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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运》 第1章 五味杂陈 刘三石到夏州市市委上班才半个多月，夏州市市委大门口就多了一道很特别的景致，原来市委大门口只安排了两个保安，现如今变成了四个。 多出来的这两个保安，是刘三石的父亲刘松寅特意安排在这儿监视刘三石的。一男一女，男的叫魏翔，一米八五的个头，一身的腱子肉，倍精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女的叫秦心芳，漂亮的不行不行的，也会两下子武把抄，平平常常的男人，三五个近不了她的身。 老爷子这回放狠话了，如果刘三石再不听话，不好好上班，不用请示，直接打残废了扔到河里喂鱼。 也不能怪刘松寅老爷子这么狠，这都是让刘三石给逼的，这小子做事也太出挑了，刚到夏州市市委报到，连具体的工作岗位还没安排呢，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多月刘三石究竟去哪儿了，谁也说不清楚，刘松寅动用了所有的社会资源，把整个夏州市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也没见刘三石的影子；到附近的车站机场调阅了所有的出入境记录，也没发现刘三石的踪迹。 因为这个，刘三石刚上班就差一点被夏州市组织部门给开除了。 于是刘松寅就派了魏翔和秦心芳，每天押送着刘三石去上班，两个人与刘三石几乎是寸步不离，一直把刘三石押送到市委大门口，看着刘三石进了办公室，才放心的站在大门口，等到刘三石下班了，再押送着他回家。 刘三石家住在幸福大街，夏州市市委在禹王大道，之间隔着两三公里路呢，魏翔和秦心芳就这么寸步不离的跟着刘三石，惹的路人纷纷的驻足观看，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 他们在大街上出现的时候，正好是在上下班的时间，这个时候，正是人流车流的高峰期，为了看清楚这道奇异的景观，不管是开车的，还是骑电动车的，抑或是步行的，全都停下来驻足观瞧。 “哇塞！这个保镖了不得呢！你看他那一身的腱子肉，武艺绝对不一般。” “我认识他，他是三年前的全国武术比赛全能冠军，叫魏翔。” “哇塞！那个女孩好漂亮啊！跟下凡的仙女似的，她是前面那个大帅哥的媳妇吧？” “八成是，要不然她老跟着人家干什么？” “漂亮有什么用？要是我，分分钟就把她给甩了，太黏人了，搞的大帅哥连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了，太不像话了。” “你丫的是对那个大帅哥有想法吧？人家大美女又没招惹你，你干嘛这么说人家？” “姐姐就是对那大帅哥有意思，怎么啦？他那么帅，你丫的不想跟他有点什么？” “我···也想，可是他太帅了，没有安全感啊！喂！你要是成了他女朋友，你会怎么办?” “好办，我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他栓在裤腰带上。” “嘻嘻！那你比这个漂亮女孩还黏人呢！” “什么黏人？你敢松一下裤腰带吗？立马就被别的女人给抢跑了。” “嘻嘻！那就要看你这裤腰带够不够紧了。” “滚一边去，别挡着我看大帅哥。” ······ 前面的车流人流舍不得挪窝，后面的呢，又拼命地往前挤着想看稀奇，人流撞着人流，车辆拱着车辆，一时间，整个街道纷纷攘攘的，像一场大会战。 还有好事者把这道奇异的景观拍成了视频，发在了网上，一时间，跟帖的点赞的络绎不绝，大家还给这段视频起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超幸福的大帅哥。 看着网上像疯了一样流传着的视频，刘三石的心里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苦笑着在心里喊：幸福个毛啊！每天上下班就像上刑场似的被人押解着，这叫幸福吗？ 刘三石之所以会有上刑场的感觉，是因为他跟别人太不一样了。谁上班是被人押着去的？他是人，是一个大活人，总得给他点人身自由吧！ 其实他参加公务员考试本身就有点稀里糊涂的，他还没玩够呢，没疯够呢，根本就没做好去上班的思想准备。他也就是想试试，看看考公务员究竟有多难。 结果呢，却糊里糊涂的考上了，当时他还想呢，他见过的公务员，也就是一天到晚串串酒场，不高兴了就吼人家两声，其它的也没见他们干什么正经事，这些他也会。 去上班的第一天，刘三石就后悔了，市委的条条框框实在是太多了，刘三石根本就受不了。 刚上班第一天，刘三石就萌生了要逃离的冲动。 其实刘三石也不是不想当官，当官多美啊！多有面啊！可他想当的那种官，是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工作状态，想来就来，不想来就拉倒，谁也不能管他。要是当了官还像小学生那样被关在牢笼里，那多没劲啊！ 他必须从这样的牢笼中挣脱出来。 没想到，牢笼没挣脱，却又被他们家老爷子上了一道枷锁，现在，他上下班身后都有魏翔和秦心芳两个人跟着，完全没有了一点自由，这样的生活，跟住监狱的犯人有什么区别？ 最让刘三石感到闹心的是，这样的举动，完全被市委的领导和同事们误解了，他们家老爷子让魏翔和秦心芳跟着自己，本来是监视他的，可在市委领导和同事们的眼里，却成了一种显摆，一种炫耀，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公务员，每天上下班都被两个保镖保护着，这是要干哪样啊！ 刘三石在机关里的待遇，跟在大街上的前呼后拥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进了机关，刘三石就像是过街老鼠，领导和同事们要么对他侧目而视，恶语相向，要么干脆不搭理他，把他当成了怪物，当成了另类。 市委组织部宣教科的张科长已经找刘三石谈话了，说是他这样的做派，已经在市委内部引起公愤了，如果再不加以节制，那他的政治前途就彻底完了。说不定，还会被组织部门除名的。 刘三石并不是不关心自己的政治前途，要是一点不关心，他还在官场上混啥？谁还没做过梦啊！ 可他又不愿意受约束，就这一条，他就混不出啥名堂。 现在呢，刚一上班就给领导和同事们留下了坏印象，估计想出人头地就难了。虽然混不上去了，但他也不能太明显的破罐子破摔，人总得要脸吧！每天到单位里，他都要承受同事们异样的目光，那种目光，像一把把利刃一样直戳他的心窝子。 MD！一不小心，他倒成了异类了。 另外，张科长的警告已经非常明确了，再这样下去，他就得被除名了。虽然他也明白自己很难有出息了，再混下去也是白瞎，不如早点离开，趁着年轻再谋个可心一点的事干。但真要被组织上抛弃了，刘三石又会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在他的字典里，还没有被人甩这个“甩”字呢，要走，也是他主动舍弃组织，他得像大爷一样离开——老子不干了。 眼下的窘境，都是他们家老爷子惹出来的。不行，他必须跟他们家老爷子摊牌了。 第2章 一年之约 “老刘，你要是再这样搞，我就不去上班了，拿绳子捆着我也不去，拿刀子逼着我也不去。现如今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哪有这样的，上个班还让两个保镖护送着，这也太丢人了！” “你小子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是护送吗？这是押送。”刘松寅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你还知道丢人啊？你要是知道丢人，就不会刚上班就无缘无故翘班了，而且一走就是半个多月。你要弄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正经八百的国家公务员，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得知道约束自己的行为。” 刘三石往父亲身边凑了凑，腆着脸打保票：“老刘，你把这两个人撤了吧，我保证以后好好上班还不行吗？现在领导和同事们对我都有看法了，今天张科长找我谈话，说要是再这样下去，就要把我给除名了。” 刘松寅猛吸了一口烟，吐着浓重的烟圈说：“我也知道这样搞不是办法。可不这样搞，还有别的法子吗？不是我信不着你，你犯这样的错误，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打上学起就这样，属于是胎里带，要想根治是不可能了，我必须得给你套上嚼子。给你套上嚼子你会老实几天，一松缰绳你就又颠了。对待你，必须使用非常手段。你跟我磨叽没用，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刘三石见这一招没起效，索性跟老爷子谈条件：“你说吧，我要怎样，你才肯把这两个人撤了。” 刘松寅把烟蒂揉进烟灰缸里，看着刘三石说：“很简单，一年在内，只要你能混上副科级，我就不再管你了，想干啥都随你的便。” 刘三石苦着脸说：“老刘，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刚上班就犯了个大错误，领导会提拔我吗？这就相当于赛跑输在了起跑线上，是追不上别人的。” 刘松寅说：“既然已经意识到自己输在了起跑线上，那就应该更加努力，你只要努力了，领导是会看到的。” 见自己这一招还是唬不住老爷子，刘三石干脆实话实说：“老刘，知子莫若父，我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三百六十行，我最不适应的就是行政单位，太受约束了，我真的干不了这个。” 刘松寅强忍着内心的怒火，说道：“不想在市委干了，也行，那你就回来帮我打理咱自己家的企业，我和你妈都老了，你正好可以接手。” “这可不行，我上大学学的是法律，让我管理企业，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吧？” 其实在刘三石的心里，搞企业还不如搞行政呢，搞行政，只要别刚一上班就让他当太大的官，他就可以不负啥责任。尤其是到了现在这种境地，反正他也不敢再做梦了，也不指望自己日后能飞黄腾达了，想指望也指望不上；搞企业就不行了，刘氏家族企业里有几百号人呢，他的身份是小老板，企业赚钱不赚钱的都在其次，反正企业在他老爷子手里也没赚过钱，他要是搞了，底下那几百号人，他总得负点责任吧！ 见老爷子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便知道刚才那段话也不灵，老爷子精着呢，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算了吧，还是老老实实在行政单位待着吧。 “老刘，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我也有两个条件，你要是答应了，咱们就成交。” 刘松寅漫不经心地说：“说说你的条件吧。” “第一，让魏翔和秦心芳跟着我也行，但至少要与我保持五十米以上的距离，上个班跟上刑场似的，我实在受不了。” 刘松寅眯缝着眼，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问：“第二个条件呢？” 刘三石说：“第二个条件，就是必须从家里搬出去，我都二十三了，也应该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了。在家里住着，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刘松寅点了点头说：“这个没问题，富贵园那三套房子一直闲着，正好离你们单位也近，你看上哪套了跟老马说一声，让老马派人给你收拾一下，明天就可以和魏翔秦心芳他们一起搬进去。” “老刘，我需要的是独立的私人空间，你让他们俩跟我住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啊！” 刘松寅仰脸看着刘三石，冷冷地说：“怎么回事你自己不清楚吗？小石头，你也别在老子面前玩里格楞，我是不会让你变成脱了缰绳的野马的。” 刘三石争辩道：“人家秦心芳可是个女孩子，你让她跟我住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她有什么呢，你这样做，是在害人家，秦心芳还得嫁人呢。最重要的是，秦心芳到底是什么底细，谁都不知道，万一我和她之间惹出点什么麻烦，那事就大了去了。” 刘松寅只好做出妥协：“这样吧，让秦心芳住在你隔壁的套房里，你和魏翔住在一起。” “这恐怕不合适吧？老刘，魏翔跟着你也有好几年了，他什么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双脚丫子臭的哦，简直能把狗给熏死。他要是跟我住在一起，我一准得生病，即便是不生病，也会被他熏的头昏脑涨的，我上班还有精神吗？你别忘了，咱们之间可是有一年之约的，我压力很大啊！” 刘松寅眨巴了一会眼珠子，说：“那行，就让魏翔住你对面的套房，不过，我对你也有两点要求。” 刘三石说：“只要不过分，我全都答应你。” 刘松寅说：“第一，你必须按时上下班，魏翔和秦心芳要是对你有什么要求，那都是我的意思，你不准跟他俩耍性子。” 刘三石说：“老刘，你算是掐住我的命门了，魏翔是我师傅，拳脚厉害着呢，我敢跟他耍性子吗？秦心芳长的那么漂亮，我要是太粗野了有失绅士风度。跟你说句实话，你要是派其他人押送我，我早一脚把他们踢飞了。” 刘松寅皱了皱眉头，又说：“第二，你晚上不能出去瞎逛，即便是有推脱不了的应酬，晚上十点之前也必须回家。” 这个要求还真有点过分，不过刘三石还是答应了。只要老爷子同意让他一个人住，那就由不得他了、甭说是晚上十点了，就是混到第二天早上再回家，老爷子也不可能知道。 老爷子虽然在他身边安排了卧底，但这两个卧底，都是跟自己非常亲近的人，只要不是太大的原则问题，魏翔和秦心芳是不会向老爷子告密的。 刘三石自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个计谋，是自己给自己挖陷阱呢。 第3章 大开眼界 刘三石搬进新居的第二天，就接到了乔建朝打来的电话，说是晚上要请他吃饭，祝贺他走上了领导岗位。 MD！这不是恶心人吗？ “你打错了吧？我可不是什么领导。” 乔建朝嬉皮笑脸地说：“今天不是，明天就是了，你有多大的潜力我能不知道吗？要不了几年，你准能当上夏州市的市委书记。咱们这帮老同学，可全都指望着你升官发财呢。” 卧槽！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老子才不稀罕什么市委书记呢，老子要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什么市委书记，滚一边玩去。 “那可要让老同学失望了，我参加公务员考试，纯粹是为了躲避我们家老爷子，不想让他把我拉到他的企业里去受罪。在官场上，我也就是瞎混，从来就没想过要当什么狗屁大官。” 乔建朝说：“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像你这样有能耐的人，只要进了官场，不想当大官恐怕都不行。人家就看中你了，非要让你当，你能怎么办？” NND！ 这家伙拍马屁硬是往马蹄子上拍啊！ “乔建朝，你是看我笑话的吧？我刚上班，就因为严重违犯组织纪律挨了一个大处分，就我这样一天到晚不着四六的，还想当大官？省省吧。” “这正是你的不同凡响之处嘛！大凡成大器的人，都是不拘小节的。你独特的个性，只会让领导更加看中你，赏识你，你就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你准能飞黄腾达。” “GRD！怎么躲都躲不过去了是吧？老子将来真要是有这么一天，那也是让你小子给妨的，到时候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刘三石太了解乔建朝的磨叽劲了，当年在一起上高中的时候，这小子非要跟着他混，刘三石嫌他太磨叽，也就没答应。他就整天围着刘三石软磨硬泡，还到处跟人家说刘三石是他大哥，把刘三石身边的小弟哄的滴溜溜转。到最后，硬是把刘三石身边的小弟们给感动了，纷纷向刘三石上书，一定要他收下这个小弟。 世上无难事，就怕缠磨头。刘三石心里清楚，再让这小子说下去，要不了几年他就是省委书记了。 算了，还是答应他出去吃饭吧，总比听他磨叽强多了。 “你打算在哪请我？” 乔建朝见刘三石答应了，满心欢喜地说：“反正山珍海味你都吃腻了，今天晚上咱吃点有特色的。大同路上新开了一家手工面馆，面条是用漂亮婆子的胸部擀的，听说吃起来可有味了，可筋道了，要不然咱就到那儿去尝尝鲜？” “简直是胡说八道，哪有用胸脯子擀面的？那都是噱头。再说了，要真是用胸脯子擀的，为毛又叫手工面？手工面是用手擀的。” 乔建朝见刘三石不相信，便拍着胸脯子说：“这家面馆的面，百分之百是用漂亮婆子的胸脯子擀的，人家可以让你看现场演示，要是没这个乐子，我也不敢请你去那儿吃哦。我跟你说，到那儿吃饭的，全部都是富商巨贾，达官贵人，呜秧呜秧的都在那儿抢位子呢！外面的豪车，最起码能排出去二里地。你来吧，今天晚上我要让你大开眼界。” 刘三石还真有点动心了，不管是漂亮婆子擀的，还是邋遢汉子擀的，能用胸脯子擀面，还真是闻所未闻的天下一景呢，真的假的，看一下现场演示就知道了。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刘三石准备出门，刚打开房门，就看见魏翔和秦心芳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外。魏翔瓮声瓮气地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刘三石冲魏翔眨巴了几下眼睛，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我今天晚上要跟女朋友约会，你就别跟着了。我这是去谈情说爱，这么大个电灯泡杵在那儿，也太不合适了吧？” 见魏翔仍然翻着眼珠子，刘三石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魏翔虽然是个直性子，但并不缺心眼，刘三石知道自己轻易骗不了他。 不过，刘三石有办法让他相信自己。 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刘三石朝秦心芳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把魏翔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秦心芳的身上，然后又对魏翔说：“我出去跟女朋友约会的事，你千万别让秦心芳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一准会跟我使小性，她要是跟着我，我还怎么谈恋爱？” 这番话，让魏翔彻底相信了刘三石真的是出去约会的，他像做贼似的看了秦心芳一眼，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刘三石又走到秦心芳的身边，说：“心芳，今天晚上你就自由活动吧，我出去跟老同学吃个饭，你跟着不合适。” 秦心芳一脸紧张地问：“男同学女同学？” 刘三石说：“你放心吧，清一色全都是爷们。” 秦心芳嘟着嘴说：“既然都是男同学，我跟着去没有什么不合适吧？不让我跟着，就说明你心里有鬼。不行，我得向董事长汇报一下，说你想一个人溜出去。” 刘三石像是牙疼似的吸溜着嘴，对秦心芳说：“心芳，我不是不想带你出去，你这么漂亮，带出去见我的老同学，那我脸上该多有光啊！我不能带你出去，是有苦衷的。” 秦心芳追问道：“你有什么苦衷？” 刘三石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我真不好意思跟你说。我那帮老同学吧，有一个算一个，全TMD都是色*狼，只要见了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他们就把持不住自己。你想啊，他们要是当着我的面吃你的豆腐，作为老同学，我又不能说什么，这不是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往我的心窝子里捅刀子吗？你好好想想，看到那样的场面，我心里会是啥滋味。” 说着，刘三石把右手放在了胸口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秦心芳撇撇嘴说：“戏过了啊！你有自己说的那样在乎我吗？” 刘三石看的出来，秦心芳虽然撇着嘴，但她心里是很美的，只要再加一把劲，就一定能摆脱她的纠缠。 “你不信是吧？其实，在这之前，我也不确定你在我心里有多么重要，可是一想到你要羊入虎口，我这心里就忍不住要滴血，真的很痛唉！” “你给我滚一边去。” 秦心芳佯装愠怒的朝刘三石扬了扬手，趁着这个机会，刘三石像兔子一般蹿了出去。 第4章 还真不错 大同路中段，有一家新开的面馆，店名很别致，叫“靓婆汹涌面馆”。 看到这个名字，刘三石噗哧一下乐了，心里骂：NND！如今的店家，还真会拿名字博眼球，靓婆汹涌，这名字起的有点意思。 乔建朝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事包，早已站在门口迎候，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年轻的女孩，腿长腰细，妆浓的看不清楚脸是啥颜色。 见刘三石走过来，乔建朝伸开双臂，大老远就朝刘三石扑了过来，临到刘三石近前的时候，刘三石猛地一闪身，差一点把乔建朝弄个嘴啃泥。 乔建朝趔趄了几趔趄，才勉强站住了，回过头来的时候，又把双臂张开了，看着刘三石，一脸期待地说：“大哥，抱一个嘛！” “抱你妹啊！” 刘三石疾步就往面馆里走，却被那两个年轻女孩给拦住了。 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女孩说：“帅哥，你不是要抱他妹吗？我就是他妹。” 说着，就伸手搂住了刘三石的脖子，这女孩身上的脂粉气太重，熏的刘三石几乎不能呼吸。刚把手臂放开，又朝刘三石的右脸颊上亲了一口。 旁边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娇滴滴地说：“我也要嘛！” 刘三石正摸着自己的右脸颊呢，那个女孩已经扑了上来，将身子结结实实的贴在了刘三石的前胸上。还别说，这个女孩的那两坨子还挺瓷实的，弹性也很好，差一点没把刘三石给弹出去。 照例，长头发女孩在拥抱了刘三石之后，又在他左脸颊亲了一下。 乔建朝在一旁笑着说：“怎么样？这两个妹纸不错吧？”然后又指着那个短头发女孩说，“她叫夏荷。”接着又指了指那个长头发女孩，说：“她叫苏乐。” 刘三石下意识地朝苏乐的胸部看了看，的确是够大的。 说着话，几个人进了面馆。 面馆不大，只有两间门脸，门脸从正中间隔开，外面是客人就餐的地方，里面是操作间。 不大的空间里，一共摆了六张桌子，东面那三桌的客人已经吃上了，西面这三桌，除了刘三石他们之外，还有一桌坐着几个客人，清一色光头金链子，一看就是跑社会的，另外一张桌子空着。 刘三石瞥了乔建朝一眼，问：“这就是你说的呜秧呜秧的？达官贵人呢？” 乔建朝咧着嘴笑了笑，说：“这是晚上，所以客人就会少点。面条太硬，晚上吃了不好消化。至于达官贵人，里面那几桌都是。你别看他们穿戴挺不起眼，那是人家故意装低调，就像你一样，谁能看出来你是未来的夏州市市委书记？” 刘三石笑了笑，又指了指外面，问：“那排出去二里地的豪车呢？” 乔建朝大言不惭地说：“啥事你要形容起来都得稍微夸张点不是？这样才显得咱有学问呢！” 刘三石也懒得跟他计较，他很清楚乔建朝是个什么鸟。 四个人刚坐下来，就见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一只手拎着一个大茶壶，另一只手很麻利地把他们面前的小白瓷碗翻了过来，拎起大茶壶就要往白瓷碗里倒茶。 “等会，” 乔建朝站了起来，制止住服务员倒茶的动作，问：“这里面是什么？” 服务员说：“是面汤。” 乔建朝手指着刘三石，一脸神气地说：“你知道我大哥什么身份吗？你让他喝面汤？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赶快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饮料拿出来。” 服务员坚持说：“你先尝尝我们这儿的面汤，绝对不比任何的饮料口感差。你们要是喝着不对口味，我再给你们拿饮料。” 刘三石端起小白瓷碗，说：“给我倒一碗。” 服务员给刘三石倒了一碗面汤，刘三石端起来喝了一口，夸赞道：“嗯，还真不错！” 乔建朝张牙舞爪地说：“再好喝它也是面汤，喝这种东西，也太丢你的身份了。” 旁边桌子上的那几个光头金链子凶巴巴的看着乔建朝，但没有说话，乔建朝吓的赶紧住了口。 服务员走后，乔建朝趴在刘三石的耳边小声说：“你不是要看现场演示吗？走，咱们到后厨瞧瞧去。” 说着，乔建朝拉着刘三石的手来到了后厨。 后厨只有两个男性厨师，全都胖胖的，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高一点的正在炒菜，矮一点的在切菜。 乔建朝问：“师傅，你们这儿的漂亮婆子呢？不是说她可以给客人现场演示胸部擀面吗？人呢？” 矮一点的厨师说：“今天你们来晚了，她已经下班了。” 乔建朝满脸狐疑的看着矮厨师，问：“下班了？那谁给我们擀面呢？” 矮厨师说：“面已经提前擀好了，就在后厨放着呢，待会就给你们下。” 乔建朝突然间瞪圆了眼珠子，叫道：“卧槽！你们说可以现场演示，不会是欺骗顾客的吧？你们这个面，是用手擀的吧？而且还不是漂亮婆子擀的，是你们这两个邋遢汉子擀的，今天晚上我请我大哥到这儿来吃饭，可全是冲着看漂亮婆子现场演示来的，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 高一点的厨师仰起脸看了看乔建朝，解释道：“这位大哥，我们这儿的面，的确是用胸部擀的，而且全部都是漂亮婆子擀的，我们俩只管配菜炒菜。不过，这种擀面和一般的手擀面不同，它是有一套严格工序的，其中最关键的一步，就是醒面。醒面得要八个钟头呢，所以要提前和面。今天中午来的客人比较多，到这会儿，预备的面就剩下最后三碗了，所以漂亮婆子就提前擀了。” 矮厨师补充道：“虽然你们没看到现场演示，但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漂亮婆子用胸部擀的。再说，没看到现场演示你们也不吃亏，看了现场演示，得168块一碗呢，没看到现场演示的，只要38块就行了，这里里外外的，还是你们比较划算。” 乔建朝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高一点的厨师又说道：“反正今天晚上就剩下最后三碗面了，你们要是不想吃呢，就让给其他的客人，改天再过来看现场演示，吃不吃的，全都由你们做主，我们绝对不会勉强。” 后厨离前厅很近，后厨说的话，前厅里面的人是可以听到的，光头金链子那帮人听到就剩下最后三碗面了，一下子全都冲到了后厨，纷纷嚷嚷道：“这最后三碗面是我们的，谁TM都别想跟老子抢。” 刘三石见这几个人出言不逊，怒了，手指着带头的高个子骂道：“你TM把嘴巴放干净点，你在谁面前称老子呢？” 高个子也伸出了手指，指着刘三石的鼻子说：“老子就是在你小子面前称老子呢，老子说了，这三碗面是我们的，谁TM都别想跟老子抢，怎么啦？有种你把老子的蛋咬了。” 第5章 先来后到 刘三石突然间把右手伸向了高个子，麻利地卡住了高个子的左手掌的虎口关节，轻轻一握，高个子就蹦了起来，呲牙咧嘴的，面部肌肉抽搐的都不成样子了。 另外几个光头同时向后退了两步，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能看的出来，刘三石的手上最多只用了三分力道，要是用足了力气，高个子的手非残废了不可。 尽管这样，仍然能听到高个子的手关节嘎嘣嘎嘣地响。 好在刘三石只是轻轻的握了一下高个子的手，立马就放开了，要不然，高个子恐怕得疼昏过去。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高个子终于不蹦了，他一边擦着脸上的汗珠子，一边撅着嘴说：“你们欺负人，今天晚上是我们先来的，凭什么面条给你们吃？” 刘三石看向乔建朝，问：“是他们先来的吗？” 刚才那一阵子，乔建朝吓的都想溜了，他虽然知道刘三石的功夫很厉害，但对这帮人的恐惧更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乔建朝只要一看到光头金链子，心里就会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老觉得他们怀里揣着刀子，是见谁砍谁的亡命之徒。 眼见着刘三石漫不经心的就把高个子给收拾了，而另外几个光头金链子，满脸都是恐惧，乔建朝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过如此的鄙夷。 乔建朝往刘三石身边靠了靠，挺着胸脯，狗仗人势地说道：“你眼瞎呀！你们进来的时候，没看见我在门口站着吗？” 高个子不服气地说：“你来的是比我们早，可你没进面馆呀，没进面馆，就不代表你是来吃饭的。” 刘三石听明白了，按理说，应该算光头金链子这帮人来的早些。于是就冲乔建朝摆了摆手，说：“既然他们来的早，就让他们吃吧，不就是一碗面嘛，为这个生气，真是划不来。” 乔建朝看了看刘三石，突然冲到高个子跟前，伸手狠狠搧了他几巴掌，骂道：“MD！今天这碗面老子可以让给你吃，但老子得让你长点记性，别TMD在我大哥面前满嘴喷粪，再跟老子这儿没大没小的，信不信老子搧死你？” 刘三石拽住了乔建朝的手，说：“一点小事，值不当生这么大气，划不来。” 正在这时候，打外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旁若无人的冲着个子高一点的厨师喊道：“杨师傅，还是老样子，另外再下三碗面，都要素三丁，菜和面一起上吧，王副部长和姜副书记都饿了。” 进来这个人刘三石认识，是夏州市市委组织部乡镇科的科长冀世强，他所说的王副部长和姜副书记，应该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王根发和市委副书记姜易民，王根发刘三石也认识，姜易民他听说过，但没见过本人。 杨师傅看了看冀世强，又看了看刘三石和那帮光头金链子，有点为难地说：“冀科长，今天晚上就剩下最后三碗面了，他们这两拨客人也等着吃呢，你看···” 冀世强看了看光头金链子那帮人，又看了看刘三石和乔建朝，一脸傲慢地说：“他们吃不吃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们上三碗面。领导能来你们这儿吃饭，那是看的起你们，是给了你们天大的面子，别给脸不要脸。你快点的，王副部长和姜副书记等着吃呢，把领导饿着了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冀世强傲慢的表情把刘三石给激怒了，便怼了他一句：“冀科长，不管谁来这儿吃饭，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你这个样子，不是搞特权吗？” 其实冀世强早就看出来站在他旁边的是刘三石了，刘三石虽然刚到夏州市市委工作，现在连具体的工作岗位还没有确定下来呢，但他的名气，甚至比一般的科长还大呢，这一切，都归功于他们家老爷子刘松寅，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刚上班就有两个保镖在身边跟着，这可是个大新闻，市委大院的人，都把这件事当成笑话在传呢。 现在连市委书记费金林，都知道刘三石这个名字。 冀世强虽然认识刘三石，却不愿意搭理他，刘三石只是一个才入仕途的生瓜蛋子，又没有任何背景，冀世强犯不着跟他套近乎。 可这会，冀世强却不得不面对刘三石了。 “哦！刚才我没看清，你是新来的公务员刘三石吧？你现在可是咱们这儿的大名人啊！” 那口气，分明是在恶心刘三石。 刘三石毫不避讳地说：“是我。” 冀世强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刘三石说：“我当然知道，我刚才不是已经叫你了吗？我不但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是和组织部的王根发副部长和市委的姜易民副书记一起来这儿吃饭的。” 冀世强楞了一下，然后又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干嘛还要跟领导争着抢着吃这几碗面呢？年轻人，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别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名人？也别因为这几碗面，惹领导不高兴了，那样的话，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NND！因为一碗面，你居然跟老子托起大来了，你TMD咋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呢？一个领导干部，跟平头老百姓抢吃的，丢人不丢人啊！ 刘三石说：“冀科长，不管是市委组织部乡镇科的科长，还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抑或是市委的副书记，到了这儿，大家都是食客，地位应该是平等的，就应该遵循先来后到的次序，这最后的三碗面，今天晚上你们还真不能吃。” “刘三石，你太放肆了，”冀世强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你刚参加工作，就连续多日无故旷工，市委有关单位还没有处理你呢，后来又带着保镖来上班，你跟谁摆谱呢？市委是神圣的国家机关，不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以摆谱的地方，你的所作所为，必须受到严厉的惩处，今天又到这撒泼来了，我看你是不想好好混了。” 乔建朝突然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人，是可以管住刘三石的，他要找刘三石的晦气，那刘三石立马就得完蛋。 刘三石完蛋了不要紧，要是因为这件事再迁怒于自己，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乔建朝悄悄的拉了一下刘三石，小声说：“算了，就让给他们吃吧，不就是几碗面嘛，因为这跟领导们闹气，实在是划不来。” 第6章 大动干戈 正在这个时候，王根发走进了后厨。 “冀科长，在这儿嚷嚷什么呢？面得了没有？” 冀世强面红耳赤地说：“王副部长，今天恐怕不是吃面不吃面的问题了，是栽面儿不栽面儿的问题。” 王根发问：“怎么啦？” 冀世强冲刘三石努努嘴，说：“人家大名人不给面儿呗。” 王根发转向刘三石，眯缝着眼看了他一会，说：“甭说，还真是个大名人。” 刘三石知道他们是在腌臜自己，挺着胸脯说道：“我是来这儿吃面的，跟名人不名人的没什么关系吧？” 王根发没再搭理刘三石，而是把目光转向了那几个光头金链子。 “你们几个也是来吃面的？” 那几个光头一齐点头，跟小鸡叨米似的。刚才冀世强和刘三石之间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大领导，不好惹，他们这些在社会上混的，最害怕的就是当官的，人家要想收拾你，简直太容易了。 光头们吓的头都不敢抬。 “你们几个跟他是一伙的吗？” 王根发看着光头们，将嘴角往刘三石这边咧了咧。 “不是不是，我们跟他不是一伙的。” 光头们急于撇清跟刘三石的关系。 高个子又补充道：“我们不但跟他不是一伙的，刚才他还打了我呢，面馆就剩下三碗面了，本来是我们来的早，这面应该给我们，这个人仗着自己会两下子，非要给我们争，就在刚才，差一点就把我的手给掰折了，要不是我忍气吞声，说不定还会遭受啥样的毒打呢。还有这小子，”高个子指了指站在刘三石身边的乔建朝，“他跟他是一伙的，这家伙狗仗人势，刚才狠狠的搧了我好几个耳刮子，领导，你得替我们做主啊！” 王根发歪着头说：“还有这样的事？大名人，因为一碗面，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吧？” 刘三石说：“是他先出言不逊，我必须得摆置摆置他。” 王根发又看向高个子，说：“你们也是，明知道干不过人家，把面让给他们吃不就完了嘛！好汉不吃眼前亏，因为一碗面挨一顿毒打，不值当的。” 高个子说：“我宁愿把面让给你们，也不会让给他。” 冀世强说：“刘三石，你听见了没有？人家愿意把面让给我们。你不是说先来后到吗？他们几个可比你来的早。” 杨师傅插话道：“既然他们愿意，那就没什么好争的了。王部长，冀科长，你们先到外面坐一会，我这就给你们下面。” 刘三石一脸愤怒的冲着杨师傅喊道：“你懂不懂开店的规矩？” 王根发冲着刘三石喊：“你懂不懂做人的规矩？” 刘三石转向王根发，问：“王副部长，劳驾你给我讲讲，做人都有什么规矩？” 王根发说：“做人首先要认识自己是谁，要知道尊重领导，如果连这个最起码的道理都不知道，那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刘三石说：“王副部长，你就这种水平啊！我算是理解了，什么叫吃相难看，就是猪狗抢屎吃的样子。” 王根发气的脸色铁青，挥着手喊道：“算了，不吃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东西。” 说着话，王根发气哼哼的往外走，冀世强跟在他后面，王根发回头看刘三石的时候，看到了冀世强，瞪着眼喊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冀世强低着头，嘟嘟囔囔地说：“你不是说不吃了吗？” 王根发怒气冲冲地说：“面是不吃了，可事还没完呢。刚才这个人说刘三石打了他，打的重不重？有没有内伤？这些情况，你要了解清楚了，跟人家一个交待。要是有内伤，那就是治安案件甚至是刑事案件了，得让公安部门来处理。另外，你征求一下被打者的意见，看需要不需要来辆救护车。” 冀世强心领神会，掏出手机打给了大同路派出所的警长赵彦昭。 王根发来到外面，看到了坐在桌子旁边的夏荷和苏乐，便没头没脑地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和刘三石一起来的？” 夏荷和苏乐茫然的点了点头。 王根发又走向姜易民，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姜书记，刚才碰到了刘三石那个刺头，愣是一点面儿不给，今天我要好好摆置摆置他。你身份高贵，留在这儿有点不合适，这样，你先出去，在外面稍等我几分钟，我把这件事处理完了，就出去找你。” 姜易民知道王根发要使坏，作为市委副书记，留在这儿也实在是不太合适，就独自走出了面馆。 大概有五六分钟的工夫，赵彦昭领着两名警察出现在了靓婆汹涌面馆。 看到王根发，赵彦昭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知道王根发肯定是和冀世强一起来的，赶紧走到王根发的面前，规规矩矩的给王根发敬了个礼，说道：“王部长，接到冀科长的电话，我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根发说：“后厨有一个叫刘三石的，太没规矩了，你想办法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让他认识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 “明白。” 赵彦昭领着另外两个警察正要往后厨走，又被王根发给拽住了。 “王部长，还有什么事吗？” 王根发看了看夏荷和苏乐，贴在赵彦昭的耳边小声说：“这两个女孩，是跟刘三石一起来的，你看她们俩的打扮，肯定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干的也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营生。待会你把她俩和刘三石一起带到派出所去，问问她们跟刘三石是什么关系，有没有跟刘三石发生过龌龊的事。” 赵彦昭阴笑着说：“明白，你就请好吧。” 王根发说：“那好，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你要处理的妥妥当当的。这个刘三石，不但把无辜的人殴打致残，而且还有嫖*娼的嫌疑，这两项罪名，你要把它坐实了。我待在这儿也不方便，另外姜副书记还在外面等着我呢，我得马上走。你把事情落实了之后，打电话向冀世强汇报一下。” 赵彦昭又笑了一下，说：“明白！” 第7章 随你的便 王根发离开之后，赵彦昭指着夏荷和苏乐，对其中的一名警察说：“你留在这儿看住她们俩，别让她们俩逃跑了。今天这件事非常严重，谁惹了王部长和冀科长，我非扒他一层皮不可。” 说着，赵彦昭恶狠狠的冲着夏荷和苏乐瞪了一眼，带着另外一名警察进了后厨。 “刚才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寻衅闹事，打架斗殴，说说吧，谁打人了？谁挨打了？” 高个子举着手说：“报告政府，是这个人把我打了。” 说着，高个子冲刘三石努了努嘴。 赵彦昭看着高个子问：“说说吧，他都打你哪儿了？严重不严重？” 高个子说：“报告政府，他掰我的手了，差一点没把我的手掰折。” 赵彦昭显然对高个子的回答不满意，歪着头问：“还有呢？” 冀世强一边冲高个子使眼色，一边启发他：“你别怕，有人民警察在这儿呢，谁也不敢再把你怎么样。他都打你哪儿了，打的狠不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儿特别的不舒服，你都要给人民警察说清楚。” 高个子眨巴着眼珠子，说：“他还往我胸口上擂了好几拳，每一拳下的都是死手。” 刘三石瞪着眼珠子骂道：“你放屁。” 赵彦昭使劲拽了刘三石一下，说：“你怎么骂人呢？现在有人民警察在这儿呢，你还这么嚣张，要是我们不在，不知道你会猖狂成什么样子呢！你有没有捶他的胸口，捶的严重不严重，你说了不算，他说了也不算，得旁观者说了算。大家都说说，他有没有捶他的胸口？” 另外几个光头异口同声地说：“捶了。” 冀世强说：“这一点我也可以做个见证，刘三石的确是捶人家了，而且全都是下的死手，我估计，高个子肯定有非常严重的内伤，得马上送到医院去。” 赵彦昭装作不认识冀世强，看着他问：“这位同志，你们叫救护车了没有？” 冀世强说：“已经打过电话了，救护车可能一会就到。” 赵彦昭又看了看乔建朝，说：“在场的人都看见刘三石捶高个子的胸口了，你看见了没有？” “我···” 乔建朝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眼前这阵势，警察显然是跟冀世强一伙的，他今天过来，摆明了就是要找刘三石的晦气。这件事里面，还有他的事呢，刚才他搧了高个子好几个耳刮子，要是追究起来，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见乔建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一个光头举着手说：“报告政府，这个人跟刘三石是一伙的。” 冀世强看到，光头说这句话的时候，乔建朝有一个明显的摇手动作，看起来，他是心虚了。 于是冀世强便冲着乔建朝说道：“你要是敢包庇他，那人民警察肯定还要追究你的责任。” 乔建朝吓坏了，低着头嘟嘟囔囔地说：“我没···看清楚。” 赵彦昭逼问道：“到底是没看清楚还是不愿意揭发你的同伙？” 冀世强冲赵彦昭摆了摆手，说：“警察同志，我看就算了吧，别再把他给吓着了，他现在这个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时候，只听见救护车一路呼啸着来到了面馆的门口，大家七手八脚的把高个子放在了担架上，然后把他送进了救护车里。 按赵彦昭的意思，是准备让高个子的两个同伙一起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的，冀世强却自告奋勇，非要跟着到医院去。 赵彦昭明白了，冀世强跟着去医院，是想在检查结果上玩花招呢，看起来，这是要把刘三石往死里整的节奏。赵彦昭心里有数了。 救护车开走之后，赵彦昭把刘三石、乔建朝、夏荷、苏乐还有高个子的另外两个同伙，一起带到了大同路派出所。 赵彦昭亲自对刘三石进行了审讯，参加审讯的，还有另外一名警察，他负责做审讯笔录。 赵彦昭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子稍稍往前倾着，一脸威严地问道：“姓名？” 刘三石回答：“刘三石。” “哪个三哪个石？” “一二三的三，石头的石。” 赵彦昭又将身子往前倾了倾，显摆自己的学问：“三个石头不就是一个磊字吗？干嘛要叫刘三石啊，干脆直接叫刘磊不就行了吗？” 刘三石说：“我们家老爷子给我起的名字本来是叫刘磊，我上小学的时候，怎么弄都没办法把这三块石头垒在一块，不是垒塌了，就是垒歪了，再不然就是垒反了。老师摇了摇头说，你干脆叫刘三石吧，省的写起来那么费劲，于是我就改名叫刘三石了。” “哦！” 赵彦昭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又问：“性别呢？” 刘三石说：“性别没有变，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男的。” 赵彦昭又“哦”了一声。 “年龄？” “二十三岁。” “工作单位？” “夏州市市委。” “具体点。” 刘三石翻了翻眼珠子，说：“具体工作单位就是夏州市市委。” “你老实点。” “你是想让我说瞎话？那我是夏州市市委书记。” 赵彦昭撇了撇嘴，说：“看你那德行样吧，还夏州市市委书记呢，你别做白日梦了。” 刘三石说：“我说我在夏州市市委工作，你不信哦。” “总得有一个具体的工作岗位吧？” “没有。” “哦！我明白了，你是在夏州市市委打杂的吧？” “不是，我是正经八百的国家公务员。” “正经八百的国家公务员？那怎么会没有一个明确的工作岗位呢？” “我也不清楚，反正现在组织部门还没有给我安排具体的工作岗位。” “哦！” 赵彦昭又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我明白了，你在夏州市市委就是个混子。” 刘三石说：“随便你怎么理解吧。” 赵彦昭说：“既然你是一名国家公务员，就应该遵纪守法，说说吧，为什么要打人？” 刘三石说：“我没有打人，那个光头说我掰了他的手指，捶了他的胸口，全部都是瞎话。我只是跟他握了一下手，可能是因为我手劲太大，让他受不了了，所以就像杀猪一样的嚷嚷。” 审讯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刘三石仍然是那句话，他没有打人。 赵彦昭不耐烦了，说：“看起来不对你采取点非常手段，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刘三石满不在乎地说：“随你的便吧，不就是动私刑吗？你们尽管来吧。” 第8章 执迷不悟 赵彦昭说：“我们是人民警察，又不是地痞流氓黑社会，怎么能随便动私刑呢？你这是教唆我们执法犯法呢，我们可不会上你的当。” 说到这儿，赵彦昭歪头看了看正在做笔录的那个警察，吩咐道：“小张，你把他押到地下室去，让他好好冷静冷静，等他彻底冷静下来了，就不会这么嘴硬了。” “得嘞！” 小张心领神会，带着刘三石向地下室走去。 大同路派出所并不是夏州市公安局的直接派出机构，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一个警务室。夏州市是县级市，公安局按道理说应该是正科级单位，那么下面各乡镇和街道办事处的公安分局和派出所，最多只能算是副科级单位，大同路派出所隶属于韩城办事处公安分局，是夏州市公安局派出机构的一个下属单位，所以它的规格，最多只能算是股级单位。 在我们国家的行政编制里，是没有股级这个行政级别的，为了让像大同路这样的警务室的一把手能够套上副科级，所以就把这样的警务室，统称为派出所。像这样的情况，并非大同路派出所这一家，好多单位，都沿用了这种办法。把单位的名称往上升半格，这样的话，单位一把手的行政级别，就跟着单位的名称往上升了半格。 虽然名称是派出所，但在办公设施配置上，仍然是警务室的待遇。像大同路派出所这样的单位，能够享受的行政资源非常有限，最明显的一条，就是不像正规的派出所那样有专门的拘留室，大同路派出所办公室下面有一个地下室，就成了临时拘押犯罪嫌疑人的地方。 正好，今天上午大同路派出所逮了八名犯罪嫌疑人，现在就关在地下室里。这八个人可不一般，号称夏州市的八大金刚，过几天不找点事见点血，他们心里就过不去，出入派出所这样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不过这一次事闹的比较大，得判刑。大同路派出所准备明天把他们交到看守所去。估计这几个家伙这会心里正恼燥呢，把刘三石送进地下室，那不就等于羊入虎口吗？ 往地下室的通道很矮，刘三石一米八三的个头，得弯着腰才能不碰头，警察小张的个子虽然矮一些，但他太胖，低着头往下走的时候，呼哧呼哧的一个劲直喘粗气。 临时拘押室在地下室的东面，有一个大铁门，小张开了门锁，拉开大铁门的时候，里面有一股浓重的混合气体扑面而来，呛的小张直流眼泪，小张猛地咳嗽了几下，手往后面一捞，把刘三石拽进了拘押室。 小张站在门口冲拘押室里喊道：“里面的哥几个听着，赵警长让我给你们送来个新朋友。赵警长交待了，让你们哥几个好好的伺候他。伺候好了，赵警长给你们送好吃的，伺候不好，明天就别想吃饭了。” 拘押室里面传出一个尖利的声音：“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伺候他的。” 小张随手关上了门，刚把门锁挂上，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小张笑了。 小张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看见赵彦昭正带着夏荷往审讯室走，小张随即跟了进去。 正常的审讯，询问者应该坐在被询问者对面的位置，这一次赵彦昭却站着，眯着眼看着夏荷，问：“你叫夏荷？” “嗯。”夏荷点了点头。 “是正经名字吗？” “是。”夏荷又点了点头。 “那你的艺名叫什么？” 夏荷抬起头看了看赵彦昭，说：“我又不是大明星，哪来的艺名？” “你少跟我装蒜，草莓是不是你？” 夏荷又抬头看了看赵彦昭，红着脸点了点头。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以为你没在这一带拉过秧子，我们就不知道你，你在这附近出过台，而且还不止一次两次，这些，我们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你别指望着能瞒政府。” 夏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赵彦昭说：“政府，最近这两个月我可什么都没干。我现在跟着乔老板搞公关呢，不信你问问乔老板。” “坐下。”赵彦昭使劲冲夏荷吼了一声。 夏荷赶紧坐了下来，但两只眼睛仍然看着赵彦昭，一脸委屈地说：“政府，我最近真的什么都没干。” “从良了？”赵彦昭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嗯，我现在可是正经八百的良家妇女。” “不是吧？”赵彦昭低下头，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夏荷，“既然从良了，为什么还要跟刘三石这样的花花公子混在一起？” “刘三石是花花公子？”夏荷一脸茫然，“他不是国家干部吗？” 赵彦昭歪着头叫了一声：“国家干部里面就没有社会渣滓吗？” 夏荷嘟嘟囔囔地说：“那是，国家干部里面也有败类，他们坏起来，比社会渣滓还坏呢！” “这就对了，刘三石就是这样的社会渣滓。” 赵彦昭这样说，本来是要暗示一下夏荷的，没想到夏荷却唧唧歪歪地说道：“他是社会渣滓不是社会渣滓，跟我又没啥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我告诉你夏荷，刘三石今天晚上把你和苏乐约出来吃饭，是有不良企图的，他想把你和苏乐一起收拾了，用你们的的行话讲，就是打双飞。” “赵警官，你弄错了吧？今天晚上，是我们老板乔建朝请刘三石的，不是刘三石约的我，在此之前，我跟刘三石根本就不认识。” 赵彦昭见夏荷不着他的道，急了，威胁道：“照你这么说，是你对刘三石有不良企图了？” 夏荷也急了，分辨道：“赵警官，你怎么能这么理解呢？我们就是纯粹吃个饭。” “我警告你夏荷，你要么承认自己对刘三石有企图，要么就主动揭发刘三石的罪行。你要是执迷不悟，我就动用所有的力量，把你查个底掉，看看你最近这段时间到底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清白。要是让我们查出来你有问题，那就有你好瞧的。” 见夏荷害怕了，赵彦昭继续说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能主动揭发刘三石的罪行，比如说他今天晚上把你引诱到了什么地方，都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你说出来，政府是会为你做主的，也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 第9章 五迷三道 这种事，夏荷经历的多了，她知道赵彦昭是在诱供，也知道赵彦昭准备整刘三石，一般情况下，她是会选择明哲保身的。只要能把烂事加在刘三石的头上，她便可以平安无事。 可今天，夏荷愣是被刘三石搞的五迷三道的。 前天，她在网上看到了刘三石的视频，当时就不行了，今天晚上听乔建朝说要请刘三石吃饭，把她兴奋的就像是要当新娘子似的，当即就跟自己的好闺蜜苏乐打了电话，让她分享自己的喜悦。 没想到，她才刚提了刘三石，苏乐这丫的就在电话里嚷嚷着非要跟着她一起去。 夏荷不高兴了，冲着话筒喊道：“你丫的敢跟我抢男朋友，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苏乐不服气地说：“刘三石怎么就成了你的男朋友了？没准他能看上我呢？” 夏荷说：“苏乐，你丫的是不是傻呀，网上的视频你没看到吗？人家刘三石是有女朋友的，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哪怕做刘三石的一夜*情人，姐姐就此生无憾了。” 苏乐吞吞吐吐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乐，你丫的是不是疯了？姐姐我是大众情人，你是大家闺秀，你怎么能这样呢？不怕你们家老佛爷打死你啊！” 苏乐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嘛！为了刘三石，我豁出去了。” 夏荷撇了撇嘴，说：“你丫的别嘴硬，我见了刘三石就敢脱裤子，你丫的敢吗？” “我···敢！” 见到苏乐的时候，夏荷才知道她真的是疯了，这丫头，脸上画的丧尸妆也太吓人了，要知道，这丫头平时一向是素面朝天的，看来为了能让刘三石加深对自己的印象，苏乐真的是豁出去了。 见到刘三石的时候，苏乐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还是夏荷有见识，虽然她觉得刘三石比视频上还要帅气呢，小心脏激动的噗通噗通的，但还是把握住了自己，礼节性的扑进了刘三石的怀里。 依偎在刘三石怀里的时候，夏荷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争气，她身上喷洒的香水，本来是要把刘三石给迷住的，结果呢，反倒被刘三石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汉气息给熏晕了。 眼下，赵彦昭要唆使她诬告刘三石，这怎么可能呢？她能看的出来，刘三石绝对是个好人，反倒是这个赵警官，却是一脸的社会渣滓相，要她诬赖刘三石，赵彦昭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她宁愿蹲局子，也不会说刘三石半个不字的。 整整一个小时，审讯室里一直僵持着，不管赵彦昭如何软硬兼施，夏荷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就在赵彦昭几近崩溃的时候，冀世强的电话打了过来，赵彦昭走出审讯室，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听冀世强的电话。 “赵警官，报告你一个好消息，高个子的胸部查出有阴影，而且情况非常严重。” 赵彦昭懒洋洋地说：“我知道，只要冀科长出马，就一定能把刘三石给拿下，冀科长偷梁换柱的本事，那可不是盖的。” 冀世强非常急切地说：“我说的是真实情况，高个子的胸部真的有阴影，我并没有偷梁换柱。” “冀科长，咱们什么关系哦，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积极配合的，也不会给任何人说，你这是何必呢？跟我都不说实话？” “马勒戈壁！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呢？” 被冀世强这么一骂，赵彦昭反倒相信了。如果是偷梁换柱，冀世强就不会这么急眼了。 赵彦昭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和我心里都清楚，刘三石并没有捶高个子，这瘪犊子怎么就有阴影了呢？” 冀世强兴奋地说：“天知道，大概是老天爷要惩罚刘三石这小子吧！这一次，看刘三石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彦昭也很兴奋：“这就叫天意难违，我这边进行的不是太顺利，还想着这小子很有可能会逃过一劫呢，有了这个证据，那他就在劫难逃了。” 挂断电话，赵彦昭又回到了审讯室，贴在小张的耳边，悄悄的跟他说了医院那边的情况，小张呲着牙笑了。 赵彦昭又问：“刘三石进地下室，有一个钟头了吧？” 小张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一个多小时了。” “那估计这会儿应该还有一口气吧？” 小张笑了笑说：“应该还有，不过人可能稀巴烂了。” 赵彦昭也笑了，拍了拍小张的肩膀，说：“那咱们瞧瞧去？” “走。” 赵彦昭这时候想起了刘三石，是想在他身体和心理全面崩溃的时候给他最后一击。 医院那里虽然有了证据，但如果刘三石就是咬着牙不承认，大同路派出所照样不能定他的罪。 眼下，刘岩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这个时候，他的心理应该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要把高个子身体状态的情况告诉他，刘三石肯定会扛不住的。 赵彦昭和小张一起进了地下室，打开大铁门的时候，赵彦昭和小张都站的远远的，他们得等里面散发出来的气味浓度降低下来之后，才能进到拘押室里去。 刚打开大铁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痛苦的惨叫声，赵彦昭和小张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刘三石肯定是挨的不轻。 听了一会，两个人又觉得不太对劲，拘押室里的声音，好像不是一个人的，是有很多人同时在惨叫。 难道，八大金刚也挨打了？ 应该不会吧？这八个人，无论哪一个都是一等一的狠角色，甭说是群起而攻了，就算是单打独斗，也足够刘三石这小子喝一壶的，怎么可能会被刘三石打了呢？ 可是，拘押室里明明传出来了好几个人的惨叫声，而且越来越凄厉。 赵彦昭迅速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这个开关，是控制拘押室里面的照明工具的，一般情况下，拘押室是不提供照明的，只有大同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进去的时候，才把外面的开关打开。 打开开关的同时，赵彦昭和小张一起冲进了拘押室。 看到拘押室里面的情景，赵彦昭和小张都惊呆了。 第10章 有点蹊跷 拘押室内，八大金刚东倒西歪，鬼哭狼嚎，有的扳着脚脖子，有的捂着膝盖，有的揉着肚子，有的摸着脑门，千奇百怪，形态各异。 唯有刘三石，坐在拘押室的一角里，悠然自得的在抠着手指头。 赵彦昭惊呼：“你们几个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被刘三石给打了？” 八大金刚同时冲赵彦昭摆了摆手，然后又齐齐的看向刘三石，一脸的惊恐不安。 刘三石瞥了赵彦昭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赵警官，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干倒他们八个人吗？而且我自己还毫发无损？” 赵彦昭揉了揉眼睛，说：“就是啊，他们是什么角色啊，随便挑一个，在夏州市跺跺脚整个市区都得颤三颤，怎么可能被你一个人给收拾了呢？除非你是神仙。” 小张问：“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刘三石说：“是他们抢着吃一只苍蝇，打起来了。” 赵彦昭和小张全都一脸迷茫：“抢着吃一只苍蝇？打成这样？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刘三石还是那样的不紧不慢：“他们说已经一天没吃肉了，刚好这里面进了一只苍蝇，他们就抢，抢着抢着就打起来了。不信你问问他们，看看是不是这样。” 八大金刚一起点头：“是，是，我们就是为了抢苍蝇肉吃，才打起来了。” 赵彦昭听了这话，鼻子都气歪了，梗着脖子骂：“马勒戈壁！你们可真有出息，还TMD八大金刚呢，为了一只苍蝇打成这样，这要是传出去，你们丢人不丢人呢！” 骂归骂，赵彦昭还是要检查一下他们的伤势，这些人毕竟是在这儿关押着，万一被打残废了，他这个赖猫警长就得负责任。 赵彦昭弯下腰，看着一个留着茶壶盖头的家伙，问：“你伤哪儿了？” “茶壶盖”指了指后腰窝。 赵彦昭伸出手，手指刚挨到“茶壶盖”的腰眼，“茶壶盖”就蹦了起来，同时伴随着像杀猪一样的惨叫。 “啊！” 赵彦昭歪着头骂：“马勒戈壁！你至于的吗？老子的手只是轻轻的摸了你一下，你瞎叫唤啥？” “茶壶盖”苦着脸说：“疼。” “疼也得忍着，让我看看到底伤的咋样。” 说着，赵彦昭就要撩“茶壶盖”的上衣，“茶壶盖”只好咬着牙忍着，让赵彦昭检查他腰部的伤势。 赵彦昭仔仔细细的看了“茶壶盖”的腰部，没红也没肿，更没有皮外伤。 “马勒戈壁！你TMD是不是演戏呢，这上面哪有伤啊。” 说着，赵彦昭朝“茶壶盖”的腰部使劲拍了一巴掌。 “啊！” 这一声叫比刚才那一声更惨，惨叫声当中，“茶壶盖”滚在了地上，痛苦不堪的满地打着滚，脸上冒着下雨一般的汗珠。 “你TMD真的假的哦？” 赵彦昭用鄙夷的目光看了“茶壶盖”一眼，然后又指着左脸颊上有一道很长刀疤的家伙问：“你伤哪儿了？” “刀疤脸”指了指屁股。 “TNND！让老子看你的臭屁股，”赵彦昭骂骂咧咧的，看着“刀疤脸”浑圆浑圆的屁股，“把裤腰带解了，把裤子扒下来。” “刀疤脸”很听话的解下了裤腰带，往下扒裤子的时候，慢慢腾腾小心翼翼的，好像很害怕碰到了屁股。 赵彦昭捏着鼻子看了看“刀疤脸”光溜溜的屁股，和“茶壶盖”腰部的情况一样，“刀疤脸”的屁股没红也没肿，也没有淤青，更没有皮外伤。 “MD！怎么这么臭？” 赵彦昭突然感到有一股浓烈的浊气直冲嗓门而来，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刀疤脸”一脸惭愧地说：“刚才我没忍住，放了个屁。” 赵彦昭气坏了，抡起巴掌搧在了“刀疤脸”的屁股上。 “啊！” “刀疤脸”惨叫了一声，应声倒了下去，接着就满地打起了滚，看他的表情，好像比“茶壶盖”还痛苦呢。 看到这副情景，赵彦昭严重怀疑这些人根本就是在演戏，“茶壶盖”说他伤在了腰部，有一点疼痛感还有可能，“刀疤脸”只是伤在屁股上，那两坨子肉，割下来能包好几顿饺子呢，他只是拍打了一下，至于那么哭爹喊娘的叫唤吗？ 赵彦昭猜想，八大金刚肯定是故意装作自己受了伤，一方面，是刘三石毫发无损，他们不好向自己交待，说不定，他们和刘三石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要不然，怎么不收拾刘三石呢？ 更重要的，是企图通过装作伤势很严重，来逃避法律的制裁。八大金刚这一次惹的祸不算小，到了法院，可能会判个十年八年的，要是装作受伤了，说不定还能混个保外就医呢。 想到这儿，赵彦昭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说：“你们就别装了，我看你们根本就没有受伤。” 其中一个鼻翼下面留着像狗日的日本鬼子一样的仁丹胡子的家伙说：“赵警官，我们真没有装，我们的确是受伤了。” 赵彦昭问：“你伤着哪儿了？” 仁丹胡子说：“我伤了肚子。” 赵彦昭刚要伸手，仁丹胡子连忙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喊：“赵警官，你可别摸我，疼。” 赵彦昭瞪着眼珠子叫：“你总得让我看看伤的怎么样吧？” 仁丹胡子只好撩开了上衣，他的情况和上面两位完全一样。 赵彦昭挨个检查了一下八大金刚的伤势，全都是一个样子。可他们每一个人都喊疼。 赵彦昭心里很纳闷，自言自语道：“日怪了，明明一点伤痕都没有，他们怎么会都叫疼呢？” 站在赵彦昭旁边的小张说：“赵警长，他们会不会是内伤？” 赵彦昭皱着眉头问：“内伤？什么意思？” 小张说：“会不会是骨头出了问题。” 真要是骨头里面出了问题，那事就大了。想到这儿，赵彦昭说道：“这样吧，一会叫一辆救护车，把你们一起拉到医院去看看。” 正常情况下，这些人肯定是愿意去医院的，医院的卫生条件可比拘押室要好多了，又相对自由，说不定，他们还能混上病号饭呢，而所有的费用，全得由大同路派出所出。 可当赵彦昭提出要上医院的时候，八大金刚却一起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只是一点小伤，歇一歇就没事了。” 八大金刚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看刘三石一眼。 小张看出了蹊跷，瞪着刘三石说：“他们几个，肯定是被你祸害成这样的，刘三石，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 第11章 渺无音讯 刘三石站了起来，与小张四目相对，声色俱厉地说：“张警官，你说话得有根据，你是看见我祸害他们了？还是听到他们中间有人这样说了？要是没有根据瞎编排故事，我有权力告你诽谤。” 小张陷入到尴尬之中，眼前的情景，分明是刘三石把八大金刚给收拾苦了，他们才不敢乱说话的，可正是因为这样，刘三石毒打他们的证据，就无法得到证实。 没办法，小张只能拿八大金刚撒气：“你们老老实实告诉我，刘三石究竟收拾你们没有？” 八大金刚一起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刘大哥对我们可好了，刚才他还说，等他出去了，要给我们逮很多苍蝇吃呢。” 赵彦昭也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这八大金刚，什么时候向别人服过软？现在已经改口叫刘三石刘大哥了，如果不是刘三石对他们有严重的威胁，他们会这样吗？ 可是，八大金刚不肯揭发刘三石，他也没有办法，眼下，他只好把这件事先放在一边，重点解决高个子被打伤的问题，只要刘三石能开口承认打了高个子，那就好办了，到时候，刘三石被限制了自由，八大金刚就不会怕他了，就会开口把刘三石殴打他们的事情供出来，那样就可以对刘三石数罪并罚了。 想到这儿，赵彦昭冲刘三石努了努嘴，说：“你，跟我们上去一下。” 刘三石抬起腿刚要往外走，八大金刚突然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对着刘三石喊了一句：“恭送大哥。” 刘三石回头，看着他们说：“我出去之后，你们可要好好的，别再打架了，我出去给你们逮苍蝇吃。” 八大金刚跪在地上，又齐刷刷地喊：“谢谢大哥，我们一定乖乖的，绝对不再干架。” 赵彦昭的鼻子都气歪了，冲着刘三石吼道：“你自己有没有苍蝇肉吃还不一定呢，还操别人的闲心？甭废话，赶快给我上去。” 到了审讯室，赵彦昭直截了当地说道：“刘三石，医院里来电话了，说高个子胸部有非常严重的创伤，说说吧，你是怎么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的？” 刘三石说：“我没打他，他胸部有没有受伤，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赵彦昭说：“刘三石，你就不要抵赖了，高个子说你袭击了他的胸部，在场的旁观者也证实了这一点，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想抵赖也没用。” 刘三石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没打他。” 赵彦昭冷冷的看着刘三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番话：“刘三石，我看出来了，你的确很拧。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殴打高个子的事情，已经被证实了，现在可以说是成了铁案。所以，根据有关的法律规定，我们可以将你无限期羁押。你现在不承认没关系，可以慢慢想，我们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可别后悔。” ······ 刘三石离开家里之后，秦心芳的心一直悬着，虽然刘三石跟他说是跟男同学聚会，但秦心芳还是不放心。 刘三石这家伙，太能闹腾了，说不定就会扒出什么乱子来。 秦心芳耐着性子，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还没见刘三石回来，她实在耐不住了，按常理说，刘三石跟老同学一起喝酒，不管怎么爱闹腾，这个时候也应该回来了，他究竟是还在喝酒呢？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秦心芳每隔三分钟就要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有好多次，她都忍不住想给刘三石打个电话，又害怕扫了他的兴致，只好强忍着。 一直到凌晨一点，还没有看到刘三石的踪影，秦心芳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手机给刘三石打了一个电话，刘三石的手机却关机了。 刘三石很可能出事了！ 这是秦心芳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秦心芳已经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跑到楼下，发动汽车就往外冲。 秦心芳找遍了夏州市的大街小巷，只要是招牌还亮着的地方，她就会把车停下来，走进去向人家打听看到刘三石了没有。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仍然没有刘三石的踪影。 秦心芳从深夜一直找到第二天的上午，也没有刘三石的任何消息。 早上八点十分的时候，秦心芳接到了夏州市市委办公室的电话，对方告知秦心芳，昨天晚上，刘三石因为打架斗殴，将一个人打成了重伤，现在已经被公安部门拘押了，对方还告知，一旦这件事情被落实，市委组织部门将对刘三石实施纪律处分，很有可能会被开除公职。 秦心芳正要问刘三石现在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对方却拒接。 秦心芳心急如焚，驾着车一路狂奔，一路上连续闯了三个红灯，来到了夏州市公安局。 刘三石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公安局应该知道。 秦心芳在公安局询问了所有的部门，都被告知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难道，刚才那个电话，并不是夏州市市委办公室打来的？ 没别的办法，秦心芳只好再次拨打那个电话，一方面是证实是不是市委办公室的电话，如果不是，说不定刘三石已经被什么人给绑架了，如果是，她要问清楚刘三石现在被关在了哪里。 秦心芳采取狂轰滥炸的办法，一个劲不停的拨打着那个电话号码，打了不知道有多少遍，电话终于接通了。 秦心芳急忙问道：“请问，这里是夏州市市委办公室吗？” 话筒里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男性声音：“是，你找谁？” 秦心芳说：“刚才这个号码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刘三石被公安部门拘押了，我想问一下，他被拘押在什么地方？” 对方冷冷的问道：“你是刘三石的什么人？” 秦心芳说：“我是他的联系人。” 在刘三石的档案里，联系人确实是秦心芳。 对方说：“你稍等一下。” 话筒里，有一个声音在喊：“谁知道刘三石被关在哪儿了？” 有一个声音说：“在大同路派出所。” 没等对方回答，秦心芳就挂了电话，开着车往大同路派出所奔去。 第12章 怎么着吧 秦心芳赶到大同路派出所的时候，恰巧有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从审讯室走了出来，此人面色黑黄，目光阴骘，一看就是个吸烟喝酒开夜车身子被掏空的烂玩意，要不是穿着一身警服，很难把他的形象跟人民警察联系在一起。 这个男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外走，看到秦心芳的那一刻，目光瞬间亮了起来，紧走几步来到她的跟前，色眯眯的看着秦心芳，自我介绍道：“我是这里的警长，叫赵彦昭，美女，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秦心芳说：“请问，刘三石是在这里吗？我要见他。” 听说是要见刘三石，赵彦昭脸上的热情随即减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深入到骨子里的嫉恨。 NND！怎么又是一个美女要见刘三石？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赵彦昭已经看够了女人对刘三石的诚心，被抓的夏荷和苏乐这两个女孩，无论给她们上什么样的手段，就是不肯说刘三石半个不字。夏荷也就算了，她本来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公共汽车，能有机会喜欢刘三石这样的大帅哥，用牺牲自我的方式在他面前袒露自己的心胸，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意外的福利，可苏乐呢，她可是个千金大小姐啊，为了刘三石，怎么连名节都不要了？ 现在，又来了一个大美女要见刘三石，而且还是个世间少有的大美女，这到底是怎么啦？ 赵彦昭不得不在心里承认，男人长的帅，对女孩子的确是有强大的吸引力。 赵彦昭歪着头，乜斜着眼问：“你和刘三石是什么关系？” 秦心芳说：“我是他女朋友。” 说完这句话，秦心芳先脸红了。这种关系，只是她心里一个美好的幻想而已，刘三石并不见得肯承认。可是，她现在只能这么说了，总不能说自己是刘三石的保镖吧。 赵彦昭冷冷地说：“对不起，刘三石现在是在押嫌疑犯，任何人都不能以私人的名义探视。” 要换成一般人，肯定就被赵彦昭的这句话给唬住了，可秦心芳是全国第一学府的法律硕士，这样的说词，根本就糊弄不了她。 “赵警官，我纠正你一下，所谓的在押嫌疑犯，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确实犯了罪，请问你们有这样的证据吗？” 赵彦昭蛮横地说：“有没有证据你不需要知道，我跟你说不着。” 秦心芳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继续说道：“即便是有证据证明刘三石确实犯了罪，也应该在告知其家属之后，才能取消探视的权力，司法部门在履行这些手续之前，是不可以剥夺这个权力的。” 在赵彦昭的眼里，秦心芳的这一番话，明显是在教训他呢，平时那种骄横跋扈的嘴脸一下子就显露了出来：“我就是要剥夺他的权力，你能怎么着吧？” 秦心芳冷笑了一声，说：“如果你强行剥夺别人应该享有的权力，我就到公安局审控科控告你。” “你去告啊，”赵彦昭往大门外一指，“你现在就去，哼！甭说是到公安局去告我了，你就是告到公安厅告到公安部去，到最后，刘三石还是得落在我手里，该怎么处理刘三石，还是得有我说了算。你只要不怕刘三石承受任谁都扛不住的罪，你就去告我，到哪儿告都行，随你的便。” 那一刻，秦心芳心里有一种本能的冲动，她真想当着赵彦昭的面，给公安部的领导打个电话，她要看看，眼前这个骄横跋扈的家伙，到底会骄横到什么程度。 但秦心芳还是及时压抑住了内心的冲动，在她来夏州市之前，不管是自己的长辈，还是单位的领导，都再三嘱咐过她，遇事一定要冷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刘三石被拘押，对她自己来说是天大的事，但对于组织上来说，却是一件小事，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是组织上的事。所以，她现在还不能动用家庭和组织上的资源，来解决这个问题。 另外，从跟赵彦昭短暂的接触当中，秦心芳对赵彦昭这个人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眼前的这个赵警长，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现在刘三石的人身安全，操纵在这个赵警长手里，万一把他给惹急了，他是什么烂招都会往刘三石身上使的，那样的话，反倒对刘三石不利。 权衡再三，秦心芳最后还是决定由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 她从大同路派出所走了出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但并没有发动汽车，她手把着方向盘，心里却在捋着解决这件事情的思路。 眼下，刘三石有没有犯罪，犯了什么罪，现在还不清楚。但从赵警长的处理方式上看，显然是不符合法律程序的。这个赵警长，只是想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见到刘三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怎么才能见到刘三石呢？ 律师！ 对，律师，就算是刘三石现在已经是在押嫌疑犯，律师也可以见他。 想到律师，秦心芳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王静宜的身影，她拿起电话，给王静宜打了过去。 “静宜姐，你好！你最近忙吗？” “忙，忙的一塌糊涂。” 王静宜是平原省最著名的大律师，也是全国十佳女律师，她怎么可能会有闲着的时候呢？ “静宜姐，我这儿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你这个死丫头，有什么事你直接招呼姐姐就是了，问我忙不忙干什么，有什么事你说。” “刘三石昨天晚上被派出所逮了，派出所说，他现在是在押嫌疑犯，不让我见人。” “刘三石？是不是为了他，你才跑到夏州市去受罪的那个男孩子？” “嗯，就是他。” “那你还跟我客气什么？这样，你马上把你现在的位置信息发到我手机上，两个小时之内，我一定飞到你身边。” 第13章 顺水人情 不到一个半小时，王静宜就站在了秦心芳的身边。省城离夏州市有一百多公里呢，除了在两个市区的路程至少要浪费三四十分钟外，其它的路程，王静宜还真是差不多飞着来的。 “刘三石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静宜还真是雷厉风行，刚从车上下来，就着急的向秦心芳问道。 “在里面。” 秦心芳指了指大同路派出所的大门，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径直走进了所长办公室。 大同路派出所的所长姓穆，看上去木木的，王静宜做了自我介绍之后，穆所长好半天没有反应，也不知道给两位女士让座。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穆所长才清醒了一些，瞪着眼珠子问：“你就是省城赫赫有名的大律师王静宜？” 王静宜笑了笑说：“就是我。” “您请坐，请坐。”穆所长一时间有些慌乱，像大同路这样的小派出所，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大名鼎鼎的律师呢。 王静宜拉着秦心芳坐了下来。 穆所长看着秦心芳问：“这位美女是···？” 秦心芳说：“我是刘三石的女朋友。” 穆所长挠了挠后脑勺，嘟嘟囔囔地说：“刘三石？刘三石是谁？” 从穆所长的表情上看，他显然还不知道刘三石这个案子。秦心芳判断，赵彦昭肯定是在说谎，如果这个案子真像他说的那么严重，派出所所长不可能不知道。 王静宜说：“昨天晚上，你们派出所拘押了一个人，叫刘三石，据说，他参与了一场打架斗殴。我现在以委托律师的名义，要求见一见我的当事人。” “应该的，应该的。”穆所长连连点头，然后又转动着眼珠子说，“昨天晚上拘押的？哦，可能是赵警长抓的案子吧，二位稍等一下，我把赵警长叫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穆所长抓起一部红色的内部电话，给赵彦昭打了过去。 “赵警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没多大一会，赵彦昭来到了所长办公室，看到秦心芳，揉着眼睛问了一句：“你不是走了吗？公安局审控科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还得让我来处理？我告诉你，你瞎折腾没有用。” 穆所长急忙制止道：“赵警长，你瞎说什么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省最著名的大律师王静宜女士。” 王静宜站起来，跟赵彦昭握了握手，说：“我这次来，是要见一下我的当事人刘三石，希望赵警长能行个方便。” 赵彦昭把手拿开，冷冷的说道：“现在刘三石是在押嫌疑犯，任何人不能接见。” 秦心芳站了起来，冲着赵彦昭喊：“你懂不懂法律？即便刘三石是在押嫌疑人，作为代理律师，也有跟他见面的权力。” 穆所长说：“这位秦女士说的没错，代理律师是有这个权力。看起来，秦女士也是这方面的行家哦！赵警长，你去安排一下，让她们跟刘三石见见面。” 穆所长说的是她们，而不是她，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王静宜作为代理律师，当然具有这个权力，而秦心芳现在公开的身份只是刘三石的女朋友，她是没有权力见刘三石的。 事实上。穆所长是在替赵彦昭这个愣头青往回找补呢，这件案子，穆所长心里是清楚的，根本不像赵彦昭说的那样，刘三石是在押嫌疑犯，事情还远远没有到那一步呢。 王静宜是有名的大律师，这点破绽，她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万一到时候她要追究这件事情，那不单单是赵彦昭，整个大同路派出所甚至整个夏州市公安局都会有麻烦。 现在，他不妨做个顺水人情，让刘三石的女朋友也去见他一下，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在缓和关系，王静宜即便是知道了赵彦昭说了谎，也不会抓住不放的。 赵彦昭见穆所长是这样的态度，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没有用，便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布置好了过来叫你们。” 五分钟后，赵彦昭又回到了所长办公室，冷冷的对秦心芳和王静宜说道：“二位女士，请吧。” 赵彦昭领着秦心芳和王静宜来到审讯室没多久，小张就带着刘三石走了进来。 其实刘三石才刚刚离开这里，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刘三石一直都在这间审讯室里，赵彦昭把强灯光一直照在刘三石的脸上，不让他有闭眼的机会，这种办法，能让人精神崩溃，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招认自己从没干过的事情。 赵彦昭刚才回了一次这里，就是要先把刘三石从这里弄走，造成一种并没有对刘三石进行疲劳审讯的假象。王静宜是律师，赵彦昭也害怕她在这上面抓他的把柄。 连续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刘三石看上去有些疲惫，但却一点也掩饰不住他的帅气。 王静宜看了刘三石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秦心芳，心里道：难怪这死丫头这么痴迷呢，这小伙，帅的简直没谁了。 赵彦昭坐在刘三石的对面，把右腿放在左腿上，一边摇晃一边对刘三石说：“刘三石，你女朋友为了你，都来派出所两回了，这次又给你请了律师过来。看在你女朋友用心如此良苦的份上，你就撂了吧，免得大家都跟着受罪。” 刘三石看了看秦心芳，又看了看秦心芳身边的王静宜，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并没有打人。” 赵彦昭凶巴巴地说：“刘三石，你最好老实点，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再狡辩还有意思吗？无非是你自己多受点苦，你的亲人跟着你多遭点罪罢了。” 王静宜看向赵彦昭，说：“赵警官，能不能让我问一下我的当事人。” 赵彦昭说：“可以，不过他是不会跟你说实话的。” 王静宜皱了皱眉头。律师询问当事人的时候，警方是不应该表达自己的观点的。这个赵警官，怎么连这一点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呢，难怪秦心芳那么好的脾气，也会跟他吵起来。 第14章 为了爱情 王静宜看向刘三石，说：“刘三石，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三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刚说完，赵彦昭就蹦了起来。 “王律师，我就说嘛，刘三石是不会跟你说实话的，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抵赖也没有用。” 赵彦昭又一次犯了跟刚才一样的错误，他这么给案件定性，显然是对律师的无视，王静宜皱了皱眉头，问：“赵警官，你刚才有两次说到人证物证俱在，能出示一下你的物证吗？” 赵彦昭掏出手机，递给了王静宜，上面有冀世强传过来的诊断证明，证明上显示，高个子的胸部的确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阴影，院方分析，这个阴影，应该是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冲击而造成的。 看到这份证明，王静宜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对赵彦昭说道：“赵警官，方便不方便让我见一下当时的目击证人。” 赵彦昭说：“可以，正好那几个目击证人现在还在派出所。” 赵彦昭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回身来，对小张说道：“小张，你先把刘三石押下去。刘三石，现在你的律师在呢，我今天一定会让你死个明白。” 刘三石一点也不示弱，回怼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弄死我的。” 赵彦昭挨个把高个子的同伙叫到了审讯室，接受王静宜的质询，唯独没有叫乔建朝。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赵彦昭对乔建朝这个人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他发现乔建朝是个见风使舵的货色，如果他知道刘三石请来了著名的律师，说不定会翻供的。 那几个光头金链子，全部都是高个子的马仔，他们当然会向着高个子说话了，所以，王静宜询问的结果，基本上是众口一词，都说刘三石捶了高个子的胸部。 从派出所出来，王静宜见秦心芳的心情沉重，就想着转移一下话题，让秦心芳变得轻松起来。于是便把话题扯到了刘三石的模样上。 “死丫头，你的眼光不错吔！你那个男朋友，帅的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秦心芳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再说了，王静宜这样说，反倒显得她轻薄了，好像自己追刘三石，完全是因为他长的帅似的。于是就辩解道：“刘三石不单单是长的好看，他可有本事了。” 王静宜继续开玩笑道：“什么本事？床上的本事？” 秦心芳嘟着嘴说：“静宜姐，人家都快愁死了，你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 “好啦，好啦，不给你开玩笑就是了。”王静宜抚摸着秦心芳的头发，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她。 “静宜姐，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刘三石赶快捞出来。”秦心芳仰头看着王静宜，眼神里透着焦虑。 王静宜叹了口气，说：“这件事不好办啊！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刘三石非常不利，又没有其它的证据能够证明刘三石并没有殴打高个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推翻高个子对刘三石的指控。” 秦心芳说：“要不然咱们到事情发生的那家面馆去问问，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刘三石绝对不会说谎，他肯定没有殴打那个高个子。” 王静宜苦笑着说：“没有用的，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个叫赵彦昭的警官，很明显是要整死刘三石。说不定，他就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或者是他接受了别人的委托，让他整刘三石。面馆那边，他肯定已经交待过了，即便去询问他们，得到的仍然是对刘三石不利的证词。” 秦心芳急眼了，问：“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让刘三石在里面待着吧？” 王静宜说：“你为什么不直接从上面捅下来呢？只要上面能有人说句话，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这正是秦心芳的为难之处，她一旦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夏州市这边马上就会知道她在京城的根基，说不定有人会顺藤摸瓜，进而查出她现在的真实身份以及她来夏州市的真正目的。 这是严重违犯组织原则的，秦心芳绝不能这么做。 该怎么跟王静宜解释呢，秦心芳的身世和家庭背景，王静宜是知道的，但她并不知道她现在的真实身份，这个身份，对任何人都是保密的。 秦心芳想了想，说：“我到刘三石父亲的松石股份有限公司上班，本身就引起了他父亲的怀疑，如果再动用家里的资源和社会关系，那就更让人怀疑了。现在我和刘三石的关系还没确定呢，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再招来别的麻烦。” 秦心芳是三个月前来到夏州市的，跟刘三石是前后脚，刘三石大学毕业回到家里的第三天，秦心芳就跑到松石股份有限公司去应聘了。 看到秦心芳的简历和相关证件，招聘人员吓了一跳，心里道：这个女孩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她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应聘呢？ 也难怪招聘人员如此吃惊，秦心芳的身份证上，显示的家庭住址是京城的某个区，这个区域，是京城官宦人家居住的地方，那么，秦心芳应该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 秦心芳是全国排名第一的高等学府毕业的，而且还是美国哈佛大学的法学博士，更何况，秦心芳长的像天仙一样美，像这样的人才，放在京城里也是出类拔萃的，她为什么要跑到夏州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里来呢？而且她要应聘的工作岗位，还是一个月只有一千六百多元工资的保安人员，这玩笑开的有点太大了吧！ 招聘人员实在是不敢做主，只好把董事长刘松寅请了来，究竟要不要聘用她，只能让董事长自己拿主意了。 刘松寅看了看秦心芳，说：“你的履历，刚才行政部门的经理已经跟我讲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到夏州市这么个小地方来工作呢？” 秦心芳红着脸说：“为了爱情。” 刘松寅笑了笑，说：“你这么说我就可以理解了，女孩子嘛！为了爱情是可以奋不顾身的。可你怎么就选中了我们这家企业呢？” 秦心芳说：“为了离爱情更近一点。” 第15章 自我救赎 刘松寅微笑着问道：“这句话我应该怎样理解呢？是你的白马王子就在我们公司？还是我们公司的人跟你的白马王子有牵连？” 秦心芳一脸神秘地说：“这个嘛，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跟你解释的。” 刘松寅爽朗地笑了，然后说：“可以可以，女孩子嘛，总会有一点自己的秘密的。我想问的是，对于我们松石股份有限公司，你了解吗？了解多少？” 秦心芳摇了摇头，说：“不是很了解。” 刘松寅的表情突然间变的严肃起来：“那我告诉你，我们公司的经营状态非常不好，随时都有倒闭的危险。” 刘松寅说的是实话。松石股份有限公司，是他一手创办的，起初的时候，公司的经营状态非常好，凭着他和员工们的刻苦努力和诚信经营，公司赚了不少钱。有了钱之后，刘松寅开始膨胀了，盲目的扩大企业规模，公司现在主营的钢结构业务，又是他不擅长的领域，所以公司的状态是每况愈下，现在连从银行贷款都艰难了，只好以高额的回报来吸引社会上的投资，来勉强维持公司的运转。 不过，公司的工作人员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坚持着，刘松寅就一点做的比较好，不管多么艰难，从来没有拖欠过员工的工资。 刘松寅之所以跟秦心芳说这些，就是要看一看她知道了公司真实经营状况之后的态度，对于秦心芳这个神秘人物，刘松寅是既想用又害怕。 秦心芳是从京城来的，她的家在整个国家的权力中心，不用想就知道，秦心芳肯定是有背景的，如果这个背景能够为自己所用，那么，他的松石股份有限公司立马就会咸鱼翻身。 这一点，是刘松寅希望秦心芳留在他们公司的关键因素。 同样的，正因为秦心芳来自京城，来自权力中心，才让刘松寅感到害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儿子刘三石的生父，当年也是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尽管没有人知道刘三石的下落，也没有人知道现在这个刘三石就是当年的那个弃婴，这二十三年来，也从来没有人打听过当年那个弃婴的下落，但这件事，一直是刘松寅的一块心病，只要有些许的风吹草动，他就会莫名的紧张。 还有一点，也是让刘松寅非常怀疑的，秦心芳来夏州市的时间，跟刘三石大学毕业回到家里的时间是一前一后，这就让刘松寅更加怀疑秦心芳来夏州市的目的，她来夏州市，难道真的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为了爱情吗？ 这个刘松寅还真不敢确定，或许是，或许不是。 有时候刘松寅也会别出心裁地想，秦心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儿子刘三石呢？对于儿子的感情生活，刘松寅是足够自信的，刘三石帅的简直没谁了，不管哪一个女孩子，只要看他一眼就忘不掉。另外，刘三石身上的那种气质和桀骜不驯的性格，也是好多女孩子喜欢的，不管刘三石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女孩子的眼球。 秦心芳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女孩子呢？ 为此，刘松寅专门安排了一个让刘三石和秦心芳单独见面的机会，从儿子当时的表情上看，他显然不认识秦心芳。 这让刘松寅又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儿子刘三石在此之前，跟秦心芳并没有任何接触，从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刘三石跟他生父以前生活的那个圈子是不熟悉的，如果熟悉，怎么可能会不认识秦心芳这个美的都出了挑的大美女呢？让刘松寅感到紧张的是，虽然秦心芳跟刘三石以前并不认识，但仍然不能排除秦心芳是受了刘三石生父的委托，来夏州市寻找刘三石的嫌疑，刘三石的生父位高权重，他想寻找刘三石的下落，可以动用的社会资源是无限的。 刘松寅希望秦心芳来夏州市的目的是单纯的，就是为了爱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刘松寅还有一个奢望，他希望秦心芳是为了刘三石而来的，即便不是为了刘三石而来，也希望儿子的魅力，足以征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 ······ 秦心芳跟王静宜说这些，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用这个话题，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是身份是国家的最高机密，虽然王静宜是自己的好朋友，也不能让她对自己的身份有任何的怀疑。 听秦心芳这样说，王静宜叹了口气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刘三石只能自我救赎了。” “自我救赎？什么意思？”秦心芳紧张地问道。 王静宜说：“很简单，只要刘三石咬死了，他并没有殴打高个子，警方就拿他没办法，这件案子，就不能移交到法院。” “这算什么办法？”秦心芳有点气馁，更多的是着急，“按你的意思，刘三石只能长时间在大同路派出所待着了，万一有人打他怎么办？万一警察对他采取强硬手段怎么办？” 王静宜拍了拍秦心芳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派出所是执法机关，是不会干违法的事的。” 秦心芳急的眼珠子都红了：“警察里面就没有坏人吗？那个赵警官，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对刘三石没怀好意，对刘三石采取非法手段逼他承认那些事，不是没有可能的。” 其实王静宜心里也非常着急，秦心芳说的这些，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那按你的意思，现在应该怎么办？”王静宜仰起脸问了一句。 秦心芳说：“我们必须要争取到一个跟刘三石单独见面的机会，把事情彻底搞清楚，另外，要知道刘三石在派出所里面的真实状况，要不然的话，我是放不下这颗心的。” 王静宜说：“这个不好办哦，我们一到派出所，赵彦昭就跟个苍蝇似的老跟着我们，想要找跟刘三石单独见面的机会，难啊！” 秦心芳眨动着漂亮的眼睛想了一会，说：“要不然我们求求穆所长，我看他挺通情达理的，只要我们把身段放低了去求他，说不定他会帮忙呢。” 王静宜想了想说：“行，那就试试吧。” 第16章 左右为难 王静宜给穆所长打了个电话，把他约了出来。 秦心芳跟穆所长一见面，就哇哇的哭，哭的跟泪人似的，穆所长心软了，忍不住问道：“你们想让我怎么帮你们吧？” 王静宜说：“我们希望穆所长能通融一下，给我们一个与刘三石单独见面的机会。” 穆所长摇了摇头，说：“这个怕是不好办，王律师，你应该了解我们的纪律，即便是要见面，也必须有警员在场。” 王静宜把上午与刘三石见面的前前后后跟穆所长讲了一遍，然后又说道：“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个赵警官有诱供逼供的主观故意，他的办案过程，让我觉得是在泄私愤，有他在场，我们不可能得到最真实的东西。如果他一味的这样搞下去，我不排除运用司法手段，对你们派出所的行为提出质疑。” 这一番话说的虽然不是很重，但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击打在穆所长的心坎上。 这件案子的起因，穆所长是知道一些的，赵彦昭也是为市委的领导办事，虽然事办的有点过了，穆所长也不好说什么。如果他一味的偏袒刘三石这一方，就会得罪冀科长，得罪王副部长，得罪姜副书记。 这几个人，穆所长哪一个都得罪不起，所以就只好由着赵彦昭的性子胡来。 王静宜的出现，让穆所长有点左右为难。像王静宜这样著名的大律师，在省城里肯定是有自己的人脉关系的，她的人脉关系，绝对不是夏州市这个小地方的小人物所能望其项背的，要是把王静宜给惹急了，想要通过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算是夏州市的市委书记，也要跟着倒霉。 如果出现了那样的局面，他首当其冲得跟着吃瓜落。 所以，他只能采取折中的办法，一方面由着赵彦昭胡来，另一方面，也要适当的安慰一下王静宜这边。 既然王静宜公开向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那他就得想办法成全，不过，让刘三石单独和这两位女士见面，绝对不能让赵彦昭知道。 穆所长找了个理由，把赵彦昭和他的爪牙全部支了出去，然后把自己的办公室腾了出来，让刘三石和王静宜她们见面。 所长办公室，是派出所最安全的地方了。 看到刘三石那张憔悴的脸，秦心芳忍不住扑了上去，一边流眼泪，一边在刘三石的身体上来来回回的抚摸着。 “他们打你了没有？打你哪儿了？疼不疼？” 刘三石没心没肺地笑着，说：“他们倒是想打我来着，可就我这两下子，他们能近的了我的身吗？” 王静宜板着脸说：“刘三石，你有没有心肝啊！心芳都哭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吹牛皮？” 刘三石说：“我没有吹牛皮，他们真的是要打我来着，只是没有得逞，反倒被我给揍了一顿。” 说到这儿，刘三石转向秦心芳，伸出手给她擦了一把眼泪，嬉皮笑脸地说：“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刚才你把我的浑身上下都摸遍了，怎么样？没少什么零件吧？” 秦心芳破涕为笑，握着小拳头擂了刘三石一下，一脸幽怨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王静宜问：“他们真的要打你？” 刘三石说：“不仅要打，而且还准备往死里招呼呢！” 接着，刘三石把自己昨天晚上在地下室的遭遇说了一遍。 刘三石被小张推进拘押室的时候，就觉得里面一片黑暗，刚刚站稳，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喂！你是什么来头？因为什么事得罪了老警？” 刘三石只能判断出声音的方向，却看不到说话的人，就没有开口。 那个声音又说话了：“我不管你怎么得罪了老警，刚才你也听见了，老警让我们哥几个好好伺候伺候你，你知道伺候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要把你打的七荤八素生不如死的。你要是懂规矩，就跪下来，挨个给我们哥几个磕几个，也许我们会看在你懂事的份上，让你只伤骨头不伤皮，这样你出去也有点面子。” 这时候，刘三石已经适应了拘押室里面的黑暗，他数了一下，拘押室里一共有八个人，那个冲他说话的，蹲在拘押室的东北角。 看清楚了这几个人所处的位置，刘三石就安心了，即便是这些人突然间对他发动攻击，他也能够沉着应对了。 于是刘三石便说道：“对不住了哥几个，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这个人吧，一身的贱皮子，挨打从来就不知道疼。唯独膝盖和额头这两个地方不能碰，一碰就疼，谁要是敢碰我这两个地方，我就跟谁拼命。” “呀呵！小蹄子，跟我们哥几个叫板是吧？那就让我们哥几个给你熟熟皮。” 话音还未落，刘三石就听到了一阵风声，四点钟方向，已经有一个人朝着他扑了过来。 就在那个人距离刘三石有将近一米的时候，刘三石把右腿伸了出去，他出脚快如闪电，无影腿对着其身体的一个部位连续攻击。 那个人“啊！”地一声惨叫，身子就像一个笨重的麻袋，朝着墙角飞了过去。 无影腿和无影手，是刘三石的拿手绝活，每一次出手出腿，都是七连击，每一次击打，都是对准对方身体的一个部位。刘三石这样做，是力求一个狠字，一次攻击，一般人都吃不消，连续七次，纵然是铁打的躯壳，也得报废了。 选择这样的战法，刘三石也是出于无奈，他的面前，有八个对手，每一个都像凶神恶煞一般，把第一个人打趴下了，其余的七个人便会群起而攻，刘三石必须用极端的办法快速解决战斗，不然的话，一旦被他们给贴上了，施展不开拳脚，便会陷于被动。 果然，在第一个扑上来的人甩出去的同时，另外七个人一齐扑了上来，刘三石手脚并用，左右开弓，无影脚和无影手上下翻飞，拘押室里，传出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 不到三分钟，刘三石就解决了战斗。 第17章 智商为零 听刘三石说完，秦心芳一脸自豪地笑了。然后又嘟着嘴，半娇半嗔地说道：“吹牛的吧？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有这么厉害哦？” 刘三石说：“我怎么会吹牛呢？我老师魏翔的功底，你应该知道吧？我不但得到了他的真传，在此之前还拜过好几个高手呢，我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吆！吆！看把你给能的，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秦心芳说话时嘴角往上翘着，话虽然说的刻薄，却掩饰不住那一脸的骄傲。 王静宜可没有心思听他们打情骂俏，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刚才刘三石描述了事情的经过，从这次的经历可以看的出来，赵彦昭是要对刘三石下死手的，虽然这一次没有得逞，但赵彦昭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如果刘三石继续待在大同路派出所，未来会有什么凶险，真的不好预测。 就算是每一次刘三石都能后发制人，全身而退，也不见得就没有隐患。挨了他打的，如果反咬一口，控告刘三石对其实施暴力，那就无异于雪上加霜，刘三石原来的罪名还没有洗清，又增添了新的罪名。 也许，赵彦昭就是这样安排的。 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让刘三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窝。 想到这儿，王静宜问刘三石：“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刘三石说：“我知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不利。可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打高个子，他胸部的阴影，根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王静宜撇了撇嘴，说：“我们相信你有什么用？得法律相信才行。要想洗脱你的嫌疑，得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并没有伤害高个子。” 刘三石固执地说：“你就说你相信不相信我吧？” 秦心芳忙不迭地说：“我相信，我相信，我绝对相信，百分之百相信。” 刘三石皱着眉头看着王静宜，问：“你呢？” 王静宜很不情愿地说：“我姑且相信吧，没见过你这样的，都到这般境地了，还穷横穷横的。” 刘三石说：“信任是最起码的人品，它代表了对一个人的尊重。如果你们信任我，我可以把我的想法向你们和盘托出，如果你们不信任我，那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就是一辈子在这儿待着，也不会让对我没有一点信任的人替我打这个官司。” 秦心芳急忙说：“我和静宜姐都相信你，充分相信。你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刘三石说：“如果你们相信我，就会肯定高个子胸部的阴影，根本不是我造成的。那么，他的这个阴影，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王静宜突然对刘三石的话产生了兴趣，往下压着手说：“你说，你继续说。” 刘三石又说道：“高个子胸部的阴影，可能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有人作弊，他胸部根本就没有这个阴影，片子上的那个阴影，不是他的，是别人的；第二种情况，片子上面的阴影确实是高个子的，但这个阴影并不是现在造成的，是过去留下的，如果是过去留下的，从片子上应该能够看的出来。这样的话，就可以证明他胸部受的伤，跟我没有关系。” 王静宜想了想说：“你的思路都是对的，但会不会存在第三种情况，高个子胸部确实有阴影，而这个阴影不是旧的，是新的，受伤时间跟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基本吻合，那该怎么办？” 刘三石说：“好办，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高个子在面馆里跟我遭遇之前，还跟别人打过架。和高个子在一起的那几个人你们也见过了，他们是什么样的货色，你们心里也很清楚。像这样的人，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他胸部的那个阴影，应该是跟别人打架的时候落下的。你们不用查太长时间，我跟高个子在面馆遭遇，是昨天晚上七点半之后八点钟之前，你们只要落实一下，从昨天下午的五点到晚上七点半之间，高个子在哪里跟人打过架就行了，最好是能拿到当时的监控录像。” 刘三石的这一番分析，让王静宜心服口服，她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有点浑不吝的家伙，分析起案情来是那么的有条有理。 秦心芳更是对刘三石佩服的五体投地，她真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使劲地亲他，爱他，把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全都向他倾诉出来。 要不是王静宜的身体挡在她前面，秦心芳真的会扑上去。她拼命地在抑制着内心的冲动，可就是抑制不住。 正在这时候，穆所长走了进来，小声说道：“赵警官他们马上就到所里了，你们俩快撤吧，有什么话，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王静宜站了起来，刚好留出了一个空档，让秦心芳可以直面刘三石，神差鬼使的，秦心芳朝着刘三石就冲了过去，对着他的脸颊就亲了上去。 “滋滋！” 秦心芳几乎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来吸吮刘三石的脸颊的，传出来的动静特别的大，连站在一旁的穆所长，都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脸颊，好像他也被亲吻了一样。 从派出所里出来，秦心芳的情绪仍然处在极度的亢奋之中，她眉飞色舞的对王静宜说道：“静宜姐，你觉得刘三石帅不帅，帅吧？人还在派出所关着呢，却依然像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将军似的，简直都帅呆了，帅的没治了。” “我看你是傻的没治了。”王静宜紧皱着眉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难怪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呢，我看你都成了负数了。刘三石是帅，但他就没有缺点吗？依我看，他的缺点和他的帅一样明显，而且，如果不加以节制的话，他身上的那些臭毛病，很可能会毁了他一辈子。” 秦心芳噘着嘴瞪着眼，不服气地冲着王静宜喊道：“你这是嫉贤妒能，刘三石身上根本就没有缺点，更没有所谓的臭毛病，你说说，他有什么缺点？要是胡说八道，我跟你翻脸。” 第18章 提供佐证 王静宜打开车门，上了车，发动汽车，使劲地轰油门。 秦心芳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她在跟王静宜耍小性呢，谁让王静宜说刘三石一身毛病呢。王静宜虽然是她最好的闺蜜，但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怎么说她都行，说刘三石的坏话就是不行，一句都不行，一个字都不行。 见秦心芳站着没动，王静宜又一个劲的狂摁喇叭，秦心芳仍然没有动，王静宜只好把头从车窗里探了出来，冲着秦心芳喊：“死丫头，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秦心芳这才有了动静：“你去哪儿？” “我回省城。” “这么晚了你回省城干什么？” “你都要跟我翻脸了，我还不回省城干什么？留在这儿惹你生气啊？” “咱们还没吃晚饭呢。” “你都要跟我翻脸了，还吃什么晚饭？我走了。” “你等会儿。” 秦心芳这才上了车，到了车上之后，情景跟刚才完全倒了个个儿。 “静宜姐，不生我的气了？” 王静宜专心开车，就是不搭理她。 “静宜姐，晚饭咱们吃什么呀？” 王静宜还是不搭理她。 “静宜姐，要不然咱们去吃火锅吧，好不好？” 王静宜仍然没有说话。 “静宜姐，那你说说，刘三石都有什么毛病啊？” 王静宜这才开了口：“我可不敢说，他有没有毛病，又碍不着我什么事，我何必呢！” “静宜姐，你就别再耍小孩儿脾气了，跟我说说呗。” 王静宜扭过脸，冲秦心芳喊：“是你耍小孩儿脾气还是我耍小孩儿脾气？” 秦心芳急忙堆出笑脸：“是我耍小孩儿脾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跟你翻脸这句话。” “还有呢？” “还有我明明知道刘三石这家伙一身的臭毛病，我还要处处袒护着他，我太不理智了。” 王静宜反问：“你知道刘三石有一身的臭毛病？” 秦心芳点点头说：“嗯，我知道，我都知道。” “比如呢？” “比如他不应该刚一上班，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私自外出了半个多月；比如他不应该因为一碗面，差一点跟人家打起来，更不应该因为一碗面去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王静宜把车停在路边，回过头看着秦心芳，语重心长地说道：“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刘三石是个可造之材，可他还不成熟，需要历练，需要雕琢，要想让他成大器，你就得经常敲打他，雕琢他，而不是无原则的袒护他。我警告你，有好多非常优秀的男人，都是被女人给宠坏的。” 秦心芳低下头，小声说：“以后我一定注意。” 王静宜和秦心芳一起去吃了火锅，然后又驱车赶往了医院，王静宜的时间很紧，她要尽快了结了这件事。 院方倒是很配合，王静宜要看什么，就给她拿什么，王静宜提出要复查高个子胸部的状况，院方也答应了。 院方之所以如此配合，是因为事先已经得到了冀世强的指示，冀世强是从赵彦昭那里得知王静宜来夏州市的消息的，也猜测到她一定会到医院去调查。冀世强如此慷慨，就是要让王静宜彻底死心。高个子胸部的伤是事实，还怕她调查？ 从医务办公室出来，王静宜又拉着秦心芳到了病房区。 秦心芳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一脸不解地问：“到这儿来干什么？刘三石不是说，让咱们调查一下高个子当天是不是在其它地方有没有打过架吗？” 王静宜说：“对啊，这里就是要调查的第一站。” “这里？” 王静宜点了点头，说：“对，就是这里，你想啊，高个子被人捶了，胸部受了很严重的伤。那么，打他的人会不会也被他和他的同伙给打了呢？” 秦心芳说：“完全有这种可能，高个子和他的那几个同伙没有一个是善茬子，肯定不会不还手的。说不定，是他先打了别人，别人实在忍受不了了被迫还手才把他给打伤的。” 王静宜说：“如果是被动还击，受的伤害可能会更大，说不定也在这家医院住着。咱们就从这儿入手，查一下昨天下午有没有因为被打伤而住进来的病人，这些病人受到的伤害，是不是跟高个子有关。” 说着话，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护士站，王静宜把自己的律师证拿出来，递给值班护士看了看，然后说道：“护士小姐，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昨天下午，有没有被打伤的患者来这儿治疗。” 护士根本就没看登记记录，直接对她们说：“有，昨天下午四点半，救护车送来了四个受外伤的患者。这四个人受的都是刀伤，其中有两个情况比较严重，现在还住在重症监护室。另外两个情况要好一些，现在住在303病房。” “谢谢你了护士小姐。” 两个人拜别护士，来到了303病房，病房里躺着两名患者，一个包着脑袋，另外一个包着手臂和小腿。 王静宜径直走向那个包着脑袋的人，问：“你叫冯兴国吧？” 刚才，王静宜在护士站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包着脑袋的人说：“是我，你们是什么人？” 王静宜掏出律师证，在冯兴国的眼前晃了晃，说：“我们是从省城来的，来调查一桩案子。这桩案子，牵涉到一个叫孙淑亮的人。后来我们又了解到，孙淑亮今天下午还犯了一桩案子，打伤了四个人。我想问一下，孙淑亮是不是打了你们？” 王静宜所说的孙淑亮，就是那个高个子。 冯兴国一脸警惕地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王静宜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又说道：“你放心，我调查的案子，与你们这个案子无关。这件事，我也不会牵涉到你们。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在那儿打了你们，从中调取监控录像，给我负责的这个案子提供一个佐证。” 冯兴国还在犹豫着。 另外一个手臂和小腿上缠着绷带的患者冲着冯兴国嚷嚷：“国哥，咱们都被那狗日的欺负成这样了，还怕个球啊！缩着脑袋就不受欺负了吗？二位女士，我告诉你们吧，我们身上的伤，就是让孙淑亮那狗日的给打的，他们一共五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我们还有另外两个兄弟，都快被他们捅死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 王静宜问：“孙淑亮和他的同伙是在什么地方动的手？” 那个人说：“在凯悦酒店大门口。” 第19章 自甘堕落 第二天一大早，秦心芳和王静宜就来到了大同路派出所。拿来了从凯悦酒店调出来的现场监控录像，要求立即释放刘三石。 赵彦昭把刘三石带进了审讯室，然后伸着手对王静宜说：“王大律师，你说你们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刘三石并没有殴打孙淑亮，把你们的证据拿出来我看看。” 王静宜把从凯悦酒店复制下来的U盘插进电脑里，打开电脑，让赵彦昭观看凯悦大酒店门口发生的斗殴事件，斗殴事件是前天下午四点半发生的，上面清晰地显示，是冯兴国朝孙淑亮的胸口狠劲捶了一拳。 看完这段录像，赵彦昭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站在那儿，愣愣的出了一会神，然后走向王静宜，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让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它能说明什么？” 王静宜说：“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从这个录像上可以看的出来，孙淑亮胸口的伤是冯兴国打的，与刘三石无关，我们要求立刻释放刘三石。” 赵彦昭说：“王大律师，你的思维不够缜密哦！这段录像，只能说明冯兴国捶了孙淑亮的胸口，并不能说明孙淑亮胸口的伤就是冯兴国造成的，更不能说明刘三石没有殴打孙淑亮，也不能说明孙淑亮胸口的伤不是刘三石造成的。” 王静宜楞了一下，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赵彦昭说：“结合这段录像，我分析出来了三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孙淑亮胸口的伤是冯兴国打的，跟刘三石没有任何关系，刘三石并没有殴打孙淑亮；第二种情况，冯兴国捶了孙淑亮的胸口，但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孙淑亮胸口的伤，是后来刘三石殴打的时候造成的；第三种情况，冯兴国捶打了孙淑亮的胸口，而且也确实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只是没有医院检查出来的那么严重，孙淑亮胸口的伤之所以那么严重，是因为刘三石后来又捶打了孙淑亮的胸口，从而使本来就受到伤害的位置雪上加霜。事实上，第一种情况根本就不存在，因为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刘三石确实是捶打了孙淑亮的胸部。事实情况只能是第二种情况和第三种情况的其中之一。所以，我最后的结论是，你提供的这段录像，完全不能证明刘三石没有殴打孙淑亮，也没有道理让我们放了刘三石。” 说到这儿，赵彦昭看了王静宜一眼，幸灾乐祸地说道：“王大律师，你觉得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王静宜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刘三石怒了，指着赵彦昭的鼻子喊：“你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警长，就可以肆意的解释法律，践踏法律吗？” 赵彦昭歪着头看着刘三石，说：“刘三石，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你就这句话说的最有水平，对现实分析的最透彻。你说的一点没错，在大同路派出所，我就代表了法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以为你从省城请来了大律师，你就没事了。到我这儿，再大牌的律师都没有用，因为我就是法，法就是我，你能怎么滴吧？” 刘三石说：“赵彦昭，你也别太嚣张了，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收拾你的。” 赵彦昭指了指刘三石，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就你，还收拾我？恐怕得到下辈子吧！倒是你，恐怕一时半会出不去了，我想让你什么时候出去，你就得什么时候出去，就是神仙来救你都没有用。” 刘三石说：“那我就在这儿待着，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赵彦昭打了一个响指，得意洋洋地说：“我能把你关到老死，你信吗？” 刘三石说：“那我就等着，有能耐，你就把我关到老死。”说到这儿，刘三石冲秦心芳和王静宜挥了挥手，说，“你们俩回去吧，我要自己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说完，也不管秦心芳和王静宜是什么反应，站起来就走出了审讯室。 小张只好紧紧地跟在刘三石的后面，刚到走廊的转角处，刘三石就碰到了孙淑亮的另外两个同伙，这两个人，在大同路派出所是有人身自由的，只是暂时还不能离开。 看到这两个人，刘三石猛地一下就扑了上去，左右开弓，对着这两个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这一次刘三石并没有采取任何的防身措施，把自己的身体充分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 刘三石心里清楚，要想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必须速战速决，小张就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听到打斗的动静，随时就能冲过来。 刘三石故意卖了一个破绽，额头上，结结实实挨了对方一拳头。 正在这时候，小张跑了过来，对着他们大喊了一声：“住手！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啊！在派出所里你们还敢打架？” 刘三石举起手，喊道：“报告张警官，这两个人埋伏在这里，试图围殴我。” 那两个人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举着手喊道：“报告张警官，是他先对我们俩动手的。” 赵彦昭正要从审讯室里出来，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秦心芳和王静宜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怎么回事？” 赵彦昭瞪着眼珠子问道。 小张说：“我正带着刘三石往前走呢，一个没留神，就让刘三石跑到了前面，我看着他的身影刚拐过弯，就听见有噗噗腾腾的声音，跑过来一看，他们几个在打架呢。” 赵彦昭问：“谁打谁了？” 刘三石举起手：“报告，是他们打的我，我被迫还了手，他们俩是有预谋的，提前躲在这里，试图对我来个突然袭击。” 俩光头也同时举起了手，说：“他胡说，是他先对我们动手的。” 刘三石说：“你们才胡说呢，我刚拐过来弯，你们俩就动手了，这一点张警官也可以作证，我又不知道你们俩在这儿，怎么可能刚拐过弯就对你们动手？” 赵彦昭一脸不耐烦地说：“刘三石，你就说，你动手没动手吧？” 刘三石说：“我是被迫动手的，是自卫。” 赵彦昭说：“既然双方都动手了，那就各打五十大板，小张，把他们一起押到地下室去。” 秦心芳冲过来，向赵彦昭理论：“赵警官，分明是这两个人先动的手，凭什么把刘三石也押到地下室去？” 刘三石冲秦心芳吐了吐舌头，一脸滑稽地说：“放心吧，我没事，不就是破罐子破摔嘛！算个毛！” 看着刘三石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秦心芳的心在往下沉，看起来，刘三石是准备自甘堕落下去了。 第20章 出尔反尔 把刘三石和那俩光头押到地下室门口，小张打开大铁门，先是把刘三石推了进去，然后又把那俩光头推了进去。 “大哥，你怎么又进来了？不是真的要给我们送苍蝇吃吧？” 拘押室里一片黑暗，刘三石根本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但他知道这里住着八大金刚，肯定是他们之间的其中一个人在跟自己说话。 刘三石撇了撇嘴说：“我哪有那个闲心给你们捉苍蝇，我是跟人打了架，所以就又进来了。”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大哥动手？” 正在这时候，俩光头被推了进来，这俩货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了，很懂得套路，还什么都看不见呢，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念叨：“各位大哥，小兄弟来伺候你们来了。” 刘三石往后面一指，说：“就是在俩货。” 这时候，刘三石影影绰绰看到，八大金刚晃悠着身子，一起朝俩光头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说道：“你们俩秃驴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敢动我大哥？” 其中一个光头问：“谁是你大哥？” 那个人说：“刘三石就是我大哥，怎么啦？”然后又冲着刘三石抱了抱拳，说，“对不起了大哥，我不应该冒犯了你的名讳。” 俩光头这时候还什么也看不见呢，听对方说刘三石是他们大哥，心里的怯弱立马就减了几分。如果刘三石是他们的大哥，这些人应该不会是什么硬茬子，再加上光头也看不到对方到底有几个人，所以就更不在乎了。 “是刘三石先打了我们俩，我们才动手的。” “马勒戈壁！我看你们俩真的是不想活了。” 说话的这个人把脸凑到一个光头的眼前，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看清楚了，老子是八大金刚当中的青除灾金刚，你小子也报个号来，老子的拳头下不死无名之鬼。” 因为离的很近，光头能清楚的看到，跟自己对着脸的的确是八大金刚的其中之一，顿时骨头都酥了，整个人向面条似的瘫软在地上。 “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刘三石是你们的大哥呀！” 光头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马勒戈壁！你直呼我大哥的名讳，就冲这一条你就该死。”另外一个金刚说道。 光头抬起头看了看，又是一个金刚，四下里一踅摸，八大金刚全都在这儿呢。 俩光头吓的魂都没了，想跪下磕头身子又软的爬不起来，只能冲着眼前的八大金刚绝望地喊：“爷爷，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其中一个金刚说道：“饶了你们？就冲你跟我大哥动了手，就足够死一百回了，饶了你？怎么可能呢。” 刘三石说：“这俩货不光跟我动了手，还诬陷我了呢。” “啊？” 八大金刚一起看向刘三石。 刘三石把从前天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八大金刚说：“要是这样，那这俩货最少得死一万回。” 