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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月狂天》


第一章 临终收徒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

在牧云山脉的山道上,一骑人影在伏鞍奔驰。他一边策马急驰,一边不时转首后望,好象后面有什么正在追来,而他却在极力逃避。

尽管马上的骑士不住地挥舞马鞭,使劲地抽向马臀,但是,马的速度还是渐渐慢了下来。只见它热汗淋漓,口吐白沫,气喘声嘶,已是摇摇欲坠了。这匹马经过了长距离的奔驰,早已超过了它体力上的极限。终于,马儿向前一个趄趔,“轰”然倒了下去。

马上骑士身形向上拔起,迎空翻了一个斤斗,稳稳地站在地上。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身穿青衫,腰悬宝剑,虽然一身风尘,满脸倦容,却掩饰不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勃勃英气。特别是他那双鹰眼,开合之间,闪射出慑人的精光,显示出他身具骄人的武功。

他,就是武林中颇具盛名的大剑客达雄。

达雄本来是武林中第一大帮“麒麟宫”的大护法,自“麒麟宫”占地称尊以后,达雄被封为大将军,统兵二万,据守天韶城。一个月前,达雄在打劫一支武装商队时,偶然获得了被武林奉为至宝的“血玉令”。据传,谁获得“血玉令”,谁就可以进入“武神神殿”,学习傲视天下的神殿武功。达雄获得“血玉令”后,立即封锁了消息,将“血玉令”据为己有。但是,这消息仍然传入了“麒麟宫”宫主左魁的耳里。左魁见达雄居然敢匿宝不报,十分震怒,立即下令褫夺了他的兵权,并派出一百名“麒麟卫”前往捉拿达雄,收缴“血玉令”。达雄获得消息,在“麒麟卫”进入将军府之前悄悄地从后门溜走了。左魁大怒,派出大批人马追杀达雄,务必要将“血玉令”追回来。

“麒麟宫”不愧为武林第一大帮,不仅人多势众,而且耳目灵敏。第三天,追捕的人就缀上了达雄,被达雄杀了十余人,突出包围,逃了出来。但是,“麒麟宫”的人冤魂不散,始终追在后面。这一路下来,达雄经历了数十场搏杀,杀死对方近百人,却始终没有办法摆脱追兵。

达雄看了看倒下的马儿,微微摇摇头。这匹马已随他日夜不停地奔驰了好几天,帮助他度过了不少的难关,他实在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它。但是,追兵很快就会追赶上来,他绝对不能在这里停下来,虽然心里十分不舍,也只有丢下它了。他默默地看了它最后一眼,立即转过身去,展开身形,向山里掠去。

在山林里一口气奔了二十多里,前面突然出现一条大河,拦住了他的去路。河的宽度至少有二十多丈,河水汹涌,没有渡船是根本无法过去的。往左二三里的地方有一座大城,正是倚山临水建筑的天猎城;往右是绵绵群山,根本看不到尽头。他知道,城里人多,便于脱身,却也容易暴露行踪;山里林密,便于躲藏,但又容易遭到跟踪。到底往哪边走为好,他不禁有些犹豫。

山里的路实在难走,达雄的体力消耗甚大,已累得气喘吁吁了。他想,刚才这一阵奔跑,应该将追兵甩下了一段距离,不如停下来休息一下吧。他走到一棵大树旁,背靠着大树,疲惫地坐了下来。

这些天的逃亡,也真够他受的了。达雄暗暗心惊,真不知道“麒麟宫”的追兵使用的是什么方法,无论你藏在什么地方,他们总会有办法将你找出来。这几年他带兵在外,没想到宫中居然网罗了这么高明的追踪高手。

这个高明的追踪高手到底使用的是什么追踪秘术呢?

如果不能了解他们的追踪秘术,再想办法将其破除,追兵就会象附骨之蛆,永远跟在你的身后,让你永无宁日。想到这里,达雄不由十分头痛。

既然想不清其中的原委,不如干脆先将此事搁到一边。达雄知道,他虽然将追兵甩下一段距离,但他们一定会很快追上来的,很快就会有一场拚杀,必须保持旺盛的体力才行。刚才一阵急奔,已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所以,他很快静下心来,默默地闭目打坐,让功夫迅速恢复过来。

林中的落叶上,传来“析析”的声音,这声音十分轻微,不注意很难发觉。但达雄功力甚高,听力已非常人,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黑影一晃,一团黑呼呼的东西没入前面一丛柴草之中。达雄心里一动,悄悄地潜近柴草。

柴草一动,一只黑狐跑了出去,跑出十来丈后,又倏地停下来,向达雄挤了挤眼。看那黑狐机警、滑稽的样子,绝不会是普通的野狐,倒象是人工饲养的。狐的嗅觉特灵,比狼、犬还要厉害。

达雄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们总是能够找到自己的行踪,原来是利用这只黑狐特殊的嗅觉追踪自己。他心中大怒,奋力向黑狐追去。

他知道,只要杀死这只黑狐,对方的追踪就会困难得多。否则,自己以后就真的寝食难安了。

他将功力提到极限,与黑狐的距离越来越近。

黑狐也感到了危险,没命地向前奔跑。

达雄的长剑脱手飞出,风驰电掣地追上黑狐,将黑狐死死地钉在地上。

杀了黑狐,达雄心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忽地,他感到一团杀气遍身而来,惊觉四顾,发现自己已被二十多个人团团围住。

达雄心里暗暗叫了一声“该死”,刚才自己全身心地追杀黑狐,没想到竟自投罗网,钻进了敌人的包围圈中。

一个年约六十多岁的精干老人越众而出,对达雄拱了拱手道:“达大将军你好!万松林见过达大将军。”

万松林是“麒麟卫”副总管,一身功力深不可测,与达雄在伯仲之间,而他的身边还有二三十个武功不俗的武士,达雄不由暗暗抽了一口凉气。但是,达雄毕竟是一个成名的大剑客,他很快沉住气,冷冷道:“万副总管休要客气,在下已经不是什么大将军了。”

万松林道:“宫主有令,只要达大将军献出‘血玉令’,一概既往不咎。达大将军不仅可以恢复原职,还要升任为天韶城城主。希望大将军不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在“麒麟宫”,万松林的职务虽比达雄略低,但地位却在达雄之上,而且,他这次又是奉宫主之命前来捉拿达雄,所以,他完全可以用这种口气与达雄说话。

达雄哈哈大笑起来。以“麒麟宫”宫主的性格,岂能容忍一个背叛他的人呢?即使真如万松林所言,达雄也不愿将到手的“血玉令”交出来。只有寻到“武神神殿”,学得神殿的绝技,我达雄又岂惧你“麒麟宫”呢?

万松林冷冷地看着达雄,不解地问道:“达大将军何故大笑?”

达雄道:“请副总管转告宫主,宫主的好意达雄只有心领了。”

万松林脸上略略变色,怒道:“达大将军是打定主意,要作‘麒麟宫’的叛徒了?”

达雄笑了笑道:“万副总管不要枉费心机了。请划下道来。”

万松林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作用,手一挥,十多名武士立即蜂拥而上,各种武器一齐向达雄身上招呼过去。

达雄的武功确实不俗,一支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配合巧妙的身法,将敌人一个个击毙在剑下。仅一盏茶的功夫,十多名武士全部倒毙在地上。但是,他也并不好受,他的身上也留下了四五处伤口。

达雄刚想喘息一下,又有十二人,手持长剑,在万松林的指挥下,一步步向达雄逼近。沉重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有一种给人的心理压上巨大负荷的感觉。

达雄的脸上现出凝重的神色。他知道,这十二个人全部都是“麒麟卫”,武功比一般武士本来就要高明得多,而现在,他们摆出的是一套合作搏击的阵势,威力更比单打独斗不知要强多少倍。当阵势收拢时,必是石破天惊的一击,任何人都很难在这一击之下幸免。在这种阵势中,即使自己处于最佳状态,也很难应付自如。现在自己的体力消耗甚巨,又多处负伤,要破阵而出,希望非常渺茫。

“想我达雄一生英雄,纵横江湖,罕遇对手,没想到今天可能要命丧这里了。”他心里叹息了一声,强提功力,决意与敌决一死战。

如此一想,反而心神渐渐一片澄明。他暗吸一口气,长剑平端,摆出一副意欲前冲的架式。他右脚向前跨出,在向前冲击的瞬间,突然侧身斜掠,象闪电般击向左后侧的敌人。这一招否夷所思,首当其冲的武士就要在这飞来之剑面前溅血当场。达雄暗暗得意,只要杀了这名武士,包围圈立即瓦解,自己将破围而去。然而,就在剑尖将要击中对方身体时,两柄长剑却象毒蛇一样向自己肋间刺来。这样一来,虽然可以立毙前面的武士,但自己势必不能幸免。这是两败俱亡的局势。

达雄身体向后飘出,虽避开了两肋的一击,也失去了毙敌的机会。

这时,由十二人组成的剑阵也发动起来,剑光闪烁,如潮似浪,向阵中的达雄滚滚而来。

达雄临危不惧,身体猛地向后一倒,避开刺来的长剑,然后施展身法,在地上滚来滚去,长剑猛削敌人脚踝。

这种打法十分怪异,令“麒麟卫”措手不及。长剑劈刺的攻击点一般都在正面,现在达雄的身体在地面滚来滚去,避开了正常的攻击点,迫使对方改变了惯常的打法,合击阵势的威力顿减。不久,十二名武士的足踝相继被达雄削断,全部倒在了地上。

这些武士也实在非常强悍,虽然足踝被削断而倒在地上,仍然奋力掷出手中的长剑,在达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伤口。

达雄大怒,从地上跃起,长剑一一刺穿了十二人的胸脯。

但是,达雄也好不了多少,他的身上又增加了十多道伤口。更要命的是,万松林奋力掷出手中的长剑,竟稳稳地插在他的背心上。

战斗终于结束,林中一片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河边走过来,看到血腥的战场,吓得尖叫一声,立即拔腿往外跑去。突然,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伸手抓住他的脚,他收势不住,身体向前一扑,猛地摔在地上。

抓他脚踝的手随着他的摔倒而松开,少年以为是绊了什么,顾不上转身察看,爬起来又跑。

“小哥回来!”

少年吓了一跳,加快脚步逃走。但是,他很快又停了下来,颤颤惊惊地转过身来,茫然地看着满地的尸体。

“小哥过来!”一个浑身血污的壮汉使劲地抬起手,艰难地向他招了招。

少年终于发现尚有人未死,胆怯地问道:“你叫我?”

壮汉轻轻地点了点头。

少年大着胆子走近壮汉,但却保持着一段距离。

“靠近点。”壮汉道。“难道你还害怕我这个垂死的人吗?”

少年的胆气壮了壮,慢慢挪动脚步,走到壮汉的面前,蹲到壮汉的身边,关切地问道:“你负了很重的伤,是不是要我背你去看大夫?”

这壮汉就是达雄。他虽然身负致命的伤,却没有立即死去。见少年大胆蹲到自己身边,眼里现出满意的神情。“我的伤势我自己知道,没有大夫可以治好的。我叫你来是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这少年名叫尧天,今年十六岁。他的父亲在他五岁那年就死了,留下他与母亲相依为命。没有父亲的管束,他整天都与一帮年纪与他差不多的少年鬼混,偷鸡摸狗,无所不为。今天,他正在河里抓虾,听到这里大呼小叫,不由好奇,便赶过来观看,刚好遇到了这杀戮后的场面。

尧天虽然十分顽劣,但与一帮朋友在一起鬼混,倒也养成颇讲义气的性格。此刻,见这壮汉竟然求自己做一件事,知道他即将死去,不忍拒绝,连忙问道:“什么事?”

达雄见这小子根骨不错,心里甚慰,乃道:“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什么?”尧天瞪大了眼睛看着壮汉,以为他负了重伤后神智不清,说起胡话来了。他刚才还说他已经活不了了,这时竟想起收徒了?他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将要死了,临死还要拉个人殉葬吧?

尧天不自觉地将身体向后面挪了挪。

达雄看出这少年好象并不愿意,不由黯然道:“你难道要拒绝一个将要死去的人最后的要求吗?”

尧天实在弄不明白,一个垂死的人为什么如此强烈地想要收一个徒弟,看着壮汉殷切的目光,他又不忍心拒绝他。罢了,拜师就拜师吧,他反正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真要拉自己殉葬,自己难道不会跑吗?他是一个垂死之人,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只要自己及时跑开,相信他是没有办法抓到自己的。想到这里,他胆气一壮,立即跪在地上,朝着达雄拜了三拜。

达雄欣慰地笑了笑,道:“好徒儿快起来吧。你要记住,为师姓达名雄,也曾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剑客。为师闯荡江湖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徒儿,希望你将来能为师扬名。”

尧天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料,想靠自己为师扬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知道师傅已活不久了,不愿让师傅失望,唯有郑重地点点头。

达雄也真够洒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问,就收了徒弟。其实,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再问姓名已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只要徒弟记住自己的名字就行了。见徒儿对自己的要求点头同意,他感到非常满意,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只小木盒,颤抖地递给尧天,道:“徒儿听着,这是为师给你的全部家当,一定要好好保管!”

尧天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血玉令’。”

“血玉令?”

“对。”达雄的脸上泛起了红光。“它是武林至宝。传说只要获得这‘血玉令’,就可以进入武神神殿,学习武神神殿的功夫,成为号令天下的英雄。”

“武神神殿在哪里?”

“不知道。”达雄道。“如果知道武神神殿在什么地方,早就有人去了。”

尧天沮丧地看着铁盒,颓然道:“既然不知道武神神殿在哪里,这‘血玉令’不是一点用也没有吗?”

达雄道:“虽然没有人知道武神神殿的位置,但是,既然有‘血玉令’,也就一定有武神神殿。你只要去找,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他们就是要抢师傅的‘血玉令’而被师傅杀死的?”尧天看着满地的尸体,犹有余悸地问道。

达雄因心中不甘,强行运起最后的气力,才与尧天说了这么久。现在心事已了,一口气松了下来,竟显得格外虚弱了。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尧天并不知道达雄已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好奇地问:“他们是什么人?”

“麒——麟宫——”

言毕,达雄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章 侥幸脱险

“麒麟宫?”尧天吓了一大跳,虽然达雄已经死去,再也不可能回答他,但他仍瞪大了眼睛看着达雄。

尧天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经常听到人们提起“麒麟宫”,也知道这“麒麟宫”是武林笫一大帮,他们凭着手中的武力攻城掠地,已占领了东南三十六城,成为当今天下最大的势力组合。据说,“麒麟宫”不仅拥有庞大的军队,还有大批的武士,惹上他们,就象在阎王殿里注了册,在这片天地里再也没有容身之地,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法改变命运,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亡。一些势力颇为不弱的部落都不敢去招惹他们,没想到达雄居然敢以一人之力与他们对抗。

达雄虽然死了,却仍让尧天佩服不已,自己能成为他的弟子,实在是一种荣耀。如果能学到他那样超凡的武功就好了,可是,师傅已经死了,再也不能教授自己武功,这不能不成为他心中的一种遗憾。

他并不知道达雄在江湖上的威名,但他相信达雄的武功一定非常厉害,否则,他也不敢与“麒麟宫”相争,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杀死二十多名武士。

其实,达雄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而“麒麟宫”的后援将会很快赶来,不愿使“血玉令”落入“麒麟宫”之手,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让尧天拜师的。将“血玉令”传与自己的弟子总比落入“麒麟宫”手中要强。如果达雄不死,他岂会看上尧天这种人呢?就算你求爷爷告奶奶要拜他为师,他也不会理睬的。

尧天竟然糊里糊涂地成为达雄的徒弟,并获得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血玉令”,看起来虽属侥幸,其实却是天意。

尧天将目光从达雄身上收回来,好奇地打量着达雄送给他的木盒子。这只木盒子虽然做得十分精致,但也看不出有什么惊人之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黄绒布,严密地包裹着什么东西。

这一定是达雄说的“血玉令”了!

尧天十分小心地将黄绒布层层揭开,盒中立即射出一片红光。尧天一震,使劲地眨了眨眼,再向盒中看去,只见盒子里的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块通体血红的玉牌。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玉牌上发出莹莹红光,格外的鲜艳夺目。

玉牌的形状是一个正六边形,宽约三寸,它的正面凸现出一个“令”字,背面是用阴纹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男人头像,就象印上去的一样,也不知刻的这个男人是谁。

这下可真的获得宝了!撇开它包含的价值,单看这不含一丝杂质的血红玉石,就已经是罕见之物,如果将它卖出去,肯定能卖不少的银子的。“也许能卖到一百两银子吧。哎,不对,应该可以卖到一千两银子。不知卖一万两银子有不有人要?如果能卖到一万两银子那就发财了。”

如果尧天知道这块玉至少可以卖到百万两银子,他的嘴一定会张得再也合不拢来。要是遇到这样的买主,他肯定不会想起它就是进入“武神神殿”的通行证,也不会考虑去学什么武神神功,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它卖出去。因为无论是谁,拥有一百万两银子,他这一辈子都会过得很滋润。

师傅达雄说,谁获得“血玉令”,谁就可以进入“武神神殿”,学得傲视天下的神殿武功,成为天下武功最高的人。能成为天下武功最高的人真的不错,那时就再没有人敢欺侮自己了。而且,还可以象人们传说中的大侠客、大剑客一样,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尧天不由想得痴了。

良久,他从憧憬中回到现实,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进入“武神神殿”一定必需要有“血玉令”呢?而这个“武神神殿”又在什么地方呢?尧天想了半晌,似乎从来没有人提到“武神神殿”,今天才第一次从达雄的嘴里听到这个名词。

尧天毕竟是少年心性,想不清的问题干脆不去想。他又低着头,去欣赏手中的血玉,把玩良久,他兴犹未尽地将玉牌放进盒内,用黄绒布重新裹好,合上盒盖,将盒子纳入怀中,站起来准备回家。

目光瞥了山坡一眼,落在了达雄身上。对了,他是我的师傅,总不能让他暴尸荒野吧。他捡了一把长剑,寻了一个土质较松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达雄草草掩埋,用黄土隆成一个小小的坟堆。

一代大剑客就这样变成了一堆黄土,尧天的眼角有些潮湿。他在坟前拜了几拜,又说了许多“安息”、“保佑”之类的话,这才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准备离去。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而且啸声越来越近,正飞快地向这个小山头靠过来。

尧天一惊,他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每天在街上鬼混,倒也十分机灵,尽管不知道来人是谁,听这啸声,就知道来的是武功高强之士。武林人士到这里来,显然是与“血玉令”有关。

这“血玉令”是师傅达雄用生命换来的,说什么也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尧天用手按了按怀里的木盒子,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保护“血玉令”。他摸了摸腰间的盒子,拔腿就欲往城里跑去。但他很快打住,这往城里去的地段都是开阔地段,如果这时下山往城里跑去,很容易被迎面赶来的人发现;往后又是悬崖,所以,他只有避向左边的山里了。

尧天定了定神,立即向左边的山里跑去。

逃往左边的山里,正好与回城的方向相反,但尧天经常和伙伴在这一带的山里抓兔子、逮野鸡,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倒也不会担心迷路。

才跑了十来丈,左面的山里也传来啸声。

尧天大吃一惊,立即停下脚步,脸上不禁变了颜色。三面都有敌人,而剩下的一面却是滔滔的沱龙河,看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了。

啸声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到达小山了。尧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立即奔到临河的一边。这里是一条高约五六丈的悬崖,虽然下面是滚滚江水,却也没人敢从这里跳下去。尧天自然也不敢往下跳,只是附在崖边,寻了一条石缝躲了起来。

这条石缝是在悬崖之上,十分隐密,如果不走到面前,很难发现这里还躲着一个人。尧天暗暗祈祷,希望来人不要搜到面前来,让自己可以顺利度过眼前难关。

不一会儿,五六条人影飞掠而至,转眼便到了小山上。在他们的后面,还有大队的武士也正在飞快地奔来。

他们正是“麒麟宫”的人,是追捕达雄的另一支队伍。他们看到山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多具尸体,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多的武士都惨死在这里,其中还包括十二名“麒麟卫”和“麒麟卫”副总管万松林,这达雄的武功实在恐怖了。

将所有的尸体都检查了一遍,居然没有发现达雄,大家更是面面相觑。

“大家立即分头搜查!达雄武功虽然很高,但他凭一人之力与二十七人拚杀,应该不可能安然无恙的。”一个六十多岁的精瘦老人命令道。

这老人没有看到他们厮杀,却对现场的情况估计得八九不离十,尧天听了,心里暗暗佩服这老人如炬的目光。但他的脸很快地变了颜色,心里不由叫起苦来。他最怕他们搜查了,他躲的地方虽然隐蔽,但是,只要他们开展搜查,自己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发现。想到这里,他的心跳不由加剧了。

精瘦老人犀利的目光突然射向尧天躲藏的地方。这老人的内功十分了得,尧天心里一慌,心跳加快,立即就被他发觉了。幸亏尧天躲在崖后,看不到老人射出的犀利目光,否则一定会吓得惊叫起来。

“总管大人,这里有一座新坟。”一个武士大声喊道。

这个精瘦的老人正是“麒麟宫”的“麒麟卫”总管荆树,他已感觉到崖边藏着有人,正准备上去将他揪出来,听到手下的喊声,连忙放弃了抓人,向坟堆奔了过去。

这并不是荆树舍本求末,恰恰相反,他的主要目的放在“血玉令”上,他直觉地感到,刚垒的新坟很可能与达雄有关,所以要迫不及待地赶去察看。他并非想放开这个躲在崖边的人,因为他已经感觉出来,藏在崖边的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武功,绝对不可能是达雄,他就是暂时放开他,也不怕他会逃了出去。只要不去惊动他,他一定以为自己没有暴露,也一定会继续躲下去的。等找到达雄,再回头来找他也不迟。

坟上的土还是湿湿的,好象是刚刚垒好的。荆树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笑容,立即命令武士将坟堆刨开。

这座坟正是尧天掩埋达雄垒起来的,由于没有挖掘工具,只能用剑刨开泥土,所以土坑并不很深,坟堆也垒得很浅,几个武士很容易就将坟堆刨开了。土坑里,正是躺着满身血迹的达雄。

