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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迷踪》


第1章 楔子

太平镇,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镇子,它下头管辖着四五六七八个人口都不超过两百号人的村子,甚至有的村子人口都不过百。

说它是一个镇,是因为它确实是实打实的在中国地理上有挂名的一个镇子,在谷歌地图上也看得十分清楚。

1995年的除夕夜,乡下没有禁止放烟花爆竹,更不会有因为半夜放了烟花爆竹而被警察带到警局,整个春节都在警局过年的事情发生。

在太平镇,烟花爆竹随意地放,想咋个放就咋个放,不管你摆个啥子婀娜多姿、仪态万方、端庄优雅、成群结队的姿势放,都没得人管你。

前头说了这个镇子小,满打满算就只有一条街。

镇子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除夕夜凌晨刚过,家家户户就点鞭炮,街头头上那家先点,炮仗声一响,接下来就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震天地响。

镇子点了头炮,以镇子为中心,远近方圆百里的各个村子里头各家各户也开始放起了鞭炮。

这个,就是浓浓的年味。

镇子虽说不大,但却有些年头了,据说打满清的时候就有了,传说中解放前红军还在这个镇子头驻扎过一回,结果遭白军一夜给洗白了。

当时这条街上就是血流成河,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所幸如今是和平年代,整个镇子一片祥和喜庆。

街上两边的建筑都是老式的两层吊角楼,下头是门面房,白天的时候,取了一块块门板板就开门做生意。

上头一层就是专门拿来住人的,这种楼房虽说好看也巴适,但却有一个缺点。因为它是全木制的,隔音效果差得很。

街头头上有人吼一嗓子,街尾巴上的人家都听得到。

隔壁老王与他媳妇半夜说个悄悄话,估计隔壁的隔壁都听得见。

街中间有一户人家姓洛,其实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姓赵,只这一户人家姓洛。因为现如今的男主人洛林老师他爹曾是镇上中心小学的校长,洛老师师范大学毕业后接了他爹的班也当了镇中心小学的一位老师。老洛老师听说是城里人,当年响应党的号召不顾家人反对跑到这个镇子上开办了镇子上第一所小学。镇领导十分感谢这位无私的教育工作者,将街面上据说是风水极佳的二层楼分给了老洛校长住。

其实洛校长是有私心的,因为他心爱的姑娘就住在这个镇子上。

可惜的,这位姑娘在生下洛林的时候难产去了,留下洛校长在这个镇子上又当爹又当妈将儿子养大。

洛校长退休之后回了城里头,他儿子小洛老师娶了漂亮的小学音乐老师赵雪梅赵老师当了老婆,理所当然继承了这二层小楼。

小楼不大,一楼的门面房租给了别个卖衣裳。二楼三个房间,夫妻两个住了大的一间,女儿洛亚今年六岁,在中心小学上一年级,住在小的房间,客厅不大,摆了一台电视,一个书柜,一个书桌,一个木头沙发,就只剩能过一个人的过道了。

每年的除夕这鞭炮声不响个把小时是不会停的。

除夕的时候,守岁是全中国人民的优良传统,太平镇更是将这优良传统发扬光大,家里头的大人一宿都不带闭眼睛的。

赵老师是土生土长的太平镇人,理所当然要继承太平镇的优良传统,她老公和她理所当然地要守岁。

一般情况下,守岁的时候她都在阳台上的蜂窝煤炉子上炖着骨头汤,然后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她老公洛老师是一个勤勉的数学老师,坐在客厅的书桌前为新学期备教案。

到了放鞭炮的时间点,洛老师必得要打开窗户,拿晾衣杆挑了一串鞭炮点燃伸到窗户外头去,表示新年他们家也放鞭炮了。

这鞭炮声噼里啪啦地放了大概齐半个小时的时候,洛亚被这鞭炮声吵醒了。

这个女娃子向来瞌睡大得很,再加上她的房间在背街面的那一间。

她睡前都要跟她妈赵雪梅说,到了放鞭炮的时候喊她起来,看一哈这壮观的场面。

但是每年这个时候,她一般都起不来,她妈喊她多少回,她都是翻了个身又捂了耳朵睡着了。

今年却有点不同,她妈好像没有来叫过她。她侧了耳朵听了听,这鞭炮声虽说响亮,但好似不是从她家窗户外头响起来的。

难道是她爸爸洛老师搞忘记个了,还是已经放过了?她本来是想如往常一般翻个身再睡一觉,她也确实翻了个身。

可这一天,不晓得为啥子,翻个身之后,又睡不着了。

原因大概有两个,第一,是因为衣柜里头有城里头爷爷给买的新衣服,一件大红色带兔子耳朵的毛绒大衣,特别洋盘的那一种,一件城里头买来的衣服,在这乡下见都没见过的衣服。她年前就想穿来着,但她妈妈不允许,说一定要在大年初一的时候穿,新年才有新气象。

第二,她想出去看一哈,她爸爸妈妈究竟在做啥子?

鞭炮声过,表示大年初一就来了,也就表示可以穿那一件毛绒大衣了。天一亮她一定第一个跑到隔壁赵二妞家里头显摆一哈的。

她起身来,从衣柜里头取出那一个毛绒大衣,穿上,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爷爷真的是好眼光,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好像童话里头的公主一般。

洛亚十分高兴。

推开门,先给爸爸妈妈看一下,到底像哪个童话故事里头的公主?

客厅里头的灯亮着,电视屏幕都起了雪花点了,发出哧哧的声音。

她爸爸洛老师趴在书桌前,妈妈赵老师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夜深了,洛亚理所当然以为他们在打瞌睡。

仔细看,实在是诡异得很,洛亚的视线看过去,见到爸爸的书桌上,有墨红色的液体一点一滴地往下滴答着,一本教案都红透了。

可能是爸爸桌子上那一大瓶红墨水给打翻了,妈妈脚下也是一大滩红得耀眼的红墨水。

“妈妈?”

妈妈放在身侧的手指头好像动了一下,但她还是没有醒。

再喊了一声:“妈妈?爸爸?”

两人还是没得反应。

这个时候,打外头吹进来一阵冷风。

洛亚发现,客厅通往阳台上的那扇木门没有关。

妈妈一向粗枝大叶,大晚上的也不关门,阳台后面是一条国道,与阳台差不离一般齐,中间只隔着差不离一米多宽的雨水沟。爸爸说他小的时候,贪玩得很,放学回家晚了,害怕遭爷爷骂,一个箭步就打那条公路上跨到家里的阳台上,悄没生息地推门进来,溜回自己的房间,打开书本开始写作业。

妈妈也是,大晚上的不关门,不怕小偷进来了吗?

第2章 洛亚 之一

洛亚胆小,不敢去关门,打小她就觉得那阳台上会时不时地出现一个阴不煞煞的黑衣人,所以那阳台上,锅上如果没有炖她爱吃的猪蹄,她打死也不去一回的。

还是先叫醒妈妈吧!

但那一声妈妈没有喊出来,跟孙猴子使了定身咒一般,动也动不得,喊又喊不出来。

因为随着那一阵冷风飘进来的时候,那大开的门口真的出现了一位身形高大的黑衣人。

他蒙着面,在客厅那一盏白炽灯的映射下,只看见两只凶狠的眼儿子在转。

让洛亚更害怕的是,那个黑衣人手里头正拿着一把反着光亮的切菜刀。

那切菜刀上血红血红的一片,刀尖尖上还往下滴着血。

在洛亚如定了身,动弹不得的当口。

那个黑衣人阴不煞煞地举了刀非常之镇定地,一步又一步地朝洛亚走过来。

在她的身前站定,举了刀朝她头上砍来的时候,洛亚最后一个念头是。

小命玩完了,明天一早没得机会向赵二妞显摆自己身上这件洋盘的红大衣了。

大概齐有那么五秒钟,预料之中的疼痛感没袭来。

只听得妈妈凄厉地一声喊。

“亚亚,快跑。”

是妈妈,她胸口上血红一片,死命地抱了那黑衣人的双腿不松手。

洛亚战战兢兢,回了一声尖叫。

“妈妈”

“亚,亚亚,快跑,去找隔壁赵二叔。”

也许是本能的求生欲望,关键时刻,使在洛亚身上定身术解开了,她挪动第一步的时候,只见那黑衣人手中的菜刀拼了命地朝妈妈背上砍去。

那血四溅开来,溅了洛亚一脸,一身,那血在大红的大衣上开了花。

“妈妈。”

“快,快跑。”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着绝望的呜咽。

跑,当然得跑了,不跑难道等着那黑衣人来砍吗?

啥子叫做慌不择路,说的就是这一晚上的六岁小女孩洛亚,她居然跑到了阳台上,阳台上煤炉灶上的锅里头还咕咚咕咚地炖着骨头汤。

等她回过神来,想从客厅的门出去,那里有十二级楼梯,跑下了楼梯打开那道木门的门闩就安全了,大街上到处都是放鞭炮的人,最好多叫几个人去救爸爸和妈妈。

但现下是,她无路可走,除非和爸爸小的时候一样,一个箭步跨过眼跟前这条雨水沟,就到了外头的马路上。

是选择再回去穿过客厅,打开门,顺顺当当地下楼梯跑到大街上去,还是跨过就近的这一条沟?

她犹豫了半秒,但回头的瞬间,已然没有选择的余地。

客厅的灯光下,妈妈倒在血泊之中,那个黑衣人似乎与妈妈有深海血仇一般,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一刀一刀胡乱的砍。

然后,他回过头来,满身血污,瞅了一眼外头的洛亚。

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惊恐万分的洛亚迅速爬上了栏杆,想像如当年的爸爸一般,一个箭步,摔倒在对面的马路上。

急急地起了身,一回头,那黑衣人已然来到了阳台上。

黑暗之中,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女孩赤着脚在大马路上亡命地奔跑。

身后不远,一个黑衣人提了血淋淋的菜刀,在后头阴魂不散地追着。

阴恻恻,沙哑恐怖地声音越来越近。

“跑,小妞,我看你往哪里跑,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个时候,她除了亡命地跑,与生命赛跑,与时间赛跑。

黑暗之中响着她凄厉的喊叫声。

“救命,救命”

但无用,那声音淹没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

马路上一块碎石绊了一下,她扑倒在地。

黑衣人瞬间移到了她的身边。

“嘿嘿,小妞,我说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抬起头来,看见那黑衣人举起了手中的菜刀,那上面还有妈妈的血迹。

“你,你是谁?”

那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将死之人,不必要知道。”

一双小手撑着地面,本能地往后挪动着。

那人一步亦趋,眼角挤出来数条纹路,似是在笑,又似是在哭。

身后远远地打来了两束光,柴油货车那一种极响的哒哒声音由远及近。

一束灯光晃在了那人的眼睛上,他本能地拿手挡了一下。

最后一丝希望袭来,洛亚起身朝着那货车开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黑衣人骂了一声娘,提刀又追了上去。

喇叭声,鞭炮声,黑衣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在洛亚耳边不停地回响。

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叫,不能停不能停。

“哧”刺耳的刹车声拖了一个尾音。

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有重物撞击的声音,夹杂着一声闷哼。

货车旁边的路边上,洛亚还拼命地往前跑着。

希望与曙光就在前面,一步,两步,三步,离街口越来越近了。

隐隐听见隔壁赵二叔的大嗓门与别人聊天的声音。

1995年大年三十这天晚上,洛亚没了爸爸妈妈。

凶手也抓到了,多亏了那个货车司机开夜车的时候,上眼皮打了下眼皮,只一晃神的工夫,就撞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洛亚不认得,但镇上好多人都认得,他就是离镇上不远的村子里头据说脑壳有点不正常的年青人——赵石头。

他脑壳不正常据说是因为没上成大学,受了一些刺激。

他上学的时候成绩非常好,但却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小学正好是洛亚的爷爷手底下的学生。

有一回,偷了班上同学拿来交的学费,洛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让他做了检讨。

那个时候,学校的主任本来主张开除他的,但洛爷爷心肠好,说他还是一个孩子,给他一次机会。

不想这赵石头非当不懂得感恩,还觉得洛校长让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出了丑,怀恨在心,时常跑到校长家里头偷东西,也不是啥子值钱的东西,不过是一些书本,笔墨什么的。

洛爷爷也不跟他计较,由着他来,不曾想,却助长了他偷东西的毛病。

这娃高中毕业的时候,高考发挥得十分正常,分数出来说是理科状元。

不过,赵石头大学没上成,是因为他高考成绩出来前,一天半夜跑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卖部,将老板和老板娘绑了起来,把抽屉里头的钱全部拿走了。

第3章 洛亚 之二

这赵石头尾指拇上有半截是黑的,生下来就有的胎记。

他抢钱的时候,老板娘正好看到了他那半截黑手指。

第二天,他就遭抓进了派出所。

不过,因为他抢的钱不多,老板抽屉里头满打满算还没得两百块钱。

他遭关了几个月就回家了,上学铁定是上不了的,一来开学季都过去了,二来品行有问题的人学校当然不能再收他了。

这娃回家在屋头闷了一个月才出来,出来神经就有点不正常了,但大多时候都是正常的,就是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宝里宝器地傻笑。

除夕这一天晚上,阖家团圆的日子。

一家人吃了团圆饭,这娃又要出去闲逛,遭他爹说了几句,他不耐烦,与他爹顶了嘴。

顶嘴顶失了控,他爹本来就有气,好端端的前程遭自己个给毁了,就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了一些气话。

不想却触到了这娃的痛处,这娃跑到厨房里头拿了菜刀对着他爹就砍,他妈来拉连他妈一起砍了。

砍了他爹妈还不算,连正在屋头看春节联欢晚会的他哥一家三口一并砍了,他嫂嫂手里头抱着才几个大的娃儿也没有放过。

这赵石头见砍死了人,不但没有半点悔意,心里头一合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往日里跟自己有仇的,有嫌隙的一并砍了方能解气。

第一个目标就是当年的洛校长,他晓得洛校长不在镇上,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先杀了他儿子全家,再赶第二日早班车去城里,死活要这洛校长的命。

到了街上的时候,正好是放鞭炮的时候,街面上时不时的有人出来,当然不能走正街。

洛家后头的阳台,小学的时候,爬过好多回的。

阳台上起先有女主人的身影,待得女主人回了屋后,他轻车熟路越到了阳台上,外头的鞭炮声大得很。

当他出现在洛家客厅的时候,首先发现他的是女主人,女主人正在沙发上织毛衣。

她立刻惊恐起来。

“你,你是哪个?”

男主人正好背对着阳台坐在书桌前,转过身来的时候,赵石头二话不说,奔上前抓起他头往脖子上来了一刀,血一汩汩地往外流,男主人当场就毙了命。

女主人怕了,大声尖叫将头要伸出窗户向外头叫喊。

他抓了那女人的头发直接给拽了回来,对着女人胸前就是几刀,女人靠在沙发上不动了。

这家还有一个小女孩来着,一间卧室的门开着,里头空无一人。另一个卧室门紧闭,打里头反锁着的。

他试了几下没打开,正打算从阳台上看看能不能够到窗户,从窗户进入房间里。

遗憾的是,窗户也紧闭着。

正在阳台上踌蹰该咋个办的时候,听得卧室门打开的声音,又听得小女孩喊妈妈的声音。

面上一喜,真是天助我也。

没想到,这赵石头栽在了这个小女孩的手上。

那辆货车急急开过的时候,小女孩眼看着那货车就开过来了,她居然不要命地朝那马路中间跑去。

他当然要追过去,枉他物理学的那么好,也没算对这加速度的问题。

眼见着就要摸到那小女孩大红衣服上的兔耳朵的时候,那辆货车直直地将他撞出了十米远,当时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浑身上下都痛,起不来了。

镇上派出所来了警察,直接铐了他。

他命大,不过是骨折而已,没得几天就好了。

不大的小镇一晚上死了那么多人,惊天大案。

有人事后诸葛,说这娃小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保不齐这赵石头他姐就是他杀死的。

他姐确实是他砍死的,赵石头被抓之后他就交待了。

赵石头有一个大他两岁的姐姐,那一年,赵石头六岁,姐姐八岁,他姐姐赵小芳好端端的某一天就突发疾病去了。

他家人连医院都没送,卷了一床烂草席就给埋了。

后来有风言风语就说这赵小芳是遭她弟弟赵石头给砍死的,起因只不过是因为一块糖而引起的杀身之祸。

错就错在他爹妈纵容自己的儿子,对外撒了谎,说是这赵小芳是得病死的。

当时镇上也就两个管治安的民警,平日里处理卖菜大娘与大爷之间的纠纷还尚能应付,但这人命案断然是不能处理的。

第二天县里就派来了刑警。

负责侦办此案的是县刑侦大队的陈明陈队长,凶手都抓到了,也不费个事。

但这凶手之变态,倒是陈明前所未见的。

审讯室里头,那家伙供认不讳,说起他作案的过程,眼神平静得令人发指,连细节都描述得一清二楚,譬如那刀砍到皮下组织多少公分,血喷出来是多少秒,有多少升血都估摸着十分准确。

关键他还一点悔意都没得,要说有一丁点悔意就是没有杀了洛校长的孙女,只是差那么一点点。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做出万分遗憾的表情。

按理说,这样的杀人犯,不直接枪毙都对不起那么多死去的冤魂。

可这赵石头不仅没有被枪毙,反而还给放出来了。

这样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将太平镇搅得如同一个鬼镇似的。

太平镇的男女老少都骂了娘,这样式的人不枪毙天理不容。

某位老奶奶哄她孙子睡觉的时候就说。

“快点睡哈,再不睡那杀人犯赵石头就要来找你去陪他摆龙门阵了哈。”

孙子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半秒之后就睡着了。

太平镇人人都按了手印的请愿书,坚决要枪毙这杀人犯,不然这娃放出来,镇子里的人还有活路没得?

特别是退了休的老镇长更是义愤填膺,说自解放过后,这太平镇就如其名,太平得很。人人都树立了正确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啥子五讲四美三热爱皆理解得相当透彻,一派社会主义和谐的样子。

没有想到,遭赵石头这个瓜娃儿将太平镇这个先进镇的一世英明毁了,这娃儿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其实大家多虑了,这见人就杀的玩意儿当然不能放出来祸害社会,但他确确实实有精神病。

而且自打进了警局,这精神病越发地严重了。

不出一个月,整个人就傻呆呆的不说一句话,整日面壁,好像在思过一样。

经过层层手续,一年之后,这赵石头转移到了与警局对口的精神病院里头,单独给关了起来。

第4章 洛亚 之三

时针磨平了岁月,秒针蹂躏了光阴。

当年闹得全国皆知的太平镇事件渐渐地从人们的脑海里淡忘,太平镇又太平了二十来年了。

六岁的洛亚在那一年失去了双亲,本来她亲舅舅是打算收养她的,但他那住在省城的爷爷不同意,他说的很简单,洛亚是他洛家的骨血,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理所当然得跟着他。

所以在父母的葬礼之后,就被他爷爷带回了省城,其后的二十年都未曾回过太平镇。

对于一个六岁的女娃来说,那一件事情确实给她心理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到了省城有相当长的时候,她与周遭皆格格不入,多长的时间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就傻呆呆地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爷爷请了省城有名的心理医生,也不见起色。

爷爷住在省城的老城区,是洛亚祖爷爷留下来的一幢独栋小楼。据说这位已故的祖爷爷曾经是某秘密单位了不得的专家,这栋小楼就是专家级别的待遇。

直到有一天,隔壁那栋空楼里搬来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一个和洛亚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这位名叫楚西西的小女孩活泼开朗,搬来的头一天,她就抱了一盒子糖敲开了洛家的大门。

开口叫洛爷爷叫得那个甜,一开始,洛亚并不理会这位小女孩,她给的糖也不吃。

楚西西的爸妈是生意人,当时流行的话来说,开了一家皮包公司。

她爸妈时常忙得脚不沾地,洛爷爷一个退休老人,除了整日看着自家孙女之外,别的事情没得。

和楚西西爸妈熟了之后,周末这楚西西多半在洛家呆着。

半年之后,洛亚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虽然不是一句好听的话,但洛爷爷开心得不得了。

话说那一日,楚西西一个人玩得无聊得很,非得缠着站在窗前一直望着外面的洛亚和她玩躲猫猫的游戏。

大概是缠得不耐烦了,洛亚开口说了一句话。

“给老子滚一边去。”

这位性格非常之好的楚西西也不恼,她对洛爷爷说。

“爷爷,原来洛亚她不是一个哑巴啊!”

洛亚又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你他娘的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

楚西西非常之惊奇道。

“爷爷,她不光不是哑巴,说话比我利索多了。”

洛亚又开口说了第三句话。

“妈的,你个幼稚鬼,给老子滚远一点。”

楚西西不干了。

“爷爷,老师说了学生要讲文明礼貌,她,她骂人,不是一个好孩子。”

“学生才讲文明礼貌,我又不是学生。”那时因为洛亚不讲话,所以暂时没去上学,她理所当然不是一个学生。

这个孩子,大半年不讲话,一讲话就怼天怼地怼神明的。

不过她是病人她有理,眼下只得哄着来。

爷爷将西西拉到一边:“西西,不跟咱们亚亚计较,她是一个好孩子,只是有解不开的心事。等她心事解开了,她就能和你好好地玩了。”

楚西西就成了洛亚这辈子最好的闺蜜,好得穿同一条裤子的那一种,打都打不走的那一种。

那之后,她们手拉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玩。

好的时候,好像是一个人。不好的时候,吵个嘴打个架那是常有的,不挂个彩那是不会罢休。

但不出半个小时,这对姐妹花带着彩又缩在一个被窝里头说悄悄话了。

譬如,楚西西说学校那位帅得掉渣渣的学长,今儿个打教室门口过的时候,好像特意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相当激荡。

洛亚就说。

“看你妈个铲铲,那位学长800度的眼镜片,你又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你确定他是在看你咩?”

楚西西:“你个死女娃子,你就当他在看我你会少一根汗毛哇!”

洛亚嘿嘿一笑:“没准他是在看我呢,因为我坐在第一排靠窗户的位置。”

两个女人头一回因为一个男人打成了一团。

那后头十多年,楚西西与洛亚在省城上完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这一对连体姐妹在学校虽说不是学渣,但离学渣也不是很远。两个人勉强考了个二本大学上一上。

洛亚学了法律,倒不是她愿意学法律,而是她那分数刚好可以上随便填的第二志愿,某政法大学。

楚西西学了国际贸易,因为他妈老汉是经商的,所以她没得选择权。

大学毕业之后,楚西西她不愁没工作,她爸天天催她去他们家公司继承他的衣钵。

洛亚天天跑人才市场,跑了好几个月,都没得着落。用当时流行的话来说,如今的大学生好比菜市场的萝卜一般稀松平常,多得要命,随便上个厕所碰到的都是大学生,竞争相当激烈,工作哪里有那么好找?

某日,两人在洛家阁楼上聊天的时候,说特别向往大海的宽广自由,第二天,两个女娃子就背起个包包踏上了开往海滨城市b市的列车。

2015年,这两个女娃子在这个海滨城市呆了4年了。

楚西西在某个不大不小的公司搞销售,时常忙得脚不沾地。

洛亚在一家联合律师事务所给毛律师当助理,这样证那样证杀伤了她多少脑细胞,考了几年才拿到手。

因为年前洛亚在b市的城边边上按揭了一套房子,所以有点捉襟见肘,就接下了给某法制报投稿的活,这个活是毛律师介绍给她的,写稿子写得多了,就萌生出写一个关于犯罪的短篇小说,指不定能一举成名呢。

刚好法制报社的唐编辑说她写稿写得不错,不如写个短篇在报纸上连载。

可是这稿子才写了一个开头,接下来就不晓得咋个写。

楚西西微信视频聊天的时候说。

“女娃子,灵感来源于生活,你这些年过得跟一张白纸一样,你哪儿来的灵感,还是先去找一找生活再写。譬如采访采访我这销售精英如何,本小姐中午有一个小时的空余时间,匀出来临幸下你,在老地方喝上一杯,提前庆祝你成为大神。”

“滚,采访你?我又不是要写欲女小说。”

毛律师工作起来是一个拼命三郎,白天洛亚跟楚西西一样,跑完初级法院,跑中级法院。见完这个客户,见那个客户。

这忙得脚不沾地,只有晚上才能趴在灯下写会儿稿子。

这个周六上午,毛律师给她安排了一个工作,让她去滨海南路某咖啡馆去见一位客户。

对面那位青年企业家,毛律师说他最近正在与前女友打官司,说是前女友管他要二十五万分手费,结果他给了二十五万之后,前女友不干了,说要追加二十五万。他虽然不差钱,但不愿意再在一个已经和自己没得啥关系的女人身上花钱,所以就找了毛律师要将前边给的那二十五万要回来。

第5章 洛亚 之四

这位青年企业家,瘦高瘦高的,洛亚到了的时候,那位企业家眼前的一杯咖啡都见了底。

“抱歉,姜先生,我来晚了。”

那位姜先生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略微点了一下头。

“不晚,我也才刚到。”

一杯咖啡都喝完了,才刚到,这位先生也太客气了。

拿出笔记本打开文档。

“姜先生,请您先讲一下诉求。”

对面那位先生好像并不急。

“听说洛小姐是s省人,那里盛产美女,洛小姐果然貌比潘安,颜似宋玉。”

md还说是b市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成语会不会用?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谦虚是中国人民的美德,应该谦虚一下的。

“哪里,姜先生过奖了,我这样的姿色在s省c市,只能是垫底的。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企业家顾左右而言他。

“洛小姐嗓音这么甜,唱歌想必很好听,晚上咱们欢唱喝两杯,唱几曲。”

“怕是要让姜先生失望了,我只会唱两句《对花》,欢唱里怕没得这个曲子。”

“那,看场电影如何?洛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电影?最近听说有部漫威出品的大片要上映。”

“对不起,我只喜欢拿着平板躲在被窝里头看某片的习惯。”

说完洛亚莫名觉得自己个的脸红了一下。

这位企业家是来谈委托事宜的,还是来相亲的?洛亚有点怀疑眼跟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她要见的人。

“姜先生,我们还是回到正题,说一下你的一二三四点诉求,周一我好跟毛律师交待。”

“其实,诉求我已经发邮件给毛律师了。”

“那,毛律师大周末的还让我来?这个黄世仁,这个月不给我加工资我就不干了。”

姜企业家一张粉面极尽谄媚之相。

“听毛律师说洛小姐目前单身,正好我也单身,不如……”

靠,这个毛律师毛不仁,晓得自己个对他有点非分之想,不明着拒绝,脑壳有乒乓,居然找了一个垫背的来。

“姜先生,你不介意我有一个二十多年天天钻一个被窝的闺蜜的话,我是可以考虑的,毕竟我家里头的人天天都在催。”

对面那位企业家顿时变了色,在桌子上拍下一张毛爷爷,留下一句话走了。

“都说某漂亮得不要不要的女明星是双性人,我还不信,妈的,今儿个总算是见识了,美女她心里头不一定住的是一位美女,有可能是一头野兽。这个毛律师也太它娘的坑人了吧!”

洛亚心想,这位企业家怕不是天天看美女与野兽的童话故事来着。

面跟前的咖啡还没有喝完,对面坐下来一位年青的警察。

洛亚最近想写一部迷案十八道弯的犯罪小说,单位里头另外一位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律师秦正秦律师非常之热心,帮她介绍了一位据说是管刑事案件的警察。

因为自己时间有限,周末的时候又有好多案子要整理,所以就和那位警察约了同一家咖啡馆。

对面那位易警官坐下来了,洛亚一个头两个大,为啥是这个冤家?

易警官一张脸都快笑烂了,伸了手要与洛亚握手。

“你好,洛亚。咱们又见面了。”

“易警官,地球真的是圆的,转到哪儿都能碰到你。”

“那表示咱们有缘嘛。”

“有缘,哪个跟你龟儿子有缘。早晓得是你,我打死也不来了。”

md,他不说还好,一说洛亚就来气。看眼跟前这位易警官尤其的来气。

年前,自己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楼盘信息,b市的房价高得有点离谱,好的地段一平米的价格抵得上她半年的工资了。

这个楼盘虽说在郊外,但现在b市已然在建开往郊区的地铁,等房子交房的时候,地铁也开通了,也就方便了。

关键吸引洛亚的是房价,这房价比起城区内便宜了一倍还不止,一平米差不多也要洛亚两个月工资。

更让她当场就拍板买下这套公寓的是,那位帅气的售楼小哥说这套公寓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前头那一片蔚蓝的大海。

春暖花开,面朝大海,想想都觉得美。

想着这房价跟她的工资涨幅比起来,就犹如蜗牛与火箭在赛跑似的。

咬了咬牙,动用了自己全部存款,又借了楚西西全部存款,老家爷爷又赞助了一些,才勉强付了个首付。

当然,楚西西在b市市区里上好的地段已有了一套高级公寓,谁让人家妈老汉有钱呢。

这一哈,她洛亚也算是在这个城市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心里头嘿高兴。

有一日,自己莫名其妙被拉到了一个微信群里头,里头聊天聊得个火热,她就瞅了一眼,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

这个群是西湾公寓的业主群,这个群之所以这么火热,是因为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听群主猫爪爪说,这西湾公寓地块有问题。

猫爪爪说得头头是道,说啥子用地性质分为2大类、8中类、14小类,

说了半天群里头的人没搞清楚。

有位叫狗耳朵的业主是个直性子,发了一个起火的表情包,敲了桌子。

“你娃说人话。”

猫爪爪:“简单来说,我们用血汗钱买的这套公寓,它不是居住用地,是商业用地。”

狗耳朵:“我管它是啥子居住用地,还是商业用地,只要是我的房子就对了。”

猫爪爪:“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居住用地表示有产权证,这商业用地就只有使用权,没有产权证。”

这一哈,群里头炸了锅,洛亚记得很清楚,当初那个帅气的房产销售小哥指天发誓说有产权证的,而且使用权有70年。

洛亚觉得非常合理,70年之后,自已铁定去了另一个世界,也用不着使用了。

现在说没得产权,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拿出购房合同来研究了一下。

md,当初和楚西西这个花痴只顾着调戏那位小鲜肉了,合同根本没得仔细看,那位小鲜肉修长的手指拇指到哪,她就在哪签了字。

这合同上白底黑字说得一清二楚,没得产权证,没得产权证,没得产权证。

群里头的业主们都和洛亚一样一样的,那购房合同几大篇,哪个有仔细看过了的。

当下打电话求助毛律师,在公司里头,毛律师拿了他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白了洛亚一眼。

“亏得跟我当助理当了那么久,合同都不晓得看一下,这要传出去,我堂堂有名的毛律师如何在业界里混下去?”

“毛律师,这个时候你还有心说风凉话,快点帮我想办法。”

第6章 洛亚 之五

那天,毛律师在他那张椅子上潇洒地转了一圈,两圈,三圈,四圈,转得洛亚脑壳都晕了,他才在洛亚期望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这合同上说得一清二楚,还签了你的大名,人家这个到哪里都说得通,唯一可以辨驳的无非是这商业用地,开发商用来建了居民楼。但现在有几个楼盘不是这样暗箱操作的?只你个女娃娃恐怕没得啥办法。”

业界有名的毛律师都没得办法,洛亚傻了,自己欠了一屁股债,接下来二十年每月还得还房贷,而这个房子他娘的还不是自己个的,这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毛律师一有空余的时间,就眼巴巴地要去跟他单相思了多年的青梅竹马和她的女儿烧饭,他急得很,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哭唧唧的洛亚。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上那楼盘前拉横幅,闹起来,最好闹大一点,闹得天下人尽知,自然就有人来管了。”

姜还是老的辣,洛亚在群里头说了一嘴,立刻就有人响应。

那位狗耳朵尤其的热烈,当下就去准备了横幅。

第二天,一帮人就跑到那在建楼盘去闹事,静坐。

洛亚的全部身家都在这里头了,当然也要去。

请了假在那楼盘前静坐了好几天。

第三天,就来了一堆警察,将几个闹事的头头给抓进了派出所,不晓得哪个龟儿子告了密,说这个主意是洛亚出的。

当时在那么多人群中,找到她直接拿了铐子铐了她的人就是眼跟前这个易警官。

那天他可是一点笑容都没得,铁青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许洛亚分辩,直接给弄到了公安局,关了禁闭。

要不是毛俊宁毛律师托了关系,她怕是要在公安局里头过夜。

关键出来之后,这位易警官阴魂不散,天天下楼都能遇见他。

他嘻皮笑脸地跟自己打招呼,懒得理他。

后来听毛律师说,是她在公安局留下案底了,大概是害怕她再去闹事,这位警官是来盯着她的。

洛亚在心里头将毛律师给骂了一通,当然不敢当面骂,谁让人家是自己个的老板,这个月的奖金是多是少全靠他一句话。

对着毛律师的背影,心里头唱起了大戏:毛俊宁,我日你祖宗,要不是你出的这个馊主意,老娘能被铐进公安局吗?

怪不得,隔了几天之后,这位易警官又打电话来喊她去公安局报道。

md,搞得跟她是犯罪份子监外执行似的,时常要报告行踪。

没想到,秦律师给她介绍的这位警官居然是他?

“你不是治安警吗?啥时候又变成刑警啦?是以为咱老百姓觉得穿警服的都是警察么?他还有可能是一位协警呢。”

“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刑警,正经公安大学毕业出来的。”

“那你一个刑警管了治安警察的事情,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不是说警察性子都很暴躁的吗?这易警官却半点也不气,仍旧嘻笑了一张脸。

“你以为我们就跟电视剧里头的刑警一样,成天废寝忘食地抓犯人,如今天下太平,坏人毕竟是少数。那天我刚好闲得无事,而局里人手又不够,谁让你们那天那么多人闹事来着。”

“妈的,那些喝人血,吃人肉,啃骨头不吐渣渣的资本家为啥那么猖狂,都是你们这些脑壳里头装了大便,分不清是非的玩意助长了他们的威风,才叫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没得活头。”

易警官一脸怅笑。

“洛小姐,看你多文静的一个女孩子,说话咋那么难听呢?”

“妈的,要是你被骗光了积蓄,还在外头借了一大笔钱,后头二十年还要为银行打工。苦逼的人生就只是为了一套没得产权的房子,tmd,你说话可能比我还难听。”

这位逗人恨的易警官接下来说的话,让洛亚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

“很不幸,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一种人,但我这不也没骂人吗?”

洛亚惊奇。

“你也买了西湾的房子?”

易警官点头。

“那,你买的是第几单元的?”

“b栋801。”

洛亚更惊奇,因为她正好是b栋802。这西湾公寓一梯两户,再过下个月就要交房了,要说除了没得产权证这一个缺点之外,其它简直没得话说,设施什么都是一流的。

“很巧是不,我跟你正好是对门。”

“原来你早就晓得了,为啥一直不说。”

“这有啥好说的,以后搬进去了不就晓得了吗?”

男人的大脑构造似乎和女人不太一样,所以洛亚也不想理解他们那些异于常人的想法。

“那,你也在猫爪爪建的业主群里头?”

他点头,不说话,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

“莫非你就是驴打滚?”

洛亚为啥这么肯定呢,因为那天在群里头她一提议去西湾公寓静坐抗议的时候,大多数业主都是响应的,唯独那位叫驴打滚的业主劝他们不要冲动,还啰里八嗦的讲了一大堆闹事的坏处。

但因为当时群里头的业主一个二个都义愤填膺,没得人注意他在放啥子屁。

难怪,那天这驴打滚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直接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她,直接将她给铐了。

原来内奸是他。

对面那个家伙又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

“你,你就是那个汉奸?”

妈的,这要是在抗战年代,这家伙铁定就是鬼子手下的狗腿子。

“洛小姐,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咱是人民警察,违法的事儿不能干。再说了,我也不是汉奸。”

“靠,你不是汉奸,我跟你姓。那天你走到我跟前直接就将我给带走了。你要再敢说不是你,老娘就上手了。”

洛亚撸了袖子,有时候对于嘴硬的人适当动点手是可以原谅的。

驴打滚感觉像是占了大多便宜似的一阵贱笑。

“那你可能真得跟我姓易了,其实那天是猫爪爪告的密。要是我告的密的话,头天你们一去就会遭遣散了。那猫爪爪是最先抓的一个,他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就将你们一众全给吐露了。”

他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又补了一句。

“怎么样,易小姐。姓易的感觉还不错吧!”

“切,我可不占你便宜,我姓易,好像你是我儿子似的,我还没嫁人呢,带个拖油瓶可不太好。”

嘴上工夫,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在她身上讨到过便宜。

也不晓得为啥,自打1995年春节,她被爷爷带回省城,半年之后开口讲话之时,就变得十分伶牙俐齿,时常爱飙几句脏话,咋个都改不过来。

驴打滚也不生气。

“算了,我说不过你们学法律的。不跟你计较,咱们切入正题吧!”

第7章 梅妮 之一

这一天,天气不错,b市的太阳永远是那么热情,眼下这个季节,诗一般的深秋,在北方都下了第一场雪了。而在这里,还搞得跟夏天似的。

好在,咖啡店里头人不多,他们又坐在角落里头,适合讲故事和听故事。

驴打滚说他从警七八年以来,倒是遇到过一些大案子,啥子强奸案,杀人案,又强奸又杀人案,抢劫案,抢劫杀人案,情杀案,毒品案,仇杀案,反正五花八门,奇特的平庸的,烧脑的,不烧脑的啥案子都有,只看洛亚对哪类案件感兴趣。

洛亚就说:“那就捡个奇特的,烧脑的,又是情杀案又是强奸案,最好合并抢劫和仇杀案的那一种。”

驴打滚一双大得有些离谱的眼儿子瞅了洛亚一眼。

“看你文文静静的一个姑娘家,我咋觉得有点变态呢?”

“你才变态,你全家都变态,你要不变态,能猫在业主群里头充大尾巴狼?”

驴打滚有点生无可恋的叹了一口气,他大概觉得眼跟前这个女人有点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样子。

“那我就讲一个在我从警生涯里头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案件吧,说起这个案件跟我还有关系。”

洛亚来了兴趣。

“快点讲,跟你有关系,我更得听一听了。”

驴打滚说他为啥取个名叫驴打滚呢,因为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打小在胡同里长大的,就爱吃那个驴打滚。

驴打滚有一个青梅竹马叫梅妮,光屁股在一个院里长大的那一种。

这妮家庭条件不太好,爸妈吵着打着就离了。妮她妈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妮虽说长得十分标致,但大概是自小挨他爸的板子挨多了,性子有点叛逆。

高中还没有毕业就离家出走了,因为他爸是一个赌鬼,在外头欠了赌债,就把主意打在了他闺女的身上,想把她闺女嫁给一个比她大三十岁的土豪。

梅妮不干,被他爸关在屋里头整整一个星期,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梅妮翻了窗户跑了。

这以后的好多年音讯全无。

洛亚就说。

“驴打滚,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喜欢梅妮得很?”

驴打滚跟喝了56度的白酒一样,一张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上。

“我叫易天,不叫驴打滚。”

“难道你的微信名不叫驴打滚吗?”

易天易警官一张红脸瞬间又变青了。

“我一会儿就改微信名,你看你还有啥话说。”

“好好好,易天,易警官,易哥哥,快点继续,我时间有限。”

话说梅妮跑了,地球还在转,虽然说易天万分的失落,但谁还没有青春期荷尔蒙失调的时候,那段时间他只是脸上多长了七八九十颗青春痘而已。

高中毕业之后,考了公安大学。

因为易天他爸是一个片警,所以他也算是子承父业。

易天这大学还没有毕业,有一年暑假的时候,在院子里头看到梅妮一回。

那时候,梅妮她爸去世都有一年了,她在院子里头跟易天只说了两句话。

“嘿,天儿,好久不见。”

易天有点懵。

“妮,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好得很。”

梅妮笑得一脸灿烂,提了个包包就出了院门。

那一天,易天后悔得要死,他后悔为啥没有将梅妮给留下,他有好多话与她说。

等他脑壳转过弯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梅妮挽着一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胡同之中。

某天,偶听得高中同学侯胖说起过,这侯胖的女朋友豆子当年和梅妮关系好得很,说梅妮在沿海b市,听说混得还不错,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

按理说人家梅妮都名花有主了,易天就应该彻底死心才对。

但他不晓得是哪根筋搭错了,他想大概是一首歌里唱过的那样:难忘的初恋情人。

事实上,梅妮算都算不得是他的初恋情人,他连人家的手都没有拉过。只是时常用零花钱请人家吃过几回驴打滚,还是请嘿多同学一起的那一种。

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如他爸的愿,留在京城当一个片警,而是南下来了b市。

他的想法也简单,不管这妮有没有男人,心里头曾经有没有过他,只要同她在一个城市,晓得她过得好他心里头也就高兴了。

驴打滚说到这里的时候,洛亚当时就对他竖起了大拇哥。

“易天,天哥,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你简直就是新时代好男人中的极品。”

驴打滚也不客气。

“那是,你应该再加一句,我是新时代的好警察。”

这娃儿夸他两句,他还就顺竿往上爬了。

可令易天没有想到的是,等他兴奋地来了b市,先进了公安局下头某派出所实习。

等一切安排妥当,他就顺着老同学好不容易寻来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的时候,却是一个男人接的电话。

那个男人的声音一听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先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喂”就让咱们天哥的气势给压倒了一半。

“请,请问这是梅妮的电话吗?”

“你是哪个,要找哪个?”嘿拽的川普。

“梅,梅妮。”

“找个锤子的梅妮,梅妮是哪个?”

那个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等易天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就关机了。

好在,老同学给了易天一个地址。

b市虽然不大,但一条路也有好几公里,易天初来乍到,找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地址。

梅妮果然是发达了,这个地方居然是一个别墅区。

门口的保安黑着一张欠钱脸不让进去,易天头一回觉得警察的身份好使,亮了警官证,那保安一张脸比川剧里头的变脸角的脸变得还快当,乖乖地放他进去了。

别墅区里头倒是好找,叫个啥子御园一街24号。

按了门铃,半天才有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晃一晃地出来,隔着花园朝门外头的易天吼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吼的易天熟悉得很,就是电话里头那个川普。

“是哪个?你要找哪个?”

“我找梅妮。”

那个胖子犹豫了一下。

“你是哪个?”

“我是梅妮的高中同学,她给我留的这个地址。”

“给老子滚远一点,梅妮是哪个?这里没得梅妮这个人。”

川普撂下这句话,又晃一晃地回去了。

易天不死心,又按了门铃。

那个男人气齁齁地跑出来,来势汹汹的样子,好像要打人。

“你再不给老子滚,老子打得你龟儿子满地找牙。”

如果要打架,别看这男人牛高马大的,还不一定是易天的对手,毕竟这么几年的公安大学不是白念的。

第8章 梅妮 之二

那天碍于自己才刚刚入职,不想让自己个的警察生涯断送了。易天也没有跟那个男人打架,又直接回了警局宿舍。

这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梦里头,美丽的梅妮哭唧唧地对他说,说她被困在那栋别墅里头快死了,喊他救救她。

看到梅妮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心疼极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心神不宁。老干错事,带他的师父马超马警官严厉批评了他一顿,说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做啥事都得严谨对待,向他这样刚上班就丢三落四,还不如趁早卷铺盖卷回家去。

师父脾气暴,但人还可以,中午在外头盯梢的时候,路边摊吃饭就问他究竟是咋的啦?

跟师父这么一说,师父下午就带他直接去了那御园一街24号。

那位川普男人大白日还在睡觉,出来正欲骂人,看到是两位身着警服的警官,立马变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与昨日易天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别墅确实够豪华,里头却凌乱不堪。桌子上数盒吃到一半的方便面,有的都在发霉了。

这个男人问啥皆交待,说他老婆在b市有名的夜总会天海一色上班,他一天无所事事,老婆就给他找了一个工作,帮人家看别墅。有别墅住,还有工资拿,他当然干,至于那个电话,是他来的时候在沙发底下捡到的,那手机是时下流行的最高配置的一款知名品牌手机,比起他手里头老婆给他的老人机高级多了。不用白不用,这手机就归了他。

至于梅妮这个女人,他是真的没有见过。

至于是哪个老板请他来看别墅的,至今老板人也未曾见过,工资都是直接发到他老婆的卡上。

这个男人倒不像说谎,师父又打了他老婆的电话,他老婆小红说老板是她的夜总会跳舞的时候见过几面的一个叫小马哥的男人,喝过几次酒。因为小红在喝酒的时候提过一嘴,说她老公成天在家吃闲饭,没得工作。这小马哥就介绍了这个工作。

至于小马哥是干什么的,不太清楚,看那派头大概是混黑社会的,每回去夜总会都是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跟在后头。

师父说小马哥在b市确实出名,他也跟小马哥打过几次交道。

人虽然看起来有点不羁,但性子豪爽,表面上也没看出来他干过啥子违法的事情。

至于梅妮,小红说她没听说过梅妮这个名字。

师父联系了小马哥,小马哥说他也不认识梅妮,至于别墅里头为啥有梅妮的电话,他也说不清楚,说这别墅前几个月拿来给手底下一帮兄弟们搞联谊的。或许是人家落在那里的也有可能。

出得别墅区,易天仍旧觉得心神不宁,梅妮混在这污浊的圈子里头,怕不是像豆子说的那么安逸。

师父开导他,说没准人家就真的是将手机落在沙发底下没找着,劝他别多想,不过师父还夸了他,说做为一名人民警察就得要有危机感。

事实上确实是他多想了,第二天早上,他正在帮师父梳理手头上一个入室偷窃案。

手机响了,里头一个女人的声音特别好听,化成灰他都听得出来,是梅妮那犹如的声音。

在电话里头,梅妮说听豆子说他在找她,就要了他的电话。

他其实有好多话要跟梅妮说,但都没有说出口,梅妮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他直接闭了嘴巴。

梅妮说她在b市过得好得很,之前那个别墅的地址是朋友家的,电话一个月前就搞丢了。不过她老公是一个醋坛子,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说一句话,让易天以后不要找她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易天当然不能再说个啥咱们见一下面,吃顿饭,喝杯咖啡,闲时聚一聚的话。

不过,他还是存下了梅妮的电话。

易天毕竟是公安大学尖子生,从首都来的,在派出所当然没有呆多长时间,升了职调到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去了。

在刑侦大队上班没几天,破天荒的,有天晚上,他正在局里查一个资料,他接到了梅妮的电话。

看到手机上那个熟悉的名字,一颗心差点跳停了。

不曾想,接起来的时候,那头的梅妮传来了哭音,开头一句话就吓了他一跳。

“易天,救救我。”

半个小时后,易天开着警车在市中心某条僻静的街道上接到了梅妮。

那时,梅妮坐在车后座上瑟瑟发抖。

一开始易天问她啥她都不回答,问她家住在哪里?好送她回去。

只这一句话问得她崩溃大哭,她说她没有家,一直都没有家。

倒是叫易天十分意外,那这么多年她在b市是怎么过来的?

易天鼻头一酸。

“那,你为啥不来找我?”

梅妮抽抽答答。

“回京的时候,那回你只要让我留下,我就留下了。可惜你什么都没说,如今什么都晚了。”

一次错过就成千古恨,这个就是活色生香地演绎了啥子叫错过。

警队的宿舍自然是不能收留她的,易天只得在一家快捷酒店写了一间房。

这天晚上,易天问梅妮发生了啥事情,梅妮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就是不说话。

他陪她坐到天色都发白了,梅妮终于开了口。

“天儿,你能借我点钱吗?”

易天刚工作没多久,钱不多,差不多万把块,都在卡里头,他二话没说,直接将卡拿给了梅妮。

“钱不多,就一万多块,密码是你的生日。”

沉默了一晚上的梅妮哭得个稀里哗啦。

“天儿,恨只恨我们今生没有缘分,下辈子我一定生在一个好人家,也一定找到你,跟你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不过,她向来做事干脆利落,抹了一把眼泪,拿了卡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间易天打梅妮的电话打了无数回,但都提示是关机,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

那天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梅妮,她在离b市不远的地级市q市,一开口她又问易天有没有钱。

易天将手里头两千块钱全打进了自己的那张卡里头,他又问梅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梅妮这一回倒是没有瞒他,开口就吓了易天一跳。

“易天,我杀人了。”

第9章 梅妮 之三

在电话里头梅妮说,那一年她离家出走,听说她妈在b市,心想到b市来找她妈。

不曾想,她妈又结了婚,生了一个男娃娃都又有五六岁了。门都没让她进,直接给了她五百块钱,喊她以后不要来打扰她的幸福,回去找她爸去。

这一天,梅妮揣了五百块钱进了一家酒吧,喝酒喝得有点多,旁边来了一个男人,递了一根烟给她抽,她不客气,直接抽了。

这烟抽上了就一发不可收拾,那个时候,她哪里晓得那烟不对劲,只晓得抽了能让人忘记烦恼。

可她没钱买烟,鼻涕拉虾地求那个男人给她烟抽。

那个男人叫丁淼,对她相当不错,提供给她豪华别墅住,吃好的,穿好的,更有那不可描述的烟抽。

她以为她遇到了好人,遇到了一生可以托付的人。

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她也一直以为丁淼是好人,他除了心眼小了一点,嫉妒心强一点,脾气有点暴躁之外,其余的对她相当不错,要啥给啥。

至于丁淼究竟是干啥的,他从来不让她知道,只是经常往家拿钱,那钱不是一般的多,成捆成捆的往回拿,专门僻了一间房子来放钱。

一开始住的地方就是易天找她的那栋别墅,直到有一天,丁淼晓得她将这个地址告诉了她北京的朋友时,狠狠地将她打了一顿。

当天就带着人搬离了那栋别墅。

易天到别墅找她的时候,丁淼第一时间就晓得了,当时她正和丁淼在某餐厅吃饭。

他直接抓起她的头发给拉进了卫生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说她一天到晚尽给他惹麻烦,让她打电话给易天,让他再也不要去找她。

直到有一天是丁淼的生日,他经常过生日,身份证足足有一摞,不晓得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梅妮不管,反正他只要给自己钱,供自己过好日子就得了。

那一天,丁淼请了好多朋友来家里happy

那天一众人等玩得十分开心,天亮了才走。

梅妮也累得很,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谁曾想,睡得正香就被丁淼给拉了起来,说他花了几十万买来的瑞士名表遭人偷了。

梅妮说她没拿,但丁淼说他晓得是谁拿了,就是昨晚来的客人里头那位漂亮的姑娘莉沙和她的男朋友给拿走了的。

而且趁着他们都睡着了,还将仓库里头的钱给搬空了,看来他们是有预谋而来的。

别墅外头一晚上都停在那盏路灯下的面包车是来接应他们的。

梅妮一头雾水,问丁淼为啥不报警。丁淼当场就将梅妮给骂了一通。

“你个瓜婆娘,跟了老子这么久,这点火色都看不出来。那钱要是来路正当,我为啥不存到银行里头去,摆在那里是拿来过眼瘾的吗?”

丁淼催梅妮快点起来,跟他一路去找莉沙将钱和表要回来。

梅妮说:“这都是你们男人干的事情,为啥要带我一起去?”

其实,梅妮当时心里头不太安逸,因为丁淼上回带她去夜总会天海一色去的时候,对那跳脱衣舞的舞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光花一晚上就献了十来万在里头。

梅妮才说了一句,丁淼就喊她将嘴巴闭到起,不让他会让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譬如那天也是,丁淼说了。

“你个瓜婆娘,你一天吃我的,用我的,你当我养的娘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儿个该是你露一手的时候到了。”

见她磨磨蹭蹭的,丁淼发了火。

“妈卖麻花的,今天你要是不跟老子去,马上卷铺盖走人,老子这里不养闲人。”

梅妮只得跟着丁淼上了车,车子开出了市区,在一个水库边边上停了下来。

再往里是一个不大的村落。

有一家独门独户的小院,小院的大门半敞开着,丁淼手底下五六七八个先冲了进去,里头跑出来一大一小两个娃娃。

莉沙和她的男朋友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头,他男朋友已然被丁淼手下的人给打晕了过去。

莉沙抖抖嗦嗦,战战兢兢从床头柜里将那块表给拿了出来。

“丁哥饶命,我还有两个娃娃要养。”

丁淼一开始倒算是客气,就问莉沙。

“钱在哪里?只要将钱拿出来,我不会要了你的命。”

莉沙好像不晓得钱这一回事,一片茫然。

“钱?丁哥,没拿钱啊,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只是当时看到桌子上有这块表,一时见钱眼开拿走了的,真的没有看到啥子钱。”

一巴掌呼到了莉沙的脸上,半边脸都肿了。

丁淼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打屁股兜里头掏出一把手枪来,子弹上膛,将枪抵在了莉沙的头上,莉沙吓得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

梅妮何时见过这个阵仗,在一旁劝道。

“老公,也许那钱真的不是她拿的,或许是另有其人。”

丁淼将枪挪到了梅妮的脑门上。

“不是她拿的,是你拿的哇?”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拿的,我一直都呆在你的身边,我哪里有机会拿那些钱。”梅妮晓得这丁淼是一个厉害的主,惹急了他有可能真的要开枪。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与外头的人勾结一气,将那钱给移走了呢,不然,我那别墅安保那么严密,居然还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将钱给运走了。快点说,将钱藏到哪里去了,看在你陪老子这么多年的份上,只要说出钱在哪儿,我既往不咎。”

丁淼又将枪往梅妮头上抵了抵,梅妮虽说从小有些天不怕地不怕,但这真枪抵在脑门上,还是头一回,差点吓尿了。

“不,不,这么多年,你还不信我的为人吗?”

丁淼阴恻恻地一笑,将枪拿了下来,递到她手里。

“要我信你可以,朝她脑门上开上一枪,我就信你。”

梅妮当时拿了那枪,手抖成了筛子。

“开啊,开啊,你倒是开啊。”

丁淼愤怒的声音在耳旁不停的响。

想起刚才在门口跑出去的那两个孩子,她不想杀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还年轻,她还想好好地活下去。

“不,不,我不敢开,丁淼,我求求你啦,你放过她吧!”

“放过她?谁来放过我,你知道那些钱都是谁的吗,我上头的人,我要不拿个人来抵命,上头就会要了我的命。”

第10章 梅妮 之四

梅妮不晓得丁淼上头的人是谁,但她晓得她不能杀人,她不能让那两个孩子没有妈妈。

丁淼这个时候跟疯了一般,抓住她的手就要扣动扳机,好似不要了莉沙的命不罢休的样子。

其实当时的梅妮一来不想让丁淼杀人,二来自己更不能杀人,她无论如何也要制止丁淼这么做。

两个人撕扯的过程中,不想这枪长了眼,一枪正中丁淼的胸口。

眼见着丁淼倒在了血泊之中,她不想杀人如今也杀了人了。

楼下丁淼的手下听到枪声眼见着就要冲了上来,梅妮持了手中的那把枪在一众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手中跑了出去。

将枪仍进了水库之中,开了车疯狂地回了市区,在b市,她好像并没有信得过的人,除了易天。

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b市。包了一辆车直接去了q市,不想这丁淼手底下的人十分厉害,往她手机上发了信息,说一定要找到她要了她的命为丁淼报仇。

在q市躲了那么多天,这丁淼手底下的到底找上门来了。

这天,梅妮躲开了那帮人的追踪,去银行里取了钱,这一回打算走得远远的。

没想到,取完钱,刚出了银行门口没多远,就围上来一群人。

她急中生智,将刚取出来的钱往空中一撒。

大叫了一声。

“撒钱啦。”

一地的钱,四周的人都聚拢了过来,那一帮人到底没有瞅到机会动手,也给了梅妮机会脱身。

可没有钱的她寸步难行,这个时候只能找易天。

易天是一个警察,警察知道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在电话里头劝梅妮上公安局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只是过失杀人,不会判多少年的。

梅妮在电话里头反问易天。

“易天,你就那么想让我坐牢吗?”

易天一时语塞,如果她真的杀了人,她大好的青春年华都得在牢里过,那样的确不是他想见到的。但他是警察,略一沉吟过后。

“妮,目前自首才是你最好的出路,你在q城别走,我去找你。”

“易天,你别傻了,你不知道丁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后台之强硬,且他的手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如果我真的进了局子,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

梅妮撂了电话,易天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此事事关重大,易天没有多想,将这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时任刑侦队老队长付强。

付队长纳了闷,接理说这持枪杀了人,那是天大的事情,为啥事情都过去半个月了,在b市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得,实在是不同寻常。

但易天着急,他担心梅妮的安全。

付队长让与易天一同进刑侦队的小年青王同跟他一起去q市找梅妮,他则带着手下的人去郊外水库去查一查。

q市离b市并不远,开车也就一个来小时的行程。

根据梅妮最后的通话位置,易天与王同赶到之时,梅妮自然早就不知去向。

正当心急如焚之时,付队长来了电话,说他带人去了水库旁边的村子里走访。

也去了那一栋小楼,确实是有一位叫莉沙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住在那里,但半个月前就搬走了。

问了周围的人,都说这里并未发生过枪杀案。

不过半个月之间确实有一群来势汹汹的人进了那栋小楼的院子里头,那群人进了院子里头,就将院门紧闭起来。

至于里头发生了一些啥子,没得人晓得,那些人啥时候走的,也没得人晓得。

因为当时离那水库不远的地方正好是一个石材矿区,时不时就有炸药轰山的声响,至于有没有枪声,居民们都不晓得。

小楼是空着的,房东找人打扫过了,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至于那莉沙为啥搬走?房东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姐,说这所房子是她家老房子,如今在城里头买了房子,就将这老所老房子便宜租了出去。

莉沙究竟是哪儿的人,她不晓得,只晓得她有两个孩子,男朋友嘛,听邻居说,时常换。

这些她都不管,只管收房租就好了,再说这郊区,也没得人来查,房租也便宜,莉沙在这住了有一年多了。

只是她不声不响地就搬走了,还是邻居告诉她的。

好在没有欠她房租,她还有点惋惜,这城边边上,又是村子里,这房子空了半个月了,还无人问津,怕是一年半载都难得找到租户了。

楼上楼下打扫得十分干净,按理说发生了枪杀案,得有血迹不是。

一丁点血迹都没得。

付队长又找人在水库边边上捞了半天,也没有捞到易天所说的那把手枪。

一帮人忙活了大半天,一无所获。

付队长就跟易天说。

“你小子怕不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乱了方寸,她是不是涮到你好玩的。”

在这种场合混的女人,付队长见得多了,大都是要钱不要脸的女人,说话十句有九句半是假的,在电话里头,他劝易天找不到就回来,别瞎耽误那工夫了。

易天不干,非得要找到梅妮不可,而且他十分相信梅妮正处在危险当中。

不过,对于丁淼,很快传来了消息,丁淼是除了小马哥之外,另一个时常活跃在b市夜生活里头一重要的人物。

据说混社会里头相当当的人物小马哥都得听他的。

付队长带着人在b市各大娱乐场所打听了一圈,说来也奇怪,时常流连于各大夜总会里头的丁淼,最近半个月确实不见人影。

付强紧张起来,这小子莫不是真的叫那妮一枪给出脱了?

可为啥没有人报警呢?

很快找到了丁淼的住所,不出所料,里头早已人去楼空。

付强分析出三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这丁淼也许真的遭那梅妮一枪给毙了,但他身上可能有十分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他手下就给悄猫猫地弄回去处理了。

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丁淼有可能只是受了点伤,但他身上可能有十分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他只是悄猫猫地自己回去处理,可能这伤还有点严重,所以这么多天都没有露面。

第三种可能,就是这梅妮是在撒谎。是不是梅妮在撒谎,这两个人只要找到其中一人就能真相大白了。

但这三种可能,他更趋向于第三种,毕竟她说得那么悬乎,到真像是警匪片看多了那一种场面。

第11章 梅妮 之五

付队长又联系了小马哥,小马哥说他确实认识丁淼,前两天他还打过电话让丁淼出来喝酒,可丁淼没答应,说他家内院起火了,这段时间都不要打扰他。

这更加印证了付队长觉得第三种可能比较靠谱的说法。

当然,警察也不是吃素的,第二天就在b市城中村找到了莉沙和她的男友。

她说那天丁淼确实有带着一帮手下去了郊外找过她,其中也有丁淼身边那位漂亮的京妞。

头天晚上,她应邀参加丁淼的生日party的时候,因为最近手头紧,又看到丁淼将他那价值几十万的手表放在桌子上,就将那手表顺进了自己的口袋。

第二天,丁淼就找上门来了,这家伙确实不好惹,她男朋友争辩了几句,直接给揍晕了过去。

她将那表拿出来还给丁淼,丁淼放了狠话,说要是再在b市看见她,就直接废了她全家。

所以在丁淼带着一帮人扬长而去之后,为了孩子着想,她带着孩子当天就搬了家。

易天在q市公安配合之下,从天网中查得,当天梅妮在街口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之后,直接出了市区。

而那辆车却是一辆套牌车,出了市区,绕来绕去,绕过监控盲区,就消失在监控画面当中。

易天只得回到b市,当时付强在查一桩入室杀人案,案子一点眉目都没有,付队长正弄得焦头烂额的。就劝易天,说既然没有人报案,只怕根本没有什么杀人之说。

综合各种线索,显然是梅妮半真半假编了个故事而已。

付队长就对易天说。

目前只有一种可能,梅妮跟他那位黑社会老大男朋友丁淼闹了矛盾,只是人家小两口闹的游戏,没准过两天他们就和好了,他一个局外人瞎掺和个什么劲。

易天虽说内心隐隐有着不安,但也觉得付队长说得有道理。

况且从监控当中可以看出,梅妮是自己主动上了那辆套牌奥迪车,而且也开出了市区。

就算她男朋友再怎么心狠,但也总不至于对自己的枕边人下死手吧。

因为是新人,自然得努力表现一番的,接下来的时间都在忙于那一件入室杀人案之中,也就无瑕顾及梅妮的事情了。

这一起入室凶杀案发生在b市老城区一老旧小区,死者是一位青年的女孩,身份证上名字叫艾丽,芳龄正当二十有三。

不过让易天他们头痛的是,他们接手这个案子之后,却好似无从下手。

法医断定艾丽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这一点从一开始就猜中的死因,因为死者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

这是一套一居室的小套房,外头小区虽说老旧不堪,但屋内收拾得十分整齐温馨。

根据现场分析,这起案件既不是入室盗窃案,也不是入室强奸案。

因为屋内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而死者的小坤包里头还有两千块现金。

强奸案没可能,是因为死者衣着整齐,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只是有一点可疑,作为一个年青女孩,手机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可在房间里却并没有找到艾丽的手机。

最后付队长推定这是一起熟人作案,因为门锁皆完好无损,而死者几乎没有挣扎的痕迹。

那么此案不是情杀,便是仇杀。

一位年青的女孩,仇杀的几率偏小,那么接下来只能调查和她交往密切的人。

无独有偶,艾丽也正好在天海一色夜总会里头上班,她来自于内地一个小城市,高中毕业之后就来了b市,起先在一些小的酒吧里头做服务生。

因为小的时候学过几天舞蹈,又生得好看,就被经理挖掘出来上台跳舞。

这一跳就一发不可收拾,打小酒吧就跳到了天海一色。

也无可厚非,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天海一色是b市数一数二的娱乐场所,一掷千金的土豪多的是。

可是艾丽却是清高得很,一般的土豪她看不上,也算得上娱乐场所里不可多得的一股清流。

从她租住的地方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确实没有大款帮她出钱在高档小区租一套房子。

不过,听说她死之前与一个叫刚子的年青男子走得近。

艾丽的小姐妹说,这刚子就是一个小马仔,除了长得跟时下正火得不要不要的小鲜肉有点像之外,啥都没得,要钱没钱,要房没房,可艾丽偏偏就看上他了。

经过调查,这名叫刚子的小马仔真实姓名叫刘刚,他居然是丁淼手底下的马仔,平日跟丁淼来这夜总会的时候,丁淼出手阔绰,经常给艾丽送花,一来二去,他就与艾丽好上了。

不过,经过调查,刚子在艾丽遇害的前几天,他正因为艾丽头天在天海一色里头看到不太好看的一幕与艾丽吵了一架,那天,他刚踏进大堂就看见艾丽跟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搂搂抱抱的,一股气就上来,说了一些不太中听的话,说艾丽假清高,不自重云云。

艾丽解释说那个男人因为给她献了花,非得要拉她去喝一杯,她正在推辞,刚子就进来了。

刚子说死也不信,在娱乐场所工作的女人刚子见得多了,真正一股清流几乎都没有。

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去找艾丽。

而那一天,因为心情不太好,就邀了一帮人在出租屋内喝酒打牌,晚上又去了ktv唱歌。

后来听说艾丽死了,他没敢出面,就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倒是可怜了艾丽对他的一番情义了。

这样一来,刚子就排除在外。

而艾丽所在的小区门口连监控都没有一个,大门口只有一个眼神不太好使的老头儿守着,说守也等于没守,来来往往的人如秋天的落叶一般,自由地来自由地去。

这老大爷不光眼神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一问三不知。

这个案子就让刑警队的人有点头大。

不过,易天多了一个心眼,这刚子既然是丁淼的手下,他自然晓得这丁淼去哪儿?梅妮又在哪儿?那天在郊外村子的小楼里究竟发生了啥子事情?

刚子说他也不晓得他大哥去哪儿了,不过好像是说跟嫂子闹了矛盾,嫂子是一位脾气有点大的京妞,又说人家毕竟是京城来的,长得又漂亮,脾气大点很正常。嫂子闹了脾气离家出走,他家大哥就满世界找他嫂子去了。

第12章 梅妮 之六

至于半个多月前在郊外水库边上的村子里,莉沙的小楼里发生了啥子事情,刚子说的和莉沙说的大同小异,没啥差别。

如此一来,易天心里头悬着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只要梅妮没啥事心就安了。

这一天,一局子人正在为艾丽的案子闹心的时候,易天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艾丽不是情杀,也不像是仇杀,那么会不会跟金钱有关系,她有没有欠别人钱,或者别人欠她钱?

付队眼神一亮。

“你可拉倒吧,就她住的那地儿,又自视清高,别人应当不可能欠她的钱。她欠别人钱倒有可能。”

艾丽出事之后,她老家父母来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过听说她有一个弟弟刚上大学,时常用度全靠这个姐姐。

随后在一家银行里面果真查到异常之处,艾莉在招商银行开户的一张卡上确实进了几笔超过七位数的账,不过那钱在第二天分几笔又转到了别的户头上。

而在艾莉的家里,警方也未曾见到那张进过巨额款项的银行卡。

看来艾莉遇害多半与这几笔来历不明的钱款有关。

艾莉的那张银行卡里头的钱大都转入了境外一位叫杰森的户头,让人惊讶的是有一笔七位数的款项转入的户头,居然正是易天那位青梅竹马梅妮的户头。

而梅妮的卡前几天还在q市银行取过几笔,那就说明梅妮一直在q市,并未如易天想像的那样,早就走远了。

这一发现立即又让易天一颗心提了起来,梅妮与这丁淼怕不只是一般情侣之间闹别扭那么简单。

付队也看出了此事的严重性,一方面加紧寻着梅妮与丁淼的下落,另一方面觉得这丁淼怕不是简单的混社会那么一个人物,如梅妮在电话里告诉易天的都是真的话,那么丁淼怕是一直在私底下做着某种见不得人的生意,他的那些钱财恐怕也来得不太干净。

时下正值盛夏,b市的天气炎热异常,刑警队的人马都放了出去,加班加点终于得来了一些线索。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丁淼的身份果然不简单,隔壁某市刑侦队经大超队长带着人来刑侦队相互通了气。

原来经队长队已经盯着这丁淼相当长一段时间了,只是不晓得这娃是不是听到了啥子风声,最近半个多月都没有见到丁淼这娃的人。

经队正在调查一起涉嫌洗钱的团伙,据可靠消息说这洗钱的上家来自于境外一个团伙,这个团伙啥子买卖都做,而且全做的是违法而又来钱快当的勾当。

这个团伙的大佬叫个啥子老墨的,这老墨是哪个谁也不晓得,但据说其来头相当大,又说上头乃至上头的上头都有他的人。

有道是工夫不负有心人,经队费了一些工夫,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终于弄到了一些线索。

这个线索就是丁淼,丁淼还是一条相当大的鱼,不是在河沟里头乱翻的那种大鲢鱼,是在大海里头时常冒个头出来吓人的鲨鱼。

据说这老墨的生意做得相当大,跨国生意那是遍布全世界。

有道是缺德的事情做得多了,就得遭报应,老墨这个龟儿子一把年纪了,手底下女人多得很,但却没得一儿半女。

为了自己那庞大的生意,他就认下了好几个干儿子。

其中与他最亲近的干儿子就是这丁淼,丁淼是一个妈老汉是哪个都不晓得的孤儿,可以说是这老墨从小养到大的,就是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那一种。

所以说,经队就想暗中跟着这丁淼,好顺藤摸瓜多掌握一些证据。

不想这丁淼却是狡猾得跟一只狐狸一般,半点马脚都不曾露一下的。

但这隔壁市的洗钱违法依然猖獗,却好似跟这丁淼半毛钱关系都没得。

经队和他的手下泄气得很,但经大超说了,还得盯着,丁淼没出手,只是因为眼下还没有到他出手的时候。

经大超正准备效仿电视剧里头写的那样,派个警员装个大佬去套一套丁淼,不曾想还没出手,这丁淼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人影都不见得一个。

经大超这么一说,刑侦队的人就觉得这艾丽的死多半与丁淼有关系,那么艾丽的男友,丁淼手底下的这个马仔刚子铁定也脱不了爪爪。

丁淼找不到,至少这刚子还在,将这刚子弄回局里好生伺候伺候,说不定就晓得这丁淼去了哪儿。

到底迟了一步,这刚子居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小马哥,这位社会大哥,不是说他都得听丁淼的吗?经查,在这条道上相互称个兄道个弟的那是正常得很,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小马哥只是时常与丁淼喝个酒,泡个妞。丁淼路子野,见识宽,时常帮小马哥罩个场子啥的。

至于真正生意上的往来小马哥并未参与,大概这小马哥还够不上台面吧!

连日以来,经队与他的手下和刑侦队一起查访,一点起色也没有。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天,一干人等忙到深夜才回去休息。

易天刚刚洗漱完躺上床,付队长来了电话,喊他穿戴好跟他一起去q市一趟。

易天脑袋嗡地一声响,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一路上,付队长也不多说,只是说案件跟丁淼有关,去了就晓得了。

车子直接开到了q市的一个公园门口,这个公园是q市一处湿地公园,有点偏僻,平时鲜少人去,公园里头有一条人工湖。

这人工湖地处偏僻,正适合一些年青人谈个情说说爱,打打野什么的。

说是晚间的时候,有一对情侣坐在湖边聊天,在昏暗的路灯掩映之下,看到湖中间有一个红色的东西时隐时现的。

一开始,这对情侣还以为大晚上有人在里头游泳,不过大半天也没见动一下,才警觉不太对劲。

报了警,警察来了捞上来,是一具女性的尸体。

进了公园的大门,付队长才跟易天说起,让易天有个心理准备。

易天顿时脚粑手软,脑门上冒了虚汗,如果真的是梅妮的话,那么他就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第13章 梅妮 之七

这个夏天,是易天活了二十多年以来觉得最是生不如死的夏天。

尤其是那天晚上,在q市的人工湖边上,灯光昏暗,远远的看到一些穿着警服的同行的影子在那边晃来晃去,晃得人发晕。

跟在付队的身后,付队与q市民警打了招呼,带着易天进了封锁线,远远的,湖边的草丛中,一个女孩静静地躺在那里,一袭大红色的沙滩裙,衬得肤色在夜色中发着光亮。

易天不敢靠前,他知道,在b市梅妮来找他的那个晚上,她正是穿着那一件红得乍眼的的长裙,透过车窗,他看见她在路边朝他招手,就好像当年她在胡同里院门口朝他嫣然一笑的样子。

就在他挪不动脚步的关头,付队长在他的身边说道。

“我知道这个时候你难受,但咱是人民警察,不能感情用事,你去看一看,是不是你的梅妮?”

易天生平头一回体会了啥子叫做行尸走肉,他不晓得带动着自己的身体向那个毫无生气的女孩走过去的那双脚是不是自己个的。

但只是一眼,他已然知道那就是她,那一张他从小看到大的脸,到死他都不会忘记。

手指没来由地发了抖。

付队长看他一副架势,不用问答案已然知晓,拿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那边的椅子上缓一缓,我问一问情况一会儿再跟你说。”

易天艰难地摇了摇头,吐出一句话。

“我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一位小个子女生站到了跟前,一边脱下一次性手套,一边麻利道。

“从表面上看,这位女孩尸身都泡涨了,死了估计也得一个星期以上,身体没有别的伤痕,初步判断是溺水而亡,具体是自杀,还是他杀,还得回局里做尸检才能确定。”

付队长介绍。

“这位是q市公安局的法医小万。”

易天不管这位娇小玲珑的女法医是谁个,但他晓得梅妮不可能是自杀,情绪有点激动。

“你它娘的才是自杀,她自小就会游泳,学校每回游泳比赛,她都是第一名,你觉得一个游泳游得如此好的人会选择跳水自杀吗?”

做得了法医的女子,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当下就发了火。

“你是哪个玩意儿,你他妈的是脑壳有病咩,有病就去精神病院呆到起,不要出来吓人。”

“我它妈的有病,你有药啊!”

万法医白了一眼易天。

“我看你是病入膏肓,没得治了。”

老付当了和事佬。

拉了小万法医到了一边。

“小万,别跟他一般见识,躺在那儿的女孩是他的初恋情人,他心情不好。”

不想这小万法医是一个嘴上不饶人的主,当下又骂了一句。

“我管死的是他的情人,还是他爹妈。作为一名警察,情绪不能拿到工作上来,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这个女娃子,居然还咒起了他爹妈,易天连日以来阴霾的心情到了暴发的点,捏了拳头就要跟那个法医干上一仗。

这一场仗没干成,老付将两个剑拔弩张之人给拉开了。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这位万法医虽说年岁不大,但在业界里头可是出了名,有个外号称“万一刀”。

后来因为这万法医调到了b市公安局,易天当了刑侦队大队长之后,破的数个大案里头都有这位万法医的功劳。

两人时常斗个嘴啥的,看起来相互瞧不顺眼,却似乎是局里头人人看好的,相爱相杀的一对。

万法医虽说嘴上工夫不饶人,但做事麻利得很,第二天上午尸检报告就出来了。

梅妮是死于溺亡,但对于一个游泳技能特好的人来说,造成她死亡的间接原因还是因为她溺亡之前服下了一种能使人失去意识的药物。

万法医在她的胃里发现了超量的三唑仑成分。

经过之前梅妮求助于易天的说法,由此可以推断出梅妮确实不是死于自杀,而可能是被人下了药之后,再仍进这地处偏僻的人工湖内。

而嫌疑人无疑正是丁淼。

如此一来,老付就将之前分析的那三种可能,再一次在脑内寻思了一遍,从丁淼这一特殊的身份来看,之前认为梅妮与他之间只是情侣之间普通的斗气的第三种可能此时已然站不住脚跟了。

付队又对易天分析道,鉴于梅妮在电话里头对易天说过,丁淼因为别墅里头存着的大量现金被盗而大发雷霆。

由此看来,梅妮还真有可能受够了丁淼,想要离开他,而她又不想这么多年青春年华付之东流,就将主意打在了丁淼放在库房里头的那堆钱财之上。

从艾丽户头上转出那几笔数目可观的钱财之上,有一笔转进了梅妮的户头,由此可以推断出梅妮有可能与艾丽里应外合偷窃了丁淼的钱财,才遭来了杀身之祸。

高中以前的梅妮易天是了解的,虽说她的家庭条件不好,但她是一个非常讲义气又耿直的女孩,不属于她的东西她断然不能拿。

“付队,如果真如你所说,梅妮拿了丁淼上了七位数的钱财,为何还要找我借两次钱?”

“易天,你也知道了,从艾丽户头上转入梅妮户头上的钱时间上看,是在你借给梅妮钱之后,那个时候钱还未到账。”

“可一个星期之后,她为什么又管我借钱?”

付队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膀。

“谁知道呢,兴许是丁淼的人跟得紧,她没办法。”

易天虽然不太愿意承认梅妮拿了丁淼的钱财,但付队分析得也有道理,目前只有这么一个推断说得过去。

目前只有找到丁淼,真相才能大白。

梅妮的父亲几年前就去世了,经过多番联系,警方终于找到了她在b市的亲生母亲。

她母亲来了公安局,而且是抱着一条宠物狗来的,多少年过去了,她倒是并未有多大的变样,还是易天记忆中在北京院内的那个风韵犹存的样子。

梅妮大概是遗传了她的美貌,对于梅妮是怎么死的?她是否愿意见梅妮最后一面?

这个女人显得特别的无情,面都不愿意见一面,只说这都是梅妮的造化,怪只怪她投错了胎,生在这样的人家,她生来就该是这么一条路可走。

最后就撂下了一句话。

“你们直接将她火化了,看有地儿给她呆就呆着,若是没地儿呆,就寄回她父亲老家去。”

第14章 梅妮 之八

花一般的年纪就这么走了,走得一文不名,在她的亲人面前,她还不如她亲妈养的一条狗。

易天特别为梅妮不值,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他一人为她伤心。

那一天,易天情绪失了控,对梅妮她亲妈发了火。

“阿姨,为人父母天下至善,既然给了她生命,为什么不能善待她。你们还有为人父母的样子吗?她是一个人呐,还不如你怀中抱着的一条狗。请问你的良心安在?”

不想,易天为梅妮打抱不平,反而让她亲妈激动不已。

她妈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有点歇斯底里。

“善待她?谁来善待我?当初要不是因为有了她,我能将大好的青春都给了她那人渣父亲?易天,你是知道的,那些年,我过得日子还不如一个畜牲,他爹成天对我非打即骂,我忍了多少年?直到忍无可忍,一个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华皆在如地狱里一般,你要我如何对她?如今她死都死了,我还要假惺惺的哭一场给谁看?”

她这番说辞更让易天义愤填膺。

“既然不能善待她,你们何故要给她生命,让她来这个世间受苦?就因为你们年青之时错误的选择,却要她来为你们的青春买单,那么,她如此年青的生命就烟消云散,请问,要谁来为她的青春买单。”

梅妮的亲妈一时之间语塞,但和易天这一番争执也并未改变她的决定,她抱着她那只贵宾犬走了,说她跟宠物医院约好了,要去给她的狗儿子打针。

走之前倒心平气和地叹了一口气。

“命,这都是命,她自己不珍惜自己的命,我也没有办法。”

易天愤怒,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母,人心之凉薄到了如此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梅妮的骨灰,是易天送回京城的,长途火车上,他一天一夜未合眼,抱着梅妮的骨灰眼神发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是在为他那未曾开始的初恋告别,还是为梅妮生命的终结唱一首悲凄的挽歌?

梅妮的爷爷奶奶父亲都已去世,唯一在世的亲妈又不愿意接收她。

易天想着,她应该想要回到老地方,将梅妮的骨灰盒存放在京城某公墓。

那以后,每年回京城过年的时候,他总要去祭奠一番的。

那天,易天在跟洛亚讲到这里的时候,眼神缥缈,说梅妮是他这一生永远藏在心底的痛。如果那年,梅妮回京的时候,他有勇气一些,冲出去表明自己的心意留下她。再或者,在梅妮向他求救的时候,他更努力一些,找到她,一条鲜活的年青的生命也不会早逝。

他时常在想,在另一个世界的梅妮会不会恨他,恨他从来都是畏手畏脚,不肯对她全力以赴?

那一刻,易天之前在洛亚脑中那些不太好的印象有所改观,似乎印证了时下特火的一句话: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洛亚想着,她没有酒,但她却是一个好的倾听者,而对面坐着的这个帅气得有些变态的男人他正好有故事。

如果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他,洛亚一定不会将这个目测180以上的个头,皮肤白得有点娘的男人与一名警察挂上钩。

他倒是将人不可貌相这个短语诠释得十分到位。

易天从京城回b市的时候,已是秋天,b市的秋天远远没有北方的秋天来得那么萧瑟,真真让人体会了啥子叫做秋高气爽,爽得有点热。

梅妮的案子好像有了转机,警方从艾丽的男朋友刚子的身上又找到了疑点。

就在警方发现梅妮的尸体的前一天,刚子的户头上被打入了一笔可观数目的钱。

会不会是丁淼因为艾丽与梅妮拿了他的钱,他气愤不过买凶杀人呢?

可这刚子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与他家主子丁淼一样遍寻不着。

如若真如警方猜测的那样,丁淼别墅里头的钱财被艾丽与梅妮里应外合运走了,那么多的钱自然得有帮手。

丁淼所在的别墅区安保自然非同凡想,警方调取了丁淼过生日的那一天的监控,在别墅外头确实停了一辆可疑的面包车,都快天亮了才走。

而在天亮之前进出别墅的人不少,但那天晚上却没有艾丽的身影,究竟谁才是梅妮的帮手?