说着，就要一齐动手。 刘三石摆了摆手，说：“惩戒一下就行了，我还得留着他们给我作证呢。伤骨不伤皮就行。” 这俩骨头，叫的那叫一个惨啊！ 二十分钟后，拘押室传来了连续拍打铁门的声音，在铁门发出的嗡嗡嗡的声音里，夹杂着俩光头的喊叫声。 “快把门打开，我们要举报。” “我们要检举。” “······” 声音传到了外面，赵彦昭和小张一起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跑了过来，秦心芳和王静宜紧紧地在后面跟着。 到了地下室的步梯口，赵彦昭冲小张努了努嘴，说：“你下去，看谁在里面叫唤，要是那俩秃驴，立马把他们提溜上来。” 小张进了地下室，不大一会，就把俩光头带了上来。 看到赵彦昭，俩光头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声泪俱下地喊：“我们要检举，我们要揭发。” 赵彦昭急忙问：“是不是刘三石在拘押室又打你们了？” 其中一个光头说：“不是，是我们诬陷了刘三石，我们要赎罪。” 另外一个光头说：“前天晚上，在靓婆汹涌面馆，刘三石根本就没有跟孙淑亮动手，是我诬陷他的，我有罪。” 前面那个光头接着说：“我也可以作证，刘三石跟孙淑亮只是握了一下手，其它的什么都没干。” 赵彦昭瞪着眼珠子喊：“你们俩是在拘押室被刘三石打糊涂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其中一个光头把右手的食指竖起来，指着天发誓：“我向老天爷发誓，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有半句假话，让我遭天打雷劈。” 另外一个光头也有样学样的指着天发誓：“我要说半句假话，让俺一家人不得好死。” 秦心芳走到赵彦昭的面前，说：“赵警官，现在事情已经完全弄清楚了，刘三石根本就没对孙淑亮动手，你可以放了他了吧？” 赵彦昭急躁地说：“什么就弄清楚了？这两个人出尔反尔，谁知道他们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况且，他们俩现在说的话，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刘三石的胁迫，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的证言，根本就不具备法律效力。” 秦心芳火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赵警官，你分明就是在刁难刘三石。” 赵彦昭一脸蛮横地说：“我就是要刁难他，怎么啦？有能耐你告我去。我刚才已经说了，在大同路派出所，我就是法，法就是我，我想让谁今天晚上死，他一准活不到明天早上。” 这话说的太大了，惹得王静宜也不由得起火，她盯着赵彦昭，一字一顿地说道：“赵警官，这些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对你说的这些话负责任。” 王静宜的这番话，让赵彦昭紧张了起来，王静宜和秦心芳不一样，她是著名的大律师，万一她要把自己刚才说的那段话给录下来，拿到相关单位去指控自己，那不管再尿性的领导站出来保他，恐怕也不好办。 想到这儿，赵彦昭冲着王静宜喊：“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你说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有证据吗？拿出来我看看。哼！你别拿这个来吓唬我，我不吃这一套。” 第21章 模棱两可 王静宜心里清楚，赵彦昭刚才的心态，肯定是害怕她把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录了音，不管他有多牛，也害怕律师抓他的小辫子。既然这样，那就得让赵彦昭继续害怕下去。她虽然并没有录音，仍然需要利用赵彦昭的这一弱点，对他保持高压态势，只有这样，赵彦昭才会做一定程度的妥协。 想到这儿，王静宜说道：“现在还不是公开证据的时候，等我觉得确实需要把这些证据拿出来的时候，你就没有资格像现在这样跟我说话了。” 这一番话，还真让赵彦昭心里有点发怵，王静宜是大律师，她最善于去抓一个人说话的漏洞了。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很有可能录了音。她说现在还不是把证据公开的时候，暗含的意思，分明是在要挟自己——如果你肯放过刘三石，那我就不再追究你刚才说的那些过火的话，要不然，我就拿着这段录音到有关单位去告发你。 赵彦昭只能做出适当的让步。 “刘三石的问题，并不是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但是，刚才那两个人的证词，我是不会采纳的。我这样说，自然有我的理由。刚才刘三石和那两个人是因为打架被关进拘押室的，他们进去没多大一会，那两个人就翻了供，单凭这一点，我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刘三石在拘押室对那两个人进行了胁迫。这么明显的漏洞，我相信你们也能看的出来。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女士却提出让我立刻放了刘三石，我当然会有情绪了。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往往会身不由己的说一些过分一点的话，我刚才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希望王大律师和秦女士能够原谅。” 王静宜摆了摆手，说：“先不说这个，你说一下，关于刘三石的问题，你准备怎么处理吧。” 赵彦昭说：“前天晚上在靓婆汹涌面馆发生的斗殴事件，目击证人除了刚才那两个人之外，还有三个人，有两个人现在在医院看护孙淑亮呢，让他们过来作证，一是不方便，另外一点，就冲他们俩肯到医院去照顾孙淑亮，在你们的眼里，这两个人肯定是跟孙淑亮是一伙的，他们的证言，你们未必会认同。所以，我就不让他们过来作证了。除了这几个人之外，还有一个叫乔建朝的，那天晚上也在现场，正好现在他还在派出所，如果他作证刘三石并没有殴打孙淑亮，那我没啥说的，立即放了刘三石，如果他说刘三石打了孙淑亮，那就没办法了，刘三石还得继续在派出所待着，直到他承认了这个事实为止，你们觉得怎么样？” 王静宜说：“好，就按你说的办。” 没多大一会，乔建朝就被叫到了审讯室。 乔建朝毕竟是做生意的，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他一看审讯室里面的气氛，立马就知道，眼下赵彦昭的气势处于下风。 不过，要想让他完全向着刘三石说话，他心里还是有一些顾虑的，刘三石毕竟是得罪了市委的领导，才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的。如果自己向着刘三石说话，万一事后有人找他麻烦，那他就别想继续在夏州市做生意了。 秦心芳看出了乔建朝的犹豫，这个时候，必须得增加刘三石这边的砝码，让乔建朝心理上的天平往刘三石这边倾斜。 那谁是这个砝码呢？不用问，肯定是王静宜了。 秦心芳指着王静宜，向乔建朝介绍道：“这位是省城著名的大律师，也是全国十佳女律师，她从省城来，是专门过问刘三石的案子的，希望你给予配合。” 听到王静宜是省城著名的大律师，乔建朝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他知道，像王静宜这样著名的律师，应该跟官场上的人有扯不断的关系，她结交的朋友圈，随随便便拎出一个来，都要比夏州市的市委副书记厉害的多。 怪不得赵彦昭那么老实呢，原来根源在这儿呢。 想到这儿，乔建朝说道：“王律师，有什么话你就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实话实说。” 王静宜正要开口，赵彦昭却抢先一步问道：“前天晚上，刘三石在靓婆汹涌面馆有没有殴打孙淑亮？” 乔建朝问：“谁是孙淑亮？” 赵彦昭说：“就是送到医院的那个高个子。” 乔建朝眨巴了几下眼睛，说：“我没看见。” 赵彦昭对乔建朝的回答非常不满，瞪着乔建朝，声色俱厉地说道：“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乔建朝说：“当时我是怎么说的？我有点不记得了，赵警官，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赵彦昭说：“具体是怎么说的我也忘记了，总之，你是指证刘三石打人了。” 乔建朝歪着头看了看赵彦昭，说：“赵警官，好像不对吧，我从来没说过刘三石打过人。” 赵彦昭恼羞成怒，指着乔建朝吼道：“乔建朝，你别耍滑头，你当时到底是怎么说的？” 乔建朝说：“我真的是想不起来了。” “你好好想想，你的证言，将决定这个案子的最终结果。” “是这样啊，那我得好好想想。当时···”乔建朝做低头沉思状，过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说，“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说的是，我没有看清楚。” 赵彦昭厉声质问道：“你到底是没看见，还是没看清楚？请你严肃回答这个问题，不要模棱两可的。” 乔建朝说：“在我这儿，没看见和没看清楚其实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我没看到刘三石打任何人。” 秦心芳说：“既然乔建朝这样说了，那就证明刘三石没打人，赵警官，你赶快把刘三石放了吧。” 赵彦昭歪着头看着秦心芳，说：“秦女士，你也太着急了吧？你觉得我现在放了刘三石，合适吗？” 秦心芳说：“怎么不合适，你刚才已经说了，只要乔建朝肯证明刘三石并没有打人，就可以放了他。” 赵彦昭说：“可问题是乔建朝并没有证明刘三石没有打人啊，他说的是没看见。没看见，就存在两种情况，一种是刘三石没打人，另外一种是刘三石打人了，只是乔建朝没有看见。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放了刘三石？” 第22章 我要当官 王静宜冲秦心芳喊了一声：“心芳，算了，咱们走。” 即将要转身的时候，王静宜又突然伸出了手，轻轻的跟赵彦昭握了握，目光直盯着赵彦昭的脸，说道：“赵警官，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还会在另外一个场合见面的，到时候再斗嘴斗法，你就不见得能占上风了。” 说完这段话，王静宜优雅地转身，赵彦昭却一把拽住了她。 “王律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话时，赵彦昭的嘴像是拔了气门芯的轮胎，“呲呲”地往外冒气。 王静宜又转回身来，说：“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呗。” 赵彦昭的身子突然有一个明显的后仰，好像站不住似的，这个情景，会让人联想到这么一个画面——赵彦昭骄傲的站在船头上，突然间一股大浪袭来··· 其实在赵彦昭的心里，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知道，王静宜要出手了，只要她一出手，他就得翻船。 穆所长也曾经告诫过他，说王静宜不好惹，差不多就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做的太绝了，断了自己的后路。 赵彦昭看向王静宜的时候，眼皮是朝下的，眼神也有点游弋：“王律师，咱们再商量商量好吗？我知道，在刘三石的问题上，我对法律解释的不够深刻，不够全面，你是著名的大律师，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教导。” 王静宜目光炯炯，咄咄逼人的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你解释的还不够深刻吗？” 赵彦昭老脸一红，说：“也不是不深刻，可能会有些偏颇。” “哦？那我倒要听听，你怎么偏颇了。” 赵彦昭低着头，两只手在胸前胡乱的交叉着，极力地掩饰着内心的尴尬，话说的有点语无伦次。 “比如，比如，在你提供的那段视频上，冯兴国捶打孙淑亮的部位，跟医院诊断出来的受伤部位完全吻合，那个部位，只有一个指头肚大小。如果说刘三石也捶打了孙淑亮的胸部，那么，他和冯兴国的击打习惯不同，出拳方式不同，击打面积不同，怎么可能会造成同一个地方的伤害呢？即便是冯兴国自己，如果是两次出拳，也不可能造成一模一样的效果。所以，根据我的最新判断，刘三石并没有对孙淑亮动手。” “是吗？”王静宜歪着头看着赵彦昭，“赵警官，你观察的挺细致的吗？” 赵彦昭摆摆手，半开玩笑着说：“一般一般，全所第三。” 王静宜的表情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赵警官，我没有心情跟你贫嘴，既然你已经有了这种判断，为什么还要揪住刘三石不放、难道，这里面还有见不得人的内幕？” 赵彦昭的嘴角扯了几下，说：“王律师，你别误会，这个想法，我也是刚刚才有的，也算是亡羊补牢吧。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把刘三石放出来。” 赵彦昭脸一扭，冲着张警官喊道：“小张，还不赶快把刘三石从地下室请出来？” 小张慌慌张张的跑向了地下室，没多大一会，刘三石就跟着他一起走了上来。 刘三石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那点小把戏起了作用呢，刚坐上汽车，就显摆了起来。 “看看，还是拳头最厉害吧？要不是我设计把那俩光头引到了地下室，让地下室的八大金刚狠狠的揍了他们俩一顿，这俩货是不会翻供的。” 看着刘三石那一脸轻浮的样子，王静宜气的简直都不行了，板着脸对秦心芳说：“心芳，你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讲一遍。这货，根本就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刘三石嚷嚷道：“锅不就是铁打的吗？连这个我都不知道，那我不成傻子了？当然了，有的锅是铝打的，还有铜打的呢。” 秦心芳拽了拽刘三石的衣袖，小声说：“有些事你根本就不知道。” 刘三石不服气地说：“我什么不知道？” 秦心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给刘三石讲了。 刘三石立马就炸了：“太黑暗了，太霸道了，太无法无天了，赵彦昭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警长吗？他凭什么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王静宜撇了撇嘴，说：“因为他是警长，有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资本。刘三石，我警告你，这一次是你运气好，落到了一个小警长的手里，要是落在局长厅长的手里，你就完蛋了，任谁都救不了你。” 刘三石翻着眼，喊道：“照你这意思，官越大就越有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资本了？我偏偏不服这个气。” 王静宜一脸鄙夷地看着刘三石，说：“心芳，你怎么认识了这么一个货，你看他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 王静宜的表情，把刘三石彻底给惹火了，他还从来没被美女鄙视过呢，王静宜的眼神，简直就是在嘲笑他，不，是在侮辱他。 而一向对他温柔有加的秦心芳，此时此刻，也用一种另类的目光在看着他，目光里有惋惜，也有可怜。 刘三石虽然有一肚子的火，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再发泄了。他知道，不管是王静宜还是秦心芳，都有一种同样的心境，她们都觉得他不成熟，太不成熟。只是她们的表达方式不一样罢了。 这让刘三石实在受不了，不管是鄙视还是可怜，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刺激。 其实在骨子里，刘三石并不像外表呈现出来的那样不谙世事，他只是在用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来逃避世俗。久而久之，他身上那种男子汉的血性，往往会以撒泼打滚的方式呈现出来。 这两个美女对他的鄙视和可怜，突然激发了刘三石身上的血性，一个男子汉的血性。 “不行，我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胡来，我要当官，当大官，当了大官，别的事我可以一概不管，就专管那些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家伙，不管他的官有多大，职位有多高，后台有多硬，关系有多广，只要他敢把黑的说成是白的，我就弄死他，见一个我弄死一个，我要把社会上所有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家伙一个一个全部弄死，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再颠倒真假，指鹿为马。” 刘三石的这一番话，再一次受到了王静宜的鄙视。 第23章 我很幼稚 “秦心芳，你让我捞的这个人，是不是个疯子啊！怎么满口的胡说八道？你快带他到精神病院去看看吧。” 刘三石憋着一口气，说：“王大律师，我要当大官，你是不是不服气啊？怎么滴，允许你当大律师，我就不能当大官吗？” 王静宜说：“你不是疯子，你就是个二傻子，彻头彻尾的二傻子。” 秦心芳一脸惭愧，但还是厚着脸皮给王静宜解释道：“他就是有点孩子气。” 然后又扯了扯刘三石的衣襟，小声说：“有个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我今天早上接到了市委组织部的通知，你被无限期的停止工作了。” 刘三石愣头愣脑地问：“无限期是什么意思？” 王静宜简直无语了，有气无力地说道：“连这一点都整不明白，我看老天爷白瞎给了你一副好皮囊。”说到这儿，王静宜突然提高了声音，“无限期，就是变相的把你开除了。” 让人家给开除了，还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在秦心芳和王静宜这两个漂亮的女孩面前，刘三石更觉得没面子。秦心芳还好点，这几个月的相处，自己是什么德行样，秦心芳已经很清楚了，王静宜是第一次跟自己打交道，让她知道自己的这种糗事，这脸上还真有点挂不住。 王静宜呢，却偏偏往他心窝子里戳，看刘三石的目光，就像是拿刀子剜他的心一样。 没办法，刘三石只好抓屎摸脸，他的拿手好戏，就是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来给自己遮羞。 “开除就开除了吧，反正一开始我就不想干，让他们开除了正好，这样的话，我们家老爷子就没什么可说了。” 王静宜撇撇嘴，说：“什么人那！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当大官呢，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又说这种话，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刘三石知道王静宜是拿话在激他，大言不惭地说：“我就是这种人，怎么滴吧？” 王静宜说：“人要是不要脸了，谁也拿他没办法，这下好了，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被人家开除了。但凡是个人都会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因为惹了祸才被开除的，打人的事，你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刘三石特别爱较真，他没做过的事，别人要诬赖他，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听王静宜这么一说，刘三石的火气又压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叫道：“他们凭什么？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我并没有打架，他们凭什么开除我，凭什么？” 秦心芳又扯了扯刘三石的衣襟，小声说：“其实，整件事情跟打架不打架没有多大关系，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你为了一碗面卷了领导的面子，领导下不来台，所以要整治你。” 刘三石说：“他们没有面子就要整治我呀，我还没面子呢，我也要整治他们。” 王静宜撇着嘴问：“你拿什么整治人家？” 刘三石楞了一下，然后举着手说：“我要当官，当大官，当比他们大的多的官，我也要整治他们。” 王静宜看向秦心芳，叹着气说：“这货怎么这么不成熟啊！” 刘三石说：“我知道我不成熟，但我要当官，当大官，我必须当官。有些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因为一碗面，先是把我弄到派出所，折腾了我整整两天，要不是你们想方设法捞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我出来呢！说不定还要定我一个什么罪名把我法办了呢。哦！现在我出来了，他们还是气不顺，又拿剥夺了我工作的权力来整治我。因为一碗面，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这简直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自认为还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呢，要是那些低眉顺眼的老百姓，不知道会被这些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不行，我要当官，当大官，必须当，他们越是要开除我我越是要当，我当官，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那些为所欲为的人活的太随心所欲，我要跟他们斗争，要让我们的老百姓，不再受这些人的欺负。” 秦心芳仰着脸，静静的听着刘三石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然后看向王静宜，说：“静宜姐，你在地方官场上认识的人多，要不然，你帮忙找找人，让他继续工作？” 王静宜撇了撇嘴说：“心芳，你怎么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他这样的状态，能当官吗？能当好官吗？哼！还斗争呢，你以为自己是老包转世啊！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幼稚的人！” 秦心芳说：“他是有些幼稚，这不是还没经过磨砺吗？经过磨砺之后就好了。别说他了，我也很幼稚。” 王静宜随即怼了秦心芳一句：“你是够幼稚的，你要不幼稚，就不会这么毫无原则的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了。” 秦心芳说：“没什么经历的人都有点幼稚，幼稚不可怕，有了经历之后，就会慢慢的变得成熟起来。刚才他也说了，他很幼稚，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他已经进步了，是不是？既然已经进步了，总得给他一个继续进步的机会吧？你说是不是？静宜姐，算我求你了，你想想办法呗，行吗？” 王静宜看着刘三石问：“你承认不承认自己很幼稚？” 刘三石梗着脖子喊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你还要让我说多少遍？” 王静宜指着刘三石，愤愤然的对秦心芳说：“心芳，你看见了吧？这是他承认错误的态度吗？” 秦心芳说：“这说明他还是很幼稚嘛！你得给他点时间让他慢慢改，给他个机会让他慢慢改。” 王静宜苦笑着说：“我算是服了，你们俩真的是天生的一对，一个幼稚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幼稚的无原则无底线的纵容。可我是有底线的，他必须从心里承认自己还很幼稚，我才能考虑要不要帮这个忙。” 秦心芳一边拽刘三石的衣襟，一边冲他眨巴眼：“你好好跟静宜姐说，你是不是在心里承认自己很幼稚。” 刘三石一脸不爽地说：“我很幼稚。” 王静宜说：“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在心里承认了吗？” 秦心芳又冲刘三石眨巴眨巴眼，说：“你是不是在心里承认的？” 刘三石低下头，嘟嘟囔囔地说：“是。” 秦心芳说：“静宜姐，你听见了吧，他是从心里承认的，你看他把头都低下来了，这时候心里不知道会有多难受呢！静宜姐，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机会吧。” 第24章 挺神秘的 秦心芳好一通软磨硬泡，一会装傻充愣，一会撒娇卖萌，终于磨软了王静宜的心，王静宜答应，跟夏州市常务副市长邢子健联系一下，看他有没有办法。 晚上，王静宜带着刘三石和秦心芳，一起来到了邢子健的家。来之前，王静宜并没有跟邢子健说明情况，只是说想跟他一起坐坐，有个事求他帮忙。 邢子健跟王静宜是有交情的，去省城办事，王静宜没少帮他的忙，另外，邢子健也想通过王静宜，搭上省城那些达官贵人的线。 所以，对王静宜的这点小要求，邢子健是满口答应。 让邢子健颇为意外的是，王静宜的身后，居然跟着刘三石，看到刘三石，邢子健就情不自禁的挖苦了一句：“这不是刘三石吗？你现在可是名人啊！” 王静宜没想到邢子健会这么说，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红着脸说：“他是我弟弟，今天我就是带着他来给你负荆请罪来了。” 邢子健一脸茫然：“你弟弟？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王静宜看了看秦心芳，对邢子健说：“我和他的渊源比较复杂，回头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响鼓不用重捶，王静宜这几句话，让邢子健立即明白了她这次来的用意，一边把几个人让在沙发上坐下，给他们泡茶倒水，一边吸溜着嘴说：“刘三石的事我听说了，不好办哦！” 说到这儿，邢子健看了看刘三石和秦心芳，继续说：“既然你们是一块来的，就说明都不是外人，有些事，我就明确跟你们讲了。刘三石的事，是姜易民副书记提出来的，是他要求给刘三石这个处分的。要是换了别人，我还可以从中间说和说和，姜易民不行。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我跟姜易民之间一直磕磕绊绊的，之所以还能相安无事，就是因为彼此之间有一个默契，他做什么事我不干预，我做什么事他也不插手。另外，你要是早一点跟我说跟刘三石有这种关系，我还能帮上一点忙。现在木已成舟了，要想改变，太不容易了。” 刘三石站起来说：“邢市长，只要你能给我工作的机会，那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邢子健摆摆手，让刘三石坐下，说：“你这个态度是好的，可惜有点晚了，你要是早这样，也不至于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关于你的情况，我听到的闲言碎语不少，一开始，你就是个问题人物，我听说你刚刚到市委组织部报到，就无缘无故的旷工了半个多月，你怎么能这样呢？刚参加工作，大家都争着抢着表现自己，争取在领导面前留下个好的第一印象呢，你可倒好，反其道而行之，给领导留下的全部都是坏印象。你要知道，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以后的仕途是不是顺利，给领导的第一印象占有很大的比重。刘三石，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刘三石又站了起来，说：“邢市长，那半个多月，我并不是无缘无故消失的，我是去省电视台录节目去了。” 刘三石的话，让秦心芳也很吃惊，她盯着刘三石问：“你去省电视台录节目了？什么节目？” 刘三石犹犹豫豫地说：“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反正那两档节目马上就要播出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邢子健笑了笑说：“还挺神秘的。录节目是好事嘛！你为什么不向组织上请个假呢？如果组织上知道你是去录节目的，肯定不会拦着你，说不定，还会派专车送你呢。” 刘三石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我不是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干这个工作嘛，出去那半个多月，一方面是为了录节目，另外一方面，就是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干这个工作。” “哦！是这样啊，那你想好了吗？” 刘三石说：“想好了，尤其是经过这件事之后，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一定要干出一番名堂来。” 邢子健苦笑着说：“你这是正月十五贴门神，整整晚了半个月呢。你说说，你何必跟姜副书记王副部长这些人置气呢？不就是一碗面吗？姜副书记王副部长都是要面儿的人，他们不是为了那一碗面，是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刘三石说：“我知道，我一个小虾米跟领导对着干，而且还是为了一碗面跟他们对着干，这也让他们太没有面儿了。所以他们就要让我尊严扫地，让我完全没有面儿，邢市长，只要你能帮我争取到工作的机会，我一定把丢了的面儿给你挣回来，我说到做到。” 邢子健吸溜着嘴，说：“恐怕人家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啊！” 王静宜见邢子健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邢叔叔，现在刘三石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有很大的决心改正，希望你能给他一次机会。” 邢子健苦笑着说：“我尽量争取吧，不过我把丑话先说在前面，这件事真的很不好办。今天静宜亲自过来了，这个面儿我必须得给。事情能不能办成，我真的不敢打包票。我说句丧气的话，姜副书记那边，能通融的可能性很小，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这件事，姜副书记不松口，谁都没有办法。” 听邢子健的口气，这个事基本上算是没救了，秦心芳着急的不行不行的，但她跟邢子健并不熟悉，不好跟人家提要求，于是就一个劲的冲王静宜眨巴眼，王静宜会意，悄悄地拉了一下邢子健的手，说：“邢叔叔，我有一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邢子健把她带到了里间。 王静宜把秦心芳是家世背景一五一十全都跟邢子健说了，还说秦心芳现在和刘三石是男女朋友关系。 邢子健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从里间回到客厅，邢子健对秦心芳毕恭毕敬的，甚至还有一点怯场。他拍着胸脯子向秦心芳保证：“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就是钻窟窿打洞让要把它给办利索了。” 第25章 我看好你 第二天，邢子健去了费金林的办公室，把王静宜求他的事跟费金林说了，另外，邢子健还特别强调了刘三石女朋友的背景，只是没给费金林透露，刘三石的女朋友就是目前人在夏州市的秦心芳。 秦心芳的背景，是珍贵的不能再珍贵的社会资源，邢子健得给自己留着。 听了邢子健的这一番话，费金林当即表态，由他出面来说服姜易民。 费金林是能拎的出轻重的，抛开秦心芳这一层先不说，单就一个王静宜，她手里可以利用的资源就足够让夏州市市委好好掂量一番的。费金林跟王静宜也打过交道，清楚她的能量有多大，作为夏州市市委书记，如果他不能主动化解刘三石和姜易民之间的嫌隙，不能让刘三石继续工作，万一省里一些领导过问起这件事来，那他就彻底被动了。 有一把手亲自出面为刘三石说情，这个面子姜易民还是要给的，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刘三石，他得让刘三石明白，得罪了他，不管谁替他说情都没有用，即便是恢复了工作，也不能让刘三石有好日子过。 姜易民打算把刘三石派到乡下去工作，哪儿偏远就把他派到哪儿，哪儿条件最艰苦就把他派到哪儿，哪儿没升迁的希望就把他派到哪儿，他要让刘三石老死在那里，让整个夏州市官场根本就不知道刘三石这个人的存在。 姜易民是市委副书记，又分管组织工作，他当然有这个权力，王根发又是他面前唯命是从的小跟班，两个人一合计，打算把刘三石派到鸿畅镇去，派到鸿畅镇还不算完，他还要嘱咐一下鸿畅镇党委书记曹水江，把刘三石发配到鸿畅镇的大滩沟村去。 鸿畅镇是夏州市最偏远的乡镇，大滩沟村是鸿畅镇最偏远的行政村，那里穷山恶水，交通闭塞，信息不畅，可以说是要啥没啥，跟原始部落没有什么两样。现在，连那里的平头老百姓都不愿意待下去了，有点能耐的，全都离开了大滩沟。 接到通知的第二天，刘三石就骑着他的山地车，前往鸿畅镇报到。通知上说的是，让刘三石到鸿畅镇上班，并没有说让他去大滩沟。 秦心芳嚷嚷着非要跟着去。她说，刘三石现在还没有升到副科级呢，那他跟他们家老爷子之间的约定就还有效，刘三石必须继续接受她的监督。 刘三石吱吱唔唔的答应着，说是这才上班的第一天，他得先去探探路，安排一下住的地方，然后再回来接她。 其实刘三石是在跟秦心芳耍心眼呢，他才不会让秦心芳跟着去呢，前一阵子魏翔和她老是跟着他，已经让他够丢人的了，他不可能在同一条小河沟里翻两次船。 不过，他还真不能直接拒接秦心芳，这丫头拧着呢，如果她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什么极端的事情都干的出来，到时候非但刘三石会下不来台，她还会想办法跟了去。 现在他只能哄着她，能哄多久算多久。 市区离鸿畅镇政府所在地有三十多公里呢，刘三石撅着屁股蹬着山地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曹水江亲自接待了他，看到刘三石，曹水江愣住了——这就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刘三石吗？怎么长的这么帅？ 刘三石在夏州市大名鼎鼎，臭名昭著，曹水江早就听说过他，但从来没见过。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和人们口中的那个刘三石联系在一起。 曹水江打着哈哈说：“大帅哥到我们鸿畅镇来工作，我们这儿真的是蓬荜生辉啊！你看，今天的天空都比平时亮了许多。” 曹水江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全当笑话。刘三石可没把这些话当儿戏，一脸认真地说：“我要努力工作，争取让这儿的天空更亮堂。” 听刘三石这么有决心，曹水江都不忍心跟他谈工作上的事了。关于刘三石的工作安排问题，曹水江心里本来就一直在犹豫，让刘三石去大滩沟村，是市委副书记姜易民亲自嘱咐的，他不能不执行，可刘三石又是常务副市长邢子健罩着的，安排的太不像话，邢子健那里没法交待。 姜易民和邢子健都是市委常委，论职位，可以说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论根基，姜易民和潍州市市委副书记黄建树是人老几辈子的交情，邢子健跟潍州市市长乔清举是大学时期的同学，这两个人，曹水江谁都得罪不起。 不过，组织工作毕竟是姜易民分管的，他必须按照姜易民的意思行事。 曹水江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刘三石，刘三石摆摆手表示不会。曹水江把烟点了，狠狠的抽了一口，趁着往外吐的烟雾，对刘三石说：“你在镇政府休息一天，明天上午，你到大滩沟村去。” 说这番话的时候，曹水江的眉头皱的很紧，他实在不忍心让刘三石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这么帅的小伙子，到那种地方，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刘三石忽闪着明亮的眼睛问：“去大滩沟村干什么？是有什么工作吗？” 曹水江又狠吸了一口烟，可能是吸的太猛，曹水江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说：“是这样的，这个大滩沟村，是咱们鸿畅镇最贫穷落后的地方，一直到现在，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还停留在半原始的状态。镇党委镇政府早就有这个决心，要下工夫彻底改变那里的落后面貌，可谈何容易啊！最关键的是缺乏人才啊！现在你来了，大滩沟村的老百姓们就有指望了，我想派你到那里去工作一段时间，让那里的面貌来个翻天覆地的大变样。你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只要有了一定的工作成绩，在个人的进步方面就会取得很大的资本，我看好你哦！” 说最后这一段话的时候，曹水江低着头不敢看刘三石的脸，他亏心啊！到大滩沟这么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出成绩呢？ 刘三石喜滋滋地说：“多谢曹书记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加倍努力，早日改变大滩沟村贫穷落后的局面。” 看着刘三石那一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曹水江在心里道：你只要不哭鼻子就算好的了。改变面貌？我可指望不上你。 第26章 这是笨蛋 第二天一大早，刘三石就骑着山地车出发了，鸿畅镇政府所在地离大滩沟村并不远，大概有十公里左右，前面的五公里路况很不错，五公里过后，便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在羊肠小道上骑行了大概有两公里，刘三石看到了一个陡峭的山坡。 山坡前有一个标识牌，标识牌上有一个向上的箭头，箭头的左侧写着一行字——大滩沟村。 看起来，这是要上山了。 刘三石正准备往山上走，从山上走下来一个老者，肩上挑着一副担子。刘三石急忙上前打招呼：“老大爷，请问到大滩沟村是从这儿往上走吗？” 老头点了点头，指着山坡说：“从这儿上去，到了山顶再往下走，山脚底下那个村就是了。” 刘三石又问：“从这儿到大滩沟村还有多少公里？” 老头回头看了看山顶，说：“小伙子，这是上山，不论里。” 刘三石笑了：“不论理就不论理吧，不就是上个坡再下个坡吗？没多大事。” 老头一听就知道眼前这个小伙子从来没爬过这样的山，看了看他的山地车，说：“你还是把这玩意找到地方存起来吧，带着他是个累赘，到了山半腰你还得扛着它走呢。” 刘三石笑了笑说：“没事，我一直骑着就行了。” 说完，刘三石骑上山地车就往上面走，那山坡非常陡峭，有的地方，倾斜度都超过六十度了，刘三石仍然骑着走，还撒花呢，老头在山下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感叹道：“你这是要疯啊！” 老话讲，上山不美，下山攒腿，上山费的是力气，但没有危险性，下山就不一样了，你得让脚底下生了根，要不然的话，很可能就会有坠崖的危险，尤其是像这样陡峭的山坡，每走一步，脚面必须实实在在的扎在地上。 刘三石可好，愣是骑着山地车往山坡下走，远远看去，就像一只鸟往下飞似的。 没多长时间，刘三石就到了大滩沟村的村口，有一个老汉在村口放羊，刘三石向他打听了村支部书记张福昌家住的地方，骑着山地车往张福昌家里走去。 张福昌家三间瓦房，没有院墙，一个大约摸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院子里叫鸡，上嘴唇碰着下嘴唇，发出这样的声音： “嘣嘣嘣嘣嘣嘣！” 那女人长的不错，尤其是肤色，就像桃花似的，美的简直都没法说了。就是衣着寒碜了点，尤其是脚上，眼下都九月末了，她脚上还穿着一双凉拖鞋，鞋底子两半着，走起路是吧嗒吧嗒的。 刘三石走进院子，问：“这是张福昌张书记的家吗？” 女人看了刘三石一眼，很热情地说：“你是从镇上来的刘三石兄弟吧？俺是张福昌屋里的，大名就甄妮。俺们家你大哥说了，说你今天要来。他本来是要在家等你的，可是今天装卸活有点多，就出去了，估计日头西能回来。” 日头西是当地的习惯用语，就是天快要黑的时候。 甄妮把刘三石让进屋里坐下，然后就出去了，过了一会，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走了进来。 “三石兄弟，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是又渴又饿吧，我给你打了五个鸡蛋，还放了白糖，你趁热喝吧。” 刘三石没吃早饭，还真的是又渴又饿，可他听到是鸡蛋，就没了兴趣。他最不喜欢吃鸡蛋了，嫌那玩意腥。 甄妮一连催了好几遍，刘三石只好端起碗来。 扒拉了一个鸡蛋搁嘴里一嚼——吔！怎么一点腥味都没有哦？ “大嫂，这是你们自己喂的鸡下的蛋吧？没一点腥味。” 甄妮说：“嗯，这是笨蛋。” 刘三石一连吃了三个鸡蛋，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别的，是吃饱了。甄妮却一个劲的催他：“兄弟，吃，使劲吃。走这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吧？” 刘三石说：“还行，我是骑着车上来的，不怎么累。”说着，把碗往旁边一推，皱着眉头说，“这个就算了，我实在是吃不了了。” 甄妮笑了：“那么大个汉子，吃不了五个鸡蛋，你这胃口真的是不行啊！”然后又眯缝着眼，问，“你说你是怎么上来的？骑车？是院子里的那辆车吗？” 刘三石点了点头，说：“是。” 甄妮笑了：“兄弟，你在马戏团干过吧？也忒利索了，敢骑着车上下山？” 刘三石也笑了：“差不多吧，我虽然没在马戏团干过，但我练过武术。” “怪不得呢！” 过了一会，刘三石又问：“你刚才说张书记什么时候能回来？” 甄妮说：“日头西应该差不多吧，要是实在太晚，兄弟你下不了山，就搁家住好了。反正家里也有你住的地方。” 刘三石往四下看了看，他现在坐的位置，是两间连着的，中间这一间应该算是客厅，靠北墙有一个中堂柜，上面放着一台十四吋的电视机，应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物件。 东头那一间，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剩余的地方，放着一些农具。 房梁以西，有一道隔墙，隔墙北面有一个小门，小门里面，应该还有一间卧室。 刘三石在心里琢磨，东面那张床，应该是张福昌两口子睡的，如果家里还有其他人，应该住西面的那个小屋。甄妮说有自己住的地方，地方在哪儿呢？ 甄妮好像看出了他的疑虑，指着西面的那个小门说：“那有一间，是我儿子在家的时候住的，今天晚上你可以住在那儿。” 刘三石问：“你儿子不在家？” 甄妮一脸骄傲地说：“在市里上高中呢，明年就考大学了。孩子也争气，回回考试都是全班第一。” 刘三石说：“那恭喜你啊，你们家马上就要出大学生了。” 甄妮的脸色一下子又黯淡了下来：“有啥好恭喜的，俺们两口子愁还愁不过来呢！这不，开学都快一个月了，到现在学费还没给人家凑齐呢。一学期七八百呢，哪那么好凑？走路放屁，那可不是说话的。俺们家你大哥只好下山装卸水泥给孩子凑学费。现在还好说一点，等来年要是上了大学，还不得把人给愁死？” 第27章 东窗事发 来的时候，刘三石就有思想准备，知道这儿的人不富裕，可他没想到会穷到这种地步。一个村支书，都要靠装卸水泥给孩子交学费，其它的家庭会怎么样呢？ 刘三石忍不住问道：“你们村其它的家庭怎么样？还不如你们家吧？” 甄妮说：“比我们家要强的多，人家都出去打工了，每年能挣不少呢，家里面就剩下了老人和孩子。俺们家你大哥在那个位子上坐着，他出不去啊！” 刘三石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村支部书记，为了全村的老百姓，只好在家里受穷，说起来还真有点让人心酸。 甄妮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刘三石说道：“兄弟，等会你歇透了，可以到处去看看，你别看我们这儿穷，风景可美着哩！我一个妇道人家的，就不陪你了。” 刘三石说：“好，我正想着出去转转呢。” 说着，刘三石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走出村子，刘三石掏出手机看了看，信号时隐时现，若有似无，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往北面的山坡走去。 到了半山腰，手机突然发出连续的响声，是信息提示音，刘三石掏出手机一看，全部都是秦心芳打的电话，有三十多个呢。 这丫头，又整什么事呢？ 他估计，秦心芳肯定是想问他住的地方安排好了没有，他现在在大滩沟呢，没法跟她解释。再加上手机信号只有半格，电话肯定打不出去，就没有管她。 刘三石一口气爬到了山顶，极目望去，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果树，上面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子。西面那个山坡，清一色全都是柿子树，东面那个山坡，清一色全都是枣树，果子红彤彤的，好看极了。 再往北，是一大片核桃树，同样结满了果子。 刘三石坐在山顶上，尽情的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好。快十一点半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铃声。 掏出手机一看，是秦心芳打来的，这丫头，还没完了。 刘三石接了电话，话筒里传出秦心芳愤怒的质疑声，她还从来没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过话呢。 “那个老盯着你看的女孩是谁？” 刘三石四下里看了看，哪有什么女孩？别说女孩了，这附近连个老太婆都没有。 “你做梦的吧？哪儿有女孩啊？” “别跟我装傻，这个事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怪不得手机一直打不通呢，原来是做贼心虚啊！你以为能躲的过去吗？就是躲的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这个事，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解释。” 操！这是在山里，是信号不好，我可没有故意关手机。 “我正陪着领导在山窝里检查工作呢，手机信号不好。” “没有故意躲着我？” “我躲你干什么？” “没有就好，我可提醒你，那个一直盯着你看的女孩，绝对不怀好意，还有那个叫夏露的女主持人，对你也没安好心。我能看的出来。” 她说的是前段时间在省电视台录节目的事吧？怎么，播出了？ 前段时间，他确实是到省电视台录节目去了，而且还录了两个不同的节目。是省电视台著名的美女主持人夏露邀请他去的。 说起与夏露的渊源，还要追溯到他上大学的时候。 刘三石能考上大学，用他在上高中的时候那个教导主任的话说，是人类教育历史上的一个错误。 刘三石比同龄入学的那些人晚一年考上大学，他是坐了将近一年的“班房”，在“班房”里自学成材的。 刘三石上学的时候，是学校有名的捣蛋鬼，快高中毕业了仍然不思悔改。第一年参加高考，成绩差的连大专线都没进去。 教过他的老师一脸唏嘘地说：“这孩子的脑袋瓜子是真灵，可惜没有用到正经地方，他只要稍微用点心，考上一流大学是一点也没问题的。” 他们家老爷子说的更形象：“他这是拿猴脑子当猪脑子使了。” 刘松寅咬着牙发誓，再也不让他上学了，这辈子不让他上，下辈子也甭想。 刘三石心里可美了，拿不上学当惩罚，这想法也实在是太另类了。 好！太好了！ 他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在社会上闲逛，逛累了，钻进一个网吧三天三夜都没出来。 好景不长，没过几天，老爷子就反悔了，揪着耳朵从网吧里提溜回了家，把他往地上一丢，凶巴巴地说：“赶快收拾一下上学去。” 刘三石皱着眉头说：“你不是不让我上学了吗？” 刘松寅歪着脑袋吼：“美死你哩！不上学让你整天在社会上瞎逛啊！再说这次上的，不是一般的学校，是封闭学校，跟坐班房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到了那儿，你爱学不学，就是没有自由。” 刘三石心里说：你说没自由就没自由了，自由是自己争取的。我想要自由，就一定有自由。 果然，刘三石一到学校就找到了自由，到了晚上，他把头缩进被窝里，整宿整宿的用手机上网，玩游戏，到了课堂上就犯困，睡的昏天黑地的，因为长时间在昏暗的条件下用眼睛，硬是把飞行员的视力，弄成了一个半瞎子。 眼睛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说老上网也有玩腻的时候，刘三石就撺掇着一帮和他一样德行的同学，晚上到厕所里打纸牌，整宿整宿的打。 学生厕所是独立的，跟教职工厕所离的远着呢，周围又没有其它的建筑，打牌的时候，他们只要不出声，把牌放在各自门前就可以了，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 时间长了，这些货就放松了警惕，打牌的时候使劲往下摔，还大声的吆喝，最后终于东窗事发了。 有一天晚上三点多，一个生活老师起来到厕所小便，听到学生厕所里传出来这样的声音： “三个三。” “三个八。” “三个十。” 生活老师闯进去，一窝掏出来六个。 学校把刘松寅叫了去，皱着眉头黑着脸，说：“把你的孩子领回去吧，这样的学生，我们学校教育不了。” 刘松寅二话没说，拽着刘三石的胳膊就回家了。 第28章 绝对主力 这一次刘松寅是真的气坏了，他要对刘三石采取极端措施。 刘松寅租了一个独居院，把刘三石关进其中的一间屋子里，每天上午十点和下午四点定时放风，每次二十分钟，这段时间，刘三石可以在不大的院子里尽情的玩耍，其余的时间，对不起，必须在那间屋子里待着。屋子里坚壁清野，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和必要的学习生活用品之外，什么都没有。刘三石一天到晚的吃喝拉撒睡全都在那个屋子里。你在屋子里撒花也好，翻跟斗也行，就是不准出来。 刘三石跟老爷子提条件：“我英语不好，我还得学英语呢，这样，你给我扯个网线，搬台电脑，我要学习英语。” 刘松寅知道刘三石打的是什么算盘，黑着脸说：“网线没有，电脑更甭想，要学英语，可以，我这就给你找工具去。” 刘松寅搬来了一台老掉牙的收录两用机，应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玩意，刘三石看到这个东西，差一点没哭了，这是从哪儿淘换回来的破玩意？古董店吧？看起来，老爷子这一次是真的下了狠心了。 刘三石皱着眉头说：“磁带呢？没有磁带，我怎么学英语？” 刘松寅说：“我这就给你买去。” 刘三石说：“你知道要买哪种磁带吗？” 这个刘松寅还真不知道。 “你告诉我买什么样的，我给你买就是了。” 刘三石说：“我也不知道要买什么样的，只有见了才知道。” 刘松寅让了一步：“好吧，今天再让你自由一天，我陪着你买磁带去。” 这种磁带，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刘三石在他们家老爷子的监视之下转悠了一天，才买来了一些，大部分都是过去那些老掉牙的歌曲磁带，当然了，还有一些学习英语的磁带。 接下来大概有两个月时间，刘三石一天到晚都抱着收录机，翻来覆去的听那些老掉牙的歌曲，靠这个打发着寂寞的时光。 两个月之后，他实在是听腻了，听烦了，一直到现在，只要听到那些歌曲，他的脑袋就炸，就想吐。 那接下来能干什么呢？什么也干不了，只好学习了，再不找点事干他都要疯了。 那一年高考，刘三石拿了全夏州市的第二名，考上了南方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学。 到了大学，刘三石又恢复了原来的德行，平时逃课，考试挂科。考上大学之前那半年多就像住班房一样，都把他给憋坏了，现在有了自由，他要尽情的玩耍。 没想到玩大发了，上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刘三石惹了一档子事，大事，受害这一方发话了，要是不把刘三石开除了，就连学校一起告了。 对方的势力很大，学校也很为难，虽然校方也知道刘三石这次干架是为了救人，而那个所谓的受害人也实在是该打，但因为对方伤的比较严重，而刘三石却毫发无损，所以校方也只好遵从受害人的意见。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一年一度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是智力加游戏的那种。这样的比赛，全国各大知名的高等学府都非常重视，比赛要进行现场直播，直播的收视率非常高，如果能拿到好一点的名次，就能提高高等学府的知名度，甚至可以影响到学院在国际上的排名。 在这方面，刘三石是一门灵，自从他考上大学之后，每年参赛，他都是绝对主力，今年要是少了刘三石，比赛的成绩就会直线下降，甚至会通不过预赛就得被淘汰。 学校慌了，校长亲自去找了刘三石，希望他继续参加比赛。 刘三石歪着头看着校长，说：“校长，我还有资格参加吗？” 言外之意，就是说我马上就要被开除了，还参加个毛啊！ 校长咳嗽了几声，说：“这样，你先去参加比赛，处分的事，等你比赛回来再说。” 刘三石皱着眉头说：“校长，你要这样说，我就更不能参加了。人是感情动物，是有情绪的，我心里老惦记着受处分的事情，比赛的时候肯定会分心，一分心，就打不好比赛，那我的罪过就更大了，你还是派别人去吧。” 校长知道刘三石是拿比赛这件事要挟校方，希望校方撤销对他的处分，这怎么可能呢？受害人追的紧着呢，学校可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校长叹了口气，摇着头出去了。 两个小时之后，校长又来找刘三石了。 刚才校长出去了之后，跟带队参赛的副校长交换了一下意见。副校长找了其他的参赛选手，把校长的意思跟他们说了，这几个参赛选手立马就急眼了，说是如果刘三石不去参加比赛，他们也不去了。刘三石是绝对主力，没了他，还不如不参加呢，参加了也是丢人现眼。 副校长不管怎么做工作，这些人就是不听，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刘三石不参加比赛，他们也不参加。 副校长没办法了，就去找校长，校长懵了——这样的比赛，如果不派队伍参加，那就没脸说他们这儿是全国知名的大学学府了。 校长不得不做出妥协，他对刘三石说：“这样，如果你能带着队伍在这次的比赛当中拿到好名次，学校就不再追究你的问题。” 刘三石问：“那受害者那一方呢？他要是硬咬着这件事不放呢？” 校长说：“这个事，由学校出面去做工作，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这个事平息了。” 刘三石得了承诺，安心的去参加比赛了，结果，给学校拿了个冠军回来。 夏露就是在那次比赛当中跟刘三石认识的，当时她的身份是随队记者，那时候夏露大学毕业分到平原省电视台工作还不到一年，正好平原省有一所学校也要参加比赛，夏露的工作，就是采访报道这一次比赛的盛况。 夏露被刘三石在比赛场上的风采给彻底征服了，比赛刚结束，就情不自禁的跑到了刘三石的身边，先是对他进行了例行的采访，当她知道刘三石就是平原省人，又听他说大学毕业之后要回到平原省工作，心情更加激动了，红着脸向刘三石要联系方式。她说回到平原省之后，要说服台领导，也要组织这样的比赛，可以是民间性质的，选手可以以个人的身份参赛。说如果节目的事情落实下来了，要邀请刘三石参加，希望刘三石给她这个面子。 刘三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事还早着呢，电视台的领导答应不答应还两说呢，他不想卷了这个美女的面子。 其实，夏露想要上这个节目，除了工作上的原因之外，她心里还有另外的小九九。 第29章 求求你了 回到平原省之后，夏露一放下行李，就跑到台长办公室，要求电视台上这个节目。 要是电视台其他的工作人员，想上一个节目老鼻子艰难了，可对夏露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父亲是省委组织部部长，电视台台长也得给她几分面子。在省电视台，夏露说的话虽然算不上一言九鼎，但只要她想干什么，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没几天，节目的事就落实下来了，夏露的工作是节目主持人。 夏露给刘三石打了个电话，邀请他参加第一期的节目录制。刘三石很痛快就答应了，当时参加公务员招聘的事情还没有最后的结果，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参加节目录制，电视台还给生活补助呢，这笔钱对于刘三石来说，可是人生的第一笔财富，不管多少吧，是他自己赚的。 另外，要是拿到了名次，电视台还给奖金呢，这笔丰厚的奖金，对刘三石也是不小的诱惑。 刘三石答应了自己的邀请，把夏露都激动坏了，马上就要跟大帅哥见面了，她能不激动吗？这一次，是她当着台下几百名观众的面，跟刘三石一起合作录制这个节目。刘三石在台上表演，她在台上主持，这样温馨的场面，电视台一播出，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呢。 夏露想像着这样的情景，在台上，刘三石一边潇洒的做着表演，一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呢，一边主持节目，一边欣赏着刘三石的表演。看了这个节目的观众，肯定会夸他们俩是一对金童玉女呢！ 想到这些，夏露就激动的睡不着觉。 另外，夏露还有一个计划，这次刘三石到省城来，就不让他走了。反正刘三石说了，他那个公务员招聘还没有消息，在下面当一个小小的公务员有什么意思呢？夏露打算在省城给刘三石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这样的话就离他更近了，说不定能天天看到他呢。 女孩子是藏不住心事的，在录制节目的前几天，夏露都快憋坏了，她希望有人能分享她的这份喜悦，这份激动。于是就想到了马咪。 马咪是从小跟夏露一起长大的，两个人的父亲在一个小县城里参加工作，又一起调进了市里。夏露和马咪上初中的时候，他们的父亲又一起调进了平原省工作。一个进了省委，一个进了省政府。现在，夏露的父亲是省委宣传部部长，马咪的老爹是常务副省长。 从小时候起，她们两家就住的很近，到现在还是。夏露和马咪是一起上的幼儿园，一起上的小学，一起上的初中，一起上的高中，这中间转了几次学，也都被安排在了同一所学校。大学虽然不在一个学校，却在同一座城市。大学毕业后，两个人又一起回到了平原省工作。夏露进了省电视台，马咪去了省财政厅。现在，马咪已经是副科长了。 夏露和马咪，是最好的闺蜜，谁有什么心事，都要向对方倾诉。 夏露手哆嗦着，摁下了马咪的号码，她太激动了。 “马咪，我主持的节目马上就要录制了。” “我知道，到时候我一定去给你捧场，给你加油。” “你一定要来哦！这次参加节目录制的，有一个叫刘三石的，是我邀请来的，可帅可帅了，你要是不见一见，会后悔一辈子的。” “等会儿，你说这个人叫什么？刘三石？哈哈哈哈！听名字就不怎么样，都土的掉渣了，还帅呢，是很衰吧！哈哈哈哈哈！” 马咪的笑声把夏露给刺激到了，她皱着眉头，噘着小嘴说：“你丫的别以貌取人，不对，是以名取人。等你见到他，就笑不出来了，恐怕只有流哈喇子的份了。” “真的很帅？” “帅的简直都没治了！” “比黄晓明还帅？” “黄晓明算什么呀，比刘三石差远了。” “比吴秀波还帅？” “吴秀波整天胡子拉碴的，我不喜欢。” “比金城武还帅？” “这么跟你说吧，把所有的男明星加在一块，都没有刘三石帅。” “真的假的？你丫的不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这句话击中了夏露的要害，她脸一红，扭扭捏捏地说：“人家是男的，怎么能跟西施比呢？” 马咪有点神经大条，根本没注意到夏露口气的变化，说道：“那到时候我还真得看看，看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帅，要是顺眼的话，姐们就把他拿下。” 夏露紧张了起来——你拿下了我怎么办？她有点后悔给马咪打这个电话了。 没想到马咪比夏露还热心呢，天天打电话问刘三石什么时候来省城。录制节目的前一天，她又跑到了电视台问这个事情。 “你跟刘三石联系了没有？” 夏露说：“没有，我们事先约好的，他明天过来。怎么啦？” 马咪没好气地说：“怎么啦？你说怎么啦？万一情况有变，刘三石来不了，你第一次主持的节目就要开天窗了。” 夏露想想也对，是有必要再提前跟刘三石约一下。她拿起电话，拨打了刘三石的手机号码。 正好是这一天，刘三石去夏州市市委组织部报到了。他看到夏露的号码，就知道她是问明天录制节目的事，便不好意思地说：“夏记者，实在抱歉哦！我正准备打电话告诉你呢，这一次的节目录制，我可能去不了了。” 夏露猛地一惊，焦急地问：“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刘三石说：“也算是赶巧了，我刚准备收拾行李到省城去呢，突然就接到了市委组织部的通知，让我今天来市委组织部报到。这会儿，我正要办理入职手续呢。” 夏露慌了：“那电视台这边怎么办？我也没有安排预备人选，你要是来不了，这个节目可就要开天窗了。刘三石，这可是我第一次主持节目哦，要是开了天窗，没法给电视台的领导交待啊！你就帮帮忙呗！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来一下，刘三石，我求求你了。” 第30章 履行承诺 马咪是个急性子，她业已从夏露刚才的对话中听出来，刘三石是要爽约了，便一把从夏露的手里抢过电话，对着话筒吼道：“你给我听好了，我限你两个小时之内，必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后果自负。” 刘三石吓了一跳，心里犯嘀咕：夏露这是怎么啦？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不至于吧？ 又仔细品了品，觉得好像不对，刚才冲他喊的，不是夏露，夏露的声音稍微有点沙哑，这个声音却非常的尖利。 是谁呢？手机在夏露手里呢，不可能是别人在讲话吧？刘三石犹豫着，就没有说话。 “怎么哑巴了？我警告你刘三石，既然承诺了人家，就应该信守承诺，你不来，是想让夏露第一次主持节目就开天窗吗？” 刘三石已经肯定，说话的不是夏露，很可能是夏露身边跟她关系极其要好的人。 刘三石说：“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可这不是碰到特殊情况了吗？我今天也是第一天到夏州市市委上班，手续还没办理齐全呢，横竖不能把这边丢下跑了吧？更何况，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夏露主持的第一档节目，而且还是第一期。” 马咪说：“现在你知道了，准备怎么办吧？” 刘三石说：“事情来的突然，你让我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马咪说：“你不用想，既然你是第一天上班，肯定不会有要紧的工作让你做。夏露这边就不同了，她要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的观众，万一开了天窗，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夏露更负不起。你还是赶快来吧。” 刘三石想：这个女孩的语气虽然粗野了一些，但道理是对的，如果节目开了天窗，夏露的确负不起这个责任，这里面，也有自己的过错，他不应该那么爽快的答应夏露，既然答应了，就必须履行承诺。 想到这儿，刘三石说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就应该如约前往，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我毕竟是第一天到夏州市市委上班，如果因为这个跟领导请假，肯定不会批准。要是一声不响的离开，又会在领导和同事们那里留下不遵守纪律的印象。那我就玩完了。你们商量一下，能不能把节目录制安排在晚上，我下了班就过去，录完了节目再赶回来，不影响第二天上班。” 马咪说：“刘三石，你想什么呢？这可是一整台节目哦，电视台柒柒捌捌为这个节目工作的人不说，台下还有好几百甚至是上千的观众呢，让这么多人等着你一个人，你自己觉得这合适吗？” “是不合适，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啊！” 马咪说：“听我的，就把工作丢在那儿，大不了让单位把你辞退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小小的基层公务员吗？刘三石，你可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你觉得现在的那个工作干着有意思吗？” 这一番话可让刘三石有点扎心，对于这个工作，他还真不看好，倒不是因为只是小小的基层公务员，他刚刚大学毕业，不应该嫌弃职位的高低，关键是受不了那个约束。今天才第一天去上班，组织部宣教科的那个张科长就七七八八给他讲了好些要遵守的条条框框，刘三石知道自己是什么脾气，更何况现在还没稳住性呢，他能像组织上要求的那样好好在岗位上整天整天的待着吗？恐怕违犯组织纪律是迟早的事。与其到时候被人家给开了，还不如趁早别干呢。 见刘三石迟迟没有说话，马咪便知道他还在犹豫，于是又进一步说道：“你来吧，录完节目也别回去了，姐姐在省城给你安排个工作，保证既体面又不受任何约束。” 嚯！这女孩的口气够大的，能给他安排既体面又不受任何约束的工作！这可是刘三石梦寐以求的呢！体面不体面的倒还在其次，主要是不能受约束，刘三石最怕的，就是受约束。 可有这样的工作吗？放眼各种行业，恐怕也找不到这样的工作，就是整天在外面跑的业务人员，还得受单位的节制呢，不受任何约束，根本就不可能。 刘三石也知道这个女孩的话不必当真，她这是为了让他去录节目，故意说的大话，他要是当真了，人家肯定会笑话死他，觉得他就是一个脑残的家伙。 女孩的话他不用当真，但到省城去找个工作，刘三石是有这种想法的，到省城去，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摆脱他们家老爷子的监视，这么多年都活在他老人家的魔爪之下，刘三石最渴望的，就是自由，真正属于他自己的自由。 他要摆脱老爷子的魔掌。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呢？夏州市，夏州市市委，拜拜了你那！ 刘三石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了夏州市，乘坐长途公共汽车去了省城，按夏露的吩咐，上车之后，他给夏露发了一个信息，告诉了她自己乘坐公共汽车的班次，终点站在什么地方，大致什么时候到达。 两个多小时后，刘三石乘坐的汽车到达了省城的汽车客运总站。刚下车，刘三石就看到了夏露的身影，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就是马咪。 看到刘三石，马咪高高挺起的胸膛瞬间瘪了下来，一个劲的往夏露的身后躲闪，大眼珠子却瞪圆了看着刘三石。 哇塞！这就是刘三石啊！太帅了！帅的简直都没治了，难怪夏露那么崇拜他呢，确实比那些男明星加起来都帅。 在马咪的眼里，刘三石可以说是标准的小鲜肉，鲜的掐一下就能冒出一咕嘟水来。同时，刘三石又不是那种让人腻味的奶油小生，他的相貌当中，俊朗中又带着几分刚毅，鲜嫩中又带着几分硬朗，从容中带着几分不羁，随和中带着几分骄傲。他的形象，正是马咪日思夜想的白马王子的类型，一丝一毫都不差，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 天那！莫非是老天爷眷顾，把她的梦中情人送到她身边来了？ 马咪躲在夏露的身子后面，心口突突突的跳的厉害，她甚至有一种感觉，感觉心脏都跳出来了。 第31章 尊贵客人 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女孩子，在短暂的慌乱之后，马咪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从夏露的身后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昂首挺胸的站在刘三石的面前，主动向刘三石伸出了手。 “你是刘三石吧，果然够帅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咪，就是上午在电话里冲你吼的那个。” 说着，冲刘三石做了一个鬼脸。 刘三石笑了：“你的嗓门挺有穿透力的。” 马咪又做了一个鬼脸，说：“我为自己的粗鲁向你道歉。” 刘三石大度的摆了摆手，说：“道歉就不必了，你是有感而发嘛！谁还没有脾气急的时候？” 马咪红着脸说：“我是真诚的。” 刘三石笑了笑说：“我也是真诚的。” 马咪也笑了：“这么说，你已经原谅我了？” 刘三石说：“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的这个性格跟我挺像，我喜欢。” “是吗？”马咪兴奋的两眼放光，不是因为刘三石说跟她的性格挺像，是因为刘三石说的那个我喜欢。 夏露在一旁撇着嘴说：“马咪，一上来就跟人道歉，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哦！”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可能是见了大帅哥，我就没有自己的性格了吧！”马咪两眼迷离的看着刘三石，说，“为了能得到大帅哥的真正原谅，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刘三石说：“饭是必须要吃的，我确实有点饿了。但不是你请我，是我请两位美女。我是男人，怎么能让女孩子请呢？” 马咪说：“不行，这顿饭必须我请，一方面是向你道歉，另一方面，我们是地主，你是客人，在情在理，都应该是我来请。” 夏露又撇了撇嘴，说：“哎呀！你们俩就别矫情了，不就是一顿饭嘛，谁请不一样啊！” 说着，夏露走向停在旁边的汽车，拉开副驾驶那面的车门，向刘三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马咪却拽着刘三石，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先把刘三石推进车里，然后坐在了他的旁边。 夏露看了马咪一眼，悻悻然的朝司机的位置走去。 夏露像是跟谁赌气似的，刚发动着汽车，就把油门踩到了最大，汽车一路狂奔，最后在省电视台附近的一个叫塞纳河的西餐厅停了下来。 西餐厅不大，面积只有几百平米，却将法国人对艺术的热爱表现的淋漓尽致。 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装修，雕工繁重的橡木椅子，而那些穿着黑礼服，戴着白手套，头上或顶金发，或着粟发的侍应生则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令人有一种真正置身于塞纳河畔用餐的感觉。 餐厅里面几乎坐满了客人，见夏露进来，餐厅中方经理慌忙跑过来迎接。恭恭敬敬地说：“夏小姐，已经给你预留了二楼靠窗的八号桌。” 夏露和刘三石马咪一起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刚坐下，一个金发碧眼的侍应生走了过来，弯着腰看着夏露，用蹩脚的中文客客气气地跟她打招呼：“夏小姐，还是老样子吗？” 夏露冲他摆了摆手，说：“不，今天招待的是最尊贵的客人，点餐吧。” “好！”侍应生答应了一声，然后拿出一个小羊皮制作的菜单，转向刘三石和马咪，眨巴着眼睛冲刘三石和马咪瞄来瞄去的，好像是在判断夏露所说的尊贵客人到底是这两个人当中的哪一个。 按规矩，是应该由客人来点餐的。 琢磨了半天，侍应生也猜不透到底谁才是那个最尊贵的客人，在他的眼里，刘三石风流倜傥，气度不凡；马咪高雅淡静，气质出众，都是非常尊贵的人。他不知道，应该先向谁打招呼。 思忖了片刻，侍应生最后还是把菜单递给了马咪，女士优先嘛，让马咪了点餐应该是没错的。 马咪却没接，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刘三石，说：“给我们老板吧，让他来点。” 马咪礼让刘三石，是在刻意给他留下好的印象，女人礼让男士，是给他留面子，显示自己的贤惠。更何况马咪称刘三石为自己的老板，更是有捧他的意思。 侍应生低着头转向了刘三石。 正在这时候，一个衣着考究的小伙子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身上的衣服是纯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脚上穿的是铁狮东尼的鞋子，微笑着跟两位女士打招呼： “露露，马小姐，好巧啊！” 这一声招呼，立马显示出了这个男人与这两个女孩关系的亲疏，刘三石判断，他要么是夏露的亲戚，要么是她的追求者。 夏露板着脸没有吭声，马咪冲着小伙子招了招手，说：“是挺巧的，袁邱，我和夏露每一次出来吃饭都能碰到你，这是不是也有点太巧了！” 袁邱得意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说：“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就坐下来一块吃吧。” 刘三石莫名其妙的看着袁邱，心里道：这家伙，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袁邱也看了看刘三石，问：“这位先生是···？” 刘三石站起来，向袁邱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刘三石，刘阿斗的刘，一二三的三，石头的石。” 夏露指了指刘三石，用你的死了心的目光看着袁邱，喊道：“他是我男朋友。” 袁邱的表情平静如水，夏露在他面前这样介绍别的男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就司空见惯了。他看了看刘三石伸出来的手，把自己的右手也伸了起来，然后做出一副很尴尬的样子，把手里的一块怀表塞进了左手。 那是一块宝玑No.5，刘三石知道，这款怀表，是宝玑创始人亚伯拉罕.路易.宝玑专为圣米亚特伯爵制作的，于1787年开始制作，直到1794年才完成，所以，这块表也被称之为1794。 2005年，宝玑表厂的大师经过数月的数据分析，又历经一年的精心制作，终于成功复制了宝玑No.5。 这款怀表一共复制了五块，上市后的售价是三百万美元，其中有四块被英国的皇室给买走了，另外一块，曾经出现在了东方的最大城市，当时购表的定金就是150万美元，后来被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富豪给买走了。 袁邱手里拿的，正是这块表。 第32章 全部免单 袁邱自我介绍道：“我叫袁邱，袁是袁世凯的袁，邱是丘吉尔的邱。说起来，我跟丘吉尔还真有点缘分。我读硕士研究生的学校，就是当年丘吉尔上过的大学。” 象征性的跟刘三石握了握手，袁邱反客为主的从侍应生的手里接过菜单，拿起来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尼玛，怎么上面全都是英文，连一个中文注解都没有。 袁邱还是能撑的住场子的，他瞬间又把菜单交给了刘三石，说：“你是客人，还是你来吧。” 刘三石对袁邱装腔作势的样子很是不满，心里道：装逼是吧？小爷今天也装一回让你看看，小爷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装逼。 他冲袁邱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菜单，叽哩呱啦的冲侍应生说了一通法语，把这个侍应生都快弄哭了。 侍应生低垂着头，用蹩脚的中文结结巴巴的对刘三石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法国人，我叫我们的经理来。” 刘三石赶忙用流利的英语向侍应生道歉：“对不起先生，我还以为你是法国人呢，所以才会用法语来跟你交流。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用英语。” 见刘三石如此大度，侍应生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脸恭敬地用英文说道：“不不，你不应该跟我说对不起，这并不是您的错，我是美国留学生，是在这儿打工的，如果您只是简单的点餐，我还凑合着能听懂。可是您刚才问了好多专业性很强的问题，我真的没办法回答您。先生，您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叫我们经理来，我想她会很高兴接待您。” 没多大一会，侍应生领着餐厅经理走了过来，这个餐厅经理不是刚才在门口见到的那个，侍应生介绍说，这位女士，是塞纳河餐厅的老板，法国人。 女老板身着浅灰色亚麻长裙，身材极具视觉冲击力，通过她的眼睛和比较偏欧系的身材不难看的出来，她是一个中欧混血儿。 女老板并没有站在餐桌前跟大家对话，而是直接走向了刘三石。看她的姿势，像是要用标准的法式礼仪跟自己打招呼，刘三石急忙站了起来。温柔的拥抱，蜻蜓点水的贴面吻之后，女老板才开心的用法语说道：“你好，我叫叶林亚，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中法混血儿。” 刘三石同样用法语回道：“叶林亚小姐你好，我叫刘三石，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说着，还相当绅士的捧起叶林亚的右手轻轻吻了一下。这个举动，惹的袁邱的眼里直往外冒火。 叶林亚一脸风情地笑着说道：“尊敬的刘三石先生，你是一位真正的绅士，为了对耽误了你和你的朋友宝贵的时间表达我们最深刻的歉意，你们今天在这儿的用餐全部免单。” 刘三石说：“叶林亚小姐，这就不必了吧。” 叶林亚说：“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刘先生以后能经常光顾我们的餐厅就行了。” 刘三石和叶林亚一直在用法语对话，这让坐在旁边的袁邱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他站起来，色*眯*眯的看着叶林亚，用流利的英语跟叶林亚说了好大一阵子。 叶林亚用中文说道：“那好吧，那就由你来点餐吧。” 说着，叶林亚便把她手里的一份小羊皮菜单递给了袁邱。 袁邱煞有介事的翻了翻菜单，然后对叶林亚说：“不好意思，我最近眼睛出了点问题，看东西有点模糊，还是由这位刘先生来点吧。” 刘三石再次从袁邱手里接过菜单，心里不由的有点好笑，眼前这位号称是丘吉尔校友的男人，英语虽然说的十分流利，但显然是看不懂菜单的，真不知道他的硕士文凭是怎么来的。刚才他还觉得袁邱很绅士呢，现在在他眼里，这家伙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他点了几道菜之后，又把菜单还给了叶林亚。 叶林亚又问：“请问几位喝什么酒？” 袁邱摆出一副很内行的样子，抢着对叶林亚说道：“就来一瓶1998年的白马堡吧。” 紧接着，袁邱又如数家珍一般的给大家介绍着各种品牌各种年份的名酒，同时还说出了这些名酒的制作渊源和历史。袁邱虽然是想在两位美女面前显摆，但可以看的出来，这家伙绝对不是一般的纨绔。 刘三石淡定的看着袁邱在表演，然后又对叶林亚说了一句：“1998年的白马堡是可以的，但要拿窖藏的。” 袁邱气愤刘三石又要抢他的风头，便瞪着眼睛问了一句：“为什么一定要窖藏的？” 刘三石不紧不慢地说道：“葡萄酒的储藏温度对其口感有着十分关键的作用。一般情况下，红酒放置的最佳温度环境为11度，而且必须是恒温，如果温度变化太大，不仅会破坏葡萄酒的酒体，软木塞也会因为热胀冷缩而变形，导致渗酒，从而使葡萄酒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叶林亚向刘三石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刘三石先生，你真是个行家。” 夏露心潮澎湃的看着刘三石，今天刘三石所有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非常开心。在她看来，刘三石和袁邱之间的碰撞，其实就是一场战争，一场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刘三石完胜。 已经有好长时间了，袁邱一直对她纠缠不休。虽然她早已经非常明确的拒绝了他，袁邱仍然喋喋不休的向她发起一轮又一轮的追求攻势，甚至已经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 袁邱之所以这样对她穷追不舍，是因为骨子里那种让他引以为傲的家庭背景优势。袁邱的父亲是平原省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家里有的是钱。但袁邱身上那种土到骨子里的做派，尤其是自以为是的洋派风格，更是让夏露厌烦透顶。 让夏露最为高兴的是，刘三石的行为，将会狠狠的打击到袁邱身上那种装腔作势的尊贵，让他看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绅士。 相比之下，马咪对刘三石，则是更多了一些崇拜，刘三石一口流利的英文和法语，把马咪的心给彻底征服了，更何况刘三石又那么帅。像这样的男人，肯定是抢手货。如果自己不主动出击，提早下手，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马咪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刘三石追到手。 第33章 露一小手 用过餐之后，袁邱和马咪急三火四的走向收银处，夏露紧跟在他们俩后面，刘三石则不紧不慢的在最后面晃荡着。 到了收银处，马咪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对收银员说：“买单。” 袁邱把马咪拉到一边，说：“我怎么能让女士买单呢？男人，就应该有绅士风度。” 说着，袁邱得意的看了一眼夏露，然后又不屑的看了一下拖拖拉拉走在最后面的刘三石，一脸豪气地掏出一张白金卡，对收银员说：“刷我的卡，随便刷。” 夏露在身后说道：“你们俩都别争了，这一餐是公务招待，由我来签单就行了。” 收银员问：“请问你们是哪一桌的客人？” 夏露说：“我们是八号桌。” 收银员看了一下账单，笑了笑说：“我们老板叶林亚女士特别交待了，八号桌全部免单。” “为什么？”三个人全都满脸疑惑，异口同声地问道。 收银员又笑了笑说：“我们老板叶林亚女士说了，八号桌的刘三石先生，是她见过的最绅士的男人，免单是为了表达对他的崇拜和敬意。” 这时候，刘三石走了过来，半开玩笑地说道：“走吧，既然人家已经说了要免单了，那还磨叽什么呢？吃了也白吃，白吃白不吃。” 一直到走出塞纳河餐厅，马咪、夏露和袁邱的表情还是懵的，尤其是马咪，心里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看着刘三石，撇着嘴问：“你跟叶林亚是什么关系？” 刘三石摇了摇头说：“没有关系。” 马咪质疑道：“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她免你的单？这一顿得好几万呢！” 刘三石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也糊涂着呢！我这是第一次到塞纳河吃饭，她怎么就免单了呢？后来我想通了，这大概是这里的促销手段，第一次来这儿吃饭的人，都能享受到免单的待遇。” “胡说八道，”马咪噘着小嘴说：“我第一次来，她就没有免单，她也没给任何人免过单。” 刘三石装出一脸迷茫的样子，问：“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咪几乎是冲着刘三石喊叫：“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叶林亚看上你了。” 刘三石点了点头，说：“哦，倒是有这种可能。” 马咪猛地一下蹦了起来，挥拳冲刘三石做出击打状，嘴上喊道：“刘三石，你要气死我呀！你怎么能这么花心呢？” 刘三石一脸无辜状：“你这样说就没道理了，她看上了我，怎么能说我花心呢？我又没看上她。” 马咪很认真的看着刘三石，问：“你真没看上她？” 刘三石说：“我干嘛要看上她呀？我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更何况她又是个外国人，我看上她干什么？” 马咪笑了：“没看上就好。” 夏露和马咪一起，把刘三石送到了省电视台附近的一家宾馆，之所以让他住在这儿，一方面是离电视台近，刘三石不至于跑了跑去的，另一方面是因为，这家宾馆是省电视台的合作单位，刘三石在这里吃住都是免费的。 夏露还特意订了666房间，说是住在这里，预示着明天的节目录制一帆风顺。 到了房间之后，两个女孩并没有马上要离开的意思，她们陪着刘三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马咪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刘三石，由衷的感叹道：“刘三石，没看出来哦，你还挺有两把刷子的，英语法语都说的那么溜。” 夏露也在一旁说道：“就是啊，刘三石，你的英语法语都是在哪儿学的？怎么说的那么好啊！” 面对两个漂亮女孩投来的敬佩的目光，刘三石一脸惭愧，幽幽地说：“你们千万可别误会了，我可真不是那种勤奋的好孩子。你们可千万别用这种崇拜偶像的眼神看着我，我承受不起。我这两下子，装逼还行，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说穿了，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说到这儿，刘三石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出了事情的真相：“说起来惭愧的很，我这英语，是在住班房的时候学的。” 夏露和马咪都吓了一跳，马咪一脸讶异地问：“你还住过班房？” 刘三石说：“住了差不多有一年呢。” 紧接着，他就把自己第一年参加高考之后的事全都说了一遍。听完，马咪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刘三石阴沉着脸说：“人家都惨成那样了，亏你还笑的出来？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你们是想像不到，那一年我有多么孤独，多么寂寞，一天到晚面对着冷冰冰的房间，唯一能出声的玩意，就是那台收录机了。于是，我就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它听，有时候烦躁的实在是不行了，就跟它吵架，怕它听不懂，它说英语，我就只能跟着说英语了，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练了。” 马咪捂住嘴，勉强止住了笑声，又抬起头来问道：“那你的法语又是怎么学的呢？” 刘三石说：“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个法国来的留学生，能做一手地道的法国菜，为了跟他学做法国菜，就跟着他学习了法语和法式礼仪。” 夏露恍然大悟：“怪不得叶林亚要免单呢，原来你们之间有共同语言啊！” 马咪则是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刘三石，你真了不起，还会做法国菜呢。” 刘三石大大咧咧地说：“这有什么哦，别说是法国菜了，欧式的中式的，我都会一点点。” “真的吗？”马咪瞪圆了眼睛，“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想着学做菜了呢？” 刘三石说：“我这个人脾气不好，要是将来娶了媳妇，一不小心把她给气着了，她不给做饭吃，我自己会做，就不至于饿死，另外，我做一桌子好菜哄哄她，她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哦！没想到你想的还挺长远的，”说到这儿，马咪一脸的神往，“不知道我有没有福气吃上你做的菜。” 刘岩说：“这好说，等哪一天有机会，我给你们俩露一小手。” 马咪的脸上些许有点失望，刘三石回答的，并不是她想听到的那种意思，但能有机会吃到他做的菜，马咪已经很开心了。 三个人一直聊到半夜，马咪说她不回去了，反正明天下午要看他们俩录制节目，索性给自己放假一天。 夏露装作不明白马咪的意思，跑下去又登记了一个房间，把房间卡交给马咪的时候，马咪很生气，说：“让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有什么意思？” 夏露说：“你是想让我陪着你是吧？那好，正好这儿离电视台也近，我就不用跑来跑去的了。” 第34章 准备好了 马咪的身份就是来看热闹的，所以只能安排在最后面的位置上。马咪不同意，说必须要坐在离刘三石最近的观众席上，夏露知道她的倔脾气，只好找了现场导演，把她安排在了观众席的第一排。 第一排一共只有两个座位，另外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染着火红色头发的女孩子，穿着也非常的另类，她的身后，坐着和她一样装束的两个女孩。 下午三点整，节目录制正式开始，在观众的一片欢呼声中，节目主持人夏露身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闪亮登场。 她先向大家介绍了节目的基本规则。 这个节目，名字叫超级大脑，是对人类大脑记忆能力的极限挑战，一共有三组比赛，四个人参加，四个人里面，有一个挑战者和三个应战者。 挑战者先与其中的一个应战者对决，如果取胜则进入到下一轮的比赛，如果失败，则由应战者进入到下一轮的比赛，获胜者进入到最后一轮的终极对决，决出本次比赛的冠军。 从规则上可以看出，挑战者相对来说是非常吃亏的，他必须一路过关斩将，才能拿到最后的冠军。而应战者，只要赢了其中的一场或者两场，就可以拿到冠军，当然了，也可能是三场全胜。 应战者当中，出场最靠前的选手要吃亏一些，至于谁先出场谁后出场，则是由抽签决定的。 刘三石是这次比赛的挑战者，他虽然在国内的比赛当中成绩不俗，但他所参加的比赛，全部都是国内大学范围内的比赛，在国际上没有名次，而他的三个应战者，全部都是国际记忆比赛当中的佼佼者。 这三个应战者，一个叫包威尔，来自德国，曾经获得过四次国际比赛的冠军，目前在这个领域世界排名第一，一个叫汤姆，来自英国，参加过六次国际比赛，拿了两个第一，三个第二，一个第三，目前世界排名第三，还有一个叫亚历山大，美国人，是最近这几年在该领域最耀眼的天才少年，目前的世界排名是第六位。 夏露介绍完，把右手向高处一挥，道：“现在，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邀请挑战者和第一个应战者闪亮登场。” 在观众的一片欢呼和呐喊声中，刘三石和汤姆手拉手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观众当中，要数那个火红色头发的女孩和她的两个同伴喊的最起劲，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撕心裂肺地喊叫：“刘三石，我爱你，小石头，我爱你！” 马咪也喊叫的很起劲，但听到这几个女孩的喊叫，还是非常不满意的瞪了她们一眼，心里道：看你那样儿吧，你有什么资格爱我看上的男人？还小石头，小石头是你叫的？ 刘三石和汤姆来到台上之后，按照节目的程序，夏露先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问题提问，她先是看着刘三石，问道：“刘三石先生，我问一个很幼稚但又是大家非常关心的问题，你们的记忆力那么厉害，是不是靠了药物的作用或者是猛然间受到了什么打击呢？” 刘三石笑了：“主持人，你不会是想教唆大家都把自己打成傻子吧？” 夏露也笑了。 刘三石接着说：“打击和服用药物，都不能提高人的记忆力，至少提高的不是很明显，记忆力的好坏，是由天赋决定的。” 夏露又看向汤姆：“汤姆先生，你同意刘三石的观点吗？” 汤姆说：“我基本同意，另外我再补充一点，记忆力的高低，除了天赋之外，更重要的，是刻苦的训练。” 夏露说：“好！两位选手各自就提高记忆力的问题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下面我们言归正传，介绍这场比赛的项目和比赛规则。” 这个项目，是快速记忆色子的点数，现场给出一百组色盅，编号从一到一百，每个色盅里面有四个色子，由摇色者现场随即摇出，将色盅里的四个色子依次叠起，色子的一面，正对选手的方向。每一组色子有五秒钟的记忆时间，选手要从下到上依次记忆每一个色盅里面的色子点数，记忆完成之后，则由现场的三位嘉宾和三名国际裁判分别随机抽出五组色子，让选手将该色盅里四个色子的点数从下到上依次说出，成功率最高的获胜，如果成功率相同，则由国际裁判裁定。 夏露说：“这个比赛，考察的是选手的记忆准确度和速度，现在，我们来用抛硬币的方法决定选手出场的先后顺序，硬币字朝上，则由汤姆先说，硬币花朝上，则由刘三石先说。” 这样的比赛，先出场的选手在心理上是具有一定优势的，两个人的水平旗鼓相当，如果第一个人的准确率比较高，则对后面的选手在心理上形成了压力，尤其是前面几个题目两个人都答对的情况下，后面的这个选手很可能会因为心理上的紧张而出现失误。 结果，夏露掷出的硬币字面朝上，汤姆赢得了先手。 接着，现场派出了十名摇色者开始摇色盅，这十位都是一等一的玩家，色盅在他们的手里上下翻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有时候在头顶飞，有时候在胯下穿，有时候在背后耍，色盅在这些人的手里，就像调皮的花蝴蝶一样。 现场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摇色完毕，夏露看着刘三石和汤姆问：“两位选手准备好了吗？” 刘三石非常从容地说：“准备好了。” 汤姆看了刘三石一眼，说：“准备好了。” 夏露宣布：“下面，进入到选手记忆时间，请现场保持安静，五，四，三，二，一，记忆开始。” 科学助理走上台，将色盅依次拿起，让选手记忆色子的点数，五秒钟后，盖上色盅，再拿起另外一个色盅，八分多钟之后，一百个色盅里面的四百个色子的点数全部记忆完毕。 这个时候，选手的精力必须要高度集中，任何的响动，都可能会影响到选手记忆力的汇总。 可就是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候，那个火红色头发的女孩突然喊了起来：“刘三石，加油！小石头，我爱你！” 第35章 堪称完美 马咪怒极，按她的脾气，搧那个火鸡（就是那个火红色头发的女孩，马咪在心里把她叫做火鸡。）几个耳刮子那都是轻的，可她又害怕下面的动静影响到刘三石，只好凶巴巴的看着火鸡，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你再瞎叫唤，我撕烂你的嘴。” 火鸡还挺拧，眼皮往上一翻，不屑地说：“你管的着吗？我就喊。” 说着，火鸡又做出呼喊的口型，马咪扑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威胁道：“信不信我掐死你。” 因为紧张，马咪手上使的劲很大，把火鸡憋的都快窒息了，一个劲的弹腾手脚，马咪趁机贴在她耳边说道：“你应该知道，上面的选手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要是因为你瞎叫唤影响了刘三石的比赛，我真掐死你。” 火鸡向她投来求救的目光，应该是认识到自己错了，马咪这才把手松快，安安静静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台上，夏露看着刘三石和汤姆说道：“好了，接下来你们有五分钟搜集和整理记忆的时间，开始。” 刘三石和汤姆同时闭上了眼，搜集和整理着对色子的记忆。要知道，刚才他们的记忆时间，只有五百秒，在这短短的五百秒之内，他们要记忆四百个数据，然后把具象化的点数转换成数字，储存在大脑里。如果是连续记忆，就是把这四百个数字像串线一样连起来，相对还简单一些，可他们是分组记忆，每四个数字中间，必须有一个隔断，这就相当于人为的增加了需要记忆的字符，同时大脑要有好多好多的区隔空间，难度之大，简直是无法想像的。 五分钟之后，夏露宣布搜集和整理记忆的时间结束。然后又说：“接下来，你们每个人都有两次回看的机会，汤姆先生，你首先要回看的，是哪一组色子？” 汤姆想了想，说：“第56组。” 夏露将目光投向色盅，说：“好，汤姆先生要回看56号色盅，请科学助理把56号色盅打开。” 科学助理走向56号色盅，然后徐徐打开。 和刚才一样，记忆的时间是五秒。 五秒钟之后，科学助理又把56号色盅盖上了。夏露继续说道：“汤姆先生，接下来你要回看的，是哪一组色子？” 汤姆说：“第38组。” 同样，夏露指示科学助理把38号色盅打开，让汤姆回看。 接下来，轮到了刘三石进行回看，夏露问他时，刘三石却摆了摆手，说：“不用了。” 台下的观众同时爆发出一声惊呼。 “哇！” 夏露一脸担心，又问了一句：“刘三石先生，我要再确认一下，你真的不需要回看吗？” 刘三石潇洒的挥了挥手，笑笑说：“真的不用了。” 见刘三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夏露多少有点放心了。 接下来，夏露宣布：“下面到了最紧张的时刻，首先由我们的现场嘉宾杨昕女士为汤姆先生挑选色盅。” 杨昕走上台，挑选了26号色盅。 夏露说：“杨昕女士挑选的，是第26号色盅，请汤姆先生作答。” 现场的气氛几乎凝固了。 汤姆思考了大概有10秒钟左右，说出了一组数字：“5，3，5，1。” 夏露说：“好，汤姆先生报出的数字是5，3，5，1，请科学助理验证是否正确。” 现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随着科学助理把色盅慢慢往上提，第一个数字出来了——5。 正确！ 第二个数字也出来了——3 正确！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科学助理的手上，色盅缓缓的向上移动着，把人们的心搅的七荤八素的，这时候，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第三个数字出来了——5 正确！ 如果第四个数字是1，那么，汤姆就赢得了先手。夏露的心情很复杂，她希望汤姆能全部答对，同时又担心着刘三石。 台下的观众，跟夏露是同样的心情。 第四个数字出来了——1 夏露激动的宣布：“汤姆先生的答案完全正确！” 她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压力就完全抛到刘三石先生这一边了，刘三石能不能顶住压力，给我们呈现出一个精彩的表现呢？让我们拭目以待。下面，请国际评审杰克先生为刘三石挑选色盅。” 杰克走到台上，指着63号色盅向夏露示意了一下。 夏露说：“好，杰克先生挑选的63号色盅，请刘三石先生作答。” 刘三石几乎没有任何的思索，立马报出了一组数字：“4，3，3，6。” 夏露宣布：“刘三石报出的数字是4，3，3，6，请科学助理验证。” 好像是在考验人们的耐心，这次科学助理往上提色盅的速度，比刚才还要慢。第一个数字出来了——4 正确！ 色盅十分缓慢的往上移动着，弄的夏露心神不宁的，恨不得自己走上去把色盅打开。马咪更是焦躁的不行，像是有好多猫爪子同时在挠她的心一样。 好不容易，数字露出了下面的半截，夏露激动的喊了一声：“是3，正确。” 刚喊出口，夏露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其实，5的下半截，几乎和3一样。 夏露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还好，数字全部露出来了，的确是3。 第三个数字——3 正确！ 第四个数字——6 正确！ 夏露用喷发一般的声音喊道：“完全正确！” 第一组比拼，刘三石和汤姆打了个平手。 随着比赛的深入，人们的心越揪越紧，第二组比赛，汤姆和刘三石回答的都完全正确，第三组比赛，仍然是三比三平，一直到五轮全部结束，两个人的表现都堪称完美，比赛最终打成了平手。 这时候，坐在台上的嘉宾王教授说话了。 王教授是刘三石在大学时候的指导老师，以前刘三石所参加的所有比赛，王教授都要随队前往，给刘三石以及其他的参赛选手做台下指导，这一次，王教授是以现场嘉宾的身份出现的。 王教授说：“按照比赛的规则，这个比赛，比的是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准确率，二是速度，刚才回答的时候，刘三石每一次都比汤姆快，最终的裁决，国际评审是不是要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王教授说完，夏露特意往国际评审坐的方向看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三个国际评审，全部都是欧美地区的，夏露还以为他们听不懂王教授说的中文呢，就用英语把刚才王教授所说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国际评审那边还是没有反应。 第36章 决战时刻 夏露只好说：“目前，场上两位选手以五比五打成了平手，按照比赛规则，选手出现平局的时候，最终结果由国际评审裁定。下面，请国际评审给出你们的意见。” 三位国际评审商量了一会，说：“按照比赛规则，这一场比赛，有两个方面的考量，一是准确度，二是速度。现在，两位选手的准确度完全相同，那么，接下来将让他们进行一下速度的比拼。下面，我将随机抽取五组色盅，由两位科学助理分别在题板上写下这五组色盅的号码，选手在对应的号码后面填上对应的一组数字，准确率高的一方获胜，如果准确率仍然相同，则用时最短的选手获胜。” 宣布完规则，国际评审杰克走上台，随机挑选了五组色盅，分别让两位科学助理在题板上写下了它们的号码，走到了刘三石和汤姆的面前。 夏露宣布比赛开始的同时，两位科学助理分别将题板交给了汤姆和刘三石。 刘三石好像突然间卡了壳，填写的速度明显比刚才回答数字时的反应要慢的多，但仍然比汤姆要略微快一些，刘三石完成填写的时候，汤姆正在填写最后一组数据的第三个数字。 眼看着，刘三石在用时上要领先了。就在这时候，意外出现了。 刘三石刚要把笔放在桌子上，台下的那个火鸡突然间喊了一嗓子： “小石头加油！” 刘三石这时候距离台下已经很近了，火鸡又坐在第一排，她这一声喊，让刘三石不由自主的往台下看了一眼，就在这个时候，汤姆按响了报时器。 结果，刘三石比汤姆慢了零点零六秒。 刘三石本来应该有的速度优势，一瞬间转化成了劣势。 马咪都快要气疯了，凶巴巴的冲火鸡瞪着眼睛，恨不得把她个生吞活剥了。 大家的心也全都揪了起来，如果和汤姆的准确率仍然相同，那刘三石就输掉了这场比赛，同时还意味着，他将失去了继续比赛的资格。 火鸡这个挨千刀的，什么玩意啊！ 在一片紧张的情绪当中，准确率的查验工作开始了，还是由汤姆开始，第一组53号色盅，汤姆给出的数字是6，6，6，3，结果是不是完全正确，需要科学助理的开盅检验。 色盅慢慢的向上提起，第一个数字——6 正确！ 第二个数字——6 正确！ 第三个数字——6 正确！ 这时候，台下的观众一个个的都紧张的不行了，他们的情绪，跟刚才完全不一样，大部分人都希望，汤姆能出现失误。 第四个数字出来了——3 完全正确！ 尽管大家都希望汤姆出现失误，但还是对他的精彩表现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该验证刘三石的结果了，大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们知道，刘三石不能出现任何的失误，如果填错了一组数据，就意味着他将会输掉整个比赛。 随着遮盖题板的移动纸板从左到右缓慢移动，大家的心情也同时跟着上下起伏，题板上面的第一个数字出现了——6 正确！ 第二个数字出现了——6 正确！ 第三个数字出现了——6 正确！ 第四个数字出现了——3 完全正确！ 观众席里沸腾了起来，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是暂时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查验，让大家的心情再一次紧张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焦躁，前三组的结果，刘三石和汤姆填写的都完全正确。 大家心里都明白，留给刘三石的机会不多了，从整个比赛的过程来看，汤姆的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他出现失误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开始验看第四组数字了，大家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科学助理手里的色盅，刚才汤姆题板上的结果是3，3，5，2，刘三石能不能反败为胜，就看这一次的结果了。 色盅缓缓向上移动着，第一个数字——3 正确！ 第二个数字——3 仍然正确！ 第三个数字——5 没有问题！ 台下的观众已经绝望了，有的人甚至扭回了头，不敢再看最后一个数字，他们心里害怕，知道汤姆不会轻易的出错。 色盅慢慢的向上移动着，色子的最下面露出来了，是两个黑点，肯定不是2，不是4就是5。 好了！汤姆要出错了，刘三石的机会来了。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色盅，那一刻，时间是静止的，空气是静止的，就连人们身体里的血液，也是静止的，但他们都希望，色盅能快点上提，再快一点。 出来了，是4。 观众席里一片沸腾。 接下来，到了最紧张的时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来观看刘三石题板上的数字，这一次，刘三石绝对不能错。 看的出来，科学助理也有点紧张，她的手微微有些抖动，题板拉的也比原来要快了一些，尽管如此，观众仍然觉得太慢。 第一个数字——3 好！ 第二个数字——3 太好了！ 第三个数字——5 好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题板的滑动部分好像是黏上了，科学助理怎么拉都拉不动，大家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们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汤姆就是错在第四个数字上的，刘三石不会也栽在这上面吧？ 完了完了！ 就在大家的情绪行将崩溃的时候，题板开始慢慢滑动了，出来了一个尖，是左下方向的，好，有希望。 大家看到题板上露出来的那个三角形的时候，整个录制现场已经沸腾了起来，没问题了，那个数字肯定是4。 果然是4。 片刻的喜悦之后，大家马上就平静了下来。他们知道，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汤姆仍然还有取胜的希望，如果最后一组呈现出上一组的翻版，那汤姆仍然会笑到最后，而刘三石之前所有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接下来，将是整场比赛最为紧张的时刻，究竟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就看最后这一组数据的结果了。 现在，刘三石不能出任何错误，汤姆同样也没有了犯错的机会。 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第37章 口服心服 这时候，全场最为紧张的，当数夏露了，她是节目主持人，是最近距离观察到现场状态的那个人，而且必须时时刻刻盯着比赛的进展，不管心情有多么紧张，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回避。 当夏露宣布开始最后一组数据验看的时候，她的手心都攥出汗了。 汤姆题板上给出的数字是，2，3，1，6。 验看色盅里的色子，没错，是2，3，1，6。 全场比赛最紧张的时刻到了，现场的观众全部站了起来，紧接着三个现场嘉宾也站了起来，国际评审也站了起来。马咪的身子颤抖着，两只手捂在眼睛上，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却又忍不住想看，只好把手指错开一道缝隙。 科学助理拿着刘三石的题板，开始慢慢的滑动，第一个数字出来了，是2，全场一片掌声，第二个数字出来了，是3，又是一阵欢呼声，第三个数字出来了，是1，全场却没有了任何动静，大家的注意力，此时此刻全部都集中在了科学助理的手上。 可能是太过紧张的缘故，科学助理猛地一使劲，居然把题板的滑动部分和固定部分彻底的分离了。 是6。 全场欢声雷动，认识的不认识的观众都相互握着手，来表达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 火鸡和她的伙伴们也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马咪却蹲在了地上，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 夏露虽然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却也忍不住眼含泪光，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向大家宣布： “本场比赛，刘三石获胜，他将进入到下一阶段的比赛，我们向刘三石先生表示由衷的祝贺，同时，我们也要为汤姆先生的精彩表现，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台下掌声四起，经久不息。 在比赛的间歇，马咪想起了刚才在场上发生的危局，便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了火鸡和她的那两个同伴身上，她要趁着这个间歇，把火鸡制服了，免得她再捣乱。 马咪凶巴巴的看着火鸡，说：“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瞎叫唤，我就把你从窗户口扔出去。” 然后又看向火鸡的两个同伴，说：“你们俩也一样。” 火鸡也明白自己理亏，却仍然拧的很：“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喊啊？我们是小石头的死忠粉，他到哪儿比赛，我们就跟到哪儿，原来的比赛，我们都是这么喊的，这样能够激发他的斗志。” 火鸡的一个同伴说：“我们是一个组织，名字叫石子，除了我们三个，外面还有好几百人呢，我们就是要力挺小石头到底。” 这个女孩的话里，多多少少带有威胁的意思——你要是敢把我们扔出去，外面那几百人就会把你撕碎。 马咪气坏了，抬手就给了那个女孩一巴掌：“你再给我说一句？还反了你们了，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刘三石的死忠粉，难道就不知道在这种场合不能瞎起哄吗？这样会影响他的注意力的，我再一次警告你们，如果接下来的比赛你们仨再有任何动静，我一定会把你们从窗户口扔出去，我说到做到。” 那三个女孩不敢再吱声了，乖乖的坐了下来。 休息了十分钟后，第二场比赛开始了。 和上一场出场的情形一样，刘三石和亚历山大手挽手从上面走了下来。亚历山大虽然被誉为天才少年，其实他和刘三石的年龄差不多大，刘三石二十三，亚历山大二十二，两个人的身高也差不多。 还有一点也非常相近，就是他们两个的脸上都暴露出那种天生我才的自负。 夏露对刘三石进行了现场采访，她问：“赢得了首场比赛的胜利，你会不会有点小激动呢？” 刘三石说：“没有，好像是失望更多一些，汤姆是曾经的世界冠军，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交手之后才知道也不过如此。” 亚历山大哪能听的了这个，歪着头咧着嘴说：“你这是在叫板吗？” 刘三石笑了笑说：“你说的对，我就是要叫板。以前我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的国际比赛，在国际上也没有任何的排名，我这个无名小卒，就是要跟你们这些世界冠军叫叫板，让你们别太膨胀了，以为自己是世界冠军，在这世界上就没有对手了。我要用我的实际行动告诉你一句话，高手在民间。” 亚历山大一脸高傲地说：“那咱们就走着瞧。” 刘三石回应道：“对，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 眼看着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夏露想把话题叉开，就又问刘三石：“接下来的比赛，你有什么展望呢？” 刘三石说：“接下来的比赛，我要用我的实际行动，来彻底征服这些曾经的世界冠军，不仅仅是在成绩上，还要在具体的行为上。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礼仪之邦，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我要让他们输的口服心服。” 刘三石这样说，似乎有点口气太大了，但他却不以为然。这种状态，一方面是他的性格使然，另一方面，是他看到亚历山大的时候，心里不由的就来气。 马勒戈壁的！怎么所有美国人全都是一个德行，好像全世界都是他们的，除了他们美国，这世界上也就没谁了。你们能不能学学我们国家，把心里的那点优越感收敛着点。 刚才在下面候场的时候，刘三石就已经对亚历山大忍无可忍了，这家伙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一脸的蔑视，说出来的话就更不是人了。 “跟你这样的人同场比赛，我都感到丢人，要不然待会出场的时候，你干脆打着白旗算了，还比什么呀，你在国际比赛中获得过名次吗？” 刘三石针锋相对地说：“我是在国际上没有名次，甚至连排名都没有。但要击败你这个曾经的世界冠军，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是应该举着白旗出去，但不是我，是你。” 亚历山大撇了撇嘴，说：“你们这种国家的人，就会吹牛皮说大话，除了这个，你们还会什么？本来我是不愿意来参加比赛的，跟你们这样的人比赛，我还真丢不起人。可是为了让你们改掉那些爱吹牛皮说大话的臭毛病，我还是来了。我要让你们看看，我们美国在各个方面都是最强大的，你们就是脱了鞋子在后面撵，也永远撵不上。” 刚才出场的时候，看似是两个人手拉着手，其实他们俩是在暗暗较劲呢。 比赛还没有开始，两个人就杠上了。 第38章 蠢蠢欲动 接下来的这一场比赛，有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名字，叫“蠢蠢欲动”，题目来自日本一个少女天团和本国一个少女天团一共三十一名妙龄少女，这三十一个妙龄少女，将用同样品牌同样颜色的口红，抹在自己的嘴唇上，然后在一张卡片上吻下自己的唇印。 按照节目规则，在妙龄少女抹口红和吻唇印的过程中，参赛选手是可以就近观看的，但对每一个妙龄少女的观察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 也就是说，参赛选手一共有一个半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对少女的嘴唇和留在卡片上的唇印进行近距离观察。 做好唇印卡片之后，每一个妙龄少女要将自己的名字，亲笔签在卡片的内页，然后随机的将自己的唇印，与唇印墙上的唇印卡进行替换。 唇印墙一共有左右两面，上面分布着732张唇印卡，随机替换后，比赛正式开始。 现场嘉宾和国际评审各随机抽取两位天团少女的唇印，参赛选手将通过近距离对选中的四位少女嘴唇的识别，在茫茫如海的唇印墙上，找到这四个少女的唇印卡在唇印墙上的对应坐标。在答题卡上进行标注。标注的方式为，左右墙，列按英文字母的顺序排列，行以阿拉伯数字标识。 最后的程序，是对参赛选手答案的准确性进行确认，准确率相同，则用时最短的选手获胜。 第一道程序，两位选手对少女们抹唇印和采集唇印的整个过程，进行现场近距离观察。 刘三石提出放弃观察。 台下响起了一片惊呼，就连王教授也坐不住了，劝说刘三石道：“刘三石，你自信是可以的，但不能自大，你这样做就有点过于自大了，就变成了臭。你应该清楚，唇印和指印是不同的，指印是静态的，而唇印是动态的，现场采集的唇印，是女孩们噘着嘴吻在唇印卡上的，而你待会要观察的女孩的嘴唇，则是随常的样子，这两者会有很大的差异，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王教授知道刘三石要怎么做，他想是通过对被选中女孩嘴唇的观察，在大脑里想像出她留在唇印卡上唇印的样子，从唇印墙中把它给找出来。 这样做，比亚历山大现场观察女孩们描唇和采集唇印的整个过程相比，完全是自杀的做法。通过现场观察，可以看到女孩们嘴唇的形状与留在唇印卡上的唇印之间的细微差别，进而在脑海里形成一种牢固的印象，对最后的判断是大有好处的。 “没事，我不用观察，我要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输的口服心服。”刘三石不以为然的冲王教授摆了摆手。 见刘三石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王教授更着急了。在他看来，刘三石这样做，完全是在跟亚历山大赌气。刚才在后台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王教授也听到了，说实话，他也非常生气。可生气归生气，但不能任性，更不能拿着这么严肃的事情跟对方斗气，比赛比的是输赢，不是谁能气着谁，万一因为斗气而输了比赛，那才不值当呢。 王教授再一次劝说道：“刘三石，这一次的比赛，实际上是在比谁的速度更快，亚历山大通过对唇印采集过程的观察，就能在大脑当中形成牢固的印象，对象确定下来之后，他只要再次通过对其嘴唇的观察，从大脑中筛选出她的唇印的形象就可以了。所以，亚历山大的确认过程一定会很快，我觉得，你完全没理由放弃观察。” 刘三石满不在乎地说：“王教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比他快，我要用我自己的所有表现，让亚历山大输的口服心服。” 刘三石这哪是在比赛啊，他根本就是在耍狠。王教授气坏了，怒斥道：“刘三石，你要是输了，我弄死你。” 其实在参与节目录制过程的这些人当中，最为担心的就是夏露了，在正式比赛之前，夏露又确认了一遍：“刘三石先生，你真的要放弃观察吗？你可要想清楚了。” 刘三石说：“我早就想清楚了。” 夏露又看向亚历山大，问：“亚历山大先生，刘三石放弃了观察，这对你来说，是一种压力呢，还是一种庆幸？” 亚历山大洋洋得意地说：“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种兴奋。能够近距离的接触到这么多美女的嘴唇，对参赛选手来说，是一个极大的福利。而这个福利，将让我一个人独享了，我能不高兴吗？刘三石就是一个傻逼。” 夏露在心里骂：你奶奶那个腿，你就一个人独享吧，淹死你个狗日的！ 现场观察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亚历山大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下面，就是女孩们把自己的唇印与唇印墙上的唇印进行随机替换的时候了，按照规则，现场的所有工作人员以及参赛选手必须背对着唇印墙，等替换过程完成之后才能转回身。 这个过程完成之后，夏露邀请国际评审亨利先生和现场嘉宾玛利亚小姐，分别挑选了两位少女，并将她们进行了编号，来自日本的川崎精一小姐为一号，来自本国的刘宝宝小姐为二号，来自本国的郝眉利小姐为三号，来自日本的川带加藤小姐为四号。科学助理给她们每个人颁发了对应的号码牌。 接下来，比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刘三石和亚历山大同时走向那四位美少女，在确认她们各自的序号之后，开始对她们的唇部进行观察，依次观察完之后，刘三石率先走向了唇印墙。 大约二十秒钟后，亚历山大也跑向了唇印墙。 刘三石速度极快的在唇印墙上寻找着，完全就是走马观花，一目三行，这样的速度，让现场的观众既惊讶又担心，两分钟后，刘三石回到了答题桌，在答题卡上写下了第一个对象的方位坐标，然后重新返回唇印墙继续寻找。 又过了两分多钟，刘三石再一次回到了答题桌，在另外一张答题卡上写下了第二个对象的方位坐标。 台下爆发出一片惊呼声。 不单单是观众，台上的嘉宾和国际评审全都觉得不可思议，亨利摇头晃脑地说：“太不可想像了，真的假的啊！刘三石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第39章 完胜对手 刘三石一口气完成了四个对象方位的寻找和填写，当他摁下计时器的时候，用时显示是9分2秒06。 这时候，亚历山大刚刚完成第一个对象方位坐标的填写还不到两分钟。 嘉宾席上坐着的王教授一脸阴沉，怒叱刘三石道：“比赛的限时是四十分钟，更何况你的对手才刚刚完成了一个，你那么着急摁下计时器干什么？再好好检查一下不行啊？要是搞错了，我非弄死你不可。” 王教授的话，让大家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但已经于事无补了。 亨利反倒提醒亚历山大：“反正从比赛用时这个角度来衡量，你已经输给刘三石了，不妨沉下心来，在准确率上好好下一番功夫，只要你的准确率比刘三石高，你还是最后的胜利者。” 亚历山大几乎是踩着比赛规定的最高限时完成比赛的，他的用时是39分59秒92，比刘三石足足多了三十分钟还多。 这三十分钟，是所有关心刘三石的人心理上最受煎熬的时刻，他们都希望亚历山大能尽快完成比赛，好尽早的揭晓答案。 按照比赛规则，用时较长的一方率先公布答案。 夏露把一号对象川崎精一叫到自己的身边，验证了她胸卡上面的名字，然后由科学助理公布亚历山大填写的位置坐标，科学助理宣布： “亚历山大先生填写的一号对象的位置坐标是，左，C，11。” 左，代表的是左面的唇印墙，C，代表的是唇印卡在唇印墙上所在的列，11，代表的是唇印卡在唇印墙上所在的行。 根据这个线索，另外一个科学助理从唇印墙了取下了这个方位的唇印卡，拿到夏露的面前开始检验。没错，打开唇印卡的时候，上面显示着川崎精一的亲笔签名。 夏露宣布：“正确！” 接下来，就是查验刘三石填写结果是否正确的时候了，科学助理取下刘三石的一号答题卡，站在了夏露的面前，这时候，现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科学助理手里的答题卡。 答题卡的封面从左到右缓缓移动着，第一个填写信息露出来了——左。 正确！ 第二个信息露出来了——C 正确！ 第三个信息出来了——11 夏露激动地喊：“完全正确！” 台下爆发出一片欢呼声，这一阵欢呼声，是观众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的释放，他们悬着的心，多少可以放下来了。 欢呼声过后，二号对象刘宝宝被叫到了夏露面前，同样，夏露先要从刘宝宝的胸卡上确认她的身份，然后由科学助理公布亚历山大填写在答题卡上的位置坐标。 亚历山大给出的位置坐标是：左，K，8。 按照答题卡给出的位置信息，另外一个科学助理把唇印墙上对应的唇印卡取了下来，走到夏露的面前开始检验，结果，唇印卡上显示的是干扰项。 夏露说：“所谓的干扰项，就是事先放在唇印墙上的无名唇印卡，是732个干扰唇印当中的一个，亚历山大先生的答案错误。” “吁！” 紧随着夏露公布结果的声音，台下发出了这样的感叹，这种感叹，并不是惋惜，而是对亚历山大的鄙视，他的比赛用时是刘三石的四倍还多，原以为他有多么靠谱呢，没想到出错的居然是他！ 狗日的！ 太不给傲慢的美国人长脸了！ 接下来，要进行第三个对象的检验了，只要刘三石不出错，他将提前一轮锁定胜局，成为这一场对决最后的胜利者。 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 三号对象郝眉利被叫到了夏露的面前，确认身份之后，科学助理宣布了亚历山大填写的方位坐标。 他给出的方位坐标是：左，H，13。 另外一个科学助理从唇印墙上取下了这个坐标方位的唇印卡，来到了夏露的面前。 经过检验，唇印卡里面的确是郝眉利的亲笔签名。 夏露宣布：“答案正确！” 接下来，就是验证刘三石的答题卡是否正确的时候了，这是本场比赛最为关键的时刻，夏露抑制不住内心的紧张和激动，对刘三石进行了即兴采访。 “刘三石先生，马上就要揭晓答案了，如果这道题答对了，你将提前锁定本场比赛的胜利。你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刘三石信心满满地说：“在我的字典里，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找不到，找到了就绝对不会出错。” 马咪忍不住大声喊道：“刘三石，你太帅了！我爱你！” 火鸡白了马咪一眼，嘟嘟囔囔地说：“丫的，不让人家瞎喊叫，你丫的瞎叫唤什么？” 马咪回敬了火鸡一个白眼，撇着嘴说：“这个时候不喊叫，还什么时候喊叫？还自称是什么死忠粉呢，连什么时候该喊叫什么时候不该喊叫都整不明白，真是个白痴！” 刘三石的三号答题卡在科学助理手里被缓缓打开，第一个信息——左 正确！ 第二个信息——H 正确！ 第三个信息——13 完全正确！ 夏露激动的举起刘三石的右手向大家高声宣布：“我宣布，刘三石先生提前一轮获得了本场比赛的胜利。” 台下报以最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亚历山大灰头土脸的站在一旁，沉着脸呲着牙，像是要跟谁决斗似的，看的出来，他心里还是不服气。 按说呢，最后一个对象的结果是不是正确，已经没有检验的必要了，但作为主持人，夏露还是要征求一下参赛选手的意见，尤其是亚历山大的意见。 “亚历山大先生，我们还要不要揭晓最后一个答案？” 亚历山大梗着脖子嚷嚷：“一定要，必须要，为什么不要？”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亚历山大无非是想挽回他自己那一点可笑的自尊。同时他还有一种侥幸心理，他希望最后这个答案刘三石出错。 这样的话，实际上就打成了三比三平，从真正的竞争意义上来说，他就不算输，刘三石也赢的并不体面。 刘三石当然能体会到亚历山大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也希望能揭晓最后一个答案，要赢，就必须是全战全胜，他要赢的漂漂亮亮的。 第40章 额外赌注 最后一个对象站在了夏露的面前，是来自日本的川带加藤，夏露检验了她的身份，然后有科学助理公布亚历山大的答案。 他给出的方位信息是：右，P，7 科学助理根据这个信息提供的方位坐标，在唇印墙上取下了对应的唇印卡。 验证开始了，没错，唇印卡上的确是川带加藤的名字。 还没等夏露宣布结果，亚历山大便一脸傲慢的看着刘三石，说：“刘三石先生，现在咱们是三比三，算是打了个平手，我并没有输给你，你不要太得意。” “哦？是吗？”刘三石表情淡定的看着亚历山大，好像对这家伙无厘头的傲慢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笑了笑说：“亚历山大先生，那就让你看着我笑到最后吧。” 亚历山大一脸不屑地说：“我有预感，最后一个答案你肯定会出错，而且错的一塌糊涂。” 刘三石说：“亚历山大先生，收起你那傲慢的优越感吧，我一定会笑到最后的。告诉你，这场比赛如果不是完胜，我就放弃进入到下一轮的资格。” 亚历山大说：“那好，咱们就打个赌，我赌你一定会出错。” 刘三石问：“你的赌注是什么？” 亚历山大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是对的，我就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响头。” 刘三石说：“好，这个赌注我喜欢。” 亚历山大逼问道：“那要是你出错了呢？” 刘三石说：“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如果我不是完胜，将自动放弃进入到下一轮比赛的资格，现在我再加上一条，如果我错了，就把这场比赛胜者的荣誉送给你。” “那不行，”亚历山大得寸进尺，“如果你错了，也给我磕三个响头，不，是三十个。” 亚历山大提出的这个条件，再次彰显了这个美国人无厘头的傲慢。本来，他是没有任何资格跟刘三石赌的，不管接下来的答案刘三石是对是错，他都已经赢得了本场比赛的胜利。在他面前，亚历山大只是一个失败者。 一个失败者，却向自己的对手提出了如此无理的要求，这个要求的背后，实际上是两个民族之间强大与弱小的碰撞。如今的美国人，骨子里是很忌惮我们国家的日益强大的，又不肯承认这种事实上的强大，他们总是在各种各样的场合，用自己唯我独尊的强权心理，来藐视我们，试图压制我们往上抬头的趋势。 所以，刘三石今天要用自己的行动，狠狠的抽这个傲慢的美国人一个耳刮子，让他知道什么是厚积薄发，什么是天外有天。 想到这儿，刘三石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一个前提，我们之间必须是对等的。” 亚历山大一脸傲慢地说：“我是美国人，凭什么要跟你对等？” 刘三石义正辞严地说道：“你是失败者，能跟我对等，已经给你留面子了。” 亚历山大恼羞成怒，愤愤地说道：“我不承认自己是失败者，我没有输。” 刘三石说：“那好，我将会用完胜来证明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不承认也没有用。” 台上的风云突变，再一次把大家的情绪推向了高·潮，观众们收起自己休闲的心情，目不转睛的紧盯着科学助理手里的答题卡，他们要看看，亚历山大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最后会怎么收场。 