搜遍了达雄全身,并没有发现“血玉令”。显然,达雄身上的“血玉令”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拿去的。

荆树心里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身形一晃,飞快地向崖边掠去。

尧天听说他们要掘开达雄的坟,终于忍不住从悬崖后面悄悄探出头去观看。正偷偷看着,突然发现那精瘦老人朝他掠来,一只手就象电石火花一般,迅疾地抓向他的肩膀,人未到,劲风先到,尧天吓了一大跳,身体本能地向后避去。但是,情急之下,尧天竟忘了身后是五六丈高的悬崖,身体往后一退,双足就落在空中。他大惊失色,张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立即象断线的风筝一样,头下脚上地向悬崖下掉去。

荆树也吃了一惊,原以为要抓住这么一个毫无武功的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突然生出如此变故。他来不及犹豫,仗着武功高强,脚尖在崖边一点,飞身跳下悬崖,猛地向空中下跌的尧天追去。

从五六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最多是正常人一次呼吸那么久,在快落到水面的时候,荆树也堪堪追上尧天,他连忙伸手,一手拍向水面,利用力量的反弹缓冲下落的速度,一手则迅疾抓向尧天的足踝。

在入水的一瞬间,荆树的右手终于抓住了尧天的一只脚,但是,由于下跌的惯性太大,荆树的身体也随着尧天一起栽进了江中。

尧天的足踝被抓,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袭遍全身,受这股痛感的驱使,他的另一只脚死命地往后一蹬,无巧不巧地狠狠瞪在荆树的脸上。

荆树虽有高深的内力护体,但脸部却是内力保护最薄弱的部位,尧天那一脚又是在剧痛之下全力蹬出的,力量也不可小视,荆树顿时痛得呲牙裂嘴。他似乎忘记了这是在水中,这一裂嘴,江水立即灌进了嘴里。荆树的水性并不怎么样,猝不及防之下,他已猛喝了两口江水。

不管是谁,在水里被灌了两口水,都会有些紧张的,荆树自然也不例外。趁此机会,尧天猛地挣脱荆树的掌握,象一条鱼一样,迅速潜进了水里。

荆树大怒,他的水性虽然不行,但仗着浑厚的内力,却也浑然不惧,他迅速潜进水里,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尧天。

但是,尧天是在沱龙河边长大的,从小就开始泡在河水里,练就了一身好水性,到了水里,他就象鱼儿一样,荆树虽然内力雄厚,在水里却绝对不是尧天的对手。待荆树潜入水里,尧天已不知潜游到哪里去了,水里根本没有他的影子。

一个毫无武功的人能够在自己手中逃走,这可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荆树恼羞成怒,他浮出水面,爬上岸来,命令众武士立即封锁江面。一个人的水性最好也只能在水里呆上一刻钟左右,他就不相信,这小子钻进水里能够不出来。只要他露出水面换气,便可以一举将他擒获。

其实,荆树是要活口,以便从他口中问出“血玉令”的下落,否则,十个尧天都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走。如果荆树知道“血玉令”就在尧天身上,他一定会气得吐血。

一众武士都守在河边,手里扣着各种各样的暗器,只要尧天一浮出水面,便立即用暗器招呼。还有不少武士借用了渔民的独木舟,在河面上游弋,四处搜索尧天的踪影。但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江面上一百多丈的范围内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够一口气憋足半个时辰,也没有人能够一口气潜游一百多丈,莫非这小子从悬崖上掉下来已经摔死了,或者说他根本不会水性,已经被水淹死了?

荆树立即命令武士在河中进行打捞,并租用独木舟沿河向下流寻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小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其实,这时候的尧天既没有死,也没有远逃,他就躲在刚才那堵悬崖下的石洞里。这个石洞十分隐蔽,洞口在悬崖下面的水中,一般是不会被人发现的。从洞口游进去不到二丈,石洞上升,浮出水面,里面是一个深约二十余丈的石洞。这个石洞是尧天和他的伙伴在这里玩耍时无意之中发现的,没想到却变成了今天避难的场所。

他挣脱荆树的掌握后,害怕荆树追来,不敢往上浮出水面,只有强忍着脚上的疼痛,游进这水中石洞。

石洞的中央,有一间两丈见方的大石室,尧天跌跌撞撞地走进石室,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暗暗嘘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被那个老家伙抓住了。摸摸胸口,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如果被那老家伙抓住,不仅“血玉令”会被他们搜去,恐怕连性命也要不保。现在好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会躲在这里,就让他们去将沱龙河翻个底朝天吧。

心里放松下来,尧天顿时感到浑身的肌肉都酸酸的,骨头似乎要散架了,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左脚足踝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向足踝看去,足踝上赫然有一道暗红色的印迹,正是荆树的手掌抓握出来的。他奶奶的,这老小子的手劲真大,连骨头都差点被他捏碎了。尧天哪里知道,若不是因为下落的速度太快,荆树的内力大多用在拍向水面的那一掌上,又怕使用内力可能会将尧天震死,他此时焉有脚在。

一阵疲劳袭来,尧天终于躺在石室里昏昏睡去。

外面的河面上开始热闹起来,一大群人正在闹哄哄的寻找“失踪”的尧天。

第三章 飞来之姐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尧天才悠悠醒来。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虽然身上还有一些疼痛,但精神已经恢复得很好,昨天失去的力气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他慢慢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忽然听到肚子在“咕咕”直叫,这才发现的确是饿得厉害。

石洞里一团漆黑,根本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尧天也不知道这一觉到底睡了多久。他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出洞回家,突然想起外面的敌人,不知他们现在是否还守在外面。获得武林至宝“血玉令”,却得罪了势力强大的“麒麟宫”,也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管他呢,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先还是回家吃饭吧,肚子已实在饿得不行了。

不过,这“血玉令”乃是武林至宝,又是师傅达雄用性命换来的,可千万丢失不得。他从怀中将装着“血玉令”的盒子取出来,藏在石洞中十分隐蔽的地方,然后施施然走出石洞,选择比较偏僻的崖壁悄悄浮出水面。

走出洞外,尧天发现天上的太阳已升得老高,敢情已经是第二天了,没想到这一睡竟睡了一天一夜。江面上静悄悄的,“麒麟宫”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尧天大喜,连忙从水里钻出来,顾不上将身上的衣服弄干,便一路小跑着向家里奔去。

尧天的家就住在天猎城南的一个简陋的小巷里。一走近城门,尧天一身的湿衣服十分引人注目,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尧家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子,也就没有怎么在意。然而,坐在城门旁边一个食店里的两个大汉却眼睛一亮,立即结了帐出来,悄悄地跟在后面。

进入南门不远,拐进一条小巷,走不多就是尧天的家。尧天正要进入小巷,突然发现身后跟着两个陌生大汉。

这里是通衢大街,有两个陌生人走在身后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但是,尧天在将要拐弯时眼睛不经意地向后看了一眼,那两个人立即转过脸去。这一反常动作立即引起了尧天的怀疑。他本来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平时得罪的人不少,也怕有人会报复他,所以警惕性一直都比较高。现在,他又获得了武林人人都想获得的“血玉令”,心里更是不敢大意。他看到那两人的可疑行动,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心里不由“格登”了一下。

回家肯定是不行了,如果这两个人跟到家里,那才真的是引狼入室呢。这里是城门口,不仅人来人往,而且还有二十多个守城的天猎城士兵,这两个人才不敢动手,如果到了偏僻地方,他们肯定不会象现在这么温柔了。尧天眼睛一转,干脆在街边坐下来,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放到太阳下面去晒。

那两个大汉也颇有耐心,站在街边装作等人的样子,一双眼睛却不时瞟向尧天。

双方就这样耗上了。

对峙良久,两个大汉见尧天一直没有离去的意思,心里不由焦急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终于动步向尧天走来。

尧天见两人终于开始行动,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这两个人都是身具武功的人,要反抗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城门口虽然有不少的人,但是,他们都知道尧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是这两个大汉当众抓走他,他们也会认为一定是尧天又招惹人家了。他们都会上来看热闹,绝对不会想到是被人绑架。

确实,象尧天这样调皮捣蛋的小子,别人抓他再多也只是修理修理他,不可能会对他怎么样的。而且,他家又一穷二白,绑架他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尧天却心里明白,这两个人一定是“麒麟宫”的人,如果自己落在他们手里,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抓住自己。他连忙站起来,将衣服搭在肩膀上,转身便往大街上跑去。

那两个大汉笑了笑,也不急着追上去抓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尧天知道他们一定是想将自己赶到偏僻的地方再下手,便不敢拐进小巷,一直往人多的地方钻去。但是,不管尧天怎么逃,那两个人始终都跟在后面。

他们就象在进行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但是,尧天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他的心里开始冒出一阵阵寒意,他知道,这两人就象附在身上的鬼魅一样,是怎么甩也甩不掉的。

这下麻烦可大了,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尧天正在犹豫不决,一个年约二十的姑娘突然来到他的身边,冲着尧天厉声斥道:“家里正在等你吃饭,你却在这里遛达,害得姐姐到处找你,真是越大越陶气。”说罢,一把抓住尧天的手,拉着他就走。

“我什么时候拱出一个姐姐来了?”尧天惊讶地看向这个姑娘,发现她正冲着自己眨眼,知道她可能是来帮助自己的。他虽然不知道这姑娘是谁,为什么要来帮助自己,但当务之急是要摆脱这两个跟踪的男人,所以,尽管他觉得事情比较蹊跷,也不说破,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佯作极不愿意地跟着她一直走去。

那两个男人见了,立即转身追了上来。

那姑娘好象根本不知道有人跟踪,拉着尧天急急地走着。她的手劲还真大,尧天想将手从她的掌握中挣脱出来,却发现手上好象箍上了一道铁箍,怎么也挣不出来。

这姑娘拉着尧天快步穿过大街,迅速拐进一条小巷。尧天暗暗叫苦,那两个大汉正跟在后面,刚才街上人多,他们不敢下手,现在进入比较偏僻的小巷,不是正好给他们制造了机会吗?他刚欲开口提醒姑娘,却见她立即回头,朝尧天再次飞快地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惊慌。尧天一头雾水,弄不清她到底要做什么,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果然,一进入小巷,那两个大汉立即加快速度追上来,很快就赶上他们,并且拦在他们的前面。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拦住我们?”姑娘杏目圆睁,气呼呼地瞪着两个大汉。这个姑娘本来长得十分漂亮,生起气来更是有一种特别的美,她那肿鼓鼓的胸部一起一伏,令人看了顿时心跳加快。

两个大汉眼睛都看得直了,喉咙里“咕咕”响着,显然在猛咽口水。

姑娘厌恶地别了这两个男人一眼,拉着尧天便要离开。

“姑娘且慢!”两个男人立即拦在前面,嬉皮笑脸地说道。“我们两人是卧虎山庄的武士,我叫张龙,他是赵虎。请问姑娘尊姓芳名?”

“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姑娘娇叱道。“走开!本姑娘要带我弟弟回家吃饭了。”

张龙仍然与赵虎拦在前面不放,道:“这位姑娘,我们是奉我家老爷之命,特地前来请你兄弟到卧虎山庄去一趟。请这位兄弟随我们去吧。”

“你们老爷找我兄弟有什么事?”姑娘立即警惕地看着张龙和赵虎。

张龙对姑娘道:“我们老爷说了,你家兄弟十分机灵活泼,在整个天猎城都是有名的,我家老爷十分欣赏,想带他在身边做事,所以特别要我们两人前来相请。我们老爷还在家里等着呢,请这位兄弟立即动身吧。”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张龙这么一捧,姑娘的脸上果然阴天转晴。也真亏了他情急之下想出了这么一个借口,卧虎山庄是天猎城的大家族,其势力仅次于天猎城主尼布家族,而财力还可能超过尼家。象尧天这样的穷小子,如果能进入卧虎山庄做事,可以说是一步登天的大好事。

张龙十分得意,象这样的好事一般人是想都有不敢想的,尧天姐弟一定会欢天喜地,满口答应。

姑娘嘻嘻一笑,问道:“你家老爷这么看得起我兄弟,我们真的感动得热泪盈眶,使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爷,,你家老爷真的是要你们来请我兄弟?你们没有搞错吧?”

“我家老爷叫我们来请的人就是你弟弟,我们怎么会搞错呢。”张龙口气十分肯定地说。

“是吗?小女子想请问一句,你们老爷要你们请的人叫什么名字?”姑娘微笑着问道。

“这,这。哎,我刚才还在心里念着呢,被你这么一打岔,竟突然忘记了。”张龙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又面向尧天问道:“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尧天尚未作出反应,那姑娘已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随即,笑声嘎然而止,只见这个姑娘柳眉倒竖,厉声喝道:“好了,你俩也不必演戏了。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家老爷想重用这小子,那是看得起你们。你他妈的不识抬举,居然还这么哆哆嗦嗦,颠三倒四的。告诉你们,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乖乖地跟我们走也就罢了,否则,可别怪老子以大欺小。”一直没有说话的赵虎知道这个姑娘是耍弄他们,不由气得七窍生烟,立即走上来,对这姐弟俩恶声恶气地威胁道。

“好啊,本姑娘倒想看看,你们凭什么将我弟弟带走?”她将尧天拉到身后,右手在左边衣袖里一伸,立即抽出一把短剑。

原来她是将短剑藏在袖子里。

张龙和赵虎也吃了一惊。终日打雁,反而被雁啄了眼睛,敢情这姑娘还是一个练家子,而且,使用这种短剑的人武功一般都不会很差。两人不敢大意,立即拔出武器,一左一右将姑娘围在中央。

姑娘短剑一指,对尧天道:“弟弟,你退开,看姐姐一个人收拾他们。”

自从这姑娘出现后,尧天一直没有作声,默默地跟着她走,默默地看着她与张龙斗嘴。他虽然不知道她的来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却看出她是真的在帮助他。她的嘴巴确是厉害的了,希望她的武功也和她的嘴巴一样厉害,否则,今天的事绝难善了。

场中的打斗已经开始了,只见刀光闪闪,张龙和赵虎两把朴刀大砍大劈,飞快地往着姑娘身上招呼。尧天看得心惊肉跳,暗暗为那姑娘担心,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为他而战,那朴刀只要在她身上砍上一刀,就是不死也会重伤。他真想喊他们停下来,不要再打了。

霍霍刀光中,那姑娘全然不惧,短剑挥舞,只听到“丁丁当当”,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使人感到他们根本不象在打斗,倒象是在演奏一曲奇妙的打击乐。在这美妙的音乐声中,张龙和赵虎凌厉的攻势完全被那姑娘一一化解,而姑娘手中的短剑却适时地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电光火石般掠过两人的胸间,在两人的衣服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如果短剑再伸长一点,两人已是开膛破肚了。

姑娘收回短剑,对两人斥道:“回去告诉你家老爷,他的好意我媚玉心领了,我弟弟是不会去他那里做事的。还不快滚!”

原来她叫媚玉。哈,这名字听起来不错!而且,她的胆子也的确够大,这卧虎山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得罪了他们不说,还要将名字告诉他们,难道她就不怕他们报复吗?

尧天心里暗暗叫苦,不知她是缺乏江湖经验,还是心有所恃。

张龙和赵虎的武功已相当不错了,但是,两个大男人联手竟对付不了一个年青的姑娘,而且,若非她手下留情,两人已经溅血当场,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不仅他俩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就是卧虎山庄的威信也会受到很大影响。现在,这个姑娘还故意将名字说了出来,摆明了就是没将他们卧虎山庄放在眼里。两人的脸色已变得煞白,但是,技不如人,徒唤奈何。两人狠狠地瞪了媚玉一眼,立即转身走了。

“谢谢你,媚玉姐姐!”尧天亲热地叫道。“你的武功真好!他们两个人都打你不赢,媚玉姐姐好厉害呀!”

对媚玉帮助自己脱险非常感激,对她高超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对她冒充姐姐没有一丝的不快,相反地,他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倒真的希望她是自己的姐姐。

“行啦,走吧,我们回家。”媚玉微微笑道,那神态,那口气,俨然就是尧天的亲姐姐。

尧天怔住了。莫非她真的是我姐姐?但是,听妈妈说,由于父亲死得早,她只生了我一个孩子,也没有听说父亲另外还有一个妻子,不存在同父异母的问题。难道是她也和我一样,想我给她做弟弟?她长得这么漂亮,武功又高,想要什么样的弟弟会没有呢?为什么偏偏看上了我呢?没有理由的呀。

而且,自己与她素不相识,她为什么不惜得罪势力滔天的卧虎山庄而要来帮助自己呢?她又怎么知道那张龙赵虎要对付自己呢?现在,自己已经脱险,她为什么还不离去,居然要和自己一道回家呢?

如果她与自己没有亲戚关系,那就一定有某种图谋。

“还楞着干什么?你难道不欢迎姐姐到你家去作客?”媚玉低颦浅笑道,那神态十分娇柔迷人,很难使人相信她刚刚还威风八面地打败了卧虎山庄的两大高手。

“姐姐愿意到小弟家中做客,令小弟受宠若惊。只是小弟家中实在寒伧,媚玉姐姐请不要见怪。”尧天迅速醒悟过来,客气地说道。这么漂亮的人儿主动来做他的姐姐,正是求都求不出到的,怎能对她疑三疑四的呢?真是该打屁股,不,应该打嘴巴。

“好了,别跟我掉文了,赶紧走吧。”媚玉催促道。

“好哩。”尧天立即答应一声,笑嘻嘻地走到媚玉面前,伸手抓住她的小手,兴奋地说道:“姐姐,你跟我来吧。”

尧天的称呼中将“媚玉”两字都省了,干脆直呼“姐姐”,他是真的将他视为姐姐了。

媚玉见尧天上来拉着她的手,俏脸上不禁飞起了两朵红霞。她的年纪虽然比尧天大,但她仍是处子之身,与一个年青的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还是第一次。刚才,她也抓着他的手,但那时只是想到要摆脱张龙赵虎的跟踪,也没什么感觉有什么不妥。而现在,芳心里不由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想将自己的手从尧天的掌握中抽出来,又觉得那样反而更加显形,只好听他握着。

尧天那一声亲热的称呼,更是叫得她浑身燥热起来。她虽然在尧天面前自称姐姐,毕竟是一种戏谑性的口吻,听尧天这么亲热地一叫,心脏却不争气地怦怦直跳起来。

幸亏她的内力甚高,她暗暗将体内的真气快速运转一个周天,便已恢复了正常。心想他的年纪还小,肯定不了解男女之情,倒是自己反而想岔了。

如果她看到尧天正将脸转到一边偷笑,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尧天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在街上评论女人的nǎi子、偷摸女人的屁股、偷看女人洗澡,没有一件他没做过。而现在这个送上来的便宜,他岂有不占之理?

看到两人手拉着手走进来,尧天的母亲惊得目瞪口呆。

第四章 美女上门

尧天的家在城南的一条小巷子里,进门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三间用泥巴垒起来的低矮茅房。走进院子,任何人都能看出,这是一个清贫之家。

尧天的母亲丽娘正坐院子里织麻线,看到儿子带了一个美貌的大姑娘回来,确确实实大吃了一惊。由于丈夫死得早,她与儿子相依为命,平日里,除了街坊邻居,她家几乎从末有过客人。眼前这个姑娘不仅长得貌美如花,与儿子的关系好象也十分密切,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弄了这么个美女回来。她停下手中的活,站起来,诧异地望着两人。

“娘,这位是媚玉姐姐。”尧天拉着媚玉走到母亲面前,兴奋地介绍道。

“原来是媚玉姑娘,快请屋里坐。”丽娘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热情地往屋里延客。

屋里的摆设虽然十分简陋,却收拾得十分干净。请了媚玉上坐,丽娘又沏上茶来,坐到她的对面,好奇地问道:“听口音,媚玉姑娘似乎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北方望海城的,在牧云山灵泉川学艺,奉师傅之命,到江湖上厉练。今天是第一次来到天猎城,一进城就发现尧天兄弟被人跟踪,一时兴起,就教训了那两个家伙一下。”媚玉落落大方地介绍道。“我怕他们还会跟来,就和尧天兄弟一道回来了。冒昧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媚玉姑娘还是一个侠女呀。”丽娘惊喜道。“象姑娘这样的客人我们请都请不到,怎能说打扰呢?何况姑娘还救了我家尧天呢。只是我家十分寒伧,倒让媚玉姑娘见笑了。”

尧天心里却暗暗惭愧。媚玉姐姐其实是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的,而自己刚才还对她甚为怀疑呢。自己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这也难怪,其时虽然没有哪些束缚手脚的所谓礼教,男女之间的关系比较随便,但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贸然走进别人家里的现象还是少见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年青的姑娘呢。

媚玉微微笑了笑,转脸面向尧天,问道:“兄弟好象不懂武功,为什么会惹上卧虎山庄的人呢?”

“什么?”丽娘一听,立即叫了起来。“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整天在外面惹事生非,我都说过你无数回了,你就是不听,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这下倒好了,居然去招惹起卧虎山庄来了。我看你一定是在寻死路了。”

人的名,树的影。卧虎山庄的名气实在太大了,天猎城几乎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丽娘听说儿子惹上了卧虎山庄,脸都吓得白了。

尧天满怀委屈地辩道:“我并没有去招惹事他们。”

“那两个大汉为什么要跟踪你呢?不会是卧虎山庄的庄主真的看上了你,真的让你到他手下去做事吧?”媚玉笑道。“如果真的如此,那我就帮了倒忙了。”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刚进城门,那两个人就跟在我后面。”尧天道。“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要我去做事。我在城门口的街边坐了很久,那两个家伙就守在我的对面,如果真的是他们庄主要我去做事,那时他们就应该跟我讲了。我实在奇怪,他们跟着我到底要干什么呢?”

其实,尧天已隐隐感到,这张龙赵虎缀上自己,一定是与“血玉令”有关。但是,“血玉令”的事何等机密,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的,即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能例外。他想,知道“血玉令”与他有关的只有“麒麟宫”的人,要缀上他的人也应该是“麒麟宫”的人才对呀,为什么卧虎山庄也找上了他呢?莫非卧虎山庄与“麒麟宫”有什么关系不成?