警方在监控里也没有查出来个所以然,易天憋了一口气,杀害梅妮的凶手一日不找到一日不得心安。

他一宿没合眼,愣是从那监控查出来了蛛丝马迹。

那么多的钱想要从别墅里头拿出来谈何容易,凌晨3点的时候,闹腾了一晚上的别墅安静了下来,画画整整半个小时都是静止的状态,不看监控画面上的时间点的话,还以为时间停驻不前了呢。

半个小时之后,有一片衣角与一个手提包的半个角出现在画面当中。

这个人显然对别墅环境非常之熟悉,而且有意躲避监控探头。

这片衣角与手提包的半个角在这监控之下来来回回数趟,不用说,定是在搬运丁淼仓库里头的钱。

差不离半个小时之后,那画面又呈静止状态。

那辆面包车的半个车身消失在监控之下。

别墅大门口有监控,那辆面包车出来的时候正好是4点15分,司机戴了一顶鸭舌帽,看不出其真面目。

而那辆面包车,是一辆套牌车,警方也很快找到了这辆车,b市海边某僻静之处,那辆车据附近的人说,那辆车停在那儿大概都有二十来天了。

有人运了钱出来,但那人是谁还是迷。

警方只得从丁淼手底下的人追查,这倒是费了一些时间,最终得出一件有用的信息,当晚出现在监控画面中的鸭舌帽男子,有可能是丁淼的心腹大唐。

丁淼虽说财大气粗,但手底下信得过的人没有几个,其中就有这大唐与刚子。

偏偏大唐与刚子都失踪了。

鉴于刚子时常跟着丁淼混迹于娱乐场所,警方安排了人员在b市几大娱乐场所都走访了一遍,关于大唐没有得到更多的讯息,不过这刚子却有一条讯息。

据天海一色里头一位叫娟子的小姐说,大概在一个星期前,她与刚子有过交集。

第15章 梅妮 之九

那一晚上,时常跟在丁淼的屁股后面转的刚子,一个人孤零零地来了天海一色。

他并没有进天海一色,只是通过天海一色的服务员将她给叫了出去。

在天海一色旁边的巷子里头,娟子见到了坐在出租车里头的刚子。

对于刚子,娟子只能说认识,因为平日里这刚子并不泡妞,他家大哥在里头泡妞的时候,他一般都只有站在外头的份。

这一日,刚子眼色有点迷离,说他早就看上了娟子,只是苦于没得机会。当日娟子起初并不太愿意陪这位小马仔,觉得他荷包里头的那点钱大概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刚子大概瞧出了端倪,当即掏了厚厚一沓钱给娟子,说他可以理解,不就是钱的问题吗?他有的是钱。

那天晚上,刚子带着娟子在某大排挡喝完酒,就要带娟子去海边兜风。

看在钱的份上,娟子跟着刚子出去了。

娟子以为他真的要带她兜风,不想出租车在环海公路上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在一个小渔村旁边停了下来。

面对黑灯瞎火的村子,娟子起初说死也不跟他进村子的,这混社会的男人还是小心为上。

不过在刚子又甩给她一沓钱之后,她又屈服了。

好在,一晚上平安无事,天亮时分娟子趁着刚子睡着之即,带着那沓钱出了村子。

警方根据娟子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刚子所在小渔村的住所。

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等警方赶到的时候,刚子已不在屋内,不过桌子上的半碗泡面还在冒着热气,房间后头的那扇窗户打开着。

抓刚子确实费了些神,但他有可能是害死梅妮的凶手。

易天当时也是拼了命了,从二楼的窗户直接跳了下去,穿过了几条巷道,终于将刚子给拿下了。

回到局里,到底是在大哥手底下混的,刚子人如其名,刚得很,说死也不交待。

付队长出了个主意,将那位叫娟子的姑娘喊来。

娟子是在娱乐场所混的,早就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的性子。

她有没有做违法的事情不晓得,但付队只是轻轻地一点拨,她立刻心神领会。

见刚子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她早就对刚子有意思了,如他有犯啥事尽早交待,争取宽大处理,她会在外头等他的。

刚子确实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空有一副好皮囊了。

跟着鼻涕眼泪一大把,拼命点了头。

付队在外头笑嘻了,这女人,不去演戏简直埋没了人才了。

刚子交待了,他和艾丽根本就不是啥子情侣关系,那都是他大哥丁淼使的障眼法。

话说丁淼在天海一色看看上了艾丽,倒也费了一些工夫才将艾丽收入了后宫团。但碍于身边还有一个梅妮,对外就宣称这艾丽是他手下马仔刚子的妞。

话说这艾丽的性子真的烈,丁淼时常在手下面前抱怨说这只养在笼中的鸟不好驯服,迟早得给她点颜色瞧一瞧。

不曾想这一日很快就到来了,某一日,丁淼就将刚子叫到一旁,先是打感情牌,说刚子跟了他这么多年,是他最得力也是他最信任的手下。

刚子有点虚,大哥平日话都懒得跟他多说两句话,突然之间对他这样还真有点受宠若惊,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丁淼就让刚子去办一件事,倒也不是啥难事,只是让他去教训一顿艾丽,说这个女人让她头疼得很。

当然也不是白教训,事后会给他一笔不小的报酬。

跟着丁淼的这些年,时常教训大哥看不顺眼的人,那是常有的事情,大哥总不能干养着一帮吃闲饭的人。

艾丽这个女人,说实话,刚子对她也没得啥子好感,平时里见到他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瞟都不瞟他一眼,更不要说跟他讲一句半句话的。好像她总是高人一等似的,其实她自己是个啥子货心里头没点数吗?

艾丽住的那个小区实在是烂得很,丁淼自然不会踏入小区半步,平日里都是派刚子来接艾丽去酒店的。在常人眼里都认为刚子与艾丽才是一对。

如同往常一样,刚子在小区外头接上了艾丽。不过那天车子却没有开到酒店,等艾丽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车子已然开到了海边的小渔村。

那天他先跟艾丽道了歉,说这都是丁淼吩咐的,希望她受了这一顿教训之后,以后对大哥上心一点。

那天,因为来之前跟一帮朋友们打牌又喝了点酒,下手没得轻重。

再加上艾丽一张嘴不饶人,将丁淼和刚子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确实惹火了刚子。

等他发现的时候,艾丽已然没气了。

那天,他确实吓傻了,冷静下来的时候,又将车开回了市区,晚上还跟一帮朋友们继续去喝了酒。

第二天晚上半夜,才将车子开到艾丽的小区,瞅着门卫老头儿打瞌睡的时候,将艾丽的尸体放回了她的出租屋。

一连几天他都不敢露面,还是丁淼打电话给他,问他办事办的咋样啦?他抖抖嗦嗦地将实情告诉了丁淼。

丁淼确实是国民好大哥,长叹了一口气,说事已至此,他这个当大哥的要负主要责任,要不是他喊刚子去教训艾丽也不会闹出人命来。当即就给刚子的户头上打入了好多的钱,真的,他刚子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见过那么多钱,当即感动涕零,表示为丁淼作牛作马都愿意。

丁淼倒没有要他去再去做啥子,只是喊他好好用这一笔钱,找一个地方躲起来,避一避风头。

刚子胆小,不敢跑远了,害怕叫警察给逮到。就在这个小渔村里头租了间房子,想着等风头一过,再瞅个机会离开b市。

不想在那出租屋里头日日吃了睡睡了吃,觉得空有那么多钱不花,怕以后没得机会花了,时常梦里头想在天海一色里头那位叫娟子的姑娘。

实在是没有憋住,打了车约了娟子姑娘,不想就由此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交待完之后,刚子还十分激动,说他果然没有看错,娟子姑娘确实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又问易天,他这样算不算得是主动交待,能不能减刑。

这娃儿还在做他的大头梦,梦想出狱之后还能跟他的娟子姑娘成双成对。

第16章 梅妮 之十

易天就有点同情刚子,这娃怕不是狗血剧看得多了,做起了白日梦,也不想一下,他犯的是杀人罪。

不过当易天问刚子,艾丽是如何断气的,刚子却说,他是拿车后座上的靠垫趁艾丽不注意捂上去的,不想用力过猛,她就一动也不动了。

易天就纳了闷,艾丽明明是被勒死的,可他为什么说是捂死的?

就问刚子:“你确定当时没有用别的工具?譬如绳子什么的。”

刚子一脸懵:“警官,我也想用绳子将她手脚给绑了,好好羞辱她一番的。但不管怎样,她是大哥的女人,我不敢下手。另外,当时确实找不到绳子。”

易天:“那你当时有没有离开过现场?”

刚子:“呃,确实有,我杀了人,心情相当紧张,一紧张就尿急,就在路边撒了一泡尿,再抽了一根烟。警官,当时确实太吓人了,吓得我腿都软了,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易天非常之失落,看来梅妮之死与刚子没得啥子关系,这艾丽之死也是刚子替别人背的锅。

不过,刚子倒是提供了有用的线索,说之前警察找到他的时候,在郊外水库边上那个村子的事情,他确实说了谎。因为丁淼交待了手底下的每一个人,统一了口径,要是有人说漏了嘴,他的小命怕是活不长了。

那一日,丁淼确实挨了梅妮一枪,也差点要了丁淼的命,那弹孔离心脏只差了那么两公分的距离。

梅妮跑了,枪伤,丁淼当然没有去医院,说起来他倒也算得上一个狠角色,请了医生来在家里就动了手术。

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找梅妮,咬牙切齿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至于其它的事情刚子因为艾丽的事情,并没有参与到找梅妮的事情上来,丁淼在哪里?他也不晓得。

对于丁淼的得力手下大唐,刚子倒是说了一些比较有用的信息。

对于易天说这大唐与梅妮里应外合拿了丁淼仓库里头的钱,刚子说死也不相信。

刚子说谁拿了仓库里头的钱都有可能,这大唐说死也不可能。

说这大唐与丁淼有过命的交情,当年年青气盛之时与人拿刀互砍的时候,丁淼替大唐挨过刀子,大唐对丁淼那是相当忠诚。

再说了,大唐与梅妮两人本来就相互不对付,他们更不可能里应外合去偷丁淼的钱财。

如此一来,付队与易天皆纳了闷,百思不得其解。

从监控里面来看,刚子也认为那戴鸭舌帽之人十之八九是大唐。

大唐难道真的受不了金钱的诱惑,背信弃义?

付队脑门锁成了一团,说这不是没得可能,毕竟从古到今,就没有几个人不拜倒在金钱的石榴裙之下。

这大唐真不愧是丁淼手底下稳坐头把交椅的人物,本事大得很,真的跟孙猴子似的会个隐身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日,易天与付队在车里头呆坐了半晌,从不抽烟的易天管付队要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倒呛了半天。

不过他这一呛倒是呛出灵感来了,梅妮的案子怕不是如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这其中定有隐情,只是这隐情是什么,目前不得而知。

但从刚子口中得来的讯息是,这大唐与丁淼的关系简直铁得跟一块千年陨石似的。

他背叛丁淼的事情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第二日,b市各大娱乐场所都传出了消息,说在b市相当吃得开的老大丁淼被绳之以法。说这丁淼不光涉嫌洗钱,手里头还背了人命。

不出两日,传得更是神乎其神,说这丁淼为啥近日销声匿迹,是因为她身边那位貌美如花的妞不听话,捅了他的后脊梁骨。丁淼是一个什么人物?这妞在太岁头上动了土,小命自然不能保。

不过这妞丢了命不说,也将这位响当当的大哥给送进了局子里头。

第三日,q市就传来了消息,说发现了大唐的踪迹。

这娃果然沉不住气,露出了尾巴,直接给进了局子。

鉴于易天与梅妮的关系,审大唐的时候,付队没让他参加。不过老付当警察那么多年了,只说一句话,大唐就全盘交待了,不过真真假假,一听便知。

审大唐也没有进审讯室,而是请进了接待室,付队还十分客气地倒了一杯茶给大唐。

“唐军,丁淼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晓得为啥子将你请进来的吗?”

大唐眨巴眨巴了他那一双看似无辜的眼儿子。

“为啥?”

“想必你已经晓得了,你大哥丁淼将梅妮扔进q市人工湖里头溺亡的事情了,只是差一些旁证,只要你交待清楚了,不出24小时就放你出去了。”

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大唐身子一软,鼻涕眼泪一大把,管付队要了一根烟,一根烟抽完了,他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全交待了,其间也嗑巴了几回,但前因后果也算是衔接上了。

大唐说这梅妮之死与他大哥丁淼半毛钱关系都没得,他大哥纯粹是为了替他抵罪,说这梅妮之死全是他干的。

原因也很简单,说自打梅妮与丁淼好上了之后,时时与他之间不对付,也时常在丁淼的耳边吹枕头风,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本来他已经忍无可忍了,这一回,梅妮更是背叛了他大哥,将大哥钱财一骗而光不说,还差点让丁淼见了阎王爷。可丁淼还对梅妮念念不忘,说只要她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他愿意原谅她。

大唐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似乎非常之恨梅妮。说大哥可以原谅梅妮,但他大唐不能,所以在q市,他派手下找到了梅妮,以大哥的名义将梅妮带到了一隐秘处所,将她打晕之后给扔进了q市湿地公园的人工湖里头的。

为了避风头,这些日子一直躲在q市未曾露面。听外界传闻说他大哥替他抵了罪,一直想来自首来着,不想警察倒是先一步找到了他。

看得出来大唐对丁淼那是相当的忠诚,非常之讲义气,说他大哥丁淼是无辜的,求付队放了丁淼。

付队眼梢隐隐闪出一丝亮光。

“唐军,请问你当时是用什么凶器将梅妮给弄晕的?”

大唐眼神稍稍犹豫,回答道。

“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用不着凶器,我一手刀就将她给劈晕了。”

“我有告诉过你梅妮是被人打晕之后被扔到湖里头的吗?”付队追问。

大唐一脸错愕,旋即又恢复了镇定,非常之肯定地说。

“那还能有错,是我亲手将她给劈晕的。”

付队满眼深意地瞅了大唐一眼,不再跟他啰嗦。

“唐军,你好生想一想,想好了再交待。你当我们警察是吃素的么?”

大唐被关进去24小时了,付队晾着他,易天沉不住气了。

“付队,这大唐明显是替丁淼担责,他或许知道丁淼的着落,为何不接着审他,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

“天,我知道你着急,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大唐明显就是硬骨头,你觉得他会那么容易交待吗?”

第17章 梅妮 之十一

大唐确实是一块硬骨头,不过他智商明显着急,不是付队这只老狐狸的对手。

审讯室里头,付队开门见山。

“唐军,你别傻了。其实丁淼根本没有替你抵罪,他交待说是你与梅妮里应外合将他仓库里头的钱财搬运一空。而你又将所有责任推在梅妮的身上,为了在他跟前表忠心,你又将梅妮杀人灭口。”

大唐震惊脸,旋即回过神来。

“付队,你别套我话了。我与大哥生死之交,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来,大哥的钱我没拿,但梅妮确实是我扔进湖里头的。”

付队长叹了一口气。

“唉,大唐啊大唐,让我咋个说你才好呢,你晓得啥子叫愚忠不?梅妮之死幕后黑手必定是你家大哥丁淼。你一口咬定这梅妮死于你之手,可你家大哥却将所有罪责推在你身上。实话告诉你,梅妮之所以溺亡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被丢进湖之前喝下了带有三唑仑的液体。身体也并没有外伤,你所说劈晕之说纯粹是胡扯。”

大唐刚才还绷紧的骨头一下子松懈下来,眼神涣散,沉默了半晌道。

“我,我交待,梅妮确实是我扔进那人工湖里头的,她的死我负主要责任……”

接下来,大唐虽说交待得有点艰难,但梅妮之死的来龙去脉却是一清二楚。

丁淼,境外大佬老墨最亲近的干儿子,应该说要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大唐说,其实那都是表面现象。

老墨这个人大唐没有见过,但晓得其厉害,不仅心狠手辣,又是一个疑心病忒重的家伙。丁淼名义是上他的干儿子,其实就是他手底下一个得力的赚钱工具。丁淼这么多年为老墨出生入死,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钱倒是替老墨赚了不少,但真正属于丁淼却是连九牛一毛都没得。

丁淼早就有了二心,打算出来自己单干,就打起了那仓库里头的那些钱财的主意。

但老墨这个龟儿子精明得很,每一笔钱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放在丁淼身边的耳目那是防不胜防,所以丁淼是一点也捞不着。

不过丁淼也不是傻子,想了一个法子。

梅妮名义上是丁淼身边最宠爱的女人,其实是他养在身边的一颗棋子而已。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梅妮虽说生得貌美如花,但脾气实在是不好,不是个好驾驭的主,丁淼早就对她不满意了,是该用她一用的时候了。

那一日,丁淼在别墅里头举行了生日party,请了不少的朋友来,其实都是一些陪衬。当然也有不少是棋子,譬如那莉沙和她的男友。

闹腾了一晚上,客人都走了,丁淼就吩咐大唐将仓库里头的那些钱财避过监控,悄悄地全部运了出去。

至于那块名表,是丁淼故意放在桌子上,引莉沙上勾的,莉沙不负所望,果然将那块表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也为丁淼栽脏嫁祸找到了借口。

在郊外莉沙的家里,本来丁淼是想让梅妮一枪将莉沙给解决了,不想梅妮却是不太听话的角色,还差点要了丁淼的命,差点毁了丁淼的全盘计划。

其实丁淼是想将那些不翼而飞的钱财全部嫁祸在梅妮与莉沙的身上,梅妮与莉沙再因为分脏不均而起了内讧,莉沙死与梅妮的手下就再也正常不过了。

而丁淼再让梅妮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如此一来,这笔钱财去向了何处?自然无人知晓,丁淼也好跟老墨有个交待。

不想,梅妮当日下不去手,与丁淼争夺之中将丁淼给误伤了。

所幸,梅妮那一枪没能要了丁淼的命,却让丁淼对梅妮恨之入骨。

吩咐大唐定要找到梅妮,不声不响将她给解决掉。

莉沙这颗棋子废了,丁淼将目标转移到了艾丽的身上。

艾丽,丁淼的新欢,梅妮这颗棋下完了之后,本来是这位姑娘来代替梅妮,以后陪在他的身边的。

可如今……

将那些钱全部存进艾丽的户头的时候,丁淼起初还有点舍不得,毕竟这姑娘是娱乐场所里不可多得的清流,做了他的棋子实在是有些可惜。

舍不舍得,只是口头上说一说而已。毕竟天底下的姑娘多得很,只要有了钱,啥样的姑娘找不着?

那日,刚子将艾丽捂晕之后,一直跟在他后头的大唐,用鞋带结束了艾丽的生命。刚子这个傻子还以为艾丽死于他之手。

说起来,梅妮确实是一个不太好对付的妞,找她也费了相当大的工夫。

但她孤身一人,又岂能是丁淼的对手?到底还是落入了丁淼的手里头。

起初梅妮还以为丁淼已死在了她的枪口之下,见到丁淼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过这姑娘相当有骨气,知道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生命快到头了,让丁淼爷们一点,给她个痛快。

丁淼面上和煦一笑,说他怎么舍得。大唐以为他放过梅妮了,毕竟是一条如花的生命。

梅妮与丁淼同处一室,里头发生了什么,大唐不晓得。半夜时分,丁淼让他进去的时候,梅妮已全然倒在沙发上人事不醒。

丁淼面色冷峻,吩咐大唐将人处理了。

大唐知道处理是什么意思,但对于丁淼的命令他自然不敢违抗。连夜将梅妮给扔到了偏僻的人工湖内。

大唐交待到这里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一些悔意,说他知道梅妮水性好,期许梅妮能逃过一劫,没想到,她如此薄命,最终没能活过来。

交待完了,付队又问大唐丁淼如今在何处?

大唐方晓得上了付队的当,但为时已晚。至于丁淼去了哪里,他说他确实不晓得,将梅妮扔进湖的当晚,丁淼就让他找个地儿躲上一躲,等风头过去了之后,他再想办法让大唐去国外。

知道所有真相之后,易天内心更加难受,当时梅妮找他的时候,他如果执意不让她走,她也不至于将自己年青的生命给弄丢了。

越想越自责,其实,是他将梅妮从这个世界是弄丢了,是他,还有她的父母将她推向了无底的深渊。

找到丁淼相当戏剧化,并没有费多大的工夫,隔壁市经队来了消息,说发现了丁淼的踪迹。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丁淼他终究没能斗得过他干爹老墨,他精心编排的这一出戏,没能骗得过老墨这只狐狸。

为了躲避警方与老墨的耳目,丁淼慌不择路,将自己送到了警察的眼皮子底下。

其实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老墨的掌控之下,他转到境外的数笔钱已然与自己无关。

千算万算不过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却让两个花季女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终于栽倒在自己自编自导的一出大戏里头,不过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他倒是向警方交待了老墨集团在国内四通八达的生意网。

第18章 消失的精神病人 之一

夜,黑得有点吓人,国道两旁偶或见到一两盏昏暗的路灯,在浓雾中显现出一道又一道狭长的影子,犹如恐怖片里头阴森森的场景一般。

这条国道是连接分水县老城区与新城区必经之路。旧城区地处于低洼地带,靠近水库库区,一到夏天就逆流成河。

所以上头做了英明的决定,建了新城区。

不同于海滨城市b市的秋高气爽,地处内陆盆地的分水县,深秋之时,入夜雾色浓郁不说,霜风吹在脸上就好像刀子在割一样。

其实这个夜也不算太晚,充其量就是夜里11点左右,离传说中鬼出来晃荡的时间还有那么半个时辰的时间。

恐怖片里阴森森的场景里头,总要有个动静皆宜的东西来充一充画面,让画面感更加强烈一些。

于是那团浓烈的雾气中先是现出两团隐隐的光亮来,那光亮越来越近,渐渐清晰可见,一辆银灰色丰田小轿车,车里头就只有一个驾驶员。

驾驶员名字叫侯军,因为他这个特殊的姓氏,单位的同事们都喊他叫侯子。

侯子时年二十有八,正当年的年纪,在县城一家医院是一位骨干医生。

这年,分水县新城区建设得差不多了,老城区里什么医院,银行,超市七七八八跟民生有关的部门差不多都搬到新城区里头去了。

侯子所在的县人民医院当然也在列,搬迁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

医院里头有一些不太方便行动的重病号,暂时搬不得,侯军为了挣表现,自告奋勇留下来照顾这些病号。

尤其是领导夸了他那么几句,侯子就更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多么的英明。

心里头啷咯里咯啷地唱起了大戏,等医院全部搬迁完毕,自己升职加薪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当然,天底下十全十美的事情几乎是没得可能的。

侯子这表现是挣了,但总得要付出点代价。

旧城区立马就变成了分水县的郊区,侯子年前结了婚,新房就在新城区某小区里头,同是医院护士的媳妇儿上个月才给他添了一个带把儿的大胖小子。

所以,侯子每天下班不管有多晚都得赶回新城区的家里头。

辛苦是辛苦了一些,但老婆孩子热炕头千古理念亘古不变。

这一个晚上,本来9点多就可以回家的,侯军换了衣服正准备下班,b区24床的王大爷病情出现了危急的状况。

新分来的护士吓得都快哭了,好在,经过侯子全力抢救,老爷子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阎王爷不收他,给救回来了。

如此折腾一番,侯军开车出了医院大门的时候,医院大堂墙面上的时钟指针已然指向了11点。

虽说旧城区距那新城区不远,但分水县虽说是一座古老的县城,地理位置却是偏僻得很,四周环绕着大山。

到新城区要经过几乎无人烟的近八公里弯弯绕绕的国道,说起来,这大半夜的,国道上一辆车都没得,还真的有点吓人。

侯子是一个医生,胆子自然不小,更何况急着回家的心情已然将所有外在的干扰排除在外。

虽说前头的道路山路十八弯,但脚下的油门几乎踩到底了。

也不怪他将车开得飞快,实在是这路上连一只蚂蚁都没得,也不得可能出个啥事情。

侯子对自己开车的技术自信得很,自信得以为就算是天上掉下来馅饼也躲得开。

所以他以为他脚下的这条道跟高速公路似的,一路向前向前,车速瞬间飙升到了110码。

前面是一个弯,猴子每天在这条路上一来一去,早就熟悉得很,闭倒眼睛都开得回去。

拐过前面这个弯,还有四道弯就可以看到新县城的灯火通明了。

心情不免舒畅起来,脚底下也就飘了起来,他决定过这道弯的时候不踩刹车,来一个漂亮的甩尾动作,就好像电影镜头里某帅得要死的男主角开了一部贵得要死,拉风得要死的跑车在某漂亮的女主角跟前显摆的样子。

这个甩尾的动作的确做得十分漂亮,十分到位,侯军之洋洋得意,觉得自己个不去当一个赛车手,简直就是埋没了人才了。

不曾想,他并没有得意好久,怕是两秒钟的时间都没得。

这场意外显然没在侯军的意料之中,这个甩尾的动作刚刚做完了最后一步,这个弯也将将好转过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侯军新买没好久的丰田车前挡玻璃碎了。

接下有二十秒时间,好像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侯军不晓得是被弹出的安全气囊给弹晕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给吓傻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心里头骂起了娘,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宜啥都不宜出门。早晓得还不如在家里头逗儿子玩一玩。

“是哪个龟儿子活得不耐烦了,大半夜的跑在路中间来瞎晃荡。妈了个铲铲的,你自己个不想活了,也不要出来祸害人噻。”

其实刚才侯军开车开得十分顺手,晓得自己个在这个转弯的过程之中甩完尾,刚刚好转过弯,前头就是一条笔直的路,加大马力在下一个弯道再来一个甩尾的操作,那车技炫酷得简直不摆了。

不曾想,刚刚转过弯,借着前大灯的光芒蓦然发现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突然出现,侯军连刹车都来不及踩,右脚甚至还努力轰了一下油门。

车子高速窜出去之间,那个人影砸在了前档玻璃之上,又弹出去老远,究竟弹到哪儿去了,前头光线不太好,看不见。

二十秒的时间过去了,这娃才回过神来,心里头暗叫不好,这人最好活到起的,不然还不赔个倾家荡产哇。

又坐在车里头差不多稳了四十秒,才战战兢兢地推开门下了车。

侯军正当壮年,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不信妖魔鬼怪。

但这个晚上,他差点相信这个世间有鬼了。

因为当他下了车,正准备往前头去探一探被他撞上的那个人到哪去了的时候,车前头的大灯开的是远光灯,两束灯光打在浓雾之间。

从那浓雾之间先是冒出一个光光的脑门,从他的视线瞅过去,妈也,不吓人才怪,好似凭空冒出一个头来,没得下半身的鬼。

就在侯军吓出一身冷汗来的时候,从雾里头晃晃悠悠地探出那个头的身子来。

第19章 消失的精神病人 之二

侯子正欲松一口气之时,又发现不对劲,从那浓雾里头冒出来的那个人,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走起路来明显肢体不协调。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晚上医院的病人自己个溜了出来?

不管侯子承不承认,他的声音确实有点颤抖。

“是,是哪个?你们是哪个医院的?”

那个人走进了一些,眼色空洞无神,并不答侯子的话。

继续往车子前头走,走到车子前方,也不懂得拐弯,就拿那光溜溜的脑门往车身上撞,不仔细一瞧,还以为僵尸晚上出来活动了。

县城不大,统共只有三家医院,一家简称三院的精神病院,一家小儿专科医院,还有一家就是侯子所在的县人民医院。

转眼之间,又从那浓雾里头又冒出两个光脑袋,同样的病号服,同样僵硬的肢体动作,区别无非就是高矮胖瘦而已。

侯子是医生,他不信鬼,下一秒就猜到是咋个一回事了。

这些大半夜跑到马路上来吓人的鬼铁定是精神病院里头的病人,听院长提过一嘴,说三院最近也在搬迁,大白日的怕那些精神病人不好管理,都是在晚上分批送病号。

只是,这些病号咋个跑到大马路上来的,就让人费解,侯子就觉得这三院的同仁们真的是工作不仔细,不到位,这些病号跑出来还不得搞乱套了哇。

看来刚刚自己撞到的那一个,铁定也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拿了手机,关了车门,那几个精神病大概得的是同一种病症,要么是精神分裂症,要么是情感障碍症,要么是偏执性精神障碍,要么是分裂情感性精神障碍,要么是癫痫所致精神障碍,再或者是严重精神发育迟滞。

看那几个不要命的玩意儿,大概是偏执性精神障碍与精神发育迟滞两者之间的一种。

至于这几个精神病患者为啥跑大晚上的跑到马路上闲逛,肯定不是闲得无聊,跑到马路上看一看能不能寻得一桩奇妙的艳遇那一种好事。

侯子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医生,就在关车门,拿手机打开电筒的当口,他分析了几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三院的负责运送病人的医生和司机觉得大晚上怪冷的,喝了几口猫尿,这关病人的车门没关好,那些个病人自己个跑出来了,医生和司机还开着个空车跑得个快当,等到了新院区好收工回家。

第二种可能,是三院司机和医生是一对恋人,工作的当口不忘记谈个情说个爱,情到深处就情不自禁,觉得这大晚上的马路上没得人,正适合亲亲我我一番。车后头的精神病跑了都不晓得。

第三种可能,是三院那烂朽朽的车子经不起大晚上的折腾,在半路上抛锚了,司机和医生忙到弄车的时候,手忙脚乱之间关病人的车门给打开了,那些病人就自己个跑出来了。

综上所述,侯子觉得第三种情况应该靠谱一点,但整体总结来说,三医院的工作人员确实不尽心。

不过,车子有没有抛锚,前头去看一下不就晓得了。

这个当口,前头一阵妖风吹过来,侯子打了一个冷颤,他将身上穿的那件夹克拉链给拉上来。

将手机举起来往前头走去,这手机手电的光线微弱得很,勉强能看到前头两米远的地方。

隐隐见着自己的影子在马路上拉得老长老长,脚步声震得心里头没来由咚咚咚地响。

前头差不离二十米远的路边边上,躺了一个人,一动也不动。看来自己这一撞的威力十分大,居然将人撞出了二十米远。

只是这个人并不是侯军预料的那样,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因为他穿着同侯军身上差不多样式的一件夹克衫,并没是那白不煞煞的病号服。

嗳,精神病患者行动思维不受控制,直直往车前撞上来,情有可原。

但这个人,莫不是跟精神病患者呆的时间长了,思维与情绪也不受控制啦?大晚上的跟见了鬼似的,拼命往他车前头撞。

蹲下身来,将手机光亮往那人跟前靠了靠,伸手在那人颈部动脉处探了一探,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医生,若是活着的话,还可以及时救上一救。

探了那么一下,侯军松了一口气,还是活的。

只是脑门上深深的血印子,看起来伤得不轻。

“嘿,老兄,醒一醒,别睡着了。”

拿手探了探他的脸,这位老兄大概四十多岁,只这么一探,他还真醒来了,半睁了眼,艰难地冒了一句话,又晕了过去。

“跑,跑了,快,快报警。”

言简意赅,侯子明白,他所说的跑了是那些精神病跑了,喊他报警。

报警当然是要的,站起身来,拿了手机拨了120,那头接线员声音十分好听,问了情况,表示尽快安排车来。又拨打了报警电话,车祸现场的必备程序。

挂了电话,侯子觉得自己个要做点什么,按理说,这大晚上的,三院押送病人,押送人员不能只这被自己撞倒的一位。

正欲往前头去看上一看,究竟是咋个一回事?

这还没迈动脚步,打前头雾里头走来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

这个男人没有穿病号服,显然不是病人,让侯子有点奇怪的是,这人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身,裹在他高大身躯之上的一件灰色毛衣,让人瞧着就勒得慌。

奇怪归奇怪,但总算来了一个大活人,侯子面上一喜。

“嘿,老兄。”

那人距侯子并不远,但他却并未答话。

侯子以为这位老兄耳朵不好使,放大了声音。

“老兄,你是三院的吗?”

那人还未答话,但却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你的同事受伤了,能来帮一下忙吗?”

那人愣了有几秒,旋即又点了点头,向着侯子走了过来。

越来越近,侯子借着手电的光亮,瞅了瞅那人,四十来岁的年纪,一双深遂看不到底的眼睛,一张脸在夜色里发着毫无血色的白,大晚上让人瘆得慌。

将手机递于那人,侯子蹲下身来。

“老兄帮我照一下,我看一看他伤在哪里?简单处理一下。”

那人还是不说话,不过非常之顺从,接了侯子递过来的手机,也听话地将手机上的光亮散在了伤者身上。

第20章 消失的精神病人 之三

伤者脑门上的伤虽说血迹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但仔细一检查,还真的不算太严重。

真正让伤者昏迷不醒的伤应该在背部,因为伤者的身下已然是血红一片,泥地的低洼之处血水隐隐泛着光亮,愣是将野地里胡乱生长的野菊花给染成了红黄色。

拨开伤者身下的杂草,侯子脑门上顿时冷汗淋漓。不晓得身后那位男子是晕血还是咋个的,电筒的光亮晃来晃去。借着那晃来晃去的光亮,侯子还是看清楚了,那人后背上插着一把水果刀,刀柄都没入了身体半截了。

让侯子冷汗淋漓之时,身后一股冷风抹着脖子而来。

回头之间,只看到身后那位男人一张发白的脸狰狞无比,随着那股冷风飘来之即,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尖挥过来,没有给侯子半分挣扎的机会,脖颈之上一股温热的液体顺流而下。

夜色浓烈得虚无缥缈,侯子双眼合上之前,心里头想着家里头的媳妇和几个月大的儿子,甚至有一转念之间还想到了今晚上医院里头才抢救过来的王大爷。

眼里在这个世间最后的影像就像电影里头的镜头一般。

茫茫雾色之中,那条向前的公路上,一抹高大的身形一步又一步,不慌不忙渐渐隐于其中,夜色暗沉的让人心头发慌,张狂得咄咄逼人。

救护车,警车的声音打破夜的沉寂,呼啸而来……

第二日,分水县下头的太平镇,人心惶惶,各个交通要道路口三三两两的警察守着。

太平镇的街口口上阵仗也大得很,停了好几部警车。

一时之间,平地惊了雷,平静了二十多年的太平镇似乎又不太平了。

暮色才将将下来,太平镇不大的街面上沉静无比,连个猫影子都不见。

各家各户的门户紧闭得密而严实,老式的木门后头顶门杆都顶了好几根。

没得办法,听说二十年前那个脑壳有问题的杀人狂魔赵石头从精神病院里头跑出来了,警察找了好多天都没有找到。

虽说镇上派出所两个民警口封很严实,指天发誓地说,那只是一个谣言,人家赵石头还好好地关在县三医院里头,就算是他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来的。

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实这个消息传得快,主要是这侯军的老家是太平镇上的人,听说侯军晚上下夜班的时候,在那条九道弯的国道上被从精神病院里头跑出来的赵石头给直接抹了脖子。

镇子上某奶奶哄重孙子睡觉还是那一句,二十年未变。

“快点睡啊!不然赵石头半夜又要来拿你的魂。”

不过,说起赵石头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精神病跑出来,警察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他,倒真的是将太平镇方圆百里的老老少少全身的汗毛孔都给吓立了起来。

其实也不止是太平镇,周遭十里八乡,不管是镇子大的,还是镇子小的,皆人心惶惶。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赵石头和一车精神病患者在那个晚上跑了之后的第二天。

分水县十里八乡就下起了绵绵秋雨,还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真的是秋风秋雨愁煞人,这给警方要找到一群精神病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

说起来,也是该侯子倒霉,俗话说得好,阎王爷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那一晚上,被侯子撞到马路边边上野菊花丛中的那位汉子,后来说是三院的医生,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侯子黄泉路上也不寂寞,那天晚上负责押送一车精神病的除了那位命大的医生之外,当然还是一位司机。

这位司机的运气和侯子一样一样的不太好,当日出门没看黄历,那一晚上将小命给出脱在一帮神经病手中。

二十年前负责侦办太平镇除夕夜赵石头一案的县刑警陈明,如今都五十多岁了,他如今的身份是县公安局的一把手。

回忆起当年的案子,他记忆犹新,从警三十多年以来,在他手里头经手的大案只此一例,后二十年以来,每每想起这桩案子的时候,身上都要起一层鸡皮疙瘩。

本以来自己个在任上平平安安地能干到退休,没想到这二十年过去了,这赵石头又出来作妖,实在是令人头疼。

当年审这娃的时候,这娃眼神里头那一股凶光,让陈明顿生寒意。

犹记得那赵石头那张年青的脸上,并无半点悔意,面露凶光在他面前发了狠道:“洛家小丫头片子和老爷子迟早会落在我的手里头。”

那眼神相当坚定,好像他能预知未来有一天他能放出去祸害人间似的。

警车停在案发地泥泞的国道上,一跺脚,一拍脑门。

“完了,完了,那娃怕早就离开分水县了。”

转头吩咐坐在他旁边的警员小丁。

“小丁,快点,快帮我查一查洛校长的电话。”

小丁是一位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小伙子,他显然没有明白陈局长说的是啥子意思,一脸懵逼。

“局,局长,洛,洛校长是哪个?”

局长这一慌乱,脑子短了路,这二十年前的案子,小丁这娃当然不晓得。

忙里忙慌地拿了手机,拨了一个号出去,在这个秋霜满天的季节里,陈局长脑门上都冒了斗大的汗珠子。

打了数通电话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直住在省城的洛校长,洛老爷子如今闲得很,近日报了一个夕阳老年团,出去旅游去了。

局长斟酌再三,以免扫了洛老爷子的游兴,再说老爷子年岁也不小了,怕是经不得吓。

但也不敢吊以轻心,此事稍有不慎,乃关乎人命之大事。一面将此事告知了夕阳红旅游团领队,让他时刻注意一点。但局长还是十分笃定,愣是这赵石头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可能跟长了翅膀从天而降跑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旅游胜地。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神经病患者,为了谨慎起见,当地公安局也派了人手暗中随团保护老爷子的安全。

一面将此事的严重性报告给了省城公安,省城某刑侦队的警员日夜守在洛家小别墅四周,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的。

说来也怪,一群脑子不清不楚的神精病患者,却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给警方留下。

第21章 消失的精神病人 之四

这一天,b市还是秋高气爽。

又是一个周末,一大早,洛亚还赖在床上梦周公,外头就有人在敲门。

毛俊宁这个黄世仁,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平日里将洛亚当男人用,将温师弟当牲口用不说,周末还恨不得将他们两个人掰成四个人用。

这不,周末不用跑法院,就派了好多文案活,譬如写那位姜企业家状告前女友的答辩状。

毛不仁说这是给洛亚的惩罚,谁让她没有给姜企业家面子,让人家以为她是一位喜欢女人的女人。

毛不仁说,洛亚不给姜企业家面子,顺带就是不给他毛不仁的面子,让他在姜企业家面前丢了男人的尊严。

那以后姜企业家见到他眼神都不太对劲,时常质疑他的性取向,就连一起喝个茶都隔起一丈远。

嘿嘿,他毛不仁也有如此尴尬的时候?洛亚高兴,这答辩状心甘情愿地写了。

不过令洛亚不能忍受的是,毛不仁居然拿他那一双犀利的眼神瞅了她半天道。

“洛亚,你不会真如老姜说的那样,只喜欢女人吧?”

洛亚一张漂亮的脸笑得跟太阳花似的,对毛不仁展开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毛骨悚然地一笑。

“不然呢?你几时看到我身边出现过半个男人?”

没想到,这毛不仁居然回了她一个会心的一笑,长舒了一口气似的。

“这个样子就好了,你为啥不早说嘛,害得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你不晓得,你那双漂亮的眼儿子时常定定地瞅到我,弄得我一颗神经时常紧张得很。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以后我会大力培养你做我的接班人。”

自己苦逼在事务所加班的时候,毛不仁又准时下了班,他临出门之前对洛亚说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洛亚,改天我请你和你那位吃个饭。”

洛亚一脸茫然,她成天忙得飞起,身边啥时有那位啦?

毛不仁拿他那只修长的手指拇敲了敲桌子。

“你身边的那位红颜知己楚西西哇?”

靠,这是越抹越说不清楚了。

算了,她洛亚啥时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啦?这样也好,省得总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虎视眈眈地瞅着自己。

昨儿个晚上回到家已经是10点了,洛亚还在灯下加班到了12点才将那答辩状给写好。

人有的时候就是犯贱,洛亚也不例外,她胆子小得很,但却时常爱受虐,爱看个恐怖片。

这个晚上,写好了答辩状之后就又窝在床上看了部国外恐怖电影《寂静岭》,怪只怪这电影拍得太他娘的真实了一些,让人看了犹如身临其境似的。

一部片子看完,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窝在被窝里头不敢合眼,睁着双眼瞅着窗户外头,害怕外头黑暗之中跑进来一个怪物,直到窗户外头天色发了白才敢睡着。

楚西西,这位毛不仁口中洛亚的红颜知已,一大早十分没得脸色跑来敲门。

她不光嗓门大,动作也粗鲁,还留着一头干练的寸头,怪不得毛不仁会误会她俩的关系。

在旁人看来,她们两个之间,楚西西这个女娃子怕不是攻的一方,她洛亚我见犹怜的样子怕不是受的一方。

唉……这一下,浑身上下有嘴都说不清了。

因为头天毛不仁的话,洛亚今儿个十分不待见楚西西。

一来,是因为自己才将将梦了周公,这个女娃子就跑来扰人清梦。

二来,这个女娃子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来去都犹如一阵风似的,也不打个招呼。

任凭楚西西在外头将那道防盗门给踢得震天的响,洛亚就是不理她,拿被子蒙了脑袋,捂了耳朵,懒得理她。

大概是昨儿个晚上恐怖电影有点吓人,洛亚脑子有点不清楚,这楚西西有她房门的钥匙她都搞忘记了,不然她铁定要去将那门反锁了,让那个女娃子进不来。

楚西西这个女娃子,打小认识她的时候,她就野蛮,越大越将野蛮发挥到了极致。

她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掀了洛亚的被子,顺带嘲笑了洛亚的睡姿。

洛亚有裸睡的习惯,怕见了光,连忙去扯被子,偏偏不如意。

裹了件衬衣,将楚西西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

楚西西也不恼,嘻皮笑脸。

“死女人,就你那干瘪瘪的身材,打小就看够了好不?还遮来遮去的,多此一举。”

“楚西西,你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周末我要补觉,你最好在我起床气爆发之前滚得越远越好。”

洛亚觉没睡好,这一段话说得忒没有气势,直接导致的结果,楚西西这个女娃子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得。

相比洛亚这微弱的气势,楚西西的气场明显强大得很,嗓门十分洪亮,洛亚觉得这个女人当初没去考音乐学院,学个美声啥的,简直就是音乐界的一大损失。

“瓜女娃子,本公主好不容易匀出时间来临幸一下你,你不是应该荣幸地跑来舔我的脚拇指吗?”

说完,她将脚上的高跟鞋一甩,不偏不倚正好甩在了门后头的鞋架子上,将她那涂得红扯扯的脚指拇往洛亚眼前一伸。

洛亚了解楚西西,你越是跟她对着干,她越是来劲。

遂改变了策略,声音温柔了许多,又往床上一倒,闭了双眼。

“女人,我天亮了才睡着,我补会觉还要起来写报社的稿子,今天没得工夫接待你。”

其实洛亚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无力,她更知道,想要打发走这尊神,几乎没得可能。

果然,楚西西非常之豪气,将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甩到了鞋架上。

“好好好,你睡你的,我去给你做点早餐,多日不见,看你瘦得跟个木棍似的。”

妈的,她爱干啥干啥去,只要不在洛亚的眼前晃就好了。

但是,没得可能,因为洛亚的工资不太可观,她租的房子也不大,一间二十多平米的单身公寓。

楚西西汲了一双洛亚从超市淘来的便宜男式拖鞋,吧嗒吧嗒地走来走去,一会儿问洛亚她家的油放在哪里,一会儿问洛亚她家的盐放在哪里?

洛亚忍不可忍,也得忍,在床上翻了n遍之后,不得不起来坐在沙发上发呆。

第22章 消失的精神病人 之五

楚西西的早餐很简单,两个煎蛋,还没得盐,因为洛亚平日里根本没得时间煮饭,厨房里啥时没盐了也不晓得。

看在楚西西替自己做了早餐的份上,洛亚勉强原谅了她。

倒了一碟子生抽,半个煎蛋才吃下去,另外一个半煎蛋全进了楚西西的肚子。

洛亚咬了咬牙,倒了一杯冷开水将牙缝里头的煎蛋给涮了涮,越发地饿得慌。

接下来,两个人为了谁洗锅与盘子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讨论的结果就是那盘子和锅放在洗碗槽内泡着。

再接下来,两个人又为了谁下楼去买两碗老坛酸菜牛肉面来泡,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讨论的结果就是两个宁愿挨饿也不愿意下楼。

再再接下来,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坐在沙发上就楚西西的性取向,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因为洛亚最近对这个话题十分敏感,又看楚西西无事献殷勤的样子,就怀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们,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洛亚一本正经地瞅了楚西西,又一本正经道。

“西西,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楚西西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弄得有点懵,一双眼睛定定地瞅着洛亚的胸前。

“呃,除了胸前一马平川之外,身高与脸蛋还算不错。我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或许会喜欢上你这个样式的。”

洛亚内心激荡不安,忐忑道。

“西西,你喜欢女人吗?”

西西难得一本正经,一双大大的眼儿子迷离万分,满含情意,万分真诚地样子。

“喜欢,尤其喜欢你这个样子的女人,让人有强烈的保护欲。”

她说完这一句,还将自己个丰满的身形往洛亚身前靠了靠。

洛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犹如触电了一般,退到了沙发的角落里头。

颤抖着声音,拿了手指拇指了楚西西。

“你,你,这么多年我都没发现,你是一个变态?”

楚西西也不恼,还是一本正经地样子。

“不然呢,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为啥子成天跟你形影不离的?妹儿,虽说你身材差了一些,但你一直都是我喜欢的那个样子。”

洛亚发了抖,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楚西西这个变态的女人,得寸进尺,脱了外套,只身着一件背心,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

嘻嘻地笑。

“女人,既然咱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小乖乖,让本大爷好生宠幸你一番。”

拿了她那涂得红艳艳的双唇就要往洛亚脸上呼来,洛亚惊叫,直喊救命。

楚西西这个变态女人一张脸都快笑烂了,一屁股坐在洛亚的双腿上。

“小乖乖,你喊破嗓子也没得用,就乖乖地从了本大爷吧!这样,你欠本大爷的钱也不用还了。”

“楚西西,你个王八蛋,枉我将你一直当作亲姐妹来看等,不想你内心却是如此的肮脏。”

楚西西嘻嘻地笑。

“乖乖,尽情地骂,打小我就喜欢你骂人的样子,可爱的要命。”

眼看着楚西西一张脸往自己跟前呼来,洛亚条件反射,拿了双手捂了脸。

紧要的关头,洛亚的手机响了。

“妈卖麻花,是哪个龟儿子坏老娘的好事。”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直接被楚西西给挂了。

“美人,把你的手拿开,这么美的样子遮起来多难看。”

“楚西西,你个王八蛋,快点跟老娘滚出门去,不然我要报警了。”

楚西西笑声很难听。

“嘿嘿,我倒要看你啷个报警,等警察来了,你难道要说是我非礼你,还是强*奸你?怕是警察不得相信喔。”

不晓得是哪个十分执着,茶几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洛亚蒙了脸不敢动,变为哀求。

“西西,看在我们打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饶了我好吗?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跟你有同样取向的女人也多的是,你为啥要来祸害我嘛?”

“哈哈哈……”

当楚西西这个死女人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来的时候,洛亚才晓得,自己个是神经过敏了,被这个女人给耍了。

松开手一看,那个变态的女人坐在茶几的对面,手里头拿了个苹果正啃得起劲。

关键那个女人笑得前俯后仰的。

“哈哈,洛亚,世界上还有你这样单纯的女人,我也真是服了。放心好了,你姐们取向半点问题也没得。女人,我当然喜欢,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但比起女人来说,我更喜欢帅得掉渣渣的男人。你忘记了,上高中的时候,我们两个对那位帅得变态的学长喜欢得要命啦?”

楚西西这个王八蛋,笑得有点失态,吃到嘴里的苹果渣渣掉了一地都是。

洛亚回过神来,唉,都是毛不仁惹起的祸端,害得自己个有点草木皆兵了。

咬牙切齿对楚西西道。

“死女人,等下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完话的当口,茶几上的电话不响了。洛亚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外地的手机号码。

她懒得理,陌生电话她从来不理,不是推销就是骗子。

当今的通讯公司也确实忙,忙的都不是啥子正经的电话。

怪只怪如今的推销电话与骗子电话层出不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大有要燎原之势。

管你啥子推销电话还是骗子电话,洛亚没得空理会。

当下,她最紧要的事情是要收拾收拾一大早就跑来惹事生非的楚西西。

正当洛亚撸了袖子准备与楚西西好生干一架的时候。

那个电话却十分执着,歇下了两秒时间,又打来了。

楚西西抢先抢了电话过去,挡了手,一脸谄媚地笑。

“你不接,我帮你接。”

电话那头不晓得说了啥子,但洛亚听到了楚西西说的啥子。

“啥,公安局?”

这个女娃子向来嫉恶如仇,最恨骗子,当即呸了一口。

“呸,我日你仙人板板的,你是公安局的,我还是中情局的呢。老兄,连某水果手机都换了几代了,你这老掉牙的骗术也该更新换代了吧!”

她并没有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世界上还真有如此执着的骗子,那头居然歇都没歇一下,又打过来。

第23章 消失的精神病人 之六

洛亚今儿个一早,起床气没有发出来,憋得慌,接了电话直接开骂。

“妈那个铲铲的,你是脑壳上长乒乓还是脚底下流脓了,你有这个工夫浪费电话费,浪费卫星资源,还不如多下点工夫慰问慰问你家老二,好跟你婆娘有个交待。”

洛亚为了显得这话骂得带劲,还特地用了十分纯正的家乡话。

对方明显一愣,还没有讲话,这头洛亚又挂了。

这一回,那自称是公安局的电话再也没有打来,不过,很快来了一条短信。

这条短信还是来自那一通电话,短信内容简单明了。

大意说他是分水县公安局局长陈明,二十年前负责侦办赵石头案子的警察,这回有要紧事找洛亚,如果方便的话,请洛亚回个电话过去。

这一下,楚西西与洛亚傻眼了,刚才两个女娃子还声势浩大地骂了电话那端的人民警察,而且是来自家乡可敬可亲的人民警察。

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两个女娃子骂人的字眼相当不堪。

楚西西没傻,但洛亚傻了,跟着了魔怔似的,半天动弹不得一下。

二十年过去了,当年赵石头的事情在洛家那是禁忌之言,谁要是提了赵石头和她父母的字眼,洛亚这个丫头起码得有三天讲不出话。

当年,楚西西年纪小不懂事,无意之间问洛亚,同学们都有爸爸妈妈,她的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洛亚愣是半年没有搭理楚西西。

二十年以来,洛亚心灵深处十分不原谅自己,当年除夕夜那天晚上,她要是惊醒一点,当妈妈喊她跑的当口,她要是机灵一点,从楼梯跑下去,说不定她的爸爸妈妈还有救。

然而,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当年,只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洛爷爷后来给楚西西讲了洛亚父母的事情,多么慈祥的一个爷爷,他讲那件事情的时候,老泪纵横,讲得楚西西也跟着哭了半天。

自那以后,楚西西晓得了洛亚的禁忌之处,绝口没再提过她父母的事情。

今儿个,看洛亚那一张毫无血色的痴呆脸,楚西西晓得,这一通短信让这女娃子又犯病了。

公安局长来了电话,怕事情非同一般,眼下洛亚怕是回不了那个电话。

楚西西将电话拿起来,出了门来到了楼道里,回拨了过去。

陈局长果然是一位敬业而又可敬的警察,他并没有怪罪两个女娃子出口成脏,相反说他可以理解。

一开始,陈局相当谨慎,非得要洛亚本人接电话才告诉实情。在楚西西告诉他洛亚犯病的时候,他再三要楚西西保证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保密,以免引起社会恐慌。

楚西西以她死去的爷爷和奶奶发了誓,说她铁定不会说出去,要是说出去的话,就让死去的爷爷奶奶从坟堆里头爬出来找她,将她带走。

陈局长也是没得办法,鉴于楚西西是洛亚最好的姐们,就将赵石头从疯人院里跑出来了,手里头又多了两条人命,至今也不晓得跑到哪去了的消息告诉了楚西西。

陈局长最后非常之严肃说,以赵石头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变态,他很有可能会再一次找洛亚与她爷爷行报复之事。

虽说一个精神病要从分水县千里迢迢跑到b市的可能性,犹如六月飘雪的几率那么小,但事事都要以唯物辩证的姿态去看,也不是没得可能。

主要是赵石头这娃除了精神有问题之外,当年可是理科状元,智商不低。

更何况有一种说法,说的是有一种精神病患者的智商在某一方面可能高于常人好多倍。

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陈局在电话里头千叮咛万嘱咐,喊洛亚一定要注意安全,时常出门多注意一下四周有没有异常情况,太晚最好不要出门等等。

不得不说,这陈局比楚西西她妈还要啰嗦,他接下来讲了大概半个小时,大到洛亚出行的交通工具,平时接触啥子人?小到吃饭穿衣都一一叮嘱到位。

讲得洛亚那部国产手机壳都发烫了,那头才终于撂下了电话。

楚西西一改刚才吊二啷当的样子,神情相当严肃,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开不得半点玩笑,她在思忖该以啥子样的方式告诉洛亚。

这个方式直接关系到洛亚这个女娃子犯病的时间长短。

推开门,那个女人傻呆呆的嘴角都流了口水了。

楚西西走过去,拿纸巾将洛亚嘴角的口水擦了,坐在她的旁边,欲给她一个拥抱以示安慰。

不想那个女人躲得非常之快当,好像她楚西西身上带电似的。

为了缓和气氛,楚西西开了一个玩笑。

“女人,记得以前高中学物理的时候,老师教过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理。我和你同属夏娃一脉,自然是相斥的,所以我不跟你计较。如果你要吃泡面的话,我这就下楼去给你买。”

洛亚有了反应,虽说还是不讲话,却拉住了楚西西的衣袖不松手,那个意思是不让她走。

楚西西忙道。

“不走,你说不走我就不走。这个时候,你是女王,你是老大,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两个人默默地坐了差不多有半个钟头,楚西西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在这个时候如此难熬,屁股上都快长针眼了。

这个时候,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及时拯救了楚西西,但也给她心里带来了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赵石头那个变态不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吧?

楚西西将洛亚不大的房间巡视了一番,最后跑到厨房里头拿了一把菜刀在手里头,非常之警惕地跑到门后头。

那敲门声不大,但却不断。

“是谁?”

外头没得人说话,敲门声继续,楚西西回头瞅了一眼在沙发上坐着的洛亚,她面目呆滞,没得反应。

立马就让楚西西汗毛孔竖了起来,若是那赵石头真的来了,怕她不是他的对手哦。

又问了一句。

“是谁?你要找谁?”

外头还是没应答,敲门声还是不断。

楚西西向来是一个性子火爆的女娃子,虽说她这个时候害怕得很,但还是想骂人。

“是哪个杀千刀的,你开一下腔会死吗?你要是再不开腔我就报警了哈。”

第24章 消失的精神病人 之七

这外头敲门的那个人大概是属驴的,不骂他不吭声。

楚西西话音刚落,外头响起了瓮声瓮气的男中音。

“开,开枪是会死人的,谁敢开枪嘛。”

这个声音有点陌生,楚西西脑门上冒了汗。

“你是哪个?报上你的大名来。”

“我,我是易天,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我找洛亚有点事,她在不在?”

妈哟,吓出楚西西一身冷汗。

市刑警队的易天,楚西西听洛亚说起过,不打不相识的那一种关系。但要不要给他开门?楚西西作不得主。

回头看了一眼洛亚,这个女娃比起十几年前那一回长进了一些,没有发呆好些天,面色虽说还是十分呆傻,但她还是朝楚西西点了一下头。

门开了一个缝,外头确实站了一位穿着警服的帅哥。

虽说楚西西向来对于帅气的男人没得免役能力,但今儿个实在是吓得不轻,直接就怼上了。

“你娃还是一个人民警察,只晓得敲门,你嗓子比国家特级歌唱家还金贵?留着去百老汇演出吗?吭一声会死人啊!”

易警官展了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特别不自然,嘴巴都只咧了一半。

“对,对不起,实在是这几天上火,满嘴起了泡,不太方便吭声。”

楚西西哑然失笑,娇滴滴道。

“警官,你不出声,倒是将我吓得够呛,你要对我负责喔。”

易天说话确实困难,艰难地张了张嘴,但面部表情说明他也受到了惊吓。

“负,负责?”

他以为他因为口腔溃疡不太方便说话,造成的后果就是要对一个剪着寸头的姑娘负责,实在是有点冤。

怕是窦娥在世也没得他这么冤,如果说是酒后乱性,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后果,让他负点责,至少自己还占了点便宜。

这,这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洛亚这个不太好惹的漂亮女人,她身边的女人也不太好惹。

楚西西装得十分无辜。

“大哥,你想太多了,我是说你要补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你刚才在外头敲门不说话,让我在里头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我这位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美女,这一世英明差点毁在你手里头了,你不请我吃一顿重庆火锅有点说不过去。”

给吓得站在门口不敢进门的易天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门槛有点金贵,迈进去差点就让他将一辈子迈到里头了。

好在,只是意外加玩笑。

瞅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洛亚,怅笑着进了门,回手将门给关上了。

“负责,我一定负责,中午咱们去美食城最有名的那家,叫啥子串串香的?”

楚西西一声欢呼。

“耶,你说的是叫瓜娃子串串香的那家?”

易天摸摸脑门,点了点头。

“好像是,还是你有更好的地方?推荐一下,毕竟我是北方人,对于重庆火锅不太熟。”

“瓜娃子串串香就十分地道正宗,就那家了。”

这两个人见面就以吃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当然,易天因为说话不太利索,其它时间都是楚西西这个吃货在那边吱里哇啦没完没了。越说洛亚越饿。

她说这串串香至少有36种吃法,取了竹签吃,还是直接拿竹签撸了吃,不撸出火星子都不算地道的吃法。是文雅地吃还是野蛮地吃,是不辣的吃,还是微辣到变态辣的吃法等等……。

接下来,这女娃子又将这串串香的吃法延伸到对人的看法上去,就这吃串串香就可以看出一个人对待现实的态度与社会关系上去。

分析下来有三点。

第一,这个人表现为对他人和对集体的真诚热情、友善、富于同情心,乐于助人和交往,关心和积极参加集体活动;对待自己严格要求,有进取精神,自励而不自大,自谦而不自卑;对待学习、工作和事业,表现得勤奋认真。具体表现为,同一席面上,先照顾老幼,再照顾妇女同胞,其次再照顾同伴,最后才轮到自己个,即使最后只剩下辣汤了也毫无怨言。

第二,在理智上,表现为感知敏锐,具有丰富的想像能力,在思维上有较强的逻辑性,尤其是富有创新意识和创造能力。具体可表现为,吃这串串香要先吃肉,后吃菜,不然吃不到精髓。也绝不跟同伴抢同一串毛肚,或鸭肠。

第三,在情绪上,表现为善于控制和支配自己的情绪,保持乐观开朗,振奋豁达的心境,情绪稳定而平衡,与人相处时能给人带来欢乐的笑声,令人精神舒畅。具体表现为,在调节席面气氛的同时,即使同伴从口中抢下了自己最爱吃的牛肉串或者羊肉串,也表现得不生气。

第四,在意志上,表现出目标明确,行为自觉,善于自制,勇敢果断,坚韧不拔,积极主动等一系列积极品质。具体表现为,买单的时候果敢,当机力力断,不猥琐,不畏惧,不迟缓,尽管往前冲……

鉴于以上几点都做到了的话,这个人,如果是男人,必定是男人中的极品,不太适合做老公,适合当男友。

如果这个人是女人的话,也必定是女人当中的极品,只适合娶回家当婆娘,不适合当女友。

楚西西不愧是销售界的人才,颠倒黑白,东扯葫芦西扯瓜,无关联的事情都得让她捡来关联一番。

其实她这个胡搅蛮缠的工夫,打学生时代就有了,想当年,s省数所大学参加辩论赛的时候,这个丫头有幸被选上了,代表他们财经大学的备用选手。

洛亚当时可是代表他们政法大学的种子选手,最后进入决赛的居然就是他们各个所代表的两所大学。

当时,洛亚所代表的政法大学明显占了上风,眼见着冠军非政法大学莫属的时候,中途休息的时候。对方换了这个丫头上场,当时的辩论题目是先有鸡蛋还是先有鸡。

洛亚这方是正方,代表正义之师,坚持的观点正是先有鸡蛋才有的鸡。

这个丫头一上场,就以她女高音的气场占据了上风,俗称大嗓门。

她说得振振有词,说肯定是先有鸡,因为是个人都晓得,鸡肉比鸡蛋好吃。

鸡肉不管是红烧还是炖汤,还是油炸还是……。总之她列举了好几十种吃鸡的方法,当时正值中午快吃饭的时间了,因为辩论之热烈,场上的选手们费了脑子又费了心力,都饿了,一个二个口水流了一地。

被她这么一说吧,越说越饿,一个二个脑子短了路。

第25章 消失的精神病人 之八

政法大学,洛亚那位集天地之精华,生来就受老天眷顾,长得才貌双全的学长,一时之间嘴巴瓢了。

一激动承认了是先有鸡才有的蛋,这场辩论赛最终是楚西西所代表的财经大学摘得桂冠。

楚西西之得意,在洛亚跟前洋盘了好久。那位学长,洛亚本来暗恋了他好久的,这一下,在她心目的光辉形象瞬间从云端跌落到了地底下。

洛亚在想,如果易警官再不打断她,这个女娃子估计会说到美国总统来到b市坐在她对面吃过串串香,还恬不知耻地跟她搭过讪,她挣扎了许久,为了表现咱中华人民的骨气,勉强拒了他。

易天倒是聪明,拼命点头。

“美女说的是,到时我一定果断买单,绝不增加美女的负担。”

楚西西笑嘻了:“嗯,不愧是人民警察,儒子可教,儒子可教。”

这个女娃子一高兴,总算是住了口。

场面有那么半分钟的静默,静默也不是楚西西的风格,一拍脑门。

“易警官,你来找洛亚有何贵干?”

易天张口有点困难,还没来得及说话,楚西西恍然大悟一般。

“呵呵,我晓得了,你是想泡我们家洛亚来着。”

易天一张白脸瞬间红到脖颈子上,好似急眼了的张飞似的。

楚西西又道:“看,脸红了,被我说中了。洛亚,没想到你这棵铁树终于开了花,开始走桃花运了。”

易警官堂堂刑警队队长,愣是被楚西西给调戏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面红耳赤。

当然,结巴也有可能跟他口腔溃疡有关,面红或许跟他穿的板板正正的警服有关,要说时下天气至少有25度,他有可能是热的。

“不,不是的,我……”

他还没有否认完,楚西西这个杠精又杠上了。

“咋的,我们洛亚要样有样,要身材有身材。要有多清纯有多清纯,难道还配不上你?”

“不,不是的,我……”

“那就不得了,我宣布,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对了。”

在楚西西身后一直坐着没吭声的洛亚急眼了,虽然她一时半会还说不出话来,但脑子还是清楚的,她要再不行动,这个女人要将她给卖了。

一脚将那个聒噪的女人给踢倒在了沙发上。

楚西西也不恼,坐起身来关心地问洛亚。

“咋啦,不犯病啦?”

洛亚白了楚西西一眼:“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来。

易警官毕竟是人民警察,早就瞅出不对劲来了,洛亚这位嘴上向来不饶人的姑娘,今儿个打见面就相当文静地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相当不对劲。

“她,她咋啦?犯啥病啦?”

楚西西一甩手。

“没啥,就是相思病而已。”

这个女娃子今儿个生就了一副欠揍的相,话刚说完,后背就挨了一拳。

那意思明显得很,你娃才有相思病,是相思到骨髓里头,没得治了的那一种。

要说疯病会传染的话,楚西西成功地将疯病传染给了面前这位,看起来正直得跟块铁板板的警察身上了。

他咧开嘴笑了,这一笑有点收不住,扯得嘴巴抽了一口凉气,拿手掩了嘴。

“相思病就说不出话来啦?我看是火大的缘故,火大就有可能中风,年纪轻轻中了风可不太好。中风就得治,不然会留下后遗症,我开了车在楼下,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这娃下半张脸都被手给蒙住了,洛亚不晓得他是在看她的笑话,还是真的关心,但她就是瞧他不太顺眼,今儿个瞅谁都不顺眼。

拿了沙发上的靠垫直接给扔了过去,都说了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长翅膀飞。

洛亚急了,突然之间会说话了。

“你娃才中风了,你全家都中风了,你祖宗十八代都中风了。”

易天终于拿下了他那捂着嘴的手,一脸真诚,脸色红彤彤,红得相当妖艳。

“你,你怎么骂人啦?”

“骂你都是轻的,我还想打你呐。遇见你真晦气,就没有好事情发生过。”

楚西西一张看戏脸。

“洛亚,你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害得我担心了一早上,中午必定要多吃几串肉肉才能补偿。”

门打开来,洛亚朝易天道。

“你哪儿来的回哪去,本小姐今儿个心情不好,小心将火烧到你身上。”

易天今儿个脸皮有够厚,转身十分淡定地坐到了沙发上不起来。

“今儿个我还就不走了。”

洛亚气得脖子上冒了青筋。

“你……”

楚西西及时救了场。

“洛亚,他不能走,他走了,今天中午的串串哪个请嘛。”

又附耳对洛亚说道:“死女人,好不容易找到个请吃饭的男人,你将他赶走了,你中午请我吃串串哇?”

鉴于楚西西这个女娃子坚忍不拔的性子,又鉴于洛亚瘪瘪的荷包,最后洛亚妥协了。

她甚至应楚西西的要求,十分没有下限地向易天展开了一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委婉样子。

易天立马展现了人民警察的天性,十分关切地问洛亚究竟是咋的啦?

鉴于陈局长再三叮嘱,那赵石头的事情不能对别人讲,更鉴于怕洛亚再次犯病,楚西西抢先答了话。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都说了她这得的是相思病兼失恋症。对于你的冒失,中午必得要多点些肉菜,看看能不能治好她这病。”

易天忙答道。

“好,好,好。都说了失恋的人对吃没有免役力,中午你们敞开了吃,我负责买单。”

下楼的时候,楚西西和易天不约而同地将洛亚挤在了中间,好像她失恋她有理,她就是国宝似的。

11点,三人准时坐在了瓜娃子串串香的包间里头。

这瓜娃子串串香生意之火爆,幸好他们来得早,来晚了排队都不晓得要排好久,和医院排队看病有得一拼。

楚西西和易天虽说是头一次见面,但两个相当默契,同时选择了靠角落那间包厢。

洛亚嫌弃包间里头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你平时吃串串的时候都在外头大堂里头,说空气好,不闷人,好吃得多。今儿个吃错药了,非得要选择包间。”

楚西西一把将洛亚拉进去,坐下。

“你这是要大张旗鼓地让外头吃饭的人都看到你失恋之态吗?”

洛亚白了一眼楚西西,有没有失恋她还不晓得吗?

第26章 消失的精神病人 之九

接下来的场面就是,两个女娃子就着冰啤酒,吃得热火朝天。

对面那位警官面前摆了一瓶冰豆浆,时不时地呷一口冰豆浆,看着对面两个不同风格的美貌女人吃串串。

说实在,那吃相相当不雅观,满嘴油沫子,酒沫子不说,喝啤酒就跟喝水一样。间或还要逗一下易警官。

“易警官,别只看着哇,吃啊,吃啊……”寸头女人道。

“是啊,你这样看着我们,实在是不太好意思。”另一个女人接了腔。

不好意思?警官没看出来,两个女人点菜全点的变态辣,他能吃对怪。出于礼貌回了一句。

“呃,你们吃你们吃,我要吃的话,怕呆会儿说不出话,结不了账。”

长发女人释然:“哦,那你还是别吃了,身体要紧。”

一粒葱花沾在脸上,说话间一颤一颤地,警官莫名觉得十分可爱。失恋中的女人还真的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不由自主地拿了纸巾想要将那粒葱花给掀下来,手到了半空中,又停下了。

楚西西接了他的纸巾,往嘴上胡乱一抹,又在洛亚脸上胡乱一抹,继续吃吃喝喝。

这一顿饭吃了整整两个半小时,对面两个女人吃得撑的靠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楚西西打了一个饱嗝。

“易警官,为了不耽误人民警察保护人民的正事,你买完单先走人,我们两个歇一会儿,将剩下的串串吃完再走。”

洛亚接了话:“是啊,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费。”

看着桌面上堆成山的竹签子,易天确实低估了女人的进食能力,尤其是失了恋的女人,一顿饭怕不是能吃得下一头牛。

自己个一个月的工资要照这样造下去的话,怕是不到半个月,那兜就得比脸还干净。

面上仍然镇定,男子汉的气场不能丢。

“人民警察保护人民没错,保护两位美女也是在下的职责所在。尽管吃你们的,我候着。”

“啧啧啧,洛亚,你看看,多好的男人,宜家宜室的,娶回去当老公算了。”

“好的东西你自己留到起就好了,我不跟你抢。”

当着易天的面,这两个女人合适吗?

“嘿,我说,你们倒互相谦让起来了,有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吗?”

“去,一边去,有你啥事?”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易天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女人相当不好对付,唉,沾上洛亚这个女人,就没啥好事。

今儿个一早,还在被窝里头睡觉,局长就给他派了任务,说他跟洛亚有过交情,让他去保护她。

本来他是要推一推的,但局长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说这洛亚身世可怜,小时候双亲被害了不说,现在那个凶手又跑出来了,洛亚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别说易天是一位正直的人民警察,就算是一位有正义感的路人,也会全力以赴保护一位弱女子的。

易天觉得像洛亚这样一位张牙舞爪的姑娘,实在想像不出她需要保护的样子,也无法将等同于弱女子的行列。

但有一点却是触动到了他的内心,这位姑娘看起来百毒不侵,斗志昂扬的样子,却有着如此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不晓得她得要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支撑起她那张扬得有点变态的性格。

他也只犹豫了半秒的时间,立即转变了立场。因为有梅妮的前车之鉴,他不想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再在他反应迟钝的情商中出了问题。

所以乖乖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了衣服直接去了洛亚家。

因为上个星期洛亚为了答谢他提供了宝贵的写作素材,请他撮了一顿。

很不幸,这个女人的意识相当自我,全程没有问他喜欢吃啥,有没有忌口?

十分欢欣地直接给他拉到了这家瓜娃子串串香,又自作主张的点了一锅变态辣的底汤。那一日,几乎是那个女人的主场,自己只是吃了几串就已经辣得说不话来。

那个女人吃得满嘴流油,吃得正欢的间隙,还不忘记喊他别光看着,也动嘴啊。

动嘴,他动得了嘴吗?

回去的当天晚上,满嘴就起了泡。

疼得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报复他?从而得出一个结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是一句真理。

不得不说,洛亚与她的闺蜜虽说性子有点变态之外,安全防范意识还是不错的。

一顿串串香花了易天五张毛爷爷,店家小二哥非常之有态度,说买单的价格是五百元零二毛五,十分豪气,将账单上那二毛五用圆株笔划了。

那位操起一口川普的帅气小二哥笑得十分迷人。

“给哥打折了哈,有空多带朋友来这嗨皮喔,到时一定给您打折。”

说得易警官有点怀疑人生,好像自己个是山顶洞人下了凡似的,有点搞不懂社会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风度,他一分没少地刷了卡。

不是他不想打折,实在是有嘴说不出哇,一说话,舌尖尖就钻心地疼,所以不到要命地关头还是少说话。

那两个女人吃饱了,就在那头讨论刚才那位小二哥。

洛亚:“乖乖,看到没,那小二哥帅出了天际有没有?”

楚西西:“帅是帅,只是市井气息浓了一些,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这种小白羊还是正直的易警官适合你。”

易天脑仁疼,女人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动物,更可怕的是,接下来的数天之内,他都要和其中的一个女人保持距离不能超过五米远,这是李大奎局长的原话。

看着面前那两个又开吃的女人,易天在内心举了双手祈祷,赵石头这个疯子最好快点被警方给找到,不要出来祸害天下人,更不要祸害他。

他堂堂刑警队队长是拿来破案的,不是来保护女人的,再说了最近局里的案子还不少。

最近正在跟踪一桩连环入室盗窃保险柜的案子,b市城中村里有许多本地土豪,家家都有一个或者两个保险柜,这不,最近这些保险柜就入了盗贼的法眼了,这盗贼也简单粗暴,直接连保险柜给杠走了。

这帮盗贼显然脑子不太够用,这些保险柜重量足得很,要杠走还不得要有交通工具哇,易天带着手底下一帮人顺藤摸瓜,眼见着已然掌握了那帮窃贼的线索了,局长偏偏……

第27章 消失的精神病人 之十

这顿饭吃的时间确实够长,三个人出得美食城的时候,收银台跟前墙上的那口钟都指向了三点了。

洛亚所在的小区不大,全是单身公寓户型。

车子进了小区,楚西西是一个热情洋溢的姑娘,随口来了一句。

“易警官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没想到这警官十分实在,不晓得这是一句客套话,回答得十分干脆。

“好啊。”

洛亚狠狠剜了楚西西一眼,这个女人怕不是又犯花痴了,没办法,有道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中午人家花了五张毛爷爷请了客,难道她连一杯不要钱的茶也回不起吗?

一杯茶喝得差不离一个小时,洛亚看得出来,易警官一点也不渴,想不通他为啥要上来喝这杯茶,莫不是他真的是看上她啦?

楚西西这个女人平日里忙得见不着人影,今天也是空闲得很,赖在她家沙发上,屁股都不曾挪动一下。

在那边与易警官天南地北聊开了,聊天是她最擅长的。

这不,她先是从本小区的流浪猫聊到了b市的市容。又从b市市容又聊到了国计民生,然后又聊到了大山深处那些留守儿童,最后又奇迹般地聊回了本小区里的流浪狗。

这易警官虽说半天没说一个字,但他却是一个十分靠谱的听众,对于楚西西这些不着边际的八卦听得津津有味。

洛亚脑袋里翁翁地响,答应了报社唐编辑周一无论如何要交稿的,坐在电脑跟前半个字也没写出来。

实在是忍无可忍,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

“哎,我说,小区对面有一家猫呢咖啡店,你们两个去那里聊天好不?比起我这陋室有情趣多了好不?”

楚西西嘻嘻一笑。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陋室好,相当好。这样才看得出来我楚西西的人品。”

没想到那位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易警官,那位才跟楚西西认识半天的人民警察,居然掩嘴附和了一声。

“嗯,对。”

那意思是说楚西西人品相当好咯?

洛亚向来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当即拍了桌子,发了火。

“对你个大头鬼哇,你们要聊天出去聊去,不要打扰本小姐工作。”

那一对狗男女居然忒有默契,又同声附和了一句。

“那不行,我们走了谁来保护你?”

洛亚惊奇,早上楚西西那个大嗓门在楼道里接电话的时候,她在里头听得一清二楚,不就是赵石头那个瓜娃子又跑出来了吗?她洛亚是哪个,难道还会怕一个精神病不成,再说了,一个精神病还能长了翅膀飞到千里之外的b市来?

楚西西说要保护她,情有可原。这易警官不声不响冒了这一句皮皮,洛亚脑子转了一个弯明白了。

这易警官无事不登三宝殿,还以为他真的是对自己有那么一丁点意思。如今是网络时代,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想必这赵石头跑出来了,他是公安局派来保护自己的。

摸了摸脑门,不太好意思,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嘿嘿,转念一想,这易警官对他青梅竹马梅妮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痴情样,没有理由立马就对才见了几次面的姑娘动了情,除非这位姑娘生得貌比西施,但自己明显连西施的边边都沾不上。

楚西西也恍然大悟,结束了她海阔天空的嗨聊,问易天。

“原来你今天是为这个来的嗦,我还以为你与我们家洛洛不是冤家不聚头呢。”

她明显失望得很,起身拍了拍屁股。

“洛洛,既然你有护花使者了,我就不在这凑热闹了,晚上还约了cde集团的小c总吃西餐呢。”

楚西西出门的时候,又将易天叫到了楼道里,两人嘀嘀咕咕半天才了事。

其实也没有说啥子,楚西西先是放了狠话,说洛亚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她都要找易天算账。后又吩咐易天多长点心眼,平时里说话的时候,莫要提她的爹妈和那赵石头,省得洛亚犯病就让人头疼了。

易天再一次进得门来的时候,一张俊脸明显柔和了许多。

男人天生就有一种保护欲,面对弱小方显得自己有多高大上似的。

起先,他觉得洛亚这个女人吧,看起来比金刚芭比弱不了几分,激不起男人几许保护欲。

但在听了楚西西说起她童年阴影的时候,顿时让他心头那丁点犹如一根才冒出头来的小草般的保护欲,瞬间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女人,天生就需要男人来保护的。

鉴于他说话不太利索,只好有眼神来跟洛亚交流,一双好看的眼儿子定定地看着洛亚,瞅得洛亚心里头直发毛,直接下了逐客令。

“易警官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回去吧,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自己能够保护我自己。”

易天没来由的对洛亚展开了一个温柔的笑,笑得洛亚有点毛骨悚然。

“你,你就是拿枪抵在我脑门上,我也不会回去的,我这是在工作。”

洛亚晓得一定是楚西西这个花痴在这位警官跟前,将自己的形象描绘得犹如林妹妹类似的人物,成功激起了这位警官的保护欲。

不得不发了狠。

“警官,你这叫私闯民宅,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啊?”

易警官有点耍流氓。

“嘿嘿,你,你无需报警,天底下最正直的警察就在你的面前。”

面对无赖有时就得服点软,洛亚想着自己的稿子半点着落也没有,心里头发慌。

“易警官,你讲点理好不,我这房间就这么大,你在这里实在是影响我的工作。”

这一招还真管用,易天终于将屁股从沙发上挪了起来。

“好吧!我出去呆一会儿。”

这娃忒精明,先是将屋内所有门窗皆关严实了,出门的时候顺带将放在门口玄关柜子上的钥匙给捞走了。

“我自己会开门进来,所以你千万别给陌生人开门。”

窗户外头华灯初上的时候,洛亚的稿子写到了关键之处,关键之处却卡了壳,对于梅妮正当韶华之年生命就走到了尽头,洛亚始终觉得万分可惜。所以当写到她生命之花消失在那条人迹罕至的人工湖里时,洛亚心里头久久不能平静,键盘上两个字敲了又删,删了又敲……

易天进来的时候,手里头提了两个袋子,一个旅行包,另一个袋子里装满了蔬菜。

这位警官,真的要在她这里打持久战?

第28章 迷宫里的小丑 之一

洛亚从电脑前扭过身,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瞅了易天半天。

易天换上了那双男式拖鞋,合适得很。大概觉得洛亚在瞅他,瞅得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身将房间的大灯开起来。

“大灯也不开,你眼睛还要不要了?”

洛亚还沉浸在故事情节当中,故事的男主角就是眼跟前这位警官,莫名觉得有点忧伤。

但一开口就有点口是心非。

“我跟你有很熟吗?要你管。”

“这跟熟不熟没有关系好吗?不熟你也得保护眼睛啊!”

洛亚居然无法反驳,那个男人又道。

“你写你的,我去做晚饭,尽量不出声。”

洛亚这间单身公寓只有这么点大,就算是光了脚走路也有声音好不,更别说一个帅气的男人在开放式厨房里头,整得一曲不太动听的锅碗瓢盆交响乐。

反正也写不下去了,洛亚打算与这位故事里头的男主人公聊会天,说不定思路就会如泉涌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自告奋勇地要给易天打下手,当她将天哥买来的上好的猪脊肉切成了肉条的时候,天哥果断让她一边站着去,甭给他添乱。

说他要做的是京酱肉丝,不是京酱肉条。

不得不说会做菜的男人是相当有魅力的,洛亚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着易天做菜,一面与他聊天。

“天哥,说说你心目中的梅妮吧!”

天哥正专心地将洛亚切的肉条改刀成肉丝,大概太过专心了,半天没有回她的话。

洛亚心里想的有点多,大概这位警官不太愿意提及他的青梅,那是他心头永不可磨灭的伤痛。

洛亚就觉得天哥这个时候的形象瞬间高大上起来,一个会做菜的有故事的男人,越发显得魅力无限,尽管之前对他没得啥好印象。

肉丝切好后,天哥终于说话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其实没什么可说的。”

“那,你是不是特别后悔?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你是不是……”

洛亚的话没有说完,天哥打断了她。

“世界上没有什么重来不重来的说法,那只是人们对自己犯了错找的借口而已。但我希望她所承受的所有痛苦,我都能帮她承受了。事实上不可能的,如今只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快快乐乐就好。”

这段话显得这位高大上的警官带着些许忧伤的气质。

接下来洛亚再也不忍心揭人家的伤疤,将自己挪回到电脑跟前,果然思如泉涌,写得相当顺畅,直到易天的饭菜摆上了桌,那香味成功地勾起了洛亚的馋虫。

易警官真的是抓得了犯人,入得了厨房,宜室宜家的好男人中的典范。

一盘京酱肉丝闪着bulingbuling的光亮,一盘子尖椒炒干豆腐,一盘青青绿绿的青菜,一锅炖得奶白奶白的骨头汤。

对于一周七天有六天都在吃泡面的女人来说,这顿饭理所当然就是大餐了,当然除去中午易天请客的那一餐之外。

天哥吃得少,口腔溃疡是一个折磨人的小病,这个小病不光从身体上,还从思想上折磨人,折磨得人都快抑郁了那一种折磨法。

洛亚十分同情天哥,十分给面子将桌子上三道菜一道汤,执行了光盘行动。

易天就以在里头感叹,眼跟前这个女人如此食量,为啥她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实在是不应该啊?

洛亚吃完又回到电脑跟前坐着去了,天哥先是将厨房给整理得一二干净,后又将乱糟糟的房间收拾一净。

然后从书架上取了一本文学书《金瓶梅》坐在沙发上翻了翻,因为那本书是书架上唯一可以拿来读的书,其余全是各种字典及有关法律的专业书籍。

这唯一一本《金瓶梅》是楚西西送来的,听洛亚说在给报社投稿,那个女人就深深为洛亚的文笔担忧,让她多读点书,好丰富自己的词汇。

第二天,她就欢天喜地地拿来了这么一本书,说是小区里头一个小学生在义卖,她觉得这本书的封面十分好看就买了。

那本书确实看不下去,天哥就从包里拿了睡衣,自来熟一般去了浴室洗了澡出来。

洛亚看到一身睡衣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有点恍惚,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接下来两人就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优缺点展开了讨论,论耍嘴皮子与耍赖皮的工夫谁最厉害,洛亚今儿见识了,即使她有三寸不烂之舌,愣是没有干过躺在她家沙发上不发一言耍赖的人民警察。

看在自己从小就对人民警察崇拜得不得了的份上,她忍了。

但临睡前十分有气势地威胁了那位警官,让他第二天无论如何要从她家里头滚蛋。

毛不仁,他真的就是黄世仁转世,第二天一早,洛亚还在睡梦里头,他就打电话来。

还以为他又要让她周末去会某不太紧要的客户,却是让她当一天免费的保姆。

毛不仁要带他的青梅竹马去泡温泉,就让洛亚帮他带他青梅竹马那位有点难缠的小魔仙

真的,这位小魔仙有一个和她性子十分不搭又好听的名字—杨雨希。

一个小学二年级小学生,智商却成熟得有点惊人,与她对话时常让洛亚词穷。

所以每回这妞来事务所的时候,洛亚都离她远一点,可她偏偏就爱往自己跟前凑,说她喜欢洛亚时常爱骂人的性子,不娇柔不造作。

洛亚想都没想,直接拒了,毛不仁又在电话里头说,她不接受可以,与温师弟换了来,去滨海南路的咖啡馆会见十五个客户。

相比见形形色色洛亚想骂人的客户,洛亚妥协了。

刚在电话里头嗯了一声,门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电话里头传来了毛不仁的声音。

“开门,孩子我给你带来了。”

这个毛不仁,他真的将自己吃得死死的。

“对不起啊,毛律师,我正在厕所蹲大号,麻烦你等一下哈。”

洛亚翻了个身,准备眯个两分钟再去开门。

门却开了,易警官穿着一身轻便的休闲服打外头进来,顺带着将门外头的三个人给迎了进来。

毛不仁和他身边那位不识人间烟火的女人只站了半秒钟,闪得快当犹如一道闪电一般,瞬间就没得人影了。

第29章 迷宫里的小丑 之二

洛亚还没有起床,微信里头毛律师发来了一个奸笑的表情包。

毛不仁:就有你家房门钥匙的那位帅哥是哪个?先想好说辞,周一一早给我汇报。

小魔仙当然是小魔仙,她不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头,说洛亚这间房子压抑得人快得精神病了,她要去某著名游乐园里玩一下过山车放松一下。

洛亚还没有发表意思,易警官直接拒了,说为了安全着想,洛亚最好呆在家里头哪也不去,省得出去给社会添乱。

本来洛亚就很烦去游乐园,但易警官这段话瞬间让她改变了立场。

古人说得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易警官到底没能干过眼跟前这一个女子与这一个小人,带着她们下楼开车朝游乐场进发。

一路上,小魔仙语出惊人,将易警官雷得从头到脚一片焦黑,下半段路愣是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游乐场里头人多,管你玩还是不玩,人手一张票,138元。

洛亚心疼那个钱钱,她有那个钱还不如拿去还房贷。

喊易天陪小魔仙进去,易天二话不说,买了三张票拉了洛亚一起进了游乐场,成功的在洛亚心里头的好感度倍升。

小魔仙不愧是小魔仙,打了一通电话,毛不仁就直接微信转账一大千给小魔仙,小魔仙将门票钱转给了易天还剩下几大百。

小魔仙说得十分有道理,毛不仁既然泡了她妈,理所当然得付出一点金钱代价。

洛亚偷摸乐,毛不仁呀毛不仁,总有人治得了你。

洛亚还没乐完,小魔仙又将话题转移到了洛亚身上。

“听说姐姐喜欢毛大大得很,看在我们臭味相投的份上,要不要我想点办法让我妈妈换个男朋友?”