科学助理和大家有着同样的心情，她并没有像原来那样，缓缓的把答题卡打开，而是直接把答案抽了出来，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科学助理一脸兴奋地宣布：“刘三石先生给出的答案是，右，P，7，完全正确！” 夏露满脸幸福的看着刘三石，说：“现在我正式宣布，刘三石先生赢得了本场比赛的胜利，完胜！” 然后又看着面色如土的亚历山大，补充道：“当然，我们也要感谢亚历山大先生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亚历山大先生，此时此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亚历山大哼了一声，一脸不屑地说：“哼！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说完这句话，亚历山大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后台。 刘三石朝台上台下分别鞠了几个躬，追着亚历山大到了后台。 “亚历山大先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亚历山大开始耍赖了：“什么承诺？我怎么不记得我对你有什么承诺？” 刘三石说：“那我提醒你一下。” 刚说到这儿，亚历山大就冲刘三石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你提醒也没有用，我是美国人，我们美国人的习惯，就是从来不履行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承诺。” 刘三石看着亚历山大，说：“看起来，我今天有必要让你长点记性了，我要让你知道一些你本来应该知道但却装作不知道的事情。” 亚历山大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地说道：“刘三石，你是要动粗吗？你别忘了，在我的身后，站着一个伟大的国家，一个优秀的民族，一支强大的军队，一个富裕的集体，一支发达的队伍，我们有足够强有力的铁拳，把全世界一切违背我们意志的力量砸的稀巴烂。” 刘三石忍无可忍地说道：“那好，我现在就用我的一个小指头，来伺候伺候你那自以为是的铁拳吧。” 说着，刘三石伸出右手的中指，戳在了亚历山大的膝盖上，只听见噗通一声，亚历山大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磕头。” 刘三石声色俱厉的冲亚历山大喊了一嗓子。 亚历山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膝盖处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让他的整个身子都是瘫软的，根本就动不了。 刘三石又冲亚历山大喊道：“你是不是想让你的头颅也领教一下我这个手指的滋味啊，我告诉你，你要是不马上兑现自己的承诺，我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客气了。” 亚历山大抬起头，一脸惊恐的看了看刘三石伸出来的手指，他知道，刘三石刚才戳那两下并没有用尽全力，如果把他惹急了，那他的头颅就要碎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还是认栽了吧。 第41章 先声夺人 十五分钟之后，比赛进入到了最后一场的比拼。 刘三石上场的时候，明显的有些疲劳，中场休息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教育亚历山大怎么好好做人了，片刻也没有休息。 相比之下，他的最后一个竞争对手，来自德国的世界冠军包威尔，则是一脸的容光焕发，在刘三石进行比赛的四个多小时里，包威尔一直以逸待劳，养精蓄锐，两个人挽着手从高台上走下来的时候，看到刘三石满脸疲惫的样子，观众的心忽地一下就揪了起来。 刘三石和包威尔之间的比赛，名字叫图飞猛进，节目组提供了一百组卡通形象的电脑图片，这一百组卡通图片，里面包含了六万个小方块状的成像元素，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节目规则是，参赛选手通过电脑屏幕，对这一百组卡通形象的形状和所包含的成像元素的分布情况，进行一个小时的观察，使各个卡通图片的编号与其形状和成像元素的分布相对应，在大脑中储存起来，然后开始比赛。 国际评审将随机挑选二十组卡通图片作为备选题目，然后依次出题。出题的时候，国际评审是将其中之一的卡通图片所包含的某一个成像元素，随机显示在电脑大屏幕上，参赛选手将根据这些成像元素的色彩和位置分布，或者所形成的形态，判断出该图片为某个卡通图片，随时可以摁下抢答器抢答。答对得一分，答错扣一分，若无人抢答，则继续提供下一个成像元素，直到有人抢答为止。 按照比赛规则，率先拿到5分的选手，获得最后的胜利。 连续的三场比赛，考验的都是选手的眼力和脑力，刘三石的眼睛和大脑已经非常疲劳了，为了节省精力，刘三石在观察这一百组卡通图片的时候，重点就卡通图片的形状进行了记忆。他把每一个卡通图片分成二十到三十个大小不等的小块，对每一个小块进行记忆。这样的话，他的大脑当中只要储存两千到三千个图片就可以了，比完全记忆节省了二十到三十倍的大脑记忆储存。这样做，可以有效的节省记忆空间。 刘三石这样做，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他实在是太累了。 在选手记忆的整个过程中，刘三石差不多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闭目养神。事实上，他记忆图片的时间，还不足半个小时。 仅这一项，就与包威尔拉开了很大的差距。 一个小时的记忆完成之后，参赛选手有五分钟的记忆整理时间，然后开始比赛。 包威尔先声夺人，第一幅图片才给出了四个成像元素，包威尔就按响了抢答器。 夏露一脸愕然，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包威尔先生抢答了，请问包威尔先生，刚才显示在屏幕上面的成像元素，应该是几号图片？” 包威尔答道：“是89号。” “好，包威尔先生回答的是89号图片，请屏幕给出完整的图片画面，检验一下包威尔先生的答案是否正确。” 大屏幕上，图片从国际评审提供的四个简单的成像元素慢慢的向四周扩散，一分钟后，生成了完整的图像，图像中间显示着该图像的编码——89号。 夏露宣布：“包威尔回答正确，他率先得到了本场比赛的第一分。” 接下来的比赛过程，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心惊肉跳，包威尔连战连胜，总是在刘三石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就按下了抢答器，而且每一次的答案都完全正确。 刘三石这是怎么啦？ 懵了？ 夏露一脸焦急的看向刘三石，见刘三石一直耷拉着脑袋，情不自禁地喊道：“刘三石，包威尔已经拿了4分了，再拿1分，就可以赢得这场比赛了。” 刘三石这时候才把头抬了起来。 其实，刚才刘三石完全是有效的放弃，当包威尔第一次抢答的时候，他已经看出了包威尔的记忆方法，当时大屏幕上只给出了四个成像元素，这四个成像元素，完全是不规则的，分布的非常开，根本不能形成有效的图像。刘三石试图把大脑当中那一个个小图片根据国际评审给出的四个成像元素的分布状态，重新组合成一个大的图片形状，可惜，大脑里并没有这幅图片的记忆，换句话说，这四个成像元素，根本不能形成有效的图片。 刘三石明白了，包威尔靠的是对每一个成像元素色彩的位置记忆。 而这种记忆，对国际评审给出的成像元素的习惯顺序来说，毫无疑问是对包威尔有利的，如果刘三石继续采用形状识别的办法来确认这些成像元素的归属，他得到的每一次判断都将迟滞于包威尔的判断之后，这样的话，他将必输无疑，而且会输的很惨。 万般无奈之下，刘三石只能改变策略，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回对那六万个成像元素色彩以及所在位置的记忆，用和包威尔一样的方法来跟他进行最后的比拼。 刘三石粗算了一下，一次答题的过程，大概在两分钟左右，而他要完成对这六万个成像元素的回忆，大约需要六分钟。这六分钟的时间，包威尔还可以答对三道题，加上刚才的那一分就是四分。 刘三石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包威尔得到4分拿到赛点的时候再开始发力，跟包威尔一决雌雄。当然，这样做存在着非常高的风险，包威尔绝对不是庸碌之辈，他距离最后的胜利只差一分的时候，肯定会放手一搏的，从两个人的竞技实力上来看，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刘三石即便是找回大脑里所有那些成像元素的色彩和位置记忆，也不能保证连续五次都能得到先手。包威尔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能赢得本场的比赛了，甚至是全部的比赛。因为那个赢得本场比赛的人，也是本次比赛的冠军。 刘三石明明知道他这样做是在冒险，但他必须得这么做。如若不然，他的这一场比赛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最后连1分都拿不到。 可惜，刘三石虽然算的很精准，却没有把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考虑在内，进行那一个小时记忆的时候，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记忆图片的形状上，而忽略了对成像元素色彩位置的记忆，这些记忆，在他的大脑里是非常模糊的，很难寻找到，即便是能寻找到，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他只给了自己六分钟的回忆时间，怎么可能够用呢？ 第42章 以牙还牙 所以，在这六分钟的时间里，刘三石只搜索到了五十三幅卡通图片上色块位置的完整记忆，扣除已经有了答案的四个，他还有四十三幅没有来得及搜索。 不管了，拼了，再不拼，他就真的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刘三石只是希望，幸运能站在他这一边。 比赛继续进行。 第一个黄色的成像元素，出现在了图片左上角往右第四格再往下第五行的位置，刘三石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位置的黄色元素，应该是第16号，第21号，第27号，第29号，第35号，第39号，第44号，第47号，第52号这9幅图片当中，当然，也有可能出现在后面的那些图片当中，因为刘三石的大脑里对后面四十三个图片的色块位置还没有搜索到记忆，所以，暂时他只知道这么多。 第二个成像元素出来了，还是一个黄色的色块，出现在整个图片靠中心偏右上角的一个位置。在这个位置上的图片，有第11号，第16号，第22号，第28号，第29号，第33号，第36号，第39号，第42号，第44号，第46号，第47号，第49号，第51号，第52号这15幅图片当中，把这两个色块的位置结合起来，同时在一幅卡通图片上的，有第16号，第29号，第39号，第44号，第47号，第52号这6幅图片。 在接下来的搜索当中，刘三石要从这6幅图片当中，找到下一个色块与前两个色块共同存在的图片，而把其它的图片在自己的大脑当中删除掉。 第三个成像元素出现了，是一个红色的色块，在图片靠右下一点，从最右下角往上数起，第5行第7列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刚才筛选出来的6幅图片当中，只有第39号图片具有这个特征。 就是它了。 刘三石果断的按下了抢答器。 这样做，是冒极大风险的，因为在刘三石的记忆里，只有五十多幅图片，不能排除其它他还没有搜索到的图片，也拥有这种特征。 但是，刘三石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这样做了。 看到刘三石按下了抢答器，夏露惊喜万分，她看向刘三石，喜滋滋地说：“刘三石先生，你终于抢在包威尔先生前面了，请你揭晓答案。” 刘三石回答道：“是39号图片。” “好，刘三石给出的答案是第39号，请大屏幕给出完整的图片显示，验证一下刘三石先生的答案是不是正确。” 大屏幕上，图片从国际评审提供的三个简单的成像元素慢慢的向四周扩散，一分钟后，生成了完整的图像，图像中间显示着该图像的编码——39号。 夏露一脸兴奋的宣布：“刘三石先生的回答完全正确，他终于得到了本场比赛的第一分。希望他再接再厉，以最快的速度赶超包威尔先生。” 包威尔有点懵，刘三石在按抢答器的时候，包威尔的脑海里还有4幅图片具有同样的特征，除了39号之外，还有63号，66号，81号，也就是说，这时候按抢答器，取胜的概率只有四分之一，刘三石这是在玩命啊！ 仔细想想，刘三石采取这样的策略是对的，现在他已经拿到了赛点，刘三石再不拼，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他必须抢答在自己前面。 那么，既然刘三石采用了自杀式的答题方法，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呢？ 包威尔犹豫着。 第六次较量开始了，还是和刚才一样，刘三石在第三个成像元素出来的时候按下了抢答器，结果仍然是对的，刘三石拿到了第2分。 包威尔有点后悔，在第三个成像元素出来的时候，只有两幅图片具有相同的特征，这时候按下抢答器，成功的概率是一半一半，包威尔觉得自己应该放手一搏的，如果运气能稍稍偏向自己这一边，刘三石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到这时候，包威尔算是完全明白了，刘三石就是要先下手为强，他这样做，是试图来打乱自己的节奏，让他慌乱起来，冲动起来。 包威尔仔细琢磨了一下目前的形势，现在，他手里有4分，而刘三石只有2分，对比之下，包威尔觉得自己倒是比刘三石更具有折腾的本钱，就算是错了，大不了扣1分，他还有3分，照样比刘三石有优势，可如果一味的让刘三石穷追猛打，那么，他的节奏就被彻底打乱了。 他要以牙还牙，打乱刘三石的节奏。 所以，包威尔决定了，在接下来的第七轮比赛当中，他必须放手一搏，把自己心里的那些忌惮，顾虑，彻底转嫁到刘三石的身上。 事实上，刘三石之所以能够两战两胜，是运气帮了他很大的忙。尽管他给出的第一个答案，只有四分之一的机会能够回答正确，凑巧的是，这个答案，偏偏就在这四分之一的机会里。第二道题目，他也只是有一半的成功率，又让他蒙对了。 这样说来，刘三石大脑里对图片成像元素的记忆缺失，反倒是帮了他的忙，无知者无畏嘛！在他抢答的时候，大脑里具有这种特征的图片是唯一的，而包威尔，脑海里还有好几幅具有同样特征的图片，所以他才不敢决断。 刘三石心里当然清楚，好运气不可能每一次都光顾他，他要马上想办法，给自己争取到一定的时间，恢复对缺失那一部分图片的成像元素的位置记忆。 刘三石能够从包威尔的眼神当中看的出来，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包威尔要跟他拼命了。而包威尔此时此刻的心态，正好可以被他所利用。他要找到一个机会，给自己争取到一点时间。 刘三石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刚才他一共搜索到了53幅图片的记忆，用时六分钟，还剩下的43幅图片，要想搜索到完整的记忆并加以整理，大概需要四到五分钟时间，怎么才能争取到这四到五分钟的时间呢？ 一开始的那种办法，是不能再用了，包威尔已经拿到了赛点，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整场比赛就结束了。 所以，他不能给包威尔这个机会，他要给他的，应该是看似是机会，但实际上是自残的机会，而且，在这样的机会出现的时候，他要给自己争取到五分钟的时间。要想做到这一点，还需要一个人的配合。 这个人，就是节目主持人夏露。 第43章 更胜一筹 在比赛进行的过程中，距离选手最近的那个人，就是主持人夏露了，选手在比赛当中脸上呈现出来的微表情，其他人是看不到的，但夏露能看到。再加上她对刘三石的关切，所以，刘三石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她的眼里。 夏露非常清楚的知道，刘三石在回答以上那两道题目的时候，眼神当中出现了片刻的犹豫，这说明，对问题的答案，刘三石还有点拿不准。 另外，在刘三石按下抢答器的那一刻，包威尔的神情是紧张的，在紧张当中，还带着几分愕然，那意思好像是说，这时候并没有出现最终的答案，刘三石这家伙怎么就按了抢答器了呢？很显然，在包威尔的脑海当中，还有另外的选择。 刘三石则不一样，在按抢答器的时候，他的表情是决然的，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他的犹豫，是出现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从这一点就充分说明，在刘三石的脑海里，对图片的全部记忆是有缺失的，而包威尔却很全面。 所以，当刘三石在比赛中取得两战两胜的时候，夏露就在考虑，要不要把比赛的节奏放下来，让刘三石喘息一下，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弥补一下他记忆里的缺失呢？ 后来夏露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时候刘三石风头正劲呢，突然间转移目标，会不会打乱他的节奏呢？ 正在这时候，刘三石冲她眨了一下眼。 这个眼神，夏露立马就收到了，而且心领神会。于是，她便在节目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对刘三石进行了即兴采访。 “刘三石先生，最后这两道题，你表现出了神勇的状态，在我看来，这才是你的真实风貌。那么，刚开始的那四道题目，你为什么会表现的无动于衷呢？会故意让着包威尔先生，想来个漂亮的后发制人？” 刘三石笑了笑说：“美女，你高看我了。这是一场高手之间的对决，作为参赛选手，神经绷的几乎已经到了快要崩断的地步，怎么可能会礼让呢？更何况，从实力以及比赛经验上来说，包威尔先生更胜我一筹，我断然没有谦让的道理。我之所以没有抢答，只是无奈之中的有效放弃。” 夏露皱着眉头问：“无奈之中的有效放弃？这句话应该怎么理解？” 刘三石说：“大家都能看的出来，我和包威尔先生一起上场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疲态。连续四个多小时的比赛，一点不夸张地说，我的脑力和眼力，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在观察图片的时候，为了节省精力，我只能重点对图片的形状进行记忆，而轻视了对成像元素所在位置的记忆。第一道题目出来的时候，只出了四个成像元素，包威尔先生就抢答了，从这一点判断，包威尔先生用的是对成像元素的位置记忆，包威尔先生，是不是这样呢？” 包威尔耸了耸肩，说：“刘三石先生，你说的一点没错。” 刘三石接着说：“从国际评审出题的习惯上看，包威尔先生的记忆方法，显然更容易捕捉到答案，如果我继续使用图片记忆的办法去搜索，那我肯定要死翘翘了。” 台下发出一片笑声。 刘三石接着又说：“所以，我只能暂时放弃接下来的比赛，专心对成像元素进行搜集并尽快加以整理，六分钟后，也就是当包威尔先生拿到赛点的时候，我终于搜索并整理完了全部记忆，虽然稍微晚了一点，但对于战胜包威尔先生，我还是充满信心的。” 说到这儿，刘三石又冲夏露眨了一下眼睛。 夏露问：“刘三石先生，现在包威尔先生已经拿到了赛点，只要他再拿下一次机会，就可以终结比赛了，而你目前才只有两分，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对战胜包威尔的信心，是来自哪里呢？” 刘三石一脸自豪地说：“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我下手之后，每一次都抢在了包威尔先生的前面，而且，我比他回答那四个问题的时候，下手要早的多。这是因为，包威尔先生脑海里只有对成像元素的位置记忆，而我，除了对成像元素的位置记忆之外，还有对图片形状的分散记忆，把这两者结合起来，我得到的判断肯定比包威尔先生要快的多，所以，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我不会给包威尔先生任何抢答的机会，他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说完，刘三石得意洋洋的看了包威尔一眼，包威尔则是一脸的懵逼。 包威尔心里很清楚，刘三石说的是对的，他的判断，是基于两种记忆的叠加，所以搜索到正确目标的过程，肯定要比自己快的多，如果等自己完全确定了答案再动手，当然已经晚了。 不行，他必须马上调整自己的战术，力争抢在刘三石的前面按下抢答器，哪怕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也在所不惜。 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就没有任何机会。 包威尔只能放手一搏了。 即兴采访结束以后，比赛继续进行，刘三石一边盯着大屏幕，眼睛的余光却瞥向包威尔的方向。刘三石发现，包威尔和他的姿态完全一样。 他在关注着对手的右手。 大屏幕上出现了第一个成像元素的位置坐标，刘三石一边盯着屏幕，一边将右手向抢答器伸了过去。包威尔也同时做了同样的动作。 第二个成像元素的位置坐标出来了，刘三石将右手猛地向下一压。 只听见“砰！”的一声，包威尔那边的抢答器响了。 包威尔哪里知道，刘三石只是假动作，包威尔脑子一热，就按响了抢答器。 刘三石心里非常清楚，这两个成像元素的位置坐标，同时出现在三十六个卡通图片当中，换句话说，这时候进行抢答，成功的机率只有三十六分之一。 除非是上天垂爱，否则包威尔很难回答出正确的答案。 包威尔上当了，是他给刘三石争取到了搜索记忆的机会。 看到这种情景，刘三石和夏露相视一笑。 第44章 逆转取胜 包威尔却郁闷极了，按下抢答器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夏露微笑着看向包威尔，说：“包威尔先生，恭喜你按下了抢答器。现在，请你给出这幅图的正确答案。” 包威尔下意识的摇晃了一下脑袋，苦着脸说：“主持人，刚才是我走神了，错按了抢答器。” 夏露一脸遗憾地说：“原来是这样啊！按照比赛规则，既然你按下了抢答器，就应该给出答案，这样吧，我去跟国际评审协商一下，看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处理。” 说完这段话，夏露慢慢悠悠的向国际评审所在的位置走去。 五分钟后，夏露回来了。这段时间，刘三石一直闭着眼，台下的观众以为他是在闭目养神呢，谁都不敢出声。他们哪里知道，这段时间，刘三石已经完成了对所有卡通图片成像元素坐标位置的记忆搜索和整理工作。 夏露一脸遗憾的对包威尔说道：“包威尔先生，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我与三位国际评审进行了反复交涉，他们一直认为，既然你按响了抢答器，就意味着你是在抢答，所以必须给出这幅图片的答案。” 包威尔两眼一闭，随便给出了一个答案，他心里明白，他的成功率只有三十六分之一，答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果然，包威尔答错了，被扣掉了1分，场上的比分回到了3：2，包威尔稍稍领先。 经过了这一次的挫折，包威尔不敢轻易的再按抢答器了，但又不甘心刘三石老抢在前头，他给自己设置了一道底线，只要成功率有百分之五十，就按抢答器。 事实上，刘三石把成像元素的方位坐标全部搜索出来之后，再加上原来储存在大脑里对图片形状的记忆，最起码会比包威尔提前两轮锁定答案，包威尔选择成功率在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出手，还是比刘三石晚了一轮。 接下来，刘三石所向披靡，接连拿到了两分，场上的比分发生了反转，变成了4：3，刘三石第一次赢得了赛点。 包威尔急眼了。 第十幅图片出现了，好像是故意限制刘三石的快速反应，这次国际评审给出的成像元素，跟其它的图片存在着很多雷同的地方，一直到给出第十六个成像元素，仍然有三十六幅图片具有与给出的成像元素完全相同的特征，即便是刘三石可以通过图片形状再次筛选，仍然有二十七种可能性。 要知道，刘三石每一次按抢答器，大屏幕上呈现出来的成像元素都没有超过4个，国际评审这样做，明显是在利用刘三石求快的心理，逼迫他犯错。 刘三石只要犯下一次错误，比分将回到3：3平局，这样的话，包威尔仍然有无限的可能。 没想到的是，这次沉不住气的，反倒是包威尔。 包威尔都座下病了，总觉得刘三石会快速出手，去按下抢答器，按照以上的经验，刘三石出手的速度总会比他预想的要快两拍，也就是说，刘三石总是在包威尔觉得自己的成功率只有三分之一的时候去按抢答器。现在，比赛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如果刘三石再拿下1分，就会彻底的终结比赛，最终逆转取胜，拿到本次比赛的总冠军。 包威尔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一次，他必须赶在刘三石的前面，按下那个抢答器。 因此，当第十九个成像元素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包威尔慌了，这时候，他看到刘三石的右手往上举了一下，以为他要按抢答器呢，就抢先一步把自己面前的抢答器按响了。 实际上，刘三石是鼻子有点痒痒，他举起右手，是想摸一下鼻子。 包威尔按下抢答器的时候，脑海里还有五幅完全相同的图片，他答对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这一次，包威尔又答错了，又被扣掉了1分，比分变成了2：4。 面对这样的比分，包威尔不想再垂死挣扎了，他对最后的胜利已经不再抱任何的奢望，他已经充分的领教了对手的强大，他要用自己最后的表现向自己的对手致敬。 所以，最后的一次较量，完全变成了刘三石自己跟自己的比拼，包威尔心无旁骛，只是静静地以一个欣赏者的姿态，观察着刘三石在场上的精彩表现，当节目主持人夏露向大家报告答案完全正确的时候，包威尔第一个带头鼓起了掌。 夏露以无比激动的心情宣布：“刘三石先生今天最后这一场的表现，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他在零比四处于绝对劣势，而且面对对手已经拿到赛点的情况下，不屈不挠，奋勇拼搏，最终以五比二的绝对优势，拿下了这次比赛，同时以三战全胜的战绩，战胜了来自英国、德国、美国的三个世界顶级高手，获得了本次比赛的总冠军。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向刘三石先生表示最真挚的祝贺，同时对另外三位高手的精彩表现，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台上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刘三石张开双臂，扑向了包威尔的怀抱。在观众的一片欢呼声中，刘三石不好意思的小声对包威尔说：“包威尔先生，对不起啊！其实真正的比分应该是五比四，在你赢得赛点的时候，我跟你耍了心眼。” 包威尔拍了拍刘三石的肩膀，大度地说道：“我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更加佩服你，你在场上表现出来的才能和智慧，都是我不能企及的，有你这样强大的对手，我输的口服心服，也输的很有面子。” 刘三石又解释道：“其实，刚才接受采访的时候，我说的基本上都是实话。” 包威尔笑了笑说：“正因为你说的是实话，才更加有欺骗性呢。刘三石先生，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来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较量，这次的比赛设置对你太不公平了，你身心俱疲，我以逸待劳，即便是最后战胜了你，我也会觉得胜之不武。” 刘三石拍了拍包威尔的肩膀，说：“包威尔先生，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没想到一语成谶，几年之后，刘三石、包威尔、汤姆和亚历山大，又分别代表自己的国家，在另外一条隐蔽的战线上展开了一场殊死的较量。 同时，随着故事的逐步深入，关于刘三石的所有充满着神奇的过往，也会随着故事的发展被逐渐披露。 第45章 不能独吞 所有的比赛程序都完善之后，刘三石和夏露一起走下台，去跟马咪汇合，可找遍了整个演播大厅，也没有看到马咪的身影。 马咪到哪儿去了呢？ 后来，他们终于在通向演播人员休息室的过道里找到了马咪，马咪哭的稀里哗啦的，都快别过气了。 “马咪，你这是怎么了？”刘三石迷茫而又关切地问道。 马咪缓缓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凶巴巴的冲刘三石喊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刘三石，你得赔我，必须得赔。” 刘三石知道了：“马咪，原来这是幸福的泪水啊！那你让我赔你什么？陪着你一起嚎啕大哭？” 马咪连笑带哭着捶了刘三石一拳，噘着小嘴说：“少跟我装傻，你知道要赔我什么。” 乖乖！这丫头好像很认真哦！让我赔她什么呢？ “马咪，我这个人的悟性太差，用现时比较流行的话说，就是有点二不啦叽的，你不说清楚，我还真不知道应该赔你什么。” 马咪说：“你欠我的，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刘三石瞪圆了眼睛，一脸天真的说道：“那这事就大了。不过对我来说，事越大我心里就越宽。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虱子多了不怕痒，欠债多了不发愁。既然我有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那也只能是慢慢还了。” 马咪不答应：“不行，你现在就得还。” 刘三石懵懵懂懂的问：“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让我还什么？再说，我还不知道欠你什么呢！” 马咪说：“你最起码得先陪我吃顿饭。” 刘三石笑了：“就这个呀，太简单了，我答应你。” 马咪说：“我要吃你给我做的饭。” 刘三石潇洒的打了一个响指，说：“没问题，等什么时候得空了，我就做给你吃。” 马咪说：“我让你现在就做给我吃。” “现在恐怕不行吧！”刘三石一脸犹豫地说，“你们俩也知道，我已经翘班两天了，要是再不出去，指定让人家开除了，饭碗砸了倒还在其次，关键是我还没有正式上班呢，就被组织上给开除了，这要是传出去，也忒没面子了吧！” 夏露问：“刘三石，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连夜赶回夏州市去？” 刘三石点了点头：“我准备马上就走。” 夏露说：“你恐怕是走不了了，你的出场费和奖金还没有拿到手呢，现在又太晚了，电视台的财务处肯定下班了，只能明天去领。” 其实，刘三石的出场费和奖金已经打到夏露的卡上了，她和马咪的心情一样，不想让刘三石走。 刘三石问：“出场费和奖金一共是多少？” 夏露说：“出场费是一万，奖金是十万，一共十一万。” “哇塞！这么多啊！”刘三石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那行，那我就再待一晚上，这么多的钱，都相当于我辛辛苦苦工作三四年的工资了，我可舍不得扔了。” 总算是搞定了刘三石，马咪心里很高兴，只要刘三石今天晚上不走，那他就走不了了。 马咪拽着刘三石的胳膊，把他拽到了夏露的车上。 夏露问：“咱们上哪儿？” 马咪说：“去我家吧。” 刘三石看了马咪一眼，说：“这恐怕不大方便吧？” 马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事，我单独住，没跟爸妈住在一起。” 刘三石放心了。 路途中，马咪一直盯着刘三石看，看的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便没话找话道：“刘三石，看你刚才那见钱眼开的样子吧，真难看，不就是区区的十一万吗？看把你给激动的。” 马咪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这区区的十一万，在现实社会当中的确是起不了啥大作用，另一方面，这次是夏露把刘三石找来的，换句话说，是夏露给刘三石争取到了这一笔钱，她这样说，有点消遣夏露的意思。 刘三石却很认真：“十一万还少啊！对我来说，这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大一笔财富了。” 马咪说：“看起来，你也是吃过不少苦的好孩子了？” 说着，马咪就伸出手想要摸刘三石的脸。 刘三石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点，说：“岂止是苦孩子，这二十三年，我们家可以说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家老爷子是做小买卖的，那时候我们家特有钱，你们俩可别笑话我，我这个特有钱的标准，就是家里面不缺钱花，我想要什么，我们家老爷子就给我买什么，冰糖葫芦我都吃腻了。后来，我们家老爷子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手底下有好几百号员工呢，反倒欠了人家一屁股债。所以，我只能自立自强，自己养活自己了。” 刚说到这儿，只听见“嘎吱”一声响，车子停了下来，马咪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她家的楼下。 马咪和刘三石一起下了车，马咪冲夏露摆了摆手，说：“谢谢你送我们俩回家。” 夏露听着别扭，什么叫送你们俩回家啊？这里是你马咪一个人的家，并不是刘三石的家，你丫的，还想赶姐姐走啊！ “马咪，你丫的也太不仗义了吧，今天晚上刘三石要亲自下厨做饭给我们吃，你丫的不能一个人独吞吧？” 马咪撇撇嘴说：“今天晚上，本来就是我和小石头两个人的约会，有你丫什么事啊？怎么，你还想当电灯泡啊！” 夏露更生气了，干脆从车上走了下来，说：“反正我也要吃···刘三石做的饭，不管你怎么说，都别想赶走我。再说了，这顿饭并不是纯粹的为了吃饭，主要是为了祝贺刘三石赢得了比赛。” 刘三石说：“就是就是，人多热闹嘛！大家一起吃多有气氛啊！是吧？马咪。” 马咪只好答应了夏露的要求。 夏露把车子在车位上停好，然后和马咪以及刘三石去了她们家附近的一个大超市，她们要一起购买今天晚上的食材。马咪家锅碗瓢盆和厨具都是现成的，可她从来没有做过饭，没有现成的食材。 第46章 肯定行的 一个俊男和两个靓女一起逛超市，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大家纷纷猜测，这两个美女跟那个帅哥是什么关系，哪一个是帅哥的老婆或者女朋友。 因为马咪总是跟刘三石腻歪着，大多数人都猜测她是刘三石的女朋友，马咪听到大家的议论，美的都不行了，跟刘三石更腻歪了。 在超市里购物的时候，马咪还特地买了一百个最大号的色子。 回到马咪的住处，三个人一起忙活了起来，马咪摘菜，夏露切菜，刘三石炒菜。看的出来，夏露是做过饭的，她的刀法非常娴熟，马咪就不行了，对烧菜做饭的事，完全就是一窍不通，摘一把芹菜，她不知道是该留叶子还是该留杆子。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三个人在厨房里一起忙活，效率确实挺高的，一会工夫，餐桌上就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 “哇塞！哇塞！” 马咪像只小狗一样围着餐桌转着，对刘三石做的菜赞不绝口。 “这哪是菜啊，这简直就是精美的艺术品嘛！我可舍不得吃。” 刚说到这儿，就看见夏露已经夹了一口菜正要往嘴里塞，马咪扑上去，一把拽住了夏露手里的筷子，满脸不高兴地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煞风景呢！不准你毁了我的艺术品。” 夏露说：“你欣赏你的艺术品，我吃我的菜，咱们两不相干。” 说着，夏露已经将筷子上夹着的菜塞进了嘴里，咀嚼当中还吧唧了几下嘴，一脸幸福地说：“真的很美味吔！” 紧接着，又从另外一个盘子里夹了一口菜塞进了嘴里，咀嚼，吧唧嘴，感叹。 “太好吃了！” 马咪和夏露一样都是吃货，看夏露那快要醉了一样的表情，马咪忍不住直吞口水，她再也顾不上艺术品不艺术品了，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马咪吃东西的速度很快，筷子夹菜的频率，就像小鸡叨米似的，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夸奖：“嗯！这个好吃！” “嗯！这个也好吃！” “这个更好吃！” 一共做了六个菜，两个女孩如风卷残云一般，没多大工夫，六个盘子就都见底了，相比之下，刘三石吃的最少，夏露其次，马咪吃的最多。 马咪撩下筷子，右手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撑死了。刘三石，吃饭吃撑死的人，算不算是英勇牺牲？是不是也很悲壮？” 刘三石笑着说：“算，当然算了，还应该算是工伤呢！” 马咪一脸陶醉地说：“既然可以算工伤，那我以后就天天在家歇着了，你天天给我做这些好吃的吃。” 夏露撇着嘴说：“再吃你就真成了猪了。” 马咪说：“只要是刘三石给我做的，我就使劲吃，我愿意做一头幸福的大肥猪。” 说完这些话，马咪看向刘三石，然后往他跟前凑了凑，胸脯子几乎贴到了刘三石的脸上，问：“刘三石，我要是哪一天一不小心吃胖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呀？” 刘三石答非所问：“你这样身材正好。” “是吧？”马咪一脸得意，她把头垂的很低，眼睛看着自己的胸部，试图把刘三石的目光吸引到那上面，然后又说，“我这个人吧，吃再多也不会长肉。也不是不长，是都长这两坨子上了。弄的都成了负累了，还是夏露的飞机场比较好，没负担。” 夏露生气了，撅着嘴说：“不理你了。” 夏露负气往客厅走去，马咪也跟了过来，拿起茶几上新买的色子，喊道：“刘三石，你教我玩色子吧。” 夏露举着手说：“我也要学。” 刘三石走进客厅，问：“你们打算怎么学？” 夏露说：“你就先教我们怎么把色子叠起来吧。” “行！” 刘三石拿来一个喝茶的玻璃杯子，把色子摆开来，问：“你们想让我一次叠几个？” 马咪说：“就跟比赛的时候一样吧，叠四个。” 刘三石抄起一个杯子，动作非常优雅的抄起茶几上面的色子，不多不少正好四个。杯子口朝上旋转了大概有十秒钟左右，然后刘三石猛地一下将杯子口朝向下方。 色子在杯子里面旋转着，像几个孩子在进行长跑比赛，你追我赶的。刘三石突然间一个背挎，将杯子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上，紧接着像挽花儿一样，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高忽低，忽前忽后，看的俩女孩眼花缭乱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突然，刘三石猛地将杯子往茶几上面一扣，几乎同时，杯子里面的色子静止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叠在了一起。 刘三石将杯子拿下来好长时间，俩女孩的嘴巴还张着。 “学会了吗？”刘三石问了一句。 马咪和夏露同时抬起头来，说：“试试吧，挺好玩的。” 夏露和马咪一人拿了一个杯子，有样学样的按照刘三石刚才的动作想把色子抄起来，色子连一个也没有进到杯子里，反倒被她俩弄的洒了一地。 试了很多次，还是不行，没有一个色子听话，夏露和马咪同时无奈的一笑，干脆放弃了这种办法，从茶几上面捡起四个色子，一个一个的丢进了杯子里。 开始摇晃杯子的时候，她们才知道有多难，甭说是像刘三石那样把杯子举起来像挽花儿似的前后左右的摇晃了，就是规规矩矩的摇，也不能让杯子里面的色子像刘三石那样旋转起来，夏露还多少好点，总算是能让色子转一个整圈，马咪杯子里面的色子，干脆就像是几个人在打群架，一会你压在我身上，一会我把你挤到一边去，乱极了。 把手腕都摇晃酸了，夏露和马咪谁也没有把色子叠加起来，哪怕是两个两个的叠加。 之后，她们俩索性放弃了。 夏露说：“我们俩肯定是玩不转这个了，跟你相比，我们俩笨的简直像猪。” 马咪也说：“刘三石，你咋那么聪明呢？要不是亲手操作一把，我还不知道有这么难呢！你真是太聪明了，什么都会。” 刘三石笑了笑说：“谈不上聪明不聪明，我就是好玩，你们俩玩熟了，也肯定行的。” 第47章 孺子可教 接下来，夏露和马咪又麻缠着刘三石要打比赛。 马咪一共买了一百个色子，她让刘三石把这些色子分成25组，每组4个，由刘三石把每一组的4个色子摇的叠起来，像今天的比赛一样，每一个色盅给五秒钟的观察时间。然后由刘三石出题，让她们分别回答色盅里色子的点数。 刘三石起初玩这个的时候，是从50组起步的，他心里清楚，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是远远超出正常人的，像夏露和马咪这两个女孩，最起码得打一折，从5组起步。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刘三石又不想伤害这两个女孩的自尊心，他得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让这两个女孩接受从5组起步，自己对自己发起挑战。 找什么理由呢？ 这时候，刘三石看到了茶几上的杯子，他猜想，马咪的家里肯定没有那么多的杯子，最多不超过5个。没有那么多的杯子，那就只能有几个算几个了。 于是刘三石问道：“马咪，你们家有多少这样的杯子。” 马咪可能也不知道她们家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杯子，想了想说：“大概有四五个吧。” 刘三石装作一脸遗憾地说：“那就没办法了，你们俩今天晚上只能打5组色子的比赛了。” 马咪撅着嘴说：“这也太小儿科了吧！你们打的比赛，是一百组的，和五组的比起来，差的恐怕不是一千倍一万倍了，让我们打这样的比赛，明显是对我们的歧视，就好像我们俩多脑残似的。” 刘三石笑着说：“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家里就这五个杯子。” 马咪说：“要不然，我下去到超市再买一些杯子。” 刘三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说：“算了吧，都十一点多了，超市恐怕早就关门了。” 夏露说：“马咪，咱也别太较真了，全当是玩呢。” 马咪勉强接受了，虽然玩五组的游戏有点侮辱她的智商，但毕竟能和刘三石继续待在一起，这才是她心里最美好的事。 真正开始比赛的时候，马咪才知道，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智商。 因为杯子是透明的，刘三石摇完色子之后，只能把杯子拿一块不透明的布盖着，实际上，马咪和夏露观察色子的时间，至少在半分钟以上。 然而，第一个题目，马咪就答错了，夏露还好，答对了这一道题。 第二个题目和第三个题目，马咪和夏露都答错了。 刘三石是一定要给这两个女孩留点面子的，尤其是马咪，如果连一道题都没有答对，会很伤自尊的。 刘三石把第一个杯子出给了马咪，把最后一个杯子出给了夏露。一般情况下，人的记忆习惯，总是会偏重于第一个和最后一个。 果然，两个人都答对了。 刘三石竖起大拇指，夸奖道：“行，有进步，孺子可教。” 两个女孩一脸的惭愧，尤其是马咪，刚才把大话说出去了，没想到这五组色子的比赛，居然也这么难。 马咪不好意思地说：“刘三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啊！还自不量力？” 刘三石笑了笑说：“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也许在这一方面不是太突出，可在另外一方面，就显得出类拔萃鹤立鸡群了，比如你吧，刚参加工作没多长时间就爬上了副科级。这个级别，我不知道要吭哧瘪肚的奋斗多少年才能争取到呢。再说夏露，现在已经是主持人里最漂亮的美女，美女里最有才气和魅力的主持人了。” 夏露浅笑着说：“我可不敢当，主持界个个都是美女，我还真不敢说自己是最漂亮的一个，美女主持人里比我有才气有魅力的大有人在，和那些前辈相比，我还差的很远呢。” 刘三石说：“那是你太谦逊，自我评价太低，反正在我的心里，你是美女主持人里最有才气的，最有魅力的。” “真的吗？” 女孩大都禁不住别人夸，尤其是被大帅哥夸奖，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荣耀。 此时此刻，夏露简直要飘起来了。 马咪心里有点不痛快，刘三石对夏露的夸赞，明显胜过自己，她不能让夏露在这个大帅哥面前占了上风。于是便噘着嘴说：“那我呢？” “你是美女里面最···”说到这儿，刘三石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他知道，对女孩子的夸赞，必须说到她心窝里去，你说到的那一点，一定得是这个女孩子最为骄傲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刘三石的目光突然间扫到了马咪的胸部，瞬间便找到了恰当的字眼：“你是美女里面最最有内涵的。” 马咪当然注意到了刘三石的眼神，转嗔为喜道：“你这个人可真坏！说胸大就胸大呗，非要说什么有内涵？” 刘三石算是服了，现在的女孩子，比男孩子还要开放呢，一点都不知道含蓄，自己觉得值得骄傲的东西，就一定要显露出来。 马咪不但不知道含蓄，而且还没完了，她眯着眼看着刘三石，问：“你能看出来我是什么罩杯吗？” 刘三石心里明白，再让马咪说下去，她就会让他下手了，急忙转移了话题。 “夏露，你估计明天什么时候会拿到钱？” 夏露没说话，好像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怎么回答，才能让刘三石继续留下来。 马咪和夏露有着同样的心思，这一天多的接触，她完全迷上了眼前这个大帅哥，他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还上的厅堂，下的厨房，是一个绝世的好男人，这样的好男人要是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要抓住眼前的机会，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做她的男朋友。 可是，她和刘三石毕竟才认识一天，现在就向他袒露自己的心扉，也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男孩子，一般都喜欢矜持一点的女孩，越是难搞定的女孩，他们就会觉得越宝贵。 另外，现在客厅里还有夏露这个大灯泡在那儿戳着，她就更不方便开口了，马咪能看的出来，夏露这丫头也喜欢刘三石，说不定这会儿就在心里跟她暗暗较劲呢。 那么，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刘三石继续留下来呢？ 第48章 我是男人 “刘三石，我有一个愿望，就是想学会你的那些本事。希望你能够成全。” 马咪说这段话的时候柔声细语的，同时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刘三石，把刘三石的心都给融化了。 刘三石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又不傻，马咪总是明的暗的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慕，他不可能觉察不出来。有心回避这个问题，可看到马咪这个千金大小姐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刘三石实在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他只好问了一句：“你一个女孩子，学这些东西干什么？要是有空闲时间，还不如出去旅游呢。” 马咪腼腆地说：“爱屋及乌嘛！” 这又有点赤*裸*裸了，弄的刘三石挺尴尬的，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这个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熟练的，不过只要有机会，我会慢慢渗透给你的。” 马咪逮住了机会：“正因为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我就更希望你能专心来教我。反正你在夏州市混的也不是很如意，干脆到省城来吧，你给我当老师，我给你开工资。” 夏露说：“我也要学，我也可以给你开工资。” 刘三石的大脑迅速的旋转着，他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回绝她们，想到开工资，刘三石有了借口：“听你们俩的意思，你们家老爷子都是大款啰！” 马咪一脸迷茫地问：“这跟我们家老爷子有什么关系？” 刘三石笑了笑说：“你们就说你们家老爷子是不是大款吧。” 马咪摇了摇头说：“不是。” 夏露也说：“不是。” 刘三石装作很认真地说：“既然不是，那你们俩能负担起我的工资吗？就凭你们俩挣的那点薪水？恐怕还不够你们自己花的吧？咱们虽然是朋友，可经济上还是要分清楚的。并不是我有多么爱财，如果我长期在省城生活，总得有维持自己日常费用的收入吧？我也老大不小了，总得交个女朋友吧？万一想要在省城扎下根，还得在这儿买一套房子呢。这些都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就你们给我那仨瓜俩枣的，肯定不够这么多的开销，要是因为经济上咱们之间再闹了生分，那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俩趁早别动这样的心思。” 刘三石这样说，就是要让夏露和马咪觉得，他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小男人，抠抠唆唆，斤斤计较，这一辈子难成大事。 一旦她们俩在脑海里形成了这样的坏印象，就不会再纠缠他了。 可惜，马咪的思路跟他完全不一样：“要是因为你没钱没房没车人家不愿意嫁给你，那我嫁给你好了。我虽然没有很多钱，但房子是现成的，你随时都可以拎包入住。如果你愿意跟我结婚，咱明天就到民政局领证去。” 夏露虽然比马咪要矜持的多，不会像马咪那样说那么露骨的话，但她有和马咪同样的心情，趁着马咪这些话，她也跟着说了一句：“我也是，只要你同意，分分钟就可以去领证。” 马咪狠狠的剜了夏露一眼。 刘三石说：“你们要是这样想，那就更不行了，我是男人吔！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就成了吃软饭的吗？你们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是吧？” 马咪说：“那这样，我给你找一个又轻松又体面的工作，白天你可以去上班，晚上回来你教我那些东西，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挣两份工作了，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马咪以为，她这样说，等于把刘三石的路全部给堵死了，刘三石应该没词了，没想到他照样有话说。 “马咪，你们家老爷子是个大官吧？” 刘三石的问话，还是刚才的那个套路，这一次马咪学精了，绝对不能让刘三石再把自己给套进去，便模棱两可地说道：“你甭管我们家老爷子是干什么的，总而言之，我能给你找到一个让你满意的工作。” 刘三石笑了笑说：“一听你这口气，你们家老爷子一准官职不小，就凭你现在的能量，能给我找到一个既轻松又体面的工作？如果仅凭你自己的能量给我找的工作，我还不一定能看的上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公务员，官虽然不大，但名声听着好听。” 马咪的防守战线塌了一半：“我们家老爷子应该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吧。” 刘三石狡猾地说：“看看，你承认了吧？我这个人你们可能还不是太了解，虽然不算是很迂腐，但特别认同门当户对这个传统观念。我说一句话不怕你生气，大凡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公主病。可我这个人吧，偏偏又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越是高高在上，我越不愿意巴结你，甚至，还会时不时的给你闹点别扭，让你心里不痛快。我早就想过了，像我这样的臭脾气，根本不适合跟富贵人家的女孩交往，交往了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咱们之间最合适的身份，就是做朋友，做好朋友。” 马咪没词了。 她现在的目的，就是拦住刘三石，不让他离开省城，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可以慢慢来的。正所谓日久生情嘛！两个人在一起耳鬓厮磨的时间长了，肯定会处出感情来的。至于刘三石说的那些条条框框，只要两个人好上了，就都不是事了。 可现在呢，刘三石却执意要走，两个人分隔两地，很难培养出感情来，更何况眼下只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长时间不在一起，根本没办法把刘三石的心给捂热。 人家刘三石已经明明白白的回绝了，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哭着喊着非要让他留下来。可她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不了了之，她太喜欢刘三石了，打心眼里喜欢。既然他现在还有点想不通，那就给他留点时间慢慢想。最后，马咪又提了一个要求。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能硬拦着你，不过，我对你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必须隔三差五的到省城来，来了之后，就住在我这儿，教我学怎么记忆色子。” 刘三石笑了笑，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夏露倒是气定神闲的，她有刘三石的十一万块钱在手里攥着，只要她找个理由一直拖着不给他，刘三石就走不了。 第49章 自找麻烦 三个人一直耍到凌晨两点多，刘三石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马咪的家，回到宾馆休息。 一直到第二天九点，刘三石才起了床。洗漱完毕，他溜溜达达来到了大街上。 昨天晚上马咪说的那些话，对刘三石还是有一些触动的，他虽然不想让马咪给他找工作，但他的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留在省城的。 刚参加工作就翘班，领导对他的第一印象肯定差的不能再差了，而第一印象，往往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就他现在这个状态，想追求仕途上的进步肯定是没指望了。 对于仕途，刘三石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想当官，还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像他这号的，根本不可能有出息。 刘三石还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脸皮薄。犯了错误，还不敢直面领导的批评。要是领导像训斥小学生那样训斥他，那多寒碜啊！ 他这一次犯了这么大的错误，领导肯定会训斥他的，既然这样，那就干脆躲着吧。 现在他的想法是，就这样赖在省城里，能赖一天是一天，赖到领导们忍无可忍了，把他开除了算完。一张通知单送到他家里，也见不着他本人，总比老被领导没羞没臊的训斥要好看的多。另外，他这样搞，还有点主动退出的意思，最起码他不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被淘汰的。 他可不愿意因为工作上的懈怠被人家给开除了，那才真正叫栽面呢！ 刘三石希望就这两天就把通知单送他家里，如果被开除了，那他们家老爷子就不会再逼着他走这条路了。 但是，要是真被开除了，他就不能再回夏州市了，继续守在他们家老爷子的身边，他整天给你叨叨叨的，能把你给叨叨死。 所以，现在他最好是能在省城找份工作，给自己留条后路。 主意一定，刘三石就从宾馆出发沿着航海路往大学路走。在大学路上，经常会有一些用人单位进行人员招聘，刘三石想去碰碰运气。 刚刚走到航海路与大学路的交叉处，刘三石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围了一大群人，好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刘三石走了过去。 在人群的中间，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地上躺着，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刘三石问旁边的一位大姐：“她这是怎么啦？” 那个大姐说：“八成是犯病了，刚走到这儿，噗通一声就倒下了。” 刘三石又问：“怎么不把她送医院呢？” 大姐说：“谁敢动她呀！现在这世道，有好心没好报，万一被她给讹上了，想脱身都难。” 刘三石撇了撇嘴，说：“你是看网上的垃圾新闻看多了吧？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讹人的？” 大姐红着脸说：“你胆大，你把她弄医院里去啊！” 刘三石走过去，俯下身子看了老太太一眼，顿时大吃了一惊——这不是在大杂院住的时候跟他们家住在对门的赵奶奶吗？ “赵奶奶，赵奶奶，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躺这儿了？” 老太太没有任何反应。 刘三石抬起头问道：“最近的医院离这儿有多远？” 那位大姐说：“拐过弯就是，也就是二十多米吧。” 刘三石说：“谁过来帮忙搭把手，把老太太给扶起来。” 没有一个人动弹。 刘三石又看向那位大姐，说：“你过来帮帮忙，把她扶到我肩膀上来。” 那位大姐说：“兄弟，我问你个事，她是你亲奶奶吗？” 刘三石一脸焦急地喊：“她比我亲奶奶还亲呢，快过来帮帮忙。” 大姐犹犹豫豫地说：“兄弟，我知道你是热心肠人，大姐好心劝你一句，还是等救护车来吧，千万别自找麻烦。” 刘三石很生气：“医院离这儿这么近，干嘛要叫救护车啊！救护车是排着班的，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赵奶奶眼看就不行了，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大姐一脸诧异地说：“大兄弟，看起来你是没吃过亏，你要是吃过一回亏，就知道这里头的厉害了。” 刘三石也是着急了，瞪着眼冲那位大姐吼：“少废话，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要是你们家老人在这儿躺着，你也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吗？” 大姐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帮你把老太太扶起来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先把现场的情况拍下来，到时候她家里人真要麻缠，你我手里最起码还有个证据。” 刘三石想想也对，他跟赵奶奶有关系，他可以不怕，可人家没有哦，心里有顾虑也是正常的。于是就把他的手机给了那位大姐，大姐一通忙活，从各个角度拍了照片，然后把手机还给刘三石，帮忙把老太太扶了起来。 刘三石背着老太太到了医院。 把老太太送进急救室，刘三石掏出手机，给赵奶奶的儿子打电话。 “赵叔，我在省城看见你们家我赵奶奶在大街上晕倒了，你快点来吧。” 赵叔说：“三石，你认错人了吧？你赵奶奶已经没了快一年了。” “啊！” 刘三石的脑袋嗡地一声，他知道，他惹上*烦了。 冷静了一会，刘三石愁眉苦脸的去找医生。 医生给老太太检查的时候，从她的怀里发现了一部旧手机，打开看了看，上面只有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叫张宝贵的，一个是叫秦玉莲的。 刘三石猜想，这两个号码，应该是老太太家里人的。 护士先是拨了张宝贵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护士问：“请问你是张宝贵先生吗？” 张宝贵说：“是，怎么啦？” 护士又问：“我现在给你打的这个电话，是不是你们家老人的？” 这一次张宝贵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只是问：“怎么啦？” 护士说：“如果这是你们家老人的电话，那我通知你一下，这里是省第三人民医院，这位老太太突然得了急病，现在情况很糟糕，需要住院治疗，你要是跟她有什么关系的话，就赶快到医院来一趟吧。” 张宝贵说：“我不知道这是谁的电话，你打错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护士接着又给秦玉莲打电话，电话通着，却没有人接听，连续打了几遍之后，对方却关机了。 护士摊了摊手，说：“这就没办法了，老太太叫什么，家住在哪儿，谁也不知道。她是你送过来的，在她家里人来医院之前，只有你来给她交治疗费和陪护她了。” 刘三石隐隐觉得自己还真的被讹上了，那个叫张宝贵的，肯定跟老太太有关系，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老太太的手机里只有两个电话号码，其中有一个就是张宝贵的，他能跟老太太没关系吗？ 另外，如果张宝贵跟老太太没有任何关系，护士打通电话的时候，张宝贵肯定会直接回答对方打错了，干嘛要啰嗦那么多呢？ 这个张宝贵，分明是听说老太太生病了不想管他。 没办法，刘三石只能先替老太太缴纳治疗费了，可是现在他的皮夹子里只有几百块钱，银行卡里也没钱了，医院让他先预交三万块，上哪儿去弄这笔钱呢？ 刘三石突然想起了那十一万出场费和奖金，就给夏露打了个电话。 “夏露，我那笔钱你拿到了没有？” 夏露以为刘三石的着急离开省城呢，就撒了个谎：“还没呢，出纳昨天晚上到京城走亲戚去了，估计三两天回不来。” 夏露本来想说十天半个月的，又害怕把刘三石吓着了，暂时离开省城，话到嘴边又改成了三两天。 第50章 美中不足 “夏露，你能不能先借我三万块钱？” 夏露一听这话就急了：“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刘三石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夏露讲了。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一刻钟后，夏露出现在了医院里，她先是帮刘三石交了三万块钱，然后又把那张有十一万块钱的卡给了刘三石。 “这是你的出场费和奖金，密码是六个零。”然后又问，“那个老太太怎么样了？” 刘三石说：“人还没醒，在重症监护室呢。” 夏露问：“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刘三石一脸无奈地说：“还能怎么办？现在老太太的家人找不到，我只能在这儿守着了。” 夏露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老年人一般体质都差，病情恢复的速度很慢，只要住进了医院，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估计出不了院，这岂不是把刘三石给耽误了吗？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夏露问刘三石：“你说老太太有个手机，现在手机在哪儿呢？” 刘三石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还在护士手里吧。” 夏露走向护士站，三言两语就从护士手里拿过了手机。要是一般人，要一个陌生人的手机根本是不可能的，夏露的身份特殊，她是省电视台的记者，只要亮出这个身份，到哪儿都得给三分薄面。 夏露拿老太太的手机拨打了她自己的电话，然后把老太太手机上的记录删除了，把手机还给了护士。 接下来，夏露又给在移动公司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机主，不到一分钟就查出来了，这个号码的机主，叫张宝贵。 怎么又是张宝贵？刘三石这时候已经肯定，老太太跟这个张宝贵肯定有关系，而且很不一般。 虽然知道了这些，但仍然于事无补，这个老太太使用的手机，显然是用张宝贵的身份注册的，关于老太太的个人信息，还是什么都没有。 见刘三石一脸失望的样子，夏露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既然基本上可以确定张宝贵跟老太太有关系，这就好办了，只要查到这个张宝贵，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夏露拿起手机，又给省公安厅宣传处处长候爱云打了个电话。 “候阿姨你好，我是夏露。” “夏露啊！好多天都没见着你了，怎么想起给阿姨打电话了？” 夏露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叫张宝贵的个人信息，另外，还有一个叫秦玉莲的，看看她和张宝贵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 “什么范围？” “整个平原省吧，重点查一下郁金市。” 郁金市是平原省省会的所在城市。 “好的。” 二十分钟后，候爱云回了电话。 “叫张宝贵的，平原省一共有89个，郁金市有27个，年龄大都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叫秦玉莲的，平原省有58个，郁金市有12个，都跟张宝贵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麻烦了，夏露本来是想，老太太手机里面只有张宝贵和秦玉莲这两个人的号码，那么，张宝贵和秦玉莲很可能会有关系，甚至她脑海里还有一个设定，张宝贵是老太太的儿子，秦玉莲是她的儿媳妇，这样就好办了，同时具备这两个条件的家庭应该不多，很有可能是唯一的呢，这样就可以马上锁定张宝贵，然后从张宝贵的身上，查出这个老太太的身份。 现在呢，张宝贵跟秦玉莲没有任何关系，单凭张宝贵这一条线索，查起来就非常困难了，为这个事，她也不好意思给候爱云找太大的麻烦。 见夏露好长时间没有吭声，候爱云问了一句：“露露，你打听这个人干什么？” 夏露说：“是我男朋友遇到了一点麻烦，跟一个叫张宝贵的可能有关系。” 说到这儿，夏露红着脸看了刘三石一眼，然后把刘三石的遭遇跟候爱云讲了。 侯爱云说：“露露，你别着急，你给你男朋友说，让他也不要着急，这个事，包在你候阿姨身上了，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你们要找的这个张宝贵找出来。” 虽然郁金市有27个张宝贵，找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但对候爱云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她发动整个郁金市的公安部门，一起帮助查找，可是查了整整一天，把27个张宝贵都问遍了，也没有找到一个与这个老太太有关系的。 难道是前提设定错了？张宝贵跟这个老太太并不是母子关系？ 于是候爱云又派人下去一家一家的询问，看他们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有没有关系，前提是，这个老太太这几天失踪了。 27家都问遍了，还是没有结果。 候爱云没办法了，只好把搜索的目标进一步扩大到整个平原省，这就有点大海捞针的意思了，一直到第七天，还没有找到这个张宝贵。 这段时间，刘三石只能在医院里待着，谁让他惹了这个麻烦呢，他很后悔当初没有听那位大姐的话，早知道是这样，他也会选择等救护车的。 夏露时不时的过来陪陪他，给他送点吃的，另外，夏露还给刘三石买了两套衣服还有衬衣内裤，让刘三石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她拿出去给他洗。 这段时间，夏露心里其实也挺美的，能和刘三石长时间单独待在一起，那种感觉就像是小两口在一起过日子似的，有时候，她晚上来医院陪着刘三石看护老太太，累了，就把身子靠在刘三石的肩膀上小憩一会，见刘三石瞌睡了，便会把他的脑袋抱在自己的怀里，这样的情景实在是太温馨了。 美中不足的是，她是在医院里和刘三石一起过这样的生活。 住进医院的第二天晚上，老太太醒了。 刚醒过来，老太太就急急慌慌的说要上厕所，当时夏露不在，刘三石就说要扶着老太太去，老太太说什么都不答应，毕竟是上厕所，男女有别，刘三石也就没再坚持。 其实，老太太根本就没有上厕所，她是到护士站找她的手机去了。 第51章 恩将仇报 昨天，护士用老太太的手机给张宝贵打电话的时候，老太太听到了，她虽然处在昏迷的状态，但意识是清醒的。护士跟张宝贵之间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张宝贵还真是老太太的儿子，不过他们不是郁金市人，他们的家在一百多公里之外的梦舟市。那个叫秦玉莲的，也不是跟张宝贵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是和张宝贵混在一起过日子的，没名没分的，户籍上根本就查不到。 老太太在家跟儿子张宝贵生了气，说是要到省城找她的外甥女，下了车又走的急，心里还拱着火，走到航海路这儿，人就撑不住了。 老太太从护士站回来的时候，刘三石发现她好像哭过，问她怎么啦，她低着头就是不肯说，刘三石不愿意触碰老太太的伤心处，也就没多问。 接下来的几天，老太太有好几次都借着上厕所的由头，跟张宝贵打电话，回来就是一脸的阴郁，眼睛又红又肿，刘三石就更不好意思问什么了。 刘三石把这些事给夏露说了，夏露觉得这个老太太肯定有故事，就想找她谈谈，了解一下情况。 刚把话题扯到家庭的问题上，老太太就急了，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给你们找了不少麻烦，啥也别说了，我马上就去办出院手续。” 夏露拉住了老太太。 “你看你说的，病还没好利索，怎么能让你离开医院呢？麻烦倒无所谓，关键是刘三石耗不起。他不是省城的，到今天已经在这儿待了十天了，再不回去工作，单位就把他开除了。他才刚到夏州市市委工作，就遇到了这档子事，老太太，咱将心比心，如果换成是你，你能不着急？” 老太太把头蒙进了被窝里，看被子抖动的样子，她肯定是在哭呢，刘三石只好和夏露一起默默的走出了病房。 到第12天是时候，张宝贵来了，是被梦舟市公安局的人押着来的。一到医院，张宝贵就黑丧着脸。 “呀呵！能耐不小吗？还让公安局的人把我提溜到这儿来。我不怕，谁把我们家老太太弄成这样的谁承担，想让我接着，门都没有。” 一看张宝贵那德行样，刘三石就知道这是个混球货。他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耐着性子把事情的经过跟张宝贵解释了一遍。 张宝贵歪着脑袋说：“谁信啊！你没把我们家老太太怎么着，能在这儿陪着她十来天？还承担医疗费？你把我当傻子了吧！” 刘三石说：“老太太出事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在场，我手机里还拍了当时的照片呢。” 张宝贵楞了一下，说：“把你拍的照片拿来我看看。” 刘三石把手机递给了张宝贵。 看了照片，张宝贵气哼哼地说：“这恰恰说明你心虚，要是你没惹着我们家老太太，一心一意的想帮她，怕她撑不到救护车来，那你拍这些照片干什么？再说了，照片上虽然老太太在地上躺着，那也是你把她惹成这样了之后才拍的，你惹她的时候，怎么不拍下来呢？这点小心思，你甭跟我使。” 刘三石简直无语了，盯着张宝贵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张宝贵没再搭理刘三石，而是转向老太太，龇着牙说：“老太太，我还是原来那个意思，你要是听话呢，就老老实实在医院里待着，让这个人把你的病彻底治好了，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执意要离开医院，那你就别怪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顺，我也没你这个娘，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说完，张宝贵悻悻然的离开了医院。 刘三石真想追出去臭揍他一顿，但看到老太太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只好忍住了。 没办法，刘三石只好继续待在这儿了。 到第13天的时候，老太太的外甥黄建树来了。黄建树来的时候，刘三石到医院的收费处续费去了，没在病房。 这些天，刘三石已经花了六万多了。 老太太一看到黄建树，眼泪就掉了下来。 “大外甥，你大姨这一回可是缺了大德了。” 说着老太太便嚎啕大哭起来。 黄建树一边安慰着老太太，一边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黄建树。 其实，黄建树这次到省城来，一方面是到省委办点事，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表哥张宝贵，张宝贵都给他打了好多次电话了，说刘三石利用自己在梦舟市的关系，让梦舟市公安局的人天天到他家里威胁他，弄的他都不敢在家里待了。 张宝贵希望黄建树能出面，压一压这个刘三石，让他别再跟他那些梦舟市的朋友胡说八道。 黄建树本来是不想管这个闲事的，他表哥张宝贵是什么德行，黄建树心里一清二楚，但这个事牵涉到了他的大姨，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来医院看看。 听老太太把话说完，黄建树便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点犹豫，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处理。按照表哥的说法，是让他压一压这个刘三石，别让梦舟市公安局那边再给他施加压力。 现在他知道了，人家刘三石完全是出于好心，应该算是老太太的救命恩人，表哥这样做，的确是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如果他这边再给刘三石施加压力，那就不像话了。 话说回来，现在所有的治疗费用，都是刘三石垫付的，这么多天下来，肯定不会少。如果他听了大姨的话，同情刘三石这边，那所有的治疗费用势必会摊到表哥张宝贵的身上。 表哥对大姨怎么样，黄建树心里一清二楚，另外，他也没有这么一大笔钱来支付治疗费用。 他要是把这个意思跟表哥说了，张宝贵再给他翻了脸，那这亲戚就做的没意思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表哥和大姨之间究竟谁是谁非，谁也搞不清楚。 黄建树最担心的是，因为管闲事再把麻烦惹到自己的头上，就拿治疗费用来说，刘三石没道理出，张宝贵不愿意出，到时候，难道还要让他出不成？ 虽然大姨一直待他很亲，小时候他还是吃大姨的奶水长大的，但大姨毕竟是大姨，不是他的父母，这笔钱他不是出不起，是犯不上。 想来想去，黄建树觉得还是不要见刘三石的好，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黄建树就要离开的时候，刘三石回来了。 第52章 武林争霸 在病房的门口，黄建树和刘三石走了个头碰头。 老太太出来送黄建树，黄建树和刘三石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把病房的门几乎堵严实了。老太太个头矮，又跟在黄建树的后面，显得十分着急，一边扒拉黄建树一边跟他介绍：“大外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伙子，他叫刘三石。” 黄建树将身子往旁边靠了靠，闪开了一条缝隙，老太太滋溜一下就钻到了两个人的中间，仰着脸充满骄傲的指着黄建树给刘三石介绍：“这是我大外甥，叫黄建树，可有出息了，是你们潍州市的书记。对了小刘，那天露姑娘说你因为我这事耽误了工作是吧？这事你跟他说说，顶用。” 黄建树这个人刘三石听说过，但没有见过，只知道他是潍州市市委副书记，是潍州市的第三号人物。 刘三石还没有开口，老太太又仰着脸看着黄建树，说：“大外甥，人家小刘这孩子是因为我才没回夏州上班的，可不是犯自由，你得给他们领导好好说说这事。要是因为我让人家丢了饭碗，你大姨的罪过就大了。” 黄建树听出了大概齐的意思，就是刘三石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天，没有跟单位请假，怕领导处分他。 对这个事，黄建树是不愿意去管的，一是事太小了，他一个市委副书记因为这个专门跟夏州市打招呼，不符合他的身份，二是刘三石跟他并没有特殊的关系，无非就是照顾了他大姨几天，他跟夏州市市委的领导打招呼，怕人家误会了他和刘三石之间的关系，又怕刘三石将来利用这种关系，搞出什么事情来。 可既然大姨这么说了，他要是一句话不说，于情于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刘三石是吧？把你的顾虑简单说说吧。” 刘三石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黄建树只是在敷衍他。要是真有心帮他的忙，最起码应该退回病房里或者到外面找一个宽敞点的地方唠唠。在这么个狭窄的空间里，能说什么呢？ 于是刘三石就简短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只是没提到省城来录节目的事。 老太太最后说：“大外甥，这事你可得跟人家交待清楚，要是小刘因为这个丢了饭碗，大姨可不依。” 回到潍州市之后，黄建树还是让他的秘书魏先锋跟夏州市市委那边打了个招呼，不管怎么说，刘三石是对他大姨有恩的，又因为这个事花了不少钱，只要夏州市市委不开除刘三石，那这些事就都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得到黄建树的授意之后，魏先锋处理的非常谨慎，在跟夏州市市委打招呼的时候，说是受一个朋友的朋友的委托，来过问一下这个事。 夏州市市委这边一听就知道，这个事魏先锋并不想管，只是碍于朋友的面子推不掉，所以只能应付一下。 刘三石翘班的事，本来就可大可小，他现在还没有具体的工作岗位，就是出去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在夏州市市委守着，别人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离开十天半月，也没有人觉得少了什么。 可是既然魏先锋打了招呼，这个事就必须得有个结果了，最后刘三石受了个不大不小的处分，算是完事了。 老太太在医院里一共住了十八天，终于出院了，又不想回家，说是要到她外甥女家里住一段，又不知道外甥女家该怎么走，刘三石和夏露只好按照她提供的地址，把她送到了她外甥女家。 回来的路上，夏露始终一言不发，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刘三石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啦？” 夏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今天晚上我临时顶替别人主持一个节目，其中有一个嘉宾因为跟人打架被抓了，这一时半会的又找不到代替的人，都快把我给愁死了，估计今天晚上是要开天窗了。” 刘三石问：“什么节目？” 夏露说：“武林争霸。” 刘三石看了看夏露，说：“这个节目我看过，就是你打我我打你的意思呗，只要看着热闹就行。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那就我来上吧。” “你？”夏露耸了耸肩，“算了吧，就你这身子骨，恐怕禁不住人家一拳就散架了。” 刘三石一脸的不服气：“你别小看我，我也是有两下子的，真刀真枪的干，不一定谁揍的过谁呢。” 夏露刚才以为刘三石不过是随便说说，看他这会儿的表情，好像是认真了。 夏露紧张了。 “刘三石，不是我小看你，你知道今天晚上的擂主是谁吗？老黑，黑连杰，三百多公斤呢，身子就像是一扇门板似的，腰比一般人的大腿都粗。要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跟他过招，我也不至于这么发愁了。” 刘三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觉得我是随随便便的人吗？” 夏露噗哧一下笑了，俏脸一红说道：“你就是随随便便的人。” “我这暴脾气，哇呀呀呀！气死我了！”刘三石紧紧地握着拳头，做出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夏露，我没跟你开玩笑，今天晚上的比赛，我必须得上，一定得上。” 夏露用哄小孩的口吻说：“好，六一儿童节舞林争霸有一个特别节目，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邀请你参加。” 刘三石说：“夏露，我是认真的，请你也认真一点好不好？” 夏露看了刘三石一眼，说：“你很认真吗？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刘三石急眼了。 看到刘三石这个样子，夏露知道坏事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刘三石提今天晚上录节目的事。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夏露对刘三石的性格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她发现，刘三石是个性情中人，谁有了难事，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帮助人家。 那个老太太的事，让夏露对刘三石的这种性格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这十八天时间，刘三石白搭了时间不说，前前后后花掉了六万多块钱呢，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很在乎钱的人，却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夏露想，刘三石坚持要参加节目录制，一定是为了帮助自己。 第53章 他要找死 夏露把车子停在路边，深情的看着刘三石，说道：“刘三石，你这份心意我收下了，但这个节目，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上，太危险了，你得听话。” 刘三石说：“夏露，我的脾气你可能还不是很了解，一旦决定了的事，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个节目，我上定了。” 夏露说：“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你害怕节目开了天窗。无所谓嘛！我只是临时顶替别人做这个节目，真要开了天窗，主要的责任在编导，跟我并没有太大关系，你就放心吧。” 夏露虽然说的云淡风轻的，但可以看的出来，她还是非常担心的。正是因为临时顶替做这个节目，她会更加谨慎。夏露是个对待工作极其认真的人，如果开了天窗，即便电视台领导不说什么，她心里也会自责的。 刘三石自然知道夏露在担心他，说实话，现在他心里也有点发怵，他看过黑连杰的比赛，别的不说，就黑连杰那双大手，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的，那十个手指头，就跟老虎钳子似的，要是让他抓到了你身体的哪个部位，里面的骨头非被捏成碎渣渣不可，跟他对决，能不能囫囵个下台还真不好说呢。 可是，今天晚上的比赛，刘三石已经决定了，他必须要参加。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尤其是这些天在医院的点点滴滴，刘三石发现，夏露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这样的女孩子，他绝对不忍心看着她为难。 现在，用一般的方法，肯定是说不通的，夏露肯定会继续阻止他，要想参加今天晚上的节目录制，他就必须用一些手段。 想到这儿，刘三石突然间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说：“夏露，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上节目是为了你吗？我是为了我自己。我眼下的处境你是知道的，夏州市我肯定是回不去了，我得在省城找个工作，找个像样的工作。可我只是一个刚刚才毕业的大学生，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还背了一个被开除的坏名声，好一点的工作单位，人家凭什么要我？我得拿出点真东西来，让他们争着抢着要我。上一次的节目录制，我就露了一鼻子了，在大家的心目中多少有了点印象。这一次，我要是一不小心战胜了黑连杰，那就露大脸了，就是文武双全的人才了。好单位我随便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另外，录制节目肯定得给钱吧，我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为了钱，冒点险算什么啊！” 夏露知道刘三石这样说，是变着法来安慰她，如果他真是见钱眼开的人，不可能会不跟那个老太太计较，甚至根本就撒手不管。刘三石这样做，绝对是为了她。他把话说的那么刻薄，只是不想让她领他这份情，不想让她心里有负担，有愧疚。 这样的好人，她忍心让他去冒险吗？ 绝对不能！ “刘三石，如果你执意要参加这个比赛，那今天晚上我就不去录制节目了，我就是要让它开天窗，看你跟谁比赛去？刘三石，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有多心痛吗？” 夏露突然被自己的话触及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竟自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候，有一辆橘黄色的保时捷在他们这辆宝马X5的前面停了下来。 马咪戴着一副墨镜，长发飘飘的从车上走了下来，跟夏露打着招呼：“夏露，你把车停在这儿干什么？是不是出毛病了？” 这时候，马咪突然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刘三石，眼睛里顿时发出惊喜的光芒。 “刘三石，你怎么也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省城的？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说到这儿，马咪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瞪圆了眼珠子叫：“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刚才在车上，你们俩搞什么了？” 夏露和刘三石一左一右从车上走了下来。 刘三石没敢说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省城，只是说他今天来省城办事，刚好碰上了夏露，就捎了他一段。 马咪问：“你来省城干什么？要不要我帮忙？今天晚上就别走了，还上我家去吧，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 马咪顿了一下，笑了笑说：“还有你做的饭，要不是一直在国外考察回不来，我早就打电话叫你过来了。” 夏露叹了口气说：“马咪，你今天晚上可能吃不上刘三石做的饭了，他要找死。” 刘三石瞪了夏露一眼，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不就是上个节目嘛！” 马咪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瓦亮瓦亮的：“刘三石，你又要上节目了？这次是跟谁比赛？是亚洲的还是欧洲的？太好玩了！今天晚上我一定去给你加油。” 夏露乜斜了马咪一眼，撅着嘴说：“他今天晚上要参加的节目是武林争霸。” “武林争霸？”马咪的眼神里有片刻的迷茫，不过瞬间又亮了起来，比刚才更亮，“武林争霸好啊！太好玩了！太刺激了！刘三石，我太佩服你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呢！” 夏露一脸郁闷的看着叽叽喳喳的马咪，说：“你先别急着拍巴掌，你知道他的对手是谁吗？黑连杰。” 马咪的思维总是跟夏露不在一个频道上，她看着刘三石，表情越来越兴奋。 “刘三石，你挺能耐的嘛！敢跟黑连杰对决，我更加崇拜你了，更爱你了，我一定会给你加油的。” 夏露摇了摇头，说：“唉！头脑冲动的人都是让你们这些盲目崇拜者给逼出来的，你就不能劝劝他？” 马咪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说：“我干嘛要劝他？能跟黑连杰对决，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一种精神。我干嘛要劝他？” 夏露忍不住问：“你觉得他能打的赢黑连杰吗？” 马咪说：“打不赢怕什么？黑连杰是久经沙场，刘三石是初出茅庐，即便是输了，也同样轰轰烈烈，要是一不小心把黑连杰给干趴下了，那才是大新闻呢！” 第54章 自摆乌龙 夏露简直无语了。 她拉上马咪，目的是让她说服刘三石的，没想到却拉来了一个搓火的。也是，她压根就不应该让马咪知道这件事，她比刘三石还极端呢，只要是有对抗性的比赛，她都兴奋的不行不行的，尤其是刘三石能参与的比赛，就更不得了了，恨不得站在房脊上呐喊助威，像她这号的，能劝说刘三石？ 除非她能意识到这样做会严重伤害到刘三石。 对！这个办法倒是可以用一用。 夏露未语先泪：“马咪，你要是不怕眼睁睁地看着刘三石被打成残废，你就让他参加今天晚上的对抗。” 马咪先是一怔，瞪圆了眼珠子看着夏露，没多大一会就释然了： “夏露，你别拿这话来吓唬我，刘三石是不会有事的。” 夏露焦急地说：“刘三石的对手可是黑连杰，俗话说拳脚无眼，你怎么就敢肯定刘三石没事？” 马咪眨巴了眨巴眼，说：“我问你，武林争霸，是不是要把人往死里打？” 夏露说：“那倒不是。” 马咪又问：“是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夏露说：“那倒也不是。” 马咪两手一摊：“这不就结了？参赛者是没有绝对的主动权的，每一个选手的行为，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制约，你怕什么？” 对啊！她自己就是现场的节目主持人，相当于是裁判，又可以近距离观察到现场的动态，如果看到刘三石马上要吃亏，及时叫停对抗就行了。 不过夏露还是有点担心，意外往往出现在一瞬间，电光雷火之间，悲剧就发生了。那时候就是想叫停也来不及了。 刘三石似乎看透了夏露的心思，说道：“夏露，你就放心吧，我是去比赛的，又不是去找死的，一定会多加小心的。再说了，和黑连杰相比，我也并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黑连杰力气是大，可他没有我灵活啊，看着自己要吃亏，我就跑，就跳，让他打不着我，他干瞪眼没辙。” 刘三石这样说，目的当然是为了安慰夏露。不过，他所说的这些应对方法，的确是经过实战检验过的，只是不能跟夏露和马咪明说而已。 相当年，刘三石在秘密基地受训的时候，就曾经跟像黑连杰这样壮的汉子交手过，虽然最后勉强才打了个平手，但他已经有了与这种人缠斗的经验。 可这些过往，他却不能透露半个字，一直到现在，他受训的那个秘密基地，仍然处于AAA级的绝密状态。 另外，刘三石不能说这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荣耀的事情。一年魔鬼式的训练之后，他还是被淘汰了，在同期的受训人员当中，有两个女孩都幸存了下来，可他却被淘汰了，这让他感到很丢脸吔！ 听刘三石这么一说，马咪又兴奋了起来：“对呀，刘三石又不是没长腿，又不是没长脑子，他的脑子活泛着呢，绝对不会吃眼前亏。说不定一不小心，反倒把黑连杰给干趴下了呢！就算是堪堪平手，刘三石也够露脸的。夏露，你不能剥夺了刘三石出名的机会，你没这个权力。” 夏露长叹了一声，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妥协了。 虽然妥协了，但她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尽可能不让黑连杰有伤害刘三石的机会。 她必须想办法给刘三石提供一切可能的便利条件。 按照比赛规则，黑连杰作为擂主，要在台上连续挑战三个人，那么，最后一个出场的人，相比之下就比前面出场的人要占便宜。黑连杰连续打了两场比赛，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应该有点累了，而最后一个出场的人则可以以逸待劳，在体能上赢得优势。 夏露准备让刘三石最后一个出场，和黑连杰相比，刘三石最大的劣势就是力量的欠缺，只要能让刘三石最后一个出场，就能部分抵消掉这种劣势。 不过，按照惯例，挑战选手的出场次序是抽签决定的，这件事，夏露还得征求一下编导的意见。 夏露找到了编导，说：“编导，今天的挑战，能不能让刘三石放在最后出场？” 编导说：“说说你的理由。” 夏露自然不能说刘三石跟她的关系，那样就成了明显的以权谋私了，她跟编导说：“我是这样想的，这三个挑战者当中，只有刘三石没跟黑连杰交过手，换句话说，刘三石根本就不清楚黑连杰的风格和套路，如果还按照原来的规矩，挑战者按抽签的顺序出场，对刘三石是不公平的。把他放在最后一个出场，能让他在前面选手的比赛中进行观察，这样就显得公平一些了。” 夏露说的似乎合情合理，但编导并没有答应。 “这样可不行，比赛必须按规矩来，刘三石既然要参加这一次的挑战，就要守规矩，就要做好应对一切困难的准备。再说了，让刘三石放在最后一个出场，对另外两个挑战者也有失公允，他们未见得会答应。夏露，你是节目主持人，不要因为这个事影响了比赛的气氛。” 见夏露一脸失望的样子，编导又补充道：“不过，你可以正大光明的让刘三石最后一个出场。” 夏露焦急地问：“编导，你快说说，怎么弄才能让刘三石最后一个出场？” 编导告诉了夏露一个办法。 三个选手参加挑战，就应该有三支签，分别是1号2号3号，抽到一号签的，自然要第一个出场，然后以此类推。编导的意思，是在这些签上做手脚，把原来的一二三号签换成一个一号签两个二号签或者两个一号签一个二号签，然后把三号签提前给刘三石，不管刘三石抽到的是一号签还是二号签，在拿着序号签去登记出场顺序的时候，可以调换一下，这样一来，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夏露很高兴，蹦着跳着就去准备了，刚走到台口，突然又觉得编导的这个办法好像有漏洞，签盒里有两支签是一样的，万一那两个挑战者抽到了相同序号的签呢？那她岂不是自摆乌龙？ 夏露仔细捋了捋，不管是让刘三石第一个抽签还是最后一个抽签，出现乌龙的机率都是百分之五十，如果让刘三石第二个抽签，出现乌龙的机率要稍微小一些，但仍然有三分之一的可能。 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候，刘三石走了过来。 “夏露，你皱着眉头在那儿思考什么呢？” 夏露把刘三石拉到一个角落里，悄声说道：“我想在抽签上动点手脚，好让你最后一个出场，可是，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办法不管怎么操作都会有漏洞。” 刘三石自然也愿意放在最后一个出场，他是来帮夏露的忙的，不是来找死的，黑连杰究竟有多大本事他虽然不知道，但看大家谈虎色变的样子，就知道黑连杰的功夫肯定不一般。现在他对黑连杰的风格和套路一无所知，就这样懵着跟人家打，危险系数高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不利于他的特长的发挥。 如果能放在最后一个出场，他就能从前面的两场比赛当中，观察到对手的套路了。 第55章 比赛开始 刘三石问夏露：“你准备用什么办法让我最后一个出场？” 夏露把编导说的办法告诉了刘三石。 刘三石撇撇嘴说：“这个办法简直就是馊主意，馊的都不能再馊了，你是节目主持人，挑战者还没上场，就让人家看出来你在玩猫腻，你让人家情何以堪？让人家怎么信任你？” 夏露红着脸说：“我这不是着急嘛！有病乱投医，所以才想到了这么个馊主意。刘三石，你有没有好的办法，既不会自摆乌龙，又能保证让你最后一个出场？” 刘三石打了一个响指，一脸自豪地说：“当然有了，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你这样，你把三号签做一个暗记，记住，这个暗记，一般人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即便是拿着放大镜，也不一定能看的出来。只要有了这个暗记，我就能保证让自己最后一个出场。” 夏露一脸担心地问：“别人看不出来，你就能看出来？” 刘三石又打了一个响指，沾沾自喜地说道：“那是当然，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参加记忆力比赛，练的就是脑力和眼力，这么跟你说吧，一般人用显微镜都看着模糊的东西，我只要一搭眼就能看的出来。” “看把你给能耐的。” 夏露剜了刘三石一眼，高高兴兴的走了。 最终，刘三石抽到了三号签，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出场。 比赛开始。 黑连杰出场了。 看到黑连杰，刘三石心里猛地一揪——卧槽！这个老黑实在是太壮硕了，就跟头野牦牛似的，身上的腱子肉疙疙瘩瘩的，由里而外散发着亮光，他那副身板，比一扇门板还宽呢，那一双大手，差不多有一尺长，指头上毛毛绒绒的，像钢管上长了草，手指头一握嘎巴嘎巴的响，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把什么东西捏碎了似的，特瘆人。 再看下盘，两条腿就像两根又粗又壮的树桩子，稳稳的扎在地里。没错，就是扎在地里面的那种感觉。 刘三石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一号挑战者出场了。 这家伙也是一身的腱子肉，乌亮乌亮的，但站在黑连杰旁边跟他一比，就显得逊色多了，一号选手的身体也很壮硕，体重没二百公斤最起码也有一百八，但从他走路的姿势上看，明显要比黑连杰灵活的多。 夏露在向两个对决者交待了一番之后，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刘三石站在台口处，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两个人的表现，尤其是黑连杰的表现。可以看的出来，他们俩相互之间是非常了解的，在战法上的选择，也充分体现出了各自对自己的能力评价。黑连杰采取的是主动进攻，一号选手则是以防守反击的策略加以应对。 刘三石注意到，黑连杰进攻的时候，总是迈着机械的步伐，像一具僵尸一样，照直了往前走，然后判断着对方移动的方位，僵硬的移动着脚步，就像是个机器人。 按说，以两个人移动的速度，一号选手应该是处于绝对的上风，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身体灵活的优势，在快速的移动当中对黑连杰发动突然袭击。 然而没有，刘三石看到，一号选手曾经有多次对黑连杰实施偷袭的机会，他都没有下手。 看起来，他对黑连杰是有所顾忌的。 可以看的出来，黑连杰并不是很着急，虽然一号选手的身形一直像鬼影一般围着他转来转去，弄的台下的观众都眼花缭乱的，即便是一号选手完全转到了他的背后，黑连杰也并不着急移动脚步，虽然身体留给了对方足够的空档，黑连杰也不在乎，似乎他根本就不害怕对手的偷袭。 反倒是一号选手，在连续旋转了大概三分钟之后，呼吸明显的变得急促了一点。 一号选手先着急了。 他知道，他的身子一刻也不能停下来，而且必须时刻保持高速的挪移，一不小心被黑连杰抓住了空档，那他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这样可不行，他不能一味地消耗体力，他要主动出击，让黑连杰动起来，只有充分消耗掉黑连杰的体力，他才有取胜的可能。 一号选手突然间就转到了黑连杰的身后，将身子往外撤了大概有五米左右的距离，黑连杰可能是移动不方便，也可能是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了，在一号选手做这一系列动作的过程当中，黑连杰站着一直没动。 刘三石发现，黑连杰移动的角度，基本上在左右各三十度角，如果对方移动的位置超出这个范围，黑连杰就不再动了。 刘三石在心里对黑连杰的这种做法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首先，黑连杰把自己攻击对手的范围，限制在六十度角的范围之内，同时他要保护的，也只有自己的正面，至于其它的部位，他并没有打算保护，可能黑连杰根本就不怕对手对他身体的那些部位实施攻击。 当然，黑连杰这样做，也可能纯粹是为了节省体力。 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要看接下来马上要上演的这一幕了。一号选手往后退的同时，明显拉开了架势，要对黑连杰的背部进行突然袭击。 一号选手的双腿抬起来了，与此同时，身子在旋转当中急剧升空，拔起来的高度，应该在一米以上，而他那两条腿，非常准确的对准了黑连杰的后脑勺。 这是人的身体当中最为脆弱的部位。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一号选手的双脚结结实实的击中了黑连杰后脑勺的左右两侧，令人遗憾的是，黑连杰的身子却纹丝未动，只是有一个轻微的咬嘴唇的动作。 再看一号选手，身子整个往后飞了出去，背部冲下向地面跌落，又听见“砰”的一声，一号选手摔在了地上。 最可怕的是，一号选手在下意识的揉搓当中，关注的并不是瓷瓷实实摔在地上的背部，而是他的那双脚。 看起来，他的脚部感受到的伤痛，应该比背部要强烈的多。 刘三石心凉了。 黑连杰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此强大的对手，根本就没办法跟他交手。 第56章 实力悬殊 一号选手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接着进行比赛。 刘三石看的清清楚楚的，一号选手体力开始下降了，脚步变的有些紊乱，步伐虽然还算灵活，但已经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扎实了。 再看黑连杰，仍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很显然，在刚才的交手当中，他并没有浪费自己的体力。 一号选手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再像刚才那样一直快速的旋转，而且时而移动，时而静止，同时把攻击的侧重点，也转移到了黑连杰身体的前方。 他在找黑连杰身体当中的弱点。 黑连杰也在把握一击制胜的机会。 一号选手的身体，有百分之七十的时候都在黑连杰的前方，这样的局势，相对来说就比较容易被黑连杰抓到破绽。刘三石也看出来了，黑连杰实施攻击的部位，完全在身体的上肢，而完全放弃了腿和脚的使用，他那一双像柱子一样的粗腿，还有像蒲扇一样的大脚，只是作为对身体的支撑。 就在刘三石思考的工夫，一号选手再一次出手了。他先是移动到黑连杰左侧三十度稍微偏外一点的地方，做出向黑连杰攻击的动作。 可以看的出来，黑连杰还是蛮小心的，像是很害怕对手对他身体的前侧发动攻击，在一号选手身体移动的同时，他的身体也紧跟着慢慢移动，当他跟一号选手正对面时，一号选手猛地一个急转身，一刹那间就跳转到了原来的位置，同时双脚跳起，对准黑连杰的右耳垂就踹了上去。 就在一号选手的双脚上升到黑连杰胸部这个高度的时候，黑连杰的双手突然间往前一抓，结结实实的抓住了一号选手的双脚，随即，便有“嘎巴嘎巴”的声音传出，像是骨头渣子碎裂的声音。 一号选手“哇哇”的惨叫起来。 紧接着，黑连杰把一号选手托举到了头顶，利用手上的力量将一号选手的身子在头顶上快速的旋转着，在旋转当中，黑连杰的身体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靠手部来变换接触一号选手身体的部位，每换一次手，黑连杰就会接触到一号选手身体的不同部位，他就会大声的惨叫。 大约旋转了有半分钟之后，黑连杰的身子突然一个下蹲，轻轻把一号选手放在了地上。 可是，一号选手已经爬不起来了，只是“嗷嗷嗷”的一个劲惨叫。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第一场比赛就结束了。 紧接着，二号选手上场了。 二号选手个头很矮，看上去不足一米六五，但很壮实。可能是底盘太低的缘故，他的脚步扎的更加扎实，移动起来也非常灵活。 二号选手基本上沿用了一号选手的策略，在快速移动当中跟黑连杰周旋，同时他又吸取了一号选手的教训，并不那么频繁的移动，而是把进攻的侧重点放在了黑连杰的前身。另外，他集中攻击的，是黑连杰的下肢，这样一来，黑连杰就不能那么容易的抓住他了。 从现场的形势来看，黑连杰没少吃亏，但并没有伤及皮毛。 连续数次的攻击，二号选手都得手了，可对黑连杰来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损伤。黑连杰仍然从容不迫的应对着，好像在跟二号选手闹着玩。 二号选手有点着急了，在保证不被对方抓到的情况下对黑连杰进行了连番进攻，进攻的时候，二号选手的注意力全在黑连杰那双像蒲扇一样的大手上，只要不让他的手触及到他，黑连杰就一点辙也没有。 没想到的是，就在二号选手不亦乐乎的时候，黑连杰突然间抬起了右腿，猛地一下朝二号选手的后腰上踹了上去。 这下惨了。 只听见“哇”的一声惨叫，二号选手的身子像沙包一样飞了出去，落地的同时，一口老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不到九分钟，一号和二号选手就都“挂”了。 接下来，论到刘三石上场了。 刘三石上场的时候，整个人完全都是懵的。他本来想实现的两个目标，连一个都没有达成。首先，他想通过黑连杰与以上两个选手的较量，消耗他的体力，现在看来，黑连杰仍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体力不但非常充沛，而且通过对前两位选手的交战，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 刘三石看到，黑连杰的眼神里，又增添了一种目空一切的傲慢。 这个时候，刘三石与他对决，无异于小绵羊遇到了饿狼。 其次，刘三石试图通过黑连杰与以上两位选手的对决，从中找到黑连杰的软肋，并想办法对其身体上最脆弱的部位实施有效攻击。软肋是猜到了那么一点，应该是黑连杰身体的前方。可是，怎么才能有效的攻击这些部位，刘三石连一点招都没有。 刚才一号选手和二号选手在跟黑连杰对决的时候，刘三石也看到了，一号选手试图利用黑连杰身子移动缓慢的弱点，来对他进行快速转移下的突然袭击，他这个计划倒是得逞了，却被黑连杰抓住了双脚，听到一号选手那接二连三的惨叫声的时候，刘三石都快要崩溃了。 二号选手吸取了一号选手的教训，着重攻击黑连杰的下三路，想法是不错，可惜人家黑连杰还留着后手呢，把轻易不动的脚抬了起来。 结果，二号选手比一号选手输的更惨。 刘三石非常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他和以上两位选手有着共同的特点，就是脚下移动灵活，在这方面，刘三石和他们俩相比并没有任何优势，可是，他的劣势却是非常明显的，和前面二位相比，他在力量上明显要差的多，一号选手那么大块头，那么有爆发力，可他踹向黑连杰后脑勺的时候，被弹出去差不多有十多米远，而黑连杰就像没事人一样，身子纹丝不动。 刘三石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甭说是战胜黑连杰了，能不能跟黑连杰缠斗三分钟，他都没有把握。 不是他自己太怂，是对手太强大了。 第57章 以卵击石 刘三石走上台来的时候，夏露的心里很挣扎，她用疼爱和绝望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眼神，远远的看向刘三石。有那么一瞬间，夏露从刘三石的神态当中读出了胆怯。于是便走向刘三石，试探着小声说了一句：“要不，干脆弃权吧？” 要不是站在台上，刘三石肯定会大声喊叫起来，但此刻，他只能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声：我就是被打死在台上，也不会弃权的。男子汉大丈夫，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 看到刘三石决绝的表情，夏露的双眼不由的迷离起来，不争气的泪珠子悄无声息的顺着眼角往下滴落。 台下的观众心情也很紧张，刘三石的体态，虽然说算的上伟岸，却跟壮硕一点也沾不上边，前面的两个选手那么壮硕，都被黑连杰轻而易举的击败了，就刘三石这体格，能行吗？别让黑连杰一下子把他给拆零散了吧？ 相比观众的紧张心情，马咪则是深深的懊悔，她真不应该撺掇刘三石参加这样的比赛，太吓人了，就刘三石那体格，黑连杰分分钟就能把他给捏碎了，碎的连一点渣渣都没有。 刘三石走上台之后，马咪一直捂着脸，他实在是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她虽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刘三石肯定要完。 刘三石根本没注意到夏露表情的变化，也没有注意到观众们的紧张和马咪的懊悔。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该如何来应对接下来的对决。 他不得不承认，他与黑连杰在实力上是有差距的，甚至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跟黑连杰比拼实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再次分析了一号选手和二号选手刚才的表现，希望能从他们的身上，找到自己对付黑连杰的把手。毫无疑问，一号选手和二号选手采取的策略是对的，但他们俩同样都是那么快就败下了阵来，除了实力的因素之外，还有什么致命的缺陷呢？ 对了，他们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输掉了比赛，从现场的表现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完全可以跟黑连杰纠缠下去的，只要能保持心态不急不躁，就用他们采取的打了就躲以躲为主的战法，跟黑连杰周旋一个小时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刘三石终于找到了他们失败的原因——太急躁了，只想快速的解决战斗，以他们俩的实力，能做到吗？ 根本就不可能。 想到这里，刘三石的心里有了答案，要想对付黑连杰，必须用消磨时间的办法来消耗他的体力。黑连杰的身型过于庞大，就算是在原地一直静静的站着，连续站立两三个小时他也会吃不消。相比之下，刘三石则可以连续两三个小时保持快速移动而保持精力充沛。 有了！他找到对付黑连杰的办法了，那就是要长时间跟他磨，以时间的消耗来消磨他的体力，直到他的体力消耗殆尽。在他油尽灯枯的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 另外，除了消磨他的体力之外，还要消磨他的耐心，逼着他发怒，让他动起来，跳起来，蹦起来，这样的话，能更加快速的消耗他的体力。 就这样办。 想好了应对的策略，刘三石开始了行动。只见他的身子在黑连杰身前身后快速的移动着，仿佛幽灵一般。瞅准机会，就抬起腿往黑连杰的身上踢一下。当然，他充分接受了一号选手的教训，脚上的力道，就像是给黑连杰挠痒痒一样。 他不敢用太大的力量，害怕黑连杰身上的反弹力把他给弹起来，那样的话，他就会遭到和一号选手同样的下场。 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有多少圈，刘三石也不知道在黑连杰的身上踢了多少下，半个小时过后，黑连杰怒了，瞪着眼珠子冲刘三石吼了起来： “三号，你这是要搞哪样啊！要打，就真刀真枪的干，别TMD唧唧歪歪的，你这样像挠痒痒一样踢来踢去算怎么回事？” 刘三石嬉皮笑脸地说：“知道你皮痒，想给你挠挠。怎么啦？不行啊！” “你才皮痒呢！” 黑连杰勃然大怒，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向刘三石扑了过去。那架势，仿佛要把刘三石撕碎了一般。 刘三石却呆呆的看着黑连杰，身体没有任何的移动，像是被吓着了。 “哇！”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片惊呼声。 就在黑连杰的手臂将要抓到刘三石的那一瞬间，刘三石猛地往右一闪，黑连杰猝不及防，“噗通”一声，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哇！” 观众席上又爆发出一片惊呼。 黑连杰冲的太猛，又是负气冲向刘三石的，身子又那么笨重，摔在地上之后，几度挣扎也没有爬起来，好不容易将膝盖和手支撑着地面，屁股撅着想要站起来，刘三石又突然朝他的沟子上踢了一脚，这一脚的力度比刚才还轻呢，黑连杰瞬间觉得有一堆毛毛虫从沟子里一下子窜到了脑门，“噗通”一声，他又栽倒了。 就这样刘三石一连戏弄了黑连杰三次，最后这一次，黑连杰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看起来还挺麻利的。 只有黑连杰自己知道，他这样做一次，消耗的体力几乎是挑战一号选手和二号选手消耗体力总和的十倍。 黑连杰蹦起来的同时还有一个侧转的动作，直接面向了刘三石。刘三石不敢怠慢，旋即跳到了距离黑连杰很远的对方。 黑连杰又喘着粗气朝刘三石扑了上去，他要拼命了。 刘三石仍然利用自己闪转腾挪的本领跟黑连杰周旋着。这时候，黑连杰虽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恶扑刘三石，但他的身子毕竟笨重的多，刘三石往前移动三米的距离，黑连杰最多能移动一米。另外，刘三石转弯的速度之快也是黑连杰无法企及的。 最重要的是，黑连杰这样做消耗了大量的体能。 闪转腾挪中，刘三石继续不断的向黑连杰身体的一些部位发起攻击，刘三石发现，黑连杰身体的回弹力越来越差，于是，刘三石不断的加大着脚上的力道，把黑连杰气的嗷嗷直叫。 眼看着，场上的形势渐渐发生了逆转。 第58章 我要求婚 虽然局势一直朝着有利于刘三石的方向发展，可他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只要黑连杰的攻击力还在，他就不敢贸然出手，给黑连杰最后的致命一击。 于是，刘三石便继续使用边躲边打的办法，跟黑连杰接着周旋。而在打的过程当中，刘三石又不断的体味着来自黑连杰身体上的反弹力度。他发现，黑连杰身上的反弹力度越来越小了。 刘三石十分清楚自己的攻击力所在，他最为擅长的，就是无影腿和无影手，对付黑连杰这样的对手，无影手显然是用不上的，他不敢距离黑连杰太近。 他的无影腿，可以向对手连续发起七次同样力道的进攻，前提是对手没有黑连杰那样的身体反弹能力。如果像黑连杰和一号选手对阵时的那种反弹力度，甭说七次，刘三石的无影腿不可能会伸出去第二次，黑连杰身体里爆发出来的反弹力度会把他的冲击力瞬间化解。 刘三石要等待的，是黑连杰身上的反弹力度消耗殆尽的时刻。 一个半小时之后，刘三石踢在黑连杰身上的感觉，已经与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机会终于来了。 刘三石在闪转腾挪当中跳到了黑连杰的身后，双脚往地上用力一蹬，身子突然间往上拔起来足有一米多高，双脚朝着黑连杰的后脑勺踹了上去。 他踹向的，是和一号选手同一个部位。 “砰！” 刘三石的七连击化作了一个声音，爆发出剧烈的钝响。 黑连杰从头部开始往下栽，刹那之间，身子已经完全摔在了地上。 “嗵！” 剧烈的响动把演播大厅都震得如同惊雷。 黑连杰再也动弹不了了，后脑勺挨那七连击只是一个方面，更大的问题是，他的体能已经完全消耗殆尽了。 夏露跑了过去，开始读秒。 “十” “九” “八” “七” “六” 台上的工作人员和台下的观众同时站了起来，跟着夏露一起读秒。 “五” “四” “三” “二” “一” 读秒完毕，夏露高高地举起了刘三石的右手，声音沙哑的向大家宣布： “刘三石先生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苦战，终于战胜了实力超强的对手黑连杰，赢得了这次擂台赛的最后胜利，成为了武林争霸赛新的擂主。” 宣布完毕，夏露潸然泪下。 台下的马咪更是哭的不成样子。 现场肃静下来之后，马咪紧咬着嘴唇，勉强止住了哭声，用手抹一把眼泪，向着演播指挥中心狂奔而去。 来到演播指挥中心，马咪看着正在忙碌的节目编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这里有鲜花没有？” 编导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马咪的声音更大了：“我问你呢，这里有鲜花没有？你没听见吗？” 编导是认识马咪的，马咪经常跟夏露一起到电视台来玩，大家对她都很熟悉，也清楚她的家庭背景。编导看马咪要发怒了，知道这个姑奶奶惹不起，便连连点头道：“有，有。” “我要红玫瑰。” “红玫瑰也有。”编导一边拿着红玫瑰递给马咪，一边迷迷糊糊地问：“你要红玫瑰干什么？” 马咪说：“我要向刘三石求婚。” “求婚？”编导愣住了。 按照电视台的规定，《武林争霸》这个栏目，是不允许在现场向参赛选手献花的，更甭说是求婚了。另外，哪有女孩儿向男生求婚的，这不是瞎胡闹嘛！ 可这个瞎胡闹的人是马咪，谁也不敢说什么，别说是一个小小的节目编导了，就是台长在这儿，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编导眼睁睁地看着马咪冲上了演播台。 来到演播台上，马咪颤抖着双手举起玫瑰花，捧到了刘三石的面前，声音颤抖着大声喊道：“刘三石，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刘三石尴尬极了，心里说：马咪啊马咪，你这是玩游戏呢还是恶作剧？台下这么多观众呢，而且，节目播出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你别任性好吗？ 见刘三石迟迟没有把玫瑰花接过去，马咪又做了个更加大胆的动作，她突然单膝跪地，举着玫瑰花，深情款款的看着刘三石，说：“刘三石，我要嫁给你！你答应我好吗？” 刘三石在一阵慌乱之后，看着马咪说道：“马咪，咱别闹了好吗？” 马咪固执地说：“我没闹，我是认真的，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这一辈子我马咪非你不嫁。” 刘三石见马咪那坚定的眼神，知道这个事不好糊弄过去，又说道：“马咪，这是在录节目，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呢，你先起来行吗？” 马咪说：“正是因为在录节目，我才会向你求婚，我要让全国人民都看到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刘三石一点招没有了，只好从马咪的手里接过了玫瑰花，然后又把她拉了起来，小声对她说：“马咪，你先下去吧，节目还没录完呢，咱们回头再说好吗？” 马咪没再像平时那样任性，她只是含情脉脉的冲刘三石说了一句：“那我在台下等你哦！” 然后就离开了演播台。 这件事还有个后续，节目剪辑的时候，电视台觉得那个求婚的片段放在《武林争霸》这个栏目上播出实在是不合适，有心把它给拿下来，可又没有人敢去跟马咪说，只好央求夏露去告诉马咪。 见到马咪，夏露只能先给她说好听的，她了解马咪的性子，要是开门见山把目的说出来，她非炸了不可。 “马咪，这一期的《武林争霸》剪辑出来了，上面保留了很多你深情款款看向刘三石的镜头，可动人了！” 马咪说：“那太好了！这样的话，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我对刘三石的心思了，以后谁也不会再打他的主意了。太好了，还有我向他求婚的情节，必须完完整整的播出来，一点都不能精简，你回去之后把我的意思跟电视台说一下。” 夏露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电视台的意思是，这个情景跟节目太不搭了，想把它删了。” “谁敢？删一个试试。”马咪瞪圆了眼睛。 夏露好说歹说，马咪就是不听，最后还跟夏露翻了脸。 “夏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也喜欢刘三石对不对？我告诉你，刘三石是我的，你要是想打他的主意，我就跟你翻脸。” 从那天开始，马咪和夏露有好长时间都没有联系。 第59章 太好吃了 刘三石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甄妮站在大门口正眯着眼四下里看呢，见刘三石回来，走到他跟前，说：“兄弟你回来了，快回家吃饭，我给你炖了鸡。” 听说是炖了鸡，刘三石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他最烦吃鸡肉了，其实他小时候挺喜欢吃鸡肉的，那时候的鸡肉细腻着呢，哪像现在这样的，肉纤维粗糙的就跟劈柴似的，味道还腥，吃了还塞牙。 刘三石还真有点饿了，可一听说炖了鸡，一下子又没了食欲。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刘三石突然间嗅到了一股奇异的清香，什么味道？是炖鸡散发出来的？ 刘三石进了屋，一边洗手一边瞧着桌子上搁着的炖锅，甄妮把锅盖打开的时候，更浓烈的香味飘了出来，一下子弥漫到了整个房间。 刘三石突然间又有食欲了，不，这样说好像不准确，应该是食欲大增。 洗了手，刘三石被甄妮拉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家里穷没那么讲究，来客人的时候，就用中堂屋中间摆着的这张三斗桌吃饭，平时，张福昌两口子习惯端着碗蹲着吃。 “兄弟，你快吃啊！”甄妮在一旁催促道。 刘三石拿起了筷子，又看了看甄妮，说：“还是等等张书记吧。” 甄妮摆了摆手：“你尽管吃，甭等他。他呀，拿羊屎蛋当色子掷，那有点啊！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刘三石这才夹起一块鸡肉放进了嘴里。 呀！太好吃了！ 这个鸡肉，除了有他小时候吃的那种鸡的鲜嫩之外，还有一种奇异的香味，真的很好吃。 刘三石忍不住问：“大嫂，你做的鸡怎么这么好吃呢？跟城里饭店的鸡肉根本就不是一个味道。” 甄妮说：“那肯定了，我这鸡是散养的，城里的鸡是吃生长素催肥的，三四个月就喂成了，怎么可能好吃呢，好吃你就多吃点。” 刘三石一边吃肉一边喝汤，没一会鼻尖就冒汗了。 刚吃到一半，张福昌回来了。 看到张福昌，甄妮有点愕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儿的活很多吗？” 张福昌看了看刘三石，犹犹豫豫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刘三石，刘三石目前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行政干部，总不能叫人家刘干部吧！ “刘···对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刘三石说：“张书记，你甭跟我客气，叫我三石或者三石兄弟好了。” 张福昌说：“那好，以后我就叫你三石兄弟了，你也别叫我张书记，叫我昌哥就行。” “好，昌哥。” “三石兄弟，鸡好吃吗？” 刘三石说：“好吃，太好吃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 说到这儿，张福昌看了一眼甄妮，得意洋洋地说：“我怎么突然觉得一下子多了好多兄弟啊！你看，他都排到第三十个了，后面说不定还有呢，就算是没有，三十个也不少了。” “看把你美的。”甄妮说着，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情，问道，“你还没说呢，今儿回来的怎么这么早？” 张福昌看了看刘三石，说：“听说三石兄弟来了，我不得赶紧回来陪着他喝两盅哦，还在乎挣那俩钱？” 甄妮点了点头说：“也是，三石兄弟第一次到家来，你是得陪他喝两盅，我给你们拿酒去。” 张福昌摆了摆手，说：“别拿了，待会曹书记也要过来，他带着好酒呢。” “怎么？曹书记也要来？那我去再整俩菜。” 张福昌又摆了摆手：“你就别忙活了，曹书记是带着菜来的，好多好吃的呢，一会就到。” 十多分钟后，曹水江进门了，两只手各拎了一提酒，右手上还有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做好的鸡鸭鱼肉和几个素菜。 曹水江把塑料袋交给了甄妮，说：“弟妹，你把这些菜放盘里归置归置，待会我要跟刘三石还有你们家老张喝几盅。” 甄妮拎着菜出去了。 曹水江把两提酒放在地上，在刘三石对面的板凳上坐了下来，看着刘三石说：“我今天来，一是想跟你喝两盅，二是我有些疑问想让你替我解开，三是有个事央求你。先说疑问吧，刘三石，你说你有那么好的背景，怎么被发配到这儿来了？不好意思啊，可能我用词不恰当，可这个地方，的确是没人愿意来。” 刘三石没心思矫情这个，他感到疑惑的，是曹水江说他有好的背景。 “曹书记，你说我有背景？还是很好的背景？我怎么不知道？我哪有什么背景啊！我要是有背景，也不会被领导挤兑到这儿来了。” 说到这儿，刘三石冲曹水江满含歉意的笑了一下：“曹书记，我说的领导可不是指你，是市委的某些领导。” 曹水江说：“咱们夏州市就是个县级市，市委的领导跟你的背景比起来，什么都不算。刘三石，你就别瞒我们了，说说呗。” 刘三石一头雾水：“曹书记，我真的是没有什么背景，更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曹书记，你是听了什么谣传吧？” 曹水江看了看刘三石，说：“既然你不肯对我们说实话，那我就揭发你了。今天上午我看了最近一期的《武林争霸》，在现场那个向你求婚的女孩儿，你不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吧？” 正在这时候，甄妮端着两个盘子走了进来，眉开眼笑地说：“看起来三石兄弟的魅力不小啊！还有女孩子反着向他求婚呢！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样式的。” 张福昌皱着眉头凶他老婆：“你别打岔，我们在这儿说正经事呢，很严肃的事。” 甄妮吐了吐舌头，出去了。 刘三石摸了摸鼻子，说：“你说这事啊，马咪一天到晚就爱瞎胡闹，不能当真的。” 曹水江有点急了：“别管是胡闹还是真的，马咪肯定是对你有那个意思的。像她那么高贵的千金小姐，要是对你没那点意思，会在电视节目录制现场那样做？她肯定是爱上你了，而且爱的很深。” 刘三石又摸了摸鼻子，说：“曹书记，这个事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我想问问你，马咪跟你说的我有很好的背景有关系吗？” 第60章 关系大了 “怎么能没有关系呢？关系大了，”曹水江的表情很夸张，完全没有了他平时的那个书记范儿，“你不会不知道马咪的父亲是谁吧？是干啥的吧？” 刘三石说：“听马咪话里的意思，好像他爸爸也是搞行政工作的。” “搞行政工作的？你怎么能说他是搞行政工作的呢？”曹水江瞪圆了眼睛，旋即又觉察到自己有点太沉不住气了，便把表情缓和了一些，“你说他是做行政工作的也没错，但人家可不是做一般的行政工作的，人家可是咱们平原省的常务副省长。” 刘三石虽然不知道马咪的父亲是干什么的，但对于这个常务副省长的身份，他并没有太大的惊讶。通过跟马咪的接触，他已经猜到了马咪的父亲是一个不小的官，要不然马咪也不会到哪儿都那么横冲直撞了。刘三石只是没有想到，马咪爸爸的职位会那么高。 刘三石一脸淡定地说：“曹书记，你说的所谓背景，指的就是这个啊，马咪的爸爸是常务副省长，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看着刘三石那无动于衷的样子，曹水江真为他着急：“怎么能没有关系呢？马咪那么喜欢你，那她的爸爸，很有可能就是你未来的老丈人，这还算没有关系啊！” 刘三石皱着眉头说：“曹书记，你觉得我跟马咪有可能吗？” 曹水江说：“怎么没有可能？你小伙子长的那么帅，你跟马咪，可以说是郎才女貌，”说到这儿，曹水江挠了挠头，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词好像用的不太准确，应该是郎貌女才，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我觉得你跟马咪挺合适的，再说了是她在追求你，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你们俩的关系，我很看好。” 刘三石又皱紧了眉头：“曹书记，你觉得我有资格接受她的这份情义吗？我们之间的地位悬殊太大了，不管是家庭条件还是个人的前程。” 