“他们又没有发癫,无缘无故怎么会跟踪你呢?”丽娘又继续骂道。“你昨天一日一夜没有回来,一定是你又去做了什么坏事得罪了他们。”

知子莫若母。丽娘自然知道这个儿子是什么德性,被卧虎山庄的人缀上,肯定是因为他招惹了他们。

“娘,你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好啦。媚玉姐姐还在这里呢,你这么当着客人夸奖我,我会感到不好意思的。”尧天油腔滑调地说道。

媚玉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丽娘也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尧天上去拉着丽娘的手轻轻地摇了摇,低声央求道:“我已经饿得脑袋发昏了,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你看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快去做饭吧,媚玉姐姐也要在这里吃饭的呢。”

丽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哼”了一声。“若不是看在媚玉姑娘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呢。饿死你这个家伙也好。”

她对媚玉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厨房。

看到丽娘的身影消失在后面的门外,媚玉回过头来,凝重地看着尧天道:“尧兄弟,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招惹了卧虎山庄,他们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不知你准备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很可能还要牵涉到你母亲。你应该尽快有所打算才行。”

尧天的眼里顿时放出火来。“他们要对付我也就罢了,如果他们伤害到我母亲,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尧天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凌厉的杀气,连媚玉都感到一阵寒意。这小子一点武功也没有,为什么会发出如此强烈的杀气呢?媚玉心里惊疑不已。

“你一点武功也没有,凭什么去与卧虎山庄斗?”媚玉笑着问道。

是啊,卧虎山庄藏龙卧虎,武功高手如云,自己凭什么与他们斗?他蓦地想到了师傅达雄送给他的“血玉令”。达雄说过,不管是谁,只要拥有“血玉令”,就可以进入武神神殿,学习能够傲视天下的神殿武功。如果能够寻到武神神殿,学得神殿武功,就是“麒麟宫”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又岂惧他什么卧虎山庄呢?

但是,武神神殿又在哪里呢?怎样才能寻到武神神殿呢?达雄说,既然有“血玉令”存在,就一定有武神神殿。只要去寻找,总会有希望找到的。对,事不宜迟,明天就出发去寻找武神神殿。

尧天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你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贼兮兮的?”媚玉娇嗔地问道。

尧天自然不能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媚玉,他眼睛一转,嘻嘻笑道:“小弟是在想,老天对我真的十分垂顾,知道我尧天没有兄弟姐妹,就给我送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姐姐来,我恐怕做梦都会笑出声来。哈哈,我心里正在乐着呢。”

媚玉俏脸一红,不由看向尧天。她突然感到尧天的笑里含有一种说不出的诡秘,心里顿时一惊。“这个臭小子,他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哼,居然敢算计我,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她突然伸手揪住尧天的耳朵,厉声道:“快说,你刚才在打什么歪主意?”

自古一来,揪耳朵一直是女人对付男人的重要法宝。尧天的耳朵被揪,顿时痛得呲牙咧嘴,连声求饶道:“好姐姐,快放手!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揪断了。象我这么英俊的男人,如果没有了耳朵,还有哪个美女喜欢我?到那时,姐姐就是想逃也逃不了呢。”

“好哇,你这个臭小子,竟敢将我这个姐姐贬得一文不值,居然说没有美女喜欢的时候才想到姐姐,看我怎么收拾你。”揪住耳朵的手更用力了。但是,她马上意识到话中的语病,脸上又是一红,揪耳朵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小弟怎敢贬低姐姐?小弟是说到时候姐姐也只有勉为其难,委身下嫁了。”尧天仍然嘻皮笑脸地说道。

“不跟你说了,就会欺侮人。”媚玉瞪了尧天一眼,跺跺脚别过身去。

尧天是那种在街上混惯了的人,不仅口花花地毫无遮盖,脸皮也练得比城墙还厚,而且,随机应变的能力也相当不错。象媚玉这种刚出道的雏儿,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候,丽娘已端着饭菜走了出来,两人的打闹也告一段落。

丽娘不停地给媚玉夹菜,眼里露出慈爱的光芒。丽娘也只有三十多岁,原来也是一个美人儿。但是,她已经守了十多年寡,又一直为着这个家操劳着,使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别看她对尧天总是骂骂咧咧的,心里却将满腔的爱全部倾注在他身上。她知道儿子已经十六岁了,已到了该说媳妇的时候了。由于家里贫穷,很少有姑娘愿意上门,她也暗暗为此焦急。现在可好了,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主动送上门来了。她刚才在厨房里做饭时,一直暗暗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见他们在一起打打闹闹,关系十分亲热,不由喜出望外。尽管她还没有真的成为她的儿媳妇,但是,她总算去掉了一块心病,心情出奇的好。

丽娘的过份热情,两人岂有看不出之理?尧天偷偷向媚玉夹了夹眼,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媚玉装作没有看见,桌子下却抬起玉腿,向尧天的脚上踢去。

尧天痛得差点叫出声来。他抬头向媚玉看去,她却装着没事一样,低着头一本正经地吃着饭,嘴角微微动了动,显然在心里偷笑。“这个小娘皮,动辄就动手动脚,一点怜夫惜玉之心都没有,我要不想个办法好好整治整治你我就不姓尧。”

吃完饭,尧天兴致勃勃地讲述了天猎城很多好玩的地方,一下子勾起了媚玉的浓厚兴趣,她立即缠上尧天,叫着嚷着要尧天带她出去玩。

尧天带着媚玉到西门外参观天猎城著名的白塔。塔分九层,至少有四五丈高。它通体都是白色,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相传很久以前,沱龙河出现了一条孽龙,它在沱龙河里兴风作浪,不时让河水漫过河堤,淹没庄稼,冲毁房屋,弄得民不聊生。一天,天猎城来了一个法师,在河边作了七七四十九天法事,终于将将孽龙降伏了。为了防止孽龙复出重新作恶,法师让人们在这里修了这座白塔镇住孽龙。法师临走时告诉人们,只要白塔存在一天,孽龙就无法出来作祟。

几年后,尧天与卧虎山庄庄主漆木森在这里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白塔被毁,孽龙复出。尧天跳进河里,与孽龙大战一天一夜,终于将孽龙杀死,保住了天猎城的安全。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离白塔不远有一座山叫落鲤山,因为外形极象一只跃起后下落的鲤鱼而得名。落鲤山并不很高,山上却有一个十分吸引人的地方,叫做迷洞。在鲤鱼的尾背部,有无数的大石头垒成二三十个小石洞,每一个石洞都彼此相连,形成令人叹为观止的石洞奇观。

尧天带着媚玉进入了迷洞。这些洞虽然错综复杂,但是,它们都是由大石头垒成的,不时有洞口通向外面,所以,洞中并不十分黑暗。两人左转右拐,果然洞洞相通,十分有趣。

“你来抓我好不好?”尧天建议道。

“好啊。”

媚玉虽然年纪比尧天大,但也只有十七岁,她天性活泼,又甚贪玩,听此建议,立即欣然答应。

尧天笑了笑,转身向洞中跑去,只见他往左一拐,身影立即在眼前消失。

媚玉娇笑一声,对着洞内喊道:“你躲好了没有?我可来抓你了啊。”见尧天没有答应,立即掠起身形,向尧天藏逸的方向追去。

这石洞里四通八达,要想抓一个人还真不容易。媚玉连续寻了好几个洞,都没有看到尧天的影子。“这小子还真会躲!”媚玉立即放慢脚步,竖起双耳,仔细聆听着洞里的动静。她的内力已有较高的造诣,只要听到尧天的脚步声,就可以迅速判断出他的位置。“我就不相信抓你不到。”

洞里十分安静,居然听不到有人走动的脚步声。山风吹进洞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媚玉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是个年轻的女人,一个人处在这种场合,也不禁有些害怕。

颤颤惊惊地拐进另一个石洞,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凑过来,连忙转眼一看,竟是一只青面獠牙的鬼向她扑来。媚玉吓得惊叫一声,猛地抬起右手,一掌拍了过去。

那只鬼惨叫一声,身体向后直飞了出去,终于撞在洞壁上,沉重地摔在地上。

媚玉转身欲奔出石洞,突然觉得这惨叫的声音似乎比较熟悉,当即停下脚步,默默地看着躺在地上那只鬼。半晌,那只鬼都没有动静,不由好奇地慢慢向那只鬼靠过去。暗淡的光线下,媚玉发现哪只鬼穿的衣服十分眼热,顿时心里一动,戒备着走上前去,果然是戴着鬼面具的尧天。

尧天脸上的面具已被掌力震得歪在一边,很容易看出他的面容来。他双眼紧闭,显然已被掌力击昏过去。

这个石洞是他平时和伙伴们经常来玩的地方,这个鬼面具就是他以前放在这里的。他以前也戴着这个鬼面具吓唬别人,那些伙伴曾被他吓得半死。今天他又故伎重演,以为可以吓倒媚玉,没想到媚玉是有武功的人,遇到危险立即反击已是一种本能,终于挨了她一掌。幸亏媚玉已受到惊吓,这一掌乃是仓促之下本能击出,力量比平时弱了许多,否则,他就算没被打死,也会受到重伤。即管如此,他仍然被打得五内翻腾,痛得憋过气去。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害人反而害了自己。

媚玉见尧天已经昏了过去,顿时吓了一大跳。她当然知道自己一掌会有多大的力量,象尧天这样没有丝毫武功的人如何经受得起呢,如果一掌将他打死了那就麻烦了。她心里一急,连忙扑了上去,抓住他的双肩用力摇晃,嘴里不停地喊道:“尧天,尧天,你没事吧?你快醒醒,你可不要吓我呀!”

她伸出手放到他鼻子下面去探了探,发现他还有呼吸,略略放下心来。她将他的身体平放在地上,解开他的衣服,一双欺霜赛雪的纤纤玉手在他的胸脯上推摩起来。

良久,尧天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终于悠悠醒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媚玉正跪在他的身边,满脸焦急地看着他,顿时板着脸孔道:“你下手那么重,是想谋杀亲夫吗?”

媚玉娇叱道:“你是谁的亲夫?你要是再满口胡说,看我不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你可千万不要割我的舌头啊,没有了舌头,我怎么跟你讲情话儿呢?”

媚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已经到鬼门关里转了一圈?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养神。刚一醒来就胡说八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尧天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没办法,遇上了你这个恶婆娘,总有一天会被你活活打死。趁着现在还没死,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不然才真的不划算呢。”

“油腔滑调。”媚玉起身走开去。“我懒得理你了。”

太阳渐渐偏西了,媚玉扶着尧天走出石洞,迤逦往山下走去。

第五章 误打误撞

尧天原本打算第二天悄悄离家出走,按照师傅达雄的遗愿,去寻找武神神殿。但是,他在石洞里挨了媚玉一掌,虽然当时就通过媚玉的推拿吐出了积留在内脏的淤血,毕竟还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完全痊愈,只要呆在家里静养,待内伤完全好了之后再说。

媚玉也为自己失手打伤尧天感到十分内疚,主动留了下来照顾他,一定要看到他的伤完全好了以后才肯放心离去。这两天一直守在尧天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这令尧天兴奋莫名,真希望自己的伤永远都不要好,这样,就可以一直和媚玉呆在一起,一直享受她的精心照料。

午后,尧天在媚玉的温言相劝下,乖乖地躺在床上睡午觉。他也睡得真沉,一觉醒来,已近黄昏。他睁开眼睛,发现媚玉不在身边,心里顿时感到怅然若失。

她一定不会不辞而别的,她很可能呆在母亲房里和母亲说话儿。尧天心里这样想着,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向母亲房里走去。

然而,母亲房里空无一人,不仅没有看到媚玉,连母亲都不在。

她们是一起上街去了吧。尧天一边想着,一边向屋后的茅房走去。打开后门,他的目光顿时被磁铁吸住了一样,呆呆地向前望去。

在与茅房相对的棚子里,媚玉正坐在一只木盆里洗澡,一身洁白的胴体完全暴露无遗。

尧天家的条件十分简陋,没有专门的澡堂,只在后院的一角靠着围墙搭了一个茅棚,作为洗澡之所。既然是棚子,自然靠内的两面都没有墙。平时,尧天家里的人洗澡,都会将后门反扣,媚玉新来乍到,不知道这一作法,终于将身体暴露在尧天的目光之下。

看到尧天突然推门进来,媚玉吓得立即尖叫起来。她惊恐地扭头一看,见尧天还站在哪里傻傻地看着自己,不由又羞又急,娇声叱道:“你,你还不出去?”

“姐姐的身子真美!”尧天咽了一口口水,由衷地赞叹道。

媚玉大急,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尧天见她发了狠话,倒也不敢过分放肆,只好悻悻地退了出来。

回到房里,媚玉那娇好的身材、白晰的皮肤和怒耸的玉乳,仍然在眼前晃动。“这个小娘皮长得真美!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让她成为我的女人。”

再次见面,尧天的眼里便有了一丝暧昧的成份,媚玉虽然已穿好了衣服,但他的目光却好象有穿透力,看到了她衣服的里面。

媚玉狠狠地瞪着他。“不许看我!再看我就将你的眼泪挖出来!”

尧天笑道:“只准你看我,却不准我看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哪里看你了?”

“你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就是知道。”媚玉刁蛮地嚷道。

“不行!”尧天道。“有你长得这么漂亮的美人站在面前,我要是不能看,还不如将这双眼睛挖出来算了。”

“无赖!”媚玉白了尧天一眼,娇羞地别过头去。她虽然有些憎恨尧天那色迷迷的样子,但听着他的赞美,芳心里仍然感受到十分受用。

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喜欢别人夸她漂亮,特别是心仪男人的夸奖。所以,很多女人在男人的甜言蜜语之下,不惜为男人做任何事情,即使是背叛家庭,背叛组织,甚至背叛她自己,都在所不惜。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这件事情之后,媚玉和尧天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以后演绎出不少的事情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丽娘突然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神色紧张地对尧天和媚玉道:“不好了!外面的街上来了好几个提刀挎剑的江湖客,我估计他们是来找你们的。这该怎能么办呢?”

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尧天母子原来的担心也渐渐淡了下来,以为没有事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找来了。

尧天原就打算踏进江湖,寻找武神神殿。但是,这几天因为养伤,又贪图享受与媚玉在一起的温馨,已差点将这事忘了。这些江湖客寻来了也好,正好借此机会动身,去完成师傅交给自己的伟大使命。

“娘,我打算到外面去避一避,也正好借此机会去履历一番。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相信我会有一番作为的。”

尧天慷慨激昂的声音,令丽娘和媚玉都惊讶不已。

丽娘还想说点什么,看到尧天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只好将话儿又憋了回去。她虽然很不放心让他出去,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她强忍着将要流出的眼泪,低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事一宜迟,明天一早就走。”

丽娘默默地看了儿子一眼,默默地转身走进房里,默默地为儿子收拾行李。她的眼里,眼泪在翻滚,却极力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你准备到哪里去?”媚玉柔声问道。

尧天答道:“我并没有固定的去处,反正是四处游荡,走到哪里算哪里。就当是出去游览各地的风光吧。”

“那太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媚玉兴奋地说道。

尧天笑道:“好啊,有你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大美女在身边,既不会感到旅途寂寞,又能应付随时出现的危险。我真是太幸运了!”

媚玉也娇笑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本姑娘可是要收费的呢。”

尧天哭丧着脸道:“你明知道我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看来这一路我都要出去打工赚钱了。唉,真是命苦。”

媚玉格格笑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免费的早餐,你也不要自怨自艾了,充其量再优惠你一次,给你打八折得了。”

“能不能再减一点。”尧天讨价还价道。

“不行。再减的话,本姑娘就亏大了。”媚玉一口回绝道。

夜上,尧天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明天就要出去了,就可以领略外面精彩的世界了,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兴奋。但是,他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外出,未来将是一个什么样子,他根本无法预料。那一定充满新鲜,充满刺激,充满惊喜,也充满危险。

幸亏有媚玉同行,两人同行比一个人独行要强得多了。

“不好!”尧天差点惊呼出声。他原准备明天出发前到河边的洞中取出“血玉令”,但是,明天媚玉将与他同行,要取出“血玉令”又怎能瞒得过她呢?他并非不相信媚玉,但这件事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对,趁现在人们已经入睡,这就去将“血玉令”取出来吧。

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悄悄溜出房间。侧耳听了听,母亲房里传来母亲和媚玉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她们都已经睡着了。他放下心来,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一溜烟来到河边,尧天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反正此时四下无人,没有什么顾忌,他可不想将衣服又弄湿了,回去不好交代。

潜入石洞,轻车熟路地找到藏匿“血玉令”的地方,寻到木盒,掏出“血玉令”。尧天心里一喜,情不自禁地双手捧着“血玉令”,对着“血玉令”一阵狂吻。

有了这“血玉令”,就有希望成为天下武功第一人,到时候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惹我,我一定要打得他屁滚尿流,让他们好好尝尝我的厉害。对了,我还要做一个行侠江湖的大侠客,专门惩治那些欺侮弱小百姓的家伙,让这个世界变得人人平等,再也没有人欺侮人的事情发生。

尧天虽然生性顽劣,却极富正义感和同情心,最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事情。有一次,他在街上遇到两个流氓欺侮一个少女,围观的人都敢怒不敢言,害怕遭到流氓的报复。尧天却冲了上去,结果被那两个流氓打得鼻青眼肿。从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要练好武功。但是,他家里实在太贫困了,根本拿不出钱让他去学武。没办法,他只好自己练习。由于他天性懒散,又得不到师傅的指点,除了练得身体稍稍灵活一点外,武功却是一点也没有练成。

现在好了,有了这“血玉令”,就可以进入武神神殿,学到能够傲视天下的超级武功,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呢?

但是,有了“血玉令”,还必须寻到武神神殿才行。师傅达雄说过,这世上还没有人知道武神神殿在什么地方。别人都找不到武神神殿,我就能找到吗?尧天不由有些气馁。

“武神爷爷,你一定要保佑我寻到你的武神神殿呀,不然,你的‘血玉令’就会变成一块废玉了。”尧天双手合十,将“血玉令”夹在两手手掌之间,心里不停地祈祷着。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血玉令”突然变得炽热无比,灼得尧天失声尖叫起来。他本能地欲分开双手,却发现两只手的手掌似乎已经粘在一起了,哪里还分得开。尧天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面如土色。

他几乎将吃奶的力量都放在两手上,极力想要将两手分开。他这么一用力,“血玉令”里突然涌出一股热流,顺着手心流进手臂,迅速地向全身流去。尧天用的力量越大,这股热流的速度也就越快。

渐渐地,尧天体内进入的热流越来越多,他感到十分难受,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身体在不断地膨胀,似乎就要爆炸了。他大叫一声,身体猛地向洞壁撞去。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终于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尧天悠悠醒转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已完全被石头掩埋了。莫非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正躺在坟墓里。他用牙齿咬了咬嘴唇,感觉到有些疼痛,说明自己还活着。也幸亏是一些石头,如果被土埋了,他很可能已窒息死亡。

“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冰冷的石头下呢?”尧天手臂动了动,身上的石头便旁边滚去,他双手齐推,顿时将身上的石头全部推开,身体从地上跃了起来。

“我怎么有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呢?”尧天十分好奇,突然发现体内有一股暖流在全身迅速地奔走,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觉得格外舒服。渐渐地,就象百川流归大海一样,这些暖流都汇集到脐下的丹田气海。他也渐渐地回复了平静。

石洞里依然一片漆黑,但是尧天已经可以清楚地看清洞内的一切。他暗暗奇怪,这石洞里什么时候有光线了呢?莫非已经进入白天了?也不对呀,他以前到这洞里来也是白天,可那时洞里并没有光啊。

管他呢,既然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就干脆不去想。他游目四顾,发现身边的洞壁上,已经被震垮了一大块,难怪有那么多的石头盖在自己身上。活动活动身子,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那么多的石头砸在身上,居然没有受伤,他感到惊奇不已。

尧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刚才的举动已经触动了“血玉令”中的禁制,使“血玉令”中蕴藏的巨大能量已经全部注入了他的体内,他现在的体质已经完全脱胎换骨,跻身于超一流的高手行列,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若非如此,他又岂能在黑暗中视物?刚才那么多的石头打在他身上,若是平时,他早就被砸成肉饼了,又怎会象现在这样活蹦乱跳,一点事也没有。

他想起了先前“血玉令”将双手粘起来的事情,连忙往两只手掌看去。幸好,在那么高的温度下,两只手掌都没有被烫坏。突然,他发现掌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连忙仔细看去,只见左手掌心赫然刻着一个红色的“令”字,右手掌心却是一幅头像,正是“血玉令”背面的头像。那“血玉令”的正面和背面都烙在左右两只手掌心了。

尧天连忙去寻找“血玉令”,然而,他将石洞翻了个遍,“血玉令”就象平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见到它的影子。

莫非它已经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去了?尧天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忽然涌现出一个奇异的念头。

尧天的想法一点也没错,“血玉令”还真的融入到他的身体里去了。

其实,这“血玉令”并不是玉石做的,它乃是武神用自己的心血结晶而成。武神在它的里面注入了大量的能量,也加进了他的禁忌诅咒。只是因为它的外表看起来象玉,才命名为“血玉令”。

尧天捧着“血玉令”,发誓要惩治天下恶人,正好与“血玉令”的宗旨达到一致,终于触发了“血玉令”的灵性。随后,尧天狂吻“血玉令”,又无巧不巧地打开了“血玉令”的“感情闸门”,双手合十盖住“血玉令”,更是为它的能量释放提供了最好的通道。这一连串的巧合,终于使“血玉令”的作用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如果是别人获得“血玉令”,通常都不会有尧天这些纯属巧合的举动,也就无法获得“血玉令”应有的作用。他们即使找到武神神殿,也很难进去。因为神殿的大门上有两个图案,正好与“血玉令”上正反两面的图案一致。要打开神殿的大门,必须将“血玉令”上的两个图案同时嵌入大门上的图案里才行。一般情况下,谁会将神圣的“血玉令”剖成两半呢?即使有人想到这么做,也须本身具有高深的内功和锋利的神兵利刃才行。“血玉令”乃是武神用心血结晶而成,里面又储藏着大量的能量,岂是普通的人用普通兵器能够剖得开的?