洛亚一头黑线,在易天一脸错愕之下将小魔头直接给推上了过山车。

这一推代价不轻,小魔仙的爪爪就跟沾了万能胶似的,将洛亚一起给拉上了车。

漫天的尖叫声,就在洛亚恨不得立刻就死去的时候,过山车回到了原点。

一张脸煞白煞白,抱着柱子狂吐了半天,是易天一杯热奶茶救了她的命。

小魔仙在一旁乐得要命,说这才对得起那么贵的门票钱。

就是这一句话,又成功骗得易天与洛亚陪她玩了游乐场内所有刺激的项目。

易天是警察,自然没得话说,但洛亚这位平时不锻炼,站着就想坐着,坐着就想躺下的女人来说,一圈下来,大半条命都没得了。

最后,临了要出门的时候,小魔仙心血来潮,非得要去走一趟迷宫。

易天说他不玩那幼稚的项目,洛亚觉得迷宫没得啥子难度,与魔仙前后脚进去了。

这个迷宫有点奇特,不像她在某公园里头玩的用绿植种出来的那一种。

里头一溜全是镜面,原理也很简单,反射成像。由数面成特定角度的平面镜构成。当参观者进入通道时,其身体经多重镜面反射,形成了无数镜像,参观者很难分清哪里是通道、哪里是镜面,犹如进入迷宫一样。

小魔仙跑得快当,进去一下就时隐时现的。

洛亚走来走去,半天居然没有走进去,又回到了入口。

再次走进去的时候,再也没有见到小魔仙的人影。

大概这迷宫太小儿科了一些,玩得人少。在那些镜面当中,洛亚只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伸出手摸索着前进,不想,如此小儿科的迷宫却是洛亚的短板,走来走去,愣是走不出去。

正专心地摸索着那些镜面玻璃的时候,前方一米远的地方却出现了一位身着小丑打扮的人,倒是吓了洛亚一跳,那人静止不动,拿一双奇怪的眼睛盯着洛亚。

洛亚联想到陈局长的话,心里头莫名的慌乱起来,莫非那赵石头真的来了?

转了一个身,再向前方看,什么也没有。

再一转身,自己四周的镜子里皆出现了那一位小丑的身影。

莫非是工作人员安排的环节?

镜子里无数个小丑,洛亚没办法判断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你是谁?”

洛亚的声音不小,说出来之时,自己都听得见回音。

那个小丑并不答她的话,只咧大了一张红唇笑得毛骨悚然,尤其是一口整齐的白牙白得晃眼睛。。

洛亚顿时觉得不妙,转身急急朝来时的路上奔去,左走右走皆不得要领。

正急得乱团团之即,又在面前的镜子里见到了那个吓人的小丑。有那么半秒洛亚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丑并不在镜子里,而是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因为那小丑正伸了手将她死死地抱在了怀中,嘴里边还发出阴恻恻的低笑声,吓死个人呐。

洛亚的嗓门和楚西西有得一拼,一声惊叫响起之时,外头同时进来了好几个人,大人小孩都有。

他们一点都不惊慌,反而还嘻嘻哈哈地一阵笑,大概是嘲笑洛亚走个迷宫还如此胆小。

待洛亚反应过来之时,那个小丑已然不见了踪迹。

进来的那队人走得很快当,很快就到了洛亚的身边,洛亚万分惊恐,语无伦次。

“这里头有一个小丑,真的。”

放眼望去,镜子里哪里还有那个小丑的身影,一行人并不相信洛亚的话,又哈哈地朝前头去了。

最后一个人是易天,他显然是被洛亚这一声惊叫给吸引进来的。

洛亚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上前拉了易天的衣袖,声意颤抖不已。

“刚才,刚才,里头有一个小丑死死抓住我不放。”

易天心头一紧,这赵石头莫非真的来了b市?这也来得太快当了吧!

嘴上却安慰洛亚,拿手拍了拍洛亚的肩膀。

“没事,也许只是商家弄的噱头,是你想太多了。”

身边有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是人民警察,洛亚略略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头。

在易天的引导下,不到两分钟,这迷宫就走完了。

出来的时候却不见那小魔仙,问守在门口的老板,老板说的很对,这一天进进出出的那么多人,小魔仙是哪个他不晓得。

倒让易天与洛亚紧张不已,两个大人还能将一个小孩给弄丢了?

好在,这小魔仙手上戴了一个定位通话手表。

洛亚打过去,打了好几通,那个小女人却始终不接。

第30章 迷宫里的小丑 之三

洛亚一张脸急得通红,这小魔仙要是给弄丢了,毛不仁不得将她给吃了。

相对于洛亚的慌张,易天这位人民警察十分地镇静。

他问老板这迷宫里头究竟有没有安排人在里头扮小丑?

老板一脸迷茫,操了一口河南话。

“你说啥?小丑,那是个啥玩意儿?”

易天也跟着变了脸色。

“糟了,出事了。”

拿了警官证在老板跟前亮了身份,老板有点懵,但还是相当配合。当即将迷宫门口的栅栏给合上,不再让游客进入里面。

易天着急,冲进门去前又转身下来,拉了洛亚一起。

“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太放心,跟我一起进去吧!”

老板也跟着,迷宫里的灯全都打开来,比刚才要明亮许多,镜面里三个人影如风车在转似的。

眼见着出口就在前方,并未有看见什么可疑的地方。

易天对老板道。

“这里面可有别的出口?”

“没有,只此一个出口。”

易天又问洛亚:“你确定看到了一个小丑打扮的人?”

洛亚有点气愤,这紧要的关头,他还有心思怀疑她?

“我又不是瞎子,脑袋又不傻,那么大的一个人我还能看花眼不成?”

易天有点冤。

“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板这个时候脑袋倒像是突然开了窍了。

“倒是有一个地方,之前是拿来做万花筒项目的,后来因为游客不太感兴趣,就停下来了。”

说完转身回退了几步,在墙面上一阵摸索,一副人体装饰画后头却是一个小门,老板打开门之后,里头暗黑一片。

打开灯之后,倒真的是一个万花筒的世界,五颜六色的灯管不停地转,转得人头发晕。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易天,到底是警察,观察敏锐那是一定的,不像洛亚,那万花筒世界晃得她快吐了。

易天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老板,将灯关了。”

老板将灯关之后,这个小小的房间就不再是一个万花筒,而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

靠近最里面的角落里确实蜷缩着一个人,而且是小丑打扮的人。

洛亚对易天恨恨道:“你看嘛,我说有个小丑你们还不相信。”

说完这一句之后,洛亚又有点怀疑自己。

“不过,我看到的那个小丑身形高大,这个小丑未免太过于瘦小了吧!老板,你那个迷宫的镜面是放大镜吗?”

老板连连摆手:“不是,就是普通的镜子而已。”

此时那蜷缩在角落的小丑动也不曾动一下,的确不太对劲。

联想到不见了的小魔仙,洛亚跟抽了风似的,一声尖叫,不顾一切冲了上去,抓住那小丑的肩膀就是一顿猛摇。

“小魔仙,小魔仙,你咋地啦?”

那小丑无半点生息,被洛亚这么一摇,还顺势倒在了地上,洛亚更加地不得了,号啕大哭。

“小魔仙,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吗,这辈子你要来跟我讨债。”

这种场景易天这位警官大概见得多了,上前拉开了洛亚,伸手在小丑的颈动脉前探了探,起身摇了摇头,表示没得救了。

他这一摇头,洛亚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了下气。哭得易天哭笑不得。

“洛亚,你确定小魔仙的皮肤有这么黑吗?”

他这么一说倒给了洛亚希望,借着易天手机的光亮瞅了一眼,那小丑虽然化了妆,不过一双手却是骗不了人的。

的确是一双孩子的手,不过黝黑黝黑的,其中一只手还长了六个手指头。

易天感叹,女人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哭与笑之间真的是收放自如。

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瞬间又恢复了常态。

“还真是,小魔仙这个小女人虽然人野蛮无比,但肌肤却胜雪,更何况这个娃娃一只手长了六个手指头,这也……。”

洛亚话还没有说完,刚才一直站在身旁畏手畏脚的老板一下子冲了上去,抱着那小丑哭得撕心裂肺。

“二娃啊二娃,你这是咋的啦?早上还好好的,才半天的工夫咋就这样儿了呢?”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哭起来比洛亚刚才还惊天动地。

他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又打外头冲进来一位女子,两秒之后,那位女子与那汉子抱成一团,哭得稀里哗啦。

易天拉着洛亚退了出来,给局里打了电话,这都出了人命,局里还不得来人哇。

要说这迷宫的隔音效果一点也不好,这里头接二连三的哭声,片时就吸引了不少游客来看稀奇。

人就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哪有热闹就往哪里凑,不大一会儿这迷宫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好像元宵节看花灯一样,摩肩接踵。

迷宫里头出了人命,而小学二年级学生小魔仙还不晓得在哪里,洛亚心情沉重。

万一凶手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而且只对小魔仙这么大的孩子下手,那么小魔仙此刻怕是凶多吉少。

“怎么办,小魔仙怎么办?她不会有事吧?”

别看洛亚平时表现得和金刚芭比没什么区别,但真的事到临头了,却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洛亚,这个时候不能慌,你打电话给毛律师,让他定位小魔仙的手表。”

洛亚恍然大悟,拿了手机拨了毛律师的电话,毛律师那头半天不接电话,也是情有可原的,谁个泡温泉还将电话拿在身边啊。

正当洛亚不太抱希望,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头响起了毛律师欲求不满的声音。

“洛亚,啥事?”

“那个,我……”

洛亚还没有说完下文,还好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戴了隐形眼镜,讲电话的当口,眼角瞄了一眼前头看热闹的人群,恰恰好看到同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小魔仙。

不瞄到她都难,今天她穿了一件花里胡哨的超长卫衣,今儿一早洛亚狠狠地吐槽了她那件衣裳,说好像发了情的孔雀开了屏似的。

结果,小魔仙狠狠地说她眼里没有时尚,成天只知道黑白色,穿得跟个修女似的。

一会儿得让易天这个人民警察,以人民警察的威严狠狠地教育教育这个女娃娃,看她以后还敢乱跑不,乱跑的代价有可能就如里头那个小丑一样,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31章 迷宫里的小丑 之四

既然小魔仙的仙影适时地出现了,当然没有必要让毛律师和他的青梅竹马的温泉泡得不太安逸。

所以洛亚在电话里头打了一个哈哈。

“哈哈,没得啥事,就是无聊了想问一问你们那个温泉水烫不烫,小心别把皮给烫秃噜了。要不要我买点烫伤膏?”

呵呵,电话那头的毛律师并不恼,回答很干脆。

“好,你帮我准备。”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挂得十分利索,洛亚有些失落,怕这一通电话正好打扰了两个人难以描述的好时光。

不过,他挂得快当也好,因为洛亚心里头一股邪火,正好要找在人堆里头的那个花孔雀。

扒开人群,直接薅了小魔仙的衣领子扯出了人群。

小魔仙吱里哇啦一阵乱叫。

“少女,你疯了吗?”

“我疯啦?我真的是发了疯才到处找你。你晓得不晓得,刚才老娘真的快疯了,还以为里头死了的那个小丑是你。害得我掉了一地的泪珠子。”

小魔仙难得温驯,说话的声音小了。

“我,我只是去上了一个厕所而已,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靠,我能不紧张吗?万一里头那个小孩是你,我要如何跟你后爹交待?”说这话的时候洛亚莫名满眼潮湿,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自己在夜色里奔命在马路上的场景。

这情绪也传染人,一向桀骜不驯的小魔仙也湿了眼眶。

“女人,我太感动了。你比我亲妈紧张我多了,你不晓得,上个星期,我高烧39度,我亲妈还只顾跟毛后爹约会,说要去海上海钓,热水都舍不得给我一口喝,扔给我一千块钱喊我自己去医院拿药。”

洛亚突然有点同情这个小女孩,据说她妈芳芳还是学生的时候,喜欢她的高中语文老师得要命,说那个语文老师兼徐志摩与纳兰性德的气质,不顾一切跟那个语文老师私奔而去。

语文老师为了她妈抛妻弃子,也抛了工作。

然而,徐志摩与纳兰性德的气质也不能当饭吃,现实啪啪打了脸,结果就是那个语文老师回归了家庭。

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只给他的女学生留下了小魔仙这个礼物,所以说小魔仙她妈不待见她也是有理由的,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当初她妈那一场天真幼稚盲目凄凄惨惨惨惨凄凄的爱情一般。

要说她妈也十分幸运,跑了语文老师,背后一直有一个为她默默守候的毛俊宁,她们娘俩多亏了毛俊宁这个男人照顾才好好的活到现在。

偏偏小魔仙对于这个打小就给她换过纸尿布的男人不太感冒,事事皆跟毛律师对着干。

洛亚看得明白,这小魔仙是怪毛俊宁抢了她妈对她的爱。

譬如这会儿小魔仙拿出纸巾狠狠擤了一把鼻涕,红了鼻头道。

“女人,尽管你既不文雅,又不淑女,还粗鲁得很,但我不介意你当我的后妈。咱们联手将毛不仁身边的女人赶走,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洛亚暗道,这个女娃子太狠了,居然如此对自己的亲妈,看来以后要离这个小魔仙远一点,怕一不小心小命丢在这个娃娃手里头。

更何况她没有要当小三的准备,害怕别人的唾沫将自己淹死,虽然自己对毛俊宁这个男人莫名迷恋得很。

两个女人互诉衷肠的时候,警车呼啸而至,很快就在迷宫门前拉起了警戒线。

小魔仙毕竟只是小学二年级的小女生,某些场面还是不要看到。

易天将洛亚与小魔仙安排进了警车里头呆着,一再吩咐两人不要到处乱跑,转身去忙他的工作了。

就算是关个小动物也未必关得住,更何况两个相当有自主意识的大活人。

前一秒,易天的身形闪进了迷宫,小魔仙就做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

“后妈,我又饿又渴。”

“我也又饿又渴,刚才为了你哭得撕心裂肺,失了不少的水分。但是,以目前的危险程度来看,你只能憋着。在易警官回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出去,你更不能出去。”

洛亚太低估了小魔仙磨人的工夫了,接下来,她在车里头前座翻后座,又从后座翻到前座无数回,又不晓得碰到哪个地儿,就让警车顶上那个警灯吱哇吱哇地叫了起来,洛亚惊出一脑门的汗,将警车里头所有的按钮都按了个遍也没有让那警铃声停下来。

后来还是一位可敬的人民警察来,才让那恼人的铃声给停了下来。

但小魔仙并没有老实多久,差不离一分钟之后又开始磨人,嘴里头不停地叫唤,说洛亚这个后妈虐待儿童,回头要跟她后爹说,扣洛亚的工资。

洛亚耳根子不得清静,觉得现如今改革开放都好多年了,社会不安全因素只能是九牛一毛,更何况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犯案?

最主要的是,那个卖烤香肠和奶茶的店铺就在前头,目测不过五六米远。

“祖宗,你好生在车里头呆到起,我去给你买饲料。”

饮料店的小二哥有点心不在焉,一只眼睛一直往迷宫方向瞟,整两杯奶茶半天也整不出来。

洛亚着急,时不时地往警车跟前瞟,小魔仙正将头探出来朝她喊道。

“女人,给我三根香肠,我饿得很。”

付完钱拿了奶茶和香肠往回走的时候,洛亚一颗心差点嘣出来。

就这么一分钟的当口,小魔仙果然不太老实,只见她正打开车门要出来,车门前站了一位高大的年青小伙子在跟她说什么?

那个小伙子转头的工夫,洛亚觉得他那双眼睛似曾相识,一口大白牙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眼睛发晕。

下一秒,洛亚回过神来,这大白牙好似迷宫里头那个朝自己咧嘴笑得正欢的小丑。

忙大喊。

“嘿,你要干啥?”

那个小伙子长得十分好看,一身休闲潮流打扮,好似台湾某流量小生。

只是他莫名其妙地瞅了洛亚一眼,转身朝游乐场大门走去。

“嘿,别走,你给我站住。”若这个小伙子就是那个小丑的话,万花筒里那个小男生的死八成和他有关。

洛亚只有大声喊才能增加自己的气势,但那个小伙子并未理会她,大步流星出了大门。

第32章 迷宫里的小丑 之五

洛亚十分生气,当即骂了小魔仙。

“你耳朵是长来摆设的吗?都说了喊你在车里头呆着别出来,别出来。”

小魔仙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瞅着洛亚,那里头有晶莹的东西。

“我只是看你手里头东西太多,想下车帮你拿而已,你有必要生这么大气吗?你要这样,我不让你当我后妈了。”

洛亚不跟她废话,将奶茶和香肠递给小魔仙,转身朝大门跑去,大门外人来人往,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苦逼的是,洛亚这一着急跑出了游乐场的大门,门口的保安死活也不让她进来了。

将早上才买的票拿出来给那保安看,那保安特轴,不管你有票还是没票只要出了这大门就不能再进来,除非你再买票。

易天出来将她给捞进去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现在非常时期,不是说不让你到处乱跑的吗?”

洛亚特冤:“警官,刚才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小丑了。”

“在哪里?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他跑了,不过我确认过眼神,那人十有八九是那个小丑,刚才他还跟车里的小魔仙说过话。”

易天难得幽默:“跟那首歌里唱得一样一样儿,确认过眼神,你遇见对的人是不是?”

洛亚想发飙,但忍了:“真的,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十之八九没错。”

易天不认可:“要是我们警察都按直觉来办案,那还要证据来做啥?你还是乖乖地呆在车里头,我这儿也快结束了。”

小魔仙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满脸不高兴,不过在了解了事情缘由之后,瞬间原谅了洛亚,还将她吃剩的一根烤香肠递给洛亚,说是特意给她留的。

对于刚才那个年青的小伙子,小魔仙以她一个二年级学生的认知告诉洛亚,那个人绝对没有问题,因为他只是帮自己捡掉在地上的发卡而已。

如此一来,洛亚也有点怀疑自己的直觉,话说女人的直觉有时灵得跟天上的大罗神仙似的,有时候又特别不靠谱。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喝完了奶茶,啃完了香肠在车里头又睡了一觉,易天终于回来叫醒了两人。

小魔仙又借口说她受到了惊吓,要吃一顿大餐才补得回来,洛亚也跟着附和,说今天一天简直太不平常了,确实得好好吃一餐才能让她一颗受惊吓的心沉静下来。

往某西餐厅去的路上,两个女人理所当然对迷宫案件展开了特别的关心。

易天觉得糟心的事儿还是不要当着小学二年级的小学生讲来得好,怕小魔仙晚上做恶梦。

小魔仙十分不服气,说她经常看恐怖电影到半夜,目的是等她妈和毛不仁约会回来。

洛亚顿觉得小魔仙是她的知已,原来两人难得还有一项共同爱好,缠着易天非得说一说不可。

万花筒里头那个叫二娃的小男孩是迷宫那位老板的儿子,洛亚是晓得的。二娃在游乐场附近的一所民办小学上三年级,周末的时候也时常来游乐场来玩耍。

今天也如往常一样,早上的时候,还跟他老爸要了十块钱去游乐场大门口左边那家店买臭豆腐吃。

只是这娃去买臭豆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老板娘来跟老板换了一回班这娃也没见着。

老板习以为常,这娃平常就爱玩个刺激的项目,跟游乐场里那些哥哥姐姐们混得比老板还熟,时常免费让二娃玩。

没想到,这娃啥时跑到万花筒里头去了都不晓得。

至于二娃身上穿的小丑衣服,二娃他爹何军也不晓得从哪里来的?

游乐场的经理出来说明了一下,这小丑衣服是游乐场里做活动时用的,一直放在服务台后头的仓库里头的,不知道为啥穿到了二娃的身上。

后头经过查了监控,这小丑衣服确实是二娃这个娃自己趁没人的时候,跑进仓库里头穿出来的。

至于二娃是啥时候进入迷宫的,因为迷宫外头没有监控探头,无人知晓。

局里万一刀万法医来了的时候,从万花筒里头靠墙根之处的呕吐物初步判断,二娃是中毒身亡,至于是中了啥子毒,还得回局里进一步检查。

二娃的爹何军不太理解,情绪有点激动,说二娃平日里吃喝都是和大人一起的,为啥大人没事,偏偏这娃出了事?极有可能就是门口那家卖臭豆腐的,因为早上二娃就去他家吃了臭豆腐。

臭豆腐老板更冤,说他家这一天不晓得卖了多少碗臭豆腐去了,怎么没听说别人中毒呢?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至于臭豆腐有没呢问题,将店里所有的臭豆腐都给封了,待化验过后就知晓了。

洛亚与小魔仙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洛亚道:“会不会是游乐场里老鼠忒多?这二娃又馋嘴,吃了游乐场为了毒死老鼠的食品?”

小魔仙觉得十分有理:“有可能哦,今天我还在里面看到一只巨肥的橘猫在里头散步,它可能在找老鼠。”

易天道:“如你们这么说,游乐场里到处放了毒老鼠的食品,那只橘猫还活着的是不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但这两个女人还不太服气,两人猜测了许多种可能,就那许多种可能展开了辩论。

最后还要易天作为见证人,就以洛亚为代表的福尔摩斯战队与小魔仙代表的柯南战队之间究竟谁最厉害?不pk出个第一与第二来不罢休。

当然,她们这一场pk要出一个结果还得等警方破案之后方晓得,最后两个女人觉得万分没得意思,还是讨论中午吃什么牛排才是重点。

一顿饭也吃得十分热闹,有那么一瞬间,易天觉得自己之前一个人的生活过得太过于单调了一些,原来生活还可以这么热闹有趣。

将洛亚与小魔仙送回小区的时候,天边的暮色也下来了,毛律师与他那位小鸟依人的的青梅竹马已然候在了楼下。

小魔仙有点依依不舍。

“你们两个约会为啥不久一点,我还想跟我后妈多呆一些时间呢。”

她后爹与她亲妈愣了一会子神,倒弄得洛亚十分尴尬。

“我是说洛亚比我亲妈还好,所以我认她当我的后妈了。”

毛律师的车子启动的时候,小魔仙将头伸出来。

“后妈,别忘记了我们的比赛,到时不管谁赢了易警官都别忘请客喔。”

第33章 迷宫里的小丑 之六

天边最后一点晚霞下去了的时候,易天万分抱歉对洛亚说道。

“我还得回局里看一看二娃的具体死因,再做一些调查,你晚上就不要出门了。”

临出发之前,他又将这不大的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再三嘱咐洛亚不要出门,实在是要买什么东西打电话给他,他一定赶回来。

洛亚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易天渐行渐远的身影发了半天呆。

在b市这么多年了,倒是头一回有一个男人对自己这么关心,尽管他只是为了工作,洛亚也觉得心里头暖暖的。

坐在电脑跟前准备写稿之前,想了想又给易天去了电话。

“易警官,我觉得今天在迷宫里头看到的那个小丑很关键,二娃的死很有可能和他有关系。”

“你确定那个小丑不是二娃?也许是那些镜面的关系,让你生出错觉了呢?”

洛亚有些生气。

“我是一个成年人,那个小丑的身高比我要高出许多,难道我连这一点都判断不出来吗?”

易天那头显然对她的话不太可信。

“好,我知道了,我在开车,今天一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好吧,算我多事。”

其实,要说二娃就是洛亚遇见的那个小丑,按逻辑来说好像也解释得通,只是好像又有许多疑点。

洛亚坐在电脑跟前寻思了许久,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答案来。

最后嘲笑自己,还真的将自己个当福尔摩斯了,破案是人家人民警察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不给警察添乱就是一个好公民了。

接下来有相当长的时候,她都坐在电脑跟前写稿。报社那位唐编辑真的是敬业得很,大周末的也不好生休息,在洛亚写稿之前还特意跟洛亚微信视频,她要看一看洛亚究竟有没有乖乖地呆在家里头写稿。

与唐编辑的视频在她家奶娃娃啃手机的时候结束了的,新时期的女人果然是带娃与工作两不误啊。

想一想也是情有可原,现如今的报业越来越不好做了,更何况如此偏门的法制报,不敬业一点,怕很难在业界里头生存下去。

夜色沉静,相当适合写稿,写起来就觉得周遭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似的。

也不晓得时间过去了好久,歇下来的时候外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洛亚的神经立马紧张了起来,挂钟上的时针刚好指到午夜12点。

这么晚来敲门的不是鬼就是不法之徒,还有可能的只能是楚西西这个女人。

敲门声响了好几声,洛亚不敢吭声,万一是赵石头那个疯子,他要晓得屋里头有人,他有可能直接拿刀劈了门,直接就进来了。

只是外头那个人十分执着,一直敲着,也不吭声,越发让洛亚紧张。

拿了手机正准备打个110试一试,手机叮地一声来了一条微信。

是易警官发来的,简单三个字。

“睡了吗?”

洛亚赶紧回了信息,这个时候他可是救命稻草。

“还没。”

“那,你为啥不开门?”

“是你在敲门?”

“不然呢?”

“可你为啥不出声?”

易警官发来了一个奸笑的表情包。

“我就是想考验你有没有安全意识,不过你现在过关了。”

洛亚回了一把血淋淋的刀。

“你不吭声,我就不开门。”

门外头响起了易天的声音,说话还不太利索,是他口腔溃疡的标志。

“洛亚,开门。”

洛亚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这赵石头好好地不在精神病院里头呆着,为啥要跑出来吓人,搞得草木皆兵似的。

心里头发了狠,明儿个她要去买一把锋利的刀随身带着,只要那赵石头一现身,自己就乱刀将他给砍死,也算给爸妈报仇了。

门开了,易天闪身进来,快当地关了门。

“在楼下看你灯还亮着,就上来看看。”

“呃,写稿子忘记了时间。你要喝水吗?”

瞧他一身疲惫,洛亚一颗心柔软了起来,果然,他点了点头。

“只有冷开水,你……”

“没关系,忙了一阵还真是渴了。”

一杯水摆在了易天的面前,顺带还有一盒口腔溃疡的药片。

易天的表情显然有些意外。

“谢谢。”

“二娃的案件怎么样了?”

“二娃的死因确实是食用了大量的毒鼠强,但必定不是误食,目前确定是投毒。但投毒者是谁却不能确定。二娃一家在游乐场内经营迷宫已有两年时间,二娃原来在老家上学,来到b市也才半年时间。二娃他爹为人和善,与别人并未有嫌隙。而游乐场外臭豆腐店的老板与二娃一家虽说认识,但也只限于二娃时常去买臭豆腐的交情,他没有下药的动机,当然也不能排除嫌疑。”

“那有没有可能是臭豆腐店的老板与别人有嫌隙,误将有毒的臭豆腐拿给二娃吃了。”

易天没有想到洛亚会如此一问,一愣。

“没想到你心思还挺细腻的,臭豆腐的老板我们也调查了,但他也是半年前才来到b市的,之间因为门面租赁的问题与房东倒是发生过争吵。但因为房东老家亲戚要办喜事,全家都回了乡下老家了。而臭豆腐的老板说了,只是因为租金的问题,他就要给房东下毒,怕是脑袋短路了才会这么干。”

“那,还能是谁呢?”

“要说,我倒是怀疑一个人,但这个人却不太可能。”

“是谁?”

“就是今天那位哭得十分凄惨的那位,何军的老婆何莲。”

“你说二娃的妈,虎毒还不食子呐,更别说是人呐,你有根据吗?”

“其实这位看起来十分面善的何军,却经历了四次婚姻,二娃是他第二个老婆生的,你今天见到的那女人是何军的第四任老婆。”

“你是说,那个女人是二娃的后妈?可我看她哭得那么真切,不像是演戏啊!”

“我也是只是怀疑,但也觉得不太可能。问了周边的人,都说何莲对她的这位继子好得没法说,跟亲生儿子一样。和她老公关系也好得很,游乐场内的工作人员就没有见过他们夫妻俩红过脸,她也没有理由对二娃下狠手,毕竟二娃还只是一个孩子。”

第34章 迷宫里的小丑 之七

洛亚又旧话重题。

“易警官,我下午在那迷宫里见到的那个小丑真的有问题,尤其他那一口大白牙,我看得一清二楚。我想问一问二娃他有一口大白牙吗?再说了,若那二娃真的是那个小丑的话,他没可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内就死在了万花筒内。”

易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二娃自小爱吃糖,他确实没有一口大白牙。你说的那个小丑,我又特地去游乐场内调取监控看了一回。因为迷宫的门口并没有监控,只有距迷宫数米远的路口有一个探头,当时来来去去的游客很多,实在是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那,在警车旁边给小魔头捡发卡的那个人呢?”

“那个人并无可疑的点,差不多上午十一点左右进的游乐场,先是去玩了蹦极的项目,后来又去游乐场最里面高空滑水项目玩了有两回,衣服都湿透了,虽然他从滑水道出来的时候与你们进入迷宫的时候差不多,但监控画面再次拍到他的画面的时候,他正从更衣室内换衣服出来。而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迷宫内发现了二娃。从时间上推断,他似乎并没有时间。”

洛亚就万分失落。

“难道真是我看花眼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易天摆了摆手。

“太晚了,别再费那个神了,你休息吧!我下楼去车里休息,你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今儿易天怎么突然之间客气了不少,昨天是谁赖在沙发上死也不走的?

“别去车里了,我这沙发你昨天也躺过了,今天晚上我也不介意你继续躺。”

易天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是我烟瘾有点大,昨天晚上憋了一个晚上,憋得我够呛。”

洛亚笑了。

“嘿嘿,今儿个晚上沙发是你的,但可不许在我家里抽半根烟。”

按理说,洛亚是十分不喜欢有个男人与自己同处一室的,说到底洛亚还是体谅这位人民警察太辛苦了。

第二天,洛亚起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空无一人,但餐桌上却摆好了早餐。

旁边留下了一张纸条,易天说他忙二娃的案子去了,若有什么异常让她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另外他已自作主张在毛律师那边替她请好假了,这两天非常时期最好呆在家里哪里也别去。

毛不仁这个黄世仁,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用,不知道易天是怎么说服他的,居然答应洛亚的请假。

洛亚抓狂,当毛不仁的助理不是一般的钢筋铁骨就能当得了,更何况今天是周一,毛不仁前段时间接了一桩大案子今天开庭,所有的资料还在她这里,毛律师咋去开庭?

其实也算不得上大案子,说是大案子是因为这个案子相对别的一些难啃的案子来的钱多。

b市某土豪发达了之后,对于家里头那个黄脸婆看得不太顺眼了,就在外头包了一二三个奶。

一二三个奶一直都很相安无事,但最近这个土豪栽在第四奶身上了,这第四奶借着腹中有一个带把的种就想上位。

土豪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已病入膏肓,思来思去,就想抛弃家中的黄脸婆,但又不想黄脸婆分他太多的家产,这位土豪不晓得从哪里听说了毛律师擅长打离婚官司,就找了毛律师要跟他老婆打离婚官司。

土豪口气有点大,说只要毛律师将这官司打赢了,律师费至少六位数。

不曾想,毛律师半点好脸色也没有给那土豪,直接拒了。

洛亚一脸懵,毛律师就坐在他那张转椅上,潇洒地转了无数回,洛亚实在是没有憋住。

“毛律师,你是不是傻了,这么高的律师费都不接。”

毛律师白了一眼洛亚。

“你呀,还且得跟着我学一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是什么钱都可以挣的。”

“毛律师,土豪的钱不挣白不挣,有啥不可以挣的?”

毛律师难得义正严辞。

“我就看不惯某些个男人,有两个臭钱就管不住自己的老二,处处留情,还美其名曰多情之人,耍流氓还非得冠个高雅的名声。哼哼,我就让他再也多情不起来。”

洛亚明白了,毛不仁是因为她青梅竹马私奔的那位语文老师,留下了心理疾病,有病就得治,只是毛不仁不承认他有病。

“那,毛律师,你要如何让这土豪多情不起来?”

毛律师胸有成竹:“别失望,明儿个就有好戏上演,这个月你和阿温的奖金就等着翻倍吧!”

第二天,毛律师就带着洛亚见了一位客户,一位身着某国际知名品牌仍土得掉渣的胖妇人。

谈话谈了半天,洛亚才晓得这位胖妇人正是那位土豪的正妻。

土豪豪气,他家正妻更豪气,当场就放了话,只要毛律师帮她赢了这场官司,让他家相公净身出户的话。律师费至少是七位数。

就这场官司,洛亚对毛律师的佩服程度更上了一个台阶,那是相当相当地佩服。

洛亚给易天去了电话,说今儿个律所有一重要的案子9点要开庭,她不能不去法庭。

易天犹豫了半分钟,说他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上班,也不顾洛亚的反对,派警员王同去洛亚楼下接她一起去法院。

他目的很明确,王同今天就是洛亚的司机兼保镖了。

不过洛亚对于易天如何让毛不仁同意她的假期,相当好奇。

易天在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道。

“其实也很简单,我就以你男友的身份问他可不可以成全我们俩的郊外之行。”

电话这头的洛亚红了脸,她没有想到看似正直得跟一块钢板的警官,耍起赖与撒起谎来,居然可以天下无敌的样子。

果然,还是洛亚了解毛不仁,正当洛亚以为今儿个周一她真的可以休息的时候,毛律师来了电话,他那头惊慌失措,说一会儿就要开庭了,温师弟却找不到开庭的资料。

洛亚再三保证她可以准时将资料送到法庭的时候,毛律师那头好似相当感动的声音。

“洛亚,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这句话说得洛亚鼻头一酸,来b市这么些年,其实有好多次她都想离开事务所,但总也下不了决心,只是因为她心里头对毛不仁还是放不开。

时常羡慕他身边那位青梅竹马,只恨自己身不逢时,那时那年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

第35章 迷宫里的小丑 之八

某诗人曾经痛心地说过。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毛不仁虽说在年龄之上大了洛亚那么几岁,但他时常冒在嘴边的那句话,让洛亚的心灵倍受打击。

“你们现在这些年青人啊,真是的……”

一开始,洛亚还要反驳一回。

“毛律师,难道你不是年青人吗?”

毛律师瞪一瞪他的眼睛,非常之不可思议。

“我可以听成你是在赞美我显年青吗?要知道,我都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之时,你还是一个不会走路的小婴儿呢,想想都可怕。”

毛律师说完这句话之后还抖了几抖来衬托一回。

“师父,你十二岁的时候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哪里?搞懂没有,就可以谈恋爱啦?”

“当然,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我许了个愿,此生非芳芳不娶。”

这句话越发地打击洛亚,后来再也不反驳了,他爱说啥说啥。

认识毛律师那一年,正是洛亚流年不利的那一年。

与楚西西坐了两天两夜火车直奔b市而来,b市确实风景宜人,大海也蔚蓝无比。但工作又岂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两个女娃子窝在城中村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唉声叹气。

某日,因为人生地不熟,洛亚去面试的时候迟到了一分钟,前台小姐摆了一张欠钱脸道。

“对不起,因为你迟到了一分钟,你的面试资格已被取消了。”

那天楚西西面试倒是十分顺利,如愿见到了老板。

但那位肥头大耳好似二师兄的老板,大概将楚西西当成了高老庄高家小姐,见面话还没有说几句就动手动脚的,说西西长得和他的初恋情人一般模样。

楚西西是哪个,当场就耍了她那天下无敌的佛山无影脚,直接将二师兄给踢到了桌子下面喊姑奶奶不敢出来。

两个女人先是在城中村的路边摊点了麻辣烫就啤酒来慰藉受伤的灵魂,喝得微熏之即,感叹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吃饱喝足之后,说不去大海里遨游一番那就是对不起老天,对不起大地,更对不起自己个。

两个旱鸭子以往只敢在海边的浅水里泡一会儿脚,这个傍晚,两个女人喝得有点多,胆子比较大,就往里头走了几步。

不曾想正好赶上涨潮,一个浪头打来,洛亚就被掀到海里头,在茫茫大海里若隐若现。

楚西西的大嗓门充分发挥了她的优势,她拼命喊救命的声音大概大海那一头都听得见。

当时的毛律师正好带着小魔仙和她妈在沙滩上一铲一铲的挖沙沙,话说时下正值深秋,毛律师连外套都没脱就跳下了海,将洛亚从鬼门关前给拉了回来。

洛亚躺到岸边吐了几口水,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浑身上下湿答答的毛律师,一张好看的脸特别生动,十分关切地瞅着自己。

说起来还要感谢楚西西,这个女娃子一面感谢毛律师的救命之恩,一面数落洛亚,哭得声泪俱下。

“死女人,不就是找不到工作嘛,又不是失恋,你犯得着跳海自杀吗?你要是去了,我要如何跟洛爷爷交待哇~~~”

洛亚一张脸恨不得埋到沙坑里头不起来,明明是玩个水,却被这个女人歪曲成自杀,她洛亚是千锤百炼也打不倒的战士好不好。只恨自己生不逢时,这要在战争年代,自己铁定是巾帼英雄。

鉴于洛亚见到毛律师这位长得十分好看的救命恩人就说不出半句话来。

楚西西全权代表她与毛律师交流。

那天,毛律师问了洛亚的专业之后,递给楚西西一张名片,喊洛亚第二天去他的律师事务所面试。

就是这么阴差阳错,洛亚就进了毛律师的事务所当了他的助理。

当然也是经过了严格的面试,她才得到了这份工作。

当时上班的第一天,律所的一位年青的律师秦正将她拉到一边。

“小姑娘,你是想不开呢还是想不开要跑来给那位毛不仁当助理?我敢打赌你这份工作干不过两天。”

秦正一脸神秘,洛亚就跟他打了一赌,要是两天之后她还在事务所的话,秦正就请她吃一回正宗的重庆火锅。

就是这顿火锅的力量,洛亚在两天之内挨了毛不仁几十回骂,骂得跑到洗手间哭了数回,愣是没有打退堂鼓。

就算要真不干了,也要等到秦律师请了那顿火锅之后。

火锅真的好吃,那是她与楚西西到b市来之后的几个月内,真正意义上的一顿大餐。

吃了那顿大餐之后,洛亚越发的斗志昂扬,虽说毛不仁之难伺候简直就是变态之中的极品。

但是为了毛不仁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没让自己魂归了大海,自己不能抛弃他。

哪个少女不怀春,虽说自己打上高中起,就怀春过无数回,但都无疾而终。这一回看起来也会无疾而终,但洛亚十分享受那暗恋的过程,抓心挠肺的感觉特别爽。

尤其在晓得毛律师还没结婚之后,她呆在事务所的决心倍增,就算天塌下来也要顶着。

秦正时常在洛亚跟前感叹,说毛律师之前的助理都没干过超过两天的,洛亚居然还能做好几年,简直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了。

每每毛律师对工作的要求之极品变态的时候,洛亚就觉得他这是有病,得治,时常看着毛律师的背影感叹。

“拿什么药来拯救你?我的爱人。”

毛律师对他那位青梅竹马专情得要命,倒也让洛亚十分佩服。

他也不傻,时间一长,也感受到洛亚对他别样的情丝,他也避讳,劝洛亚。

“此生我非芳芳不娶,你就不要在我身上费神了,青春是值钱的,你浪费不起。”

洛亚甩给他一句话。

“法律规定我不可以喜欢你吗?”

“当然没,你喜欢谁都可以。”

“那不就结了,法律都管不了的事情,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毛律师哑口无言,不过打那之后,他时常就爱抢人家婚介所的饭碗,看到未婚男青年想方设法都要与洛亚凑成对。

譬如秦正秦律师,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洛亚就直接告诉秦正。

“对不起,我喜欢有沧桑感,有年代感的男人,你不是我的菜。”

秦律师有点绝望。

“沧桑感的男人,他也有年青的时候,你不愿意与我一起等待我的沧桑吗?”

“对不起,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要在我芳华年代遇见沧桑的男人,而不是让沧桑的男人看到我的沧桑。”

秦律师生无可恋。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还让我们这些年青男人活不活了。”

第36章 迷宫里的小丑 之九

警员王同十分靠谱,而且彬彬有礼,将洛亚准时送到了法院。

毛律师看到洛亚一张脸难得笑得那么谦和。

“洛亚,你来了我就放心了,这7位数的报酬就板板上订钉钉跑不脱了。”

又十分包歉道:“打扰你和那位警官约会,真是罪过。”

其实和洛亚没有半点关系,毛律师在业界严谨那是出了名的,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官司。

这场离婚官司也不例外。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风平浪静,其间洛亚接了爷爷的一通电话。

爷爷十分担心洛亚的安全,自然要千叮咛万嘱咐一番的。

第三天晚上,洛亚正在灯下整理第二天毛律师要开庭的资料,易天敲开了门,他接替楼下的王同。

他看起来相当憔悴,胡子拉茬的。

一来就问洛亚有没有吃的,忙了一天,连一口水都没喝上一口。

洛亚先是倒了一杯水给他,又烧水给他泡了一盒泡面放在他的面前。

“对不起,我这只有泡面。”

易天说:“一个女人将生活过得还不如一个男人,我也简直是服了。”

这一碗泡面易天并没有吃,因为他口腔溃疡,而洛亚最后这一盒泡面居然是一盒老坛酸菜牛肉面,那个辣对于易天一个京城人来说,那是相当不能接受的。

洛亚觉得浪费可耻。

“你不吃我就吃了哈,省得浪费。”

易天就问她:“你晚上吃的啥?”

洛亚:“一碗泡面啊,即省时又省力,关键还省钱。”

易天就将她手上的那碗泡面给抢了,直接给扔进了垃圾桶。

“你干嘛?”洛亚跟要了她命的样子。

“别再吃了,陪我下去吃宵夜。”

看在宵夜的份上,洛亚原谅了他。

b市某大排挡,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热闹得很。

等菜的工夫,洛亚十分关心二娃的案子。

易天靠在大排档那张塑料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案子结了。”

“凶手是谁?”

“二娃的继母何莲。”

自打洛亚读了白雪公主这个童话故事之后,打小的认知里头,后妈就跟童话故事里头那位毒辣的王后划上了等号。

遂咬牙切齿道:“后妈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易天微微一笑:“你看问题太片面了,其实二娃这位继母对他还真的就跟亲生的一般。”

“那为啥她要毒死二娃,那天我看那个女的肚子都显怀了,怕不是害怕二娃将来要跟她肚子里头的娃争家产。”

“你怕是豪门狗血剧看多了,二娃他们家有什么家产可以争的。”

“哼哼,就算再贫困的家庭里头,还有可能为了争一把锄地的锄头送了命呢,更何况二娃他爸还是一个小老板。”

易天大概是饿了,不想跟她争辩。

“其实,二娃是替他爹死的,这何莲本是想要她老公的命。”

第一道菜,一盘子红得十分好看的白灼虾上来了,洛亚还算有眼力见,将一只虾扒好了皮放在易天的碗里。

接下来吃饭的时间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洛亚也断断续续地从易天的口中晓得了二娃是如何替他爹送了命的。

正当何军死缠住臭豆腐老板,要他为儿子陪命的时候。

警方将视线转移到了他老婆何莲的身上,既然二娃是中了毒鼠强的,这鼠药自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总要有源头。

何军一家租住在游乐场不远的村子里头,据邻居反应,两口子也并不是如游乐场的同事们讲的那样恩爱得很,吵架,动手也是时常有的。

现下的大多数人都爱网上购物,何军提过一嘴,他老婆就爱网购,全家衣服生活用品几乎都是网购而来,这何莲网购还上了瘾,几乎每天楼下都有快递送来,为此两口子还吵过无数回。

警方查了何莲的网购账号,还真发现了问题,她在案发前一个星期还真网购过鼠药。

况且就在家里头发生了哪么大的事情的时候,她居然又网购了鼠药,快递已经在路上了。

问了何莲,她说是因为家里头时常有老鼠出没,而且猖獗得很,时常在夜里成群结队地跑出来打架,她买毒鼠强是毒老鼠的。

这个借口也还说得过去,警方也无话可说。

但何军却说,家里偶尔是会进来一只老鼠,但却不是如他老婆讲的那样,半夜有老鼠打群架的事情发生。

他们一家租住的地方不大,拢共只有两间房。

警方很快在他家找到了线索,在厨房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只打破的玻璃杯。

那玻璃杯里残留着毒鼠强的成分,何军当即变了脸色,说那只杯子是他时常喝水用的杯子,因为自己有乙肝害怕传染给家人,他的杯子特别一些,上头有一只小黄人标志。

他喝水的时候找不到杯子,他老婆说是早上洗杯子的时候,失手落在地上打碎了,他也没有多在意。

何莲至此不发一言,直到在局里头她才交待了一切。

话说,这何莲与二娃他爹都是有过婚史的人,何莲的命运说来也不太好。

她前后两次婚姻皆因前夫出轨,铁定要跟她离婚。尽管在前两段婚姻里头,她皆用心经营,但都以失败告终。

第三次婚姻就是这何军,何军是她初中同学。在她第二段婚姻结束的第三年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何军长得高高大大,嘴又甜,说他在学生时期就暗恋何莲,怎奈当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么多年,他为啥离婚离了好几次,皆是因为忘不了何莲。

说实话学生时期,何莲对于何军倒真的是没有啥印象。

有了两次失败的婚姻,何莲相当谨慎,对于何军的追求并不感冒。

但何军却是一个十分执着的人,说啥子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又说啥子海枯石烂此志不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何莲不是莲。

没想到何军一个初中都未毕业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有诗意。

何莲有意躲着他,来了b市打工,这何军前后脚也追了过来。

就算再绝情的女人,也抵不过何军这无赖式的追妻之法。

原本无甚关联的两个人就成了一家人。

说起二娃,何莲声泪俱下,说她也是一个母亲,两个孩子都判给了前夫。看到了二娃就像看到了她自己的孩子,对二娃跟亲生的没有两样,这二娃只是他爹的替死鬼。

第37章 迷宫里的小丑 之十

何莲说,宁愿相信这天下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一张嘴。

这何军婚前简直是好男人中的典范,婚后就原形毕露,简直就是渣得掉渣渣,渣男中的极品。

几乎将所有渣男的特征都聚齐了,吃喝嫖赌,样样皆来。

为了给何军找一个事情做,一个老乡在游乐场内经营迷宫,后来因为家里有急事,何莲就拿出打工多年的积蓄将这生意给接盘了。

虽说不能赚很多的钱,但够他们一家三口生活,还能小有积蓄。

不想没过多久,何莲就发现何军经常在外头赌钱,刚开始赌得小,后来赌得越来越大,在外头欠下了赌债,追债的跑到家里头来要钱。

何莲吃了哑巴亏,但何军是她合法的男人,不得不替何军还了赌债。

这何军老实了几天之后,又管不住自己个,偷摸出去赌。

何莲就叹自己命不好,此生遇见的尽是渣男,好在何军他赌就赌吧,没有在外头找女人。

有一天,何莲的亲姐姐何叶打电话给她,说何军年前跟她讲,在游乐场里有一家拓展项目要招标。而何叶的儿子如今正好赋闲在家,不如来做这个生意。

何叶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全权委托何军帮她办成这件事,何军以办事为由前前后后打何叶手里头拿了七八万。

可这么久过去了,这拓展项目的事情毫无进展,何叶就问何莲,究竟是咋个一回事?

游乐场里有没有拓展项目招标,何莲当然知道,当下就知道姐姐何叶遭何军给骗了。

可那么多钱何军都拿去做什么了呢?

晴天霹了雳,屋漏偏逢连夜雨。

何莲还没有找何军问个清楚,何莲的老乡来家里作客,说前两天在某商场看到何军和一个女人手拉手,十分亲密地逛女装店。

前两次婚姻皆因何莲的男人出轨而导致婚姻破裂,何莲欲哭无泪,都快抑郁了。

没想到信誓旦旦说爱自己爱得要死的何军,居然也在外头找女人。

何莲怒不可遏,这一天游乐场收市之后,何军说他晚饭吃得有点多,要去海边散散步,何莲说要陪着他一起,但何军说二娃一个人在家他不太放心,让何莲回家。

何莲多了一个心眼,悄猫猫地在后头跟了上去。

何军确实去了海边散步,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身边一个妖艳的女人,两人在海边的沙滩上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来来又去去。

那个女人咯咯地笑声刺激着何莲的耳膜,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晕过去了。

回家的路上,她想了好多。

最后,她做了一个决定,为了自己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如果何军离开那个女人,她愿意原谅他一回。

何军这一散步散了好久,回来的时候时钟都指向夜里12点了。

何莲问他海风吹起来冷不冷?

他说还可以,海风咸咸的,味道好极了。

何莲当时就怒了,问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何军一开始还狡辩,说何莲怕不是见到鬼了不。

后头他再也不辩了,说天底下哪个男人在外头没有一两个红颜知己。

何莲就说婚前他为啥不是这样说的,说尽管天底下的女人万种风情,他只在意她一株雏菊。

何军放肆地笑了一回,说那都是男人拿来哄女人的话,她居然当真,真的是傻到家了。

还没有争辩几句,这个男人理直气壮地甩门走了,又理直气壮地一晚上没有回来。

第二天在游乐场内跟个没事人似的,理所当然地吃了何莲带来的早餐和午餐。

何莲越想越不是滋味,如果说前两任让她没有对男人彻底失去信心,那么何军此一出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觉得不给这种男人一个致命的教训,她胸中这一口气出不来。

网上有一个专门针对出轨渣男的论坛,何莲前夫出轨的时候,她经常上这个论坛排解忧思。

当何莲在论坛上说自己男人出轨了,论坛顿时活跃起来,大多是骂她男人的,说这种男人出门就该被车撞死,喝水被水呛死,吃鱼被鱼刺噎死等等。

其中一位网友就说,这种男人就跟那时常从老鼠洞里钻出来祸害人的耗子一般,就该用鼠药将他毒死方能解恨。

网友们义愤填膺的举动,立刻就让何莲要何军去死的念头根深蒂固,当下就在网上网购了毒鼠强。

何军有个习惯,每顿吃饭之前总要喝一杯白水,按他的话来说,是清个肠,好接受新的能量。

这一天,何莲做好午饭,在何军的杯子里面照常凉了一杯白开水,不同的是,她在那杯水里头加了鼠药,不毒死这个男人,天理不容。

没想到,二娃因为吃了臭豆腐嘴咸得很,口袋里头又没钱买水喝,就回家找水喝,看到饭桌子上他爹的杯子里有凉好了的水,拿起来就喝。

喝完之后,还吃了何莲摆在饭桌上的午餐。

话说那天,何莲来换何军的时候,何军说他早上吃了糯米团子,还没有消化,饱得很,暂时不想吃午饭。

何莲想起家里头堆了一堆的脏衣服,就打算回家将衣服洗了再来换何军回去。

回去一看,她吓得魂都没了,显然是二娃回家用过午饭了。只是桌子上那杯水,已然空空如已。

何莲拿那杯子的手发了抖,那杯子掉在地上碎了。

将杯子的碎玻璃捡起来扔到垃圾桶内,又将用剩的鼠药带上出门找了一个路边的垃圾桶扔了,打算去找二娃。

何莲将游乐场寻了个遍,一颗心砰砰地跳,就是没有见着二娃的身影。

又将游乐场外头二娃经常去的地方也找了一个遍,二娃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再次回到迷宫的时候,她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何军的哭声,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抱着二娃的遗体,她哭得撕心裂肺,悔恨无比,死的不应该是何军这个人渣吗?为什么是这么小的二娃,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这一天回去,心里忧思难平,觉得这何军不死老天都不甘心。

又在网上购了鼠药,就坐等那鼠药到了之后,让何军去另一个世界陪他儿子。

当警察上门将何莲带走的时候,何军还万万不能相信这一切是何莲干的,说她是多么温柔的一个女人,她怎么下得去手?

何莲后来说,这一辈子,她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二娃。

如果有下一辈子,她一定要当二娃的亲妈,拼了命也要让二娃一辈子无忧。

可人,真的有下一辈子吗?

第38章 一串字母的谜底 之一

一年好景橘黄时,骤冷惟应瘦骨知。

深秋浓烈得不能再浓烈的时候,几乎是一夜秋风过去,b市的冬天就来临了。

在b市呆了这么些年,洛亚晓得这里只有两个季节,夏天和冬天。

虽然洛亚为二娃的死深感恸心,但事亦如此,就算老天爷怜悯也于事无补。

美国著名“家庭治疗大师”萨提亚认为,一个人和他的原生家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种联系有可能影响他的一生。

其实何莲的婚姻为什么会如此不幸,都跟她的原生家庭有着关系。

何莲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和村里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好上了。

她的母亲不能容忍父亲的背叛,坚决与父亲离了婚。其后的很多年,她母亲带着她姐妹俩又嫁了两回,最终都以离婚而告终,原因也很简单,皆是因为继父出了轨。

所以何莲的经历与她母亲的经历简直就是复制粘贴。

二娃非常之不幸,成了这种婚姻的牺牲品。

洛亚记得有人说过,什么样的家庭对孩子的成长最好?

一个爸爸对孩子最好的爱,就是好好疼爱孩子的妈妈;

一个妈妈对孩子最好的爱,就是欣赏并推崇孩子的爸爸!

可以在一起、也可以分开,但不能没有爱!

这些天白天的时候,警局的王同就充当了洛亚免费的司机,倒让洛亚省事了不少。

晚上的时候,易天就接了王同的班。

这些天以来,是易天让洛亚对人民警察肃然起敬。

每天差不多10点的时候,易天才匆匆而来,好似总有忙不完的事情似的。

这样也好,洛亚在易天来之前,就敲电脑,二娃的案子倒是给了洛亚不一样的素材。

易天说他最近在忙一桩令人头疼的案子,局里接到好几起少女失踪案,可这案子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些少女失踪倒都有一个相似之处,就是去见网友,而这个网友又是同一个人。

可这个网友却是一个十二岁叫小兵的小学生,这个小兵说他无聊的时候在网上看到一个贴子,说只要在网上成功约到十位女网友见面,就可以得到一部最高配置的水果手机。

而见面的地址还他娘的忒费事,这不明显是考女网友的智商吗?

东南西北加一串字母,nlpelpslpwlplp

小兵说,现在的女生智商都欠抽,他花了好多天,费了好多神约了上百个女网友,却只有四个女网友理解出了那个地址的意思。

但当警方问那位小学生他知道那一串字母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小兵不太好意思地说,他也没有猜出来。

至于那位发贴子的网友是谁,小兵不晓得,那贴子上说了,只要成功约到了十位女网友,他会主动联系帮他达成心愿的人,手机自然会快递到。

至于小兵为啥要那部手机,原因很简单,他现在用的手机是老妈淘汰下来的水果4手机,打起游戏来简直卡得要死,为了在同学们面前显摆,那部手机他是志在必得。

网警又找到了发这个贴子的ip地址,却是一家网吧。

警方又费了好多神,才找到那位发贴子的网友,一位十七岁的少年,他在b市一家理发店当学徒。

这个贴子也是他在网站上看到的,说帮忙发这个贴子且有一万转发量的话就有一部水果7手机做报酬。

让警方头疼的是,这个贴子已然有了铺天盖地的转发量。

源头已无从查起,至于有人得到那部水果7手机了吗?答案是并没有,这就是贪婪引起的事件。

然而,真真切切的却有四位少女因为这个贴子而失踪了。

而警方却好像无能为力,这不,易天研究那串字母都快入魔了。

整晚坐在沙发上,手里头一本中英文字典都快翻烂了。

洛亚觉得警察工作太不易了,就劝易天,说这么多天过去了,自己身边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事,他和王同是不是可以撤了?

易天说死也不同意,还生了气,说洛亚,爹妈给自己的生命只有一次,去了就不会再重来,为何不珍惜?

易天字眼里提到了洛亚爹妈两个字,洛亚犯了病,一连几天都没有和易天说话。

尽管这几天易天都自责不已,小心翼翼地赔了笑脸,还请洛亚吃了大餐,但这病却一时半会儿好不起来。

易天搬来了救兵楚西西,楚西西不分青红皂白,将易天给骂了一顿。

“亏得你还是一位人民警察,我好好的人交给你怎么就犯了病了呢?不行,你得负责。”

“我负责,一定负责,只是不晓得该如何负责法?”易天诚惶诚恐。

楚西西一张脸都快笑烂了。

“嘿嘿,易警官,你懂得的。”

易天瞬间明了,于是,在那家瓜娃子串串香餐厅又请两个女人撮了一顿。

初冬的第一场雨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串串香,席间,楚西西这个女人边吃边不客气地批评了易天,说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为啥要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明明她提前跟易天打了招呼的,不要触及洛亚的痛处。

易天相当自责,拼命检讨。

大概为了回应易天这顿大餐,这几天以来洛亚头一回与易天说了话,一开口就替易天说好话,说这都不怪易天,怪只怪自己太过于矫情了。

楚西西又嘻嘻道。

“你个女人,这才与易警官同居几天,居然就胳膊肘往外拐,我与你二十多年的交情,都抵不过眼跟前这个男人吗?”

洛亚拿斜眼瞅了楚西西。

“你与他能比吗?”

“是哦,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物理课上说得十分清楚,看来我与你的交情始终抵不过这一客观世界规律。当然也有例外,除非你我取向都有问题。”

洛亚又白了一眼楚西西,意思是说这串串都堵不住你的嘴嗦。

第二天,洛亚刚与毛律师从法院出来,易天打来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洛亚听出了高兴与失落的矛盾纠结体。

这个消息也让洛亚的心情在高兴与失落之间反复徘徊,那个消息就是从分水县公安局传来的,说这赵石头找到了。

第39章 一串字母的谜底 之二

高兴当然高兴,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失落嘛,大概是以后再也不用同易天同居了。

为了感谢易天与王同这么些日子以来对自己的照顾,洛亚在电话里头说了,要请他俩吃饭。

易天这一回倒是幽默了一把,说请吃饭可以,不过吃啥?在哪里吃?得由他说了算。

晚间,还是那家大排档,到底是人民警察,处处为人民着想。这一顿饭钱还没有超过两张毛爷爷。

洛亚就开玩笑,说她来的时候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准备,预备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大放血的,不想两位警官却替她省钱了。

易天就笑了。

“如此倒是我们的不是了,不然喊老板再来几只帝王蟹,大龙虾再来一只肥的。”

洛亚难得豪气。

“尽管点,紧着我手里的五张毛爷爷点,再点多了毛爷爷他老人家不同意,毕竟他老人家最反对铺张浪费。”

两位警官毕竟只是开玩笑的,大排档那盆里头的帝王蟹与大龙虾十分庆幸它们又逃过了一劫。

至于这赵石头是如何找到的,易天说分水县公安局陈局长的电话里头讲得很清楚,找到赵石头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以后洛亚再也不用担心这赵石头从医院里头跑出来吓人。

话说那一日分水县三医院运送车在途中抛了锚,一车精神病患者都跑得没了人影。

出事的那一晚上九死一生的三医院的白仁心医生,在医院昏迷了十多天之后醒了过来。

那一晚上,是三院最后一批运送的病人。

赵石头虽说以前杀了不少人,但二十年过去了,这娃在医院里头呆得十分安静,从不闹事,相当好管理。

这赵石头的日常就是成天对着医院的墙壁宝里宝器的傻笑,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就开玩笑,说这赵石头晓得自己个犯了错,这二十年以来都在面壁思过。

所以医院里医生们都觉得他不具有危险性,比起院里那位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的女疯子要好管理得多。

其实人家三国里头已经给后人讲了十分要紧的道理,譬如关羽大意失荆州,马稷失街亭的典故。

奈何总有后人理解得不透彻,就出了事。

这一晚三医院就将杀人犯赵石头与几个普通的精神病一起运送,而且没有采取更多保护措施。

就医院那部年岁都有十五岁的面包车,再加上面包车后厢改装过的铁笼子上面挂了一把生了锈的锁。

在去分水县新城区的路上,司机老王还跟白医生聊着天,说这最后一趟病人送到了,就可以回家好生休息休息了。

两人闲话家常,先是从老王的老婆谈到了老王的儿子,再到老王的儿子该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又从白医生的媳妇谈到老王隔壁邻居那个爱八卦的婆娘。

两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包车后厢那个生了锈的铁锁啥时候开了的。

当然更没有注意到赵石头已然悄无生息地绕到了驾驶座的后面,当赵石头以瞬间的手法抹了老王脖子的时候,白医生还以为老王开车在打瞌睡。

直到车子在后视镜里看到赵石头那一张恐怖的脸,和他手里那把反着白光的水果刀,白医生才反应过来。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辆老爷车已然失了控,撞向了前方的电线杆子上。

逃命当然要紧,可要紧的是,偏偏白医生这一侧的车门给撞凹进去了。车门半天打不开。

所以给了赵石头机会,当那把刀插入自己后背的时候,他借力踹开了车门。

终于将自己给挪到路面上的时候,一二三四五个精神病人嘴里吼吼吼地朝自己围了过来。

外围的赵石头正咧了一口大白牙朝他阴森森地笑着,那个意思白医生大概懂了。

翻译过来说是:嘿嘿,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那一帮精神病到底行动不如常人那般利索,白医生倒是从重围中找到了空档奔了出来。

可当他奔命的时候,没想到在那个弯道之上,来了一辆疾驰的车,一下子就将他给撞出了二十米远。

警方在医院的病床旁边给白医生做笔录的时候,白医生一张脸白得要命,一双眼睛惊恐无比,说他在三院当医生大概二十来年了,那赵石头来医院的时候是他当时的老院长一起接收的。

老院长退休之后,他就接了治疗这赵石头的班。

这么多年以来,他还为自己的治疗成就而自豪,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在他的治疗之下,已然温顺得如一头小绵羊一般。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赵石头智商超群,他居然可以隐藏二十年而不作声,简直太吓人了。

他在怀疑,这赵石头精神究竟有没有问题。

他这一怀疑,倒让警方吓一跳,如果赵石头不是精神病患者,那么他逃脱在外,将是什么样的一个后果?

所幸,二十多天之后,分水县警方在出事的那条国道边边上的大山里找到了赵石头。

在这二十多天里,其余五个普通精神病患者都找到了,最后找到赵石头时,全局,全县,乃至全国人民都松了一口气。

这建国以来最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死了,那是他最好不过的归宿。

找到赵石头的时候,他趴在深山的一棵粗壮的柏树下。身上穿着从老王身上扒下来的灰色毛衣。

遗憾的是,赵石头此时已然面目全非,大概死之前因为饿得难受,又不晓得找吃的,那一张脸将那棵柏树都给蹭掉了皮,所以警方从面目上判断不出来他的身份。

但他那光得可以照得见人的光头,是三医院所有精神病人的标志,即使是女病人也是如此。警方已然判定此人非赵石头莫属。

为了谨慎起见,警方找来了精神病院的医生辨认,医生从这人的身形,高矮胖瘦上判断,也点了头说这就是赵石头。

赵石头的死因很简单,就是饿死的。

陈局长头顶上连日以来的阴霾立刻犹如拨云见日般舒畅,开玩笑说。

“这脑壳有问题的毕竟和正常人无法相比,他不饿死天理不容。”

为了进一步确认赵石头的身份,鉴于赵石头的直系亲属都在20年前去了,警方又采集了赵石头堂叔的血样,与死者进行了dna比对,结果出来,相似度极高。

对于这种结果,在警方的预料之内,不过是走一个程序而已。

第40章 一串字母的谜底 之三

红萝卜,咪咪甜,看到看到要过年,娃儿要吃肉,老子莫得钱。

每年元旦的时候,洛亚就记得这一首儿歌,这是她六岁之前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一。

那个时候,她特别盼望过年,过年可以吃好吃的,穿新衣裳。每年元旦一过,她就觉得那年越来越近了。

元旦过后她就时常与隔壁的赵二妞坐在楼下的门槛上,摇头晃脑地唱这首无师自通的儿歌。

元旦节,法院不开门,洛亚没得什么要忙的。本打算约楚西西一起去郊外的民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楚西西说她没得空,她近来与cde集团的小c总打得十分火热,元旦节约了小c总去爬山。

三天时间安排得满满的,爬完南山,爬北山,爬完北山爬西山。

总之连喝一杯咖啡的时间都匀不出来给洛亚,楚西西在电话里头说。

“女人,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就不要松手,我看那位易警官也算是男人堆里难得的人才,你不及时出手,就会被别人抢先了。所以我劝你有工夫约我这个女人喝咖啡,还不如约易警官去压马路。”

洛亚在电话里头骂了楚西西,说她是一个见色忘友的损色儿。

楚西西笑得春风荡漾,说她向来就是如此,这么多年洛亚还没有看出来啊。

撂下电话,洛亚觉得楚西西这个女人说得有道理,给易警官的微信发了一个无聊的表情包。

这个表情包是楚西西的头像。

那头易天很快回了信息。

:是楚西西无聊,还是你无聊?

:it‘se去是go,你是you我是i;二人分手goodbye,点头yes摇头no,挺好挺好verygood。

但为了显示一个女生的矜持,此刻只能用一句英文来显示自己的不好意思。

易天那头并未体会到洛亚这两个英文单词的真谛,回了一句。

:既然你无聊,不如帮我想一想,这个地方是哪里?

:what

洛亚为了显示自己的尴尬,又用一个英文单词来回应。

他那头发来了谜面。

:东西北:nlpelpwlplp猜一地名。

洛亚有点懊恼,想着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让易天明白,自己是想约他出去喝个咖啡,压个马路,而不是在微信里头跟他玩猜谜语。

回了信息。

:假期你还在上班?

:是的,这少女失踪案毫无头绪,哪里还有什么假期。

洛亚瞬间释然,不怪他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好吧,我尽量解一解,但你别抱什么希望,我从小脑细胞就不太多。

他那头回了一个ok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洛亚一个人坐在电脑跟前看着那串字母,半天也没得头绪,觉得以她的智商,怕是解不了这么烧脑的谜面。

自己还是出去放松放松才是上上之策,破案那些个事情是人家人民警察的事情,自己还是懒得费那个脑细胞了。

洛亚所在的单身公寓附近有一家公园,里头有一个环湖区,四周绿树成荫,环境还不错。她决定去湖边跑上两圈找一找灵感,再回来琢磨琢磨稿子的事情。

b市有名的四处公园,分别为东西南北公园,因分布在b市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而得名。

洛亚所在的这处公园为南湖公园,元旦市民们大概都出去旅游去了,公园里稀稀拉拉散落着几个人影。

也许是好久没有运动的缘故,她绕湖跑了两圈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跑下去了。

绕过那一片密密的树林,就到公园门口了。

因为前一天下过一场细雨,这一片密林中间的小道潮湿无比,石板铺就的小道上,时不时地飘落几片树叶。

洛亚觉得深身上下烦躁得慌,这种感觉她知道,这就是南风天带来的那一种湿漉漉的不舒适的感觉,她加快了步子,回去好好洗一个热水澡。

后头传来了跑步的声音,由远及近。

密林里的这条小道不宽,洛亚不想阻碍别人跑步的道路,侧身立在一旁,给那人让路。

那人一身黑色的运动装,高大的身形渐行渐近,经过洛亚身边的时候,步子明显慢了下来。

一阵湿热的气息打洛亚的鼻翼间飘过,一股莫名的气场,让洛亚觉得一阵直逼人灵魂的压迫感袭来。

好在,他很快就过去了。

不过,他很快又转身看了洛亚一眼,只这么一眼,洛亚浑身冒了冷汗。

这人,不正是在游乐场里自己怀疑的那位年青人吗?

因为,他一回头的一瞬间,一张英俊的脸庞,正咧了一张嘴朝洛亚笑了,一口大白牙瘆人得慌。

没有片刻的犹豫,洛亚追了上去,她要搞清楚,那天在迷宫里头扮小丑的是不是他?他究竟有何目的?

“嘿,你站住。”

那人充耳未闻,继续跑他的步,而且比刚才快了许多。

以身形,以力量,洛亚当然追不上他。

只分秒之间,那人就消失在她的面前。

旋即,洛亚又觉得自己可笑,一来自己又不是警察,为何要一追到底。二来,二娃的案子已然定了案,即使那位帅哥真的就是洛亚在迷宫里头遇见的那个小丑,但二娃的死却跟他没啥关系。

他顶多只是恶作剧而已。

就这么一阵跑,将洛亚早上吃的一碗泡面的能量消耗完了。

坐在北湖公园门口的长椅上,洛亚喝干了一瓶水,看着公园大门上的四个大字发了好一阵子呆。

南湖公园,南湖公园……这四个大字在洛亚眼前晃悠了好一阵,晃得她都快晕了。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将她给拉回了现实。

是易天发来的微信。

:怎么样,谜底解开了吗?

:靠,你以为我是学霸呐,烧脑的事情不是我所擅长的。

:呵,我想也是。在哪里呢?中午请你吃火锅。

哈哈,这娃,总算是开窍了。前半句自己不大爱听,但后半句正是洛亚所期望的,有大餐吃,所以不跟他计较了。

:我在南湖公园跑步,准备回去洗个澡。

:好,中午我去接你,到了给你电话。

聊完这一通微信,精神为之一震,这一阵消耗的能量,中午一定得好好补回来。

就连南湖公园那四个大字都闪了金光,显得豪气得很。

第41章 一串字母的谜底 之四

等等,南湖公园?

北,南,东,西。

早上易天发来的那个谜面,前三个汉字与方向有关,东西北,唯独少了一个南字。

这究竟代表什么呢,难道那些少女们见网友的地点在南边?这南边也太笼统了吧!b市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啊!

灵感有时就是乍现,南湖公园这几个大字给了洛亚灵感。

会不会这地点正好是南湖公园呢?

可,这后头一串字母代表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南湖公园的英文?

早说洛亚的英文差不多全还给老师了,但这公园的英文还是小儿科。

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划,这明显不是南湖公园的英文。

其实只要思路对了,解开这串字母的谜底真的很简单。

nlpelpwlplp,头九个安母正好是北,东,西公园英文的头一个字母。至于最后两个字母却缺了南边的那个字母,理解来就是公园。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这北东西公园只是迷惑人的思维的,真正的地点正好是缺了的那个公园,南湖公园。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网上发这个贴子的人太粗心大意,少写了一个字母。这见面的地点分别在b市四个公园里。

但洛亚更倾向于前者,这前后都少了一个南字的几率有点小。

一时之间,兴奋不已,立刻给易天去了电话。

“易警官,请叫我学霸。”

易警官那头有点不知其解。

“为啥?”

“我解开了你的谜面,你请我吃饭可不止中午这一顿啊!”

电话那头的易天却并不激动,狡黠地回了一句。

“其实我已经知晓谜底了。”

洛亚一惊。

“什么时候?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也是刚才才想到的,这还得多谢你刚才给了我灵感。”

“什么?”

易天又道:“要不要我们同时说出谜底?”

异口同声:“南湖公园。”

看来确实是自己给了易天灵感,不过,这饭还得赖着他多请几顿才行。

电话那头又响起了易天的声音。

“你还在南湖公园吗?我现在正和王同在去的路上。”

“哦,我还在门口,我等你们。”

易天在洛亚的印象当中,是相当谨慎的一个人,不想这车开得却是毛躁得很,车子在大门前甩了一个漂亮的尾,戛然而止停在了洛亚的面前。

易天下车对洛亚展开了一个意思不太明白的笑。

“你是怎么推出这个答案的。”

“呶,看见那四个大字了吗?”

二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南湖公园保安室,易天调出了监控。

四位少女失踪的时间不一样,但在失踪之前确实都来了南湖公园。

那监控当中,不光四位少女来了这南湖公园,近期来这公园的单身少女却是空前的多。

显然都是应约而来。

可为何失踪的却只有这四位少女呢?

而从监控上可以查出,四位少女孤身一人来了这南湖公园,而且也顺顺当当地出了公园的大门。

公园里所有的监控都查探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大量的少女们在公园内不约而同地呆了相当长的时间,并未与陌生人见过面。

显然,她们等的人并未赴约。

这个结果将来时的兴奋劲头一下子打入了原形,三个人沮丧万分。

难道南湖公园并不是他们赴约的地方?眼下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另外三个公园。

易天失落地看了洛亚一眼。

“不然,你先回去洗澡,我跟王同再去北湖公园看一看,另外再让局里的一筒和二饼去东湖公园和西湖公园看一看。”

其实洛亚是想同他们一起去的,但实在是自己的身份不大合适,二来自己确实需要回家洗个热水澡。

洗完澡,洛亚越发觉得自己身上的能量颗粒不存了,坐在沙发上看了一集电视剧,又喝了三大杯白开水,喝得肚子拼命地抗议,唱起了空城计。

正准备泡一盒泡面解解饿,易天适时地打来了电话,说他在楼下。

看见二位警官那疲惫的神色,洛亚就知道,北湖公园里也没有带来什么好的消息。

果然,易天说了,经过调查,北湖公园里的情况跟南湖公园里头的情况很相似,四位失踪少女也去过,但却是失望而归。

中午,洛亚活了二十多以来,从来没有的体贴,说火锅不太适合易天这个北方人和王同这个土生土长的海边人,不如还是去上次的大排档,皆大欢喜。

易天说大排档都是属于夜生活的,中午没开门,不如吃一顿北方菜如何?

他还说,可惜眼下这个案子缠身,不然他铁定要亲手包一顿饺子,让他俩尝一尝他的手艺。

洛亚就觉得十分惋惜,说等这个案子结束了,一定要吃到易天亲手包的饺子。

不得不说,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吃啥都行,只要不是那种奇特的虫子大餐就行。

当一盘片得薄薄的烤鸭上来的时候,易警官十分绅士地拿面皮夹了一节翠绿翠绿的黄瓜与一节大葱,递给了洛亚。

洛亚在王同惊讶的眼神中十分自然地接了过去,蘸了大酱狠狠地全塞进了嘴巴。

没办法,实在是饿得慌。

看了看盘子里不太多的鸭肉,洛亚就觉得是不是厨师偷吃了不少,上得餐桌来的都是厨师吃剩下的了。

没得办法,人家是厨师,即使人家真的偷吃了,你没有人赃并获,都只能吃了哑巴亏。

于是,洛亚边吃边讲了有一回跟毛律师去云南出差,当事人请他们俩吃了一顿地方菜,就是虫子大餐。

说到其中的一种胖胖的虫子,一口咬下去还在爆浆。

特别讲到毛律师吃得津津有味,赞不决口,咬起来gabeng脆。

说那种虫子肉体化为蛋白质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面前两位警官仍然面不改色吃得那个香,倒是洛亚自己个泛起了酸口水。

后又一想,两位身经百战的警官,啥样的场面没有见过,或许面对在水里泡了许久的尸身都吃得下去面包也不是没得可能。更不会在意区区意念中的虫子大餐。

易警官还诡异地瞅了一眼洛亚。

“早知道你爱吃虫子大餐,b市倒是有一家,我们就去那里好了。”

洛亚连连摆手:“我要是爱吃那个玩意儿,我不是疯了就是脑子傻了。”

第42章 一串字母的谜底 之五

虽然说对于另两个公园并不抱太多的希望,但有一丝线索就不会放过是作为人民警察的职责。

王同饭后匆匆走了,说他要去看一看一筒与二饼查得怎么样了。

走之前还递给了易天一个十分暧昧的眼神,意思是他闪了,就不当一个大功率的电灯泡。

洛亚楼下,她刚从易天的车上下来,就看见毛不仁带着他的青梅竹马站在楼下笑吟吟地看着她。

身边自然跟着那位缠人的小魔仙,小魔仙见到洛亚非常之高兴,十分欢欣地迎了上来。

“后妈,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她亲妈芳芳脸色变了变,不过分秒之间又恢复了一脸惹人爱怜的笑。

倒是毛律师十分不客气。

“雨希,你要再乱叫,小心我停了你的零花钱。”

小魔仙不太情愿地屈服在毛不仁的淫威之下,委屈巴巴道。

“好吧!洛姐姐,他们不要我了,让我来投奔你。”

但当她看到洛亚身边的易天之后,一张小脸瞬间变了颜色,由晴转多云。

“他怎么来了?”

易天一张白脸笑了,好似眼跟前这个发育得有点迟缓的小女孩,是来自某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一般。

“我怎么不能来呢?小鬼。”

洛亚暗道不妙,这一声小鬼成功地将小魔仙心中的敌意上升了几个台阶。

“我说,你大白日地不去抓坏蛋,缠着我后妈干啥?”

“我,人民警察保护人民啊,我这不在保护你的洛姐姐吗?”

“她是我后妈,什么洛姐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借着保护她的缘由,趁机想泡她。”

易天相当尴尬。

洛亚头大,还是毛律师解了围。

“雨希,我刚才说什么了,从现在开始起,你的零花钱停掉了,什么时候变乖了什么时候给。”

小魔仙瘪了嘴,要哭的样子:“不给就不给,以后我就跟我后妈生活,反正你们也嫌弃我是多余的。”

全程小魔仙的亲妈芳芳始终如一的微笑,好像眼跟前的事情跟她无关似的。

她拉了拉毛律师的衣袖,做亲昵状。

“亲爱的,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

毛律师难得有抱歉的神色。

“洛亚,我们俩去三亚两天,雨希就拜托给你了。”

又转头对易警官道:“易警官,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等我们从三亚回来好请你们吃饭。”

洛亚不给毛不仁留情面。

“你们两个去享受二人世界,就要来破坏别人的二人世界,未免太过分了吧!再说了,三亚那么好玩,为什么不带小魔仙一起去?”

小魔仙的亲妈一开口,那声音酥麻死人,让洛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洛亚,对不起了,雨希她死活不跟我们一起去,可我们的机票行程都已经订好了,实在是……”

毛不仁有点急了,拉了他身边的女人就上了车。

“洛亚,帮我们带好雨希,等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

这,这不是霸王硬上弓吗?到底有没有人征求她的意见啊!忙对毛不仁喊道。

“嗳,我不要礼物,我只要加工资和奖……。”

金还没有说完,毛不仁那辆车屁股后头冒青烟的老爷车腾腾地开远了。

洛亚十分抱歉地对易天道。

“你去忙你的去吧,我这要当免费的保姆了。”

易天倒是闪得快当,洛亚也可以理解,他心系在少女失踪案上。

身边的小魔仙却不高兴了。

“什么保姆?我是看你放假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特地来陪你的。”

“切,到底谁陪谁,你没有看到我身边有一位人民警察了吗?”

“姑娘,你醒一醒吧!你最好离那个警官远一点。你要是找了一个警察,以后的日子将比你现在还孤单寂寞。所以,还是我们家毛大大适合你。”

洛亚白了一眼小魔仙。

“你个小屁孩懂得了什么?人家人民警察多可敬啊,比起你们家那位只知道压迫和剥削人的毛大大强多了。”

小魔仙不甘心。

“你不会真的和那位警官好上了吧!有道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到时候你夜夜独守空房,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你想太多了,我与那位警官之间的关系纯真得很,只是单纯的人民警官与人民的关系。”

小魔仙舒了一口气,旋即又可怜巴巴道。

“姑娘,你请我吃点什么吧,我后爹和亲妈一早上只顾收拾行李,连午饭都没给吃。”

“好吧,我楼上正好还有一碗泡面,勉强赏给你啦。”

小魔仙顿时黑了一张脸。

“后妈,你可比白雪公主里头的那个后妈狠多了,你至少请我在门口的面馆吃一碗牛肉面吧!”

唉,看在她一个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份上,洛亚勉强应了她。

不想这个女娃娃得寸尺,吃完面后又说她想去b市新建的新湖公园玩一玩,听说里面有很多刺激的游乐项目,譬如攀岩啊什么的。

这新湖公园在b市的边边上,两面靠海,b市为了创建文明城市,就将这海水圈了部分起来,又引进了一些野生鸟雀什么的,美其名曰湿地公园。

洛亚觉得与其回去与这个小魔女大眼对小眼找罪受,还不如去公园里头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只是这公园离洛亚所在的小区远了一些,倒了两趟公交车,才到了公园的门口。

新湖公园不愧是市政府花了血本新建的公园,新湖公园几个烫金的大字非常之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新湖公园开园得快半年了,洛亚还是头一次来,风景真的不错,迎面扑来的就是青草的气息,相当醉人。

小魔仙虽说她有些早熟,但也掩藏不了她孩子的心性。

对于这小桥流水,鸟鸣鱼跃根本没有半点兴趣,拉了洛亚就直奔游乐区域而去。

不想这新湖公园实在是大得很,小魔仙又性子急,拉了洛亚钻来钻去的,居然在一片芦苇里迷了路,半天也钻不出来。

小魔仙说她看了地图了,游乐区域在北面,她们应该往北面而去。

但现实是,两个女人都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的主,看哪个方向都好像是北方。

第43章 一串字母的谜底 之六

洛亚看着前方一片茫茫的芦苇,把心一狠道。

“小魔仙,跟姐往前冲。”

小魔仙说:“后妈,你确定那条路不是我们刚才来的路?”

洛亚道:“小魔仙,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地球是圆的吗?咱们走到哪条道都应该绕得到哇?这不是还有另一种说法吗?条条大路通罗马,我还不信这条路通不到你那个游乐场。”

小魔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后妈,我有点怀疑你当年是靠作弊才考上大学的。难道你要绕地球跑一周吗?我想你花一辈子的时间也不能够。另外,你小学没有学过一篇寓言故事叫南辕北辙的吗?”

洛亚生了气。

“还跟我说南北,你要是晓得北在哪儿,咱们还用得着瞎闯吗?”

小魔仙急红了眼:“我,你……”

你没你出来,带头朝着芦苇里头那条小路钻进去了。

两人钻得实在是满头大汗,路边有一块石头,洛亚坐下去就不起来了。

说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歇一会儿。

小魔仙没有意见,靠在洛亚身上瘫了下去,说她也一样,就算那游乐场再吸引人,她也要歇一会儿。

微风轻轻荡漾,撩得人心也跟着荡漾起来。

“哇,多好的轻风,多好的芦苇,多好的空气,多好的小鸟哇。”

小魔仙就十分嫌弃道:“后妈,你老师没有教你别的形容词吗?”

洛亚:“要你管,我就喜欢这样用,通俗易懂好吗?”

小魔仙就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唉,姑娘,你这智商真的堪忧啊!我在想,你给我当后妈会不会拖了我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才少女的后腿?”

洛亚不服:“哼,就你那智商,给我提鞋都不配。”

小魔仙更不服:“哼,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好吗?不信你出个题考考我,如果我答不上来,以后我就帮你提鞋。反之,以后你得替我提鞋。”

洛亚高兴,正好借此压一压这位魔仙的威风。

“那好,君子一言,八匹马难追。”

困扰了洛亚一整天的少女字母案,正好可以拿出来考一考小魔仙。

小魔仙倒是反应快当,只用了两分钟又十秒的时间,就分析出来这个地方有可能是b市东西南北四个公园。

但洛亚告诉她答案并不是,让她直接认输好了。

小魔仙并不泄气,又琢磨了一番,就问了洛亚一个问题。

“接常理来说这方位按东南西北的顺序排列才对,可这字母为什么要以n为开头呢,答案一定在其中对不对?”

一语惊醒梦中人,真的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答案呼之欲出。

nlpelpwlplp这11个字母当中,除去代表公园的安母,剩下的方位字母连在一起正好组成一个单词。

这个单词是new,英语的意思是新,再跟最后两个字母连接在一起,答案不就是?