曹水江眯缝着眼，呆呆的想了一会，说：“你这样说我也能够理解，毕竟你是男孩子，和女朋友的差距太大了，自尊心受不了。不过谁的身份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这么年轻，有的是上进的机会，说不定，你马上就跟马咪之间没有差距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喜欢她了。” 刘三石苦笑着说：“曹书记，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都这样了，哪还有上进的机会啊！” 曹水江站了起来，走到刘三石的旁边坐了下来，一脸神秘的看着刘三石，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个意思呢，我今天来，就是给你送机会的，你也看到了，大滩沟村很穷，但并不是没有发家致富的可能。村周围的这些山上，到处都是果树，尤其是这里的核桃，大酥枣，葡萄这几样东西，拿到大城市里全都是金疙瘩。可惜没有路，山里的东西运不出去。鸿畅镇党委政府早就计划在这儿开条路，可是没有钱啊！要是能把路修了，这里的老百姓就不会这么穷了，这个事，我想请你帮帮忙，搞一笔钱来，这样做，一方面是造福于大滩沟的老百姓，另一方面，对于你将来的发展也大有好处。” 对于修路这件事，刘三石是赞成的，他是这里的驻村干部，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当地的老百姓解决一点实际困难，让这里的老百姓摆脱目前的困境，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他愿意做这些。 不过，就凭他现在的能力，甭说是去解决修路的资金了，就是为老百姓去申请几百块钱的困难补贴，恐怕也没有人搭理他。 刘三石也隐隐感觉到了，曹水江话里的意思，是让他去找马咪，马咪是省财政厅的工作人员，可以说是近水楼台。不过，他是不会去求马咪的，太丢脸了，这样做，跟那些不要脸的男人利用女人的感情干坏事有什么区别？ 万一马咪能把这笔资金解决了，那他得欠人家多大的人情啊！他拿什么回馈人家？只能以身相许了。从此以后，他的脑门上就会刻上四个字——吃软饭的。 想到这儿，刘三石说道：“曹书记，你想让我出面解决这笔资金，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有言在先，要是让我求马咪，我肯定不去。” 听刘三石这么说，曹水江的眼神里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你怎么不愿意去找马咪呢？这可是能跟马咪单独见面的大好机会，是你们交流思想加深感情的大好机会，一方面，你能为大滩沟的老百姓办一件实实在在的漂亮事，另一方面，又顺带着把自己的私事给办了，何乐而不为呢？” 刘三石梗着脖子说：“曹书记，我是个男人啊！你让我去求一个女孩子办事，我拉不下那个脸。” 曹水江愣愣的盯着刘三石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刘三石，你这种想法就有点狭隘了，是你男人的自尊心重要？还是老百姓的生计重要？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你的前途重要？你就忍心看着老百姓永远走不出大山？忍心让自己就这样窝窝囊囊的困在这儿？因为修路资金的事，我前前后后往省财政厅跑了好几年了，到现在连一点眉目都没有。刘三石，算我求你了，替大滩沟的老少爷们儿求你了，你帮帮忙好不好？” 看着曹水江那一脸激动的样子，刘三石不忍心了。 “曹书记，这个忙我可以帮，但这毕竟不是个小数目，万一马咪办不了呢？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副科长，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见刘三石答应了，曹水江立马就眉开眼笑起来：“你把那个吗字去了，只要你肯去找马咪，这件事就一定能成。马咪虽然只是个副科长，但她在财政厅的能量，甚至比有些副厅长还大呢，有她父亲这棵大树在头顶上罩着，她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 刘三石勉为其难地说：“那我试试吧，为了大滩沟的老少爷们儿，为了我跟大滩沟的这种情分，我豁出去了。” 曹水江拍了拍刘三石的肩膀，眉开眼笑地说：“这就对了嘛！来，喝酒。” 张福昌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急忙把酒斟上，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第61章 命运天定 酒至半酣，曹水江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刘三石，市委某些领导把你发配到大滩沟来，对你来说看似是一个不小的挫折，可要仔细咂摸咂摸，却是坏事变成了好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举多得。我给你分析分析啊。” 曹水江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这首先，你要是能把这笔资金解决了，让大滩沟把这条路修了，大滩沟的老少爷们儿都得承你的情念你的好吧？” 张福昌激动地说：“肯定承情，承一辈子的情，三石兄弟，你要是把资金解决了，等将来把路修通了，我就在路旁边给你竖个石碑，上面刻上你的名字，让大滩沟的子孙后代永远都记住你的这份恩情。” 正在这时候，甄妮走了进来，两眼发光着说：“三石兄弟，你要是把事给办成了，嫂子就给你磕一个。” 说着，甄妮还做出了一个要下跪的动作。 曹水江冲着她摆了摆手，笑着说：“你也别急着给他磕头，你也别忙着给他立碑，但我知道，你们是真心实意念刘三石的好，代表的是大滩沟村老少爷们儿的心声。等我把话说完，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曹水江又掰开了一个手指头：“刘三石，你要是把这件事办成了，那就是功德无量。不但大滩沟村的老少爷们儿要念你的好，鸿畅镇党委政府也要念你的好，给你记功，给你升职。别的大话我不敢说，推荐你当个副镇长还是没问题的。这对你来说，也算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俗话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一个人只要办了好事，就一定会有好报。” 刘三石说：“曹书记，其实我并不是很在乎什么职位。” 曹水江摆了摆手说：“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我肯定会认为他是在矫情，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是一点都不怀疑。你要是真看重这些，就不会刚参加工作就翘班了。不过，年轻人也不能太追求个性了，你得考虑实实在在的问题。比如说婚姻爱情这方面吧，谈恋爱的时候，你这么帅气可能会吸引到不少的女孩，可要结婚就不成了。她会考虑你的身份，你的背景，你的实力，你的前程，所以，并不是每一个人一开始就想着当官，当大官，好些时候，是现实生活给逼的。” 刘三石点了点头，虽然到现在他还是不太在乎这些，但曹水江说的话是对的，一个人对人生道路的选择，很多时候并不是随着自己的主观意愿，而是被现实生活给逼的。 曹水江眯着眼看着刘三石，有感而发道：“有时候，一个人还真不能不信命。就像刘三石这样，刚参加工作就翘班，那这一辈子肯定是毁了，没戏唱了。可刘三石呢，却是迎来了人生当中最好的机遇。要不是翘班，就不会认识马咪，也就不会让自己的关系，一下子扩大到省领导的层面上。我甚至觉得，把他发配到大滩沟来，好像也是冥冥之中上天给安排好的，如果不到这儿，就不会看到这里的贫穷，也就不可能会想着去搞资金，也就没有了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人那！该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别人想压你，到时候吃亏的恰恰是他自己。” 说到这儿，曹水江又眯着眼盯着刘三石看了一会，神神秘秘地说：“那个叫夏露的美女主持人，好像对你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吧？” 刘三石脸红了。 曹水江哈哈大笑，用手指着刘三石说：“看看，被我猜中了吧！可你知道不知道，夏露的父亲又是谁呢？” 刘三石的心里猛地一惊——曹水江干嘛老提女孩的父亲呢？莫非夏露的父亲也是个当官的？ 曹水江露出一脸羡慕的样子，感叹道：“刘三石，你的命怎么那么好呢？对你有意思的女孩，怎么都有那么厉害的家庭背景呢？” 张福昌忍不住问：“曹书记，夏露的父亲是干啥的？也是个大官吗？” 曹书记盯着张福昌说：“干嘛也是？就是！夏露的父亲，跟马咪的父亲官职差不多，是咱们平原省的省委组织部部长，全省的公务员安排，都有他说了算。” “啊！” 张福昌张大了嘴巴，好长时间都没有阖上。 刘三石也有点吃惊，相比马咪的任性，夏露是随和的，相比马咪的霸道，夏露是宽容的，在她身上，一点也没有达官贵人家庭的女孩子的那种骄娇之气。她的气质，倒是像一个亲切和蔼的邻家女孩。 曹书记又接着发感慨：“刘三石，你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啊！你想啊，有一个马咪就已经够厉害的了，要是再有夏露的帮忙，那岂不是如虎添翼？到时候，我这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恐怕也要沾沾你的光了。你只要把这件事办成了，我立马推荐你当鸿畅镇的副镇长，当然，这对你来说只是一个过渡。有了这个台阶，你直接就可以到省城里去工作，当科长，当处长，当厅长，甚至更大的官。你会像坐了火箭一样，快速的升上去的。什么夏州市市委，什么潍州市市委，统统一边玩去，你根本就不用搭理他们。有些人还试图打压你呢，让他们害怕去吧，发抖去吧。到时候，就是他们哭着喊着求你原谅他们的有眼无珠，你也甭搭理他们，要让他们害怕一辈子，直到吓死为止。” 刘三石能感觉出来，曹水江明显有点喝多了，要不然绝对不会说这样的醉话。 当然，他这样的表现，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借着这个酒劲，把心里的憋屈吐出来，曹水江肯定也受了市委某些领导的气。 没办法，刘三石只好搀扶着曹水江离开了张福昌的家，他的车停在了山的那一边，必须翻过山去。 张福昌扛着三个鼓鼓囊囊的大提包送他们下山。这三个大提包里，一个装了核桃，一个装了大红枣，一个装了葡萄，张福昌说是让刘三石提到省城去，送给马咪和财政厅的领导。 第62章 我也要去 刘三石乘坐公共汽车回到夏州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将近六点钟了，六点五十还有发往省城的最后一趟班车，他想先回趟家拿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乘坐最后一趟班车去省城。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承诺了别人，就要全力以赴把事情给办好，他想趁晚上请马咪和夏露吃顿饭，借着吃饭的机会摸一摸马咪对这个事的想法，再摸一摸到省财政厅办这个事都需要什么手续，他好利用晚上的时间做出安排。 为了节省时间和体力，刘三石把从张福昌家拿来的三大提包土特产寄存在了汽车站，然后就急急火火的回了家。 刚进走廊，就看见秦心芳在他门口站着，不错眼珠的盯着他看，眉毛往上一挑。 刘三石心说坏了！秦心芳不会是已经知道了我要去省城，想跟着我去吧？她可不能去。 “心芳，你站在那儿干嘛？” “逮你。” 刘三石脸上的肌肉猛地一蹦。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又不是贼，又没犯错误，你逮我干什么？” “你今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原来是这事啊！吓死我了，这个事好说。 “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我陪着领导在山窝里考察，那里的信号不好。” 这次刘三石说的特别有底气，他确实跟领导在一起待过，对了，还在一起喝了酒呢。 “考察完之后，我又陪着领导在山窝里吃了野味，还喝酒了呢，到现在嘴里还有酒味呢，不信你闻闻。” 说着，刘三石冲着秦心芳的鼻子吹了一口气，秦心芳皱了皱眉头，刘三石趁机开了门走了进去。 秦心芳紧紧地跟在后面，刘三石回头看了看她的脸色，好像还有话没说完。 不管她了，得抓紧时间收拾东西，要不然就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 刘三石刚把两件衣服放进旅行箱里，秦心芳又开口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刘三石知道不说实话不行了，看了看秦心芳说道：“我要去省城一趟，领导交待了给我一件特别重要的工作，我必须好好表现一下。” “我也要去。” 又来了！ “心芳，别这样好吗？我在夏州市市委上班的时候，你和魏翔就老跟着我，让领导和同事们都闹误会了，以为我摆谱呢，你知道吗？这件事对我造成的影响很坏。再说了，我这次是去省城，是去高衙门头，要是让人家知道我出门还带个保镖，还不得把我给踢出来啊！等我不忙的时候，我带着你出去旅游去，你想上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不行，不管你说的再天花乱坠，我这次也必须跟着你，这是我的工作职责。” 操！说了这么半天算是瞎白活了，人家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这样吧，我跟我们家老爷子打个招呼，放你两天假，这段时间你也挺辛苦的，好好在家里睡上一觉，放松放松。” “我说过了，不管你说的多么天花乱坠，我也要跟你去。” 看秦心芳那一脸决绝的样子，刘三石没招了，只能打悲情牌：“我说心芳，到底为什么呀？你非要让人家把我踢出来吗？” 秦心芳说：“你一个人去省城，我不放心你的安全问题。” “不是吧，心芳，人家那儿可是省会城市，比咱们夏州市在安全方面抓的可紧多了，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我指的不是这个，”秦心芳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在刘三石的眼前，“你看了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手机屏幕上，播放的是记忆力大赛的现场实况。刘三石不由的感叹，秦心芳这丫头还挺有心的，居然把这个全部下载下来了。 接下来秦心芳表现出来的有心，把刘三石惊呆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只见秦心芳快速的拉动着手机屏幕，每到一个点就停下来，这个点上，正播放着马咪深情款款看着他的镜头，连续拉动了三十多次，停下来的点刚好全部都是这样的情景，看起来，秦心芳这丫头真的是用心了。 看到这些情景，刘三石的心里不由的生发出另外一种感叹：卧槽！电视台这是要搞毛啊！干嘛剪辑出来这么多这样的镜头？ 刘三石的冷汗都下来了。 不过还好，幸亏秦心芳看到的是这个节目，她要是看了《武林争霸》，看到了马咪在台上向他表白的瞬间，那事就比这个大多了。 刘三石稳定了一下心神，装傻充愣的看着秦心芳说：“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秦心芳的眉毛往上一挑，问：“你不应该给我解释解释吗？这个女孩是谁？” “我哪知道啊！”刘三石虽然在顽强的抵抗，但他手上却有一个挠头的动作，秦心芳知道他是心里发虚，刘三石只要一说谎，就会情不自禁的挠一下头。 “你真不知道吗？那我再提醒你一下，你看看她的眼神。” 刘三石看了看屏幕上马咪那深情款款的样子，又挠了一下头，说：“这是一个观众对一个嘉宾的崇拜，很正常嘛！谁让我这么优秀呢？” 秦心芳说：“我看她不是对你崇拜，是对你有所企图。” 刘三石又挠了挠头：“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有可能有可能，最近我发现有不少人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男的女的都有。他们肯定觉得我捯饬的人五人六的，以为我很有钱呢，以后我一定得低调点，别老让贼惦记着我。” 秦心芳撇着嘴说：“刘三石，你别跟我装傻，这个贼是想偷你的心，是个偷心贼。” 刘三石不敢再装傻了，他要是连这点事都听不明白，那岂不真成傻子了？ “心芳，你以为哪个女孩会喜欢我这样的穷光蛋啊！也只有你，看我什么都是好的。” 秦心芳嘟着嘴说：“我傻呗！” 刘三石笑了：“既然知道自己傻，就别跟着我去了，万一把你弄丢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秦心芳跺着脚说：“我偏要去，我得防着这个女贼。” 刘三石看了一下表，已经六点三十五了，算了吧，投降吧，再磨叽一会，就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 至于到省城以后怎么办，只好见机行事了。 第63章 双管齐下 到达省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按刘三石原来的计划，本来晚上是要请马咪和夏露吃饭的，秦心芳把他的计划完全打乱了，刘三石只好在酒店里待着，按曹水江和张福昌的想法，写了一份申请报告。 在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和秦心芳一起去了财政厅。秦心芳嚷嚷着非要去，他没办法。 到了财政厅，刘三石直接去了农村扶贫工作办公室，曹水江跟他说过，申请修路资金的事归这个部门管。 有秦心芳跟着，他没法去见马咪。 农村扶贫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男同志，三十岁左右，一脸红疙瘩，看到刘三石进来，皱着眉头问：“你找谁？” 刘三石说：“我找这儿的领导。” 那个人说：“有什么事吗？” 听口气，他就是这儿的领导。刘三石赶紧抽出一支烟，递了上去。 那个人却摆了摆手。 “有什么事你快说，我这儿还忙着呢。” 刘三石看了看那个人，说：“是这样的，我是夏州市鸿畅镇大滩沟村的驻村干部，我们村想修一条通往山外的公路，都来财政厅跑了好多次了，到现在还没有解决。领导，你看今天能不能把这个事给我们办了？” 那个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这事不好办，你们一个行政村，就来省财政厅要资金，你知道全省有多少个行政村吗？要是每个行政村都像你们这样搞，那不就乱套了？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们商量商量再说。” 说完，那个人转过脸去，不再搭理刘三石。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点上，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刘三石被搞的很狼狈，刚才这个人往外掏烟的时候，刘三石看到了烟盒，虽然和他拿的烟盒一样都是红色的，但他拿的是小苏，人家抽的是软中华，差着好几级呢。 靠！怪不得给人家敬烟的时候，人家连理都不想理呢，原来是嫌烟不好啊！ 刘三石的心里憋着火。 正在这时候，秦心芳推开门把脑袋探了进来，她刚才到卫生间方便去了，没跟刘三石一块进来。 看到秦心芳，那个人的目光立马就亮了，站起来冲她招手：“美女，进来吧，快进来。” 那个人搬了把椅子放在秦心芳面前，满脸堆笑地说：“坐，坐，快请坐。” 扶着秦心芳的肩膀让她坐下后，又端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了她。 刘三石心里奔腾着无数的草泥马，到现在他还站着呢。 那个人看着秦心芳，问：“美女，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秦心芳不知道要办什么事，就指了指刘三石，说：“我们俩是一块的。” “哦！”这一声拉的很长，不知道是感叹还是什么，“这个事还真不大好办啊！我刚才已经跟你这位同事说过了，我们这儿是省财政厅，别说是一个行政村来申请专项资金了，就是你们夏州市市委的领导来，恐怕也不够跟我们直接对话的级别。不过美女亲自来了，我们倒是可以再研究一下，只要上面有这方面的政策，我一定想办法给你解决。” 秦心芳说：“那就太谢谢你了。” 那个人的心思好像完全不在这件事上，他一直盯着秦心芳看，感叹道：“美女，你可真漂亮。” 刘三石忍不住怼了他一句：“漂亮可以当钱使吗？” 那个人回怼了一句：“你说呢？” 刘三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要是漂亮可以当钱使的话，我也很漂亮。” 那个人撇着嘴说：“你漂亮有个蛋用。” 刘三石火了：“我说领导，你说话别那么绝行不行？在你这儿没用，并不代表在别的地方没用。说不定我从你这儿出去，到走廊里就碰见了一个大美女，她可能会哭着喊着非要帮这个忙呢！” 那个人又咧了咧嘴，说：“就你？一个小村庄的驻村干部？还让我们财政厅的大美女哭着喊着帮你？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三石与那个人谁看谁都不顺眼，弄的刘三石挺尴尬的，那个人倒是一点不尴尬，他跟秦心芳聊的热乎着呢。 这个房间，不能再待下去了。 刘三石在心里暗示着自己，趁那个人接电话的机会，刘三石悄悄的拽了一下秦心芳，同时给她使了个眼色，秦心芳会意，跟着刘三石一起往外走，到了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刘三石站定，小声对秦心芳说：“我跟这小子犯冲，再耗下去非崩了不可，我不能在这儿继续待了。不过这家伙对你有贼心，你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好好跟他掰持掰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秦心芳问：“那你去哪儿？” 刘三石指了指外面，说：“我到别的办公室溜溜，看有没有机会，咱们双管齐下。” 秦心芳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嗯！我听你的，待会好好跟这家伙掰持掰持。” 刘三石往那个人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小声嘱咐秦心芳：“待会你一个人在这儿的时候，可得提防着点，我看这小子对你没安好心。” 秦心芳大大咧咧地说：“你就放心吧，他要是敢动歪脑筋，我让他后悔今天见了我。” 刘三石又朝那个人的方向看了看，吹着小曲走向了外面。 出了门口，刘三石向走廊的另外一端张望着，刚进来那会儿，他已经观察过了，马咪的办公室也在这层楼里，在楼梯右面的第二间。 刘三石迈开脚步往前走，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马咪办公室门上的标识牌了，刘三石又突然站住了。 他心里又开始犹豫起来。 这次到省财政厅来，到底要不要见马咪，刘三石的心里一直矛盾着。从内心里来说，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够靠自己的能耐把这件事给办成了，可刚才那个人的态度，让刘三石对自己的能耐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这件事，如果不借助马咪的关系，想达到目的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刘三石又往那个标识牌上看了看，心里说：只要一脚踏进那扇门，从此以后马咪就是他的债主了。他欠下的不是钱，是情，是情就应该用情来还。 想到这些，刘三石愈发的踌躇起来。 第64章 近水楼台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肩膀从背后被用力拍了一下，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身子同时往后转去。 “梁成！你怎么在这儿？” 站在刘三石眼前的，是他的大学同学梁成。 梁成翻了翻眼，说：“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这是我的工作单位。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干嘛？” 刘三石伸出手指前后左右的胡乱指了一通，问：“你在这儿上班？什么时候进来的？” 梁成撇了撇嘴，说：“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什么时候进来的？听着像是进局子里了一样。我是正儿巴经考进来的，目前暂时被安排在了法规处。” 刘三石捶了梁成一拳，嚷嚷道：“你小子行啊！进了这么好的单位。” 梁成问：“你上班了吗？在什么单位工作？” 刘三石眨了眨眼，说：“我在夏州市市委工作。” 梁成是刘三石的大学同学，这家伙眼高于顶，大学时的那些同学，他一个都瞧不上眼，唯独对刘三石毕恭毕敬的，甚至可以说是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恨不得把他捧到云彩眼里。在公众场合，梁成总是很腻歪的称呼刘三石大哥。 当然了，上大学那会儿，把刘三石捧到云彩眼里的，绝对不止梁成一个，大家对刘三石都很尊敬。梁成虽然在同学们当中有点孤家寡人的意思，但自从称呼刘三石为大哥之后，他发现，那些平时对他横眉冷对的人，慢慢的开始让着他了。于是，梁成叫大哥就叫的更腻歪了。 大三的下半学期到大四的上半学期，刘三石离开了学校，公开的理由是去西方的某一个国家做交换生。那段时间，梁成的日子很不好过，简直成了丧家之犬，就算是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他也不敢轻易露面。 即便是这样，梁成也有好几次险些挨揍。 那段时间，梁成非常想念刘三石，托人打听过好多次，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是，西方的那所大学里根本就没有刘三石这个人。 一直到现在，梁成也搞不清楚那一年时间刘三石到底到哪儿去了。 就在刚才，刘三石突然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一个缺陷，在上大学的时候，他老是被同学们捧的高高的，弄到现在，他自己却下不来了。 刚才梁成问他在什么单位工作的时候，他居然撒了谎。说自己在夏州市市委工作。好像说自己被发配到了山窝子里就很掉价一样。 人那！都是被别人给宠坏的，刘三石的虚荣心来自于他当大哥的这个身份。相当年在大学里牛逼哄哄的他，到了社会上要是地位比小弟差的太远，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实际上，梁成也不能算是正儿巴经考进财政厅的，考是考了，不过这里面有猫腻。 梁成的父亲是财政所老资格的副厅长，儿子要到财政厅来工作，自然是近水楼台。不过现在流行的是凡进必考，财政厅自然也不能例外。 今年，财政厅有三个招聘公务员的名额，财政厅又是炙手可热的好单位，想到这里来工作的大学生肯定不会少。去年，财政厅就招了几个新人进来，是面向社会公开招聘的，报录的比率是三千多比一，僧多粥少，到最后那几个提前跟梁成的父亲打过招呼的其它厅局领导的子女，都没有能进来。 今年是自己的儿子，梁副厅长无论如何也要把梁成弄进来。 怎么办呢？ 有人给梁副厅长出了个主意。 按照狗头军师教给自己的办法，早在半年之前，梁成的父亲就给有关方面打了招呼，让他们给梁成和另外两个财政厅领导的子女透露了今年考试的大纲，可一直到考试的前一天，财政厅才在官网上发布了相关的招聘信息。 时间仓促，好多人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个消息，眼睁睁地错过了机会。还有一些报了名的，根本就没有时间准备，傻愣愣的就进了考场，结果当然可想而知了。 所以，这样的招聘，表面上虽然说是面对整个社会的，其实就是内招。 梁成却沾沾自喜，老跟人炫耀，他是正儿巴经考进来的。 听说刘三石在夏州市市委工作，梁成虽然心里有点不以为然，但他却不敢小瞧刘三石。刘三石的歪才，梁成在大学四年里已经充分领教过了。谁敢小瞧他，谁就得吃亏上当挨板子。 虽然刘三石眼下供职的单位比省财政厅低了点，但梁成敢肯定，要不了多长时间，刘三石就会爬到他头上去的。 “老同学，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呗。”梁成向刘三石发出了邀请。 要搁以往，刘三石早就摆摆手拒绝了，虽然上大学的时候梁成总是腻歪着他，但他基本上不跟梁成说话，在刘三石看来，他们俩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去。 可今天不一样，他是来财政厅办事的，没准梁成能帮上忙呢，要是梁成能把这个事给解决了，他就不用去求马咪了，也就不会欠马咪的情了。 所以，刘三石很痛快的接受了邀请。 梁成所在的办公室，是一个差不多有三十平米的大房子，从里面的布局来看，应该是四个人在一起办公。 刘三石随着梁成进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孩在里面坐着。 梁成搬了把椅子让刘三石坐下，给刘三石倒了水，然后问道：“你来财政厅，是有什么事要办吧？” 刘三石把要办的事给梁成说了一下，又把刚才在农村扶贫工作办公室里的遭遇也跟梁成讲了，只是没提秦心芳也在场。 梁成看了那个黑框眼镜一眼，说：“小齐，你先出去一下，我们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谈。” 黑框眼镜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了。 梁成走出去把门带上，回过身来神神秘秘的对刘三石说：“你说的那个人叫王俊杰，是农村扶贫工作办公室主任。你说的这个事，我多少知道一点，去年我在这儿实习的时候，你们夏州市就有人因为这个事来找过财政厅，因为这个事，王俊杰还差一点翻车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三石对这件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梁成说：“去年来申请这项资金的，一共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介绍说他是夏州市市委副书记，叫姜易民，另外一个，是夏州市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叫王根发。” 第65章 缩头乌龟 刘三石一脸的愕然：“他们俩怎么会有闲心管这件事？” 梁成说：“据说，这个叫王根发的，是鸿畅镇大滩沟村扶贫工作的对口领导，当时正在竞争组织部部长的位置，想靠这笔资金来给自己赢得一点政绩。上面好像也答应了，只要他把这笔钱拿到手，就让他担任市委组织部部长。”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姜易民跟着来，肯定是为王根发帮忙的，他要扶着王根发爬上组织部部长的位置。 “那王俊杰怎么就差一点翻车了呢？” 梁成说：“怎么说呢，王俊杰这个人吧，一方面是贪婪成性，另一方面又胆小如鼠，当时你们夏州市申请的金额是五十万，王俊杰狮子大张口，向王根发索要了十万块钱的回扣，而且要对方事前支付。他当时觉得这件事很有把握，没想到还差最后一道手续的时候，主管这项工作的方副厅长突然被抓了，所以这个事也就搁浅了。按说呢，王俊杰完全可以去找另外的领导，把这个事给完善了。可老方的突然被抓，让他怕的要死，害怕纪检部门也查到他的头上，只好当了缩头乌龟。” 刘三石慢慢梳理了思路——王俊杰没办成事，王根发肯定会向他索回那十万块钱。王俊杰差一点翻车，是不是因为他不想退这笔钱，王根发把他给举报了？ 刘三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梁成的时候，梁成却摇了摇头。 梁成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就没有乐子跟你讲这个事了。有一天晚上，王根发拎着礼物去了王俊杰家，名义上是去看望，实际上是向他要那十万块钱。王俊杰的老婆一听见还有这样的事，立马就蹦起来了——NND！你小子胆肥了啊！竟敢背着老娘偷偷密钱，而且一下子就密了十万，看老娘不打死你！这娘们二话不说，冲过去骑在王俊杰的身上就是一顿毒打，尖利的指甲使劲往王俊杰的脸上抠，挠的那娘们顺手流血，一边挠一边逼问这十万块钱给了哪个婊`子养的臭`婊`子了。把王俊杰打的那叫一个惨啊！一张脸都变成马蜂窝了。” 说到这儿，梁成哈哈哈的怪笑了好大一会。 刘三石对梁成那轻薄的笑声极为反感，要搁往常，早就训的他灰头土脸了。可今天他是来找梁成办事的，得给这家伙一点面子，就算看不惯，也得转着弯来说。 “这算什么乐子啊！既然钱还在王俊杰手里，退给王根发不就完了吗？” 梁成撇了撇嘴说：“哪还在他手里？早被王俊杰糟蹋的差不多了。没办法，王俊杰只好东挪西借，好不容易才凑了六万，给了王根发。事没办成，王根发却白白损失了四万。” 在刘三石看来，王俊杰和王根发都活该，王俊杰挨打活该，王根发赔钱更活该，蚂蚱不咬蛐蛐，这两个人是一块地里的虫。 很久以后刘三石才知道，这件事还没完呢。 王根发回到夏州市之后，就去找曹水江，让鸿畅镇给他报销这次出差的一万多块钱费用以及亏空的四万块钱。按道理说，事没办成，是不应该报销费用的，更何况有一万多块钱那！ 碍于面子，曹水江只好把费用给王根发报了，这种事他也没必要那么认真，虽然事没办成，但王根发毕竟花了心思，要再让他赔这笔钱，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另外那四万块钱，曹水江说什么也不给报，没这个道理嘛！ 从此以后，王根发就跟曹水江结下了梁子。 听到这些情况，刘三石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前几天在张福昌家里，曹水江要趁着酒劲发牢骚呢，当时刘三石就觉得曹水江的心里肯定有气。 怪不得王俊杰刚才要跟他摆一张臭脸呢，原来这件事，戳到他的痛处了。 要按梁成的这种说法，刘三石猜测。秦心芳也不可能会跟王俊杰谈出一个什么好的结果。就算是勉强答应了帮忙，也会提一些苛刻的条件。 既然王俊杰那里没指望，又不想跟马咪开口，那就只能拜托梁成了。 想到这儿，刘三石对梁成说道：“老同学，听说你在财政厅的关系很厚实，你能不能帮忙斡旋一下，帮我争取到这个专项资金，大滩沟村确实很需要这笔钱。” 梁成听到的奉承话多了，要搁是别人夸他有根基，他连理都不会理的，可这话从刘三石的嘴里说出来，梁成的心里还是蛮受用的。同学四年，刘三石就像是一头高傲的骆驼，梁成只有仰视他的份，他要是不愿意搭理你，那你就得默默的待在一边。 现在呢，刘三石这个高傲的家伙居然开口夸他了，不但夸了他，而且还求他了。梁成激动的心里砰砰的，小心肝都快蹦出来了。 “老同学，你能求我办事，那是看得起我，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说到这儿，梁成抬头看了看刘三石，嘴里咝咝的吐着热气，接着说道：“可是，这件事真的不太好办啊！我是新来的，这件事又不归我们法规处管，就算是我在财政厅上上下下的有点关系，不该我插手的事，我也不好直接出面啊！” 梁成又抬头看了刘三石一眼，他看到，刘三石的脸色很不好看，于是又变换了一种口气：“可既然你开口了，我就必须当回事。老同学，你让我很为难啊！” 刘三石的心里当然很不爽，一个完整的意思，梁成这家伙居然用了三种情绪来表达，他到底要怎么样哦？刘三石从来是不求人的，尤其是像梁成这样的人。 刘三石的脸沉了下来：“梁成，你跟我拿架子是吧？你要是实在觉得为难那就算了。” 梁成的肩膀猛地往上一耸，紧张兮兮地说：“我哪敢啊！说句不该说的，我就是敢跟我们家老爷子拿架子，也不敢在你跟前耍威风啊！你这样说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吗？老同学，你千万别拿这种话吓我，我害怕。” 第66章 等等再说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出几个钱吧？”刘三石眯缝着眼看着梁成。 梁成慌慌张张地说：“你又误会我了不是？我哪敢有这个念头啊！你是谁呀？是我这一辈子最最崇拜的偶像，上大学那会儿咱就先不说了，刚回到平原省，你就像上大学的时候一样，立马成为了全社会的焦点。你参加的那两个节目我都看了，那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看的我不知道都掉了多少眼泪了，你就是我的骄傲。能为你服务，那是我的荣幸，是我们老梁家几辈子积来的德。就算是把我的工资全部搭进去，我也不会要你一分钱。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刘三石仍然沉着脸，他对梁成这家伙太了解了，当着面跟你说的就跟汤圆似的，转过脸就把自己的承诺给忘了。对他没好处的事，即便是他对你做了承诺，十有八*九都不会走心。 “梁成，你也别拿好话来甜乎我，我不吃这一套。在别人面前你怎么滑头我不管，我的事，你答应之前最好是先走走心。你给我一句痛快话，这件事你到底是能办还是不能办。” 梁成眨巴着眼，说：“要是单靠我自己，我估计够呛。我刚才跟你说过了，这事不归我们这个部门管，虽然我在财政厅也有不小的能量，但不归我管的事，操作起来自然就会有难度。这样吧，这两天我托托人，争取把事情给解决了，我尽力而为吧。这次申请的金额，还是五十万吧？” “不，这次是八十万。”刘三石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梁成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又增加了呢？” 刘三石说：“王根发申请的那个数字，根本就没考虑这个工程的实际消耗，他插手这件事，说穿了就是为了给自己捞取政治资本。一共才五十万，再刨去十万块钱的回扣以及其它的费用，也就剩下三十多万了，连租设备的钱都不够。这八十万的预算，也是只涵盖了设备和材料费用这两项，至于人工，还得靠大滩沟村自己来解决。” 梁成苦着脸说：“是这样啊！老同学，这八十万的确是个不小的数额，我得把话先说在前头，事办成了呢，是我应当应分的，要是办不成，你也别埋怨我，反正我竭尽全力就是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三石也不好再逼迫梁成，只好起身告辞。但他心里清楚，梁成刚才说的那些话，他最多只能相信一半。 眼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中午的时候，刘三石和秦心芳在酒店汇合了。 还真让刘三石给猜对了，王俊杰果然向秦心芳提出了条件，一是要钱，具体数目没说，二是要秦心芳请他吃顿饭，然后再潇洒潇洒。 这个狗日的！ 刘三石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秦心芳是从大家庭里走出来的，根本就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她的想法特别的单纯，觉得王俊杰既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肯定是想给她办这个事的。她一边观察着刘三石的表情，一边试探着问：“吃饭的事到底答应不答应？王俊杰还等着我给他回话呢。” 按说呢，要求人办事，请人家吃顿饭很正常，可像王俊杰这种人，刘三石就是把饭喂给狗吃也不会请他的，太贪得无厌了。 另外，刘三石觉得王俊杰要秦心芳请他吃饭请他潇洒，没准还憋着别的坏心眼呢。 不过，这个结果，是秦心芳整整一个上午努力得来的，刘三石虽然心里很气愤，却不能当着秦心芳的面说太难听的话，免得让秦心芳难堪。 刘三石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等等再说吧。” 刘三石要等的，是梁成这边的消息，但愿这家伙别像平时那样只是耍耍嘴皮子。 梁成还真是只想耍耍嘴皮子。不过他要托人倒是真的，只是他托人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给刘三石说情办事，而纯粹就是为了见见这个人。 梁成想要托付的人，是马咪。 打去年来财政厅实习的时候见到马咪的第一眼开始，梁成就喜欢上马咪了，对她展开了极其疯狂的进攻。 一开始马咪还碍于面子，勉强跟梁成搭几句话，渐渐地，马咪对梁成越来越冷淡，梁成这个人太腻歪了，根本就不是她心目中那种高傲的男子汉形象。 马咪喜欢像刘三石这样的男人，有才气有担当，潇洒风流，桀骜不驯。 马咪已经非常明确的跟梁成摊牌了，说她不喜欢梁成这样的男人，可梁成呢，依然是穷追猛打，不离不弃。 马咪实在是烦透了，就给梁成下了最后通牒：从今以后，只要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就不要跟她见面。 梁成傻眼了，可他却不死心。 看到刘三石的时候，梁成突然间觉得他的机会来了，刘三石说的这件事，不就是公事吗？马咪说了，工作上的事，他是可以跟她接触的。 梁成已经想好了，就拿这件事作为由头，一直跟马咪磨下去。刘三石要办的这个事，跟马咪的本职工作并没有直接关系，只是多少靠点边而已。但只要有人找上门来，那马咪就得管。参与进来是肯定的，可这个事又不是马咪所在部门的本职工作。这样的话，在具体的决策上，马咪就做不了主。梁成向她征求意见的时候，马咪就没办法痛痛快快的答应。 不答应才好呢，那他就可以继续跟她磨下去了，直到她对他产生了感情为止。 对，就这么办。 下午五点四十五，梁成掐准时间走向马咪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是梁成觉得最合适的时间。再晚一点，万一马咪提前十来分钟下班了，他就有可能会扑空。在财政厅，提前走一会是正常现象，但具体的原因却不相同。有的是要到银行交款，有的是要跟别的对口单位接洽。马咪所在的这个部门，跟外单位之间的联系就更多了，经常会提前走。 如果是这样的话，最牢靠的办法就是早一点过去。梁成仔细想了想，早点过去就更不行了。就以马咪那霹雳闪电的性格，这么点小事，十句八句话就说完了。正经事说完了他就得滚蛋，想跟马咪在一起多腻一会都不可能。 第67章 洗洗睡了 梁成的打算是，见到马咪，先跟她扯一会淡的，要是马咪不反感呢，就继续跟她扯淡，等到要下班的时候，突然跟她说有正经事找她，这样的话就可以把她约到外面去，最起码能在一起吃顿晚饭吧；要是马咪反感呢，就跟她说有正经事要跟她谈——工作上的事。 事刚说一半，下班时间到了，马咪就得让他把事情谈完吧。这样的话，照样可以有机会把她约到外面一起吃晚饭。 马咪所在的办公室跟梁成的办公室一样，面积挺大的，四个人在一起办公，梁成进去的时候，发现马咪的座位空着。 “马咪呢？”梁成问了一句。 大家都低着头，装作工作很忙，没有人搭理梁成。实际上这时候大家的心早就飞了，工作用品都收拾到办公桌里面去了，还能忙什么？ 大家装作工作忙，是因为都不愿意把马咪的有关信息告诉梁成，马咪对梁成有多讨厌，在同一个办公室的这些人全都看在了眼里，他们可不想因为自己嘴碎，惹马咪不高兴。 梁成以为大家可能没听见，就又喊了一声： “马咪去哪儿了？” 还是没有人搭理他。 梁成只好走到一个人是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问：“马咪呢？” 毕竟梁成的父亲是副厅长，都拍到自己肩膀上了，再不搭理他就不合适了，就算是不给梁成面子，也得看梁副厅长的几分薄面吧。 “你问马咪啊？她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不清楚。” 梁成歪着头叫：“卧槽！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出差也是出去了，出国也是出去了，出去撒泡尿也是出去了，你能不能说句囫囵话，卧槽！” “你 操 谁呢？” 身后传来了马咪的声音，梁成赶紧回头，慌慌张张地说：“操···你，不是，我谁也不操，我是来找你的，有正经事，工作上的事。” 操！本来想的好好的，要跟马咪扯一会淡呢，这才第一句，就不得不把话题扯到了主题上。梁成顿时觉得自己很怂包，很没用。 “马咪，” 刚说了这两个字，就被马咪给打断了，马咪沉着脸说：“既然是工作上的事，请你使用正规称呼。” 梁成挠着头喊了一声：“马科长。” 马咪仍然沉着脸：“我是副的，重叫。” “马副科长。” 这一声叫，把梁成所有的幻想和希望都消灭的干干净净，还想约人家吃饭呢，吃屁去吧！ 马咪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有什么事，快说。” 梁成只好把刘三石要办的事说了一遍，但没有提刘三石。 马咪说：“这事不归我们部门管，你让他去找农村扶贫工作办公室去。” 梁成苦着脸说：“王俊杰不愿意搭理人家。” 马咪一下子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这事不归我们部门管，他爱找谁找谁去。” 办公室里的人都看着梁成，弄的他挺尴尬的，低着头嘟嘟囔囔地说：“那我跟刘三石说一下，让他再想别的办法。” 尽管梁成的声音很小，但马咪还是听到了刘三石这三个字。 “你说谁？” 梁成被马咪的气势给吓住了，嘴唇哆哆嗦嗦的，就是不敢开口。 马咪拽住梁成的胳膊使劲一扥，瞪圆了眼珠子大声问：“刚才你说的是谁？” “刘三石。” 梁成嘟嘟囔囔的，也不敢看马咪。 “哪个三哪个石？” “一二三的三，石头的石。是我的大学同学。” 马咪的眼里瞬间发出奇异的光亮，没错，梁成也是南方最著名的那所大学毕业的。 “他是哪儿人？” 为了确认信息的准确性，马咪又追问了一句。 “夏州市的。” 没跑了，就是他了。 马咪迅速往外跑去，刚出门口，突然又转过脸来，看着梁成问：“刘三石呢？” 梁成紧走几步到了马咪面前，说：“他是上午过来的，这会儿不在。” “梁成，你能不能办点正经事？”马咪瞪着眼冲梁成吼了一声，然后又焦急地问：“他住哪儿？” 梁成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耸着肩膀说：“这个我没问。” 马咪恶狠狠地瞪了梁成一眼，撒腿就往办公楼下跑去，她的办公室在九楼呢，大家看到马咪穿着高跟鞋在步梯里疯跑，以为她抓贼呢，不少人也跟着她跑。 到了楼下，马咪多少冷静了一些，掏出手机就给刘三石打电话，无法接通。 马咪又开始跑，一口气跑到车位跟前，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旋即发动了汽车。 车子像离弦之箭一般向外冲了出去。 马咪离开单位都有一公里了，跟着她一起从步梯上往下跑的人还没下来呢。 汽车在市区的街道上奔跑着，马咪一边开车一边给刘三石继续打电话，前前后后至少打了有二三十个，全都是无法接通。 马咪急的差一点把手机摔了。 她就是摔了也没用，刘三石的手机丢了。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秦心芳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然后她就跟刘三石说她要马上回京城，刘三石乘坐出租车把秦心芳送到了高铁站，回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不见了。 用酒店的座机打，无法接通，刘三石猜想，手机肯定是被别人捡到了，人家把他的手机卡抠出来扔了，想把他的手机密了。 他那个手机好着呢，买的时候，花了一万多块钱呢。 刘三石回忆了一下，手机可能丢在了送秦心芳的出租车上，也可能是排队买票的时候给挤掉的，还有可能是在回来的路上丢的，他本来就有丢三落四的毛病，究竟丢在哪儿了，他也想不起来。 就是想起来了也没用，人家把手机卡都扔了，还往哪儿找去？同款的手机又不是只有他这一个，他的手机又没有特殊的记号。算了，丢了就丢了吧，得空的时候再买一个吧。 没有了手机，刘三石一下子觉得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只好打开电视看节目，看了一会又觉得很乏味，就洗洗睡了。 这一夜，马咪为了找刘三石，人都快疯了。 第68章 重重门禁 马咪接连找了十几家酒店宾馆，仍没有找到刘三石的下落。 漫无目的的寻找会让人更加急躁，但也能磨下去你的小性子。在找到第12家酒店的时候，马咪抬头看了看门口那不温不火却一个劲闪烁着的霓虹灯，心里突然间顿悟。 在偌大的省会城市，大大小小的酒店宾馆，没有上千家至少也有好几百家，要是就这样一家一家的找下去，即便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恐怕也得找上三天三夜。 认清了形势，马咪冷静了许多，开始琢磨新的办法。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打不通刘三石的手机，换句话说，她和刘三石之间的信息沟通中断了。而出现这个问题的根源，是在刘三石身上，这就意味着，眼下，刘三石所有的亲戚朋友同学同事，都跟刘三石失去了联系。而这些人里面，没准就有人知道刘三石在哪儿。 在马咪的印象当中，整个省城跟刘三石熟悉的，除了她之外，就是夏露了。夏露会不会知道刘三石的下落呢？即便是她也不知道，说不定会知道省城里还有哪些跟刘三石关系要好的人。毕竟夏露是在她之前认识刘三石的，有关刘三石的信息，掌握的应该比她要多一些。就这样你询问我我再询问他，说不定就会有人知道刘三石的下落，总比东一头西一头的在酒店宾馆乱闯乱撞要强的多。 对！给夏露打个电话问问。 马咪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就在前不久，她还当面跟夏露撂过狠话，说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呢！现在却主动给这死丫头打电话，这脸上还真有点挂不住呢！ 不管了，为了能找到刘三石，她豁出去了，无非是丢点面子，有什么呀！ 为了能尽快见到刘三石，丢点面子就丢点面子吧！ 刚要拨打夏露的手机，马咪又停住了，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刘三石是不是正和夏露在一起呢？所以他才把手机关了，或者是夏露把他的手机关了。夏露鬼心眼多着呢，不像她这样直来直去的，说不定她把刘三石给密起来了。 如果这时候给夏露打电话，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马咪的醋意上来了，她要来个捉奸捉双。 开上车一路狂奔，没多大一会就到了夏露住的铂金汉宫小区。 马咪本来想开着车冲进去的，可她看到大门口那个保安的柿饼脸时，乖乖的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的便道上，摇着车钥匙走向大门口。 大门口站在一男一女，正在跟柿饼脸纠缠。男的穿着警服，肩上扛着两杠三花，女的很年轻，也很漂亮，穿的也很暴露，说话是那种嗲死人的调调。 “保安大哥，你行行好让我进去呗，我确实是有急事，很着急很着急的事，你就行行好呗！” 柿饼脸的脸上挂着白霜：“不行，没有门禁卡，你就是说出花来我也不会让你进去。想进去，可以，给业主打电话，让业主下来接你，上万人的小区，要是进了坏人，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女孩跺着脚喊叫：“你怎么这么死性啊！” 柿饼脸不温不火地说：“你说对了，我就是这么死性。” 警察在一旁说道：“你得让我进去，我是来办案的。” 柿饼脸伸着手说：“把你的执法证搜查证拿出来，有证件我就放你进去。” 警察无奈的挠了挠头。 柿饼脸沉着脸说：“没有证件，别说你是来办案的，就是来杀人的，我也不能让你进去。” 马咪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着对付柿饼脸的办法。 要想过柿饼脸这一关，就得给夏露打电话，让她下来接她，可现在她又不能惊动了夏露，怎么办呢？ 以前她跟夏露一起来过这儿，她知道白金瀚宫三期的楼盘还在建设和销售当中，只要说是来看房子的，有楼盘销售人员领着就能进去，柿饼脸决不会拦着。 可现在是晚上，往哪儿去找楼盘销售人员呢，即便是找到了，哪有大晚上来看房子的？ 不过这个想法给了马咪一些启发，她摇着车钥匙走向了柿饼脸。 “我白天在这儿看过房子，不小心把手机掉这儿了，我得赶快进去找找。” 柿饼脸板着脸说：“不行，这黑灯瞎火的，往哪儿找去？” 马咪掏出一部价值一万多的手机，冲柿饼脸晃了晃：“没事，这上面有手电筒。” 柿饼脸看着手机，说：“手机不是在你手里吗？还找什么找？真是骑着驴找驴。” 马咪翻了翻眼，说：“我要找的是另外一部。” 柿饼脸说：“那也不行，这昏天黑地的，万一出了安全问题，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马咪怒了，冲着柿饼脸吼了起来：“万一我的手机丢了，你更负不起这个责任。我告诉你，我那部手机上，有很多非常重要的文件，要是丢了，你们整个物业公司都赔不起。” 柿饼脸被马咪的气势给吓着了，眨巴了眨巴眼，把马咪放了过去。 夏露住在17号楼3单元19层1901，进门洞仍然需要门禁卡，没有门禁卡，她照样进不去，除非是通过门口的可视电话呼叫自己的家人，让他们按下开门按钮才能把门打开。 马咪不能给夏露通可视电话，要想进去，只能另想办法了。 她按下了2501几个数字。 可视电话的屏幕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脸，看样子好像是喝酒了。 男人好，男人在漂亮女孩面前没有抵抗力，容易对付。 “大哥，我是1901的住户，不小心把门禁卡落家里了，麻烦你帮帮忙开一下门呗。” “1901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男人非常警惕，一直盯着马咪看。 马咪心里说麻烦了，正在这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段相声的桥段，便调皮地说：“我出去的早，你回来的晚，咱不得见街坊嘛！” 那个男人笑了：“好！我马上给你打开。” 第69章 你敢骗我 马咪乘电梯上了19楼，趴在1901的门口听了一会，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就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夏露穿着一件黑色的蕾丝吊带睡裙站在门口，这身装扮，把她的妖娆妩媚体现的淋漓尽致。看到马咪站在门口，夏露一脸的茫然。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的老死不相往来吗？” 马咪一股热血直往头顶上涌，不是因为夏露说的这句话，是因为她的穿着打扮，大晚上的，穿这么性感给谁看呢，刘三石肯定在这儿。 马咪推开夏露，沉着脸一言不发就闯了进去，把整个房间都找遍了，甚至把被子柜子抽屉都翻了一遍，也没有见到刘三石。 “快说，你把刘三石藏哪儿了？”马咪怒气冲冲的冲夏露吼道。 夏露一脸的茫然：“刘三石？刘三石怎么会在我这儿？马咪，你丫的睡糊涂了吧？大晚上的瞎折腾什么呀！” 马咪瞪着眼珠子问：“刘三石真的不在你这儿？” 夏露一脸无奈地说：“你继续找吧，说不定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到呢？对了，马桶盖你掀开看了没有？也许他在马桶盖下面蹲着呢。” 马咪还真的去了卫生间，掀开马桶盖看了看。 “没有啊！” 夏露在客厅咯咯咯的笑。 “死丫头，你敢骗我，看我不打死你。”马咪举着拳头就从卫生间冲了出来。 夏露白了马咪一眼，说：“你不是怀疑刘三石在我这儿吗？你可以随便找哦，对了，我那双鞋你还没看呢，说不定刘三石就躲在鞋子里。” 马咪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喃喃自语道：“刘三石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呢？手机也打不通，酒店宾馆也找不到。他今天明明去了财政厅，为什么不找我呢？” 夏露撇着嘴说：“你威信差呗！” 马咪又冲夏露举起了拳头：“你再胡说八道，我真跟你翻脸了。” 夏露也不甘示弱：“你以为我怕你啊，又不是没翻过。前些天都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我还怕你翻脸？” 马咪突然间变得忧郁起来，好像很担心的样子，直直的看着夏露问：“夏露，你跟我说实话，我真的很不好相处吗？刘三石是不是特烦我？” 看到马咪这个样子，夏露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问：“刘三石去财政厅，是去办事的吧？” 马咪不知道夏露为什么这么问，茫然的点了点头。 夏露又说：“他要办的事，跟你的工作有没有关系？” 马咪说：“有那么一点点，刘三石是来申请建设项目资金的，这个事虽然不归我们部门直接管辖，但从程序上来说，必须要经过我们这个部门。只要刘三石给我说一声，我一准能给他办的利利索索的。” 夏露说：“这就是他不愿意见你的根源，刘三石的性格你应该知道，他不愿意去麻烦那些亲戚朋友，尤其是像你我这样让他觉得跟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对称的人，他害怕别人说他的闲话。” 马咪愤愤然地说：“他这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夏露摇了摇头：“不全是，刘三石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弱者对强者的对抗心理，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会与你我平等的对话。” 马咪若有所思。 夏露又问：“刘三石的事情办妥了没有？” 马咪摇了摇头，说：“还没有，我听梁成说，主管这件事的农村扶贫工作办公室主任王俊杰对刘三石的态度很不好，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所以我才这么着急找他，想帮忙把他这个事给办了。” 夏露说：“既然是这样，那你何必又急在这一晚上呢？明天刘三石肯定还会去财政厅的，你找个由头，到办公楼下面堵着他不就行了吗？” 马咪说：“可我现在就想见到他，你也知道我什么脾气，见不着他，我心里就难受，就睡不着。” 夏露问：“你这么着急要见他，究竟是纯粹的想跟他见一面呢？还是因为今天他没见你生他的气？” 马咪想了想说：“好像都有，后者应该更多一些吧，他这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为他办这个事。” 夏露盯着马咪看了一会，说：“马咪，你要这样理解就完全错了，大错特错。恰恰相反，刘三石之所以躲着你，是害怕给你找麻烦。他不想欠你的情，尤其是在你们的身份地位不对等的情况下。马咪，我可要提醒你，即便是你想帮刘三石这个忙，也不能显得太刻意了，如果让他感觉到你在不顾一切的为他办事，他很有可能会拒绝的.他的自尊心太强了，一个外表看上去非常强大的男人，往往有非常强大的自尊心，同时也会有同样强的自卑感。他那强大的外表，其实是一个很坚硬的躯壳，随时提防着一切对他自尊心的伤害。只要让他觉得别人是在施舍于他，他都不会接受的。” 马咪静静的看着夏露，问：“你怎么这么了解刘三石啊？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夏露白了马咪一眼，说：“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说我跟刘三石睡过？那我只能承认了，我确实是跟他睡过。” “死夏露，你好好说话不行吗？你要是敢这样，看我不撕烂你。” 正喊叫的厉害呢，马咪的态度突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拽着夏露的手撒娇卖萌：“好夏露，你就跟我说说呗！我想全面的了解刘三石。” 夏露走向窗边，站在窗台前，两眼凝望着城市的夜景，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马咪听：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刘三石，但通过那两场比赛，我看到了他的坚持，他的执着，他的韧性，面对强大的对手，他总是表现的那么沉着冷静，即便是身处逆境，甚至是绝境的时候，依然放不下他心里的那份骄傲，同时又能非常果断的面对险境，在耐心的周旋当中寻找着克敌制胜的办法，从而化险为夷，在逆境当中战胜对手。” 说这段话的时候，夏露的目光是深情的，说到最后，还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她在心里喊：刘三石，你就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人，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第70章 有点歪才 马咪几乎是彻夜未眠，大脑里一直在回想着夏露说的那些话，第二天，她早早的来到了工作单位，站在办公楼下面，满脸焦急的等待着刘三石的到来。 八点多的时候，刘三石来了。 看到马咪，刘三石本能的想要躲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刘三石。”马咪尖叫了一声，冲着刘三石就跑了过去，展开双臂，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快到刘三石跟前的时候，有几个同事正好从她的跟前经过，全都一脸好奇的看着她。马咪突然想起来夏露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就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但最后还是扑在了刘三石的怀里。 马咪依偎在刘三石的怀里，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一脸温柔地说道：“听说你昨天上午就来了，为什么没有过去跟我打个招呼呢？” 马咪的这种口气，让刘三石还真的不适应，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孩，今天这是怎么啦？怎么温柔的跟邻家小妹似的。 刘三石反倒是没法回应了，人家这么温柔，他也不能太粗暴了。 马咪又问：“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呢？” 刘三石说：“丢了。” “丢哪儿了？” 刘三石苦笑了一下，说：“我要是知道丢哪儿了，那还叫丢了吗？” “也是，要知道丢在哪儿了，不就找回来了吗？没关系的，不就是一个手机嘛，丢了就丢了，只要人没丢就行。正好我这儿有一部手机闲着，再不用就报废了，待会我拿给你。” 说到这儿，马咪的表情突然被幽怨所取代：“以后可得把手机看好了，千万别再丢了，丢什么都不能把手机给丢了。昨天我听梁成说你来了，就给你打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害的我担心了一夜，到天亮还没阖上眼呢，你得赔我。” 马咪指了指自己的面部，刘三石看到，虽然马咪在化妆时特意遮盖了，但黑眼圈仍然很明显。 刘三石说：“你说吧，让我怎么赔你？” 马咪看了看刘三石，问：“你说的那个赔，是赔偿的赔呢，还是陪伴的陪？” 刘三石反问道：“你的呢？” 马咪想了想说：“你要问我的话，可能就比较贪心了，我两个都要，先让你赔偿我，给我做顿好吃的，然后再陪着我吃。” 刘三石说：“也没那么贪嘛！好，那就先赔偿，再陪伴。” 马咪笑了：“你的事办妥了吗？” 刘三石的脸沉了下来：“还没呢，这次来办事，我充分领教了你们财政厅的门楼有多么高，农村扶贫工作办公室的那个王俊杰，根本就不搭理我。” 马咪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是冲你，他是冲这个事。去年因为这件事，王俊杰差一点崴了泥，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所以才会给你臭脸看。” 刘三石撇了撇嘴：“他还心有余悸呢？要是真的心有余悸，就不会开口让我给他送礼了。” 马咪瞪圆了眼睛：“还有这事？他是不想好好混了吧？你放心吧，这个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按说这个事早就应该办了，我听说你们夏州市为了这笔钱都跑了好几年了，再不办绝对说不过去。这样，回头我把这个事跟闻处长说说，他分管这方面的工作，只要你们的申请程序合法，他肯定能答应。” 刘三石把自己写的那份申请材料拿了出来，递给了马咪：“你帮我看看这份材料行不行？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我立马去改。” 马咪盯着申请材料看了一会，抬起头看着刘三石，眼神里写满了崇拜：“刘三石，你怎么那么聪明啊！干什么事都那么出类拔萃。这份材料写的简直太棒了！刘三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崇拜你了。” 刘三石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这个人吧，就是有点歪才，从来没把心思用在正经地方上。” “你是有点不正经，不动声色就把女孩的心给骗走了。”马咪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很认真的说了一句，然后又问：“这次从夏州市到这儿来的时候，你带什么礼物了吗？” 刘三石的眼神里透着诧异：“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给你们这儿的领导送礼？” 马咪很认真地说：“当然要送了，大家都是平常人，礼物代表了对人家工作的尊重，你要是什么意思都不表示，人家还以为你看不起他呢！你别误会了，我说的礼物不是贵重物品，更不是金钱，现在的反腐力度那么大，除非是谁不想好好混了，才会收受别人的贵重礼物。你只要有点意思就行了，比方说你们当地的土特产什么的。” 刘三石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不仅带了礼物，而且带了好多呢，整整三大提包。有核桃，大枣，还有葡萄。” 实际上，马咪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完全是为了蒙蔽刘三石，不让他觉察到是她在帮他。而是要让他觉得，这个事能办成，完全是这些礼物起了作用。 像刘三石说的核桃，大枣，葡萄，现在市面上都能买到，也不值几个钱。谁稀罕这些东西呢？拿这些东西去送礼，是寒碜人家当领导的呢。 听说刘三石带来了大枣、葡萄和核桃，马咪露出很兴奋的样子说：“这些东西在哪儿？这可是在城市里最宝贵的东西，你花钱也买不来呢，要是把这些东西给领导和同事们分分，他们一准高兴坏了，那你这个事就成了。” 刘三石傻乎乎的笑着：“真的吗？这些东西都在酒店里呢，我现在就给你拿去。” 马咪说：“我跟你一块去，开我的车。” 两个人正要往车跟前走，马咪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对刘三石说道：“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会，我到办公室一下，把放在那儿的手机给你拿下来。” 马咪拿来的手机，是最牛逼的牌子，黄金钻石定制版，256G内存，16核处理器，2000万加的像素，是目前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 刘三石暂时没有通讯工具，只好红着脸笑纳了。 第71章 不干不净 到了酒店，马咪看到放在沙发旁边的三大提包土特产，眼睛都直了，一脸夸张的感叹：“哇塞！刘三石，你这是把家都搬来到了吧？” 说着，马咪蹲下身子，拉开一个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核桃，俩手指头轻轻一捏，“嘎嘣”一声碎了。 马咪的眼睛又直了：“哇塞！这核桃皮就跟鸡蛋壳似的，我就轻轻这么一捏，啧啧！碎了，幸亏不是鸡蛋壳，不然的话，非流我一身鸡蛋清鸡蛋黄不可。” 马咪把一个核桃仁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又吧唧吧唧嘴，感叹：“哇！真香！真香真香！简直太香了！” 接着，又拉开另一个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大枣来，搁手里蹭了几下就要塞嘴里，刘三石拦住了她。 “洗洗再吃，这样太不卫生了。” 马咪小嘴一咧，说道：“我今天就是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吃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刘三石哭笑不得。 马咪嘴里嚼着大枣，含糊不清地感叹：“酥，脆，甜，刘三石，这大枣太甜了，糖水黏的就跟胶似的，把我的嘴都快要粘一块了，刘三石，快点快点，你快点把我的嘴润开，要不然真粘一块了。” 说着，就把嘴唇贴在了刘三石的嘴唇上，双手抱紧刘三石的头，一直到呼不上来气了才移开。傻笑着看着刘三石，问：“甜不甜？” “甜。”刘三石瞪了她一眼。 把葡萄拿出来的时候，自然也少不了一番感慨。 “这么好吃的东西，应该由大家共同来分享不是？我们单位每一个部门都要分点，我算算啊，”马咪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审核处，计财处，政工处···，大大小小的，一共17个部门呢，一个部门每样一兜，得51兜呢！还真不少呢，别到时候分不公平了，再让他们打起来。这样吧，咱们俩待会到超市拿些食品袋回来，先在这儿分好了，回去之后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送，全当是给他们发喜糖了。” 说到这儿，马咪嗤嗤的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憧憬。 突然地，马咪拉起刘三石就往外走，到超市拿了一大沓食品袋回来，开始分东西，刘三石撑着袋子，马咪一捧一捧的往袋子里装，一边捧还一边念念有词：“一捧，两捧，三捧···”好像是在心里计算着哪个部门有多少人，应该分多少捧，分着分着就分心了。 “反正喜糖我已经给他们分了，他们得给我们俩包红包，谁的红包要是包少了，我掐死他。” 马咪做出一个要掐人脖子的姿势，手一松，核桃撒了一地。 “我捧几捧了？”马咪迷迷糊糊的看着刘三石问。 刘三石说：“六捧了。” 马咪又问：“这一袋是给哪个部门的？” 刘三石乜斜了她一眼，说：“我哪知道？” 马咪重新开始挨着点装好的袋子：“这一袋是审核处的，这一袋是计财处的，这一袋是政工处的，这一袋是信息处的，对了，这一袋是法规处的，六捧，刚刚好。” 每一样东西装了17个袋子，提包里面基本上见底了，马咪突然一拍脑门，惊叫：“我的还没有呢，不行不行，我得给自己留点。对了，还有我爸妈的呢，还有谁呢？···夏露！我怎么把她给忘了？那死丫头也是一个十足的吃货，吃相比我还难看呢！” 马咪一惊一乍的说着，倒也自得其乐，还时不时的看一眼刘三石，把一个吃货的本色演绎的淋漓尽致。 把所有的袋子都分妥当了，刘三石和马咪一起把这些小袋子全部装进那三个大提包里，刘三石拎了两个大提包，马咪拎了一个，走出酒店上了车。 到了单位，马咪先把刘三石安置在办公室里坐着，然后挨门挨的拎着袋子给人家送，每到一处就说：“我来给大家发喜糖了。” 不太当真的只是笑笑，当真的就问：“这明明是葡萄核桃和大枣，怎么就成了喜糖了？” 马咪说：“这是我男朋友送给大家的，我说它是喜糖，它就是喜糖。另外，这几样东西还有说道呢，叫做逃出单身，早生贵子。” “这里面有两个逃，葡萄和核桃，另外一个逃是什么意思呢？” 马咪小嘴一噘，说：“两个逃就对了，代表我和我男朋友两个人一起逃出单身，光我自己逃，我男朋友不逃，我跟谁结婚去？甭废话，赶紧准备大红包。” “准备准备，马上准备。” 最后两站，马咪第一站去了财政厅厅长关山月那里，平时关厅长对谁都很严肃，在马咪面前却没大没小的，见马咪拎着几个袋子进来，立马就喊叫上了：“你要干嘛？行贿吗？” 马咪嘴一撇，说：“你想的美，这是我男朋友让我给你送的喜糖。” “喜糖啊，那我得尝尝。” 关厅长扒拉出来一个大枣，随即就塞进了嘴里。 马咪抬起手要制止他，可惜已经晚了，枣已经在嘴里嚼上了。 “看你这老头，咋那么贪吃呢？我还有话没说完呢，这东西可不是白吃的，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不就是让我包红包嘛！我给你包个大的。” 马咪说：“没那么简单。” 关厅长说：“那我不吃了，别到时候再讹上我。” 马咪眯着眼睛说：“已经晚了，这次非讹上你不可。不想让我讹你，也行，除非你把刚才吃的枣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那我还是吃吧，”关厅长把枣核吐出来，又拿起一个塞进嘴里，“我就知道你这些东西没那么好吃，说吧，什么事？” 马咪说：“我男朋友想给他的家乡申请一笔修路专项拨款，这是他的申请报告。” 说着，马咪将申请报告递给了关厅长。 关厅长摆了摆手说：“材料我就不看了，你让有关部门审核一下，把相关手续完善一下，最后拿我这儿签个字就行了。” “行！” 马咪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最后一站，马咪又去了综合处处长闻正熙那里。 第72章 乘人之危 马咪人未进门声音先到。 “闻处长，我来给你送喜糖来了。” 闻正熙冲她摆了摆手，苦笑着说：“关厅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你这喜糖，可是好吃难消化啊！” 马咪头一歪，问：“怎么？你胃口不好？” 闻处长说：“胃口是挺好的，可这是你送的东西，我怕我消化不了。” 马咪说：“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就拿走了。” 闻正熙离马咪还有点远，够不着她手里拎的袋子，两只手紧抓紧挠的像两个铁耙子：“别，别，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可能拒绝呢？就是再难消化，我也得把它吃下去。” 马咪笑着把核桃葡萄大枣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又把刘三石写的申请报告放在了闻处长面前。 闻处长问：“需要多少？” 马咪说：“报告上写的是八十万，可我觉得不一定够。人家申请一次挺不容易的，咱们应该尽量满足他们的实际需求。” 听马咪的口气，闻处长就知道她想给这笔资金加码，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马上让审核处审核一下，看究竟需要给批多少，你先回办公室等会儿，两个小时之内我给你答复。” “行！” 马咪正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回头说：“闻处长，还有个正经事我差一点忘了跟你说了。” 闻正熙半开玩笑地说：“你的意思是说，你刚才跟我说的不是正经事？” 马咪白了他一眼，说：“刚才谈的是公事，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私事。” 闻正熙在心里感慨：这笔钱，是马咪帮他的男朋友申请的，要搁是其他人，肯定会觉得他帮了大忙。可在马咪眼里，却变成了公事公办，变成了理所当然。办了是应该，要是不给办，不按她的意思办，就成了大逆不道了。 那她说的私事又会是什么呢？看马咪那一脸认真的表情，接下来要谈的这个事，在她的心里有非常重的份量。 闻正熙只能好好听着。 “刚才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最后核算出来的数目，可能会比申请的这个数目要多的多。如果我们最后批的数额，要远远高于申请的数额，我男朋友肯定会怀疑是我在中间说了情。闻处长，你可千万别让他觉出来是这样。回头他要问你什么，你就说财政厅是充分考虑到实际需要才这么做的。说的越情真意切越好，最好是让他感动。” “为什么呀？”闻处长一脸愕然，“多给钱你男朋友会不高兴吗？” 马咪脸一红，说道：“多给钱他当然高兴，可我男朋友脾气犟，从来就不让我参与他的事。跟你说一个我自己的小秘密，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最近我正疯狂的追求他呢，可能是因为家庭条件的关系，到现在他还没答应我呢！他这个人就这样，不愿意攀高枝。要是让他知道我在帮他，估计我们俩就没戏了，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这个忙。” 闻正熙往马咪的跟前凑了凑，神神道道地说：“看起来，我们的马咪丫头这一次真的是上心了。我得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我们这么骄傲的公主变成了胆小怕事的小绵羊。” “见了你就知道了。”马咪一脸的骄傲，然后又沉下脸嘱咐道，“不过你说话可一定得小心着点，千万别让他觉察到什么。” 闻正熙苦笑着说：“我从来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多给人家钱，反倒要给人家说好话，陪笑脸。” 闻正熙说这番话的意思，有点替马咪打抱不平。马咪多骄傲啊，她以前的男朋友，没有一个是平平常常的男人，有一个甚至还是身居高位的领导，她不高兴了说甩脸子就跟人家甩脸子，可一个小地方的小公务员，却让马咪服服帖帖小心翼翼的，这个男人也太矫情了吧！ 从马咪刚才的描述当中，刘三石留给闻正熙的印象，完全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小男人，对这样的男人，没必要那么太过在意吧！这样会把他给惯坏的。 至于闻正熙自己，无所谓了。反正马咪不高兴了，是要给他脸色看的，与其看马咪的哭丧脸，还不如给他男朋友陪笑脸呢，在马咪这样的大小姐面前，他的笑就像老鸨子的笑一样，不值什么钱。 马咪却听成了另外的意思。噘着小嘴，当真不当假地说道：“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想吃人家送来的东西呢？吃人家的嘴软。” 闻正熙看了看马咪，突然笑了起来。马咪莫名其妙地问：“你笑什么？我怎么觉得你不怀好意呢？” 闻正熙得意洋洋地说：“你看出来了？丫头，今天我就白吃了，而且一点也没觉得嘴软。我实话告诉你丫头，今天你要不给我说点好听的，我就不帮你的忙。我突然间觉得，这是一个大乐子呢，我不知道这小伙子的脾气到底有多倔，能把我们这么骄傲的小公主治的俯首帖耳的，这可不行。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可不能让我们的小公主受气。” 马咪走向闻正熙，一张脸几乎贴到了闻正熙的脸上，眯着眼问：“老头，听你话里的意思，是想拿我一把吗？” 闻正熙又笑了起来，然后对马咪说道：“丫头，你说这句话才是正儿八经的梆子腔。对了，今天我就是要拿你一把。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有死穴啊！既然被我找到了，为什么不拿你一把呢？” 马咪噘着嘴说：“老头，你这个人不讲义气，乘人之危。” 闻正熙甩了甩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就不讲义气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我可不能轻易错过了。” “算你狠！”马咪咬了咬牙，然后又举起了双手，“老头，我投降了。你说吧，你让我说什么好听的？” 闻正熙眯着眼看着马咪，若有所思地说：“这可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好机会，我得好好的体验体验。至于说什么好听的，我还没有想好。这样，你先试着叫我几声你觉得最好听的，让我感受一下。” 第73章 心境不同 马咪说：“那我就叫你叔叔吧。” “行，你先叫一声我听听。”闻正熙闭上眼，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叔叔。” 闻正熙睁开了眼，看着马咪说道：“在我们老家，管玉米就叫蜀黍，你刚才的叫声，就像是汉子掰玉米的声音。你得把我当成你亲叔叔，叫声得嗲一点，得有翘舌音，这样才显得亲切。” “老同志，你的要求还不低呢！”马咪白了闻正熙一眼，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翘着舌叫了一声：“叔叔！” 闻正熙满意的笑了：“对了嘛！这么叫就亲切多了。可离你亲叔叔好像还差点意思。丫头，你再叫一声，要充满感情地叫。你叫的越亲切，越好听，我待会见你男朋友的时候就会越投入，越有老丈人样。” 马咪问：“老丈人样是什么样？” 闻正熙说：“就是你爸爸第一次见到你男朋友时的那个样子。” 马咪心里想，她还没带刘三石见过父母呢，她爸爸见到刘三石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闻叔叔，你女儿多大了？” “比你小两岁。” “她有男朋友吗？” “曾经有过一个。” “那你见到你女儿的男朋友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呢？” 闻正熙看了看马咪，说：“你是准备把男朋友往家里带，想在我这儿取点经吧？” 马咪点点头，说：“先准备着吧，还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呢！” 闻正熙说：“是得早一点做好心理上的准备，你爸这一关，恐怕不是那么好过的。” 马咪以为闻正熙是说她爸爸不近人情呢，便噘着嘴说：“我爸对人可好了，凡是到我们家去的，他都会笑脸相迎。” 闻正熙一听就知道马咪误会了，急忙解释道：“我说的不是你爸对人的态度，是面对未来女婿时的那种心情。你爸把你养这么大，你又是家里的独生女，眼看着你被别的男人抢走了，他会怎么想？可你带回家里的这个男人，又关系着你一辈子的幸福，你爸又不能太那个了。这个时候，能不能让你爸和你男朋友都高兴，关键就看你怎么做了。” 马咪央求道：“你给我传授传授经验呗。” 闻正熙说：“传授经验可以，但你得先叫我一声爸。” 马咪噘着嘴说：“老同志，要求有点过分了吧？” 闻正熙摸了摸鼻子，说：“让你叫老爸是有点不现实，可只有让我有那种身临其境的体会，才能教你应该怎么做。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干爸，让我体验一下。” 这本来只是在开玩笑，可听到马咪叫干爸的时候，闻正熙的心思突然间就变得不那么单纯了。 他在想，如果真的能跟马耀宗做干亲家，那就太好了。 就是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到后来却导致了一个让好多人都感到匪夷所思的结果。 告别闻正熙，马咪“愁容满面”的回到了办公室。 看到马咪愁眉不展的样子，刘三石的心里猛地一激灵，问：“怎么啦？不顺利？” 马咪噘着嘴说：“恰恰相反，是太顺了。大家吃了你拿的东西，都夸好吃。说是要一起行动起来把你这个问题解决了，好让大滩沟村尽早通路通车，让这些好吃的东西源源不断的运到这里来。” 刘三石忍不住问：“那你怎么还不高兴？” 马咪眼圈红了，喃喃地说：“我跟他们的心情不一样。他们是着急吃那些东西，我是想让你跟我待在一起。事办的太顺了，你就会早一点离开这儿，那我就见不着你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让你把酒店里放着的这些东西拿到单位来了，我都后悔死了。” 一个半小时后，闻正熙的电话打来了。 “马咪，你和刘三石一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马咪和刘三石一起去了闻处长的办公室。 闻处长对刘三石很客气，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又让茶又让烟的，那股子热乎劲，简直比亲兄弟还加一等呢，弄的刘三石都不好意思了。 坐下后，闻处长又开始给刘三石做检讨：“刘三石，我得先给你们夏州市市委市政府，给你们大滩沟村的父老乡亲们做个检讨，这笔资金从开始申请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年了，因为我们财政厅工作不到位，才迟迟没有得到解决，我们很惭愧啊！” 听这话就知道，这一次申请专项资金的事，肯定是罐里摸鳖没跑了。刘三石急忙站了起来，向闻处长表达态度：“财政厅能对我们这个事这么上心，我也代表夏州市市委市政府，代表大滩沟村的老少爷们儿，向财政厅表示感谢，向闻处长表示感谢。” 闻处长笑着冲刘三石摆了摆手，说：“坐下坐下，你那么伟岸，站起来会让我有压迫感的。” 刘三石也笑了笑，坐了下来。 闻处长接着说：“你那个申请报告我看过了，写的非常好，其它的都没什么了，只是在具体金额上我们之间还有一些分歧。” 刘三石还以为闻处长是嫌八十万太多了呢，急忙问：“财政厅是什么意见？” 闻处长说：“你这份报告上写的是，全段路长有12公里，其中有5公里的山道，3公里的隧道，地貌结构报告上面写的是石质，你能说说是什么样的石质吗？” 刘三石说：“是红垩石，二氧化硅的含量在百分之九十七以上。” 闻处长看了看刘三石，说：“看到这份报告的具体申请金额之后，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这些呢，看起来你们是知道的。二氧化硅的含量在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硬度都快赶上金刚石了，开凿起来有多难，你们想过吗？” 刘三石说：“闻处长，你放心吧，我们会克服一切困难的，同时也做好了面对所有困难的思想准备。” 闻处长摆了摆手，说：“你们这种精神是好的，可光有精神没有物质也不行。刚才我让有关专家核算了一下，光是开凿这3公里的隧道，费用就超过了一百万，再加上材料费和人工费，整条道路修下来，得在你申请金额的前面再加个1。” 刘三石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他申请的金额是80万，前面再加个1，不就是180万吗？闻处长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74章 小肚鸡肠 闻处长从刘三石的表情当中看出了疑问，接着说：“我理解你们是怎么想的，觉得如果申请的金额高了，怕财政厅不给你们批。可是，你们也要站在我们的角度想一想，不管金额是多是少，每一笔资金的审批，我们财政厅都是要负责任的，我们首先要考虑的，不在于资金的数额，是这个项目能不能完全落实到位。像你们这个样子，需要的资金是一百八十万，申请的资金却只有八十万，连一半都不到。这样的话，你们能把这个工程搞好吗？所以，我们慎重考虑了一下，认为不能同意你们的这个要求。” 刘三石愣愣的看着闻处长，心里七上八下的。 闻处长又接着说道：“经过慎重考虑，我们不准备接受你们申请的数额，但并不代表着不同意支持你们这个项目，经过认真研究，财政厅决定，给你们拨付一百八十万，马上到位。” 刘三石这才醒过神来，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闻处长的手，激动地说：“那就太感谢闻处长了。” 闻处长说：“你先别急着谢我，我对你们还有两个要求呢。” 刘三石说：“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落实到位。” 闻处长说：“第一，以后你们那儿要是需要项目建设资金，尽管到财政厅来申请，我们一定会认真对待。但是，你们申请的资金数额一定要实事求是，既不能多也不能少，这也是对我们的工作负责任。” 刘三石说：“我一定记住这一次的教训，认认真真的搞核算，扎扎实实的做工程。第二点要求呢？” 闻处长说：“第二点要求是，你们一定要把这个工程做好，到时候我们是会派人去验收的。” 刘三石说：“欢迎闻处长和财政厅的各位领导到我们那里检查指导工作。” 马咪突然说了一句：“闻处长，你是不是应该对他提出第三点要求？” “什么要求？”闻处长和刘三石同时看向马咪。 马咪脸一红，说道：“你得要求他对我好。” “对对对对对对！”闻处长一拍脑门，感叹道，“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我跟你说刘三石，马咪在财政厅工作，那我们这些当大哥大叔的，就是她的娘家人，你得对她好点。你要是对她不好，以后来财政厅办事，我们可要给你脸子看。” 刘三石尴尬地说：“我没有对她不好啊！” 马咪撇着嘴说：“还说没有呢，刚才你邀请闻处长到你们那儿去，可我呢，你连提都没提。这就说明你根本没拿我当回事。” 刘三石说：“那不更说明我跟你不外道吗？以后夏州市就是你的另外一个家了，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马咪一脸惊喜：“真的？” 刘三石说：“当然是真的。” 马咪又撇了撇嘴，说：“这还差不多，刚才你那么无视我，把我的小心灵都摧残的流血了。” 刘三石赶紧说道：“这样这样，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歉意，同时也为了表达对闻处长的谢意，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另外，你们看看还需要让谁参加，到时候一块叫上。” 闻处长说：“中午不行，咱们俩这是第一次在一块吃饭，再说咱们俩以后可能就是翁婿关系了，总得喝上两杯吧，现在上面管的严，中午不让喝酒，要不然放在晚上吧。” 翁婿关系？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刘三石一头雾水，但还是答应了下来：“那就放在晚上，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从闻处长办公室里出来，马咪就像是打了胜仗一样，挤眉弄眼的看着刘三石。刘三石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刚才他说的那句话，都把她美的快要冒鼻涕泡了。 刘三石歪着头看向马咪，说：“我还不知道你还挺会威胁人的。” 马咪小脸一扬，小嘴一噘，说：“我就威胁了，你能怎么着吧？” “好，好，你威胁，你随便威胁。”刘三石好脾气地笑了笑。经过今天的事，刘三石对马咪的看法有了根本性的改变。在这件事上，马咪表现的非常得体，非常低调，完全没有千金大小姐身上的那种霸道。刘三石对她的好感瞬间增加了。 走廊里人来人往的，看到他们俩纷纷驻足，脸上有好奇也有羡慕。 刘三石小声问：“马咪，你想好了没有？今天晚上都邀请谁？” 马咪说：“按说呢，应该邀请一下关厅长，我的意思是想让你们认识认识。可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别让他去了，有他在，下面的人都会觉得不自在，喝酒也放不开，等找机会，咱们单独约他就是了。” 刘三石说：“行，你考虑的很周全。” 马咪的脸上突然呈现出很诡异的表情，看着刘三石说：“我觉得最应该邀请的，就是王俊杰，谁不邀请也得邀请他。” 刘三石撇了撇嘴，说：“算了吧，我可不想再看到他那张哭丧脸。” 马咪说：“正是因为他跟你吊了脸子，我才想邀请他呢，我要让他知道知道，跟你吊脸子是什么样的下场，哼！” 刘三石说：“算了吧，你这是睚眦必报，太小肚鸡肠了。” 马咪说：“我想邀请王俊杰，不单单是这个原因。我听梁成说，王俊杰去年黑了你们夏州市一个姓王的副部长四万块钱，我得想办法要回来，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刘三石说：“那是我们夏州市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王根发的事，我懒得搭理他。” 马咪看刘三石的表情劲劲的，便关切地问：“怎么？王根发欺负你了？” 刘三石说：“何止是欺负，他差一点没把我弄死。” 接着，刘三石把前些天发生在靓婆汹涌面馆的那件事，以及后续的遭遇从头至尾给马咪说了一遍，只是没提秦心芳和王静宜，只跟马咪说他请了律师。 马咪听了，立马对刘三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应该把这四万块钱要回来了。你把钱拿出去，甩到王根发面前，好好羞臊羞臊他。” 第75章 一言为定 刘三石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把话题引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是不是请一下梁成？” 马咪一脸的臭：“请他干什么？一只死苍蝇，臭苍蝇，烂苍蝇，一天到晚闹哄哄的，我看见他就恶心。” 刘三石说：“不请恐怕不大好吧？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我的大学同学，是除了你之外，我在财政厅唯一熟悉一点的人，他又是你的同事，算是有着双重身份呢，不请恐怕不好。” 马咪气哼哼地说：“什么同事？他就是只臭苍蝇，烂苍蝇，到哪儿都嗡嗡嗡的，我不愿意搭理他，跟一只臭苍蝇在一起吃饭，我怕大家没有胃口。” 刘三石从马咪的表情当中看出了蹊跷，小声问：“你这么排斥梁成，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呀？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马咪的脸都绿了：“别在我面前再提这个人好吗？他就是只臭苍蝇，烂苍蝇。” 刘三石对梁成还是了解的，梁成的确是太贱了，上大学那会儿，为了追求艺术系的一个漂亮女孩，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用上了，搞的人家都没办法来上学了。最后还是由学生处出面，才平息了那场风波。 马咪气梁成，肯定也是因为这方面的事。 想到这儿，刘三石安慰马咪：“梁成追求你，你不应该生气，反倒是应该感到高兴。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要是没有百八十个追求者，那简直就说不过去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马咪的脸上散发着光彩，刘三石承认她很漂亮，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褒奖，这说明刘三石心里还是有她的。 不过，刘三石为什么没答应她的求婚呢？ 马咪嘴唇动了动，正要问这个问题，却被刘三石捷足先登了，刘三石意识到了她要问这个问题，如果让她先说出来，那他就被动了。 “马咪，就你这样的相貌，这样的气质，这样的人品，想追求你的男孩子恐怕至少得拉一火车。可想是一回事，有没有勇气追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马咪听出了刘三石的弦外之音，急忙问道：“为什么没有勇气？” 刘三石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地说：“就是因为你的条件太好了，才让好多男人失去了追求你的勇气。首先，你的工作能力这么强，这么有前途，就会吓退一大批人。另外，你的家庭条件这么好，又会吓退一大批人。剩下的，就只有那些站在塔尖上的男孩子了。” 马咪说：“刘三石，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家庭条件是先天的，这一点咱们俩最好谁都别纠结，至于你说的个人地位问题，我现在只是个副科级，你稍微努努力就赶上我了，只要你到了副科级，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 刘三石说：“那不行，我的男人，地位最起码得比你高点，要是跟女孩子并驾齐驱，我这面子往哪儿放？” 马咪撇撇嘴说：“你还挺大男子主义的！” 刘三石也撇了撇嘴：“我就大男子主义了，怎么滴吧？” 马咪笑了笑说：“好，好，我就迁就一下你的大男子主义，再往后退一步，你好好努努力，多使把劲，争取早日混到正科级，到时候你就没什么好说的吧？” 刘三石答应的很爽快：“行，我一定好好努力。” 马咪还是有点不放心，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道：“刘三石，你可要赶快努力啊！别让我等太久了，要是让我没了耐性，我会卷着行李杀到你们家去的。” 前半句是祈求，后半句就变成威胁了。刘三石一边点头一边答应：“行，我一定好好努力，好好使劲。” 嘴上虽然答应着，刘三石心里却是万分的感慨：我努力个毛啊！现在都混成了这副德行样了，再努力有个毛用！谁会提拔我呀！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将来混到了副科级，你就不进步了吗？凭你的家世背景，人脉关系，那还不得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啊！ 还想赶上你，甚至超过你，做白日梦去吧！ 走路放屁，那可不是说话哩！ 不管怎么说，现在只能在嘴上应付着，免得马咪纠缠不休的。 到了晚上，马咪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盛装出席了宴会。 出席晚宴的一共有五个人，除了刘三石、马咪和闻正熙之外，还有王俊杰和梁成。 刘三石不愿意跟王俊杰一般见识，所以就随了马咪的意。至于梁成，毕竟是刘三石的大学同学，马咪怎么说也得照顾一下刘三石的面子。 马咪率先给闻正熙敬酒。 “闻处长，我和刘三石什么关系，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介绍了。我代表刘三石，同时以我们俩的名义，敬你三杯酒，感谢你对我们家刘三石的关照，而且希望以后你能多多关照我们家刘三石。” 闻正熙端着酒杯说：“这没说的，你就是不嘱托，我们也会好好关照刘三石的，以后他就是我们财政厅的人了，不关照他关照谁？再往下说，就扯到我和他之间的私人关系了，这个现在还不方便在公开场合说，你知道我知道就行了。” 马咪刚开始还有点迷瞪，闻正熙跟刘三石有什么私人关系？后来突然想起来她管闻正熙叫老干爹的事，就笑了笑说：“你也不能光在嘴上沾便宜，我们俩结婚的时候，你得多出点血。” 闻正熙小声说：“放心吧，你亲爹给你们什么，我绝对不比他的少。” 看闻正熙一本正经的样子，马咪有点想笑，但还是说了一句：“那可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两个人连干了三杯酒。 梁成脸都是绿的，马咪句句话不离我们家刘三石，是什么意思恐怕连傻子都能听的出来，这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是对主权的宣示，但在他这儿，分明是当着大家的面让他难堪呢！ 马咪本来是不想敬梁成酒的，可看到梁成的那一张臭脸，马咪立马又改变了主意，她得趁这个机会，让梁成明白明白事。 第76章 相互提携 马咪举起酒杯来到梁成跟前，说：“梁成，看在你和我们家刘三石是大学同学的面子上，我代表我们家刘三石给你敬三杯酒，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梁成被逼到了墙角，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自己的追求，就端起酒杯说：“刘三石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大的骄傲。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是我们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在我的心目中，刘三石就是我大哥。他也很有大哥的风采，不管什么事都让着我们。” 马咪知道梁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着刘三石问：“梁成说你什么事都让着他，女朋友也让吗？” 刘三石说：“不让！” 马咪又看向梁成：“你听见了吧？你大哥说不让，你大哥虽然讲义气，重感情，但并不是毫无底线毫无原则的，在原则问题上，他是不会让步的。既然刘三石是你大哥，那以后我就是你大嫂了，俗话说老嫂比母，你得对我尊重点，别再没大没小没高没低的。” 梁成傻了眼，但他这个人性子转的也快，立马说道：“既然你是我大嫂，那我以后就死了心了，绝对不会再骚扰你。接下来，我要转移目标了，我已经观察过了，计财处那个叫王欣欣的小妞长的挺漂亮的，今天晚上我就向她发动进攻。” 马咪撇了撇嘴，说：“呵呵！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看起来我的眼光还是挺准的，你这个人啊，就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惦记着盆里的，要说你是花心大萝卜，那简直就是对花心大萝卜的污蔑，你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臭苍蝇，烂苍蝇，谁沾了你，就得惹一身的臭。” 马咪这段话说的也太狠了，梁成还没喝酒就脸红了。 和梁成干了三杯酒之后，马咪端着酒杯走向了刘三石。 “老公，咱俩喝个交杯酒呗！”马咪巧笑嫣然，顾盼生辉，那双眼睛亮的，能把刘三石给吸进去。 刘三石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发展的也忒快了吧！要是再喝上几杯，是不是就成孩他爹孩他娘了？ 不行！不能让马咪这丫头太膨胀了。 可当着大家的面，尤其是梁成还在这儿坐着呢，又不能驳了马咪的面子，刘三石眉头一皱，有了一个主意。 “其实我特想这样，可又怕犯了一个禁忌。” 说这话的时候，刘三石的表情特神秘，声音也很小，小到只有他和马咪能听见。马咪被他的表情给吓着了，急忙问：“啥禁忌？” 刘三石貌似犹犹豫豫地说：“秀恩爱，” “死的快。” 马咪紧接着就说出了下半句，说完，好像是被自己给吓懵了，赶紧捂住了嘴，呆呆的愣了一会儿，突然接二连三的往地上吐唾沫。 “呸呸呸！” “呸呸呸呸呸！” 吐完，马咪就像是办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呆愣愣的看着刘三石。 刘三石急忙安慰道：“没事了，吐出来就是破了。” 听了这话，马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都快吓死我了。”然后又充满期待的看着刘三石，说，“那从此以后咱们俩照样能好好的了？” “能，一定能！”说完这句话，刘三石又冲马咪举了举酒杯，问，“那这酒···？” 马咪赶忙说道：“我也敬你三杯吧。” 刘三石又举了举酒杯，说：“我也敬你。” 两个人连干了三杯。 按常理说，马咪既然要敬酒，应该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敬一圈的。可她好像是存心要让王俊杰难堪，敬完刘三石之后，马咪只是瞄了王俊杰一眼，直接回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根本就没搭理王俊杰。 敬完刘三石之后，王俊杰知道该轮到他了，都已经站起来了，马咪愣是从他跟前绕了过去，连停都没有停一下，好像王俊杰是空气一样。 王俊杰脸红脖子粗的站在那儿，手里还举着酒杯，表情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坐下来了，要是有个地缝，他只能钻进去了。 其他人也都明白马咪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但没有一个人敢给王俊杰台阶下。 要搁是在别的场合，早就有人说话让王俊杰坐下来了，尤其是闻正熙，王俊杰毕竟是他最重要的手下，他们俩之间不但在工作上有很好的配合，在生活上也有相当的交流，他总得给他一点面子。 可王俊杰得罪的人是马咪，闻处长也不敢随便乱说话，在财政厅，惹了这姑奶奶，比惹了王母娘娘还可怕呢！ 王俊杰心里那个后悔啊！在心里一直骂自己有眼无珠，早知道刘三石是马咪的男朋友，就应该对他恭恭敬敬的，哪怕是当成老太爷敬着呢！ 眼下，就是想给人家当孙子也没机会了。 餐桌上突然冷的像结了冰。 就在这时候，刘三石举着酒杯站了起来，他先是绕到王俊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对他说：“你先坐，我敬完闻处长就过来敬你。” 王俊杰感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恨不得跪下来给刘三石磕一个。 闻处长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由的对刘三石高看了几分。他知道马咪这样做，是在为刘三石抱屈，替刘三石出头。刘三石却不计前嫌，非常大度的给了王俊杰一个台阶。这不仅仅是给了王俊杰一个面子，同时也是给了他闻正熙一个面子，要是再这么僵持下去，闻处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难怪梁成说刘三石是他心目当中的大哥，这种以德报怨的做法，还真的是颇具大哥的风范。 见刘三石举着酒杯朝自己走了过来，闻处长急忙站了起来，看着刘三石说：“小伙子相当优秀，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个高级领导所具有的潜质，要不了多久，你一定会成为年轻人当中的佼佼者。” 刘三石举了举酒杯，说：“那还要靠闻处长多多提携了，闻处长，我敬你。” 闻处长也举了举酒杯，说：“相互提携，相互提携。” 第77章 饶了我吧 本来，闻正熙是想趁刘三石过来给他敬酒的机会，向刘三石提醒一下他和马咪之间的特殊关系，然后再跟刘三石喝上三杯翁婿酒，这样的话，他和马咪之间的特殊关系就算是坐实了。同时呢，又可以进一步拉近他与刘三石之间的关系。 可刚才马咪闹那一出，让闻正熙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了，要是被王俊杰听见了，跟当众打他的脸有什么分别？考虑再三，闻正熙还是放弃了眼前的机会。 反正以后跟刘三石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也不急于这一会半会。 闻正熙是个圆通的人，夸了刘三石，自然也不忘捎带着夸一夸马咪，他冲马咪举了举酒杯，说：“马咪，你的眼光真的很不错。” 然后，两个人同时仰起脸一饮而尽。 和闻正熙一连干了三杯，刘三石来到了王俊杰跟前。 “王主任，来，我敬你。” 王俊杰刚端起酒杯站起来，马咪突然喊了一句： “慢着。” 王俊杰的手猛地一抖，一杯酒一点没糟践全都洒了他的衣服上。 马咪紧盯着王俊杰，说：“王主任，你知道我们家刘三石敬你这杯酒有什么说道吗？” 王俊杰以为马咪刚才那股邪火还没有消呢，急忙说道：“马科长，都怪我狗眼看人低，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马咪挥了挥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件事已经翻篇了，既然我们家刘三石已经原谅了你，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们家刘三石是有事求你。” “求我？”王俊杰一脸迷茫，然后又苦笑着说，“马科长，你就别再跟我开玩笑了，我这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 马咪的表情很认真：“我没跟你开玩笑，如果你的记忆力还不差的话，应该能想起来你去年借了夏州市市委一个姓王的副部长四万块钱吧？” 就在刚才，当听到马咪说自己有事要求王俊杰的时候，刘三石就已经知道马咪要说什么了，他本来是想阻止马咪的，又突然想起来王俊杰向秦心芳索要回扣的事，就觉得整治一下王俊杰也是他活该，便没有阻止她。 对于那四万块钱，王俊杰是有记忆的，而且印象非常深刻。因为这件事，他老婆差一点没把他给阉了，后来又把银行卡里剩下的六万块钱给他全部没收了。 为了给王根发一个交待，他只好东挪西借，好不容易才给王根发凑了六万块钱，一直到现在，这笔钱还欠着人家呢。 他怎么能不记得呢？ 可是，闻处长在这儿坐着呢，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利用工作之便向人家索要回扣，而且是在事情还没办成的情况下索要的，事后又一直瞒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个事一旦做实了，闻处长非撤了他不可。 所以，王俊杰也只好装傻充愣了。愣愣的看着马咪，既不承认有这回事，也不说没有。 马咪见王俊杰迟迟没有吱声，急了，沉着脸说道：“王主任，你要是不想要这个面子，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梁成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看到王俊杰那一脸的倒霉相，高兴坏了，幸灾乐祸地说：“王主任，不想要面子的另外一种解释就是——给脸不要脸！” 王俊杰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但他仍然挺着，这件事，不承认只是道德问题，承认了就成了原则问题，现如今道德可以论堆卖，不值几个钱，可要是违犯了原则，那就要倒大霉了。 刘三石端着酒杯站在王俊杰的面前，王俊杰表情的变化和心里的动向，他观察的一清二楚，见王俊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小声说道： “其实，我根本就不愿意管这档子事，受损失的又不是我，我何必呢？我只是有一点担心，王根发前段时间不小心得了脏病，挺严重的，又不敢跟他老婆要钱，为了治病，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烂债，病却越来越严重了。这样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疯了。王根发什么德行样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他要是急眼了，可是会像疯狗一样乱咬的。” 王俊杰的肩膀猛地耸了一下。 闻处长其实早就看出了这当中的蹊跷，听刘三石这么一说，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王俊杰肯定是向人家索贿了，事又没办成，所以人家就托刘三石要这笔钱来了。 要搁是别人的事，闻正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这是刘三石的事，马咪又紧追不放，他就不能不高度重视。 闻正熙冲着王俊杰喊道：“小王，你到底拿没拿人家这笔钱，你给个痛快话，要是再这样，我只好让纪检部门介入了。” 王俊杰抓挠了几下额头，装出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子，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回事。刚才我只是没把这个王根发，和我欠钱的那个人对上号。正好现在我这张卡上还有四万块钱，我马上就把它转到你的账户里。本来我就打算着给人家的，可就是找不到王根发的账号，多亏你帮了我这个忙，谢谢啊！” 梁成还想挑事：“王主任，你是不是应该给王根发打个电话落实一下？看到底他是不是跟你要了这笔钱。我怎么觉着有点不对劲啊！事都过去一年多了，他要是想要这笔钱，恐怕早跟你要了，你最好还是再落实一下。” 王俊杰苦着脸说：“小梁，你就别再挑事了行不行？还嫌我的麻烦不够大吗？你就饶了我吧！” 刘三石虽然明知道梁成是在挑事，但他已经提出来了，那刘三石也应该有他自己的一个态度。 “王主任，梁成说的没错，你最好还是打电话跟王根发证实一下，免得到时候我说不清楚。” 王俊杰一脸巴结地说：“看你这话说的，我不相信别人可以，能不相信你吗？我要是再对你疑三怀四的，那就真不是人了。” 给刘三石转账的时候，王俊杰的手都是哆嗦的。这笔钱，来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最近这段时间廉政工作抓的紧，他弄这笔钱费了太多的心思，本来想着把去年借人家的六万块钱还上一部分，现在可好，又打了水漂了。 第78章 他住哪儿 转完账，大家继续喝酒。 不到两个小时，五个人喝了七瓶，刘三石喝的酒，几乎是另外这几个人的两倍，无论是闻正熙、王俊杰还是梁成，都在不停的向刘三石敬酒，虽然他们各自的心态不一样，但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要好好巴结巴结这个刘三石。 大家都能看的出来，马咪这丫头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大小姐脾气，但在刘三石这儿，却乖的像只猫。 伺候好了刘三石，就等于讨了马咪的好。 这中间，马咪还替刘三石挡了一些酒，所以她喝的也比另外三个人要多，结果，刘三石和马咪都喝高了。 酒店只好找了代驾，把刘三石和马咪一起送到了马咪住的地方。 刚上车，刘三石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要搁平时，刘三石一般是不会接的，这会儿喝醉了，连看都没看是谁就接了电话。 “喂！” “是刘三石刘大首长吗？” “你谁呀？喝多了吧？卧槽！还大首长呢，你丫的这不是寒碜人吗？我算什么大首长？大手掌还差不多。” 对方也听出来刘三石肯定是喝多了，嘻嘻一笑说：“你就是我的大首长，我是程耀威。” “程耀威？程耀威是谁啊？” “我是清泉酒业的程耀威，你可能没见过我。” “这么说的话，我也没见过你了？” “没错，是这样的。” “那你跟我瞎白活什么？” “我虽然还没见过你的真容，但我看过你在电视上做的节目。看过好多遍呢，看一次就哭一次，还差一点背过气呢！” MD！又不是苦情戏，你哭什么哭？这个人，纯粹是没话找话说。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程耀威大声喊了起来：“别，别，千万别，我还有非常要紧的事求你呢。” “有什么事快点说。” 程耀威在电话里开始跟刘三石絮叨。 程耀威是清泉酒业的老板，前段时间，他准备申请全国知名商标，又害怕自己公司出产的酒在质量上过不了关，就把茅台酒装进了自家的酒瓶子里，当成样品送到质检部门检验，当即就被人家给戳穿了，后来又来了两个自称是省电视台记者的，说要把这件事在电视上曝光。 程耀威吓坏了，要真的被曝了光，就再也没机会申请知名商标了。清泉酒业生产的酒本来就没有多大名气，销售价格一直都在低位徘徊，要是这个事再被电视台曝了光，从此以后，他们公司的酒也只能当成烂白菜卖了。 电视台记者的出现，让程耀威如坐针毡，寝食难安，他托了好多人，花了好多钱，希望能通过省电视台内部的关系，找到这两个记者，私下里把这件事给了了，可一直到现在，所有拜托的关系都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好消息。 这段时间，程耀威一直关注着平原省电视台的各档节目，心里面紧张的都不行了，生怕清泉酒业的这个丑事，在电视节目上给曝了光。 机缘巧合，程耀威在电视上看到了刘三石做的节目。他发现，那个叫夏露的女主持人跟刘三石挺对眼的，就觉得他们俩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后来，程耀威又打听到夏露的父亲是省里的大官，就想央求刘三石去找找夏露，把这件事情给摆平了。 当然，程耀威开口提要求，是有条件的，而且是非常诱人的条件。 刘三石都喝断片了，根本就不知道程耀威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嗯啊哦啊的回应着，程耀威还以为刘三石答应了呢，高兴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一路上，马咪像个醉猫一样依偎在刘三石的怀里，睡的昏天黑地的，还把右手的一根手指头放在嘴里，时不时的像婴儿一般吧唧吧唧嘬几下。 刘三石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代驾把车开进马咪所在的小区，左手扶着刘三石，右臂揽着马咪，吭吭吃吃的把他们俩送进了电梯。 代驾问刘三石：“你们家住几楼？” 刘三石半闭着眼，迷迷糊糊地问：“啊？这是哪儿？” 代驾说：“御湖湾小区。” 刘三石趴在电梯口看了看，说：“我不住这儿，我住在响当当酒店。” “啊？”代驾瞪圆了眼睛。 难道是他弄错了？这俩人不住这儿？或者一个住这儿一个不住这儿？他们俩不是两口子吗？可刚才酒店的人明明说，把他俩一块送到御湖湾小区的。 这个事可得弄清楚了，万一他俩不是两口子，还都喝了那么多酒，要是把他们俩弄到一块，再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那麻烦就大了。 代驾推了推马咪，好不容易才把她弄醒了，马咪睁开眼问：“到家了？” 代驾问马咪：“你家住哪儿？” 马咪迷迷糊糊地问：“咱们还在酒店吗？怎么还不走呢？” 代驾说：“这里不是酒店，是御湖湾小区。” 马咪仍然迷迷糊糊的：“啊？这么快啊！刚才还没开始走呢，怎么眨眼的工夫就到家了？” 代驾一脸苦笑，但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孩子就住在这里。 “他住哪儿？”代驾指了指刘三石。 马咪走过去，捧着刘三石的脸看了看，说：“这不是我老公吗？他不是和我一块出去喝酒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代驾又苦笑了一下，但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没错，这两个人是两口子。 代驾把他们俩送进了房间，把车钥匙交给了马咪，关上门走了。 刘三石和马咪一起走进了卧室，刚打开灯，两个人同时朝床上扑了过去。 没多大一会，两个人就像两只蛤蟆一样趴在床上睡着了。 也是凑巧了，刘三石和马咪有一个完全一样的生活习惯——裸睡，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就各自脱了身上的衣服，滚进了一个被窝里。 马咪还有一个习惯，睡觉的时候从来不关灯。 酒喝的太多了，刘三石渴的都不行了，睡到后半夜就醒了。他一动，马咪也醒了。 这时候他们才看到，原来他们是一丝不挂的躺在了一起。 第79章 非法所得 刘三石有点紧张，急忙捂着自己的下边，面红耳赤地说：“咱们没干什么事吧？” 马咪也很紧张，毕竟是第一次跟刘三石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躺在一起，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除了紧张之外，马咪的心里还有一丝窃喜，她没有想到，自己和刘三石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滚进了一个被窝。 而且，从刘三石的表情上看，他对这件事很在意，在意就说明他不是那种胡来的男人。如果是随随便便的男人，看到眼前的情景，随即就又开始玩不要脸了。 眼前的情景是明摆着的，她和刘三石已经钻到一个被窝里了，而且两个人都一丝不挂。至于刘三石刚才问的那种事，马咪也不知道究竟发生没发生。 凭感觉，马咪觉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她一定要让刘三石觉得什么都发生过了。 眼下马咪最在意的，是刘三石目前的紧张情绪，一个男人，只有在准备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这样的紧张，既然这样，那就索性让他内心的紧张情绪更加深刻一些吧。 想到这儿，马咪撇了撇嘴，说：“都这样了，你还说你没干什么事？除非你不是男人。” 刘三石更紧张了，撩起被子看了看身子下面，又面红耳赤的看着马咪：“我真的干了？” 马咪又撅了撅嘴，说：“怎么，你还想耍赖？” 刘三石的舌头像是被咬掉了半截：“马咪，实在是对不起哦，我不应该这么草率的就跟你···这样。” 马咪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听这个，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刘三石说：“那还能怎么办？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就得对你负责任，一辈子负责任。” “真的？” 马咪的表情很兴奋，说话的时候含娇带羞的，胸前白花花的一片在刘三石的眼前直晃。 随即，刘三石的擎天柱就立起来了。 “嘻嘻！露馅了吧？看你小弟弟激动的，还说没把我怎么样呢，现在你相信了吧？” “我是男人，看到怀里躺着一个像天仙一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不激动呢？” 刘三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呼呼嗤嗤的扑向了马咪，两个人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 一夜无梦。 本来，财政厅计划第二天就把那一百八十万给夏州市划过去，可第二天正好是双休日，对公账户停办业务两天，刘三石只好又在省城待了两天。这两天，刘三石一直和马咪腻歪在一起，两个人就像是新婚一样。一直到第三天，刘三石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省城，回到了夏州市。 人还没到家，消息早已经传开了，刘三石到省城申请修路资金的壮举，在整个夏州市都炸开锅了。 申请八十万，财政厅哭着喊着非要给一百八十万，除了人家刘三石，谁能做到？ 这一下，刘三石可是牛逼大发了。 因为这两天一直和马咪待在一起，刘三石就把手机关了，回夏州市的路上，他才把手机打开。刚打开手机，便有信息铺天盖地的涌向了手机屏幕。刘三石还没来得及看，便有电话打了进来。 这一路上，刘三石的手机一刻都没有停过，全都是夏州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约请他吃饭的电话。 在通话的过程当中，又有无数个电话在拼命的往他手机里钻。能不能跟刘三石说上一句话，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就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现在，整个夏州市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他套近乎呢！ 这时候最郁闷的，要数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王根发了。 王根发闷声不响的待在办公室里，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刘三石这么一弄，搞的他连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NND！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让刘三石这小子去大滩沟了。他要不去大滩沟，就不会有这么一档子事，也就不会这么丢人了。 TNND！ 王根发已经想好了，最近这段日子，他得躲着刘三石，免得看见这小子在人前人后臭显摆，让自己更下不来台。 没想到，刘三石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王副部长，去年省财政厅农村扶贫工作办公室的王俊杰主任从你这儿拿了四万块钱，我给你拿回来了。” 说着，刘三石把红红绿绿的票子扔到了王根发的办公室上，然后又用极其复杂的目光看了王根发一眼，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 王根发叫住了刘三石。 “你说这四万块钱是王俊杰退还给我的？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看到王根发的神情像被大耳刮子搧了一样，刘三石慢悠悠地说：“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去年你向省财政厅申请过一笔五十万元的专项建设基金，给了他十万块钱的回扣。事没办成，他心里一直不安生。害怕咱们夏州市这边有人找他的晦气。我这次申请的资金是八十万，到了关厅长那儿，大笔一挥直接给批了一百八十万，去找王俊杰办手续的时候，这家伙都快吓尿了。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非要把这笔钱退给我，说是让我怎么处理都行。我也是看他可怜，就把这笔钱给你拿回来了。” 王根发的脸都绿了：“你别拿这个来羞臊我，我根本就没给过王俊杰一分钱，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回扣。这些钱是王俊杰给你的，你拿走，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刘三石看了看王根发，问：“这笔钱真不是你给王俊杰的？” 王根发恼羞成怒地大叫：“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这笔钱跟我连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刘三石看了看办公桌上面的四摞钞票，又问了一遍：“王副部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这些钱不是你送给王俊杰的？” 王根发一下子蹦了起来，指着刘三石的鼻子大声叫：“刘三石，你究竟想干什么？诬陷我吗？我警告你，再不把钱拿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刘三石把钱拿在手里，慢吞吞地说道：“王副部长，你不要那么激动吗？既然你确认这笔钱不是你的，那我只能交到市纪委去了。这笔钱我也不能拿，如果我把它据为己有，对我来说，同样也算是非法所得。” 说着，刘三石拿起钱就往外走。 第80章 时过境迁 “你等会儿。” 王根发又叫住了他。 “刘三石，你说你要把这笔钱交到哪儿去？” 刘三石回头看了看王根发，说：“我要把这些钱交到市纪委去，怎么啦？” 王根发两眼发直的看着刘三石，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快把那四万块钱给我。” 王根发冲刘三石大喊了一声，目露凶光，贪婪的看着刘三石手里的四沓钞票，身体有一个随时准备往外扑的动作，那架势，就像是一个拦路抢劫的强盗。 刘三石转回身来，以更加犀利的目光盯着王根发，表情当中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嘲弄：“凭什么给你？这钱又不是你的。” “这四万块钱就是我的。” 这句话的声音依然尖利，带着那种习惯性的霸道。但在刘三石的逼视之下，王根发的目光，已经从刘三石的脸上慢慢的往下移动，最后停在了他的腰部以下的那个位置。 “晚了！王副部长，我刚才已经向你确认过三次了，你一直强调说这笔钱不是你的，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必须把它交给市纪委。” “刘三石，这笔钱它就是我的呀！” 这句话说的已经没有任何底气了，像是在乞求，与此同时，王根发的眼睛往上抬了抬，目光里透出很复杂的东西。 其时，王根发的心情更加复杂。 去年，他是怀着一腔激动到省财政厅去的，只要拿到那五十万块钱，他就可以飞黄腾达了。由副部长而部长，表面上看虽然是一步之遥，但在份量上，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副部长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正科级岗位，而部长，则是尊贵无比的市委常委。从此以后，夏州市的每一个重大决策，他都是有话语权的。 从组织部副部长到组织部部长，不是往前跨越，是往上蹿升。 可惜，他的梦碎了，没能拿到那可以买来他仕途前程的五十万，非但如此，还眼睁睁的被王俊杰坑了四万块。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不行！他必须把那四万块钱捞回来，不但要捞回那四万，还要再趁机多捞一些。 于是，王根发就向组织上提出，这次去省财政厅办事，给财政厅的领导送了十万块钱的礼金。虽然事没办成，但这十万块钱，已然是要不回来了。 王根发的这种做法，完全就是在耍不要脸。可他不怕，反正组织部部长这个位置已经不可能是他的了，还不允许他捞点外快，来抚慰一下他受伤的小心灵？ 领导们也很能理解王根发的心境，也就没多计较，顺顺当当的把这笔钱给批了。 如今，刘三石又把这四万块钱拿出来了，他要把这笔钱交给市纪委，那王根发密组织上的六万块钱也就露馅了。毕竟已经时过境迁，领导们肯定不会像原来那样再照顾他的心情，而是会把这件事当做贪污公款处理。 那还了得！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四万块钱从刘三石的手里拿回来，这笔钱对于王根发来说，就是一个炸*雷，随时都能把他给炸飞了。 “刘三石，你把钱给我吧，这四万块钱真是我的。” 这一次，王根发的语气几乎是恳求了，目光也非常柔顺，甚至还有点低三下四的。 刘三石也多少控制了一点自己的情绪：“你现在说这笔钱是你的，那刚才我问了你几遍，你为什么不承认？” 王根发的肩膀猛地一颤，呆愣愣的看着刘三石。到这个时候，他算是彻底弄明白刚才刘三石为什么一直问他那个问题了。原来是为了堵他的上下水道啊！ 眼下，他能出气的地方全都是人家给堵住了，就像是被木头橛子塞住了一样，想吃又吃不进去，想拉又拉不出来，只能憋在那儿了。 一直以来，王根发对刘三石的印象，完全停留在愣头青这样的层面，总觉得刘三石是个没有任何心机的浑不吝。这会儿他不这么看了，刘三石这家伙都学会两头堵了，这还了得！ 没办法，王根发也只能抓屎抹脸了：“刘三石，你得原谅我刚才的冲动，那会儿不是有一股气顶在嗓子眼上了嘛！你想啊，去年我只申请了五十万块钱，还给了人家十万块钱的回扣，结果呢，愣是把事给办砸了；你呢，申请的是八十万，可省财政厅哭着喊着非要给你一百八十万，这种差别，也实在有点太离谱了，跟你一比，我简直就不是人了，甚至可以说是笨的像头猪。刘三石，我好赖也算是个领导吧？要是让人家都觉得我笨的像头猪，情何以堪呢？所以刚才我一气之下，才会跟你赌这口气。” 王根发说自己笨的像头猪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姜易民的样子。