但尧天就不同了,“血玉令”正反两面的图案都烙在手掌上了,他只要将双手往门上一按,就可以很轻松地将武神神殿的大门打开。

所以,获得“血玉令”只是获得了能够进入武神神殿的条件,要进入武神神殿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血玉令”流传江湖数千年,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进入武神神殿,也说明要进入神殿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这也难怪,武神看到自己传给人们的武功竟然成了一些人欺压他人的工具,感到十分内疚和痛心疾首,于是才决定作“血玉令”,制造出一个武功超级高手,让他出来整饬武林,号令天下,使这个世界重新趋向平和。但是,他也害怕重蹈覆辙,反而制造出一个绝世大魔王,所以,他在“血玉令”中设置了很多关卡,象刚才尧天的想法与它“灵性”中的思想达到一致,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关。如果没有通过这一关,就无法获得“血玉令”中的能量,你即使进入了武神神殿,也无法获得武神神功的真髓,难以进入高级境界。

尧天这小子也确是机缘巧合,误打误撞之下,竟然完全撞正了武神的思路,并且一一顺利过关,这为他以后进入武神神殿学习武神神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尧天最后看了石洞一眼,踌躇满志地向洞外走去。

当他冒出水面,爬上河岸,抬头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第六章 惊悉阴谋

尧天钻出水面,天已经大亮了。他连忙爬上河岸,赶紧跑去穿衣服,如果被人看到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那可就糗大了。

心里担心遇鬼,反倒真的遇上了鬼。他刚一爬上河岸,就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他抬头一看,站在面前的竟是媚玉!

尧天本能地用双手遮住下身,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他平时虽然总是嬉皮笑脸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此时却将脑袋低到胸前去了,不敢去看媚玉一眼。

昨天下午,媚玉的身体被他的目光狠狠地“强奸”了一次,今天早晨,他的裸体就被媚玉尽收眼底。这个报应也来得太快了一点。

“还不快点穿上衣服?你以为你的裸体很美吗?”话音刚落,一团衣服向尧天砸来。

尧天讪讪地接过衣服,偷眼瞟了媚玉一眼,发现她早已转过身去了。他放下心来,连忙将衣服穿上。

“快说,你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媚玉瞪着尧天,厉声问道。

尧天就象第一次做贼就被人抓住的小偷一样,结结巴巴道:“我,我是来寻,寻一件东西的。”

“是什么宝贝,需要三更半夜出来寻找?”媚玉追问道。

“是我以前的一件玩具。”尧天又恢复以前的神态,微微笑道。“那是男孩子玩的东西,你们女人就不要多问了。”

媚玉冷冷道:“恐怕不是什么玩具,而是武林闻名的‘血玉令’吧?”

尧天的脸色顿时变了颜色,他讶异地醋琶挠瘢“你说的‘血玉令’是什么东西?它是一件玩具吗??

媚玉幽怨地看了尧天一眼,美目一红,滚下了两行眼泪。“没想到我将你当作我的亲弟弟一样对待,你却一直把我这个姐姐看成外人。算了,你也不用装蒜了,就当我没有认识你这个人。”说完,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尧天心里矛盾极了。如果告诉她,那就意味着自己获得“血玉令”的秘密将要泄露出去;如果不告诉她,他很可能永远失去了这个姐姐。

想到这些天来媚玉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到和她在一起的温馨时光,尧天的心顿时软了下来。罢了,还是将实情告诉她吧,反正“麒麟宫”的人已经猜到“血玉令”在自己身上,这个秘密早晚会泄露出来,也不在乎多她一个人知道。如果失去了她,那才真的是自己终生的遗憾呢。

尧天连忙追上去,拦住媚玉,陪着笑脸道:“姐姐,小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

媚玉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平和。她看着尧天,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存心要气走姐姐,居然还责怪姐姐小气,是不是想要姐姐好好修理你一顿呀?”

“姐姐饶命!小弟向你举手投降了。”

“这还差不多。”媚玉笑了笑,将手伸向尧天。“血玉令呢?”

“它已经融入我的身体里去了。”

媚玉眼睛一瞪,摆出一副将要生气的样子。“你还想跟姐姐玩下去吗?”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尧天将双手伸过去,露出手掌上的图案。“你看,这就是‘血玉令’正反两面的图案。”

“怎么会这样呢?”媚玉的脸上露出惊疑的神情。

尧天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血玉令’不见了,而两只手掌上多了这两个图案。”

他接着又将石洞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媚玉惊得花容失色,良久才回过神来。她看着尧天手掌上的图案,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发出一声叹息。

尧天背上包袱,告别母亲,与媚玉一起,踏上了茫茫的江湖路。

一口气走了三四十里路,两人都有些累了,便坐在路边休息。尧天不经意地往来的路上望去,发现路上出现了十多个人。他们都携带着兵器,显然是武林中人。他们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东张西望,好象在观赏什么。

这里是一条山路,两边虽然有不少的树木,却也没有特别值得欣赏的风景。尧天暗暗怀疑,极目向这些人望去。他现在的视力已非同小可,虽然相隔近一里,却将他们的面容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一看顿时令尧天大惊失色,他看到那十多个人竟有两个人是老相识,就是卧虎山庄的张龙和赵虎。

“不好!我们被跟踪了。”尧天有些惶恐地嚷道。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不赶过来抓他们,反而要鬼鬼祟祟地在后面跟踪。

媚玉虽然看不举不清那些人的面容,却也看出他们的行迹十分可疑,不由皱了皱眉。

他们虽然没有追上来,但是,被人跟在后面总是感觉不舒服。为了摆脱这些跟屁虫,两人迅速钻进了山里。

山里柴深茅密,便于躲藏,但行走却很困难。两人奔跑了十多里路,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了。看看那些人并没有追上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立即寻了一个地方躺了下去。

尧天已经获得了“血玉令”里的能量,按理是不会这么容易疲劳的。但是,他不懂得运气之法,无法将能量发挥出来,就象一个人虽守着一座金山却依然受穷一样。

休息了一阵,两人继续前进。不久,他们总算走出山中,踏上了另外一条山路。两人嘘了一口气,沿着山路,说说笑笑地往山外走去。

“姐姐,望海城离这里远不远?”

“很远。有千多里呢。”

“那你怎么会到牧云山来学武呢?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从小就父母双亡,是师傅将我带到牧云山来的。我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人。”媚玉低声说道,脸上神情有些黯然。

尧天没想到不小心触到了她的伤心处,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们走了这么久,前面还是一山连着一山,好象永远没有尽头似的,看来我们今天要露宿山里了。”

天猎城位于绵绵群山之中,要走出去的确不容易。他们一直走到天黑,连一户人家也没有看到,尧天的推测终于变成了现实。

幸好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虽然不大,坐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尧天去拾了一些干柴,在洞中生了一堆火。两个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吃了一点干粮,觉得精神好多了。

尧天看了看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喟然叹道:“没想到我尧大侠出来行走江湖,第一天就住在这简陋的山洞里。我真的好命苦啊!”

“真的对不起哪。明知道我们的尧大侠今天要在这里过夜,我应该早就去通知人们在这里建造一座行宫呀。这是姐姐办事不力,请尧大侠恕罪。”媚玉装作一本正经道。

尧天道:“念你是初犯,又能自省,本大侠决定对你从宽处理。过来,让本大侠打五下屁股抵罪。”

“尧大侠不是变态吧?怎么一开口就要打女人的屁股?”媚玉反唇相讥道。蓦然想到脱口说出“屁股”二字,一张俏脸顿时羞得通红。

尧天笑道:“我又没说要打其他女人的屁股,这怎么算变态呢?你的屁股都让我看过了,打几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媚玉羞怒交加,举手就往尧天的头上拍去。

尧天早有防备,抬起左手,抓住媚玉的手腕,顺手一带,将她的身体拉进怀里,右手环绕过去,迅速抱住了她的腰肢。

媚玉一时大意,竟着了尧天的道儿,心里一惊,待欲挣脱出来,尧天的右手已经将她紧紧抱住。

媚玉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男人这么亲密接触,心里不由荡起了涟漪。她被尧天搂在怀里,脑袋贴在他的胸脯上,鼻孔里嗅着他那充满男子的气息,只觉得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她与尧天在一起虽只短短几天,却是她一生中过得最开心的日子。尧天的油腔滑调、诙谐幽默、甚至有些近乎无赖的言行,都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知道,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是最快乐的。

有人说,能够让女人快乐的男人是最好的男人。尧天或许算不上最好的男人,但他绝对是能够让女人快乐的男人。何况,两人在不经意间都看到了对方的身体,也应该算是一种天意吧。

微微侧起脸向上看去,发现尧天的眼睛正火辣辣地看着自己,不由芳心大乱,赶紧埋下头去。

尧天似乎受到鼓舞,扳起媚玉的脑袋,将自己的嘴唇猛地贴在她那温软的樱唇上。

这是他们的初吻,接吻的动作十分拙劣,却吻得非常热烈,非常真切,非常实在。这是两颗心的猛烈撞击,也是两颗心的激烈交融。

媚玉的心似乎已经飞了出去,身体在太空中遨游,既兴奋、激动,又害怕、恐惧,她感到脸上发烫,全身发热,似乎在这无穷无尽的热力中一点一点地融化了。

尧天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媚玉的胸部,媚玉一惊,猛地推开尧天的身体,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不,不——”

尧天一怔。“你怎么啦?”

媚玉极力掩住自己的慌乱,强行镇静下来,淡淡道:“没什么。我有些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尧天默默地看着她,心里充满了困惑。但是,他心里却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将她追到手,娶她为妻。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就上路了。为了尽快走出山区,在天黑以前能够找到宿处,两人都加快了速度。

“姐姐,我来追你好不好?”尧天建议道。

“好啊。”媚玉欣然应允。“只怕你追不上我,倒将你一个人丢在山里了。”

“这样吧,我们来赌点彩头。”尧天道。“如果我输了,我就吻你一下;是你输了,你就吻我一下。”

“哪有你这种赌法,输赢都是你占便宜?”媚玉叫了起来。

尧天强辩道:“怎么成了都是我占便宜呢?难道我们接吻你不快乐吗?”

“不跟你讲了。”媚玉脸上一红,转身向山外跑去。

午后不久,他们总算看到一个小镇,尧天顿时欢呼雀跃起来。这是他除了天猎城外看到的第一个有人住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小镇,岂不令他兴奋莫名?

小镇里只有一条大街,约有一里多长。小镇虽小,由于这里位处牧云山进出的要道,倒是十分繁华,各种店铺、商贩应有尽有,各种叫卖声、邀客声此起彼伏,显得十分热闹。

虽然天色还早,两人却寻了一间客栈住了进去。他们反正没有明确的去处,纯粹是游玩的性质,所以不用急着赶路。

到镇里尽情地游玩了一圈,回到客栈吃过晚饭,再说了一阵话,两人便分头歇息。

深夜,尧天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由于“血玉令”中的能量输进了他的体内,当他睡着后,他全身都安静下来,这时候,“血玉令”的能量便在他的体内自觉流转,使他的感觉比平时敏感了几十倍。所以,刚才的响动虽然十分轻微,但还是将他惊醒了。

尧天轻轻爬起来,连鞋子也不穿,悄悄潜出房间,立即发现一个黑影正飞快地往店外奔去。他好奇心顿起,连忙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那黑影从后门溜出客栈,径直向客栈旁边的马厩走去。

“不好!这人要偷马。”尧天刚欲出声呼喊“捉贼”,却见那人在马厩前停下来,对着马厩低声道:“出来吧。”

尧天大惊。声音虽然很低,但他仍然听得出来,这正是媚玉的声音。她到这里来做什么?尧天的心不由怦怦跳了起来。

正在疑惑中,马厩里快步走出一个人来。“哎呀,我的玉儿,好久没有看到你了,真是想死哥哥了。来来来,给哥哥抱一下。”

“滚开!谁是你的玉儿?”媚玉叱道。“你要是乱来,我马上就走。”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情趣也没有?”那人叹了一声,道:“副座来了,在客栈后面的山上等你,快随我去见副座。”

媚玉果然是“麒麟宫”派到他身边来的奸细。尧天虽然对她一直有所怀疑,骤然得到确认,他的心里仍然无法承受。在这之前,他总是不敢往这方面去想,他倒宁愿自己的估计是错误的。

客栈后面的小山上,站着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媚玉连忙上前行礼,恭声叫道:“参见副座。”

中年人“嗯”了一声,目视媚玉,问道:“事情打探得怎么样了?”

媚玉答道:“禀副座,那小子名叫尧天,‘血玉令’正是为他所得。”

“哦?”

媚玉道:“据我得知,荆总管发现他时,‘血玉令’正好在他身上。荆总管将他击落河里以后,他便将‘血玉令’藏在了河里。当他从河里回去时,身上已经没有‘血玉令’了。”

“他掉进河里后,我们的人很快就将河面封锁了,他又是怎样逃出的呢?”

媚玉回答道:“据尧天说,那堵悬崖里有一个洞,洞口却在河水下面。尧天跌落河里后,便潜进了洞里。我们的人不知那里还有一个这样的去处,以致被他逃脱。”

“那‘血玉令’现在在哪里?”中年人急切地问道。

媚玉道:“‘血玉令’已经融入他的身体里了。”接着,她又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竟有这等奇异之事?这位“麒麟宫”的副宫主听了也不禁怦然色变。突然,他眼中寒光一闪,严厉地看着媚玉。“你不是编出这个理由来蒙蔽本座吧?”

“属下绝对不敢欺蒙副座,属下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但是你接近他已有七八天了,为什么不早点想办法将‘血玉令’弄到手,反而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血玉令’融入体内?”中年男人冷冷道。

媚玉全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副座责罚。”

“本座暂时不想责罚于你,你起来吧。”

“谢副座。”媚玉颤颤惊惊地站了起来。

中年人逼视着媚玉,问道:“他对你的身份有什么怀疑没有?”

媚玉道:“没有。他现在对我十分相信,绝对不会怀疑我的。”

“那就好。”中年人道。“你继续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去寻找武神神殿,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本座报告。本座也会派人暗中秘密保护你的,去吧。”

“属下告退。”

媚玉知道,这暗中保护也含有暗中监视的意思,她心里十分生气,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向那中年人行了一个礼,转身向客栈飞掠而去。

看着媚玉远去的背影,中年人“嘿嘿”地笑了两声,转身对那青年道:“这小妮子已经动了春心了,你给我带人严密注视她的动静,稍有不对,立即将他们两人就地格杀。”

“属下遵命。”

当山上的人全部离去,尧天从柴草中钻了出来,微微叹息了一声,转身向山里走去。

第七章 追兵忽至

尧天不敢走大路,只拣林密的山中走去。一口气奔出十多里,他已累得气喘吁吁,估计“麒麟宫”的人一时也难以追来,便寻了一个地方躺了下去。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媚玉竟是“麒麟宫”派来的卧底,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将“血玉令”藏在河里的石洞里,不然还真着了她的道呢。这个小娘皮竟敢背叛我,一定要重重地打她十下屁股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尧天真想立即返回客栈去,将媚玉压到床上,扒下她的裤子,在她那雪白的屁股上狠狠地打它十下。

哈哈,脱下裤子打屁股,这主意不错。尧天哈哈大笑起来,为自己居然能想出这么高明的办法而乐不可支。

后来,尧天果然将这种惩治办法列入法典之中,并且一直流传下来。历史上一直使用的杖刑便是源出于此。

就这样悄悄地离开了她,不知道她回到客栈发现他不见了将会是怎样一种表情。说实在的,就这样离开了她,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尽管她是一个奸细,是他的敌人,但是,尧天对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自己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娶她,让她做他的女人。现在看来,这一愿望恐怕要泡汤了。想到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女人,他的心里一阵阵作痛。

“哎哟!”尧天真的痛得叫出声来。他不明白,这种痛感为什么会来自脚上,他连忙坐起来,发现脚边的柴草里传出“沙沙”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逃去,而自己的脚踝已经开始变得麻木了。

树林里的光线本来就暗,晚上更是漆黑一团,尧天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感觉脚踝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那种麻木的感觉正由脚踝向上移动,很快就蔓延到全身,脑袋也变得越来越沉,终于软软地倒了下去。

尧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木床上铺满了柔软的干草,躺在上面感到十分舒服。“这是什么地方?”

“对了。”他终于记起自己在山上被什么毒物咬伤,因为毒性发作而昏了过去,一定是这屋里的主人救了自己。

“不知这屋里的主人是谁?”他想坐起来,全身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房门轻响,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套白色的粗麻衣服,蓄着长长的美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神韵。他来到床边,对尧天微微笑了笑。“醒来了?”

“老人家尊姓大名?是老人家救了晚辈吗?”尧天问道。

老人道:“老夫叫公孙轩。小哥不必客气。”

“原来是公孙前辈。晚辈尧天见过公孙前辈。”尧天施礼道。

公孙轩在床边坐下,慈爱地看着尧天。“你是哪里人?一定不知道这山里的危险吧?这山里虫蛇甚多,猛兽出没,一般人即使是白天也不敢在山里随便行走,你怎么能一个人在晚上独自乱闯呢?”

尧天撒谎说是出来投亲,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强盗,被迫逃进山里来的。“不知我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很快就不知人事了。”

“那是这山上的一种毒蛇,名叫‘过山风’。它的毒性极强,无论人畜,只要被它咬了,不过数息,便会毒发身亡。”老人介绍道。

“谢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尧天由衷地感激道。

“你这小子也是命大,如果不是你身具一种奇异的能量为你护住心脉,你当时就已经毒发身亡了。”公孙轩好奇地看着尧天。“老夫发现你并没有练过武功,你体内那种奇异的能量是怎么来的?”

尧天大惊,知道是遇上高人了,也不敢隐瞒,只好将在河边石洞里发生的事简略地讲了一遍,不过隐去了“血玉令”三字,只说是洞中偶然发现的一块玉石。

公孙轩惊得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尧天。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羡慕地对尧天道:“小子,你福气真的不错。那并不是什么玉石,那是仙家留下来的能量结晶。很多人苦修一辈子,也达不到那种境界,练武的人获得它,无异于一步登天。”

达雄如果知道“血玉令”有这个功效,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以他那种级数,如果能获得“血玉令”中的能量,即使不进入武神神殿,也可以立即成为顶尖高手。哎,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难强求。一切都是命数使然,半点都由不得人的。

公孙轩虽然将能量晶石说得神乎其神,但尧天觉得除了精力比以前略强以外,却没有什么其它的感觉。他暗暗怀疑,公孙轩说的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

“公孙前辈,你说我体内有一种奇异的气功,我为什么没有一点感觉呀?”尧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公孙轩笑道:“那是因为你不懂运气之法。”

“爷爷,什么是运气之法?请你告诉我运气之法好不好?”尧天急切问道。他也的确乖巧,马上将称呼都改了。

“好吧,就冲你叫了老夫一声爷爷,老夫就传你运气之法。”公孙轩当下将运气的方法、要诀详细讲了一遍。“你且按老夫讲的方法试一次看看。”

尧天试了几下,体内都没有什么反应。

公孙轩摇了摇头,又道:“不如这样吧,你想着将体内的力量集中在手掌上,再用力向前劈出。”

尧天默了默神,猛地劈出一掌。突然,丹田里一股气流象怒潮一般涌向手掌,再从手掌上冲了出去,只听得“轰”的一声,一堵墙壁应声而倒,屋顶顿时塌了下来。

两人从废墟中爬出来,都显得狼狈不堪。公孙轩笑道:“你这个臭小子,怎会用这么大的力,想拉着老夫陪葬吗?”

“真对不起!把你的房子给废了。”尧天的脸上布满了歉意。

“说句对不起就行了?”公孙轩瞪着眼道。“你必须留在老夫身边陪伴老夫十天,作为对你废了老夫房子的惩罚。”

尧天道:“能够陪在爷爷身边是我最大的荣幸,怎么能说是惩罚呢?但是,我把房子搞垮了,弄得爷爷没有房子住,这却如何是好?”

“垮了就垮了吧,住在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好,老夫正好趁此机会挪挪窝了。”公孙轩道。“只是,老夫制的一些药丸还在屋里,希望还没有损失。”

两人将废墟翻开,还好,公孙轩制的药是用竹筒装着的,都还没有损失。公孙轩将能带的东西都拣出来,包成一包背在身上。和尧天一起走下山去。

走了两个多时辰,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不大,只有百多户人家。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人便在村边找了一户借宿。

睡到半夜,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喊叫声。两人起身一看,只见村子里到处都是火光,哭喊声、惊叫声响成一片。

主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两位客官快走,有大批的土匪杀了进来,被他们抓住可就没命了。”

“小子,你留在这里别动,老夫出去看看。”言讫,身影一晃,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尧天大叫道:“我也去!”他没有练过轻功,不能象公孙轩那样从窗户里跳出去,只好向大门口跑去。

房东大惊,没想到这一老一少竟是武功高手。他心里一喜,真希望他俩好好地教训一下哪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但是,他又为他们俩担心,对方的人毕竟太多了,又都有武器,他们俩恐怕不是这些强盗的对手。

尧天刚跑到院子里,外面的门被“啪”的一声撞开了,四个大汉一手拄着火把,一手握着明晃晃的大刀,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尧天想也不想,猛地一掌劈了过去。

通过公孙轩一路的耐心指点,尧天已经完全掌握了运气之法。那四个大汉哪里经得起他的全力一击,他们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被击得飞了出去。

尧天看也不看,向着屋外飞奔而去。

房东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良久,他见那四个大汉都倒在院子里,便摸了一根木棍握在手里,大着胆子上去察看,发现四人面部扭曲,七窍流血,全都死去了。

“这少年好大的掌力!”