“新湖公园。”

小魔仙率先说出了答案,她欢呼雀跃。

“是新湖公园对不对?”

洛亚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答案,也许你的答案是对的。”

小魔仙显然不满意洛亚的回答。

“你说谎,你是不承认你输了,而要给我提鞋对不对?”

洛亚无奈:“好好好,你说的是对的好吗?现在你能安静一下,我打一个电话好吗,一个关乎于人命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易天低沉的声音,不知道为何,这个带着男声磁性的声音让洛亚听起来十分有安全感。

“易警官,我想我知道那一串字母的意思了。那个地方就是方向拼起来的单词,地点正好是我现在所在的新湖公园。那些少女失踪的地方应该就在新湖公园。”

电话那头的易天声音由低沉立马上升了一个八度。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立马和王同去新湖公园。新湖公园地势较大,也较偏僻,你和小魔仙要注意安全。”

挂完电话,洛亚就看到身旁的小魔仙一张不高兴脸。

“还说你和那位警官没有关系?你还真将自己当作了警官家属了,时时刻刻为他着想啊!我不管,你要等他你自己等,我要去找我的游乐场了。”

洛亚叹了一口气。

“祖宗,我陪你去还不成吗?不是我吓唬你,这里真有可能是那些少女失踪案的案发地。”

小魔仙却不太信这个邪,赌着气,前头走得快当,转眼就拐了一个弯,可等洛亚拐到那个弯道之时,却傻了眼。

前方出现了一左一右两条路的岔路口,哪里还有小魔仙的影子。

洛亚立时急出一身冷汗。

“小魔仙,雨希……”

喊了半天也不见回应。

情急之下,只得选择了左边的那条路,急急奔过去,连续转了数道弯,前方空旷起来,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座湖心亭,却仍然不见小魔仙。

湖心亭里倒有一个人背向而立,手里拿着钓杆,正专心地在钓鱼,那人一身黑衣,身形高大。

洛亚跑得急切,上气不接下气,扶着亭边的栏杆问那人。

“打扰一下。”

那人想是看得入迷,并未转身。

洛亚继续问道:“请问一下,有看见一个身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吗?”

那个人终于转过身来,洛亚一身的汗瞬间从头冰到了脚底下。

如果说这人与洛亚有缘,那么也太有缘了吧。

早上的时候,才在南湖公园见过,此时又在新湖公园出现。

洛亚不相信这只是纯粹的巧合。

此时那人正对着洛亚笑着,一口整齐的大白牙时时地触着洛亚的神经。

那人开了口:“我一直在这里,其间并未有别的人来过。”

洛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却十分疑惑:“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再说我们认识吗?”

洛亚有些气愤,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他的这些不寻常的举动,会不会跟少女失踪案有关系?

“你别再装了,你敢说上次在游乐场迷宫里面那个小丑不是你?今天早上在南湖公园里跑步的人不是你?而现在在这里欣赏风景的又是你。我想问你,你究竟有何目的?”

第44章 失踪之谜 之一

一张年青而又自带忧郁的脸,洛亚不得不承认,他长成了大多数少女心中完美男人的模样。

当然也长成了洛亚学生时代脑海中未来那个人的模样。

此时那个人一脸懵,十分真诚。

“小姐,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什么迷宫?什么南湖公园?今天我一直在这里钓鱼,并未离开过,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心理学中,与自信心最接近的是班杜拉在社会学习理论中提出的自我效能感的概念。

自我效能感指个体对自身成功应付特定情境的能力的估价,洛亚与楚西西是身处在两个极端的人。

她相当缺乏自信心,而楚西西的自信心从来都是爆棚的。有一段时间,洛亚相当怀疑自己的自信心丢失了是与楚西西二十年以来形影不离有关,会不会是她丢掉的自信心恰好被楚西西给捡到了?

所以这个时候,当她看着靠在亭子边的木栏杆上,以审视的眼光瞅着洛亚的那位美男,洛亚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万一自己真的是认错人了呢,毕竟这个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有很多,有着一口大白牙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再说了,狗血电视剧情里头,经常有这样一个镜头,在茫茫人海中愣是将两个无半点关系却长得十分相像的人生拉硬绑给聚在了一起,最后的剧情一定是,这两个人要么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要么就是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眼跟前这个人或许和洛亚早上在南湖公园里头见到的那个黑衣大白牙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不然为啥他们都爱逛个公园啥的,而不是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洛亚有了这个结论之后,觉得自己并没有过多的时间跟眼前这位美男耗下去,她要急着去找小魔仙。这丫头要有个什么闪失,不晓得毛不仁会不会将自己吃了?

“对不起,我有可能是认错人了。”

转身朝着来路急急而去,拿出手机一遍又遍地给小魔仙的电话手表打了过去,小魔仙这个女娃子真的欠抽,就是不接。

只得又给易天打了一个电话。

“易警官,我在新湖公园的芦苇里迷了路,关键是小魔仙跑不见人影了,你能快点来吗?我害怕她出事。”

易天在电话那头安慰洛亚,说他快到了,又说小魔仙是多精明的一个孩子,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转眼之间又来到了刚才那个岔路口,既然之前自己走的那条路是死路,那么小魔仙铁定是朝另一条路去了。

天公不太作美,一上午闷得人心发慌的天气,这个时候终于发作了,一朵黑云低低地压在了天幕之上,越发让人心慌。

这条木条铺就的小道上,只听见洛亚蹬蹬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自己手机给小魔仙拨出去的嘟嘟声。

前方的芦苇丛中似乎传来了手机的铃音,那铃音特熟悉,小魔仙手表的铃音时下最流行的一首网络歌曲《一个人喝茶》。

洛亚一喜,看来小魔仙就在前面。

那铃音越来越近,转过那道弯,铃音就在眼前,却不见小魔仙的身影。

洛亚冒了虚汗,脚下发了软。

小魔仙那款粉红色的电话手表,此时正挂在一株芦苇的枝丫上。

“小魔仙,雨希……”声音发着颤,无人回应。

一阵猛烈的邪风袭来,吹得一片芦苇瑟瑟地响,前头一片芦苇低下头的一瞬间,洛亚好似看到了远处一抹红点。

是小魔仙?

她拿下那个手表装在衣服口袋里,紧追了上去。

说来也怪,转过这道弯,前头视线开阔了许多,也许是背着阳光的原因,这一片芦苇不太茂盛。

远远地正好可以看到小魔仙的身影在芦苇中时隐时现,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打算使出她仅次于楚西西那女高音的嗓门吼一嗓子,将小魔仙给喊停。这样追下去不是个办法。

然而,她只是张开了嘴,一个字都未曾喊出去,惊恐又袭上了她的脸庞。

因为小魔仙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后头,一个小丑打扮的身影也在芦苇中时隐时现。

她只能在后头跟着,不能出声,以免打草惊蛇,她倒要看一看这小丑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究竟要做什么?

一面为自己冤枉了那位钓鱼的美男子而自责,一面还非常理智地又掏出了电话,这么重要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易天,免得他以为自己不是抽风就是眼花了。

易天不晓得在忙个啥子,电话响了数声他那头还不接,弄得洛亚心里头毛焦火辣的。

以人民有难人民警察就得从天而降的理论来说,易警官出现的速度简直可以与蜗牛媲美了。

电话里头传来那好听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

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女声是如此地难听,果断挂了电话,又拨了过去。

这回那头倒是接得快当,三声过后,就传来了易天那好听的男低音。

“洛亚……”

当那头讲出洛亚两个字之后,洛亚再也没有听见易天后续说了些什么。

因为就在她拼命往前奔的时候,一头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正咧了一口大白牙朝洛亚邪邪地笑着,鼻头上那个红鼻子特别令人讨厌。

洛亚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扯下那个相当之难看的红鼻头。

风声乍起,一片芦苇瑟瑟作响。

风声过后,那条小路上平静得异常,一个红色的手机躺在那木道上,里头传来了易天焦急的声音。

“洛亚,洛亚,你在哪里?快说话啊!”

回应他的是那手机旁边一个红色的小丑鼻头。

新年的头一天,洛亚在新湖公园里头失踪了,这令易天相当沮丧,心里头难受得紧。

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好比当初自己知道梅妮身处在危险境地,而自己也无能为力的那一种感觉。

不过就是晚了那么几分钟,中午还坐在自己对面和自己一起吃饭,讲笑话的洛亚,此时已然不知去向。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个嘴上不饶人的女人只是在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而已。

然而,现实是,那丢在木栈道上的手机,和那个小丑的鼻头,预示着洛亚被人带走了。

而那个人十有八九正与另外四个少女失踪案有关。

第45章 失踪之谜 之二

天空那团黑云下去之后,一场急雨劈头盖脸而下,这场雨从早上积蓄到傍晚时分才下下来,就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这场雨下来的时候,本来平静无比的公园内顿时热闹了起来。

公园南北两个大门口,从四面八方匆匆而来的游人,立时让平静的大门生动了起来。

有带雨伞的打着伞,五颜六色的伞下,看不清人的容颜。

没带雨伞的大都用上衣拢在头上,要往外匆匆而去。

然而,这个时候却不能如愿,因为大门口那道电动铁闸门紧闭。

人群骚动起来,骂爹骂娘的声音此起彼伏。

易天站在北大门闸门旁边的小门前,一颗心从来没有如此地慌乱,就算是那一年与那位持刀挟持人质的罪犯徒手而搏也没有如此慌乱过。

小魔仙被安置在保安室里,他与王同各在一南一北大门边,透过雨帘观察匆匆而来的人群。

雨滴一点一滴地从额头流下,不知是雨还是别的什么,让双眼模糊不已。

尽管他知道希望渺茫,但这却是最后的希望。

他希望在匆匆的人群之中,走来洛亚的身形。

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门口热闹的人越集越多,这场雨突如其来,很多人只能让自己大剌剌地处在雨雾之下。

公园一位年青的保安站在易天的身边协助他,陆陆续续有人从小门被放出去。

半个小时过去了,大门内还聚集着不少的人群,大多都是大人带着小孩一起来的。

今天是元旦的头一天,新湖公园又开园不久,自然吸引了不少人。

人群中不和谐的声音越积越多,易天越发地急躁,拿了保安室内的喇叭对着人群中喊道。

“人命关天的事情,就忍耐一会儿有什么不可以,如果失踪的是你的家人,你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人群静默了两秒钟,又有了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人命关天是你们警察的事情,跟我们什么关系?我们这有老人和孩子呐,天气又这么冷,淋出病了你来负责啊!”

年青的保安姓王,他倒是挺机灵的。

“易警官,我看不如让老人和小孩排一队,让他们先出去。”

易天也是急昏了头了,电闸门又开了一道缝,老人和小孩由小王负责把关,陆陆续续地出去。

一下子比刚才快当了许多。

这个时候,李局打来了电话。

他没有多说,直接要求易天打开大门放游人出去,说是有人打市政厅热线电话投诉了。

易天头一回顶撞了局长。

“李局,请恕我不能听你的命令,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犯罪嫌疑人有可能混在人群中,要是现在打开了门,要再找到他可就比登天还难。”

李局在电话里急眼了。

“易天,我不管你怎么样,立马给我开门放人。你要不执行命令,咱们明天集体都得下课。”

“对不起,等我回去你给我怎么样的处分我都可以接受,但现在我不能放人。”

还是李局妥协了,电话里传来了他愤怒的声音。

“好,我最后给你十分钟,你要再不放人,我就让人直接将你给铐了。”

撂下电话的当口,几辆警车呼啸而至,数名同仁冒雨从车上下来。

大门打开,游人们排成了数列,陆陆续续出了公园的大门。

有了同仁们的帮忙,倒是快当得很,李局规定的十分钟时间一到,最后一名游人走出了公园的大门。

然而,并未出现非常可疑的人。

南门王同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结果在易天的预料之中,当洛亚最后打给易天的那通电话之时起,易天已然感觉洛亚出了事情。

立即让王同与公园管理处联系,封锁了大门。

歹徒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地从警方眼皮子底下将洛亚带出公园的大门,如此一来,洛亚自然还在公园的某一处。

新湖公园里,易天与同仁们展开了地毯似的搜索。

新湖公园的管理所里,王同与几位同仁正在询问被扣留下来的数位可疑的单身男性。

来公园里玩的人群不外乎有几种,家人,朋友,情侣,亲戚,老乡等等。

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单身一人来公园的男子,当然也有两位非常不一般的单身女性。

这两个女性二十出头,衣着十分时髦。

一位自称失恋了,来公园散散心的。另一位说她跟男友约好了,没想到刚到公园就下了雨,男友在电话里头说不来了。

王同瞅了两位,对那位失恋的姑娘道。

“失恋了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像是失恋了的样子吗?”

姑娘答道:“警官,有谁规定失恋了就不能打扮了,我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前男友觉得与我分手是一大损失吗?”

王同神情严肃,当下拍了桌子。

“放肆,在警官面前说谎脸都不红一下,再不说实话,就请你们跟我去局里住上几天,想好了再说。”

那位失恋姑娘显然是一根老油条,不见黄河不低头。

“警官,你要我们说什么,现在是什么年代,可不兴严刑逼供啊!”

王同无奈:“你们两个,险些将命丢在这里了,还不说实话。”

另一位姑娘变了脸色:“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我说你们是不是来这里见网友的?”

两位姑娘不说话了。

王同继续道:“你们见网友的方式还十分特别,是不是要猜谜语方才知道见网友约见的地儿是这新湖公园?”

俩姑娘一张惊奇脸:“警官,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怎么知道?因为前头已经有四位姑娘因为见这位网友而失踪了。”

俩姑娘脸色都吓白了,腿一软,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王同猜的没错,两位姑娘正是破译了那谜面,猜出了约会的地儿在新湖公园的南门。

只是来得有些晚,才刚到南门就下了一场雨,又遇见警方封锁大门。网友是个什么样儿也没有见着。

见着那位失恋的姑娘一张脸哭唧唧的,让她走也不敢走,王同就想笑。

“姑娘们,如今是网络时代,见网友也没有什么不对,但见网友之前先上网搜一搜见网友的一二三四五条法则,不然连自己个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第46章 失踪之谜 之三

雨一直下,夜色来的十分快当,笼罩着新湖公园,大有诗人笔下烟笼寒水月笼纱的意境。

但这个时候,无人欣赏这无边的风景,一个二个心急如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洛亚,这位在下午不见的女孩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心中暗暗祈祷,她还在这里,还安然无恙地呆在公园的某个角落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种希望越来越渺茫。

刑警队队长易天铁青着一张脸,数人组成的搜救队,几个小时过去了,仍然不见洛亚的踪影。

他心里十分懊恼,明明之前她跟自己提过数回小丑的事情,可自己总觉得那只是有人在恶作剧。

可今天从木栈道上那一个红色的小丑鼻头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其实那天在游乐场内,洛亚已然被那个小丑盯上了。

可是,分水县那个精神病赵石头已然魂归了天国。洛亚一介平凡的女人,谁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难道是她工作中得罪了什么人?这也还说得过去,毕竟是律师行业里的,得罪人也很正常。

可洛亚目前只是一个助理,还未真正挂牌接案子,即使有人要报复,这报复对象不应该是毛律师吗?

木栈道尽头的平台上,易天手里捏着那小丑的鼻子,都快捏出水来了。

平台的木栏杆上还架着一根钓鱼杆,雨滴打在那水面上,泛起无数的波纹。

看来这一场雨来得太突然了,这个钓鱼的人连杆都未来得及收就匆匆走了。

将手里的小丑鼻头放进了衣服口袋里,将那根鱼杆收了起来,回头放在保安室,兴许它的主人会回来找。

不过这根鱼杆最后引起他的注意是顶端的鱼钩,它居然是直的。难道这个世上还有人效仿姜太公钓鱼?

答案是不能,如果有,那么此人非傻即痴。

想到这里的时候,易天脑海里一闪而过给洛亚童年留下不可磨灭阴影的赵石头,他却是地地道道的疯子。

赵石头也只是在他脑海中闪过一秒的时间,当然,这个世上傻子疯子也忒多,为什么一定要是赵石头呢?

只是此地较偏僻,又是一条断头路,洛亚在找小魔仙的时候,她会不会走到这里来,或者遇见那个钓鱼的人?

毕竟这个地方离洛亚丢失手机的地方不远。

不管那个人是傻还是痴,他或许是最后见到洛亚的那个人。

又或许他正是劫走洛亚的那个人,此钩或许有一种寓意。

愿者上钩。

或许他正等着那两位上了钩的网友,而洛亚正好误撞入了他的领地,他误将洛亚当成了来赴约的网友?

可惜的是,这一场雨来得猛烈,所有有用的痕迹都已被这场雨给洗刷得干干净净。

各种可能纷繁杂乱,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拿出一根烟来刚刚点上,立即被雨滴给浇灭,他不太甘心,打火机不停地打,火不停地灭。

火光在一亮一灭之间,在夜色中闪出莹莹的光亮,越发地让人心烦乱。

手机响了,他懊恼地一扬手,想要将手中的打火机给扔进湖里。

最终放下了手,接起电话。

是王同打来的,说在公园的监控室里确实先后发现了四位失踪少女的踪迹。

这四位少女都是单独赴约,然而她们在公园里见了谁?也半点线索也没有。

监控里只有她们进来的画面,并未有出去的画面。

新湖公园虽说面积大,但四周却是高高的围墙,公园保安也说了,除了南北两个大门之外,其余连个狗洞也不曾有。

警方在公园里地毯似的搜索过了,犯罪分子一点蛛丝马迹也未曾留下。

确实让人深思,难道她们长了翅膀飞出去了不成?

易天又让王同查一查洛亚与小魔仙进入这片芦苇之前,还有谁进来过?或者在易天与王同来到这里之前,又有谁出去过?

王同很快又来了消息,说那个时间段,确实只有洛亚与小魔仙进去过,并无旁的人。

易天越发地沮丧,这根钓鱼杆难道不是今日留下来的?

王同那边又回了消息,说近期的监控画面上来看,进去过那片芦苇的大都是一些年青人,人不多,而且也是空手而去。

带着钓杆进去的人并没有看见,再说了公园是不允许有人垂钓

易天的父亲退休之后特别热衷于钓鱼,父亲前年生日的时候,他从网上给父亲买了一根鱼杆,当时只花了几百块钱,父亲还觉得贵了。

易天当时告诉父亲,网上还有上千上万的钓杆,他买的这根也是相当便宜了。

眼前这根直钩的钓杆上的标志,易天在网上见过,是一个日本的牌子,少说也有好几千人民币的。

只是如此贵重的鱼杆却扔在这里,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当然,如果是那钱多的花都花不完的土豪,还是有可能的。

但哪个土豪有如此闲情逸致跑到这个并不高档的地方钓鱼呢?若他真的闲得慌,b市靠海,还不如约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去海钓一回,谈个生意之时,还能钓到一条大鱼。

这么一通分析,易天越发觉得这钓鱼之人可疑,只是这钓鱼之人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

王同又打来了电话,说跟当时新湖公园的设计者联系过了,这公园除了南北大门的出口之外,确实还有一个出口,不过要从那个出口出去却是不太可能。

公园两面环海,一眼望不出头的湖水却都是从大海里引进来的,靠西边湖水与大海交界处是一座不大的小桥,小桥下面有一个电动水阐。

雨雾中,王同与易天的身影出现在小桥的上面。

易天冒雨走在前头,王同将一把伞挡在了他头顶上。

他伸手挡开了,脸色在夜色下的雨雾中白得有点吓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还有打伞的必要吗?

桥下的水阐并不宽,从公园的湖面过来一条水道越来越窄。而水阐的外面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一道高大的围墙将视线给挡得死死的。

夜色下,哗哗的水流声盖过了雨声。

手电的光亮照射下,桥下那道电动水阐严密地将湖水与外面的海水隔成了两个世界。

第47章 失踪之谜 之四

易天看着电筒的光束照在那道铁阐上面,铁杆之间的空隙处的流水让那道光束随着流水悠悠地晃动着。

“王同,你说凶手会不会从这里出去?”

王同道:“如果要从这里出去,首先他能开得了这道电动阐门,其次他还得有一条小船。”

这道电动阐门的遥控器在公园管理处办公室的抽屉里躺得好好的,自打公园投入使用以来,这把遥控器基本就属于下岗状态。

而小船,公园里倒是有一艘,公园偌大的湖面,日常清理当然要一艘船。

而此时,那条小船也好好地停在岸边。

所有的可能皆变成了不可能,易天陷入了绝望当中。

午夜时分,这场雨越来越大,似乎不将b市入冬以来的雨下完不罢休的样子。

公园搜索也暂时告一段落,起初易天是不同意的,如若警方不全力以赴,多一分过去,洛亚就多一分危险。

公园的地理环境比较复杂,靠东的一边还是一片滩涂,民警已在公园内能到达的区域都搜寻了起码有两遍了,后赶来的民间搜寻队也参与了其中,大半夜再冒着倾盆大雨搜索,毫无希望,还有可能增加其它的安全可能。

李大奎刚开始对易天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实在没辙后又拿出他那招牌式的咆哮,易天不得不屈服了。

搜寻中断,公园大门紧闭,元旦三天假期,新湖公园暂不对外开放。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道电阐的外面,大海边,海浪一浪一浪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跟随着那海浪起伏的是一艘小船。

当易天与王同封锁了公园在大门口盘查的时候,湖上一艘小船从容不迫地向那电阐方向驶去。

那道电阐门打开又合上,泛着涟漪的水面上,雨点敲击着水面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仿佛一个又一个漩涡卷着人的灵魂不知所依。

假期的最后一天,天空终于拨云见日,放了晴。

新湖公园监控室内,易天一双眼睛血红,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睛了,盯着监控画面,努力想要从画面当中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元旦节这一天,洛亚进入新湖公园的画面他不知看了多少遍,却仍是一无所获。

当时离洛亚最近的小魔仙,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小女孩,这一次怕是吓傻了。

一脸哭唧唧,说她当时与洛亚赌气所以一直在前头走得很快。她相信以一个成年人的脚力,洛亚必定很快会追上她的,所以有那么几分钟,她甚至加快了步伐。

不过,后头却始终未见洛亚跟上来,她心里就有点发虚,毕竟洛亚告诉她四位少女失踪的事情,一股恐惧感袭来。

久不见洛亚追上来,所以她就站在原地等,洛亚没有等到,却等来了易天与王同。

此时小魔仙正躺在保安室里屋的简易床上,她毕竟是一个孩子。

易天联系了楚西西,却一直联系不上。

王同是本地人,让小魔仙去王同家,小魔仙死活不干,说一定要与易天一起找到洛亚。

所以这个丫头一直呆在公园保安室内,昨夜实在是困不住,去里屋睡了。

这睡得也不踏实,睡梦中老是叫后妈,惹得易天越发的难受。

易天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公园并无别的出口,五个大活人凭空消失绝对是不可能。

倒是保安室的小王同志给了易天灵感。

“易警官,我平时爱看些武侠小说,里头有一种易容术,可以以假乱真。你说这个世上除了整容之外,会不会真的有易容之术?”

易天顿时醍醐灌顶,忙又将监控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还真被他给瞧出了端倪。

四位少女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她们出公园的时候全都改了装扮,当然不是小王所说的那种邪门的易容术,她们全都身着男装,戴了一顶鸭舌帽出了公园的大门。

其实只要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她们的身影,只是当时的思路没往那方面使劲。

接下来,追踪她们的行踪相对来说就好办了。

找到洛亚似乎有了希望。

可当他将元旦那天的监控又调出来看之时,却并没有发现洛亚改了装扮出公园的身影。

洛亚的失踪究竟与四位少女的失踪案有没有关联?让易天陷入了怀疑的境地,刚刚腾起的希望瞬间又破灭。

起身在狭小的监控室里转了无数圈,小王保安一双眼睛盯着易天转来又转去,一副诚恳地相帮他忙的样子。

“小王,你说,她会去哪儿了呢?”

小王迷茫地摇了摇头。

呆在这里不是一个办法,目前唯一的出路似乎只有查找四位少女的踪迹。

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给李局,眼下最紧要的就是以新湖公园为起点,在天网系统里全面查找四位少女的身影。

给李局的电话还未打出去,易天的手机先响了。

手机里头传来了王同兴奋的声音。

“易队,洛亚找到了。”

“你说什么?”

“我说洛亚找到了。”

易天身形一斜,差点摔倒,绷紧的神经瞬间一松,有点hold不住。

幸好小王身手敏捷,一伸手将他给扶住了。

“她在哪里?是否……”

他是想问王同,洛亚是否都好?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他又不愿意触及那些敏感的语句,害怕听到一丁点不好的讯息。

“今天一早,在郊外猫眼山森林公园里,游人发现她晕倒在草丛中,指挥中心刚接到报案。”

“那她现在怎么样,醒过来了没有?”

“当然醒过来了,不然游人怎么知道她就是洛亚?我现在正带着一饼和二筒往那边赶。”

“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只要她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前腿还没有迈出保安室的门,迎面就过来一个女人,一身红得乍眼的运动装。

她高亢的声音一亮相,刚才还稳稳坐在屋里的保安小王立马就站了起来。

“易天你个王八蛋,你是怎么做警察的,才一天的时间你就将我的洛洛给弄丢了。你个杀千刀的,今天你不将洛洛还给我,我跟你没完。”

面上看起来多好的一个都市女性,一开口生生将自己弄成了当街撒泼打滚蛮横不讲理的妇女。

第48章 失踪之谜 之五

与声音不太相符的是,这个女人一副梨花带了雨的样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已然肿成了熊猫眼。

此时,这个女人冲上前来就拼命地锤打着易天的胸部,若易天不是练家子,胸大肌十分发达,不然会被这个女人给锤成肺脓肿。

这个女人声音由开始的高亢变成了呜咽。

“我的洛洛啊,她还这么年青,她还有好多的事没有做,找一个帅得要死的老公,当一个美美的新娘,生一堆可爱的娃娃。关键是,我都答应了要当她娃娃的干妈了。可如今,你,你……。”

易天欲哭无泪,使了忒大的力量终于将眼前的这个女人推至安全距离。

“楚西西,洛亚已经找到了,有人在郊外的猫眼森林公园发现了她。”

那个女人瞬间收了泪,一把抓住易天好一顿摇晃。

“真的吗,快带我去找她,我要亲眼见到她没事才安心。”

不得不说楚西西与洛亚这对闺密的感情已然升华成了密不透风,坚不可摧,火箭弹也射不穿的那一种。

用煽情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那一种千古绝唱。

易天感动归感动,但洛亚现在的状态未知,这个乍乍呼呼的女人还是先冷静一下再说。

“现在你还不是见她的时候,现在本警官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你在家里安心地等我将洛亚完整地带回来给你。”

面前这个女人吸了吸鼻头。

“什么任务比见到我的洛洛来得重要,我不管,天塌下来我也要见我的洛洛。”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眼前这个平时看起来像块铁的女人,那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决了堤。

“现在屋里有一株祖国的花朵需要你的呵护,这是洛亚未完成的任务,你是洛亚最好的朋友,理应由你来接盘。”

易天头大,现在的他不是应当立刻马上上车以130码的速度奔向猫眼公园吗,他为何还要在这里跟这个女人费事?

尽管他开的那辆警车就算加足了码力要够着120码也够呛,但也不妨碍他理想化一点。

心里越加烦躁起来,如果可以动手,他铁定要将眼跟前这个女人敲晕,让她乖乖地听话。

可他是人民警察,他不能那么做。

可更令他头大的是,屋里那朵祖国的花朵啥时出来了也不知道。

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是千古至理名言。

那个花朵在门边一脸哭唧唧。

“我不需要人照顾,我要立刻马上见到我的后妈。”

门外那个大女人与门口那个小女人一见如故,抱头痛苦,然后以坚定的眼神瞅着易天,那眼神含义丰富,兼并威胁加请求的意思。

易天无话可说,一招手。

“还愣着干啥,快上车啊。我带你们去找她。”

车轮的速度显然够不上车内三人内心急迫想要见到洛亚的心情,更让人心急的是,车子居然在通往郊外的大桥上堵住了。

小长假带来的负面影响就在这里,半个小时过去了,车子还在大桥上。

待得车子终于驶出桥面,行驶在通外郊区的康庄大道上之时。

易天的手机响了,说他们已见到了洛亚,除了精神有些疲惫,神智清醒,初步判断并没有受到什么侵害。

具体情况待将洛亚送到医院,进一步检查才知晓。

并且,载着洛亚的车子已然上了大桥,直朝b市二院而去。

世间许多事情就是如此阴差阳错,就像那天,当他赶到新湖公园那片芦苇的时候,洛亚已然消失不见。

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

“王同,我能和她说……”

其间中断了两秒钟,他不知道开口要嘴她讲些什么?

“我能和她讲话吗?”

此刻不听到她的声音他不能心安,那一种悔如骨髓的感觉他知道,当初梅妮就是那样无声无息的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再也听不到她那好听的声音,听到她叫自己“天儿”的那一种带着京味的熟悉之感。

王同:“好,你等一下。”

“喂……”这声音仿佛从天外而来,让易天四肢百骸仿佛过电了一般,车子戛然停在了前方调头区。

“洛亚……”

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戏剧性,正当易天预备煸点情,讲些关心她的话时候。

拿在手里的手机瞬间易了主,后排座的两个女人号啕大哭,瞬间就是一曲激进的交响乐,此起彼伏。

楚西西:“洛洛,我的洛洛,你这个瓜皮,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一个人跑那么远啊,哇啊~~~我,差点以为就见不着你了呐。你这个女人,命运为啥子对你如此不公啊~~~”

小魔仙:“后妈,哇啊~啊~~,你究竟去哪儿啦?你要是没了,我让谁来当我的后妈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车内始终充斥着那时断时续的交响乐。

车子又成功地堵在了回去的大桥之上,电话那头,洛亚只是偶尔发出一两个字,全程皆是后座的女子与小人的说话声。

两人先是从洛亚的头发丝讲到了脚趾头,得知那头的洛亚只是手臂上擦破点皮之外,一切都还好。

后座的交响乐渐渐停了下来,当车子终于驶出大桥的时候,易天的手机将将好缺电关了机。

当易天领着身后的大女人和小女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洛亚此时已然平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睡着了,床边吊着吊瓶。

王同在病房外头候着,见到易天立刻迎了上来。

“易队,刚才一路上精神状态还不错,这刚到医院就沉沉睡了过去,医生说她需要休息,我也没敢叫醒她。”

前日下午到今日,满打满算才六十多个小时过去,也不知道洛亚在这期间经历了什么。

本来就清瘦的脸庞更加消瘦不已。

楚西西与小魔仙站在病床边上无声地垂泪,这两个女人倒懂得分寸,只是呆了那么一分钟就轻轻地退了出来。

猫眼森林公园总面积三百多平方公里,其中主景区面积一百多平方公里,森林覆盖率达97%以上,越往里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猫眼森林公园为啥取这么个奇怪的名字,是因为公园里头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座山峰,尤其是其中的主峰的顶峰分成了两个犹如猫眼睛的峰顶。

第49章 失踪之谜 之六

王同说,洛亚被人发现的地方虽说不是人迹罕至,但一般的游人也是不会涉足的地方。

而发现她的几个年青人是因为精力充沛,再加上今天是元旦假期里难得的好天气,一时兴起就爬得远了一些。

公园里第一峰猫眼峰下头的草地上,当时的洛亚就晕倒在草丛之中,深身上下泥泞不堪。

几位年青人将她扶到了路边,喝了随身带的热茶之后才悠悠地醒转过来。

不得不说现代的年青人觉悟非常之高,不仅贡献了自己干净的外衣不说,还非常之有风度的将洛亚给背到了山下。

当王同他们赶到的时候,洛亚已然被带到山下的服务区。

易天静静地候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半天过去了,不得不说洛亚这个女人心大得很,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她居然还睡得着,而一睡不起,好似天塌下来也不会让她从睡梦中醒来一样。

易天就十分担心,问了医生。

“医生,她不会就这么睡去醒不过来了吧?”

身边的楚西西连忙附和。

“是啊,是啊。医生,她是不是伤到脑子了,为啥这么久都不醒来呢?”

楚西西身边还在打瞌睡的小魔仙瞬间清醒。

“西西,我后妈她,她会不会醒来之后将我给忘记了?”

那位十分冷峻的男医生以一种十分另类的眼神瞅了易天,再瞅了瞅易天身边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

“易警官,你们是不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洛小姐纯粹只是身体虚弱,需要休息而已。你们放心好了,她醒来必定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姑娘。”

就在易天与两个女人在外头候着的时候,病房外来了一男一女行色匆匆的人。

正是小魔仙的亲妈与后爹毛俊宁毛律师,家里头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这两位能在假期的最后一天赶回来,也真的是心大得有些离谱。

这毛律师拉都没有拉住,直接就进了病房,见到躺到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洛亚,眼眶里顿时有一种晶莹的东西呼之欲出。

到底没有忍住,一滴晶莹的东西啪嗒而落,正好滴落在洛亚的眼窝处。

小魔仙见一向沉着冷静,在律师界号称毛毒的后爹此时已是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样子,实在是没有控制自己个的情绪,张口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后妈,我苦命的后妈呀~~~”

这个小女人,不去演戏简直埋没了人才了,努力挤出一片泪花的小眼神偶或瞅了一旁的毛律师。

梨花一枝春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愣是将在场的所有人给带偏了,整个病房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就在这么一种怪异的气氛中,洛亚终于醒了过来。

一旁的毛律师千年难得的温柔。

“祖宗,你可醒了,你吓死我了好吧!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还认得我是谁吗?”

洛亚一双眼睛在室内转了一圈,眼神显然暗淡无力,眼角的余光都充满了无数个问号。

“我是谁?我在哪里?你们是谁?”

病房内三四五个人皆变了色,尤其毛律师反应最大。

“医生,医生在哪里?快来看一看她怎么啦?”

刚才那位男医生倒来得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努力审视了病床上的洛亚。

大概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能啊,病人一切指标皆正常,按理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啊?”

楚西西一把推开毛律师,挤到了洛亚的跟前。

“女人,认得我是谁不?打你光屁股时期就和你呆在一起的发小。”

洛亚眼神一晃:“女人,谁跟你一起光屁股过,明明是你一个人光屁股好不?”

众人皆哗然,这个女人,此时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小魔仙不信邪,从楚西西身边冒了一颗头来。

“后妈,你还认得我是谁不?”

她眨巴了眼睛努力想要从洛亚口中得出答案,却被她后爹一把给拉了回去。

“唉,洛亚,你这一出戏唱得让我差点魂都没了。”

小魔仙的亲妈也一脸担忧色:“对不起,洛亚,都是我们不好,要不是雨希,你也不会出事的。”

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她就有那种本事,不管是男人或者是女人皆对她恨不起来,总觉得爱不够一样。

杨芳芳怕就是这一种女人,要不然她会让毛律师数年如一日对她一往而情深?

她更有那个本事,让洛亚对她嫉妒不起来。

“跟雨希没有任何关系,老天爷要让你出点啥事,是不分场合和时间的。”

楚西西一如既往的聒噪得很,吵得洛亚脑仁疼,她瞅了一眼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易天,对楚西西道。

“西西,你能让他们都出去吗?我头疼得很,想得再好生休息休息。”

一屋子人终于散了去,这毛律师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出门之时,顿时恢复了他那黄世仁的嘴脸。

“呃,洛亚,我想问一问,你明天能准时出现在法院门口不?”

洛亚想叫苍天,这天底下还有点公理在不?

楚西西即时解了围,拿了病床上的枕头直接给毛律师砸了过去。

“你这个砍脑壳的资本家,还有一点人性不?”

毛律师身手敏捷,单手接住那枕头,又给扔了回去,来了一句十分煽情的话。

“洛亚,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只此一句话立马让洛亚脑壳一热。

“放心吧,明天我会准时出现在法院的。”

“嗯,我就知道,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的,你明天不用挤公交了,我一早开车来接你。”

他身边的那位我见犹怜的女士好像变了脸,只一瞬间的事,并没有人发现。

病房终于安静了下来。

“西西,我好饿,你能去给我买我最爱吃的麻辣烫么?”

易天终于插上话了。

“你现在不适合吃那些辛辣的东西,还是我去食堂打点粥来吧!”

楚西西巴不得有人替她跑腿。

“好啊,好啊,你去吧!”

唉,洛亚头大,男人有时候就是看不出脸色。

“医院食堂的粥我不吃,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西西,你知道我爱吃医院旁边的旁边的旁边那条巷子里头,那家熬得香糯可口的八宝粥。”

“好吧,你是病人你为大,本姑娘今天就替你跑腿一回。”

第50章 失踪之谜 之七

安静,最怕这种安静,病房内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易天万分地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洛亚先开了口。

“易警官,你难道不着急问一问我,这两天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的,你,你真的还好吗?”

其实在病房里寻问受害者,易天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每次病人一醒来,他必定要第一时间询问,作笔录,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明明心里很着急,可说出来的话让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就在刚才,李局还打来了电话问他究竟有没有问到些什么?警局那么多同仁此刻正在猫眼山像无头苍蝇般,漫无目的地搜索。

面前这个女人朝他狡黠地一笑。

“我不好,非常之不好。”

易天腾地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紧张万分的表情。

“哪里不好?快告诉我,我叫医生来。”

“其实也没有哪里不好,我们还是进入询问程序吧!”

易天复又坐下。

“你不用拿纸和笔记下来吗?”

“哦。”

他又站起来,走到病房外,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王同。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内心深处非常之抗拒她接下来要说的那些话,他怕控制不自己的情绪。

因为病床上那个女人的那张好看的脸在他的面前晃呀晃的,有那么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梅妮的影子。

有王同在,他也好让自己的情绪收敛一点。

相比起易天来,洛亚这个当事人则显得平静得多。

也许跟她从事的行业有关,她接下来所说的话并无半点废话,言简意赅,不到二十分钟就讲完了。

新湖公园湖边芦苇丛中的小道上,洛亚失去意识之前,她想奋力反抗来着,但那个小丑并未给她机会。

一方带着消毒水味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最后的关头,她只来得及抓住小丑那红得乍眼的鼻头。

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只听见头顶上方水滴流下来的声音。而她正坐在一片水洼当中,用了至少十秒的时间眼睛才适应了眼前暗黑的光线。

但依然只是模糊的影子,顺着水流的方向望去,一方微弱的光亮袭来。

再探了探四周,她确定自己在一个坑中,或许是一个坑,或许是一口井也未必。

只是这个坑是在新湖公园里,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一切未知。

不过她很快又否定了前者,如果在新湖公园里,从那一方圆形的口子上望去,并未见着天幕,也并未感知有人的存在。

按理说,她下午失踪了,警方还不得在公园里四下搜索,至少不会安静得这么可怕。

可这个地方是在哪里?那小丑将她劫至这个坑里究竟是何意图?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以自己一个女性的身份,她不得不往那方面想,但实在是她想多了,自己身上的运动服还好好的套在身上。

不过,就这么一摸的工夫,惊喜袭来。

小魔仙的电话手表此时正完好地躺在自己的裤袋里头,不过这惊喜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魔仙的手表却没电了,无论她如何鼓捣也开不了机。

眼下,只能想办法出得这个坑,或许能解得开谜底。

可她很快就发现她想要出得这个坑也是妄想,这是一个梨形的坑,上小下大。

而且坑四周的土松软无比,一攀就扑棱棱地往下掉土。倒有一两根藤蔓,却也经不起拉扯直接就断了。

做了这么一番无用功之后,洛亚相当沮丧,只得采用最原始的方法,借助自己还不错的大嗓门。

“有人吗,救命啊!”

喊了这么数声之后,只听见外面惊起飞鸟的声音,还有一阵雨沙沙之声,并无半个人来这洞口探一探。

夜,越发地深沉,外头的雨滴声越来越密。

其间,洛亚多次试着攀着坑壁往外攀,都以失败告终。

也多次利用自己的大嗓门呼喊,回应她的不过是一阵急似一阵的雨声。

洛亚甚至天真的想过,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雨量最好超过b市建国以来最高的水平。

这样,雨水就能将这个坑给灌满,凭着自己拙劣的游泳技巧,她也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这样的一个夜晚,对于洛亚来说倍感煎熬,又冷又饿,还有黑暗带来未知的恐惧。

那个小丑是谁,他将自己弄到这么一个地方的目的是什么?

但洛亚知道,那个人绝对不只是将她掳到这个大坑中,等待别人来救她,或者没有人来救她,让她因为饥饿而死。

他一定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当他那下一步动作来之前,自己还呆在这个坑里的话,那么好不容易得来的二十多年的小命怕就是到头了。

她不敢闭眼睛,努力使自己的精神注意力集中,她在想着,如果那个人来了,自己拼力最后一搏或许还会有一线机会。

这是毛不仁时常对自己和温师弟说的话。

“作为一名合格的律师,为了维护咱们当事的人利益。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即使到了最后的关头,我们也不能放弃。”

毛不仁办公室的墙壁上挂了一幅字,就是著名诗人陆游的名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就是在一个又一个十分难啃的案子中,遇见柳暗花明而在业界赢得厉害名声的。

很快,白天来临了。

外头亮了起来,隐隐见着树木粗壮的树干林立。有的时候甚至还会有鸟雀在坑口停贮。

这一场雨下得有点稀奇,冬天了这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仿佛是有意跟她作对似的。

这一整天,雨时而大,时而小,从洞口流进来的水量越来越多,连她最后一块领地都快占领了。

但她知道,这雨绝对不会将这个坑填满。

外头大白日透过来的生气,让她又生起了一线希望,伸了快僵硬的胳膊腿试了几回,欲从坑底爬到外面去。

但很快她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从坑底到坑口大概有四五米深,土质又松软,不借助工具是爬不出去的。

可这坑里除了坑底一滩水,与一层厚厚的树叶之外,连根树枝都没有。

第51章 失踪之谜 之八

一种绝望的情绪袭来,如果那个人一直不出现,她是不是要一直呆在这个坑里?数天之后,她就会因为饥饿而死在这个坑里,一年,两年,或许更多年,都不会有人发现在这个坑曾经有个正当年的姑娘死在这里。

这种绝望的情绪袭来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地朝着坑顶大喊。

却是越喊越绝望,数小时过后,她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然发不出声来了。

夜幕很快就又下来了,洛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睡去之前,在心里头狠狠地骂了易天。

他这个刑警队队长是怎么得来的,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还没有找到她?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种新的恐惧感袭来,一声尖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因为借着夜色的暗光,她看到自己的对面站着一个黑影,一双黑得发亮的瞳孔正定定地审视着自己。

但自己那一声高八度的尖叫声显然对于眼前这个黑影起不了半点波澜,他仍然笃定地站在那里。

洛亚怀疑此人是一个严重便秘男,因为接下来,洛亚问了他数个问题,他皆定定地站着不动,不发一言。

“你是谁?”

他不发一言。

“这是哪里?我与你前世无冤,今生无仇,你为什么要将我弄到这里来?”

他还是不发一言。

“网上的贴子是不是你发的?四位失踪少女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还是不发一言,黑暗的光亮中,洛亚只觉得此人穿了一件黑色的雨衣,但那张小丑脸上几道白色的颜料却看得十分明显。

一口大白牙咧得十分夸张,在黑暗中闪着莹莹的光亮。

洛亚越发的恐惧,变态,一定是比那赵石头还要变态的疯子。

对于一个疯子,你跟他讲理由,讲道理那就预示着是对牛弹琴一般。

所以她往坑壁又靠了靠,作出防御的姿势,以防那个人突然袭击,而自己又毫无准备。

长时间的对峙,让洛亚本就虚弱的身体,感觉就要休克一般。

她觉得自己要速战速决,如此耗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

“疯子,你究竟想怎么样?”

天空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在坑口划过一道光,一张小丑的脸和那人的身形在洛亚眼中一晃。

如此高大的一个男人,她在思忖如若真的动起手来,自己如何是他的对手?

更加糟糕的是,定定站在坑中央的那个人终于动了动,他脚下水声十分清晰。

哼哼,洛亚在心中想,我还以为你要站多久呢?就算你大脑想要控制住你的身体,但你生理的极限却是不受大脑控制的。毕竟是个人,一个大活人要站在那里不动,到底多长时间是极限?洛亚不晓得,但她晓得眼下正是那个人的极限。

“你觉得呢?洛亚小姐。”那声音沙哑无比,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呵呵,因为你的这个名字已然在我的脑中刻印了数年。”

“赵石头?你就是当年那个疯子?你不是死了吗?”

黑暗中,洛亚不由自主地发起了抖。

“哼哼,赵石头,那个变态,你怎么可以将我和他相提并论?”

“那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干?”

“别问我是谁,因为过了今晚,你也不会知道你是谁?”

“你,你到底想怎样?”

阴恻恻地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我不想怎么样,只想让你体会体会死亡来临之前的滋味。”

一把闪着光亮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一步亦趋朝着洛亚的方向逼来。

完了,二十年之前是妈妈拼命护了她的周全,可如今,在这不知名的坑洞之中,再也没有人来护着她,小命就要玩完了。

身下厚厚的树叶,此时成了她的工具,尽管那是无用的,但此时只是她本能的反应。

笑,毛骨悚然的笑,一种笃定的嘲笑。

树叶扬扬洒洒,最后,就连身下的树叶也没有了。

“哈哈,洛亚,你表现得不咋样,至少你站起来跟我搏斗一番,那样我会更看得起你一点。”

“横竖是一死,我何苦要做那些无用功?只求你快当一点,给我一个痛快。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女汉子。”

那人越发笑得阴沉。

“想不到你看得这么透彻,倒也算得上女汉子一枚,如此我也就遂了你的心意。毕竟这鬼天气,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滴答着雨水,朝洛亚的脖颈之上袭来。

分秒之后,身前那高大的身躯倒在水洼之中,溅起一地的水花。

那人手中的匕首应声而落,洛亚的反应之迅速,立马捡起那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就在刚才,洛亚本能地抓起身下的枯树叶朝那人扔去之时,手下突然触及到一根硬邦邦的东西。

摸起来冰凉无比,不是树枝,应该是动物的骨头。洛亚心底重又燃起了希望,毛律师说过,就算到了最后的关头,也不能放弃。

右手紧紧地在身后握住那根骨头,只需要等待最后的时机,当那人毫无防备地将那匕首向自己挥来之时。洛亚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那骨头棒朝那人的太阳穴上挥去。

记得爷爷说过,人的太阳穴是头部最薄弱的地方,只希望自己一击即中。

她确实是幸运的,时机也把握得相当到位,那人只是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按理说,主动权掌握在她的手中,她应该乘胜追击,给那人迎头痛击,不给他留下一丝机会。

但当洛亚举起手中的匕首,打算在那人的脖子上轻轻一抹,颈动脉处立马就会血如泉涌,他再也不会给她造成半分的威胁。

最后她没有那么做,一来是她下不去手,二来,她不想一条生命终结在她的手中。

当她攀着那人顺下来的枝蔓往坑沿爬去的时候,到底是力量不够大,那人并没有晕过去多久就醒转了过来。

下方传来了他痛苦而又欢欣的声音。

“洛亚,是我太小看你了,你真的是一个十分有意思的女人。不过,今晚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洛亚越发的慌乱,往上攀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她的脚踝,使命往下拉扯。

第52章 失踪之谜 之九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双脚拼命地往下蹬,终于将那人的手给蹬了下去。

那人反而笑得更加地放肆了。

终于爬到了坑沿,一道闪电又袭来,回头一看,那人满脸的血污正攀着藤蔓往上爬。

没有半分的犹豫,拿出匕首将那根藤蔓给割断,坑底传来了那人的咒骂声。

“tmd,洛亚,快点将藤蔓给我抛下来,不然,等我出来可就有你好受的了。“

洛亚冷笑一声。

“哼哼,你就在坑底呆一夜吧,等明天自然有警察会来找你的。”

无边的树林,在暗夜中犹如无数的黑影向自己袭来。她不知道要朝哪个方向跑,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歇下来,只有朝前跑。

雨一直下,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却依然在树林里转,仿佛看不到尽头。

更加糟心的是,身后不远处响起了那个小丑阴沉的声音。

“洛亚,别跑,我说了,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冷汗淋漓,洛亚后悔了,刚才为什么没有给他致命的一击?

毛律师曾经说过,不管对手是一只温顺的小羊羔,还是一头凶猛的狼,都不能给对手一丁点机会,就是那么一丁点机会就有可能导致你全盘皆输。

他说的多么有道理啊!

可洛亚知道自己明白的太晚了,因为在她的前方的树丛中,出现了一张戴着白色面具的影子。

怪不得那个人来得如此快当,原来他还有同伙。

而身后,那小丑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懵了,不知道此时该选择哪个方向,前方那个白色恐怖面具的影子从树丛后面闪出来,一步一步朝洛亚走来。

前后左右,目前只有往左还是往右跑才能有一张希望。

右边,那片地带好像更开阔一些。

眼见着那白色面具之人就要来到了跟前,她再也不能犹豫,朝着右边拼命跑去。

一个踉跄,她扑倒在林子中厚重而又湿软的树叶丛中。

完了,只这么一摔。身前已然站着那个压迫人的影子。

洛亚拼命朝着前方爬着,奇怪的是,那人好似并未对自己出手。

回头一望,那人只是站在原地未动。

接下来,他又说出一句话,不同于小丑的声音,但也很难辨别,显然是在压低了嗓音。

“你走错方向了,你越往前走,越是密林深处,只怕你永远走不出去。”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不管你相信或者是不相信,我都会告诉你,你刚才走的方向是对的,再往前走差不多15公里,你就可以找到下山的路了。”

“下山?这里是在哪里?”

“你出去自然就知道了。”

说话间,追在后面的小丑已然来到了跟前。

“哈哈,到底追上你了。”

白色面具对小丑道:“我说了不可以伤害她,你为什么不听?”

小丑:“哼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

白色面具似乎不愿意跟小丑多说,只转头对洛亚道。

“傻女人,你还不快走?”

洛亚终于觉得白色面具的话可信了,不管是敌还是友,至少当下他是站在她这一方的。

她朝着他所指引的那个方向拼命跑去,跑出去很远,再回头一看。

暗夜之中,白色面具与小丑的身影在树林中一来一去,打成了一团。

不知道跑了多久,其间她也回头看了数次,那两个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雨停了,前方似乎看到了黎明的颜色。

一路跌跌撞撞,终于从密林中钻了出来,前方一道山峰挺立在天幕之下,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出现在眼前。

她倒了下去,最后的意识是那条通往山下的山路……

易天定定地看着洛亚,这一天两夜,她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场面,为何此时她讲起来却如此轻描淡写,好似在讲别人的故事似的。

难道眼跟前这个看似柔弱万分的女人,她真的是金刚芭比转世的,内心已然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她童年的那一场浩劫,对于她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今看来,却是一个谜,连带着她这个人在易天眼里也成了谜。

“洛小姐,恕我冒昧地问一下,生活与工作中你与别人结过仇吗?”

洛亚不可思议地瞅了王同一眼,瞅得这位小伙子红一半张脸。

“小伙子,你觉得我一个善良得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女生,会与别人结过仇吗?”

王同或许觉得自己的问话不大对,又不知死活地换了一个方式。

“那,听说你最近失恋了,此案会不会跟你前男友有关?”

洛亚拿白眼瞅了易天一眼,愤愤道。

“你才失恋了,你全家都失恋了,我恋都没有恋过,从何来的失恋?”

王同有点招架不住,拿求救的眼神瞅了一旁的易天,易天回给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那个意思是你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摊子。

不过他心里还是非常之高兴的,这个女人此时还厉害得犹如一只战斗鸡似的,那就说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在这个女人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对王同道:“你和她再谈谈,照顾好她。如若真的如洛亚所说的那样,我觉得那位小丑还有可能再出现在她的身边。”

猫眼山侦察,确实是一件费体力的活,光爬到游人发现洛亚的位置已然费了易天相当大的能量。

警局的同仁们一早就在山上搜索了,但猫眼山如此之大,洛亚所说的那个大坑究竟在哪个方向,她说不清楚,警方更是迷茫得很。

易天倒是动了些脑子,记得洛亚说过,那位白色面具之人说过,让她一直往前走,大概15公里处就能找到下山的路。

15公里不算太远,以发现洛亚的猫眼峰下面的山道上为中心,往四面半径15公里远的地方分头搜索,相信不难找到她所说的那个地方。

然而,这一天,太阳都下了山,依然没有找到洛亚所说的那个地方,往森林里别说15公里外,25公里远都搜索了一遍,仍然没有线索。前两天都是大雨,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如果有人经过,势必会留下印记。

第53章 失踪之谜 之十

但,警方搜索那么久,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曾搜到。

李大奎在电话里头将易天骂了一顿,问他究竟有没有搞清楚地点,几乎全局的人都出动了,还一无所获,既浪费了资源,又浪费了人力。而四位失踪少女的家属又跑到警局里头来询问了,有个别家属甚至情绪失了控,说警局的警察都是吃干饭的,这么多天了,案情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由于前一天刚下过不小的雨,森林里的路泥泞难走,给警方的搜索更加带来了难度。

入夜11点,猫眼森林公园往里走就是原始森林,为了防止意外,搜索暂时停止。

回到医院,洛亚的病房上已空无一人,王同说,他只是去买了一个晚餐的工夫,回来的时候洛亚已经不在了。

好在,洛亚留下了一张纸条,说她回家整理第二天要开庭的资料。

易天在电话里就骂王同,说非常时期,怎么能让她单独行动呢?

王同面露难色,踌蹰了一番说道。

“队长,洛小姐虽说长得不赖,但脾气却是相当难伺候,对于你以后的日子,我深表同情。”

易天更没好气。

“你娃想多了,我与她只是普通的朋友?”

“拉倒吧,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对那洛小姐一往而情深。”

“就你贫,让你们查的四位少女的行踪有进展吗?”

王同那头叹了一口气。

“队长,一筒和二饼的眼睛都盯成国宝眼了,你得给一些时间,毕竟b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天网所有探头都得过一遍,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得下一些工夫。”

挂完电话,易天傻了,自己对洛亚有那一方面的心思吗?为啥自己这个当事人不知道呢?

车子穿过某条小道的时候,路边摆了一个麻辣烫的摊摊,停下来打包了一份。

敲开洛亚家的门,看到那个女人安然无恙,易天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确实是忙,对于律师行业,易天不是很了解。以前看过一部关于律政的电视剧,那里头的律师与他们警察有得一拼,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的那一种。

没想到,现实中,她洛亚仅仅是一个律师的助理,已然忙成狗。

她开完门,并不理会她,又坐到了电脑跟前敲键盘去了。

易天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水,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她有空闲理会自己。

与平静的表面相比,内心却是心急如焚。

绑架她的人一点线索没有,一天不落网,她的人生安全一天就都得不到保证,她居然还跟没事人似的,仿佛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

他倒也没有等多长的时间,她转过身来。

“有话快说,我的时间不多。”

“呃,我是想问,你说的那个坑在猫眼公园的具体方位在哪里?”

洛亚明显不耐烦,这个问题,王同已经在医院里头问了她无数遍了。

“易警官,对于一个平时连东南西北在何方都不晓得的人来说,你觉得我应该知道那个该死的坑在天上还是地下吗?当然,如果天上有太阳或者月亮,再不济有颗北斗星也行,或许我还能蒙一蒙。但事实是,当我一个人无助地呆在那个鬼坑里差点死掉的时候,天上既没得太阳,也没得月亮,更别说半颗星星了,有的是那冷雨滴答敲击得人心发慌的声音。警官,请问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她情绪有点激动,易天能够理解,就算是铁打的铁娘子,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多少有点情绪是对的。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打扰她的,站起身来。

“你早点休息,别太拼命。桌上是给你带的麻辣烫,不过最好少吃,过过嘴瘾就得了。”

拉开房门的时候,洛亚叫住了他。

“那个,后天上午庭审之后,我还有一些时间,可以跟你们去现场看一看。”

她虽说脾气冲了一点,一点就着,其实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电梯下行的时候,易天想着,如果真如王同所说,自己对洛亚有那么一点意思,余生在一起真的值得同情吗?

想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她与他就像两条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一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与她只能是人民警察与人民的关系。

站在楼下的花园里,点燃了一根烟,朝楼上看去,她的窗口还亮着灯。

那年梅妮走了之后,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是萎靡不振,从来不会抽烟的他学会了抽烟,渐渐的烟瘾越来越大,戒了数回也戒不了。

一根烟抽完,时间已然是凌晨一点钟了,小区里十分安静,安静得让人心发慌。

楼上她的窗口还亮着灯,拿出手机又给她发了微信。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那之后大概五分钟过去了,她那头却始终未曾回信息。

易天暗道不妙,转身立即进了门楼里,电梯这个时候正好停在8楼的位置。

这样的一个夜晚,这样的一个时间点,绝对不是巧合。

正准备按上行的电梯按钮的时候,电梯开始从8楼往下行,易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这个时候下来的是人绝对绝对有问题,将身形闪到了一边,等那人下来的时候,自己可以出其不意一招治敌。

然而,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里头却空无一人。

洛亚,在自己抽这根烟的工夫,难道她已出事啦?

没有半分迟疑,进了电梯,电梯门在8楼打开的时候,一眼就可以看见洛亚的房间门紧闭。

而旁边楼梯间的双扇木门这个时候正好合上,楼梯间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了,转身立即冲向了楼梯间。

有的时候确实是有些草木皆兵了,当易天追上那脚步声的主人,不由分说将那人给按倒在楼梯间的台阶上之时,那人吱哩哇啦一阵乱叫。

“大侠,求你饶命,我兜里的钱全都给你,还有手机,我新买不久的水果手机也给你,只求你别伤害我。”

靠!那人将易天当成了抢劫犯。

借着楼梯间的声控灯,易天看清楚了被自己死死压在身下的这个男人,身着一套睡衣,汲着一双拖鞋,一副居家的打扮。

第54章 失踪之谜 之十一

将那人给拉了起来,抵在墙面上,那人吓得满脸冒汗。

当易天亮明身份的时候,那位穿着睡衣的中年发福男终于松了一口气。

“警官,大半夜的是会吓死人的好吗?你差点将我吓尿裤子了。”

“说,你为什么从8楼下来?”

那人相当无奈:“警官,我住在8楼,我不从8楼下来难道还会从别的楼层下来?”

“大半夜的,你出来做什么?”

“警官,你管得也太宽了吧!大半夜的大冷的天谁想出来啊?还不是被老婆给撵出来的呗。”

“那为什么不坐电梯?”

“警官,我心情不好,本来是想坐电梯的,按了电梯的按钮之后,又觉得出去怪冷的,就想到楼梯间坐上一坐,等老婆气消了又回去。”

唉,原来是虚惊一场。

当敲开洛亚家对门的时候,刚才那位中年发福男,立即被他老婆给揪着耳朵拎回屋里去了。

这个时候,易天的手机铃音响了,洛亚回了微信。

“嗯!我马上就睡,谢谢关心。”

今晚似乎不再一次见到她,他实在是不太放心。

“我就在你门外,你开一下门。”

门打开来,洛亚一张惊奇脸。

“你,没走?”

“在楼下抽了一根烟,见你没回信息,不太放心又上来看一看。”

“哦,刚才实在是太困了,趴桌子上眯着了。”

“我不进去了,你早点睡。门记得要反锁。”

楼下,易天看着8楼洛亚的窗户灯熄灭了之后,才开着车离开。

公寓楼下,一辆黑色轿车里,一双发亮的眼眸盯着那扇窗户良久,凌晨两点钟的时候,那辆车里的人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发动车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两天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易天回到住处,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困意止也止不住的袭来。

桌上手机响了的时候,手指间的烟头将将快烫到手指头,忙里慌乱的将烟头给掐灭了,接起了电话。

是王同。

“易队,找到四位失踪少女的踪迹了。”

心里头一阵兴奋,抓起车钥匙旋即下了楼。

猫眼森林公园下头的凤凰村子里头,夜色沉沉。

王同说他们以新湖公园为起点的天网探头查起,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通往郊外的大桥上的一辆商务车上发现了她们的踪迹。

要说这帮人也是相当谨慎,要不是其中一位少女戴的那顶鸭舌帽十分特别,还真难找到线索。

这位陈姓少女打扮得相对时髦一些,一身男装大有电影里民国时期的女扮男装的派头。

那顶鸭舌帽在市面上很难见到,大要是想与那套格子的小西服相呼应,那顶帽子也是灰白相间的格子条纹。

在出新湖公园大门的监控探头里看得十分清晰,但也只在新湖公园大门口出现过她的身影。

再次捕捉到她的讯息的是在那辆开往郊外的商务车里,b市这座跨海大桥是连接市中心与外界的主要通道,大桥的桥头有一个收费站。

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夹杂在车流之中,并无特别之处。

交完费,通过闸口的时候,那顶黑白格子的鸭舌帽子突然从车窗户里掉了出来,从里头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帽子,但没有抓住。

那只手的半截衣袖与那帽子一样有着灰白色条纹。

监控探头清晰地拍下了那一段画面,锁定了车辆,再根据车辆来找人就容易得多了。

从市交管中心得来了消息,这辆商务车的车牌号码却是属于一辆国产牌小轿车的牌子。

不是违法犯罪份子的手法多拙劣,而是他们总是存在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已然做得天衣无缝了。

就算是一点小小的瑕疵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可以忽略不计。

就算是一辆套牌车,但只要锁定了它,要追踪到它也就相对容易了许多。

这辆车出了大桥,径直开到了猫眼森林公园下头一个叫凤凰村村子的入口,虽说这村子相对偏僻,但也沾了猫眼森林公园的光,村口那条路建得还有模有样,村口也架立了天网的探头。

通过那个探头,从村里再次出来的那辆商务车换了车牌,而那辆车上却只剩驾驶员一个人。

交管处来了消息,这车牌是真的,是凤凰村里头一个叫阿柄的小年青的车子。

跟凤凰村村长通过电话,村长说这阿柄平时里东游西荡的,没有一个正经职业,他父母在市中心的菜市场经营一家水产店,平时也不在家里,也管不了他,更别说指望他去水产店里头帮忙。

只是下半年的时候,这阿柄突然买了一台还不错的车,别人问他车是哪里来的,他说是买彩票中奖得来的。

当车子悄没生息地滑入村口的时候,村口不知道谁家的狗警觉地叫了起来,这一叫就起了连锁反应,整个村子里狗叫声就此起彼伏,遥相呼应交流了起来。

易天与王同十分紧张,这怕不是要打草惊蛇了。

所幸,阿柄那辆黑色的商务车还稳稳当当地停在院子里头。

前来接应的边防民警已然守候在阿柄家外头多时。

当警方冲进阿柄家,阿柄此时还光溜溜地缩在被窝里头睡大觉,他的身边就躺着那位鸭舌帽姑娘。

可当警方搜索了阿柄家两层小楼的时候,另外三个姑娘却不见踪影。

阿柄小学都没上完,是个粗人,平时也不上网,并不知道什么网站贴子,只知道上头有人让他开着车在新湖公园附近找个僻静之处候着,自然有姑娘来找他。

至于另外三位姑娘,接来的当天晚上就送到码头。

码头上一位叫刀疤脸的负责接应,这些姑娘被送往何处,阿柄也不得而知。

阿柄身边那位叫阿燕的姑娘,哭得个稀里哗啦。

说其实一开始自己只是好奇,觉得网上这位贴子的网友这种会面的方式别俱一格,有思想有深度。

那天她破译了网上的贴子,并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很快就有人联系了她,说某影视公司最近打算投资一部悬疑片,需要有这方面特质的演员。谁要是破译了那贴子上的地点,那么就说明她有这方面的特质,就算是过了第一关。

第55章 失踪之谜 之十二

接下来还有好几关考验在等着她们。

那一日,她来到新湖公园,按照约定的地点,新湖公园一座湖心亭。她在那湖心亭的椅子上没有坐多久,手机里传来讯息,说她已经通过了初步的面试,去洗手间易过装之后出公园的大门,往左边一百米之后,再往左拐五十米,然而右拐五十米。

反正拐了无数回,弄得她晕头转向,终于找到了阿柄的那辆商务车。

不过这位单纯的阿燕姑娘还觉得这样特别刺激,更能表现出她超群的智慧。

车子出了市中心,往大桥上开去,商务车的驾驶员阿柄说要带她去影视基地试戏,还说阿燕姑娘是他这些天载过最出色的姑娘,不出意外的话,那部红的主角非她莫属。

阿燕十分高兴,车子过了收费站的时候,眼见着就要上大桥了,海风从窗户外头吹进来,特别令人心旷神怡。

她摘下帽子打算呆会车子过大桥的时候,将帽子拿在手里伸出窗外兜一帽子海风,来庆祝自己马到成功。

不曾想,这帽子刚伸出去,自己个就飞了。

阿燕还沮丧了好久,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果然,当车子驶离主干道,往那条偏僻的路上行驶的时候,她警觉起来,问阿柄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阿柄的回答也无可厚非,说那部戏主要的拍摄景地是猫眼山公园,车子当然要往猫眼山公园方向开了。

车子经过猫眼公园的大门直接开进了附近的村子。

阿柄说影视公司为了方便拍戏在村子里租下了民房,阿燕信以为真,因为快见到导演还兴奋不已,甚至在车里为自己琢磨了一出戏,呆会儿见到导演好好表演一番。

然而,阿柄家的二楼,当她前脚跨进门槛的时候,跟在身后的阿柄就原型毕露。

关上了房门,将她给捆了房间内。

至于阿燕为何没有当晚就送走,阿柄说他毕竟血气方刚。阿燕又生得十分漂亮,就有了想要留下她自己享用的念头。

在一次霸王硬上弓之后,他对阿燕说道,其实他不过就是一个接送人的小马仔。

经过他手的女人那是多得不计其数,都被送到了码头上,再被送往越南等地,那条路上去了就有去无回,若阿燕识相的话,乖乖地听他的话,还有可能保得一条命在。

阿燕确实被吓住了,当下打算乖乖听阿柄的话,再寻得机会出去。

没想到阿柄却看她看得十分严实,一直没有寻着机会。

这些天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好在警方终于找来了。

边防审讯室内,易天问阿柄,元旦那天是否在新湖公园内接过人?

阿柄说那天确实收到消息说要接两位姑娘,但他在车里等了许久也未曾等来人。

加上下了好大的一场雨,他又担心出来太久了,家里头的阿燕跑了,所以就回了家。

昨天一早听说有一位姑娘被绑到了猫眼山上,警方动静闹得那么大,他也不敢出门,一直呆在家里头。

其间接到了码头刀疤几通电话,问他为啥还不送货,那头催得急了。

阿柄前些天借口说从新湖公园里头接来的货生了大病,怕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门。

那头暂且放宽了一些时限,不过,眼见着就躲不过去了。面对阿燕,他是舍不得也得舍得了。

与刀疤约好了凌晨五点在码头交货,这不五点还未到,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那么,你或者你的同伙可有扮过小丑的样子出现在公园内?”

阿柄十分不屑的样子。

“谁吃饱了撑的,扮那个幼稚的玩意做什么?”

解救另三位姑娘,还得多亏了边防派出所的白贞警花。

当下她二话没说充当了阿柄手中的货,上了刀疤的船,成功地将警方引入了人贩子的老巢。

海边一处转移地点,带头大哥老虎与他身边的女人也被抓捕归案。

所幸警方来得及时,另三位少女还关在海边转移窝点。

不过她们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据老虎交待,这些少女们都将转移到海外沦落为皮条客的赚钱机器。

至于这些年从他手中转移到海外的女人有多少,他说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他这一句记不清直接造成的后果是,他余生都得在监牢里度过了。

对于老虎为什么搞得如此神秘来拐骗少女?原因忒简单,这个男人平时爱好看一些悬疑片,喜欢瞎琢磨。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字母的谜案。

局长李大奎说,如今这些少女们的自我安全保护意识薄弱,说到底也不怪她们,一方面当今这个浮躁的社会给了少男少女们塑造了一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另一方面也是如今犯罪分子的手法越来越层不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说到最后,局长又长叹了一句。

“说到底是咱们公安机构安全宣传力度不够哇!”

四位少女回归了家庭,人家家属也是雷力风行,第二天中午饭点前就赶制了锦旗送来了警局。

非得要请警员们吃顿大餐,警员们一个二个用期许的眼神瞅了李局。

李局的原话。

“人民警察就是为人民排忧解难的,这大餐就免了,以后还请多多支持咱们的工作。”

少女们的家属千恩万谢地去了。

李大奎十分欢乐,一张大嘴张开了就合不拢了。高兴地拍了拍易天的肩膀,说易天不愧是刑警队队长,他的功劳最大。

易天却高兴不起来,据老虎与阿柄交待,这绑架洛亚的凶手明显与他们没得半毛钱关系,这小丑与面具男还逍遥法外,洛亚的人身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中午,局长十分高兴,说要请大家在公安局对面那条巷子里头的快餐店撮一顿,每人加个鸡腿。

易天推了。

“李局,请客就免了,以后少拿你那大嗓门对大家咆哮就得了。”

下头一帮人跟着附和,让局长以后对他们说话和气一点,毕竟都算得上他手底下亲儿子。

李局又开始咆哮。

“龟儿子个个的,你们见过哪个亲爹不对自己亲儿子咆哮的?要不咆哮的,铁定不是亲生的。”

最近的案子一个接一个的,局里一帮兄弟们都累得了,纷纷倒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中午就算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怕也没得力气动一下筷子的。

还是人家万法医懂得体谅人,拎了好大一摞餐盒进了刑侦部的门。

“兄弟们别睡了,快起来补充能量了。”

第56章 楼梯间的死者 之一

刚才还呼噜声起伏的办公室,立马被欢呼声代替。

就数一筒话贼多。

“嘿嘿,还是嫂子心疼咱们。”

二饼跟着附和:“是啊,咱们都跟着易队沾了光了。”

饭盒瞬间被一帮糙老爷们一抢而光,万一刀手里就跟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粉色的饭盒摆在了易天的面前。

“给,有你最爱吃的锅包肉。我亲手做的。”

一帮老爷们又起了哄,一盒子米饭都堵不住他们的嘴。

一筒:“嘿嘿,嫂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啥易队有锅包肉,而我们只有回锅肉呢?你这偏心偏得也太明显了吧!”

二饼:“是啊!是啊,嫂子,我也想吃你亲手做的锅包肉。”

万一刀的小嘴跟她的手术刀一般利索。

“咋地,我就偏心呐,你有意见啊!”

一帮人恬不知耻:“嫂子,没意见,我们哪敢有意见啊!”

万一刀:“哼,谅你们也不敢有意见,否则我的手术刀可是不长眼睛,划花了谁的脸我可不负责。”

易天一张脸红了红,又泛了青,连日以来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铁打的身子也累得慌。

看了一眼桌上的饭盒,一点胃口也没有,再说了,他对万一刀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实在是没有理由与人家耍暧昧,这不是妥妥地耍流氓么?

将那饭盒往万一刀跟前一推。

“你亲手做的,我就不吃了,我怕有味道。”

万一刀一双眼眶立马见了水:“我洗了无数遍手,做的时候还戴了手套的。”

易天觉得自己拒的不够明显,又添了一句。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不是戴不戴手套的问题,是心理作用,知道吗?”

万一刀留下一句话,转身冲出了刑侦部门。

“你爱吃不吃,不吃就拿去喂狗。”

王同打外面进来。

“你们谁欺负万一刀了?我看见她边跑边抹眼泪,那家伙,惹人怜的样子。”

二饼将那粉色的饭盒打开,夹了一块锅包肉吃了。

“除了易队,还能有谁能将那个如钢铁包裹一般的女人给流了眼泪水?嗯,这锅包肉就是比回锅好吃。”

“是吗,我也来尝一尝。”

一筒嘴里含了一包肉,含糊不清对易天道。

“易队,我觉得你有点过分了,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不能随意糟蹋。”

易天揉了揉额角,回了一筒一个让你自行体会的眼神。

“我要不过分,能有你的锅包肉吃?再说了,人家可说了,不吃拿去喂狗。这不,没喂狗,全喂了你们这帮白眼狼了。”

一帮没心没肺的老爷们不再废话,有好吃的比什么都好。

易天觉得自己最近不光是身体疲累,精神上也绷得紧紧的,这个时候也放不下来。

起身泡了一杯咖啡,手机响了,那上面显示是洛亚。

当他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莫名有一些兴奋与欢欣,连带着她那头的声音也觉得好听起来。

“易警官,下午还去猫眼公园吗?”

“去,当然要去。”

“那,你来事务所接我。”

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它的主人已不在。

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大老爷们。

王同了然:“我说你们别乱点鸳鸯谱,人家易队已经有心上人了。”

一帮老爷们八卦起来就有点吓人,将王同给团团围在了中间。

“老实交待,是谁?是何方神仙能让咱们易队这棵铁树开了花?”

王同将那粉色的饭盒给拢到了自己跟前。

“嘿嘿,我就不说,急死你们。”

屋内乱成了一团,李局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门前。

他那招牌式的咆哮声如期响起,刑侦室内立即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我说,这是警局呢还是菜市场,你们也太放肆了吧!”

李局扫了一眼屋内。

“易天呢,去哪里啦?”

“报告李局,他去调查猫眼公园的案子了。”

“收拾好家伙什,清水湾万家公寓56号802发生了命案,”

“万家公寓56号?”王同满脸惊讶。

“是啊!”李局回了话。

“802?”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王同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有那么巧合吗?旋即回李局的话。

“李局,你还记得之前你让易队保护的洛小姐,元旦期间被绑架到猫眼山的那位吗?”

“记得,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呢?”

“可你还记得她住在哪里吗?”

李局有些不耐烦:“她住哪里不应该是易天应该关心的事情吗?”

哈哈,没想到粗犷有型的李局居然也瞧出了易天与洛亚之间那一种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李局,她就住在清水湾万家公寓56号801,您觉得这只是纯粹的巧合吗?”

李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巧合?生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很可能是我们总会去记住了那些百分之一才发生的不寻常情况,而忽略掉那些结果理所当然的寻常情况。”

一帮人个顶个一张敬佩脸。

李局继续道:“如果说一次巧合只是凑巧,那么多次巧合加在一起应该就是真相了。”

一帮人个顶个的膜拜脸。

李局讲完觉得场面有些不对:“怎么啦?我讲得不对吗?”

一筒对李局竖了大拇哥:“李局,想不到你不但是一个出色的警察,还是一个了不起的哲学家。”

李局难得不太好意思一张脸。

“就你贫嘴,还不快出发?”

一帮人出得门来,万法医都已经坐在车里候着了。

第一现场并不在802室内,而是在8楼与7楼的楼梯间。

死者叫杨强,一位网约车司机,死得十分安享,穿着厚实的棉睡衣保持着坐在台阶上的姿势,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他身边的台阶上摆了一瓶喝了半瓶的高度白酒,楼梯间也充斥着一股白酒的味道。

其老婆穿着睡衣坐在8楼的台阶上哭得死去活来,局里一位女警将她给扶了出去。

万一刀手脚麻利,提着工具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

据万法医初步判断,死者大概死于昨晚凌晨12点到5点之间。

由于这个楼梯间平时鲜有人走动,发现他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中午快饭点的时间了。

发现死者是小区的保安刘大叔,每天例行检查楼道的时候,发现楼梯间坐了一个人。

起初他以为是谁家男人出来抽一口烟,喝一口酒的的,时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家里头女人不让抽烟喝酒,这无人来去的楼梯口就是绝佳的场所。

第57章 楼梯间的死者 之二

很快刘大叔就发现不对劲,当他从1楼爬到12层顶楼,巡视完毕之后,再下到8楼的时候,那个人还在楼梯间坐着,还保持那个姿势不变。

特别是经过那人身边的时候,有一股恐怖的凉意直往脖颈上袭来。

拿手轻轻推了一下那人,却发现那人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刘大叔是上了数岁的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忙拔了报警电话。

802的女主人瘫坐在沙发上,说天都塌下来了,这可咋个办。

杨强今年四十八岁,有一位正上高中的女儿,女儿平时住在学校里面,周末才回家。

夫妻俩都是外地来本市打工的,近年来流行网约车,杨强就购置了一辆国产轿车在某网约车平台上注册,白天的时候就在外头跑活。

他老婆在一家家政服务公司挂了牌,有活的时候就去干活。

一家人租住在万家公寓已然好些年了,一来这里的房租便宜,环境也还不错。

杨强住在这里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好处,就是这里住的大都是在公司工作的百领,年青人都时兴网约车,所以杨强的生意还不错。

一个月挣个七八千是必然的,女儿上高中目前还花不了多少钱,夫妻俩也很节约,余下来的钱都存了起来,将来供女儿上大学用。

杨强的死因还没办法确定,就有人猜测,以杨强的年岁会不会是突发脑溢血,或者是其它突发疾病?

杨强的老婆就说他男人身体一向好得很,不抽烟不喝酒,除了因为长期开车腰有点不好之外,没有别的什么毛病。

至于夫妻俩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仇家什么的。

女人就说他老公是一个蔫巴巴,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人。在外头从来不惹什么祸端,至于自己,虽说嘴上有些不饶人,但却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地善良得很,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王同就纳闷了,这杨强不抽烟,他自然没有理由大半夜跑到楼梯间抽烟的可能。

他老婆抽抽答答地说,昨天晚上临睡前,两人又吵了一架,她老公甩门就出去了。

“又?是什么意思?”

女人对于自己用了一个“又”字解释了一番,说前天晚上她刚和老公吵了一架。

不过1点多的时候,杨强被一位警官给送了回来,碍于警官的面子,女人勉强原谅了杨强。

女人因为前天晚上的气还未消,昨儿个晚上两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又发生了争吵。

早上起来,发现他老公已经不在了,她也没有在意。

本来是想打个电话给杨强的,但碍于面子,忍了下来。

这也很正常,早上上班高峰期,打车的人特多,她以为他老公出去跑车了。

直到中午时分,楼道里出现了好多人,十分嘈杂,她挤进去看热闹,才发现是他老公了出事了。

王同就觉得此事忒可疑,虽说b市的冬天比起北方来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但这几天b市因为一场冬雨,天气已然冷飕飕的。大晚上的杨强也不抽烟,他没有理由又跑到楼梯间去受冷。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你们夫妻俩为了什么吵架吗?”

女人有点吱吱唔唔。

“也没什么,夫妻之间都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两句,昨天大家都在气头上,说了一些气话,但他一个老爷们儿也不至于想不开自杀的。”

王同顺嘴问了一句。

“是否和对门那位洛小姐有关?”

女人脸色一变,大概以为王同是孙猴子转世,她心里头想的啥他都晓得。

“你怎么知道?”

“呵,我猜的。”

一个如此温顺又如此顾家的男人,经济条件虽说算不是顶好的,但衣食无忧,他们能为了什么吵架呢?

对门住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而杨强的老婆也上了岁数,而且身材简直是惨不忍睹。

显然,是为了女人而吵架。

而洛亚一位单身白领,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又没有私家车。

那么叫网约车的可能性就大得很,而对门就住着一位网约车司机,那简直不要太方便了。

联想到最近发生在洛亚身边的事情,王同自然就想到了这一方面。

女人慢慢地止了眼泪水,但仍然一脸悲凄。

“如今想来,其实都是我多想了,故意找茬的。十多年的夫妻,我还是了解他的,他就算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平时里我与他吵的时候,他都忍着,昨儿个晚上他偏偏要跟我对着干。”

王同猜的没错,这万家公寓一梯两户,里头的住房大都是租户。

杨强他们家与洛亚住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住了这么几年,自然就熟悉了。

洛亚很多时候起来晚了,又赶着上班,就敲了对门的门,让杨强送她去上班。

当然,洛亚从来没有少过他的车钱。

有的时候,在外头见了客户,或者与单位同事聚个会啥的,晚了,洛亚也打电话给杨强,让他接一下。

毕竟是邻居,一来方便,二来也是照顾人家的生意。

女人说,接理说,对门的洛小姐是一个正经的姑娘,人家当律师的,自然是不会看上她家的糟老头子。

但她时常见到自己老公与洛小姐有说有笑地从电梯一起回来的时候,心里头就有气。

更可气的是,有时候洛小姐在外头喝多了,他老公还非常热心地将洛小姐给搀回家。

时常就拿话来挤兑杨强,说对门的女人貌美如花,他不如住到人家家里头去算了。

杨强就劝她小声点,没有的事情不要乱说,不要让人家洛小姐听到了笑话他们。

他越是这个态度,女人就越气。

有时候,杨强忍不住了,就回一句说她是更年期,胡搅蛮缠。

时常为了这事吵架,有的时候干脆开了门吵。

洛小姐大概听到过几回,渐渐的也不叫她家老杨的车了。

本来以为可以安生几天,前儿个晚上,夫妻两个打楼下散步回来。

刚好与对门的洛小姐一起坐了电梯,洛小姐大概生病了,神色不太好,出电梯门的时候差点摔倒了。

杨强十分热心,没得半分犹豫,直接上前去扶了,还很殷勤地给人家送到家门里头,倒了水给那个姑娘喝。

第58章 楼梯间的死者 之三

回来的时候,两人就又开始争吵。

没想到这一回,一向蔫巴巴的杨强居然说了一句她不爱听的话。

“这个日子是没法过了,咱们离婚。”

离婚这两个字眼触及到了女人的底线,直接就将杨强给推到了门外头。

“离就离,离了你就好光明正大地去找人家了,我现在就给你机会。”

本来以为这个男人会在外头死皮赖脸求她一回,她也就给个台阶让他进门了。

没想到,外头半天没有动静。一个人坐在家里头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个男人莫不是真的跑到对门家里头去啦?

正准备冲到对门去闹一场的,男人回来了,同行的还是一位年青的警察。

警察倒是好心,说三更半夜的,不要一个人在外头瞎逛。

昨儿个晚上,两人在看电视的时候,女人看电视剧入了迷,里头正好演到一段男人在外头拈花惹草的剧情,触景生了情,将她老公对号入了座。

就又数落了她老公几句,没想到这一回这个男人也不跟她吵了,直接起身开门走了。

女人也赌气,走就走,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那你还记得前儿个晚上那个警察的样子吗?”

这个年代,冒充啥的人都人,有人冒充警察也是有可能的。

“白白净净的,瘦高瘦高的,长得还很帅气。”

王同立马晓得这个警察是谁个了,从自己手机里头找了一张易天的照片给女人看。

女人立马点头说就是这个警官。

想来从这个女人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接下来就看尸检结果,再从案发时间段楼下的监控来查找线索了。

出得门来给易天去了一个电话,易天在电话那端半天没讲话,讲话之时已然感觉那头如山的压力。

“看来,这个杨强的死与绑架洛亚之人大有关联。”

……

猫眼山森林公园,此刻就犹如踮着脚尖走在房檐上的猫一样,大白日依然是悄无声息的。

易天与洛亚爬到猫眼峰下的时候,天边西斜的太阳预示着这一个白天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警方已然在发现洛亚的地方拉起了警戒线,当洛亚站在那个位置的时候,心跟着狂跳起来,浑身跟着发起了抖。那一晚的一幕仿佛又来了眼跟前。

一天以来的平静,立时又被打破。

易天扶着她示意她在台阶上坐下来,这个看似坚强的女人,只是内心的柔弱不轻易拿出来示人。

他想着,或许跟她童年那一段经历有关,他不能想像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亲眼看着父母的生命在自己的眼跟前流逝的那一种感觉。

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从恶梦中惊醒?