在刘三石面前公开承认自己像猪一样笨，王根发还真有点抹不开面子，也有点不服气。 他虽然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却从来没有跟省财政厅的人打过交道，在人家眼里，他连根毛都不算。可姜易民就不一样了，他是市委副书记，跟省财政厅的不少人都打过交道，还给人家送过礼呢，可人家呢，连一点面子都没给他。 和刘三石相比，姜易民是不是笨的像猪？甚至这样说都有点侮辱猪了呢！ 刘三石虽然不知道王根发的心理活动，但他从对方的表情当中可以看的出来，这家伙并没有完全说实话。赌气的成分肯定会有，但如果仅仅是赌气，王根发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表现出紧张甚至是恐慌的样子，这四万块钱，背后一定有更深的文章，他必须得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既然王根发要跟他挤牙膏，那就慢慢挤吧。 刘三石冷不丁问了一句：“那怎么突然又想通了呢？” 王根发眨巴着眼睛，一边想一边说道：“这毕竟是四万块钱那！差不多是我一年的工资了。我就是跟谁赌气，也不能跟钱赌气不是？要是跟钱也赌气，我不就成傻子了？我老婆知道了也不会饶了我。” 第81章 又变卦了 王根发这话听起来好像没毛病，可他的表情比刚才还要紧张。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一直在不停的擦汗，刚把一张纸巾擦成了湿巾，转眼之间，脸上又布满了一层。 刘三石愈发觉得，事情根本没有王根发说的那么简单。 那就接着挤吧。 “王副部长，既然你认定这笔钱是你的，那好，我待会把它交给市纪委之后，你可以去认领。本来我打算直接把这四万块钱给你就算了，可你刚才出尔反尔的，弄的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给错了，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不过也没事，不管是在我这里还是在市纪委，它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也不敢去冒领，去冒领组织上也不见得会给。我这样做，不是信不着你，是必须要履行这样一个程序，这笔钱是我从省财政厅拿回来的，我也应该对自己负责。” 王根发心里那个后悔啊！恨不得狠狠的搧自己几个耳刮子。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刚才自己的那些行为，不是跟人家刘三石较劲，是自己跟自己较劲。 这下可好，自己把自己给拽沟里了，刘三石真的要把这笔钱交给市纪委，他肯定不敢去认领，即便是不认领，照样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只要刘三石到纪委说明这笔钱的来源，那他就得坐蜡。 怎么办呢？ 王根发思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刘三石小架子了，虽然这样做很丢人，可到这个时候了，也顾不上要脸了。 王根发尽可能的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把一张臭臭脸几乎贴在了刘三石的脸上，幽幽地说：“你刚才不是说要直接把这笔钱给我吗？怎么又变卦了？” 刘三石立马就怼了回去：“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反反复复问了你好多遍，你一直说这笔钱不是你的，还差一点跟我急眼。现在又说这笔钱是你的，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面对你这样的态度，我不能不慎重一点。” 王根发彻底傻眼了，他蹲下身子，从下到上看着刘三石，像是哈巴狗在讨好自己的主子：“刘三石，你给我个面子，就把这笔钱给我吧。实在不行，你拿去花了也行。就咱俩这关系，从此以后就不分彼此了，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的钱也是你的钱，我就有一条要求，千万别把它交给市纪委。要是交给了市纪委，那性质就变了，我就成行贿了，那组织上还不得找我的麻烦啊！” 刘三石心里一阵恶心，要搁他平时的脾气，早就一巴掌搧上去了，随即再骂一句：你TMD少跟老子套近乎，谁跟你不分彼此？ 可这会儿，他还真得忍住一时的怒气，把这笔钱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看王根发刚才说话时的表情，肯定是害怕把这笔钱交给市纪委的，这跟他刚才的说法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并不心疼这点钱，甚至可以说，这点钱在他手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至于他说的害怕被当成行贿，刘三石觉得仍然有点半真半假，半遮半掩。 去年到省财政厅申请这笔资金，是王根发跟姜易民一块去的，一人为私二人为公，所以，那十万块钱的回扣，他完全可以说是对上级领导部门的馈赠。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回扣，这笔钱也没有装进他自己的腰包。为这么一点事，他根本不至于在自己面前紧张成这个样子。 毫无疑问，王根发的心里肯定藏着更大的鬼。 可以看的出来，王根发目前的策略，仍然是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挤牙膏，既然这样，那就陪着他继续玩下去，对王根发那一副奴颜婢骨的样子，刘三石是既恶心又享受。 刘三石歪头朝下看了看王根发，大声叱责道：“难道你没有行贿吗？” 王根发痛心疾首地说：“我不是一时糊涂嘛！正是因为这样，我心里才紧张才害怕呢！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千万别把这笔钱交给市纪委。这笔钱，你怎么处置都行。扔了也行，花了也行，要是嫌少，我再给你添点都行。” 刘三石一脸愤怒地说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败家，也不会像有些人那样贪婪成性。我要是花了这笔钱，那性质就也变了，我就成敲诈勒索的了。王副部长，你不要再说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笔钱，我是一定要交给市纪委的，这也是我唯一正确的选择。” 王根发彻底没招了，只好用转移话题的办法来加以应对： “刘三石，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那天晚上吃面的事生气呢？那件事，跟我真的没太大关系。是冀世强跟赵彦昭打了招呼，让赵彦昭收拾你的。当然了，姜副书记也有点气不过。你想啊，这几个人是什么身份？你一个小小的公务员，而且刚参加工作就挨了个处分，凭什么跟领导们争着抢着吃？一碗面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子，你让领导脸上没面子，领导不收拾你收拾谁？” 说完这段话，王根发就后悔了，刘三石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这家伙也特爱面子，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跟他们争着吃那三碗面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重提旧事，不是拱他心里的火吗？万一他心里的火气蹿了起来，继续跟他纠缠那四万块钱的事，那就更完蛋了。 王根发说这些，只是为了转移刘三石的注意力，不是为了搓他的火，千万别弄的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了。 忐忑不安的观察着刘三石脸上的表情，王根发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揪。他看到，刘三石的脸色，从平静变得深沉，又从深沉变得激愤，眼看着，一场风暴就要来临了。 王根发从忐忑不安变得战战兢兢，接下来，如果刘三石真的要把这四万块钱交给市纪委，那他该怎么来向组织上解释这件事呢？ 这一次，组织上还会像上一次那样得过且过吗？不会了，肯定不会了。尤其是邢子健，百分之百会咬住这件事不放的。 一旦他的行为被定性为贪污，那他就彻底完了。 第82章 交换条件 让王根发没有想到的是，刘三石的反应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激烈。 “王副部长，我这个人你可能还不是特别了解，过去了的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更不会借此来打击报复。可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的事，司法部门早已经有了结论。可是，关于这方面的问题，组织上到现在并没有给我做出任何形式的澄清。一直到现在，大家还觉得是我打了人呢，好多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总觉得我是个恶棍。这严重伤害了我的形象，我要求组织上马上公开澄清。” 王根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弄了半天，刘三石只是要求组织上给他澄清这件事，好办，太好办了！只要把那四万块钱的事情糊弄过去，别说是澄清了，让他给刘三石磕头作揖都行。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王根发急忙说道：“这件事我早就有考虑，你看这样行不行？回头我以组织的名义发一个通告，公开向大家澄清这件事。同时，我还要以我个人的名义向你道歉，这样的话，以后就不会有人再误解你了。你呢，也给我个面子，就别把这四万块钱交给市纪委了，咱们也就算是两清了。” 刘三石一脸的不满：“王副部长，你这样说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就两清了？这件事跟那件事扯的上关系吗？再说了，吃面条的事，你们本来就应该给我澄清向我道歉的，拿这个事作为交换条件，你觉得我会答应吗？还有，你说要给我公开道歉，怎么滴，不要面子了？” “刘三石，我也知道拿这个作为交换条件，让你很受委屈，可除了这个，我也没什么可以跟你交换啊！至于你说的面子问题，不重要了，只要你不把这四万块钱交给市纪委，我丢点面子也不算什么。” 这句话里有明显的破绽，会让人琢磨出很多的意味来，刚说完，王根发就有点后悔了，他紧张的看着刘三石，希望他没有觉察到一些什么。 可是，刘三石已经觉察到了。 “王副部长，你这么在乎这四万块钱会不会交给市纪委，是不是你心里有鬼啊？” 王根发的脑袋猛地激灵了一下，同时肩膀也有一个明显的耸动，他连连摇手，紧张兮兮地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刘三石进一步逼问：“如果没有的话，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王根发稍稍镇定了一些，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笔钱要是交给了市纪委，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我就得承担行贿的罪名。” 刘三石撇了撇嘴，说：“不是吧？你这样做，顶多也只能算是行贿未遂。钱不是全部要回来了吗？像这种情况，组织上应该不会难为你的。再说了，那件事是你跟姜副书记一起办的，他肯定会为你开脱。这一点，你心里肯定也是清楚的，用这个当做理由，你根本说服不了我。你要是真想让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就把真实的原因说出来。只要你是真心实意的，我可以考虑。” 王根发看了刘三石一眼，磨磨唧唧地说：“真实原因就是我害怕被组织上怀疑是行贿，其它的也没啥了。刘三石，我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呢，你多多少少也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刘三石来气了：“当初你们合起伙来陷害我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想起这件事来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那可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你们眼睁睁的把我往火炕里推，怎么就没考虑一点我的感受？王副部长，今天我把话先撂这儿，你要是不讲实话，这事咱就没完。” 王根发这下实在是没招了，光剩下冒虚汗了，纸巾刚把满脸的汗擦干净，就又冒出一层里，就跟下大雨似的。 刘三石歪头看了看王根发，说：“王副部长，你要是说话像冒汗这样利索就好了，我这个人你可能还不是太了解，只要你爽爽快快的把事说清楚了，那我肯定也很爽快。” 王根发翻翻眼看了看刘三石，心里扑腾开了。 看眼前这架势，刘三石肯定是猜到了什么。如果不跟他说实话，他真的会把那四万块钱交给市纪委，那他就成了贪污犯了。如果跟刘三石说实话，然后再坐下来跟他好好商量商量，事情可能还有的缓。刘三石是个直筒子脾气，这种人一般都很讲义气，说话算话，他可以赌一下。 想到这儿，王根发嘟嘟囔囔地说：“那十万块钱让我给报销了。” “你说什么？”刘三石又问了一句，他不是没听清，是想再证实一下。 王根发突然蹿向门口，像做贼似的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又回到刘三石的身边，小声说道：“那十万块钱，让我给报销了。” 刘三石的嘴巴突然间张的老大，吃惊的盯着王根发，说：“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贪污，比行贿受贿还加一等呢！” 王根发苦着脸说：“所以我才不敢让你把这四万块钱交给市纪委哦，你要是交上去，那我就真成了贪污犯了。” “我就是不把这四万块钱交上去，你也是贪污犯，你敢说你不是吗？”刘三石歪着头冲王根发喊了一嗓子。 “我是我是。”王根发连连点头，脸上的汗又冒出来了。 刘三石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看着王根发，说：“我给你算算啊，你贪污这十万块钱够判几年的。” 王根发吓糊涂了，开始跟刘三石较真：“我没有贪污十万，只贪污了六万。” 刘三石不高兴了：“我手里这四万块钱，也应该算是你贪污的。你没有跟王俊杰要过来，那只能说是你自己没本事。” 王根发又一个劲地点头，跟小鸡叨米似的：“那是那是，跟你一比，我简直比老鼠的惭愧猴子还差的很远呢。”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来解决这件事？” 王根发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他知道，刘三石能这么问，说明这件事已经有缓了，他得好好盘算一下，争取给刘三石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不能再激怒刘三石了，既然人家已经给了机会，他就必须得好好把握。 第83章 无名英雄 王根发心里开始盘算上了。 他知道，刘三石是个软硬不吃的主，给他送钱，他指定是不会要的，但这笔钱，他必须得吐出来，而且吐出来的要比吃进去的多，要不然刘三石绝对不答应。 怎么办呢？ 王根发琢磨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他自以为刘三石可以接受的办法。 “刘三石，你看这样好不好？这四万块钱呢，我是肯定不会再揣自己兜里了，给你也指定不会要。这四万块钱，全当是我请你的客了，咱们俩找个美气一点的地方好好潇洒潇洒。另外，我再拿出来十万块钱，捐献给大滩沟村的修路工程。我不以我个人的名义捐，我要进行匿名捐献，全都是当无名英雄了。” 刘三石撇了撇嘴，说：“王副部长，刮大风吃炒面，你也真张的开你这张破嘴！就你，还无名英雄呢？你别忘了，这十万块钱，是你贪污的公款，你就应该吐出来。你这个态度，太缺乏诚意了吧？” 还得继续往外吐啊！王根发皱了皱眉头，说：“刘三石，跟你撂个实底，我真没什么钱啊！捐太多了，我就得卖房子卖老婆了。你要是愿意要，我现在就把老婆送给你。” 王根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刘三石的表情，看他那个样子，这一次不出点血，估计是过不去这一关了。王根发一咬牙一狠心，说：“我再来个干脆的，除了那十万块钱，我再加上十万，全部捐给大滩沟村的修路工程。其中有十万块钱是我赎罪的，另外那十万块钱，表达我痛改前非的决心，这样总行了吧？” 刘三石的表情多少缓和了一些，看着王根发说道：“这次去省财政厅，我听到了一种新的说法。王副部长，别人给你面子你不要，这句话的另外一种解释是什么？” 王根发红着脸说：“就是给脸不要脸呗！” 刘三石笑了：“你也知道啊！看起来你就是比我聪明。” 王根发挠了几下后脑勺，一脸尴尬地说道：“我不是比你聪明，我是有切身的体会，我就是给脸不要脸。你说，刚开始的时候，我痛痛快快的从你手里接过来那四万块钱，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可我偏不，偏偏要跟你犯倔，要给自己挣面子。结果呢，面子一点没捞着，赔进去二十多万不说，还差一点丢大人。要不是你心胸开阔，不计前嫌，我就彻底栽了，刘三石，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刘三石冲王根发摆了摆手，表示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刘三石肯轻易放过王根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眼下，同事们对他的误会还没有从根本上消除。在大家的心里，他就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虽然这一次他干了一件出头露脸的事，但对大家对他的印象，却没有任何的改观。 刘三石是那种好朋好友的人，他希望同事们在一起能够和平相处，最好是处的跟亲兄弟一样。 把王根发整的太惨了，会给大家留下一个不能容人的印象，好像他这个人成心找人家的茬。 他不愿意让同事们把他看成这样的人。 眼下，他应该趁着大家都在关注他的机会，想办法拉近与同事们的距离，让大家知道，他是一个侠肝义胆的好人。 另外，他就是揪住这件事不放，非要把那四万块钱交给市纪委，也不见得就能把王根发怎么样。夏州市官场上的水到底有多深，他一点都不清楚，这个时候，还是尽量不要惹是生非比较好。 还有，对于像王根发这样的小虾米，刘三石还真没有要收拾的心思，要逮，就必须得逮个大螃蟹出来。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跟这些人新帐旧账一齐算了。 刘三石正准备离开，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刘三石有一个习惯，凡是陌生号码，他一般都是拒接的，现在推销电话钓鱼电话实在是太多了，让人不胜其烦。 刘三石想都没想就按了红色的按键。 手机却再一次响了起来，刘三石正要继续按红色键，站在他旁边的王根发突然叫了一声：“别挂，这是费书记的电话。” 刘三石没有反应过来，眯缝着眼问：“哪个费书记？” 王根发急忙说：“就是咱们夏州市市委的费金林书记啊！” 刘三石仍然迷糊着：“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王根发说：“刘三石，你现在可是大名人吔！” 说到这儿，王根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他突然想起来，前些天在面馆里，他也说过刘三石是大名人，那时候他这样说，纯粹是腌臜刘三石的意思，现在又提到这个字眼，好像有点翻旧账的嫌疑。 于是王根发急忙改口道：“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啊！在咱们夏州市，甚至是潍州市，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听你的电话号码呢，说不定费书记给你打电话，也是有事要求你呢。” 刘三石淡淡地说：“不会吧？人家是市委书记，会有什么事求我？”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刘三石还是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费书记你好！” 费金林说：“刘三石，既然你知道这是我的手机号，刚才为什么拒接？到现在我心里还扑腾扑腾的呢，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呢！” 刘三石说：“费书记说哪里话，刚才我看到你的手机号，太激动了，就按错了键。” “这个刘三石，还真会说话。”费金林笑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刘三石看了看王根发，说：“我在市委呢。” 王根发紧张的表情突然松弛了下来，一脸感激的冲刘三石竖了竖大拇指。他刚才都吓坏了，生怕刘三石说自己在他这儿。 费金林说：“你要是不忙的话，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刘三石回答的很痛快：“好，我马上就到。” 推开市委书记办公室的门，刘三石惊呆了——好家伙！夏州市的大领导全都在这儿呢。 市委书记费金林坐在老板椅上，他右手侧的沙发上，分别坐着市长李松林，市委副书记姜易民，常务副市长邢子健。 好大的阵仗啊！ 刘三石的心里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转回身走开。 第84章 我不同意 刘三石把门推开的时候，费金林正在朝门口张望，看到刘三石，急忙摆了摆手说：“刘三石，进来，快进来。” 刘三石只好走了进去，挠了挠后脑勺说：“我是不是来的不太是时候啊，各位领导要是有重要的工作要研究，那我待会再来。” 邢子健一脸兴奋地说：“大家都在等你呢，都快望眼欲穿了。” 刘三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呆愣愣地问：“等我？还望眼欲穿？邢市长，你真会拿我开涮。” 费金林笑了笑说：“邢市长真没跟你开玩笑，我们大家确实在等你。” 刘三石仍然迷糊着：“各位领导，你们等我干什么？不会是搞三堂会审吧？” 邢子健说：“刘三石，你现在可是咱们夏州市的大功臣，市委领导要表扬你呢？” 费金林说：“没错，市委就是要好好表扬表扬你，希望你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卧槽！听话头，这是想要给我派什么新活吧？肯定是又想从省财政厅弄钱了。 看眼前的阵仗，刘三石觉得这些人的胃口还不小，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待遇？让市委书记市委副书记市长常务副市长一齐在这儿等他，这种待遇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起的，刘三石觉得自己更享受不起。 他得在领导们开口之前，先把他们的嘴巴堵上。 想到这儿，刘三石皱着眉头说：“各位领导，我正要向你们做检讨呢，回到夏州市这两天，我听到了好多关于这次申请修路资金的传闻，有的人甚至都把我说成神仙了。这些以讹传讹的社会舆论，把我都给吓蒙了。其实呢，这一次能把这笔钱拿下来，与我自身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纯粹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按省财政厅领导的说法，这笔钱早就应该批给咱们夏州市了。我去的时候，财政厅的领导们心里正忏悔呢，正巧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去了，所以就顺顺当当的批了下来。这笔钱，不管谁去申请都能批下来。” 邢子健盯着刘三石看了一会，竖起大拇指说道：“刘三石，刚才费书记说你很会说话，我还不信呢，现在看起来，你不是很会说话，你是太会说话了。” 刘三石幽幽地说：“邢市长，我也听不出啥是好赖话，全当是你在表扬我呢。没想到我误打误撞办成了一件事，能得到各位领导如此的肯定。今后我一定再接再厉，坚决不再给领导们添堵。” 这一句话，勾起了大家对往事的回忆，在座的心里都很清楚，刘三石所谓的给领导添堵指的是什么事。 这货，是想趁这个机会拿上一把吧？真要是想拿上一把，那也是应该的。人家刘三石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总得给他一点相应的回报吧！ 费金林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突然间有一个想法，大家一起合计合计，原来对刘三石同志的那个处分，是不是应该撤销了？” 姜易民一脸的臭。这一次能从省财政厅搞到一百八十万的修路资金，对刘三石来说是往脸上贴金，对他来说却是往脸上抹屎。去年，王根发可是大张旗鼓的扛着他这杆大旗往省城去的，结果却灰溜溜的回来了。 没想到刘三石这小子却把这杆大旗扛回来了，而且还是锦上添花的扛了回来。如果过分的去渲染这件事，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姜易民沉着脸说道：“一码归一码，刘三石搞到了资金，该表扬我们就表扬，但要拿这个来抵消他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好像不是太合适吧？” 邢子健说：“姜副书记，这件事，我觉得应该从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刘三石虽然翘了班，从事实上来说，的确是违犯了组织纪律。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不翘班，不到省城参加节目录制，就不会认识马咪，不认识马咪，就不会获得这样的资源，也就不会顺顺当当的把资金申请下来。刚才刘三石说财政厅的领导正忏悔呢，那是他太谦虚。就财政厅那帮人，什么时候忏悔过？还忏悔？能给咱一点面子就了不起了。人家刘三石申请了八十万，财政厅却给拨了一百八十万，放眼咱们整个夏州市，除了刘三石，谁还有这样的能耐？如果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别说是翘了几天班，就是犯再大一点的错误，我们也应该原谅。” 刘三石猛地一惊，不由的在心里叫苦连连：完蛋了完蛋了！看起来，市里的领导已经把他在省城的行踪查了个底掉，要想再隐瞒他和马咪之间的关系，已然是不可能了。 刘三石还以为自己有多么聪明呢，刚才他一直装傻充愣，就是为了不让大家知道他和马咪之间的关系。这次去省财政厅办事，马咪虽然表现的并没有那么积极，但刘三石还是能隐隐的感觉到，事情能办的如此顺利，很大程度上是看了马咪的情面。 像这样的情面，刘三石不想欠太多。 既然现在领导们已经知道了，那就这样吧。只要他能把握好自己，别给马咪招来太多的麻烦就行。 从心里来说，刘三石也希望把他身上背着的这个处分撤了，他曾经跟马咪信誓旦旦地说，必须要赶上甚至超越她，自己才有资格跟她谈情说爱。尽管当时只是拒绝马咪的一个借口。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都跟马咪那样了，以后还真得向马咪看齐。他是个男子汉，要是混的比自己的女人还差，就算马咪不说什么，他也会自己看不起自己的。 现在呢，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处分，这对他的进步明显是一个障碍。至于领导们能不能把这个处分撤了，那就要看他们各自的态度了。 邢子健就不用说了，他肯定是支持撤销这个处分的，刚才他也非常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自从刘三石第一次踏进邢子健家门的那一刻起，邢子健就从心里把刘三石看成是自己的人了。这一次刘三石做了一件出头露脸的事，邢子健看上去比任何人都高兴，好像这件事是他自己做的一样。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一件事，就会把两个完全不相识的人拉到同一条船上。 姜易民肯定是要反对撤销处分的，自打那天晚上在靓婆汹涌面馆跟姜易民遭遇开始，他们两个就结下怨了，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刘三石的。过去不会，现在仍然不会。 至于李松林，刘三石跟他并不熟悉，今天算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他们之间既没有恩也没有怨，他会是什么态度，并不取决于他对刘三石是什么印象，而完全取决于他跟这几位领导之间的关系，跟谁的关系好，就会倾向于谁的意见。 现在要看的，就是费金林的态度了，他是一把手，他的意见，往往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正在这时候，费金林说话了。 “我看这样吧，介于易民同志和子健同志各自表达的意见，我来取个中吧。对刘三石同志的处分，我们可以考虑撤销，但是要有一个前提，就是希望刘三石同志能够再接再厉，再立新功，为我们夏州市再拿下一笔建设资金，如果他能够做到这一点，就把这个处分给撤销了，对我这个建议，大家有没有其它不同的意见。” 卧槽！还有附加条件呢！费金林的这个态度，摆明了就是在姜易民和邢子健中间和稀泥，另外，还有那么一点点对刘三石进行要挟的成分，最起码说是利益交换。 刘三石不高兴了，他在心里喊：我不同意！ 第85章 我看好你 就在这时候，市长李松林站起来说话了。 “我同意费书记的意见，可以考虑在进一步做出工作成绩的基础上，撤销对刘三石同志的行政处分。” 表完态之后，李松林又向刘三石交待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工作。 这个工作还是向省财政厅要资金，而且数额巨大，要八千万元。 李松林介绍说，这八千万块钱，是为了搞一个水利工程，叫“引水入阴”工程，路线是由响水县的马桥镇，把水引到夏州市的阴山镇。水虽然是从响水县境内引到夏州市的阴山镇来的，但中途经过的地方有一半在响水县境内，另外一半在夏州市境内。换句话说，响水县和夏州市两个地方都能从这个工程当中受益，得到的利益也差不多。所以，夏州市和响水县都想做这个工程，又都有些迟疑。 说白了，就是谁都不愿意掏钱。 最后，李松林总结道：“这个工程，要想顺顺当当的开工，唯一的办法，就是由省财政厅来提供这笔资金。” 说完，李松林走到刘三石的跟前，笑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刘三石同志，这个任务，组织上就交给你了，这既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的考验。希望你能加倍努力，不要辜负了组织上对你的希望，我们大家都看好你哦！” 刘三石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恐怕要辜负组织上对我的希望了，说实话，大滩沟村的这笔资金，省财政厅的确给了一点面子。但人家也说了，这件事仅此一回，下不为例。我就是脑子再笨，也应该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吧？我要是不知趣，再厚着脸皮去找人家，事办不成就不说了，一旦让财政厅的领导因为我的不当行为对咱们夏州市产生了坏印象，这个责任我可承担不起。” 刘三石虽然说了谎，但他内心是安宁的，要是再去给马咪和财政厅的领导添麻烦，那他也太厚脸皮了。 费金林看了看刘三石，说道：“刘三石同志，我觉得你有点太保守了，完全低估了自己的能量。马咪能在电视节目上公开向你求婚，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她毕竟是省领导的千金，她的行为，有着非常巨大的关注度。单从这一点上看，就足见她有多么喜欢你。我也打听过了，在省财政厅，只要马咪肯开口，别说是八千万，就是在前面再加上一个数字，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对你来说，跟马咪之间的这种关系，就是你最大的资源，也是我们整个夏州市最大的资源。” 虽然费金林说的这段话，已经有逼迫的嫌疑了，可刘三石还是不能答应。 “费书记，刚才你也说了，马咪对我来说是一种资源，这一点我也承认。既然是资源，就不应该乱开采吧？如果一下子把资源给挖空了，那我和省财政厅的关系就到头了，和马咪的关系也到头了。我希望各位领导能充分体谅我的难处。” 李松林问：“刘三石同志，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包袱啊？除了怕影响你和马咪的关系之外。” 对于李松林的这句话，每个人心里有不同的理解。费金林的想法是，刘三石可能是因为撤销处分的事情不开心，所以才故意托大。 想到这儿，费金林说道：“刚才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刘三石同志心里有顾虑是很正常的，马咪是什么身份，就不用我跟大家多说了吧？可刘三石同志呢，现在还只是一个一般的公务员。这个就先不说了，最重要的是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处分。有这个处分牵累着，他就没有进步的机会。在双方的条件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刘三石同志再去麻烦马咪，不管马咪心里是怎么想的，作为刘三石自己来说，肯定会特自卑。为了减轻刘三石同志心理上的负担，我再次建议，撤销对刘三石同志的行政处分。” 姜易民翻了翻眼，但没有说什么。 费金林接着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这件事就算是通过了，我宣布，从现在起，撤销对刘三石同志的行政处分。” 接下来，邢子健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刚才姜书记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我突然间又萌生了另外一些想法，这次交给刘三石同志的任务是非常繁重的，我们不但要消除他的后顾之忧，而且要给他提供一切我们能够提供的便利条件。我就在想，刘三石是去省城办事的，是不是需要给他配台车呢？” 姜易民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说道：“这个条件也太过分了吧？刘三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怎么可以享受跟他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对等的待遇？这样做，让下面的人怎么看我们？再说了，现在上级对车辆的使用有严格的限制，就我们夏州市来说，超标的车辆全部处理了，车辆的使用已经非常紧张了。刘三石是去省城办事，又不是去摆阔，有必要给他配一台车吗？” 刘三石摆了摆手说：“车我肯定不要，如果需要，我会自己解决的。刚才各位领导对我的关心，让我觉得很温暖，很感动，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心里更加的不安。对领导交待给我的这件事，我必须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说到这儿，刘三石挨个看了看在座的各位领导，继续说道：“可能要让各位领导失望了，这个任务我不能接受。说实话，在说出这句话之前，我心里是充满矛盾和斗争的，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领导这么信任我，我这样做，也确实是太不识抬举了。可我没办法，我有我的顾虑，我的坚持。如果我和马咪之间没有这层关系，我会义无反顾的接受领导交给我的任务，哪怕是把脸面丢尽了也在所不惜。可现在我跟马咪之间有了这样的关系，如果我再去参与这件事，那味道就完全变了。各位领导可能会觉得我这个人很矫情，甚至是很刺头，很不听话。不管你们怎么想我，甚至是处分我，我都不会答应的。” 第86章 不速之客 邢子健心里明白，刘三石之所以会是这样的态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姜易民，因为配车的事。姜易民这个人也太不讲究了，怎么能那样说话呢？刘三石到省城是为公家办事的，他凭什么就不能有辆车？ 姜易民的这种说法，也太让人接受不了了，别说是刘三石，换了任何人，心里也会有情绪的。 邢子健心里很着急，现在，不管跟刘三石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真实的情况给他摆出来。刘三石如果是条汉子，是个有血性的人，肯定就会答应市委市政府领导的要求。 想到这儿，邢子健站起来走向刘三石，看着他说道：“刘三石，在座的几位领导也不是逼着你非要你办这件事，大家心里只是太着急，为夏州市西南部尤其是阴山镇那一带的老百姓吃不上水而着急，为那里干枯的土地而着急。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天我就带你去那个地方走一趟，让你亲眼看一看那里的状况。如果到时候你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那就当今天大家什么都没说，谁也不会为难你的。” 就这样，邢子健陪着刘三石一起去了阴山镇。 在一个叫大涧村一个农户的家里，刘三石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偌大的院子里，每一个低洼处，都有一个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水坑，这些坑是人工挖出来的，坑里面铺着透明的白色塑料布，这就是这家人用来储存生活用水的地方。天上下雨的时候，雨水就从高处往低洼处流淌，正好可以流进这些大大小小的蓄水坑里，这家人每天吃的喝的洗的，都是从这些坑里取出来的水。 今年的旱情特别的严重，从春季到秋季，几乎没有下过一场大一点的雨。刘三石走到这家里的时候，在离大门口不远处的一个水坑面前站住了。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长没有蓄水的缘故，水坑里的水基本上见底了，最深的地方，也只有大概二十公分的积水。水的颜色绿中泛黄，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在距离刘三石站的地方大概二十米左右，有两个小孩正在水坑边往上取水。男孩大概有四五岁，左手摁在水坑的半腰，右手拿着一个水瓢，小脑袋扎进水坑里很深，正费劲的往上取水，女孩大概有两岁多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水桶，弯着腰趴在水坑边，一点一点的去接男孩舀上来的水。 刘三石正愣神的工夫，只听见噗通一声响，那个取水的男孩顺着水坑的一侧跌落了下去。 刘三石朝着那个方向猛跑了过去。 女孩在片刻的愣神之后，大声哭喊了起来：“我哥进水了，我哥进水了。” 打屋里跑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慌慌张张的，冲着女孩大声叫：“来水了？哪儿呢？” 女孩慌乱的比划着，咿咿呀呀的说不清楚。 刘三石拽着男孩的两条腿，把他扯了上来，男孩的小脑袋整个被黄中带黑的淤泥包裹着，连眼睛都糊住了，可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个水瓢，水瓢里有半小碗水。 看到这幅情景，刘三石落泪了。 当天，邢子健带着刘三石几乎走遍了大涧村的各家各户，他看到的情景几乎是一样的，每一家的院子里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蓄水坑。 晚饭是在大涧村村支书家里吃的，做饭用的就是从水坑里取上来的水。 端起饭碗的时候，刘三石看着邢子健说：“邢市长，啥也别说了，财政厅我去。” 次日，邢子健又带着刘三石去了几个地方，情形跟大涧村都差不多，有的地方，还不如大涧村呢。 一直跑到晚上，他们才回到了夏州市。 刘三石坐在电脑桌旁，看着电脑屏幕愣愣的出神，他在思考，怎样才能拿到这八千万呢？ 虽然接了这差事，但刘三石并不打算通过马咪搞到这笔钱，甚至不通过财政厅，他有自己的想法。 正出神呢，门铃突然间响了，刘三石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口处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自称叫程耀威，说他是清泉酒业的董事长。这个人大概有五十多岁，大光脑袋，肥腻腻肉乎乎的，脖子完全陷在了肩膀里，眼睛大的出奇，露着凶光，虽然一直冲刘三石笑着，但给他的印象却是无赖甚至是恶棍的感觉。 说到清泉酒业，刘三石好像多少有点印象，好像是前几天在省城喝醉的那个晚上，他接过程耀威打了的一个电话。 程耀威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刘三石完全不记得了，那天晚上真喝断片了。 刘三石把程耀威让进了屋里。 刚进门，程耀威就深深的冲刘三石鞠了一躬，把刘三石吓了一大跳，愣愣的看着他问：“你这是干什么？” 程耀威呲着牙嘻嘻一笑，瓮声瓮气地说：“我是特意过来感谢大首长的。” 大首长？谁是大首长？你感谢大首长，干嘛跑到我这儿来？ 刘三石的心里生出一连串的疑问。 正在这时候，程耀威又说话了：“大首长，可能我这么称呼你，你一时半会还不大习惯，不过时间长了你就慢慢习惯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大最厉害的大首长。” 卧槽！原来是叫我呢？我算什么大首长？ 对了，那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程耀威好像也是这么称呼他的，当时他还跟程耀威开玩笑呢，说他自己最多能算是大手掌。 他为什么要感谢我？ “大首长，你帮我那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这样吧，我代表我们全家，代表清泉酒业的全体员工，代表我的子孙后代祖祖辈辈，再给你鞠上一躬。” 说着，程耀威又把腰弯了下来。 刘三石急忙拉住了他，迷迷糊糊地说：“你等会，从进来到现在，你都给我鞠俩躬了，可我还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感谢我的呢！” 程耀威笑着，眼神里充满了对刘三石的崇拜：“看起来这件事对大首长来说，只是一个小小不然的事，转过眼就给忘记了。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事，比天还大。” 第87章 借你的光 程耀威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好像他展开来的两只手臂中间就是整个天：“要不是你把这件事摆平了，没让省电视台把我们清泉酒业的事曝光，我们就完蛋了。我这个人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不我再给你鞠个躬吧。” 刘三石上去拦住了他：“你先别急着鞠躬，程老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帮你这个忙呢？你弄错了吧？” 程耀威嘻嘻笑着：“行，行，你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行了吧？我知道大首长做事一向低调。” 刘三石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圆：“我不是低调，我是真不知道。你把我没做过的事情硬加在我身上，还要感谢我，我可承受不起。” 程耀威仍然笑着：“好了好了，是我弄错了，你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这样总行了吧？” 刘三石还在犯迷糊，因为他从程耀威的笑里看到了一种态度，或者说是一种敷衍，一种安慰，好像他是在说瞎话似的。 我这暴脾气。 刘三石这个人的脾气是，不是我的错，你别硬往我身上栽，要不然我跟你急；不是我的功，你也别往我身上扯，瞎胡扯我照样跟你急。 程耀威笑的就像看见刘三石没有穿裤衩一样，惹的他差一点蹦起来。 幸亏程耀威及时转移了话题。 “大首长，我听说市里想给你配一台专车，你没要。” 刘三石忍不住问：“你听谁说的？” 程耀威说：“大家都这么说。” 刘三石一本正经地说：“那大家说的不对，是我要求市里给我配辆车，人家没给。” “那就好那就好，”程耀威眉开眼笑，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用词不当，急忙纠正道：“你可别误会，我想说的意思是，不管是你没要还是他们没给，都没有妨碍。市委市政府的那些车没有一辆上档次的，最好的也不过是十五六万的马6，哪配上你的身份啊！” 刘三石白了程耀威一眼，没好气地问：“我什么身份？” 程耀威一点没尴尬，像夸自己老祖宗那样夸着刘三石：“你是大首长啊，在我眼里，你天下第一，连玉皇大帝都没你大，玉皇大帝开什么车，你最起码得比他高出来一个档次，要不然就白瞎了你的身份。”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刘三石差一点没被这家伙给逗乐了，就挑逗了一句：“玉皇大帝开什么车？” 程耀威挠了挠后脑勺，眨巴着眼说：“靠！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没准玉皇大帝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车呢！算了，咱不说玉皇大帝了，他跟咱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没可比性。我想说的是，你要开车，必须要开上点档次的，正好我那儿有几辆还算拿的出手的。当然了，配你的身份就有点勉强了，你要是不嫌弃，挑一辆先开着。你日理万机的，确实需要一辆车。” 刘三石一脸的不高兴：“我凭什么开你的车？” 程耀威眨巴了眨巴眼，他本来还想说省电视台那件事的，仔细一想这样说刘三石还是不会承认，于是就说道：“啥也不凭，就凭咱俩这份交情。” “程老板，我跟你没什么交情吧？” 程耀威笑着说：“交情这东西吧，就像男人跟女人，你不上，你们俩就永远没有交情，上的次数多了，交情自然就有了。不知不觉当中，你已经上过我一回了，我觉得咱们俩倍有交情，只是你现在可能还没感觉到。” 刘三石瞪着眼问：“我什么时候上过你？再说了，我为什么要上你？” 程耀威贱笑着说：“我这只是个比喻，比喻。你是没有上过我，我一个糙老爷们，你上我干啥？但我的车你必须得上。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一口气买了十来辆豪车，搁在家里都快放报废了。要是再没有人上，就真的要送废品站了。可这些车吧，也都算是有身份的，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身份不够的人，根本就驾驭不了。大首长，你全当是帮我的忙，上上吧，别让这些豪车在我手里糟践了。” 程耀威突然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搞的刘三石直纳闷——这家伙，他的车没人上，不至于这么痛苦吧？ 见刘三石还是不肯表态，程耀威又往他身边凑了凑，神神秘秘地说：“事到如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让你上我的车，是有私心的。这一次，你的壮举可以说是惊天动地了，你想啊，申请八十万，人家哭着喊着非要给一百八十万，换成是别人，谁能做的到？这要是搁在过去，衙门口得给你戴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游街。我的私心，就是想给你提供一个高头大马，趁着你风头正劲的时候，让我也露脸一把。只要你开上我的车，你风光到哪儿，我就能跟着显摆到哪儿，这等于是你免费给我做宣传呢！我求求你了，你就答应了吧？要不我跪下给你磕一个？” 程耀威这样说，刘三石还觉得有点靠谱。程耀威没准还真是想出点风头。 清泉酒业现如今虽然生意还做的可以，但酒的品牌效应不高，所以就卖不上价钱，上不了高档的酒席。程耀威可能听说他还要上省里跑事，所以你让他开着自己的车，带上他的酒，让清泉酒业生产的酒也能上上大席面，提高一下酒的知名度。 要是这样的话，还真可以考虑。 另外，这个程耀威也不是什么好鸟，他的清泉酒业，基本上算是靠坑国害民忽悠来的。清泉酒业的前身是夏州市的地方国营企业，后来在股份制改革的时候，被程耀威划拉到了自己的手里。 刘三石听说，当时清泉酒业的市值最起码得有两个亿，可最后程耀威硬是以两千万的价格，把这个企业弄到了手。 要这样说的话，他手里的那些豪车，都应该算是公家的，搞他一辆车，还算是打富济贫呢！ 刘三石有点动心了。 第88章 阴差阳错 眼把前刘三石确实需要一辆车，这两天他和邢子健一起到阴山镇那一带转了转，心里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引水入阴的事，他决心要管了。 不过，这两天在阴山镇，也就是重点到一些农户家里看了看，其它的地方都是走马观花。要想说服省里划拨这笔资金，得有充分的理由。 刘三石计划拿出来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引水入阴工程的整个地段全部走透透，拿到现场第一手资料，只有这样，才能引起相关领导的重视。 从夏州市的阴山镇到响水县的马桥镇，全都是陡峭险峻的山路，得有一辆爬坡能力强的车。刘三石本来打算跟朋友借的，后来仔细想了想，他认识的朋友当中，有车的全都是底盘低的，不适合爬山路，也就只好作罢。 要是程耀威有一辆这样的车，借过来用几天也未尝不可。 刘三石只是有点担心，怕程耀威死乞白赖的非要给他一辆车，是憋着什么坏呢。 于是刘三石就问了一句：“程老板，你让我上你的车，不会有什么附加条件吧？” 程耀威一听有门了，高兴的都不行了，连连摆手说：“不会不会，大首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上我的车，是免费给我做宣传呢，甚至可以说是给我脸了，我怎么能有附加条件呢，要是有，也应该是你提附加条件，我哪有这个资格？” 说到这儿，程耀威看了看刘三石，突然一拍脑门子，恍然大悟地说道：“卧槽！你看我这猪脑子，真的是比猪还笨。要不是大首长提醒，我差一点忘了。是这样的，你开我的车呢，是为了给我做宣传，相关的费用，当然得由我来承担。正好，在咱们夏州市和省城里，都有我们清泉酒业定点的加油站，油你随便加。另外，车辆保养和维修这方面，咱也有定点的单位。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也可以到别的地方加油，到别的地方维修，到时候把发*票拿给公司财务就行了。” 刘三石本来不准备答应的，可转念又一想，他要开的车是大功率的，是个喝油的玩意，开一半天还可以，要是长期开，就他那点工资，恐怕连油钱都不够。 反正程耀威的钱也不是什么正经来路来的，索性把所有的费用都搁在他头上算了。 所以，对于程耀威的慷慨，刘三石就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你那些车里面，有SUV没有？” “有，有，太有了！”程耀威一脸的兴奋，“你看路虎揽胜3.0运动版怎么样？不嫌弃你就拿去，我正好带着车钥匙呢。” 程耀威终于说服了刘三石，把那辆路虎揽胜开走了。 其实程耀威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瞎掰，没有一句是真的。他死乞白赖的求着刘三石上他的车，是有特殊原因的。 自从那天晚上给刘三石打了电话之后，那两个省电视台的“记者”就再也没找过清泉酒业的麻烦。程耀威猜测，肯定是刘三石给他在电视台的女朋友打过招呼了。 不过程耀威还是不太放心，他跟刘三石之间连一点交情也没有，就凭那个突兀的电话，红口白牙的就能说服人家，把这么大的事给他办了？ 程耀威是个老江湖了，他不可能有这么天真的想法。他猜测，刘三石肯定是先给他点甜头尝尝，实际上是在观察他下一步的动作，他要是懂事懂规矩呢，该上供就上供，该磕头就磕头，只要心意到了，让刘三石觉得满意了，那这件事就彻底烟消云散了。要是不懂事，刘三石肯定还得让那俩“记者”继续找他的麻烦，给他曝光。 其实这件事根本就不是程耀威想的那样，那两个所谓的“记者”，根本就不是省电视台真正的工作人员，他们俩只是省电视台某个记者的下线，这两个人也就是打着电视台记者的幌子，到下面来找某些单位一点漏洞，好讹诈人家一笔钱。 不过，这些人虽然不是真正的记者，但也并不是一点威胁也没有。他们给真正的记者是串连着的，搞到钱，是要给真正的记者分成的，要是你一点面子不给，他们就把自己搜集到的素材交给真正的记者，还真能给你曝光。 所以，他们要找哪个单位的晦气，只要被抓住了把柄，还真得忍气吞声的把钱给他们，虽然好多人也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记者，却不敢惹他们。 程耀威当然也知道这些弯弯绕。但他并没有怀疑这两个人的身份。如果是假记者，肯定会开口向他要钱的，可这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搜集了一些证据就走了。 所以，程耀威一点都没有怀疑这两个人的身份。 以前，程耀威也跟那些冒名的记者打过交道，对付这种人的唯一办法，就是拿钱去封他们的嘴。 程耀威心里非常清楚，这些人虽然身份不合法，但却和合法的记者一样具有威慑力。而且，他们还有非常严密的组织机构，上面，是各大新闻媒体的内线，下面，是隐藏在各行各业的卧底，中间，是出来抓现行的假记者。他们之间的分工非常明确，卧底提供线索，假记者跑现场，媒体的卧底在达不到目的的时候施加压力，再达不到目的就给有问题的单位曝光。 这些人，都是需要费用的。所以，如果是专门出来敲诈的假记者，肯定会伸手向程耀威要钱，而绝对不会拿到新闻之后就默默的离开。 可这一次程耀威却猜错了，来清泉酒业的那两个人，一开始是想找程耀威要钱的，而且准备要狠狠的敲他一笔，后来他们上面的内线告诉他们，这件事最好还是悠着点。事太大了，内线也害怕自己兜不住。 就是因为这个，程耀威才没有遭到那两个假记者的骚扰。 再后来，内线通知他们可以对清泉酒业展开行动的时候，这俩货却出事了，被公安部门给逮了起来。 第89章 有点门了 那俩货被逮，说起来也是他们活该。他们本来准备从清泉酒业大捞一笔的，结果连一分钱都没有拿到，于是便把心里窝着的邪火发在了另外一家企业身上。 从清泉酒业出来之后，他们又得到了一个线人的报告，说是附近有一家企业存在着严重的污染物超标排放问题，于是这俩货就赶到了那家企业。嘁哩喀喳的拍了好多视频、照片，拿着就去要挟这家企业的老板，说让企业给他们两万块钱的封口费，老板痛痛快快的就给了。 拿着这两万块钱，这两个人的心里突然间不平衡了。如果他们向清泉酒业伸手，最起码是这个数目的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区区两万块钱，分到这么多人的手里，平均每个人拿到的数额，跟要饭的差不了多少。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那家企业，一开口就要五万，这一次老板又忍气吞声的给了。 这俩货也是作死，还没完没了了，第三天又去，一张口就是十万，老板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无底洞，与其把钱填这样的无底洞，还不如用来改善除尘设备呢，这样的话，还可以一了百了，一劳永逸。 见老板不肯给，他们俩就开始纠缠、恫吓、威胁，把这家企业的老板实在是惹恼了，就把他们给告了。 所以，这两个人没再找清泉酒业的麻烦，是因为被抓了，程耀威还以为是刘三石在其中起了作用呢。于是他就想，要想把这件事彻底摆平了，还真得给刘三石来点实实在在的甜头。 也是赶巧了，那天他到市委去办事，正好听到了关于给刘三石配车的事，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对于刘三石当面否认给他帮过忙这件事，程耀威非但没有起疑心，反倒觉得刘三石这个人口风紧，会来事，这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老挂在嘴上夸耀，迟早会出乱子的。 刘三石能把八十万的申请变成一百八十万的钞票，肯定有两下子。能这么办事的人，绝对没少给领导送，人家肯这么给他办事，应该就是看上了他嘴巴严，给他这样的人办事不会有后患。 不管怎么说吧，刘三石终于把那辆路虎揽胜开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刘三石从阴山镇到马桥镇，在引水入阴工程沿线整整转悠了七天，把整个工程沿线了解了个透透彻彻，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写报告。 刘三石非常清楚领导们的阅读习惯，一般的报告，你最多不能超过两页纸，太多了，领导看着看着就烦了，甚至根本连看都不想看。 刘三石本来想着最多写三页就够了，写着写着就写了整整三十三页，他有太多的话要说了，有太多的事情要向上面反映了。 这份报告，刘三石准备送到省水利厅去，他不想再去找马咪，他是想借水利厅的手，要财政厅的钱。 这件事，操作起来肯定是有很大难度的，刘三石打点行装，开着路虎揽胜，惴惴不安的上路了。 他打算在省城多住一些日子，就是磨，也要把这八千万给磨回来。 刘三石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要搁在平时，水利厅随随便便找一个科员就把他给打发了。他到水利厅的时候，水利厅的一把手蔡新得的心情特别好，好的都想翻跟头了，偏偏又闲着没事干，听说有人来找，连问对方身份的程序都省了，直接让秘书把刘三石带进了他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刘三石先做自我介绍。 “蔡厅长你好！我是夏州市市委的，叫刘三石，今天过来，是想给你汇报一下引水入阴水利工程的事情。” 说着，刘三石把那份三十三页的报告从公事包里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蔡厅长。 “蔡厅长，这是我写的请示报告，你过目一下。” 蔡厅长根本就没伸手，他看了看厚厚的一沓纸，好心情一下子变成了坏心情，皱着眉头说：“你先放那儿吧，回头我看一下再给你答复。” 刘三石明白蔡厅长这样说是送客的意思，但他不能走，他要是走了，那份报告就只有进垃圾桶的命运了。 怎么办？ 刘三石灵机一动，从办公桌上把蔡新得的老花镜拿了下来，递给他说：“蔡厅长，你不戴上近视镜，看材料是不是不大方便啊！” 这句话，把蔡新得心里弄的美滋滋的。 刘三石把老花镜说成是近视镜，一是夸他年轻，二是夸他有学问，这两条，偏偏都是蔡新得最缺的。 蔡新得再看刘三石时，表情当中已经带了一点好感了。 刘三石抓住机会，双手捧着请示报告转到了蔡新得的身后，他没有把报告给蔡新得，而是举到他的眼前，把距离拉在最合适的位置，让蔡新得看那份报告。 一开始蔡新得只是想应付一下，眼睛虽然盯着报告，可目光却游弋着，刘三石也知道他没往心里去，却做出一副非常认真非常恭敬的样子，估摸着时间，觉得按正常的速度，这一页应该看完了，就很小心的翻到下一页。 蔡新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不得不把心思转到报告上。 看完第二页，刘三石正要往下翻，却听见蔡新得说道：“你再翻到前面那一页，刚才我没看仔细。” 刘三石知道，这事有点门了！ 刘三石一页一页地翻，蔡新得一页一页地看，大概一个小时后，报告看完了。 蔡新得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过了好长时间，蔡新得才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看着刘三石问：“这份报告，到底有几分与事实情况相符合？” 刘三石迎着蔡新得的目光，声音响亮地说道：“百分之百与事实情况相符合，蔡厅长，你可以亲自到工程沿线去看看，如果事实情况有任何与这份报告不符合的地方，我愿意接受一切处分。” 蔡新得说：“那好，这个工程，我们水利厅做了。刘三石，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马省长去。” 蔡新得又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泪，拉起刘三石就往外走，司机已经在外面侯着了。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来到了省政府。 第90章 十万火急 马副省长不到五十岁，寸头，看上去倍精神，只是目光稍微犀利了点，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 听蔡新得说了来意，马副省长皱了皱眉，说：“蔡厅长，你走错门了吧？这事应该归杨副省长管。” 蔡新得说：“杨副省长到下面考察去了，听说得好多天呢，这件事等不得。” “哦？这么着急吗？”马副省长意味深长的看了蔡新得一眼。 蔡新得摸了摸鼻子，说：“急，十万火急！” “那行吧，把报告拿来我看看。”马副省长朝蔡新得伸出了手。 刘三石赶紧把报告用双手捧着递给了马副省长。 马副省长这才注意到了刘三石，这小伙，帅的简直没治了。 “蔡厅长，这小伙子是你的秘书？” 蔡新得说：“不是，他是夏州市的，叫刘三石。” “刘三石？”马副省长眯着眼若有所思，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马副省长坐了下来，低头开始看报告，可能是蔡新得说了这件事非常紧急的原因，马副省长看的很是投入，还时不时的皱一下眉头。 半个小时后，马副省长看完了报告。 马副省长站起来的时候，目光里有一种很复杂的东西，好像有点惊喜，又似乎有点心酸，他径直走到刘三石面前，问：“这份报告谁写的？” 刘三石说：“是我。” 马副省长又问了一句：“是你自己写的？” 刘三石说：“是。” 马副省长没再说话，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刘三石，看了很久。 刘三石突然感觉后背嗖嗖发凉，像被风刮着似的。马副省长的目光实在是太犀利了，到后来，刘三石都不敢抬头看他了。 “马省长，书面上的东西，可能表达的不是太详尽，我还拍了视频，你可以看一下。” 刘三石低着头嘟嘟囔囔的说道。 马副省长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引水入阴沿线的情景，我已经从你的这份报告里看到了，而且是栩栩如生，怵目惊心，刘三石，我是轻易不夸赞人的，但我今天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个人才！” 刘三石不好意思地说：“我哪是什么人才？我只是被引水入阴沿线的残酷现实被感染到了，所以才有感而发。” 马副省长叹了口气说：“我也被感染到了，不，应该是被震撼到了，引水入阴沿线存在着这么严重的缺水问题，省政府居然不知道，这是我们政府工作的失职啊！” 蔡新得赶紧做检讨：“马省长，这首先是我们水利厅工作上的失职，我们没有掌握情况，没有及时向省委省政府汇报，我代表水利厅向你和省委省政府做检讨。” “检讨就不必了，这件事必须马上解决。”马副省长冲蔡新得摆了摆手，然后又看着刘三石说，“我这就在申请报告上面签上我的意见，你把它拿到财政厅去，就说我说的，让他们立马给你解决。” 马副省长在申请报告上写了具体的意见，并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一行批注： 马耀宗 十万火急，马上解决。 刘三石拿着申请报告去了财政厅，蔡新得却留在了马副省长那里。 实际上，蔡新得今天是特意过来见马副省长的，杨副省长到下面去了也是真的，不过今天就能回来。蔡新得来见马副省长，就是想跟他多走动走动，多亲近亲近，马副省长要不了多久就是省政府的一把手了，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多跟他接触接触呢。 蔡新得的心情跟好多人是一样的，只要有机会，就想方设法跟马副省长接触。等人家当了省长再联系，那就是正月十五贴门神——晚了半月了。 刘三石走后，马副省长问蔡新得：“你知道这个刘三石在夏州市具体是干什么的吗？” 蔡新得说：“具体干什么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是听他说了一句，说是在一个叫大滩沟村的地方驻队呢。” “驻队？这样的人才派他下去驻队？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回头我得提醒一下下面那些人，像刘三石这么优秀的人才，他们要不好好利用，我们省政府就收下了。” 蔡新得顺着马副省长的话说：“刘三石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优秀人才，我也考虑着想把他安排到我们水利厅工作。” 马副省长皱了皱眉头，说：“你们水利厅就别跟着起哄了，像这样的人才，你们是留不住的。” 蔡新得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马副省长又说：“引水入阴的事，你们水利厅一定要及时督促，争取早日上马，早日完工。这方面的事，我就交给你们水利厅了。” 蔡新得说：“我也是这个意思，马省长，你就放心吧，这项工作，我争取在年内完成。” 到了省财政厅，刘三石在走廊里遇到了马咪。 马咪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低着头看文件，可能是有心灵感应，刘三石刚从电梯进到走廊里，马咪就抬起了头，看到刘三石的时候，马咪万分惊喜： “刘三石，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 刘三石说：“我这次是开着车来的。” 马咪又问：“你买车了？什么牌子的？车在哪儿呢？” 刘三石这才想起来，他跟蔡厅长出来的急，把车落在水利厅了。 听说刘三石去了水利厅，马咪一脸茫然：“你去水利厅干什么？” 刘三石简单的回了一句：“要钱。” 马咪更茫然了：“要钱你应该来财政厅，到水利厅要什么钱呢？” 说到这儿，马咪仔细看了看刘三石脸上的表情，嘟着小嘴说：“你是不是嫌我絮叨啊？我看见你，太意外了，太高兴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刘三石看着马咪说：“我很喜欢听你说话，你就这么一直跟我说话，我很享受。” “真的吗？”马咪兴奋极了，往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贴在刘三石的脸上小声说，“我马上就下班了，待会咱们一起回家去，我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第91章 你爸的头 听说马上要下班了，刘三石着急了。 “那我得马上把事给办了。” 马咪看着刘三石，问：“什么事？是不是财政厅的事？要不要我帮忙？” 刘三石说：“我到财政厅是来要钱的。” 马咪楞了一下：“你不是刚到水利厅要过钱来吗？到财政厅要什么钱？” 刘三石说：“我去水利厅是批项目的，到这儿才是要钱。” “哦！”马咪想想也对，水利厅哪有钱？“你的申请报告呢？拿出来我看看。” 刘三石把申请报告拿出来给了马咪。 看了申请报告的首页，马咪迷迷糊糊地问：“你去找我爸了？” 刘三石更迷糊：“谁是你爸？” “你不知道啊！”马咪指了指申请报告上面马耀宗三个字。 “马省长是你爸啊！”刘三石挠了挠后脑勺，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我看你爸的头型那么像丈人头呢！” “你敢这么说我爸？”马咪朝刘三石伸出了小拳头，刚伸出去，突然又分开来，把左手也伸过来使劲拍着，“太好了！太好了！刘三石，你终于肯承认我是你媳妇了。” 刘三石问：“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马咪说：“你刚才不是说我爸是丈人头吗？还敢说你没承认？” 刘三石很认真地说：“我说你爸是丈人头，跟你是不是我媳妇没一点关系。不管你是谁媳妇，你爸都是丈人头。” 马咪噘着嘴说：“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你媳妇，我爸的头，就是你的丈人头。” 刘三石说：“你说没用，你爸还不知道同意不同意呢？你爸的头可金贵，不是随随便便就给谁当丈人头的。” “对了，你对我爸的印象怎么样？” 刘三石说：“你好像说反了吧，应该是你爸对我的印象怎么样。” 马咪说：“那你就先说说，我爸对你的印象怎么样？” 刘三石想了想说：“不好说，应该还行吧。” 马咪说：“我爸对你的印象肯定非常好，你这么帅，他能对你的印象不好吗？你还没见我妈呢，我妈要是见了你，印象肯定会更好。你不知道，我妈的毛病大着呢，特喜欢像你这样的大帅哥，一见到大帅哥，我妈就两眼发直，连道都走不动了。” 刘三石在心里说：看起来这个毛病在你们家属于遗传。 一阵打情骂俏之后，马咪突然间变的严肃起来：“刘三石，我觉得这件事你得拖一拖，不能办的太利索了。” “为什么？”刘三石猜不出马咪怎么会这么说。 马咪眨巴着眼睛，说：“这个事要说起来有点复杂，另外在这儿说也不方便，你到我办公室里来吧，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见马咪拉着刘三石的手走了进来，办公室的另外三位同事立马就离开了，他们可不想当电灯泡。 两个人坐下来之后，马咪开始给刘三石分析这里面的情况。 “夏州市的领导老让你做这样的事，在一定程度上是想利用你跟财政厅的关系。刘三石，我可没有要褒贬你的意思，你可别多心。就是没有这样的关系，凭你的个人能力，也照样能把事情给办成了。对于你的能力，我一点都不怀疑，通过这笔资金的办理，就已经充分的显示了你的能力，我为你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刘三石，你真的是太棒了！” 刘三石挠了挠后脑勺，说：“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夏州市的领导让我来跑项目，批资金，唯一看中的，就是我跟财政厅的关系，甚至直接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而完全没有看到我的能力，或者压根就觉得我根本就没有能力。所以我这次才绕开了财政厅，单枪匹马的杀到了水利厅，我要用我自己的能力，把这件事给办妥了。我这样做，就是要让夏州市的领导们知道，不管是谁，不管跟上面有没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只要理由正当，要求合理，肯努力，肯思考，肯付出，上面都会答应的。如果要求不合理，项目不可靠，不管是谁，也不管有再厉害的关系，都不可能办的到。” 另外还有一层意思刘三石没说，他这样做，就是不想欠马咪太多的情，他不能让女人把他给小瞧了，但这话他不能说，他怕刺激到马咪。 马咪说：“你这种做法，实际上更被动。一方面，你把这种事看的太简单了，你不要觉得，只要有正当的理由，合理的诉求，不管是谁，都能把事情给办了。能靠自己的能力把这种事办成的人，得具有超凡的能力，要不然，甭说是办事了，恐怕你连领导的面都见不着。我为什么会说你这样做会更被动？就是因为你的领导们并没有看到你超凡的工作能力，没有看到你的辛苦和付出，他们只看到了结果。而这个结果在你的领导们的心目当中，只有你能力之外的一些东西。说穿了，他们只是觉得你有这样的关系。现在，在领导的意识里，你的所有价值，全部都体现在了你的关系上，而不是你的能力。他们甚至会给你贴上一个标签，画上一个符号，打上一个烙印，你在这边呕心沥血，他们在那里怡然自得，他们会习惯性的觉得，有了你的这些关系，夏州市在项目审核和资金审批上就不用发愁了。从此以后，领导会把这种事赖在你身上。” 说到这儿，马咪看了看刘三石，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当然了，办事是可以的，既然你又有能力，又不缺乏资源，为什么不呢？关键是要看领导对你办这种事的态度，对你辛苦付出的肯定和回馈。你要是让领导们心里留下这样的感觉，好像办这种事对你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领导就不会珍惜，时间长了，你就成了被人家呼来唤去的店小二，但凡遇到这种事，领导就会交给你去办，而对你的付出和努力，却没有任何形式的回馈。” 第92章 好意思吗 刘三石仔细想了想，觉得马咪说的这些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不说别的，就拿上一次给大滩沟村搞到那一百八十万这件事来说，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会怎么折腾呢？去年王根发只是答应搞五十万回去，领导就承诺他晋升到市委组织部部长的位置上。刘三石倒不是要计较这些，他不想拿自己跟王根发作比较，也没有资格跟王根发作比较。他现在的资历还很浅，领导们对他进行长时间的考验也是正常的。 他心里不高兴的，是某些领导的态度，就比方说要撤销对他的处分这件事吧，这个要求，并不是他提出来的，是市委书记费金林提议的。从他自己来讲，当然希望能把自己身上背着的处分给撤销了，但他不能拿自己的工作成绩跟领导们谈条件，更不能把它作为对领导们的要挟，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让他啼笑皆非的是，这件事发展到了最后，却演变成了要他搞定引水入阴工程资金的附加条件，成了领导们对他的一种要挟。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领导们对他做的这个工作是不尊重的，同时更是对他个人的不尊重。 另外还有配车的事，姜易民那么急赤白脸的，到底是想干嘛呀？我让组织上给我配车了吗？我提过这样的要求吗？说我不够格，你倒是够格，可你为夏州市的老百姓办过一件正经事吗？ 说到归齐，领导们还是把自己对现实社会的一些认知，一些偏见，带入到他目前的工作当中来了。就像马咪所担心的那样，久而久之，领导们一方面会利用他的关系，让他继续做这样的事，另一方面，则会用鄙视的眼神来看他，那样的话，他就真的成了被人家呼来唤去的店小二了。 那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刘三石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马咪。 马咪收到了他的信号，立马说道：“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省城待着，刻意在领导那里留下这件事很不好办的印象。你要让他们感觉到你的不容易，尤其是那些对你有很大偏见的人，一定要难为难为他们，让他也知道知道锅是铁打的。” 刘三石有点为难：“马咪，你这个想法没有错，我也想刺激刺激他们。可是，引水入阴沿线的老百姓等不了啊！你是没看见，当地的老百姓想喝口水有多难，再拖下去，他们真的要渴死了。” 说到这儿，刘三石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沼沼的东西。 马咪心疼了，拍打着他的肩膀细声细气地说道：“刘三石，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这些年都熬过来了，老百姓还能熬不过这几天吗？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非常赞同，没错，咱们这样做就是要刺激刺激那些官老爷们，没准这还是把坏事变成了好事了呢，他们受到了刺激，以后肯定就不会那么懈怠了，这样的话，引水入阴工程很可能会提前完成了呢。” 刘三石想想也对，就点头答应了。 一连在省城待了四天，礼拜五晚上，马咪红着脸对刘三石说：“老公，明天是双休日，你到我们家见一下我爸爸妈妈呗。” 刘三石吓了一大跳，瞪圆了眼睛叫：“你开什么玩笑？是不是想吓死我呀！现在我还一无所成呢，见了你妈，你让我说什么？怎么跟她说咱们之间的关系？” 马咪磨磨蹭蹭着坐在了刘三石的腿上，看着刘三石说：“我妈想见你，不是丈母娘看女婿，是老女人想看帅哥。你是不知道，自从我给我妈说了你的模样，我妈就像神经了一样，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头发都掉了一大把呢，要是再见不着你，估计得把我妈送精神病院了。” 刘三石知道马咪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根据马咪平时给他灌输的理念，刘三石觉得她妈妈很有可能是个帅哥控，想见一见他是有可能的。但绝对不至于像马咪说的那么严重，什么就要送精神病院了呀，纯粹就是找借口呢。大街上大帅哥多了，她妈妈要是想见，到大街上多溜达溜达就行了，至于又睡不着觉又掉头发吗？ 刘三石摇了摇头，很坚决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能见你爸妈。” 马咪撇着嘴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我这儿的事告诉我妈，那我妈就会来这儿堵你。你可想好了，究竟是乖乖的跟我去见我爸妈，还是让我妈到这儿来堵你，你自己决定。” 刘三石害怕了，嘟嘟囔囔地说：“你这样不是纯属是要挟人吗？哪有你这样的。” 马咪头一扬，嘴一噘，幸灾乐祸地说：“吔！我就要挟了，你怎么滴吧？” 刘三石连连求饶：“我怕你了还不行吗？这样这样，你爸妈我肯定去见，但不是现在。你给我一段时间准备准备，等准备好了，我就去见你爸你妈。” 马咪回答的很决绝：“不行，等你准备好的时候，我妈早就进精神病院了，要是将来你有一个疯子老丈母娘，你高兴啊！” 马咪把这事说的跟真的一样，刘三石实在是不好意思太强硬了，只好往后退了一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见见你妈，至于你爸，我已经见过了，再说了，你爸工作那么忙，日理万机的，要是因为见我耽误了他宝贵的工作时间，我心里不好受啊！” 刘三石说着，很努力的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马咪紧盯着刘三石的脸，小声问：“你是不是有一点怕我爸？” 刘三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不是一点，是非常。” 马咪说：“你不了解我爸，你别看他外表很严肃，其实内心很脆弱。” 刘三石瞪圆了眼睛：“就你爸那样的，还脆弱？” 马咪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是脆弱，是非常脆弱。他的脆弱，不是表现在工作上，而是对我妈的关系上。你刚才说只见我妈，我愿意我妈更愿意，但我爸肯定不答应。凡是有帅哥的场合，我爸必须在我妈身边，要不然他不放心。” 刘三石怎么听都觉得马咪是在瞎掰。一个大首长，他老婆要见帅哥，他腆着脸在一边看着？好意思吗？ 第93章 逗你玩呢 刘三石当然明白马咪的用心，她这样说，无非是想让她爸妈一起见他。 说心里话，刘三石是真不想见马咪她爸，可要是不见她爸，就见不了她妈，她妈一着急，就很有可能会杀将过来。 哦？！你都跟人家的闺女睡在一起了，却躲着她的爸妈不见，这样做合适吗？ 肯定不合适！ 刘三石就是硬着头皮，也必须见见。 一想到要见马咪她爸妈，刘三石的心里噗通噗通的，像擂鼓。 “马咪，你是怎么跟你父母说咱们俩之间的关系的？” 马咪冲刘三石眨眨眼，问：“你想让我怎么说？” 刘三石说：“你最好什么也别说，他们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咱们只是普通朋友。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呢，等我在工作上有成绩了，你再给他们挑明咱们之间的关系。” 马咪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像连珠炮一样连声说道：“完了完了完了，你提前没给我打招呼，我一激动，就什么都说了。连汤带水一点都没剩下。” 刘三石都吓傻了：“马咪，你怎么这样呢？我本来就怕你爸，你这样一说，我就更紧张了。” 马咪撇着嘴说：“不是吧？你要是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很怕我爸，那你怎么还敢说他是丈人头呢？见了我爸，我得好好跟他唠叨唠叨这个事，刘三石，你就准备着钻地缝吧。” 马咪一边说一边看着刘三石，看他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马咪哈哈的笑了起来。 见刘三石的表情越来越窘迫，马咪勉强止住笑，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襟，说：“我逗你玩呢，没有你的同意，我敢乱说话吗？放心吧，我爸妈根本就不知道咱俩是这种关系。” 刘三石又楞了一会，好像是在判断马咪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这一下马咪反倒着急了。 “老公，你不相信我说的？我真的很乖的吔！你的话，对我来说就是最高指示，你让我等，我就默默的等，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我就等到什么时候。” 马咪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到最后，把头也垂了下去，噘着小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刘三石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说：“我知道你很乖，你就是我的小乖乖。” 马咪又抬起头开心的笑了：“那你得奖励奖励我，姆啊姆啊姆啊！” “姆啊姆啊姆啊！” “这不行，你得来真的。” “姆啊姆啊姆啊！” “再真一点，光亲脸不行。” “姆啊姆啊姆啊！” “再真一点，光亲嘴也不行。” “那我就来个顶真的。” ······ 到了第二天，刘三石和马咪一起去了她家里。 马咪的家，在嵩山区省军区干休所附近，出干休所往西，大概300处，伫立着一栋栋联排别墅，这里是平原省省委主要领导的家，马咪的家在6号别墅。 马咪的妈妈张秀云正拿着一个小喷壶在院子里浇花，看到刘三石的时候，手里的喷壶“咣当”一声就落地了，骨碌碌滚出去一米多远，而张秀云的眼睛，却直直的看向刘三石，仿佛入定了一般。 马咪捅了捅刘三石的胳膊，小声说道：“我没骗你吧，我妈是不是个花痴？” 刘三石笑着跟张秀云打招呼：“阿姨好！” 张秀云却没有任何反应，一双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看着刘三石。刘三石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 马咪走到张秀云面前，小声对她说道：“妈，人家跟你打招呼呢，你别老色*眯*眯的看着人家，回应一声啊！” 张秀云使劲扒拉了一下马咪，好像是怕她遮挡了她的视线似的。 “妈，你这是干嘛呢？刘三石来看你呢，赶快跟人家打个招呼。” 马咪的声音大了一些。 张秀云又扒拉了一下马咪，依然故我的看着刘三石。 好久，张秀云才硬邦邦的说了一句：“快把裤子扒下来我看看。” 那一瞬间，刘三石和马咪都傻了，尤其是刘三石，窘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咪拽住妈妈的胳膊，大声叫：“妈，你这是要干嘛呀？” 张秀云好像是痴了，一边把马咪往旁边扒拉，一边紧紧地盯着刘三石的裤裆。 马耀宗听到动静从别墅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马咪问：“你妈这是怎么啦？” 马咪开始紧张了：“不知道呀！看到刘三石就这个样了，是不是真的疯了？” 马耀宗说：“反正有点不正常。” 听到丈夫的声音，张秀云似乎清醒了一些，急回过头，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看着马耀宗，接着又慌慌张张的冲着他跑了过去，拽住丈夫的胳膊就往里面走，走到门口，又回头朝刘三石看了一眼，目光之中全部都是惊愕。 这次尴尬的见面，只持续了不到三十分钟就结束了，刘三石在马咪家的客厅里如坐针毡，而马咪的爸爸妈妈，自从进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自始至终，刘三石没跟马咪的爸妈说上一句话。 从马家出来的时候，马咪也跟了出来，一脸惭愧的跟刘三石道歉：“刘三石，对不起啊！我真没想到今天我妈妈会这样？” 刘三石的眉宇之间有些忧郁：“马咪，你妈从前有没有这样过？” 马咪摇了摇头，说：“没有，从来没有，包括我跟你说我妈爱犯花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也是在开玩笑呢。我妈是喜欢帅气的男孩子，但绝对不至于到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地步。” 刘三石看了看马咪，说：“你妈妈今天的反常表现，跟帅不帅气可能没有关系。” 马咪急忙问：“那你觉得会跟什么有关系？” 刘三石说：“我从你妈妈的眼神里看到，她好像是见到了一个让她感到惊愕甚至是不安的故人。” 马咪看着刘三石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妈曾经见过你？” 刘三石肯定地说：“没有，从来没有。” 马咪一脸茫然：“那你是什么意思？” 刘三石说：“应该是跟我长的相像或者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血缘关系？”马咪突然张大了嘴巴：“你的意思是说我妈跟你爸···？” 第94章 情不自禁 刘三石丝毫没被马咪的情绪感染，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 “跟我爸应该没关系，我和我爸一点都不像。” 马咪长出了一口气：“那你妈呢？你跟你妈像不像？” 刘三石说：“也不会是我妈，我跟我妈也不像。”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马咪眨动着眼睛，突然抬起头看着刘三石问，“你说，我妈干嘛要让你脱裤子？我真怀疑是她的脑子出了问题。” 刘三石说：“这也是我最感到诧异的地方，这里面，应该有故事。” 还真让刘三石猜对了，这里面当然有故事。 就在刘三石胡乱猜疑的时候，六号别墅二楼的一个房间内，张秀云满脸羞红，垂着头弱弱地说道：“老马，刚才我是不是有点失态了。” 看着妻子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惶惶不安的样子，马耀宗实在不忍心再说她什么，但他必须要说。他觉得，妻子反常的表现，应该与刘三石的相貌有关，他的确像极了一个人，太像了！ “秀云，你刚才神情那么恍惚，是不是觉得他很像一个故人？” 张秀云抬起头，凝视着马耀宗问道：“你也看出来了？” 马耀宗说：“能看不出来吗？这个刘三石，除了多了点男人的刚毅和硬朗之外，简直就是秦心梅的翻版，另外，他的面容上面，还有一点老刘的影子。你是不是怀疑，他就是当年秦心梅生下的那个孩子？” “嗯！”张秀云点了点头。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马耀宗和张秀云的思绪，同时回到了二十三年前，那一年，正好是他们大学毕业的时候。 马耀宗口中的老刘，是现任平原省省委书记刘光达，他和马耀宗、张秀云、秦心梅是京城一所重点大学的同学，马耀宗和秦心梅是小地方普通人家的孩子，刘光达和张秀云是京城高官家里的子孙，四个人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按说，刘光达最有可能跟张秀云走到一块，而马耀宗则有希望和秦心梅凑成一对。 然而，命运就是那么的难以琢磨，刘光达偏偏爱上了秦心梅，而张秀云，却喜欢上了马耀宗。 而且，就在他们刚刚拿到大学毕业证书的时候，秦心梅发现自己怀孕了。 刘光达把秦心梅带到了自己家里，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然后就跟秦心梅结婚。 刘光达到了家里才知道，家里的老人也给他安排了一门婚事，而且等他大学毕业一回到家，就让他们结婚。 这个女孩姓沈，叫沈婉清。 当年的刘家、张家和沈家，是京城屈指可数的名门望族。父贵子贤，家风淳厚。可惜的是，因为历史的原因，最近这些年，刘家日渐露出家道中落的迹象。而刘光达和沈婉清的婚姻，则是拯救刘家命运的唯一指靠。 所以，当刘光达局促不安的拉着秦心梅的手向父母说出自己心愿的时候，父母丢给他们的，却是愤怒的白眼，尤其是刘光达的妈妈，在猛劲把房门关上的同时，还丢下了一句难听的辱骂。 秦心梅的心碎了一地。 然后，她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八个月后，张秀云接到了秦心梅的一个电话，要她帮帮她，她要生了，跟前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张秀云立马赶到了秦心梅告诉她的那家医院。 孩子生下来三天后，正当张秀云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刘光达的时候，秦心梅和她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同时消失了。 从那之后，张秀云就再也没有见过秦心梅，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儿，马耀宗急忙问：“你刚才让刘三石脱裤子，是不是因为那个孩子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 张秀云点点头，说：“那个孩子的小鸡鸡上，有一个莲花状的痦子。” “痦子？那么大点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痦子？应该是胎记吧？”马耀宗提出了质疑。 张秀云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我敢肯定就是个痦子。如果刘三石的那个东西上面有一样的痦子，我敢肯定，他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 马耀宗突然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这些年你老喜欢盯着帅哥看呢，是不是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孩子？” 张秀云见丈夫已经窥察到了她的心思，便不再隐瞒：“当时的那个年代，秦心梅不管有多大的勇气，恐怕也不敢把那个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她要么送人，要么遗弃，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马耀宗又提出了疑问：“那就怎么就认为，那个孩子一定会在平原省呢？全国这么大，万一他在别的什么地方，你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张秀云说：“就是一种感觉吧，我相信这个孩子只要还活在人世上，就一定会在平原省出现。另外，秦心梅生孩子的时候，就是在平原省潍州市的一家医院里。所以，刚才我看到刘三石的时候，就有点情不自禁了。” 马耀宗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就是再情不自禁，也不能在院子里就让人家脱裤子吧？更何况你要看的还是那种地方，就算是在房间里，就算是你是他的亲妈，他也不见得会脱下来让你看。” 张秀云红着脸问：“刚才没吓着那孩子吧？” 马耀宗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张秀云叹了口气，说：“唉！要是把那孩子给吓着了，以后想看个究竟就难了。” 马耀宗说：“就算是没吓着他，你想看个究竟也难。这个事，你得求你闺女。” 张秀云忽闪着大眼睛看了马耀宗好大一会，突然问：“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家咪咪和刘三石是男女朋友？” 马耀宗说：“我觉得是。” 张秀云高兴了起来：“要真是这样，回头我得好好求求咱们家咪咪。” 过了一会，张秀云又说：“老马，你觉得这件事是不是先给老刘说一声？” 马耀宗说：“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个孩子，是老刘心里永远的痛，我们还是先别去揭他的伤疤了，万一刘三石不是那个孩子呢？” 张秀云想想也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第95章 茅塞顿开 费金林是一个做事非常谨慎的人，这一次却破了先例，刘三石刚刚承诺到省财政厅跑资金，费金林这边就行动了起来，立马成立了引水入阴工程建设指挥部。他亲自担任指挥长，市委副书记姜易民和常务副市长邢子健担任副指挥长，搞的声势挺大的，夏州市的老百姓全都知道了，引水入阴水利工程马上就要动工了。 费金林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月，刘三石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一下费金林着急了。 他把财政局局长夏辉章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皱着眉头说道：“老夏，你马上到省财政厅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不算在引水入阴沿线考察那一个星期，刘三石也已经出去了有七八天了，怎么会连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夏辉章马不停蹄的赶往省财政厅，他是那儿的老熟客了，自然轻车熟路，先在大门口登了个记，就要往里面走。 门卫却拦住了他。 “你是夏州市的？” 看着门卫一脸严肃的样子，夏辉章惶惶然的点了点头：“是啊，怎么啦？” “夏州市的人不让进。” “为什么啊？”夏辉章一脸茫然。 门卫把脖子一歪，愤愤然地说道：“你们夏州市的人多牛逼啊！还能把财政厅放眼里？快出去快出去，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夏辉章就这样硬生生的被人家给撵了出来。 “妈呀！这恐怕是要出*烦了。” 夏辉章一边嘟囔着一边往车跟前走，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夏州市。 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夏辉章二话没说，端起一个大茶杯到卫生间的自来水管那儿接了满满一大杯子凉水，咕咚咕咚的就往嘴里灌。 费金林看着他问：“老夏，事办的咋样了？” 夏辉章没吭声，继续往嘴里灌凉水。一直把满满一大杯子全部灌下去后，才用手背擦了擦嘴，看着费金林说道：“费书记，我被省财政厅的人硬生生给撅出来了。” “撅出来了？怎么回事？” 夏辉章把自己的遭遇给费金林讲了一下。 费金林挠了挠头，嘟嘟囔囔地说：“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夏辉章看着费金林，惶惶然地说道：“八成是刘三石把财政厅的人给得罪了，我看这八千万危险了。” 夏辉章表情虽然很慌张，但心里却有点幸灾乐祸。跑资金本来应该是财政局的事，却被刘三石抢了风头，夏辉章的心里很窝囊，他巴不得刘三石出点什么事呢。 和夏辉章恰恰相反，费金林表面上很平静，内心却很慌张，这八千万的资金真要是黄了，他没法向夏州市的老百姓交待，声势都造出去了，现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 紧张之中，费金林拨通了刘三石的手机。 “小刘，那笔钱办的怎么样了？” 刘三石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按马咪交待给他的意思说道：“费书记，我正要向你汇报呢，这些天我一直在马不停蹄的跑，先是去了水利厅，接连去了五六天，就跟小学生上学似的，人家还没上班呢我就到了，人家下班了我还不肯走。结果呢，却连个正经管事的都没见着。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好跑到水利厅厅长蔡新得的家门口把他给堵住了，经过我一番苦口婆心声泪俱下的恳求，水利厅终于同意立项了。费书记，你在听吗？” 费金林忙不迭地说：“在，在，我一直在认真听，你继续说。” “后来我又跑到了省政府，央求着省长给批了个意见。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万事大吉了，没想到却在财政厅那儿出了岔劈。” 费金林焦急地问：“财政厅那儿怎么会出岔劈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三石犹犹豫豫地说：“费书记，有些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照直了说。”费金林真急眼了。 刘三石说道：“我也是听财政厅这边过的着的朋友说了一嘴，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嫌我的身份不匹配。这毕竟是八千万呢，交给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办事员，万一出现了差池，财政厅也承担不起。另外吧，好像是感觉咱们夏州市有点托大，这么大的事，当领导的连个面都不露一下，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有个别人说话更难听，我就不向你转述了，总而言之吧，人家觉得这么大的事让一个办事员来操办，他们不放心。” 费金林吸溜了一下嘴，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疏忽了，咱们找人家办事，理应把礼节考虑的周到一些，更何况是办这么大的事？这样吧，我马上安排一下，亲自到省财政厅去一趟。” 刘三石说：“其实财政厅的领导并没挑你的理，他们也知道你的工作有多忙。我隐隐约约听出了他们的意思，说你们夏州市市委书记工作忙，我们能够理解，也不会挑他的理，市委副书记总应该来一趟吧？” 费金林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又特意问了一句：“他们指定说要让市委副书记去吗？” 刘三石含含糊糊地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们是这么说的，我只是按人家的原话传达。” 其实当刘三石提到市委副书记的时候，费金林已经明白这里面的蹊跷了。 刘三石刚才的那一番话，按照费金林的理解，反映出来了两个方面的讯息。 首先，财政厅对夏州市派刘三石这样的普通办事员去跟他们接洽，是非常不满的，他们要强调所要办理的事情和办事者身份的对等。 那么，什么人的身份才能跟省财政厅的人身份对等呢？这个还真的不好说，人家觉得对等，那就是对等，人家觉得不对等，那就是不对等。 所以，即便是找一个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人去省财政厅跟他们接洽，人家也未必会买账。办这种事，首先的一点，就是这个去办事的人跟财政厅的关系要瓷实，就是费金林亲自去，跟人家关系不瓷实也照样是白搭。 对等的前提，首先是合适。而在夏州市，最合适的人当数刘三石了。 按照省财政厅的说法，一方面，夏州市这边还必须派刘三石去，他是办这件事的不二人选；另一方面，人家又在强调身份的对等，很显然，财政厅觉得刘三石现在的身份跟他们是不对等的。 把这二者结合在一起考虑，费金林茅塞顿开，他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 第96章 目中无人 费金林猜测，省财政厅的工作人员是不会也不可能嫌弃刘三石的身份地位的，刘三石在财政厅牛逼着呢，听说连厅长处长们都得看着他的脸色说话，谁敢小瞧他？不想好好混了吧！ 财政厅不满意的，是夏州市对刘三石的态度。刘三石为夏州市做了那么大的贡献，要是换了别人，早就飞黄腾达了，可到刘三石这儿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省财政厅不高兴了，他们是要拿着这件事，来替刘三石出头，他们是在要求夏州市，让刘三石做出的贡献和他的身份地位相对等。 这件事，还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 另一方面的讯息，是关于派哪个领导去省财政厅的问题。按道理讲，引水入阴工程是市政府的工作职责，财政部门也由政府机构分管，费金林作为市委书记，作为夏州市的一把手，从统管全局的角度出发，他当然也有资格参与进来。 可市委副书记跟这件事八竿子都打不着，财政厅为什么要让市委副书记去呢？ 唯一的理由，恐怕就是夏州市的市委副书记是姜易民，省财政厅让姜易民去，就是想难为难为他，恶心恶心他，谁让他那么想不开，偏偏要跟刘三石过不去呢？ 他跟刘三石过不去，省财政厅就跟他过不去。 既然这样，那就让姜易民到财政厅受受罪吧！ 费金林打电话把姜易民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姜书记，引水入阴工程那八千万工程款的事，省财政厅那边出了点问题，你去处理一下吧。” 姜易民问：“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刘三石在省财政厅又扒乱子了？” 费金林很严肃地说：“具体的情况我还不太清楚，听说是很严重的，如果处理不好，那八千万工程款很有可能要黄。” “你看看你看看，我早就说过刘三石根本就不靠谱，他就不是能办正经事的人，你们非要坚持让他去，现在出麻烦了吧？还要让领导们给他擦屁股，你让他等着，我非弄死他不可。” 大老远，费金林都能听见姜易民咬牙切齿的声音。 “姜书记，你也不要太激动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没搞清楚呢，到了省财政厅，你可得温和一点，别让上面的领导看咱们夏州市的笑话。” “反正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刘三石的，这一次谁要是还敢拦着，我就对他不客气。” 这句话，姜易民明显是在警告费金林，要让他把态度摆端正一点，立场放坚定一点，别像上次似的，老是在中间和稀泥。 为了加强警告的效果，离开费金林办公室的时候，姜易民把门摔的震天响。 到了省财政厅大门口，姜易民的遭遇跟夏辉章一样，刚进门就被看大门的老邢头给拦住了。 “夏州市的人不让进，哪儿凉快你赶快往哪儿待着去。” 姜易民满脸涨红的看着老邢头，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别看他在夏州市人五人六的，到了省城，那就是手指头集合——五撮一，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就能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就在这时候，刘三石走了过来。 “邢大爷，你好啊！忙什么呢？”刘三石笑着跟老邢头打招呼。 老邢头满脸堆笑着说：“我也就是瞎忙，不像你们，干的都是大事。快进去吧，别耽误了你干正经事。” 刘三石正要往里走，姜易民一把拽住了他后面的衣摆。 “刘三石，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没看见我站在这儿吗？” 刘三石回头一看，姜易民在他身后站着呢，迷迷糊糊地问：“姜副书记，你怎么在这儿？” 姜易民的脸扭曲的都不成样子了，一方面，是出于他对刘三石那种本能的愤恨，只要看到刘三石那张脸，他就没来由的生气，再加上刘三石刚才对他的无视，这就让他心里对刘三石的怨恨又上了一个台阶。 另一方面，他的愤怒来自于这个看大门的老邢头，这老家伙刚才明明说，凡是夏州市来的都不让进，可对刘三石却客客气气的，这不是拿着刘三石的手打他的脸吗？ 这两股怒气集中在一起，姜易民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对着刘三石吼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在这儿乌烟瘴气的乱搞事，我能到这儿来吗？刘三石，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给我小心着点，再这么嚣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老邢头不高兴了，指着姜易民喊道：“喂！喂！你干嘛呢？这里是省财政厅，是你随便撒泼的地方吗？我警告你，你给我放尊重点，再对刘三石吆五喝六的，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刘三石对老邢头解释道：“这是我们夏州市市委的姜副书记，可能是我工作没做好，他在训我呢。” 老邢头歪着头撇着嘴说：“我不管他是什么狗屁书记，他要是再敢冲你吼一句，我就拿棍子把他打出去。我看他才嚣张呢，不就是个副书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省财政厅这一亩三分地上，凡是从夏州市来的，除了你刘三石，谁TMD都不好使。让他再吼一个试试？” 姜易民被老邢头的气势给镇住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说刘三石在这儿惹事了吗？这糟老头怎么对他这么客气？还拼命维护着他？ 这老东西，可能是刘三石的什么亲戚吧？ 刘三石带着姜易民往办公楼的方向走的时候，老邢头又在身后冲姜易民喊了一句：“你给我小心点，要是再对刘三石吆五喝六的，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院子。” 刘三石直接把姜易民带点了闻正熙的办公室。 闻正熙正坐在办公桌前面看材料，听到动静，闻正熙把头抬了起来，笑着对刘三石说道：“你先坐，茶壶里泡了狮峰龙井，这会儿喝正好，你自己倒，这一点东西我马上就看完。” 说着，闻正熙又瞄了姜易民一眼，连个招呼都没打，低下头又开始看材料。 姜易民尴尬极了，抓耳挠腮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第97章 意气用事 刘三石见姜易民一直在那儿站着，就好心的小声说了一句：“姜副书记。闻处长马上就看完了，你先坐吧。” 姜易民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刘三石一眼，晃了晃膀子，做出一副我要站死在这儿的架势。 他的这些小动作，闻正熙真真的看在了眼里，本来手里的材料已经看完了，见他这样，又把材料翻回来重新看，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的看。 其实闻正熙的心思根本就没在看材料上，他在跟姜易民较劲呢——你不是拧吗？我倒要看看你能站到什么时候。 到最后，闻正熙到底没扛过姜易民，低着头时间长了，他的眼睛已经涩了，脖子酸困酸困的，可姜易民还是那副威武不屈屹立不倒的样子。 这GRD！ 闻正熙在心里骂了一句，抬起头看着姜易民。姜易民见状，往上挺了挺身子，做出一副要介绍自己的动作。闻正熙冲他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介绍了，刚才刘三石叫你的时候我都听见了，我说姜副书记，你好大的架子啊！怎么滴？你是嫌我这儿的沙发扎屁股啊？还是嫌我们财政厅的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那一刻，至少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姜易民的心头狂奔。马勒戈壁！明明是你慢待了老子，你TMD反倒倒打一耙，说起老子的不是来了！ 我草泥马！ 肚子虽然气的鼓鼓的，但姜易民却不敢发泄，他是玩弄权术的，也经常被权术给玩弄。在他眼里，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他不能不向权力低头。 跟眼前的这个闻处长相比较，姜易民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人物，就应该受人家的气，遭人家的冷遇。论级别，人家是正处，他是副处，论门庭，人家是省财政厅的，是高门楼子，他只是一个县级市的市委副书记，门楼低的简直没法跟人家比。在这儿，别说是处长了，就是一个小小的科员，也比他牛逼的多。他在夏州市怎么耀武扬威都行，到了这儿，草鸡！ 最重要的是，他来这儿是求人家的。居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你头颅再高贵，往上抬抬试试？撞一头血包不说，到最后你仍然过不了这一关。 算了，该低头就低头吧。 姜易民咳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尽量把笑容挤的跟盛开的菊花似的，恭恭敬敬的冲闻正熙说道： “闻处长，你说的是哪儿的话？到了这儿，我哪敢摆架子？又哪儿有什么架子呢？站在这儿，主要是表达一下对你辛苦工作的尊重。” 闻正熙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姜副书记，你别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么大的事，就派个小办事员来应付我们。这样做，摆明了就是看不起我们财政厅。既然看不起我们就算了，资金的事，等财政厅什么时候有了充裕的钱再说吧。” 姜易民一脸紧张，胡乱的摆着手说：“闻处长，你别啊！这笔钱，牵涉到我们夏州市将近八万老百姓的生活用水问题，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闻正熙看了姜易民一眼，说：“说到意气用事，我就得好好跟你念叨念叨了。没错，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但绝对不是为那些爱摆臭架子的大老爷服务。我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分的清楚谁在乎我们，谁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既然你们夏州市的领导懒得过问这件事，那就充分说明你们夏州市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那么急需要这笔钱。正好，现在财政厅的资金本来就紧张，既然你们没有太强烈的需求，那就让有强烈需求的地方先拿去吧。你请吧，我就不送你了。” 说到这儿，闻正熙摆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姜易民尴尬极了，恶狠狠地转向刘三石，暴跳如雷一般地吼叫道：“刘三石，你到底会不会办事？能不能办事？要是一点能耐也没有，立马滚蛋。夏州市不养你这样的蠢货，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 闻正熙从办公桌前走了出来，拦住了姜易民，说道：“姜副书记，刘三石是你的下属，你怎么教训他我都不应该拦着。可你要教训他，请回到你们夏州市教训去，别在这儿耍你的威风。你这是耍给谁看呢？是我一个人呢？还是整个财政厅？” 姜易民结结巴巴地说：“闻处长，我可没有冲你耍威风的意思，我哪敢啊？只是刘三石太不像话了，对他，我早就忍无可忍了。” 闻正熙说：“刘三石很差劲吗？我怎么没觉得。在我们财政厅，大家都夸刘三石很聪明很能干呢，跟你这么说吧，在财政厅，刘三石上上下下的比我混的人缘还好呢。他要是想办什么事，从我们厅长到下面的工作人员，都会全心全意的帮助他。你说刘三石很差劲，我们财政厅可不认同。” 姜易民迷糊了，刚才不是说刘三石只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夏州市让他来应付他们，财政厅的上上下下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不想给那八千万的。现在怎么又说只要是刘三石的事，财政厅上上下下都愿意帮忙呢？难道说这八千万不是刘三石的事吗？ 闻正熙显然看穿了姜易民的心理活动，又接着说道：“我们对夏州市有意见，绝对不是冲着刘三石。我们只是想说，刘三石现在的身份，跟我们下面的工作人员接洽，会让大家的心里很不舒服，老觉得你们夏州市眼高于顶，根本就瞧不起我们财政厅。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只派了一个办事员来呢？而且，在大家的心里，不单单觉得你们派来的人跟我们下面工作人员的身份不相符，刘三石现在做的事，付出的心血和努力，也跟他的身份不相符。现在整个财政厅群情激愤，都在为刘三石抱屈呢。大家伙说了，在省财政厅，整个夏州市的官员，不管职务高低，谁到财政厅都不灵。大家伙只认刘三石，除了刘三石，夏州市的任何人都别想从这儿拿走一分钱。” 姜易民总算是听明白了，闻正熙这是拐着弯替刘三石要职位要权力呢。 第98章 你太棒了 NND！ 怪不得刘三石这小子一声不吭呢！原来是憋着坏呢！就他那点火就着的脾气，要搁是在平时，说他坏话就像往他身上泼硫酸一样，早就蹦起来了。今儿却这么乖，闹了半天，原来是和闻正熙一起在这儿演双簧呢！ NND！想往我眼里揉沙子，想都甭想。 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姜易民挖空心思想着对付的办法，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闻正熙的态度，摆明了是要替刘三石出头了，而且拿着这八千万的资金作为交换的条件，如果不把刘三石的事情处理好了，那这八千万就得泡汤。 泡汤？ 吔！这是个好办法哦！ 要是这八千万泡汤了，刘三石就不拽了。看这小子嚣张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今天，必须得把刘三石给搞臭了。 想到这儿，姜易民又冲刘三石吼了起来：“刘三石，你就别在闻处长面前假惺惺的了，你究竟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要是再这样欺瞒领导，欺骗组织，那你的罪过就更大了。” 刘三石不干了，回怼道：“姜副书记，今天当着闻处长的面，你得说清楚了，我到底是什么货色？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姜易民头一歪，不屑地说道：“你刚参加工作第一天就翘班，而且因为这个还受到了组织上的严厉处分，你觉得很光彩是吗？” 这时候，闻正熙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移到了刘三石的身上，眼神里有一种意味深长的东西。很显然，姜易民的话在他的心里起了作用。 刘三石忍不住了。本来，他并不希望把那些事到处宣扬，尤其是在省财政厅，因为这件事关乎着马咪的颜面，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说了： “没错，我是翘班了，也承认自己违犯了组织纪律。但是，我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翘班的。当时，英国、美国和德国的选手全都到了，而我们国家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应战。这件事，关乎到国家的荣誉和尊严。当时省电视台也非常着急，没办法，我只好前往应战了。如果因为这个组织上要给我处分，我也只好担着。但我内心里是豁亮的，是无愧的。” 闻正熙没有看过那个电视节目，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他的询问下，刘三石给他讲了那场比赛的情况，但却只字未提武林争霸那场比赛。 他不能说，不能因为这件事损害了马咪的颜面。 听刘三石介绍了情况，闻正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刘三石，你真是好样的，你太棒了！太帅了！你这是为国家争光，为民族争气，你简直就是民族的大英雄！作为你的工作单位，应该为你的壮举而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应该表扬你，奖赏你，应该给你送锦旗，戴大红花。如果有人因为这件事处分你，那他就是国家的败类，民族的罪人，跟汉奸卖国贼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儿，闻正熙又转向姜易民，继续说道：“姜副书记，在不了解这件事情之前，我们只是为刘三石辛勤工作与个人所得不成比例而感到抱屈。听完这件事之后，我们不仅仅只是抱屈了，而是愤怒。姜副书记，你也别觉得我说话太难听，今天幸亏是你来了，我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今天来的是你们夏州市的费书记，我说话肯定会更难听。算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我已经把我们财政厅的态度告诉你了，这是我们财政厅领导的最终态度，是财政厅全体同仁的共同心声。请你转告你们的费金林书记，转告你们夏州市的所有领导，这件事如果不妥善解决，从此以后，你们夏州市甭想再从省财政厅拿走一分钱。” 姜易民被闻正熙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吓住了，他很清楚，继续在闻正熙这里给刘三石使绊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这次来，本来是想跟省财政厅之间搞好个人关系的，关于这一点，姜易民觉得自己比刘三石要有优势的多。最起码，他可以用金钱和利益来收买人心，他有这个权力，而刘三石，想报销一点招待费都要处处受制。 只要把闻正熙这些人给收买了，那他就可以取代刘三石在财政厅的人缘和地位。那样的话，他不但能把有关的经济大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而且一旦刘三石失去了这方面的优势，他就能狠狠的踹他一脚，让他滚蛋。 现在看起来，这个想法已经不可能实现了，省财政厅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护着刘三石。既然这样，他就不能因为这件事得罪了省财政厅，最起码得让人家在面子上过的去。 至于刘三石的事，他是不会甘心就这样让他得逞的，刘三石能不能升迁，省财政厅说了不算，他必须得过夏州市市委组织部，夏州市市委常委会这两道关卡，而在这两道关卡里，他已经埋伏了太多的明枪暗箭，刘三石要是不怕把自己戳的浑身都是血窟窿，那就让他来吧。 想到这儿，姜易民对闻正熙说道：“闻处长，刚才你代表省财政厅传达给夏州市市委的那点意思，我已经完全理解了。就我个人来说，是完全同意省财政厅的意见的。但是，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得通过夏州市市委常委会的集体研究决定。我回去之后，一定把你和省财政厅领导们的意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夏州市市委的有关人员，但愿这件事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闻正熙强调说：“不是但愿，是必须。现在你和刘三石就一起回到夏州市去，我待会再给你们夏州市的费金林书记打个电话，把我们的意思告诉他。我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之内，如果我们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把这笔款项挪用到其它的地方。” 刘三石和姜易民从闻正熙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姜易民恶狠狠地瞪着刘三石，咬牙切齿地说：“刘三石，你别高兴的太早，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第99章 常委会上 夏州市市委小会议室内烟雾缭绕，市委常委们的脸上都显得有些疲态，会抽烟的继续在那吞云吐雾，会议桌上的烟灰缸，像一个个小菜碟子，里面堆满了或长或短的烟蒂。不会抽烟的两眼迷离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们在会议室里已经等了俩小时了。 市委书记秘书梁子涛领着刘三石进来的时候，大家的情绪才亢奋起来。 刘三石则是一脸的懵逼，他习惯性的挠了挠后脑勺，说：“你们这是在开常委会吧？那我待会再来。” 费金林冲他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说：“刘三石，来，坐，快坐下。” 刘三石哪敢坐，这里全都是市委常委，哪儿有他这个官场上的生瓜蛋子坐的地方？ 费金林指了指墙角处放着的椅子，对梁子涛说道：“梁秘书，你把椅子搬过来一个，就放在何明辉主任的右面，何主任，你把椅子往左边多少挪一点，对！就放那儿吧。刘三石，快坐呀。” 看着市委书记亲自给自己安排的位子，刘三石的心里还挺美的。何明辉是夏州市排名最后的市委常委，把他的位子排在何明辉的后面，有点预示着他也马上要进常委的意思。 可他还是没有坐。 心里美一下就可以了，可真要让他和市委常委们平起平坐，他还没有这个胆量。小会议室里摆着的这些椅子，对他来说有点烧屁股。 费金林再一次催促道：“刘三石，你快坐呀，今天你是主角，这次的市委常委会，就是专门为你召开的。” “为我召开的？”刘三石更懵逼了。 “对呀！闻处长在两个小时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把省财政厅的意思都给我说了。今天这个临时召开的市委常委会，就是要专题讨论一下关于引水入阴的问题。在这方面，你是最有发言权的，所以你必须列席参加今天的会议。” 听费金林这么一说，刘三石没再客气，四平八稳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关于引水入阴的问题，刘三石还真的有好多心里话要跟这些大领导们好好说道说道。 “梁秘书，姜副书记怎么还没到？”费金林冲梁子涛喊了一句。 “我已经催过他三次了。”梁子涛的话里分明带着一种情绪，看他的脸色，像是要把这种情绪完全释放出来。可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改成了另外一种说法，“我再看看去。” 十五分钟后，姜易民来了，满脸都是愤愤然的情绪，就像是谁把他的孩子扔井里了一样。 对于这次临时常委会的内容，姜易民心里是了然的，他也知道迟早要召开这么一个会议。他生气的是这个会议也来的太快了点。 怎么滴？闻正熙威胁了几句，夏州市市委就得随着他的指挥棒动起来啊？要是这样的话，那夏州市干脆改成省财政厅的附属单位算了。 这个常委会的召开，完全打乱了姜易民的布局。他本来想，回到夏州市之后，先找几个跟自己关系还不错的市委常委串联一下，利用大家的力量把刘三石这个事给压下去。没想到他的人还没到家呢，这边已经敲上锣了，紧锣密鼓的催着他上场。 这样一来，他就完全没有了做小动作的机会。 没办法，他只能独自一个人冲锋陷阵了。 姜易民坐下来之后，费金林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费金林开明宗义地说道：“今天召开这个临时的市委常委会，主题只有一个，就是研究一下关于引水入阴工程的问题，以及围绕着这个工程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对于这些问题，今天我们必须商量出一个解决的办法。作为班长，我先向大家表个态。我早先就知道，引水入阴工程沿线，确实存在着缺水的问题。但缺水严不严重，严重到了什么程度，我真的不知道。前些天，刘三石带着这个问题，专门到引水入阴工程沿线去看了看，听说是思想上受到了很强烈的震撼。正好，现在他手里就有现场的第一手资料，下面，就请刘三石同志介绍一下情况吧。” 刘三石站了起来，走向会议桌正对着的那面影视墙，把U盘插进了电脑里，然后转回身说道：“我在引水入阴工程沿线走了七天，拍下了沿途最真实的现场画面，接下来我要播放的，就是引水入阴工程沿线最真实的缺水状况。” 说完，刘三石按下了播放按钮。 一幅幅画面栩栩如生的展现在大家的眼前，随着画面的播出，大家的情绪在起伏着，紧张着，激动着，羞愧着，感慨着。 视频播放完，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情绪，还在刚才那一幅幅画面里。 过了好长时间，费金林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惭愧地说道：“作为夏州市的市委书记，我的工作失职啊！我没有想到，引水入阴工程沿线的缺水状况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我们这是对老百姓的麻木不仁和犯罪啊！” 说到这儿，费金林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挨个看了看在座的市委常委们，接着说道：“关于引水入阴的工程问题，我们已经喊叫了好几年了，却一直没有落实到实际行动上。今天，我要大家再表一个态。关于引水入阴的工程问题，究竟是上还是不上，是等条件充分了再上还是不管有多大困难也要上。如果赞成不管有多大困难也要上，请把右手举起来。” 所有的市委常委都把右手举了起来，姜易民心里虽然有点迟疑，但却不得不举起了手。 刘三石也把右手高高的举了起来。 费金林冲大家摆了摆手，说：“好！大家都把手放下来吧。梁秘书，你记录一下，今天的市委常委会，应到常委9人，实到9人。不对，应该是十个人，刘三石同志今天也列席参加了市委常委会，刚才他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这个意见很重要啊，他所代表的，是夏州市广大人民群众的心愿，代表了引水入阴工程沿线老百姓的心声。这方面，也要详尽的记录到今天的会议纪要里。” 第100章 中途换马 紧接着，费金林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大家都知道，引水入阴工程不单单牵涉到我们夏州市，在工程沿线上，还有将近一半的地方归响水县管辖。这就带来了一个很具体的难题，就是关于这笔资金的出处问题。说实话，这笔钱就是全部由我们夏州市来出，我们的财政也承担得起，可如果我们把这笔钱全部拿出来，财政上又没办法报账，弄的不好，将会有可能被视为经济犯罪。这笔钱，最安全的出处，就是由上面来划拨。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夏州市市委市政府只好把刘三石同志请了出来，由他具体负责这个工程的项目审批和款项申请。刘三石同志，你把具体情况跟大家讲一下吧。” 刘三石说：“跟各位领导说句实话，一开始费书记让我接手这项工作的时候，我心里是有抵触的。没错，我是从省财政厅拿回来了一百八十万，但那是因为我在大滩沟村驻队，大滩沟村也确实很迫切的要有这样的一条路。我做这件事是我工作职责范围内的事，我觉得自己责无旁贷。引水入阴工程跟我有毛关系？我一个小小的办事员，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我要是把手伸的太长了，没准还会有人会觉得我是别有用心呢！我何必呢？” 要搁是在以往，刘三石这么说，大家一准会觉得他浑身都是那种流里流气的坏毛病，可现在大家不这么看了，反倒觉得刘三石这个人是真性情。 刘三石接着说：“可到引水入阴工程沿线看了以后，我不这么想了，那里的人，就像是我自己的爹娘，就像是我的兄弟姐妹，他们被严重缺水的困境熬煎着，我心里难受啊！” 说到这儿，刘三石的眼圈红了，好多人的眼圈也都红了。 刘三石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这次到省城，我先去了水利厅，我得把这个项目给审批下来。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想把水利厅给感动了，让水利厅替我们出头，把这笔钱申请下来。后来我才知道，我这个想法太幼稚了，不是一般的幼稚。在水利厅待了一星期，人家上班我就来，人家下班我跟着走，像小学生上学一样。结果呢，连一个正经管事的都没见着。我急眼了，就在一个中午，把水利厅的蔡新得厅长堵在了家门口，并强迫他把我带去的材料看完。” 下面爆发出一片惊呼，大家都在担心，刘三石的方法如此简单粗暴，人家蔡厅长能买他的账吗？ 刘三石却笑了：“没想到我这一招还挺管用，蔡厅长看了我的报告，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拉着我的手对我好一通感谢，说是我的行为，让他避免了进一步犯错误的机会。而且立马就拍了板，同意做这个工程。还拽着我的手跑到了省政府，当场就让马省长把计划给批了。” 说到这儿，刘三石的目光突然间黯淡了下来，一脸沮丧地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份报告到了省财政厅，却被卡在那儿了。” 费金林站了起来，说：“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补充吧，两个小时之前，我接到了省财政厅闻处长打来的电话，他代表省财政厅表达了他们的想法。这笔资金，毕竟有八千万呢，是个相当大的数目，我们只是派了一个办事员去接洽，确实太不负责任了。万一这笔资金出现了什么问题，省财政厅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他们的意见是，让一个职位稍微高一点的人去跟他们对接。” 