他胆气一壮,捡起一把大刀,也向屋外奔去。沿途,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体,就着还在燃烧的火把一看,发现他们的死状都是一样的,显然都是毙于那少年之手。

村子里中央的那块空地上,正在发生着一场混战。由于有公孙轩和尧天的支持,村民们都拿起刀棍,怒不可遏地杀向敌人。最后,连公孙轩也都无法制止了。

天亮的时候,战斗终于结束了。这批侵入村子里的土匪约有百人,除了有二十多人逃走外,其余的全被杀死。村民中也有十多人死亡,三十多人受伤。

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胜利了。

但是,如果没有公孙轩和尧天两人的出现,这个村子肯定已经血流成河了,甚至有可能已经在这世上消失了。村长顾不上料理善后事务,立即将两人迎进了自己家里,格外热情地设宴招待。

尧天和公孙轩在村子里逗留了一天,第二天便坚辞要走。村里的人再三挽留不住,便凑了一百两银子送给他们。尧天考虑到往后行走江湖也确实需要有点银子带在身上,便老实不客气地笑纳了。

两人一路走去,日出而行,日落而息,倒也十分逍遥自在。这些天,尧天在公孙轩的指点下,已经能够将体内的真气运用自如了。公孙轩一高兴,又教他练习轻功和腾挪闪避的技巧。尧天有“血玉令”中的能量作基础,学起功夫来更是事半功倍,进展神速。仅仅几天时间,他跟以前比较已有了天壤之别,隐隐跻身于一流高手的水平。

时近中午,两人走进一家路边饭店,要了几个菜,一壶酒,怡然自得地慢慢吃着。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在饭店前面停了下来。尧天好奇地向外望去,就象见到了鬼一样,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这些骑马而来的竟是“麒麟宫”的武士,他们共有十多个人,为首的正是那天在小镇的客栈里见到的那个叫葛彬的青年。他们见到这个饭店,都纷纷下马,向饭店里走来。

尧天低声道:“强敌来了,快逃!”话未说完,人已猫着腰,飞快地向饭店后门奔去。

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步。葛彬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向后门跑去,不禁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定睛看去,他不正是自己遍寻不见的尧天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葛彬心里狂喜,立即大声叫道:“那就是尧天,大家快追!”说完,迅速向后门扑去。

突然,葛彬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公孙轩已先一步堵在门口。

“滚开!”葛彬怒喝一声,猛地一掌劈了过去。

“啪”的一声,公孙轩硬接了葛彬一掌,两人各退了三步。看来两人功力相当,但是,葛彬是含怒一击,已用了全力,而公孙轩只用了八成功力。

“你是谁?为什么要与我们‘麒麟宫’作对?”葛彬知道这老人的功力在自己之上,只好将“麒麟宫”抬了出来,使他有所顾忌,知难而退。

公孙轩暗暗惊讶。不知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居然连“麒麟宫”也敢去碰。他知道“麒麟宫”的人绝对不好惹,但他也不是被人吓大的。他看着葛彬道:“小子,你的功夫不错,我们再来比过。”

葛彬见这老人夹缠不清,摆明了是要拖延时间,好让尧天逃跑,不由大怒,立即拔出长剑,向他攻去。

公孙轩虽然缠住了葛彬,但仍有七八个武士向他追来。尧天不敢多想,没命地往山林深处逃去。

逃出里余,尧天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一条足有十多丈宽的大河横在前面,挡住了去路。回头一看,追兵已越来越近,连脚步声都清晰可闻,并且准确地朝自己奔来。

如果被他们抓住,恐怕连性命也将难保。没奈何,尧天只好咬了咬牙,跳进了滚滚河水之中。

当尧天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他已被水流湍急的河水冲到下游二十余丈了。

追兵赶到河边,看到尧天在下游浮出水面,立即沿着河岸追了下来。

在这湍急的河水中,要想游动是根本不可能的。尧天尽量将身体浮出水面,任由河水带着自己向下流冲去。他的水性虽然不错,在这湍急的河水中也只能徒唤奈何。不久,他被强行灌了几口河水,神志便开始变得模糊了。

一阵剧痛使尧天顿时清醒过来,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河中的一块大礁石上。

他本能伸手攀住礁石,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欲爬上了礁石。然而,他感到全身的骨骼就象散了架一样,每动一下都会疼痛欲裂,爬得五、六下,终于身体一歪,往旁边滚去,身体无巧不巧地嵌在一条石缝里,昏了过去。

尧天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了。身体动了动,仍然锥心般的疼痛。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从石缝里钻出来,爬上了礁石。

这是一块丈余见方的石头,耸立在河道上。河道两岸比较平坦,所以这块礁石显得十分突出。石头上空无一物,如果当初爬上了礁石,肯定已经被敌人发现了。

尧天暗呼了一声“侥幸”,连忙坐下来运气调息。“血玉令”的能量真是非同一般,略一运气,丹田里立即产生了一股热流,沿着体内经脉向全身流去。一个周天后,身体上的痛楚立减,体力也恢复了五六成。

礁石离河堤的最近距离不到一丈,尧天跳到岸上,估计追兵已沿河堤向下游追去了,遂转身向上游走去。

走了四五里路,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想到公孙轩曾经说过,黑夜一个人在大森林里瞎闯十分危险,便决定寻找地方过夜。

观察良久,他选中了一棵大树。树上枝繁叶茂,古藤交织,俨然一张天然的吊床。躺在上面,不仅不用担心会掉下来,而且树的枝叶将身体团团遮住,不爬到树上根本看不到树上有人。

哎,又要夜宿山林之中了!这“麒麟宫”真是冤魂不散,不管自己走到哪里,都会碰上他们。惹上了他们,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也不知公孙轩怎么样了,将他撇下而一个人逃跑,是不是太没有义气了?他的武功那么高,应该会没事吧?

翌日,尧天一大早就爬起来,继续向上游走去。一直走去,都没有看到追兵的影子。看来已经成功地将他们甩掉了,尧天暗暗放下心来。

这天,他终于看到一个小村子。在树林里转了十多天,那种孤独的日子已令他烦躁不已,蓦然看到村子,他顿时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径直向村里走去。

“看剑!”

随着一声娇叱,一道寒光向尧天迎面射来。

第八章 又遇美女

尧天骤然遭遇袭击,不由吓得面目苍白,他欲闪身避开,但刺来之剑就象电光火石一般,瞬间便到了胸前,他避无可避,只有闭目受死。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难道不知道闪避吗?要不是本姑娘剑术高强,能够收发自如,你早已死在本姑娘的剑下了。”身前传来清脆的呵斥声。

尧天迅速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俏丽的少女。她年约十五六岁,身穿着一套蓝色衣裙,足登一双鹿皮小靴,手里提着三尺长剑,正顽皮地看着自己。

“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却冷不防地刺人家一剑,吓得人家差点魂都丢了,我没怪你,你反而怪我没有躲避,真是岂有此理?”尧天想到自己刚才的狼狈样子,心中有气,便不想理她,转身往另一方走去。

“站住!”小姑娘大声喝道。

“你说站住就站住呀,老子偏不听你这一套。”尧天就象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去。

姑娘不由大怒,挺剑向尧天刺去。锋利的剑尖在尧天的手臂上划了一道血痕,鲜血汩汩地流了下来。

尧天好象没有感觉,继续走着。

姑娘见自己刺伤了他,也不由慌了,连忙冲上前去,拦在尧天的面前,用长剑指着尧天,怒道:“你再走我就杀了你!”

尧天看都不看她一眼,身体笔直地往剑尖上撞去。

姑娘吓得目瞪口呆,连忙收起长剑,不自觉地避到了一边。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倔强的人,心里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看着尧天越走皆兜谋秤埃她终于冲口喊道:“请等一等?

尧天犹豫了一下,总算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

姑娘见他终于肯听自己的话了,心里不禁大喜,她立即奔到尧天身边,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尧天讶异地转头看了姑娘一眼。在他的心里,她是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刁蛮女人,这种女人根本不可理喻,对付她们唯一的办法是避而远之。他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追上来道歉,他心中对她的恶感顿时去掉了一大半。但是,他仍然不想与她说话。

“你的手臂还在流血呢,我帮你包扎下吧。”连月从裙子下撕下一条布,替尧天将受伤的手臂裹好。

尧天心中惊讶,想不到这个刁蛮的女人还会有这么温柔的举动,不由怔怔地望着她。他发现她俏丽的脸庞就象一朵盛开的鲜花,湖蓝色紧身衣裙将她婀娜的身材勾勒得更加绰约多姿,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他暗暗奇怪,先前虽然觉得她长得漂亮,却没有注意到她长得如此之美。媚玉已经是顶级美女了,但是,这个姑娘却比媚玉还要胜上一筹。

姑娘见尧天看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红,低着头轻声问道:“我叫连月,你呢?”

“我叫尧天。”尧天道。

其实,尧天也并不是真的不想理她,美色当前,他怎么舍得就这样走了呢?他这叫欲擒故纵,故意气一气她,打击一下她的刁蛮。他知道,象这样的刁蛮姑娘绝不会让他就这样走掉的,她一定会追上来的。到哪时,她就再也刁蛮不起来了,你完全可以对她予取予求,她一定会温顺得象只猫一样。当然,万一这姑娘不肯追上来,以尧天的个性,他也可以回过头去重新缠住她的。但是,那样一来,不仅效果会差得多,而且工作量也会大得多的。

没办法,只有赌一赌了。幸好,连月果然追了上来,并刺伤了他的手臂。这一次,尧天心里有了防备,连月是不可能刺伤他的。但他却没有躲避,受点小伤,正好可以借口留在连月的身边了,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家就住在前面这个小村子里,我叫爷爷为你疗伤好不好?”这个刁蛮的小姑娘象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热情和柔顺起来。“我爷爷认识很多药名,会治很多病,可厉害啦。”

尧天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在大森林里孤独地走了十多天,简直是要了他命。现在连月邀他去做客,正是他心里一直期待的,与这样的美女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享受,谁会蠢得要拒绝呢?

“我们走吧!”连月见尧天同意了,芳心甚喜,连忙收起宝剑,走上前来拉着尧天的手臂,高耸的胸脯贴上了他的臂膀。

尧天全身微颤,这种亲热接触的感觉令他舒服得差点要呻吟起来。他强行压下心底的绮念,嚅嚅道:“我这副模样去见你爷爷,他会不会将我赶出来?”

尧天的本意是你和我这么亲热,如果被你爷爷看到了,不把我当作小色狼宰了才怪呢。他虽然好色,却绝对没有达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度。

连月笑了笑,道:“放心吧,爷爷绝对不会将我的人赶出来的。”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话中的语病,俏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霞,显得妩媚极了。

尧天恢复了他那放荡不羁的性格,嘻嘻笑道:“姑娘美若天仙,如果我成了姑娘的人,不知别人会不会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连月嘻嘻笑道:“你这个人别的特长没有,倒还算有自知知明。”

尧天气得差点憋过气去。

连月看着他那气呼呼的样子,不禁笑得十分开心。稍停,她又道:“你这小子人长得还算蛮英俊的,可惜不会武功,不然,本姑娘就是嫁给你也无妨。”

尧天听了,心里一阵狂喜,连忙问道:“如果我会武功,连月姑娘是不是就会答应嫁给我了?”

连月白了尧天一眼,哂道:“你别痴心妄想了,刚才在本姑娘手上连一剑都躲不过,还敢妄言什么武功呢?”

尧天强辩道:“你在别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侵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连月哈哈笑道:“你这话真是幼稚得不能再幼稚了。你知不知道,一个武功高手必须随时保持警惕,能够随时应付各种袭击。如果是敌人突然袭击把你杀死了,你是不是要重新活过来,将偷袭你的人责备一番呀?”

尧天听了,心里惭愧不已。连月说的有道理,的确不应责怪别人偷袭。但是,连月的话也激起了他的雄心和斗志。“好,刚才那一回我承认输了。我们再来打过怎么样?”

连月大喜,连声叫好。这个村子甚小,她没有一个同龄人,更没有一个人能够陪她比武过招,她都差不多憋坏了。刚才,她第一次见到与她年龄相仿的尧天,顿时童心大起,冷不防刺了尧天一剑,也就是为了刺激他,让他跟自己大打一场。但是,尧天却无动于衷,显然是不会武功。她顿时大失所望,一怒之下,才刺伤了他的手臂。现在,尧天主动提出要跟她比武,顿时令她欣喜若狂。她甚至想都没想,尧天刚刚表现得一点武功也没有,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跟她比武?

显然,尧天是为刚才连月的一句话而战,他要打败她,让她心甘情愿地同意嫁给自己。

连月蹦了出去,拔出长剑,指着尧天,娇声道:“亮兵器吧。”

尧天道:“不用了,我就用一双手接你几招吧。”

“什么?你想空手接我的宝剑?”连月讶然道。“我的宝剑可没长眼呀,如果将你的手划破了,你可不要哭鼻子啊。”

“哭鼻子的人恐怕是你吧。”尧天冷哼一声。“出招吧。”

“这个臭小子,居然敢用一双肉手来对付我的宝剑,岂不是太小看本小姐了?”她哪里知道,尧天根本就没有练过武,即使有件兵器拿在手里也不会使用。相反地,他身具“血玉令”中超强的能量,又得到公孙轩的指点,懂得了运气之法,所以,他的掌上功夫已是一点也不含糊。如果要尧天使用兵器跟连月去打的话,保证不出五招就会败下阵来。

连月心里有气,立即娇喝一声,长剑一颤,舞起一片剑影,点点剑光象流星一般,铺天盖地地向尧天袭来。

尧天一惊,没想到这小姑娘的剑术竟然如此高明,刚才自己还真的低估了她。这十多天来,尧天在公孙轩的精心指点下,已经将“血玉令”中的能量完全转化为自己的内力,早就能够运用自如了。以他目前的功力,完全可以进入到一流高手的行列了。只是他的武技还十分稀疏平常,见到连月高超的剑技,也就只有自叹不如了。

面对连月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尧天不敢硬接,展开腾挪功夫,左躲右闪,避开连月的攻击。连月一连攻出二十多招,都被尧天轻巧地避开了,连他的衣边都没有挨到。

“你到底打不打呀?不要老是象只猴子似的跳来跳去行不行?”连月恼怒地责备道。

经过这一轮的打斗,尧天对连月的招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心里也暗暗想好了破解之法,当下心中大定,笑道:“好,再来。”

连月嘴角翘了翘,浮出一个不屑的笑意,长剑闪电般刺出,笔直地刺向尧天的肩窝。尧天肩膀微微一晃,避开剑锋,右手倏起,拍向剑身。连月剑尖一颤,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向尧天的右肋迅疾削去。尧天右脚后退一步,抬起左脚,踢向连月的手腕。

两人拳来剑往,斗在一起,转眼就打了十多个回合。尧天忽然飘身上前,一只手掌切入漫天剑影之中,向连月的手腕抓去。

连月“咦”了一声,抽剑后退。突然,剑身上一股大力传来,不自禁地松开了握剑的手,身体也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待她站稳,发现长剑已落入尧天之手。她惊得目瞪口呆,搞不清他的手是怎么穿过她那密密的剑网的。

“月儿,你现在是不是同意嫁给我了。”尧天嬉皮笑脸地看着连月道。“快点叫声‘老公’来听听。”

连月俏脸一红,啐道:“谁愿意嫁给你了?”

“你刚才说如果我有武功就同意嫁给我,难道你想悔婚不成?”尧天叫了起来。

“我是这样说的吗?”连月的脸上露出诡秘的神情。

尧天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如果你会武功,本姑娘就是嫁给你也无妨。你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吗?要不要我解释给你听呀?”连月“切切”笑道。“这就是说,如果你会武功,本姑娘可以嫁给你,也可以不嫁你。听懂了没有?”

尧天听了,差点晕倒。

两人又打又闹,也有些累了,便坐下来休息。

“尧天哥哥,你的武功真了不起,教给我好不好?”连月凑近尧天,央求道。她还真行,立即叫上哥哥了。

就冲着这亲热的称呼,尧天也不好拒绝的,再看着她脸上那迷人的微笑,即使是铁石心肠也被融化的。

连月住在这偏僻的山村里,是很难找到武功师傅的。她的剑法还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向一个武功高手学的。

几年前,连月的爷爷连山发现一个中年人昏倒在村边,便将他背到了自己家里。这个人全身受了不少的伤,衣服上满是血污,已经奄奄一息了。连山立即替他清洗了伤口,敷上草药,终于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这个中年人是一个武功高手,因为遭到仇家的追杀,身负重伤,逃进了山里。为了感谢连山的救命之恩,他趁着在连家养伤的时间,将一套剑法传给了连月。这套剑法十分高明,连月练成后,每每与村里的猎人比武,竟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久而久之,人们再也不敢与她比武了,看到她也大多远远避开。连月成了村里武功最高的人,她暗暗为此骄傲不已。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输给尧天,这才相信的确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见尧天武功比自己高,不禁见猎心喜,缠着尧天,要学他的功夫。

尧天笑道:“要教给你也未尚不可,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连月急切问道。

尧天道:“我这门功夫乃是祖传绝技,是不能传给外人的。除非你同意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那样,你就不是外人了,就可以正正当当地学习这门绝技了。”

“你想的美。”连月甩开尧天的胳膊,撇撇嘴道。“要想本姑娘作你的妻子,等下辈子吧。你以为本姑娘当真稀罕你这种雕虫小技吗?”

其实,连月的武技要比尧天强多了,但是,她没有修练内功,所以反而输给了尧天。

所谓武功,乃是武技加内功的总称。任何一种武技,都应有一种内功作为基础,方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虽然也有人将外功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但与内功高手比较起来,仍然相差甚远。当然,仅有内功而没有武技也是不行,那样则根本无法上阵对敌。

尧天见连月满脸不高兴,忙道:“我通过再三考虑,决定将我这门祖传绝技传给连月小姐。连月小姐就是不想成为我的妻子,能成为我的情人也行。”

连月见尧天同意教她功夫,立即高兴得跳了起来。虽然尧天后面的话明显地是想占她的便宜,但她却没有去注意那么多了。

尧天的内功来源于“血玉令”,他自己却没有练过内功,也不知道内功如何练法,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功夫可以教给连月。但是,为了获得美人的芳心,也只好假充内行,将公孙轩告诉他的运气之法传给了连月。至于这是不是练功之法,到底有没有作用,他就不知道了。

连月获得运气之法,当场就要找个地方练习。尧天连忙拦住她,老气横秋道:“这练气之道,是非一日之功就能一蹴而就的,必须持之以恒才能有所收获。你也不必急在一时,要慢慢来才行。想我三岁开始练功,一直练了十多年,才有今天这般功力。”他担心连月立即去练习这运气之法,会发现没有效果而戳穿他的假话,便预先用话压着,免得到时候吃不了蔸着走。

“那好吧,今天本小姐就亲自下厨做几样好吃的酬谢酬谢你。”连月道。“哎呀,你也要洗个澡了,身上都有一般臭味了。”

尧天脸上一红,心里却升起一股热呼呼的感觉。“这小丫头在不刁蛮的时候,倒也温柔可爱。如果能娶得她做妻子,那倒真的美死了。”

他立即想到了媚玉,自己也曾说过要娶她做妻子的。虽然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但他却没有因为她是敌人而放弃这一想法。现在又遇到了连月,虽然见面不久,却从内心里深深地喜欢上这个丫头了。两个女人都那么美,到底选择谁呢?在他心里,要他放弃任何一个都很困难。不如将两个人都娶了吧。

能娶到这两大美女,整天里左拥右抱,简直要爽透了。尧天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走吧。”连月的催促,将尧天在美梦中惊醒过来,他讪讪地笑了笑,跟着连月向村子里走去。

第九章 巨赏通缉

连月的家座落在村子的南边,一道四方形的土墙着四间草屋。屋前有几块菜土,种着各种各样的疏菜;屋后则连着树木参天的大山。走进院里,立即有一股浓烈的草药味迎面扑来,连月的爷爷连山正在翻晒着他的草药。

连月欢快地跑到连山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兴奋地嚷道:“爷爷,我带了一个客人回来。他叫尧天,武功高得不得了。”

连山看到尧天长得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心里不由暗暗赞赏。听了连月的介绍,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热情道:“快请屋里坐!”

老人没有将他赶出来,反而热情地接待了他,尧天顿时放下心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礼多人不怪。尧天这声“爷爷”,叫得连山顿时心花怒放,欢喜不已。“小哥,你到了这里,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千万不要客气。”

尧天反正没有地方可去,真的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毫不客气地住了下来。连月有了玩伴,每天都象个快乐的鸟儿一样,兴奋得合不拢嘴来。

在连月的介绍下,尧天认识了不少村民,很快就与他们打成了一片。他看到村里的猎人打了不少猎物回来,心里十分羡慕,他突然决定要和猎人们一起去打猎。连月本来就是一个野性十足的姑娘,尧天的想法正中她的下怀。两人立即去找猎人,要求和他们一起去打猎。

猎人们知道尧天身怀武功,有他参加,可以增添不少的力量,自然非常欢迎。但是,他们听说连月也要一起去,便说什么也不同意了。他们说,自古以来都只有男人才打猎,如果女人参加打猎,会惹得山林之神发怒的,到时不但打不到猎物,反而会带来灾难。

连月虽然刁蛮,但她也知道,不管怎么样,神的意旨是不能违反的。她本想叫尧天也不要去,让他留下来陪她,但当着大家的面,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启齿。况且,她看到尧天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便拂他的意,只好作罢。

其时,猎人们打猎大多是围猎,大家将猎物围起来,渐渐缩小包围圈,再用猎叉将猎物刺死。围猎必须人多。人数越多,围到的猎物也就越多。而且,人员一多,也比较容易对付那些凶恶的猛兽。所以,猎人们出去打猎一般都有是成群结队,尧天参加的这支打猎的队伍就有二十多人。

当然,也有一些猎人是进行散猎的。他们使用的方法一般是在猎物经常出没的地方挖掘陷阱,或者布下绳套,然后躲到一边,等候猎物自投罗网。

如果是武功高手,自然不受这两种方法的限制。但是,除非万不得已,又有哪个武功高手会去当猎人呢?

猎人们来到山里后,先掏出一只罐子,将罐子里的液体涂在猎叉上。尧天好奇地问道:“这涂的是什么?”