她并没有听从他的安排,反而推开了他的手。

径直往林中走去,这个林子似乎对她有着某种魔力一般,一种低泣似的声音在召唤着她似的。

一步,两步,三步,天仿佛黑了下来,风声,雨声,甚至还有落叶飘下来的声音在耳边游荡。

厚厚的落叶踩在那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声声催着人的脚步,她越走越快,最后径直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

“洛亚,洛亚……”

易天在她的身后呼喊着她,追着她。

一回头,她仿佛看到了那张小丑的脸,正咧着一口大白牙邪恶地朝着她笑。

前方的丛林中间,那一个戴着白色狰狞面具的人仿佛给了她希望,她努力朝着他奔跑,寻求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一刹那间,那张白色的面具幻化成了太平镇街面上那栋两层小楼,靠里面的房间里。

妈妈似乎很着急,她说了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譬如还有好大一摞作业没有批改,阳台上的洗水槽里还有锅碗没有洗,衣服还泡在盆里,地也还没有拖。

她让洛亚快点睡,洛亚就缠着妈妈讲个故事,那怕故事的一半也行。

妈妈每次都讲《美女与野兽》的故事,而且她每次都没有讲完,自己就睡着了。

那一种安静祥和的场景就是这个故事陪伴着她的,冥冥之中就觉得面目狰狞的野兽面具下,是一颗善良的心。

可当她努力奔向那个面具人的时候,本来应该在前方那一棵粗壮的松树下的白色面具不见了。

它又出现在更远的前方,后面那个小丑还在紧追不舍,她又满怀希翼地朝着那面具奔去。

可那面具总是犹如雾里看花似的,虚无缥缈。

雨滴答在林子中间的沙沙声越来越密集,脚下的落叶越来越松软,急促的呼吸声,后方不远处小丑在叫着她名字那低沉的声音。

她别无选择,只能拼命地奔跑,亡命地奔跑,与时间赛跑。

前方密密的林子突然之间往两边拉长拉开,变成了一条无限延伸的水泥车道在夜色下闪着微白的光亮。

她光着脚丫子,不顾一切地迎向那两束代表着希望与绝望并存的车灯。

刹车声,撞击声,鞕炮声,说话声,风声,雨声,各种声音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真吵啊!吵得人发晕。

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天空奇迹般地映下一弯月色,眼跟前一个大坑,那一弯月色透过林子映在了坑中的水面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特别奇丽好看。

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多好的意境,好好地睡上一觉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睡也睡得不安稳,一个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挥了挥手,真吵啊!

那声音似是焦急,又似是担心。

“洛亚,醒一醒,醒一醒……”

睁开眼,易警官那一张好看的俊脸就在自己的眼跟前晃,晃得人头发晕。

“易警官,你可以不要晃么?”

易天如释重负:“谢天谢地,你终于醒来,你知道吗?刚才你就跟着了魔似的,拼命在林子中跑。可吓死我了,不过,我们已经找到你说的那个坑了。”

洛亚终于回过神来,哪里有雨?哪里有夜色?哪里有月光?

有的只是微风拂过密林的沙沙声。

她与易天还在密林中,斜阳的余晖从密实的枝杈间映进来,美极了。

她很快发现,这里不只是她与易天两个人,还有好几个身着边防警服的警察。

第59章 楼梯间的死者 之三

那个坑,那个在雨中困了她一天一夜的坑就在眼前。

如今这个坑相对于那个时候惊恐万分的自己,更多的时候是凭感知来具象这个坑。

而现在,它就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其实,她只要用心一点,就可以发现淌过坑底的水洼,在水洼另一边的坑壁上,有一条粗大的枝蔓通往上面。

在那个坑里,警方发现了一套小丑的衣服,还有一个白色的面具。

易天说,这个坑大概是猫眼山建森林公园之前,山下的村民打猎时挖下的陷井。不过经过一场大雨的洗涮,除了坑里那套小丑衣服和一张面具之外,这里已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至于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痕迹检验警察负责。

一路跌跌撞撞下山之后,山下已然是万家灯火的时候。

洛亚有许多疑问。

“易警官,你说这小丑为什么就盯上我了呢?他究竟是谁?还有那个面具男。他们和赵石头有关吗?”

易天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她。

“现在还不太清楚,不过我们要做的就是,时刻警惕,注意安全。”

当抓到四位失踪少女的凶手之后,发现他们与洛亚的绑架并无关联,他就十分不解。

就在刚才,鉴定科的同仁们在那坑底与坑沿初步检验之后,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脚印,而那个脚印与洛亚脚上穿的那一双运动鞋相吻合。

难道这一天一夜都只是洛亚一个人在这深山呆着,另两个人只是她想像出来的人物?

当然,也不能排除犯罪分子手段之高明,抹去了所有的痕迹,但这一种可能微乎其微,在那样的一个天气,那样的一个环境,要抹去所有的痕迹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再说了,犯罪分子的动机是什么?

杨强的死与洛亚有没有关系?

车子往市内疾驰,车后座的那个女人斜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车子在红灯路口停了下来,他回头一看,一张苍白而疲惫的脸在窗外灯光的掩映之下,散发出一种朦胧的光晕。

车子一打方向转过弯停靠在路边上,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不想她却十分惊醒,迷朦着眼睛问道。

“到了吗?”

“还没,就快上桥了,你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哦。”

一转头又睡了过去。

车子在大桥上疾驰,易天思绪万千。

几年过去了,午夜梦回之间,时不时地就会出现那一个画面,q市人工湖边的草丛里,他最后一次见到梅妮的场景,一袭大红的沙滩裙衬得她的肤色特别的白亮,她躺在那里,就像在等待她命中的王子的亲吻,就会醒过来一般。

那个时候,他不敢相信,躺在那里的那个再也不会醒来的女人就是梅妮。数天前,她还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朝自己求救。

这几年以来,他的身边不是没有出现过女人,也不乏漂亮的女人。

但他一见到她们就好像看到梅妮那怨恨的双眼,顿时如芒在背。

万一刀,这些年,他不是没有试着来接受她,但他很快发现自己不能,中午的时候,自己确实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还没有心里承受能力来接受别的女人。

可当洛亚的出现,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他总觉得她身上好似有梅妮的影子存在。

客观的来说,洛亚与梅妮并无相同之处,虽说她们都得了老天的眷顾,生就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材。

但那一种美是不一样的,梅妮的美是那一种火热而且张扬的美。

洛亚,她浑身带着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一种内敛的美。

可他为什么有这一种感觉呢,难道是因为她童年的经历?还是因为她此刻需要他来保护?

对面的车辆打了远光,刺得前方有了片刻的盲点。

车速降了下来,他想着,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他没有理由因为一个女的特殊经历而对她产生一种不可描述的感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些年经过他手案子的特殊经历的女人那就多了去了,他还不得困扰死啊。

车子停在了万家公寓楼下,兴许是这两天经历的事太多了,洛亚在后座仍然沉沉地睡着。

易天不忍叫醒她,下车点燃了一根烟。

万家公寓不似别的小区,时下不算晚,9点多种,小区里却鲜少人走动。

也是,这是一个单身公寓小区,住的大都是年青人。

年青人白天忙于工作,晚间必定宅在家里忙白天未忙完的工作,或者玩网络游戏,再不济刷刷剧。

所以此时的小区里安静得有些让人心里不安,烟头在昏暗的路灯下一明一暗。

楼道里的声控灯里隐时现,让人显得更加的不安。

白天杨强的死困扰着易天,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吗?

下午的时候,王同向自己报告了杨强的死因,杨强在服下了超大量的舒乐安定片之后,又喝了大半瓶劣质高度白酒之后。

被步判断为自杀,但还有许多的疑点。

杨强生活稳定,老婆虽说时常与他吵个嘴什么的,但也不至于到了自杀的地步。

而且他非常疼她的女儿,如今她女儿还在上高中,他又是家中的顶梁柱。断没有理由只是因为与老婆拌了几句嘴就想不开。

另外杨强服下的大量舒乐安定片,药店一般也不卖,从何而来,还是一个迷。

据杨强的老婆说,杨强虽说有时候会失眠,但还没有到需要靠安定片来维持睡眠的地步。

平日里也没有见杨强服用过此类药。

对于警方初步判定杨强为自杀的死因,他老婆不能接受。死活要警方查个明白。

有好几回咬牙切齿地说,都是因为对门那个女人,她才和他老公吵架的,如果他们不吵架,她老公也不会大半夜了离家出走,更不会将宝贵的生命给丢了。

其间猛烈地锤打了洛亚家的门,死活要让洛亚对他老公的死负责。

王同说,这个女人有点胡搅蛮缠,难以理喻,让易天带洛亚回去的时候,注意一点,别惹上那个女人。

第60章 楼梯间的死者 之五

王同说也调取了小区的监控,在杨强的死亡期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在小区内。

甚至连杨强出去买酒的画面也不曾出现过,他老婆说家里没有这种酒,那么他身边的那一瓶酒又从何而来?

凌晨1点多的时候,小区巡逻的保安倒是从56号楼下经过,但他并没有进到里面去。

据这名保安回忆,当时里面安静得很,并没有什么异常。

其实每晚都要例行公事,每名当班的保安负责的区域,每一栋楼都要从一楼爬到顶楼巡逻签名打卡的。

这一晚这名保安因为元旦期间下了雨,在上班的途中摔了一跤,腿脚有点不听使唤,又鉴于平日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想一想就偷了懒。

哪里想到偏偏这晚就出了事。

看着面前一栋栋在夜色中矗立的公寓楼,易天猛吸了一口烟,将烟头在花园的石阶上摁灭了。

杨强,前儿个晚上自己还见到过的那个中午发福的男人,没想到才一天过去,他就死了。

他,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他自杀的动机是什么?他杀的可能又是什么?

正思忖着,车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洛亚推开车门出来,满脸歉意。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还在冷风中站着?”

易天接过洛亚递过来的外套。

“没什么,见你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

“这些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上去了。”

“我送你上去。”

“不了,看你累成狗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再说了,都到家门口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她从来都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不差这一点时间,非常时期,楚西西说得对,人民警察保护人民,我保护你是理所当然的。”

她本欲想再说些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她在为元旦那天自己的想法而后悔,后悔听了楚西西的话,对面前这位警察产生了一丝没有必要的想法。

如今想来,简直可笑至极。他与她,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话到嘴边又觉得多余,转身走在了前面,由着他在后头跟着。

电梯上行,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电梯门打开来,洛亚发现了不对,楼梯口的大门之前警方设了警戒线。

她转过身来,以询问的眼光问易天。

“发生了什么事?”

易天并没有立时回答她,他在观察她的脸色,是自然的反应还是?

但下一秒他就在为他这个想法而懊恼,他不应该怀疑她的,她知道失去亲人的那一种痛苦,她怎么可能?

何况她此时那疲惫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他有了半分的惊慌,旋即回了洛亚的话。

“下午,王同给我打了电话,对面的杨强被发现死在楼梯间内。”

洛亚确实十分惊奇,那个神色是装不出来的,易天非常笃定杨强的死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怎么可能,前天晚上我还和他说过话呢。为什么,他是怎么死的?”

“初步判断是自杀。”

她更惊奇了。

“不可能,多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自杀呢?”

她有些激动,抓住易天的肩膀一阵猛摇。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小丑,那个阴魂不散的小丑,他是不是杀鸡给猴看的?”

“没有,没有,不可能,这几天在小区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两人说话的工夫,对门杨强家的门打开来。

从里面冲出杨强家的胖女人,她披头散发,一双红肿的双眼,伸了手抓了洛亚的头发一阵薅。

“你个狐狸精,你还我的老公,你还我的老公。”

洛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疯了。”

那女人一面将洛亚往电梯门口推,一面嚷嚷。

“都是因为你,我才和我老公生气吵架。你这个狐狸精,扫把星。他都是你害死的。”

她力道之大,易天居然没有立时将这个女人从洛亚的身上拉开。

看来王同说的没错,这个女人确实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一面拉一面劝解:“您冷静一点,杨强的死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不要伤及无辜好吗?”

“她无辜,我家男人就该死吗?天下男人都是一个熊样,见到漂亮女人就挪不动腿,就连你这个警察也不例外。还有,我老公的死八成与你也脱不了干系,那么巧,前儿个晚上他出门就遇见你了?我说你们俩是不是一伙的?”

易天无语,女人无理取闹起来,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去你妈的,你个疯婆子,祸害完你老公,又来祸害旁人。今天老娘不给你一点颜色,你当我是病猫吗?”

洛亚,这个女人就在易天惊恐的眼神中,将她面前那个至少150斤的女人一脚给踹了老远,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

那个女人显然没有料到面前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女人会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趴在地上愣了有几秒钟,回过神来,又哭喊着朝洛亚奔去。

这一回易天反应迅速,立马将洛亚挡在了身后。

“大姐,你失去亲人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你不能这么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要不是她成天与我老公眉来眼去的,我能和我老公吵吗?他大半夜也不会一个人出去喝闷洒,更不会出事。”

易天身后的洛亚此时犹如一头战斗鸡似的,也不示弱。

“疯婆子,你没完了是吧,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我要跟你抢男人?我告诉你,你男人都是你成天叭叭叭地,给叭死的。害死他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你才是凶手。”

胖女人气得手脚发了抖。

“你,你……”

你了半天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是她身后出现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一双眼睛都哭成桃子了。

“妈,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大吗?洛姐姐说的对,我爸的死都是你害的。”

女人明显没有料到她女儿也会这么说,顿时泪眼婆娑,哭天抢地。

“不,不是的,我没有害他,我真的没有害他。”

洛亚倒再也没有跟她计较,走到女人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请节哀,杨大哥他是个好人,相信他在天国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第61章 楼梯间的死者 之六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看着胖女人哭泣着进了门。

易天对洛亚道:“要不,这几天你暂时去楚西西家住?一来有个伴,二来可以避一避。”

洛亚拿出房门钥匙诧异地看了一眼易天。

“警官,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有了难题就要迎难而上,首先我们要在气势上压倒它,才有可能取得胜利,毛不仁这么说的。”

“毛律师?”

“是的,这是毛不仁语录之一。”

她说这话的语气之时,疲惫的眉目之间散发出一种易天前所未见的光辉,让易天心里有一种难以理解的滋味。

可以看得出来,毛律师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占据了极大的位置。

电梯下行的时间里,易天甚至有些嫉妒毛律师,他突然间明白了小魔仙为什么要叫洛亚后妈的原因了。

洛亚这个女人,对毛律师这个男人怕不是有一种近乎于崇拜的爱恋,一时之间内心犹如腾起一壶烧开的开水一般,烦躁得慌。

站在辆前,点燃一根烟,冬日的夜色让整个小区笼罩着一层轻薄的雾色。

一根烟抽完,八楼那扇窗户的灯也熄灭了。

车前大灯打在夜色下,透着神秘的光束,驶出了万家公寓。

这一夜不太安宁,很久不入梦的梅妮又来了梦中。她只盯着自己不说话,不知道何时,梅妮那一张年青好看的脸又变成了洛亚的脸。

一时之间,他觉得梅妮就是洛亚,洛亚就梅妮。

梦中的最后一个场景是在猫眼山森林公园的虚无缥缈的林子里,他一直在寻找着洛亚。

当洛亚在林子是向他奔来之时,迎面而来的是一种惊喜,但那和惊喜并没有持续到她顺利地投入自己的怀抱。

在她的身后,一张狰狞的小丑脸和一张白色面具脸犹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

就在他伸手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她瞬间被那小丑和面具男给拉进了林子中间,再也不见。

醒来之时,惊出一身的冷汗。

窗外一米朝阳映了进来,新的一天又来临了,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这一场梦做得有点太久了,定下的7点闹钟什么时候响过了也不知道。

墙上的挂钟已然指向了早上八点钟。

这个梦难道是预示着什么吗?洛亚,她会不会有危险?

拿出手机来准备给她去一个电话,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送她去上班。

手机上有一则未读微信,是洛亚发过来的。

很简短:我已到事务所,勿担心。

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回了她讯息:好,注意安全。如果你不介意,下班我去接你。

那头很快回复了一个“好”字,倒有些出乎易天的意外。

王同打来了电话,说刑警队一早的例会快开始了,问他什么时候到。

进了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已然开始了,李局倒没有过多的责备。

会议围绕的主题自然是猫眼山绑架案和万家公寓杨强死亡的案子。

对于两个案子是否有关联,王同说他一开始以为有关联,但经过对案情的初步分析下来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联合点。

同仁们讨论结果,认为杨强自杀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至于杨强是不是自杀,还得经过近一步的调查,或者等万法医的尸检结论报告。

至于洛亚被绑架案,疑点就更多了。

王同说猫眼山边防警察那边来了消息,就在案发的前后几天,从山前公园大门以及沿途的监控查探下来,并没有找到有疑点的人。

从现场痕迹检验下来,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现场除了有洛亚一个人的痕迹之外,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印迹,就连一个小动物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李局站起来发表了他的意见。

他说洛亚这个姑娘身份有些特殊,童年的时候亲眼见着自己的父母被疯子赵石头砍死,前段时间那个疯子赵石头又从疯人院里跑了出来,又犯了两条人命案,不过万幸的是警方很快发现了赵石头的尸体。

如果赵石头没死的话,勉强可以与赵石头扯上关系。

可如今?

李局沉吟了一下,瞅了易天一眼说道。

“易天,我记得你说过这洛亚因为童年的这出事件在心中留下了阴影,会不会是赵石头事件诱发了她内心埋藏了二十年的心理疾病,精神方面出现了状况?所谓小丑和那个面具之人皆是她想像出来的人物,至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一筒与二饼对于李局的发言表示赞同,说如果李局不说,一帮人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这两个家伙马屁拍得相当到位,李局甚是高兴,适当谦虚了一下。

“没什么的,常人都会往那方面想的。”

但易天不太认同。

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李局,我跟洛亚小姐接触这么些天以来,并没有发现她精神方面有什么异常。而且你怎么解释新湖公园没有她出去的身影,还有猫眼山公园也并没有发现她进去的身影。难道她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就可以插了翅膀自由地飞来飞去。还是她会隐身术?如果不是上山的游客发现了她,难道要她真的将命丢在了猫眼山上,你们才会真的相信她吗?”

李局瞬间变了脸。

“易天,你有点激动了啊!我刚刚只是假设,并没有肯定。我知道你对洛亚小姐有那么点意思,但公私还是要分清楚的,咱们刑警最忌讳用感情来办案的。”

李局这一通话虽说有些不太中听,但易天也明白了,经过自己手里头的各种案子多了去了,今天确实有些情绪失控了。

一向总是跟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的王同今儿也站到了李局的那一边。

“易队,从游乐园到新湖公园再到猫眼山公园,我们都没有发现有那个小丑的痕迹,有的只是一些不带任何线索的面具与一套小丑服装。这小丑的服装与面具还有可能是洛小姐自己带去的也未可知。总之,其间的谜底还得需要我们进一步找线索来一一解开。”

其实,昨天从猫眼山公园回来的路上,易天脑海中也曾怀疑过洛亚,但他不太愿意接受这个可能。

如今要推翻这个可能,就是要努力找到那个小丑和那个戴面具之人,来证明洛亚的清白。

第62章 楼梯间的死者 之七

易天揉了揉发晕的额头,这些天脑袋里头确实有点混乱,是该清醒的时候了。

“好吧,洛亚的案子的确有些难办,万幸的是她人完好无损地回来了,目前重要的是保证她的安全。至于杨强,他的酒从何而来?舒乐安定片从何而来?今天上午大家分头去各大医院查一查,看看杨强有没有在医院因为失眠开过此类药物?”

易天本来是和王同一起去市人民医院的,到了楼下又让王同以保护洛亚为由去洛亚所在的律师所了解一下,看一看洛亚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另外也从旁了解一下洛亚最近有没有买过小丑的服装?

没想到,调查杨强的事情出奇的顺利,杨强果然在市人民医院有过就诊记录。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杨强的老婆说他不抽烟不喝酒,身体一向很好。

事实并不是如此,从医院的就诊记录来看,杨强不止有病,而且还是要命的病症——肝癌晚期。

据医院的医生说过,半年前当杨强来医院检查得出结果的时候,他要求杨强立即住院过,但杨强死活不同意,只让医生开了一些药。

杨强是外地人,在b市没有医保,每次来拿药都是自费。

他或许知道自己这个病难以痊愈,想到自己还在上学的女儿,在老家买的房子还有房贷,所以舍不得将钱花在医院里头。

这半年来,他还是每天早出晚归跑车,挣下来的钱如数交给了老婆。

但从医院记录里头,医生却并没有给杨强开过安定片这一种药。

不过,这不是重点,知道这一种药难买,杨强或许有别的渠道也不一定。

这么一来,杨强绝对有可能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而选择自杀。

当杨强的老婆知道自己的老公得了这么严重的病,而作为杨强的枕边人居然半点也不知道的时候,顿时号啕大哭。

说他老公为了家人在外辛苦挣钱不说,得了如此严重的病也不跟家里人说,怕拖累家人。

而她还整天为了一些不知所云的事情跟他争吵,如今想起来,他老公时常在饭后一个人下楼去散步,多半是疼得受不了,又怕她发现而下楼自己一个人忍受病痛的折磨。

出事的那一天晚上,自己只不过才起了一个头,他就开门出去了,怕也是如此原因。

杨强老婆跪坐在地上,哭晕了好几回,最后也不得不接受杨强是自杀的原因。

杨强的案子,按李局的意思就算是可以结案了。

从杨强家出来之后,天色也不早了,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王同送洛亚回来。

王同的脸色复杂,让易天心里头一沉。

但他还是执意将洛亚送到了家门口,看着她关上门才离开。

电梯下行的时候,又不太放心,给她发了信息。

简单的一句话: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她那头很快就回复了,让易天多多少少有些失望,简单一个字:好。

下得楼来,王同还在楼下。

王同说他跟洛亚的同事侧面了解了一下,关于情绪方面,洛亚最近确实有一些与平时不同,脾气变差了一些,不太愿意与人沟通。

特别是平日里跟洛亚一起给毛律师当助理的温小弟,说他师姐平时虽说说话不饶人了一些,但事事还是好商量。

最近有点不近人情,独断专行的样子跟师父毛律师有得一拼。

关于小丑的衣服,洛亚公司的同事也说了。

公司每年万圣节party的时候,洛亚都是扮的小丑,好几年都不带变的,律所一位叫秦正的律师正好问过她,问她为啥热衷于扮小丑的样子。

她的回答倒也说得过去,说她懒得去买别的服装,扮相只不过是一个形式,扮什么并不重要。

那位叫秦正的律师特别好像对洛亚的事情特别上心,说如果警方抽不出人手来保护洛亚的安全的话,他倒是可以充当洛亚的保镖,毕竟他们在同一律所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容易一些。

秦正律师还说了,为了方便,公司员工万圣节的装扮都放在律所仓库里头的纸箱里。

王同去看过了,其它的服装都在,偏偏就没有秦正律师所说的那套小丑的衣服。

如此一来,王同不得不怀疑,在猫眼山森林公园内发现的那套小丑服装是洛亚的了。

易天内心还是有些不太愿意接受那一种可能,对王同道。

“你说,那个小丑会不会跟洛亚很熟悉,那套小丑的衣服也是她身边的人偷了的呢?”

王同十分诧异,拍了拍易天的肩膀。

“易队,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从种种迹象表明,这种猜测几乎不太可能。那小丑是洛小姐幻想出来的人物,那套小丑衣服十有八九是她带到猫眼山公园的。你的洛小姐,她的神经真的可能出现了问题。你现在需要的是及时给她找一个心理医生,而不是一味的逃避现实。”

王同开着车走了,易天回头望了望8楼,那扇窗户还开着灯,在那扇窗户之前他看到了洛亚的身影。

是该走了,朝那扇窗户挥了挥手,窗户里的人影立马回应了他,也对着他挥了挥手。

挥手之间让那个身形更加显得寂廖,易天顿时鼻头一酸,若洛亚真的是精神方面的问题,他该如何接受,如何向她说起?

这一路思绪不平,车子什么时候开回了警局也不自知。

这么晚了,法医室还亮着灯,万一刀这个有着娇小身躯却满含大能量的女人,总是这样敬业。

撇开别的不讲,她真的是一个好女人。

推开法医室的门,万一刀正在灯下做报告。

因为头天的事情,万一刀还生着气,见进来的是易天,并不理会他,继续忙她手里的事情。

“其实杨强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有定论了,你没有必要加班加点,早点回去休息吧!”

万一刀没有回头。

“你呢?既然杨强的事情了结了,这么晚了你还回警局做什么?是为了洛小姐的案子吗?”

“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想不太明白,回来查一查资料。”

第63章 楼梯间的死者 之八

其实在易天进了法医室就有些后悔了,他这是何必呢?既然不给人家任何幻想,就要彻底保持距离。

万一刀却并不罢休。

“听他们说,你对那位洛小姐似乎特别上心?”

“没有的事,是他们瞎起哄,你想太多了。”

“但愿是我多想了,易天,恕我直言,她并不适合你。”

“我知道,你早点回去。”

他此时急需要静一静,来理清眼前的情形,他要一个深入灵魂的判断,看清一切现实。

推开法医室的门之时,万一刀的声音又响起。

“易天,其实我觉得杨强的案子,结论下得有些过早了,我在决定学法医之前,就觉得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还死者一个公道,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我觉得作为你们刑警也是一样的,只是单凭杨强的病历单就断定他是自杀,为时过早了一点。那瓶酒与安定片从何而来?这些都是疑点。”

易天又转身回来,定定地瞅着万一刀。

“你发现了什么吗?”

万法医被她瞅的有些不太自然,回头将自己整理出来的尸检报告递给易天。

“是的,从杨强胃里食物消化程度来看,他是先服下了大量的安定片之后,又才喝下高度劣质白酒的。试问一个正常想自杀的人,他是先喝酒,还是先服药呢?并且杨强的口腔及咽喉处有大量充血现象,高浓度的白酒,即使你想要跟喝白开水一般,生理机能也不允许。”

“所以,你怀疑,杨强这白酒是别人强行给灌下去的?”

“不排除有这一种可能,当然,也有可能他在服下了大量安定片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给自己灌下白酒的。不过,我觉得既然有疑点就应该弄清楚。是给死者与家属最好的交待。”

“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谢谢你的提醒。”

“你太客气了,这是我一个法医应该做的。”

万倩语气明显比平时里生疏了许多,易天明白,他与她之间的距离算是越来越远了。

…………

夜很深了,洛亚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这个忙碌的城市只有在这样的夜晚里,才会凸现它的平静。

距上次见到易天的时候,已然过去了好几天,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他很忙,洛亚理解。

但她不能理解的是,这小丑和面具人没有找到,警方似乎并不太着急。

自那一日王同将自己送回来之后,警局的人再也没有在她的眼前出现过。

倒是单位的秦律师近来十分殷勤,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的。

期间,洛亚也给易天去了好几通电话,他在电话里总是吱吱唔唔搪塞自己。

说这个案子难度有些大,可能还得需要一些时日。

前天晚上,易天难得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他那个难听的微信名还是没改。

驴打滚:洛亚,最近的案子弄得我精神压力特大,又忙又乱。对你的关心不到位,请见谅,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曼陀丽:没关系,我理解。

半天过去了,他那头又发来了一条讯息。

驴打滚:你知道吗,当年梅妮的事情确实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当时的付队给我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一开始我是严重抵触的,但后来发现还是管用的,至少每次治疗的过程中是我最放松的时刻。

曼陀丽:哦,理解。

曼陀丽这个名字来源于一直困扰着洛亚多年的一个梦,梦中,太平镇陷在一片火光中,而她处在那片火光的中心,总也找不到出口。

后来上初中的时候,看了世界名著《蝴蝶梦》。火光潋滟之中的曼陀丽庄园像极了她梦中太平镇的样子。

说实在的,当易天发来这条信息的时候,洛亚在心底里是有些心疼这位警官的,一个大男人,一个有故事的男人能跟你说他心底的事,说明他将你当做的倾诉对象,当作了一个可以用心灵对话的朋友。

但他接下来发来的讯息,让洛亚多多少少有些接受不了。

驴打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周末我带你去见一见那位心理医生。或许对你童年的阴影有一些帮助。

曼陀丽:对不起,我非常介意。

他那头沉默了好久。

驴打滚:对不起,当我没说。

后来再也没有了任何讯息。

洛亚从易天这些天以来的态度,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什么。说实在的,她相当介意看心理医生,6岁那年在c市,爷爷也是这样认为她有病,总是找各种心理医生来给她看病。

她知道自己没有病,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那时候的她总觉得那些心理医生是骗子,想要探究别人隐私的骗子。

直到昨天,她将秦正秦律师给堵在了茶水间,要他老实交待,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反常?

秦律师起先还吱吱唔唔,洛亚就说如果他不说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至此,洛亚才知道王同在公司调查她的事情。

一切都明了,警局的人都以为她被人绑到猫眼山是自己自编自导上演的一出戏。

哈哈哈,她在心里冷笑,如今的人民警察都是怎么了?

向来直来直去的她,当场就给易天去了电话。

易天在电话那头气势明显不足,说他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后来他又说局里是有一部分警员这么猜测,因为这个案子确实是离奇了一些,至今他们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打完这一通电话,洛亚就后悔了,她向来信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态度,她完全没有理由理会那一帮无能的警员。

至于易天,起先在她心里存有的好感度瞬间给狠狠地拍到了十八层地狱。

还有那个小丑与面具男,她一定会找到他们,到时她就坐等着警方是如何啪啪打脸的。

这样一个沉静的夜晚,她心底确实不平静。

那个小丑与面具男究竟是谁?那个小丑为什么多次出现在她的身边?似乎还想要她的命?

当然,万事有原必有因。

一个陌生人必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加害自己,这个人必定与自己身边的人有关系。

律所的同事?客户?身边的朋友?亲人?

这一天以来,她将周边所有认识的人都过滤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动机的人。

第64章 十二楼的邻居 之一

万家公寓虽说是单身公寓,小区却是相当大,整个大的小区又分成了三个小区,里头高高低低一百多栋公寓楼。

据说是上一任市长搞的一个提倡时尚品质生活,打造城市青年家主题的这么一个公寓楼。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万家公寓工程搞起来却是虎头蛇尾。

上一任市长拍拍屁股走人了,这公寓楼就与别的居民楼没什么两样。

不过倒是为在这个城市里打拼的青年们谋了一个福利,一来房租便宜,二来处在b市中心地带,地理位置与环境都还算不错。

洛亚所处的56号公寓正好处在小区的中心地带,小区的中心有一个游泳池挨着一个健身会所,会所的旁边是一个中心花园。

从8楼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中心花园。

其实一到夏天的时候,中心花园与游泳池还是一个十分热闹的场所。

但现在是冬天,游泳池也不开放,夜深了,花园里也只有黑黢黢的,一簇簇绿化丛的影子。

洛亚站在窗前,看着一盏盏路灯散发着昏黄色,跟她此时的心情一般,昏黄一片。

最近真的是诸事不宜,改天真得挑一个好日子,上土地庙去抽上一签,听一听来自佛语的安慰,净化一下浮躁的心灵。

拉上窗帘,是该休息的时候了,明天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毛律师上法院。

等等,窗帘即将合上之即。一颗心没来由地跳动了起来,外头昏黄的夜色中,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这里,但那双眼睛究竟处在何处却不得而知。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这个第六感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他来了吗?那个小丑,还是那个面具人?

转身将房间的灯熄灭了,从窗帘的缝隙将视线所能达到的范围都巡视了一遍。

心理学说过,女人的第六感,准确的让男人感到害怕。

果然,半分钟之后,寂静的夜色中,她发现在中心花园的绿化丛中,闪出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虽说朦胧无比,却一眼就能让人识别出那个人身着小丑的服装,头顶上那顶红绿相间的四角小丑帽在夜色中闪着邪恶的光芒。

那光芒让属于夜的昏黄的颜色亮堂了起来。

洛亚感觉自己手心都在冒着汗,他终于出现了。一方面内心即兴奋,另一方面又被一种危险降临的恐惧感所包围。

这个夜晚是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临了,她要让易天和他那一帮同仁们见证自己作为一名警察,靠猜测来断案是多么的荒唐。

拿起桌上的防狼电击器准备下楼单枪匹马会一会那位小丑,虽说夜色下,所有的恐惧心理都会跟倾巢而出的蜂蚁一般,蜂拥而来。

但此时她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楼下那位小丑是杀人狂魔,她也要去会一会他。

毛律师说过,邪不胜正,咱有一身正气,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

洛亚有信心,再不济,凭自己可以与楚西西相媲美的大嗓门。

一声帕瓦罗蒂附体似的叫喊,怕是小区的保安,还有小区里成千上百一身正气的青年代表,都会倾巢而出。

届时那位神出鬼没的小丑,即使是插翅也难逃人民的力量。

不过,这一场戏怎么能少得了见证人呢。

拿出手机给易天发了一则微信:警官,小丑出现在小区的中心花园里。你与你的同仁们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吧!

嘿嘿,希望那位警官不要休息得太早,希望他能立时看到这一则消息。

不然,这一出戏唱得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大衣口袋里的防狼器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来自黑夜的那一种放肆的恐惧之感立马袭来,紧紧地将自己包围。

狠了狠心,迈进了电梯。

为了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出了电梯门,她快步向中心花园跑去,希望自己去得不要太迟。

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她想好了,以自己女性的劣势,只能出其不意,一招治敌。

这一招还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招,少了那么半秒,自己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自己所想。

夜色下,那个小丑咧着一张嘴大喇喇地走在昏黄的路灯下。

他甚至看都没有看一下向他走来的洛亚,洛亚很想啪啪给自己一个巴掌。

妈的,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这么怂过。

世界上最难熬的时间莫过于她于他擦肩而过的那么几秒钟,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位身形高大的小丑从她的身边走过。

她确实怂了,因为那个小丑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洛亚丈量了一个映在水泥地面上的影子。

有那么一刹那,她以为她来到了巨人国。

内心已然确定,此小丑非彼小丑。但此小丑与彼小丑之前有什么关联?却不得而知。

她不确定自己能否一招治敌,等她彷徨的时间里,机会稍纵即逝。

一步,两步,三步,四五六七八步。

她与他相向而走,越来越远。

机会也离她越来越远,不,毛律师说过,当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必须坚定不疑地抓住。

她立定,转过身来,朝着小丑的背影,展开了帕瓦罗蒂似的叫喊。

“站住。”

这一声确实有气势,在这寂静的夜里如晴天霹雳一声响。

那位小丑转身瞅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被她这一声气势给压倒了,还是作贼心虚,然后撒开了腿就跑。

他这一跑徒然给洛亚增加了勇气,原来邪不压正是这么一个意思。

当下拔腿就追了上去。

慌不择路说的就是这一晚上那位大半夜出来吓人的小丑,他居然跑到了小区最后面那一堵高大的围墙后面,又成功被洛亚给堵到了死胡同之处。

狗急了会跳墙,更何况一个有着如此高大身形的小丑,大概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弱不经风的弱女子,无路可走之时,一转身朝着洛亚步步紧逼而来。

一张小丑脸露出狰狞的颜色。

“女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多管闲事,识相的哪来地回哪去,不然我会让你有来无回。”

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得洛亚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你可别乱来啊,小心我手中的电棒不长眼。”

第65章 十二楼的邻居 之二

“哼哼,我倒要看看你手中的电棒是如何不长眼的。”

阴恻恻的声音随着那个身影渐渐逼近。

洛亚握着防狼棒的那只手莫名的发起抖来,面对面前这个拿着匕首的小丑,她本能的挥舞着手中的防狼棒。

然而,当那个人长腿往自己手上踢来的时候,防狼棒顺势而落,滚落到一旁的草丛中去了。

下一秒,她已然被那个人紧紧的拽到了胸前,那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从来没有一刻觉得鬼门关离自己如此近,就算那年除夕夜自己亡命奔在大马路上的时候,眼跟前还有一线希望。

“女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洛亚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下得去手吗?”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么大的叫喊声,小区的保安没有理由没有听见。她只需要拖延一些时间,就会有很多人聚集到这里。

就算保安没有听见,而她与那个小丑所处的过道旁边是一栋楼,一楼与二楼的居民也会马上听见的。

不想这小丑却不吃这一招。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需要知道你是谁就可以了。我手里已然有人命一条了,我不在乎多一个人与我陪葬。”

那人手中的匕首紧了紧,洛亚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似乎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到脖颈之上。

“哼哼,到了下面有一个漂亮的女人陪着也是不错的。”

千均一发的时刻,从过道旁边的拐弯处急急地跑来了一个人。

那人身手矫健。

“放开她。”

说话之时,一脚已然飞起踢向小丑握着匕首的那一只手。匕首应声而落。

下一秒,她已然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拉离了小丑的身前,一下子将她给推到了旁边的草丛中。

这个声音洛亚很熟悉,是这几天让自己愤恨的刑警队长易天。

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难道他是生了翅膀吗?

那个小丑显然不甘心自己束手就摛,占着自己身形高大,与刑警出身的易天搏斗起来,倒还有势均力敌的样子。

她想过帮他,电视剧情里好多时候都有这一幕,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总觉得自己力量十分强大,偏偏要往前冲,直接导致的结果,不仅仅她自己领了饭盒,还会让男主角受伤。方能显得剧情之跌宕起伏。

所以想了想,以自己的实力,还是不要上前去添乱,躲得越远越好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不过,当她起身摸到那柄防狼棒的时候,她立刻改变了想法。

时机,她已经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时机,这一次她一定不能错过。

起身的时候,手中的那柄防狼电棒已然稳稳地朝那个小丑挥去。

下一秒,那个身形高大的小丑身形痉挛着倒了下去。

只余下易天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瞅着她,那意思是,女人,你也太大胆了吧!

洛亚顾不得和易天交流,电视剧里经常也有这么一个镜头,坏银往往在最后关头又会来一个致命的反击,让剧情反转。

所以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拿了电棒使命往那小丑身胸前电去,电得那位小丑躺在地上犹如抖筛糠似的。

“好了,好了,你要再电下去,怕是要出人命的。”

易天将她给拉了起来,用手铐将那人给铐了起来。

小区的保安有点姗姗来迟,后头又跟着五六七八个热心群众。

寂静的小区有了短暂的骚动。

尽管那位小丑画着小丑脸,但当取下他那顶难看的小丑帽之时,不光保安觉得他眼熟,洛亚也觉得眼熟。

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那位小保安做事利索麻利,打绿化带里浇水的水龙头取来了水,往那小丑的脸上抹了几把。

这个人的庐山真面目就显现出来了,他不仅仅是小区的住户,而且还跟洛亚住在同一栋楼里。

洛亚住在这里好几年,想要不记得这个人都难。

他住在几楼洛亚不知道,但时常在电梯间遇到过他。

当然,他大半夜扮小丑的动机,那是人家警方的事情。

这个人并没有在小区里多停留,就被易天与随后赶来同仁们给带回了警局。

好在,洛亚脖子上只是一道小口子,并不碍事,回家涂了点酒精消个毒就没事了。

易警官显然还是十分关心她,打电话来询问了一番。

周末的中午,易天敲开了洛亚的门。

冬日灿烂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将这一间不大的屋子照得暖洋洋的,显得安静又温暖。

洛亚想着,如果时光可以停驻的话,她愿意停在这么一个美好的时刻。

没有工作,为有世俗的烦恼,不用担心太阳消失,也不用担心夜晚会来临,更不用担心人生许多意外和生老病死。

泡一杯茶,看一本书,那将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那位警官,认识他半年以来,多多少少有一些误会,

他很坦诚,开门见山就为他之前对洛亚产生的怀疑道歉。说他做为一个人民警察,凭主观臆断断案是犯了大忌。

让他更加懊恼的是,他不应该怀疑洛亚这么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汉子。

其实他的内心独白是这个样子的:洛亚,这个漂亮的女人,让他心动的女人,自己不能也不应当对她产生一丁点的怀疑。在他的眼里,她应该是完美的化身,为数不多的缺点也是可爱的。

为了弥补他这个不可原谅的过错,他决定再一次请洛亚去那家瓜娃子餐厅撮一顿。

洛亚笑了,其实,就在那天晚上,自己命悬一线,他不顾一切冲上来的时候,她已然原谅他了。

也就在那天晚上,她知道了他虽然对她产生了怀疑,但还是每天晚上悄悄地在她的楼下守护着她。

才有了他第一时间冲上来救了她的可能。

串串香当然还得请,总得慰劳慰劳这么几天以来郁闷的心情。

那位小丑,洛亚的邻居,他的名字叫白马。嗯,多么奇怪的名字。

但是不难想像,他爹姓白,他妈姓马,所以他就有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又或许他爹妈希望他活成白马王子的样子。

然而,现实是,他如今三十有六了,白马王子身边的公主一直未曾出现。

雪上加霜的是,这一年,他工作当中总频繁出错,感觉脑子不太够用。年前,年迈的父母相继离他而去。

年初单位安排体检的时候,医生说他脑子里长了一个多余的东西,至于那个东西是好是坏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第66章 十二楼的邻居 之三

他,正当年,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结婚,还没有孩子。

如果那个东西是恶性的话,那么他这一生还没有真正的开始,已然划上句点了。

他恳求医生为他保密,如果这一份体检报告到了公司领导手里,他唯一的工作也将丢了。

命运之神并没有眷顾他,经过进一步检查,他脑子里的那个东西是恶性的,并且也没有做手术的必要。

医生说那个东西长的位置很敏感,如果动手术的话,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

也就是说他十有八九下不了手术台。

说实在的,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白马是痛苦万分的。

白天在单位强颜欢笑,晚上回到自己那间小屋,整夜整夜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偌大的世界,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落属于他,更是叹命运之不公,老天为什么不眷顾他?

很快,他脑子里那个恶性的肿瘤就展开了它的威力,那一种疼法相当之变态,时常挑战他的极限。

当疼得恨不得死去之时,他就有了想死的念头。

自从有了那一个念头的时候,它就在脑中生根发芽,肆意的生长。

可要怎么个死法?他在脑中构思了数种死法,却不得要领。

偶然的一天,他从外面的小卖部买得一瓶劣质的白酒,从不喝酒的他迷恋上了那个味道,那种味道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一种疼痛感。

然而,当你过分地依赖某种东西的时候,它也会慢慢地失效,后来,不管他喝多少,喝得眼睛都红了仍然不能抵挡那一种钻心的疼痛。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开始央求医生给他开一些止痛片与有助于睡眠的安定片。

某天,在下班回家的电梯里,他遇见到8楼的杨强一家三口。

说实在的,当他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出了电梯的时候,看着他们的背影,他是羡慕嫉妒恨的。

如果他没有那该死的病痛,虽说他的爱情之花开得有些晚,但那一天迟早会来的。有那么一天,他也会同杨强一样,有着幸福的家庭,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女儿,和笑起来特别开朗的妻子,尽管杨强的妻子胖得有点过分,但他仍然由衷地羡慕。

白马在这个城市还有一位远房阿姨,阿姨有时候也关心他的生活。

其间也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姑娘,说实在的,那几个姑娘没有一个看得顺眼的。有时候白马甚至觉得那些姑娘在某一方面还不如杨强那位胖老婆,至少人家还有着灿烂的笑容。

这些姑娘在知道白马的状态之后,纷纷给了他一个不太好看的脸色。

也是,一个大龄青年,没房没车。工作也不上不下,是个姑娘都难看上他。

杨强本来也没有抱太大地希望,不过是吃一顿饭的情谊,通通都无疾而终。

想着自己那无可救药的病情,他也十分释然,在茫茫人海中,有人陪着吃一顿饭也不错。

直到那一日,他刚与一个姑娘在饭店门口分手之后回来的电梯上遇到了洛亚。

那一日,天色不早了,他进了电梯正欲按下关门键的时候,看到门口急冲冲而来一位姑娘。

他知道等电梯那一种不耐烦的情绪,伸手按下了开门键。

那位姑娘进了电梯之后,对他展开了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用十分好听的声音跟他道了谢。

那春风般的容颜顿时在他的脑海中定了格,顺带着一扫心中数月以来的阴霾。

那位姑娘,她长成了他心目中女神的样子。

那是他前三十多年从未有过的心动的感觉。

自那以后,他时不时地制造机会,在电梯里与她偶遇。

一开始,她只是友善地对他报一个微笑。

后来,她有时也和他说上一两句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紧要的话,无非是今天天气很好,或者今天天气糟糕得令人想骂娘之类的话。

渐渐的,他发现那位姑娘身边从来未出现过男人的身影,由此他断定她是单身的。

这一发现令他兴奋了好一阵子,说来也奇怪,自从他注意到那位姑娘之后,之前那一种病痛所带来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不少。

当然,有的时候,也会疼得让人受不了。

那个时候最好的良药就是在脑海中拼命想像着那位姑娘如阳光般的笑容。

直到有一天,他在电梯里又遇到了与洛亚同住一楼的杨强和她的老婆。

这一天,天气阴沉得十分厉害。

天气影响心情,半点也不假,这一天他在单位因为一件小小的错误,挨了领导好一顿臭骂,心情阴霾到了极点。

在电梯里遇到的那对夫妻也一样,一张脸跟天气一般阴沉。

杨强那位胖老婆,往日说话间眼睛都笑成一条缝的表情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拉得比马脸还长的脸,连带着是喋喋不休的咒骂。

真的,白马那天不敢相信那些骂人的话是从那个女人口中发出来的。

杨强,那位一向有着和善笑容的中年发福胖男人,居然一声不吭,由着他老婆数落。

从一楼到8楼短短的时间内,白马听出来这对夫妻吵架的缘由,居然跟他们家对门的那位姑娘有关。

女人的话语里十分恶毒,骂那位姑娘为狐狸精,说她贱人一枚,勾引她老公,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死了也是浪费土地。

又骂人家是公交车等等。

临出电梯门的时候,才听得杨强小声地申辩了一句。

“我求求你别骂了好吗,人家洛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心目中的女神被人家抵毁成了那个样子,白马憋了一天的怒气没处放,回到家里又喝下了两瓶白酒。

打那以后,他也在电梯里遇到过洛亚数回,但她似乎不再和以往那样,随意笑或者与人搭话,默默地来默默地去。

他明白了,她这是在避嫌。

那个时候,他失望极了。那么和煦的治愈系笑容他再也看不到了。

某一晚上,当他头疼欲裂,恨不得打12楼窗户跳下去,以此结束生命的时候。

可当他坐在窗台上之时,临阵他又退缩了,他想要再看一看那姑娘久违了的笑容。

他想要在临去之前见一见她,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也算不枉来人世走上一回。

第67章 十二楼的邻居 之四

夜已经深了,电梯门在8楼打开之时,电梯旁边那条通往楼梯的门咣当一声响。

好奇不光是猫的天性,人也如此。

何况这一个晚上的白马,他不想要跟他心爱的姑娘表明心迹的时候,有别人来打扰。

推开楼梯间的双扇木门,楼梯间确实有人。

那个人白马见过,正是8楼那位中年男人。

此时的他,蜷缩在楼梯的台阶之上,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如雨地下,双手捂着腹部,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么啦?”

“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那个男人,见有人来,努力隐忍着痛苦,努力想要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那个样子跟白马在人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一个晚上,两个同样因病痛折磨的男人,相见恨晚。

这个中年男人,多多少少让白马敬佩。

他说,他既然得了不治之症,与其将那些钱砸在医院里,连一个水花都漾不起来,还不如留给家人,至少他去的时候不会那么牵挂。

白马说:“你这是何苦呢,我一个人忍受痛苦,是因为我没有亲人,没有选择。可你有亲人,为什么还要隐忍,在人生的最后的关头,不是应该得到亲人们的更多关怀吗?”

杨强说:“年青人,你还没有成家你不懂,一个男人有了家,有了妻子和儿女,他肩上就挑起了一副让家人幸福的担子,与其让一家人痛苦,还不如一个人痛苦。”

又说他家里那个胖女人,虽说嘴巴上不饶人,但心地很善良,生活中也十分关心他。

知道他最爱吃红烧肉,每天的饭桌上必定有一盘子红烧肉。

他还说到了他那位正在上高中乖巧的女儿,学习上从来不曾让他们操过心,如果可以,他是多么希望看到她女儿上完大学,嫁人的时候是他亲手将她的手交给她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但这些都是奢望,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他去了之后,他的女儿可以衣食无忧上完大学,不会因为老爸的离去而影响她的一生。

那天晚上,两人敞开了胸怀,男人之间的对话无所不谈。

白马甚至问到了杨强,他是否与他对门的年青女孩有那么一层意思。

毕竟她是那么美丽年青,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上她的。

杨强回答得十分坦荡,说他如果结婚早一点的话,那个女孩都可以当他的女儿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有那么个意思?

都是他家胖老婆瞎猜的,他又说他不怨他老婆,女人到了更年期这个年纪,不自信与多疑是正常的。

自己以后多注意就好了。

白马在心里头为眼前这个男人竖起了大拇指,多么平凡又多么好的一个男人。

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呢?

与眼跟前这个男人比起来,白马有些自惭形秽。

那天他没有去打扰8楼的那位姑娘,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他,他何故要去给她增添烦恼呢?

那天以后,每当晚上头疼得难以忍受的时候,他总是进入楼梯间,一步又一步地走下去。

仿佛转过一个弯,前头就是一片光明一般。

有的时候,一走到底,走到中心花园里,一转头,正好可以看得见洛亚的窗户。

当那里亮着灯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好的,头疼也能有所缓解。

有的时候,他走到8楼的时候,杨强也正好坐在台阶上,努力掩饰自己的痛苦。

他手里拿着白酒,他让杨强喝一点,或者能减轻痛苦。

但那个固执的男人,他总不接受,说怕回去了他老婆闻到酒味又要跟他闹一场。

那个时候,白马就有些痛恨那个胖女人,他男人都这样了,她就不能宽容一点么?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见在楼下看到了8楼的姑娘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无论从哪一方面都强过自己。

更何况,他在那个姑娘的脸上见到了那一如往常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但是那个笑脸是对着那个男人而绽放的。

更让他闹心的是,那一天晚上,他看到那个男人进了她的房间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他躲在8楼的楼梯间一面喝着酒,一面注意着那扇门后头的动静。

一道门,将他与她隔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雪上加霜的是,自己脑子里的那个东西越来越大,医生委婉地劝他吃些好吃的,玩一些好玩的。

如果可以的话,跟女朋友去旅行散散心也行。

就差没有告诉他,他还可以活多久,他没有勇气去问。

不过,他倒是非常从认真地问了那个年纪轻轻就顶着一头地中海的男医生。

“医生,你有女朋友吗,借我可以不?”

医生倒是没有跟他计较,只是摇了摇头。

他知道,那是医生在对一个绝症患者的怜悯。

他非常之讨厌那一种怜悯的眼神。

如果说那个姑娘给他的生活带来了那么一线光明,现在那一线光明也不复存在了。

痛苦,无边的痛苦将他紧紧的包围,透不过气来。

这一天,他加了一个微信好友,要在平时,他是不会无聊到去加一个陌生人为好友的。

但这个好友有点特别,他非常之执着,并不会因为他拒了而退缩。

最后让白马加了那个叫上帝的微信好友,是因为他最后发给他的备注里写了这么一句话:我能帮你减轻痛苦。

这句话让他以为这个人是他身边的某个熟人。

上帝说他知道白马得了不治之症,也知道他正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起初他以为是8楼的老杨,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医生之外,只有老杨知道他得了不治之症,但很快又否定这上帝是老杨了。

第二天晚上,他在楼梯间遇到了杨强,并且他也加了杨强为好友。

在扫杨强的二维码的时候,借口楼道里灯光太昏暗,他将杨强的手机拿到了楼道灯下,翻看了一回。

并没有发现特别之处,杨强说他初中毕业就没上学了,用微信也才是他家闺女上高中住校以来,为了方便同闺女联络,在闺女的指导下勉强能发个信息和视频。

别的什么,如发个朋友圈,点个赞啊什么的,一概不会。

第68章 十二楼的邻居 之五

然后,他以为是他在单位疼的受不了之时,偷偷跑到茶水间吃止疼药的时候,被某个单位同事发现了,是单位某个同事在跟他恶作剧。

第二天,他特别留意了一下,故意犯了几个小错,公司自己那位顶头上司,立马将他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并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

几位经常接触的同事也是,见到他满脸不屑,还是那一副瞧不起人甩都不甩死他的样子。

都说了,人之初,性本善。

尽管这些同事平日里表现得十分不近人情,但他还是相信在他们心底深处还是善良的。

至少在得知他得了绝症之后,会给他报以一个同情的微笑。

他确定,那个人或许真不是他认识的熟人。

那以后每天晚上的12点钟,那个叫上帝的人都会准时给他发来信息。

与他聊生活,聊理想,甚至聊一些八卦。

某天就聊到了8楼的那个姑娘,让人奇怪的是,那个人居然知道他暗恋8楼的那位姑娘。

并且他似乎对那位姑娘了如指掌,从上帝的口中,白马知道了8楼的那位姑娘叫洛亚,在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最近频繁进出她家的那位帅气的青年是一位警官。

白马就纳闷,自己对洛亚产生了好感,那也只是深藏于心底的事情。

上帝为什么会知道?白马也问了他。

那头发来了一个呲牙表情包,说他是上帝啊,他没有理由不知道。

多么扯蛋的一个回答,白马自然不相信。

那个人明确告诉白马,那位姑娘,他只在心里头想一想就可以了。他们之间没戏。不过,他倒是给白马发来了许多洛亚的照片,其中一些照片穿得十分清凉,倒给了他无限的遐想。那些照片白马都打印了出来挂在自己房间的墙壁之上,满满一墙壁都是她的照片。她真的好阳光,每一张照片都笑得那么明媚。

有了这些照片,白马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也充满了阳光。

但这些照片却也只是照片,并不是良药,病痛的折磨还是一日沉疴一日。

某天,他就问上帝,有什么方法可以没有痛苦地就死去。

上帝发来了一个冷笑的表情包,说死容易得很,他身边的安定片和白酒就可以,不过上帝也说了,既然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

那天,上帝又给他讲了洛亚的故事。说那位阳光明媚的姑娘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说她六岁那年,亲眼见着双亲被人杀于眼前。而她还可以活得这么开心,他又为什么不可以好好地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白马觉得这位叫上帝的网友,真的是一朵解语花。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一个素昧谋面的人,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上帝说他傻,难道看不出他取了上帝这个网名的真谛吗?

白马又问了一个傻问题,他问上帝是女的还是男的,聊了这么久他还不知道。

上帝又发了一个你真傻的表情包:你可真逗,上帝你觉得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呢?没准他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双性人呢。

杨强死的那天晚上,白马如往常一般从十二楼开始一步又一步地往下走。

这一天,他遇见了杨强,两人坐在台阶上聊了很久。

杨强表面上看起来多么坚强的一个人,那天晚上跟白马越聊越崩溃,说他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

其实他早就想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可就是放不下妻子和女儿。

杨强的那一种想死的念头,白马理解。

他本来想劝一劝杨强的,话到嘴边却觉得苍白无力。

两人静静地坐着台阶上,杨强突然起身看了白马一眼。

“兄弟,你说从8楼跳下去会不会死?”

白马不经意的回答:“谁知道呢,或许会死,或许会摔个半死,死也死不了,反而弄个残废就太不划算了。”

却不想话音刚落,杨强就将半个身子探到了窗户外头。

幸好白马身手快,将他给拉了回来。

杨强这个时候就跟疯了一般,挣扎着又要去跳楼。两人在楼梯间扭打在了一起。

白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对杨强说道。

“你要死可以,但你得确定你这一跳就能死翘翘,若是你摔个半死,祸害的还是你的家人。”

杨强终于不再挣扎,捂着脸无声地哭泣。

“你如果要死,我倒可以帮你,可以没有痛苦地去死。”

回到家里将自己放在床头柜里,积攒了好久的一瓶安定片给拿到了8楼。

白马交待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有些气愤,说他将药拿到杨强跟前,让他吞下去的时候,杨强偏偏怂了。拿了药片半天不敢服下,白马怒了,说你要不敢,我就帮你。

或许是自己长期以来被病痛折磨到了极点,又或许是真的想帮杨强解除痛苦。

他将那一瓶药全部给杨强塞进了嘴里,杨强挣扎过,但他不是年青人白马的对手。

在8楼的台阶上,难捱的一个小时过去了,不知道杨强的身体对安定片有抗药性还是怎么的。

他意识还清醒得很,其间他还挣扎着想要回到自己家里。

但白马没让,将他牢牢地控制在台阶的靠墙根处。

又将随身带来的白酒给杨强喝下去半瓶。

当杨强终于沉沉地睡去之时,他才起身回到了十二楼。

刚回到家里,上帝就发来了微信,说刚才他干了些什么,全在他的眼里。

上帝说:你太蠢了,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浪费自己本来就不多的时光。本来我可怜你,还打算让你与8楼的那位姑娘做一回露水夫妻。现在由于你的鲁莽恐怕也不成了。

说实在的,白马回到家里就后悔了,听上帝这么一说,就更加后悔了,自己这么干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忙对上帝说,杨强应该还活着,他这就报警将他救醒。

上帝却阻止了他,说杨强活在世上也是受罪,白马这么做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不过做好事不留名才是活***,8楼台阶上与杨强身上留下了白马太多的痕迹了,警察不是傻子,定会查出来的。

去除那些痕迹确实费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白马最后返回自己住处的时候,窗外的天色都已然发白了。

第二天,他还跟没事人一般坐着电梯下楼上班。中午下班回来的时候,警方正在勘察现场。

说实在的,他的心情很平静,查不查得到他头上都无所谓了,不过是在最后的时光换个地儿呆着而已。

第69章 十二楼的邻居 之六

不过,他确实高估了警方的办案能力,几天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警方上门询问他一番的。

搭乘电梯的时候,总听到有那么一些爱八卦的人,说8楼那位网约车司机因为得了癌症而自杀了。

不过,这期间,他倒是发现,经常出没于八楼那位姑娘家的警察帅哥似乎不见了踪影。

他内心一阵狂喜,某天晚上他一个人在中心花园里游荡的时候,蓦然发现最近几天,洛亚总喜欢站在窗前很久。

他又找到了个新的癖好,那就是在黑暗中与她对视,幻想着他们之间的眼神可以交流。

这一天晚上,他从楼下回到家里的时候,上帝来了消息,说他就是一个懦夫,只配像一个小丑一般站在黑暗之中。

小丑,哼哼,多么形象而又贴切的比喻。

不能哭,只能笑,这就是小丑的宿命。一个只配戴着假面具活在世人面前的懦夫。

谁也不会在乎那张假面具后面的面容是一个什么样的,世人面前的小丑是万人倾笑的对象,没有人会同情他,越想讨好观众,内心就有多悲伤。没有人会真正理解他是一个在人前欢笑,戏散场之后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

上帝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小丑更能诠释他人生的角色。

第二天,他就买了一套小丑的衣服,夜深人静之时,将自己装扮了一番。

中心花园就是他的舞台,台下的观众是谁他不需要知道,他只想表演开心与快乐给8楼的那位姑娘看。

当那位姑娘的身影出现在窗前的时候,他知道舞台的幕布拉开了。他朝着那扇窗户咧开了一个极致的笑容,一个发泄悲伤的笑容。

尽管他知道在黑夜笼罩的暗夜里,她根本不会看见他,他也不在乎,只要他知道自己在表演给她看就满足了。

这场表演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那道幕布就拉上了,那扇暗夜中的窗户将他关在了外面,舞台的灯灭了,她也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失落,满腔的失落不知道何处安放。

可以说这一场表演还没有真正开始就已然结束了。

站在黑暗中,昏黄的路灯在雾色的掩映之下,将他的影子在花园的台阶上无限的拉长。

那顶四角的小丑帽显得特别的突兀。

远远的,前方那条小路上走来了一个人。

起初,他看不清那个人是谁?莫名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渐渐的,那个人越来越近,而且是无所畏惧地朝他走来。

他看清了,是她,他心目中的观众这个时候正朝着他走来。

但,他是谁?他是一个不能见光的小丑,他只能躲在观众的笑声后面偷偷的伤悲。

所以,他要走开,从她的身边走开,正如上帝所说的那样,他与她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他害怕面对是一种嘲笑的结果,那样他是不能接受的。

跑,他拼命的跑,大脑不受控制的跑。

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是谁?他不想要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然而,她太执着了,她穷追不舍。

直到他无路可走。

他成了矛盾的纠结体,他知道他与她必须得有一场较量,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是摘下面具让她知道自己是谁?然后再求她放过自己?

还是不摘下面具,与她殊死搏斗一回。

但她并不给自己半分机会,当她手中的那把防狼棒朝着他挥来的时候,心中的另一个他占了上风,他心目中的天平倾向了后者,他不光要与她殊死搏斗一回,更要让她与他同归于尽。

哈哈,至少在另一个世界,有她的陪伴不会那么孤单。

然而,一切并没能如他所愿,他不光大剌剌将自己呈现在她的面前。连自己最后唯一的尊严也丢失在她的面前。

当她见到他真面目的时候,有那么一刻连他是谁都记得不太清楚,还是经过那个保安的提醒,她才想起来有见过他这么一个人物。

面具,那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的面具还在,他永远躲在面具后面不要出来示人,不将自己悲伤的一面示人。

………………

周一,李局专门对洛亚的事件给易天道了歉,亏得易天执着守在洛亚的楼下,才不至于铸成大错。

他一并为他将案件的思路带偏了,顺带影响了手底下一帮没脑子的警员的错误道了歉。

不得不说,李局确实是一块当领导的料,厉害起来,整个警局都得抖三抖,温柔起来,温柔得有点让人害怕。

易天说他接受李局道歉,但是有前提的,就是得请他们刑侦部的同仁们吃一顿大餐。

李局答应得十分爽快,说中午就请。

一帮警员们兴奋不已,一筒甚至将手里头的早餐给扔在了一边,留下了肚子等李局请客。

李局倒是说话算话,中午时间一到,就进了刑侦科的大门,不过他身后跟了一位外卖小哥。

人手一份皮蛋瘦肉粥,让一帮人顿时傻了眼。

李局的大嗓门哈哈一笑。

“愣着干啥,趁热乎的快动手啊?”

一筒拿起被自己扔到一边的包子啃了一口。

“李局,你这是开玩笑的不,我这正在长身体,你这点粥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二饼跟着附和:“是啊,李局,你这是在虐待儿童。”

一筒:“你说谁呢?你才是儿童呢,我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好不。”

李局面露了难色:“实在对不住了哈,各位,这么多年我就没有见过我的工资卡长啥样儿,能请你们吃粥就已经不错了,赶快吃完好开工啊。”

至于易天嘛,哈哈,李局这顿饭,他压根就没抱任何希望。

刑侦部就数他与王同是老人了,一筒与二饼几位都是后来的,李局的为人自然了解得不太透彻,怪只怪他们太天真了一些。

打门外头又来了外卖小哥,麦当劳的巨无霸人手一个,不过在吃之前,易天打了招呼。

白马一案中的那位虚无缥缈的上帝是谁?吃了巨无霸就勤勤恳恳地去查案子,最好在天黑之前找到那个人。

说不定绑架洛亚的那位小丑正是那位自称是上帝的家伙。

二饼就抱怨,说这巨无霸吃起来咋个就变了味了呢?

第70章 十二楼的邻居 之七

夜深沉,易天开着车滑进了万家公寓,车子开到了56栋楼下。

他并没有下车,将车窗摇了下来,看着8楼那个亮着灯的窗口。

点燃了一根烟,一根,两根,三根……

半盒烟都抽没了,他还坐在车里没有挪动一下。

他害怕见到她,害怕她向他问起白马案子中的那个上帝是谁?与那个在迷宫里,新湖公园里,猫眼山公园里的那个小丑是否有关系?

他是不是该告诉她,上帝与那个小丑有关系,而那个上帝她也非常之熟悉。

他不确定当她得知真相之后,接不接受得了。

因为,那个自称为上帝的人,十有八九可能就是她自己。

下午,警局里的网警小吴初步判定,这么长时间以来与白马通过微信聊天的那位上帝。

极有可能是洛亚,因为上帝所用的那个ip地址正好是洛亚家里。

当然也不排除有心之人盗用洛亚家的网络来给白马发了信息。

但,真的只是巧合吗?洛亚她会不会为了证明那些小丑不是自己想像出来的人物,而制造出一个小丑来迷惑警方呢?

可当时洛亚明明很肯定地说白马不是她所见到的那个小丑,说明她并没有为自己掩饰。

那么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记得之前的心理医生有说过,高智商是一把双刃剑,代价就是患情绪、精神障碍的可能性比常人大。心理学家发现,智力和心理健康之间的关系可能与进化有关,人类智商的增加最初来源于基因的突变,而这些基因突变的代价就是心理疾病的增加。

洛亚她的心理方面疾病是否已经加剧到了一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步,或许她连自己做过了什么也不知道。

当李局知道这一消息之后,一面感叹一个精神受过刺激的人是多么可怕,一面要易天将中午请大伙吃粥的钱还给他。

最后一支烟抽完,那扇窗户的灯灭了。

启动车子,滑出了万家公寓。

一路上,他在想,不管这件事与洛亚有没有关系,他都要找个机会劝她去看一看心理医生。

而这一天的洛亚心里也很烦闷,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最近自己身边陆续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让她有一种感觉,好像在暗处有某人在操控着一切似的,而这一切都跟她有关联。

对门的杨师傅,十二楼的白马。

这些看似与自己生活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却又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一种隐藏在背后的关系令她十分害怕。

今天一早上班的时候,律所又来了一位叫迈克的新同事,这位新同事据说是毕业于国外某知名大学的高材生,在律师行业也具有相当的名气,外号人称冷血。

不过听说他在省城一家非常有名的律所工作,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跑到b市,要来洛亚所在的这么一家小律所工作?

说得好听就是冷血,说得不好听就是不近人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那位生得高大俊朗的迈克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心理。

他身上那一种强大的气场,与他那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令人相当不安。

更为关键的是,他似乎对自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来就管毛律师要人,指名道姓要洛亚当他的助手。

幸好毛律师替自己挡了,说要啥都可以,但她这个自己用起来非常顺手的助理不可以,就算是千金也不换。

这个毛不仁,洛亚不知道是该感激他呢,还是感激他。他啥时变得如此有人情味了呢?

不过这位迈克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今天在茶水间喝水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一张脸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定,他径直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对洛亚说了一句话。

“洛小姐,迟早你会是我的得力助理的。”

洛亚客套了一句。

“能为有名的迈克律师当助理是我的荣幸,不过可惜的是,我了解毛律师,他不会放人的。”

他回了一句:“哦,是吗?”

洛亚心中有疑问,不立时得到答案不是她的风格。

“我倒有一个问题要向迈克律师请教。”

“请教谈不上,你可直接叫我迈克好了,显得亲切一些。”

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特别迷人,但洛亚对那一种笑有一种天生的免役能力。

最近洛亚对大白牙特别敏感,这位迈克也正好有一口大白牙,他笑起来那一口白牙晃得人发晕。

“好吧,迈克,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屈尊到我们律所来工作?”

“屈尊谈不上,据说所知,你们律所藏龙卧虎,有那么优秀的毛律师,和你这么一位新生代人才,是吸引我来的主要原因。”

洛亚一张不相信的脸。

“迈克,我不太喜欢说假话的人。”

迈克哈哈一笑:“洛亚,你比我想像中更有趣。其实我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你的师父毛律师在律所一个人独大,太过于嚣张了。自然界都讲究个生态平衡,人类之间的竞争也是如此,你们老板不想看到你毛大大一个人独大,所以请我来与他抗衡。”

洛亚相信他所说的,毕竟天底下能当得了老板的,那都不是普通的人才,没有两把刷子当什么老板。

看着迈克的背影,他走路的姿势好似t台上的模特似的,一双大长腿走得相当潇洒,只是这个背影让洛亚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脑回路了半天,也没有想起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就这么一号人物出现过。

毛律师特意将自己叫到他面前,从未见他如此严肃地对洛亚如此说过话。

“洛亚,我不得不承认,迈克他确实具有男性魅力,我不知道他来我们律所的目的何在,想必你也听说过,在业界内,他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所以我劝你离他远一些,以免引火烧身。”

洛亚没来由的紧张,连一向目中无人的毛律师都这样说他,看来自己心中那一种不好的感觉不是空穴来风。

而今天下班的时候,因为准备明天开庭资料加了一会儿班,出办公室的时候,那位海归,迈克居然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他毫不避讳,说他在等她,要请她吃个晚饭,顺便送她回家。

第71章 上帝 之一

现实又一次狠狠地打了刑侦科一帮警员们的脸,特别是二饼,他曾信誓旦旦地说那个叫上帝的家伙百分之百正是易队的心上人,那位在律所上班,嘴上工夫十分了得的女人。

不得不佩服科学技术这个第一生产力,是推动现代化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原因。

在新的形势之下充分认识到科学技术的重要性是多么的重要,人家网警就充分发挥了这一生产力的作用,确实有两把刷子。

在知识的有理据论面前,刑侦队一帮老爷们不得不啪啪啪地打了自己的脸。

小吴说了,这位上帝并不是与白马同住万家公寓同一栋楼的那位洛亚小姐。

这位叫上帝的人盗用了洛亚的ip地址,与白马在深夜畅所欲言。

要找到这位上帝并不难,警方很快锁定了他。

说起来,现在的青少年的表现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脑瓜子忒好用,只是时常没有用在正道上。

这位叫上帝的神秘网友却是b市第三中学一位高二学生,当警方将他请进公安局的时候,他还嘿拽,让对面坐着两位警官哥哥直接称呼他为凯文米特尼克。

他说世界第一黑客凯文米特尼克就是他的偶像,说他迟早会黑进五角大楼,让美国总统来求他,他罢不罢手还得看心情。

应他的要求,估且就叫他为凯文吧!

不过,跟他刚进来那吊炸天的形象相比,一刻钟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十足的软蛋。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招了。

说起来,二饼还有点不好意思,一直问一筒,吓唬一个未满18岁的青少年真的好么?

这位名叫凯文的高中生有一个女朋友叫杨丹妮,杨丹妮是谁?说起来,易天还见过她一面。

她正是万家公寓56栋802室,杨强的闺女。

凯文说他应她女朋友的要求,盗用了她家对面那个漂亮姐姐的网络,然后与12楼那个单身还有点猥琐的大龄男青年聊天。

起初凯文是不同意的,他还以为他女朋友看上了那位男青年。

后来经不住他小女朋友的软磨硬泡,再加上看在她父亲刚去世的份上,他不想惹她不高兴,就同意了。

说起来为啥对白马那位猥琐青年了如指掌,凯文瞥了一眼一筒与二饼,说了一句实在话。

“唉,说了你们也不懂。”

一筒将他那一双眯成一条缝的双眼一瞪。

“不懂也给老子说来。”

“其实就是黑进白马的手机里头,他一天干个啥都晓得了。拉屎放屁,梦游都一清二楚。至于咋个黑进白马的手机,我想这个就不用讲了,毕竟涉及到高科技技术,有点高深。”

二饼立马摆手。

“可以不说了。”他害怕听起来想打瞌睡,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是咋个黑进白马的手机,关键是他黑进了白马的手机,掌握了他的行踪。

杨丹妮,那位******,十分文静的一个姑娘。

她也被请进了警局。

…………

以下是杨丹妮的自述。

我看了看默默地坐在我对面那位长得十分好看的警官,我在想,他长成那个样子,如今还是一位正直的警官,可以想像,他有一个十分完美的童年,有一个普通而且幸福的家庭,按步就班的上学,以优异的成绩上了大学。

当然他也就可能上的是军校。

与他比起来,我这短短的十八年人生就过得太过于糟糕了。

在8岁生日之前,我觉得我的童年过得还算是完美的,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的话,我会像别的普通女孩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

但世事总是事与愿违。

8岁生日那天我很高兴,因为每年过生日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刻,杨强(请注意我为什么要这样称呼他,因为他实在是配不上我叫他那两个字。)妈妈总会给我买好蛋糕,给我送一个我最喜欢的礼物。

说实在的,这一天我盼了好久。

下午放学之后,我急急忙忙回了家。那个时候我们全家还租住在b市城中村的一间民房内。

杨强与妈妈头天答应了我的,说一放学就带我去麦当劳为我庆祝生日。

那天,我回到家,门没有关好,虚掩的。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爸爸与妈妈争吵的声音过于大了一些,止住了我兴冲冲的脚步。

他们争吵的内容与平日里一些琐碎的事情不太同,好像还与自己有关。

有两句我是听明白了。

一向说话都不太大声的杨强说道:“我坚决不同意让他见妮。”

妈妈说:“有什么不能见的,毕竟他才是妮的亲生父亲。”

杨强向来对妈妈的话是言听计从的,这一天却相当执拗。

“我说不同意就不同意,要知道妮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给拉扯大的,我精心呵护下的宝贝,我有这个权利。”

只这几句话,让当时已是8岁的我明白了一个事实。

杨强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他却将我当亲生女儿一般养大了。

说实在,那时的我认为他是伟大的,配得上父亲这么一个称呼。

至于那位素昧谋面的亲生父亲,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谁,毕竟他就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不折不扣不负责任的混蛋。

那天,我又悄悄猫猫地退了出去。

在台阶上坐了好久,屋里的争吵声结束了,我才又推门进去。

这个时候,屋内的那个男人和女人真的是一对会演戏的演员,脸上堆满了笑容,好像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哈哈,既然他们要演戏,我就陪他们演下去。

这个生日,我吃了两个巨无霸,喝了两杯冰可乐。

如我的愿望得到了一个超大的毛绒熊,妈妈说这个是杨强跑了好多地方才买到的。

往后的日子似乎如往常一般,屋里的那个男人和那个胖女人时常也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闹,但我却从未听到过我的亲生父亲这个字眼。

虽然有的时候我会想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但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很满足于现实,享受着眼下有父亲有母亲宠爱的生活。

13岁那一年,我上初中了。为了方便我学习,我们就搬到了现在的万家公寓,公寓虽说不大,但温馨,有一间属于我自己的小房间,虽然那只是小阳台改造成的小小空间,但我很欢喜。

第72章 上帝 之二

因为杨强说了,闺女长大了,是时候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了。

那个时候,我为有这么一个温暖而贴心的父亲感到十分庆幸。庆幸他当了我的父亲

那一天,是我13岁的生日,妈妈因为外婆生病回了老家照顾。

杨强仍然很贴心,下厨做了一桌子我最爱吃的菜,买了蛋糕,还买了我心仪已久的那条连衣裙。

吹了蜡烛,吃完了蛋糕。杨强拿出那件连衣裙让我去换上。

说真的,那是一件纱制的白色连衣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是美极了。

出来的时候,杨强的脸上洋溢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幸福神情。

那天,从不喝酒的杨强不晓得什么时候准备了一瓶红酒。

烛影,红酒,还有温馨的小屋。

其间妈妈还打来了电话,问我生日过得快乐不,我说我太快乐了。简直就是一个幸福的公主。

红酒是什么味道?说真的,好像并没有电视剧情里那样有着浪漫的味道。

酸涩中带点甜,跟我平日喝的某种饮料的味道相似。

杨强说,女孩子就要有一个优雅的样子。

我也这么觉得,那红酒我优雅地一杯又一杯喝了。

从不喝酒的杨强也喝了不少,从来不晓得红酒的后劲也这么大。

杨强才喝了几杯就醉眼迷离,他甚至哭了。

说他精心呵护的宝贝长大了,他十分舍不得,舍不得有一天我会离开他,离开这个家嫁给别的男人。

他说他完全不能想像。

我安慰他,说爸爸,你别担心,我一辈子也别嫁人,就在家里伺候你和妈妈。

这一番话将杨强感动得又多喝了几杯。

那一天,半夜醒来的时候,杨强就躺在了我的身边,而我,那件漂亮的白纱裙子凌乱地躺在了地下。

我哭了,我没有想到我的人生会是这样的一种结局。

杨强,那个男人,将我从小养大的男人他也哭了,哭得稀里哗啦。

说我是他的心肝宝贝,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的宝贝,他会一辈子对我好。让我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妈妈,或者旁人,我要什么他都答应我。

那一天,我甚至想过离家出走,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但我还是一个学生,离开了这个家,我能去哪里,这个世界上还有哪里是我能呆的角落?

面对杨强,我屈服了。

妈妈回来之后,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属于我和杨强的秘密,只有在某个深夜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又大剌剌地剥开来呈现在我们两个人的面前。

那之后的杨强对我更加的好了,只要我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吃穿在同学们眼里都是最好的,同学们都羡慕我有一个如此好的爸爸。

虚荣心让我变得如此变态,在心底深处,我时常讨厌自己,讨厌得要死。

有的时候,看到杨强就特别不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当然,他也挣扎过,虽然只是那么一丁点。理智与欲望相比,并没有占什么上风。

有一段时间,我试过想要摆脱这种生活,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活。

我偷偷去找过我的亲生父亲,只怪我母亲她有时候太粗心大意,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一个人出门了。

有一天我看到她手机上发来了一个短信,那个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原来这么多年以来,他们还在联系。

我以妈妈的口吻回了讯息,约了他在公园见面。

说实在的,在见到亲爹的那一刻,我十分后悔见到他。

比起老实巴交的杨强来说,他的外表更加不堪。不修边幅,十分邋遢。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妈妈宁愿选择杨强也没有选择他的原因了。

当我从他的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在他的眼里只看见了两个字。

陌生,相当的陌生。

那以后,我老实了好一阵子。

我已经在这样变态的生活里越陷越深,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了。

这样的日子,在光阴下算不得什么,几年一晃就过去了。

我十分讶异,就这样的生活,居然也没有耽误我的学习,我居然考上了一所还不错的高中。

高中要求学生都住在学校里,我还高兴了一阵子。

终于可以摆脱那种让人矛盾而又压抑的生活了。

虽说我不住在家里,但杨强还是十分尽责,零花钱管够,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得没话可说。

就连妈妈也时常在我耳边唠叨。

“你爸爸,除了性子木讷之外,他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我附和。

“嗯,他确实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你能嫁给他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很快,高中生活的新鲜感就过去了。

我时常感到失落与孤独,与身边的同学们越发觉得格格不入。在我的眼里,他们一个一个生瓜蛋子显得太过于幼稚。

有时一个人的时候,我就瞎想,杨强,那个男人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这个周末,杨强开车来接我回家,他先是带我去麦当劳吃了一个汉堡,说他知道在学校的生活没得啥油水,给我好生补一补。

回家晚了一些,妈妈做了一桌子菜在等我们。

可以理解,她这个年纪,身材又胖,时常因为自卑闹点情绪是有的。

不过,她这一天的唠叨的话题谈的是对门那位漂亮的小姐姐。

说真的,那位小姐姐,她生得真的好看,又是一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我时常的穿戴大都模仿她来着。

妈妈见我们回来晚了,又故意找茬,骂杨强是不是趁着接闺女的空档,又给对面的那个狐狸精献殷勤啦?

她这个又字,说明杨强不是一次两次与对门那个小姐姐献殷勤了。

这个周末过得相当不愉快,在电梯间遇见对门那位小姐姐也给了她一个充满敌意的眼神。

尽管杨强指天誓地给妈妈发了誓,说他与对门那位姑娘只是司机与客户的关系。

但妈妈不相信,说实在的,我也不相信。

回到学校,这个问题时常困扰着我,更让我闷闷不乐。

这个时候,同班同学林凯出现在我的身边。

这个嘴上连毛都没长的生瓜蛋子,死皮赖脸地要往我身边凑,确实让人生厌。

第73章 上帝 之三

林凯说我与他是一路人,他是一位忧郁王子,而我是一位忧郁公主。

我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什么套路,幼儿园的泡妞水准,也敢拿在我面前来耍。

不过,我很快发现了林凯在网络方面是一个天才。

倒是可以用一用,于是我答应与他交往。其实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哼哼,杨强,允许你在外头拈花惹草,就不允许我在学校里泡仔啦?

我对林凯说,我妈妈时常担心我爸爸在外头找女人,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定位我爸爸的行踪,看他平时都在干些什么?

林凯为了显摆他那超凡的水平,立马就答应了。

我不晓得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他确实黑进了杨强的手机里头。

后来,我发现杨强与对门的姐姐确实没得半毛钱关系。

不过,我却发现他经常去医院。

我跟去了医院,才发现,这个男人,我生活中扮演着双重身份的男人,他得了不治之症。

我内心极其矛盾与纠结,一方面同情他。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走了也好,我也就摆脱这种不伦不类的生活了。

他选择隐瞒,我也就不揭穿他。

有时,我坐在车后座,他就十分感性地对我说。

假如有一天他不在了,我与妈妈要幸福地生活下去。我鼻头一酸,我们这是怎样的一个家庭?

他,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是想着我和妈妈。他算得上是一个好人吗?

虽然,他在人前确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人。

从那个时候起,我不太愿意再回到那个家,不愿意看到他时常因为病痛的折磨孤独地坐在楼梯间的样子。

我告诉他,我谈了一个男朋友。

他并不反对,说只要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他不反对我选择自己的生活。

这倒是令我诧异。

很快,我在林强给我的画面当中发现了另一个身影,那就是住在十二楼的那个男青年。

说实在,对于白马,我纯粹只是好奇。

林凯也是,我们共同享受偷窥一个人的乐趣。

呵呵,白马这个人,真的就是一个倒霉蛋,仿佛他的人生就是一个错误,三十好几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正是他这种灰暗的人生,让他对对门的姐姐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然,幻想不犯法。

看在他时常在楼梯间陪杨强的份上,我想帮他一把,给他不多的人生里头添加一些乐趣。

对门那位小姐姐的有个特别怪异的癖好,喜欢裸睡,倒是让林凯这个生瓜蛋子白白占了好多便宜。

“啧啧,这它娘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林凯流了一地的鼻血,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警告林凯,若他再这么肆无忌惮地看下去,我会要了他的命根子。

嘿嘿,为了安慰白马,我让林凯截取了好多小姐姐的照片给白马。

杨强去的那天晚上,我正呆在学校宿舍的被窝里头,林凯倒是教会了我许多,白马手机的实时画面正好播放在我的手机上。

画面里,我亲眼看到杨强死于白马的手下。

我本来是想制止的,但又一想,这对于杨强,对于我,对于我们这个家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甚至还帮了他,让他将现场所有的痕迹都去了。

当然,这些方法都是从网上搜寻来的,嘿嘿,好强大的网络世界。

说来奇怪,杨强去了之后,我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除了陪着妈妈硬挤了两滴眼泪之外。

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冷血了一些。

应该说杨强死之后,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但偷窥别人的隐私已然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那一种感觉真的不要太爽了。

白马,特别是白马这个杀人犯的生活,更让人期待。

我想要知道,一个人在夺取了别人生命之后,心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我知道我对门的那位小姐姐最近在烦恼什么,小丑,从她与那位帅气的警官的通话之中我了解了。

所以,我暗示白马,他就是一个躲在人背后的一个小丑。

哈哈,白马这位猥琐的单身男青年,一个杀人凶手,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居然将自己扮成小丑的模样,在中心花园里夜夜痴情的望着小姐姐的窗户。

那位小姐姐不愧是我学习的榜样,她果然是新时代的女性,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白马那位高高大大的青年,居然不是她的对手,生生地躺在了她的防狼棒下。

我知道,新时代的人民警察不是吃素的,迟早会找上门来的,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当。

嘿嘿,我还差一年零六个月才满十八岁。

再说了,我也没有干啥子了不得的违法的事情。

顶天了,不过在警局拘留几天就是了。

我对坐在我对面那位帅气的易警官说。

“求你看在你心仪的女孩是我偶像的份上,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我妈。”

说实在,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我不希望我妈在失去了丈夫之后,又发现了跟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好男人其实是一个变态。

我担心以她的性子,怕知道了真相不是疯了,就是会得抑郁症。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最在乎我的亲人。

对面的易警官沉默了半天,对我点了点头。

警官将我送出警局大门的时候,天边的太阳正冉冉升起,它毫不吝啬,将万丈的光芒散落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真的,不要太美了。

易警官是一个好人,虽然他的眼神有些忧郁,但他与对门的姐姐真的很配。

我对他说。

“警官,看在你长得这么帅气的份上,我劝你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等到花儿都谢了才后悔。”

警官对着太阳长叹了一口气。

“妮儿,回去好好学习,考一个好的大学,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呐。”

我咯咯一笑。

“警官,你这个时候的眼神真的跟杨强好像喔。”

易警官明显吓了一跳,闭了嘴再也不说话了。

我没有回头,迈着轻快的脚步朝着阳光走去。

我大声地说:“易警官,你说得对,我会听你的。”

我也希望以后摆在我面前路是一条阳光大道。

但我知道,那条大道上偶尔也会有风雨,杨强这个男人,已然在我生命里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道疤。

第74章 故友 之一

滨海南路那家咖啡厅,洛亚坐在窗前,敲击着电脑键盘。

有人统计过,世界上最忙的职业里头,很不幸,律师与刑警都入了围。

还有人统计过,说律师是世界上最无聊的职业之一。

成天几点一线,法院,律所,见客户,加班。

今天是周末,工作还有一大堆,前头已经见了三位客户。

所里来了一个帅气的大牌律师迈克与毛律师抗衡,毛不仁大概有了危机感。

居然将很多小案子交给洛亚来做,这样一来就更忙碌了。

不过这样忙起来也是高兴的,毕竟有了这些案子,收入也就增加了不少。

也能缓解自己还房贷的压力。

在见下一位之前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她要将刚才三位客户的资料整理归类。

不过下一位她要见的人却不是什么客户,而是一位心理医生。

说实在的,自己对于心理医生是相当抵触的。

自己不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心理障碍吗?这不也平平安安地活了二十多年,也没有碍着谁?