费金林这样说，好像是有点闪烁其词了，但他心里明白，在市委常委当中，肯定会有人提出质疑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果然，邢子健率先提出了质疑：“费书记，听省财政厅的意思，是要咱们换人，这怎么可以呢？这件事，一直都是由刘三石在做，其他的人根本就不了解具体情况，怎么接手呢？我觉得他们的想法有漏洞，担心是必要的，但这种中途换马的做法，好像更不靠谱，更不负责任。” 费金林笑了笑说：“邢市长，你没有完全弄懂财政厅的意思，他们并没有说要把刘三石换下来，就凭刘三石同志在财政厅的关系和人缘，省财政厅怎么可能会提出来要换掉他呢？财政厅担心的，只是这笔资金的责任担当问题。我觉得这种想法不无道理，换成是我们，也同样会有这种担心，毕竟是八千万呢，就刘三石同志现在的职位和级别，也的确是担当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邢子健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财政厅并不是担心刘三石这个人，而是介意他现在的职位，是这个意思吗？” 费金林点了点头，说：“应该是这样的。” 邢子健笑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说：“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真的要认真考虑一下刘三石的职位问题。” 姜易民再也忍不住了，呼地一下站了起来，黑着脸大声说道：“你们就别在这儿一唱一和的演戏了，我干脆明说了吧，省财政厅的真正用心，就是拿着这八千万作为要挟，逼迫我们夏州市市委升刘三石的官。这种行为，完全就是拿着原则问题徇私情，是严重违犯组织章程和公务员晋升条例的。我郑重声明，我表示强烈反对，如果我们屈从于财政厅的威胁，那就是对组织工作的极端不负责任，是对国家法律法规的严重践踏。” 费金林倒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但说话的口气却透着威严和毋庸置疑：“姜副书记，你刚才关于省财政厅目的不纯的判断，只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断，到底是不是事实，我们谁也不好说，也不能说。既然这样，你在这种特定的前提之下，来反对刘三石晋升的理由是不成立的，或者说在这件事情上，这个因素我们暂时不加以考虑。你是具体负责组织工作的，能不能从这个角度，来阐述一下反对的理由呢？” 第101章 上纲上线 姜易民本来是想用这样的说词，来激起大家对财政厅粗*预夏州市人事问题的愤怒。让他没想到的是，费金林根本就没接他这个茬，也没有为省财政厅做任何形式的辩解，邢子健偏向刘三石的心思是非常明显的，却在这件事情上一言不发。 让姜易民觉得非常被动的是，费金林只是对他的这种说法提出了质疑，在这种情况下，他显然不能过分的强调财政厅就是这个意思，当时刘三石也在场呢，闻处长并没有这么说。 没办法，他只好从刘三石自身的表现上下工夫了。 “大家也都知道，前段时间，刘三石严重违犯了组织纪律，还因此而受到了组织处分。虽然这个处分半个月之前被撤销了，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们为什么要撤销对刘三石的这个处分。我觉得，作为刘三石自己，更要有一点自知之明，不要得寸进尺，拿自己在工作当中取得的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成绩，来要挟组织给他披红挂绿，升官晋爵。作为组织，更不应该一味的去迁就一个犯过错误的人，从而滋长了他夜郎自大的恶习。如果每一个人都像刘三石这样，有了一点小小的成绩就翘尾巴，就向组织上要这个要那个，提一些无理的要求，那么以后我们的组织建设工作，还怎么正常的开展下去？” 刘三石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走到会议桌旁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姜易民，质问道：“姜副书记，请你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向组织上要这要那了？又怎么翘尾巴了？关于我的工作安排问题，是今天市委常委会上所讨论的内容，并不是我提出来的，怎么就成了我拿自己的工作成绩要挟组织了？” 费金林冲刘三石摆了摆手，说：“刘三石同志，你先不要激动，姜易民同志，你也要冷静一下。既然刚才提到了刘三石同志违犯纪律的问题，那我们就旧话重提，再来讨论讨论这个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省财政厅的说法很有意思。按他们的说法，刘三石虽然翘了班，但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他是去挑战欧美帝国主义去了。他的行为，是为国家争光，为民族争气，还说他简直就是民族的大英雄！作为他的工作单位，应该为他的壮举而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应该表扬他，奖赏他，重用他，应该给他送锦旗，戴大红花，而不是给他纪律处分。当然，对违犯组织纪律的做法，我们是不支持的，更不能鼓励。但对于财政厅的这种说法，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所借鉴呢？有时候我甚至会想，还是财政厅的领导能够高瞻远瞩，看问题的角度要比我们开阔的多，视野也比我们要宽广的多，在这一点上，我们还真的要向人家好好学习学习。” 姜易民气的眼珠子都冒出来了：“费书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刘三石翘班是对的，我们应该敲着锣打着鼓，给他戴大红花，送锦旗？” 费金林说：“姜易民同志，你不要老是带着情绪说话嘛！刚才我说的那些，你没有理解吗？那好，我就再给你重复一遍，关于刘三石违犯纪律的问题，我们曾经给了他一个处分，但这个处分是不是恰当，我们还需要斟酌。所幸的是，我们已经给刘三石同志撤销了这个处分，所以，关于处分是不是恰当的问题，也就没有必要再讨论了。现在，刘三石同志的身上没有背负任何的不良名声，那么，我们在考虑对他使用的时候，就不应该再掺杂进去他曾经受过处分的因素，而应该以一个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和处理这个问题。” 姜易民是做组织工作的，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市委做出的，是撤销对刘三石的纪律处分，而不是对这个处分的考察期已经过去。这就意味着，在刘三石的工作档案里，没有留下任何的不良记录。如果他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反倒显得有些刻意和不通情理了。 于是，他便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觉得，如果现在就提拔刘三石，是不符合组织程序的。刘三石参加工作才刚刚两个月，这么快提拔他，有点揠苗助长的意思。另外，在此之前，组织部门对他的职位晋升并没有任何的考虑，也没有对他进行过任何的考察，这样仓促的做决定，完全不符合组织章程，我希望各位常委能够认真考虑。” 这时候，一直默默无声的市委组织部部长闫海宽说话了。闫海宽虽然是市委组织部部长，但一直被强势的分管副书记姜易民给压着，心里非常憋屈。正好，他今天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舒一口气。 “关于提拔刘三石同志的问题，的确是有点快了，但要说这样做严重违犯了组织程序，我觉得有点太过于上纲上线了。在组织章程当中，还有尽快把有能力有担当的同志提拔到合适的领导岗位上这一条呢，我个人觉得，这一条非常适合用在刘三石同志的身上。当然，刘三石同志是没有经过组织部门的考察，但现在也不算晚哦，而且调查起来非常简单，不到一个小时就够了。刘三石同志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在他身上，除了那个所谓的处分，就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为我们夏州市的发展所做的重大贡献，这一切全都是透明的。所以，对刘三石同志的考察没有那么复杂，分分钟就搞定了。只要市委常委会提出对刘三石职位晋升的考察要求，市委组织部马上进行考察，今天上午就可以拿到最终结果。” 姜易民恶狠狠的瞪了闫海宽一眼，说道：“闫海宽同志，你是夏州市市委组织部部长，是专门做组织工作的，怎么连最基本的组织原则都弄不清楚？刘三石即便是要晋升，也得是先由市委组织部拿出个意见来，完善考察程序之后，才能交由市委常委会讨论。你这样说，完全把组织程序弄拧巴了。” 第102章 纠缠不休 刘三石突然扯嗓子喊了一声：“你们别争了，也别吵了，我不愿意升职，给我升了我也不干。” 会议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刘三石，大部分人心里的感觉是——刘三石生气了，发脾气了，闹情绪了。 唯独邢子健，觉得刘三石喊出来的是真心话，他对刘三石是了解的，这家伙就是这个混蛋样。 邢子健怒视着刘三石，逼问道：“你把刚才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刘三石低着头不敢看邢子健的眼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当官越大，责任越大，约束越多，我还没玩够呢！” 说话的说话，刘三石翻着眼偷偷的看邢子健，邢子健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刘三石心里猛地一哆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变成了呢喃。 “为了我让你们这些大领导争吵，不值当哦！” 邢子健手指向刘三石，愤怒地说道：“刘三石，你给我听好了，不想升职，可以，那就什么也别干了，你给我滚回家去。” 刘三石猛地又是一哆嗦，他还真有点怕邢子健，当初要不是邢子健帮忙，他早就滚蛋回家了。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说这么不知高低的话。 姜易民可算是逮住理了，愤愤不平同时又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刘三石这个人，简直就是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能堪当大任吗？我们就别再自作多情了，有口热乎气还是暖暖肚子吧！甭再费劲了。” 眼看着一盘好菜被刘三石搅和成了夹生，费金林的心里也很是着急，只好出来打圆场。 “刘三石刚才说的话是幼稚了点，但却是真性情。年轻人嘛！谁都不是一开始就非常成熟的，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多淬淬火，才能百炼成钢嘛！” 姜易民穷追猛打，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费书记，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不管刘三石有多么不成熟，我们都应该提拔他，重用他，迁就他，是这个意思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在这儿瞎嚷嚷什么呀！你直接决定就行了。” 费金林面露窘色，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邢子健站起来说道：“姜副书记，别说费书记没这个意思，即便是有这个意思，我觉得也无可厚非。他这样想，这样做，没有一星半点儿是为了自己，刘三石和费书记之间，也不存在任何的私人感情。省财政厅的意见，已经表达的很充分了，如果现在有任何人能够取代刘三石目前的这个角色，没二话，可以不考虑对他的提拔，问题是你能找出来这样的人吗？谁能？” 姜易民一时之间有点语塞，他心里很清楚，刘三石目前的地位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申请工程资金的事也非他莫属。但是，姜易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是强词夺理，他也要继续争辩下去。 “邢副市长，照你的意思，离开了刘三石，我们夏州市市委市政府就不工作了？他不愿意干，我们就是推着搡着拍着哄着也要让他干了？” 邢子健皱了皱眉头，姜易民的这种腔调，颇有点市井无赖耍泼皮的味道，他甚至不屑于跟他争辩。但姜易民的性格邢子健是知道的，如果你不说话，他不会认为你是懒得搭理他，反倒会觉得你是理屈词穷了，那他便会更加的纠缠不休，直到把这件事搅黄了为止。 要想摆脱姜易民的纠缠，只能换一种思路。 “姜副书记，我们做工作，办事情，首先要考虑的，是人民群众的利益。一个人成熟也好，幼稚也罢，我们在使用这个人的时候，首先应该考虑的，是他究竟只把为人民服务挂在了口头上，还是落实在了行动上。没错，刘三石刚才说的话是消极了一点，可他在行为上呢？是不是在尽心竭力的在为人民群众办事？事事处处在为引水入阴工程沿线的老百姓着想？现在，引水入阴工程沿线缺水的现象，已经严重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我们能不能看在老百姓的情分上，看在他们在缺水的状态下备受煎熬的残酷现实上，实事求是的来思考和解决对刘三石的任用呢？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我们一味的咬着刘三石身上的那点小问题小毛病不放，而不顾及人民群众的利益，那就是对老百姓的极大不负责任，说的再严重一点，就是对人民的犯罪。” 姜易民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邢子健，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人民群众的保护神吗？哼！谁是什么鸟谁自己心里知道。你也别拿这种大帽子压我，我不怕。” 邢子健也没客气，立马回怼道：“既然有些人死猪不怕开水烫，非要置人民群众的利益于不顾。费书记，我看我们也只好举手表决了。在座的是市委常委，不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没有一票否决的权力。刘三石同志接下来的工作究竟应该怎么安排，最终还是要听从大多数常委的意见。” 费金林摆了摆手，说：“好，那我们就举手表决吧。同意刘三石同志晋升副科级的请举手。” 大家纷纷把手举了起来，唯独姜易民没有动静。 这个结果，是费金林事先能想的到的，于是他又进一步说道：“反对刘三石同志晋升副科级的请举手。” 姜易民仍然没有动静。 按照组织程序，费金林继续进行了最后的询问：“对这个问题投弃权票的请举手。” 姜易民还是没有动静。 刚才询问谁反对这个提议的请举手的时候，姜易民没有动静，费金林以为他是在闹情绪呢，可是，按照组织程序，他把所有可能的意见都问了一遍，姜易民还是没有动静，费金林就不得不直接向他发问了。 “姜易民同志，按照组织章程，对一件事情的意见表达，分别是同意，反对或者弃权，刚才我询问的时候，你一直没有任何的反应，你到底是什么意见呢？” 第103章 心理阴影 姜易民脖子一歪，愤愤然地说道：“我没意见。” 没意见算是什么意见？费金林又追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你弃权了？” “我不知道。”姜易民又歪着脖子很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费金林的表情当中掠过一丝尴尬，他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对正在做会议记录的梁子涛说道：“梁秘书，你记录一下，在刚才对刘三石同志是否晋升副科级的表决当中，姜易民同志没有表达任何意见。既不是赞成，也不是反对，又不算弃权。” 姜易民觉得这些话有点刺耳，他仔细琢磨了一下，突然间咂摸出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往轻了说，这是在跟组织闹情绪，往重了说，那就是与组织对抗，搞分裂，搞阴谋诡计。 姜易民额头上刷地一下就挂满了汗珠。 这个时候，姜易民才深切的感受到了孤立无援的窘境。他的本意，是不同意就刘三石是否晋升的问题进行表决。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大家的情绪，很大程度上被引水入阴沿线老百姓艰难的生活状态控制着，而省财政厅的意见，又让大家心里会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只有刘三石，才是那个能够拯救引水入阴沿线老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救世主，如果这个时候就这个议题进行表决，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姜易民的抵触，来自于他心里的无奈，按照组织章程，在市委常委会上，只要有市委常委提出某个动议，而大部分市委常委又能够附和这个议题，就应该进入到实质性的表决阶段。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单方面的阻止正常程序的进行，姜易民也不能。 既然这样，姜易民作为市委常委的一员，就应该明确的表达自己对这件事的意见，他可以选择赞成，也可以选择反对，还可以选择弃权，却不能什么意见都不给。 他刚才的表现，说穿了只是在表达对这件事进入到表决程序的不满，可如果要像费金林刚才吩咐梁子涛的那个意思，把他的这种态度写进会议纪要里，那事就大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这个态度，是对夏州市市委的对抗，是对严肃的组织章程和组织程序的践踏，是非常严重的违纪行为，如果记录在案的话，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污点，这个污点，甚至不亚于一个非常严重的纪律处分。 姜易民害怕了。 “我的意思是我弃权。” 这一声喊，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凶巴巴的了，甚至还带着一点心虚的颤音。 费金林笑了：“那好，梁秘书，你把姜易民同志的意见改成弃权。” 说完这句话，费金林又提高了一点嗓门，非常郑重的向大家宣布：“关于刘三石同志晋升副科级的问题，市委常委会在经过激烈的辩论之后进行了投票，投票结果为八票赞成，一票弃权。现在我宣布，刘三石同志晋升副科级的动议获得一致通过。” 这时候，市委常委当中除了姜易民之外，大家的脸上都有了一些笑意。 刘三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能够看的出来，大家之所以投了赞成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省财政厅那个意见的一种敬畏，是强加给他们的，而完全没有对刘三石努力工作的肯定。这让刘三石心里觉得很悲哀，他觉得自己是活在财政厅的阴影里，活在马咪的阴影里，没有了这些因素，他在市委常委们的心目中，仍然是一无是处。 在悲哀的同时，刘三石的心里还有一些挣扎，按他的性格，这件事，他得让大家从心底里赞赏他，提拔他，重用他，就像小时候跟人打架一样，一直打到对方心服口服为止。不服，就重新再来。 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自己家里的大人把人家给制服了，不是他的真本事。 刘三石宁愿重新来过，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既然木已成舟，刘三石也不敢太矫情了，邢子健在那儿坐着呢，人家对自己有恩，他不能太任性了，让邢子健下不了台。 接下来，便是对刘三石具体工作的任命。 闫海宽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觉得，让刘三石同志担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比较合适。就目前的情况以及以后的发展来说，刘三石同志负责的，肯定是外联方面的工作，这项工作，以前都是由何明辉同志兼任，市委办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副职来负责。这样就人为的增加了何明辉同志肩上的担子。把刘三石同志安排进来，正好可以弥补这个短板。” 姜易民不高兴了：“现在市委办一共三个副主任，全部都是正科级，怎么着？这是要从形式上把刘三石拔高到正科级吗？闫海宽，你到底懂不懂组织原则？” 闫海宽根本没看姜易民，而是把面部扭向其它的方向，说道：“我跟大家解释一下啊，按照正规的岗位设置，市委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岗位，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副科级的工作岗位，市委办主任才是正科级。只不过因为市委办何主任是市委常委，是副处级，这才让其他的副主任的行政级别人为的拔高了。” 说到这儿，闫海宽看向何明辉，解释道：“何主任，我只是就事论事，可没有褒贬你的那些手下的意思。” 何明辉冲闫海宽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 姜易民一直阴沉着脸，他在心里盘算，就算是让刘三石以副科级的行政级别担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在一般人的眼里，这个位置肯定要比其它岗位的副科级要高的多，权重也比一般岗位的副科级要大的多。这样的话，在以后的行政级别晋升当中，刘三石就会比同等级别的其他人有了很大的竞争优势。 他不能让刘三石白白沾了这个便宜。 想到这儿，姜易民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同时也以这样的情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按照分工，市委办公室这一块归我管辖。我就是不想要刘三石这个刺头在我的手底下工作，你们看着办吧。” 姜易民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谁还能再说什么呢？ 第104章 光杆司令 于是，费金林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既然姜易民同志这样说了，那大家看这样行不行？让刘三石同志到市政府去，让他担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刘三石的心里很是不爽，他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高级别的会议，在他的眼里，市委常委会是一个非常庄*重非常严肃的场合。可这会儿，他却一点也没有感受到那样的气氛，而是觉得自己是置身在市井之中，甚至是集市上。 突然之间，存在刘三石心里的神圣和美好崩塌了。 本来，刘三石就不愿意接受对他的晋升，其中的缘由，除了觉得觉得这个位置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刘三石不愿意受约束。如果他当了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用他们家老爷子的话说，那就是套是嚼子了。 刘三石所希望的工作状态，是那种可以随性的自由。 看着现场的情形，刘三石心里想：像姜易民这样一个堂堂的市委副书记，在一般人的眼里，思想觉悟应该比他高的太多。既然他可以耍性子，那他这么一个无名的小卒子，为什么不可以呢？ 想到这儿，刘三石举起了手。 “各位领导，我心里有一个疑问，想让领导们给我解释一下。” 费金林往上抬了抬手，说：“你说。” 刘三石说：“我要是当上了这个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是不是要整天坐班哦？” 姜易民撇了撇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以为呢？就算是我们这些当领导的还得坐班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这样问，说明你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工作上。” 刘三石火了，瞪着眼睛喊道：“姜副书记，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把意思表达完整，你再发表自己的意见？” 费金林笑了笑，又冲刘三石抬了抬手，说：“好，刘三石同志，你说，你继续说。” 刘三石说：“各位领导心里都清楚，我这个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跟正常意义上的办公室副主任完全不同。说穿了，其实我就是为我们夏州市跑项目跑资金的。这样的话，相对来说我的工作状态肯定要比其他的同志松散一点。可是如果其他的副主任每天都在坐班，就我一个人跑来跑去的，时间长了大家该有意见了。我的想法是，在我的工作安排上，是不是应该更明确一点？” 大家都觉得刘三石的顾虑是很有道理的，他这样想，正是严于律己的一种表现。 费金林却不这么想，他心里很清楚，刘三石就是一匹野马，不愿意被缰绳给套着，他说这些话，就是要领导们给他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让他在完全不受任何约束的情况下工作。 对于刘三石，费金林还是非常看好的，他这个人除了比较贪玩之外，并没有其它不能容忍的坏毛病。最难能可贵的是，刘三石的责任心非常强，只要领导交待给他的工作，不管有多么困难，他都会想方设法完成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给他再加一加担子呢？ 想到这儿，费金林说道：“这样吧，你以夏州市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兼任夏州市市委市政府驻平原省对外联络办公室主任。这样的话，就可以跟其他的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区别开了。我要重点交待你的是，担任了这个职务之后，你的工作就不仅仅局限于跑资金跑项目了，而是负责夏州市在平原省的所有对外联络工作。” 刘三石眨巴着眼问：“这个夏州市市委市政府对外联络办公室的具体位置在哪儿呢？现在有多少个工作人员？” 费金林笑了笑说：“这个机构，是今天才成立的，目前工作人员也只有你一个。至于具体的办公地点，我只能跟你说是在省城。至于具体的地点，等你上任之后自己找吧，安排在酒店宾馆也行，在外面租一套房子也行。” 卧槽！ 原来这个单位，现在还只是一个空中楼阁啊！ 刘三石挠了挠头，挨个观察了一下市委常委们的表情，他希望从中看到，这个临时组建起来的单位，在这些领导们的眼里，到底是个啥家伙锤子。 对于费金林的这个临时动议，在座的市委常委，没有一个人表达出不同的意见，就连姜易民也没说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样的一个机构，完全是应运而生的。其它的县市区，在这方面早就走在夏州市的前面了。甚至有的乡镇，都在省城设立了这样的办事机构，听说还有更过分的，一个只有千把口人的行政村，居然也在省城设立了常住的办事机构。 现在是信息化高度发展的时代，对信息资源的及时掌握，将决定着一个地区发展的进度。据说，现在获取信息的速度，已经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 过去，有关方面对信息的获取，是按月来算的，后来逐步发展成了按天来算。现在呢，已经按小时算按分钟算甚至是按秒来算了。 得到消息早的地区，在工作上自然就会占据主动，而那些没有及时得到消息的地区，自然就摆脱不了被动挨打的命运。 现在，夏州市就面临着这样的窘境。 所以，他们必须尽快的设立一个这样的机构，来搜集相关的信息，然后及时地传递给相关的领导，以便于他们根据有关方面的动态，来及时地纠正或者更新当地的发展战略和发展方向。 夏州市市委市政府对外联络办公室主任这个角色的份量，实际上是相当重的，他不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及时的掌握省城各个方面的动态，及时的把相关的信息传递给夏州市的相关领导，还要了解其它地区对这些动态的反应。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有一个非常庞大的人脉资源，要把触觉渗透到各个方面，各个阶层。 要想完成这些工作，单靠刘三石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行的。 刘三石可没想那么多，他心里美的都不行了。最让他感到高兴的，就是这个部门只有他一个人。 这个对外联络办公室，他是光杆司令，也就是说，没有人能管着他，没有人能约束他，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在省城待腻了，他可以回夏州市，甚至可以到全国各地到处去转转，对外联络办公室主任嘛！就是应该干这个的。即便是到新马泰港澳台去转一圈，也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管的着。 爽！太爽了！！！ 刘三石非常愉快的接受了这个职位。 第105章 你先用着 从市委出来之后，刘三石给程耀威打了一个电话，那辆路虎揽胜他开的时间也不短了，也该还给人家了。他马上就要到省城去工作了，再不还就没有机会了。 “程老板，你在哪儿呢？我想见你一下，把车还给你。” 程耀威一听刘三石是还车的，就含含糊糊地说：“大首长，我现在在外面呢，车的事不急，你先用着，先用着。” 他才不想让刘三石还他车呢，只要这辆车一直在刘三石手里，就会时时刻刻想着他的好。刘三石这家伙太厉害了，那么大一个事，他一句话就摆平了，一直到现在，那两个记者再也没来找过清泉酒业的麻烦。 像刘三石这样有本事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用上呢，让他开着自己的车，就等于是时刻维系着与刘三石之间的关系。 刘三石哪知道他心里的这些盘算，他就是觉得，自己跟程耀威非亲非故的，又没帮人家任何的忙，老霸占着人家的豪车，也太不好意思了。 即便是当时程耀威在收购清泉酒业的时候，手段有点不地道，那也是人家的事，跟他占着人家的车，扯不上一毛钱关系，他要是硬要拿这件事来安慰自己，那就有点强词夺理了。 不行，无论如何，也得把这辆路虎揽胜还给程耀威，他不能在程耀威那里留下一个爱沾人家小便宜的坏印象。 “程老板，你不在也没关系，我是去还你的车，并不一定非要见到你本人。你能不能交待一个你的手下，让他给我发个位置，我马上把车送过去。” 程耀威说：“大首长，你何必那么认真呢？这辆车你开着我开着不是一样吗？不对，你开着它就是路虎揽胜，要是我开，就变成小奥拓了，这辆车，配你的身份才合适呢！我开糟蹋了。” 刘三石皱了皱眉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呢？你是清泉酒业的大老板，怎么开着这车就糟蹋了呢？要这样说，你当初买它干什么？” 程耀威说：“在别人面前，我就是清泉酒业的大老板，牛逼着呢！硬气着呢！可在大首长面前，我什么都不是。能给你端茶递水，能让你开着我的车，那是你给我面子，比天还大的面子。” 刘三石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了，再说下去，程耀威指不定拍出什么屁来呢，算了，就捡主要的跟他说吧。 “程老板，我马上就要到省城去工作了，再不把车还给你，恐怕一时半会就没有机会了。” “卧槽！”程耀威声音尖利的都快把刘三石的耳膜给穿透了，“大首长，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这么快就调到省城去工作了？我就说嘛，大首长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很快就会飞黄腾达的。怎么样？我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吧？大首长，你调到哪个单位了啊？这两天我抽空去省城祝贺祝贺去。” 刘三石又皱了皱眉头，说：“我不是调到省城的，是夏州市派我去省城工作的。” “那就更不简单了！这说明夏州市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对大首长非常重视嘛！你想哦，夏州市这么多人，为什么不派别人偏偏派你去呢？看起来夏州市的领导还是非常有眼光的，知道你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大首长，方便不方便给我透露一下，你到省城具体是干什么的？” 刘三石的耳朵被震的生疼，他想尽快结束这次的通话，就说了一句：“担任夏州市市委市政府驻省城对外联络办公室主任。” “卧槽！”程耀威更激动了，“卧槽！大首长，你太厉害了！从此以后，你就可以代表夏州市市委市政府直接跟省城里的头头脑脑们对话了，你简直太厉害了！” 刘三石实在不想跟程耀威废话了，就说了一句：“程老板，你就说我应该把这辆车交给谁吧？” 程耀威说：“干嘛要交给谁啊？你马上就要到省城去工作了，不正需要一辆车吗？大首长，你要是觉得这辆车太寒酸了，回头我再给你弄辆更好的。” 刘三石只好作罢，他到省城去工作，身边还真少不了一辆车。再说了，这一会程耀威这家伙把他的耳朵都快震聋了，就凭这个，再开一段时间他也不亏心。 刘三石开车去了省城，暂时住在了响当当酒店。这地儿他相对要熟悉一些，了解起情况来也方便。他打算用一个星期时间，租一套各方面条件都让他满意的房子，然后就从这儿搬出去。 酒店住着是方便，可就是太贵了。以后他要长时间住在省城了，不能拿自己当成客人对待。 刚把带来的东西归置好，马咪就闯了进来。 看到马咪，刘三石一脸的愕然：“马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马咪噘着嘴说：“还好意思问我呢，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还偷偷藏在这儿。” 然后，马咪又用能洞察一切的目光看着刘三石，说：“孙猴子什么时候能逃的过如来佛的手掌心？我在你身上装了定位仪，你走到哪儿我都知道。以后你甭想躲着我，也甭想背着我干坏事。” 刘三石突然间明白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他的动向，夏州市市委的人早就汇报给省财政厅了，而且，透露这个消息的人肯定在财政厅的领导那儿邀功了，马咪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要到省城来工作呢？ 那她又怎么知道他就住在响当当酒店呢？莫非真在他身上装了定位仪？ 不可能吧？ 后来刘三石终于想明白了，马咪前些天来过这儿，还从这儿拿走了核桃、葡萄和大枣呢。 刘三石愣神的工夫，马咪又说了一句：“还愣着干嘛？赶快收拾收拾跟我回家吧。” “回家？”刘三石挠了挠后脑勺，期期艾艾地说，“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我这次来，不是来出差的，是来工作的。我总不能把你那儿当成我的办公场所吧？” 马咪眯着眼问：“那你准备把酒店当成你的办公场所？你觉得合适吗？” 第106章 这是美差 刘三石解释说：“也不是，在这儿只是过渡几天，等我找到了房子就搬出去。对了马咪，你觉得什么地方的房子可以既用来办公又方便居住？” 马咪歪着头看了看刘三石，说：“哪儿都没有这样的房子。我说，你不会是想把你们夏州市市委市政府的驻省城联络处，搁在你住的地方吧？你觉得合适吗？” 刘三石挠了挠后脑勺：“也对啊！夏州市的驻省城联络办，代表的是整个夏州市的形象，寝办合一，的确是寒碜了点。” 马咪说：“我早替你想好了，回头租个门脸房或者写字楼，作为你的办公地点，至于住嘛，以后就永远跟我住在一起了。” 刘三石有点后怕，低着头看着马咪，问：“最近你妈到你那儿去过没有？她没再提起过我吧？我要是长期住在你那儿，万一你妈哪一天突然心血来潮杀将了过去，到时候我想提裤子恐怕都来不及。” 马咪哈哈的笑了起来：“那不正好吗？省得再让你脱裤子了，哈哈哈哈哈！” 见刘三石一脸窘迫的样子，马咪又说道：“放心吧，我妈虽然还经常提起你，但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了。为这事，我妈都跟我说多少回了，说是一定要我代表她向你道个歉。她说她那天是走神了。” “哦，是这样啊！”刘三石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对自己妈妈的行为，马咪越来越难以理解了。最近这段时间，只要她一回到家，妈妈就在她跟前提刘三石，有那么几次，还嘱咐她说，让她偷偷的看一下刘三石的那个玩意，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 马咪惊讶的眼珠子都差一点掉在了地上。她是自己的妈妈吔！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呢？太不像话了！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后来，发生这种情况的次数多了，马咪开始认真的观察妈妈在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她发现，妈妈的眼神里好像装着什么秘密，问她又期期艾艾的不肯说。马咪觉得，妈妈和刘三石之间，一定有不能对外人说的隐秘存在，这个隐秘，就算是亲闺女也不能知道。 现在，马咪已经不再怀疑妈妈精神上有毛病了，她觉得，妈妈所有的异常表现，都应该跟这个隐秘有关。 出于好奇，马咪也想知道刘三石的那个地方到底有没有特殊的记号。但这话，她却不能非常明白的跟刘三石表达出来。虽然她已经跟刘三石融为一体了，但这样的要求，马咪还是羞于启齿的。 另外，她更担心因为这个让刘三石受到惊吓。要真的把刘三石给惊着了，说不定就不会再跟她住在一起了。 眼下，她跟刘三石进一步巩固感情最重要，她不能因小失大。 至于她妈妈提出来的那个要求，只要她能长时间和刘三石住在一起，就有的是机会。她完全可以不动声色的就把究竟看明白了，何必又急于这一时半会呢？ 刚才刘三石的神情，马咪还以为他已经答应搬她那儿住了呢，就开始帮他收拾东西，正在这时候，夏露来了。 没过多大一会，梁成也来了。 刘三石不由的在心里感慨现实生活信息的发达，就这一会工夫，他的动向就有这么多人知道了。 马咪假装着在那儿忙活，没搭理夏露也没搭理梁成。她对夏露心里怀着戒备呢，怕她抢了自己的男朋友。毕竟夏露是在她之前就认识了刘三石的，平时的来言去语当中又透出了对他的那种喜欢，马咪不想让夏露跟刘三石之间有过多的接触。 至于梁成，是因为她心里的那股劲还没过呢，虽然最近这段时间梁成总是对她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但她还是不爱搭理他。 梁成倒是主动跟马咪打上了招呼：“大嫂，看这个架势，是要给我大哥搬家呢，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马咪和刘三石都没有回应。 梁成又看着刘三石，神神秘秘地说：“老同学，你这次可是捡了个美差啊！” 刘三石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美差？不过是替人家跑腿的角色罢了。” 梁成很认真地说：“老同学，你这样想就不对了，这个差事的好处多的很呢！我暂时给你总结了三条。首先，驻省城联络办是三不管，别人管不着，地方没法管，省城管不了。纪律松弛，工资又高。在这儿，你就是自己的主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干涉不着。” “其次，这个工作，平时迎来送往的都是你们当地的主要领导，这样的话，自然就能够加深你和他们之间的感情。家里有什么事，你打个招呼人家就给你办了。另外，在省城里混久了，你就成了这儿的半个主人，接触各个阶层的领导比你们夏州市的主要领导们还要多。以后，就是你们那儿的书记市长，见了你也得客客气气的，因为你是他们与省各厅局以及相关单位联系对接的桥梁，没有你，当领导的到了这儿也照样是四面黑。另外，你跟省城各单位各部门联系的勤了，关系就会越来越好，越来越紧密，通过一个人或者一个部门的联系，又能带动与很多人以及很多部门的联系，现在各个地方的驻省城联络办主任，哪一个没有点神通？到各厅局委办事，那简直就是如履平地。” “另外，驻省城联络办还可以做生意，既可以开宾馆、酒楼，也可以办公司，在咱们国家，当官的就不能做生意，做生意的就当不了官，唯独各地的联络办主任，是既能当官，又能做老板，可以说是集权力和富贵于一身。这要不是美差，那还有什么是美差？” 梁成侃侃而谈，还真有一件事让刘三石上心了。于是就忍不住问了一句：“梁成，你听谁说的？驻省城联络办可以做生意？” 梁成歪着头说：“干嘛要听谁说呀，你出门打听打听，哪一个地方的驻省城联络办不是这么干的？” 刘三石提出了质疑：“按规定，国家行政工作人员是不允许做生意的哦？” 接下来梁成说的一番话，道出了这里面的蹊跷。 第107章 浓浓的结 梁成说：“全国各地的行政单位，在上面都有常设的办事机构，驻京办也好，驻省办也好，驻市办也好，这些大大小小的驻外常设办事机构，实际上是没有行政编制的。换句话说，像这样的办事机构，从存在形式上来说，是不具备官方背景的。眼下，在省城里，就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驻外办事机构，这些办事机构，没有一家是公开挂牌的。所以它们就得换一种方式来显示自己的存在，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地政府才允许他们开宾馆，开酒楼，办公司，刚开始的时候，这些酒楼和公司，只是他们存在的一个幌子，办事机构工作人员的心思，并不在经营这些生意上。” 说到这儿，梁成问刘三石：“你知道你们这些常设的政府驻外办事机构的主要工作职责是什么吗？” 刘三石说：“当然是为当地政府服务了，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迎来送往，搭桥铺路，深化关系，建立感情，不就是这些吗？” 梁成摇头晃脑地说：“你回答对了一半，没错，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工作职能，另外，政府驻外办事机构还有一个潜在的智能，就是充当间谍。” “间谍？”刘三石瞪圆了眼睛，“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以充当间谍呢？你让我们暗*杀谁？又是向谁刺探情报？我可没这个本事。” 梁成笑了笑说：“你别那么紧张嘛！我说的是间谍，不是特工。当然了，这二者还是有一个共同点的，就是像你刚才说的，刺探情报。” 见刘三石和马咪夏露全都是一副愕然的样子，梁成更加得意了，继续摇头晃脑的解释道：“你们要刺探的情报，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公开的，你们只是要在这些情报向社会公开之前，提前捕捉到它。这些情报，主要是上级政策方针的一些变化，重大的人事变动，得到这些情报之后，你们要及时向你们当地的领导汇报，以便于他们及时调整有关的政策。当然了，有些时候，也会窥探一些某个领导的隐私，不过在这方面，完全是凭领导的特别交待和个人的爱好了，干这种事的风险很大，一般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刘三石觉得梁成说的这些话有几分道理，便挠了挠后脑勺说：“卧槽！一不小心，我倒成了间谍了。” 梁成又扯到刚才的话题上：“搞这些间谍活动，实际上是很费钱的，请客送礼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一年下来，就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可驻外办事机构又不好意思老向当地政府伸手，于是他们开的这些酒楼，宾馆，公司，就成了他们另外的一个经费来源。时间长了，有些人也会把这些收入中饱私囊，塞进自己的腰包里。这样一来，他们办公司的积极性就更高了。有的驻外政府办事机构，开的公司在规模上比所在地的正规公司还要大呢，当然了，他们一年下来，的确能赚不少的钱。当一个驻外联络办主任，甚至比一个企业的大老板还有钱呢！” 刘三石问：“那他们开公司的这些钱，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梁成说：“当然是当地政府给了，开这些公司，一方面是为了掩护身份，另一方面，是为了保证办事机构的正常运作，当地政府当然应该给钱了。” 刘三石一脸担心地问：“那万一要是赔了呢？” 梁成摆了摆手，笑着说：“赔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这些公司，都有着深厚的政府背景，他们的身后，是一个强大的政府，单就这一点，就比社会上一般的公司有着很强大的竞争优势，手里有了行政资源，干实体一般是不会赔钱的。当然了，赚多赚少，那要看各自的本事，主要是看你手里握有多大的行政资源。资源越大，利益就越大。老同学，你也办个公司呗。” 刘三石摇了摇头说：“我一没有钱，二没有做生意的经验，我开公司，那还不净等着赔钱了？就我现在的能耐，顶多就是开一个包子铺，明天我就出去支个小摊，写一条横幅挂在包子铺上面——夏州市驻省城办事处包子铺。” 马咪撇着嘴说：“梁成，你这个人就会出馊主意，我们家刘三石，在办事处可是个光杆司令，要是开个包子铺，还得自己揉面，自己和馅，自己包包子蒸包子卖包子，你想把他累死啊！” 梁成说：“我这可不是馊主意，以刘三石现在所拥有的行政资源，做生意肯定会发大财，而且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大财。这么好的行政资源，放在手里不用，岂不是可惜了？夏州市市委市政府为什么要派他出来干这个，不就是看上了他与你之间的这种关系吗？不就是看上了你们家老爷子的社会地位吗？要不然的话，凭什么把他派到这儿来？既然有了这个条件，那就应该好好利用，好好把握，要不然就糟蹋了。我估计，夏州市市委市政府派他出来，一方面是让他把省城里各方面的关系给理顺了，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让他发点财。” 刘三石可真是扎了心了，他能当上这个驻省办主任，夏州市市委常委们看的就是马咪的面子，而不是他的工作成绩，现在梁成也这么说。看起来，他在人们的心目当中，除了和马咪之间的这种关系之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马咪见刘三石的脸色突然间变的很不好看，便叱责梁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家刘三石，本事大着呢，上一次到水利厅办事，就没有靠任何人的关系，硬是把水利厅蔡新得厅长感动的痛哭流涕。蔡厅长带着他见我爸的时候，我爸跟他相互之间也不认识，我爸硬是被他写的那份材料给感动了，才给他批的条子，这些事一般人能做到吗？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刘三石心里清楚的很，马咪这是给他找遮羞布呢，他非常感激的冲马咪惨笑了一下，可心里浓浓的结，无论如何都化不开。 第108章 说干就干 刘三石下决心了，他要开公司，赚大钱，然后用赚来的这些钱，去开拓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事业。他是一个男人，整天活在女人的阴影里，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他要自己为自己蹚出一条路来。 要开公司，他得先给夏州市的领导请示。刘三石目前的官方身份，是夏州市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按照分工，政府办应该归常务副市长邢子健管辖。刘三石自以为跟邢子健的关系铁，这件事，邢子健肯定会支持他的。 没想到一上来就被邢子健泼了冷水。 “刘三石，你甭出幺蛾子，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比什么都强，甭给我添乱，也甭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卧槽！这怎么是添乱呢？怎么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呢？我这样做，是要真心实意的为夏州市的发展做贡献的。 你不答应是吧，那我就自己干。 刘三石想要干的事，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虽然他手里没多少资金。资金少，可以干资金少的事嘛！ 按照刘三石的计划，他打算开一间信息咨询公司，这个公司，不能在写字楼里，必须是在大街上，哪怕偏僻一点都行。 刘三石踅摸了三天，看上了一地儿，在光明大道中段右侧往里拐的一个巷子里，这条巷子的名字叫仁义胡同。房主也很仁义，三间畅荡荡的门脸房，一年的租金只要十二万，不贵，而且还可以分月支付，押一付三，这对于资金比较窘迫的刘三石来说，是个大好事。 在这个地方开公司，唯一的缺陷就是太偏僻了，不过刘三石没太当回事，他是开公司的，出让的是自己的智慧，这跟一般意义上的做买卖完全不同，地界偏僻点应该没有太大关系。 论智慧，刘三石对自己是满满的自信，只要酒够香，就不怕巷子深。 既然要开公司，他就得精打细算过日子，现在他的银行卡里，一共有十九万多，这笔钱，是前段时间做那两档电视节目赚的，本来有二十六万呢，为那个老太太治病花了六万多，剩下的只有这些了。 刘三石已经盘算好了，刨去要交的四万块钱房租，还有十五万多，简单的装修一下，然后再买一些家具办公用品什么的，应该差不多够了。 小猴子捣蒜，说干就干。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过之后，刘三石、马咪、夏露三个人一起抱着一块招牌挂在了门口的右侧。招牌是木头的，很长，像过去市政府门口挂的那种牌匾，上面白底黑字竖着写了一行大字——夏州市信息咨询公司。 梁成眯着眼看了看招牌，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我说老同学，你干嘛这么各色啊！人家起名字都往大里整，什么环球啊，国际啊，宇宙啊，你倒好，来省城做生意，却挂了个你们夏州市的招牌，卧槽！你们夏州市比省城的名声还大？” 刘三石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神秘样：“这个你不懂，你说的那些名字都臭大街了，我这个名字，它有个性，能接地气。肯定能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梁成撇了撇嘴说：“还个性呢，我看是各色吧！” 刘三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管是个性还是各色，它的最大特点，就是与众不同，开公司做买卖，要想跟别人竞争，就得与众不同。” 开业当天，一共来了好几十个人捧场呢，倒也显得热热闹闹的。 来捧场的人，大致来自三个方面，有一部分，是夏州市在省城做生意或者混官场的，他们听说刘三石在省城颇具背景，新公司开张，过来捧捧场凑个热闹，对他们来说，肯定不是坏事。 还有一部分，是马咪和夏露撺掇来的，是马咪和夏露的铁磁或者过的着的同学同事。 另外一部分，完全是冲着刘三石挂的这块招牌来的，这其中还有一个大人物呢，他就是平原省建设厅的厅长彭子渝。 公司开业这一天，彭子渝和他的秘书溜溜达达的在仁义胡同里闲逛，一抬头看到了新公司挂的招牌，心里面咯噔一下。 卧槽！这是谁啊？怎么挂了这么奇怪一个招牌？ 彭子渝心里琢磨：能把这种招牌挂出来的，肯定有他的不同凡响之处。要么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不吝，要么就是有很深的背景，很大的能耐。 彭子渝的好奇心上来了，他要进去看看。 彭子渝进来的时候，刘三石正眯着眼往外看，大老远一瞧，就知道进来这货不是一般人。他跟别人走路的姿势不一样，他是属螃蟹的。 这主儿对刘三石的路数。 “马秘书，上茶！” “夏助理，上烟！” 刘三石冲马咪和夏露喊了两嗓子。 马咪和夏露今天来，是给刘三石站脚助威的，不是给他当使唤丫头的，可夏露一来就摆出了一副使唤丫头的姿态，这儿跑跑那儿颠颠，见客人来就打招呼，倒茶递烟，忙的不亦乐乎。 马咪见夏露这样，心里猛地一咯噔——夏露这死丫头上蹿下跳的，到底是想当使唤丫头呢？还是俨然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马咪不淡定了，害怕她抢了自己的风头，也不甘示弱，跟着上蹿下跳起来。 看到这种场面，刘三石的心里是又激动又紧张，高兴的是夏露和马咪都没拿自己当外人，紧张的是这俩千金大小姐，他实在是使唤不起。 别回头再因为这个给他提一些他满足不了的条件，那就坏菜了。 刘三石把夏露和马咪叫到一边，激动的喷出来一嘴唐山话：“你们俩这是做啥呢？” 夏露说：“给你当使唤丫头呗！” 马咪撩了夏露一眼，心里面很高兴——你是使唤丫头，我不是，我是正儿八经的女主人。 心里一高兴，说话也扬眉吐气的：“怎么滴？让你做甩手大爷还不高兴？” 刘三石咧着大嘴说：“当大爷我当然高兴了，今天是新公司开张的日子，有你们这两位天仙一样的美女伺候着，简直就是蓬荜生辉啊！不过我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害怕你们的服务费太高，到时候我支付不起。我得先问一下，你们俩是自觉自愿的免费提供服务呢，还是有什么附加条件？” 第109章 为了生活 马咪眨了眨眼说：“到时候再说吧。” 刘三石又问夏露：“你呢？” 夏露说：“我还没想好。” 刘三石冲她俩摆了摆手，说：“那你们俩就先别干了，一个没想好，一个到时候再说，都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雇用员工还得先谈好价钱呢，看你们这架势，我怎么觉得是个无底洞呢！” 夏露说：“你是当老板的，关键时候就不能太斤斤计较，你嫌我们俩价钱高，不用我们也可以，可是，今天到这儿来的，除了我们俩，谁还会给你提供这种服务？既然没的挑，那你就将就着用，别嫌我们的价钱高，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钱，我们要求的服务费不管有多高，暂时也是欠着。” 刘三石挠了挠后脑勺，说：“也是哈！不管你们索要多少辛苦费，我都给不起，都得先欠着。既然这样，那我还怕什么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你们提供的是有偿服务，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就是你们的老板。我得把老板的架子端出来，待会有客人来的时候，我只要一声吆喝，你们俩就得麻溜的为客人服务。” “得嘞！” 三个人刚分开没多大一会，彭子渝就来了。 刘三石吆喝了一嗓子，马咪和夏露一齐朝彭子渝跑了过来，一个敬茶，一个上烟，殷勤备至。 要搁是别的女孩，彭子渝只会把她们看成是漂亮的美女，不会特别在意的。可夏露不一样，她是电视台的著名节目主持人，是公众人物，彭子渝一眼就认出了她。 看着夏露跑前跑后忙忙碌碌的样子，彭子渝的心里扑腾开了。 卧槽！开这家公司的这小子到底是个啥人物啊！能把省委组织部部长的千金搞的团团转？这也太拽了吧！ 看起来我是来对了，这家伙，背景肯定不一般。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彭子渝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马咪的身上。这个女孩好像也有点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想了半天，彭子渝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女孩是常务副省长马耀宗的闺女，他在她家里见过她。 我的妈呀！这小子厉害！不是一般的厉害！ 彭子渝内心都澎湃的不行了，但在表面上，仍然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他在心里琢磨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先跟马咪和夏露打招呼呢？ 最后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先找刘三石唠嗑。这小子能把这二位千金大小姐搞的像奴婢似的，那他的背景肯定更深。要是先跟那俩千金大小姐打招呼，再跟刘三石拉关系，就显得有点刻意巴结了。 彭子渝把一支烟抽完，手里端着茶杯，晃晃悠悠的朝刘三石走了过去。 彭子渝端起茶杯呲溜了一口，笑眯眯地说：“嗯！茶不错！小伙子，看你挺有派头的，为毛做这么个小生意？” 刘三石也笑了笑，说：“不喂猫，为了生活。” 彭子渝哈哈大笑起来，差一点没把茶杯给扔了，笑完，又一本正经地说：“小伙子，就冲你这幽默的性格，生意肯定错不了。能不能赏脸给个联系方式，回头要是有什么咨询的，我就过来找你。” 刘三石双手捧着递过去一张名片。 看到姓氏，彭子渝首先想到了省委书记刘光达，眼前这个小伙子，会不会跟刘光达有什么关系呢？ 彭子渝仔细端详着刘三石，越看越觉得和刘光达像一家人，尤其是那两撇又黑又浓的剑眉，简直跟刘光达一模一样。 这小子不会是刘光达的儿子吧？或者是他的侄子？彭子渝心里犯起了嘀咕。 彭子渝是官面上的人，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真要是挑明了这小伙子跟刘光达有不一般的关系，彭子渝反倒不好跟刘三石接触了。 管他是谁呢，先混熟了再说。 彭子渝端详了一会刘三石的名片，没话找话地问道：“为什么是三石？” 刘三石说：“三石为磊，意思就是我这个人非常光明磊落，但这个意思又不能太直白的表达出来，太直白了，反倒显得我有点王婆卖瓜，所以就把它拆成了三块石头。” 彭子渝眯着眼笑：“有意思，有意思，这个名字有意思，也讲究。” 刘三石说：“咱们俩说的这么热闹，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呢。” 秘书在旁边介绍道：“这是我们老板。” 刘三石看了看彭子渝，说：“这么说，你是做生意的了，那咱们算是同行，希望以后前辈能多帮衬着点。” 彭子渝摆了摆手，说：“也不算是做生意的，就是为人民服务。” 刘三石又盯着彭子渝看了一会，说：“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你是当官的。” 彭子渝问：“你刚才还说我是做生意的，怎么这会儿又说我的当官的？” 刘三石说：“因为只有当官的才会把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字挂在嘴上。像我，才是正儿巴经做生意的，我为别人服务，只会想到是自己赚了人家的钱。” 彭子渝又笑了，但笑的有些不自然：“你这句话说的精辟，没错，是不能老把这五个字挂在嘴上，而应该落实到具体的行动当中。小伙子，我得走了，回去看看有什么能为你这个人民服务的。” 刘三石把彭子渝送出门，刚要回转身，突然间看到曹水江正一脸笑眯眯的朝着他走了过来。 看到曹水江离自己越来越近，刘三石心里直犯迷糊：“曹书记，你怎么在这儿呢？什么时候来省城的？” 曹水江说：“我来省城大半个月了，现在在省委党校学习，听说你的新公司开业，就立马赶过来了。” 刘三石问：“在省委党校学习多长时间？” 曹水江说：“一年。” “一年？这就是说，你学习完之后，位置可能要动一动了？” 曹水江说：“有这种可能，据说明年换届的时候，组织上准备让我去市政府，担任副市长。说起这个，我还得谢谢你呢，这里面，有你很大的功劳。” 刘三石迷迷糊糊的问：“这跟我有啥关系？” 曹水江说：“要不是你给大滩沟村搞来了一百八十万，潍州市市委怎么会瞧上我？刘三石，你还别说，你干起事来那股雷厉风行的劲头，我还真应该好好学习学习。你看，这才刚到省城，公司就开起来了。” “曹书记，咱们进里边聊吧。”刘三石扯着曹水江的手进了里面。 第110章 银行之王 见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走了过来，马咪和夏露一起往他们跟前跑，马咪敬茶，夏露上烟。 曹水江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捧着茶，脸上露出几分受宠若惊的样子：“马科长，夏记者，你们俩为我服务，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马咪眨巴着眼问：“你怎么认识我们俩？” 曹水江说：“刘三石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不过之前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今天终于看到真人了。” 听曹水江说刘三石是他兄弟，马咪先是一脸巴结的冲着他笑，然后又噘着嘴说：“既然我们家刘三石是你兄弟，那你得好好说说他，别动不动就往外轰我们。今天要不是我们死乞白赖的，他还不让我们来呢！还嫌我们的佣金高。你说说，我们服务的怎么样？周到不周到？” 关于和马咪之间的关系，刘三石曾经跟曹水江提出过，虽然表达的有些朦胧，但曹水江大体上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从曹水江个人的角度来说，他非常希望刘三石跟马咪能修成正果。 只是，这种事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具体的情况曹水江又不是很了解，所以就不能过分的干预。说什么话，尽量做到不让任何一方觉得尴尬。 想到这儿，曹水江笑眯眯地说：“你们的服务态度真心不错，服务质量也非常好，照我的眼光看，马科长和夏记者都是不可多得的经商奇才，刘三石应该重视，应该好好的加以使用，哪有把人才往外撵的道理？这样，以后他要是再犯糊涂，你们就告诉我，我来教训他。” 马咪挥着小拳头说：“对！就是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刘三石不想让马咪在曹水江面前太嘚瑟了，就岔开话题道：“曹书记，在省委党校学习忙不忙？” 曹水江呡了一口茶，悠悠说道：“党校学习也就是那么回事，我们同学编了句顺口溜，什么领个盆儿，学点词儿，认俩人儿，养养神儿。” 刘三石、夏露和马咪都笑了，马咪笑的最厉害，前仰后合的。 因为是新公司开张，按照礼节，来的人全都随了份子，马咪和夏露带来的人随的份子稍微少一些，有随一千块的也有随两千块的；夏州市在省城做生意的那些人随的相对要多一些，有随三千的，也有随五千的，有个别人甚至随了一万块钱的礼。 当然了，他们随这些礼，是在烧冷灶，刘三石是夏州市长期住在省城的夏州市市委市政府的代表，又有那么深厚的背景，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用的上人家呢。 七七八八加起来，居然有小十万。公司新开张就是暂时揽不到生意，这十万块钱，也够刘三石顶一阵子了。 中午，刘三石在醉仙楼安排了几桌酒席，大家一边吃一边聊，一直到下午三点多，这场开业酒席才结束。 刘三石喝的有点多，被马咪带回了家。 见刘三石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马咪觉得机会来了，她妈都暗示了好多次了，逮机会一定要看看刘三石的那个地方，看看到底有没有一个莲花瓣形状的痦子。 ······ 新公司开张的第二天，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应聘工作。 来应聘的是两个女孩，全都是细高挑，其中一个，腿细的像根麻杆，远远看去，腿长几乎占了整个身体的四分之三，身高虽然只有一米六八左右，但给人的感觉，像是有一米八以上的个头。 看到她，刘三石莫名的生出一种担心，如果她走在大街上，突然来了一阵强风，会不会把她刮到天上去呢？ 走在后面的女孩，比前面这个略微壮实了一点，但如果按正常的身体标准去衡量，仍然是偏瘦的类型。她的一举一动，让刘三石感觉她是前面那个女孩的仆人。 前面的女孩走到刘三石的办公桌跟前，从手包里拿出来一份只有两页纸的个人简历，递给刘三石，说道：“我是来应聘的。” 刘三石注意了一下她手里的桔黄色手包，应该是爱马仕的限量版，价格最起码在二十万以上，再看她的穿着打扮，浑身上下全部都是名牌，而她的气质，也跟她的衣服及配饰相得益彰，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身份的高贵。 刘三石没接她递过来的简历，只是说了一句：“美女，你走错门了吧？我们公司没有招聘员工的计划。” 女孩说：“我知道，你们公司原来是没有招聘员工的计划，不过那是在我来这儿之前。我来了，你就得改变一下原来的计划。” 说完，女孩把简历往办公桌上一丢，坐到了刘三石对面的椅子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定定的看向刘三石，仿佛在说：甭唧唧歪歪的，抓紧时间看简历。 刘三石被这个女孩霸道的气质给搞懵了，居然低下头拿起简历看了起来。 赵萌，女，25岁，平原省郁金市人，英国剑桥大学经济金融学硕士。 截至目前，没参加过任何工作，唯一的工作经验，就是曾经在英国伦敦金融城里面的英格兰银行实习过半年。 看了这份简历，刘三石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这份简历，虽然看上去很平常，甚至还有一些残缺，残缺的地方，就是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这对于一般的应聘者来说，无疑是致命的缺陷。 这份看似平常的简历，却埋藏着一个炸*雷，她在英格兰银行实习的经历，就足以让国内乃至整个世界所有的银行对她刮目相看。 要知道，英格兰银行是被称作世界“银行之王”的英国中央银行，那座像堡垒一样没有窗户的八层银行大厦，似乎在向人们昭示着，没有超凡才能的人，甭想踏入这家银行半步。 据说，包括像英国剑桥大学这样的一流学府，每一年能有资格到英格兰银行实习的学生，最多没超过三个。因为银行对实习学员的遴选特别严格，有的年份，整个英国的高等学府毕业的学生，甚至连一个有资格到英格兰银行实习的学员都没有。 而赵萌却有这样的经历，单从这一点上看，就足见她的优秀。 第111章 拭目以待 尽管内心很震撼，但刘三石还是能够撑得住场面的，他冲赵萌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赵萌小姐，你一进来我就说过，你走错地方了。像你这样的资历，应该到工农中建四大银行的总部去应聘，而且还要应聘这些银行的管理层。不然的话，你就是对英格兰银行的不尊重。到我这儿来，就不对茬口了！” 赵萌眯着眼看着刘三石，心里面对他的崇拜又增加了一层。在来这里之前，她对刘三石的全部印象，仅限于他参加过那两档电视节目的视频，在电视节目上，赵萌充分的领教了刘三石的风采。 现在看来，刘三石不但在那两个方面有过人之处，对于金融领域，他也是有所了解的。虽然说英格兰银行是全世界最牛逼的存在，但就国人来说，能对这家银行的背景有深刻了解的人却很少，尤其是不在这个领域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存在。 从刚才跟刘三石的对话当中，他显然知道这些信息。从这一点就可以看的出来，刘三石不但在那两个领域是出类拔萃的，他所涉猎的层面还很渊博很厚重。 赵萌简直要迷上他了，但说话的口吻，却透着惯有的强势。 “刘三石先生，我这么跟你说吧，靠打工挣钱，不是我的理想，也不符合我们家里人对我的期待。不管我从事的工作在一般人的眼里有多么的高贵，也不管这份工作能给我带来多么丰厚的报酬，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这一辈子，要么不参加工作，要参加工作，就必须追寻我打小时候就在追寻的那个目标，凑巧的是，我刚一从英国回来，就找到了这个目标。” 单凭赵萌这种牛叉叉的说话方式，刘三石便知道他对赵萌的身份判断是准确的。而且他还听出来了，这里面好像有故事。于是便又问了一句：“方便透露一下你要追寻的目标是什么吗？” “当然可以了。”赵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只手扶在老板桌上，定定的看向刘三石，说道：“我虽然是一个女孩子，但在我心里，却一直住着一个英雄。可惜的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孩子，恐怕这一辈子成为不了这样的英雄了。我现在最大的，同时也是唯一的梦想，就是在自己的生活当中追逐这样的英雄。这个英雄，文则能在记忆力大赛上击败各路高手，武能把像黑连杰这样的好汉干趴下，而这两点，恰巧都应验在你身上了。我这一辈子的目标，就是要无限的接近自己心目当中的英雄。” 卧槽！原来她说的目标就是这个啊！看起来，以后还真的不能瞎得瑟，瞎得瑟就会有麻烦找上门。这个赵萌，说话的态度虽然还算客气，但骨子里却透出一种傲气，一种霸道。她的口气，让刘三石觉得不是来应聘的，而是来挑人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她的手里。 至于她所谓的英雄，充其量只是女孩子心里的一个虚妄的幻想而已。像赵萌这种怀揣着虚妄幻想的女孩子，不爬到她心目中的塔顶看一看里面的风景是不会甘心的。 可她一旦爬到塔顶，就会发现，其实塔顶的风景和塔底是完全一样的，真正的无限风光，则是在塔顶之外的世界。 面对这样的女孩，刘三石的心里还真有点紧张。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找上了门，想来我这儿打工？” 赵萌变换了一下姿势，只用右手支撑着桌面，左手抬了起来，猛地往空中一划拉，接近胸口的同时，手掌变成了拳头，那架势，仿佛是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说出来的话，更是有一种横扫千军的气概：“这只是我计划当中的第一步，第二步，是要跟你做朋友，第三步，做男女朋友，第四步，全面完成对你的收购。” 收购？ 你是要收购我这个人呢，还是要收购我的公司？从赵萌说的这些话的连贯性上看，应该是收购他这个人。 卧槽！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物件？一个玩意？还是一个摆设？ 这疯丫头，也太嚣张了，我会吃你这一套？ 尽管使劲地压抑着自己的不满，但内心的骄傲，已经彻底控制了刘三石说话的情绪。 “赵萌小姐，我必须开诚布公的告诉你，恐怕你的计划要全盘落空了。在我这儿，你连第一步都迈不过去，我更不会跟你这种霸道的人交朋友，至于接下来的第三步第四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站在赵萌身后的女孩突然冲到了刘三石面前，把胸膛挺出了无限的骄傲，说话的口吻也和挺起的胸膛一样骄傲。 “刘三石，你说话最好客气点，这样跟我们家小姐说话，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果然是个使唤丫头。 仆随主性，一个使唤丫头说话都这么嚣张，她的主子肯定是个更难伺候的角色，还想收购我？你省省吧！ 刘三石正要说话，突然听见赵萌说道：“尚燕清，不准对刘老板无理。这件事，你总得让人家想想吧。” 说着，赵萌又把两只手重新支撑在桌面上，定定的看着刘三石说道：“刘三石，我可以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一个星期之后，我必须成为你们公司的正式员工。如果到时候你还不肯答应，我会用自己的手段逼迫你答应的。现在，我心目当中的那个大英雄已经无限接近我了，你应该理解我心情的急切。顺便告诉你，我的手段就是不择手段，你别看我外表上看起来挺高贵的，一旦我的梦想坍塌了，我比任何人都会撒泼，你最好别让我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刘三石瞪着眼问：“你这算是威胁吗？” “算是吧。”赵萌突然间笑了。 刘三石一下子就泄了气，眼前这个女孩，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而且从她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上看，应该有很大的能量，把她给惹急眼了，没准真会干出一些不着四六的事。 他的公司才刚刚开张，真要让这个疯丫头闹腾起来，那给社会的观感就太不好了。对付这样的女孩，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想到这儿，刘三石说道：“赵萌小姐，你不能这样强买强卖，目前我们公司不需要像你这样的高端人才，也养不起你这样的高端人才。眼下，公司里就缺一个打杂的，比如说干一些打扫卫生端茶倒水之类的伙计，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明天就可以来上班，每个月一千五百块钱工资，你干不干？” 刘三石本来是想让赵萌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却答应了“可以，我就给你当打杂的，不过工资就免了吧，我不需要。” “那不行。”刘三石这句话说的有点跑风，赵萌的这个态度，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只能用这样的话，来掩盖内心的惶惶不安，“我不能让你把我看成是剥削员工的资本家。” 赵萌又笑了：“你冲你这个认真的态度，这一千五百块钱我收下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要以一个清洁工的身份，体现出一个金领的价值，你就拭目以待吧。” 第112章 速战速决 公司开业的第三天，就有一桩大买卖自己找上了门。 找上门的是丽华教育集团的执行董事兼华中学区的总裁胡清华的助理胡丽静。 胡丽静三十刚出头，条儿顺的没法说，蛮腰翘臀的，那一对雪峰丰满的让人觉得老是包裹不住，看到那俩玩意，男人忍不住流鼻血，女人忍不住翻白眼。就是脸蛋跟身材不太协调，都让刀子给剌了好几回了，到现在勉勉强强能打五分。 胡丽静穿着一双12公分的高跟鞋，风摆杨柳一般的飘进了刘三石的办公室。刘三石虽然是一米八三的个头，但胡丽静踮起脚尖的时候，那一双雪峰正好搁在他的嘴边上，弄的刘三石一个劲的喘粗气。 “刘总，我是丽华教育集团的胡丽静，可大家背地里都叫我狐狸精，刘总，你看我像不像是个千娇百媚的狐狸精？” 刘三石把头往右边偏了偏，指着靠门口右侧的沙发说：“胡总，你坐，你坐。” 胡丽静仍然站着，继续对刘三石保持着高压态势。 刘三石只好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刘总，好多人都说，你在电视上的模样真帅，今天一见到你，我才知道他们那样说是因为根本就没见过真人。” 刘三石懒洋洋的回了一句：“真人是不是特寒碜？” “比电视上还帅呢！”胡经理一边赞叹，一边风摆杨柳着来到了刘三石跟前，也不坐，只是将身子向刘三石坐着的位置紧密靠拢。上半身呈三十五度斜角，正好把那两座雪峰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刘三石对美女的欣赏，一向都是重脸蛋不重身材，像胡丽静这样的脸蛋，他是不会感兴趣的。可胡丽静这样搞，刘三石照样架不住，一瞬间，他的整个身子都硬了起来，头上的毛细血管全崩裂了，呲呲的往外冒血。 “胡总，你来有什么事吗？” 胡丽静的身子底下传来刘三石吭哧吭哧的声音。 胡丽静原以为又多了个俘虏，就把来意说了出来：“我想请你这个大帅哥出山，给我们丽华集团做形象代言人。” 刘三石心里一阵迷糊：“形象代言人？胡总，你找错门了吧？我又不是明星，哪有资格做形象代言人哦！” 胡丽静把身子直了起来，说正经事的时候，她得随时观察对方的表情，老歪歪着，容易忽略刘三石脸上的细微动作。 再说了，她还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呢，身子倾斜久了，她自己也受不了。 要是支撑不住趴在了刘三石身上，那就丢手段了。她只是诱惑人的，不是真的要动刀动枪。 今天来，胡丽静心里只有四个字——速战速决。让刘三石做形象代言人是集团交给她的任务，她必须得完成。可现在最让她焦虑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独自留在家里的孩子。这会儿，孩子不知道哭成什么样了呢。 保姆才刚离开，家里整个乱套了，这会儿，她根本做不到像平时那样，闲庭信步的跟人家谈生意，她得用绝招。胡丽静对她的身体是有足够自信的，直到今天，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抵挡住她的诱惑。 “刘总，这个形象代言人还非你莫属了，再大牌的明星也没你合适。再说了，你也是大明星嘛！” 刘三石撇撇嘴说：“我算是哪门子的大明星？” 胡丽静目光呈斜线紧盯着刘三石，说：“那我来告诉你，你算是哪门子的大明星。记忆力大赛，你一连打败了三个世界级冠军，武林争霸赛，你又擒获了百战百胜的黑连杰，这就叫文武双全。你，就是孩子们心目当中真正的大明星。” 说到这儿，胡丽静又撩了刘三石一眼，说：“还有，你帅的简直都没谁了！你不是明星，那谁还敢说自己是明星？” 刘三石听懂了，胡丽静的意思，是让他做孩子们心中的榜样，他不得不格外谨慎。 这两天净出蹊跷事了，昨天来了个赵萌，死活要到他这个公司打工，以赵萌的身份，跟他打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刘三石想尽了办法才终于摆脱了这个麻烦。 今天赵萌没来，让刘三石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赵萌说自己愿意当清洁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赵萌的问题解决了，今天又来了一个胡丽静，她谈的生意，跟他公司涉及的领域根本就不挨着。可她呢，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甚至都有点不择手段了。 想到不择手段，刘三石的心里猛地一惊，昨天赵萌好像说过，为了达到目的，她会不择手段的。这件事会不会跟赵萌有关系呢？别是人家给他挖的坑吧？ 刘三石在心里告诫自己，接下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慎之又慎。 “胡总，你让我做形象代言人，对我们公司来说是个好事。我们公司才刚刚开张，急需钱，也急需业务。可不管怎么着急，该遵守的行规必须得遵守吧？我们是信息咨询公司，不是广告公司，做形象代言人这事，是不是不符合规矩啊？” 胡丽静一听就知道刘三石在做生意这方面不灵，很明显是个菜鸟，便宽慰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来找你做我们丽华集团的形象代言人，跟你们公司的业务没有关系。我们要使用的，只是你这个人的形象，至于具体的广告操作，我们会请专业的广告公司来搞的。也就是说，我们用的，只是你这个人，不是你们公司。” 刘三石问：“你的意思是要用一下我的照片，是吧？” 胡丽静笑了笑说：“没有那么简单，作为形象代言人，我们不但要在广告当中使用你的肖像，除此之外，你还要配合我们搞一切必要的宣传活动。” 刘三石有点紧张，他从来没有整过这事，胡丽静会不会让他去干不该干的事呢？比如，她刚才说到了文武双全，提到擒获黑连杰的时候，胡丽静的眼睛亮的像灯泡一样。 胡丽静的神情，让刘三石愈发的怀疑，这个事是人家给他挖的一个坑，一个大坑。 第113章 答应了呗 丽华集团是搞教育的，他们办学的宗旨，将直接影响到孩子们价值观的形成。 有的民办教育机构，为了吸引生源，特别崇尚极端的教育理念，无论讲什么，都要用一个最字——最有钱的人，最显赫的社会地位，最狠辣的角色，最无敌的侠客··· 刚才胡丽静说到了武力，说明丽华教育集团很可能会比较崇尚对孩子们在武学方面的教育，会不会走极端他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在武学方面，丽华教育集团要拿他作为孩子们的榜样。 刘三石不知道，丽华教育集团想拿他做榜样，究竟是崇尚武学还是崇尚武力。如果只是崇尚武力的话，那么，为了彰显他的威风，丽华集团会不会让他当着孩子们的面，将哪个人打的鼻青脸肿呢？ 这些事，事先必须得问清楚了，如果丽华教育集团向他提出过分的要求，不管给多少钱他都不会干。 想到这儿，刘三石忍不住问道：“胡总，你刚才说的宣传活动，指的是哪些方面？” 胡丽静说：“很简单，就是我们集团组织活动的时候，希望你能参与进来。” 刘三石又问了一句：“你能不能说的再清楚一点，你们都会组织哪方面的活动？又有哪些活动需要我的参与？” 胡丽静默默的看着刘三石，好半天没有说话。 胡丽静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越是生意场上的菜鸟，越不容易对付，他们心里的禁忌太多，所以他们比生意场上的老手更要瞻前顾后。 眼下，她绝对不能向刘三石亮底牌。 “刘总，我这么跟你说吧，所谓的活动，就是让你现场演示一些记忆能力和武学方面的才能。当然了，为了突出你在孩子们心目当中的形象，我们会找一些人给你当陪衬，这样的话，你的形象会在孩子们的心目当中显得更高大一些。” 刘三石问：“你所说的陪衬，只是一些边角料的角色呢？还是在实力上与我旗鼓相当的人？在武学方面，是要真刀真枪的去干呢？还是只是摆摆花架子？” 胡丽静眨了眨眼睛，说：“这要看是什么活动了，有些活动，只需要摆摆花架子，有些活动，则必须是真刀真枪。不过你不必担心，即便是真刀真枪，也只是点到为止。刘总，你不会是害怕被别人给打了吧？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刚才已经强调过了，所有的活动，都是为了突出和丰满你的形象，其他的人，只是来给你当陪衬的。” 刘三石哦了一声，然后又慢悠悠地说道：“胡总，这次的合作你提的比较突然，说老实话，我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容我考虑考虑，过几天再给你答复。” 胡丽静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很焦灼：“刘总，我今天是把才刚刚七个月大的孩子独自一个人撇在家里来找你的，如果不是十万火急，我会忍心把那么大点的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吗？刘总，你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我一个痛快的答复吧！” 刘三石问：“你们家其他的人呢？” 胡丽静一脸惨然地说道：“我是个单亲妈妈，原来我们家有个保姆，昨天临时有急事回老家去了。她这一走，家里完全乱了套了。可这件事总部催的又急，我必须得把这个任务完成了。总部说了，如果我不能说服你跟我们丽华教育集团签约，就把我给炒了。你也许体会不到一个女人爬到我现在这个位置都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但作为单亲妈妈的不容易，你应该能想象的到吧？刘总，算我求你了，你就答应了吧。” 刘三石的心被软化了，但他仍然有顾虑。 好像是看穿了刘三石内心的顾虑，胡丽静又说：“现在的孩子很不好管理，老师们不管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把孩子们的心归拢到学习上。我们仔细分析过这里面的原因，现在的孩子，最缺乏的，就是学习的榜样。他们的心目当中可能有偶像，却没有榜样。可自从看了你参加比赛的视频之后，孩子们激动的都要上房揭瓦了，他们实在是太崇拜你了。有了你这个榜样的参照，孩子们就会努力学习，奋发向上，这也是我们丽华教育集团让你做形象代言人的初衷。” 刘三石动心了，当年他那么盲目莽撞，不就是因为没有目标没有信仰没有榜样吗？要不是他们家老爷子采取了极端的办法，那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既然是为了教育孩子，那就答应了呗！ 其实刘三石完全是被胡丽静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丽华教育集团才没有那么好心呢，他们让胡丽静出面请刘三石做形象代言人，完全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 丽华教育集团响当当的招牌就是贵族学校，崇尚的是高学费，高师资，高质量，在这个学校上学，每一个学期的学费就高达六万。 高学费大家是充分领教了，却没有看到高师资和高质量，正是因为这样，学校的生源一直很不理想，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生源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出现了外流的迹象。有一部分原来在这个学校上学的学生，中途转学到别的学校去了。 眼看着生源一天天在急剧下降，丽华集团的高层也没招了，正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刘三石在电视节目上的英姿，放给学生们一看，孩子们一个个全都激动的哇哇直叫，在他们的眼里，刘三石简直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 甚至，原来那些对影视歌明星崇拜的几近疯狂的孩子，也突然间对自己心目当中的偶像失去了兴趣。现如今他们的眼里，只有刘三石。 发现这个情况之后，丽华集团董事会做了一个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刘三石挖过来，让他做丽华教育集团的形象代言人。 他们是想利用孩子们对刘三石的狂热崇拜，来挽救集团的命运。 对于这一切，胡丽静是了解的，但她也非常无奈，如果不能把刘三石给请出来，她就得丢饭碗。 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些内幕，是胡丽静不知道的。再往深层次去了解，牵涉到的就是整个集团的最高机密了，她还没有到那个级别。 集团给她的任务，就是把刘三石请出来。上面已经给她授意了，只要能把刘三石请出来做丽华集团的形象代言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眼看着刘三石的态度有了松动，胡丽静便趁热打铁：“刘总，只要你答应跟我们签约，我们可以给你这个数。” 第114章 别出心裁 胡丽静伸出来两个手指头。 刘三石以为是二十万呢，所以没有立即答应，这个事，他还需要斟酌斟酌。 胡丽静见刘三石犹豫着，咬了咬牙说：“这样，我直接给你来个痛快的，三百万。” 刘三石还真被吓到了，忍不住脱口而出：“卧槽！你们丽华教育集团还是挺慷慨的嘛！” 胡丽静头一甩，眼一撩，半真半假地说道：“你想操也不是不可以，但合约上的金额你就不能一个人独吞了，我得给我自己留一点。” 刘三石明明知道胡丽静是在跟他闹着玩，但心里还是噗通噗通的狂跳。他摸了摸鼻子，随着胡丽静的口吻说道：“那我还是别操了，我害怕代价太高。” 胡丽静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范本，递给了刘三石：“刘总，这是我们集团草拟的合同文本，你先看一下，如果没有其它意见的话，我们今天就把协议签了吧。” 看了合同之后刘三石才知道，这份合约，完全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合同文本上给他规定了好多不能逾越的条条框框，签了这份合约，三年之内，他的肖像权完全归丽华教育集团所有，另外，除了丽华教育集团之外，他不能参加任何单位与合同文本上所涉及到的相关活动。 这份合约，差不多就是个卖身契，期限是三年。 但最终刘三石还是签下了这份合约。眼下，他确实需要这笔钱。 那天晚上，刘三石失眠了。 跟胡丽静的契约已经签了，这件事对于刘三石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现在还不好判断。他很清楚，他答应签下这份卖身契，很大程度上是被缺钱给逼的， 现在，三百万已经打进了他的账户里，有这笔钱作为支撑，他就可以有效地开展他的本职工作了。按他自己的想法，是要完全凭借自己的努力，将这些资金转化为可靠的信息，然后再把这些信息转化为资源。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混的风生水起，在各种人际交往当中如鱼得水，从而扎扎实实的为夏州市的发展，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刘三石想要达到的最终目标是，哪怕夏州市的领导被尿泥糊住了眼，被驴毛塞住了耳朵，也能看到自己的政绩，听到自己的成就。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刘三石给自己定下了两条规矩，一不靠别人给他提供的资源，二不靠金钱作为敲门砖，他要完全依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来赢得别人的青睐。 这种想法，连刘三石自己都觉得非常幼稚。像他这样两眼一抹黑的到省城来闯天下，既不想依靠朋友的引荐，又不想搞拉拢腐蚀那一套，还想游刃有余的混迹于浩瀚的宦海之中，可能吗？ 走路放屁，那可不是说话的。 可刘三石却非常固执的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刘三石虽然给人的印象一贯都是玩世不恭的，但在内心深处，却有自己的坚持和倔强，身为男人，他不能让女人给看扁了，更不能活在女人的阴影里，他要用自己的方法，来彻底摆脱这种阴影。 可是谈何容易？没有别人的引荐，不拿金钱作为敲门砖，他想要发展的那些关系，连他都觉得有点痴人说梦的意思。弄的不好，估计连人家的门在哪儿都摸不到，又何谈跟人家搞好关系呢？ 虽然心里也承认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刘三石偏偏不信这个邪。 他要用另类的办法，来达成自己的目标。 用什么办法呢？刘三石斜靠在床边，皱着眉头思考着，突然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胡丽静说起孩子时那种焦灼的神情，刘三石的内心猛地一动。 保姆？ 对，就是保姆。 如今的社会，大凡富贵人家，保姆这个角色是不可或缺的，高干家庭同样也需要这个角色，但他们很难找到合适的。 个中原因，主要是高干家庭对保姆有一些特殊的要求，到他们家里去服务，一是要求素质高，嘴巴严，二是要求有眼力，有悟性，三是要求有学问，有涵养，四是要求有风度，有模样。除了这些特殊的要求之外，作为保姆应该有的技能，一样都不能少。 刘三石仔细想了想，具有这种特质的，除非是女大学生，而且还必须是又漂亮又能干的女大学生。 对啊，为什么不开个家政服务公司，招一些既漂亮又能干素质还高的女大学生，派到高干家庭里去当保姆，利用她们来疏通自己与高级领导干部之间的联系渠道呢？ 吔！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吔！ 刘三石做事一向都是雷厉风行的，第二天，他就到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注册了一个家政服务公司，起名字的时候，刘三石没敢再瞎嘚瑟，他把这个家政服务公司，起名为“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 接下来，就要着手招收员工了。 也赶巧了，省劳动保障厅过几天正好要搞一次大型的人才招聘会，招聘的对象就是今年要毕业的大学生。于是刘三石就去了劳动保障厅，他要申请一个现场招聘台位。 来申请招聘台位的人还真不少，劳动保障厅的办事大厅里一共11个窗口，大部分窗口外面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刘三石拿眼睛瞄了一下，只有6号窗口稍微松散一些，前面只排了五个人。 刘三石站到了这支队伍的后面。 这个窗口，比其它的窗口办事效率明显要高的多，刘三石心里暗自高兴，可就在这个时候，排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刘三石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到半个小时，排在他前面的人全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刘三石的心在往下沉。 接待刘三石的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听说他要招聘女大学生去当保姆，小伙子仰着脸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半天，幽幽的说了一句：“你就甭裹乱了，到大学生招聘现场去招保姆，亏你想的出来。” 刘三石问：“怎么啦？照你的意思，大学生就不能当保姆了？伟大领袖都说了，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并没有任何的高低贵贱之分。人家时传祥掏大粪还把自己掏成了全国劳模了呢，你不能搞职业歧视。” 小伙子有气无力地说：“兄弟，我在给你唠正经嗑呢，你别耍贫嘴行不行？要是女大学生心甘情愿去当保姆，那她们当初还上大学干嘛呀！搞职业歧视的不是我，是那些心比天高的女大学生们。要是有人肯当保姆，我反过来管你叫哥。” 第115章 明星效应 刘三石看出来了，眼前这位是个爱较真的角色，这就好办了，他刚才的意思，明显是要跟他打赌，那就用这个办法让他来答应自己的要求。 “同志，我跟你打个赌，要是我招不到女大学生，从此以后我管你叫亲哥。” 小伙子冲刘三石胡乱的摆了摆手，说：“兄弟，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我说你就别瞎折腾了，没戏！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干的好不如嫁的好，女孩子们找工作，从根本上来说是为了给自己找到一个好人家。现在那些女大学生其它方面的条件已经固定了，不能更改了，唯有这工作，是可以主动选择的，选择工作的好坏，就是对未来家庭条件的选择，你让她们跟着你去当保姆，能找到好人家吗？” 刘三石说：“同志，我要招收的，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保姆，她们将来要服务的对象，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们生活在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身边，自然在寻找对象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要这样说的话，她们反倒更容易找到理想的人家。再说了，我给她们开的薪水，比一般的保姆要高的多的多。你放心，就这两条，对那些女大学生肯定会有很大的吸引力，你就批给我一个展台吧，地方小点也行。” 小伙子皱了皱眉头，说：“兄弟，你就别在这儿磨叽了行不行？我们提供的展台是有限的，只能提供给签约成功率相对比较高的一些单位。你要知道，签约比率的高低，是我们工作成绩考核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我不是不想给你这个展台，可要是给你了，我的工作业绩就很有可能会把后尾。兄弟，我照顾了你，就照顾不了自己的饭碗。你还是再想想其它的办法吧，行吗？” 还能说什么呢，刘三石只能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劳动服务保障厅。 走到外面，刘三石的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办。这时候他才充分体会到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了。这还没出师呢，身就先死了。 第二天，刘三石又去了劳动保障厅，接待他的，还是昨天那个小伙子。 昨天，这个小伙子是在6号窗口服务的，为了避开他，今天刘三石特地跑到了2号窗口，没想到又碰上了。 刘三石的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看到刘三石，小伙子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还不死心是吧？我跟你说，你就是再跑一百趟也没用，我是不会批给你展位的。” 刘三石看了看小伙子，说：“招保姆不批，可我要是招行政单位的工作人员呢？你给不给展位？” 说着，刘三石便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介绍信递了上去。 这封介绍信，加盖有夏州市人民政府的公章。来省城之前，他到市政府办公室拿了很多空白介绍信，全部在上面加盖了夏州市人民政府的公章。 他以后要长期待在省城工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上介绍信。要是因为这点事在省城和夏州之间来来回回的跑，很耽误时间不说，而且很有可能因为一纸介绍信，把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 所以他就提前准备了好多已经加盖了公章的空白介绍信，这样就可以有备无患了。 小伙子拿着介绍信看了看，又瞅了瞅刘三石，那小眼神，分明是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 这也难怪，刘三石昨天的身份还是家政服务公司的老板，来这儿的目的是招家政服务员，今天突然间摇身一变，成了政府机关的领导，而且还要招政府工作人员，换成是谁，都会对他有所警惕。 “把你的工作证拿出来让我看看。”小伙子向刘三石伸出了手。 刘三石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从窗口里递给了小伙子。 小伙子打开工作证，盯着刘三石的名字看了好大一会，然后就开始叨逼叨叨逼叨的一个劲念叨：“刘三石？刘三石？这个名字我怎么这么熟悉呢？” 小伙子突然间猛地拍了一下后脑勺，恍然大悟的大声叫着：“你是不是前段时间在武林争霸节目里战胜黑连杰的那个刘三石？” 刘三石点了点头。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刘三石，我女朋友可喜欢你了，喜欢的不行不行的。自从看了你的节目，夜里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哎呀！我女朋友要是知道了我认识你，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小伙子眉飞色舞的喊叫着，看那个架势，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 这可不行，他还有好多事要办呢，光听这家伙叨逼叨的在这儿发感慨，岂不是啥事都耽误了吗？ 刘三石冷不丁的怼了一句：“你女朋友喜欢我，你跟这儿瞎起什么劲啊？” 小伙子傻眼了，愣愣的看着刘三石，好大一会才反应了过来，挠了挠头说：“我女朋友喜欢你，按说跟我也没太大关系。可要是她知道我见过你，一准得高看我一眼。在我女朋友心里，你简直就是男神。” 小伙子兴奋的简直都过了头了，一双眼睛瓦亮瓦亮的，过了好大一会，总算是多少平静了一点，但眼神里的那份火热，却丝毫没有消减。 “刘三石，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我要让我女朋友看看，她整天魂牵梦绕的偶像，这两天一直在我身边。” 刘三石朝办公桌上指了指，意思是让小伙子把笔给他。 小伙子哆嗦着把签字笔给了刘三石，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签名的东西，先是拿出来一个笔记本，琢磨了一会又觉得不合适，最后找出来一张他跟女朋友的合照。 照片上的女孩挺漂亮的，刘三石看了看，觉得签在照片的正面不是太合适，就把照片翻了过来。 刚准备下笔，小伙子又喊了起来：“刘三石，你就签在正面吧，这样显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刘三石有点奇怪：“签到正面，怎么就显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呢？” 小伙子说：“这张照片上，现在只有我和我女朋友，把你的名字签上去，就意味着你和我们俩在一起呢！这是不是显示着我们之间更加亲密的关系？” 刘三石一脸苦笑地说：“你是让我当电灯泡呢？还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 小伙子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刘三石，我这么跟你说吧，就现在，你在我女朋友心目当中的地位，比我可重要多了，甚至可以说，我反倒成了你们之间的第三者。” 刘三石调侃道：“那你还让我跟你女朋友待在一起？你不吃醋吗？” 第116章 鸡婆男人 小伙子叹了口气说：“要说不吃醋，那肯定是违心的。你想啊，抱着我女朋友睡的那个人是我，她却经常在梦里喊你的名字，搁谁谁都得吃醋。可谁让我女朋友那么喜欢你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说了，我女朋友喜欢你是在精神层面，喜欢我却是在现实生活当中，我应该知足了。” 刘三石又调侃了一句：“你倒是挺想的开的。” 接着，刘三石就准备往照片的正面签字。这张照片，周围的景色全部都是绿色的，小伙子的女朋友又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整个画面上，也就是小伙子的服装稍微浅一些，这个签名，只能签在小伙子的身上了。 刚要落笔，小伙子又拦住了他。 “刘三石，我觉得这个签名，你最好是签在我女朋友的身上。那她心里指不定有多美呢！我得哄我女朋友开心啊！她怎么着最开心，我就得怎么着为她争取。” 刘三石说：“你女朋友衣服的颜色太深，签上去影影绰绰的，效果不是太好哦！” 小伙子指了指自己女朋友的胸部，说：“这个地方不是白的吗？就签在这儿好了。” 刘三石露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没错，这个女孩的胸部，的确有两处白色的方块，可这两个方块，正好在她胸罩那个地方，刘三石还真不好意思下手。 “大哥，要这样搞，好像有点是我要沾你女朋友便宜的意思，这样不好吧？” 小伙子半闭着眼摇了摇头：“你就在那儿签吧，最好是左右两边各签一个。你别觉得我这么说是因为我这个人很大气，男人嘛，没有一个不是小心眼的。我这样做，是在规避更大的风险。我女朋友在梦里喊你名字的时候，脑海里的情景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说不定，比这样还恶劣的要多的多呢，这样签名，对她精神上是一种巨大的安慰，有了这个，她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卧槽！这家伙倒是挺能安慰自己的。 刘三石看了看小伙子，皱着眉头在女孩身上的那两个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照片还给了小伙子。 小伙子如获至宝，非常细致的把照片放进了皮夹子里，然后又把皮夹子装进了贴胸口的内衣口袋。 有了这个签名的交情，刘三石猜想，搞展位的事情，肯定是会顺顺利利的落实下来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小伙子又给他提出了另外一些条件，继续麻缠着他。 小伙子把签名照片揣在内衣兜里，好像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腆着脸说：“刘三石，你再给我一起拍张合照吧。我女朋友老是骂我是个大骗子，要是她看不到你和我在一起的照片，肯定不能相信这个签名是出在你之手。” 刘三石满口答应道：“可以，没问题，不就是拍一张照片嘛！可是，我现在人在外面，你在里面，怎么拍合照啊？” 小伙子说：“那就进来吧，我去给你开门。” 小伙子刚要站起来，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又对刘三石说道：“待会你进来的时候，别人要是问起来你是谁，你千万别说你是刘三石，那样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会麻缠着你给他们签名。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我们这个办事大厅里有多少人崇拜你，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只要一提到你，疯狂的简直都没个人模样了。我要让我女朋友知道，你这个签名是唯一的，我女朋友才高兴呢！说不定她也能疯了。这样吧，要是有人问起你，你就说是劳动保障厅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刘三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你看我像吗？” “像，像，你鼻子有那么长呢，一看就是个象。”小伙子的心情大好，还跟刘三石幽了一默。 按照小伙子的指引，刘三石从办事大厅的后门绕进去，来到了右侧的一个小门前，小伙子已经开了门在那儿等着了，见刘三石过来，拽着他就走进了工作间。 照片拍了好几张，这家伙摆了各种各样与刘三石亲密互动的姿势，弄的刘三石都快要吐了。 “大哥，这名字也签了，照片也拍了，我那个展位的事，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答复了？” 小伙子摆了摆手，说：“不急，你再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我就跟你说展位的事。” 刘三石急促地问：“什么条件？” 小伙子说：“咱们再加个微信留个联系电话呗！刘三石，老跟你提要求，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可是吧，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怕我女朋友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要硬说这些照片是PS的，我怎么跟她解释？有了你的联系电话和微信，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刘三石觉得这家伙就像个鸡婆，不就是加个微信留个联系电话吗？多大点事啊！用得着这样叨逼叨叨逼叨吗？ 卧槽！ “大哥，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给你打过去。” “139********” 刘三石按照这个号码打了过去，电话通了。 小伙子把电话挂断，开始往通讯录里输入刘三石的名字，一边输入，一边又开始叨逼叨：“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就谢立亭，我女朋友叫苏蔓，你记一下吧。” GRD！我记你的电话号码，你跟我说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干嘛？还泻立停？你是应该吃点药了，好好治一下你这张嘴，别跟拉肚子似的，叨叨起来没完没了。 输入名字之后，手机上自动生成了一个新的微信好友，谢立亭的昵称还真跟他的女朋友有关系，叫苏蔓的男朋友。 NND！看起来这家伙还真是为他女朋友活着呢！ 刘三石瞄了谢立亭一眼，说：“谢哥，该谈谈展位的事了吧？” “谈，谈，这就谈。”谢立亭看了看刘三石，问，“刘三石，你是夏州市市委驻省城联络处的吧？” 一下子就被人家给揭了老底，刘三石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承认。看起来，这家伙除了叨逼叨，还真有两下子呢。 第117章 参考意见 刘三石一脸好奇地看着谢立亭，说：“你眼睛够毒的呀！怎么就能看出来我是夏州市驻省城联络处的？” 谢立亭说：“打你把工作证给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呢，跟我要这个展位，并不是给你们夏州市招聘政府工作人员，还是为你自己的家政服务公司招女大学生。把介绍信和工作证拿出来，就是想唬我，这叫挂羊头卖狗肉。我说的对不对？” 刘三石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算是承认自己给谢立亭玩了猫腻。 谢立亭接着说：“我先给你表个态，就冲我女朋友那么喜欢你，这个展位我也得给。不过，有几句话我得嘱咐嘱咐你。” “你说。”刘三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谢立亭伸出两个手指头：“我说两条，第一，我知道你招女大学生当保姆是要干什么，你这一招其实并不新鲜，别人早就用过了。你们这类人，在官场上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称呼，叫阴阳官，也叫两面人。在省城，你表面上是做生意的，私底下，却是在为你们夏州市搜集信息的，尤其是来自于高层的信息。招这些女大学生保姆，就是想把她们安插在省城那些大领导的身边。” 说到这儿，谢立亭紧紧地盯着刘三石，好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刘三石的脸色肯定不太好看。自己煞费苦心想到的主意，居然一下子就被人给看穿了，而且，这个主意已经有人用过了，他不过是在鹦鹉学舌。 “谢哥，你说这一招已经有人用过了，效果怎么样？” 谢立亭撇了撇嘴，说：“不怎么样，你想哦，那些当大官的多贼啊！连眼睫毛都是空心的。他们会随随便便招一个保姆上门吗？万一招来的保姆是别人专门送上门的人肉炸*弹呢？想到这些人家去干活，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刘三石扎心了。 没错，大领导家里要找保姆，肯定会非常谨慎的。就基本要求来说，他所想到的那些条件其实都在其次，最关键的，是雇用的保姆是不是靠的住。 刘三石是夏州市政府工作人员的身份，是不可能保得住密的，那么，他派出去的保姆，毫无疑问就具有了一定的官方色彩。这样的佣人，人家当大领导的会用吗？ 见刘三石的神色很差，谢立亭又继续说道：“你把公司起名为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这件事本身做的就有点欠考虑。这么另类的名字，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作为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搞家政服务公司干什么？很明显嘛！” 谢立亭仰着脸叨逼叨叨逼叨说了一大堆，蓦然发现刘三石的脸色臭的吓人，于是就把语气缓和了一些：“当然了，如果没有人知道你的背景，把公司的名字起的这么别致，倒是有另外一种可能，你这样做，纯粹是为了挂牛眼，说的雅致一点，就是为了吸引客户的眼球。可惜啊，你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次招聘当中你开出的那些条件，根本不符合一个纯粹生意人的身份。纯粹的生意人是唯利是图的，你把这些女大学生保姆的薪水开的那么高，岂不是要倒贴吗？” 刘三石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谢立亭，这个看上去好像有点缺心眼的男人，心思居然如此的缜密，眼睛居然这么的毒辣，分析问题居然这么的透彻。 要不是他及时提醒，刘三石真的会糊里糊涂的继续去干傻事。如果贸然的把女大学生派到领导们的家里去，迟早会被人家给发现的。到时候他不但搞不到有用的信息，不能跟人家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反而会因为这件事，惹恼了这些领导们。 这样的话，连夏州市的领导也会跟着吃瓜落。 刘三石冒汗了。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就这样放弃了吗？ 刘三石不死心，他一定要把这个家政服务公司给办起来。 见刘三石的态度如此坚决，谢立亭给他指了两条路。一，把这个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转让出去，让它在名义上成为别人的公司，刘三石只是在暗中操纵。这样的话，就会有效的规避被人识破的潜在风险。 二，干脆明着来，亲自把这些漂亮女大学生保姆挨个送到各位领导的家里，全当是夏州市送给领导们的礼物。这样做，摆明了就是要跟领导们拉近关系。把话说透了，人家心里也就不会有那些曲曲弯弯了。 刘三石想了想，觉得第二条路不可能走的通。如果要这样做，首先得有一个前提，就是以前跟领导之间已经建立了一定的关系，要是根本就不认识，你硬要塞给人家一个家政服务人员，人家也得要呢！ 他只能走第一条路，把公司转让出去。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刘三石便不再纠结于这方面的问题。接下来，他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人员招聘上。他必须得想一个办法，让那些漂亮女大学生心甘情愿的到公司来。 没有理想的员工，他这个公司就撑不起来。 刘三石跟谢立亭说了自己的想法。 “听了你刚才的建议之后，我又有了一些新的打算。关于薪资待遇的问题，我准备分两个部分来支付，其中有一部分，是员工的基础工资。俗话说货卖一张皮，这些女孩子又年轻又漂亮，就凭这一点，每个月比一般的保姆多拿千儿八百的工资应该不算过分吧？她们的大学文凭，也应该值千儿八百。这两项加起来，每个月就比一般的保姆多拿两千块钱的工资。” 谢立亭看了看刘三石，说：“你这样算就明显合理了。可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出来了。现如今的保姆市场，工资待遇每个月到顶了也就是三千块钱，要是按你说的，那些女大学生每个月的收入比一般的保姆多两千，也就是能拿到五千块左右。这样的待遇，如果是在大公司里工作，她们是可以接受的。但让她们做家政服务员，就不见得能接受了。现如今的家政服务人员在薪资待遇上是可以了，但要论社会地位，还是有点低下的，最起码是名声不大好听。” 第118章 舍本逐末 刘三石说：“你说的对。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考虑该如何增加她们的薪资待遇。我准备这样搞，私底下再拿出一部分钱来，作为这些保姆的奖金。关于奖金这部分，我将会根据用户对她们的满意度反馈，来划分出几个不同的等级。总而言之，只要符合我们公司的条件要求，并愿意来我们这儿工作的女大学生，最低收入要保证在五位数以上，高的，可以达到大公司高管的水平。” 谢立亭点了点头说：“嗯！用高奖金来吸引人，你这个想法很好，很务实。其它方面呢？” 刘三石迷迷糊糊地问：“什么其它方面？” 谢立亭说：“就是关于这些人长远目标的许诺。你刚才说的，只是眼前的利益。这一部分，是有一定吸引力的。人只要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就都在乎眼前的利益。但是，比起这个，那些女大学生们更看重的，是以后的发展。如果你要让她们一辈子都做保姆，恐怕没有一个人会愿意。” 刘三石说：“这方面的问题，我还真没有认真考虑过。那你觉得，我应该给她们什么承诺呢？” 谢立亭说：“我也只是想了个大概，我觉得，你得给她们一点念想，也就是想一套嗑，把她们雷的皮焦里嫩的。要让她们觉得，跟着你当保姆，就像是过去皇宫里选秀，选上了，刚开始可能会吃点苦，熬上一阵子，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刘三石吸溜了一下嘴，苦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这样做像是在骗人呢？关于招聘的事情，最好还是一打一实的搞，能满足什么，就答应人家什么。不能满足的，就不能跟人家瞎吹。你放心好了，只要竖起招兵旗，就不怕没有吃粮人。这一次，我要那些女孩子们脚底板上抹芥末——痒痒自来。” 谢立亭有点不以为然：“刘三石，我发现你这个人还真有点傻实在，也可以说是不开窍。另外，还有点莫名其妙的臭屁。当然了，就凭你自身的条件，臭屁一点是可以的，但你臭屁的有点不是地方。你要是找女朋友，臭屁一点没关系。凭你的帅气、才气，愿意跟你的女孩，肯定会呜秧呜秧的，可你这是在招员工，要是让那些女孩子觉得，她们跟了你，这一辈子就是当保姆的命，她们凭什么要跟你？” 刘三石眨巴着眼睛看着谢立亭，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谢立亭冲他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现如今这世道，谁说出来的话没一点水分？不怕你笑话，就连我的女朋友，我跟她说的也是三分假话，三分屁话，还有三分是在水里泡的发涨的真话。你还别说，我说屁话的时候，我女朋友最开心了，因为屁话能给她带来希望，带来憧憬，这就叫善意的谎言。” “更何况，你对员工的承诺，在很大程度上应该算是实话。刚才你也说了，让这些女大学生去高干家庭里去做保姆，对她们未来的个人前途发展来说，是近水楼台。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诺呢？你要知道，所有的承诺不见得都能够变成现实，要想达成目标，还需要她们自己的努力。” “就比如说，这些女大学生长时间生活在高干家庭里，那么，她们就比别的女孩子更有机会跟这个家庭的成员拉近关系，甚至是产生感情。一旦有了感情，则一切皆有可能。她们有可能成为这个家庭未来的儿媳妇，女主人。即便是做不到这一点，只要她们能踏踏实实的为人家服务，没准雇主会看在她尽心尽力操持家务的情分上，给她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你给她们承诺的，只是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达成目标，那就要靠她们各人的努力和造化了。你仔细想一想，我说的这些，究竟有没有道理？” 刘三石说：“你说的这些的确有一定的道理，可我心里的这道坎就是过不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就这方面做一些规划，先做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尽量做到有备无患。到时候，我们先用薪水来打动她们，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再把这个方案拿出来，来个双管齐下。” 谢立亭说：“刘三石，我算服了你了。好吧，关于这一点，你心里有成熟一点的想法吗？” 刘三石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不过，我觉得现在开始想也不迟。谢哥，我不是跟你吹牛皮，在临场发挥这方面，我的脑子还是蛮灵光的，只要眉头微微一皱，就计上心来了。” 谢立亭指着刘三石的额头，半认真半调侃地说：“刘三石，我发现你这个人不是有一点臭屁，是臭屁的都不行了。好，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你现在就皱一个让我看看。” 刘三石低垂着头，半闭着眼，思考了大概有十几秒钟，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谢立亭说道：“谢哥，我想到了一个，你看看行不行。咱们可以在招聘信息宣传栏上最醒目的位置写一句广告词：当一年保姆，做一辈子公主。” 谢立亭的目光一瞬间变得瓦亮瓦亮的，说话的声音像是正在往外撒气的气门芯：“刘三石，我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你真是太有才了！太厉害了！太臭屁了！太能白话了！GRD!你还真的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啊！就这一句话，就能直接捅进那些女大学生的心窝里去，她们想不投降都不成。刘三石，你还真不是吹牛皮，你真的是有两把刷子。” 刘三石得意洋洋地说：“谢哥，我这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 谢立亭笑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真本事还没往外露呢是吧？刘三石，你别再臭屁了行不行？我承认你有本事，可你怎么就不往正经地方用呢？就刚才那一句话，直接就把女孩子们给俘虏了，干嘛还要承诺那些工资待遇呢？你这就叫做舍本逐末。” 刘三石说：“我还是觉得，那些不太靠谱的愿景，最好不要轻易给人家承诺，承诺的事情，我们就必须做到。” 谢立亭摆了摆手说：“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你想咋办咋办，我只是提供一点参考意见。” 最后，谢立亭把他手里最好的展位给了刘三石。 第119章 我养着你 刘三石刚刚离开劳动服务大厅，便有电话打到了尚燕清的手机上，把刘三石来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尚燕清做了汇报。这些天，刘三石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尚燕清的掌握之中。 尚燕清不敢怠慢，又立马向赵萌做了汇报。当然，尚燕清得到的消息，只是刘三石要申请招聘台位，具体要招聘什么样的人，报告给她的那个人并没有详细跟她说。 听到这个消息，赵萌好半天没有说话。可她的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般的闹腾。 刘三石到劳动服务大厅申请招聘台位，显然是想为公司招聘一批大学生的。换句话说，刘三石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没有吸纳新员工的计划，他只是不想把她招进去而已。 这让赵萌倍受打击，甚至可以说是黯然神伤。 赵萌觉得，她和刘三石之间，应该算是迟到的缘分。刘三石参加的那两档电视节目播出的时候，她才刚刚从英国回来。正是因为这样，她才错过了与刘三石正面接触的机会。 如果在节目录制的时候她就在国内，她也会像马咪一样向刘三石求婚的，甚至会表现的比马咪更疯狂，更浪漫。 现在，和马咪相比，她在刘三石的心里，无疑是一个迟到者。所以，要想让自己在刘三石心目当中的位置超越马咪，唯一的办法，就是无限地去接近刘三石，能够长时间跟他腻在一起。 现在网络上流行着这样一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她就是要用这种陪伴的方式，来向刘三石告白。 可是，刘三石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想到这些，赵萌忍不住潸然泪下。 看到这个情景，尚燕清慌了，急急地问道：“小姐，你怎么啦？” 赵萌背过脸去，拿出一张纸巾擦拭着眼眶里的泪水，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转过脸来的时候，赵萌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尚燕清，你继续密切监视刘三石的动向，重点观察他有没有碰到什么为难的事情。这一次，我要用自己的智慧，给他一些实质性的帮助。我要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 人才招聘市场。 大厅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前来应聘的大学生比下雨前地上的蚂蚁都多，招商银行和中国移动的招聘展台都给挤翻了，就连维持秩序的保安也都被挤得拱到了桌子底下。 唯独刘三石的展台前，静寂的就像是被霜打了一样，招聘大厅已经开放了一个多小时了，凡是经过他这个展台的，朝招聘海报上翻翻眼就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在这里驻足停留。 刘三石的表情讪讪的，脸上带着一种被人遗弃的尴尬。 又过去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终于有两个漂亮女孩溜溜达达的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其中有一个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的女孩，大老远就盯着刘三石咪咪笑。 平时一向很臭屁的刘三石，此时此刻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疾步走上前去，很有礼貌地问：“美女，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公司了？我叫刘三石，是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的总经理，欢迎你到我们公司工作。” 女孩仍然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差一点没把刘三石给气死： “家政服务公司？对不起帅哥，你这毛公司我还真没看上。” 刘三石冲女孩瞪起了眼睛，刚要发飙，女孩又说话了，还是一脸笑吟吟的：“你这鸟公司我虽然没看上，可我看上你了。帅哥，你要是找个保姆自己使，看看我咋样？我不但可以给你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还可以给你暖被窝掏耳朵挠痒痒呢，而且还不要报酬。你要是觉得合适，我立马就跟你走。” 刘三石冲女孩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美女，你别跟我打岔了行不行？我是来招人的，还指望着这个小买卖养家糊口呢，你要是没有这个意思，就别跟这儿添乱了。” 女孩冲刘三石眨巴着眼睛，说：“哎吆！日子这么艰难那！那正好，你干脆把这个小生意关了吧，以后咱们俩就甜甜蜜蜜的过咱们的小日子，我养着你。对了，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赵冲，赵是叉开腿走路的赵，冲是横冲直撞的冲。” 另外一个女孩说：“这是我们平原大学的校花。” 窝日！叉开腿走路还校花呢！ 刘三石腹诽了一句，然后冷冷的看着赵冲，说道：“赵冲是吧？要横冲直撞往一边去。你没看见小爷这会儿气正不顺吗？你最好躲的远远的，别招惹我。” 赵冲噗哧一下乐了，用胳膊肘轻轻的撞了一下刘三石的腰，笑模呵地说：“小爷，有没有人给你说过，你生气时候的样子就像是在笑吗？都迷死人了！” 刘三石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赵冲依然笑模呵的，还用胳膊肘撞了刘三石好几下，一直把他抵到了桌子旁边，然后把身子往下倾斜着，将胸口抵在刘三石的鼻尖上，挤眉弄眼地说道“你一个大帅哥，就是再凶，能有我们女孩子凶啊！” 说着，赵冲故意往自己的胸口看了一下，小声说道：“聪明的男人，从来就不会跟女孩子凶，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嘛！女孩子是靠胸吃饭的，男孩子可不成。你就没看出来吗？我们俩在这儿，是给你聚人气呢，看你这儿多冷清啊，我得替你撑一下场子。我跟你说，这现场招聘就跟在市场上买菜一样，哪儿人多大家伙就往哪儿凑，也不见得那儿的菜就有多好。” 说到这儿，赵冲指了指距离这里大概有十米开外的一个展台，接着说：“你知道那个展台是招什么的吗？是招收环卫局工作人员的，相比来说，职业比当保姆也高尚不到哪儿去。你看看人家那儿，人都快挤扁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你看她们那样儿，就跟争抢那些不要钱的活动赠品似的。” 刘三石乜斜了赵冲一眼，侧过身不再搭理她。但在心里，还是非常认同赵冲的说法的。 她想待就让她待着吧，反正也不用给她开工资。 第120章 眼光不错 过了一会，谢立亭走了过来。 “怎么样？招到人没有？” 刘三石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就这个样子。开场都两个多小时了，就来了两个捣乱的。” 谢立亭说：“刘三石，要我说你就别再瞻前顾后了，直接把杀手锏亮出来算了。” 说着，谢立亭也不管刘三石同意不同意，直接走到招聘海报的跟前，伸手就把海报左上角的一条红色的纸给撕了下来。 这一条红纸下面，早就写好了一行标语，只是被与底板同样颜色的红纸遮盖着了。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刘三石是不会把它亮出来的。 没想到谢立亭比他还沉不住气。 赵冲走到招聘海报的前面，嘴里喃喃地念叨：“当一年保姆，做一辈子公主？靠！这是猪脑子想出来的吧？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正在这时候，赵萌和尚燕清朝这边走了过来，大老远就冲赵冲喊了一声：“赵冲，你干嘛呢？” 赵冲转回头一看，是堂姐赵萌和她的助理尚燕清，立马就草鸡了，低着头红着脸走到了赵萌的面前。 “姐，你干嘛来了？” 赵萌指了指刘三石的展位，说：“我过来帮帮他的忙。” “他？”赵冲转回头看了看刘三石，又转回头看着赵萌，目光当中透着错愕，“你跟这家伙是什么关系？干嘛要帮他？” 赵萌板着脸冲赵冲吼了一声：“赵冲，你最好给我严肃一点。再这家伙那家伙的，我撕烂你的嘴。” 赵冲吓的吐了吐舌头，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便又往赵萌的身边凑了凑，一脸神秘地问：“他是姐夫吧？