“这是一种麻药,我们将它涂在猎叉上,只要猎叉刺破猎物的外皮,这种麻药就会进入它们的血液中,迅速将动物麻翻。”猎人介绍道。“它是由这山里一种麻醉树的树汁制成的,药力十分厉害,就是狮虎都会被麻翻的。”

竟然有这么厉害的麻药?尧天惊疑不已,他暗暗决定,回去后一定要问他们要一罐这样的麻药。

做好了准备工作,他们开始选定地方,布置围场,开始围猎。

山中的动物倒是不少,但是,他们只有二十多人,对于众多的动物来说,力量仍然太少,当他们将围场在一个山凹里收拢时,绝大多数动物仍然从他们的包围圈中逃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一只野猪和两只獐子。到是尧天收获甚至丰,凡从他身边逃走的动物没有一只逃脱,全部变成他手下的猎物。猎人们将他打死的猎物收集拢来,有野猪、獐子、黄狼、兔子、山鸡等,竟达五十多只。

猎人们都惊讶不已,瞠目结舌道:“尧兄弟,如果你要打猎的话,我们这些人都要改行了。”

尧天谦逊道:“这些都是大家的功劳。如果不是你们将猎物围起来,我就是最能,也没有办法猎到它们。”

猎人们原来准备要在山中度过四五天的,由于有了尧天的加入,一场围猎下来,就获得了这么多的猎物,已经超过他们十场围猎了。他们兴高采烈地收拾战利品,当天就打道回村。

晚上,村民们在村子中央的空坪里,举行了空前盛大的篝火晚会。空坪的中央燃起一堆大火,大火上烤着一只野猪;空坪的一角,架起一口大锅,锅里煮着大块大块的獐子肉。全村二百多人都全部来了,大家一起吃肉、喝酒,分享这次围猎取得的成绩。大家吃着、说着、笑着,空坪里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尧天自然成了空坪上的焦点,人们争着向他敬酒,说着称赞的话儿。尧天虽然脸皮甚厚,却也弄得有些面红脸赤。

“臭小子,这下你可露脸了。”连月偷偷地在尧天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低声说道。她看到村民一个劲地夸赞尧天,心里也甜蜜蜜的,好象他们是在夸赞她似的。

吃饱喝足了,村民们便围着火堆跳起舞来。一直闹到深夜,大家才兴犹未尽地陆续回去。

在随后的日子里,尧天几乎天天都和村里的猎人出去打猎,每天都有不少收获。他们将兽肉割下风干,留着慢慢吃,兽皮则拿到城里去卖,换回布匹和生活必需品。不久,他们就聚集了大批的兽皮。

第二天,猎人们将兽皮全部拿出来,派了十多个人,统一挑到城里去卖。连月听说尧天要到城里去,高兴得不得了,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到城里去玩。

从这个村里到最近的罗陂城大约有五十多里,尧天一行未天亮就动身了,终于在午前赶到了城里。

罗陂城是一座小城,由两条呈“十”字型的大街组成,城里住着五千多户居民,约有三万人。城的规模虽小,但街上人来人往,两边店铺林立,显得十分繁华。

猎人们首先来到皮货店,将兽皮卖给店里。这些猎物大多是尧天用掌力劈死的,皮毛都完好无损,很快就通过了皮货店的验收,并且都卖了好价钱,总共卖了五两银子。猎人们十分高兴,从中拿了二两银子送给尧天。

尧天不解地问道:“我为什么分这么多?”

猎人们道:“按你的功劳,原本不止分这个数。你就不要嫌少,务必收下。否则,我们心里都会感到不安的。”

尧天道:“说实话,我去打猎纯粹是为了好玩,并不是靠它来赚钱的,这二两银子就由你们去分吧。你们待我实在太好了,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这样吧,我请大家去吃一顿。”

尧天的怀里还揣着那个村长送给他的一百两银子呢,身上有钱,胆气就壮,他决定请大家去吃大餐。

那猎人见他坚辞不收,又见他请大家吃饭,心里便暗暗打算,就用他的那份银子付帐吧。当下也不推辞,叫上大家,簇拥着尧天往饭店走去。

走进饭店,尧天叫了一大桌菜,还要了几壶酒。这些猎人都是穷人,到了城里能够买两只馒头吃已经非常不错了,象这样进饭店吃饭还是破天荒头一遭,见尧天叫了这么多菜,都吓得不敢动筷子了。

“来来来,我们喝酒。”尧天给每个人的碗里倒上酒,兴奋地叫道。“我敬大家一碗!”

“呸!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辣?”连月不甘示弱,端起酒碗便喝了一大口,立即呛得喷了出来。

这是正宗的高梁烧,乃是用高梁酿制而成的,自然比他们村里用红薯皮酿的水酒要厉害了。大家看到连月的样子,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打岔,桌子上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大家开始放怀吃喝起来。

这一桌饭菜吃了二两六钱银子。那为首的猎人暗暗心痛,也只好咬了咬牙,准备掏银子付帐。尧天连忙拦住他道:“说好是由我请大家吃饭,怎能要你掏钱呢?”

大家争执了一番,终是拗不过尧天,只好让他付帐了。

吃完饭,大家都要去购买生活必需品。于是,约好回去的时间和汇合的地点,便分头去逛街、购物。

尧天带着连月,寻了一个估衣铺,特地为连月选购衣服。连月大喜,立即欢呼呼雀跃地进去试穿。她的身材极美,任何一套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那么的好看,她简直有些不知取舍了。

“那就全买了。”尧天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连月风情万种地瞥了尧天一眼,娇嗔道:“你发神经哦,我要买这么多衣服干吗?”

尧天看得眼睛都有直了,如果不是看在店里的伙计还站在旁边的话,他一定会冲上去将她搂进怀里。不过,他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哈哈笑道:“我的月儿长得这么漂亮,不多买几套衣服怎么行呢?”

连月脸上一红,低声啐道:“谁是你的月儿了?”

在尧天的再三坚持下,连月还是买了两套衣服。尧天为自己也买了一套,又为连月的爷爷连山买了一块布匹。

俗语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两人换上新衣服,顿时显得容光焕发,美丽绝伦,害得街上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惊异地看着两人。

城中心的十字街口,围着一大堆人,正在看着墙上贴着的告示。两人好奇,也挤进去观看。

这是一张悬赏通缉的告示,上面还附有被通缉人的画像。连月一看,立即惊叫起来:“这不就是你吗?”

连月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口已经闯下大祸,但已经迟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仔细地打量着尧天。“没错,就是他!”人们立即冲上来,欲抓住尧天。

“快走!”尧天连忙拉着连月的手,迅速冲出人群,向大街的另一端跑去。

“他就是值一百两黄金的尧天,快抓住他!”

“快追呀,抓住他就发财了。”

人们大声叫喊着,发疯似的向尧天追去。街上的行人听了,也纷纷加入追赶的行列,渐渐增加到数百人。

尧天暗暗叫苦,他知道,一百两黄金绝对不是小数目,它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再这么下去的话,全城的人都会出来抓他。就算自己没被他们围住,如果城门一旦关上,恐怕就是插翅也逃不出去了。

他不再犹豫,立即抓住连月的双手,将她背到背上,双脚用力,身体立即腾空而起,跃到街边的屋上,从屋顶上急速逃去。连月吓得闭上眼睛,紧紧伏在他的背上,一动也不敢动。

越过几十栋房屋,尧天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来,跳进一户人家的后院,迅速换上原来的旧衣服,又从地上摸了一些灰抹在脸上。见连月还怔怔地站着没动,立即低声叫道:“你还楞站着干什么?快换衣服呀。”

“就在这里换呀?”连月怯怯问道。

连月尽管刁蛮、野性,但她毕竟是一个大姑娘了,要她当着尧天的面换衣服,她还是不敢。尧天终于知道了她的意思,尴尬地笑了笑,忙背过身去。“快换吧。”

连月心里虽然还是怕怕的,但事已到此,也没办法,只好迅速地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改头换面之后,两人迅速走上街道,低着头,急急地向城外走去。

街上仍然有很多人在到处寻找尧天,他们没想到尧天这么快就换了衣服,而且脸上也抹得黑黑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们。

两人走出城外,也顾不上等候其他猎人,立即急急忙忙地向村里跑去。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连月好奇地问道。

“哎——”尧天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以后再告诉你吧。”

“对不起,害得你差点被他们抓了起来。”连月懊悔道。“我不是有意的。”

“没什么的。”尧天淡淡道。今天虽然惊险,比起以前的那几次,这次的确算不什么。不过,这“麒麟宫”真的狠毒,居然想出这种巨赏通缉的绝户之计,这岂不是害得我无立锥之地了吗?

“没想到我尧天居然还能值一百两黄金。”尧天自我解嘲地笑道。

连月惊异地看着尧天,想不到他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真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而她,这时心里还在怦怦直跳呢。

尧天伸手搂住连月的香肩,心情很好地说道:“好了,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不去想他了。”

“我刚才看到告示上要通缉你的是‘麒麟宫’,这‘麒麟宫’是什么东西?他很厉害吗?”连月问道。她心里还停留在尧天被通缉的事情上,对尧天突然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这种亲热的举动也没怎么在意。

“哈哈,你问的太有趣了。它应该不算什么东西,它只是一个很有势力的门派组合,据说是当今天下力量最大的一股武装势力。”尧天道。“放心吧,‘麒麟宫’是抓不到我的。”

虽然尧天表现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但连月心里却担心死了。她连自己都难以相信,她已经将自己和尧天紧紧连在一起了。

离开大路,踏上了回村的山路。尧天忽然停下来,对连月道:“月儿,你将这套旧衣服换下来吧,我还是很喜欢看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样子。”

“你是说我长得很丑,要靠衣服装扮才漂亮对不对?”连月娇嗔道。

“怎么会呢?我们的月儿什么时候都是漂亮的,应该说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最漂亮。”尧天嬉皮笑脸道。

“你想死呀?说得这么难听。”连月狠狠地瞪了尧天一眼,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尧天的手正搂着自己的肩膀,心里不由大羞,俏脸上立即飞起了两朵红云。

两人到路边的小河里洗去脸上的污垢,重新换上新衣服,手牵手地向村里走去。

三天后,一个村民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连月家里,神情紧张地对尧天道:“不好了,村里来了好多提刀挎剑的武林人士,恐怕是来抓你的。他们很快就会往这边来了,你快逃吧。”

尧天在罗陂城里被人追捕的消息早已被那些猎人带回村里,并且在村里悄悄传开了。虽然村民都很贫穷,他们明明知道抓到尧天可以得到一百两黄金,却没有一个村民想去发这个财。单凭这一点,已经令尧天激动不已。

“天儿,你就带着月儿快逃吧。”连山也催促道。

“可是,爷爷你——”尧天犹豫地望着连山。

“你不要管我。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就是死了也不足惜。但是,我只有月儿这么一个孙女儿,我就将她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连山嘱咐道。

尧天道:“你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对月儿好的。”

“爷爷——”连月声音哽咽地喊了一声。

“你们快走吧!”

尧天和连月双双向连山鞠了一躬,从后门逃了出去。

第十章 偕美逃亡

尧天和连月告别连山,从后门逃进了山里,一口气跑出三十多里,前面突然有一条大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尧天想到自己不久前也是被追兵追到这条河边,差点淹死在这条河里,心里尚有余悸。看着汹涌的河水,尧天再也不敢贸然游过河去了。

追兵随时有可能追上来,只要渡过河去才可能安全一点。但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没有渡河的木筏,也没有独木舟,怎么办呢?

在经过了长途而又快速的跋涉后,连月已经疲惫得要命,一到达河边,便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再也不想爬起来了。“尧大哥,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吧。我实在不想再走了,这两条腿已经又酸又麻了。”

尧天看了连月一眼,心里充满了爱怜。她虽是穷人家的女儿,却是娇生惯养惯了的,没来由地要跟着他来受这个罪,实在是太难为她了。他虽然觉得在这里休息很不适合,却仍然点了点头。

连月也实在太累了,不久就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太阳光照在连月的脸上,她才慵懒地睁开眼睛。蓦地,她发现尧天不在身边,顿时慌了神,连忙爬起来。“尧大哥,尧大哥,你在哪里?”

附近的柴草一阵响动,尧天背着一大捆山藤,从柴草里走了出来。

“你到哪里去了?害我紧张得不得了。”连月扑进尧天里的怀里。

“我去割了这些山藤回来。”尧天道。

“割这么多山藤有什么用?”连月好奇地问。

“如果我们继续用两条腿逃亡,即使不被‘麒麟宫’的人追上,我们也会被累垮的。所以,我决定扎一张木排,我们可以坐在木排上,随河水往下流漂去,即节约了时间,又节省了体力。”尧天道。

这办法太好了!连月大喜,觉得他实在聪明无比,情不自禁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两人一齐动手,不到半天就将木排扎好了。两人将木排推开水里,爬上木排,用两块木板做桨,将木排划到了河中央。

正在这时,树林里传来犬吠声。

尧天浑身一颤,知道“麒麟宫”的人又追来了,连忙划动木板,驾驶着木排往下流冲去。

岸上传来呼喝声,“麒麟宫”的人终于发现了他们,立即沿着大河追了下来。

尧天暗暗焦急,看他们的速度,知道他们很快就能追上自己。幸亏木排很快进入水流湍急的河道,在水流的冲击下,木排如离弦之箭,飞速向下流驶去,很快就将追兵远远抛在后面。

木排漂了近半个时辰,突然“啪!”的一声撞到了岸上。两人被撞得东倒西歪,差点滚入河里。

尧天看了看快要散架的木排,心里大呼倒霉。幸好,木排是撞在大河的另一边河岸上,已经将他们渡到了对岸。

他心中突然一喜,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当即招呼连月,离排上岸,再将木排推离河岸,让木排自行随河漂去。

“为什么要弃去木排?”连月狐疑地看着尧天。

“‘麒麟宫’的人正全力追来,如果我们继续乘坐木排,顺河而下,就给他们的追击指明了方向。而且,‘麒麟宫’中的高手一定很快就可以追上我们。我们不如和他来个捉迷藏的游戏,弃去木排,反其道而向河的上游避去。让‘麒麟宫’的人去下游追赶那空木排吧。”尧天狡诘地笑道。

连月连呼“妙计”,不由崇拜地飘了他一眼。

不久,两人远远地看到“麒麟宫”的人果然沿着对面的河岸追了下去。

尧天牵着连月的手,吹了声口哨,轻快地往上游走去。“哈哈,等“麒麟宫”的人追上木排,识破诡计,至少是半天后的事了。”

河边是黑压压的原始森林,人一踏进去,不仅很容易迷路,而且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所以,两人不敢贸然钻进大森林里去,只能沿着河道,向上游走去。

前行不到五里路,尧天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在前面不到五丈的地方,赫然站着十多个武士。从他们穿着的衣服可以看出,他们正是“麒麟宫”的人。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诡计多端,一定会引得他们向下游追去,你却反其道而行之,偷偷逃到上游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士得意地笑道。“你就是再鬼,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现在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哎,最好的方法也只能可一而不可二,这法子上次已经用过一回了,今天怎能再用第二回呢?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看这眼前的架式,恐怕是绝难幸免了。”想到这里,尧天反而镇定下来,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奇地问道:“这位大爷,我这计策那么高明,一般的人是绝对猜不到的,你是怎么识破?”

“你这个小滑头,一张嘴倒是蛮厉害的,难怪达雄都被你骗了。”中年武士道。“不过,你这一套对我没有用,你今天就是舌灿莲花,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说吧,是你乖乖地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动手?”

尧天假装糊涂地问道:“这位大爷,你们要带我到哪里去?我和这位小妹妹出来玩,还没有玩够呢?”

连月躲在尧天的身后,听着尧天的调侃,差一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你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走到哪里都有美女陪着。不过,今天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也要跟着你倒霉了。”中年武士“嘿嘿”地笑道。

他身后的武士听了,都一齐露出暧昧的笑容。

“我跟你们走就是了,请你们不要为难我这位小妹妹好不好?”尧天装着无可奈何的样子,慢慢地向他们靠过去,当他走到他们身前不到一丈的地方,突然全力劈出一掌,中年武士猝不及防,立即被击得飞跌出去,连站在他身后的武士也遭了殃,跟着跌了出去。

以中年武士的武功,原本是没有这么容易击飞的,但是,在他们的情报中,尧天根本没有任何武功,他们对尧天几乎一点防备也没有,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竟会突然发出如此威猛无俦的掌力来,所以,竟然被尧天一击凑功。

尧天也没想到能够一掌便将中年武士全部击飞,微怔了一下,不及细想,立即连连出掌,向其他的武士击去。他已经恨透了这些家伙,害得他就象一只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又恼火他们想打连月的主意,所以下手绝不容情,立即有三四个武士被他劈翻在地。

连月也娇喝一声,抽出长剑,杀了过去。

那些武士突遭袭击,已是吃了一个哑巴亏,心里有苦说不出。见尧天武功十分了得,都无心恋战,发声喊,立即四散逃跑了。

尧天也不追赶,从一个武士身边捡了一把大刀,拉着连月的手,转身钻进了茫茫森林。

但是,没边多久,尧天发现他们又被另一队闻讯赶来的“麒麟宫”武士缀上了。他们没命地向前逃去。然而,两人施展了浑身解数,却但始终撇不掉后面的追兵。

“麒麟宫”为了抓住尧天,可谓下了很大的功夫,他们是绝对下会轻易放过尧天的。

尧天和连月已被追得筋疲力尽了,身上的衣服也多处被柴草和荆棘撕破,身上横一条,竖一条地布满了伤痕。但是,他们又绝对下能停下来,只要他们稍微停一下,随时都会有被追兵追上的危险。尧天心里暗暗叫苦,象这样下去,他们终究会被追兵追上的。

慌不择路地逃了近二个时辰,他们逃到了一条山涧旁边。这时,他们再也支持不住了,倒在地上大声地喘着粗气。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脸上充满了绝望的神情。

时近黄昏,森林里早已暗淡下来。突然,天上划出一道闪电,随即传来震耳欲聋的炸雷声。

尧天脸上掠过一道喜色,倏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要下雨了!快,我们赶紧越过这条山涧。暴雨之后,山涧的水位猛涨,要过去就困难了。”

连月极不情愿地爬起来。

尧天搀扶着连月,涉水穿过了山涧的溪流。

刚刚涉过水涧,滂沱大雨顿时倾盆而下,两人连忙钻进树林躲雨。

果如尧天所料,山涧的溪流暴涨,山洪象脱缰的野马,奔腾而下。连月吓得吐了吐舌头,要是迟疑片刻,他们就要被阻在对岸了。

树林里躲雨并不理想,雨点依然从树叶之间落了下来,不久,两人的衣服都被淋得透湿。休息了一会,两人见衣服反正湿了,干脆冒雨赶路。

雨中行走,费力更大。走不多远,连月身体向前一仆,栽倒在泥地里。尧天被她一带,也无力地倒在地上。

“我们不能躺在这里,他们追到涧边,很容易就会发现我们的。”尧天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拉连月。

“我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再也走不动了。”连月躺在地上,任雨点打在身上,一动也不想动一下。

尧天焦急地望了望对岸,追兵并没有立即追来,看来是这场大雨帮了自己的忙。但他绝不乐观,大雨虽将追兵挡了一挡,但还是无法摆脱他们,他们仍然会很快地追上来。如果被他们追上,那就只有乖乖被擒的份了。

游目四顾,尧天突然发现十多步外有一棵几个合抱的大树,树上有一只大洞。显然,那是因为年深日久,树的内部都已空了。他不禁大喜,立即拉着连月向树洞奔去。

走到树洞前,洞内有股腥味迎面扑来。显然,这是某只野兽的窝。尧天拉着连月,警惕地退了几步。

“怎么啦?”连月问道。

“这是兽窝。”尧天戒备地望洞口。

树洞里并没有野兽出来,也没有听到洞内有野兽的呼吸声。连月道:“并没有野兽呀。你怎么肯定这是兽窝呢?”

“你不会忘记我曾经跟猎人们到山里去打猎的事吧?在那段时间,我听到和看到许多跟野兽有关的事。”尧天道。“这的的确确是野兽的窝。你没有闻到洞内有股刺鼻的腥味吗?也许是野兽出去了,并没有留在洞里。因为山里的野兽大多是白天睡觉,晚上出去觅食。”

“那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连月听了,心里害怕,不自禁地将身体向尧天的身上靠了靠。

两人正准备离开树洞,对岸的树林里传来猎犬的吠声,显然是追兵追上来了。

下了这么大的雨,理应将他们的气味冲掉了,但猎犬仍然将追兵带到这里来了。看来他们的猎犬确实非同一般。

不能再犹豫了,尧天一咬牙,拉着连月迅速钻进了树洞。

“好臭啊!”连月捂紧了鼻子,使劲地皱了皱眉。

这个树洞甚大,两个人站在里面都不觉得很拥挤。但是,树洞前面无遮无盖,走在外面的人很容易就能发现这个洞口。只要将洞口一堵,他们俩人就成了瓮中之鳖,逃无可逃了。

就着洞口照进来的微弱光线,尧天仔细打量着这个树洞,发现树洞竟然笔直地向上延伸而去,上面亦有微弱的光线传了下来。他顿时大喜,立即手脚并用,向上攀去。

不久,一条山藤从洞中垂了下来。

“快!拉着山藤爬上来!”洞顶传来尧天的声音。

连月不敢犹豫,立即抓住山藤,在尧天的协助下,爬到了洞顶。

树洞的顶端有只小洞,从小洞中爬出来,正在落在树枝上。两人相拥着坐在树枝上,茂密的树叶和山藤将他们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看来还真是天不绝无路之人。

很快地,二三十个武士强行渡过了山涧,在猎犬的带领下,向树洞包围过来。

尧天和连月都面面相觑,吓得全身都颤抖起来。幸好大雨将他们的脚印冲洗得干干净净,否则,他们肯定会被暴露无遗的。

洞中那股强烈的野兽腥味帮了他们一个大忙,猎犬在树洞周围一阵狂嗅后,立即向山中追去。

尧天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看来猎犬是闻到了树洞里面那野兽的气味后,转而追赶野兽去了。两人不敢迟疑,立即溜下树来,沿着溪流,极力向上游奔去。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两人至少赶了二百多里路,总算暂时将追兵甩掉了。

前面是一道高崖,溪流从上面倾泻而下,形成一道绚丽的瀑布。瀑布下面是一个小潭,潭中水清见底,有几条鱼儿在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尧天高呼一声,连衣服也没有脱就跳进了潭里。在潭里游了一圈,见连月还站在岸上,便冲着她喊道:“下来呀,这水里舒服极了。”

这么急急忙忙地赶路,他们都快变成泥人了,的确要好好洗一下了。但连月毕竟是个大姑娘,她可不能象尧天那般随便,只是站在潭边,掬水洗去脸上的泥污。

尧天悄悄地潜到连月身边,突然从水中钻出来,抓着连月的手用力一拉,笑道:“下来吧!”