楚西西这个女人热情得有点过头了,天天摧着洛亚见那位心理医生。

洛亚推说自己忙得很,不得空。

只是,楚西西这个女人没完没了在自己的耳边唠叨,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狂轰烂炸。

非得要让她见一见cde集团小c总介绍的那位,据说帅得掉渣渣的心理医生。

她说:“美国总统比你忙吧,人家都能腾出空来参加孩子的家长会。你见个心理医生会死啊!”

实在是烦不胜烦,洛亚举双手投降了,但有个条件,这医生可不可以换成女的,好交流一些。

楚西西一点都不退让,说这个医生在业界非常有名,据说师从国外某著名心理医生。

她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说:“女人,你不要将他当成一个心理医生来看待就好了,他目前单身,你也单身,就当是一场普通的相亲。说不定你们之间能擦出点火花来。”

不就是见一见心理医生嘛,又不是提刀上战场,再说了即使是提刀上战场,她洛亚也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在见客户的空档匀出一些时间来应付应付楚西西就是了。

这位心理医生坐到对面的时候,洛亚非常有效率地完成了她要完成的文案,正在合上电脑。

他,戴着一副边框眼镜,显得确实有点神秘,脸上挂着的那个笑容,让人看不出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洛亚想,他这个大概是职业的招牌式笑容。

职业笑容谁不会?洛亚也给他回了一个律师职业的笑容。

中国式的初次见面都会来一句客套的。

譬如说:你好,初次见面,幸会幸会,我叫xxx,请多多包涵之类的话。

再或者:美女,百闻不如一见,你果然比传闻中还要好看之类让人听了有点发飘的话。

但这些在这个心理医生这里,统统都没有。

他直接来了一句。

“听说律师时常忙得很,恨不得自己是孙猴子似的,可以有很多根毫毛,一根拿来保护唐僧,一根去化斋,一根去打妖怪,一根来逗逗二师兄。洛小姐果然是大忙人一个,约了好多次,终于可以赏脸见在下一面。”

洛亚不太喜欢这么虚头巴脑的一番话。

听楚西西说过的,眼前这一位白净的医生姓路,叫路征。

“路医生,你也看到了,我很忙。咱们直接切入主题好吗?”

路医生仿佛并不着急。

“洛小姐,你真的很特别,一般要看心理医生的病人都不太愿意揭自己的伤疤,你倒是直白得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倒不是我愿意揭伤疤,而是楚西西这个女人非得要让我看医生,我也没得办法,就当是工作一样来完成就好了。”

“洛小姐,咱们今天不是什么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就当咱们是两个久未见面的朋友。在一起吃顿饭,说会话。”

“好吧,只是我的时间不太多。还得早点回去整理周一开庭的资料。”

洛亚高兴,这样一来既可以逃避心理医生将自己剖开层层分析的那一种让人不自然的赤裸感,又可以蹭一顿大餐。

两全齐美的事情,傻子才不干。

洛亚对国内心理医生的市场并不看好,谁会闲得没事,一天拿钱无痛呻吟去看心理医生?

有那个闲工夫和钱钱,还不如拿来吃几顿好吃的。

不过,今儿个与真正的心理医生见了面,洛亚充分怀疑之间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路医生一身的名牌西服,外头套了一件熨烫得一丝不苟的大衣,锃亮的皮鞋,将自己打扮得好像一件名贵的艺术品似的。

就这一身行头说明,他要不是家里头有矿,要不就是他这个职业忒好捞钱钱了。

b市那家豪华的西餐厅,以前洛亚来过一回,还是沾了毛律师的光,他一个特豪气的客户请的。

午餐,洛亚吃着自己盘子里七分熟的牛排。

再看到对面那位医生,拿了刀叉将一口带血的牛肉塞进嘴巴里的时候,洛亚一阵反胃,为了不浪费粮食,她硬将堵在喉管的牛肉给吞了下去。

有钱人的世界真心不懂,一小块牛肉搞得那么精致,还不够洛亚塞牙缝的。

接下来,她将自己例汤与沙拉执行了光盘行动,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心理医生大概能瞅得见她的心里活动,顿时有一种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的感觉。

“要不,再来一份牛排?”

洛亚有些不太好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来一份面,那个牛肉虽说味道还不错,但分量太少了,与它的价格不太相符。”

路医生十分体贴地来了一份意面和一份牛排。

他又十分顾及她的面子。

“没关系,吃不完,我帮你解决。”

吃不完?开玩笑,那是没可能的事情,她向来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决不麻烦别人的。

早上没吃饭,一上午又喝了几大杯咖啡,将肠子里的油水都刮得一干二净,她在考虑够不够吃的问题,一会儿回去是不是还要来一碗泡面。

结果是,她在消灭完一份牛排,一盘子意面以后,看到对面那位男士面前的例汤与沙拉动都未动。

觉得十分可惜,又不顾形象地全扒拉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她的借口找得好,说她是发挥中华人民几千年以来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

顺便念了那一首诗来应景。

“小时不识月,粒粒皆辛苦。”

第75章 故友 之二

小的时候,妈妈在做饭的时候经常哼一首歌,是洛亚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头的一首歌。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一条河流,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

尽管妈妈这一生连大海是一个啥子样子都没有见过,她也将那首歌唱出了一位流行歌唱家的水平。

说真的,她真的是一位优秀的小学音乐老师,可惜……

一顿豪华的西餐之后,路医生说他出生在内地,成年之后一直在国外。

来到b市时间也并不长,早就对b市的大海神交已久,只是苦于没时间去。如果洛亚不介意的话,能否匀出一下午的时间给他,陪他去海边走一走,兜兜风。

嗳,都说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看在这位医生请自己吃了那一顿大餐的份上,勉强从了他了。

b市的冬日十有八九都是冬日暖阳,午后确实适合去沙滩上走一走。

大海,工作的忙碌使洛亚早就对它失去了原有的热情。

最后一次来海边大概是一年之前了吧!

这是一处僻静的沙滩,细细的沙粒在阳光下散着银白色的光芒,脱了鞋踩上去舒服极了。

海面上一艘渔船随着海浪摇摇摆摆,浪花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颜色,路医生惊叹于大海的美,哼唱着一首洛亚听不太懂的英文歌。

那歌声轻灵,悠扬,催得人昏昏欲睡。

说真的,路医生,如果不是他有这么一个让人敏感的职业的话。

他还真的符合新时代男人的特质。

帅气,多金,体贴……

当洛亚准备躺在沙滩上来一场温暖的日光浴之时,他立马脱了他那件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大衣铺在了沙滩上,让她躺了下去。

因为自己接了案子,必定会投入比以往更多的时间在工作之上,昨晚上在电脑跟前加班到了凌晨两点钟才歇下。

这个时候,太需要一场睡眠来补充体力与脑力了。

一闭上眼睛,困意止也止不住地袭来。

路医生坐在自己的身边,进入睡眠之前,他好像在讲他小时候的事情。

说他家住在c市市郊的某洋房里,说他的童年是孤独的,父母工作都很忙。与自己为伴的就是院里那只大狼狗大黑和家里请来的阿姨。

直到有一天,父亲的工作室来了一位小姑娘,一位胖乎乎的小姑娘。

让他诧异的是,家里那只大狼狗大黑是凶狠的,来了陌生人总是撵着撵着狂吠。

那位小姑娘进大门的时候,大狼狗为了在主人面前充分表现自己看家狗的职责,冲上前去朝那位小姑娘狂吠,他拉都拉不住。

那位姑娘,她真的很特别,除了有点胖之外,她跟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没啥区别,还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公主裙。

不过,在那身公主裙下头隐藏着一颗强大的心。

她并不害怕,只拿一双大眼珠子定定地瞅着着大黑,大概齐瞅了一分来钟,大黑怂了,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狗窝。

打那之后,大黑被这位姑娘整郁闷了,谁来了都不吭声。

父亲说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这大黑居然被一位小姑娘给吓住了。

洛亚听着听着,觉得他讲的这个场景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梦中?

还没有想明白,已然进入了梦镜。

梦中,她果然进入了那个场景,郊外的一所别致的小洋房里,一只通体黑得透亮的大黑狗。

还有一个不大爱说话的小男孩牵着那条大黑狗,定定地站在门前看着她。

喊她小胖妞。

同样定定地瞅着她的,还有那只大黑狗。

当她与那只大黑狗对视了一分钟之后,那狗已然咧开了尖牙朝她扑来。

惊吓,一身的冷汗,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还躺在沙滩上。

不远处,路医生面朝大海,背影显得十分的寂廖。

起风了,一阵凉意袭来。

起身来,将洛医生的大衣拿起来,认真的抖了抖,除了抖落一片沙之外,那上头还被压了好几处褶皱。

不幸的是,肩膀处还留了一滩自己的哈喇子。

这一件衣裳,她不知道是否要还给那位医生。

踌蹰不定的时候,路医生已然转过头,朝她走来。

还是那个招牌式的笑容。

“小胖妞,近来可好?”

“啥?”

洛亚懵圈当中。

他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大衣。

她不太好意思:“被我弄皱了,要不我拿回去洗了,回头再给你。”

“没关系,我不介意。”

“你刚才叫我什么?小胖妞?”在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叫自己小胖妞的好像并不存在。

“洛亚,难道你还没有想起来?在c市,小的时候,一个叫你小胖妞的小男孩,被你一脚给踢到狗窝里头了。”

“你确定你说的那个胖妞是我吗?”

“好吧!我再帮你回忆回忆,你小的时候是不是有一阵不说话,你爷爷带你看过心理医生?那位心理医生姓路,他是我的父亲。是你让我家大黑狗得了抑郁症的,还记得不?”

他这么一说,洛亚明白了。

这位楚西西口中帅气的掉渣渣的心理医生,原来小的时候与自己还有过交情,那一种不打不相识的交情。

说实在的,那一段记忆有些模糊。好似有这么一段画面。

尽管那位洛医生长得非常之好看,但洛亚非常之不喜欢他,他老是问一些自己不太想记起的东西,还让自己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游戏。

所以,她也懒得跟他说一句话,那段时间,她不愿意与任何人讲话,觉得他们都充满了敌意。

包括路医生家的那条难看的大黑狗,连一只狗都要骑在她头上拉屎。她也不稀得跟一只狗说话,递给了它一个恨恨的眼神,那个眼神是说。

你要再对我狂叫的话,我要将你扒了皮,炖狗肉汤。

更可气的是那只狗的主人,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小男生,他居然喊自己小胖妞。

妈的,人人都晓得这个时代是以瘦为美,他居然十分不开窍,喊自己小胖妞。

她懒得跟他废话,能动手的绝不瞎bb,直接将他与那只狗一起给踢到了狗窝里头去了。

第76章 故友 之三

长长的海岸线上,她与他并肩走在徐徐的海风中。

他说:“大自然的魅力,就是你在它的面前,做什么都不显得突兀。任何一处风景都有它独特的语言,让你不由自主的融入其中,就像这宽广美丽的大海一样,现在,我只想走在海边,听着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

洛亚认同,当初她与楚西西不就是奔着大海这无限的魅力而来的吗?

“你……”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打扰到他此刻想要面对大海的宁静。

“你说。”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胖妞的?”

他并不看她,继续往前走着。

“其实你一点都不胖,当年你站在我家院门前,就像一位美丽的小公主一样。我,我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和你打招呼。”

他拿手扶了扶眼镜框,茶色的眼镜片看不出他的神色。

“我,当年是一位十分害羞的小男生,见到漂亮的小女生就……”

“哈哈,原来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是你。你和小的时候变化不大,还是那么好看。”

“可你,变化好大。”

“也不是,只是因为在你的记忆中,当年的那个小男生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如果我不提醒你,你可能这一辈子也记不起来生命中曾经有那么一个小男生在你的童年时光里出现过。”

“很抱歉,我童年的很多记忆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有的时候记得太多反而是一种负担。”

“我理解。”他的声音似乎来自大海的上空,带着一种空灵的感觉。

“不过,这么多年,我们居然还能在千里之外的海滨城市遇见,说明地球真的是圆的。”

“呵呵,地球当然是圆的,但我与你相遇却并不是巧合。是我,要求楚西西让我们见面的。”

洛亚相当惊讶。

“为什么?”

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洛亚。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关注着你。因为你是我童年为数不多的玩伴,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父亲。”

洛亚更加疑惑。

“你大概不知道,我父亲当年是一位相当有名而且相当自负的心理医生。当年,你爷爷将你带来我们家的时候,他甚至还兴奋了一阵子,说他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具有挑战性的心理病症。其实兴奋的还有我,因为我的玩伴除了那条大黑狗之外,终于来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生。尽管那个女生她什么话也不说,还用一种含有敌意的眼神瞅着我。但我也很高兴,就是这种眼神的交流也让我觉得非常难得。从那天起,我时常盼望你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洛亚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我不是对你有敌意,我是对心理医生相当抵触,而你又恰好是心理医生的儿子。”

“你不知道,当时因为你无法开口说话的病症,确实让我父亲由一开始的兴奋,渐渐转为苦恼。他觉得自己的治疗方案没有错,可为什么一直没有成效呢?他苦恼,我却不苦恼,这样我就可以多见到你几次。”

洛亚更不好意思了。

“其实,当时我真的纯粹就是不想说话而已,大人们总说我有病,说实话,我也非常郁闷。”

路医生不太相信。

“是吗?通常那个人说自己没病的时候,其实他是有病的。这是正常反应。你不想说话也是一种心理疾病的表现。”

“好吧,你是专业的,我说不过你。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会那么关注我?仅仅是因为我当年长得像一位小公主吗?”

他嘿嘿一笑:“这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实是因为我父亲,当年他因为没有彻底治好你的心理病症,深深地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觉得自己配不上一个心理医生的称号,多少年以来都耿耿于怀。而我作为他的接班人,自然也对他人生中这一例失败的医疗事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说实在的,当年你不再来我家的时候,我是有多失望,差点和我们家大黑一样得了抑郁症。不过后来听说你已经开口讲话了,我便也十分高兴了。”

“这个理由我觉得有点牵强,不过我很好奇,再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特失望,当年的那个小公主是不是长残了?”

“并没有,你长成了我想像中的那个模样,依然让我十分心动。”

洛亚自我解嘲:“嘿嘿,看来你中了童年的毒。”

他也毫不避讳:“是的,我是中了毒,一种无药可救的毒。”

嗳,楚西西说自己最近铁树开了花,走了桃花运。

是不是自己个头顶上真的是桃花朵朵开?

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相当吸引人的路医生,居然深情款款地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阵海风吹来,洛亚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掉了一沙滩的鸡皮疙瘩。

他倒是很体贴,脱了那件大衣,披在了洛亚的肩上。

一轮红日歇在了海平线上,海风瑟瑟,带来了一阵阵冷意。

“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转身之即,海滩的那头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的越来越近。

人生何处不相逢,洛亚觉得最近应该去买彩票。

总有这么多巧合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说实在的,迈克,他身上那一种给自己带来强烈不安的气场,让洛亚不是很愿意见到他。

除了在工作之中不得已之外。

而在这个宁静的海边,他居然也在这里。

他笑得十分灿烂,衬得一张脸特别的风情万种。

“嗨,洛亚,我是不是该说我们特别有缘。在这里居然能遇到你。”

他主动忽略了洛亚身边的路医生,定定地瞅着洛亚,一双深幽的眼眸,似乎要看向洛亚的心灵深处。

洛亚与他不熟,也不想骂娘。

再说了,身边有一位绅士在,她不想太过于张扬。

“好巧,迈克律师,你也来海边吹风?”

“哈哈,没办法,心中热血沸腾,只能来海边降降温。”

路医生倒也不尴尬。

“洛亚,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迈克,咱们律所的金牌律师,一个地地道道的海归。”

“你好,我是路征,你也可以叫我基恩。”

第77章 故友 之四

迈克并未去握路医生伸出去的那只手,眼神非常之犀利。

似乎有一股暗流涌动在一个心理医生与律师之间。

“基恩,jean,慈悲的上帝,你能代表上帝吗?”

“我……”

路医生怅笑,不太自然地收了手。

迈克却并不在意他在说什么,抢先说了话。

“靠,最近胸中的火太旺盛了,需要一阵猛烈的海风才能吹灭。你们自便,不用理会我。”

路医生看着迈克的背影道:“你们律师都是这样神经质吗?”

“也许吧!我所见到的牛逼的律师大抵都是这个样子,或许有一天你见到我也会这么说。”

他倒很幽默:“其实,你一向都很牛逼,正如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以后,你也应当是一位牛逼的律师。”

有谁见过大冬天,桃花还开得如此娇艳欲滴的?洛亚觉得大概是这一片沃土太过于温暖了。

当路医生那一辆牛气的迈巴赫滑进万家公寓,停在56号楼底下的时候。

易警官那一辆越野车正停在老地方。

他坐在车上并未下车,只静静地看着洛亚与路医生挥手再见,一张青春的脸如沐春风,好看极了。

当路医生那一辆迈巴赫排气管发出牛气的轰鸣声消失在视线当中的时候,他才下了车。

那个男人,他不知道是谁,但却令他相当压迫感。

见面多了一些尴尬。

“这两天忙着白马的案子,所以抽不开身来看你,你,还好吗?”

洛亚从他脸上看出来不太自然的神色,啥时候他们之间变得如此陌生的?洛亚不晓得。

但她脑海中突然想起,他第一天在自己家过夜的时候,他是那么自然去洗了澡,换上了睡衣赖在她家的沙发上不起来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和她好像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你看见了,我好得很。如你所愿,约见了心理医生。刚才那位想必你也看见了,他,是一位不错的心理医生。”

原来只是心理医生,不过这位心理医生的气场让人有点不太舒服。

“哦,其实你早该这样的,不该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谢谢易警官的关心,我想问一问,猫眼山那位小丑有线索了吗?”

易天犹豫了一下,有点难为情。

“对不起,最近杨强与白马的案子弄得有些心力交瘁,暂时还没顾得上来。”

洛亚脸上明显的失望。

易天又说:“周末了,记得我答应过你要包饺子给你吃的,不如明天怎么样?我准备好东西过来。”

洛亚答非所问。

“不是你们警方顾不上,而是你们还在怀疑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那个小丑是我幻想出来的对吗?”

易天没有料到她突然会这么问,回答得有点底气不足。

“没,没有,白马的案子结了之后,我会向李局汇报,着重调查那位神秘的小丑。”

洛亚道:“算了,就你们李局瞧见我那个有成见的眼神,我不想时时被人当作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来看。那种感觉你是体会不来的。我累了,你回去吧!”

“那明天中午,我过来包饺子,如果楚西西感兴趣的话,你也可以叫她一起过来。”

“不了,我明天要赶稿子,改天有空再说吧!”

她拒绝得十分干脆,易天知道她带着情绪,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朝电梯走去。

那个背影,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那年,那天。清晨的雾色中,梅妮背着包渐渐走出他的视线一般。

“洛亚。”

她并没有回头。

“嗯?”

她想着,如果他坚持一下的话,她会说她明天有空,她愿意与他一起包饺子。

“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

电梯门打开来,合上,里头的女孩泪流满面。

当一扇门时隐时现,虚无缥缈之时,恐怕世上没有人愿意走进去。

当一扇门为你合上之时,必定有另一扇门为你打开。

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洛亚想着,路征,这位心理医生。

他来的正是时候,他或许正好是另一扇让她可以看得十分清楚的门。

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脑中时时闪现那个小丑的身影。

一早,她决定再探猫眼山,她不信她找不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楚西西最近忙得很,她在电话里说与其去找罪受,还不如陪她的小c总去打高尔夫球,毕竟那才是高雅的运动。

她劝洛亚也不要去,毕竟猫眼山对洛亚来说就是恶梦一般的存在,她何苦再去揭伤疤。

洛亚自小认定了的事情绝对不会退缩,那不是她的风格。

一早起来,全副武装,临出门之前,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折叠刀来放进了包里。

自打赵石头这个疯子从精神病院里头跑出来了之后,她就买了这把锋利的折叠刀放在枕头底下。

楼下,路医生已然一副休闲打扮靠在他那辆迈马赫车前,一张好看的脸笑得跟冬日里的暖阳似的。

有钱人的世界,洛亚不太了解,不过以她二十多年以来的认知。

这个家伙,不是来约她去打高尔夫球就是打保龄球的。

毛律师说过,不管对手有多强大,先发制人才是硬道理。

“对不起,路医生,我今天没有空陪你了。”

他还是笑,笑得十分自然好看,而且睿智,显得特别有内涵有文化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样子。

简直与小时候那个傻里傻气,只晓得牵条黑狗定定地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小男孩不可同日而语。

“我知道,猫眼山嘛,我想你需要一个伴,所以不请自来了。”

“楚西西,你这个叛徒,回头我再收拾你。”

他非常之绅士地打开车门。

“不要怪西西,她是十分担心你的安危。毕竟猫眼山森林公园,人烟稀少,再加上上次出了那个事情。你身边还是需要一个男人才安全。”

事已至此,洛亚没有理由拒绝。

虽说她不太希望身边有一个心理医生一直在眼跟前晃,但说实在的,有一个人在身边确实是要壮胆不少。

毕竟她这个完全没有方向感的女人,能不能再一次找到那个坑却还是一个未知数。

第78章 故友 之五

出奇的顺利,天气是一个好的天气,适合爬山。

或许是上次跟易天来过了,又或者是路征不经意之间的提点,没有太大的困难。

穿过一片密林,洛亚与路医生就站在那天晚上困住她的那个坑沿边上,坑沿的边上还有警方留下来的保护现场的胶布条。

连日以来晴好的天气,坑底已然半点水迹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厚的落叶。

一阵山风袭来,又飞飞扬扬地飘落一地的落叶。

阳光从上头洒下来,一地的落叶之上,就显现星星点点的光亮,美极了。

一路过来,脑中特别的清晰,那天晚上走过的路也十分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不过,却少了那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多了一份静谧与安心。

路医生手里拿着相机,随身又带着一个迷你音箱,里头循环播放着的曲子旋律十分舒缓悠扬,洛亚觉得与眼下的景致特别的契合。

他说这是一首田园歌曲,没事的时候他总喜欢哼上两句,是他所向往的那一种样子。

两人在林子里慢悠悠地转了数圈,实在是没有什么收获。

不晓得是不是心理医生的话特别管用,反正路征说了那么一句话后,洛亚尽然十分赞同,乖乖地同他出了林子。

他说:“世界上的路有千千万万,每条路都是一种风景。人生短暂,何必停留在一种风景之上。下一个路口,或许是别样的风景在等着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洛亚觉得,前二十多年,自己时常信奉的人生原则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可如今为什么自己钻了牛角尖呢?可笑的是只不过是那个小丑设的一个局,而自己却入了迷。

微风徐来,艳阳高照,在山间的凉亭剪下了一道恰恰好的阴影。

只是歇下脚的工夫,路医生体贴地递了一瓶水来,山间鸟鸣莺啼,溪水潺潺,甚是惬意。

太阳熏得人懒洋洋的,不太想动,路医生也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

一阵困意袭来,只是分秒的工夫,天地之间倒了个个儿,昏天黑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答答的味道。

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色暗沉得看不出一丁点的颜色。

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这种感觉熟悉得很。

时间仿佛打了一个漩涡,回到了元旦的那一天,很不幸,她又一次回到了猫眼山密林中的猎人挖下的那个陷井坑。

雨水滴答地从坑沿边上往下滴落而来,那一种恐惧和冷意像一张密实的大网将自己紧紧地裹于其中。

她甚至连手都没有从怀里伸出来过,她不敢触碰外面的世界,仿佛只有在坑底才是最安全的。

这里的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得是那么的漫长,黑夜,白天,又是一个黑夜来临。

恐惧被对于生的渴望所代替,她觉得是时候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

她发现要出去并不难,坑底到坑沿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高。一株结实的藤蔓恰到好处的从坑沿处落下来。

面对雨夜中总也走不出去的密林,她确实慌了,好似迷了路的羔羊,横冲直撞。

雨夜中所有想像中的妖魔鬼怪,倾巢而出,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只有拼命地往前跑,没有退路,就像那个除夕之夜,她拼命奔命的样子。

久违了的阳光,久违了的温暖,那一种感觉温暖极了。

睁开眼睛,阳光依旧,凉亭下的阴影还在,不同的是,身上披了一件男士外套。

路征,那个心理医生,他正静静地站在凉亭的边缘,看着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阳光洒在他的肩头,镶上了一道金边,好看极了。

“对不起,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他浅浅一笑。

“不,你不必有歉意,这样的风景,这样的人,我正想着时光停驻不前,才是人生最得意之事。”

洛亚就想,绅士,谦谦君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车子在回城的路上不急不慢地前行,开车的那个男人,仿佛在他的人生中,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沿海公路在前方拉长,延伸。然后,被远远地被抛在身后。

她想着,易天,那位警官,他此刻在做什么?

刚才在山上那个奇怪的梦境,让她心底那个不自信又悄然冒出了头,渐渐地疯长起来,无数个声音在耳边萦绕。

难道那个小丑真的不存在?或者他只是驻扎在自己内心的一个小人?

难道自己心理疾病真的病入膏肓?

窗外一闪而过的海平面,脑海中的每一个想法,似一道道天雷五雷轰了顶。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分裂?

记得半夜刷剧的时候,看过一部国外的片子,讲了一个变态,他简直是分裂中的极品,居然有24种人格。

蓦然内心惶恐不安,自己不会?

“路医生,你觉得那个小丑会不会是我幻想出来的人物,或许他根本就不存在。”

路医生专心地开着车,沉默了大概有二十来秒。

这二十来秒让洛亚觉得万分的煎熬,她既期待他说出答案,又怕他说出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记得一个作家说过,人生没有边界,一切皆有可能。既然你想到这点了,就说明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他这个答案有点模棱两可。

洛亚知道,就好比你上医院看病,医生先是听你自述,怀疑自己是得了流行性感冒,还是风热性感冒,再或者其它可能引起的感冒。

然后医生似乎特别赞同你的每一个说法,大笔在病历上一挥。

话不多说,先去抽一管子血验一验再说。

如果你怀疑自己的肺部是不是有问题,医生又会为你开一个透视的片子,顺带检查一下。

再或者你怀疑自己这个感冒跟自己的肝有关,医生喊你去查一个肝功能。

一切相信科学,不拿点数据说话,不然病人的大脑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天马行空一堆猜测,怕自己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所以病人也十分理解,乖乖地掏了钱,做了一大堆检查。

当你拿了一堆检查单再次找到医生的时候,他瞄了一眼检查结果说,就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开一盒双黄莲回去吃两天就好了。

第79章 故友 之六

这个话题似乎找不到答案,其实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已然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了。

换个说法吧。

“路医生,你怎么看待人格分裂?”

他的答案非常之合乎一个医生的逻辑。

“这个嘛,要看具体的个体。一般人格分裂的人具有多疑,不信任他人,妒忌,敏感,易怒,心怀怨恨,自负的特症。其形成的原因也复杂多样,但大都与童年的经历有关。”

“那,你觉得我,可能会有这种趋向吗?”

路式惯性沉默,洛亚在内心数了大概齐二十下,他回答了。

“其实,你不要想太多。在我看来,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纠结体,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驻扎着另一个自己。不同与明显的人格分裂症,前者只是让它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永远也不拿出来示人。而后者可能不太受控制。当然这种人格变化的过程,他自己本身也不自知。”

他这个回答成功地将洛亚绕晕了,鉴于他所说的以上特点,洛亚不自觉的与自己对号入座。

不对号也罢,这一对号吓一跳,几乎每一种自己都好像沾上边。

一路上非常之郁闷,好似自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患者,旁边的亲人朋友都知道了,而自己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样子。

路征本来说是要请洛亚吃大餐的,但洛亚坚决拒绝了。

她的理由是,第一,爬了山,她一身的臭汗得回家清洗清洗。第二,路征已然请她吃了好几顿大餐了。而以自己的经济实力,要回请他,实力不允许。

她不想欠一个心理医生太多的人情,尽管路医生一再暗示她,这一顿由她请也可以,路边摊他也不介意。

但洛亚看了看他一身名牌服饰,与路边摊明显不搭。

回了他一句:“呃,我请你吃泡面可以吗?”

“好啊!”

没想到,他却如此爽快,倒令洛亚错愕。

不过他又说了:“跟你开玩笑的,今天确实也太累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路征那一辆拉风的迈巴赫启动之即,洛亚站在车门边犹豫了一通对他说道。

“路医生,去你那里看病需要预约吗?”

“别人是需要的,但你,看在小的时候,你踢我那一脚的份上就免了。”

8楼,出乎意料之外,楚西西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此时一脸哭唧唧地坐在洛亚门前的地板上。

“女人,天上下刀子还是下冰雹砸到你啦?你头上这一朵乌云实在是太乌了。”

这个女人,向来是这样,见到洛亚哇呜一声,抱着她的肩膀哭得惊天那个动地。

对面门开了,胖女人和她的女儿将头伸了出来,瞅得洛亚相当尴尬。连忙连拉带拽将楚西西给弄回屋去。

不用问,铁定是最近那位频繁出现在楚西西字眼当中的,cde集团的小c总欺负她了。

当洛亚将一盒纸巾放在楚西西面前,打算听她诉诉苦,求点安慰什么的。

她的哭音却戛然而止,可怜西西的样儿。

“亲爱的洛洛,这个世界上还是你对我最好,你有泡面吗?给我泡一碗。”

一碗泡面吃得连渣都不剩。

洛亚义愤填膺道:“跟我说,是不是你的那个小c总惹得你不开心啦?说出来,姐们这就磨刀霍霍向猪羊。不扒光他的皮,喝光他的血,吃光他的肉姐们就不姓洛。”

不曾想,这个女人不识抬举,拿纸巾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道。

“洛洛,我谢谢你哈,但你要敢欺负我们家小c的话,我要跟你拼命。”

“咋的,不是小c总欺负你?”

“是他,今天早上我一早去他家,打算约他去爬南山或者打高尔夫球的,没想到开门的却是一个穿着露骨睡衣的妖艳娘们。这,我咋个忍得了,不由分说使出我的降龙十八掌,连扇了那个女人七八个耳光。趁她被我扇懵了的工夫,我又扒了她的吊带睡衣,然后她光着身子在屋内被我撵得到处跑。再然后,我看见我的小c,他,他居然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性感的睡裤打卧室里头出来。我这气更不打一处来。”

楚西西刚刚止住的眼泪水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洛洛,你晓得的,我楚西西啥时候吃得了这种亏,从来只有我负人,没有哪个男人敢负我的。更何况之前一点苗头也没有,但凡我发现一点点苗头,也不至于让我如此没面子,老娘还不得先一脚给他蹬了哇~~~”

洛亚脑壳疼。

“楚西西,活该,贱人就是矫情,你就是贱,贱得没有下线的那一种贱。一早喊你陪我去爬山,你说没得空,你咋个有空去受辱呢?还要陪人家去爬山,爬个鸟的山。”

那个贱女人抹了一把眼泪。

“洛洛,你不要不识好人心,我这不是好心撮合你和路医生吗?”

“那,你还心疼个鸟的渣男?你在这等着啊,我这把刀还没见过血,今天我就让它开开光,让你那个小c总的小二哥以后再也耍不了流氓。”

呵呵,从包里拿出那把折叠刀,当时在路边摆摊摊的那个据说是藏族哥哥说的,这把刀是在佛教圣地的喇嘛庙供过奉的,又说洛亚与这把刀简直有缘得很,当时没要钱就送给了洛亚。

洛亚感激涕零,实在是不好意思,为了表达自己对佛的敬畏之心,丢了一张毛爷爷给那位汉子。

又生怕他要在后头追,将那张毛爷爷还给自己,那天自己跑得特快当。

跑到街角,再回头一看。

那位大哥盘了双腿纹丝不动地坐在摊摊前,她在想,大哥怕是在参佛。

楚西西又是哇的一声,随即抱了洛亚的大腿。

“祖宗,你可使不得啊,你这是要让我后半生都守活寡吗?”

“咋地,你还想回到那个渣男的身边啊?你还能再贱一点不,你是要让我以后叫你楚贱贱啊。”

那个女人死死地抱了大腿不松手。

“误会,误会,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

“是的,其实那个娇艳的女人是小c的亲妹子,人家只是在她哥家住了一宿而已。”

“那你还哭个毛线啊!我还以为你受了大多的委屈了,活脱脱的一个千古怨妇的样子。”

第80章 故友 之七

“也不是,是因为我后来又不分青红皂白的使了九阴白骨爪,在他妹儿的脸上留下了几道爪印。呜呜,他,小c他当场就给了我一巴掌,差点没将我给呼晕过去。本来我想装晕赖在他家的沙发上不走了,没想到,他,他居然直接将我给扔到了门外头,喊我滚。你说我能不委屈吗?”

这一场闹剧,洛亚只好有一个字来结束这一场无聊的谈话。

“该。”

借口自己要写稿子,直接将那个女人给撵了出去。

任凭那个女人在外头哭天呛地挠门,也不给她开。

这种女人,欠虐,虐一虐,她也就习惯了。

…………

海,无边无际蔚蓝的大海,阳光充足地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一叶扁舟飘荡在海面上。多好的场景,洛亚此时正躺在那一叶扁舟之上,舟头一束杏花飘着幽香。难得的休闲时光。

太阳不知道是何时下去的,当洛亚睁开眼睛之时,天空已然乌云滚滚。

一个滔天大浪正从前头滚滚而来,下一秒,她连带着那一叶扁舟皆被卷入那大浪底下。

她想着,完了,此生只能葬身海底给鲨鱼塞牙缝了。

古代诗人的名句确实是经典。

“山穿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一个浪头打下去,直接将她给打到了太平镇街面古老的吊脚楼上。

在记忆深处,封锁着那一道记忆。

这个地方熟悉又陌生,夜色浓烈,除夕的鞭炮声更浓烈,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推开吊脚楼下的那道木门,拾级而上。二楼的门虚掩着,推门而入。

记忆打开了大门,往事纷沓而来。

昏暗的白炽灯下,满目的灰尘,角落里蜘蛛网自由的生长。

偏偏在这样的环境下,屋里那台电视机居然还飘着雪花。

那个年代,午夜12点,电视台都停台了。

洛亚觉得这个房子里少了一些生气,确切地来说,是少了人气。

譬如爸爸和妈妈。爸爸不是应该坐在书桌前批改作业,妈妈不是应该坐在那个木头沙发上织毛衣吗?

没有,通通都没有。

站在门口,里头似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她在犹豫,这间房子里,她该不该走进去?

啪嗒啪嗒,有人自楼下的台阶上来了。

那个脚步声十分有节奏感,不紧不慢,似乎胸有成竹。

她转过身去,那个人上半身将将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昏暗中,看不清他的面目,但那一双眼睛,冷漠得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带给人一种恐惧感。

她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她应该尽快逃离此地。

可唯一的出路已然被他堵住了,她应该怎么办?

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她在跟自己招手,示意自己走进去。

她没有多想,跑了进去。

后面那个人紧追不舍,她似乎能感受到他因为追她而带来的那一种恐惧到令人无法呼吸的,风呼呼的声音。

小女孩拉着她的手转到了阳台之上,一个箭步,她与她都奔命在了那条不太宽的路面上。

那敲击着人心跳加速的脚步声,催着她拼命地朝前跑。

一个踉跄,那个小女孩摔倒在地上。

而后面那个人,那个高大的黑衣人,转眼就要奔到了眼跟前。

她伸出手去拉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却不,一把推开了她,黑暗中那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瞅着她,示意她不要管她,快点朝前跑。

那个黑衣人嘴里叨叨着什么,手中那一把血淋淋的刀越来越清晰。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转身朝着前方的两束代表光亮的车灯拼命跑去。

刺耳的刹车声,撞击声,咒骂声,鞭炮声,还有夜色低语的声音,各种声音汇杂在一起。

吵得人心发慌,慌乱得无以复加,一颗心都快要爆炸了。

她在想着,如果那各种声音不停下来的话,她就完了,会被炸得四分五裂为地球作了贡献,当了不知名的肥料。

所幸,那各种快要了她命的声音停了下来。

四周万籁俱寂,睁开眼之时,她还躺在路征诊所的那把舒适的躺椅上。

路征正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抚了抚胸口,感到身上一片汗津津的。

路征一贯的贴心,喝下他递过来的一杯水之后,心情舒缓多了。

“怎么样?能够说话吗?”

她不知道,大概觉得行,点了点头。

“呃,能,能再来一杯水吗?”

他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当然。”

周末对于洛亚来说,与平日没什么两样,只是将工作从单位搬回家来做而已。

正坐在电脑前写答辨状的时候,路征来了电话,问她有没有空?下午的时间他特意空出时间来给她,专门给她做心理辅导。

洛亚才想起来,上周自己好像说过周末要去他的的诊所的,一忙又给忘记了。

可眼下自己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正想找个委婉一点的借口,他那头又说了。

“我可是推了好几个病人,才给你留下的时间,你可不允许拒绝我。”

他都这样说了,洛亚再也没有理由拒绝。

不得不说,路征的诊所,集高端大气上档次于一身。

在b市黄金地段的一栋写字楼内,唯一不足的地方,洛亚觉得诊所的色调偏冷了一些。

洛亚啧啧啧地赞叹了一遍,几乎将整个诊所上千平米的每一个角落都欣赏了一遍。

然后问:“路医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有点唐突。”

他说:“洛亚,以我们打小就认识的情谊之上,我觉得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你这个路医生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得不是点把点的远。”

“好吧,路征,我是想问,你家里是有矿吗?”

“我觉得,我家里有没有矿,你是应该知道的。”

“那,到底是有矿呢还是没矿呢?”

他审视了洛亚大概有二十秒的时间,笑了。

“我也想家里有矿,但实力它不允许哇。”

嘿嘿,看起来应该严肃无比的心理医生,倒也有幽默的一面。

对于心理治疗,路征说不要太给自己压力,就当是工作累了,来他这里歇一歇好了。

对于自己是怎么在他那张舒适的躺椅上睡着的,洛亚努力也回想不起来。

但这一场梦下来,倒觉得轻松不少。

对于心理医生这一行业,有了新的认识。

第81章 消失的楚西西之一

这一觉睡得有点长,醒来的时候,又到了饭点了。

路征说他已经约好了楚西西和她的小c总,在b市某西餐厅用餐。

话说这个男人,自作主张真的好吗?

路征看她的面色波澜不惊,又道。

“就当是朋友间的聚会,再说了,大家都是c城人,在千里之外的b市能遇见也算是缘分。”

如此说来,洛亚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他这一顿大餐,不吃白不吃,这位心理医生如此土豪,顿把顿大餐也吃不垮他。

离开诊所之前,洛亚坚决要付治疗费。

路征笑了:“洛亚,你是傻了吗?你不过是在我这里睡了一觉,我就要收费,你当我这里是宾馆吗?”

洛亚不干,说如果他不收费的话,以后她再也不来了。

路征勉为其难。

“好吧,旁边的快捷酒店四个小时80块,你这还没有呆到4个小时呢。不如……”

洛亚二话没说,拿了一张毛爷爷相当豪气地拍在桌面上。

“不许找零啊,找零我跟你急。”

路征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如此说来,我是赚了。”

洛亚有点不解:“路征,我说你在愁啥呢,年纪轻轻的就有鱼尾纹了。”

“是吗?”他说话间似乎含有深意,“你看不出来都是因为你吗?”

洛亚觉得他这撩妹的技巧真不咋的,让她嗤之以鼻。

艾森酒店的西餐厅内,洛亚觉得等人的滋味他娘的忒难受。

尤其是她对面坐的那位心理医生,全程微笑着定定地瞅着她,瞅得她心里直发毛。

好似她心里头有几个小九九他都瞅得见似的。

洛亚就在心里头暗暗道:“莫怕,莫怕,建国之后就不允许成精了,更别说就算是孙猴子在世恐怕也看不透人心吧!”

楚西西这个女娃子,上回被她的小c总给打出门之后,每天晚上凌晨12点准时要打电话,或者微信视频在洛亚跟前诉苦半天。

说她跟潘金莲一般,被她家的驸马生生地给抛弃了,她这真的是比嫦娥还冤,比婵娟还苦。

这个女人智商从小到大都欠抽,尤其是语文,时常就没有及格过,当然,她的数理化更是残不忍睹。

洛亚不想跟她辩解,她要在睡前好生琢磨琢磨第二天开庭的时候,用毛律师倾囊传授的三十六计,用哪一计更合适在一开始就将对方律师拿下。

其实洛亚在心里头也有一套,若对方是个男律师,就用自己天下无敌的勾魂眼朝对方来个千娇百媚的电流,保准他立马趴下。

若是对方是个女律师,就用孙猴子的火眼精睛,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千锤百炼一通,就算她是金刚不坏之身也得被炼成铁水。

鉴于楚西西时常半夜打扰她想案子,间接影响了她的收入,所以她就将这个女人直接拉了黑名单。

她啥时又和小c总和好啦?洛亚不晓得。

那位长得有点娘的小c总坐到对面的时候,路医生不动声色地坐到了洛亚的身边。

楚西西这个女人,她还没来。

看小c总那个可怜西西的眼神,楚西西与他还没有和好。

小c总一来就感谢路征和洛亚,说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让他跟楚西西道歉。

说这几天,他想尽了各种办法,连面都没有见到那个女人。

洛亚摸了摸包里的那把折叠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止住要拿刀将小c总给戳个千疮百孔的念头。

楚西西在电话里头说她在见一个重要的客户,这位客户的重要性直接关系到她的年终奖。

撂电话之前,她又威胁洛亚,说她没来之前,谁也不许先吃,不然她得跟大家拼命。

秉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缘的份上,洛亚止住了想要告诉楚西西,她家小c总正坐在自己对面的事实。

这一通电话过后,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楚西西还没有来。

楚西西在电话里头说,再给她半个小时。

不巧的是,撂完楚西西的电话,毛律师又打来了电话,说他在准备周一的案子,这个案子显然重要得很,不然毛律师不可能周末还在加班。

毛律师在电话里头不给洛亚拒绝的机会,直接让她在半个小时之内将资料送到律所。

所幸,酒店离万家公寓不远。

本来路征说他要送洛亚的,洛亚让他陪小c总坐着,她去去就来。

嘿嘿,路征这辆迈巴赫确实拉风,开着这辆车行驶在马路上,洛亚觉得大街上所有的男人都在瞅着她似的。相当洋盘。

脚下的油门也踩得卖力,那种引擎发出的轰鸣声,真的不要太爽了。

18分钟后,资料送到了毛律师的手中。

毛律师非常之惊奇,问她是飞过来的吗?

“嘿嘿,师父,你今天才晓得我有一对隐形的翅膀嗦。”

“那好,以后你办事都得这么有效力,不然我会怀疑你在偷懒。”

洛亚脑壳晕。

“师父,就算是车子也得定期保养,你就不允许我这对隐形的翅膀时不时的罢个工哇。”

为了以防毛律师将她扣下来加班,洛亚没有再给他机会讲话,立马闪了。

出电梯的时候,因为着急,与电梯外头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撞出一身的冷意,抬头一看,却是迈克。

“对不起,对不起……”

他身上似乎有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洛亚一时想不起那个味从何而熟悉来。

他相当不给面子,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回了一句:“洛小姐,你家毛大大没有教会你做一个律师最基本的涵养是要沉稳吗?你这样冒失很容易让对方抓住你的把柄的。”

“好的,好的,有空我再向您请教。”

“你这,是着急去跟你那位四眼男约会?”

“是的,他还在等着吃饭呐,就不跟你聊了哈。”

尽快离开这一逼人的强大气场是洛亚此时想要做的。

玻璃门打开的时候,只听得他在后头说道。

“洛小姐,爱情有时候会蒙蔽人的双眼,你劝你擦亮眼睛点。”

楚西西这个女人,过分了。

当洛亚返回餐厅的时候,她还没有来。两个大男人在那头大眼瞪小眼。

更可气的是,这个女人,打她的电话,再也没有接过。

洛亚觉得这个女人是欠收拾了。

第82章 消失的楚西西之二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肚子里头唱起了空城计,你还在等人。

人生最最大的悲哀是:当你的肚子里头唱起了空城计的时候,你不仅在等人,还得忍受着来自于四周那些珍馐美味的诱惑。

路征向来体贴,看洛亚饿得犹如一朵蔫巴的喇叭花的样子说。

“不然,我们先吃,反正也是牛排,各人吃各人的,不影响。”

“好,好好。”洛亚立即响应。

但对面那个痴情的小c总不干,说他一定要等楚西西来了再吃。

当洛亚与路征在小c总的眼皮子底下,将面跟前的牛排执行了光盘行动的时候,楚西西她还没有来。

看到小c总那望穿秋水的样子,洛亚又体贴地给他倒了一杯橘子水。

楚西西的手机大概是罢工了,无论你是咋个打,笑着打,气着打,哭着打,她都不接。

联想到最近自己流年不利,尽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袭来。

对小c总说道。

“楚西西,她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小c总一副要哭了的样子,立马起身说要去找她。

楚西西这个销售工作确实不是人做的,没白天没黑夜,周末还不是自己个的。

b市标志性建筑,有个牛逼哄哄的名字。

叫啥子牛津大厦,楚西西所在的外企就在这座她称为牛筋大厦的33层到38层。

在楚西西碰到非常难啃的客户的时候,她就怪这座大厦的风水不好,叫啥不好非得叫牛筋,嚼也嚼不烂,煮也煮不熟。

楚西西凭借她不按套路出牌的工夫,拿下了好些个大客户,深得老板的常识,晋升为销售部门的二把手。

其实凭她的实力,晋升一把手那是没得半点问题的,但是,这一把手是大区总裁的小舅子坐稳了的,凭你使出十八般武艺也跷不动的那一种。

36楼销售部,总裁的小舅子一张脸拉得跟头驴似的。起初说不是上班的时间,不让客户来访,后来又看在小c总是他们公司大客户的份上,勉强让进去了。

对于楚西西到哪里去了,他是这样回答的。

“楚西西,她一个大活人,腿长在她身上,她去哪里啦我怎么知道?”

下楼的时候,问了大堂那位站着发呆的小保安。

小c总一张脸都吓白了,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小哥,你看见一位漂亮的姑娘出去没?”

小保安一脸懵。

“漂亮的姑娘?这座大厦里头的漂亮姑娘不说上千,上百是有的吧,不晓得您说的是哪一位?”

洛亚看不过去了。

“帅哥,就是一位理着板寸的男人婆。”

小保安恍然大悟,点头道。

“见过,你说的是楚西西小姐嘛,怕是整栋大楼的人都认识她的。”

“那,她是几点出去的?”

保安懵了。

“出去?我只见她进去,就没有见她出去过。”

洛亚不信。

“帅哥,你确定?中途难道你没有去方便过,或者去用过饭?”

“当然确定,咱们公司规定了,上班期间不得擅自离开工作岗位,我可是敬业得很。”

“靠,楚西西难道长翅膀飞啦?”

这位小保安怕不是傻子。

“西西姐姐当然不可能长翅膀飞了,她有可能是坐电梯从地下车库走的。”

洛亚觉得跟一个逻辑有问题的人对话相当费劲。

“你说她从地下车库走的,那她为啥来的时候不走地下车库上去呢?”

小保安怕是尿给憋着了,有点不太耐烦。

“谁知道呢,她有的时候是因为地下车库的电梯太挤了,就从车库的出口上来。”

妈的,洛亚想骂人,费了半天口舌,脸都快笑烂了,他才讲到重点。

“那,能帮我们看一下车库的监控吗?看她有没有开车出去。”

小保安真的太敬业了,直了脖子问。

“你们是什么人?这监控可不是随便给人看的。除非警察来。”

“好吧,小保安,不是姐威胁你,我这人可是在你当班期间不见的,你可要负重要的责任。”

小保安果然经不起吓,一脸哭唧唧。

“姐,不是我不给你们看,只是,这监控在两个小时之前坏了,还在等人来修……。”

洛亚一张脸瞬间刷白。

“你们这监控经常坏吗?”

“那倒没有,自打我在这上班以来就没有坏过。”

洛亚惊叫一声:“坏了。”

两部电梯此时,一部正在33楼,一部正在45楼。

洛亚等不急。

转身朝楼梯口走去,楼梯间传来了高跟鞋噔噔噔的响声。

路征与小c总也急着跟了过去。

慌乱,紧张与慌乱并存。

偌大的地下车库,小c总与小保安在地下一层搜寻,洛亚与路征在地下二层搜寻。

洛亚焦急地在车阵中间穿梭,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跑,暗自祈祷。

女人,你可千万别有事,你要有事,我饶不了你。

a区,b区,c区,皆没有楚西西的身影和她那骚包的红色宝马车。

只剩下d区了,路征看她紧张得满头大汗,一面拿出手机来继续拨楚西西的电话,一面安慰洛亚。

“洛亚,别担心,她要么是手机没带在身边,要么是与客户谈事不方便接电话。”

他这么一说洛亚更担心了。

“这个女人是一个手机控,她的手机不可能没带在身边。再者,她说了在公司见客户,现在公司没有人,怎么会不方便?”

路征又道:“或者他们又约了去别的地儿,毕竟她干的是销售工作,陪客人喝个茶,吃个饭也是……”

他的这句话没有讲完,因为在这寂静的车库里,响起了手机的铃声,那铃声洛亚太熟悉了。

楚西西是个怪胎,她的手机铃声当然也与众不同。

铃声持续响。

“我是你爸爸真伟大,养你这么大……。”

那声音越来越近,转过一个弯,楚西西那辆红色的宝马车就出现在眼前。

这么个地方,将将好容得下一辆车停下,也不知道车技很烂的楚西西怎么停进去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车门打开着,楚西西的那部装着hellotitty手机壳的手机正躺在车门底下,一闪一闪的。

闪得人心都快碎了。

第83章 消失的楚西西之三

车内,她的红色小坤包完好无损地在车座上,更让洛亚不能接受的是,那红色小坤包的边上,静静地放着一个小丑的大红鼻子。

“西西,西西……”

偌大的车库内,只响起洛亚带着哭腔的回音。

警方来得快当,很快就在现场架起了封锁线。

易天,那位看起来英明神武的刑警队长,其实也真的不咋的。

虽然洛亚之前一直认为他就是她心目中,那一种可歌可泣的人民警察中的典范。

但自从他无缘无故地怀疑自己个,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直线下跌,直到跌无可跌。

他们假模假式地封锁了现场,在那边仔细的找线索,找证据。

洛亚又想。

不晓得是哪个说过的那句话十分有道理:钞票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钞票却是万万不能的。

她在心里头将那句话延伸了一下,变成了:警察不是万能的,但没有警察却是万万不能的。

说起来,今天要不是将希望寄托在人民警察的身上,快当点找到楚西西的话。

她铁定要冲上前去干上一架。

就易天,那位和她同居了一个星期有余的人民警察,今天见到她就像见到一个陌生人一样。

特别是在看到她身边这位帅得掉渣渣的心理医生的时候,他更是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瞅过自己一眼。

王同,他倒是非常之体贴,跑前跑后的,一面安慰洛亚,一面作笔录,询问情况。

鉴于易天不跟自己说话,洛亚一肚子气没得地方放。

只得将气撒在王同的身上。

“你们警察是吃干饭的吗?咱们老百姓的税都是白交了。我跟你说哈,上回,你们说我有精神病,怀疑那个小丑是我幻想出来的东西,这一回,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要再找不到那个小丑的话,我跟你们没完。”

没想到,隔起老远的易天,他,他居然跑到自己个的跟前。

那个神色洛亚是见过的。

当初自己举了牌子跑到西湾公寓静坐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副神色跑到她跟前,二话不说将她给铐到了公安局。

他说:“就算楚西西是被你说的那个小丑给绑架了,你也不能排除嫌疑。”

“你,你……”

洛亚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头一次,这位警官明目张胆地怀疑自己。

“你,我下午一直和路征在一起,我有不在场证明。”

路征摆了他那一副招牌式的笑容。

“是的,她一直和我在一起。”

易天的脸色更加地难看了。

“一直在一起?中途就没走开过?”

“中途离开过怎么啦?不过是开车去给毛律师送资料,来回不超过五十分钟。毛律师可以证明。”

“是吗?你和楚西西那么熟,要想带走她怕是不需要五十分钟吧!”

妈的,这个男人今儿个吃了枪药了,咄咄逼人不说,还非得将怀疑进行到底了。

他一双眼睛定定一瞅着自己,瞅得洛亚心里一阵发毛,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小丑了。

会不会是自己的另一人格分裂出来,将楚西西给掳走啦?

但自己另一人格为什么要掳走楚西西呢?难道自己的另一人格是一个男的,贪图楚西西的美色不能自拔?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不,不,绝对没可能。

“算了,我不跟你多说,有本事你就拿出让我信服的证据来。”

王同大概是怕挨自己的骂,片刻之后换了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姑娘来问话。

这位姑娘,真的,要不是看在她在为人民服务的份上,洛亚真的很想抽她。

她简直就将自己当成了犯罪嫌疑人来看待,厚厚的眼镜片仍然可以看到她那一双冷漠的双眼。

“女士,请你讲一讲,从下午的五点起你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不允许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忍无可忍之时,无需再忍。更何况此时的洛亚心急如焚,在为楚西西担忧,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楚西西年青的生命正受到威胁。

而警方此时居然还有空闲在这做无用功,将她给当成了嫌疑对象。

怒不可遏。

将站在一旁和路征给拉到了跟前。

“警官,因为今天是周末,是适合约会的时间,从下午五点之时起我就和我的男朋友在家里头,躺在床上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位女警官一张白脸瞬间变成了红苹果,一旁的路征一张脸也是刷的一下子腾起了两朵娇艳的火烧云。

洛亚还不罢休。

“警官,你说一说,我该从哪里开始描述起,才能不错过每一个细节?”

那位年青的女警官,显然没有见过如此阵仗,不晓得如何应付。

直接回头叫王同。

“王同,还是你来吧,这活我干不了。”

王同嘿嘿笑着跑过来,一脸谄媚相。洛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洛小姐,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不然你先肥去休息,我们这里一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洛亚觉得将大把的希望寄托在警方身上,显然不太靠谱,还不如自己去找一找。

瞅了一眼,不远处,易天正在和那位小保安说些什么。

而另一边,小c总焦急地站在一边,一脸哭唧唧。

洛亚就在想,虽说这小c总生得跟时下流行的小鲜肉同一个类型。

但那一种弱不经风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如果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他接不接得住?

不过,他接不接得住可能不太重要,楚西西这个女人是铁定接得住的。

只是楚西西这个女人是如何看上娘们西西的小c的?真的有待商榷。

难道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富二代?

可楚西西这个白富美,她并不缺钱啊?

径直走过去,定定地站在小c总的面前,易天止住了谈话,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小c,你去西西的公寓看一看,她有没有可能抽风回了家。我和路征再去她有可能去的地方找一找。”

易天似乎想要跟洛亚说一句什么,但才张了嘴。

洛亚没有给他机会,转身和路征走出了他的视线。

路征那辆拉风的迈巴赫在路上不紧不慢地开,洛亚坐在副驾驶座上半天不吭声。

她在寻思,假设楚西西真的被那个变态的小丑掳走了的话?他该将她弄去哪里?

第84章 消失的楚西西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4章消失的楚西西之四车子从滨海南路行进到了滨海北路,又从滨海北路行进到了滨海中路。

洛亚终于出了声。

“路征,可以带我去猫眼山公园吗?”

路征看了看外头的茫茫夜色,沉吟了一下。

“天色都暗下来了,你确定要去吗?那可是森林公园。”

洛亚反问道:“怎么,你害怕了吗?”

“那倒没有,你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不得不说,他这一句话在这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合确实让洛亚心里有了一阵暖意。

但洛亚也清楚的知道,他说出这么一句话,就表示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并不仅仅是心理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关系。

或许,他想要更进一步。

车子又行进在那条长长的沿海公路上,一盏又一盏一闪而过的路灯,海面上的灯塔的红灯一闪一闪仿佛在跟着车子行进似,让洛亚觉得夜色神秘无比。

她在心里暗暗道:“楚西西,你是一个坚强的奥特曼,在这紧要的关头,你可要挺住啊。希望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你,仍然是那个活力无限,神采飞扬的女战士。”

猫眼山公园,在天穹之下静谧无比,还原成了大自然本该有的颜色。

公园大门紧闭。

不过要翻越那扇本就不高的电动山门,好像并不需要什么难度。

洛亚前脚才刚刚踩在电动门的缝隙里。

刚才还黑黢黢的保安室灯亮了,一名身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声音特威严。

“干什么的?”

一束电筒的光亮直直地打在洛亚的脸上,晃得她的眼睛睁不开。

路征忙扶了她下来,保安已然来到了跟前。

“大晚上的这是要干什么?”

保安大叔手里一根电棍跃跃欲试。

路征忙陪了笑脸。

“大哥,真对不住。听说猫眼峰看日出特别美,我想带着我女朋友爬上山等待日出。”

保安瞄了一眼路征,大概看他文质彬彬的样子不像是坏人,语气有所好转。

“年青人,想法是好的,但看日出不是应该去fang山,fei者去泰山也行啊。你们是想跑到这森林公园里喂野兽吗?你们不晓得,前不久山上才hua生了不安全事件,你们这是要浪漫不要命了吗?”

路征将保安叔叔拉到了一边,嘀咕了一阵。大概是说他策划了好久,打算在猫眼山日出的时候向女朋友求婚,求他通融通融。

保安叔叔特别负责,说这山上连着原始森林,怕是他没命求这个婚,就喂了野兽。

语重心长地说。

“年青人,还是肥去好好的和你女朋友安混的过日子吧,别将小命折腾了不值当。”

路征对洛亚摇了摇头,表示今夜怕是上不了山了。

保安叔叔拿了手电筒直直地站在山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洛亚只好对路征说。

“不然,我们去附近的村子里碰碰运气,应该有村民知道上山的小路。”

话将将说完,一辆黑色越野车戛然停在了山门前的空地上。

易天从车上匆匆而下。

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大晚上在此地能遇上洛亚与路征。

洛亚心情复杂,但为了楚西西,此时他来了上山倒不成问题了。

路征见到易天省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但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伸了手要与易天握手。

“警官,路征,洛亚的发小,一名心理医生。”

他说这话的时候,洛亚的发小这个音量明显重了一些。

易天瞅了洛亚一眼。

“对不起,侦察现场没有洗手,请见谅。”

路征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去。

洛亚开了口。

“这位是易天易警官,刑侦队的队长。”

“警官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愁上不了山。”

夜晚的上山之路更艰难了一些,一路上黑灯瞎火,所幸易天带了手电,再加上那位敬业的保安叔叔贡献了一把手电。

沉默,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是沉默,没有人说话。

易天走在前面,他毕竟是警官出生,体力明显比洛亚路征好多了。

路征走在洛亚的后面,时不时地扶她一下,关心之情溢于表面之上。

瑟瑟山风,拂着夜的声音,还有三个人爬山沉重的喘气声。

那天那个凉亭出现在面前。

路征对洛亚道:“要不,在这里歇一下脚再走?”

易天在前头充耳未闻,继续往前。

洛亚摇了摇头。

“走吧!我能跟得上。”

不过,易天明显不太想同他们一路的意思,很快,前头只看见一束光亮一摇一晃的。

人民警察,大晚上,他不是应该执行他警察的职责,保护人民吗?

他倒好,前头一个人越走越远。

洛亚生气,憋了好久的气没有散出来,更加急火攻心,朝前头喊道。

“易天,你个王八蛋,你等一下会死啊!”

这一嗓子管用,前头那一晃一晃的光亮停了下来。

不过,就在洛亚与路征快靠近的时候,他又起身朝前头走去。

洛亚本是想问一问他们警方在现场侦察的怎样,有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但这山爬的气都喘不匀,要说话就更费劲了。

就刚才那一嗓子已然费了她相当大的力气了,她觉得如果还要来一嗓子的话,照这个速度爬山,不出一刻钟她就会倒下去。

不同于那个令人恐惧的雨夜,这个夜晚,月明星稀。

月亮从枝叶的缝隙撒下来,在林间洒下斑斑点点的光亮,

也不同于那一夜在林子里乱撞,找不到方向的慌乱。

有两个大男人在,一切顺利多了。

进入密林之后,易天倒没有像一开始那样,一个人在前头急冲冲的走。

与路征一前一后,将洛亚保护在中间。

碰到拦路的枝丫,他还主动拨开,非常贴心地让洛亚过去。

进入密林一个多小时后,那个坑又出现在面前。

坑沿边上,警方设的那条红白相间的布条,在夜风中飘来飘去。

易天下到坑里约莫十五分钟之后才上来。

其间,洛亚十分紧张,在上头关心地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他并不回话,只拿手电回应。

其实,当他下去的时候,很快就发现坑底并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线索。

心中蓦然升起一个念头,他想要试着体会那个雨夜,洛亚孤身一人呆在坑底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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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消失的楚西西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5章消失的楚西西之五他不知道警局里,包括李局对于洛亚的怀疑是否是正确的,就连他也甚至有过那个念头。

静默却并不容易,那个女人担心的声音时不时在上头响起来。

上来之后,他表示并没有什么发现。

失望,一种不甘心的失望。

其间,洛亚猜测了许多种可能,易天都一一否定。

路征全程陪伴在洛亚的身边,他没有发表意见。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确实适合聆听。

三个人坐在坑沿边上的落叶上,易天说,现场几乎找不到除了楚西西之外的任何痕迹。

他说的是几乎,洛亚追问。

“那就是有那么一丁点别的痕迹啰?”

易天瞅了洛亚一眼,黑夜里从枝头透下来的月光并不足以让洛亚看见他的神情。

“是有一丁点,但那并不重要。”

“那监控呢?小保安说在案发时间段,监控将将好坏了,显然是人为的。就算是大厦内部的监控坏了。外头呢,路口,或者周边一定有别的探头可以看到进出大厦的人。”

“是的,从路口的监控倒是可以看到停车场出口的一角。因为是周末,进出大厦的人不多。楚西西的车大概是三点刚过进入大厦停车场的。三点半的时候,楚西西的客户开车拐了进来。五点三十分,他的车开出了大厦。”

“那,这个客户有没有疑点呢?”

“并没有,据楚西西公司销售总监说,楚西西将那位客户送到电梯口的时候,又返回了公司,在办公司里差不多又呆了半个小时才出去。”

“难道就没有别的可疑人员了吗?”

易天又瞅了一眼洛亚,洛亚觉得他似乎不太对劲,但具体不对劲在哪也说不上来。

林子里起了一阵风,倒让洛亚泛起一阵凉意,打了一个哆嗦。

路征起身脱下自己那一件大衣给洛亚披上。

易天停顿了一下,显得特别不自然。

“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你,没有别的意思,请你别介意。”

“问吧!”

“牛津大厦的附近有一个友谊大厦,在友谊大厦出口的过道上,下午六点三十分,你开着路先生的车在那里停留了三分钟。冒昧地问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原来你还是一直在怀疑我。”

“洛亚,不要跟我置气好吗?你不知道,这些天,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在局里,只有我愿意相信你,李局见到我总说我感情用事,局里们的同事也在嘲笑我。说真的,我愿意相信你,但为什么那么巧合,在那个时间段,你正好出现在那里?”

“好吧,你作为一名警察,我作为一个市民,你有权利问,我有义务作答。我确实在友谊大厦出口处停留了几分钟,那是因为我接了毛律师打给我的电话,我给毛律师拿过去的资料,他有一个疑问,但那个问题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为了行车安全,我只好将车停在了过道上。”

说这段话的时候,洛亚转过身去,黑夜中定定地瞅了易天。她要知道,她与他之间,难道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

“真的,洛亚,你出现在那个地方太不是时候了,李局拍了桌子,一定要我给他一个说法。更何况,在楚西西的副驾驶座位上,有大量你的指纹。说真的,我是相信你的,不然我不会一个人开着车大晚上到这山上来找线索。”

洛亚有点歇斯底里:“警官,你不觉得好笑吗?楚西西,和我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她车上有我的指纹稀奇吗?”

易天又道:“洛亚,你别激动,我也是这样和李局说的,但这个时期,他们有所猜疑也是情有可原。”

场面冷了有那么一段时间。

坐在另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路征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们去牛津大厦找楚西西的时候,我看了时间,差五分钟八点。那期间,难道就没有人从大厦里出去吗?”

易天有些沮丧。

“因为监控角度的问题,路口的监控只能看到大厦停车场出口之处的路口。也就是说只能监控到车辆出入,而从大厦正门口出去的人确实监控不到。但是,从六点到你们进入大厦期间,并没有车辆出入。”

洛亚道:“可是,如果西西是被绑架的话,没有交通工具,罪犯他是怎么将一个大活人弄出去的呢?”

路征接了话。

“楚西西既没有从停车场出去,又没有走大厦的正门,难道还有别的通道?”

易天蓦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楚西西还在大厦里头,压根就没有出去。”

他走到一边打了一个电话,山林里除了风声,他讲话的声音也听得十分清楚。

他大概是在与王同讲话,让王同立即封锁牛津大厦,就算是将大厦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楚西西来。

他讲完电话回来时,说道。

“咱们也尽快赶回去吧,这里看来并没有人来过。楚西西也不太有可能在这里。”

寂静的林间,突然响起了猫头鹰的叫声,叫得人毛骨耸然。

洛亚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立了起来,刚才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前面那一株藤蔓上有一抹似红非红的东西。

走近了一看,立刻让三人大吃一惊,一只小丑的大红鼻头挂在藤蔓上,随风摆动着。

易天走过去,将那只大红鼻头给拿了下来。

“那会儿过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林子里显然不止我们三个人。”

随着一阵山风起,刮得树叶沙沙作响,前方林子间有一个人影瞬间移动。

易天不愧是人民警察,立马追了上去,抛给洛亚他们一句话。

“呆在原地别动。”

时间一分又一分,一秒又一秒。

那个雨夜的恐惧之感又一阵袭来,身边的路征感觉到洛亚的肩膀在抖动。遂扶了她的肩膀安慰她。

“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洛亚虽说感动,但心里却怀疑。

路征这一位文弱书生,他有什么胆量说出这么一句话?

要是易天在的话,她或许会安心一些。

可这个时候,易天追出去,半天都没有返回来,让洛亚一颗心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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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消失的楚西西之六

猫头鹰那可怕的声音又响起来,洛亚紧张地望着四周。

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似的,一种可怕的氛围弥漫在他的周围。

白桦树的树皮在夜色下散发着白莹莹的光亮,洛亚的瞳孔放大来。

那棵白桦树的后面,是一张小丑的脸,咧着嘴正对着她在笑。

易天,易天呢?他不是追人去了吗?这个时候,小丑已然就在近在咫尺。

他呢?洛亚一颗心揪了起来,一个正义感的警察,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他只是没有追上那个人而已。

“路征,你看见了吗?”

她双手抱在胸前,缩在路征的怀中。

“看见什么?”

她不敢动弹。

“在我们的左手边,大概二十米远,那棵白桦树后面,那个小丑,他出现了。”

路征拍了拍洛亚的背部,就像在抚慰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一样。

“别怕,那里什么都没有,洛亚,有我在,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可能,他明明在的,他还咧着嘴在对我笑呐”

“洛亚,你太紧张了,放松一点。你再看看,那里除了那一棵笔挺的白桦树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的,当她再一次朝那棵白桦树看去的时候,除了一片叶子正飘落在空中之外,什么也没有。

猫头鹰的声音又响起来,都说猫头鹰是丧鸟,今天一晚上太不寻常了,它为什么一直叫个不停。

那个小丑,他是真实存在着的还是她的幻觉?她不确定。

易天,为他而担忧的想法充满了胸口。

“易天,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她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在问路征。

路征立即抓住她的手回应。

“别担心,他一定会没事的。我看得出来,易警官,他是一个了不得的警察。”

这个时候,这一句话,确实有安慰到她。

“你看,他来了。”

顺着路征手指的方向看去,右手边那片松林里,易天正向着他们跑来。

洛亚立刻挣开路征的怀抱,但他拉着她的那只手,却并不愿意放手。

易天的略显尴尬,喘了阵气。

“那个人跑得太快了,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我转了一圈也没有找着,担心你们出事,所以就回来了。”

“咱们下山吧!如果真的是那个小丑,他显然是备而来,我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说的对,如果是我一个人倒不怕。我只是怕他伤害你们。我会通知边防警察将这里封锁,不过偌大的一个森林公园,要抓到他有点难。”

因为上山的时候急了点,下山之时洛亚就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到山下,也费了相当长的时间。

车子又行进在沿海公路之上,海面上几盏灯塔追随着车轮的脚步,一路前行。

易天的车在前头开得很快,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转过那道海湾,跨海大桥就会出现在眼前。

路征对坐在后座的洛亚道。

“半夜了,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路征,楚西西,这个女人,你不知道她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在我童年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是她给我带来了欢乐,让我可以从失去双亲的阴影当中走出来。今天,她不见了。而且还跟我有关,你觉得我能睡着吗?”

路征有点不知所措。

“我,我只是觉得今晚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洛亚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过激了。

“对不起,路征,不管怎么说,要谢谢你,不顾自己的安危陪我跑这一趟。”

“没关系,我理解。”

她没再说话。

他又道:“洛亚,我想告诉你的是,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不管你在哪,我拼尽全力都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又来了,洛亚不知道该不该给他一个回应。

也许,此时沉默才是最好的答案。

车子爬了上跨海大桥,大桥两边路灯的光亮显得夜色更加的张狂。

沉默,无边的沉默。

手机响了,是易天。

他那头的声音很兴奋:“洛亚,你不用担心了,楚西西她已经找到了,她其实一直就在牛津大厦。”

一晚上身心的疲惫,此时犹如拨云见日一般敞亮。

“太好了,她现在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她,安然无恙,我现在快到牛津大厦了。你们后面慢点,注意安全。”

眼眸中一闪一认亮晶晶的东西贮满,似乎快溢出来了,半天说不话来。

“洛亚,我到了,你挂了吧。”

“易天……”

他那头声音无限的温柔。

“嗯?”

“谢谢你。”

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你对我这么客气,我有点不太适应。我还是喜欢你对我张牙舞爪的样子。”

电话那端,她似乎看到他那一张轻笑的脸。

有的时候,那张脸让人厌烦,有的时候,又觉得那一张脸生得好像阿汤哥的样子,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心动。

她不知道,她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路征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找到就好了,洛亚,楚西西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好。”

b市人民医院病房外,王同见到洛亚说道。

“她没事,只是被人用乙醚迷晕了,现在已经缓过劲来了。”

“易天呢?”

“易队让我带楚小姐来医院的,他留在现场了。”

楚西西那个女人,一向精明干练的女人,眼里一副茫然无助的样子躺在病床上,小鸟依人般靠在她的小c总身边。

小c总,一双眼眶红得跟孙猴子的火眼似的。

洛亚一把扯开她身边的小c总,将那个女人直接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两个女人,梨花带了雨。

“女人,你受苦了。”

楚西西那哭声空前绝后,如若她生在孟姜女时代,万里长城都得被她给哭倒了。

“呜呜……洛洛,我亲爱的洛洛,呜,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什么呢,还记得我们去的那个土地庙不?”

“呜,洛洛,这个时候你提土地庙未免太煞风景了吧!你不是应该关心关心我,缺胳膊少腿没有吗?”

“别急啊,重点来了。你还记得土地庙里那个算命大师不是说过吗?说你有当皇帝的命,不出意外的话,铁定能朝着两百岁迈进。你现在一个零头都还没有活到,阎王爷他怎么可能收你嘛。他还想地府清静两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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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消失的楚西西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7章消失的楚西西之七那个女人破鼻为笑。

“亲爱的,活两百岁?你以为我是妖精呐。再说了,你可别咒我见什么阎王,我这么一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子,怎么说也得升天弄个仙女当一当的。”

小c总也跟在旁边傻笑。

洛亚道:“傻笑什么呐,没见着咱们西西冷得发抖,你还有点男友力不?还不将你那件骚包的外套贡献出来?”

小c总忙不迭地脱了他那件花里胡哨的外套替西西披上,不晓得是哪个古人说过一句名言:鱼找鱼,虾找虾,骑着乌龟找王八。

他俩大概就是乌龟王八组合,特般配的一对,那件花外套,配上楚西西那条花裤子,简直就是绝配。

不过,这小c总的情商堪忧,以后不晓得在楚西西面前受多少委屈。

莫名有点同情他了。

楚西西一直喊饿,说那一顿西餐没吃着,太不划算了。

直到路征答应周末的时候,再请一顿补偿她,顺便请她和小c总一起去郊外郊游。她才消停下来。

这话没有聊几句,楚西西说她受了这么大的折磨,现在的她饿得能吃得下去一头牛。

路征确实是个暖男,比小c总有眼力见,到医院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两碗方便面,两瓶八宝粥。

楚西西吃了两碗变态辣的方便面,又消灭完两瓶八宝粥,觉得还不够,对她的小c总撒娇。

“亲爱的,就不能买点好吃的吗?譬如炸鸡翅,巨无霸什么的。”

小c总面露难色:“亲爱的,现在可是凌晨两点呢,你让我上哪儿去给你买?”

路征立马道:“是我考虑不周,麦当劳有24小时营业店,我这就去给你买。”

他到底没有去,被洛亚制止了。

“女人,你好歹也是病人,病人就得有个病人样,要什么自行车?”

鉴于楚西西浑身上下没有少一根汗毛,精神也还不错,王同就拿了本子说要做个笔录。

王同说,他接到易天电话的时候,立马组织人马开始一层一层地搜寻牛津大厦。

确实是一项大的工程,牛津大厦加上顶楼的天台,足足有88层。这个样子不晓得要搜寻到猴年马月去了。

好在,他还不傻,楚西西明显是在地下停车场失踪的。

绑架她的人一定不敢明目张胆地将她给带到地上任何一层,那样暴露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他觉得之前的搜索可能不太全面。毕竟这两层地下停下停车场地形有点复杂。

楚西西就接了话:“可不是嘛,我在那上班这么多年,还时常找不到我的车停在哪里啦。”

警局的人不多,大厦保安也全部组织起来一起搜寻。

其实,楚西西离他们一直不太远。

但她藏在一个让人想不到的位置,找到她还多亏了那位小保安。

楚西西这个女人,她那漂亮的鹰勾鼻子天生不太好用,对于味道不太敏感,所以她用的香水,虽然是价值不菲的某法国香水,但味道太浓。

洛亚时常嫌弃她身上的香水味熏人得很,好似在地摊上10块钱可以买三瓶的那一种。

话说那位小保安特别敬业,他大概觉得楚西西是在他当班期间被人掳走了,他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责任,所以就格外勤快了一些。

楚西西那辆红色宝马车不远的地方,是停车场最里头的角落。

话说那个角落理所当然是犯罪份子的首选地儿,警方当然也考虑到这点了,将那个地方的犄角旮旯搜寻了无数遍。

但那里子除了停了几辆僵尸车之外,并无特别的地方。

僵尸车当然也在警方的搜寻范围之内,但那几辆车积了厚厚的灰尘。

倒也不是没有痕迹,每辆车的车顶都有几个猫爪印。

地下停车场,有老鼠很正常,有老鼠自然就有猫。

有猫爪印也就不稀奇了。

地下停车声搜寻了好几遍了,楚西西的影子都不见。

王同非常失望,准备下令从一楼开始一层一层的搜寻,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小保安急了,觉得楚西西多半挂了。

眼角不由自主地淌下了眼泪水,但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为了不让人觉得他太丢脸,尤其是不能在一帮警察面前丢脸。

他躲到了那个僵尸体车后头,抹了一把眼泪,打算等到心情平复之后再出去。

没想到,他这一躲,还真发现问题来了。

香水味,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闯入了他的鼻翼。

小保安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西西姐,真的,长得又漂亮,对人又热情。只有一样让人受不了,她天天身上都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我们保安部的都以为她是先天性隐疾,那香水味是为了盖住她身上某种特殊的味道。”

所以,当他一个人在角落里擦完眼泪水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味道是属于谁的。

那就说明,楚西西铁定就在这几辆车内。

当警方打开其中一辆面包车的后备箱的时候,楚西西就在里头。当时她正在里头睡得正香。

洛亚就说:“女人,你心太大了吧,你不怕警察一直找不到你,你就活活饿死在里头啦。”

楚西西白了洛亚一眼:“亲爱的,我这叫保存实力好不?”

楚西西说她因为急着赶去酒店与洛亚他们会合,有点急,匆匆打开车门,身后啥时出现了人都不晓得,有人从身后捂了她的嘴巴才发现不对劲。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只觉得鼻翼处飘来一股难闻的味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嘴巴被胶布封住,手脚也被缠住了,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挣扎,喊叫,她不是没有干过。

很快,她发现这都是徒劳,这样不光没甚用,反而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说到这的时候,她还怪洛路征,中午自己正准备在家泡泡面的时候,路征打来了电话,说晚上请她与洛亚吃大餐。

她觉得有人请必定不能浪费人家的心意,泡面也不吃了,留着肚子晚上吃大餐。

谁知道这晚上的大餐没有吃成,被人给绑了不说,还将自己折腾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也成功地将自己给折腾睡着了,当警方大鼓旗鼓地搜索地下停车场的时候。

这个女人睡得非常之死,外面的动静一点都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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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消失的楚西西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8章消失的楚西西之八至于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对她楚大胆动手。

楚西西说她还真不晓得,说她是貌似西施,胜过贵妃的温柔娴良女子。

在外头也没得啥仇人,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对她动手。

既然没有劫她的财,莫非是打算等警方撤了之后,再偷摸将她给弄到僻静之处,劫个色啥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小c总一张粉面面皮顿时紧张无限。

洛亚就十分嫌弃道:“你可拉倒吧,劫色?大街上的温柔娴良的女子多的是,何必要费那个事,来劫你这个男人婆。”

楚西西恨恨道:“女人,我现在是病号,你承认一下我这天然去雕饰的美貌也不会少一块肉。”

王同显然精神头不太济,没有楚西西那么活力无限。

“楚小姐,你再想一想,工作中,或者生活中有没有跟你有嫌隙的人。”

楚西西歪头想了一通,想得人都快打瞌睡了,她才突然一拍大腿,吓得在场的人瞌睡虫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不过,她拍的是小c总的大腿,力道大了一些,小c总疼出了表情包,愣是没有出声。

“倒是有一个人,时常看我不顺眼。”

王同立马来了兴致:“是谁?”

“王大妈。”

“王大妈是谁?是你邻居,还是菜市场卖菜的?”洛亚不解,一个大妈居然也懂得用如此有手法的手段犯罪。

“去你的,什么卖菜的,你几时见过我去过菜市场。王大妈其实是我们公司的销售总监王大真。我们老板的小舅子。这个男人仗着他姐夫是老板,将尾巴给翘上天了,又因为时常爱指手画脚,所以公司里头的人都叫他王大妈。”

洛亚替王同问了:“那,这王大妈跟你有仇?”

楚西西十分夸张:“嘿呀,有仇,那是相当的有仇。你为晓得,王大妈这孙子见我特别有能力,怕我有一天抢了他的饭碗,工作中时常给我下绊子。但我楚西西是谁,打不倒的小强。这不,今天我约见的那个大客户其实之前是王大妈的客户。我故意将客户带到公司当着王大妈的面谈事,是故意要气他的。嘿嘿,那种感觉不要太爽了,王大妈,他一张脸都气绿了。你说,这算不算有仇。”

王同总算问到了关键点,他不说,洛亚差点都忘记了,楚西西的失踪案或许跟她有关系。

“那,楚小姐,你所说的那位王大真平时有什么特殊癖好吗?比如,喜欢扮个小丑什么的。”

楚西西惊讶:“啥,小丑?他需要扮吗?他本人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好不?”

王同道:“我换一种问法,楚小姐有看到王大真穿过类似小丑的衣服吗?比如万圣节或者圣诞节的时候。”

楚西西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她又想了一下道:“不过,我觉得王大妈作案的可能性非常低。王大妈今天好像约见一位律师,我们公司最近在跟死对头打官司,据说王大妈请了一位十分厉害的律师。我离开的时候,王大妈还在办公室里头,隐约听到他在同那位律师在说话。按理说,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啊?”

她说的也有道理,楚西西坐电梯从公司一路向下,王大妈要跑在她的前头,又瞅准了机会在她的身后下手。

从时间上来看,确实太仓促了,不太够用。

不过,楚西西的反射弧确实太长了一些。

半天才反应过来,瞅了一眼半天没说话的洛亚。

“你说什么,小丑,是在现场发现了小丑的痕迹吗?”

洛亚点了点头:“在你车子的副驾驶座位上发现了一个小丑的红鼻头。”

“这么说,绑架我的那个人既不是劫色也不是劫财。他单纯只是因为我跟你有关系,才闹这么一出的?”