姐，你什么时候把他拿下的？” 赵萌的表情有点尴尬，但在自己的堂妹面前却不愿意太露怯，便说了一句：“你觉得一出手就能拿下的男孩子有意思吗？姐才不喜欢那样的呢。” 赵冲一听就知道赵萌这是没搞定，立马眉飞色舞地道：“姐，你这几年算是白在国外混了，连个小帅哥都搞不定。看起来，你们资本主义国家的那些东西，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不灵啊！走，我帮你搞定他。我跟你说，对付这样的帅哥，你得胸赳赳的。刚才我只是扛了他几下，你猜怎么着，差一点把他挤兑到桌子底下。嘻嘻！” 说着，赵冲抬起腿就要往刘三石的身边走。 “你给我站住。”赵萌脸都绿了，又冲着赵冲吼了一声。赵冲立马立定，转回身来噘着嘴看着赵萌，有点害怕，还多少有点不服气。 “赵冲，你给我听着，今天我过来，是给刘三石帮忙的，你要想留下来，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要是敢添乱，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冲噘着小嘴说：“你别那么凶嘛！我不添乱还不行吗？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姐夫的忙呢。” 见赵萌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赵冲又开始腻歪上了，拉着赵萌的手说：“姐，你的眼光不错嘛！那家伙不但长的帅，还挺有才的。他写的那条招聘广告，还挺能唬人的，刚才把我都给唬住了。” “什么广告？”赵萌一边问一边大步往前走，赵冲、尚燕清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赵萌直接走向了招聘海报，嘴里念念有词：“当一年保姆，做一辈子公主？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赵萌的口气，表情，几乎和赵冲刚才的样子一模一样。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此时此刻，赵萌比赵冲更加的兴奋。 赵萌的眼睛里冒着绿光，她转过身，高高的挥舞着手臂，冲着人多的地方大声喊道：“快来瞧快来看啊，我们公司现场招聘女大学生保姆。你来当一年保姆，我们就能让你当一辈子公主。想一辈子当骄傲公主的女同学，赶快到这边来。我们招收的名额有限，来晚了就不赶趟了。” 见赵萌扯着嗓门大喊大叫，像在集市上卖菜似的，赵冲也来劲了。她先是朝赵萌那边看了一眼，见她正吆喝的不亦乐乎呢，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便壮着胆子跳上了桌子，扯着嗓门大叫起来。 “快来瞧快来看啊，我们公司现场招聘女大学生保姆，你来当一年保姆，我们就能让你当一辈子公主。想一辈子当骄傲公主的女同学，赶快到这边来。我们招收的名额有限，来晚了就不赶趟了。” 赵冲闹腾的比赵萌还厉害呢，站在桌子上又蹦又比划的，惹的远处近处的人都抬起头看她，赵萌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赵冲以为赵萌要责怪她呢，正要住嘴，忽然看见赵萌冲着她噗哧一笑，赵冲受到了鼓舞，喊叫的更加起劲了。 站在近处远处的女孩们终于醒过味来，呼啦啦开始往这里奔跑，招聘大厅里本来就非常拥挤，女孩们又拼命的往一个地方赶，一瞬间，在刘三石这个展台的四周，出现了人挤人，人摞人的场面。 男孩子们虽然不知道这边在搞什么，但是见女孩们争先恐后的往这边奔跑，也都跟着往这边跑，一时间，展台周围就显得更加拥挤了。 刘三石和谢立亭不得不走出来维持秩序。 “我们这儿是招聘家政服务员的，男同学们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快走吧快走吧。” 刘三石这么一解释，有一部分男生离开了，还有相当一部分仍然不肯走。有的是想趁着这种混乱的场面揩点油，有的是借着保护女孩子的名义，试图跟自己心目中的公主进一步拉近关系。 刘三石和谢立亭费了半天劲，仍然有不少男孩子留在现场。没办法，刘三石只好继续站在下面维持秩序。 这样一来，展台前面中间的位置却被赵萌给占领了，在大家的眼里，她反倒成了主持这次招聘工作的主角。 眼看着展台前面的女孩子越聚越多，赵萌更兴奋了，她知道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到了，于是便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开始连说带比划的跟女孩们来了个现身说法。 第121章 反客为主 为了能帮到刘三石，赵萌还真能豁的出去。她把骨子里的骄傲完全放了下来，像一个集市上的小商贩一样卖力地吆喝着： “同学们好好看我一眼，你们肯定能看的出来，我现在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可我要告诉你们，我原来也是一个灰姑娘，一年前的今天，我的日子还是又穷又酸的。” “穷我们能理解，你怎么酸了？能不能解释一下呢？” 这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说话时，露出那种招打的嘴脸。 尚燕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赵萌却没咋当回事，依然笑嘻嘻的。不但如此，为了加深大家的印象，还可劲的埋汰自己个儿。 “一年四季只有一件护奶器，你说酸不酸？” “卧槽！那是够酸的，”男孩子的模样越来越招打了，“那么酸，你总得洗洗吧？洗的时候怎么办？光着吗？” “姑奶奶就穿尼玛的。”尚燕清瞪着眼冲男孩子喊了一嗓子。 男孩子明知道她是在骂人，却没有一星半点尴尬，反而嬉皮笑脸的喊了一声：“我妈的比她的大，最起码能护住她的上半截。” “你妈的比你奶奶的还大？”站在桌子上的赵冲手托着自己的胸部，冲那个男孩子示威。 趁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赵冲身上工夫，尚燕清使劲朝男孩子的大腿内侧拧了一下。 男孩子呲牙咧嘴的蹦了起来，正要开骂，尚燕清喷了他一嘴防狼喷雾。 防狼喷雾喷向他嘴里的时候，捎带着喷到了他眼里，蜇的他连叫唤的机会都没有了，撒腿就往外面跑。 片刻之后，展台前面再次恢复了宁静。 赵萌又开始了她的即兴演讲。 “姐妹们肯定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机缘，让我的命运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呢？是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去年，我大学毕业后，和姐妹们一样，面临着人生的重大抉择。就在这时候，我巧遇了清一色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的刘总，于是就跟着他走进了家政服务的行列。干保姆还不到一年，啧啧！小羊羔骑在骆驼身上——突然就抖起来了。” 说着，赵萌又把尚燕清拉到自己的跟前，向大家介绍道：“这是我的生活助理，叫尚燕清，用过去的话说，就是我身边一使唤丫头。大家可以看看她的装束，浑身上下全部都是牌子货。她手里的这个LV的手包，是限量版的。” 尚燕清非常配合的举了举手里的LV手包。 看到女孩们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赵萌进一步煽动道： “我说这些，没有跟大家炫耀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姐妹们，加入清一色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是你最明智的选择。只要你们有意向进入到这家公司工作，我们就有责任，有信心，有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们打造成一个让别人羡慕的公主。” “也许姐妹们心里会有疑问，这家公司，不过就是做家政服务的，怎么可能会让我的生活状态，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呢？难道这个公司是让你们做不应该做的事情？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这家公司的经营是非常正规的，之所以能在很短的时间让大家的命运发生重大的改变，是因为公司能够给你们提供机缘，让你们认识你们生命当中的贵人。我这样说，姐妹们应该能懂是什么意思吧？” 赵萌一番煽情的演讲，把那些女大学生们的情绪调动到了极致。挤在最前面的嗷嗷叫着，争先恐后的伸着手索要入职申请表，挤在后面的，更是红着眼珠子拼命的往前冲，远处，一拨又一拨的女孩子奋不顾身的往这里跑。没多大一会，展台前面就聚集了至少有五六百人。 看到这种情景，刘三石反而心慌了起来。他心里很清楚，这种火爆的场面，完全是在赵萌的煽动之下造成的，女孩们疯狂的表现，从根本上来说，是源自于赵萌不负责任的宣传。 这可不行，他必须得跟大家解释清楚了。 刘三石着急了，使劲的往展台前面挤去。 展台前面实在是太拥挤了，刘三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展台跟前。他伸出手臂，自上而下使劲压了压，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喊道：“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过了好长时间，场面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台下的一个女孩冲刘三石喊道：“你是谁？” 刘三石楞了一下，心里想：我是谁？我当然是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的老板了？还能是谁？ 刘三石旋即就明白了女孩为什么会这么问，刚才赵萌闹了一阵子，可能大家都认为她才是今天主持招聘的正主呢。 这可不行，千万不能让大家误会了。 刘三石正要向大家介绍自己的身份，突然又想到谢立亭曾经嘱咐过他的那些话，在眼下这个场合，他还不适合表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又改变了说法： “我是受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的委托，前来主持这次的招聘工作的。” “那她是谁？”女孩又看着赵萌问了一句。 刘三石指了指赵萌，说：“你们别听她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也从来没有在我们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工作过。可能大家已经看到了，在我们的宣传海报上，确实写着这么一句话——当一年保姆，做一辈子公主。我希望大家千万不要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只要你做了保姆，就是躺在歇着睡着，就能够当上公主的。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你必须得像普通的保姆那样，辛勤的工作，作为一个保姆所应有的技能，你一样都不能少。除此之外，公司还对每一位工作人员有一些特别的要求，达不到这些要求的，我们公司是不会录用的。” 刘三石刚说到这儿，就被赵萌给打断了：“我们老板说的没错，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家政服务公司，对于想进入到我们公司工作的人员，我们是有一些特别要求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严苛的要求。具体都有什么样的要求，在这里我就不赘述了，待会面谈的时候，会逐一讲给大家的。我只强调一点，想到我们公司来工作，首先得有一个当公主的梦想。如果连梦想都没有，趁早别来我们公司。只要你怀揣着一颗骄傲的梦想，我们公司将对你敞开怀抱，欢迎你的加入。” 赵萌的这一番话，再次点燃了大家的激情。 第122章 僧多粥少 连续好几次讲话都被打断了，刘三石有些懊恼，攥着小拳头冲赵萌示威：“赵萌，你再瞎胡咧咧，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赵萌却笑了，还眨巴着眼冲刘三石玩花样，一直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在了她身上，才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们都听见了吧？他叫我赵萌。没错，我就是叫赵萌。刚才他还说不认识我呢，一着急就叫上我的名字来了，这能说是不认识吗？他这个人就这样，一着急就露馅。” 赵萌一边说一边继续冲刘三石眨巴眼，弄的他愈发的心浮气躁，干瞪眼却说不出话来。 看大家的表情，好像他是个骗子似的。 赵萌见火候差不多到了，又跟大家解释道： “其实他不是那种会说瞎话的人，他也是没办法。这一次招聘的名额有限，那些私下里跟他打过招呼的，总得留几个名额吧。这样一来，剩下的名额就非常有限了。” 赵萌伸着手指头比划了一会，好像在算什么数据。 “眼下现场有意愿加入到我们公司的姐妹们，没一千少说也得有七八百了。录取的比率，大概跟招聘公务员差不多。所以他只能来真金不怕火炼这一招了，这是他一贯的伎俩。” 为了加强效果，赵萌故意问尚燕清：“尚助理，你给大家说说，这次公司准备招聘多少人。” 尚燕清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往天上一举，大声喊道：“我先向大家透露一个内部消息，这次公司招聘的名额，一共只有十一个。大家都听清楚没有？一共只有十一个。” 赵萌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接着对大家说道：“你们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只招聘十一个人吗？对不起，这是公司的最高机密，我还真不能告诉你们。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们一下，咱们平原省一共有十一个省委常委，你们明白了吧？是十一个省委常委。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走的是高端服务的路线，你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你们能有机会为高级领导服务，那你们未来的前程，将会是怎么样呢？” 听到赵萌这么说，刘三石都懵了。 没错，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是准备要走高端服务路线，也准备给相关的领导们提供服务。但绝对不是给省委常委们服务。 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会知道，像省委常委这种级别的领导，家政服务人员是由组织上安排的，根本不允许私自安排。而在这种家庭服务的，也是有正式编制的国家公务员。 实际上，公务员这个称呼，最初是对给高级领导提供家政服务的工作人员的习惯叫法，而那些在机关里工作的人，习惯性的称谓是干部。 现在，已经没有干部这个称谓了，不管是在领导家里做服务工作的，还是在机关里上班的，统一的称谓都叫公务员。这样的称呼，一方面是为了突出机关工作人员的服务性质，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也把这些从事家政服务人员的地位给拔高了。 赵萌的这种说法，显然是想把大家往沟里带，让她们误以为自己将来要服务的对象，就是平原省的省委常委们。而她们的身份，就是公务员。 这怎么行！ 刘三石正要向大家解释，谢立亭却一把拽住了他，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问： “刘三石，你是不是以前就跟这个叫赵萌的女孩认识？” 刘三石说：“见过一面。前几天，她到我的公司里来过，说是要到公司里工作，我没答应，她就一个劲地缠着我，说就是当清洁工也愿意。” “怪不得呢！”谢立亭感叹了一声，然后又朝赵萌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赵萌，对你的事情还挺上心的嘛！” 刘三石耷拉着脸说：“她不是上心，是让我闹心。” 谢立亭很认真地说：“我觉得你不能这么狭隘的理解人家对你的好意，经她这么一忽悠，你肯定能招聘到不少员工。这样的话，你的目的就达到了。我呢，业绩也会得到提高。可赵萌到底图什么呢？除了是因为喜欢你这一条，恐怕找不到另外的解释了。” 刘三石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立亭若有所思地说道：“刘三石，我突然间有一个想法，我觉得，让赵萌当你们公司名义上的老板挺合适的。” 刘三石扭回身，看了赵萌一眼，然后又转过身来，迷迷糊糊地问：“就她？” 谢立亭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她。你知道赵萌是什么背景吗？” 刘三石不知道谢立亭所谓的背景是什么意思，于是就摇了摇头。 谢立亭说：“这个赵萌，是今年刚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她的父亲，是咱们整个平原省最有钱的生意人。她的舅舅叫方博鸿，是郁金市市委书记，平原省排在第五位的省委常委。” 赵萌自己的情况，刘三石是知道的，但她的家庭背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谢立亭为什么要给他介绍这些呢？这些情况，好像跟她适合不适合当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名义上的老板，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谢立亭解释道：“我之所以说她适合当你们公司名义上的老板，是有一定道理的。像她这种人，根本就不需要跟任何人去拉关系，不管是在官场上还是在商场上，人家赵萌都有非常深厚的关系。把公司归在她的名下，就不会有人怀疑，把那些家政服务人员派到高级领导的家里，是想通过她们跟领导们之间建立关系。” “第二，人家赵萌不图赚钱，如果大家知道这个公司是她的，那么，不管你给手下的那些员工开多高的工资，别人都不会怀疑的，这也恰恰符合了像赵萌这种人挥金如土的本性。总而言之，只要你把公司归在她的名下，不管怎么闹腾，别人都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对于谢立亭的这些说法，刘三石心里面是认同的，但要赵萌跟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扯上关系，他心里还是有顾忌的。 第123章 蒙在鼓里 通过前几天跟赵萌的第一次接触，刘三石有一种感觉，如果跟赵萌这样的女孩太过频密的接触，对他来说可能是个麻烦，说不定还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赵萌已经非常明确的表达了对自己的喜欢，这一点，连谢立亭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了。 如果他答应了跟赵萌合作，就等于默许了她对自己的喜欢。 至少，会让她对自己心存幻想。 目前，他和马咪已经正式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如果再跟赵萌不清不楚的纠缠在一起，那他成什么人了？ 见刘三石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谢立亭劝说道： “刘三石，给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找一个名义老板的事，你必须要马上解决。从今天现场招聘的情况来看，你的公司马上就能形成规模。那么接下来，你就要把招聘到的人派到各家各户去。” “如果你不赶快让自己从这个公司脱身，你的行为将势必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样的话，就没办法完成你设立这家公司的初衷。依我看，赵萌是目前为止我所看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你一定要当机立断。” 刘三石觉得谢立亭的想法是对的，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让自己尽快从这家公司脱离出来，不管赵萌对他有什么样的想法，都必须要面对现实。 关于赵萌，除了他忌讳的那些因素之外，让她做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名义上的老板，还有没有别的缺陷呢？ 刘三石思考了一会，说：“问题是她有这么大的来头，却搞了这么小一个公司，别人会相信吗？” 谢立亭笑了笑说：“要搁在平时，肯定没人会相信。可眼下有一个特殊情况，赵萌正跟她父母闹别扭呢，她父母让她到家族的企业里去上班，她偏偏要自己出来开公司。这会儿，她的头脑正不冷静呢，到生意场上来，就是砸场子的，不管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刘三石又问了一句：“谢哥，你怎么对她的情况这么了解？” 谢立亭说：“前几天赵萌找过我，也要一个展位。她连公司还没注册呢，要展位有什么用？所以我就没给她。一来二去的，就了解了一些关于她的基本情况。” 刘三石没有再说什么，从他的态度上看，应该算是默许了谢立亭的这个意见。 其实谢立亭并没有完全跟刘三石说实话。没错，赵萌前几天是找过他，但找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申请展位，而是直接冲着刘三石去的。 赵萌向谢立亭公开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同时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谢立亭，希望谢立亭能够帮助她接近刘三石。 谢立亭自然是满口答应了，赵萌虽然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的承诺，但谢立亭心里清楚，能为有这样家庭背景的女孩办事，以后他只会跟着刘三石沾便宜，绝对不会吃亏。 于是，谢立亭和赵萌就相互配合着，上演了今天在招聘现场的这一幕幕情景。而这些，刘三石却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刘三石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那招聘的事情怎么办？” 谢立亭说：“下一步，就要签订意向合同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个大办公室，一会你把人带过去，逐一询问，觉得合适的就留下，不合适的也别耽误人家，今天来招聘的单位有很多，可以让她们趁早到别的地方去看看。” 谢立亭回答的，并不是刘三石要问的意思。刘三石征求谢立亭意见的主要内容，是说这些被赵萌忽悠过来的女孩，应该怎么跟她们解释这次招聘的条件、待遇，以及她们到公司工作之后可能的发展方向。 这是最让刘三石感到头疼的问题，他能做到的，当然可以对大家做出承诺，不能做到的，就不应该瞎忽悠，像赵萌说的那样，根本就实现不了。 实现不了还要给大家做出承诺，那他就是骗子。 他绝对不能失信于人。 从谢立亭刚才的态度来看，他显然是在回避这个问题。刘三石觉得谢立亭的这个态度，自然也有他自己的顾虑。 赵萌已经把话给放出去了，如果再收回来，无异于是在打她的脸。再说了，赵萌承诺的那些，并不是一点影子也没有，总体来说，还是基本上按照他原来的思路说的，只是稍微夸大了一点。 在这方面，刘三石觉得自己的做法也有点黏黏糊糊的，刚才赵萌忽悠大家的时候，他并没有非常强烈的阻止。 仔细想想，他自己也存在着一定的投机心理。也想顺顺利利的招聘到自己需要的员工。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刘三石认真想了想，觉得现在最稳妥的办法是，先把自己对她们的要求提出来，开诚布公的讲，如果她们不能接受他提出来的条件，肯定会知难而退的。 这样的话，就可以降低他内心的负罪感，同时也是对这些女孩子负责任，当然了，这样做也是对公司未来的发展负责任。 如果他把该讲的东西都给人家交待清楚了，还有一部分人坚持要留下，那就意味着，她们在内心里是愿意干这份工作的，虽然这里面仍然有赵萌忽悠的因素在。 至于怎么做才能让留下来的女孩子心里满意，那就是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了。刘三石已经想好了，对愿意留下来工作的女孩们，他一定要巴心巴肺的去对人家，力争使这些被聘用的女孩子们的前程，无限的接近赵萌做出的承诺。 想到这儿，刘三石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冲着人群喊道：“接下来，我们要到办公室里面去，进入到当面交流阶段。双方都觉得合适的，就签订意向合同。我把大家要准备的材料先说一下，在招聘申请表格上，你必须填写以下内容。第一，会不会做饭，第二，做家务的能力，第三，其它的家庭技能，比如说会不会按摩，等等。第四，自我性格描述，第五，个人的家庭状况，期待的薪资标准。” 第124章 似曾相识 刘三石进一步强调说：“我之所以要求大家填写这些，是因为我们是家政服务公司，是伺候人的，要想到我们公司工作，就必须会伺候人的那些技能，还要吃苦耐劳。同时，你的性格要好，要有耐心，懂体贴，会包容。” “大家在心里认真琢磨一下，如果你觉得自己满足了这些条件，并且在内心里愿意接受这些条件，就填上表，参加接下来的面谈。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这些技能，或者说根本就不愿意伺候人，索性就把目光转移到别的单位去，来招聘的单位很多，我不想耽误大家。” 这一番话，赶走了现场差不多有一大半的人，留下来的，大概只有三百人左右。 即便是留下来的这些人，仍然有一部分处于犹犹豫豫的状态。赵萌见状，又开始用老招数忽悠大家。 “你们听到了吧，想进我们公司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想享受，就得通过一系列的高门槛。” 这一番话，把那些犹犹豫豫的女孩的情绪再一次点燃了起来。 刘三石领着她们来到了谢立亭给安排的一间大办公室，赵萌和尚燕清也跟了过来。 三百多人，刘三石一个人面谈，肯定是忙活不过来的，看到这种情况，赵萌一点也没谦虚，连征求一下意见都没有，坐在另外一侧就当上了面试官，有样学样的跟人家交谈着。 这个场面，刘三石也看到了，却没有闲心搭理赵萌，随她闹去吧，反正他自己也忙活不过来。 结果，刘三石签订了二十六份意向书，赵萌签订了三十一份，他们俩合起来，一共是五十七份。 这大大超出了刘三石原来的计划，他计划招收的总人数，不能超过三十个人。 另外，在人员的选择上，刘三石主要考虑的是工作态度和工作技能，赵萌呢，却只看人家长的怎么样，只要她看着顺眼的，特别漂亮的，全部留了下来，而那些不太顺眼的，不管能力如何，统统都被她赶走了。 在面谈的时候，刘三石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两个月前在靓婆汹涌面馆邂逅的那个叫苏乐的女孩。 进入到办公室之后，绝大部分女孩都排在刘三石的前面，赵萌那边几乎没有什么人。 通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女孩们知道，刘三石才是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真正的当家人，赵萌只是来搅和事的，肯定不是这家公司的主要角色。 她筛选出来的人员，刘三石能不能看的上还不一定呢，让她来挑选，纯粹是瞎耽误工夫。 可后来女孩们不这么想了，在赵萌面试的时候，刘三石并没有任何阻止她的举动，这说明，刘三石对她的工作还是认同的。另外，赵萌挑人的办法干净利落脆，只要看一眼就行了，顺眼的就留下，不顺眼的就摆摆手让人家离开。 而刘三石那边，面试进行的却非常缓慢，他面试一个人，赵萌那边至少已经面试了十个人。 赵萌的这种办法，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一部分女孩的心思，今天到现场招聘的单位很多，她们不见得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如果这家公司看她们不顺眼，她们还有机会去找其它的单位。 到了后来，在刘三石面前站着等待面试的，全部都是铁了心要到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来工作的女孩子。 苏乐就在这支队伍里，而且还排在最后面。 轮到苏乐面试的时候，现场基本上没什么人了。 看到苏乐，刘三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没有立马认出来眼前站着的，就是那天晚上在靓婆汹涌面馆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孩。那天晚上，苏乐妆画的很浓，今天却完全是素面朝天。 不过，苏乐那两个汹涌澎湃的雪峰还是与众不同的，尽管她穿着很松散的衣服。 见刘三石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苏乐主动打招呼道：“帅哥，你不记得我了？两个月前在靓婆汹涌面馆···” 刚说到这儿，刘三石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原来是你呀！你怎么在这儿呢？” 苏乐说：“我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今天到这儿来参加招聘，没想到这么巧就碰到你了。帅哥，我一定要加入你们公司。” 刘三石连一句话都没问，破例给苏乐开了绿灯。 还问什么呢？苏乐跟他既是老乡，又共同经历过磨难。那一次苏乐表现的非常好，不管赵彦昭怎么威胁，她一直咬着牙，自始至终没有说刘三石的半句坏话。 ······ 把参加招聘的人员打发走之后，赵萌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刘三石说：“帅哥，今天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个饭啊？” 刘三石撇了撇嘴说：“就你这样的，瘦的跟干柴一样，还吃饭呢？我还以为你就像树上的知了，喝点风就饱了呢！” 赵萌把刘三石对她的褒贬完全当成夸奖了，喜滋滋地说：“你别看我瘦，其实我可能吃了，我就一地道的吃货，不相信的话，咱们俩可以比赛一下，我一准比你吃的还多呢！” 刘三石白了赵萌一眼：“吃那么多你怎么还那么瘦，这不是白糟蹋社会主义的粮食吗？” 说到这儿。刘三石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你为什么光吃不长肉了。你这是被资本主义的洋垃圾给害的，你们这些人，怎么就那么喜欢吃资本主义的洋垃圾呢？” “那你就请我吃社会主义的馒头吧，赶快把我给养肥了。听你这话茬，应该是喜欢丰满一点的吧？” 说着话，赵萌得意洋洋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胸部，明显是在提醒刘三石，你别看我身子苗条，该大的地方，跟谁比都不算小。 “算了，你也别请我吃馒头了，我自己身上的这俩馒头都快成累赘了，再吃馒头，我就走不动了。” 刘三石心里明白，像这样的话题，千万不能由着女孩子的性子继续下去，那样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于是就立马转移了话题。 “这顿饭我肯定是要请的，但不是因为你帮了我的忙，我请你吃饭，是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在我眼前出现了，免得像今天这样一味的帮倒忙。” 第125章 不知好歹 赵萌气的像猪猪一样，她没想到刘三石会这么不知好歹。 为了帮他招员工，赵萌真的是豁出去了，完全放下了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像个小商贩一样扯着嗓门吆喝。就连那个瘪三出言调戏，她也伸了伸脖子忍了。 可最终呢，刘三石这家伙居然说她是在添乱。 你说气人不？ 这口气，她实在是忍不了。不行，今天必须得跟刘三石怼一架，要不然，心里的这股邪火准能把她给烧死。 难听话马上要冲口而出的时候，赵萌又犹豫了。 今天过来，是给刘三石帮忙的，现在刘三石人也招了，她呢，为了给刘三石招人，面子也扔了，恶气也受了，到头来再把刘三石给惹了，那岂不是沙雕吗？ 再说了，她连那个瘪三的调戏都能忍，怎么就不能忍受刘三石的出言不逊呢？ 算了，就别跟他计较那么多了，全当他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呢！ 不行！气可以忍，但理儿必须得讲明白。 “刘三石，我这样做，应该不算是给你找麻烦吧？这些女孩子们，要不是受了我的蛊惑，能这么冲动的来你们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上班吗？” 刘三石脖子一梗头一歪，特别屌的说了一句：“你可别这样说，我还真不会承你的情。我招的员工，必须是脚底板上抹芥末——痒痒自来。靠蒙靠骗靠忽悠，那都不算本事。” 这一下，赵萌可是彻底忍不了了，瞪着眼怼了刘三石一句。 “刘三石，你非要我揭你的老底是吧？那好，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我就问你一句话，对这次的招聘，你自己究竟有多大的信心？是不是也很紧张那些漂亮女大学生嫌弃保姆这个职业，不愿意到你这样的公司工作？” 刘三石正要开口，尚燕清在一旁插嘴道：“要不是我们家小姐一个劲的帮着你忽悠，你能招来人吗？你招个毛线。你这个人，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赵萌冲尚燕清摆了摆手，换了种口吻说道：“其实我蛮理解你的，一方面，你希望通过我的煽动，让那些漂亮女大学生放弃对家政服务这个职业的偏见，另一方面，又害怕我对她们的承诺实现不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尚燕清可不像赵萌那么客气，继续用恶毒的话猛怼刘三石：“照我看，你这就是标准的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刘三石被尚燕清噎的够呛，歪着脖子狠狠的瞪着尚燕清。 见刘三石没一点要服软的样子，尚燕清蹦着高还要怼他，正在她要跳起来的时候，赵萌猛拉了她一把，尚燕清这才把快要到嘴边的话收敛了一些：“你还甭跟我歪脖子，你好好想想，我们家小姐说的有没有道理。” 一时半会儿的，刘三石心里还真转不过这个弯来。可赵萌说的那些话，对他的心理还是有一些冲击的。也许在潜意识里，他还真希望赵萌的煽动宣传，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要不然的话，赵萌忽悠那些女孩子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极力去阻止呢？ 他之所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很可能是因为他的担心更强烈了一些，把默许甚至是认可赵萌的煽动这一点给掩盖了。 他能不担心吗？赵萌的说法，根本就是给那些女孩子编织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美梦，一旦她们醒过来，梦碎的那一刻，就是家政服务公司分崩离析的时候。 恐怕还不止这样。 赵萌见刘三石的脸色红红的，便走到了他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襟，说：“刘三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准备让招来的这些女大学生们过上公主一般的生活？” 刘三石说：“那还能怎么办？我是她们的老板，既然对她们做出了承诺，就必须兑现。说出去的话要是不算话，谁还会听我的？人招来了，心思却不在这儿，公司能维持下去吗？” 赵萌笑了：“刘三石，你这种负责任的态度让我很感动。说实话，我还真害怕你是那种烂嘴男人呢！你这种勇于承担的性格，我非常喜欢。” 说到这儿，赵萌仰着脸看了看刘三石，目光里透着一丝愧疚：“刘三石，我的本心，虽然全都是为了帮你的忙，但我却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还的确是给你添乱了，最起码是因为我，无形的增加了你心理上的负担，我向你道歉。” 赵萌不好意思的冲刘三石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既然这件事我有一定的责任，那接下来对这些女孩的培养，由咱们俩共同来承担，你想让我承担什么就直说，别不好意思。” 刘三石说：“这家公司是我的，凭什么让你来承担？再说了，你今天的举动我也能够理解，从根本上来说，是出于好心帮忙，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责怪你，更不会利用这一点向你索取什么。另外，打造这些女孩也是我的初衷，即便是你不那样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赵萌说：“如果我说我是心甘情愿的帮助你，你能不能接受？” 刘三石非常干脆地回答道：“不能，我跟你还没有熟到可以毫不亏心的接受你的慷慨的地步。无来由的帮助，对我来说只能是可怜的施舍，我绝对不会接受。” “你非要让我把实话说出来是吗？”赵萌俏脸一红，小声问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能够觉察到吧？” 刘三石把头往一旁偏了偏，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想因为自己的态度，让赵萌沉浸在一种无谓的情感里。 赵萌咬了咬嘴唇，说道：“刘三石，你放心吧，我赵萌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绝对不会去跪求一份感情的。我苛求的情感，是那种全心全意的喜欢。我说要心甘情愿的帮助你，是纯粹的，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更与感情无关。我这样说，你应该能接受了吧？” 第126章 自以为是 刘三石歪头看了看赵萌，特别屌的说了一句：“那咱们可说好了，帮助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是你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更与情感无关。” 赵萌的心里哇凉哇凉的，差一点就泪奔了。虽然勉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但心理上受到的剧烈冲击，还是让她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尚燕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蹦着高怒怼刘三石：“刘三石，你丫的会不会说人话？说一句让我们家小姐高兴的话你会死啊！” 刘三石梗着脖子说道：“是不会死，可我要是违心地说了，那比说实话还要残忍。我刘三石是光明磊落的人，绝对不会做感情上的骗子。” “你丫的狂的简直都没边了。”尚燕清真想一巴掌搧到刘三石的脸上，“我们家小姐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她会祈求你喜欢她？刘三石，你省省吧，别TM太自以为是了。” 刘三石仍然很屌：“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车走车路，马走马路，谁也甭跟谁扯犊子。” “那就再尼玛的见。”尚燕清用力地朝刘三石甩了甩手，正要拉扯着赵萌离开，突然间看到赵萌的脸色像死一样难看，又转回头怒怼刘三石。 “刘三石，你丫的甭想就这么轻易的就把我们打发了，我们家小姐帮了你这么大忙，咱们必须得算清楚了。” “听这话茬，你们是打算讹上我了是吧？” “对，就是讹上你了，怎么滴吧？”尚燕清连蹦带蹿的来到刘三石的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叫，“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卧槽！你丫的要咬我呀！ 刘三石可不吃这一套，可尚燕清毕竟是个女孩子，她就是真扑上来咬他一口，他也不能怎么着。 刘三石下意识的往一边躲了躲。 尚燕清更来劲了，继续指着刘三石的鼻子教训他： “我们家小姐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妈，更不是你老婆，凭什么这样巴心巴肺的帮助你？就算是你爸你妈，也是指望到老了让你养活才对你好的，我们家小姐为了你招聘员工的事，连面子都不要了，你这样对我们家小姐，那就是丧良心。” 窝日！劳资非得承诺你们家小姐点什么，才不算丧良心啊！ 刘三石心里感慨着，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谢立亭进来了。 谢立亭把刘三石拉到一边，小声问：“不是让你跟赵萌谈合作的事吗？你怎么跟人家怼起来了？” 刘三石还真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说道：“事还没谈到那个份上呢，她就跟我讲附加条件，要是真让她帮忙，说不定还要怎么样呢！” 谢立亭问：“她跟你谈啥条件了？你说给我听听。” 刘三石难为情地说：“她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她想做我的女朋友。” 谢立亭笑了：“这不是好事吗？你叽歪什么叽歪？” 刘三石说：“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谢立亭往赵萌那边看了看，小声说：“我问你，你觉得赵萌是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让你给她一个机会，让你们之间有比较广泛的接触。人家并没有非要逼着你当她的男朋友，对吧？” 刘三石不得不点了点头，看眼下的状态，赵萌的确是这个意思。 谢立亭说：“既然是这样，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答应她就是了。” 刘三石很坚决的摇了摇头：“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这样做，不是脚踩两只船吗？” “靠！我还跟你说不清了。”谢立亭感叹了一声，然后很认真的对刘三石说道，“赵萌喜欢你，你喜欢她吗？” 刘三石摇了摇头：“不喜欢。” “看起来，你不喜欢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问你这句话的时候，你并没有任何的犹豫。”谢立亭很认真地分析着，“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就不能答应跟她在一起相处呢？” 见刘三石仍然紧皱着眉头，谢立亭进一步解释道：“你应该搞清楚了，是赵萌喜欢你，你并不喜欢她。她有喜欢你的权力，你也有不喜欢她的权力。如果你完全把人家拒之门外，只能说是你对自己的抵抗力有所怀疑，甚至可以说，你害怕自己是个花心的人。” 刘三石反倒有点无言以对了——对啊，既然自己在对待感情上有自己的坚持，为什么要如此决绝呢？ 难道他真的害怕自己会花心？ 谢立亭又把问题扯到了另外一个方面。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觉察到了你在性格上的一些缺陷。就拿成立家政服务公司这件事来说吧，当初成立这个公司，你完全是脑子一热匆忙当中做出的决定。至于公司接下来该怎么运营，你并没有一个全盘的打算。” 刘三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脸惭愧地说道： “你这一说我才醒悟到，成立这个公司，我的确没有做过通盘的考虑。当时只是灵机一动，觉得可以靠家政服务人员去拓展自己在省城的人脉资源，至于接下来公司该怎么运营，我真的没有多想。” “所以你才嘬瘪子呢！”谢立亭感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得亏你运气好，有赵萌这样的贵人愿意帮助你，要不然，这个公司你根本就经营不下去。现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跟赵萌合作。” 刘三石期期艾艾地说：“赵萌太强势了，我怕将来我们之间会有很多的分歧，如果跟她合作，反倒会给我添麻烦。” 谢立亭看了看刘三石，很不客气地说：“你觉得你不跟她合作就没有麻烦吗？我说刘三石，你现在的麻烦还少吗？公司还没有正式开张呢，现在就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烂事，你一个人处理的了吗？” 说到这儿，谢立亭盯着刘三石看了好大一会，感叹道：“靠！我真不知道女孩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你？现在我回想一下我女朋友抱着你的签名疯疯傻傻的样子，我都替她亏的慌。” 刘三石撇了撇嘴，说：“你女朋友傻呗！” 谢立亭冲刘三石摆了摆手，说：“你甭拿这话塞我，我就问你一句话，到底愿不愿意跟赵萌合作，愿意，我就再从中跟你们说和说和，不愿意就拉*倒，我不想再管你这些烂事。” 刘三石屈服了，小声说：“只要她愿意我就愿意。” 第127章 他在乎你 谢立亭走向赵萌的时候，刘三石并没有跟过来，这是谢立亭特意交待的。 在没有跟赵萌商量好之前，谢立亭觉得还是最好别让他们俩面对面，这俩人都是属驴的，万一一言不合，就会再呛呛起来。 赵萌扭着头看向刘三石，看似漫不经心的，其实内心特紧张。她很想知道，刚才谢立亭跟他商量事的时候，刘三石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刘三石却一直垂着头，赵萌站的位置离他又有点远，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这一会儿，刘三石心里正闹腾着呢。他虽然答应了要跟赵萌合作，但在内心深处，却横亘着一道怎么也过不去的坎，那种感觉怪怪的，好像被人家俘虏了一样。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从刘三石的表情当中看不到答案，赵萌只好转向谢立亭，一脸焦急地问：“怎么样了？刘三石怎么说的？” “搞定了，刘三石已经答应跟你合作了。”谢立亭笑着说了一句，脸上的肌肉却有些僵硬。 赵萌冲刘三石站着的方向挥了挥拳头：“我真想捶死他，谢哥，你说有他这样的人吗？明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他非要搞的谁心里都不痛快。” 谢立亭叹了口气：“唉！谁说不是呢！这段时间跟刘三石接触下来，我充分领教了他的执拗。为了招聘宣传的事，我们俩就闹了好几次别扭。他这个人吧，轴！太轴！总觉得答应了人家什么条件，就必须不折不扣的落实。这样的心态，怎么做生意啊！” 赵萌又朝刘三石站立的方向挥了挥拳头：“他这样的人就是欠揍。” 赵萌握着的拳头高频率的在空气中挥动着，根本不像是要揍人，反倒是像给人按摩，样子很是滑稽，惹的谢立亭忍不住想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刘三石这样的人，还是有不少长处的，他说话一言九鼎，跟他在一起，会让人觉得很可靠，很踏实，在现如今的社会里，这种品质是难能可贵的。这样的人，是值得托付的。” 听谢立亭这么评价刘三石，赵萌一脸的幽怨，瞬间被幸福的光彩所代替。 “他就是傻，不过傻的倒是挺可爱的。” 说到这儿，赵萌又被另外一种情绪牵动了神经，脸色随即又黯淡下来 “他对员工都这么好，为啥偏偏对我这么蛮横呢？我就那么惹他不待见吗？” 谢立亭看着赵萌，神神秘秘地说：“在我看来，刘三石之所以对你如此决绝，恰恰说明了在他心里有你的位置。” “啊？” 面对赵萌问询的目光，谢立亭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刘三石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对待工作是这样，对待感情也是这样。她不愿意跟你有过多的接触，是害怕自己做出对不起女朋友的事。从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是在乎你的。如果你的存在，在他心中形不成任何的涟漪，他干嘛那么紧张？干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他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孩来看待，即便是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和他腻在一起，他也不会有任何压力的。” 赵萌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说，他拒绝跟我合作，是因为他在乎我。” 谢立亭点了点头：“在我看来，应该是这样的。他的紧张和排斥，恰恰说明他对你动了心思。” 赵萌激动的满脸通红，语无伦次地说道：“谢谢你谢哥，谢谢你给我制造了这样的机会，让我能接近刘三石。我知道，现在刘三石的心里，还只有他现在的女朋友。不过，我觉得她并没有真正进入到刘三石的内心深处。和我相比，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先入为主了。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把刘三石从她的身边抢过来。” 谢立亭问：“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 赵萌一脸放光地说道：“对他好呗！巴心巴肺的对他好。比如说他在工作当中有了困难，我默不作声就帮他解决了。另外，我绝对不提感情方面的事，我要让他感动，让他背负上沉重的包袱，让他总觉得他欠我的。时间长了，他心理上的天平自然就会向我这边倾斜。他就是一块坚冰，我也要把他焐热了，焐化了。” “那万一你就是焐不化他呢？” 谢立亭的这句话，还真是有点大煞风景。刹那间，赵萌的脸上掠过一丝难言的惆怅，紧接着又咬了咬嘴唇，说：“那就接着焐，总会有把他焐热的那一天的。” 赵萌的态度，让谢立亭徒然间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便把话题扯到了眼前的问题上。 “这样吧，我把刘三石叫过来，你们俩三照两面谈一谈合作的相关事宜，我希望你们能通过融洽的合作，让你们俩的关系有一个质的飞跃。” 说着，谢立亭冲刘三石摆了摆手。 刘三石朝这边走了过来。 谢立亭说：“刘三石，我已经跟赵萌小姐商量好了，她愿意把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归在她的名下？” 赵萌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刘三石，说说你的条件吧，想让我出多少？” 刘三石楞了一下，然后说道：“赵萌，你好像误会谢哥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把公司归在你的名下，不是要卖给你。” 赵萌心里有点迷糊：“归在我的名下？怎么理解？” 刘三石说：“就是说这个公司名义上是你的，其实还是我的。你听明白了吗？” 赵萌摇摇头说：“没明白。” 刘三石进一步说道：“这么跟你说吧，现在这家公司，在我的名下有点不方便，所以要找个人替我顶一下这个名。” 赵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就是让我当傀儡呗！那可不行！” 说着话，赵萌看了看谢立亭，质疑道：“谢哥，前几天你跟我谈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说。” 赵萌的这句话，暴露了一个隐秘，她几天前就和谢立亭谈论过这件事情。 谢立亭着急的直冲她摆手，可赵萌却浑然不觉。她的情绪仍然纠结在公司的归属上。 谢立亭只能自圆其说了：“赵萌，我刚才是忘了跟你谈这个事了，刘三石的意思呢，是让你做名义上的老板，实际上，这个公司还是刘三石自己的。” 赵萌这才反应了过来，以她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不过现在她必须得巴结着刘三石，所以就不能太依着自己的个性来。 仔细想了想，赵萌觉得自己最终的目标，是要和刘三石腻在一起。只要满足了这个条件，其它的全都不重要。 想到这儿，赵萌说道：“让我当傀儡，可以，但我也有两个要求。刘三石答应了，我们之间才能够达成协议。” 第128章 一应俱全 刘三石也很痛快：“有什么要求你说。” 赵萌装作还没有想好，眨巴了一会眼睛，说道：“我暂时能想到的，有两件事情，第一，我虽然只是个傀儡，但你们也不能把我完全当成傀儡看待，我得经常到公司里去转转看看，指导一下工作，这样才符合我是这家公司老板的身份。” 刘三石说：“转转可以，指导就算了吧。” 赵萌一脸羞涩地说：“刘三石，我知道你对我不放心，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由着性子胡来了。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真真的接受了教训。以后，凡是你不同意的事，我肯定不会干。” 刘三石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接着问了一句：“那第二件事呢？” 赵萌说：“第二件事就是，既然公司在我的名下，那办公地点和办公条件就不能太寒碜了。正好我前些天租了一栋写字楼，我打算把公司搬到写字楼里去办公。” 刘三石摆了摆手，立马就回绝了：“这个绝对不行，在写字楼里办公，光房租我们就承担不起。” 赵萌说：“房租不用公司承担，全当是我这个冒牌的老板为公司做贡献了。” “绝对不行！”刘三石的态度很决绝，“公司又没有你的股份，你跟公司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接受你的慷慨？” 赵萌看着刘三石的脸，小心翼翼地说：“刘三石，我之前租的写字楼，到现在还一直空着呢，既然你需要租房子，为什么就不能先在这个写字楼里对付一下呢？就算你不用，它不照样还得空着吗？” “空不空是你的事，我的公司就是不能占。” 刘三石的态度很坚决，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赵萌苦笑着说：“刘三石，你怎么这么轴啊！” 尚燕清愤愤然地说：“他不是轴，他是不识好歹。” 谢立亭劝说道：“刘三石，我觉得赵萌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她的身份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既然公司在她名下，办公条件就不能太寒酸了，太寒酸了，不符合她的身份。” 谢立亭的话还没有说完，刘三石就不服气地喊道：“她什么身份？大家都是开公司的，怎么滴，她的身份前面还要加个注解？” “你以为呢？”尚燕清一脸傲慢的怼了刘三石一句，“你要是整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办公，那就是丢我们家小姐的人。” 赵萌大声叱责尚燕清：“尚燕清，我不准你这样跟刘三石说话。我的面子一点都不重要。可有一点大家得想清楚了，把公司转到我的名下，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立亭紧接着说道：“对呀！刘三石，你必须得想清楚了，为什么要把公司转到赵萌的名下，明确了这一点，你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刘三石咬了咬嘴唇，说：“我豁出去了，大不了多糟蹋点钱，找一个敞亮一点的办公场地。” 谢立亭看了看刘三石，慢吞吞地说：“可现在的问题是，你一时半会恐怕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因为这个，你总不能把公司的正常运转都给停了吧？现在员工已经招来了，你总得有个妥当的地方，来安置她们吧？另外，以你目前的财力，租的起像样一点的办公场所吗？” 刘三石恼了，梗着脖子大声喊道：“你们这样逼我就范，考虑过我的自尊心吗？我是个男人哦！让一个女人帮我，我还有脸面吗？与其这样，我还折腾着办这个公司干嘛啊？直接让马咪把她的关系介绍给我，不就完了吗？”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极其尴尬。 谢立亭冲赵萌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又将右手往下压了压。赵萌会意，扭扭捏捏的走到刘三石跟前，蹲下身子，自下而上看着刘三石，小心翼翼地说道：“刘三石，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刘三石瞪了瞪眼却没有说话。 赵萌又说道：“刘三石，你别生气了好吗？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了。有什么事，我一定呢喃着跟你商量。我是小女人，你是大男人，在公众场合，我得给你留足了面子。是吧？” 刘三石的眼珠子动了一下，仍然没有说话。 赵萌见刘三石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又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可能也是因为强势习惯了吧！可在你面前，我只想做一个柔弱的小女人。” 尚燕清愤愤然地说道：“刘三石，你差不多得了，我们家小姐为了帮你，都把面子扔到尘埃里了，你还想怎么样？” 赵萌大声叱责道：“尚燕清，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我这样做，其实是让刘三石帮我。” 转回身，赵萌又把身子往下压了压，小心翼翼地对刘三石说道：“刘三石，我求求你了，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这栋写字楼，我一个多月之前就租下来了。当时还闹的惊天动地的。我们家老爷子不是要让我到家族企业去上班吗，我偏要我自己办公司，做生意。” 说到这儿，赵萌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可现在呢，写字楼是租下来了，可我连做什么生意还没有想好呢，这些天，我们家老爷子正憋着劲想看我的笑话呢，你把公司搬进写字楼里去，等于是帮我解围呢！刘三石，你不会忍心让我们家老爷子继续看我的笑话吧？” 刘三石一直紧绷着的身子多少放松了一些：“赵萌，你不会是想让我接受这件事，故意编瞎话骗我的吧？” 赵萌一脸无辜地说：“我骗你干嘛？不相信你可以先到我租的写字楼去看看，看是不是已经租下来一个多月了。” 刘三石皱了皱眉头，勉强答应道：“那好，我可以暂时把家政服务公司搬过去，不过我有言在先，这样做，只是为了暂时化解你的尴尬。等你的公司办起来了，我立马搬走。” “你想怎么着都行。”赵萌一边答应着，一边向刘三石表达自己的感激，“不管怎么说，我得承你的情，要不是你帮我解了围，我在我们家老爷子面前不知道会有多尴尬呢！” 站在旁边的尚燕清简直要疯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赵萌这么低三下四的样子，还呢喃着跟这个臭男人说话，这也太下贱了吧！ 麻痹的！这个GRD刘三石也太能装逼了，硬生生把别人对他的好，弄成了欠他的！ NND！老娘说什么忍不下这口气。 可尚燕清干瞪眼却没有办法，谁让赵萌那么喜欢人家呢！ 唉！ 随着一声长叹，尚燕清的心里生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恨意。 ······ 清一色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搬进了写字楼。 这栋写字楼，装潢的相当土豪，那些女大学生们，大部分也是见过世面的，可到了这儿，一个个全都成土鳖了。 “哇塞！这么漂亮啊！” “啧啧！这哪是家政服务公司啊！简直就是金銮宝殿嘛！” “······” “······” 尚燕清绷着脸站在队伍的前面，一副大总管的派头：“老板给你们提供这么优越的条件，就是要对你们灌输贵族的生活理念。按照老板的安排，从今天起，你们每一个人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里面电脑电话等办公用品一应俱全。” “哇！” 女大学生们又忍不住感慨起来。 第129章 男女搭配 “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尚燕清一脸的不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只要你们肯努力，以后的生活，将会比这里辉煌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为了未来的好日子，希望你们能放下大学生的臭架子，努力学习，认真工作。” “接下来，你们将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学习作为家政服务人员必须拥有的技能，我们将对你们的工作技能，进行逐项考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走人。下面我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站到我的左手边来。没点到名字的，就站在原地别动。” “李颖。” “到。” “贺素素。” “到。” “田甜。” “到。” “马尚弘。” “到。” “成果。” “到。” “苏乐。” “到。” “马丽亚” “到。” “···” “···” 尚燕清阖上花名册，十分威严地喊了两声口令 “稍息！” “立正！” 喊完口令，尚燕清朝两支队伍看了看，她发现，站在自己左手边的，队伍显得很不整齐，这支队伍里的女孩，个头有高有矮，身材有胖有瘦，只有一个特点是共同的，就是穿着都比较朴素。 而站在她右手边的女孩，穿戴都比较洋气，而且体貌特征也比较整齐划一，全部都是搞挑个儿，看着顺眼。 “好，名字点完了，我刚才点到名字的，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跟着你们的刘总去学习按摩，没点到名字的待会跟着我走，咱们去学习烹饪。” 说到这儿，尚燕清有点嫌弃的看了一下左边这支队伍的女孩们，训斥道： “虽然我不在你们身边，但你们谁都别想着偷懒。我告诉你们，你们要学习的基本技能有十好几项呢，每一项留给你们的学习时间有限，你们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谁不认真学习，谁就会被淘汰。到时候你们别哭哭啼啼的，哭也没用。” 说完，尚燕清冲站在右侧的姑娘们摆了摆手，领着她们出发了。 赵萌家的家族企业里面，有好多家豪华大酒店，这些大酒店，涵盖了东西南北中各大菜系。自家的生意，这些女大学生们到了那儿，自然可以随便糟蹋。 但有一样，她们每个人必须在十天之内，学到两种菜系的制作方法，并能做一桌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这个任务，是相当繁重的。 尚燕清带走了二十九个人，剩下来的二十八个，刘三石领着她们认领了各自的办公室，然后又领着她们开始打扫整个写字楼的卫生，这也是对她们做家务能力的培养和考核。 至于学习按摩的事，下午才能去呢，第一天，刘三石要先带着她们进行用户体验。 本来，赵萌是打算让这些人到她们家的私人会所里去学习按摩的。赵萌家开了好几间私人会所，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按摩服务，有正规的，也有乌七八糟的。刘三石害怕那些乌七八糟的按摩服务，把这些女大学生给带坏了，就没有答应赵萌。 另外，刘三石打心眼里不想跟赵萌的家族企业沾边。 刘三石最终选择了口碑很好的嬴风墅，这里只提供纯按摩服务，技师的水平很高。但这里的工作时间是下午的三点之后，刘三石事先跟嬴风墅的时经理约了一下，准备到下午三点带着这些姑娘们去进行客户体验。 整整一上午，刘三石一直领着姑娘们打扫卫生。 赵萌租下的这栋写字楼不大，一共三层，总面积大约有三千多平方，刘三石的办公室在二楼，豁大豁大的，光外间就有一百多平米。 这栋写字楼，是赵萌一个多月之前租下来的。自从租下来之后，这里一直关着门，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荒废了一个多月，写字楼里到处都是灰尘。 刘三石那间诺大的办公室，地板是枣红色的，办公桌和茶几是深红色的，沙发是黑色的。没打扫的时候，上面只是有一层朦朦胧胧的浮尘，拿湿拖把一拖，好嘛，晾干之后出现了一道一道的白，看上去比没打扫之前还脏呢。 刘三石只好一遍接着一遍地拖，一连拖了七八遍，地上一道一道的白印仍然是老鳖的房子——原物（圆屋）。刘三石有点气馁。 正在这时候，苏乐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哇塞！老板，你不简单啊！还亲自打扫卫生呢！” 刘三石以为苏乐这样说是看不起他呢，张嘴就来了一句：“打扫卫生怎么啦？你以为我是那种吃饭靠喂卖力靠醉的纨袴子弟啊！” 这本来是男人之间的一句玩笑话，可在苏乐面前说这个，就有点不合适了。苏乐的反应也够灵敏，瞬间就想到了两只小鸟嘴巴与嘴巴交衔在一起的情景。 苏乐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 她本来是要接过刘三石手里的拖把拖地的，这会却有点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走向卫生间，从里面拿出一块湿抹布，默不作声的跟着刘三石一起搞卫生。 又接连拖了好几遍，地板还是擦不干净。湿的时候看上去锃光瓦亮的，只要一干，那一道一道的白印就又露出来了。 光是这外间的地板，刘三石就拖了至少有一个半小时了，这会儿还真有点吃不消。 刘三石正要打退堂鼓的时候，苏乐突然说了一句：“老板，你要是不行的话就歇歇吧，我来打扫。” “没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刘三石强撑着面子说了一句，弯下腰准备继续拖地。可能是腰弯的太深了，突然间有一股气从腰眼处扩散开来，酸不溜丢的，麻不啦叽的，还挺难受。 刘三石老脸一红，嘟嘟囔囔地说：“龟孙子才不累呢，不行了，我得歇会。” 苏乐嗤嗤笑，走上前去接过刘三石手里的拖把，顺手指了指擦拭的干干净净的老板椅，说：“你坐那儿歇着吧，剩余的我来打扫。” 刘三石走过去，四仰八叉的躺在老板椅上，眼睛半开半阖。身子一松弛下来，便发现自己简直累成了狗，浑身上下酸疼酸疼的。 窝日！最近这一阵子身子虚亏的可有点厉害哦！刚打扫了一个多小时的卫生，就成这熊样了，还不如一个女孩子耐盘腾呢！ 第130章 留下隐患 心意至此，刘三石忍不住往苏乐那儿看了一眼，小丫头撅着屁股干的正欢实呢！ 苏乐的屁股浑圆浑圆的，被牛仔裤紧紧地包着，就像一朵灿烂的花，在他的眼前绽放，充满了神秘和诱惑。 苏乐聚精会神的在那儿拖地，根本就没往刘三石这边看，可她就好像屁股后面也长了眼睛，像是打趣又像是埋怨地说道： “你的眼睛不老实。” 刘三石问：“我的眼睛怎么就不老实了？” 苏乐抬头看了看刘三石，说：“你的眼睛上长了手。” “是吗？我还真希望自己的手变成千手观音。” 这话就有点暧昧了，苏乐停下手中的活计，半垂着脑袋看着他。刘三石发现，苏乐的目光当中有一种很粘稠的东西，直入他的大脑。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发懵，有一种黏黏糊糊的感觉。 刘三石立马别过脸去，企图要逃离这种粘稠的感觉。 苏乐现在是他的员工，是窝边草，他可不能当红眼兔子。 苏乐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低下头去继续打扫卫生。却有点心不在焉，拖把一直在一小片地上来回的蹭呀蹭，偷眼看向刘三石，恰巧又和他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苏乐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慌慌张张的拎着拖把跑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水龙头哗哗啦啦的一直响着，却听不到有涮拖把的声音，苏乐拎着拖把出来的时候，拖把上滴滴答答的不停往下淋水滴子。 返回到原来的地方，苏乐继续蹭那一片地板，偶尔抬起头看一下刘三石，然后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又过了好长时间，苏乐扭扭捏捏的走到了刘三石的跟前，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刘三石把身子绷的紧紧的。 “刘总，我听说，这一批家政服务人员，将来服务的对象，必须是副厅级以上领导的家庭。” “你听谁说的？”刘三石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件事，他曾经隐晦的跟尚燕清讲过。告诉尚燕清的目的，是让她在选择家庭的时候把把关，并没有让她到处乱说。 那苏乐怎么会知道呢？ 苏乐说：“是尚燕清给我们说的，她还说，把我们派到这种人家，除了当保姆之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给你当眼线。她跟我们说，以后我们要把从这些家庭了解到的情况，统统都告诉你。” 这个尚燕清，怎么能这么说呢？ 看苏乐的表情，显然对这件事也很担心。于是刘三石便又问了一句：“尚燕清给所有人都这样讲了吗？” 苏乐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尚燕清这样做有点不妥当。她可能认为大家的心思都很纯粹，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有的女孩，本来就是抱着投机的心理才到咱们公司来的，尚燕清这么一说，她们的心思就更活跃了，啥奇怪的想法都有。” 刘三石轻轻哦了一声，内心里却扑腾的非常厉害。现在的女孩子，心一旦野起来，是非常可怕的，啥出格的事都能干的出来。 苏乐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我就是想给你提个醒，你得赶紧想办法控制一下。要不然的话，肯定会闹乱子。有的女孩子，摩拳擦掌的都开始想着怎么搏上位了。” “搏上位？上什么位？”刘三石很不淡定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想当人家家里的女主人了，她们要利用自己年轻貌美的优势，把女主人取而代之。还有的居然说，如果取代不了女主人的位置，可以考虑给人家当小三呢！” 说到这儿，苏乐看了看刘三石，继续说道：“至于尚燕清交待的事情，她们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在她们看来，公司不是她们的靠山，只是她们的跳板，以后她们真正能依靠的，是这些家庭的男主人们。” 窝日！怎么成这样了！这岂不是要乱套吗？ 刘三石就知道尚燕清在这儿起不了啥好作用，当初赵萌把尚燕清安排进公司来的时候，刘三石心里就不乐意。后来赵萌说了一大堆理由，刘三石这才勉强接纳了她。 其实刘三石心里也明白，赵萌是对他不放心，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毕竟是个女人堆，有好多女孩子还很漂亮，赵萌是怕刘三石抵挡不住诱惑，所以才把尚燕清派到了他身边。 把尚燕清派到这儿，可以，但她不能胡说八道吧！这样口无遮拦的胡说一气，不是引诱这些女孩子学坏吗？ 刘三石坐不住了，溜溜达达的走向门口，楼道里有好几个女孩正在拖地，手没闲着，嘴也没闲着。 刘三石竖起耳朵听了听，那几个女孩好像也在议论刚才苏乐说的那些事，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兴奋的满脸通红。 可惜刘三石距离她们有点远，只能听个大概齐，详细的内容，他听不太清楚。又不好意思走到女孩们的跟前听她们说这些，只好又返回了办公室。 回到老板椅跟前坐下，刘三石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心事，睁开眼冲苏乐摆了摆手，说：“来，过来坐一会吧。” 苏乐笑了笑说：“稍等一会，我马上就拖完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乐正在脱外套，拖了这么长时间地，身子还真有点燥热。 刘三石却误会了，以为她要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呢，便红着脸腹诽了一句：“窝日！这光天化日的，可不能脱光啊！” 虽然是腹诽，但口型和表情却显露出来了，苏乐见状，低着头嘟囔了一声：“你想什么呢？我是说地板马上就拖完了。” “咳咳！”刘三石干咳了几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问，“你还听尚燕清说过什么？” 苏乐拄着拖把看向刘三石，正要说话，马尚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浑身上下湿淋淋的，一边喘粗气一边冲刘三石喊： “刘总，三楼一个卫生间里面的水龙头坏了，一直往外面跑水，怎么堵都堵不住，我们好几个都被泚了一身水。” 刘三石只好跟着马尚弘去了三楼。 第131章 以貌取人 打扫了整整一个上午卫生，姑娘们一个个累的腰酸背痛的，全都像狗一样在沙发上趴着，连中午饭都懒得吃。 后来听说刘三石要带她们去做按摩体验，这才来了精神，勉强扒拉了一点饭，哼唧着让刘三石赶快带她们去享受。 不到三点，刘三石就领着二十八个女孩去了嬴风墅。 刘三石和田甜还有马尚弘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他们要的，是包括足疗在内的一整套按摩服务。 房间里先进来了两个按摩师，端着木桶径直走向了田甜和马尚弘，马尚弘指了指刘三石，说：“先给我们老板做。” 刘三石冲她这边摆了摆手，说：“你们先来你们先来，你们是做体验的，要认真领悟其中的精髓，我只是跟着你们沾光，是纯粹来享受的，必须得先紧着你们。” 说话的时候，刘三石往那两个女按摩师的脸上瞟了一眼，眼珠子瞬间瞪的溜圆，嘴巴大张着，表情要多沙雕有多沙雕。 卧槽！ 这也太丑了吧！这么丑的女人怎么能干这个呢？嬴风墅可是按摩这一行的大水牛啊！招这么丑的按摩技师，可有点砸招牌啊！ 在刘三石的潜意识里，像这种做近身服务的，最起码得看着顺溜，要是长的歪瓜裂枣的，按摩技术再高，客人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在享受。 刘三石的表情也太夸张了，惹得那两个按摩师很不痛快，其中有一个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看口型，应该是GRD之类的话。 吃了瘪，刘三石才意识到自己太沙雕了，赶紧收敛了一些。 过了一会，一个漂亮的像天仙一样的女孩子端着木桶走了进来，瞬间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马尚弘瞥了刘三石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怪不得呢！” 刘三石难掩内心的得意，脱口而出道：“这就叫有福不在忙，没福瞎慌张。” 刚才骂他的那个技师丢过来一个歹毒的眼神，愤愤然地说道：“等着吧，有你享受的时候。” 真正到按摩的时候才知道，被漂亮的女孩伺候着未必就爽。这个漂亮女孩的手指头纤细纤细的，可她的手法实在是太重了，按到刘三石脚心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一股强烈的疼痛感从脚心一直蹿到了头顶，那种滋味，就像是骨头被捏碎了一样。 再看田甜和马尚弘，人家那才叫享受呢！美滋滋的都快要睡着了。 靠！人不可貌相啊！看起来以后还真的要注意点了，人美不代表手不黑。 教训啊！ 马尚弘突然睁开眼，笑嘻嘻的看着刘三石，说道：“老板，被美女伺候着就是舒服吧？你看把你给美的，都呲牙咧嘴了。” 刘三石皱着眉头嚷嚷：：“马尚弘，我严重怀疑你到底上没上过大学，有用呲牙咧嘴这个字眼来形容享受的吗？” 马尚弘笑了笑说：“可你就是在呲牙咧嘴啊，这说明你已经享受到了极致。” 刘三石咬牙切齿地说：“没错，我是已经享受到了极致。马尚弘，要不然这样吧，咱们俩换换，也让你享受享受。” 给马尚弘服务的那个女技师把脑袋一歪，凶巴巴的丢过来一句话：“换什么换？俺可伺候不了有福人。” 刘三石尴尬极了，黑着脸冲马尚弘喊了一句：“好好做你的体验，别唧唧歪歪的。” 马尚弘吐了吐舌头，把头往枕头边上一歪，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田甜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却一直静静的观察着刘三石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体验他被人蹂躏的滋味。 那个漂亮女孩智商绝对有问题，要是聪明伶俐的女孩，肯定会觉察到客人是嫌她的力道太重了，可她显然没有这种意识，不但没减缓力度，反而越来越重了。 刘三石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说了一句：“美女，你稍微轻点” “哦！好！” 美女说话的声音柔声细语的，怎么听都不像是简单粗暴的人，可她手上的力道，让刘三石感觉不出来有丝毫减轻的体验。 不但如此，美女还一个劲地催促他：“你放松，放松。” 刘三石在心里喊：我放松个毛啊！骨头都被你丫的捏成碎渣渣了，还怎么放松？ 九十分钟的按摩终于结束了，除了美女用头发稍触碰他手心的时候，弄的刘三石浑身痒痒，感觉怪舒服的，其余的时间，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受罪。 按摩结束之后，刘三石来到了时经理的办公室，把自己的体验告诉了他。 时经理解释道：“我们嬴风墅的按摩师，分别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按摩技术。一种手法比较轻，适应于正常的身体按摩，另一种就像刚才跟你做按摩的那个女孩一样，手法比较重，这种按摩手法，适应于对身体有疾病的人进行按摩治疗。即便是给正常人按摩，她们的手法也会习惯性的稍微重一些。因为今天你带来的人比较多，所以我们没有那么多手法比较轻的按摩师，不好意思啊刘总，让你受罪了。” 刘三石又问了一句：“时经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她们是给有疾病的人做按摩，手法还会再重一些吗？” 时经理说：“那当然，不过不是稍微重一些，是要重的多。” 刘三石在考虑，等将来把这些女大学生派到客户的家里之后，肯定会碰到不一样的情况，有的家庭，有常年身患疾病的老人，有的家庭，每一个成员的身体都非常健康，这就意味着，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要根据客户的不同要求，选派在按摩技术上手法不同的保姆，另外，还要考虑客户在菜系方面的偏好。 想到这儿，刘三石说：“你们嬴风墅的按摩技术水平，那是有口皆碑的。今天我来，除了让这些女孩子进行一次体验之外，还有一件事要求你，我想让你派两名按摩风格完全不同的技师，去给我们指导一下。薪酬方面，你给个数就是了，我们会照单支付。” 经理说：“这个好说，你看每人每天一千块怎么样？” 刘三石说：“可以，没问题。” 第132章 临别赠言 其实刘三石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要根据按摩师的教学成绩，额外支付给她们一笔奖金，这样的话，可以充分调动起来按摩师的教学积极性。 但这笔钱，刘三石不能跟时经理说，嬴风墅把按摩师派出去，在收入方面是有提成的，而且收入的大部分，将会归嬴风墅的老板所有，按摩师只能拿到其中的一丢丢。 要是让时经理知道还有奖金，肯定还要从中抽提成。按摩师得的少了，教学的时候热情就不会太高。 如果这部分让她们全都得了，那她们肯定会拿出自己浑身的本事去教学生。 刘三石在心里揣摩了一下，初步打算每教会一个学生给一千块钱奖金，一共五十七个人，就是五万七千块。两个技师分，每个人差不多快三万了，不算少了，有这笔钱刺激着，她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 至于怎么样才算是合格，刘三石准备由他来亲自把关。他得防着点老师和学生联合起来作弊。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有的人，天生的笨手笨脚，不管自己多努力，也不管老师多费劲，就是不得要领；还有一部分人，喜欢耍小聪明，爱偷懒，明明学的似是而非，顶天了也就是学到了一些皮毛，却想蒙混过关。 这两种人，都希望自己能蒙混过关，只要能让她们过关，就有了工作的机会。 作为她们的老师呢，当然也希望她们能蒙混过关，这样的话，她们就可以从刘三石这里拿到奖金了。 所以，在这方面，刘三石必须亲自把关。 刚学了三天，马尚弘就说自己已经全部学会了，她学的是重手法，嚷嚷着要接受刘三石的检验。 刘三石脸色都变了，他已经领教过重手法的厉害了，更何况马尚弘只是个新手，很有可能会没轻没重的，别再把他这把骨头给折腾残废了吧？ “马尚弘，你到底行不行啊？刚学了三天你就出师了？我可警告你，要是你做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先把你给开了。” 马尚弘却是一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老板，你放心吧，我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刘三石没办法，只好让马尚弘蹂躏他。 还别说，马尚弘的手法还可以，甚至比那天那个漂亮姑娘还娴熟呢。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刘三石曾经受到过这样的摧残，心理上已经做好了被蹂躏的准备，身体里也产生了一些抗性，马尚弘揉捏的过程中，刘三石并没有像那天那样痛苦，甚至多多少少还有点享受呢。 即便是这样，刘三石也没让马尚弘轻易过关。毕竟是第一个接受检验的学生，尺度上一定要严格一些。 刘三石把谢立亭找了来。 谢立亭长期在电脑跟前工作，业余时间又喜欢玩个游戏，长时间下来，谢立亭浑身都是毛病，最严重的是颈部和腰部，三十岁的年纪八十岁的骨头，谢立亭会时不时的去找一门九狮子那个小巷的瞎子给他按摩按摩，在这方面，他比刘三石有体验。 马尚弘给谢立亭做了一个半小时的按摩，谢立亭一个劲的说歪瑞古德，把马尚弘都夸的快飘起来了。 刘三石只好发了通行证：“马尚弘，你的按摩技术经过我和谢哥的检验，正式过关了。从明天起，你就可以跟着尚燕清去学习烹饪了。” 马尚弘的顺利过关，让其他女孩子全都躁动了起来。 马尚弘顺利过关之后，其他的女孩子全都紧张了起来，为了能尽早出徒，她们可以说是夜以继日，在公司跟着技师学，回到家让亲人陪着练。 为了这个，李颖和贺素素把男朋友都给吓跑了，别人按摩是隔皮松骨，她们俩是抓皮拧肉，而且拧起来没完没了，做一次按摩，没有三五个钟头根本下不来。搞的她俩的男朋友一看到她俩就紧张的想尿尿，那一身的皮，疼的根本就不敢碰，一碰就呲牙咧嘴的疼。 尤其是贺素素的男朋友，一身的肥膘，皮肤油腻的就跟滚刀肉似的，一抓就滑，贺素素只能使劲拧，才能保证那一身肥肉不会从她的手上滑脱。 没两天，李颖的男朋友就消失无踪了，临走，发给她一首《窗外》作为临别赠言，也不知道是就此分手还是什么意思。 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 我要到远方去寻找未来 假如说有一天荣归故里 再到你窗外来诉说情怀 ······ 贺素素的男朋友更是可恶，直接发给了她一首打油诗，要跟她分手。 素素姑娘很可爱 但却不是爷的菜 与其这样受折磨 不如分手重新来 重新来 看到这条短信，贺素素把手机都给摔了，在手机尖利的碎裂声中，夹杂着贺素素愤怒的声音：“你别后悔，等姑奶奶成了公主，你别舔着脸回来找我。” 转眼之间，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一天，姑娘们纷纷要求，要刘三石答应接受她们的按摩测试。 刘三石尽管心有余悸，但还是答应了大家的请求，女孩们的心思他完全能够理解，再过三天这个环节就要结束了，如果在按摩这一项过不了关，她们将会在首轮就惨遭淘汰。 她们的心里都很着急。 虽然答应了下来，但刘三石还是提出了另外一个条件，这次的测试，每一个人按摩的时间最多不能超过十分钟，如果他觉得还行，就会要求你把整套的程序全部进行完，如果他觉得根本就不是那回事，谁也不能勉强。 一共二十七个女孩子呢，就按每个人按摩十分钟计算，总共下来也得四个半小时。要是每个人都跟揉猪似的，甭说是四个半小时，就是一个小时他也受不了。 还好，大部分女孩的手法还不错，只是略微欠点火候，只要用心去练，还是可以按时出徒的。 不过，这些女孩毕竟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比起专业性强的技师，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尤其是那几个学习重手法的女孩，手上的力道太不均匀了，下重手的时候，把刘三石疼的冷汗直流。 几个小时下来，刘三石的皮肤已经不敢碰了。 第133章 太美妙了 正在这时候，尚燕清推开门走了进来。 “呀呵！刘三石，挺会享受的嘛！这么多漂亮女孩围着你一个人，伺候着你一个人，挠抓着你一个人，是不是心里很得意哦！” MD！劳资都快痛苦死了，你丫的居然说劳资很会享受，要不然你也享受享受？ 对啊！干嘛不让她也享受一下呢？ 刘三石疼的呲牙咧嘴的，却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说：“尚燕清，你要不亲自体验体验，肯定想像不出来被一群人连续按摩有多么的享受。这样吧，正好你过来了，也让她们伺候伺候你，让你品尝一下这其中的美妙。” 尚燕清撇了撇嘴，说：“我可没有这个福气。” 说着话，尚燕清气哼哼的走到外面，抓起手机就给赵萌打了过去。 “小姐，你赶快来看看吧，刘三石这货也太没脸没皮了，居然让一大堆女孩子抓挠他，他得意的那个死样，都快把我气死了。” 没过不大一会，赵萌就来了。 看到赵萌的那一刻，刘三石就知道肯定是尚燕清在赵萌那儿告了他的刁状。 好！太好了！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一起尝尝老虎凳是什么滋味吧。 刘三石趴在按摩床上，装作没看见赵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还哼唧了好几声呢！ “看这个样子，真的是很享受啊！”赵萌冲刘三石喊了一声，话音里有一种酸酸的味道。 “赵萌？你怎么来了？” 刘三石假装刚看到赵萌，迅速从按摩床上爬了下来。 赵萌撇了撇嘴，说：“我要是再不来，恐怕你都美死过去了吧！” 刘三石摸了摸鼻子，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凑近赵萌的耳朵说道： “赵萌，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趴在按摩床上独自一个人享受的时候，心里面老有一种负罪感。这么美妙的享受，我怎么能一个人独享呢？正好你来了，也享受一下这种美妙的滋味吧。” 没等赵萌回应，刘三石就冲着贺素素喊道：“贺素素，接下来是不是该你了？” 贺素素说：“是该我了，老板。” 刘三石指了指赵萌，说：“贺素素，你要好好伺候伺候赵萌大小姐。” 之所以让贺素素给赵萌按摩，一是因为赶到这儿了，接下来，还真是轮到了贺素素按摩。 另外，刘三石还藏了一个心眼，他是想让赵萌多受点罪。贺素素的手艺，把男朋友都给吓跑了，按摩的手法肯定不咋滴。 他要让赵萌尝尝厉害，谁让她说自己是在享受呢！ 让刘三石没有想到的是，贺素素的手艺不是不咋滴，是太不咋滴了。 可能是习惯成自然了，前一阵子，贺素素一直拿她那个肥腻腻的男朋友练手，只能使劲拧才能抓住他身上的肉，再加上贺素素学的是重手法，力道上比一般的按摩要重的多。 可赵萌是属于偏瘦的女孩，骨头外面只包裹了一层薄薄的肉皮。贺素素还像原来那样抓挠，一下子就把赵萌的肉皮拎起来大高，就跟扯拉面似的。 刚按摩了不到两分钟，赵萌就直起身冲着她吼了起来：“贺素素，你是按呢还是拧呢？” 贺素素慌慌张张地说：“我是在按呢，怎么，你感觉哪儿不对吗？” 赵萌瞪着眼冲她喊：“不是哪儿不对，是哪儿都不对，有你这样按摩的吗？就跟揉猪似的，你给我滚一边去。” 贺素素低着头，嘟嘟囔囔地说：“下面我注意点。” 看着赵萌像被挤了疮一样的叫唤，刘三石背过脸去在那儿偷着乐。但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赵萌。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刚按摩了不到两分钟，你丫的就叫唤上了，要是像我一样被连续蹂躏几个小时，你丫的肯定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奶奶个腿，看你还说不说劳资是在享受了！ 要想让赵萌接茬受罪，就必须把她给稳住了。 “赵萌，你得有点耐心，要想享受，刚开始肯定得忍着点痛，挨过这一会就没事了。这会贺素素才刚开始按摩，还没有进入最佳状态呢，等按摩上半个小时之后，你身上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本来呢，贺素素对自己的按摩技术也有点怀疑，要不然，她男朋友怎么会跑掉呢？ 可刘三石这么一忽悠，贺素素突然又觉得自己的按摩技术没有问题。她还以为，被她按摩的人也像她在嬴风墅的时候那样享受呢。 以前，她给她那个肥腻腻的男朋友按摩的时候，那家伙也没少夸她的按摩技术好。她又没亲身体验过，哪会知道自己给别人按摩到底是啥滋味。 想到这儿，贺素素冲着赵萌说了一句：“赵萌小姐，这按摩当中的美妙之处，你得慢慢体会，不能操之过急。” 赵萌翻了翻眼，再一次躺了下来，让贺素素给她按摩。 刘三石心里清楚，就赵萌那个大小姐脾气，不到两分钟，肯定还会蹦起来，为了稳住她，刘三石蹲下身子，把脸几乎凑到赵萌的眼前，一个劲地给她加油鼓劲。 “挺住，停住，这一会儿是最难受的时候，挺过这道坎，甭提有多享受了。” 赵萌不好意思在刘三石面前表现的太脆弱了，只好咬着牙挺着。 没多大一会，赵萌的头上就冒汗了，面部肌肉开始出现了痉挛，刘三石把脸贴的离赵萌更近了一些，攥着拳头冲赵萌小声说：“加油！加油！咬紧牙度过这黎明前的黑暗。” 赵萌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挺着。 大概十分钟左右，赵萌实在是受不了了，忽地一下坐了起来，冲着刘三石大声喊道：“挺你妹啊！刘三石，你是不是调戏姐姐呢？要我看，这黎明前的黑暗永远也过不去，只会越来越黑暗。” 刘三石嘿嘿笑着，说：“你看你这个人怎么就没一点耐性呢？最多再坚持一分钟，你就能看到曙光。你是不知道，当曙光照耀在你身上的时候，你的心里有多么的暖和，身子有多么的轻松，那种美妙的感觉，我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哇！太美妙了！” 第134章 赔得起吗 刘三石那一脸陶醉的样子，差一点又把赵萌给忽悠了。可能是不忍心，刘三石在假装陶醉的同时，卖了个破绽给赵萌，他冲赵萌眨巴了眨巴眼，这一挤眼，让赵萌心里犯了嘀咕。 刚好在这时候，贺素素说了一句很是作死的话：“赵萌大小姐，你一点都不用怀疑我的按摩技术，为了学这个，我在我男朋友身上没少做试验，那个鳖孙也是放着福气不会享，居然吓跑了。” 赵萌脸色一沉，厉声说道：“贺素素，你还好意思舔着脸说这个，你要是把你男朋友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他能跑吗？把人都给吓跑了，还好意思说自己的按摩技术高？” 贺素素有点傻眼，急忙争辩道：“我男朋友离开我，可不是因为这个，他是嫌我当保姆丢他的人。本来嘛，保姆这个职业在人们的心里就不怎么高尚。” 赵萌冷哼了一声，说：“既然你嫌当保姆地位低，那你就离开这儿吧，反正像你这样的也不适合当保姆。” 贺素素不高兴了，噘着嘴说：“赵萌，我怎么惹你了，你要赶我走？” 见贺素素根本就不怎么在乎自己，赵萌更生气了。她哪里知道，尚燕清从中间挑唆，让这些人不由自主的分成了两派。 凡是赵萌招来的人，在心理上倾向尚燕清，也有点依赖她。刘三石招来的那些人，见尚燕清对自己的老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就从心里有点排斥她。 这种情绪，自然而然的也就反映到了赵萌的身上。 赵萌瞪着眼冲贺素素喊道：“怎么惹我了你难道不清楚吗？贺素素，当保姆是伺候人的，就你那按摩技术，恐怕只会害人吧？老弱病残的经你的手一捏鼓，身上的零件指定会散落一地。你这号的，我们可用不起。” 贺素素跳着脚喊：“我不走，我说什么都不会走的。因为这个，我男朋友都离开我了，我要是走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萌平时霸道惯了，完全忍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撒泼。见贺素素没有一点要服软的意思，愈发的生气了。 恼怒之下，便有点口无遮拦：“今天你必须离开。你男朋友跑了，我可以赔你一个男朋友，想要赖在这儿，门都没有。” 贺素素冷冷的看了赵萌一眼，目光当中充满了对赵萌的敌视，说出来的话更是把赵萌噎的够呛：“哼！恐怕连你自己还没有男朋友呢，还赔我一个男朋友，你赔的起吗？” 一时间，赵萌被噎的哑口无言。情急之下，突然间走到刘三石的身边，拽着他的胳膊冲贺素素大叫：“你看他行不行？如果你没有意见，就赶快把他领走，从今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真的假的？”贺素素居然糊里糊涂的问了一句。 这会儿，贺素素也是让猪油给蒙了心，愿意不愿意当她男朋友，得人家刘三石说了算，赵萌说赔给她就赔给她了？ 可贺素素根本没有这样想，这些天，她完全被失去男朋友的情绪给控制了，一心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她那个胖的像猪一样的男朋友后悔。 之前吧，她一心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当上公主，这会儿呢，却想着要是刘三石成了她男朋友，那个死胖子会怎么样。 精神一恍惚，人就容易犯傻。 赵萌也是被一股气顶到那儿了，见贺素素这样问，愈发的气急败坏了：“什么真的假的，只要你点个头，我立马让你把刘三石领走。” 贺素素又糊里糊涂的说了一句：“我愿意。” 这一下，可彻底把赵萌给气着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贺素素居然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NND！刘三石也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吗？我还想要呢，可人家刘三石能答应吗？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贱胚子，你要气死我呀！ 赵萌不再搭理贺素素，而是直接对准了刘三石：“刘三石，我告诉你，这个女人我必须把她给开了，这个公司里，有我就没她，有她就没我，究竟怎么办，你赶快拿主意吧。” 刘三石有点后悔，刚才赵萌和贺素素顶起来的时候，他应该劝着点的，可当时他只是觉得这两个女人在斗气，他要掺和在中间，好像有点不大合适。 女人嘛！发泄发泄就没事了。 没想到的是，事越闹越大，以至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贺素素更是害怕的要死。赵萌在公司是什么身份，她是知道的，跟赵萌顶牛，不是找死吗？ 现在把赵萌气成这样，也就刘三石能救她了。 “刘总，你劝劝赵总，千万可不要赶我走啊！因为学习按摩，我把男朋友都吓跑了，要是再让我离开公司，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死了呢！赵总要是生我的气，骂我也行，训我也行，可千万别把我给开了啊！刘总，我求求你了！” 说到伤心处，贺素素嚎啕大哭。 刘三石最大的软肋，就是心太软，尤其见不得女孩子哭。贺素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刘三石的心都给哭软了。 想想也是，人家一个女孩子，多不容易啊！为了学习按摩，把男朋友都弄没了，这时候要是把她开了，岂不是逼的人家走投无路吗？ 可话说拐回来，赵萌要开贺素素，除了因为跟贺素素拌了几句嘴让人感觉她有点公报私仇之外，本质上还算是出于公心。 公司事先已经声明过了，只要在接下来的考核当中不达标，不管是谁，都必须离开公司。 如果这时候刘三石站在贺素素这一边，那以后公司就没办法管理了。到时候那些没过关的都来找他闹，他该怎么办呢？ 现在要开贺素素，唯一不合适的地方，就是对按摩这个项目的最终考核期限还没到，最后这三天时间，谁敢说贺素素就不能达标呢？ 刘三石本来是要以这个理由再留贺素素三天的，可看了一下赵萌的脸色，刘三石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样做，分明是不给赵萌留面子。 再说了，即便是勉强再留贺素素三天，又有什么用呢？以贺素素现在的水平，甭说三天了，就是给她三十天也不见得能把按摩的技能学好。 有些人，天生就缺乏某一种本领，再努力也没用。 所以，现在要把贺素素留下来，除了给赵萌添堵之外，任何作用都没有。 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刘三石思索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135章 慈悲心肠 刘三石走到贺素素面前，二话没说，将右臂伸出来，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揽起贺素素就往外走。 贺素素刚开始有点懵，反应过来之后就想喊叫，想踢腾，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刘三石冲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目光当中有一种很黏很稠的温暖。 贺素素的骨头一下子就酥了，任由刘三石就这样揽着她。 到了写字楼外面，刘三石把贺素素放下来，小声对她说道：“你先离开这儿，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等我。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去找你。” 贺素素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垂着头走了。 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刘三石进一步体会到了公司里存在着很严重的问题，有一部分女孩子，从心里对赵萌是不服气的。 不服气无所谓，但绝对不能像贺素素这样表现出来，他必须要提醒她们一下，免得再有人重蹈贺素素的覆辙。 刘三石返回写字楼，沉着脸对女孩们说道：“以后谁要是不认真学习，还跟赵萌老板顶嘴，就和贺素素一样。” “没错，谁要是敢以身试法，贺素素就是你们的榜样。”赵萌说着，疾步走到刘三石的跟前，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的胸前。刘三石能给她撑腰，让赵萌心里的气顺畅多了。 赵萌心里也清楚，这些女孩子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刘三石有那种意思呢，只是暂时还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些女孩子，必须得好好敲打敲打。 “这个贺素素，太自不量力了，竟然敢打刘总的主意，像这样的，我们公司还能容她吗？” 女孩们纷纷低头，没有一个人敢看刘三石，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贺素素之所以会落个这样的下场，很大程度上，是她对刘三石的非分之想惹恼了赵萌。 赵萌又问：“刚才谁还要接受考核？来吧，我来当你们的试验品。” 没有一个人回应，大家心里都清楚，让赵萌做裁判，还不如刘三石呢。刘三石只会体验按摩的手法和效果，赵萌则是出于嫉妒会对她们挑剔。 见没有人回应，赵萌开始点将：“李颖，你来吧。” 李颖躲躲闪闪的，嘟嘟囔囔地说：“赵总，我还没练好呢，等我练好了，再向老板提出申请。” 赵萌举起右手，喊：“还有谁想接受测试？” 仍然没有人回应。 赵萌说：“那好，既然没有人接受测试，那就好好练习，别动不动就找刘总做体验。刘总是长的帅气，但并不是你们的玩偶。你们要给我记住，在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谁要是敢对老板有非分之想，我坚决不会容她。” 刘三石心里猛地一惊，他完全明白赵萌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可她这样说，很有可能会阻隔他跟这些女孩子们之间的正常交流。 办这个家政服务公司的初衷，就是为了通过这些女孩子，利用她们在工作上的便利条件，加强他与客户之间的联系。 如果因为赵萌的阴暗心理，阻隔了他与员工之间的正常交流，那他这个家政服务公司，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 绝对不能出现这样的局面。 想到这儿，刘三石说道：“姐妹们以后在工作或者生活上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就是。只要你们的要求合理，我会尽心尽力的帮助你们的。” 赵萌乜斜了刘三石一眼，沉着脸走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刘三石找到了贺素素，把她带到了夏州市信息咨询公司。 “贺素素，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暂时你是回不去了，你看这里怎么样？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暂时留在这儿工作。” 贺素素看了看这里的办公环境，皱着眉头说：“跟清一色相比，这里的办公条件可差远了。” 刘三石苦笑着说：“这就是贵族与贫民之间的差别。” 贺素素撇了撇嘴：“哼！赵萌是贵族吗？充其量，也就是个土鳖。不就是个家政服务公司嘛！拽什么拽？搞的跟总统府似的，俗气！忒俗气！她的家政服务公司有我们的信息咨询公司高大上吗？” 这个贺素素，还挺能自我安慰的。 “既然你不嫌弃，那就来这儿上班吧。” 贺素素问：“我具体做什么工作？” 刘三石想了想说：“就当我的助理吧，可以吗？” 贺素素又问：“是董事长助理还是总经理助理？” 刘三石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怎么着都可以，反正现在整个公司就我一人。” 贺素素的眼神里透着兴奋：“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是公司的二把手了。” 刘三石未置可否的笑了笑，说：“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到清一色家政服务公司跑的要多一点，这边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这段时间，因为忙家政服务公司的事情，信息咨询公司这边一直关着门。这种情况，让外人看起来这家公司根本就不像是做生意的。 刘三石早就想找个助手了，不管有没有业务，公司都应该正常开门，这是最起码的。 有贺素素在，刘三石就可以安心的去忙家政服务公司那边的事了。 贺素素上班的第一天，就来了一个客户。这个人，就是开业那天来过的省建设厅厅长彭子渝。 彭子渝以前没见过贺素素，就问了一句：“美女，你也是夏州市市政府的工作人员？” 贺素素愣住了，这里是夏州市信息咨询公司，跟夏州市市政府有什么关系？这个人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是信息咨询公司的董事长助理，不是夏州市市政府的工作人员。” “哦！” 彭子渝哦了一声，他在考虑，眼前的这个姑娘很有可能是刘三石临时招来的大学生，对这家公司的背景，完全是一无所知的。 后来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排除她是夏州市市政府工作人员的可能性。像这样的驻外办事机构，真正的身份是要对外保密的，眼前的这个女孩这样回应他，很有可能是处于组织纪律的约束。 于是彭子渝又试探着问了一句：“美女，你知不知道这家公司一共有几个从夏州市市政府派过来的工作人员？” 贺素素更迷糊了：“老板，这里是夏州市信息咨询公司，你怎么总问夏州市市政府在这儿有几个工作人员呢？公司跟夏州市市政府有什么关系？” 彭子渝一直在观察着贺素素的表情，他能看的出来，贺素素的表情当中并没有任何刻意要掩盖什么的痕迹。这个女孩，十有八*九只是外聘的，跟夏州市市政府没有半毛钱关系。 于是，彭子渝的心里便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要通过眼前这个女孩，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136章 道破天机 彭子渝笑了笑说：“美女，看起来你还没有真正进入到这家公司的核心圈子。你知道这家公司的真实背景吗？” “背景？”贺素素茫然的摇了摇头。 彭子渝站起身来，围绕着贺素素不停的转圈，像是在欣赏什么，又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贺素素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这个人，神神叨叨的，到底要干什么呀？ 转了几圈之后，彭子渝拉起一把椅子，在贺素素的正对面坐了下来，直视着贺素素，说道：“美女，我这是第二次到这家公司来，第一次来是公司开业的那一天。这次来，就碰见了你，而且是你一个人在公司里。这说明咱们俩很有缘分。既然有缘分，那这家公司的秘密，我得跟你说说。” 看着彭子渝那一脸严肃的样子，贺素素紧张的直挠头，这个人，怎么这么神叨啊！ 除了紧张之外，贺素素还有很强烈的好奇心。不管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想听听，这家公司到底有什么神秘的背景。 彭子渝接着说：“这家公司，名义上是信息咨询公司，实际上是夏州市市委市政府设立在省城的常驻办事机构。这家公司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工作，是在省城搜集各种各样的情报。” “搜集情报？”贺素素大惊，“那不就是间谍吗？” 彭子渝说：“你概括的很好，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把它说成是搜集信息也可以。你们这个公司，跟各个国家设在别的国家的大使馆领事馆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功能之一，就是搜集方方面面的信息。不过，大使馆是双向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们这个机构却是单向的，下面的政府部门，只在上面的政府所在地安插这样的机构。”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也是情报搜集人员了？”贺素素已经被这个话题给深深吸引了。 彭子渝摇了摇头，说：“你现在还不算正式的组织成员，充其量算是外围组织成员。不过，你现在是刘三石的助理，是很有机会成为正式的组织成员的，一旦成了正式的组织成员，那与之相关的所有事情，将不会再对你保密。同时，你将正式成为国家公务人员。” 彭子渝的这一番白活，挑逗的贺素素两眼直冒绿光。能成为公务员，是她梦寐以求的。另外，她也非常喜欢充满着刺激与冒险的情报搜集工作。 贺素素迫不及待地问：“那怎么做我才能成为这个组织的正式成员？” 见贺素素已经上了道，彭子渝有点成心吊她的胃口，期期艾艾地说：“这个就比较难了，现在，你连组织的核心机密都不掌握，说明组织上对你还是不信任的。换句话说，你只是游离在组织之外的一个角色。没有组织上的信任，你到什么时候也不可能进入到组织内部当中去。” 彭子渝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贺素素的表情，见她一脸失望的样子，又开始给她打气： “不过，你要想成为公务员，不见得非要通过夏州市这一条路。如果你与上层的人有紧密的联系，就可以通过他们来寻求晋升的阶梯。你目前所做的工作，也正好给你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 贺素素迷迷糊糊的看着彭子渝，心里充满了疑惑，刚才彭子渝也说了，她只是游离在组织之外的一个小人物，靠什么跟上层的人发展关系呢？ 彭子渝显然看明白了她眼神当中的疑惑，进一步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像你们这样的机构，只是下面在上面设置了。上面虽然在下面没有设立这样的机构。” “但这并不意味着，上面不想知道下面的人都掌握了上面的哪些动态，尤其是领导在个人方面的情况。” “这样的话，你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你虽然目前还不算是组织的正式成员，但对于组织上的动向，只要你肯用心，还是可以了解到的。” “如果你能把这些情况透露给上面的某一个人，那么，你就会成为他那个权力核心的成员之一，那你个人进步方面的事情，就可以通过他得到解决了。” 贺素素还是没完全明白彭子渝的意思，迷迷糊糊地问：“就算是我具有这样的条件，可我得来的情报应该传递给谁呢？我跟上面的人又不认识。” 彭子渝笑了笑说：“刚才我为什么说咱们俩有缘分呢？见了我，你就认识上面的人了。正式跟你介绍一下，我叫彭子渝，是省建设厅厅长。” 为了取得贺素素的充分信任，彭子渝把自己的工作证拿了出来。 看了彭子渝的工作证，贺素素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知道的那么多呢，原来你就是个大领导啊！” 彭子渝往外面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关于我的身份，你们公司除了你和刘三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就是你的亲戚朋友也不能知道。” 贺素素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问：“那接下来你要让我干些什么呢？” 彭子渝说：“刘三石最近又开了一家家政服务公司，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 贺素素说：“家政服务公司还能干什么？不就是让手底下的人去给人家当保姆吗？” 彭子渝伸出右手的食指来来回回划了几下，说：“刘三石要派出去的，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保姆，他是在向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的人员家里派信息搜集人员。” 贺素素点了点头，这些情况，她以前也听说了，她没有想到的是，彭子渝会反过来为自己所用。 见贺素素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彭子渝进一步解释道： “刘三石的根本目的，就是要通过这些高级保姆，从人家那里套取他所需要的信息。你的工作，就是把刘三石搜集到的这些信息透露给我。” “只要你搜集到的信息能够为我所用，我除了会给你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之外，还会根据你提供的信息，给你一定的报酬。” 贺素素这一下彻底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做双面间谍吧？” 彭子渝点点头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这样，你现在就给刘三石打个电话，就说我来了，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贺素素问：“刘三石知道你的身份吗？” 彭子渝说：“我还没向他正式介绍过。不过，我猜想他一定有所猜疑，只是还不确定我的真正身份。这个事你不要管，回头我会告诉他的。你只管打电话就是了。” 第137章 不速之客 贺素素打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刘三石回到了信息咨询公司。 看到刘三石，彭子渝主动迎了上去。 “刘总你好，前几天我来过这里，是跟秘书一起过来的，来去匆匆，忘了给你做自我介绍了，我叫彭子渝，在省建设厅工作。” 彭子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他要看一下刘三石接下来的反应，如果刘三石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说明他已经关注到自己了。 刘三石心无芥蒂，脱口而出道：“彭厅长你好！” 这个称呼，让彭子渝暗暗得意，他握住刘三石的手，目光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说道：“刘总你好，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有些唐突了。” “彭厅长不必客气，只要我你帮的上的，你尽管说。”说着，刘三石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你坐。” 两个人落座之后，彭子渝问道：“刘总，听说你又注册了一个家政服务公司？” 刘三石伸着手招呼远处的贺素素：“贺助理，给客人倒茶。”然后又看向彭子渝，接着说，“彭厅长，你说的这件事已经是过去时了，我是注册了一个家政服务公司，不过已经转让给别人了。” “转让给别人了？” 彭子渝撸了撸袖子，还往手臂上仔细看了看，好像上面有什么东西似的。 “那我来的不巧了，我这次来，是想从你这儿找一个保姆的。听说你招收的全部都是女大学生，才冒昧过来打扰的。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找个保姆有多困难。家里面平时人来客往的，要是找一个没有素质没有教养的保姆，肯定会闹笑话的。可这年头，想找一个又勤快又有教养的保姆，实在是太难了。” 刘三石有感而发道：“是啊是啊，像你这样的大领导，家里的保姆要是乌烟瘴气的，肯定会给你惹麻烦。” 彭子渝说：“我这么跟你说吧，平时吃什么我都能凑和，穿什么也能凑和，唯独这保姆没法凑和。平时到家里来的，大都是有身份的人。” “作为家里的保姆，招待的周到不周到是一个方面，万一碰到一个嘴快的，把和客人谈论的事情给你四处张扬，那就要出大问题了。对了，你把公司转让给谁了？” 刘三石说：“赵萌，一个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女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偏偏看上我这个新开张的家政服务公司了，死活要让我转给她。” 彭子渝问：“是咱们平原省第一大富豪赵汉民的闺女赵萌吗？” 刘三石含含糊糊地说：“可能是吧，她父亲叫什么我不知道，听说家里挺趁钱的。” 听刘三石这么一说，彭子渝的心里又翻腾开了。 这次来找刘三石，他心里是有顾忌的。 彭子渝要从刘三石这儿找保姆，最真实的意图，就是通过这个保姆，来拉近他和刘三石的关系，继而拉近与马咪以及与马耀宗之间的关系。 过罢年，就是平原省政府机构的换届年了，在平原省省政府，唯一对彭子渝赏识的人，是现任省长张长定。 张长定今年已经五十九了，明年的换届，他百分之百是要退下来了。 这样以来，彭子渝在上层就没有了依靠。 彭子渝和张长定一样，都是从外面调入平原省工作的，虽然经过这几年的摸爬滚打，在官场上有了一点人脉，但这种人脉关系，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一旦他失去了现在的显赫地位，这些人脉关系也就随之失去了。 而下一届建设厅厅长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现任建设厅常务副厅长韩启纶，却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他在平原省官场当中的人脉关系，比彭子渝要宽泛的多，也厚实的多。 彭子渝要连任建设厅厅长，还有一个障碍是年龄问题，他今年五十五周岁了，按说还在当打之年。可要是再连任一届，就超过了六十岁的退休年龄。 这方面，领导说是一个问题，那就成了大问题了，领导说没问题，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韩启纶呢，今年刚好四十九，这个年龄，是最年富力强的人生阶段，就这一点上来说，彭子渝明显处于劣势。 不过，彭子渝最担心的问题，并不在这上面。 张长定马上就要退下来了，听说这次省委要推举马耀宗作为下一届省长的候选人。在这件事上，张长定是省委常委当中第一个站出来公开表示反对的，也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公开反对的。 听说，张长定的意见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中组部已经找马耀宗谈过话了，确定他为平原省下一任省长的候选人。 省长和常务副省长是一对矛盾体，历届关系都很微妙。起初配合都很默契，时间长了，矛盾就逐渐暴露出来。 省长会觉得常务副省长揽权，摆不正位置，有野心。常务副省长会觉得省长心胸小，没水平，生性多疑，早就该让位了。 于是关系愈加微妙。从外松内紧到公开较劲，到最后，一对搭档成了不对脸的门神。 彭子渝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马耀宗一旦扶正，绝对不会重用像他这样跟张长定走的特别近的人。 建设厅是政府的下属机构，虽然要随着新一届人代会的召开而跟着换届，但不用经过人代会的选举而产生。 建设厅厅长这个职位的任命权，归新一届的省政府，再说的具体一点，就是归新一任的省长。 虽然说最终的任命要经过省委常委会研究产生，并不是省长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但作为主管领导，他的意见在省委常委会上是有绝对份量的。 如果马耀宗当选了省长，他会支持彭子渝连任吗？ 相比之下，韩启纶则要有优势的多。他是省委副书记贺波涛扶持起来的。在一般人的眼里，他就是贺波涛那条线上的人。 贺波涛和马耀宗，一个协助省委一把手做组织建设工作，一个协助省政府一把手做行政管理工作。他们俩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在某些层面上，还有一定程度的配合。 如果下一届的建设厅厅长在彭子渝和韩启纶这两个人之间产生，马耀宗作为推荐人，肯定会推荐韩启纶，而舍弃彭子渝。 所以，在换届之前的这半年多时间里，彭子渝必须想方设法加强与马耀宗的关系。 现在彭子渝最为难的是，张长定还在任上，如果他完全抛开张长定而去接近马耀宗，感情上有点说不过去。就算是他不顾及这些，马耀宗也未必就会相信他。 第138章 循序渐进 所以，彭子渝要循序渐进，细水长流，一步一步来增进与马耀宗之间的感情。 只有像润物细无声那样，一点一点往马耀宗的身边渗透，马耀宗才有可能一步一步的重新认识他，了解他，接纳他。 彭子渝心里也明白，刘三石往他这种人家里派遣保姆，实际上是要在他家里安排一个耳目，一个眼线，或者说是一个纽带，一个渠道。 通过这些耳目，这种纽带，来加强对他的了解，进而加强和深化彼此之间的关系。 如果把保姆请回家，那彭子渝对刘三石而言，就不存在任何的秘密了。 刚开始的时候，彭子渝还多少有点忌惮，他的秘密，是不可能让刘三石全部知道的。 不单单是刘三石，不管是谁，要是知道他所有的秘密，那就太吓人了。 后来，彭子渝终于想通了。刘三石想通过一个保姆的渗透，就想知道他所有的秘密，不过是个美好的幻想而已。 反倒是他，可以反过来通过刘三石派来的这个保姆，了解到刘三石甚至是马咪和马耀宗的一些秘密。 这种想法，是基于人们在面对巨大诱惑的时候，所应有的态度。 没错，保姆的老板是刘三石，现在，刘三石就是这些保姆的主子。可一旦这些保姆分散到各家各户去工作，她们心目中真正的主子是谁，可就不一定了。 就拿彭子渝自己来说吧，刘三石派到他家里的这个保姆，他会对她千般好万般好的，让她能真真切切的看到，他能给她的实实在在的利益。 刘三石不能给的高额薪酬，他可以私下里给她，刘三石不敢承诺给她的未来前景，他可以承诺。 这样的话，这个保姆心目当中的主子，就不再是刘三石了，而是他彭子渝了。 只要抓住了这个保姆的心，那将来刘三石想要了解关于他的情况以及他家里的动态，就不是她知道什么就跟刘三石说什么了，而是他想让刘三石知道什么，她就跟刘三石说什么。 不仅如此，他反过来可以通过这个保姆，去了解刘三石，了解马咪，了解马耀宗，进而通过对这些人的了解，投其所好，一步一步的发展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样的话，刘三石派到他家里的这个保姆，就不再是刘三石安排在他身边的耳目了，而是他安排在刘三石身边的眼线了。 当然了，为了能够麻痹刘三石，关于他自己的一些情况，他会让保姆适当的给刘三石渗透一些的。 刘三石派保姆到他家里去，只是想了解他的一些信息，继而通过了解到的这些信息，来加强与他之间的私人关系，以方便自己的工作，并没有其它任何的恶意。 在这方面，他和刘三石可以说是殊途同归。 现在呢，公司又岔到赵萌那儿去了，这让彭子渝颇感意外。但他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样一来对他可能有更多的好处。 彭子渝觉得，刘三石把家政服务公司转让给了赵萌，绝对不会像他自己刚才说的那么简单。 赵萌家虽然很有钱，但绝对不是人傻钱多的主。刘三石的家政服务公司毕竟才刚刚开张，在正常人的眼里，目前还看不到有什么好的发展前景。 赵萌这时候就急不可待的要收购它，肯定是知道这个公司的一些内幕。 或者，她很喜欢刘三石，一心一意要掺和到刘三石的生意里去。赵萌有钱，刘三石却没有，这就是赵萌能够跟刘三石合作的基础。 现在，这个家政服务公司虽然在赵萌的名下，但彭子渝估计，仍然跟刘三石有一刀割不断的关系。 如果一切都如他自己所想，那么，从这个公司请回一个保姆，不但可以透过刘三石来加强跟马耀宗的关系，而且可以透过赵萌，来加强与方博鸿之间的关系。 方博鸿是郁金市市委书记，是平原省排在第五位的省委常委，就眼下来说，他在平原省官场当中的权重，甚至在马耀宗之上。 如果能跟这样的人拉上关系，对彭子渝来说简直就是冷不丁从天上掉下来了一个巨大的馅饼。 最起码，在未来的建设厅厅长竞争中，他在省委常委会上可以多拿到一张赞成票。 想到这儿，彭子渝说道：“刘总，你能不能给赵萌打个招呼，让她给我留一个保姆。我听说，你们这个家政服务公司的工作人员，不但清一色全部都是漂亮的女大学生，而且每个人都在学习烹饪和按摩等一系列家政工作人员所具备的高级素养。像这样优秀的家政服务人员，那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刘总，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我留一个。” 刘三石笑了笑说：“没问题，虽然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已经转让给了赵萌。但这个公司毕竟是我创建起来的，这点面子，赵萌应该还是能给的。” 彭子渝显得很激动，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把身子俯的很低，紧紧地握着刘三石的手说： “三石兄弟，感谢的话大哥就不说了，以后兹要是有用的着大哥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大哥一定全心全意的帮你，绝对没二话。” 刘三石只好也站了起来，和彭子渝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说心里话，对于这样的场景，刘三石还是很受用的，他创立这家公司的目的，就是要拉近和彭子渝这种高级官员的私人关系。 从刘总到兄弟大哥，这充分说明他与彭子渝的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可彭子渝如此激动的表现，反倒让刘三石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就算是有素质的保姆非常难找，他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这家伙，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闪了一下，随即就消失了。刘三石甚至在心里笑话自己太疑神疑鬼，人家彭子渝那么大的领导干部，能给自己称兄道弟，那是给自己脸呢！ 他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基层公务员，在彭子渝的心里，他什么都不算。人家会跟他憋什么坏呢？ 刘三石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已经被那几个身份高贵的女孩子给宠坏了，都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靠！ 以后再也不能这个样了，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疑虑，人家会笑话死他的。 第139章 求救电话 一天之内，刘三石接到了两个求救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尚燕清打来的。 在家政服务公司，尚燕清有很多别称，明面上，有人叫她三掌柜，也有人叫她三小姐。 暗地里，有人叫她三蹦子，也有人叫她三眼铳。 所有的称呼里都带个三，尚燕清还以为，大家这样称呼她，是彰显她在公司里的地位呢！ 其实不是。 三，从上到下都是横，意思就是说，尚燕清在公司里就是横着走一角色。 这么横一主儿，这回也草鸡了。听她电话里的声音，好像是碰到了比她还硬的茬子。 事情发生了下午的四点多钟，尚燕清正在办公室里整理客户资料，一个看上去二十冒头的男人毛毛愣愣的闯了进来。 “去，把你们这儿管事的叫来。” 来人将右手的食指从右往左猛地一划拉，一副颐指气使神气活现的样子。 你特么谁呀？ 尚燕清正要把堵在嗓子眼的那句话骂出来，猛地一抬头，瞥见不远处站着的，是一个十足的纨绔，那模样，那穿戴，那神态，摆明了就是欠揍。 这么没教养的主，尚燕清打心眼里不想去招惹。不是不敢，是不想针尖对上麦芒。 她知道自己是个啥脾气。 于是尚燕清就没搭理那个人，又埋头继续看她手里的资料。 “我说话你没听见吗？快去把你们这儿管事的叫来。”来人又凶巴巴的喊了一声。 “你能不那么大声喊叫吗？看你穿的人五人六的像个讲究人，可要是看不见人只听声音，我还以为是来了个缺少教养的小混蛋呢！” 尚燕清尽可能的把声音放的柔和一些，来平抑心里的那股子冲劲。 还挺管用，来人虽然挨了骂，却眨巴着眼不敢再放肆了。他往尚燕清身边走了走，也用尽可能缓和一点的腔调说道：“把你们管事的叫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有什么事你说吧？” “原来你就是管事的哦！我还以为你们这个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有多牛逼呢！” 来人歪着头看了看尚燕清，然后将半边屁股斜倚在办公桌上，用使唤店小二的口吻说道：“去，把你们这儿的漂亮女大学生统统给我叫过来，我要一个一个的过过眼，要是有看对眼的，你开个价，今儿我就带走。” “你···谁呀？”尚燕清咬紧了后槽牙，才没有把特么两个字喊出来。 “我是谁你都不知道？”来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叫袁邱。袁世凯的袁，邱吉尔的邱，这个名字你不可能没听说过吧？” “我听说过皮球，肉球，浑球，可从来没听说过圆球。”尚燕清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下去下去，骑拉在办公桌上像什么样子？” “靠！劳资又没骑拉你，你那么急赤白脸的干嘛？”袁邱还真有点尴尬，不得不从办公桌上挪了下来。“快点的，把你们这儿的漂亮妞统统叫出来，劳资可没有闲工夫跟这儿磨叽。” 尚燕清最烦有钱人在她面前装犊子，她虽然只是个助理，甚至可以说只是赵萌跟前的一使唤丫头，可像袁邱这样的纨绔她见的多了，眼前这位，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要搁平时，像袁邱这样的客户，她把硬性的条件一摆，直接就古德拜再您妈的见了。还跟他费什么唾沫星子啊！纯属浪费感情。 因为这个，刘三石可没少敲打她。刘三石的意思是，即便是你心里有副厅级家庭这样的硬杠杠，也不能直眉瞪眼的跟人家说。 