干?”这才救下御医地性命。接着韩非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说:“大、王,臣、咳、咳……”

“先生有何请求,寡人一并答应下来。”

“昔日非有言在先,待大王霸业成就之日,便是韩非离去云游之时……”韩非断断续续的说话时,外面季子曾来报:“石清令方士徐福求见,据说有办法能治疗韩非的病。”

赢政大喜,传令徐福来见。

徐福一番做态后,拿出一枚药丸让韩非吃下,韩非不久沉沉睡去,面色好看许多。

挂记韩非病情的赢政,亲自于另室问徐福:“先生病情可有救?”

徐福道:“先生乃心疾也,治之难矣,如能有一处地方山清水秀之所长期静养,再每次服用小人所配之药,尚可保三十年性命无忧。如能得东海之中扶桑岛上仙人之仙丹,长生不老不难也。”

赢政很自然的想到韩非是因为韩国被灭引发的心疾,微微内疚之余问徐福:“何地可为先生静养之所?”

徐福答:“川中青城山可。”

……

次日,赢政封韩非为青城侯。

一个月后,青城山脚下。

一支百人的队伍护送着十几辆马车出现在山中一直座新盖的豪宅前,韩非微笑着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时,不由地微微的楞住了。

大门处一位美妇正长身玉立,微笑而望,不是那石清还是谁?

【全书完】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