呃,向来脑子不大灵光的楚西西,她的智商直线上升,好似柯南附体了。

王同站起身来:“不排除有这一种可能。楚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在外头,有事的话直接叫我。”

“辛苦警官了,其实也没啥事,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王同却不赞同:“这怎么可以,凶手还没有抓到,保护你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

人民警察的光辉形象在这个夜里瞬间上升了无数个高度,散落在各个角落,熠熠生辉。

楚西西本来是不想呆在医院的,说医院那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闻起来让人难受,又说她活蹦乱跳,啥事也没有。

但医生说了,这乙醚虽说时常用在医用麻醉上,但吸入过量可是会死人的,最好在医院观察观察,等没事了再出院。

楚西西这个女人十分惜命,她说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十分不容易,首先是这个人的妈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太容易,然后又好不容易长大。然后又要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他爸,与这个人的爸瞅对眼了,才有可能有了这个人的出生。所以生命只有一次,应该万分珍惜才对。

所以她立马听了医生的话,绝口不再提回家的事情。

洛亚看在她受苦的份上,说要留下来陪她,被楚西西一口拒绝了。

“女人,你到底有没有眼力见儿,我好不容易与我们家小c和好,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楚西西又说,患难见真情这句话真的忒有哲理。

说她家小c生在富贵人家,打小被宠惯了,不太懂得体贴人。

但这一回,却是对他刮目相看,当他将她从那辆僵尸车的后备箱抱出来的时候,那家伙,那个泪流满面。

就在那么一瞬间,她下了决心,此生非小c不嫁。

出得病房门,洛亚就在心里头同情小c,他这一朵温室里的花朵,到底经得起几天楚西西这个女人的摧残。

路征见到洛亚出来,立时从医院过道的椅子上站起身来。

“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路征,这一个晚上,你辛苦了。”

路征难得生了气。

“洛亚,以后我不想听到你跟我如此客气的话,那样会让我觉得你和我之间的距离好像南极与北极那么遥远。”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有你这样一位著名心理医生当我的司机,我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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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消失的楚西西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9章消失的楚西西之九b市,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车子在夜色里行进,属于城市的霓虹灯行云流水般,在这个夜里洒下了五彩的颜色。

洛亚疲惫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面,白天车水马龙的街道,此时空旷得很,越发显得夜色的深沉。

沉得跟洛亚此时的心境一般。

近来真是多事之秋,那个小丑,他是谁?他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洛亚的身边?

好似无题可解。

路征将她送到门口,留给她一句话。

“好好睡一觉,明天会更好的。”

刚刚躺上床,手机响了,是易天发来的信息。

问她安全到家了吗?

他还是十分关心她的,不过不知道是以人民警察的名义,还是别有什么?

出于礼貌,洛亚回了信息。

“谢谢关心,刚到家,准备睡了。”

刚回了信息,易天的电话进来了。

在电话里头,他说猫眼山的边防警察来了消息,出奇的顺利,说晚上山上的那个人抓到了。

结果却出乎人意料之外,那个人是附近村子里头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年青人,叫阿标

阿标生得五大三粗,虽说精神有问题,但一般不攻击人,他父母年岁大,也管不了他,就由着他四处游荡。

至于他是如何爬到猫眼山的,精神病人的世界,常人猜测不到。

但阿标自小在猫眼山附近的村子里长大,这山未成公园之前,那里就是他自小到大的乐园。

洛亚有疑问:“那,那天晚上将我绑到那坑里的人是那个阿标吗?”

易天那头沉吟了一下:“如真你所描述的那样,我觉得那个小丑不太可能是阿标。他不可能跑到离猫眼山那么远的新湖公园。”

他这一句话,成功引起了洛亚的不满,这么说他还是怀疑洛亚。

电话这头的洛亚沉默不语,易天大概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竭力补救。

“我是说,那个小丑还有可能另有其人,这些天,你要注意点安全。从楚西西的案子上来看,这个人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你,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目的。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你警惕一点。”

好吧,洛亚不想跟他计较的原因是因为,今天晚上在猫眼山林子里的时候,自己明明在那棵白桦树的后面看到了那个小丑,可路征却说他没有看见。

这么一来,洛亚就真的怀疑自己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她甚至怀疑,猫眼山那个小丑的鼻子和西西车上的那个鼻子也和自己有关。

另一种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难道西西也真的是她给弄到那辆面包车里藏起来的?

这么一想,吓出一身的冷汗。

说实在的,医生口中所说的那个会令人昏迷不醒的乙醚是什么,自己之前一点都不了解。

假设是她干的,她是从哪里得到乙醚,还有使用了什么高科技的手段让牛津大厦的监控罢工了呢?

难道自己的其它人格已然是一位了不得的天才?

电话那头易天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听清楚,易天大概见她半天没有给到他回应,最后说道。

“这一天你也够累了,早点休息吧!”

休息?尽管洛亚身体已然累得不行,但大脑却凌乱得快炸开了。

如果自己都这么联想了,警方也不是傻子,他们一定也在这样怀疑自己。

打开电脑,搜出那部人格分裂的电影来看一看,她想看看分裂者到底与自己有什么地方是雷同的。

这一夜彻夜未眠,黑夜里,所有不安分的因素总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肆意的生长,到了最后,她甚至将自己与电影里那位有着24种人格的分裂者等同起来。

窗外的天色发白了之后,才迷迷朦朦地睡着。

也没有睡多久,楚西西打来了电话,说她特别想念万家公寓门口那家面馆的红烧牛肉面,让洛亚给她打包带过去。

秉着她是病号她是老大的原则,洛亚忍了,顶着熊猫眼去门口买了面。

坐上了去医院的公车。

周末,车上的人不多,她坐在车窗前。白天的城市总是显得那么有生气。

她甚至在想,此时坐在公车上的她究竟是哪一种人格占据着她这一副躯体?

病房里,小c总像一只蔫巴的哈巴狗似的,无精打彩地敷衍着楚西西聒噪的大嗓门。

一碗牛肉面成功地解救了小c总,他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

楚西西的吃相一直都不敢恭维,说得好听一点就是不拘小节,属于豪放派的吃法。

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狼吞虎咽,非常之不雅观。

这个女人,要是生在原始社会,铁定饿不死她。谁敢跟她抢吃的,她就要了谁的命。

洛亚就觉得不可思议,楚西西这个富二代,家里不缺吃不缺穿,她为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呢?

唉,有钱人的世界真心弄不懂,就像有钱人也弄不懂平民世界一样。

一碗牛肉面,秋风扫落叶一般,边汤都不剩一口。

这面下去,还来不及擦下嘴。

外头来了一个楚西西十分不待见的人,她的顶头上司,王大妈总监。

王大妈果然没有辜负他这么响亮的一个名字,果然很大妈。

人未至,声先至。

“西西呀西西,我的大美人啊,你受苦了。”

王大妈的长相真的不敢恭维,一张扁平脸都快笑烂了,与昨日洛亚他们公司见到他之时,那一张拉得特别长的驴脸简直判若两人。

人才,他果然是新时代的人才。

洛亚觉得他应该去演戏,而不是在楚西西的公司占着茅坑不拉屎。

楚西西当然也没有给他好的颜色。

“不晓得今天是吹的南风,还是北风,居然将王总监给吹到医院里来了。王总监,你是在办公室坐久了,得了痔疮。还是吃鱼忘了挑刺,扎了喉管才来看医生的?不过,你是走错地方了,你这病应该去看外科或者男科。”

王大妈不恼,依然嘻笑了一张扁平脸。

一张嘴在那张扁平脸上一张一合的,洛亚瞅着特别别扭,手心痒痒得十分厉害。就想上前去将那张脸揉巴揉巴,重新组合一下。

“西西,你太见外了,我今天是专程代表公司来探望你的。你可是咱们公司的国宝,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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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消失的楚西西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0章消失的楚西西之十王大妈将手里头提拉着的一盒脑黄金放在了病床旁上的桌子上。

楚西西头顶上冒了烟。

“王大妈,你送我脑黄金是有几个意思?”

王大妈仍然笑得十分体面。

“西西,我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只是因为你昨天被迷晕了过去,脑子里恐怕缺了氧,听说脑黄金专治脑子不够用,你不知道,我一大早跑了好几家超市才买到的。”

狮可忍鼠不可忍。

楚西西怒了:“王大妈,我就算脑子真的进水了了,也比你那猪脑子好用一百倍,你哪来的滚回哪里去。老娘的手心痒痒得个厉害,到时非礼你了,你可别躲啊!”

王大妈笑嘻了:“西西,好歹我也是你的顶头上司,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再说了,你非礼我,最后吃亏的不是你吗?”

一旁的洛亚看不下去了。

“王先生,医生说西西需要休息,你看也看完了,可以离开了吧!”

王大妈又道:“是,是是,西西,你多休息两天,这几天我就算你的年假好了。”

一个枕头扔了过来,没想到王大妈那五短身材还十分灵活,躲过了。

“王大妈,你还能无耻一点不,你,休想占用我的年假时间。”

楚西西,洛亚了解,嘴皮子不太好使的时候,她铁定会动手。

这王大妈再不走,怕要被她的降龙十八掌给呼得满地找牙。

遂捡了枕头道:“王先生,您请吧!”

王大妈大概也觉得他要再呆下去的话,这病房得变成战场。

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开了。

易天带着王同进来了。

“对不起,王先生,你暂时还不能走。”

王大妈神色讶异。

“警官,我只是来探视我公司的员工。这探视完了自然得走了,难不成要留在这里吃午饭?”

易天神色严肃。

“这顿午饭,我看怕得在局里吃了。”

不光是楚西西,洛亚也惊奇了,易警官这话是几个意思?

王大妈一张扁平脸涨得通红,不晓得是生气还是别的原因。

“警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会跟你没完,要知道,我王大真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发了的。”

楚西西附和道:“是的,易警官,他这个人忒无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都使得出来,无耻得没有下线,你要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别惹他。”

易天仍旧十分从容。

“就算他是绑架你的嫌疑人,你也不计较吗?”

楚西西不太相信:“警官,你也太随便了吧,王大妈,他暗地里使使招,耍耍嘴皮子还是可以的。但你要说他绑架了我,我不太相信,就他那个小身板,我怕他累着。再说了,他没有那个时间啊。”

易天轻轻一笑,示意王同给王大妈上了铐子。

“楚小姐,看来你的脑子确实需要补点脑黄金,王大真的脑子确实比你好用多了。”

洛亚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西西,如果王大妈真的是凶手的话,这么多年,你一直撬不动他那个位置也不算是没有原因。”

西西不服:“哼,他还不是仗着他姐的裙带关系。”

别说楚西西不服,王大妈也不服。

“警官,我还是那句话,你要不给我一个交待,今天我还就不出这间病房了。”

易天笑了笑:“好吧!不过你不要太自信了。我当刑警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凶手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当然也包括你。”

易天看了看一旁的洛亚说道。

“现场留下的那个小丑的鼻头,确实让我一开始走错了方向,以为凶手真的就是当初绑架洛亚的那个小丑。这一晚上,让我绕了不少的弯子。不过,我想要问一问,王总监,你老婆是不是在医院当护士?”

王大真语气不太好:“怎的,我老婆在医院上班有错吗?”

“你是不是跟你老婆说过,你最近工作压力大,夜间总是失眠,网上说乙醚有助于睡眠。因为你老婆正好在麻醉科室工作,所以你就让她利用工作之便给你带了乙醚回来。”

“这很正常,我最近确实失眠。再说了,我有乙醚我就一定是凶手吗?虽然说在工作中我与楚西西确实有些不对付,但也还没有到了那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地步。不过是工作,我有必要以身犯险吗?再说了案发时间段,我正好在会见律师,并没有作案时间。”

“好吧,那就让我来分析分析你对楚小姐要动手的几个原因。第一,是因为楚小姐最近抢了你的一个大客户,直接导致你的销售任务不能完成。第二,你姐夫告诉你,为了公司的利益,在接下来的年终大会上,如果你还没有完成你的销售目标,那么就算他是你的亲姐夫,也不能保住你的总监位置。第三,因为你工作的失误,导致公司一笔巨款收不回来,这也是你会在大周末还要会见律师的原因。而年终大会就在眼前,你要完成目标几乎是不可能。而放眼整个公司,能取代你总监位置的只能是楚西西,如果她消失了,没有合适的人选,总监位置必定还是你的。”

王大真冷笑:“警官,这都是你的猜测,只不过一个总监的位置,没有它也不会要了我的命,我有必要对楚西西动手吗?如果我真的这样干了,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我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一辈子就玩完了吗?”

“你说的或许是有道理的,但对于你来说,这个道理或许并不管用。这么几年以来,楚西西在公司没少和你作对,时常让你恨得牙痒痒。甚至有的时候,在你的内心深处,已然到了有你没她,有她没你的地步。”

王大真依旧冷笑:“警官,你还配得上警察的身份吗?你怕不是推理看得多了,靠推理来断案吧!”

易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眼神定定地瞅着王大真,说真的,这眼神瞅谁谁都得心虚。

“王总监,刚才我有说凶手的作案工具是乙醚吗?”

王大真果然心虚了。

“你,你是没说,但你也知道,我老婆是医院的护士,我没有理由不知道。”

“是吗?我想问王总监,你老婆昨天晚上当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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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青春的悲哀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3章青春的悲哀之一易天,那位人民警察,她偶尔也会想起来一回。

在自己为数不多的人生经历里头,他算是在自己心里对留过一点位置的男人。

有一回,在法院遇见了王同。

王同话忒多,她并没有问起易天。

他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易天,说易队长最近心情不大好。

王大真的案子了结之后,京城里来了消息,说梅妮的骨灰盒不知去向。

易天连日赶回了京城,数天后从京城回来,满脸的沮丧,说这骨灰盒放得好好的,怎么凭白无故就丢了呢?

打那之后,刑侦队成天处于一片低气压当中。一向脾气很好的易天,为了一点小事就暴跳如雷。

王同犹豫了一下说,他看得出来,易天对洛亚不一般,这么多年,他还没有见到易天对一位姑娘动心过,除了洛亚之外。

所以,他想对洛亚说,让她开导开导易天。

洛亚说:“我还是不要见他的好,以免一石激起千层浪,徒增大家的烦恼。”

王同显然很失望,仍然不太想放弃。

“洛亚,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特别的姑娘。你或者给他打个电话也行。”

“好吧!”

洛亚想着,易天应该庆幸,他的身边有这么一位十分关心他的同仁。

那天晚上,她犹豫再三,给易天发一个信息。

“在吗?”

过了好久,他那头才回了一个字。

“在。”

“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

算起来,他总共回了她四个字,就没有了下文。

洛亚想着,此时的易天,或许正躲在他的房间里,一个人抽着烟,而他身边的烟灰缸里已然堆满了烟头。

但她不想再打扰他,或许在他的世界里头,至始至终只有梅妮一个人,她只是他生命中一个匆匆而过的过客而已。

一月底,西湾公寓如期交了房,精装型公寓,拎包就可以入住的那一种。

但洛亚并不想搬进去,一套没有产权的房子,犹如一块鸡肋一般,弃之可惜,放在身边又膈应人的慌。

所以她在中介挂了牌,出售这套房子。

其实让她下定决心卖这套房子的另一个原因,还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易天。

春节期间,楚西西这个见色忘义的女人,陪小c总去香港见家长去了。

大年三十,路征与洛亚理所当然坐了同一班飞机回了c城。

他又不声不响地将洛亚送回了家,而且呆在洛亚家里就不走了。

他说出了原因,让洛亚不得不留下他一起过大年。

他说,他父亲路医生与他母亲其实在他小学还未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他说得特别伤感,说他其实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看到了洛爷爷与洛亚就有了家人般的亲切。

洛爷爷非常同情路征,说他的命与洛亚一般苦,路征就是他的亲孙子了,只要有他一口气在,洛家这两层小楼就永远是他的家。

城市里不让放鞭炮,大年三十过得十分平静。洛亚对鞭炮声敏感,这么多年的除夕夜,洛爷爷心里都是紧张的。

他就害怕从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会传来一两声鞭炮声。

所以,每当这一天的时候,他总是将家里在的门窗紧闭,将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

这个夜晚,因为路征的到来,让这个平静的家显得热闹多了。

路征下了厨,做了好几道拿手好菜。

洛爷爷看了看路征,又看了看洛亚,一双眼睛都笑弯了。

大年初一,洛亚陪路征去了郊外那一栋洋房。

推开院门,满目萧瑟,院里的狗窝还在,只是那上面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落叶。

当年,她就是站在院门口的栅栏处,恨恨地瞪着路征和他手里牵着的那一条大黑狗。

路征说当年他父母相继去世之后,他在美国的姑妈带着他去了美国。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回到这里来。

说这话的时候,洛亚似乎在他那茶色的眼镜片后头,看到了他忧郁的眼神。

原来这么一位暖心的绅士,他也是一位有故事的男人。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伤感,洛亚又笑着说。

“那只被我吓出抑郁症的大黑狗呢?它也跟着你去了美国吗?”

不过,在知晓了答案之后,洛亚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大黑,它,在我父母相继去世后不久,也跟着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路征一贯的善解人意。

“不怪你,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它总有离开的那一天。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真不愧是心理医生,他的这句话,算得上是一碗心灵鸡汤。

洛亚想起了离开她那么多年的爸爸和妈妈。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路征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春节过后,工作又如山一般地砸来。

洛亚觉得路征的治疗还是有用的,至少在她的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奇特的无法解释的事情。

她与路征之间的关系,她也说不清,说是恋人吧!但好像还差一点,说是朋友吧!但好像比朋友更近一点。

楚西西说路征和她都是慢热型的,看得人着急。

她骂洛亚,说洛亚就不能主动一点,将路征直接给按倒在床上,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吗?

这话传到路征的耳朵里,路征笑着说,他不介意洛亚这么做,他甚至有些期待。

洛亚觉得相当可笑,说如果这样都可以的话,那个叫荷尔蒙和多巴胺的东东是拿来当摆设的吗?

如此只能说明,她和路征之间,少了一些来电的感觉。

毛律师给洛亚安排了一个相当难整的离婚案子,不得不说,在现代化社会里,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对待精神方面的追求就越来越高了。

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很多人不愿意将就,这离婚率也就高了,离婚官司也就五花八门多了起来,间接地让律师也跟着忙了起来。

这个时候,法制报社的唐编辑又来催稿了,说报纸上刊登了她写的那篇《难忘的初恋女孩》和《婚姻的牺牲者》之后,反响特别不错,连带着报纸的销量也蹭蹭蹭地往上升。

唐编辑给她下了死命令,让她一定得按时交稿,不然她会让读者直接上她家里去催稿去。

洛亚头疼,接下来该写些什么呢?总不能还去找易天要素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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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青春的悲哀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4章青春的悲哀之二b市新的一期法制日报,笔名为曼陀丽的作者又开始连载短篇,题目为《作家毛蛋的失踪》。

作者开篇即说了,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故事讲的是当下十分要火的一位自由派作家毛蛋,近半年以来从大众视线中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杳无音讯。

据他的经纪人说,他近一年以来精神压力特别重,经常有失眠失控的情绪出现。

出版社约的稿子也没有办法完成,真正导致毛蛋失踪的原因,还是因为皮蛋市某高中一位学生跳楼自杀的原因。

半年前,皮蛋市第三中学高三年级一位品学兼优的女学生小优,从教学楼五楼跳了下去,当场殒命。

据她的同学和家长说,作家毛蛋一直是小优的偶像,毛蛋的每一本书她都买来看,尤其是当初让毛蛋一举成名的那一本书《青春的代价》。

而《青春的代价》却是以一位高中女生自杀为主线的关于青春的一本。

当下媒体与家长皆将矛头对准了毛蛋这一本《青春的代价》,说正是这本让小优不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特别是小优的妈妈,说小优自小品学兼优,性子活泼开朗,自杀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

而且小优本来是要保送国内某名牌大学的,学习方面的压力也没有,更没有早恋的倾向。

要说直接导致小优自杀的罪魁祸首必定是那一本毒害青少年的,好好的正能量不传递,里头写的都是一些阴暗面。

如今是网络时代,来自四面八方要封杀毛蛋的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

更有个别激进的家长,直接冲进书店,将毛蛋的书放火给烧了。

书店与网络平台上,毛蛋的书籍迫于压力纷纷下了架。

经纪公司也做了一些挽救措施,譬如开媒体见面会。

出版社的赵总编私下已经和毛蛋沟通好了的,说媒体见面会的时候,要口径一致,说这小优的死与他那本关于青春的没有半点关系。

还说他已经找到了足够可以反驳大众谣言的证据,皮蛋市另一所中学的高中男学生小南。

小南是如今坚决拥护毛蛋的读者之一,说年前他父母离婚了,同班那位发誓要跟他考同一所大学的女生,偏偏雪上加霜和他闹分手。

那一段时间他抑郁了,差点走不出来,也曾经想着从家里的23楼一跃而下,一了百了。

小南说,是毛蛋的给了他力量,谁的青春没有一点坎坷?如果只是因为看了毛蛋的就自杀了,说明这个人的精神已然不正常。

不曾想,媒体见面会那一天,毛蛋胡子拉茬在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时候,失声痛哭,说他有罪,他就是杀死小优的凶手。

他跪在小优的父母面前,认错态度相当诚恳。

他这么一出戏,倒是让小优的父母不知所错,愣在了当场。

第二天,国内头条全都是这位毛蛋的消息,说他不仅承认自己的狗屁不是,还是一个文字杀人凶器。

第三天,经纪人再也敲不开毛蛋的门。

经纪人以为毛蛋想不开,一时心急,拿锤子砸了门。

屋内,人去楼空,毛蛋吃饭的家伙什,某品牌最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躺在地上,被砸得稀碎。

桌子上留下了一张纸条:我走了,别找我。

如今这个时代,只要你出门,不管你是坐汽车,还是火车,飞机,住旅馆都得需要身份证。

而他那辆拉风的法拉利也还停在地下车库里头。

按理说要说找到毛蛋应该十分容易。

经纪人怕他想不开,报了警,警方也努了力,但这毛蛋就像从人间消失了一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经纪人还找了毛蛋的前女友小玉,小玉说她这一辈子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毛蛋。

个丫的,他最好死了就一了百了,活在世上不仅浪费粮食,更是浪费空气。

经纪人不晓得毛蛋的前女友与毛蛋之间究竟是何种深仇大恨?反正鼻子鼻子,脸不是脸地碰了一鼻子灰,一无所获。

不光经纪人,读者们也十分担忧。

这位年少成名的自由派作家,若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只能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他躲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头,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第二种可能,他承受不住压力,想不开,已然去见了阎王。

毛蛋的一些铁粉就伤心得要命,自发地成立了一个组织,叫寻找毛蛋。

毛蛋的一些黑粉们成天吃饱了没得事做的时候,就在网上说这都是毛蛋的经纪公司耍的计谋,目的是要为毛蛋洗白的意思。

铁粉与黑粉在网上打得不可开交。

只有他的经纪人晓得,毛蛋是真的消失了。

这么一篇文章在法制报上一面试,立刻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有人直接将毛蛋与半年前失踪的先锋派作家大鹅挂上了钩,有部分不太安分的读者直接在网上批评,说这位叫曼陀丽的作纯粹是为了蹭热度,借知名青年作家大鹅的名气炒冷饭。

话说作家大鹅半年前失踪的消息刚刚冷下去,又被提上了热搜。

报纸上不小的篇幅说的那位叫毛蛋的自由派作家的故事简直就是大鹅的复制粘贴。

话说大鹅也是因为他的成名作《青春的悲哀》,导致b市一中学品学兼优的女生自杀。

大鹅深感内疚,半年前悄没生息地就失了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大鹅的经纪人直接给报社发了律师函,说这往篇稿子要不撤了的话。他们经纪公司就要与报社及作者对薄公堂。

唐编辑,是一个小身板大能量的女人。

她不仅带得了娃,下得了厨房,更出得了厅堂,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

给大鹅的经纪人回了话,说报纸上那篇文章之前写得一清二楚,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天底下作家多的是,失踪的虽说不太多,但也绝对不止他大鹅一个。再说了,人家只是短篇,又不是纪实散文。

唐编辑在咖啡厅里与洛亚见面的时候,非常之豪气对洛亚说。

“别怕,你尽管写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报社替你乍起。”

洛亚喝了一口咖啡,非烫。

“小唐,我有跟你说过我害怕过吗?”

“你没说吗?”

洛亚点点头。

“可你这个样子就是害怕的样子嘛。”

洛亚无可奈何:“好嘛,你说我害怕,我就装一回林妹妹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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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青春的悲哀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5章青春的悲哀之三就在广大读者期盼第二天的报纸上,有那篇名为《作家毛蛋的失踪》续集的时候,出乎一众吃瓜群众的意料之外。

法制报社不晓得是抽了啥子风,头版头条居然只是普通的一则普法消息。

不光是吃瓜群众意外,就连作者洛亚也意外。

打了电话给唐编辑,唐编辑嘿嘿一笑。

说这叫营销策略,吊足了读者的胃口,才能迎来又一波高潮。

第二天,全市的法制报都脱销了,令广大人民读者失望的是,仍然没有《作家毛蛋的失踪》的连载。

各大媒体与吃瓜群众又有事情干了,说报社与作者怕是作贼心虚,害怕与作家大鹅起纠纷。

第三天,报纸上还是没有连载,广大人民群众与吃瓜群众准备洗洗睡了的时候。

不晓得是哪个细心的读者在报纸的中缝发现了一则消息,说《作家毛蛋的失踪》将在周六继续连载。

一时间,风云四起。

唐编辑给洛亚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说这几天报纸的发行量成倍的增长,仍然供不应求,这都是洛亚的功劳。

还说了,周六如果洛亚有空的话,主编想请她吃个饭,顺带与广告商见个面,意思意思喝上两杯。

洛亚实在拒不过就说,周六要是不写稿的话,怕是不能按期交稿。

唐编辑替洛亚拒了主编的饭局,说万事有她袍哥人家乍起,洛亚尽管安心地写作。

周六,洛亚本打算去报摊买一份法制报的。

靠,她有点不相信,这普普通通的报纸真的火了。

报摊老板说,六点的时候就脱销了。

好在唐编辑给洛亚发来了电子版。

……………………

法制报头版头条,红色醒目的标题改成了《作家毛蛋的自述》

毛蛋是自由派作家苏童给自己起的笔名,说他小的时候就一直想取一个别开生面的名字,毛蛋这个名字在他内心深处已然驻扎了很久。

自由派作家年少成名,自小就非常不羁,当时住在一个小城里。

小城不大,但一首歌里唱过,小城故事多。

所以说毛蛋一夜成名不是偶然,是必然,因为小城的故事太多了,也给他提供了许多素材。

不过令他成名并不是什么东家的媳妇与西家的男人好上了,或者西家的二八闺女跟东家一位老光棍私奔了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素材。

这个素材和他学生时期有关。

他的第一本得以出版,还得感谢他的高中体育老师老范。

毛蛋上学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学渣,特别不受他的语文老师待见。

语文老师是一位喝水都长肉的中年妇女,时常摆着一副欠钱脸。

毛蛋说他对语文提不起来兴趣,多半与这位语文老师一样,让人一看就提不起来感觉。

相比数理化那些个课程偶尔会及格一回,这语文就从来没有及格过。

这一天,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自拟,但要跟青春有关,是传递正能量的那一种。

毛蛋觉得自己二八年岁,青春正激扬的时候,写起来十分容易。

脑袋里才思泉涌,只花了半节课的时间,就写好了那篇《我多情而又浪漫的青春》。

作文课那天,语文老师铁青着一张脸,上台先是表扬了那些学霸写的作文。

那家伙,作文里所描述的跟青春有关的小文青,小朦胧,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般,仿佛伸手可触,它却又在诗和远方。

总而言之,青春这个玩意儿就是会让你带着兴奋而又羞怯的心情去探索,却又觉得十分难懂的东西。

末了,老师点名让毛蛋上了台。

老师说毛蛋的文章取材新颖,反套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路线。

老师让毛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读一读他的作文。

读就读嘛,谁怕谁?

文章确实新颖,写了毛蛋从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对对门邻居家的二丫情有独钟,里头描述了他对二丫春也想念,夏也想念,秋冬更想念。

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在文章里毛蛋写到这数年如一日,他只对二丫一个丫如此执着,说明他是一个多情之人。

从古到今,多情总是伤离别。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对门的二丫搬家了,不晓得搬到哪里去了。

这一杯相思酒就在心底根深蒂固,挪也挪不走,尤其是在青春荷尔蒙撩得人睡不着的深夜,这一杯相思酒更是让人欲醉不醒。

那么重点来了,二丫那个可爱的丫头搬到哪里去了,他不晓得。

这一杯相思醉要如何解呢?

同桌老幺,跟毛蛋一样是一个学渣,但老天十分眷顾他,生得跟新生代小鲜肉似的一张脸,特别招女生的喜欢。

不像毛蛋,大概是青春期来得有点迟,一张脸上满是青春痘不说,个子也属于二等残废的那一种。

老幺女朋友换得那个勤,用老幺的话来说,他对毛蛋这份执着深表敬意,但这不叫专情,而叫一根筋。

毛蛋骂老幺,说他是就是一个滥情的家伙,多行不义必自毙。

老幺说他这不叫滥情,而是多情。

他时常撩毛蛋,让毛蛋跟他去混,说要介绍正点的妞给毛蛋。

毛蛋不,说他情愿在家里打飞机,也绝不辜负他的二丫。

毛蛋在作文里对于打飞机这个事情作了细节描写,…………此处省略一百字。

毛蛋读到这一段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读得十分顺畅。

那位胖语文老师踱到了教室门外头,班上的女生全都羞红了脸,一帮子脸皮厚的男生跟着起了哄。

作文读完之后,语文老师进来,二话不说,让毛蛋和老幺去外头操场上晒太阳,不得她的允许不得挪动半步。

老师说得有道理,说她布置这篇作文的是传递青春正能量的,他这是传递的哪门子正能量?

毛蛋还狡辩,说自古男人多薄情,他这是传递专一的正能量,给全班的男同学带个头。

老幺将毛蛋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人在教室中坐,锅从天上降。

时下体育老师老范正在操场给别个班上体育课,范老师让学生们自由活动的时候,就来问毛蛋,是啷个的啦?

男人之间的话题不可描述,老幺揭了毛蛋的老底,三个男人之间又将打飞机这件事深入探讨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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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青春的悲哀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6章青春的悲哀之四范老师夸奖毛蛋有胆色,将来一定是一个人才,不是个出色的作家,就是一名放荡不羁的语文老师。

回到家里,毛蛋的爹铁青着一张脸,毛蛋晓得,一定是语文老师告状了。

说实在的,毛蛋学渣的基因,应该来自于他爹。

他爹初中都没毕业,因为生得五大三粗,加之当了几天兵,荣幸地成了城管大军中的一员。

毛蛋的妈,他打记事之起就没有见过。

他小的时候也问他爹,人家都有妈,为啥他没得?

他爹瓮声瓮气交待了一句。

“你妈死了。”

后来长大了才晓得,因为他爹脾气暴躁,在他出生才几个大的时候,他妈就被他爹给打跑了。

他爹的暴脾气并不会因为他妈跑了之后就收敛一些,毛蛋就是他发泄的对象。

毛蛋自小性子就软得很,身材也瘦小,这一点跟他爹一点都不像。

他时常在想,自己要不是随了他妈,就是被他爹给压榨得发育不良。

他爹暴躁归暴躁,但对于毛蛋的学习,那是要求严格得很,指望他好生学习,将来考个大学上一上。

这也是人之常情,人就是这样一个动物,自己个没得啥,越是要追求个啥。

所以,毛蛋每个期末出成绩的时候,都要挨一顿打。

这一回,理所当然要挨一顿打。

他爹劈头盖脸一顿打之后,恨铁不成钢道:“你打飞机就打飞机嘛,自己晓得就行了,为啥要恨不得让全世界都晓得你有这么一个特殊癖号?你要让你老子这一张脸看哪搁?”

上天是公平的,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范老师的话给了毛蛋力量,当天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当了一个伟大的作家,还得了那个什么国际什么奖来着。

第二天开始,他就来了劲,拿了一个本子,天天就写,吃饭的时候写,课间写,上课也写,随时随地地写,先从日记写起。

说真的,毛蛋虽说语文不好,但架不住他来了兴趣。

如此一学期完了,手稿居然写了几大本。

他爹甚是欣慰,说:“这个爱好好,比你那个见不得人的爱好好多了。”

这个周末,毛蛋正在家里头专心地写日记。外头动静特别大,出于好奇,他出去看了一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对面居然有人搬进来了。

对面的那套房子,自打四年级的时候二丫一家子搬走之后,一直空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空着,其间流传着许多个版本。

最靠谱的一个版本,据某风水大师说,这套房子四面漏光,凝聚了四气的力量,不适合人居住。

其实毛蛋也不晓得为啥这家人突然就搬走了的,只记得那一天,二丫没来上学。

他回去的时候,对门已是人去楼空。

问他爹,他爹随口说了一句。

“搬就搬了嘛,跟你有个毛的关系。还不快点去写作业。”

如今好多年过去了,居然又有人搬进来。

出于好奇,他在门口往里探了一眼。

说实话,他真的吓了一跳。

屋里头正好有一个姑娘在整理东西,当她回头的一瞬间,毛蛋觉得她就是二丫。

内心一阵狂喜,他的二丫又回来了。

“二,二丫,你们又搬回来啦?”

毛蛋有些语无伦次,说实在的,几年过去了,当年漂亮得跟个洋娃娃的二丫,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长成了他想像中的那个样子,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一笑就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墨黑的长头发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青春亮丽的气息浓烈得不能再浓烈。

那姑娘站起身来,眼神有些疑惑。

“二丫?你是?”

“我是对门的苏童啊!小时候咱们还一起上学一起下学的,你不记得啦?”

那姑娘笑了,她笑起来真好看,左边脸上一个酒窝特别迷人。

“你好,苏童,我是你的新邻居,我叫方婷婷。”

“你?”毛蛋记得二丫的大名叫麦甜甜的,而面前这位姑却叫方婷婷。

不过仔细一瞅吧,方婷婷与麦甜甜除了都是圆形脸庞之外,还真没有别的相似之处。

场面相当尴尬。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我之前的邻居。”

“没关系。”她旋即有些不太好意思,“屋子里乱得很,等我们收拾好了,再请你来家里坐一坐。”

方婷婷比麦甜甜大方得多,当年的麦甜甜可没她这么好说话。

周一,胖语文老师领进来一个姑娘,正是毛蛋对门的邻居方婷婷。

因为老幺背叛了和毛蛋的友情,看上了班上某位妹子,向老师报告毛蛋上课影响他学习,强烈要求和那个妹子坐一桌,班上的人数又是单数,他一个人坐了半学期。

方婷婷来了理所当然就有了一个同桌的你。

语文老师非常嫌弃毛蛋,对方婷婷说道。

“你先跟苏童将就坐着,等下课之后我再给你调换座位。”

方婷婷不光人美,心灵更美。

她说:“老师,我觉得与苏童同学坐一桌挺好的,不用换了。”

毛蛋非常之感激,拿衣袖使劲擦了凳子,才让方婷婷坐下。

都说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毛蛋与方婷婷不光是同桌,而且还是邻居。

这一个皎洁的月亮能不能摘到手,就看毛蛋的造化了。

老幺十分羡慕毛蛋,说他不晓得哪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能与一位美女同桌。更可气的是,那位美女居然还是他的邻居。

不得不说,方婷婷的到来,让毛蛋找到了新的方向。

学习与生活都老带劲了。

二丫那个丫,渐渐地从他的脑海中消散。

某个躁动不安的夜晚,他幻想的对象再也不是童年的那位二丫,而是对门那位漂亮得跟个仙女似的方婷婷。

方婷婷性格非常之好,又是一个学霸。

胖语文老师最近瞅毛蛋的脸色都不大一样了,只是因为单元测验的时候,毛蛋的语文居然破天荒地及格了。

说起来,还真的感谢方婷婷的。

也许是为了在方婷婷面前挣个表现,毛蛋觉得自己个不努力都不行了。

每天放学之后,总会找各种借口去婷婷家,当然为了显得这些个借口来得冠冕堂皇,大都是向婷婷请教学习方面的事情。

时间一长,这学习还真它娘的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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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青春的悲哀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7章青春的悲哀之五说起来婷婷与毛蛋的身世还真有相似之处,她家搬来那么久,毛蛋没有见过婷婷的妈,只见过他的爸爸。

要说不一样,就是婷婷的爸爸比毛蛋的爸爸优秀得多了,他在当地一家农商银行工作,文质彬彬,谦和有礼。

每次见到毛蛋都是一副温和的笑脸。

毛蛋也问过婷婷,她妈去哪儿了。

婷婷黯然神伤,说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

毛蛋顿时觉得自己与婷婷简直就是同病相怜,他俩简直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他俩不成一对,那就是上天瞎了老花眼。

他也是如此对老幺这样说的,老幺把嘴一撇。

“你可拉倒吧,你就那一副发育不良的长相,满脸的青春痘,你这是要恶心死人吗?”

老幺一点面子都不给,令毛蛋相当沮丧。

但他死鸭子嘴硬。

“咱们婷婷可不像你那么肤浅,人家注重的内涵。”

老幺都快笑岔气了。

“内涵?苏童,你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觉得你与内涵有搭界的地方,你怕不是误解了内涵两个字的定义不?”

确实,婷婷给毛蛋的印象是不太像肤浅之人。

尽管学校有许多男生皆明里暗里对婷婷表达了好感,但婷婷皆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每天照常与毛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学校就流传着一种谣言,说好好的一朵鲜花愣是插在了牛粪之上。

毛蛋曾试着探了探婷婷的口风,婷婷皆一笑了之,说走自己路,让别人说去。

这样更令毛蛋对婷婷这位姑娘刮目相看,觉得她好像对自己有意思。

有一段时间,老幺总是频繁往毛蛋家跑,说是要和毛蛋一起切搓学习。

毛蛋清清楚楚地明白这娃的心思,这娃啥时候将学习放在心上过一回啦?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方婷婷。

鉴于老幺是一个四处留情的种,毛蛋觉得不能让他将方婷婷祸害了。

又鉴于他与老幺的交情,他直接了当地告诉老幺,方婷婷是一位好姑娘,他若是想要祸害方婷婷,他第一个饶不了他。

没想到,一向多情的老幺这个时候也放了狠话。

说他之前为啥那么花心,纯粹是他要等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而方婷婷就是他要等的那个人,他甚至还发誓此生非方婷婷不娶,只要方婷婷跟他好上了,他这一辈子对别的女人鸟都不鸟一眼的。

论耍嘴皮子,毛蛋自然不是老幺的对手。

毛蛋只好从侧面隐诲地告诉方婷婷,譬如今儿个说老幺的女朋友是谁?明儿个又说老幺又换女朋友了之类的。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方婷婷离老幺远一点。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你越是不想发生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就在毛蛋以为方婷婷与老幺之间不会发生什么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然暗度陈仓好上了。

等得毛蛋晓得了的时候,他俩已然好得如胶如漆了。

毛蛋气不过,先是将老幺约到了操场上,问他是什么意思,世界上的女孩那么多,他为啥要跟他好哥们儿抢。

一向文不对题的老幺居然出口成诗。

说啥子若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

毛蛋就骂他。

“妈了个铲铲的,还若水三千,我看怕是若水一万都不够你饮的。老幺,老子告诉你,打今天起,我和你形同陌路,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老子这辈子没有认识过你个龟儿子一样。”

老幺也放了狠话。

“苏童,以后我要再跟你说一句话,你就当我是你孙子。”

毛蛋气不过,头一回冲动之间动了手。

天麻麻黑的时候,俩人在操场上动起了手。

不论是从身形还是从身手上来看,毛蛋简直不要太弱鸡了。

结果就是他被老幺海扁了一顿,扁得个鼻青脸肿。

毛蛋还觉得不甘心,顶着个熊猫眼又去找了方婷婷。

他开口就问婷婷,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他?

婷婷倒是十分直接,说她一直当毛蛋是一个谈得来的朋友。

这个意思很明显,毛蛋一脸哭唧唧。

“婷婷,老幺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而我,才是真心喜欢你的那个人。”

婷婷嫣然一笑:“苏童,我听老幺讲过你的故事,说你宁愿一个人打飞机也不辜负你的麦甜甜,我觉得你对感情的专一非常之难能可贵。但我确实不值得你喜欢,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妈哟,老幺这个王八蛋太无耻了一些,居然将自己的老底全都抖落在婷婷的面前。

这以后还让他如何见人嘛。

当婷婷知道毛蛋与老幺是为了她干了一架之后,主动将两人约到了操场上。

“来,你们要打架,当着我的面打。谁不动手谁就是孙子。”

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两人蔫巴蔫巴的,谁也没有动手。

婷婷道:“咋的,这就怂了?男子汉的气概都到哪儿去啦?”

两人不语。

“既然都怂了,我看你们就握手言和好了。”

两人还是蔫巴蔫巴的,即不动手也不开口。

婷婷放了狠话。

“老幺,你主动一点,不然以后我再也不理你啦?还有你,毛蛋,多大的事情,值得这样闹吗?今天你们要不和好,对不起,以后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啦。”

两个男孩屈服在一个女孩的的淫威之下,手拉着手在操场上站了半个小时,直到两人相视一笑,方婷婷才让松手。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相对于老幺与毛蛋这两个渣得掉渣渣的学渣而言,方婷婷算得上他们的半个老师了。

有一天,老幺就对毛蛋诉苦,说当方婷婷的男朋友相当憋屈。就好似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

婷婷说她爸管得很严,绝对不允许早恋的事情发生。

很快,漫长的暑假来临了,老幺想要时常见到婷婷,就频繁出入毛蛋家。

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基情似的。

婷婷时常就借口来毛蛋家借个书,借个笔啥的,偷摸来见老幺。

这个时候,毛蛋就犹如一个大功率的电灯泡,将本来就不大明亮的家里照得个十分亮堂。

说起来,毛蛋相当不是滋味,特别是方婷婷的爸爸,瞅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似乎暗藏着杀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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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青春的悲哀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8章青春的悲哀之六毛蛋在心里头想,方婷婷他爸爸该不会以为他与方婷婷之间有点什么吧!

果然,某天,毛蛋午睡起来,那台老式风扇咯吱咯吱吹得人更加的热。

他决定下楼去找点凉风。

不巧,远远地就看见婷婷她爸爸提着包向楼下走来。

见,或是不见?

心虚占据了上风,正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婷婷她爸叫住了他。

他还是一贯的笑脸,先是问毛蛋最近学习咋样?

毛蛋不傻,立即回答说,这一学期以来,多亏了婷婷的帮忙,进步了不少,期末还得了一个最佳近步奖。

婷婷她爸也许真的只是随口问一问的,他旋即话锋一转对毛蛋语重心长地说。

“苏童,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知道你们学校风气怎么样?但我最反对学生时期谈恋爱的事情发生。尤其是我们家婷婷,我在她身上给予了很大的希望。所以苏童,叔叔还得拜托你,帮我多多留意婷婷在学校的举动,若是她跟哪个男生走得很近,一定要告诉我。我不能让任何人耽误婷婷的学习。”

叔叔说完,依旧给了毛蛋一个和煦的笑。

大热的天,毛蛋后脊背发了凉。那个笑背后的寒意阵阵袭来。

毛蛋将叔叔这段话转述给了老幺,老幺老实了几天,没再往毛蛋家跑。

这一天正午,毛蛋坐在客厅写作业,大门开着,还能有一丝凉风吹进来。

小城里,不像大城市那样,大门紧闭,隔壁住的邻居那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一种。

小城里,还是这一种老旧的小区,家家户户的大门都是一个可以看得见外头的铁框门。

有人在家里,那道铁框门几乎都开着。

对门方婷婷家虽说书香气息比毛蛋家浓郁得多,也不能免俗,那道铁框门也时不时地打开着。

数学题,一直是毛蛋的短版,拿到题就发懵。

要在方婷婷没搬来之前,他就让那些不会的题空着。

但方婷婷来了,学习仿佛也来了动力。

对面婷婷家的铁门虚掩着,几乎没有声响。毛蛋不知道是不是婷婷睡午觉了。

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向婷婷请教。

这个问题一直在毛蛋的脑袋里头转圈圈,搅得人心不得安宁。

最后,他觉得不去问一问的话,他这是要作出病来。

拿了题,勇敢地迈开了步子,推开她家虚掩的铁门。

客厅空无一人,婷婷也许真的在睡午觉。

有那么一秒钟,毛蛋本来是打算退回去的。

但青春的荷尔蒙作了祟,一种强大的诱惑力驱使他朝着婷婷的卧室走去。

他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只是看一眼,远远地看一眼就可以了。

然而也并不是没有声音,婷婷的房间里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那一种声音极具诱惑力。

一步,两步,三步。

那声音越来越刺激着毛蛋的耳膜,他脸红心跳,手里那张卷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都快攥出汗来了。

近了,越来越近了……

门口一个立式的电风扇在摇着头,他站在电风扇的后头,嗯,这个位置刚刚好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一半。

那扇卧室的门虚掩着,视线将将好可以看到婷婷那张铺着粉色床单的床。

下一秒,他一张脸由红及白,又由白及红,心跳跟着时急时缓。

那个画面,老幺不晓得从哪里弄来的a片和他一起看过。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个夏天几乎未着寸缕的男人和女人,他们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毛蛋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回过神来。

急急地往回跑,其间,因为急促,跑的时候似乎带倒了个凳子。

他听到了婷婷他爸的声音。

“谁?”

他不敢吭声,一种撞破别人的秘密而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心情油然而生。

好在,他跑得快,很快回到家里。

大汗淋漓。

他需要冷静,强烈需要冷静。

冲进卫生间冲了一个冷水澡出来。

婷婷,那位如花一般的姑娘。

她此时正局促不安地站在毛蛋家的客厅里,脸色躁红,一缕湿漉漉的头发不太协调地搭在额头。

面对冷不丁地出现在毛蛋家的婷婷,毛蛋更加不知所措。

鉴于自己光着上身,下身也只着了一条花裤衩。

他又反回了卫生间,拿了一条浴巾搭在了肩上。

这么一折返的工夫,倒是让他镇静了不少。

“婷婷,你找我有事吗?”

婷婷脸色越加地潮红。

“没,没事,只是来看一看你在做什么?”

毛蛋摊手的这个动作做得十分潇洒。

“你也看见了,我在洗澡啊!这他娘的鬼天气,简直热死个人啦,冲个凉水澡出来凉爽多了。”

“哦。”

一向在毛蛋面前无拘无束的婷婷,今天特别地拘谨。

“你坐,我去门口的小店买两个雪糕来。”

婷婷正欲说点什么的时候,对面她爸的声音传来。

“婷婷,回来。”

那声音十分威严,毛蛋一颗心脏抖了三抖。

婷婷扭扭捏捏地走了,对面传来使劲关门的声音。

这一声关门的声音将毛蛋与婷婷隔成了两个世界。

毛蛋瘫倒木沙发上,一整天都无精打采。

万万没想到,乖巧可爱的婷婷居然和她爹……。

这个世道是怎么啦?

天擦黑了,毛蛋还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爹打开灯,倒吓一跳,问他在抽啥子风。

毛蛋就问他爹,父子两个难得有如此平和的交流时刻。

“爸,你说,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他还配当一个父亲吗?”

他爹回答得十分他爹风格。

“当然不配,这样的人渣,他就不配当人,更别说当一个父亲。”

这么一句话,让毛蛋爹在毛蛋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上起来。

所以他也难得调侃了一句。

“爸,你说一个父亲总是很暴力,总对孩子施暴,他配当一个父亲吗?”

他爹毛了:“滚一边去,一个大男人,谁还没有一点脾气,只要他心中有爱就可以了。”

毛蛋嗓子有点痒:“那他是真心爱他的孩子吗?”

“当然,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情感。天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没有想到初中都未毕业的毛蛋他爹居然也能说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来,这个人还是一个糙老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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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青春的悲哀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9章青春的悲哀之七毛蛋觉得,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真正了解他爹。

他或许说得对,天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那么,方婷婷的父亲,他对自己女儿是怎样的一种爱呢。

这一夜,毛蛋一宿未眠。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特别闷热,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方婷婷没有敲门,直接就进来了。

她站在他的身前,递给毛蛋一张卷子。

毛蛋一张脸瞬间红到了耳脖根,这是他昨天本来要拿去问婷婷作业的作业卷,慌乱之中丢在她家了。

而他满脑子皆是那一个不堪入目的画面,居然忘记了那一张卷子的事情。

婷婷声音非常之好听,一张白晰的脸配上十分完美的五官,她,真的美极了。

“哪道题不会?我给你讲一讲。”

天空劈了一道闪电来,随即一声闷雷砸了下来。

婷婷一张脸在毛蛋的眼帘中越加地生动,他木然地伸出手,指了指那一道函数题。

外边的雷声紧似一声,并未有半滴雨下下来,空气越加的闷热潮湿。

婷婷坐在毛蛋的身边,毛蛋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是僵硬的。

婷婷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比划了一些什么,她又说了一些什么。

他全然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如下雨一般顺着脸颊往下流。

婷婷什么时候停下来他不知道,她定定地瞅着自己多久了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眼跟前那位美丽的姑娘,开始脱掉自己的上衣,当她准备在脱下自己那一件红色短裤的时候。

毛蛋终于有了反应。

“你,你这是做什么。”

天幕黑压压的一片,将大白日衬得犹如黑夜一般。

一道闪电从窗户外头袭来,他看清了她那一张发白的脸,那上面顺流而下两道晶莹的东西。

“苏童,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我,今天我给你机会,只求你,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他颤抖着问。

她的声音犹如蚊子的声音一般,但他还是听清楚了。

“求你,不要将那个事说出去。”

毛蛋瞬间热血沸腾。

“哪一件事,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你,知道的,昨天,你,你不都全看见了吗?”

“我看见什么了?我看见你躺在你爸的身下,而你却不懂得反抗。婷婷,你到底是怎么啦?他可是你的父亲啊!”

婷婷蹲下身来,抱头痛哭。

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

毛蛋默默地捡起地上的t恤递给婷婷。

“你穿上吧!我不是那种人,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如果那真的是你所想要的。”

她默默地穿好衣服,转身朝外头走去。

“苏童,谢谢你。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不错的人,我也一直都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孩。”

“妈了个逼的,你能告诉我,那个畜牲他为何要那样对你吗?”

这一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停了,太阳居然又钻出了云层。

屋内那台老式风扇仍然在吱吱丫丫地转着。

方婷婷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她沉默了好久。在喝下毛蛋递给她的一杯水之后,开始断断续续地讲她那悲催的故事。

她说,她妈妈在她五岁那一年生病去世了。

五岁之前她是快乐的,有爸爸妈妈的疼爱。

五岁之后,妈妈走了,爸爸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不语。

她说,从那时候,她就害怕看到她父亲的眼神,那个眼神似乎要吃人似的。

她以为她父亲是因为妈妈的离开而伤心的缘故。

十三岁那一年,有一回,他父亲喝多了,酒后吐了真言。

说她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晓得她是她妈与哪个野男人生的孩子。

说他头上那顶绿帽子戴了这么些年,戴得相当辛苦,不仅戴着不为人知的一顶帽子不说,还得替人家养着闺女,在外人面前还得装作一副慈父的形象。

他指着婷婷的鼻子骂骂咧咧了一晚上,最后恨得牙痒痒,说这些年受的罪迟早要在她身上找补回来。

婷婷吓得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不知道他所说的从她身上找补回来是什么意思

但这一天很快来临了,她也终于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但她却无能为力,她需要一个家,一个能给她遮风挡雨的家。她不知道离开这个家,她还能去哪里?

有的时候,她父亲也会忏悔,但也仅仅是口头的忏悔。

他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

当他得知她这么一个小生命在她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也就是他饱受折磨与煎熬的开始。

那个时候的他是那么爱她的妈妈,爱到极致的那一种。

他无法忍受来自深爱的人对自己的背叛,但传统家庭里,有父亲,有母亲,有孩子,似乎才是最完美的。

他与婷婷的妈妈,郎才女貌,在外人看起来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他不能让外人瞧出一点端倪。

他们一家三口呈现在外人面前,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

可好景不长,那个女人,那个给他生命里带来耻辱的女人,年纪轻轻却得了不治之症。

他不知道是悲还是喜,在某个夜里,他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哈哈,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该,她活该。

婷婷说,这么多年,她忍受过来了,曙光就在眼前,等她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远离这个家,远离那个男人,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毛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他想如果可以的话,他会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教训那个男人一顿,然后让警察来带走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说:“婷婷,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何要这样的一个人渣逍遥法外?”

婷婷反问:“苏童,你不懂,离开了他,我能去哪里?我会流落街头,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死去。”

毛蛋一拳头砸在茶几之上,茶几毫发无损,倒是他的拳头印出了丝丝血迹。

“婷婷,如果你信任我的话。让那个人渣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带着你离开这里,以后,不管怎样辛苦,我会养活你。”

婷婷嘴角展开一个凄美的笑。

“苏童,你醒醒吧!离开你父亲,你连自己都养活不起,拿什么来养活我?”

毛蛋无力地垂下了头,人生短短十几年,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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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青春的悲哀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0章青春的悲哀之八婷婷站起身来。

“我该回去了,他快下班了。”

毛蛋慢慢地站起身来:“婷婷,不管怎样,你要懂得反抗。换个门锁怎么样,那样他就进不来了。”

婷婷笑了:“难道你要我一辈子都呆在房间里不出来吗?苏童,这么多年,我也试过各种办法,但任何反抗只能带来更疯狂的折磨。”

从那天之后,婷婷家的那扇铁门时常关着。

有一丁点响动,毛蛋总要走到门跟前瞅上一瞅。希望能再见到婷婷一面。

然而,大多时候,他看到的那是那位穿得一丝不苟的银行职员,那个人渣。

再后来,毛蛋也不去看了,他害怕控制不自己的拳头,直接上前将那个人渣给打倒在地。

但他知道,那是婷婷所不愿意看到的。

很快,新的一学期开学了。

婷婷主动跟老师提了要求,换了同桌。

说毛蛋上课总爱做小动作,影响她学习。

这一回老幺与毛蛋这对难兄难弟又成了同桌。

不光是毛蛋,就连老幺,想要再跟婷婷说上一句话都比登天还难。

老幺瞅了一个机会,在女生厕所门口将婷婷给堵住了。

他问婷婷为什么,暑假之前他们一直都好好的。

婷婷冷漠异常,说她其实一直喜欢的都是毛蛋,与老幺好只是为了气一气毛蛋的。

毛蛋与老幺两个人又在操场上打了一架。

从此各走一方,彻底绝裂。

老幺与毛蛋两个曾经的铁哥们,如今的死对头,前所未有的颓废,感觉人生已然没有了目标。

特别是毛蛋,他知道婷婷是为了什么,而他却只能看着她一天比一天冷漠。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对门的婷婷在做什么?

有的时候,他会突然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铁门里面的木门,侧耳听一听对门有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但那道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耳际只有属于夜色沉静的声音。

那种声音沉静得让一颗心慌得无所依。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操场边的梧桐树下,毛蛋截住了婷婷。

他告诉婷婷,自己不能再帮她保守那个秘密了。这对他是一个无边的折磨,他害怕长此以往,他会得精神病。

婷婷害怕了,她哭着求毛蛋,求他饶了她,就当那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毛蛋崩溃了。

“婷婷,看到你受折磨,我忍受不了,我一定要去公安局告发那个人渣。”

婷婷发了狠,骂毛蛋。

“苏童,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情?没有你的存在,我前十多年过得安静平和,我不会让你来打破这一种安静平和的生活。”

“婷婷,你醒一醒吧!你的这一种看似安静平和的生活是靠出卖自己的肉体而换来的,我不相信你会觉得那一种生活过得有多容易。当你夜夜躺在他的身下,你不觉得生活无边无际的无望吗,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天大的耻辱吗?”

“你别说了,苏童,我求求你别说了……”

婷婷靠着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慢慢地蹲了下去,双手捂了脸。

“不,我要说,我要让你清醒一些。我告诉你,没有了他,你照样过得很好。这个世界并不是没了谁地球就不会转,你会过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婷婷,相信我,有我在,以后你都会好好的。我们去告诉老师,或者我陪你去警局,让那个坏蛋可以绳之于法。”

方婷婷蓦地站了起来,泪眼婆娑,但仍然带着一股发了狠的眼神。

她定定地瞅着毛蛋。

“苏童,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知道名声对一个女生有多重要,如果你执意要将那件事公诸于天下,明天你见到的只能是我的尸体。”

说完,她决然地转身走了。

那个青春美好的身影在毛蛋的前面走得凄然万分,他跑上前去,拉住了她的衣袖。

“好吧,我妥协了,只要你过得开心,我都随你。”

偌大的操场,不远处的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面,闪出了老幺的身影。

看着那两个人影消失在操场之上,右手的拳头握得生疼。

小城的深秋是萧瑟的,满校园的梧桐叶飘飘扬扬。

这一夜,毛蛋发了恨,他发誓再也不去想婷婷的事情。

既然是她所执意要选择的生活,他一个外人又有什么理由强行插入她的生活。

一夜的大风,吹得满院子风声瑟瑟作响。

两道门,两个世界。

他觉得是该放下的时候了,这一个深秋的夜晚,天色刚刚好,是这半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开门的时候,不晓得从哪里飘来的几片落叶在门前,昏昏黄黄的。

对面的大门紧闭,毛蛋在门口停留了那么一秒钟。

他突然之间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他害怕见到方婷婷。

不知道是害怕面对自己,还是害怕面对她。

他背了书包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老旧的小区门口,警车呼啸而至,不晓得出了啥事?

他没空理会,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他想要关心的事情了。

这一天,秋高气爽,一夜大风过后,天气出奇的好。

出乎意料之外,这一天,老幺与方婷婷皆没来上课。

有个别男同学课间就在议论,说这两人莫不是旷课去幽会去了。

但毛蛋晓得,他们两个半学期以来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还谈啥子约会嘛。

课间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脑瓜突然一暗,联想到昨天婷婷放的狠话,再加上早上的警车。

顿时一个激灵,方婷婷,她不至于这么脆弱吧!自己昨天都已经答应她绝不将那件事说出去了的。

急急忙忙冲下教学楼,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小区里。

单元楼下,一辆警车停在一地落叶之上。

楼道口,拉起了警戒线。

毛蛋内心咯噔一下,双腿发了软。

方婷婷,亏得你入了我苏童的内心深处,你却是这么不堪一击的软蛋。

泪流了满面。

警戒线之前,一位严肃的警官挡住了毛蛋。

毛蛋泣不成声:“警官,你让我见一见她好吗?”

警官铁面无私,坚决不让行。

楼梯上抬下来一个用白布盖着的人,毛蛋肝胆欲裂。

方婷婷,二八姑娘,芳华年代,她不应该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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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青春的悲哀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1章青春的悲哀之九警方没有给毛蛋机会再见婷婷最后一面。

那一种凝聚在内心深处的愤怒瞬间爆发,死的不应该是那个人渣吗?

再也顾不得其它,就算搏了命也要将那个人渣的罪行公诸与天下。

亡命拔开警察的阻挡,冲上了二楼,他要与他同归于尽。

铁门大开,屋内凌乱不已。

触目惊心的血迹,从卧室内延伸到了门口,那道天蓝色的木门上,非常清晰的一道血手印。

太狠了,方婷婷她对自己太狠了。

刚才的冲动瞬间化为虚有,驻足在门口,他不知道那道槛他该不该迈进去。

屋内出来了一个人,一个神情木然的人。她身后跟着一位又民警。

出乎毛蛋的意料之外,那个人居然是方婷婷,那么说,刚才抬下去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

显而易见,那个人渣,他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她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一声不响,只定定地瞅着他。

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那个,婷婷,别怕,一切都是我干的,是我杀了那个人渣。”

他感觉他说话的声音在颤抖,上嘴唇与下嘴唇在打着哆嗦。

没想到他这一开口,反而惹怒了她,她有点歇斯底里。

“王八蛋,这种局面,你该满意了吧!”

“不,不,婷婷,我不是那个意思。都是我不对,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你能承担什么后果?你能让他活过来吗?你能让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吗?”

她哭喊着,蹲下身来,掩面而泣。

他更加不知所措。

“你别哭,我这就去告诉那些个警察,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他转身往楼下跑去,隐隐听到婷婷绝望的声音响起。

“晚了,太晚了。”

他急切地想要把一切罪行都揽到自己身上来,婷婷,那位如花的姑娘,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前十多年都活在那个人渣的阴影之下,如今那个人渣走了,她应该好好地,体面的活下去。

对于眼跟前这位穿着校服的学生,揪着自己的衣服,死活要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那位警察显然很诧异。

不过,还是将他给带回了公安局。

人民警察是公正的,只是简单的询问了毛蛋一些问题之后,就确定这个满脸青春痘的娃是来搅局的。

当警方将他给强行送出公安局大门口的时候,他还十分不甘心,哭天喊地地说他就是凶手。

那位年青的警官十分同情他。

“小伙子,你对朋友这一份真诚的心,我收到了,但我们警方办案从来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好好回去尽你一个学生的本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毛蛋绝望了,他一脸哭唧唧地问。

“警察哥哥,她会判死罪吗?那个人渣,他就该死,他不死天理不容。只是他死了还要有人给他垫背,这个世道是肿么了?”

警官面色凝重,拍了拍毛蛋的肩膀。

“这不好说,因为他刚好过了十八岁生日。”

十八岁,毛蛋有点纳闷,半年前婷婷才过了十七岁生日,怎么这么快就满十八岁了。

“警察哥哥,你们有没有搞错,她还不到十八岁。”

那位年青的警察似乎不愿意多说。

“小伙子,相信咱们警方的办案能力好吗?你快回去吧,你爸在那边等你呐。别让他为你担心。”

毛蛋的父亲,那位城管队长,他此时正站在公安局大门前头树荫下。远远望去,他的身形似乎并没有以往那么强健。

父子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家,他爸就进了厨房,很快收拾了两道菜上桌。

破天荒的,父亲给自己斟了一杯白酒的同时,也给毛蛋倒了半杯。

一杯酒下肚,他爸终于开了口。

“想不到啊,人不可貌相,对门那位文质彬彬的银行主任,居然如此变态。他,他真他娘的不是人,他该死,死一百回也不够。”

毛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全干了。起身回到自己屋,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无声地抽泣。

青春,真他娘的悲哀。

是夜,狂风骤起,一夜北风卷着梧桐枝丫拍打着窗户,响起一阵又一阵呜咽的声响。

仿佛是在祭奠方婷婷那悲哀的青春。

北风呜咽的当口,好似有女孩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

毛蛋想要起身来看一看的,但头痛欲裂,身子软绵绵的提不起来劲。

从未喝过酒的他,没想到两杯劣质白酒的酒劲那么大。

他恍恍惚惚地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总算起得身来,那哭声隐约是从对门婷婷家传来的。

一时之间,他分不清是二丫的哭声,还是婷婷的哭声。

童年麦甜甜的那张洋娃娃一般的脸和方婷婷那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一张脸,在自己的眼跟前交替显现。

最后,那两张好看的脸又替换成了婷婷的父亲,那个人渣一张血淋淋的狰狞的脸。

汗湿了枕巾,醒来之时,风已停,一缕阳光从窗棂的缝隙洒进来。

这个世界仿佛还是那么美好,人类在大千世界里,总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太阳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悲伤而不从东边升起。

楼下那位大嗓门的大妈一如既往的一早就在那边乐呵呵地逗她孙子玩。

起身来,桌子上老苏已经买好了早餐放在了茶几上。

他也并不会因为对门发生了命案,而迟一些去上班。

毛蛋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小幸运,自己有着这么一位暴脾气的父亲。

出门的时候,对门的铁门关着,但里面的木门虚掩着,铁门外头警方贴上了封条。

婷婷,他想着,他是不是应该去公安局看她一眼。

老幺这个王八蛋,说他对婷婷的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那一种。

昨天婷婷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去哪儿啦?居然连学都没来上。

一会儿去学校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他心爱的女生杀了人了,他有什么想法。

今天,老幺还是没有来。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那位兼班主任的胖语文老师进来,先是扫了一眼毛蛋。

吩咐毛蛋将自己的桌子撤了,又让毛蛋坐到了婷婷的同桌小玉身边。

毛蛋就纳了闷,老幺呢?难道他悄猫猫地转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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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青春的悲哀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2章青春的悲哀之十那天课间,毛蛋晓得了了不得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偏偏他还不知道。

他的新同桌小玉特别惊奇,说他跟老幺那么铁的哥们,他居然不知道老幺犯了案进了局子。

毛蛋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昨天婷婷会对他说那三个字,太晚了。

原来是老幺,这个平日里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小子。

他比自己有血性多了,而自己标榜的为爱之专情,在老幺这场为了爱可以搏了年青生命的凄美光环下,显得是那么渺小。

接下来小玉说了一些什么,他通通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要立刻马上见到方婷婷,见到老幺,那位因为方婷婷与自己绝交的好哥们。

他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校园的大门,冲进了人群中,搭上了回家的8路汽车。

微风乍起,腾起一片又一片昏黄的落叶。

这个深秋,前所未有的萧瑟。注定在毛蛋的青春年华之中划上了一道痛得不能再痛的一笔。

跟昨日一样,楼下纷纷扬扬的落叶之上又停了一辆警车。

楼道口又拉起了一道警戒线。

心里面咯噔一下,婷婷,那位美丽的姑娘,她怎么啦?

楼道口抬下一个人来,跟昨天一样用白布盖着。

只是,从那个担架上垂下一缕青丝,那青丝和那落叶一般在这个秋天的阳光下飞扬,拨动着人的心弦。

每拨一下都是钻心地疼。

天地之间倒了一个个儿,白天变成了黑夜。

方婷婷,那位美丽的女孩,她走了。

走得让人那么措手不及,给毛蛋留下了终身的遗憾。

他知道,昨夜那个女孩的哭声一定是她,他明明可以挽回一条年青的生命的。

可,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就是一个凶手,一个杀人凶手,不仅断送了老幺的一生,更断送了一位花季女孩的一生。

老幺被关进了看守所,他并不想见毛蛋,无论毛蛋如何努力他都不见。

看守所的人给他带了话,老幺说,他们已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再见的必要。

最后一次,毛蛋是从看守所走回去的。因为他知道,老幺第二天就在监狱里结束了自己年少的生命,他最后努力的机会也没有了。

更加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老苏说,他从警局的朋友那里了解了,经过dna鉴定,方婷婷和她那个人渣父亲绝对是亲父女。

他记得出事的那一天,放学之后,老幺一脸铁青地拦下了他,问他在操场中听到的那一切是不是真的?

因为答应了婷婷不说出去的,一开始,他努力地辩解,说老幺是听错了。

但老幺死活不相信,说他当时听得清清楚楚的,非得要毛蛋给他说个明白。

毛蛋这些天积压下来的所有情绪,在那一刻爆发了,他生气地对老幺讲。

“是真的又能怎样?婷婷她选择沉默,我和你只能是无能为力。”

老幺再也没有说什么,大踏走了,毛蛋只看见老幺的背影在那一刻挺得僵直。

老幺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万万没有想到,一夜的秋风之后,已然物是人非。

毛蛋沮丧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生活对他来说,就好比行尸走肉。

青春的颜色总是那么黯淡无光。

他时常不说一句话,除了上课之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写一写心里要说的话。

钱小玉,那位快人快言的姑娘。

她后来成了毛蛋的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她看毛蛋那么消沉,时常会讲一些笑话来逗毛蛋开心。

说实在的,那些笑话一点都不好听。

她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就毛蛋一脸无奈。

后来,她真诚地对毛蛋说。

“苏童,我知道老幺和婷婷的事情,让你承受了不小的痛苦。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得向前看。你不是喜欢写日记吗?你可以将他们事情写在你的故事里,也许那样你会好受一点。”

她倒是给毛蛋提了一个好的意见,只有在那洁白的纸张上写写划划的时候,他仿佛在笔下看到了老幺那时常玩世不恭的神情,还有婷婷那一张如花一般的笑脸。

时光在岁月的长河里流淌,再艰苦的岁月它也会从指缝中悄然而逝。

又是一年暑期,班级的黑板最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下了醒目的几个大字。

距高考还剩355天。

毛蛋想着,这一种并不让人待见的经历,老幺和婷婷都不曾经历过,也算是一种解脱。

对门一直空着,警方留下的封条已被时光侵蚀得千疮百孔。

老苏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有时会发一声感叹。

“看来,对门真它娘的是风水不好。”

夏天的知了仿佛一夜之间从地底下钻出来,爬上了树。

在梧桐树上不厌其烦的叫着,叫得天气不停地淌着汗,叫得人心里压抑得慌。

老苏也时不时地在毛蛋跟前吹耳边风,不晓得他从哪里听来的,居然还讲了一句至理名言。

“来年就要高考了,不说有句话说的吗?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再不怒力你就彻底废了。”

毛蛋惊奇说:“老苏,你这句是从哪里捡来的?你确定用在我身上合适吗?”

老苏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能是哪里?电视剧里头呗。”

老苏最近迷上了一部时下特火的古装大剧,每天吃完晚饭准时地守在电视机跟前。

这个夏天,毛蛋特迷惘,他时常在问自己,高考真的属于他这个学渣吗?他确定不是一众莘莘学子的陪衬吗?

一天,他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午觉。

总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压迫着人的神经,睁开眼睛一看,吓一跳。床跟前啥时站了一个女人。

小玉一脸笑吟吟。

“你心可真大,大敞着门在屋里睡觉,不怕小偷偷了你的花裤衩啊?”

“小偷,他怕是脑子短路了。这屋里除了我这一个人还算值点钱之外,就是那一台老掉牙的台式电视了,他要搬走我也不介意,省得老苏天天看电视,将那电视声放得忒大,吵死个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毛蛋问大中午的小玉来找他做什么?

小玉扭扭捏捏的,跟她平日爽快的性子十分不搭,说找他必定是好事,不过得先请她吃一根冰棍再说。

毛蛋穿着大花裤衩,光着上身跑下楼买了一根一块钱的绿豆冰棍递给小玉,说她一看就是火气大,需要紧急降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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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青春的悲哀之十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3章青春的悲哀之十一钱小玉带来的确实是好消息,她首先向毛蛋道歉,说她偷摸将毛蛋那一本厚厚的日记《青春的代价》,拿给了她在小城故事杂志社当编辑的父亲老钱看了。

老钱看了之后,觉得一个高中生已然能将青春的另一面描绘得如此生动,如此令人感动,说实在的,老钱确实流下了老父亲般的泪水。

老钱在他女儿小钱的央求之下,确实努了一些力,找了一些关系,联系了一家出版社。

很快这本《青春的代价》就面试了。

毛蛋也领到了一笔可观的版权费,总算让这个晦涩的夏天带来了一丝光明。

拿到稿费的第二天,他就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给老苏留下了一张纸条,说天下那么大,他要出去闯一闯。

顺带在桌上给老苏留下了一沓钱,言辞之间十分令人感动,大抵是感谢老苏这么多年给他的关怀与照顾,等他混出名堂出来,一定不会忘记孝顺他老人家。

老苏拿着那张纸条,和那一沓钱,五大三粗的汉子,瞬间湿了眼眶。

火车站,毛蛋挎着简单的一个迷彩包,说实在的,前方的路在何方?他是相当迷茫。

但只要能让他离开那个令人压抑非常的小城,去哪里他都愿意。

什么麦甜甜,方婷婷,老幺……一切的一切都他娘的再也不要在某个深夜闯入他的脑仁中折磨着他。

不晓得是谁说过的一句话,毛蛋觉得相当有哲理。

他们在他的心中住了那么久,不曾付过半毛房钱,却总是有各种理由嫌弃他的心房不够宽敞。

如今,是时候让他的心房推倒重建了。

火车即将前行之即,小玉的身影就像电影里头的慢镜头一般,缓缓地走进他的视线,来到了他的身边。

毛蛋承认,那一刻,他感动了,喉头一紧。

一切尽在不言中。

皮蛋市的海风或许吹散了少年作家心中的阴霾,有了小玉的陪伴,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春暖花开的季节行进。

那一本《青春的代价》在毛蛋十八岁的那个秋天,火爆了大江南北。

一夜之间,那位曾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面不改色读着他的那篇关于青春的命题作文的少年。

他成了一位知名的少年作家。

同学们与老师们面不改色的说道。

自打毛蛋读他的那篇关于打飞机的作文的时候,他们就晓得了,毛蛋将来铁定是一个不一般的人物。

那以后,自由派作家毛蛋就在这个春暖花开的皮蛋市扎下了根,源源不断的财富,让他在皮蛋市靠海的地方有了一套相当不错的洋房。

小城里,那间承载着毛蛋青春无奈的房子,那扇斑驳而又非常之结实的铁门合上了,与对门紧闭的那一扇铁门无言相对而望。

老苏,离不开这座土生土长的小城,他还是城管队长。

毛蛋就在小城新建的小区里给他购置了一套不错的新房,家具空调一应俱全。

老苏搬进去的住了没几天,给毛蛋说了一句话。

“还是老房子住得习惯,毕竟住了四十来年了。”

毛蛋也留给老苏一句话:“要想搬回去,余生都别想。”

小玉确实是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的一位姑娘。

时上特火的自由派作家毛蛋的经纪人正是小玉,外头一切事务,她都帮毛蛋打理得井井有条。

毛蛋,只需要在他的那间海景房内继续他的写作。

说实在的,毛蛋天生就是吃这一口饭的。

接下来几年之内,他陆陆续续又写了几本畅销书。

名气越来越大的同时,青春的过往已然成为了过去式。

他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喝酒,蓄起了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胡须。

都市的霓虹灯充满了各种诱惑,毛蛋,当初那位青涩的少年站在讲台上读着那篇青春的作文。标榜他对童年的那位叫麦甜甜的姑娘始终如一的专情少年。

终究没能经受得住来自四面八方的诱惑,流连各种酒吧,假扮有故事的文艺青年。

最近两年的时间,他一本书也没有写出来。

小玉,终于没能忍受来自于一个从少年时期就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的背叛。

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一片衣角,一滴过往。

心中只留下当年那位满脸长着青春痘,正站在讲台上读作文的那位青涩少年。

毛蛋自称他就是一个十足的王八蛋,他甚至没有给小玉打一个挽留的电话,更甭提去找她。

小玉,这个姑娘已然游离在他的世界之外。

那一套海景别墅里,时常充满着欢声笑语。

欢声笑语过后,是一片凌乱。

俗语说得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自打市第三中学那位女学生从五楼纵身跃下的时候,搬离毛蛋心房的麦甜甜,方婷婷,老幺不给房租又强行住了进来。

他们时常在深夜出来游荡,与毛蛋进行青春的对话。

有相当一段时间,他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他不敢直接面对他们。

再后来,他觉得对话不要紧,他就陪着他们将话唠透,唠明白。

好让他们离开他的心房。

但那并不管用,尤其是方婷婷,小城的秋风扬起的时候,那一副担架之上,飘下一缕青丝,时常就在他的脑海里游荡,在他的心房里游荡,甚至在这个世界是他所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里游荡。

当他再次在镜子里直面自己的时候,镜子里已然是一个不认识的自己。

一头凌乱的长发,原本清秀的脸庞被一圈络腮胡子所代替。

笑起来,原本洁白的牙齿已然被香烟给熏得焦黄一片。

哈哈,他笑了。

这样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麦甜甜,方婷婷,老幺他们也应该通通不认识自己。

他们应该已被埋藏在自己推倒的心房的废墟之中。

这一个夜晚是他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醒来的时候,那一种可怕的感觉又袭来,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里,似乎都充斥着他们游荡的影子。

犹如多年前一样,他不知道从哪里搜出当年那个迷彩包。

他背着它,走出了那套海景房,屋内关于青春记忆的稿子,散落在各处。

这里,原本就不属于自己,他要远离这一切,就像当初他拼命也要逃离那座小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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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青春的悲哀之十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4章青春的悲哀之十二月如钩,在天幕之上拉出一长串影子,好似那款游戏里面的贪吃蛇一般,在云层里穿梭。

火车轮子撵压着铁轨,发出那一种极有规律的咣当咣当的声音,敲打着人的耳膜。

春寒料峭,这个时期,通往小城的火车上,空旷得很。

9号车厢里,一路上有上来的,也有下去的,但也只有那么几个人。

这样的一个夜里,更是寂静无比。

易天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就像电影里一帧一帧胶片一般,一帧一帧地闪过。

这个时候,烟瘾已然折磨得他内心抓心挠肺般难受。

静静地躺在下铺的洛亚,似乎发现了他的焦躁。

坐身来,从包里拿出一盒口香糖,递给易天。

“给,你嚼这个可能会有用。”

“好,谢谢。”

简短的交流之后,又是长时间的静默。

她复又躺下,从她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窗外蓝色的天空,和那穿梭在云层之中的贪吃蛇。

某个周五的晚上,洛亚正坐在电脑跟前写稿子,易天敲开了门。

许久不见,他看起来憔悴不少。

与洛亚的交流也拘谨不少,客气了许多。

一道隐形的屏障将他们之间隔成了两个世界。

对于易天的造访,洛亚显得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然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了。

他笑得有些不太自然,说之前答应了要给她包饺子的,今天路过万家公寓的时候,想起这一茬来,在门口生鲜超市里买了材料。

想来碰碰运气,在楼下看到她家的灯还亮着,径直就上来了。

洛亚不晓得他这是不是借口,但这个时间点来包饺子,似乎不是时候。

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然指向了9点。

并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对不起,我已经吃了晚饭了。”

他并不意外:“又是泡面?”

洛亚有些不好意思:“晚上和路征在外面吃了家乡菜。”

他的脸色变了变,旋即说道:“我还没吃呐,你就当是陪我吃宵夜好了。”

洛亚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好吧,可我不会包饺子。”

他倒挺善解人意:“你写你的稿子,我来包,煮好了叫你。”

这间厨房,洛亚几乎未用过,用过的人除了眼跟前这位警官之外,还有路征。

路征煮饭时候的神情她没有看过,每次一回来,饭菜已经摆上桌了。

易天,这是第二次,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时常让洛亚分心,转过身来看过他好几次。

他十分专注,并未get到她的眼神。

《作家毛蛋的失踪》还差一个结局,好在这个结局也然在脑子中形成,并不需要多费神,她需要做的就是组织好语言将它形成电脑中的方格字。

易天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他包的饺子对于成天吃泡面的洛亚来说,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

一盘韭菜猪肉陷,一盘白菜猪肉陷饺子热气腾腾地上了桌。

他并没有吃多少,大多时候都是看着她吃。

说实在的,自打认识洛亚以来,他对于她的吃相从来就不敢恭维。

在吃的面前,她从来不懂得拘谨。

相对起初那一种沉闷而尴尬的气氛,这个时候就好多了。

他一如既往话不多,她边吃边赞叹,说一个大男人能将普普通通的饺子做出满汉全席的味道,确实值得赞赏。

他笑了。

说他包了好多,剩下的全冻在冰箱里了,说她平日里饿了的话,就拿出来煮一煮就可以吃了,总好过吃泡面来得好。

盘子里一个二个饱满的饺子还冒着热气,洛亚拭了拭眼眶,说这热气真他娘的熏人。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他又说,等冰箱的饺子吃完了,他再来给她包。

透过腾腾的热气,洛亚迷蒙着双眼瞅了坐在她对面的易天。

几个月过去了,她不知道这位警官是怎么啦?

突然之间跑到家里来给她包了饺子,还说了如此煽情的话,他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低头塞了一个饺子进嘴里,含糊地说道。

“不了,你那么忙。”

他执着:“再忙也得吃饭,不差这点时间。”

她不知道如何拒绝,一个饺子吞下去,找了一个十分体面的借口。

“易天,我是一个南方人,不吃饺子不会死,再说了,路征有时候也会来做饭。最近我也很少吃泡面了。”

他半晌未曾开口,韭菜馅饺子的盘子空空如也的时候,他终于又开了口。

“你……”他抿了抿嘴唇,“你和那位心理医生……”

饺子的热气散得快,洛亚定定地瞅着易天,灯光的掩映之下,无所遁形,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路征,我和他之间属于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吧!”

他又说:“我们……”

她不知道他想表达点什么,又听他说道。

“路医生,看起来,他很不错,挺适合你的。”

她喝了一口水,脸上牵扯出一丝笑意:“我也这么觉得。”

他脸上的表情有了瞬间的黯淡,但稍纵即逝。

他起身默默地收拾了盘子,洗碗池里哗哗的流水声,似乎是一种未曾听过的乐曲。

洛亚坐在桌前发了呆,他们,这算什么?

他擦了手向着她走过来,她有些手足无措,他这是要走了吗?

他看了她一眼,倒了一杯水向沙发走去,坐下来。

然后向她招了招手。

像一位老朋友一般说道:“过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谈一谈。”

她走过去,接了他递过来的杯子。

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她内心已然有了期待,他这是要对她说什么?

难道?

然而,他的开场白,已然让洛亚一颗心透心的凉。

“作家大鹅你知道吗?”

手心里的杯子温热,她点了点头。

他又说:“我看了你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

她说:“哦。”

她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大晚上的突然造访,一定要给她包饺子,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哈哈,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回。

他又说:“你文章里的作家毛蛋就是大鹅对不对?”

她不置可否,没有说一个字之间,那意思已然明了。

木然地听着他的声音。

“大鹅消失了大半年了,他的家人和朋友都在为他着急,说他精神状况出了问题,怕出什么意外。可警方半年以来却没有半点线索。”

“那又怎样?”她语气明显不爽。

他却话锋一转:“你看过大鹅的那本《青春的悲哀》吗?”

她双眼定定地盯着他,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看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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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青春的悲哀之十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5章青春的悲哀之十三顾城的一首小诗:

你不愿意种花

你说

我不愿意看见它

一点点凋落

是的

为了避免结束

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洛亚想着,她和易天两人之间,谁都不愿意种下那一朵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花。

因为他们都不太确定,他们会永远走下去。

既然注定要结束,为何要开始呢?

两分钟的沉默,那一种在心里读秒的时光。

如此难捱。

他起身来,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未曾开口,默默地跟着他走到门口,挥手和他再见,然后关上那一扇门。

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人。

将窗帘拉开一条缝,他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楼下。

他转过身来,抬起头来,隔着八楼的距离。

她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她。

她更不确定,此时与他对望的那个人,是她心中的哪一个人格?

此种念头一出现,瞬间吓出自己一身冷汗。

迅速将窗帘给合上,坐在沙发上,将那一杯水拿在手心里。

那杯水,此时已然冰凉。

手机里传来了他的>:洛亚,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作为一个人民警察,这是我的职责。如果你有大鹅的消息,烦请告诉我好吗?