最好是隐晦点，让对方知难而退。 可尚燕清平时骄纵惯了，她说话从来就不习惯拐弯抹角。 尚燕清顺手甩给袁邱一沓客户资料，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先看看这个吧。” 袁邱随便翻了翻尚燕清甩过来的客户资料，瞪着眼问：“你让我看这个干嘛？” 尚燕清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知道，来这儿找保姆的客户，都是啥层次的人物。” 袁邱撇了撇嘴：“我管他是啥鸟人物呢！在郁金市，比我们袁家还有钱的，恐怕没有几家吧？” “这么说，你们家很有钱是吧？” 尚燕清的这句问话，让袁邱的虚荣心瞬间爆棚起来，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钱，至少有五千块的样子，拿在手里吧嗒吧嗒的来回甩着，一脸傲慢地说： “在我眼里，这东西跟擦屁股纸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那正好，”尚燕清狡黠地笑了一下，指了指放在办公桌侧边的垃圾篓，“刚才我筛选客户的时候，把几个很有钱的客户报上来的材料扔垃圾篓里了，你要是感兴趣，就捡几份拿回去擦屁股用吧。” 尚燕清的目光一直盯着放在不远处的垃圾篓，让袁邱冒了傻气迷了心窍，他居然弯下了腰，吭哧吭哧的在垃圾篓里扒拉了起来。 也是该着，袁邱的手刚伸进垃圾篓里，就感觉有粘乎乎的东西沾在了手上。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嚼过的口香糖呢，后来又感觉不对劲。 口香糖，应该是那种很黏糊的感觉，沾在手上的玩意虽然也黏糊，却没有那么黏手。 靠！ 不会是皮套子里流出来的那种东西吧？ 袁邱翻着眼看了看尚燕清，心里面骂着很下流的话。 猛地往外一拽，一张半折着的A4纸被带了出来。 袁邱使劲地甩手，那张纸却像膏药一样，始终粘在他的手上，怎么甩都甩不下来。 看着袁邱那副狼狈样，尚燕清又笑了：“看起来这张擦屁股纸还真跟你有缘分，说不定，这个人家里的擦屁股纸，比你们家还多呢！” 袁邱恶狠狠的瞪了尚燕清一眼，用左手把那张纸揭了下来，这时候他才看清楚，粘在右手中指上的，居然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浓痰。 太恶心了！ 袁邱咧着嘴将右手的中指使劲的在纸上蹭啊蹭。 那张纸看上去挺白净的，可手指上面却越蹭越黑。袁邱这才想起来，纸是从垃圾篓里拿出来的，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灰尘呢。 袁邱只好把这张纸的另一面展开，继续蹭手指上的脏东西。无意中，他看到了申请栏里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胡建华。 “马勒戈壁！你凭什么把我二姨夫扔垃圾篓里？还差一点把我手上的脏东西蹭我二姨夫脸上。” 袁邱怒气冲冲的冲尚燕清大吼了一声。 尚燕清呆愣愣的看着袁邱，心里头一阵犯迷糊：“没有啊！我啥时候把你二姨夫扔垃圾篓里了？” 袁邱很激愤，瞪圆了眼睛，手指使劲的在胡建华的名字上面戳着：“这不是我二姨夫是谁？” 尚燕清这才弄明白，袁邱的意思，是把他二姨夫交来的申请表扔垃圾篓里了，不是他二姨夫。 “你当心点，别把你二姨夫给戳烂了。”尚燕清奚落了袁邱一句，然后又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凡是被淘汰的客户，资料都在垃圾篓里扔着。” 第140章 卖方市场 这一句话，算是把袁邱彻底惹毛了，他蹦起来，手指着尚燕清，嘴巴哆嗦着，却发不出来如何声音。 就在袁邱将要爆发的那一瞬间，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尚燕清皱了皱眉头，一脸烦躁的直接摁下了手机屏幕上的免提键，然后又下意识的半掩着耳朵。 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呱噪： “尚总，我是黄志业啊！给你打电话还是那个事，你考虑好了没有？要不今天晚上咱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聊聊？” “你讲话能不能小点声？我不是聋子。”尚燕清说话的时候脸往上仰八着，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我也是太着急了，再不下手，你那儿的人就被抢光了。尚总，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这个忙。” “这个忙我还真帮不上，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的条件不够。” “不是，尚总，你干嘛非要咬死副厅级以上这个家庭条件呢？像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家，或许更需要素质高的保姆，况且，我可以多付给你们报酬。” “黄总，我警告你多少回了，这种话以后别再跟我说。你以为有俩钱就了不起啊！我再给你重复一遍我们的要求。我们公司的家政服务人员，只服务副厅级以上的干部家庭，级别达不到的，玩去！不在行政领导序列的，玩去！你说你家里巨有钱？玩去！我们不稀罕。” 话筒里好长时间没有声音，尚燕清正准备挂断电话，黄志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只是没有了之前的呱噪。 “尚总，我妹夫是正厅级，应该符合你们的条件吧？” 尚燕清撇了撇嘴：“你妹夫是正厅级，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们家请保姆，又不是他们家。” 黄志业磨磨唧唧地说：“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啊，我们家孩子，是在我妹夫手底下工作的，现在已经是正科级了。有他姑父照应着，要不了多长时间，不就可以升上去了吗？混个副厅，不过是早早晚晚的事。这样推算的话，那我们家就是准副厅级家庭，勉勉强强的，也算是符合你们的条件吧？” 尚燕清说：“我说黄总，你还是到一般的保姆市场去找找吧，我们这儿的名额的确是很紧张，像你们这样的家庭真的是没办法照顾。” 黄志业不高兴了：“我说尚总，你想什么呢？不管怎么说，我黄志业在郁金市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让我找一个农村大嫂来当保姆，我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尚燕清说：“黄总，你也别把自己看的太高贵了，农村大嫂怎么啦？现如今的保姆市场，就连农村大嫂也是抢手货。你要是开出来的条件不对她们的心思，人家还不见得肯伺候呢！我还是那句话，现在家政服务这一行完全是卖方市场。” 说完，尚燕清咔地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袁邱的脸色早就能拧出水来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当保姆的居然这么屌，都快屌上天了。 不行，今天说什么也要把她嚣张的气焰给打下去。NND！还成了精了！ “马勒戈壁的！劳资早听不下去了。丫的不就是一个破家政服务公司吗？有什么可拽的？还卖方市场，卖方市场怎么啦？不还是卖的吗？一个卖的货色，拽特么什么拽？” 袁邱反反复复的说那个卖字，而且还把那个卖字说的特别邪气，让人不由的想到另外的一层意思。 尚燕清火了：“袁邱，你特么说话放尊重点，别特么老是卖呀卖的。” 袁邱一脸的狰狞：“劳资就说你是卖的，卖的卖的卖的卖的，怎么滴？你特么不服气啊？在劳资眼里，你特么就是一贱货，烂货。什么特么的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分明就是一窝子烂货，只要劳资肯砸钱，谁特么都会脱裤子。” “你妈才贱货呢！你们家的女人全都是特么的贱货，烂货。” 两个人开始打起了嘴仗，尚燕清骂起人来跟打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一直往外秃噜，中间根本没有停顿。袁邱就不行了，笨嘴拙舌的嘴里像是噙了个牛舌头，到最后，结结巴巴的竟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袁邱把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了手上，抡起巴掌，结结实实的搧在了尚燕清的右脸颊上。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尚燕清的脸上，立马显现出五个红彤彤的指头印。 尚燕清也不是吃素的，手捂脸颊的同时，飞起脚就踹向了袁邱的裤裆。 “啊！” 这一声那叫一个惨，随着这一声惨叫，袁邱捂着裤裆蹲了下去。 再看袁邱那一张扭曲的脸，肯定是踹到命根子上了。 袁邱站起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样明晃晃的东西。 这个东西，尚燕清在网上见过。外表像一个古代的刀币，刀币的中间有一个“干”字，也可能是个“土”字，这个字，上下的两横一般长。 看到袁邱手里的那个东西，尚燕清的脸上立马呈现出万分惊惧的表情。 前段时间的一个晚上，郁金市金水区一个叫和谐家园的小区里，发生了一起入室杀人案。被杀害的是一家老小三口，歹徒的作案手段非常残忍。把人杀害之后，还把人家的眼珠子剜了下来，放在了一个盘子里。 警察到达现场的时候，六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就在被害人家里的餐桌上面放着。 为了这个案子，公安部门还专门在网上发布了一则协查通告。协查通告上提供的证物，很像袁邱手里拿的那个东西。 这个东西，是疑犯留在作案现场的唯一证物。据说，被害人的眼珠子，就是用这个东西给剜出来的。 还有坊间传言，那个像刀币一样的东西，是疑犯故意丢在现场的。 这个东西，是多年前活跃在郁金市这一带一个名叫“小刀会”的黑社会犯罪团伙的标识。后来，这个犯罪团伙受到了公安机关的严厉打击，已经作鸟兽散了。 最近，这个犯罪团伙又出现了冒头的趋势。把那个刀币故意落在现场，就是要告诉人们，当年的“小刀会”又回来了。 第141章 绅士风度 袁邱目露凶光，一步一步的向尚燕清逼近，尚燕清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却，惊惧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袁邱的右手上。 “你你你你你你···你到底要干嘛？” 慌乱之中，尚燕清下意识的指了指袁邱的右手。 袁邱仿佛入定了一般，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大概五秒钟之后，他的右手好像是被烫着了，猛地哆嗦了一下，“哐当”一声，那个像刀币一样的玩意滚落在了地上。 袁邱直接来了一个海底捞月，在刀币滚落在地的同时，袁邱已经吧它捞在了手里，又以很快的速度把它丢进了上衣口袋。 紧接着，袁邱的眼神当中露出凶残无比的绿光，他紧盯着尚燕清，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刚才，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看见。”尚燕清慌乱的摆着手。 “你最好什么也没看见，要敢胡说八道，你会死的很难看。” “我明白，我明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尚燕清惴惴不安的答应着，眼睛却忍不住又看向袁邱的上衣口袋。 袁邱瞪了尚燕清一眼，快步走向了门口，轻轻的拉开房门往外面看了一下，还好，走廊里没有任何动静。 袁邱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又回到了尚燕清的身边，紧盯着她问道：“你告诉我，我今天是干什么来了？” 尚燕清一时间有点发懵，挠着头反问了一句：“你干什么来了？” “劳资来是聘请家政服务人员的。”袁邱冲尚燕清大喊了一声，然后又指了指外面，说，“麻溜的，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女大学生给我叫来。” 尚燕清犹豫着。她已经被刚才的那一幕情景吓破了胆，这个时候，她肯定不敢拒绝袁邱的要求。 可是，如果答应了他的要求，从此以后，她与他之间就再也撇不开关系了，她就会一直生活在梦魇里。 怎么办呢？ 最后，尚燕清只好把麻烦推到了刘三石身上。 “袁···先生，不是我不答应你，公司所有的人员安排，必须得经过我们这儿负责人的同意，我做不了主。” “你不就是这儿的负责人吗？” 尚燕清连连摆手道：“我不是，我只是公司的经理助理。” “马勒戈壁！跟劳资装了半天大尾巴狼，原来你特么只是个小助理啊！”袁邱瞪着眼冲尚燕清骂了一句，然后又挥挥手喊，“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你们这儿管事的给我叫来。” 尚燕清立马给刘三石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刘三石来到了家政服务公司。 隔着门窗玻璃，袁邱看到了从走廊里往这边走的刘三石，他在塞纳河西餐厅跟刘三石打过交道，对刘三石的印象也非常深，只是没有想到，刘三石会干这个。 袁邱指了指刘三石，问：“他就是你们这儿管事的？” 尚燕清点了点头。 这家伙叫什么呢？ 在袁邱的记忆里，对刘三石的所有印象都是非常深刻的，包括名字。可是那几个字好像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时候，刘三石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就在刘三石推开门的那一刻，袁邱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字眼，匆忙当中，他冲口而出：“是三块石先生吧？幸会幸会。” 刘三石握着袁邱递过来的手，笑着说：“原来是浑球先生啊，你怎么到我这个小地方来了？” 袁邱红着脸纠正道：“我叫袁邱，袁世凯的袁邱吉尔的邱。” 刘三石也纠正道：“我叫刘三石。” 袁邱这才明白过来，刘三石是故意叫他浑球的，谁让他先叫人家三块石先生呢！ “刘三石先生，听你的意思，这家公司是你的？” 刘三石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那正好，我有一个事要向你投诉。”袁邱指了指尚燕清，“你们这个工作人员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狗眼看人低。她刚才居然说，你们这里的家政服务人员，只为副厅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家庭提供家政服务，而且还特别排斥像我们这样比较有钱的家庭。我想问一下，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刘三石看向尚燕清，问：“你是这么跟袁先生说的？” 尚燕清先是看了看袁邱，然后又看向刘三石，红着脸点了点头。 刘三石只好说：“这个事，是我让尚助理这么说的。” “你让她这样说的？”袁邱眨巴了几下眼睛，他没有想到，刘三石会这么说。 刘三石接着说：“不过，尚助理并没有把完整的意思表达出来。我的意思是说，对于那些德行不好的，没有教养的，不管家里多有钱，我们一概不伺候。我们是做家政服务工作的，不是去看有些暴发户的丑恶嘴脸的。” 袁邱的表情有点尴尬：“刘三石先生，我应该不算是你所说的那种暴发户吧？你也知道，我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英国是最崇尚绅士风度的国家，耳濡目染，我自以为在我身上，充满了英国贵族的贵族气质。” “是吗？”刘三石先是用质疑的口吻问了一句，然后又肯定地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要想从我们公司把人领走，必须要接受相关的考核。到了这儿，不管你是从英国来的，还是从美国来的，甚至是从外星球来的，有没有绅士风度，得经过考核之后才算数。” “卧槽！B不大毛还不少哩！”袁邱嘟嘟囔囔的骂了一声。 “袁邱先生，你刚才嘟囔什么呢？”刘三石盯着袁邱问。 袁邱红着脸挠了挠头：“我是说，你们这儿的规矩还不少呢！” “那当然，没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虽然只是一个规模很小的家政服务公司，但对客户的基本素质要求，我们一点也不会含糊。” 袁邱问：“那你们准备用什么办法，来考核客户的基本素质呢？” 刘三石看了看袁邱，说：“这样吧，既然你是从英国回来的，那我就出一个简单的日常用语，你把这句话翻译成中文给尚助理听。” 刘三石在纸上写下了这么一串英文字母——Don,t mike a fice。 袁邱吭哧瘪肚的嘟囔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一串英文字母是什么意思。他在英国混了一年多，基本的口语表达还行，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也都认识，可要连到一块形成一个词汇，他就歇菜了。 第142章 唐诗宋词 怎么办呢？ 袁邱突然间灵机一动，拿着这张纸走向了尚燕清，指着上面的英文字母说：“我先考考你，这句话翻译成中文应该怎么说？” 尚燕清看了看字上面的那一行英文字母，一张脸瞬间憋的通红，她要是把这段英文的意思说出来，袁邱非弄死她不可。 见尚燕清的表情有点异常，刘三石催促道：“尚助理，你磨叽什么呢？袁先生这是在考验你呢，你可不能给咱们公司丢脸。” 尚燕清被逼无奈，只好嘟嘟囔囔地念道：“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刘三石又冲尚燕清喊了一声：“你大声点，别哼哼唧唧的，不懂不要装懂。袁邱先生可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英文说的呱唧呱唧的，你别想糊弄他。” 尚燕清看了看袁邱，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刘三石笑着看向袁邱，问道：“袁邱先生，是这个意思吗？” 袁邱头点的就跟小鸡叨米似的：“就是就是，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袁邱心里也明白，刘三石是在调戏他。他猜想，前些时在塞纳河西餐厅那一次，刘三石可能已经觉察到了他看不懂英文菜单。要不然，他不会拿这个事让他难堪。 袁邱的心里一阵阵发虚，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装犊子。他现在正追求夏露呢，要是让夏露知道他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那就彻底歇菜了。 现在呢，他只是靠着小聪明躲过了这一劫。同样的手段，他不可能连续在刘三石面前使用两次。要是刘三石继续拿英文来难为他，那就彻底抓瞎了。 尚燕清比袁邱还紧张呢，她也看出来了，刘三石是在变着法羞辱袁邱。袁邱这么傻逼一货，万一被刘三石调戏的犯了性子，那她就麻烦了。 赶快溜吧。 尚燕清装作很内急的样子，仓惶的逃离了办公室。 尚燕清这一走，袁邱就更尴尬了，他在心里腹诽道：这个王八孙女人，是不是也看出来劳资出洋相了？ 这可不行。 必须把刘三石的注意力转移到其它方面去。 想到这儿，袁邱说道：“英国人虽然非常讲究绅士风度，但在文化底蕴上，比咱们国家可差老鼻子了，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看重咱们国家的文化。” “哦？听你这话茬，肯定对咱们国家的文化很有研究了？”刘三石露出一脸好奇的表情，“袁邱先生都在哪些方面比较擅长呢？” 正在这时候，卢艳丽推开门走了进来。 卢艳丽是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最漂亮最风骚的女孩，也是尚燕清重点栽培的对象，尚燕清不在公司的时候，公司的人员管理，全都由卢艳丽说了算。 看到卢艳丽，袁邱的眼里直冒绿光。 袁邱心里也明白，刘三石是变着法逗着他出糗呢，他本来打算搂着点的，可看到卢艳丽的时候，他实在是搂不住了，在这么漂亮又风骚的女孩面前，不嘚瑟一下他难受。 袁邱摸了摸鼻子，摇头晃脑地说：“要说研究，应该是唐诗宋词这一类的吧。” “那太好了！袁邱先生，你今天就把唐诗宋词的精髓，好好给卢助理批讲批讲。”说到这儿，刘三石指了指卢艳丽，向袁邱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卢艳丽助理。” “卢助理，幸会幸会！”袁邱很夸张的向卢艳丽伸出了右手，同时左手也在微微展开，做出随时要拥抱的姿势。 卢艳丽只是冲袁邱甩了甩膀子，并没有迎合他的动作。 袁邱一时间有点尴尬，看了看刘三石，又看了看卢艳丽，使劲咳了几声，说道：“那我就背几首唐诗吧。” 锄禾日当午 农民最辛苦 每顿半碗饭 里面七两土 袁邱摇头晃脑的背诵完，看着刘三石说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刘三石皱了皱眉头，看着卢艳丽说道：“卢助理，你觉得怎么样？” 卢艳丽摇了摇头，说道：“袁邱先生，看你那摇头晃脑的样子，肯定是非常得意你自己的杰作。我本来是不想泼你冷水的，可你把这首古诗篡改的也太不像话了，我不得不说你几句。你的这种篡改，完全是对农民的蔑视和歧视，这可不好。上溯几辈子，农民就是你们家的老祖宗，你不能这样消遣自己的老祖宗吧？” 袁邱贱不啦叽的看着卢艳丽说道：“嘻嘻！要照你这么说的话，俺老祖宗还是猴子呢！” 袁邱做了一个抓耳挠腮的动作，然后又说道：“美女，你是不是不喜欢这种调调啊？那好，我再给你背诵一首有调调的，你好好听着啊！” 说着，袁邱又摇头晃脑的背诵起来：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馍噙嘴里 虎掌往下摸 刘三石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袁邱则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卢艳丽，目光当中充满了邪气。 “大美女，你清楚这首诗里所包含的意思吗？” 卢艳丽捂着耳朵大叫：“不听不听狗念经。” 袁邱一边挤眉弄眼，一边摇头晃脑的解释着：“大美女，你可别想歪了哦！这首诗，其实是一个字谜。” “谜面在后面这两句，我给你们解释一下。白馍噙嘴里，意思就是把馍字右边的莫字去掉，剩下一个食字旁，虎掌往下摸，就是取虎字下面的那一部分，也就是那个几字，左边是食字旁，右边是几字，合在一起，就是饥饿的饥字。” 尚燕清撇了撇嘴：“再解释也掩盖不了你那丑恶的灵魂。” 袁邱一脸贱笑的看着卢艳丽，说道：“大美女，你不是也一直捂着耳朵吗？其实你也在掩饰，你越是掩饰，说明你越感兴趣，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就再给你背诵一首更劲爆的。” 说着，袁邱又摇头晃脑的背诵起来。 白日你先进 晚上它才留 要论哪痛快 还是十八楼 背诵完，袁邱又贱模作样的跟卢艳丽解释：“这首诗其实还是一个字谜的谜面，白字下面的日字进去了，就只剩下上面的一点，晚上的晚字，取左上部是一个秃宝盖，再加上那一点就是个宝盖头，十八加在一起是个木字，宝盖头和木字合在一起，就是宋朝的宋字。” 第143章 天价保姆 刘三石走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袁邱和卢艳丽已经绿豆对上王八眼了。 走到跟前，刘三石听到发自袁邱口中的贱兮兮的低吟： 春眠不觉晓 窝里趴只鸟 白天不露头 晚上瞎胡跑 “嘻嘻！你可真不要脸。” “要脸你还不喜欢听呢，你不是就喜欢听这种带色的吗？要不要再给你来一段更劲爆的？” 刘三石在袁邱的背后喊了一声：“行了，你就别再嘚瑟了，赶快走吧。” “走？你叫我往哪儿走？”袁邱抬起头来，一脸迷糊的看着刘三石，他的情绪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景里出来呢。 “打哪儿来的，你就往哪儿走。” 说完这句话，刘三石走向门口，把房门彻底敞开。 袁邱呆呆的往门口走了几步，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看着刘三石问：“你给我安排的保姆呢？” 刘三石冲他摆了摆手：“这个事你想都别想，你不够格。” 袁邱也变了脸：“刘三石，我可是一直给你留着面子呢！你也别太小瞧人了，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不够格了？” 刘三石毫不客气地说：“你太烂，太不要脸。”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今天就不要脸了，我还不信了。” 袁邱怒气冲冲的冲进了走廊，一边走一边大声吆喝：“我是大成房地产开发集团的袁邱，谁愿意到我们家当保姆，我每个月给她开五万块钱的工资。” 有几个姑娘趴在各自的办公室门口往外看。 重赏之下，必有傻瓜，毕竟每个月有五万元的收入啊，这样的薪资水平，都赶上大公司的高级白领了，这些女孩们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 几个女孩像几只小鸟，一会把脑袋从门口伸出来，一会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她们虽然对袁邱喊出来的天价有点动心，但动心归动心，她们却很难跨出从门里到门外这一步。 一旦跨出去，就意味着跟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彻底拜拜了，这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谁都没有办法估量。 这番情景，让袁邱的面子还真有点挂不住。他把袖子使劲往上撸了撸，咬牙切齿地喊道：“六万，有没有人愿意跟我走？” 还是没有动静。 “七万，今天老子豁出去了，卧槽特马，老子就不信了，还有拿钱都砸不晕的人。” 女孩们没有被砸晕，却有点呆了——乖乖啊！每个月七万呢，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八万。” 喊出这一声的时候，袁邱的眼里直往外喷火。如果这个价格还没有人回应，那他就糗大了。 “袁邱，你别再喊了。” 话音落处，卢艳丽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袁邱回过身，瞪着眼珠子冲卢艳丽喊叫：“我就喊了，九万。” “九万我愿意跟你走。”卢艳丽冲袁邱举起了手。 “你愿意？”袁邱揉了揉眼睛，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心里的那股气还在喉咙眼里提着呢，这时候总感觉眼前的情景有点虚幻。 卢艳丽的第二句刚落音，刘三石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刘三石阴沉着脸看着袁邱，说：“袁邱，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算什么吗？你这是在砸我的场子。” 袁邱梗着脖子嚷嚷：“我就砸了，你能怎么滴吧？现如今这世道，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你要是有本事，就是把我们整个大成集团买了我也不会放个屁，要是没那个能耐，就别怪别人骑在你的头上拉屎。” 刘三石笑了笑说：“好，袁邱先生，这句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认账。” 说完这句话，刘三石又转向卢艳丽，问：“你真的想好了？要跟着袁邱走？” 马尚弘一副不知道死活的样子：“那当然，谁给的钱多我就跟谁。” 刘三石摆了摆手，说：“那就什么也别说了，你要愿意走，我绝对不会拦着。但有一句话我得告诉你，只要你跨出这个大门，从此以后跟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卢艳丽撇了撇嘴：“说稀得跟这么个破公司有关系！” 说着，卢艳丽拉起袁邱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刘三石喊了一声，“走之前，先把违约金和培训费结了。” 袁邱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一点违约金和培训费嘛！多大点事啊！这笔钱我出了，你说个数吧，我马上打给你。” 刘三石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冷冷地说：“一百万。” 袁邱先是激灵了一下，然后又露出一副鄙视的神情，撇着嘴说：“刘三石，你穷疯了吧？靠！我就知道你们会讹我，到底是小公司，没见过几个钱。” 刘三石沉着脸说道：“袁邱，你说话放尊重点。这是你应该给我们的补偿，跟公司大小有关系吗？既然你觉得这样你吃亏了，那好，这点钱我们不要了。另外，我们还要免费给你做一个宣传，告诉大家你请到了全平原省最贵的保姆。” 袁邱翻了翻眼，立马改变了态度：“不就是区区一百万嘛！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你给我个账号，我现在就把钱打给你。” 没多大一会，刘三石就收到了转账信息，他冲袁邱努了努嘴，说：“袁邱先生，你可以带着卢艳丽离开这儿了。” 袁邱离开之后，尚燕清露面了。这段时间，她一直躲在卫生间里，连大气都不敢出，可把她给憋坏了。 尚燕清走到刘三石跟前，看着他说道：“你就这样把卢艳丽给放走了，我们家小姐会同意吗？” 刘三石冷冷的看了尚燕清一眼：“你给赵萌打个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半个小时以后，赵萌一脸怒气的出现在刘三石的办公室里。二话没说，拽起刘三石就往外走。 “小姐，你要干嘛？”尚燕清问了一声，表情非常紧张。 赵萌怒气冲冲地说道：“找袁邱那个GRD算账。” “小姐，你最好还是别招惹他。” 赵萌瞪了尚燕清一眼：“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说完，拽起刘三石就往外走。 刘三石本来是不愿意参与这种事的，他觉得，赵萌的做法没有任何意义。可又害怕赵萌太冲动，有他跟着，至少有个照应。所以就只好跟着去了。 没想到的是，赵萌的冲动，却给刘三石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第144章 来者不善 袁邱的家在郁金市的邙山区，宅第是一个带前后花园的独栋别墅，虽然看上去非常华贵，但在刘三石的眼里，却隐藏着一种肃杀的气氛。 赵萌直接杀进了袁邱的家门，刘三石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袁邱，你特么给我滚出来。” 进到客厅，赵萌就仰着脸冲楼上大吼。 有几个家政服务人员模样的女人远远的朝这边探过头来，却不敢距离赵萌太近，从她们小心翼翼的神态上看，显然是认识这位大小姐的。 “袁邱，你个王八蛋，赶快给老娘滚出来。”赵萌又仰着脸喊了一嗓子。 楼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赵萌气急，开始砸客厅里的东西，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可楼上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赵萌掐着腰，再一次仰着脸冲上面喊道：“袁邱，我最后再跟你一次机会，一分钟之后你还不出来，老娘就拉两吨炸*药，把鳖窝给你炸了。” 还不到五秒钟，袁邱就慌慌张张的从楼上跑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让恶婆子咬了舌头。 “赵萌，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喝茶还是喝咖啡。” 赵萌脸色铁青，用手指着袁邱，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少来这些虚招子，快告诉我，为什么砸老娘的场子？” “砸你的场子？你的什么场子？”袁邱的眼珠子瞪的溜圆，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赵萌，你还没睡醒呢吧？你就是再借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砸你的场子啊！你都把我给弄迷糊了。” 赵萌伸出一个手指头戳向袁邱的鼻子：“你少特么跟我装蒜。他你应该认识吧？” 赵萌的手指转向刘三石。 袁邱看了看刘三石，瞬间就明白了，赵萌今天来，是要替刘三石出头的。 马勒戈壁的！ 肯定这臭小子跟赵萌告了劳资的刁状，怪不得赵萌这么怒气冲冲的呢！臭小子，你给劳资等着。 袁邱冲刘三石使劲的歪着脖子，眼睛里往外直喷火，刚要发威，心里突然间咯噔了一下。 不对啊！赵萌为毛要替这个小子出头呢？他们俩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啊！ 得罪了刘三石是小，要是因为刘三石再把赵萌给得罪了，那事可就大了。 袁邱赶紧把头又扭了回来，挠了挠头看着赵萌，皮笑肉不笑地说：“认识，太认识了，赵大小姐，你们俩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赵萌说：“刘三石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是我和刘三石一起开的。” “一起开的？”袁邱根本就不相信，他觉得赵萌这样说，只是为替刘三石出头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赵大小姐，你就别唬我了，你是什么身份？能看的上那么小一家政公司？我虽然傻，但这样没有智商的瞎话，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说到这儿，袁邱呲着牙一个劲的冲赵萌傻乐。 赵萌以为袁邱是在打马虎眼，他只是想用这样明捧暗贬的话来掩盖自己，便指着他说道：“我告诉你袁邱，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就是我的，公司的注册法人就是我赵萌。” 袁邱一时间有点懵，看赵萌的表情，好像并没有说瞎话，那个公司要真是她的，今天他就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不是，赵萌，你给我说清楚了，今天我去的时候，明明看见刘三石在公司拽大逼呢，并没有看到你呀？你非要说公司是你的，那我也无话可说。” 袁邱眨了眨眼，接着说：“不过，我得给你解释一下，如果是因为那个保姆的事情冒犯了你，那也是无心之过，我要是知道公司是你的，绝对不会去招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怕你。” 赵萌说：“袁邱，你特么就别再跟我演戏了，就算是你不知道刘三石跟我是啥关系，尚燕清你也不认识吗？她是我的助理，每天都在我身边，你不会说你连尚燕清都没见过吧？” “尚燕清？你说今天在公司拽大逼的那个女孩是尚燕清？”袁邱的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着，突然间使劲一拍脑门，大声叫道，“我的亲妈呀！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没错，那个拽大逼的女孩就是特么的尚燕清。赵萌，我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对不起，我郑重的向你道歉。” 说着，袁邱规规矩矩的朝赵萌鞠了一躬。 然后，袁邱又指着天发毒誓：“赵萌，我真没看出来她就是尚燕清，我要是跟你说半句瞎话，让俺一家人全都死光死绝。” 赵萌翻了翻眼，说：“袁邱，你不会想就这么虚头巴脑的就把我给打发回去了吧？今儿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 袁邱愁眉苦脸地说：“赵萌，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事，我已经给过说法了。不相信你可以问一下刘三石，我已经给他一百万了，按他的意思，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赵萌看了看刘三石，问：“是这样的吗？” 刘三石说：“没错，袁邱的确是拿了一百万，但这笔钱，是支付卢艳丽的学习费用的，跟他砸场子这事根本就不沾边。” 赵萌冲袁邱抬了抬下巴，说：“你听见了吧？那一百万，只是你给公司支付的学习费用，我今天来，是要弄清楚你为什么要砸我的场子。你凭什么砸我的场子？” “袁邱，我听公司里的人说了，你在我们清一色漂亮女大学生家政服务公司狂的简直都没边了，说只要有钱，就可以骑在别人头上拉屎撒尿，是吗？” 袁邱傻眼了。 要论砸钱，赵萌她们家的钱能把他们家所有的人给砸死，赵萌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今天来者不善。 “赵萌，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有些时候吧，就爱说一些过头的话，你得原谅我，我就是喜欢在穷人面前臭显摆一下子，在你面前，我绝对不敢这样做。” 刘三石不高兴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在我面前可以随意的显摆了？不管怎么践踏我们的自尊心都无所谓？” 袁邱瞪了刘三石一眼，他对刘三石这种火上浇油的做法非常不满。心里骂：马勒戈壁！你算什么东西啊？一边给我待着去。 可他看到赵萌那双眼睛的时候，却不得不把心里的怒气收敛了起来，陪着笑脸说道：“我哪敢啊！凡是赵萌的朋友，我一个都得罪不起。” 第145章 兴师问罪 赵萌阴沉着脸说：“可你已经得罪了，你今天的行为，就是骑在刘三石的头上拉屎。你骑在他头上拉屎，就等于是骑在我的头上拉屎，而且还拉到了我的被窝里。我告诉你袁邱，刘三石的自尊，比我的命都重要，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赵萌的意思实际上已经非常明显了，袁邱应该能听明白。这个时候，他只要能给刘三石服个软，鞠个躬，磕个头，这个事就算过去了。 可袁邱打心眼里看不起刘三石，也就抹不开这个面子。 “赵萌，那你给个数吧，多少钱这个事才算完？” 赵萌怒了，跳起来指着袁邱大声喊道：“袁邱，你特么又提钱是吧？” 袁邱愁眉苦脸地说：“那你说咋办？” “你特么看着办。” 眼看着事情闹成了僵局，袁邱的父亲袁水法从楼上走了下来。 袁水法走路不像袁邱那么慌慌张张的，他的脚步声，就像是石夯砸在了硬地上，嗵嗵嗵的钝响，随着这样的响声，袁水法耷拉着脸走了下来。 刘三石眯缝着眼看向袁水法，他发现，袁水法正面露凶相的紧盯着他。 袁水法的相貌，不用刻意显露，本色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他那个光溜溜肉乎乎的脑袋上，有一道五六公分长的疤痕，这道疤痕，比他那光溜溜的脑袋看上去更加刺眼。 再往下，是一双像癞蛤蟆一样的眼珠子，眼珠子好像已经完全脱离了眼眶，像汽车灯一样往外突突着。再加上一脸的横肉，活脱脱就是一个黑社会老大的形象。 刘三石看到袁水法的时候，心里面就是这样的感觉。 袁水法还真的在黑道上混过，而且混的很有名头。前些年在郁金市，只要听到袁水法这个名字，一般人心里都会颤上几颤。 就是到了现在，只要提到袁水法这几个字，好多人也会突然间面容失色。 袁水法是个什么鸟，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些年他虽然把自己洗白了，但仅限于脸面上的白，他的心和手仍然是黑的，甚至比过去还黑。在郁金市，基本上没有人愿意招惹他。 盯着刘三石看了一会，袁水法发现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一般人，看到他凛冽的目光时，都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而且身子还会不受控制地颤抖。 可刘三石呢，却硬生生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 马勒戈壁的！ 袁水法在心里恶骂了一声，不由的寻思着这个年轻人的来头。他觉得，刘三石要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不吝，要么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细，无知者无畏嘛！ 马勒戈壁的！ 袁水法又在心里恶骂了一声，转过身看向赵萌，随即把脸上的肥肉往下堆——他这是冲赵萌笑呢，别人笑着的时候都是把脸上的肉往上挤，袁水法不一样，他是将肥肉往下扯。 “大侄女，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把你给气成这样了？你给老叔说，老子非活剥了兔崽子不可。” 赵萌板着脸，冲袁邱努了努嘴，说：“这你得问你的宝贝儿子。” “马勒戈壁！老子就知道是你狗日的惹的祸。”袁水法冲袁邱挥了挥巴掌，但并没有真要打的意思，“你小子现在就把事给我圆乎囫囵了，要不然老子就骟了你。” 袁邱低垂着头，吭吭吃吃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他说的只是刘三石到公司之后的那些事。 “原来就这点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袁水法转向赵萌，又把脸上的肥肉往下堆了堆，“大侄女，为这么一点小事，你值不当生气，划不来。你说吧你那个公司损失了多少，老叔加倍赔给你。” 赵萌却没给袁水法面子：“这根本就不是多少钱的事。” 袁水法闹了个大窝脖，心里面不由的蹿火。在郁金市，还从来没有人敢驳他面子呢。别说是一个黄毛丫头，就是赵萌的老爹赵汉民在这儿，也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可赵萌毕竟是个女孩家，再加上她们家的背景，袁水法要是对她太不客气了，反倒有失尊严。 于是，袁水法便把满腔的不满转嫁到了刘三石的身上。 “小子，嘚嘚了这么老半天，老子还不知道你算哪根葱呢？” 刘三石瞄了袁水法一眼，朗声说道：“我叫刘三石。” “刘三石？这名字够硬气的嘛！但你小子再硬气，恐怕也不敢拿小石子往金刚石上碰吧？” 袁水法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呲着牙说道，“今儿这事，打根上说是由你小子引起的，你说说吧，这事该咋解决？” 刘三石不慌不忙地说：“我刚才也听出来了，你的想法是拿钱平事，但我觉得，这样做根本就行不通。” 袁水法怒不可遏：“小子，你挺狂的啊！为什么行不通？你今儿必须得给老子说出个道道来，说错一个字，老子叫你横着进来躺着出去。” 刘三石笑了笑，说：“我之所以说拿钱行不通，是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第一，袁邱虽然只是从我们公司挖走了一个保姆，事不算大，但对我们公司的影响却大的没法估量。你们家袁邱，开口就是每个月八万块钱的薪水，现如今的保姆市场上有这样的价格吗？如果我们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向我要这么高的待遇，我该怎么处理？如果她们对自己的薪酬不满意，继而采用消极怠工的态度去面对客户，我又该怎么办？如果因为这个事造成了公司的倒闭，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袁水法凶巴巴的喊道：“倒闭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老子出双倍的价钱，把你们这破公司买回来不就完了吗？多大点事啊！用得着这么兴师问罪吗？” 刘三石说：“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你们家和赵萌家，谁家都不缺这点钱，谁家也都不稀罕这点钱，甭说是双倍，就是十倍百倍，你们两家谁能看的上？所以说，这个事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袁水法的表情当中透着恼怒：“小子，算你有种，你竟敢给老子上课，你TMD有种，真有种。你TMD今儿个硬是像憋死老牛一样把老子给憋死了。你TM太有种了！你叫刘三石是吧？好，我记住你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这番话，袁水法又看向赵萌，随即把脸上的肉往下面松了松，从牙缝里滋出来一段话：“大侄女，今儿老叔算是领教了，这个事，老叔欠你们老赵家一个人情，而且现在还真是没法还，也还不起。这样吧，这个情老叔先欠着，等你们家什么时候让还了，老叔就是把这条老命搭上也要还给你们。” 第146章 秋后算账 刘三石和赵萌刚离开，袁邱就准备往楼上蹿，可楼梯口被他老爹堵住了大半拉，袁邱只能手扶着一边的楼梯，贴着他老爹的身子往上蹭。 “你等会，老子有两句话要问你。” 袁水法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 袁邱的心里猛地一揪，他以为老爷子要搞秋后算账呢，没想到袁水法却这样问道： “那些女大学生都很漂亮吗？” 袁邱大骇，情不自禁的从嘴里秃噜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问这个干啥？” 袁邱这时候面朝东，袁水法面朝北，这样一来，袁邱就只能斜着眼看他老爹，那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蔑视。 袁水法歪着头骂了起来：“袁邱，您马勒戈壁啊！你把您老子看成什么人了？您马勒戈壁啊！” 袁邱眨巴着眼，说：“老爹，我又没说啥，你咋还急眼了？” “您马勒戈壁！你鳖孙那眼神，还用说啥吗？你心里咋恁肮脏啊！老子问那些女孩漂不漂亮，就一定是想干那种事？您马勒戈壁啊！” 袁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你到底是啥意思？” “跟你鳖孙一样，老子一句正经话都懒得跟你说，省得你鳖孙老往茄子地里想。” “嘿嘿！” 袁邱干笑了两声，算是对他老爹的抱歉。 袁水法的心情多少好了点：“我问你，是刘三石亲口跟你说的，他们那儿的保姆，只服务副厅级以上的家庭？” “可不是嘛！那小子狂的都没边了，还说像咱们这样的家庭，他根本就看不到眼里，给钱再多他也不稀罕。要不是看赵萌的面子，我特么弄死他。” “你特么别张嘴闭嘴就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你得学会动脑子。”袁水法乜斜了袁邱一眼，继续说道“他开公司，是为了做生意，既然是做生意，自然是谁给的钱多就为谁服务。他为啥光挑家庭不认钱？” “为啥？” “不管为啥，这里头肯定是有问题。” 袁水法又问：“你跟这个叫刘三石的熟吗？” 袁邱说：“不是很熟，加上这一回，一共才见过他两次。上一次是在塞纳河西餐厅，他跟夏露和马咪在一起吃饭，被我碰上了。” “你等会儿，”袁水法扬了扬手，“你说的夏露还有马咪，是不是夏炫泽和马耀宗的闺女？” “是。” “这小子结识的女孩子，怎么都是大家子的宝宝？”袁水法先是喃喃自语，然后又看着袁邱问，“他跟这俩女孩的关系咋样？” 袁邱说：“看样子，应该是很不错。” “一个赵萌，舅舅是郁金市的大老板，一个夏露，老爹是省委组织部部长，一个马咪，老爹是常务副省长，”袁水法掰着指头算着，“现在又把女大学生派到副厅级以上的领导家里去，这小子究竟想干啥呢？” “肯定不干好事。”袁邱接了一句。 袁水法点了点头：“要是这么着的话，那刘三石这小子心里头的鬼就大了。你这样，赶快去问一下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女孩，看这个家政服务公司是啥时候搞起来的，刘三石有没有跟她说过，把她们派到领导们的家里去服务，有没有别的目的。” 大概二十分钟后，袁邱从卢艳丽的房间里出来了。 “卢艳丽跟我说，公司是啥时候搞起来的她也不知道。她们这一批人，是在今年的大学生招聘会上被刘三石招去的。刘三石特别交待了，到了雇主家里，一定要跟人家搞好关系，说是对她们将来的发展有好处。” 袁水法显然不想听这些，歪了歪头，问：“还有呢？” “其它的就没啥了，对了，卢艳丽还说，要是在雇主家里看到了什么不正常的情况，一定要及时向刘三石汇报。不过这不是刘三石说的，是尚燕清交待她们的。” “你别管是谁说的，这一点，恐怕才是最主要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袁水法的心里完全通透了，刘三石之所以要把这些女孩子安排在领导的身边服务，其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掌握他们这些人的隐私。 有了这个，那他就有了跟这些当领导的交易的本钱。他想换什么，那些领导就得给他什么。 怪不得刘三石这家伙根本就不在乎一个月给保姆开多少钱呢！原来根在这儿呢！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点子呢？ 袁水法使劲拍了拍脑袋。 在整个郁金市，袁水法自认为他应该算的上是一个牛逼哄哄的人物了，可他想干的事，并不见得都能如自己的愿。 原因很简单，在平原省，仍然有他打不通的关系。 尤其是在官场上，他认识的人说起来也不算少，但绝大部分，都是一支烟一杯酒的交情。想再往深里跟人家接触，太不容易了。 他也想过这里面的原因，他在郁金市的名声太臭，因为这个，官场上的那些人，谁也不想跟他走的太近。 即便是有些人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但要从他的手里获得利益，人家恐怕还要掂量掂量会不会有风险，值不值得为了他去冒这些风险。 同样是一件事，名声好的人花个三万五万就行了，他花三五十万，也不一定有人愿意帮忙。 眼下，真正能死心塌地为他办事的，掰着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这些人，都是被钱跟淹没了。 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想跟他有牵扯，人家表面上虽然对他都客客气气的，可一到开口求人办事的时候，谁都躲他远远的。 这些年，袁水法为了发展自己在官场上的人脉关系，砸出去的钱可真不少，像刘三石招的这些女大学生保姆，他每一年在这方面的花销，至少能养活一百个。 吔？ 要是学着刘三石的做法，也弄一些漂亮女大学生回来，撒出去给那些当大领导的人家当保姆，不就齐活了！ 只要手里抓几条这些当官的隐私，想让他们怎么样，他们就必须怎么样，谁不听话就特么让他好看。 对，就这么办。 第147章 祸不单行 袁水法问袁邱：“咱们家要是也搞一个像刘三石那样的家政服务公司，你觉得咋样？” 袁邱直犯迷糊：“咱搞那玩意弄啥？” “你说弄啥？马勒戈壁！你也老大不小了，咋就不会动动脑筋呢？我问你，刘三石开这个家政服务公司，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真正的目的？ 刘三石办家政服务公司，自然是要往外输出家政服务人员，除了这个，他还能有什么目的？ 袁邱看了看他老爹的表情，觉得他要这样回答，肯定得挨巴掌。那刘三石会有什么目的呢？ 这玩意，还挺特么伤脑筋的！ “你就是个猪脑子。”袁水法先是咬着牙损了袁邱一句，然后又提醒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不是说了吗？如果发现雇主家里有不正常的情况，要及时向刘三石汇报。他是在暗中调那些当官的细作呢。” “哦？” “你TMD咋还没弄明白，只要手里掌握了那些当官的隐私，刘三石就可以牵着他们的鼻子走了。” 袁邱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因为你是猪脑子。”袁水法白了儿子一眼，又接着说，“所以，我准备让你也搞一个这样的公司。到时候，咱就也能牵着那些当官的鼻子走了。” “老爹，咱搞恐怕不行吧？” 见袁水法又冲他瞪起了眼，袁邱急忙把手往下压了压，赔着小心说，“老爹，你先别急眼，听我给你分析分析这里面的道理。首先，刘三石是专业搞家政服务的，并没有另外的生意，不管他把手底下的保姆派到谁家里，人家都不会怀疑他有别的动机。” “可咱家呢？谁都知道咱们家是干啥的吧？要是冷不丁搞一个家政服务公司，谁都会觉得奇怪，别说是让人家花钱雇了，就是倒贴，那些当官的人家也未必肯要。” 袁水法不得不从心里承认，袁邱分析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那你说怎么办？” 袁邱说：“你要真想在这方面动脑筋，不如这样，把刘三石手底下的那些保姆收买了，让她们把看到的听到的全都告诉咱们，就是不办家政服务公司，一样能达到目的。” 袁水法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问题是你有把握收买那些女孩吗？袁邱，不是老爹损你，在追求女孩子这方面，你鳖孙可真不咋滴，夏炫泽的闺女你小子追了最少也有半年了吧？咋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袁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我只是让这些女孩子给咱们家提供消息，又不是让她们做我的女朋友。你放心，只要咱舍得花钱，就没有搞不定的。” “那好，我让财务先给你支一百万，打今儿起，你就运转这个事。” 袁邱忍不住撇了撇嘴：“老爹，你也太抠了吧？一百万够干啥的？” “那你打算要多少？” “最起码得先给五百万吧。” “行了行了，老子给你五百万。”袁水法不耐烦的冲袁邱摆了摆手，“你去财务拿钱吧。” 袁邱高高兴兴的走了。 袁邱走后，袁水法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刘三石只开了一家家政服务公司，他这样处心积虑的从高级干部的家庭里搜集信息，究竟要干嘛呢？ 直眉瞪眼的去敲诈人家？ 不会！ 看刘三石的气派，应该不是那种下作的人。 那他究竟要干嘛呢？ 把消息提供给第三方？ 对！ 肯定是这样。 那谁是第三方呢？他为什么要通过刘三石这个渠道来搜集这方面的信息？ 不会跟“公”字沾边吧？ “阿嚏！” 刚想到这儿，袁水法就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袁水法很迷信，只要无缘无故的打喷嚏，他都会很紧张，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且，每一次心里有这种不好的念头，就一定会出事。 “阿嚏！” 草泥马！还没完没了了，看起来是祸不单行啊！ 不行，得把刘三石这家伙的底细摸清楚，要不然心里面不踏实。 袁水法抓起电话打给了常闯。 “常闯，你赶快到我们家来一下。” 常闯早些年是跟着袁水法混的，在道上颇有几分名气，江湖人称常三黑——面皮黑，心黑，手黑。 五年前，常闯惹上了一场人命官司，被判了七年。他在监狱里住了四年半，被减刑提前释放了。 出来之后，常闯就没有再跟袁水法混，袁水法要洗白自己，把常闯留在身边不合适。 袁水法给了常闯一笔钱，让他出去自立门户，开了一间私家侦探社。 但私下里，常闯仍然是袁水法的爪牙，只要袁水法这儿有什么事，一声招呼，常闯就来了。 现在，只要是袁水法不方便出面解决的事，都让常闯去摆平。 没多大一会，常闯就来了。 “老大，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吧？”常闯瓮声瓮气地问道 袁水法招呼常闯坐下，递给他一支烟，像是拉家常一样，把刚才刘三石来家里的经过给常闯说了。 常闯忽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瞪着眼珠子叫：“马勒戈壁！这家伙是从哪儿蹦出来的野小子，敢在这儿呲毛，GRD是不想活了，我现在就把他给做了。” 说着，常闯抬起腿就要往外走。 袁水法冲着常闯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看着常闯说道：“到底该怎么来料理这个刘三石，等把这家伙的底细查清楚了再说，我今天叫你来，是要你查清楚三件事。” “都什么事你说。” “第一，你要查清楚刘三石的来历，他跟夏炫泽的闺女夏露，马耀宗的闺女马咪到底是啥关系，另外，还要查一查他跟其他的女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重点是领导干部的闺女。” “第二，你给我查清楚，刘三石的那个家政服务公司，到底有多少个家政服务人员，这些人都在给哪些家庭服务。” “第三，从现在开始，你要派人紧紧地盯着刘三石，一定要把他盯紧了，看他都跟哪些人有联系，如果发现有异常情况，你要马上告诉我。” “好，我马上就去办这些事。” 常闯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第148章 自找麻烦 从袁邱的家里出来之后，刘三石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一个叫马记周的人打来的，刘三石和他只见过一次，是在夏州市信息咨询公司开业的时候。 那一天，马记周是和一个叫李天明的一块来的。他们俩合伙在省城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据说混的还不错。 开业那一天，马记周和李天明每人包了一万块钱红包，是所有来客当中送贺礼最多的，所以刘三石对他们俩的印象特别深刻。 而且，他们俩显然知道刘三石的真实身份，其他的人都称呼刘三石刘总或者刘老板，唯独他俩称呼刘三石刘主任。 刘三石并不觉得奇怪，能混到在省城开房地产公司，肯定不是一般人，他们跟官场上的人物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刘三石的身份，应该是从夏州市的高层透露出来的。 “刘主任，你好！我是夏禹房地产公司的马记周。” “马总你好！” “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过来一起吃个饭。” 马记周这样说是有讲究的，说明他并不是单独请刘三石一个人吃饭。如果是单独请，他就会说我想请你吃个饭。多了个一起，说明还有别人。 而且，刘三石并不是宴会的主角，他只是一个陪衬的角色。 “还有什么人？” “也没谁了，除了你我和李天明之外，还也建设厅的任伟任处长。” “任伟？这个人我应该不认识吧？” “你可能不认识，不过今天的这个局你最好过来参与一下。公司出了点麻烦，你能参与进来，事情或许会好办一点。” 刘三石还能说什么呢。马记周的意思，很明显是让他以夏州市驻省城办事处主任的身份，去跟任伟沟通，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职责。另外，他还欠着人家马记周的情呢。 “是这样啊，那成，在哪儿？几点？” “我安排在醉卧风了，你最好是早一点过来，我还有几个问题要向你请教呢。到了醉卧风，你直接来三个八就行了。” 还定了客房！看起来还真的有大事要商量。晚上六点，刘三石就开车去了醉卧风。 醉卧风是省城最高档的大酒店之一，但在装饰风格上却与其它外表豪华的大酒店不同，醉卧风的格调，主要以素雅为主，这家大酒店的老板何君，虽然在官场上混迹多年，却是个清心寡欲的人，酒店的格调，也恰如其分的反映出主人的心境。 但来这里就餐的客人，却往往是锋芒毕露的。 刘三石进来的时候，马记周和李天明正殷勤备至的伺候着任伟，一个向他敬烟，一个向他敬茶，任伟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看到这样的场景，刘三石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对于傲慢的人，他一向都是极其反感的。要不是事先马记周有交待，依着他的性子，恐怕扭头就出去了。 他不喜欢跟任伟这种牛逼哄哄的人打交道。 可今天马记周叫他来，是有特殊使命的，刘三石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房间。 看到刘三石，李天明急忙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来到了任伟的面前。 “这位是省建设厅项目处的任处长。” 李天明向刘三石介绍道。 “任处长你好！” 刘三石向任伟伸出了右手。 这个时候，任伟正在摆弄着一款新上市的苹果手机，刘三石把手伸出来都好长时间了，任伟还在摆弄着他的手机，就在刘三石准备把手缩回来的时候，任伟才冲他翻了翻眼，冷冷的问了一句：“这位先生是？” 马记周赶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夏州市驻省城办事处的刘主任。” “哦！——” 任伟这一声“哦”，尾音拖的很长，让人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心在往下掉似的。 与此同时，任伟朝刘三石伸出了左手，两个人很别扭的握了一下。 “听说你们这些下面来的办事机构，都挺能钻营的是吧？想必刘主任在上层也认识一些朋友了？”任伟的问话不阴不阳的。 刘三石说：“我只是初来乍到，别说是上层的人了，就是下层的人也认识的不多。” “哦！——” 这一声，尾音拖的比刚才还要长。 刘三石皱着眉头走向了一边。 任伟把右手的食指来回勾了几下，对马记周说道：“老马，你那个事我已经帮你打听了，不好弄啊！明面上，是手续上面出了问题，人家对你们提出了两点质疑，第一，这次的土地竞拍，有往外透露标的的嫌疑，所以要把最终的竞标结果给作废了，第二，有人举报你们公司的建筑资质不合法，人家说，像你们这样的房地产公司，怎么可能具备一级建筑资质呢？” 马记周说：“任处长，不管标的有没有泄露，就我们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来说，可是规规矩矩参与竞标的，即便是标的出了问题，也不能让我们承担这个责任吧？现在我们中标了，他们却要作废，这不是明显在欺负人吗？” 任伟不耐烦的冲马记周摆了摆手，说：“作废不作废是国土资源厅的事，你跟我说不着，这些磕碜人的话，你别让我听。” 马记周皱了皱眉头，又说道：“任处长，建筑资质的事你总应该说句话吧？我们这个一级建筑资质，可是经你的手给办的，合不合法你应该最清楚了，横竖不能因为几个野鸡瞎叫唤，就说我们不合法吧？” 任伟说：“正是因为这个一级建筑资质是我帮你们办的，我才应该回避呢！你设身处地的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如果你处在我现在这个位置上，应该如何来面对这个问题。跟你说句实话，当我听到有人质疑你们的建筑资质时，把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不是明显的在质疑我跟你们之间有猫腻吗？换作是你，在这种情况下是会不顾一切的替你们解释呢？还是应该选择回避？” 说到这儿，任伟抬眼看了看马记周，然后又说道：“我说老马，像你们这种规模的小公司，小打小闹的搞几个小一点的开发项目就行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是多大的木材你就应该钻多大的眼。可你们呢？非要跟大成房地产开发集团争那块地王，这不是自己跟自己找不自在吗？” 第149章 独霸市场 在马记周和任伟一来一往的交谈当中，刘三石听出了大概齐的意思。 前段时间，郁金市国土资源局挂牌了一块被称为地王的商品房开发用地，这块地在郁金市东城新区的黄金地段，距离大成房地产集团新近开发的博雅苑小区很近，不管是处于经济效益的考虑，还是冲着要独霸房产市场的野心，大成房地产开发集团对这块地都是势在必得的。 不过，大成房地产集团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大家看到又有一块地拍了出去。这样的话，会影响博雅苑的销售价格的，他们就是要营造出一种房源奇缺的效果。 另外，因为大成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商品房项目上遍地开花，造成了资金方面的严重短缺，一时半会的，他们还真拿不出来这笔钱对这块地王进行投资。 自己拿不下，又不想让别人拿，大成房地产开发集团只好动歪脑筋。 袁水法跟郁金市所有上点规模的房地产开发公司都打过了招呼，说谁要是拿了这块地，就剁了谁的手。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突然间蹿了出来，致使袁水法要让这次竞标流拍的计划落了空。 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只是一个小公司，袁水法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以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的经济实力，是根本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的。 结果，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却以二十九亿的价格中标了。 这个结果让袁水法非常的气愤，同时也让他大吃了一惊，据他了解，像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这样的小公司，就是把所有人骨头里面的肉都抠出来，撑死了最多也就能筹措到三四个亿的资金，这多出来的绝大部分，他们是从哪儿搞来的呢？ 后来袁水法才了解到，马记周从香港一个信托投资公司一下子搞到了二十五个亿。不过，这些钱不是人家给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投资，而是借贷，利息高的能把人给吓死。如果项目不能及时落实下来，光是支付利息，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让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倾家荡产。 所以，袁水法就索性来了一个釜底抽薪，他要用拖延的战术，把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给拖死。 说竞标过程中有泄露标的的嫌疑以及怀疑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建筑资质，全都是袁水法搞出来的，而且还是大喊大叫地搞，他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让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来开发东城新区这块地王，他袁水法不同意。 到现在，建设厅和国土资源厅接到投诉都快一个星期了，迄今为止，双方对投诉内容都还没有展开调查。 马记周慌了，要是这样一味地拖下去，那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就彻底完蛋了。 马记周和李天明也知道，这两个事全都是袁水法搞出来的，得知袁水法的态度之后，他们俩也很后悔，曾经托人找袁水法说和，还答应袁水法，就算是把交给郁金市国土资源局那笔保证金扔了，也要撤销这次的竞标，他们不干了。 可即便是这样，袁水法仍然不肯放过他们。袁水法已经把话放出来了，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只能有一个结局，就是被彻底搞死。 谁让他们在老虎头上蹭痒痒呢？ 马记周和李天明是真的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 现在，只有把投诉他们的那两个事平息了，之前的竞标结果，才能被重新认可。 今天他们俩宴请任伟，就是想让他出面说句话，当初对建筑资质的认定过程，任伟是全程参与的，只要他能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马记周从包里拿出一个装有三十万块钱的大纸袋子，一个劲的往任伟的怀里塞。 “任处长，这是我们公司的一点小意思，请你无论如何收下。” 任伟没有接，但也没有推，更没有躲，只是阴沉着脸训斥道：“老马，你这是要干嘛？我什么时候收过你们的钱？赶快收起来，甭给我来这一套。你这样搞，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马记周红着脸说：“任处长，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帮忙说句话。” 任伟一脸的不高兴：“我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吗？这个事，我得回避，你这么麻缠，不是让我为难吗？” 刘三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说了一句：“任处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对这件事的调查，你可以不用直接出面，其他人找你调查的时候，你只要说一句公道话就行了。” 任伟盯着刘三石看了好大一会，喘着粗气说道：“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幼稚呢？什么就公道话？向着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这边说，就算是公道话吗？” 马记周皱着眉头说：“任处长，不管怎么说，总得实事求是吧？当初搞认证的时候，我们可是丁是丁卯是卯的，所有的资料全部都是真实的，我们的建筑资质，也是实打实的。甭说别的，现在就连像大成房地产开发集团这样的大公司，也经常让我们参与他们那些工程的施工。我们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虽然在房地产开发上不如像大成这样的大集团，但在工程建筑方面，我们却敢说我们是一流的，这个一级的建筑资质，我们当之无愧。” 任伟撇了撇嘴说：“你甭跟我说这个，你说你们是一流的建筑资质没有用，得别人承认才行。现在有人对你们的资质提出了质疑，就得展开调查，说的再明白一点，就是必须得有参与到评估的人员站出来为你们作证明。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恐怕没有一个人会为你们出头。这件事牵涉到了袁水法，甭说你拿出来三十万了，就是拿三百万三千万三个亿也没有人敢接。谁都害怕自己没命花这笔钱。” 刘三石听明白了，这件事的根源，在袁水法的身上，如果大家不消除对袁水法的恐惧，就没有人会站出来替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建筑资质作证。 第150章 变相索贿 事已至此，马记周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可既然来了，饭总还是要吃的。马记周心里对任伟还残存着一线希望，等一会喝了酒，能说的话不能说的话就都能说了，万一趁着酒劲把任伟给说通了呢？ “任处长，刘主任，咱们去吃饭吧，俗话说人官肚子不官，不管这个事能不能办成，该吃饭咱们还得吃饭，该喝酒咱们还得喝酒。” 任伟皱着眉头说：“老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啥脾气，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太塞心了，这个时候，我能吃的下饭吗？能喝的下酒吗？” 说完这些话，任伟下意识的朝那个装着三十万块钱的大纸袋子看了一眼。 刘三石有点魔症，心里想：这货到底是啥意思？不肯吃饭喝酒，又赖在这儿不想走，是想搞什么吧？ 这时候马记周说了一句：“任处长，既然这会你吃不下，那咱们就稍等一会再吃。” 任伟有点不大高兴：“咱们几个大男人坐在这儿干等着，也太没意思了吧？” 刘三石咂摸出点味道来，他觉得，任伟这样搞，好像是想让马记周给他安排点什么项目，比如洗澡泡脚之类的。 正在这时候，任伟又说话了：“要不然，咱们几个打一会小牌吧？” 说着，任伟又往那个纸袋子上看了一眼。 这一下，在场的人心里全都明白了，任伟的心思，是在那三十万块钱上，他想把这些钱拿走。 马记周期期艾艾地说：“那好，咱们就玩会吧。” 任伟似乎很熟练这一套，走到床头前拿起来了电话，让服务员拿一副扑克牌上来。 打完电话，任伟又说道：“咱们只是玩，可不是赌，下注小一点就行了。我先声明一下，单次下注，不能超过一万块，炸子可以加番，你们同意不同意？” 马记周和李天明相互看了一眼，一齐说道：“可以，没问题。” “你呢？”任伟又指了指刘三石。 刘三石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他的事，眼下，任伟的心思已经非常明白了，就是想密了这三十万。可他刚才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让他一下呢？还是真的想让他参与进来？这家伙不会是想在他身上也捞一把吧？ 想到这儿，刘三石冲任伟摆了摆手，说：“我就算了吧，你们玩你们的。” 任伟一脸的不高兴，瓮声瓮气地说道：“你这个人真没有意思，你不是来替老马他们平事的吗？怎么把自己搞的跟局外人似的，看你的做派，根本就不像是政府部门驻外搞联络的。” 刘三石有点窝火，看这家伙的架势，还真想在他身上起几个铜板，既然这样，那就陪他玩玩呗！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活。 “行，那我就陪着任处长玩两把。” 任伟的脸色多少缓和了一点：“我先声明啊，咱们就是玩。既然是玩，就必须公平竞争，千万别玩暗度陈仓那一套。我跟你们讲，这个事，我帮不了你们什么忙，别到时候你们输钱了，说是变相的给我上的供，我可不吃这一套。” 刘三石这一下算是彻底看清楚了任伟的嘴脸，这家伙典型的就是那种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货色，他已经明确表示了，这个事他帮不上忙，可马记周他们俩是求着这货的，打牌的时候肯定要放水，任伟是既想拿钱，又不想扛事。 TMD！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刘三石气坏了，他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要治治这个货。 没多大一会，服务员拿着一副扑克牌走了进来，刘三石装作一副很窘迫的样子，说道：“我得先出去一下。” 然后又冲李天明挤了挤眼，意思是让他跟着出去一下。 刘三石的这个表现，让任伟觉得他是因为手里没带多少钱，专门出去找钱的，把李天明叫出去，就是想问一下他有没有多余的钱。 就连李天明也误会了，刚出门，李天明就问了一句：“刘主任，是不是身上没带钱？” 李天明这样问，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今天刘三石来，是替他和马记周办事的，总不能让人家跟着赔钱吧！ 刘三石自然明白李天明的意思，冲他摆了摆手说：“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任伟这货平时跟你们来往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德行？” 李天明咧着嘴说：“可不吗，自打认识他开始就这样。刚开始打交道的时候，我们不是想通过他把建筑资质证明拿下来吗？所以就给他送了一点钱，可他死活就是不要。后来就撺掇着我们打牌，把我们带过去的那点钱全部在牌桌上划拉走了，等到建设厅来我们公司验收的时候，任伟还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好在我们公司各方面的硬件软件都达到了要求，这才顺利的过了关，拿到了一级建筑资质证书。” “从此以后，任伟好像老觉得我们欠他多大情似的，只要有闲暇的时候，就约我或者马记周出去吃饭，吃饭之前，总是撺掇着要打一会牌，变着法让我们给他送几个。前前后后的，我和老马加起来差不多被他搞去了小一百万了。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像我们这样的企业，毕竟在他的管辖之下，他要是想找我们的晦气，那简直就是磨道里面找驴蹄子。没办法，我们也只好任人宰割了。” 刘三石勉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即便是这三十万让他划拉走了，建筑资质的事他能站出来替你们说句话吗？” 李天明说：“肯定不会，刚才他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明白了，有袁水法在中间起着作用，别说是三十万，就是三百万他也不会替我们出头的。” 刘三石说：“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跟他客气了，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我得把这家伙平时坑你们的钱全部让他吐出来。” 李天明一脸担心地说：“这样搞恐怕不行吧！要是因为这种事把他给得罪了，以后他恐怕更会给我们小鞋穿了，到那个时候，我和老马就真没法在省城里混下去了。” 第151章 酒厚赌薄 刘三石又气又急：“李总，如果你们一味地忍让下去，就有活路吗？你别忘了，那二十五个亿的高息贷款，背负在身上会有多么的沉重。袁水法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来对付你们。” “而任伟这个人，明知道这件事的是非曲直，却不肯站出来为你们说一句公道话，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的公司倒下，甚至是彻底破产。他这样做，简直就是袁水法的帮凶。既然他连一点最起码的怜悯之心都没有，你们又何必去顾忌他的脸面呢？” 李天明的脸抽搐着，深深的埋下了头。 看到这种情况，刘三石又有点于心不忍了，他把口气缓和了一些，说道：“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在外面打拼的生意人有多么的不容易，心里不可能毫无顾忌。眼下，对你们真正造成威胁的，是袁水法的大成集团以及他所掌握的黑恶势力。对于这一点，任谁心里都会有所顾忌。我想提醒你的是，袁水法已经正式向你们宣战了，他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把你们搞的家破人亡。所以，如果你和马总仍然存在着侥幸心理，只会让袁水法把你们逼到万劫不复的深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抗争一下呢？说不定还有活路呢。任伟拿了你们的钱仍然见死不救，那还用得着对他客气吗？” 李天明的脑袋来回的抖动着，牙齿咬的嘎嘣嘎嘣的响。过了好大一会，才把头抬了起来。 “刘主任，你说的没错，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倒不如最后再折腾一下，你说吧，接下来应该怎么弄，我和马记周全都听你的。” 刘三石如此这般的跟李天明交待了一番，然后两个人就分开了，李天明直接回了房间，刘三石却去了吧台。 在吧台那儿，刘三石向服务人员借了一本又大又厚的时装期刊合订本，隔着外衣夹到了左腋下，吹着口哨回到了房间。 看到刘三石的左腋下鼓鼓囊囊的，任伟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他还以为刘三石的腋下夹的是钱呢，那么大一块，至少不低于三十万。 任伟来劲了。 坐下来之后，刘三石也明显表现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战斗状态。 “马总，李总，刚才任处长也说了，既然要打，那咱们就真枪实弹的干上一场。你们俩把子*弹准备足了没有？” 李天明拍了拍皮包，说：“应该差不多吧，除了刚才那三十万，我这儿还有五十万，我和老马一个人二十五万，不算少吧？” “还行还行！”刘三石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任伟，问，“任处长，你呢？” 任伟的表情很尴尬。 李天明赶紧打圆场：“任处长出来的比较匆忙，应该不会带那么多的现金，这样吧，把这三十万先借给他，这样总行了吧？” 刘三石笑了笑说：“行，行，当然行了。不过，你们仨可是用的一个钱串上的钱，我心里可有点不踏实。我说一句不该说的，万一你们仨联合起来对付我一个，那今天晚上我可要输惨了。” 李天明摸了摸鼻子，说：“怎么会呢？刘主任，你也太多心了吧！” 刘三石的表情却越来越认真，“常言说得好，酒厚赌薄，不管再厚道的人，只要坐到赌桌上，都会变得刻薄，变得斤斤计较。最起码，你们仨得让我心里踏实点吧？” 刘三石一副唧唧歪歪的样子，惹的任伟心里很不高兴，就瞪着眼问道：“那你说，怎么才能让你心里踏实一点？” 刘三石说：“至少得让我觉得你们仨用的不是一个钱串子上的钱吧？这样吧任处长，既然你这三十万是跟李总借的，那你就给他出个手续吧。” 任伟白了刘三石一眼，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事？” 虽然这么说，但任伟还是从床头柜上拿了一张纸，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张借据，很不耐烦的递给了刘三石，翻着白眼说：“你看看行不行？” 刘三石接过来，极其认真的看了一下，然后把借据给了李天明，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任伟之所以这么慷慨，一方面是被刘三石的磨叽劲给弄烦了，另一方面，他心里是有底气的，他知道，待会打牌的时候，马记周和李天明肯定还会像以前那样让着他，等他赢了钱，就当着刘三石的面把这三十万还回去，这样的话，刘三石再谨慎也是白费心思。 赌局开始。 任伟充分领教了刘三石的厉害，不到半个小时，他那三十万就输了个精光。 碰到刘三石，任伟自然没有不输的道理。在这方面，刘三石简直都成神了，以他大脑的记忆能力，一副扑克牌五十四张，拿手指头扣着牌的一边快速在他眼前过一遍，最多七秒钟，他就可以准确的记忆每一张牌所在的位置，换句话说，他完全清楚每一个人手里都有什么牌，以知己知彼来对付任伟，刘三石没有不赢的道理。 另外，刘三石洗牌的时候，能够以玩杂耍的方式，把每一张牌调整到他想要的那个位置。刘三石想让谁手里是什么牌，就肯定是什么牌。 任伟输的那么惨，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他平时被马记周李天明这一类人给惯坏了，老以为所有的人都会让着他。所以，不管手里的牌是好是坏，他都会抓起来当地主。 可偏偏刘三石不吃他这一套，牌桌上，马记周和李天明几乎是在坐山观虎斗，他们俩手里虽然有牌能打任伟这个地主，却抱在手里不敢出。所以，这四个人的斗地主，最终成了刘三石和任伟之间的单打独斗。 马记周和李天明却因此而帮虎吃肉，虽然没动一刀一枪，也从任伟的手里赢了不少钱。 连输了五六把之后，任伟输掉了差不多有二十万了，这时候他才看清楚了场上的形势，刘三石这家伙跟他一样，也想从马记周和李天明的手里捞钱。虽然他们俩在心里面是向着自己的，可他是地主，人家总不能不顾同盟跟刘三石干吧？那样的话，也显得太明鼻子明眼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必须得调整战术了，他得让刘三石当地主，这样的话，马记周和李天明就可以跟他一起斗刘三石了。 任伟的想法，正好着了刘三石的道。 第152章 血战到底 接下来，刘三石一连抓了两把地主，每一把都遭遇了三个炸*弹。 第一把，任伟拿到了两个炸*弹，虽然说手里其它的牌稀烂，但这样的牌面，是可以打关键牌的，只要在关键时候炸地主两家伙，刘三石就死翘翘了。 一开始出牌，任伟就紧紧地盯着刘三石。 刘三石手里的牌很顺，没多大一会，他就报牌了。 “报牌，还剩最后一张，没人打我可就走了。” “等会，就剩最后一张了是吧，那你就窝在手里吧。我四个7，炸了。”任伟的表情很亢奋，把四个7甩出来之后，分别看了看马记周和李天明，说，“你们俩手里谁还有炸*弹，统统拿出来，这一次，一定要炸他一个血肉横飞。” 马记周出了四个9，正要继续发牌，任伟又尖着嗓子叫了一声：“你等会，我手里还有牌呢，四个J。” 任伟使劲把四个J甩了出去，然后盯着刘三石，喊出来的声音像鸭子叫唤：“这就叫一炮三响，刘三石，没见过这种连环炮吧？是不是很清脆？” 刘三石说：“脆，太脆了，脆的把我耳朵都震聋了。” 任伟狂妄的笑，然后甩出去两张牌：“两个3，谁能走赶紧接过去。” 马记周坐在任伟的上手，看了看手里的牌，全都是单个的，只好摇了摇头。 任伟冲着李天明喊：“老李，你赶快接过去。” 李天明犹犹豫豫的出了两个6，嘟着嘴说：“接过来我也走不了。” 任伟不满的瞪了李天明一眼，说：“不能走你可以送送老马吗，老马，你还有几张？” 马记周说：“再出一张就可以报牌了。” 说完，马记周把手里的四张牌一张一张的散开，意思是要告诉任伟和李天明，他手里的四张牌全都是单张。 李天明出了一张4，任伟没接，而是冲着马记周喊：“老马，顶，使劲顶，捡最大的顶。” 马记周出了一张2，刘三石打不住，马记周报牌，说他还有最后三张，然后又出了一张Q，刘三石还是打不住。 任伟兴奋的都不行了，如果下一张牌刘三石还打不住，那他就死翘翘了。 马记周却是一脸菜色，一个劲的冲任伟和李天明眨巴眼，他们俩虽然知道马记周是什么意思，但谁都打不住Q，就算是能打住也没用，最后这张牌，还得靠马记周去顶。 马记周无奈，只好出了一张4。 刘三石把最后一张Q甩到了桌子上。 任伟气的眼珠子都红了，伸出手去使劲地扒马记周手里的最后一张牌，一边扒一边大声叫唤：“我还不信了，你手里最大的只有一个4吗？” 扒开来一看，最后这一张是3，任伟没话说了。 这一把，三个斗地主的每个人输了八万，任伟手里就剩三万块钱了。 接下来的这一把，跟刚才那一把完全翻了个个儿，刘三石手里有两个炸*弹，任伟手里也有一个炸*弹，是天炸，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不敢轻易出手。 刘三石刚出牌没多久就甩出了一个炸*弹。 这么早就把炸*弹甩了出来，说明他手里很有货，任伟心有余悸，就更不敢轻易出手了。 尔后，刘三石又甩出来一个炸*弹，报牌两张。 任伟绷不住了，把天炸甩了出来。 “NND！该死球朝上，炸了。” 按照牌理，刘三石还剩最后两张牌，任伟应该出单张的，可他料定刘三石手里应该也是两个单张，就甩出来一对K，他想试探一下，即便刘三石手里是一对，肯定也打不过两张老K。 没想到刘三石的手里是一对A。 又输了，而且还是每个人八万。 任伟把手里最后的三万块钱给了刘三石，还欠他五万，马记周和李天明把刚才赢任伟的钱全部倒进去不说，每个人还输了将近十万。 刘三石笑眯眯的拍了拍任伟的肩膀，说：“我看就到这儿吧，你欠那五万，我也不要了，全当是却请你喝茶了。” 任伟瞪着血红血红的眼珠子冲刘三石喊叫：“赌局里的规矩你懂不懂？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许走。” 刘三石两手一摊，说：“可问题是你没钱了哦。” 任伟冲着马记周和李天明喊叫：“老马，老李，你们俩手里还有多少钱，全都拿给我。” 马记周指了指怀里的皮包，说：“我这儿就剩十六七万了。” 李天明说：“我也是。” 任伟焦急的冲他们摆了摆手，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们的银行卡上还有钱没有？” 马记周说：“银行卡上是有，可这个时候银行恐怕都下班了，也没法取哦，在主动取款机上取是有限额的，不济事。” 任伟转了转眼珠子，又问：“你们公司里放的现金还有多少？” 马记周犹犹豫豫的没敢搭腔，李天明说了一句：“大概还有百十来万吧。” “统统给我拿过来，今天晚上，我要跟刘三石血战到底。”任伟咬牙切齿的，冲李天明勾了勾手指头，“老李，你跟我一块把钱拿出来。” 两个人刚要离开，却被刘三石给叫住了。 “慢着。” 任伟愤愤地回头，冲着刘三石嚷嚷：“你还有啥事？” 刘三石说：“取钱可以，但咱们还是老规矩，你从李总那儿拿多少，就必须打多少钱的借据。” 任伟简直要炸了：“刘三石，你是赢了钱的，咋还那么多事？” 刘三石冷冷的回应道：“我是赢了钱，但我可没输理，既然是赌局，那就应该丁是丁卯是卯，这叫规矩。任处长，你不是要跟我血战到底吗？那好，今天晚上我就陪你血战到底。” 没多大一会，任伟和李天明就回来了，任伟一脸怒气的把借据甩在刘三石的面前，说：“这是借据，你看看行不行？” 刘三石把借据拿了起来，看的还挺认真，看完之后，把借据折好了，交给了李天明。李天明接过来，不好意思的冲任伟笑了笑，然后把借据放在了皮夹子里。 接下来，一场大战就要爆发了。 第153章 超级烂货 任伟和李天明离开的那段时间，刘三石把揣在怀里的时装期刊拿了出来。老放在胳肢窝底下，不但起牌出牌的时候碍事，还磨的胳肢窝生疼。 马记周瞪圆了眼睛看着那本时装期刊，感叹道：“刘主任，你可真能，我还以为是钱呢。” 刘三石笑了笑，随手把时装期刊扔到床头柜上，说道：“不这样搞，激发不起来任处长的积极性。” “那是那是。”马记周也笑了，“刘主任，我看出来了，你今天晚上是要整点事吧？” 刘三石把自己的打算给马记周说了一遍。 马记周不像李天明那么犹豫，立即表态道：“行！就这样干，反正横竖都是个死，那就死的壮烈一点，不能给全夏州市人民丢脸。”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还没来得及商量接下来行动的具体细节，任伟和李天明就回来了。 再次开牌后，任伟就像疯了一样，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管手里的牌面是好是坏，每一次都要抓起来当地主，没多大一会，一百万就剩下了不到三十万。 这个时候，马记周和李天明的手里也有三十多万了。 刘三石趁机做了一副大牌，一把轰出了五个炸*弹，这一次下来，任伟、马记周和李天明三个人每人输了三十二万，任伟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刘三石，还欠他四万块，加上刚才的五万，一共欠刘三石九万。 任伟把手里剩下的扑克牌往桌子上一甩，气哼哼地说道：“算球了，不打了。马勒戈壁！今天中午丽水金沙洗浴中心那个娘们肯定是个超级烂货，太臊气了！” 刘三石眨巴了眨巴眼，看着任伟说：“任处长，你还欠着我九万块钱呢。” 任伟气的把桌子上的扑克牌胡拉了一地，瞪着眼珠子冲刘三石喊：“你小子也太贪心了吧？我整整输给你了一百三十万，再加上老马和老李的，你差不多赢了一百八十万，还在乎那几万块钱吗？做人不能太贪婪了吧？” 刘三石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任处长，话不能这么说吧？我赢钱是靠我的手指头挣的，有本事你也赢啊！这九万块钱我可以不要，但你至少得给我说句好听的吧？你看你是什么态度，就好像我欠了你的钱似的。” 任伟梗着脖子喊：“刘三石，你很有本事，很有能耐，你很了不起，行了吧？” 说完这番话，任伟气哼哼的走了出去。 李天明在他身后喊：“任处长，咱还没吃晚饭呢。” 任伟歪着脑袋回头看了看，愤愤然地说道：“还吃个鸡*巴哦！” 任伟走后，刘三石把赢来的一百八十万全部还给了马记周，马记周死活就是不肯要。 刘三石说：“这一百八十万，本来就是李总你们俩的钱，我只不过是替你们从任伟的手里拿回来了。另外，那一百三十万的欠条你要放好，最好是明天就去建设厅向任伟要钱。” 马记周明白了：“刘主任，你今天晚上做的这个局，是想用这一百三十万的欠条，换任伟一句公道话是吧？” 刘三石说：“不仅仅是这样，公道话他必须得说，这一百三十万他也得还，这是你们俩的血汗钱。” 李天明有点担心：“万一因为这个事把他给惹急了呢？那他很可能就不会替我们作证了，咱们可别因为这一百三十万，把大事给耽误了。” 刘三石说：“你就是不要这一百三十万，甚至再送给任伟一百三十万，他也不会为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建筑资质的事情作证。他这种人，吃了你锅里的就会屙你锅里，要想让他开口说公道话，得让他感到害怕，觉得来自你们这边的威胁比来自袁水法那里的威胁更大，更严重，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让他乖乖的开口。” 刘三石把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的跟马记周和李天明说了一遍。 接下来，他们仨又谈论了一下那二十五个亿的贷款问题。 刘三石的意思是，跟对方把这边的情况说清楚，先别让他们放款。资质的事和土地拍卖的事恐怕还会拖延一段时间，如果现在就把这笔钱抓在手里，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马记周苦着脸说：“这个事，我已经跟贷款方沟通过了，他们也同意这样做，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我们必须赔偿给他们违约金。” 刘三石问：“违约金是多少？” 马记周嘟嘟囔囔地说：“贷款总金额的百分之三十。” 刘三石吓了一大跳：“怎么这么高？他们要抢钱啊！” 马记周说：“因为这个事，我在电话里跟他们进行了反复磋商，可贷款方一直不松口。他们说，如果我们终止或者暂缓贷款，给他们造成的损失也很大。这二十五个亿，他们也是从各种渠道筹集到的，支付的利息相当的高，如果我们单方面毁约，这点违约金，也就是够弥补他们目前的损失。” 刘三石算了一下，这二十五个亿的贷款，百分之三十就是七点五亿，借贷方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啊！ 继而，刘三石又想到，违约金定的这么高，马记周和李天明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那他们之间约定的贷款利息又会是多少呢？他只是听说这二十五个亿的贷款利息很高，具体高到什么程度，刘三石还不知道。这会儿，刘三石的心里非常紧张，他真的很害怕，双方商定的利息会高的离谱。 想到这儿，刘三石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双方商定的利息是多少？” 马记周小声说：“每一块钱一个月要支付一毛一的利息。” 尽管刘三石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是被马记周说出来的数目字给吓傻了。 我的老天爷呀！这么高额的利息，马记周和李天明都敢承诺，他们俩搞这笔钱，不是为了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是纯粹找死呢！ 一时间，刘三石也完全懵了，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一点办法，能让马记周和李天明彻底摆脱眼前的危机。 第154章 神秘人物 马记周看出了刘三石表情当中的异样，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和李天明的这种做法，任凭是谁都没法理解。所有不知道这里面那个特殊原因的人，都会觉得他们俩纯粹是找死。 至于那个非常特殊的原因，马记周现在还不便于讲，别说是一个外人了，就是他老婆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可马记周突然觉得这个事应该跟刘三石念叨念叨，通过今天晚上所发生的这些事，他看出来了，人家刘三石可真是没拿他和李天明当外人。为了帮助他们俩解决问题，真能豁的出去。 就拿对任伟的态度来说吧，人家刘三石是在官场上混的，要说对权力的恐惧，应该比他和李天明更甚，可为了能解决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的燃眉之急，人家还真敢跟任伟对着干。 刘三石，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 马记周在心里给刘三石竖着大拇指，然后看着他说道：“刘主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这二十五个亿的贷款利息是高的没边。不过，这笔款子，对我们来说只是个权宜之计。只要能顺顺当当的把那块地拿下来，我们就有了足够的资金支持，最多用一个月就还给他们了。就一个月的高额利息，这个风险应该在我们所能承受的范围在内。” 刘三石听出来马记周话里有话，便问了一句：“马总，你说只要拿下这块地就能有足够的资金支持，方便说一下其中的内情吗？” 马记周一脸巴结地说：“要是换了别人，肯定是不方便的。迄今为止，这件事是我们公司的最高机密，除了我和李天明，没有任何人知道。可你对我们掏心掏肺的，要是连你都瞒着，那我们就不像话了。” 说到这儿，马记周往刘三石的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是这样的，有人承诺过我们，只要我们公司能把那块地王拿下来，他愿意以每平米一万块钱的价格，预定两千五百套房子，而且是全款支付。” 听了这句话，刘三石的第一感觉，就是马记周让人家给忽悠了。他听李天明说过接下来的开发规划，他们准备在地王上面盖的房子，平均建筑面积是每套房一百三十平米，按每平米一万块钱计算，一套房子就是一千三百万，两千五百套房子，总金额就是三十多个亿。 刘三石想，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大一笔钱的人，干嘛不自己开发房地产呢？为毛要从他们这里套取房源？而且付款时房子还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 谁会这么傻？ 可看马记周的样子，又不像是被人家给忽悠了。马记周和李天明这两个人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可以说是连眼睫毛都是空的，他们会轻易让别人给骗了吗？ 想来想去，刘三石觉得还应该有另外一种可能，愿意出这么一大笔钱的这个人，是炒房子的，他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控制楼盘的出售价格。 刘三石已经打听过了，袁水法开发的博雅苑小区，现在的销售价格是每平米一万六千八，而且袁水法已经放出了口风，说最近这个楼盘的价格还要往上涨。 就算是这个人让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按眼下的市场行情销售，他拿到的价格也比市场价整整低出了六千八百块，如此一来，他从中获得的利润，恐怕比房地产开发公司还要高呢。 想到这儿，刘三石又问了一句：“你们之间的这个协议，有没有额外的附加条件？” 马记周说：“有，他的目的，就是要控制我们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的销售价格。” 就在刘三石的心行将落地的时候，马记周最后补充的一句话，让他再一次坠入了五里雾中，甚至比刚才更诧异。 “合作方说，整个楼盘的销售价格，不能高于一万一一平米。” 刘三石猛地一怔，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呢，随即又追问了一句：“是不高于还是不低于？” 马记周非常肯定地说：“是不高于一万一。” 这就奇了，从房地产开发公司手里套取的房源，销售价格一般要比当时的市场价格略微低那么一点点，也就是说，这个人拿到手里的两千五百套房子，售价要低于每平米一万一千块，再加上销售成本，这个人不赔本就不错了。 他拿这么一大笔钱来投资，到底是图什么呢？ 刘三石的心思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起点，这个人，肯定是个骗子。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刘三石又问了一句：“你们之间有正式的合同没有？我说的是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有效合同。” 马记周说：“有，不但有合同，而且合作方已经提前给我们支付了两个亿的保证金。” 这就更奇怪了，谁没是没非的也不会拿两个亿的巨款来陪着别人玩，这个协议，应该是真实的。 那这个合作方到底是图什么呢？ 刘三石再一次坠入到了五里雾中。 平静下来之后，刘三石开始用抽丝剥茧的办法来仔细的分析这里面可能存在的问题。这块地王，紧挨着大成房地产集团开发的博雅苑小区，把地王上面开发的楼盘控制在低位，唯一受影响的，就是博雅苑小区的销售价格。 东城区是郁金市新开发的行政区域，而且，根据郁金市的发展规划，三年之内，所有在郁金市落户的企业都要逐渐向东城区转移。眼下，整个东城区对房子的刚性需求很大，每一家入住东城区的工作人员，都需要在那里购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袁水法才敢把那里的房价炒到一万六千八一平米的高位，而且还十分嚣张的到处喊叫，说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东城区的房价进一步推向新的高度，他扬言，一年之后，东城区的房价将是现在的翻倍。 这个给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合作的神秘人物，显然是在反其道而行之，不惜重金来跟袁水法作对。他这样做，肯定是有不同寻常的故事。 第155章 这事大了 第二天上午，马记周去了省建设厅，直接进了任伟的办公室。 任伟看到马记周手里的那两张借据，脸一下子就绿了，声色俱厉的冲着马记周喊道：“老马，你这是要跟我撕破脸吗？” 马记周说：“任处长，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那就随你的便吧！我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也不会想着要这么办事。现在我每天只要一睁开眼，光贷款的利息就是一千好几百万，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我的公司就完蛋了。公司完蛋了，那我也就活不下去了。我自己都没有活路了，还会在乎给谁脸不给谁脸吗？” 任伟害怕了。 马记周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句话都重重的敲击在任伟的心里。看起来，马记周真的要跟他撕破脸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把马记周给稳住。 “老马，你说的那个事，我并不是不愿意帮你，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站在我自己的角度考虑，肯定是既想帮你的忙，又不想因此而得罪另外一些人。你总得容我想想吧，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你执意要跟我撕破脸，那行，大不了我把这点钱还给你就是了。可有一样，从此以后咱们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按照刘三石事先的交待，马记周是不应该听进去任伟这种瞎白活的。他应该乘胜追击，让任伟觉察到这件事并不是仅仅还了钱就可以了，没有那么简单。 可他还是听进去了任伟的瞎白活，说到底，他心里对任伟还残存着一丝幻想。 “任处长，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你。这样吧，你给我个准确的时间，看究竟需要考虑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个事给了了。” 任伟眨巴着眼想了一会，冲马记周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一天？”马记周这样问了一句。 任伟伸出一个手指头，实际上也是对马记周的一次试探。他本来是想说一个月的，可从马记周的情绪上看，他肯定没有那么大的耐心。 也是，一天一千多万的利息，搁谁头上谁都会变得狂躁。 “一个星期怎么样？老马，你也知道，这个事虽然看上去很单纯，但它牵涉到的，却是方方面面的人际关系，一天时间我肯定搞不定，如果你觉得一个星期还是太长的话，我尽量争取把时间再缩短一些，你看怎么样？” 一个星期的时间，马记周内心里还是可以接受的，但他不能这么爽快的答应。一旦答应了，任伟的心里就会放松，那事情很有可能会拖上两个星期甚至更长的时间。 他必须得让任伟的心里有紧迫感。 “任处长，一个星期太长了，我肯定不能答应。你也别嫌我不好说话，是我心里太焦急了。一个星期，我就得支付给人家一个多亿的利息，那我的全部家产基本上就被糟蹋光了。换做是你，你会答应吗？” 任伟心里很清楚，不管是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这件事他是绝对不会给马记周帮忙的。承诺的时间长短，无非是牵涉到拖延的时间长短而已，该面对的，他迟早是要面对的。如果马记周撑不下去了，只会跟他闹的更凶。 既然这样，那就让马记周先高兴一会呗。 “老马，这样吧，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好，咱说定了，就三天。三天之后，你一定得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任处长，我不是逼你，是实在拖不起了。” 从建设厅出来，马记周的心里忽忽悠悠的，总觉得不踏实。于是就直接去见了刘三石。 刘三石听马记周说了一下情况，也觉得这个事不牢靠。马记周对任伟的态度，肯定不会让他觉得有很大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的承诺，往往是推脱的一个说词。任伟说三天，百分之百会继续往后拖的。 眼下，如果再让马记周去找任伟，他肯定会躲着不见，即便是见了面，有原来的态度在先，不管再说什么都失去了锋芒。要想进一步向任伟施加压力，只能通过别的渠道了。 刘三石突然间想到了彭子渝。 最近这两天，彭子渝接连给刘三石打了好几个电话，明面上是叙交情，话里话外却透着要通过刘三石，跟马咪和马耀宗父女俩拉上关系的意思。 私下里，刘三石也了解了关于彭子渝的一些情况，从而弄懂了彭子渝的心思。离政府换届只剩下半年时间了，如果不及时攀上马耀宗这棵大树，彭子渝要想连任就难了。 刘三石想，对于连任这么大的事来说，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建筑资质的事只能算是毛毛雨，更何况这个事并没有什么弯弯绕，如果给彭子渝讲清楚了，他肯定会给自己一个面子的。 只要彭子渝那边再给任伟施加一点压力，在双重压力之下，任伟会动摇的。 想到这儿，刘三石拿起电话，打给了彭子渝。 彭子渝在电话里一个劲的跟刘三石论交情，那口气，就像是正处在热恋当中的情人一样。可刚一提到任伟，彭子渝就开始吸溜嘴，就好像嘴里噙了个刚出锅的热汤圆一样。 “咝！咝！三石兄弟，这个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哪怕早十分钟跟我说也行啊！你看这巧不巧，你看这巧不巧，十分钟前，任伟才刚坐上飞机，他要出国考察，得三个多月才能回来呢。你看这巧不巧，你看这巧不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编瞎话呢。” 刘三石觉得彭子渝就是在说瞎话，至少一部分是。 马记周离开建设厅还不到一个小时，任伟就已经上了飞机，就算是真的出国考察去了，这个决定也是非常仓促的。 那么，谁才有权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个决定呢？肯定是彭子渝。 彭子渝肯定对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建筑资质的事情是知情的，而且还知道任伟受到了来自马记周的威胁，所以才仓促的把任伟派了出去。 没有了任伟，马记周很难从建设厅再找出第二个人来为他们作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就大了。 站在彭子渝的角度上考虑，如果他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肯帮刘三石的忙，刘三石肯定不高兴。刘三石不高兴，就不会为他牵线搭桥，如果没有马耀宗的支持，他要想连任几乎是不可能的。 换句话说，彭子渝宁愿冒着失去现有地位的风险，也不愿意让任伟站出来为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作证，说明在彭子渝的心里，这件事比他能不能连任还要大。 刘三石估计，这个事大了。 第156章 倒打一耙 刘三石分析，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建筑资质这个事，也许是彭子渝心里的一个痛，也许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如果是痛，那完了，只要彭子渝还在建设厅厅长的位置上，永远别想说清了，即便是结，一时半会的也很难打开，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所以，眼下要想解决这个问题，纯属瞎耽误工夫。 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情解决不了，所有的工作就都没法推进。如此一来，那笔二十五亿的高息贷款，就成了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无法承受的负累。 现在，最应该解决的现实问题，就是那笔贷款。 就目前的形势来说，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在这件事情上非常被动，把贷款拿下来吧，承认不起巨额的利息，不贷吧，又要支付巨额的违约金。 造成这样的局面，都是那个倒霉的协议给害的。 刘三石想，要想摆脱目前的被动局面，唯一的办法，就是仔细研究一下这份协议，以及在协议形成的过程当中，存不存在法律上的漏洞，只要能抓到漏洞，就有可能变被动为主动。 于是，刘三石就让马记周把这件事情的原委全部讲一下。 马记周说：“这笔贷款，是我朋友的朋友给介绍的，借贷方是香港中富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介绍人领着我和李天明去了一次，接待我们的是项目部的一个姓王的副部长。人家到底是大公司，一个副部长，派头大的就跟省长似的，对我们不冷不热的。二十五个亿对咱们来说，无异于天大的数目，可在人家眼里，比针鼻还小呢，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你等会，”刘三石叫停了马记周的叙述，“你说那个副部长对你们不冷不热的？” 马记周补充道：“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冷淡。” 刘三石心里迅速打上了一个问号，在他看来，不管多牛的投资公司，二十五个亿都不应该是看不上眼的小数目，更何况这笔钱还有那么丰厚的回报，投资公司应该更加重视，怎么可能会冷淡他们呢？ 还有，按马记周的说法，他和李天明只去过香港中富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一次，仅仅一次，就把这么一大笔贷款协议签下来了吗？ 刘三石忍不住又问道：“香港中富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那边的工作人员来过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几次？” 马记周摇了摇头，说：“一次都没来过。” 这就更奇怪了：“你的意思是说，对于这笔贷款，他们就没有进行调查吗？” 马记周说：“调查是调查了，但不是香港中富搞的，是内地一家叫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搞的。” 刘三石急忙问：“为什么是他们？这个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跟香港中富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是啥关系？” 马记周说：“他们是香港中富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在内地的子公司，这笔贷款的合同，也是我们跟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签的。” 原来是这样！ 刘三石判断，香港中富很可能只是内地中生借的一个壳，实际上，跟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真正发生借贷关系的，是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香港中富那边对他们不冷不热了，这笔贷款，香港中富充其量不过是收取一点点的借壳费，金额肯定不会很高，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眼下，刘三石最关心的，是这个叫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的注册地，如果注册地点是在内地，那就有说道了。 刘三石打开电脑，输入关键词，进入到了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的官方网页。 查到了，这个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是在浙南省茂兴市注册的。 这就好办了。 刘三石一脸惊喜地对马记周说道：“你赶快给李总打个电话，咱们仨马上到浙南省茂兴市去一趟。” 马记周一脸茫然：“去那儿干什么？” “去找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要那二十五个亿的贷款。” 马记周更茫然了：“要贷款？刘主任，你到底要干嘛？” 刘三石说：“来不及给你细说了，等会到车上再跟你详谈。这样，你把所有跟中生有关的材料全部带上，这一次，我们要给他们来个倒打一耙。” 虽然马记周仍然不知道刘三石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找齐了所有的相关资料。对刘三石，马记周是充分相信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崇拜。 没多大一会，李天明也赶了过来，三个人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 路上，刘三石向马记周和李天明说了自己的打算，并详细安排了他们三个人怎么来配合的相关事宜。 这次去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刘三石并不是真的要拿到那笔二十五亿的贷款，而是要逼迫对方主动撤销他们之间的合约，只要中生能主动撤销合同，那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就不用支付那笔巨额的违约金了。 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有对方的把柄握在自己的手里。就在刚才，刘三石找到了这样的把柄。 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是在浙南省茂兴市注册的，这家公司，虽然在名义上挂靠在香港中富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但按照属地释法的相关规定，他们的行为，必须受到内地相关法律的节制。 现在，政府是支持民间借贷这种行为的，但同时又有明确规定，民间借贷的利息，不能超过正规银行贷款利息的三倍。 按照这个规定，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跟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这份借贷合同，是不合法的，根本不能受到国内相关法律的保护，是一份无效合同。 眼下，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对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面临的窘境是有所了解的，如果这时候催他们放款，他们心里肯定会有所忌惮，绝对不会同意放款，如果不放款，那就是他们违约了。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同意放款，那也不怕，反正他们之间的合约是无效的，到时候就是一分钱利息不给，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听刘三石说了自己的打算，长时间呈现在马记周和李天明脸上的阴霾一下子就散了。他们俩打心眼里佩服刘三石，觉得他简直就是老天爷派来的活菩萨。 第157章 没个人样 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的大老板叫安福成，刘三石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对他的印象很差。可能是习惯以貌取人的缘故，刘三石觉得安福成长的实在是太寒碜了，简直就没个人样。 尤其是安福成冲着他笑的时候，刘三石感觉就好像是大白天碰到了鬼。瓦刀脸上仅有的一点肉皮使劲地往上揪揪着，鼻翼下方一撇长而稀疏的胡子直往上翘，黑黄的牙齿往外露着，再配上那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真的是太难看了！ “安老板，你这是在笑吗？”刘三石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安福成的嘴巴咧的更开了：“当然是笑了，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们几个可是我的大金主，我全靠你们发财呢，看到金主不笑，难道我还能哭吗？” 刘三石说：“你哭的样子，肯定比笑好看。” 安福成心里很不爽，但又不好发作，正尴尬的时候，马记周把他拉到了一个角落里，小声对他说：“这个人叫刘三石，他才是我们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大老板。你别看他年纪小，脾气大着呢！” 安福成说：“脾气大点没事，只要钱多就成。他钱多吗？” 马记周摇了摇头：“钱是没多少，可这小子在官面上的关系特别硬实。” 安福成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他最害怕的，就是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拉关系还不行，走的太近了又容易受伤害，尤其是在经济方面，给这种人打交道可得留点心眼，搞的不好，不但赚不到鸡蛋，弄不好连老母鸡也会让人家抱走。 再回到刘三石身边时，安福成明显加了小心。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刘三石主动向他开火了。 “安老板，我们今天来呢，主要是落实一下打款的事情，按照事先的约定，这笔钱早就应该到我们账上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你们这边有动静呢？” 安福成说：“这笔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可前几天马总打电话过来说，你们那边出了点问题，所以这笔款我们就没放。” 刘三石不耐烦地说：“你们别听马总瞎说，没错，我们那边确实是出了一点问题，可这能妨碍我们之间正常的履行合约吗？既然有约定，我们就必须得执行，不管有多么大的风险，我们都必须得受着。要是违了约，赔你们违约金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从此以后我们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信用就完了。即便是天塌下来，我们也要按合同履行义务。” 安福成心里面揪的都不行了，这个年轻人，他是在谈生意吗？他完全就是在放大眼炮啊！ 如果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面临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把这笔钱放给他们，说不定就打水漂了。刘三石这家伙有那么深厚的官方背景，到时候他迟迟不还，也拿他没办法。 这件事，他必须得慎重。 “刘老板，我知道你这样说是在生我的气，我不应该跟马总提违约金的事，这件事，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我的意思呢，如果你们那边确实有困难，不贷这笔款我们也不勉强。至于违约金的问题，我不妨跟你撂个实底。” “你可能也知道，我们手里的钱，全都是从各个地方搞来的，这中间肯定会产生一定的费用。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包括手续费和利息，到现在为止，我们公司一共付出了六个亿左右。如果你们公司实在是不想贷这笔款，造成的这些损失我们两家各承担一半，你们给我们三个亿，我们公司亏三个亿，也不算是违约金，全当是你们弥补我们的损失呢，行不行？” 刘三石沉着脸说：“安老板，我早就想打断你了，今天我们来这儿是催款的，你一句话两句话老跟我们提违约金干什么？我可要提醒你，如果你们不能按照合同约定的执行，违约的不是我们，是你们。” 安福成一脸无奈，只好拿目前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存在的问题作为理由来搪塞：“刘老板，我想问一下，你们公司的麻烦解决了没有？” 刘三石说：“还没呢，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管我们遇到了多么大的麻烦，都必须履行合同。” 安福成说：“道理上是这样的，可我们双方毕竟是合作的关系，作为投资方，我们总得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吧？眼下这个麻烦大不大？什么时候能解决？” 刘三石皱了皱眉，说：“这个还真不好说，说不定一年半载都解决不了。” 马记周在一旁补充道：“安老板，我们刘老板都解决不了的事，肯定是天大的麻烦，如果只是小小不然的问题，凭他在我们平原省的人脉、能量，会在这种事上嘬瘪子吗？” 安福成摇着头叹了口气，说：“要是这样的话，这笔钱我还真不能贷给你们。我们是搞投资的，必须在出资之前，谨慎的评估可能存在的风险。如果你们一时半会拿不下来那块地王，这笔钱拿回去也用不上，这样一来，所有的风险就可能会转嫁到我们身上。” 刘三石抬起头看了看安福成，说：“安老板，你这些话就说的太没有水平了。没错，你们是搞投资的，应该谨慎评估在投资当中可能存在的风险。可这笔钱，你是贷给我们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并不是具体投资哪个项目。请你仔细看一看合约，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如果是，你们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给我们打款。” 安福成急眼了，脱口而出道：“那你们万一赔了怎么办？我们找谁要这笔钱去？” 刘三石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盯着安福成说道：“安老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是搞投资还是搞实业，都会存在着赔钱的风险，就算是我们赔了，也会按照相关的约定执行。安老板，你不会觉得我们几个是不懂法律甚至是肆意践踏法律的社会渣滓吧？” 李天明在一旁说道：“安老板，我们刘老板可是全国最牛逼的高等学府毕业的，本科修的就是法律，在这方面，他最门清了。你放心，我们绝对会按照法律办事的。” 安福成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他们公司的行为，就是在放高*利*贷，是不受法律保护的，给他讲法律，不是往他的心窝子里捅刀子吗？ 第158章 歪瓜裂枣 面对刘三石极其犀利的目光，安福成的心里一阵阵发虚，他突然觉得，后脊梁上的汗珠子像毛毛虫一样在往外爬，便下意识的想要脱掉外套，刚把衣领褪到肩膀下面，猛然又想起了外壳这个字眼，又迅速的把外衣穿好，同时贼溜溜的看向刘三石。 刘三石仍然紧紧地盯着他，目光当中有一种穿透的力道。安福成猛地一哆嗦，内衣在一瞬间便湿了个透透。 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之所以能够有一个合法的存在，是借助了香港中富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这个外壳，如果被剥去了这个外壳，便会将里面的腐烂彻底暴露出来。 刘三石的眼神，让安福成觉得他已经剥去了他的外壳，剥去了他们公司的外壳。 所以，刘三石今天才敢这样理直气壮的挑衅，如果他以牙还牙，惹恼了刘三石，那么，刘三石很有可能会毫不客气的揭去他的外壳。 那样的话，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他的公司，打击都将是致命的。 没办法，他只能暂时忍受着刘三石的挑衅，这对于一个恶名在外的老江湖来说，无异是一种耻辱。 以他凶残而暴戾的个性，对这种耻辱的忍耐，就像是有人在撕扯他的心脏，极其的武断，极其的狠辣，安福成仿佛听到了他的心脏被一片片撕碎的声音——呲啦！呲啦！ 安福成的脸色由黄转红，再由红变黑，眼看着，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最后的极限。 正在这时候，中生财产信托投资有限公司的二老板何文生走了进来。 在刘三石的眼里，何文生还算有点人模样，虽然肚子大了一些，头顶秃了一些，但面相还算周正，眼睛还算明亮，笑容里尽管带着浓浓的江湖味道，但并不让人讨厌。 “听说夏禹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大老板来了？哪儿呢？能不能让我认识一下。” 马记周笑着指了指刘三石。 “哇塞！这么年轻啊！这么帅气啊！我还以为是个老的能当劈柴烧的老古董呢，原来是一掐一咕嘟水的小鲜肉啊！我得摸摸我得摸摸。” 说着，何文生走到了刘三石面前，先是握住刘三石的手摇了摇，紧接着便把他的手背翻了过来，放在眼皮子底下仔仔细细地看，一边看一边感叹： “哇塞！这才是真正的小鲜肉呢，这皮肤嫩的，还真能掐出水来。” 说到这儿，何文生猛地一抬头，冷不丁问了一句：“对了刘老板，你结婚了没有？” 刘三石坏笑着反问：“你闺女多大了？” 何文生哈哈哈的大笑起来：“闺女？闺女还在我的腿肚里转筋呢！”又突然把脸一沉，颇为惋惜地说：“我们家那个傻小子，不光傻，还有点做坏了，歪瓜裂枣的，根本就没个人样。” 说到这儿，何文生洋洋得意的看了安福成一眼，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安福成不高兴了，歪着脖子冲何文生喊叫：“马勒戈壁！你说歪瓜裂枣就说歪瓜裂枣，看着我干什么？” 何文生仍然笑着：“我说我那傻逼孩子呢，你吃什么味啊？” 安福成闹了个大红脸。 这一笑一闹，气氛就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 何文生趁机说道：“今天是刘老板第一次来，我和我们安老板必须做东好好给安排一下，尽一下地主之谊。我已经安排好了晚餐，安大老板，咱们是现在就走呢还是再等一会？” 安福成问：“你安排在哪儿了？” 何文生说：“天仙湖一号船上。” 安福成看了看马记周，说：“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在湖上吃饭，最要紧的是看景色，天太晚了就没有意义了。” 一行人开车去了天仙湖。 刘三石以前也曾经在船上用过餐，但没有这个一号船大，这条船一共两层，每一层的空间至少有五百平米，平时的时候，船的底仓会摆上三四十张餐桌，招待闲散的客人，而船的上层，一共只有两个房间，是专门招待尊贵客人的地方。 今天，何文生把整条船都包了下来。 刘三石没有想到的是，船上居然还有陪酒的。 何文生先是给刘三石安排了一个非常妖艳的女孩，浓妆艳抹的，根本看不清鼻子眼什么模样，女孩还没有走到刘三石的身边，刘三石就使劲地摆了摆手。 “站远点站远点，别还没喝呢，先让脂粉气给熏晕了。” 刘三石最不喜欢脂粉气太重的女孩。 何文生是老江湖了，他还以为刘三石是嫌这个女孩的模样丑呢，便有点为难，以他的眼光，这个女孩长的应该算漂亮的，甚至是很漂亮，可刘三石却没看上。 何文生不由的在心里感叹大帅哥目光的挑剔。没办法，他只好出去，亲自挑了一个女孩进来。 “黄鹂，这位刘老板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今天你一定要把他伺候好了。” “何老板，你就放心吧，我一准把这个大帅哥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这个叫黄鹂的女孩，说话的声音能嗲死人，刘三石也不喜欢这样的。 可他却不得不接着，他刚才已经看出来了，何文生有点为难，要是再挑剔的话，就显得不合群了。 黄鹂冲着刘三石就扑了过来，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刘三石最烦的就是这个，陪酒就好好陪酒，坐在怀里算怎么回事啊！ 本来他已经打算将就了，黄鹂这样一弄，刘三石又有话说了。 “何老板，原来你们这儿是这种风俗啊！这叫伺候人吗？那我可享受不起。舟车劳顿了一天了，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身上再压上一千斤，我实在是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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