连月猝不及防,身体扑进了水潭里。她从水里钻出来,佯怒地向尧天扑去。连月大笑着向水潭里端的瀑布里躲去。

“快来看,这里有一个洞。”瀑布后面传来尧天惊喜的叫声。

连月不会游水,她只有沿着水潭的边缘向瀑布后面走去。

瀑布后面果然有一个石洞。瀑布从洞前垂下来,就象一幅布帘似的,将洞口严严实实地遮住,如果不进入瀑布,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洞。好一个名副其实的水帘洞!

“我们进去看看好不好?”尧天道。

连月立即点了点头。

尧天在前,连月在后,两人向洞中走去。石洞很深,走不到二十步,洞内就暗下来了,黑呼呼的有些怕人。

“我们还是——”

连月的身体紧贴在尧天的身后,尧天回头说话,嘴唇刚好碰在连月的嘴唇上,不由全身一颤,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

连月的俏脸也顿时涨得通红,娇羞地低下头去。她的衣服湿淋淋的沾在身上,将她美妙的身材凸凹有致地体现出来,比裸体还要诱人。

尧天看得眼都直了,只觉得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转过身来,双手扶住连月的肩膀,两人面对面地站着,气息互闻。

连月有些紧张地看着尧天,呼吸明显地急促起来,高挺的酥胸剧烈地起伏着。

尧天见连月娇羞可人,吹气如兰,意乱情迷之下,凑嘴往连月的香唇吻去。

连月出自少女的本能,慌忙伸出手掌去拦尧天凑过来的脸庞,不想手心正按在他的嘴上,心里一惊,连忙将手挪开。在这瞬间,尧天的嘴已压在连月的嘴唇上了。

连月想伸手去推开他,却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尧天抱住连月的娇躯,热烈地吻着连月的香唇。

连月全身发热,再也无法保持少女的矜持,双臂象蛇一样,缠上尧天的颈脖,热烈地回吻着。

良久,两人总算从太虚中神游回来。

“月儿的香唇真甜!”尧天笑嘻嘻地说。

连月一跺脚,风情万种地瞥了尧天一眼,转身冲出石洞。

第十一章 水帘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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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别有洞天

连月抱着尧天,进入石门后的石洞,吃力地向前跑去。突然,她脚下一轻,身前的一块石板忽然翻了过来,将她的身体翻进一个垂直的洞中,并笔直地往下跌去。石板转了一圈,将洞口又严严密密地盖了起来。连月惊叫一声,知道这下必死无疑,不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想到怀里还抱着尧天,心里又立即充满了柔情蜜意。能够与他死在一块真的不错,生同行,死同穴,也未尝不是一段佳话。“让我们来世再做夫妻吧。”连月香唇微张,向着尧天吻去。

“怦——”随着一声巨响,连月抱着尧天猛地摔进了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水并不很深,很快就落到了水底。连月知道自己没有摔死,芳心大喜,立即拉着尧天,从水里站了起来。但是,洞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一手抱着尧天,一手摸索着向旁边走去。这只是一个水池,连月很快就摸到了岸边。

连月担心尧天,也不知他的伤势如何,他们必须迅速离开这里。喘息了一会,又开始向四周摸索,发现这里也有一个石洞,一直向前延伸而去。也不管这个石洞通往哪里,连月背起尧天,摸索着往洞里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前面隐隐有光亮传来,连月大喜过望,加快脚步,向着光亮走去。

光亮是从洞口照进来的,原来已经到了石洞的出口。

走出洞口,连月惊喜地发现,洞外竟是一个宽阔的山谷。谷中长着不少苍笼的大树,大树与大树之间,是绿茵茵的草地,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一派姹紫嫣红的景象。草地的中央有一条小溪,象一条银色的带子嵌在绿色的草地上。

站在如此美丽的山谷前,连月却没有一点欣赏的激情。她迅速走进谷中,将尧天放下来,让他平躺在草地上,解开他的衣服,仔细地察看他的伤势。她曾跟着爷爷连山学过医术,对疗伤已有一定心得。

尧天外表上没有任何问题,但他的嘴里和鼻里都在流血,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连月记得爷爷曾经说过,有一种草药治疗内伤很有作用,她虽记不起那草药的名字,却依稀记得它的样子。她立即起身,到山谷中去寻找那种草药。

山谷中到处都有挂满枝头的四时鲜果,连月虽然有些饥饿,却没有摘一个果子充饥,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地面上了,全神贯注地寻找着疗伤的草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很多水果。

“找到了,就是它!”连月终于在悬崖边发现了她要找的草药,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她连忙将草药拔出来,放到溪水里洗净,赶紧回到了尧天的身边。但是,她立即又发起愁来,这里没有锅子,连瓦罐也没有一只,用什么来熬药呢?

她忽然灵机一动,将草药放入自己嘴里嚼碎,再度入尧天嘴里,又到溪边衔了一口水,注进他口里,帮助他将药液咽下去。做完这一切,便坐在尧天身边,焦急地等着他醒来。

连月背着尧天走了这么长的路,也实在是够累的了,不久,一阵困意袭上来,竟伏在尧天身上昏昏睡着了。

连月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尧天仍然没有醒来,连月不由焦虑起来。“那草药为什么没有凑效?是不是份量不够?”想到这里,她爬起来又去寻药。才走了几步,忽然感到头部一阵眩晕,差点栽倒在地。她强自挣扎着站稳身体,稍停了停,又继续往谷里走去。

这一次,她终于看到了谷中的水果,忽然感到自己已经饿得发慌。走上去摘了一枚果子,吃了一口,觉得味道鲜美香甜,立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四枚果子,胃里感觉舒服多了,精神也增加了不少,这才连忙去寻药。

寻到草药回来喂给尧天服下,天色已渐渐暗下来,连月将尧天移到洞内,捡来了一些干柴,用石头敲击宝剑打出火种,将干柴点燃,生了一堆火。山里的晚上寒气十足,他们的衣着十分单薄,又没有被子,如果没有火是根本无法入睡的。

连月抱着尧天在火边坐了下来,想到他昨晚还生龙活虎,现在却奄奄一息,不禁潸然泪下。如果尧天真有什么三长二短,自己也绝对不会独活的。

自从尧天闯进她的生活以来,她的日子里既充满了欢乐又充满了担心,常常令她又爱又恨,这种生活给她带来了极大的乐趣。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这天晚上,连月的思绪就象滚滚的江水一般翻腾不息,一直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直到第三天,尧天才苏醒了过来,连月见了,不由激动地抱住尧天,喜极而泣。

她明显地憔悴多了,本来十分红润健康的俏脸显得格外苍白,美丽的凤眼周围也布上了一道黑圈。

尧天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他虚弱地笑了笑,对连月道:“你放心,我有了月儿这么漂亮的妻子,怎么会舍得去死呢?”

连月的脸上真情流露,娇嗔道:“你如果将我一个人抛在这个世上,我会永生永世都恨你。”

尧天道:“怎么会呢?你看,我这不是又回来陪你了吗?”

连月白了他一眼,忧形于色道:“你现在的伤势还很严重,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找个医家为你疗伤。”

“不用了。我怀里有一只红色的竹筒,是治疗内伤的良药,请你帮我拿出来,给我服下一颗。”尧天道。

这是公孙轩送给他的,一共有两筒药,一筒是疗伤的,一筒是解毒的。为了将两者区别开来,所以在两只竹筒上分别涂上不同的颜色。

“哼!他身上原来有疗伤良药,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结果害得我四处拚命地寻找草药。”连月心里暗暗责备道。“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不行,待他好了后,一定要他一一从实招来,否则绝不轻饶。”

她心里“哼”了一声,伸手从他怀里掏出竹筒,取了一粒药丸,塞进尧天的嘴里。

尧天咽下药丸,又运气调息了一会,感到体内的真气开始流动,伤势已好了不少,一条命总算从死亡的边缘捡了回来。

象尧天这样能够从荆树的掌下活过来的人实在不多。荆树曾得异人传授,习得一种叫“摧心掌”的武功。这种“摧心掌”十分厉害,在天下各种掌法之中排名第七名。被这种掌力击中,心脏会裂成无数碎片。尧天虽有“血玉令”中武神的能量护住心脉,但心脏仍然受到不轻的伤害,可见其威力之强。

幸好尧天身具武神的能量,使他的心脏没有裂成碎片。武神能量还有一种自动疗伤的功能,加上连月喂给他的药液,终于让他保住了性命。

第四天,尧天的伤已基本上好了,便由连月陪着走出石洞,一块欣赏这美丽山谷的无边景色。

这个山谷宽约二十丈,长达五百余丈,山谷的四面都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恐怕连鸟儿也飞不出去。

“想不到这里面还有一个这么美丽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洞天。”尧天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这里虽然很美,但我们也出不去了。”连月面带愁容道。她将进来时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尧天听了,哈哈笑道:“这里景色不错,又不会有人找上门来。我们不如就在这山谷里安家落户,生他一大堆儿女。”

“你的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吗?怎么一天到晚尽想着那件事?”连月娇声责备道。

尧天哈哈大笑起来。“人的一生劳碌奔波,还不这为了‘食色’二字,食者,生存也;色者,繁衍后代也。我想着安居乐业,生儿育女,这有什么不对吗?”

“强词夺理!”连月别了尧天一眼,转身跑了开去,在草丛中采摘了几支色彩斑斓的鲜花。这几天,她守在尧天身边,心情愁苦,一直处于落落寡欢之中。现在尧天已经安然无恙,她终于又回复了活泼可爱的性格。

“不对呀。”尧天突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连月。“现在是秋天,山谷里结满了果实倒很自然,但是百花都在春天开放,这里怎么会开着这么多鲜花呢?”

连月一想,也觉得奇怪,不由诧异地看着手里的鲜花。

“这里的景色虽然美丽,却透出不少诡秘。”尧天皱着眉头,对连月道。“你想想,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会有一条石洞通往这里?‘麒麟宫’的人明明看到我们进入了石洞,为什么没有追上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虽然是朗朗白天,连月也感到有一种毛骨怵然的感觉,她扔掉手中的鲜花,赶回尧天身边,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尧天身上,小声问道:“你认为是什么古怪?”

尧天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好好地查一查。”

“怎么查?”连月顿时来了兴趣。

“走,我们先去进来的那条石洞里看看。”尧天拉着连月的手,立即向石洞走去。

走了一千多步,便来到当初连月掉下来的水池边,石洞至此已到了尽头。水池的上方是一口直井,约有二丈多高,井口却被一块石板盖着。

尧天飞身向上跃去,利用井壁之助,很顺利地到达了井边,迅速挥掌向石板推去。由于脚底没有立足之处,这一掌之力已经大打折扣,而且,石板的重量似乎不轻,竟然没有能够将它推动分毫。他无法重新发掌,只好落回地面。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两人又沿着石洞回到了山谷。

“怎么办?我们不是要老死在这山谷里吧?”连月忧心忡忡地道。

“放心吧,我们总会有办法打开那块石板的。”尧天安慰道。“我发现,这个石洞应该不是天然的石洞,而是人工开劈出来的。你想,开劈一条这样的石洞,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开劈石洞的人肯定不是只为了到这山谷里来玩的,应该还有其它更重要的目的。”

“那会是什么目的呢?”连月道。

尧天道:“我们现在虽然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是,石洞连着这个山谷,秘密应该就在这个山谷里。反正我们现在要逃避‘麒麟宫’的追捕,暂时也无处可去,不如先在谷中住下来,再慢慢查探,相信一定能将这个秘密查出来,说不定还有惊人之喜哩。”

于是,两人就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里住了下来。连月还用宝剑割了很多柔草,将它们晒干后,再铺在石洞里,算是他们的床铺了。

晒干的茅草十分柔软,躺在上面比躺在硬梆梆的石板上要舒服得多了,而且还可以隔离寒气,具有一定的保暖作用。尧天对此赞不绝口,搂着连月一阵狂吻。

他们在谷中一连查看了好几天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傍晚,连月在谷中的草地上练剑。尧天却坐在洞口,望着远处的天空出神。

“你在想什么?”连月收起长剑,走到他身边坐下,将娇躯靠在他的身上,柔声地问。

“我想起了我的师傅。”尧天答道。

“你师傅?”连月瞪大了眼,紧紧盯着尧天。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的师傅。“你师傅是谁?”

“我师傅叫达雄,是一个著名的大剑客。”尧天叹了一口气道:“我恐怕没有希望完成他的遗愿了。”

尧天告诉连月,他的师傅临终前将“血玉令”传给了他,希望他能持“血玉令”找到武神神殿,学得神殿的功夫,成为号令天下的英雄。但是,尧天现在被“麒麟宫”的人追杀,连性命都难以自保,又岂能去寻找武神神殿呢?

现在,尧天进入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也是这世上唯一安全的地方,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地方。住在这里,日子安逸,又有绝世佳人为伴,更不想离开这里了。这样一来,寻找武神神殿的行动更是遥不可及。想到师傅的临终遗愿,而自己根本无望实现,心情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我们到谷中走走吧。”连月提议道。

“好吧。”

踏着落日的余晖,尧天和连月肩并着肩,在谷中漫无目标地走着。虽然谷中的景色美不胜收,但两人都没有了刚进谷时的轻松和愉快,反而变成了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

“别再为这事发愁了。”连月劝慰道。“冥冥之中任何事情都早有定论。我有一种预感,既然上天让你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轻易地获得了‘血玉令’,也一定会让你找到‘武神神殿’的。”

尧天听了,精神也为之一振。连月的话不无道理,自己本是天猎城里一个街头小混混,有谁能想到,自己竟然能获得武林人人欲得的“血玉令”呢。既然无巧不巧地获得了“血玉令”,又怎会没有可能找到“武神神殿”呢?

尧天毕竟是少年心性,烦恼来得快也去得快,他的心情很快从阴霾中钻了出来,顿时感到舒服多了。

不知不觉地,两人来到最北端的峭壁前。峭壁如刀削一般,平整得令人心疑。沿着峭壁向东走了五十来步,峭壁上赫然有道石门。两人虽然早就想到这山谷里会有什么古怪,蓦然看到石门,还是感到惊讶不已。

两人按捺住心头的狂喜,立即走上前去,好奇地打量着这道石门。

石门是由两块巨石组成,结合部位明显地有一道裂缝,这应该是那种从中间向两边打开的石门。尧天想起外面石洞中的那道旋转石门,顿时心中一动,用力去推石门。

但是,尧天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石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连月也上去帮忙,石门仍是纹分未动。

尧天生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这门一定是很久没有开启过,里面已经锈坏了。”

连月“扑哧”一笑,道:“你真是没脑子。这是石门,怎么会锈死呢?”

尧天拍了拍脑门,嘿嘿笑道:“我真是气糊涂了。对了,这道石门或许也象外面石洞中那条旋转石门一样,只能从一边推动。”

连月道:“我想这门也许不能单靠力推,一定另有开启之法。”说完,又走上前去,仔细地打量着这条石门。

连月突然惊喜叫道:“你快来看,这门上刻着奇怪的花纹图案呢。”

图案很小,刻在石门上根本不怎么显眼,尧天上去察看了一阵,突然,他浑身一颤,失声叫道:“‘血玉令’!天哪,这竟是‘血玉令’上的图案!”

尧天伸开双手,放在门上比较,两者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他似乎想要进一步地核实,竟将两手手心按在图案上。谁知,手心刚一按上图案,体内的真气突然翻腾起来,象滔滔江水地涌进石门中去。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石门之内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沉重的石门竟然慢慢打开了。

第一章 武神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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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豁然顿悟

武神神殿前面的山谷,树木苍笼,花草遍地,将整个山谷点缀得有如人间仙境,置身其中,令人顿时心旷神怡,俗念全消。

山谷中央的草地上,尧天手持大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至少有一柱香之久了。他的脸上一片肃然,但他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自从进入这个山谷,找到武神神殿以后,他每天都在勤练武神神功,几乎没有一刻停下过,他的功力和技艺每天都在进步着,他隐隐觉得,自己的武技长进到了一个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他的能量基本上是来自武神的能量,先是“血玉令”的能量,之后,又获得了绢书上的能量。他在获得这些能量之后,都未能及时进行调息,将这些能量进得消化,使之转化为自己的能量,而是大量沉积在体内。幸亏和连月自动进行了一次阴阳交泰的过程,使这些能量大量释放出来,帮助打通了体内经脉。随后,他们开始练习武神内功心法,自己修习内功。一年来,他将自身的内功与武神能量进行融合,总算进入了得心应手了境界。以他目前的力量,天下间恐怕已经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但是,他的武功也进入了一个瓶颈,如果他能在现有的的基础上有所突破,参悟出属于自己的武功奥义,就能打破这个瓶颈,进入一个全新的天地。否则,他将永远处于武神的阴影之下,再也难有新的进展了。

站在山谷中的草地上,尧天的心中象海涛在翻涌,鼻端闻到的是清雅的花香,脑海快速流过武神的奥义武功,他感到似乎即将要参破武功的奥义,但是,却又差了一点点,令他无法做出新的突破。

到底这一点点差在什么地方呢?尧天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这时候,各种各样的武技在他心中流过,各种各样的往事也纷至沓来。渐渐地,无数从未见过的情形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群群赤身裸体的奴隶在皮鞭刀尖下辛勤劳作,一个个妇女在男人的身下哀号凄啼,一队队拖儿带女的人们在没命奔逃,一批批士兵在浴血死亡——

突然间,尧天的心里升起无边的杀机,身体的周围散发出血蒙蒙的红雾,眼里射出凌厉的红光,手里的大刀慢慢扬起,刀尖上爆起一道血红的刀气,刀气所到之处,花儿凋谢,草儿枯萎,空气嘶鸣,天地之间为之一暗。

尧天体内的真气潮涌而出,强烈的杀机充满心胸,他终于忍不住厉啸一声,手中大刀由上往下劈出。

只听得“轰”的一声,山谷为之震撼,谷中的小溪被他拦腰劈断,地上出现一道又深又宽的裂痕。

看着地上的裂痕,尧天心里升起一种破坏的快感,大刀继续挥舞,一刀一刀地向前劈去。血红的刀气在空中弥漫,就象水波一样,一圈一圈地向四周荡去。

山谷里顿时飞沙走石,合抱的大树无风而动,被折断的花草在空中上下翻腾,被凌厉的刀气搅为粉末。

连月跑出来一看,见尧天双目尽赤,脸上的肌肉扭曲,身上的衣服被高高的撑起来,手里的在刀毫不留情地向四周劈去,血蒙蒙的刀气中流露出无边的残忍和恐怖。

连月大惊,她研究医术已有小成,知道尧天已经走火入魔。但是,武神内功心法上明确指出,修练这种内功没有走火入魔之虞,可是尧天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修练武神内功的确不会走火入魔,但是,尧天体内的能量大多来自于武神的“血玉令”,武神是在痛心疾首的情况下制造“血玉令”的,所以,“血玉令”的能量中含有大量悲愤的成分,因此,尧天在获得“血玉令”中能量的同时,这种悲愤的情绪也种进了尧天的体内。在尧天冥思苦想的时候,这种悲愤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并且试图控制他的全部身心。

这时候,尧天已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边缘,如果他被这种悲愤的情绪所控制,很可能会变成一个冷血的恶魔,天下也将会变成血流成河的屠场。

这是当初武神绝对没有想到的,他还担心学成神功的人会变成恶魔,在“血玉令”中加进了严厉的诅咒,因此,尧天一旦被这股悲愤的情绪所控制,就会迷失自我,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这时,一声嘹亮却又柔和的叶哨声传进他的耳朵里,使他的心里顿时一震,手里的攻势不由缓了一缓。

这叶哨声正是连月吹出来的。她看到尧天正在不断迷失自我,渐渐走向魔化,心里大急。但是,她知道,这时候她绝对不能上去制止他,怎能么办呢?她不禁急得团团乱转。

蓦地,她想到了叶哨。那是一种特别的树叶,将它夹在两手拇指之间,可以吹出十分动听的音乐。一天,她这山谷里发现也有这种树叶,便忍不住摘了一片,放在嘴边吹奏起来。尧天听了,喜欢得不得了,每天都缠着连月吹给他听,很多时候,他就是在这叶哨声中安然睡去。也许,这叶哨声能让他安静下来。

果然,叶哨声一起,尧天的攻势弱了下来,连月大喜,立即加紧吹奏起来。

美妙的叶哨声如丝如缕,不断传来,将一种平和的力量缓缓传进了尧天的心灵之中。

尧天脸上的神情渐渐放松,眼里的红光渐渐消退,刀上的刀气也渐渐消失,心里那股悲愤之气有如潮水一般从心灵里退开,充盈全身的有如狂涛一般的杀气,也在慢慢消退平息。在这美妙的叶哨声的催发之下,尧天心里渐渐变得清静澄明,武神的武功奥义,也一一在眼前展现出来。

蓦地,尧天脑际灵光一闪,手中的大刀再度扬起,十分轻盈地地劈出一刀。这一刀轻盈飘逸,无声无息,似有非有,似无非无,再也看不出先前那种凌厉霸道的气势,也看不到那种血红的刀气,但是,那绵绵不绝的刀意就象泻在地上的水银一样,寻隙探缝,无处不在,无处不有。

叶哨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但是尧天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武技的奥妙之中。他终于窥到了奥义武技的精髓,突破了武神神功的界限,进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

尧天长啸一声,手中的大刀上下翻腾,左劈右砍,无形刀气一波一波地快速向四周扩散蔓延。波动所到之处,花树无不应声折断,枝叶纷飞,尘沙飞扬,凡是接触到刀气波动的物体,无不化为一团粉末,然后消失在空间之中。

最后,尧天缓缓扫出一刀,然后抱元凝神,收刀卓立,就象一座石雕屹立谷中,一动不动。

山谷中出现了死寂一般的沉静。

“哗啦。”、“哗啦”,山谷里响起两声巨响,两棵合抱的大树突然轰然倒下,它们已被拦腰切成两截。

“天哥,恭喜你神功大成!”连月飞快地跑上去,欣喜地祝贺道,尧天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连月,眼里充满了绵绵爱意。“谢谢你,月儿!如果不是你刚才吹起叶哨,使我的神志及时恢复过来,我恐怕已经堕入了魔道。”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修练武神神功不是不会走火入魔的吗?”想到刚才尧天那恐怖的情形,连月还心有余悸。

尧天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当时心里充满着一种暴戾,只想尽情地发泄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杀、杀,杀尽这世上的一切,将这个世界完全毁灭。”

连月心里不由怦怦跳了起来,尧天的武功已经高到不可思念的地步,如果他变成冷血的魔神,人类肯定会遭到一场空前浩劫。她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查出他的病因,将他彻底治愈。这一次虽然用叶哨声消除了他心中的暴戾,如果他再一次发作,恐怕就不是叶哨的声音能够消除得了的。

尧天见连月默不作声,以为她被自己刚才的话吓住了,连忙安慰道:“月儿,你放心,我现在心里平静得很,再也不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了。不如这样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比试了,你就全力来攻我,看我刚才领悟的武功刀法怎么样,好不好?”

“好啊。”连月刚才已看到尧天的刀法,感到确实不可思议。但是,她仍然想亲身感受一下,尧天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同时,也借此检验一下自己的武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水平。所以,她立即欣然应允。

长剑微微扬起,一道蓝色的剑芒从剑尖爆出,一吞一吐,宛若蛇信。

每个的体内都有一种罡气,其颜色各不相同。武神内功完全将人体内的罡气逼出来,形成气芒。尧天因为接受了“血玉令”的能量,他的刀芒是血红色。而连月体内的罡气是蓝色,所以剑芒也是蓝色的。

尧天暗暗心惊,没想到连月的武功也提高到如此水平,如果没有刚才的领悟,使他的武功飚升到一个新的层次,也许很难将她打败。

剑尖轻颤,空气中发出“嘶嘶”的破空之声,连月娇喝一声,长剑斜斜刺出,无边的剑气象惊涛骇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尧天狂涌而去。

尧天微微一笑,手中大刀在身前随意划出,连月感到一股强劲无匹的潜力猛地向自己撞来,她不敢大意,身形一晃,掠到尧天的左侧,长剑挥舞,一篷剑光象雨点般的洒向尧天,将他的身体完全罩在剑光之中。尧天又是一刀劈出,漫天剑光顿时消失得无踪无影。

连月迅速展开小巧腾挪工夫,将尧天的身体圈在中央,长剑如灵蛇出洞,蓝色剑芒重重围住尧天,令他无法动弹。

尧天大刀左右划出,幻起漫天刀影,若隐若现的红色刀芒上下翻腾,迅疾地向蓝色剑芒切去。

“啵啵啵啵——”

清脆的轻响不绝于耳,尧天身边无数的蓝色剑芒好象被生生切成无数截似的,变成了许许多多光的碎片。

连月大吃一惊,想不到他的功力竟然精进如斯,她知道,比拚内力,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看来只要发挥自己的长处,以精妙的招式取胜了。

她娇喝一声,手腕一振,剑光闪耀,直取尧天的脖颈。尧天迅速缩颈藏头,大刀下劈,笼罩了连月膝部以下的所有要害。连月立即纵身跃起,宝剑一展,“哧哧哧”划出三道剑影,分击尧天的头胸腹三个部位。尧天右腿微曲,双手抓刀,以左脚为支点,滴溜溜转了一圈,大刀舞出一团刀光,顿时将连月的攻势完全瓦解。紧接着,尧天右手前伸,大刀无声无影地抢入连月的漫天剑影之中,以刀作剑,直取连月的小腹。

连月向后飞身退出,惊奇地望着尧天,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这段时间她潜心研究医术和毒经,没想到尧天的武功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高度,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法也被他轻而易举地破掉了。

“天哥,你的武功好高哦,月儿都不敢仰视了。”连月收起宝剑,走到尧天身边,欣羡地看着尧天道。

“哈哈,我也是刚刚领悟的。”尧天得意地说道。“我觉得武神神功确实厉害,却十分霸道,总有些美中不足。刚好,我从你的叶哨声中感到了一种高山流水的韵味,令我茅塞顿开,终于悟出了这套武功。”

敢说武神神功美中不足,尧天可谓天下第一人,连月的眼里露出痴迷的神情。

“好啦,明天我们就下山!”尧天神采飞扬地说道。

“明天就下山?”连月有些吃惊地看着尧天,在这山谷里住了一年了,她已经将这里当作了他们的家,听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心里还真的一点准备也没有。

“是呀。你难道还不想下山吗?”尧天道。“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每天只有水果充饥,已经快瘦成皮包骨了。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们总有一天会变成瘦猴的。”

连月看着尧天强壮的身体,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象你这样强壮还是瘦猴的话,那天下的猴子都不要活了。我看你象头野牛还差不多。”

“好啊,你竟敢骂我是野牛,那我就变成一头野牛来斗你,看你怕不怕?”尧天将两手放在额上当作牛角,作势向连月抵去。

连月娇笑着避了开去。

太阳渐渐西沉,落日的余晖将天空染得一片通红,尧天和连月并排坐在草地上,静静地欣赏着西边的落日。

能够和心爱的人儿天天在一起看日落,那是一种多么恬静、多么温馨、多么美好的生活啊!在他们心里,何尝不想永远这样下去呢?但是,尧天现在已经是“血玉令主”了,他还肩负着武神交付的重大使命,从他获得“血玉令”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与这种安逸的生活无缘。

不过,以尧天的个性,他也绝对不会满足于这种安逸的生活,他喜欢冒险,喜欢管闲事,只有在那样的生活中,他才会得到最大的乐趣。如果不是为了修练武神神功,你要他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里住上一年,他一定会憋得发疯的。所以,他在悟出了神功的真髓后,便立即作出要离开这个山谷的决定。

“好美啊!”连月喃喃道。

连月本来也是十分好动的女孩,自从她成为尧天的妻子以后,她的性情已有了很大的改变。作为一个女人,她只想天天守在心爱的人面前,天天过着温馨、安逸的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只有她和尧天两人,正是她心目中理想的世界,她真的希望永远在这里住下去。

“的确很美。”尧天道。“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与你到这里来住上几天。”

“真的?”连月立那跳了起来,死死地看着尧天。“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失信呀。”

尧天道:“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谢谢你,天哥!你真好!”连月的脸上绽出幸福的笑靥,她情不自禁地在尧天脸上亲了一口。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就起来了,将武神的四卷绢书贴身身藏好,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武神神殿,告别了山谷,举着火把,走进了来时的石洞。

走到那直井之下,尧天看准井口的石板,双手轻轻向上举去。在火光的照映下,那块沉重的石板缓缓转动起来,不久就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

两人从洞口跳上来,相偕向洞外走去。走出石室不远,两人顿时惊得呆了。前面的石洞已完全倒塌,将洞口严严实实地堵塞了。

这是“麒麟宫”的杰作,他们在洞里找不到尧天两人,干脆将洞口弄塌,把他们两人永远堵在洞里。

这种做法可真够毒辣的。尧天气得破口大骂,他本是市井流氓出身,骂人的本事绝不含糊,几乎将他们十八辈子都骂了一个遍。

连月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听到他那些骂人的话,也不禁觉得脸红,低声啐道:“别骂了好不好?居然骂得那么难听。你就是骂得再多再难听,也不能将这洞口骂开,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

尧天笑了笑道:“你不知道,我刚才心里简直气得冒烟,骂了一阵,总算感到稍稍舒服了一点。他们这种做法虽毒,但要困住我尧天却没那么容易。”

“你有办法了?”连月连忙问道。

尧天神秘地点了点头。

第三章 淫贼伏诛

在连月的一再追问下,尧天终于慢悠悠地说道:“我的办法最简单,也最直截,就是把洞口打通,再从洞口出去。”

连月大呼上当,叫道:“你这是什么好办法呀?我还以为你很聪明,真的想出了什么好办法呢。”

“这是唯一的出口,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尧天道。“当年武神能够开凿出这条石洞,难道我们就不能打通这个洞口吗?”

说完,挽起衣袖就动起手来。连月叹了一口气,也只好上前搬运石头。两人干了一天一夜,终于将洞口打通了。

走出石洞,两人都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他们看了洞口的瀑布一眼,转身向山下走去。

傍晚时分,两人回到了连月的故乡。

正是晚餐时分,不少人家的屋顶已升袅袅炊烟。走进村子,连月象只小鸟一样,欢快地往家里奔去。

“爷爷,爷爷,月儿回来了!”连月隔老远就大声嚷叫起来。

出乎意料地,连月的爷爷连山并没有跑出来迎接她这位娇孙女。走进屋里,发现屋里根本没有人在。房子里积满了蛛网和灰尘,显示这屋子已经有好长时间没人住了。

“爷爷到哪里去了?会不会被那些人杀害了?”连月的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滚儿。

尧天轻柔地抚摸着连月的香肩,安慰道:“放心吧,你爷爷吉人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他也许是刚好有事出去了,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不可能的。爷爷是很少出门的,他就是到罗陂城去购买日用品,也是当天就会回来的,从来没有几天还不归屋的事。他一定是出事了。”一想到爷爷可能出事了,连月的眼泪终天忍不住刷刷地流了下来。

尧天听了,也不免有些焦急起来,忙道:“你不要哭,我们不如先到村里问一问,他们一定知道爷爷的下落。”

两人立即到村里找村民打听。村民告诉他们道:“去年,你们刚刚逃了出去,那些武林人物便闯进了你家,逼着你爷爷,要他将人交出来。你爷爷什么也不肯说,他们恼羞成怒,在你爷爷的胸部刺了一剑,你爷爷当场就倒在血泊之中。他们以为你爷爷已经死了,就跑出去追你们去了。”

“爷爷!”连月悲呼一声,身体摇摇欲坠。

尧天连忙上前扶住连月,望着那个村民,焦急地问道:“爷爷后来怎么样了?”

村民接着道:“等他们都走了以后,我们都跑到你家去看,发现你爷爷虽然胸部被刺了一剑,全身都倒在血泊里,却并没有死去,我们立即给他止了伤,又敷上疗伤的草药,你爷爷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听到这里,尧天才吁了一口气,连月的脸上也神情一松,连忙问道:“你知道我爷爷到哪里去了吗?”

“你爷爷在家里养了几个月伤,身体才完全复原。两个月前,你爷爷见你们去了这么久,不知道你们是否逃脱了那些人的追捕,十分放心不下,就出去找你们去了。”

“天下这么在,爷爷会到哪里去找我们呢?他找不到我们一定会着急的。”连月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尧天道:“你不用着急,爷爷他会照顾自己的。明天我们就出去寻找,相信一定能够找到他老人家的。”

他又拿了一锭银子送给那个村民,托他照看连家的房子。“如果爷爷回来了,就请你告诉他,不用出去寻找我们了,我们以后每年都会回来看他的。”

第二天,尧天和连月就离开了村子,往天猎城而去。

第五天,他们来到了白鹿城。白鹿城甚大,绝不亚于天猎城,街上人来人往,两边店铺林立,一片繁华景象。

走进城里,尧天顿时神气活现起来,对连月道:“我们的肚子已有一年多没沾过油水,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走,我们去大吃一顿。”

走进饭店,立即吸引了不少食客的目光,店小二的目光落在连月脸上,整个人都有怔住了,心里暗忖道,“天哪,这世上居然还有长得这么俏丽的女人?莫非是仙女下凡吧。”他很快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热情地问道:“两位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吃饭。”尧天领着连月自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的店小二报出一串菜名。“请你快点上菜!”

店小二答应一声,又贪婪地看了连月一眼,赶紧去了。

“月儿,你实在太漂亮了,害得人家的眼睛都差点凸出来了。”尧天低声道。“我真怕你走出去会闹出人命来。”

“我走出去怎么会闹出人命来呢?”连月疑惑不解地问道。

尧天笑道:“你一走出去,人们都赶来看你,岂不是会挤死很多人吗?”

连月白了尧天一眼,脸上有些发红。但是,听到心上人的夸奖,她的心里还是感到甜蜜蜜的。

饭菜很快登了上来,尧天欢呼一声,立即大朵快颐起来;连月却斯文得多了,夹了一条菜放进嘴里,慢慢地吃着,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看得呆了。

“这位小姐长得真是国色天香,让本公子来陪你怎么样?”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公子径直走到两人旁边坐下,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连月。“本公子叫仓雨虹,我父亲是白鹿城城主。请问姑娘尊姓芳名?”

这仓雨虹平日里仗着父亲的权势,欺压良善,渔肉乡里,坏了不少良家妇女的名节,乃是本地一霸。大家见了,皆纷纷议论起来,都道这下子这美人儿定是难逃魔掌。有人惋惜,有人嫉妒,有人艳羡,却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尧天见他无礼,当即便要发作,但听他说他父亲是白鹿城城主,倒也不想树此强敌,站起来拉着连月便欲离去。

仓雨虹见了,便欲起来拦住他们。尧天笑道:“公子爷莫送。”衣袖一拂,仓雨虹好象很听话似的,重又坐回凳子上去。

饭店里的人们都讶异地看着尧天,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魔法,竟然让仓雨虹这么乖乖地听话。

尧天若无其事地结了帐出来,另外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又拿了几两碎银子,请客栈的伙计去买了几套衣服。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新的干净衣服,两人都感到舒服多了。

傍晚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提着一只食盒敲门进来,将食盒里的饭菜端放到房里的桌子上。“这是你们要的饭菜。”

尧天拦住男人,问道:“你是谁?为何不是先前那位伙计送来?”

男人低眉答道:“我是客栈的伙计。这个时候是用膳的高峰,那位伙计在前厅忙不过来,就叫我将饭菜送来了。”

待这男人走后,尧天道:“这人不是伙计,饭菜里可能有问题。”

连月立即拔出一根银针,将饭菜全部插试了一遍。银针立即变成黑色,证明饭菜里果然有毒!

连月花容失色,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伙计是假的?又怎么知道这饭菜有毒?”

尧天笑了笑,道:“哪有伙计称自己为‘我’,称客人为‘你’的?”

连月好奇地问道:“他们应该怎么称呼?”

尧天道:“大凡客栈和饭店,都将客人当作衣食父母,所以,他们的伙计称呼客人都叫‘客官’,称自己为‘小的’,绝不会称呼‘你’呀‘我’的。”

连月回忆先前的伙计和刚才这位男人的称呼,果如尧天所说,不由十分佩服他的心思细腻。“那我们怎么办?”

“将计就计。”尧天眼里精光一闪。“我倒要看看是谁要暗算我们。”

两人将饭菜稍稍拨乱,然后假装中毒,伏倒在桌子上。

不久,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门开处,五、六个手持钢刀的大汉冲了进来。

“将这个男的杀了,把女的带走!”一个嘶哑的声音恶狠狠地命令道。

“是!”众人答应一声,四把钢刀同时向尧天头上砍落。

尧天身子一矮,桌子向四把钢刀迎去。四人大惊,刚想跳开,突觉脖子一凉,鲜血已标射而出,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

那名去带连月的大汉更是惨不忍睹,被连月一剑挥成两截。连月更不迟疑,一剑刺去门口那名为首的大汉。

“留下活口!”尧天叫声才出,连月已一剑刺穿了那为首大汉的胸膛。

尧天叹了一声。他本想留个活口,问出此事背后的主使之人,谁知六人顷间就被杀了一个精光。不过,尧天和连月是初次来到白鹿城,除了那个仓雨虹,他们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尧天当时制住他的穴道,希望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会施出如此毒计。“要是让人再次遇到他,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尧天心里恨恨地想道。

幸喜一夜无事。第二天,尧天和连月离开白鹿城,继续向东走去。

走了二十余里,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二十多个骑士风驰电掣地赶了上来,将尧天和连月团团围住。

为首一人年约三十岁的青年,方脸卷发,腰粗体壮,骑一匹通体乌黑的健马,腰挎一把宝刀,一双鹰目顾盼之间,精光四射,显然身怀不错的武功。他的身旁,跟着一个少年,正是昨天在饭店里遇到的仓雨虹。他们的后面,全是身穿黄衣、腰挂大刀的彪形大汉。

仓雨虹有了强援,胆气立壮,跃马上前,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连月高耸的胸脯,充满淫邪地“嘿嘿”笑道:“这位小娘子怎么不辞而别呢?你的身材这么惹火,弄得本少爷都欲火高炽了。随本少年回府如何?”

连月俏脸生威,凤目带煞,娇叱道:“大胆狂徒!”

仓雨虹朗声大笑,道:“好,好!够辣!本少年就是喜欢吃辣的。象你这样的辣女,正合本少年的脾胃。来呀,给我将这个男的杀了,把女的带回府去。”

四个黄衣大汉应允一声,一齐跳下马来,拔出大刀,盛气凌人地走向尧天和连月两人。

尧天取出长剑,身子一晃,一团剑光罩向前面的两名黄衣大汉。两人刚想举刀反击,突然感到身体一软,一招未出,就稀里糊涂地倒在地上。一个胸口流血,一个被切开了喉咙。后面两人略一惊愕的瞬间,尧天长剑连闪,剑尖没声没息地分别刺进了两人的胸膛。

为首的青年大惊,想不到这个男人竟是武功高手,一照面就杀了自己四个手下。但是,自己这边有二十多人,怕他什么,当即一挥手,喝道:“给我围起来!”

尧天怒叱道:“你们是什么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与你们素昧平生,为何要为难我们?”

为首青年越众而出,傲然道:“我乃白鹿城城主的大公子仓雨山,你们竟敢得罪我五弟,杀我黄衣卫武士,这笔帐该怎么算?”

尧天知道他们是城主之子,自然势力不小,自己初出江湖,实在没有必要树此强敌。当下冷冷喝道:“你们既是白鹿城城主之子,在下对你们的拦路劫杀之举,不予严究!你们走吧。”

仓雨虹以为尧天听到他们是城主之子后心中害怕,盛气凌人地看着尧天道:“你杀我四人,就想这样轻易了结吗?白鹿城岂是可以轻侮的?”

“你们意欲如何?”尧天淡淡道。

“你们立即自缚手脚,随本公子回城,由城主开堂问罪。否则,本公子立即下令,将你二人搏杀当场,为我的黄衣卫偿命。”

尧天怒极而笑道:“看你们所作所为,不过是一批欺男霸女、鸡鸣狗盗的江湖混混而已。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你们一条活路。你们若再执迷不悟,在下当代天行刑,将你等立斩不误。”

仓雨山气冲华盖,“呛啷”一声拔出宝刀,咬牙切齿地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公然侮辱本公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让本公子来伸量伸量你,看看你到底有多少份量。”

四周的黄衣大汉也高举大刀,鼓噪起来。

仓雨山宝刀一挥,口发长啸,飘身下马,一招“力劈华山”,刀影如流星曳空,劈向尧天。众黄衣卫也全力上前协攻。

尧天抽出钢刀,一扬手,疾封上去。

尧天知道,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大搏杀,也是出道江湖以来的第一场恶斗,只能胜不能败。他心里默念着“武神神殿“的内功心法,将内息集中在右手的刀上,将钢刀舞成一片网幕,严密地挡住仓雨虹的进攻。

仓雨虹的武功的确不错,每次撞击,都有一股大力传过来。但是,尧天的武功出自“武神神殿”,自然不同凡响。他体内的真气十分充沛,源源不断地传到刀上。转眼之间,两人已对撞了近百下。

这时,大路两端远远地站了不少旅客,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场罕见的打斗。

黄衣卫也全部冲了上来,对两人进攻围攻。大刀闪闪,连绵不断地向两人身上招呼。

仓雨山趁机退到一边喘息。

尧天不慌不忙,大刀挥出,一篷光点向黄衣卫身上洒去。光点散去,五名黄衣卫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尧天更不迟疑,大刀一转,朝众黄衣卫冲去。一时间,黄衣卫溃不成军,纷纷中刀倒下。

连月也大发雌威,一柄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在她的剑下,已有二名黄衣卫喷血而亡,三名受伤退下。连月娇躯一转,挥剑缠上了仓雨虹。

仓雨山喘息了一会,再次挥刀攻了上来。

尧天长刀大开大阖,一股股大力由刀上发出,通过大刀传到仓雨虹的身上。仓雨虹有苦说不出,每次的刀锋相碰,就象有人在他胸口猛击一拳,痛得他心胆欲裂。不一会儿,他已再次气喘如牛,手里的宝刀也似乎有千钧重。

尧天瞅准机会,大喝一声,长刀挡开刀锋,将大刀震向外侧,手腕一转,刀尖笔直地刺向仓雨虹的胸口。

仓雨虹突觉一缕寒气掠过胸间,胸口有鲜血在汩汩流出。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后倒去,大刀“当郎”一声掉在地上。

仓雨虹吓了一跳,奋力挡开连月劈来的一剑,立即转身逃去。连月剑尖的剑芒一吐,笔直地射进仓雨虹的背心。仓雨虹惨叫一声,身体向前仆去。

剩下的五名黄衣卫立即呼啸一声,四散逃去。尧天和连月分头追上去,将五名黄衣卫全部扑杀当场。

围观的人们见了,都纷纷围了上来,跪地称谢道:“两位杀了这两个恶贼,为我们这一带的百姓除了大害,请受我们一拜。”

尧天吓了一跳,连忙还礼道:“各位请起!白鹿城的武士很快就会赶来,大家还是快点离开吧。”

大家还是拜了一拜,这才起身离去。

尧天将仓雨山兄弟俩的座骑牵了过来,笑着对连月道:“这两个家伙虽然该死,却给我们送来了两匹好马,倒也懂得孝顺。”

两人骑上马,继续向东奔去。

第四章 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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