她想了想,还是给他回了信息。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她确实帮不了他,因为她也不知道作家大鹅究竟身在何处。

…………

大鹅,那位先锋派作家。

对于洛亚而言,她对他并不熟悉,甚至说是相当陌生。

自己晓得他仅仅知道他是时下特火的一位作家。

至于自己笔下的毛蛋是不是大鹅,说实在的,她也不太确定。

而她为什么要写这篇名为《作家毛蛋的失踪》,说起来似乎有点灵异。

那一天周末,她去了路征的诊所。

路征有客人,诊所那位有着迷人笑容的接待员,小米将她迎进了会客室,添了一杯泛着热气的绿茶,让她稍坐片刻,路医生一会儿就出来。

一杯绿茶喝了一半,她看见会客室的桌子上有一沓报纸。

那些报纸不晓得摆在那里多久了,上面的日期皆是几个月之前的。

最上面的那张报纸头版标题非常醒目:先锋派作家大鹅无故失踪。

路征那天迟迟不见出来,洛亚实在是无聊,将那一沓报纸都翻了一个遍。

她发现,那些报纸的头版几乎都是关于那位叫大鹅的作家。

她这才知道,大鹅的成名作是一本叫作《青春的悲哀》的书。

那天的治疗特别艰苦也特别不顺,路征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

“你今天是怎么啦,不在状态。神经绷得有点紧,没有太到理想的治疗效果。”

洛亚满脸愧疚:“是我的原因,最为最近在为稿子的事情烦恼。”

路征摊了摊手。

“我是一个心理医生,实在是有点爱莫能助。”

见她手里拿着那一份服纸,他话题一转。

“这位先锋派作家,你或许可以写一写他。我看过他的那一篇《青春的悲哀》。从文艺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本书完全体现了作者童年与少年时期的经历。这部为什么为么火,我想是因为作者的童年与少年时期的经历与众不同,给这本涂上了一层晦涩的基调与底色。从中我理解出的意思是,作者理想中的美好的青春形象与现实生活中背道而驰,相差甚远。间接地表现出他曾经有心灵是受到过某种无法言语的伤害,所以才借助于文字来发泄内心那个悲凉的灵魂。”

经路征为么一分析,洛亚顿时对这位家大鹅关生了浓厚的兴趣。

临走之时,路征会客室内的那一摞报纸被洛亚悉数搬走了。

路征相当善解人意,又找出那一本《青春的悲哀》,说好好看一看这本书,对于她的创作一定有大的帮助。

洛亚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看了这本属于青春的。

说真的,看起来特别令人压抑,几度让人的心揪起来无法呼吸。

这本书与其说是青春的悲哀,还不如说是青春的代价。

人的一生不可避免青春的来袭,多多少少也会为成长付出一些代价。

但这本书里的主人翁付出的代价却是生命的代价。

说实的,洛亚在决定写作家毛蛋的故事之前,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泡了图书馆,又从网上大量搜寻大鹅的资料。

但对于大鹅的一切,人们知道他的不外乎的那一本与青春有关的,和他成名之后的所有动向。

对于他写之前的经历,几乎一无所知。

好在洛亚不傻,钱小茅,大鹅生命里头扮演过重要角色的女人。她应该是特别了解大鹅的人。

找到钱小茅很容易,她如今在b市一家杂志社任编辑。

但让钱小茅对一个陌生人敞开心扉,说一说她前男友的故事,那是相当不容易。

鉴于唐编辑与钱小茅有过点头之交的份上,钱小茅勉强见了洛亚一面。

还没等洛亚开口,钱小茅就直接了当地说,来找她了解大鹅的人,可以从王府井排到故宫的门口。

但想要撬开她钱小茅的嘴之人,大概还没有出生。

所以她劝洛亚知难而退,她是不会说出任何有关于大鹅的事情。

再说了,她和大鹅分开,她也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来愈合伤口。

她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又将自己刚刚结疤的伤口给撕开来,大剌剌地摆在众人的面前观赏。

说实在的,撬开小茅的心扉,确实废了不少的工夫。

这其间,唐编辑也出了不少的力。

其实她之所以为么卖力,只是因为她觉得洛亚写知名作家大鹅的故事必定会引来轰动的效应。

说实在的,唐编辑她作为一个编辑简直就是屈就了人才了。

她一张嘴能将白的说成黑的,能将青天白日说成十八层地狱的口才。她应该去当主持人,或者说一说脱口秀啥的,不火天理难容。

总之,那坚韧不拔的精神让钱小茅这棵铁树开了花。

一个有阳光的午后,滨海南路那家幽静的咖啡馆里头。

小茅坐在了洛亚的对面,她事先申明了,如果洛亚要写大鹅,不能以大鹅的身份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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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青春的悲哀之十四

,疑云迷踪

虽说大鹅后期在她的生命里头配得上渣男这个称号,但他确实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作家。

钱小茅说,除了她自己之外,她不允许任何人来诋毁这位在她生命长河里,充当了重要角色的男人。

作家大鹅的青春经历确实与众不同,青涩懵懂的爱情让他的生命充满了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让人压抑的情感。

大鹅的真名有点特别,姓嘉名青。

小茅说她开始真正注意大鹅的时候,是高中二年级的那一场别开生面的作文课之上。

他毫不避讳地讲了一个男孩青春期间的正常反应。

从那节课后,她时常会注意那位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的男孩。

可惜的是,那个小小身板的青春痘男孩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她。

在爱的世界里头,她始终是卑微的那一方。

特别是班上转学来了那位漂亮的姑娘——华芳菲。

从此,小茅在嘉青的眼里只看到了那位叫芳菲的姑娘。

高二(3)班,嘉青,华芳菲,还有嘉青的铁哥们老三,他们三个人是著名的铁三角。

就算是钱小茅后来成了芳菲的同桌,她仍然不能插入他们坚不可摧的铁三角里头。

直到那一件事发生之后。

华芳菲离开了这个世界,老三进了局子不久之后,在得知华芳菲的死讯之后,老三万念俱灰,在一个黑夜结束了年青的生命。

她,钱小茅才有机会靠近嘉青。

小茅讲到她是如何义无反顾地抛下学业,追到小城的火车站跟嘉青私奔的时候。

她并没有想过未来会是怎样,但她知道她可以为了爱抛弃一切。

小茅说,嘉青那本的男女主角就是老三和华芳菲。

她也问过嘉青,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取一个大鹅的笔名?故事里的他为什么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角色?

嘉青说,大鹅,源自于小的时候去乡下奶奶家的那只看门的大鹅。

大鹅时常伸直了脖子,见到来人就高吭地唱起歌,总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当它一个人的时候,它总是将那好看的脖子缩在羽毛里,不太愿意出来。

他说他就像一只大白鹅,幻想着自己就是故事中的男主角。

但他从来都不是,大鹅永远只能是大鹅,与天鹅不能媲美。

那本书的主角只能是老三和华芳菲,尽管他们的青春短暂而晦涩。但钱小茅却相当敬佩他们为了爱可以去放弃生命的勇气。

这也是促使钱小茅当初抛下一切和大鹅登上了那辆开往b市的火车的原因。

钱小茅说,红花需要绿叶来扶。

在大鹅的世界里头,她充当的角色就是绿叶。

当红花开了的时候,绿叶似乎就该功成身退了。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人性就是经不住考验。

人们往往是共患难可以,却并不能共荣华富贵。

她,钱小茅从和大鹅登上小城开往b市的火车之时,她就想到了这一个结局。

但钱小茅不在乎,她觉得爱,并不需要结局,只需要过程。

钱小茅讲她与大鹅之间的过往的时候,轻描淡写,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洛亚才知道,世间原来还有这样一种女子,一种让她可以一见倾心的女子。

举了手中的咖啡杯,与钱小茅隔空喊了话。

“我干了,你随意。”

钱小茅并不示弱,举了手中的咖啡杯,一饮而尽。

尽管她点的是一杯黑咖啡,她也喝得一滴都不剩。

洛亚说问钱小茅,大鹅失踪了大半年了,她有想过去找他吗?

钱小茅舔了舔嘴角的咖啡。

“并没有,我和他之间的交集早在分手的那一天就结束了,那之后的他与我,只是大千世界之中两粒毫不相干的尘埃。他去了月球之上都和我没有关系。”

在咖啡馆门前和钱小茅说再见的时候,洛亚觉得她与这个帅性中带着文人那一种温婉的女人惺惺相惜。

“小茅,你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我想要交的朋友。”

钱小茅眉毛一挑。

“洛亚,可惜,如果你不写大鹅的故事的话,我们还有可能成为朋友。但,只要与大鹅有关联的事情,在我这里通通都得划上句点。所以,再见咱们只能是路人。”

她走得十分潇洒,洛亚十分惭愧。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总是为那一件事耿耿于怀,不肯放下。

她想,她应该跟钱小茅学习。

写作家毛蛋的故事,出奇的顺。

在她的笔下,多多少少加入了自己对于青春的理解,对于一个年少成名的作家的理解。

更多的来自于那一本《青春的悲哀》,尽管那本书里大鹅的存在少得可怜,但洛亚还是从那不多的只字片语之间,理解了他为何将那本写得那么深入透彻。

《作家毛蛋的失踪》在报纸上连载了一个月之后,接近了尾声。

结局,洛亚打算来一个开放式的结局。

虽说自己也很讨厌这个结局,但她没有办法。因为她理解不出毛蛋究竟去了哪里?

就因为这一个结局,唐编辑与洛亚争论了好久也没有争论出一个结果来。

争论的结果就是,在下一期的报纸上,偌大一个标题《作家毛蛋的失踪》占据了a版。

标题下面只有一句话:。

读者们纷纷在网上骂爹又骂娘,要作者尽快给出一个结局来。

甚至有大鹅的粉丝跑到报社的大门口静坐抗议。

其实这就是唐编辑的套路,没办法,拿了人家的钱财,多多少少的遂了人家的心意。

按唐编辑的话来说,先冷一冷读者一段时间。

让洛亚慢慢地想出一个结局来,一方面算是给读者一个交待,另一方面也是为报社再打一回名气。

洛亚服了,举双手表示投降。

也好,最近那个离婚官司搞得人相当头痛,她是应该专心的应付这个官司了。

毛律师已经相当不满了,说她分不清主次,毕竟律师才是她的老本行。如果她不能一心一意的话,那么趁早滚蛋,别拿了当事人的钱,不好好干活。他毛律师不带这样的徒弟。

洛亚在毛律师的办公室作了深刻的检讨之后,他才放过她。

出门的时候,洛亚不太甘心。留给毛律师一句话。

“师父,你是不是没看清楚形势?出门往左拐那间宽敞的办公室里头,有人敞开了大门热烈欢迎我去呢。”

毛律师一张脸气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你敢,你要是敢去那儿的话,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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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青春的悲哀之十五

一个星期的忙碌,终于不负所望,那一桩离婚官司完美落幕。

周四,洛亚觉得一身轻,终于按时按点下了班。

刚出办公室的大门,迈克堵在了门口。

“美女可以赏脸,一起吃个晚饭不?”

对于迈克,洛亚总觉得他那一张笑脸里蕴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凉意。

“对不起,迈克,我约了人了。”

他倒没有坚持,闪身给洛亚让开了路。

“是那位心理医生么?”

洛亚转身。

“迈克,这是我的隐私。”

他又继续道:“有句话,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说。”

“我不觉得以我们之间的交情有什么好说的。”

“洛亚,你相信面相吗?”

洛亚不解:“迈克,你真的让我惊诧,难道你相信?”

迈克毫不避讳:“是的,我相信。你身边的那位心理医生,他那温柔如水的面孔之下,一定藏着某种见不得人的目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

洛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迈克,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有判断是非的能力。”

洛亚明白,律所里女人不多,迈克大概是闲得无聊,想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想要来招惹她。

他用他那一双迷人的眼梢瞅了洛亚。

“女人,我是在关心你,你不知道吗?”

“迈克,我劝你省点心,甭在我身上下工夫,我不是那一种你玩得起的女人。”

迈克眼神瞬间变得十分凌厉。

“好吧!就当我是自作多情好了。”

他转身回了他的办公室。

洛亚的手机来了&gt;

:洛亚,给你点赞,让我偷窥了一出好戏,你做得对,对于那个成天开了屏的绿孔雀就得这么狠狠地打他的脸。

洛亚给他回了一则讯息,简单的几个字:偷窥狂,变态。

毛律师的办公室门口,他那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型一闪而过。

难得一路不慌不忙地回了万家公寓。

楼下的信箱似乎满得不能再满了,如今是电子化的时代,信箱就是那些电费单,水费单,信用卡账单专用的。

洛亚看到那溢出来的纸张,觉得万分的别扭,不清空它心里着实不爽。

一沓大大小小的纸张扔进了垃圾桶,转身欲走之时,又停了下来。

似乎有什么不对,仔细一瞅,那一沓纸张上面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上头几个醒目的黑字。

曼陀丽亲启。

如今的读者也真是神通广大,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路征发来了信息,说晚上一起去常去的那家吃晚饭。

洛亚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回了路征信息说她有事,改天再约。

难得这么清闲,在沙发上放空了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

肚子里唱了空城计才起来。

拿了一盒泡面正准备打开的时候,又放下。

易天包的饺子是时候派上用场了,没想到煮饺子也需要学问。

一盘煮得稀烂的饺子上桌的时候,洛亚觉得相当挫败。

将这一盘饺子拍了一张照片,想要发给易天,向他请教饺子的煮法。

想了想又删了。

桌子上那一封读者来信,躺得十分寂寞。

上床打开电脑,搜了剧,等待广告的时候。

洛亚拿起了那一封信,封面上的那几个字真的不敢恭维,歪歪斜斜,像是蚂蚁在爬似的。

出乎意料,里头只有半张纸,半张纸上只写了一行字。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更让洛亚心跳加速的是,那一行字下头的署名:毛蛋。

脑中的第一个念头,这封信是那位失踪的作家大鹅写来的。

看来,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报纸上写的一切。

这一行字并没有烧脑之处,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大鹅从那个小城里出来的,他或许早就回到了那个小城。

他这是在给洛亚一个结局,一个他本人的结局,或者他期许的一个结局。

再也无心看剧,打开电脑,应该如他所愿,写下这一个结局。

屏幕上两个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她无法体会大鹅如今的心境,这一个结局怎么写都觉得不够生动。

拿出那一本《青春的悲哀》翻开,最后一页有一张配图,十分惊心。

两个睁着惊恐双眼的女孩,面前一串血滴向前无限延伸。

这一副图是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是麦甜甜,还是方婷婷。或者是华芳菲,大鹅童年的二丫?

一夜未眠,她决定周末去那个小城看一看,见一见作家大鹅,近距离地探究这位年少成名的作家内心世界,给《作家毛蛋的失踪》一个完美的结局。

订火车票之前,她踌蹰了好久,还是给易天去了电话。

说她大概知道大鹅去了哪里,周五晚上她决定去那个小城看一看。

他那头的回应却不是很激动,只说让她一路上注意安全云云。

周五晚上,通往大鹅小城的那列火车准点出发了。

只是上了个洗手间的时间,洛亚回来的时候,她对铺的那位老大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易天,那位人民警察。

他说周末没什么事,李局派他去小城看一看,见到大鹅本尊之后,好给大鹅失踪案结案。

洛亚又问他,只是这么简单?他回答得也十分干脆,嗯,只是这么简单。

洛亚怅笑。

“好吧,旅途中有个伴也是好的。”

火车途中,会经过数个小站。

每到一个站,易天总会下去,洛亚知道,他这是去解决烟瘾了。

夜色浓烈,火车行进的声音十分有节奏。

火车在某个小站停了下来,易天看了看抱着大鹅的那本《青春的悲哀》睡着了。

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转身下了车。

烟瘾上来了,挡也挡不住。

小站沉浸在夜色的迷雾之中,在这个春天散发出一种清冷的味道。

站台上空无一人。

9号车厢,洛亚陷入了短暂的梦境之中。

《青春的悲哀》最后一页的插图在她的梦里循环播放,让她欲罢不能。

她似乎进了那一页插图,分不清她是那两个女孩中的哪一个。

从她们的视角看向前方,无边的黑暗之中慢慢走过来了一个人影。

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影。

她睁大了眼睛,努力想要辨认出那个人是谁?

大鹅?老幺?毛蛋?还是老三?

似乎又都不是。

。搜狗

(

第108章 青春的悲哀之十六

耳边响起了那个人走路的啪嗒啪嗒之声,好似有人汲着一双拖鞋走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那个人越来越近,她还是看不清楚那一张脸,近得不能再近了,无边的压力扑面而来。

蓦地睁开眼,黑暗之中一个人影定定地站在窗前看着自己。

从身形上看,不是易天。

她无限惊恐。

“你是谁?”

那个人不说话,转身迅速离开。

咣当咣当的车轮碾压着铁轨的声音复又响起,车厢里异常的寂静。

洛亚起身来,朝那人离开的方向看去,车厢的连接处传来了有人接开水的声音。

原来是虚惊一场。

喝了一口水,压一压惊,躺回床上,再无睡意,打开床头灯,她又惊出一身的冷汗。

床铺那个白色的枕头边上,一个十分醒目的小丑鼻头,静静地躺在那里。

车厢连接处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易天回来了。

她立即抓起那个小丑鼻头给扔到了床底下,她不想跟易天解释这个鼻头的来由,更不想看到易天那怀疑的眼神。

易天回来的时候,有些不太好意思。

“在连接处散了一会儿烟味,怕熏着你。”

洛亚似是不经意道:“你烟瘾也太大了,那玩意儿没有多大的好处,最好戒了。”

“谈何容易?一时半会儿是戒不了了。”

天蒙蒙亮之时,火车停在了小城的车站。

小城在一片雾色中,显得十分沉静,好像一位秀气的厨娘一般。

小城东边一个新建的小区,与周边低矮的建筑比起来,显得特别的突出。

大鹅的父亲老嘉,一个粗壮的汉子,与他健硕的身材不太相符的是一头花白的头发。

说起大鹅,老嘉面色凝重,他说自从大鹅高中还未毕业就偷摸去了b市之后。

这些年,回到小城的次数屈指可数,连电话也很少给他打一个,唯一不变的是,每月他都会按时给自己的卡上汇一笔钱。

老嘉的眼睛湿润了,他说,他自己有工作,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大鹅汇来的钱原封不动地存在卡里。他只是想要大鹅时常回来看一看自己,爷俩两个喝上一杯,哪怕只是干瞪眼也行。

但大鹅从来没有给他一个这样的机会,他想要了解自己儿子的一切,都是从报纸上,或者是网络之上。

倒是钱小茅,大鹅的前女友时常会打电话关心他。

老嘉说:“钱小茅多好的女孩啊,这小子不懂得珍惜,这些年在外头学坏了。”

对于大鹅的失踪,老嘉说他也着急,这不,半年以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头发都白得差不多了。

但始终没有大鹅的消息。

洛亚又问,大鹅有没有可能回到以前住的地方了?

老嘉摇了摇头。

“我每天下班都去那里看一下,万一他哪天就回来了呢!但我知道,那没有可能,那里对他来说,有许多不太好的回忆,他的内心相当抵触。”

洛亚又拿出那封信给老嘉看,让他辨认看看是不是大鹅的笔迹。

老嘉看了一眼,非常肯定,正是大鹅的笔迹。

他说,大鹅打小的字就写得非常之难看,像小学生写的字似的。

洛亚理解,但凡在某一方面特别出色的人物,他总有一些让人不可理解的地方。

老嘉有点诧异:“我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去原来的地方看一看,并没有看到他回来啊?”

易天道:“您能带我们去原来住的地方看一看吗?”

老嘉相当配合,说只要能找到大鹅,让他做什么都愿意,说这话的时候,老嘉眼眶又红了。

洛亚想,这大概就是一个老父亲的心情。

可她,这一辈子注定无法体会来自于父母的爱了。

小城的春天清冷无比,在这个破旧的小区更是明显。

梧桐树的枝丫还光着,满地的落叶也没有人清扫,没有半点春的颜色。

楼道里堆着杂乱无章的东西。

老嘉解释说,这个小区是70年代中期建的,确实老旧了。

前年市政改造旧城区,小区就纳入了拆迁的范围。

这里大多数居民都搬走了,还有少数几户人家舍不得离开这里,一直坚守阵地。

这一套老房子位于二楼,老嘉说,这套房子严格意义上来说,已不属于他家,去年,房子的拆迁款已打到了他的户头。

打开那扇沉重的铁门,一股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

屋内倒还算是整洁,老嘉说他定期会来扫一扫灰尘。

洛亚内心十分惊奇,这里的场景,与她笔下毛蛋旧时的家几乎一模一样。

老旧的台式电视,坑坑洼洼的木茶几,缺了腿的木头沙发。

大鹅的房间,衣柜里甚至还挂着那条花裤衩。

老嘉尴尬,说搬家的时候,大鹅不允许将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东西带走。

书桌上面的墙上挂了一个相框,上面有一些大鹅旧时的照片。

大鹅小的时候,还算是一个清秀的小男孩。

有几张中学时期穿着校服的照片,脸上留下了青春的印迹,满脸的痘痘。

其中有一张照片,可以看出是三个人一起照的,但其中的两人却被涂上了浓浓的黑墨水。

“我猜,另两个人一定是老三和芳菲吧!”

老嘉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唉,多好的两个孩子,可惜了。”

洛亚与老嘉说话的当口,易天在窗户前站定,深思了几秒钟,蹲下身来。

“叔叔,你看这里的半个脚印,它是你的吗?”

老嘉与洛亚随着易天所指的地方看去,那里确实有半个脚印。

老嘉毕竟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平时来清扫的时候,角落里难免顾及不到。

窗前十五公分的地方积下了一层灰,那半个脚印正好印在那层灰尘之上。

老嘉迷茫,他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不过易天很快有了答案。

“叔叔,你平时穿皮鞋吗?”

老嘉摇头,说他要么是布鞋,要么是运动鞋,一来方便,二来也是工作需要。

“那么,大鹅呢?呃,我是说嘉青。”

老嘉回忆,说他这些年见到大鹅为数不多的几次,但每回回来都是打扮得光鲜亮丽,脚上总是穿着锃亮的皮鞋。

易天一阵兴奋。

“这个脚印是皮鞋的鞋印,说明大鹅他真的回来过。”

“可他现在又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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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青春的悲哀之十七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易天喃喃地说出这一句话,表情瞬间凝重。

转身冲出了房间,洛亚瞬间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快步跟了上去。

对门,华芳菲的家,刚才来的时候洛亚也注意看了一眼,毕竟那里曾经住着大鹅心中姑娘。

铁门虚掩着,当年警方贴下的封条,已然七零八落,只余下不多的碎片。

让人惊诧的是,门口厚厚的积灰上面,已然两个清晰的脚印,前半段与大鹅房间里那半个脚印是一个样式儿的。

推开门,屋内同样积了一层灰。

不过,当年从芳菲卧室门口一路延伸出来的血印子,还隐隐可见。

两道鞋印子顺着那道血印一直通向芳菲的卧室门口,只有进去的鞋印,并不见有出来的血印子。

三个人心立刻揪在了一起。

卧室门虚掩着,易天将洛亚与老嘉挡在了身后,伸手推开了那道门。

他走进去没多久,又默默地退了回来。

对着老嘉和洛亚摇一摇头,不太想多说,但情况已然明了。

大鹅他……

老嘉心切,立刻上前,只“啊”的一声叫唤,高大的身子立刻瘫软了下去。

幸好易天反应快,扶住了他。

易天扶着老嘉退出了房间,客厅铁门发出吱吱丫丫的声音。

屋内,大鹅,哦不,他的真名叫嘉青。

一根电线将他给吊在了房间那扇窗棂上,他面向着外面,一身笔挺的蓝色西服,一双锃亮的皮鞋,一丝不苟的发型。

一种莫名的气场让洛亚不由自主地进到房间内。

一阵邪邪的风打窗户外头吹进来,只听得外头铁门咣当的一声响,吊在窗户上大鹅的身体也跟着晃了晃。

倒是吓了洛亚一跳,双手合了十,闭眼祈祷,希望大鹅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快乐,青春不再那么悲凉。

窗户旁边是一个书桌,书桌前头的墙面上贴了一张课表,书桌上面还有一些课本,都积了厚厚的灰尘。

书桌上面有一张玻璃,琉璃下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与大鹅房间里挂的那一张照片一样。

只不过,这张照片是完整的。

老三,长得确实干净帅气,眼神带着一种痞痞的笑意。

芳菲,确实美,她长成了青春文艺片里的女主角的模样,笑得特别明艳。

桌子的中间有一支笔与一页新的纸张,半页纸写满了字,歪歪斜斜的字,显然是大鹅临去之前写的。

伸手想要拿起来看一看的,又作了罢,掏出手机来将那张纸拍了下来。

与窗户对向的是一张不大的单人床。

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一大滩乌黑的血迹触目惊心。

洛亚又看了看卧室门口,一台立式电扇还在。

脑中浮现出一个场景,当年的大鹅就是在那台电扇后面看见那不堪的一幕。

那让他整个青春黯淡无光的罪魁祸首。

外头响起了一阵警铃的声音,当地的警方倒是来得快当。

外头的铁门响起了敲门声,易天的声音。

“洛亚,洛亚,开门。”

转身出门之即,又朝窗户看了看,大鹅的双手自然下垂,果然是一个文人的手指,白皙而又颀长。

回首的一瞬间,窗户外头一片草地上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只是那么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一张小丑的脸。

再仔细一瞅,什么也没有,一床花被单挂在两棵梧桐树之间的绳子上,随风凌乱的飘荡。

洛亚觉得自己是着了魔了,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看到跟小丑有关的东西?

大概是心里的另一个自已又悄悄地冒了头了吧!

打开铁门,易天看自己的神色有点怪。

她理解,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居然敢一个人和一个死人呆在一起。

老嘉呆呆地坐在那个缺了一个腿的木沙发上,老泪纵横。

“我就知道,这是他的心结,一个永远也结不开的心解。他一直觉得老三与芳菲的死是他造成的,他这是在赎罪。”

易天与洛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嘉,毕竟他这是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是他们两个年青人不能理解透彻的。

当地的警方给出了答案,大鹅死于自杀。

现场除了他一人的痕迹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据小区内在楼下晾晒被单的张大妈说,前一天,她看见大鹅独自一人上了二楼。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嘉家当年的那个小子,还跟他打了招呼。

她以为那小子是跟他爹一样,常回来看一看,念念旧的。毕竟人家出了名,变成了有钱人,有钱人总是矫情,喜欢搞那一套让人理解不了的事情。

失踪了半年的作家大鹅找到了,令他的粉丝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去了另一个世界。

回b市的火车上,洛亚将手机里拍下的照片拿出来看了看。

其实也没有写一些什么,或许他临去之前,心情相当复杂,想要说的有很多。

落笔之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上面写了他短短二十多年几件欢乐的事情,让他感觉人世间还是有春暖花开的时候。

第一件事情就是那一个午后,看见华芳菲第一眼的那一种如沐春风一般的感觉。

第二件事情就是,钱小茅,那位敢爱敢恨的姑娘与他一起踏上火车奔向前方的时候。

纸条的最后说他唯一不舍的是,那一天,他看着钱小茅决然地走出家门,连头也不曾回的时刻。

他这一生亏欠钱小茅的最多,虽然他知道金钱弥补不了对钱小茅的伤害,但他还是想要弥补一点,他们共同住过的那一套海边别墅留给了钱小茅。

对于他的父亲老嘉却是只字未提。

火车在途中奔波了一夜,停在b市火车站的时候,天刚刚亮。

出了站台,路征正在出站口微笑着向她招手。

易天见到他多少有些不太自然,向征性地打了一个招呼。

路征说:“易警官,为人民警察服务是我的荣幸,我送你回去吧!”

易天回答得十分干脆:“不了,王同在外面等我。”

又转头对洛亚说道:“这两天你也够累的了,回去好好休息。”

路征本来是想带洛亚去餐厅吃早餐的,但洛亚拒绝了,说她确实很累,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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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青春的悲哀之十八

车子在清晨的街道上急驰,沉默了许久,路征终于开了口。

“大鹅找到啦?”

“嗯。”

“他怎么样?”

“他去了另一个世界,算是解脱了吧!”

路征不再说话,洛亚闭了双眼养神,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让她一晚上没有睡好。

万家公寓楼下,路征开口说上去给她做一个简单的早餐,然后再睡。

洛亚拒绝了。

“路征,这个时候我需要的是睡眠,任何吃的我都提不起来兴趣。”

他脸色不大好。

“洛亚,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些疏远了呢?”

洛亚无奈:“你想太多了,我真的只是累了。”

转身之即,一向善解人意的路征今天似乎没有半点脸色。

“洛亚,我们……”

洛亚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一些什么,她只想立刻马上见到自己那一张床。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们这样算什么?朋友?恋人?还是……。”

“路征,你想要表达什么,我真的好困。”洛亚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怎么样?我家那么大,我想可以时时见到你。”

洛亚觉得不可思议。

“路征,我觉得你应该先理清我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再说这个话题,不然,我搬去你家算什么,朋友?恋人?或者是其它?显然,我们现在还没有达到那一步,更何况,在我看来,就算是恋人之间也要保持距离,我喜欢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路征的脸色变了变:“好吧,算我没说。”

这一回,他转身很快,那辆迈巴赫发出轰鸣声,转眼就消失在洛亚的眼前。

进门之即,门口的信箱又引起了洛亚的注意。

前天刚刚清理过的信箱,这个时候又插了半截白色的信封。

随手将那个信封抽了出来,雪白的信封上面几个字令洛亚十分惊奇:曼陀丽亲启。

歪歪斜斜的几个字,洛亚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作家大鹅的字迹。

信封上盖了邮戳,是从那个小城寄来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洒进来,不大的房间内显得特别清新温暖。

洛亚坐在沙发上,拿出剪刀仔细剪开信封的开口处。

一张白纸折得四四方方的,非常整洁。

阳光刚刚好,照在那一洁白的信笺上,映出一道弧线。

…………………

亲爱的曼陀丽,你好。

未曾见过你的面,但感觉我们之间神交已久,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你能理解我内心的另一个世界,这也是我决定给你写这一封信的原因。

不管你在以什么样的方式读这一封信,但当你读它的时候,我已然去了另一个世界。

该从哪里说起呢?

先从童年的时候说起吧!大概是上二年级的时候,我家对面搬来了户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特别吸引我的是他们家的小姑娘王菁菁,跟我差不多的年岁,时常梳着两个小辫子,扎着一对漂亮的蝴蝶结。

很快我们就很熟了,每天一同上学一同下学。

如果没有发生那一件事的话,我想,她将是我这一辈子认定的姑娘。

四年级的那年,快期末的一个周末,天气非常之闷热。我一个人在家热得难受,就想着去找她玩。

我推开他们家门的时候,客厅里电视正开着,里头说话声十分热闹。

我真的是无意间犯的错误,当我走进王菁菁房间的时候,她正在床上睡午觉,因为天气十分闷热,她穿得十分清凉,睡得正香,一张小脸红朴朴的,跟画上的洋娃娃一般可爱。

那天,我不知道是怎么啦,当我看到那张好看的小脸就近在咫尺的时候,忍不住想偷亲一下。

我也确实那么做了,但我并未实施成功,就在我快要挨到那吹弹可破的粉脸的时候。

王菁菁那双大大的眼睛睁开了。

她愣了半秒之后,立刻开始大喊大叫,骂我耍流氓。

我害怕别人听见了,这可不好,小城不大,她这么一喊叫,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我求她,说我不是故意的,让她别叫。

可她偏不听,说她不光要告诉我的父亲,还要告诉学校的老师。

我急了,上前欲捂住她的嘴。

小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调皮,但我经常挨打。

父亲打我的时候,大概怕邻居听见,所以总是一只手拼命地捂着我的嘴巴,一只手操起笤帚往我身上抽。

这一天,我也是这样,王菁菁她惹怒了我,我拼命捂了她的嘴巴,好让她出不了声,等她平静下来我再求她饶了我。

我越是捂她,她越是挣扎得厉害,她越是挣扎,我越是捂得紧。

她是什么时候不再动一下的,我不知道,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然像一根软面条一般动也不曾动一下。

我吓傻了,手足无措。我不想那样的,我更不想当一个杀人犯。我知道,杀人要偿命,可我还小,我还没有活够呐。

出了王菁菁卧室门的时候,客厅那台电视还在放着一部连续剧,里头正好有一个情节,一个年青的女孩想不开用一根绳子结束了年青的生命。

这一个镜头给了我灵感,我退回到王菁菁的房间,在书桌上找到了她的红领巾,将那根红领巾一头系在了窗户上面。

当时也费了相当大的劲,才将那红领巾的另一头系在了王菁菁的脖颈子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还将房间整理了一番,看起来不那么凌乱。王菁菁一个爱干净的女生,我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那之后,我回到家里,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傍晚时分,电闪雷鸣,一场大雨下来就没有停过。

晚上,我父亲回来之后,我已经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

很快,伴着雷声,我听到对面传来了哭天喊地的哭声,我捂着耳朵在被窝里头瑟瑟发抖。

第二天,对面房门紧闭,我快步下了楼,去了学校。

那一天,王菁菁没有来上学,我与同学之间谈论的时候,还故意惊奇,说一向连生病都要来上学的王菁菁今天是怎么啦?

后来,父亲告诉我,对门一家子搬家了。他大概是怕我年纪小承受不了同学的生命消逝,骗我说,王菁菁转学去了一所好的学校。

其间我上学的时候,在楼下有听到一楼的张太婆与别人闲聊时说起,王菁菁是模仿电视剧里头上吊自杀的情节,没想到将小命给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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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青春的悲哀之十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11章青春的悲哀之十九王菁菁走之后,我花了一个暑假和半个学期才缓过劲来,本来还算过得去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数年以来,王菁菁她总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来折磨我,午夜梦醒的时候,总感觉她吊在窗户上定定地瞅着我。

我在想,这或许是我这么多年,总是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的原因,这不太符合基因的遗传说。

我父亲生得高高大大,听他说起过一回,我母亲身材也十分高挑。

而我,长得却像捡来的孩子似的。

这件事情给我留下的阴影长年不灭,直到对门又搬来了一户人家。

那个漂亮的女孩,如果王菁菁还活着的话,也应该是她这么个年岁,也应该生得如她这么好看。

我内心先入为主,将她当成了王菁菁,这样一来,我再也不用愧疚。

果然,自从华芳菲搬到对面之后,我再也不做那个恶梦了,似乎也将王菁菁这个小朋友从脑海中剔除了。

然而,事于愿违,一切都缘于华芳菲那个人模狗样的父亲。

是他让芳菲在我心目中女神的形象瞬间从云端跌至谷底。

更让我气愤的是,芳菲那位姑娘,居然已然对这一种变态的生活麻木不仁。

那段时间对于我来说相当难熬,那一种恶梦缠身的感觉又回来了,只不过,梦中再也不是王菁菁吊在窗口对着我笑。

而是那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我觉得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那一天,在操场上,我跟芳菲争论的时候,我其实瞅见了老三躲在那棵梧桐树后面。

我想我答应过芳菲不要将那件事情说出去,但老三可以,老三或许是拯救芳菲和我的最好人选。

没让我想到的是,一向好脾气的老三,却干了蠢事。

爱情是自私的,也有人为了爱而失去理智。

譬如我,譬如老三。

他半夜跑到芳菲家,拿刀直接砍了那个人渣。

我后来听说,整整三十多刀哇,刀刀致命。

那天晚上,我喝了一些酒,也做梦了。

梦中,我听到对面有人在哭,那是芳菲的声音。

我气齁齁地往头顶冒,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难道是为了她那个人渣父亲?

他死了,她不是应该彻底解脱了吗?

确实是芳菲,她站在窗前,嘤嘤地哭泣。

我先是劝了她几句,但她不理我,只顾哭她的。

我又问她为谁而哭,老三?或是那个人渣?

她还是不说,我气上来了。

质问她,你为什么不去死?

她止了哭,惊诧地看着我。

我说,六年前,这个房间死过一个小女孩,她就吊在她此时站的那个窗前。

或许她此时正在黑暗中瞅着她。

我又问她,老三为了她进了局子。

以后她有何种打算?

她抽抽答答地说,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了,生活变得十分渺茫。

她又问我,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带她离开这里,去过另一种生活。

我问她,老三呢,老三怎么办

她支支吾吾,说老三进去怕是出不来了吧!

我为老三不值,都说女人狠起来,会要了人的命。

她这个狠劲,让她在我脑海中最后一丝美好也消费殆尽。

我蓦地站起身来问她,她和老三那个了吗?

她仍旧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羞涩地点了点头。

我怒了,我说你怎么不去死呢?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接受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

我嫌弃地瞅了她一眼,在她惊诧的眼神中,转身走了。

她大概觉得羞愧无比,在我身后喊道。

“嘉青,你个王八蛋,是谁当初说要养我,要带我走的?”

我回头再一次怜悯地瞅了她一眼,我说了一句狠话。

“我养你?可你配吗?”

她怒了:“嘉青,你狠。既然你连我最后一条活路也堵死了,我只有去死,我马上死给你看。”

我觉得她更加可笑,当初我是瞎了眼了吗?我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女人?

我说:“你去死啊,我看着你死,我就要看着你有没有勇气去死。”

我转过身来,返回去。

她也许并不真的想死,一条白纱巾搭在了窗户之上,在夜色中发出隐隐白光。

她拿了一个小板凳,站了上去,将头挂上去之前又恨恨地回头瞅了我一眼。

我不耐烦地说:“你快点,我困得很呐。”

那个小板凳矮了一点,她怎么也够不着。

我说:“你看吧,想死也那么不容易,我来帮你一把。”

我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她或许是在跟我赌气,将头挂在那条白纱巾上面。

可我就想她死,她不死留在这个世上有什么用?一个可怜的社会的寄生虫。

我一脚将那个板凳给踢开了,她立刻挣扎,可越挣扎越吊得紧,她指着我,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我知道她那个意思,是想让我放她下来。

哼哼,我怎么会?

我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回到家,我一头倒在床上,后半夜,我睡得十分安稳。

后来,我的那一本《青春的悲哀》面试了。

读者们都问,为什么里的我出场不多。

我想,亲爱的曼陀丽,这一下你该明白为什么了吧!

我只想通过,洗清我内心的阴暗面,以为那样我才不会在午夜梦回之时,看到老三,芳菲,王菁菁轮番地跑来跟我要命。

这些个命,我还得起吗?

最近,他们出现在我梦中的频率越来越高,让我日日不能安心。

我选择了逃避,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是我这半年在地下通道乞讨为生悟出来的道理,不管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哪里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我都是当年的那个青涩的少年嘉青,我永远也洗不去我身上的罪孽,我只能去另一个世界向他们忏悔。

好了,闲话有点多。

你或许都看烦了,就到这里吧!

你选择将这封信公开或者销毁,我都没有意见。

祝你一切顺利

落款:你的知已大鹅。

………………

这个春天的早晨,大鹅选择将自己剖开,大剌剌地展现在洛亚的面前。

说实在的,她有点懵,一路上来的睡意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饥饿感。

拿出冰箱里的饺子,准备下锅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拿出电话来给易天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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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量子空间之一

欧阳诣教授终于止了嘴,摸了摸他那光光的脑门,表现得十分局促不安。

“对不起,洛小姐,是我不对,是我跑题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欧阳教授,我觉得咱们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而且你所说的这些跟我需要的故事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听下去的必要?我不知道,接下来你会不会要说服我接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孙猴子,天上有天宫,有玉皇大帝,还有七仙女的事情。”

教授一脸哭唧唧,光光的脑门上冒了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洛小姐,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你不知道,完全没有人愿意听我唠叨几句,他们觉得我的心理有问题。我只求你给我几分钟时间,我要讲的事情跟我妻子和女儿有关。”

接下来,欧阳教授确实给洛亚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大概是直接影响这位教授有些神神叨叨的原因。

他说,去年暑假的时候,他的妻子和女儿离开了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找通往那个世界的通道,期许能够再次和她们重聚。

洛亚觉得这位教授目前的状态有点符合一个词语:思念成疾。

教授这疾病怕是来得不轻。

他说,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妻子与他同为大学老师,女儿如果还活着的话,今年应该是小学五年级了。

一切悲剧的来源皆源与去年暑假一家三口去外地游玩时,发生的那一场意外。

教授说他平时里醉心于实验研究,鲜少有机会陪家人一起出去玩耍。

直到去年那个暑假,看着女儿已经与自己齐肩高了,他才惊觉,这些年已经错过了女儿成长的许多时间。

他放下手里头的工作,答应陪妻子女儿去旅游一趟。

他对洛亚说:“你知道的,在城市里生活太久了,就对大自然有一种近乎于变态的向往,尽管我和妻子从小就在农村长大,但还是免不了俗。这一次旅行全部是我妻子给安排的,对于一个成天呆在实验室里头的我来说,一切都由她说了算,两母女在那天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好久,最后确定去我妻子的老家边边上的一座原始森林探险。”

说到这里的时候,欧阳教授一脸痛心的样子,当他老婆说起过她小的时候经常和同学们一起去那原始森林里探险,那里简直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转世。

他的女儿欧阳小星就一脸崇拜的样子,立刻欢呼起来,说她无论如何要去看一看。

要去哪里他并不在乎,只要那两个女人高兴就行。

不得不说,那个原始森林风景确实不错。

虽说在森林里走得有些吃力,但看到女儿小星那一张快活的脸,他觉得值得。

进入森林的头一天晚上,他们在一个叫望月潭的潭水边上露营。

那个地方真的是美,那潭水的源头是一方瀑布,随着瀑布缓缓而下,一方潭水微微荡漾,和着哗哗的流水声,宛如一曲美妙的田园交响曲。

一夜听着虫草低鸣,伴着流水声入睡,简直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享受。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那一汪碧潭映着一方瀑布,两道彩虹腾在瀑布之间,宛如人间仙境。

留下这美好的瞬间是要的,水潭边缘有一块圆润光滑的青石。

先是女儿小星站上了那一块青石上,从境头上看上去,伸长了双臂的她简直就是一只快乐的小精灵。身后的两条彩虹仿佛将她给托起来一般,美丽极了。

然后,她妈妈也上去,和她站在了一起。

教授的神情缥缈,好似在讲故事,又似在喃喃自语

“我负责拍摄,那一刻,我觉得她们母女俩那一种自然而欢欣的状态美极了。女儿高兴,她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说是要留下一个飘在水潭上方的镜头。我频繁按下了快门,她跳起来的镜头我也捕捉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洛亚感觉他快讲到重点了。

然而他却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正是他说的那一张照片,说实在的是,教授的妻子真的很漂亮,白晳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笑起来有两个特别好看的酒窝。

跟眼跟前的欧阳教授比起来,简直就是美女与野兽的标配。

他的女儿小星,完全不像妈妈。大概是教授的基因太过于强大了,他女儿小星长得跟教授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一般。

单眼皮,小眼睛,塌鼻梁,皮肤也生得黑。

不得不说,这一张照片无论是从拍摄角度,还是捕捉的瞬间都相当到位。

小星一张脸笑得特别灿烂,一张苹果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洛亚赞叹道:“真美!”

教授一张脸有了刹那间的光晕,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我是说,景美,人更美。”

“是的,世间万物,所有美好的东西,在我眼里都不及她们俩的千万分之一。”

一个物理学教授,他能说出这一番话相当不容易。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他沉默了好久。

洛亚不得不开了口:“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洛亚有点罪恶感,她这是在揭人家的伤疤。

所以她又道:“教授,如果你觉得说起来有些困难,你可以以文字的方式告之我。”

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这上面有我的邮箱地址,你可以发给我。”

教授接下了她的名片,却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呜咽。

“不,洛小姐,我要说,我需要一个能听我倾诉的对象,我觉得我快疯了。”

他确实需要时间,两分钟过后,他面前那一杯咖啡已然见了底。

他轻咳了两声,终于又开了口。

他说,那天他拍下了那一张照片,正准备调回去看一看,拍摄得怎么样?

却听到妻子和女儿的一声尖叫。

那块青石,太久没有人上去过,周边隐隐有着绿色的青苔。

小星落下的时候,脚下一滑,掉进了水里。

他那位美丽的妻子伸手去拉小星,大概是过于慌乱,她没有拉住小星,自己却失去了平衡,也跟着掉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那水潭有多深?母女两个都不会游泳,在水里拼命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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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量子空间之二

教授十分痛苦,埋下了头,锤着自己脑袋。

他说,都怪他,如果他会游泳的话?或者他及时伸出援手的话,她们也不会离他而去。

教授的话时断时续,带着哭腔。

他说那一天,当他好不容易在附近找到了根树枝转回去,欲救母女两个的时候。

那时的水潭里已然不见了母女两个的踪影,水面微漾,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似的。

他说,其实他一直对水有一种特别的恐惧,一切都源于小时候的一次经历。

小时候的一个夏天,有一次和小伙伴一起去离家不远的小河边玩耍。

其间小伙伴们恶作剧,将他给抬起来,直接扔进了小河里。

那一次,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就到了头了,在水里那一种无边的恐惧笼罩着他。

无法呼吸,令人窒息的感觉袭来,不晓得自己喝了多少水。

那一刻,他仿佛灵魂出窍,穿过一个幽深的隧道,进入到另一个不知名的维度或空间。

所幸,他的小命并未在那个夏天终结,他被小伙伴个七手八脚给拉了上来。

他躺在小河边的草地上狂吐,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那以后,水,就在他内心留下了永久的阴影。

那一天,他战战兢兢地挪到了那一方青石上面,拼命喊着小星的名字,将那一根树枝伸进水里,期许她们能抓住这一根救命树枝,攀上来。

可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他跪在青石上拼命喊叫的回音。

附近的村民和镇上的民警来到这个水潭边上的时候,已然是中午时分了。

他知道,她们两个生命已逝,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

他躺在水潭边上的草地上,不言也不语,无声的泪顺着脸颊而淌。

村子里水性最好的阿牛下潭去探了无数回,也没有探到小星和她妈妈的遗体。

村里一位上了年岁的老人说,这个水潭通往地下暗河,深不见底。

他小时候放牛的时候,家里的那头水牛本来是想下去戏水的,不想水没戏成,直接掉到水潭里水花都没有打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他又说这人要是掉了下去,怕是永无见天日的时候了。

教授不甘心,只是一趟旅行而已,他生命里头顶顶重要的两个人就离开了他的身边。

他不相信这是事实。

那之后的整整一个月,他都呆在深潭边上的草地上。

他不想要她们躺在那冰冷的水底,他要带她们回家。

然而,那水面一直很平静,太阳日日升起,日日映在那一道瀑布之上,依旧映出两道美丽的彩虹。

他那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小星,却从未上来过。

连梦里头都未曾来过一回。

他是一位物理学家,他坚信人死之后会去到另一个空间,一个高维空间,或者叫做量子空间。

其间有数回,他想一头扎进那水潭里去找她们,希望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一家三口能重聚。

然而,他终究没有那个勇气,他不敢确定,他去了之后能在另一个世界见到她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捶胸顿足,说他不配当一个男人,一个十足的懦夫。

洛亚沉默了好久,觉得于情于理都应该安慰他几句,一个失去了至亲一直走不出来的男人。

尽管她知道那或许没有半毛钱的用处。

“欧阳教授,人活在世上,终难逃一死。她们只是比你走得早了一些,对于她们来说未曾不是一种解脱。而我们活着的人也得好好活着不是?”

教授对于洛亚这一段话没有回应。

“清明节快到了,我决定再去那个地方看一看她们。或许她们一直在那个地方等着我。”

其实教授真正讲这个故事的时间并不长,最后的情绪也十分低落。

洛亚看着他捏着那个空的咖啡杯,似乎要将它给捏出水来的样子,招手叫来了服务生。

“给这位先生再来一杯咖啡。”

教授摆了摆手:“不了,我该走了,谢谢洛小姐能听我唠叨两句。”

他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一道阳光从玻璃幕窗折射进来,正好打在他的背影上,犹如秋天般的萧索。

人生有许多意外,只是这个意外对于这位教授而言,太过于沉重了一些。

………………

清明节来得快当,b市俨然初夏的感觉。

开往北方某市的火车驶出城市,很快就进入了青山绿水间。

绿皮火车,9号车厢是软卧车厢,靠中间位置的包间里,楚西西爽朗的笑声不时地传出来。

有她在,处处都是欢乐。

节前的一天,洛亚在自己的邮箱里偶然发现了欧阳教授发来的邮件。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说他一个人没有勇气再回到那个地方,如果洛亚方便的话,可不可以与他同行。

起先,洛亚是十分犹豫的。

那一天,楚西西刚好闲得无事,跑到洛亚家里来蹭泡面。

洛亚就带她去小区门口一家杭州小笼包店里吃了一顿馄饨,楚西西对于这个馄饨赞不绝口,说她吃出了家乡c市龙抄手的味道。

当楚西西兴趣盎然的和洛亚讨论这馄饨和龙抄手的切合点在哪里的时候,洛亚顺嘴说了一句那位欧阳诣教授的事情。

楚西西立马来了兴致,说眼下即使是满汉全席摆在她面前她都没有兴趣。

这一日,楚西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劝解功能上线,洛亚最后屈服于她那楚西西式的无厘头唠叨之中,决定清明节与那位欧阳教授一起去孔雀山一游。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旅途中有楚西西这个女人的陪伴。

至于一向见色忘友的楚西西为啥在这个清明节缠住了洛亚不放手?原因皆是因为小c总清明节要回他老家祭祖,楚西西的身份还不太适合出现在那一种庄严的场合之中。

而她为了这个节假日不那么闲得慌,自然要找点事情来做。

一来,她觉得她这么多年在城市里的污浊之气吸得太满了,确实要去吸收一点大自然的灵气,来净化一下灵魂。

另一方面是她突然对那位欧阳教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说她从小就对那一种有高深学问的人崇拜得很,想探究探究他们的大脑构造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会不会真的比寻常人多生了两个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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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量子空间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15章量子空间之三重点是,她对欧阳教授提出的那个高维空间与量子空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重点之重的是,她想一睹这位教授的芳容。原因很简单,她大概觉得这个城市的婚介所都不太靠谱。为啥年青貌美的洛亚洛小姐到现在还单着呢。

以她的原话来说。

“洛洛,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投错了胎,或者是你妈生你的时候你跑得快当一点,本该是男儿身却变成了女儿身。不然,你身边那么多献殷勤的帅哥,为啥都没有挤上你的床?”

接下来,楚西西先是从易天分析起,说易警官生得英明神武,还是一个可敬的人民警察,为啥就没有入了洛亚的法眼呢?

再其次,又说到了路征,说洛亚和路征简直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这一对不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最后,她又将这两个数一数二的男人全盘否定。

说易天虽然是一个可警的人民警察,但要做他的家属那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就怕哪一天,他会因为和犯罪分子搏斗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至于路征,虽然说生得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但他毕竟是一个心理医生,没准别人心里头想的啥,他一眼就瞅得出来。

这样的一个人呆在自己身边相当可怕,在他的身边就好比你光着身子成天在他面前晃悠似的。

综上所述,楚西西瞅到了一丝苗头,抓住就不放,将主意打在了那位教授头上。

说既然他做得了大学教授,必定非同凡想,在长相上,她先脑补了一顿,说这位欧阳教授一定结合了前两位优秀的警官和心理医生的优点。

其次,她又说,与这样高智商的男人结合,是对下一代的高度负责任。

所以为给祖国培养优秀的花朵,这位欧阳教授是不二人选。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说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位教授是结过婚了的。

但楚西西很快又为那位欧阳教授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就是他对感情的专一可让这一个缺点忽略不计。

洛亚笑笑没说话,她实在不忍心打击楚西西想要做一位优秀红娘的决心。

其实,她是想看到楚西西见到欧阳教授那一头可以当电灯泡的地中海发型时,嘴巴惊讶得合不拢的表情。

这一趟旅行注定是热闹的,清明节的前一天,洛亚还在办公室加着班。

毛律师进进出出了好多回,欲言又止的样子,严重影响了洛亚工作的效率。

“师父,你有话就说,有屁说放,我害怕你憋出内伤来。”

毛律师终于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哪个,明天清明节我想陪芳芳去她老家上坟。”

“师父,你怕不是搞错身份了,你们两个去干什么何时需要跟我报告啦?”

“不,不是的,我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总是麻烦你。”

毛不仁近来对洛亚似乎客气有点过头了,洛亚怀疑他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不过,话里话外她已经听出来了,又是他家那位无处安放的小魔仙的问题。

“对不起,师父,清明节我已经决定要去孔雀山,所以当不了你家临时的保姆了。”

毛律师怅笑着转了身。

“那,没关系,你是应该出去走一走,平日里工作也太累了。”

毛律师走了之后,洛亚又接到了路征的电话,自从那一天从大鹅的家乡小城回来之后,她和路征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透的面纱。

他倒是许久未曾与洛亚联系了,因为最近案子比较多,洛亚也没有去他的心理诊所治疗。

他在电话里语气跟毛律师今天一样,喉管里跟噎了一坨屎似的,不太干脆。

洛亚就道:“路征,你有话就快当点说,我这里还忙着呐。”

他那头终于道:“我是想问你清明是否要回c城?”

“不了,我已经答应和楚西西去孔雀山游玩。”

他那头再也没有说什么,只道:“好吧,祝你们玩得开心。”

没想到,放假的头一个晚上,一向安静的家里,十分不安静,先是楚西西拖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来她家蹭床。

后又是小魔仙提着个行李箱在她后爹的护送下,敲开了洛亚的房门。

小魔仙说,不管洛亚使出啥招,都打倒不她坚决要跟洛亚去孔雀山的决心。

这两个见面就掐架的女人凑合到一起,洛亚想叫苍天,接下来的旅行注定是一场灾难。

更可气的,这一场旅行还没有开始,就已然是一场灾难。

那两个女人就晚上谁睡在洛亚的身边发生了一场战争,这一场战争到底没有争出个胜负来。

结果就是,洛亚家那张沙发空着,两个女人左右夹击,将洛亚挤在了那张不大的床上,吸了一晚上超标的二氧化碳。

第二天一早,洛亚顶着一双熊猫眼,在那两个女人邪魅的笑声中出了门。

毕竟是节假日,9车车厢软卧车厢里坐无虚席,帮小魔仙调换位置也费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那还是楚西西牺牲了色相打动了对铺的那位小伙子,小伙子才答应与10号车厢的小魔仙换了位置。

欧阳教授是踩着点上来的,如此一来,9号车厢9101112号铺就被他们一行四人给承包了。

说起来,洛亚还有点惭愧,当她告诉欧阳教授说清明可以与他一起去孔雀山的,但还得梢带着一个人。

欧阳教授二话不说,就买了三张卧铺票。

欧阳教授的长相确实差点惊掉了楚西西的下巴,半天都没有合拢。

还是小魔仙提醒了她。

“女人,收起你那垂涎欲滴的口水,注意一点形象。”

几个小时的行程不算太远,绿皮火车的软卧确实比高铁的硬座来得舒服得多。

欧阳教授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看来,他确实是不靠颜值是靠才华吃饭的。

他这才华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得了的,估计当初他那位美貌的妻子就是屈服在他那可见一斑的才华的淫威之下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楚西西和小魔仙十分兴奋,围在教授的身边,听他讲那些个稀奇古怪的高维空间,量子空间的学说。

其实也就是讲一些人类目前还无法解释的神奇故事,譬如在某处出现的ufo,或者某位消失了n多年的人突然回到了现实世界,关键是容颜未改等等……成功让幼稚的楚西西和小学生小魔仙成了他的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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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量子空间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16章量子空间之四洛亚乐得清静,爬到上铺补了一回觉。

迷里迷瞪的被楚西西给拉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然见黑了。

这是一个十分冷清的小站,据说是距某某村不远的,是距孔雀山最近的一个站台。

一行人就着朦胧的夜色,乘坐了摩的,灰头土脸的到了孔雀山脚下的村子里头。

一个乡村味浓郁的农家小院,是欧阳教授妻子的娘家。

教授的丈母娘健在,独居在这所小院里头。

教授说他这一回回来一是去孔雀山祭奠母女两个,二是领着几个学生来采采风。

大娘难得见到这许多人,十分热情。杀了家里的老母鸡炖了一锅土鸡汤

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将那一锅鸡汤给喝得精光。

二楼一张大木床,安置了大小三个女人。

大娘说,那张床是她家闺女当年做姑娘时住的房间。

因为白天在火车上睡得足足的,晚上洛亚翻来覆去睡不着,另一个原因也是另两个女人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实在是响亮。

实在是憋得慌,就起身来到了走廊里看会子星星也不错。

非常不错的天气,不远处那高高的孔雀山山顶一轮弯月十分皎洁。

楼下院子教授和大娘还没休息,大山里的清明时节一入夜还十分凉。

院子里的火盆星星点点的火光。

乡村的夜十分宁静,教授与大娘的对话洛亚也听得十分清楚。

教授语气凝噎。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们娘俩,要是我会水,她们也不至于……。”

大娘倒是看得开:“伢子,不怪你,生死由命,阎王爷要来索命,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

“娘,我这回回来,就是要接您去城里头跟我一起生活,您一个人在乡下我不太放心。”

大娘非常固执:“我早说了,我在城里头过不惯,在乡下,我一个自由自在惯了。再说,万一哪一天妞回来看一看,发现家里头没人,该多伤心啊!”

两人的话题十分沉重,洛亚听得伤感,转身回了屋。

没想到,再一次躺回去的时候,不大一会儿也睡着了。

其间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头教授那位美丽的妻子正坐在床头,笑意嫣然地看着她。

两个酒窝笑得十分甜,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只是,那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头,先是满含忧伤,后来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洛亚正想瞅清楚一点,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欧阳教授。

却并不得偿所愿,楚西西的大嗓门叫起床的声音盖过了洛亚的梦。

睁开眼时,那个讨厌的女人正拿了一把笤帚欲来扫洛亚的脸。

用过早餐之后,一行人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就往山里进发。

大娘年岁大了,行动不便。

临行前叮嘱欧阳教授到了望月潭的时候,给她闺女梢两句话,说她在那水潭里苦寒得很,有空了多回家看一看,她一直都在。

大娘这一番话说完,一阵邪风吹来,咣啷一声将院门给合上了。

洛亚就觉得这话说得让人心里头瘆得慌。

前头一大一小两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已然嘻嘻哈哈地开拔了。

望月潭确实很美,但要见到美景确实费了相当大的工夫。

山路崎岖,其间翻过了几道山,迂回了几道弯,到达望月潭的时候,正午的阳光大剌剌地映在一汪碧水里,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时下正是阳春三月,山花烂漫之时,楚西西与小魔仙两位没见过世面的姑娘,立时被这一种世外桃源般的美景所吸引。

犹如两只花蝴蝶似的,在潭边的林子里穿梭。

与两位花蝴蝶比起来,教授则显得沉重了许多。

他站在潭边望着那一块青石已然发呆了至少半个时辰。

理解,洛亚相当理解。

因为晚上打算在潭边过夜,洛亚看了看在林子里犹如脱僵的野马,撒开了欢四处乱窜的女人。

要她们帮忙似乎不太可能,洛亚就将帐篷给打开来。

费了相当大的工夫,才将那构造十分复杂的帐篷给搭成功。

点了酒精炉子,一锅泡面煮得将将好的时候,两个疯姑娘折了回来。

三下五除二将一锅面给消灭得干干净净。

而此时的教授在潭边发呆发了半个时辰之后,又不晓得转悠到哪里去了。

从潭边四下望去,都没有他的影子。

小魔仙迷上了林子里那些颜色十分好看的蘑菇,说要采回来做一顿西式蘑菇汤,一定很好喝。

楚西西一张惊诧脸,看着小魔仙一张陶醉脸道。

“姑娘,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但凡美丽的东西都很危险吗?”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在我的身边转悠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

楚西西一张脸笑嘻了,拿手攀了小魔仙的肩膀。

“看在你如此赞美我的份上,本美女今天带你去找真正能吃的蘑菇,晚上如愿让你吃到奶油蘑菇汤。”

小魔仙对洛亚眨巴眨巴了眼睛。

“后妈,我刚才有赞美她吗?”

“或许,有,吧!但也有可能是她对美丽有所误解。”

楚西西恨恨地瞪了一眼洛亚。

“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嫉妒吗?女人。”

“随你。本人貌美如花,不稀得嫉妒,你要那么理解我也无所谓。”

楚西西拉了小魔仙又往林子里钻。

这一回她们却并没有坚持多久,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堆不知名的蘑菇,红的,白的一堆。

楚西西对洛亚道:“你看着办吧,能吃的就拿来煮了,我们两个将命交给你了。”

两个女人累成了一滩泥,缩进帐篷补充体力去了。

洛亚相当无奈,是个人都晓得颜色鲜亮的蘑菇吃不得,这两人还真是胆肥。

小的时候倒是和隔壁的赵二妞上山采蘑菇来着,那是一种相当难看,乌漆麻黑的一种蘑菇。

教授半天也不见回来,洛亚理解,他这是触景生情。

去林子里转了几圈,采了一些鲜花之后,又在一丛青岗树下找到了一丛可以吃的蘑菇。

回来的时候,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回来了,他又定定地坐在潭边盯着那块青石。

洛亚觉得不跟教授说两句话,怕他会将自己憋出病来。

“教授,你刚才去哪里啦?”

教授的话在这大日头之下愣是吓得洛亚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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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量子空间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17章量子空间之五他喃喃地说:“我只是去另一个世界找她们去了。”

洛亚觉得他这是不是在梦游?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的,仿佛中了邪一般。

“另一个世界?”

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突然眨了一下,吓了洛亚一跳。

“是的,就是量子空间。”

“那,你找到她们了吗?”

教授摇了摇头,神情悲凄。

“她们不在那里,一定是去了别的我所不知道的空间。”

大白日的,洛亚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灵异空间,教授神叨叨的,怕不是因为触景伤情导致神经错乱了吧!

晚饭是蘑菇煮泡面,小魔仙与楚西西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小魔仙恨不得连锅也舔了。

说一向不擅长厨艺的洛亚,居然将泡面煮出了豚骨拉面的味道。

教授可能是因为心情的缘故,泡面一口没吃,只啃了他丈母娘给准备的烧饼。

楚西西又将教授的泡面和小魔仙两人分了。

晚饭后,三个人又在潭边边上泡了一会儿脚。

教授这个时候从包里拿出一叠纸钱来,在水潭边上准备点火。

楚西西心直口快。

“教授,你想念亲人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我觉得你最好是别点火,这火要是着了起来,怕整个孔雀山都得烧没了。”

教授毕竟是教授,又将打火机收了起来。

这个时候,打谷口吹进来了一阵急风,他手中那一片片纸钱就顺势洋洋洒洒漾开来。

深幽幽的水潭上面立时就飘起一片白团。

教授面上一喜。

“小星,晓云,是你们来了吗?”

他又将手头的纸钱往空中一抛,潭面上又落下一大片。

他这么一个举动,立时将在潭边戏水的三个女人吓得直哆嗦。

纷纷收了脚,借口困了,缩回了帐篷内。

洛亚对另两位姑娘道。

“教授怕是精神出现了问题,你们两个晚上惊醒一点,别让他闹出什么意外来。”

话刚说完,身旁的两位姑娘均打起了鼾声,白天的时候野够了,这简直就是秒睡有没有。

透过帐篷,只听到教授在潭边喃喃自语,似是与人在对话,又似是在自问自答。

令洛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思忖着,明天一早,一定收拾东西下山。

教授这个样子怕是要上医院看一看才行。

努力强撑的眼皮没能抵过瞌睡虫的侵蚀,啥时睡过去的不知道。

她是被一阵冷风给吹醒的,醒来之时立时让洛亚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晚上挤在身边让人喘不上气的两位姑娘,此时不见了踪影。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大半夜的她们会去哪里?

钻出帐篷,天空弯月高悬,远近处一簇簇树丛在月光下闪着黝黑的光亮。

让洛亚更惊的是,教授那顶小帐篷也空空如也。

“西西?小魔仙?”

如果她们只是大晚上去方便,应该不会走远,小声一点就能听得见。

然而,无人应答。

接下来的洛亚一声比一声更大,回应她的只是山谷里的回声。

这样的一个夜里,神秘而又恐惧的气氛立时笼罩在洛亚的周围。

水潭边上的那一方青石上,赫然放着一个红色的小丑鼻头。

洛亚心惊惊,莫非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自己隐藏得很深的第二人格又冒出头来干什么坏事啦?

可她出发的时候,反复检查了行李箱,又让楚西西检查了一遍。

百分之百地确定行李箱里没有小丑的鼻头,当时楚西西还觉得她神神叨叨的,怕是猫眼山的上小丑事件给她心灵留下了阴影了。

一种可怕的感觉袭来,因为上山,一行人都是轻装上阵。只背了背包与一些随身用品。

当她打开自己那个红色的背包的时候,立时吓出一身的冷汗。

旅行包的夹层里头已然放了四五六七个红色鼻头。

洛亚骂了一声娘,将那几个红色鼻头欲扔进水潭里,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妥。

拿了打火机,在水边将那些鼻头给烧成了灰烬。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找到楚西西和小魔仙。

不管是不是她那所谓的第二人格干的坏事,当下,是她这一个人格占了上风,她要努力找到她们。

山谷里继续回荡着她呼唤西西和小魔仙的声音,附近的林子她几乎都转遍了,仍然没有见到她们的影子。

正一筹莫展之即,山谷里突然传来另一种声音。

“小星,晓云,你们回来!”

是欧阳教授的声音,那声音是从北面的一处高地传来的。

去到那片高地,中间要经过一片密密实实的荆棘丛。所以洛亚并没有涉足那里。

眼下,也不得不冒险去探一探。

教授的声音时断时续,时而悲怆,时而绝望,时而又似冷笑的样子。

洛亚手里拿了登山杖,又摸了摸胸口,那一把折叠刀还在里面。

出乎意料之外,穿过那片荆棘丛并不困难。

因为走近了才发现,那里其实被人探出一条路来,虽然窄小,但通过并不成问题。

穿过荆棘丛,教授的声音戛然而止,爬过眼跟前这一片密林就是那一处高地。

这里已然有人走过的痕迹,要不是游客,要不就是教授白天探出来的路。

上了那片高地,洛亚发现与周边不同的是,这里却是一个圆形的平面。

这个平面却是寸草不生,平整犹如农家的晒谷场似的。

平面的中间却有一棵笔挺而不知名的树木顽强地冲天而立。

而楚西西和小魔仙此时正好在那棵树下面,两人皆被绑在那一棵树上。为啥洛亚喊了一晚上,二人皆没有回应,只是因为两人的嘴皆被胶布给封得严严实实的。

见到洛亚前来,二人如见到救星一般胡乱的挣扎。

洛亚先动手解了解楚西西嘴巴上的胶布,发现这封口胶胶如其名,封得死死不说,相当之难解。

只得退而其次,先解了两位姑娘捆绑住的手脚。

越是急躁却越是不得要领,洛亚忙里忙慌之间,那绳子却好似在跟她作对似的,半天也解不开。

想起胸衣里的折叠刀,这个时候是该派上用场啦。

解开外衣,伸手准备去掏那把折叠刀的时候,眼跟前的楚西西一双大大的眼儿子惊恐成了癞蛤蟆的眼睛。

而她身边的小魔仙也如是一张惊恐脸,双眼紧紧地盯着洛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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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量子空间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18章量子空间之六洛亚不解,看她俩的神情,莫非自己真的就是绑架她们的罪魁祸首?

这么一想,顿时细极思恐,看来猜测变成了现实。

这么一想,手抖抖嗦嗦地不太听使唤,这刀也掏得不得要领。

正思想活动频繁的时候,眼跟前的楚西西那一双鼓鼓的眼儿子终于缩了回去。

她如释重负的当口,后头响起有人遭到重击倒地的声音。

洛亚反应倒是快当,抓了登山杖转身胡乱的挥去。

这样的一个不太寻常的夜里,各种传说都有可能,或许是山怪也不一定。

眼跟前一个男人吃痛的声音响起。

“洛亚,是我?”

路征的声音,他大半夜如何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再看地上躺着那个人,不是教授还能是谁?

洛亚如释重负,原来刚才是他站在自己的身后,所以那两个被绑起来的女人才会有惊恐的眼神。

原来想太多有时候真的是要不得。

路征说他之所以出现在此地,完全是对洛亚进入深山不太放心。

理由很简单,一方面,她好久没有去他的心理诊所了,他担心她的健康。

另一方面,确实是因为那个小丑的问题,目前来说,那个小丑存不存在始终是一个迷。

所以在洛亚说她要去荒无人烟的孔雀山的时候,他立马买了票赶过来。

又因为是法定假期,一票难求,所以他万分自责,说他来晚了。

洛亚眼眶一湿,如今在这个世界上能将她放在心上的人不多,路征与她只不过有小时候见过几面的情谊。又能将对她的关心放在行动上,着实令人感动。

说话期间,被绑在树上的两个女人不耐烦了,双脚在那边乱蹬发出抗议。

解除束缚的楚西西立时骂了娘,骂洛亚是一个见色望友的家伙。

洛亚觉得这个女人话忒多说道。

“我看还是将那张嘴巴给封上来得好。”

路征就地取材,拿绑两位姑娘的绳子将被敲昏在地的教授给捆了。

楚西西气愤异常,说人面兽心,白眼狼,披着羊皮的狼,简直就是为这位教授而量身定制的。

想不到堂堂一介大学教授居然能干出绑架人的事情来,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

小魔仙,这位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小女人,此时怕是吓傻了,不发一言。

倒是楚西西骂完了教授,又将话题转移到了路征的身上来。

此时那个女人两眼放了光。

“还是咱们心理医生靠谱,不但能直击的人心灵,关键时候还能保护女人。路征,你真是的刷新了我对心理医生的看法。不过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既然你这么有男友力,为啥这么久都没有将洛洛给办了?”

晚上,看不出路征的脸红了没,不过他倒是十分扭捏地回答了楚西西的问题。

“那不能,咱是文明人,不干那野蛮的事情。”

楚西西长叹一声,洛亚听得出来,她是叹气路征无药可救的意思。

“路医生,大学教授算不算文明人?人家也能干出野蛮的事情来,你一个心理医生为啥就不能?你不晓得,女人有的时候,就得适当来点暴力,才能给生活增添一些情趣。”

洛亚无语。

“女人,你可以住嘴了,小心我告诉你家小c总,日日将你绑在床上,直接来一个海盗似的强攻。”

楚西西恬不知耻。

“那样最好,我正巴不得呢,我就喜欢来得刺激点的。”

一旁的小魔仙终于开了口。

“我说,你们说话口味不要太重了好不,我还是一个儿童呐。”

“切,儿童?现代社会的儿童得加个双引号。是谁个来的时候跟我说她喜欢他们班上那一位学霸男生来着?”

小魔仙气恼万分。

“女人,你……”

你了半天没你出来,倒是打平台下头上来一位老太太,正是教授的丈母娘。

路征说他赶到村里的时候,恰巧问到了大娘家里。

大娘十分热心,留他吃了晚饭。

又因为是晚上,大娘本劝解路征明天天一早再上山的。

但路征不干,说不见洛亚他不放心。

大娘腿脚还利索,说她也不太放心她家女婿,给路征当了向导。

一路摸上山来,到了望月潭的时候发现帐篷里空无一人。

至于路征为啥这么及时就找到了这个平台,路征说他在一路上发现了许多纸钱,顺着纸钱就找到了这里,正好看到教授站在洛亚的身后,正举了手中的棒子要敲下去。

路征有点后怕,说幸亏他来得及时。

不过,大娘可就伤心了,扑倒在教授的身旁,嘤嘤地哭泣。

“伢子呀,我知道你伤心,但你也不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啊!”

至于楚西西和小魔仙两个为啥给绑到了这里,楚西西说,她晚上尿急,就想起来方便。

但又因为深山老林的,加上以前这里死过人,又不太敢。憋了好久实在憋不住只昨将小魔仙给摇醒。

小魔仙恰好也正有如此需求,两个人出了帐篷,在林子的边缘,找到了个隐蔽的地儿解决了。

没想到,在回来的途中,遭身后的人给偷袭了。

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了这个地方。

其间她们也听到了洛亚的呼喊声,奈何她们两个皆出不了声。

所幸洛亚最终找到了这个地方。

如今想起来,偷袭她们俩的只能是那位物理学教授了。

一行人收拾东西连夜下了山,山路难走,日头从东方升起了有些时候了,终于到了村里大娘家。

其实还没有下山的时候,教授就醒了过来。

对于他为啥要将楚西西和小魔仙给绑了,他一张嘴好似糊了万能胶似的,半个字也不肯吐露。

大娘的院子里头,路征提议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求路征放她家女婿一条生路。

说教授这是因为思念他女儿过度,精神出现了状况。

大娘说得十分动情,说她已经失到了女儿和外孙女。

如果如今连女婿也因为伤人进了局子,这叫她的余生如何过得下去。

三个大小女人皆动了情,觉得大娘十分不易。

就劝解路征,说既然大家都没事,就暂且放过他吧!不过,教授必须得为他伤人说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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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量子空间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19章量子空间之七路征并不赞同大家的妇人之仁,说现在是法制社会,既然犯了法就理所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

洛亚觉得一向温文尔雅的路征今天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那位善良的大娘,去年才失去了女儿和外孙女。

如果当着她的面让警察将教授带走,她老人家怎么接受得了打击。

面对洛亚,路征无法拒绝,最终采取了退一步的做法,既然教授是b市人,他勉强答应回到b市之后,一定要将教授交给警察。

教授这个时候算是恢复了正常,他对于洛亚十分感激,说给了他最后一次尽孝道的机会。

他说他并没有要伤害楚西西和小魔仙的意思,之所以将她俩给绑到那块平地之上,纯粹是想做一个实验。

因为小魔仙跟他女儿小星差不多大年龄,而楚西西与小魔仙平日里斗嘴的样子,跟他老婆晓云和女儿小星的相处模式十分相像。

他说,望月潭那边的那块圆形的平地具有强大的磁场,他希望在那里找到通往高维空间的路。

他这么做的也是期盼他老婆和女儿在另一个世界能看到他,通过这种强大的磁场找到一条她们之间能够沟通的桥梁。

他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平台中间的那一棵树上,与周围寸草不生比起来,那要棵树还能生得如此挺拔,一定和那个传说中的高维空间相连。

孩子和女人,或许能与另一个世界的她们沟通。

然而,一切还未如愿,就被洛亚给打断了。

欧阳教授这一番言论在路征和洛亚看起来,简直荒唐至极。

他堂堂的一位物理学教授,一位生长在现代化都市的高级知识份子。

很难将这一种近乎于迷信的想法与一位高级知识份子连接起来。

洛亚也算是理解,单只从他失去亲人的角度上。

离开之时,大娘十分不舍,叮嘱教授空了多回来看一看,说她这个年纪,是看一回少一回了。

这一番话让一行人觉得十分沉重。

楚西西和小魔仙难得安静了一些时候。

回b市的火车上,楚西西跟变魔术似的,掏了一副扑克牌来,三个女人打了一阵跑得快。

这跑得快到底没有打多久,实在是因为楚西西的智商欠抽,把把都是她输,脑门上都被洛亚和小魔仙给弹起了一个包。

那个女人一甩手不干了,说没得意思,万分没得意思。

因为这两天一来大强度的登山运动。

楚西西和小魔仙两个人爬上床,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路征想得十分周到,害怕教授再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举动。

他倒是有能耐,成功与隔壁包间的人员商量了一下,调换了包间。

隔壁包间的一位年青女孩睡在了洛亚的上铺。路征和教授与另两位年青男士住在了隔壁。

上车不久,路征就将洛亚给叫到了车厢连接处。

以他一个专业心理医生的角度来看,欧阳教授的精神疾病病得不轻。

至于教授在孔雀山上那些举动,远远不似他表面说的那么无公害。

如果不是路征来得及时,恐怕三个女孩凶多吉少。

路征提到了易天,尽管他提到易天的时候,神色有了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他还是十分理智,觉得洛亚应该及时将这一件事告诉易天,或者公安局其它人员都可以。

最好在火车到达b市的时候,警方能直接将那位教授请到警局。

火车停靠在某个小站的时候,手机总算有了稳定的信号。

洛亚犹豫了一番,她在犹豫要将这一通电话直接打给b市110,还是打给易天。

最后拔出去的还是易天的电话,他那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严肃,最后说他会准时带人在守候在火车站,并一再叮嘱洛亚一路上小心。

这一能电话打过后不久,10号车厢来了两位乘警。

他们直接将隔壁包间里的两个男青年给调换到了别的车厢。

如此一来,隔壁包间里就变成了路征和教授,还有两位威严的乘警。

洛亚明白了,这两位乘警来得这么快当,定是易天联系了他们。

他倒真不愧是人民警察,考虑得挺周到的。

如此一来,就放心多了。

躺在床上,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如山的疲倦迎面扑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之时,窗外已是夜色朦胧。

她是被隔壁的开门声音和有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楚西西和小魔仙还睡得十分死,因为惦记着教授的事情,她决定起身来看一看。

打开门,发现路征正坐在窗前发呆。

隔壁包间的门打开着,隐隐可以看见教授躺在下铺,似乎还翻了一个身。

这个时候,他还睡得着,心也真够大。

其余三个铺位皆空空如也。

“那两个乘警呢?”

“刚才乘务员来说,前面车厢有人因为争下铺的位置打起来了,他们两个调解去了。”

下午上车的时候已然是饭点了,又因为中午的时候大娘准备的午餐很丰盛。

一行人并没有急着解决晚餐,而这个时候,似乎从连接处传来了一阵泡面的香味。

洛亚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咚咕咚响了两声。

路征向来善解人意,说不如一起去餐厅吃点东西。

洛亚摇了摇头,说等会儿等餐车推过的时候,买一碗泡面就可以了。

路征坚决不同意,说泡面那个不健康的玩意儿最好少吃。

洛亚看了看包间里的教授,摇了摇头。

顾虑是有的,毕竟教授此时相对来说还是一位危险分子,留下他一个人在包间内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再说了,在洛亚二十多年的认知里头,火车上的饭菜真的还不如泡面来得实在。

但路征盛情难却,又因为他实在是坚持。

更因为乘务员这个时候恰好打过道里经过,路征自做主张将乘务员叫到了一边,大概意思是让她看着点欧阳教授,等那两位警官回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餐厅的伙食果然比推起来叫卖的盒饭档次那简直不晓得差了几个辈份。

普通几个菜已然花去了一张毛爷爷,洛亚看在那一张毛爷爷的份上,将几个菜执行了光盘行动。

路征不愧是新时代的好男人,又打包了三份盒饭,怕那三个人醒来之后发饿。

回到车厢的时候,乘务员不在了,两位乘警坐在窗前聊天。

一派社会主义和谐的样子。

然而,越是和谐的样子越是让人感觉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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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量子空间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20章量子空间之八很快,这个不正常的点就大剌剌地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火车大概会是凌晨两点的时候到达b市,这个时候到凌晨两点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不正常的点就是相邻两个包厢的门都从里面反锁了。

洛亚这边这个包厢还好,在洛亚敲了不下二十遍,恨不得直接变出个铁砂掌直接将那道门给劈成两半的时候。

楚西西睡眼稀松地开了门,她气场相当大。

“敲,敲敲,敲你个死人头哇。不晓得打扰本小姐睡觉的后果很严重吗?洛洛,你今天不给我个理由,我会要了你的命。”

洛亚不说话,只拿了那个回锅肉饭盒在楚西西面前一晃。

那个女人立马瘪了茄子,双眼放了光,一脸谄媚。

与此同时,一直睡得十分香甜的小魔仙,也来得快当,赤溜一下就下了床,要来抢洛亚手中的饭盒。

“别急,别急。你们俩是饿死鬼投胎吗?”

楚西西抢了饭盒,立马原形毕露。

“女人,你是饱汉不知道饿汉饥,你有美男陪着,哪里晓得我们这些没人疼的女人的悲哀。”

这个女人,不贫嘴不是她的作风。洛亚懒得理她,她此时更应该关心的隔壁那位教授。他为啥要将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屋内?

出得门来,路征还站在过道里,那门还紧闭着。

起先两位警察还没有半点警惕性,认为教授只是睡着了。

直到路征敲了半天门,里头仍然也没得反应。

其实只需要细细琢磨一番,就应该知道以教授此时的心境,他如果心大得可以一睡不醒,那么他也不会日日纠结去了另一个世界的老婆孩子。

如此一来,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教授一定出事了,出事又延伸出两种可能。

要么,他畏罪潜逃,趁这个空档跑了。

要么,他畏罪自杀,此时他可能已然如愿去另一个世界见他的妻女了。

洛亚内心打了一个颤,两位警官反射弧长了一些,终于反应过来,忙去叫乘务员来开门。

鉴于教授说他此前已然多次伤害自己,期许弥留之际能见到他所说的高维空间里见到他的妻女。

他自杀的可能已然上升了八个度。

可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人人死后都去了那个所谓的高维空间,自打地球上有人类的时候,已然过去了多少万年。

去了那个世界的人简直比牛毛还牛毛,他确定那个空间不会是人挤人,人踩人,人摞人?

怕那个地方已然没有他的位置了。

洛亚想了这么许多的当口,乘务员姗姗来迟,打开了包厢的门。

大家松了一口气,教授还静静地躺在床上。保持熟睡的姿势。

但大家很快又发现了不对,不大的包厢内发着冷意,二氧化碳的浓度显然不够。

那位胖胖的警官伸手探了探教授的鼻息,然后不可思议道。

“他,没气了。”

门口挤进来两个脑袋,那么好吃的回锅肉都堵不住楚西西和小魔仙的嘴。

楚西西就算了,但小魔仙才是一个小学生,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让她看到,免得回去做恶梦。

“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吃你的盒饭。”

小魔仙委屈巴巴:“后妈,回锅肉太辣了,我吃不了。”

“不是有一盒红烧肉吗?”

小魔仙嘴巴一瘪:“被楚西西抢了。”

“活该,一个女人你都对付不了,还成天念想着你们班上那个学霸。”

小魔仙顿时来了精神,直接上手将楚西西手中的盒饭给抢了。

门口顿时清静了许多,因为那两个女人正在为那一盒红烧肉饭抢得个你死我活去了。

洛亚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手机屏幕上正好是12点,莫名觉得四周的空气都阴冷阴冷的。

试想一下,一辆载满人的火车行进在午夜之中。

在某节车厢的某张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死人。

此时要发生点灵异事件,洛亚也不觉得有多惊奇。

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她都会觉得是不是地府的黑白无常要来拿教授的魂了。

或者教授的魂魄正离了身体在空气中的某个地方瞅着她。

他十分有可能找不到他所说的那个高维空间的入口在哪里,如此一来,他死得就有点冤了。

两位乘警大概也是头一回遇见此等事情,一时之间有点懵。

路征倒是显得沉着冷静了许多。

“警官,再有两个小时火车就到b市了,我看此事不宜声张,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到了b市,当地的警方自然会来接收,教授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些都是警方的事情了。”

警官觉得路征说得十分有道理,回头让乘务员将这一间包厢锁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实在是有点难熬,楚西西和小魔仙这两个女人吃饱了饭,再也没有半点睡意。

楚西西这个女人好了伤疤望了痛,在小魔仙的怂恿之下,又拉了洛亚要打跑得快。

洛亚有点心不在焉,隐隐之中觉得教授死得有些蹊跷。

他想要死去和另一个世界的妻女见面,最佳的场所不是应该是望月潭吗?

一个猛子扎进深潭,他离他的妻女不是零距离么?

他为啥要这么大费周张跑到如此嘈杂的火车上来寻死,他不怕这么强大的人类气场影响他所说的那个磁场?

楚西西有点兴奋,因为开局以来,她再也不是千年老幺了。

好几把都是洛亚垫了底。

小魔仙有点不高兴。

“后妈,你智商下线了吗?”

洛亚白了她一眼,要是这两个女人晓得隔壁躺着个死人,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这么淡定?

火车总算停靠在b市火车站,易天和他的同仁们来得快当。

他并没有和洛亚她们有过多的交流,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那位身材娇小的法医率先进入了教授那个包间。

当打开门的一瞬间,那位胖胖的乘警立时似乎有了什么发现。

“咦?那会儿怎么没有发现门口还有这么一个笔记本?”

洛亚在身后附和道:“当时大家都太慌乱了,再说夜黑风高的,没有发现也是情有可原。”

易天回头瞅了洛亚一眼,瞅得洛亚心里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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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量子空间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21章量子空间之九此列火车在b市并不是终点站,火车上死了人,折腾一番那是有的,45分钟之后,一行人才下了车。

下车也并不能减去一路风尘直接回家,易天神色十分严肃,要求一行人去警察局报道。

楚西西秀了她十八般武艺,也没能打动正直的刑警队队长易警官。

最后她撂下了狠话。

“易警官,亏得当初我还想让我们家洛洛与你来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如今看来,洛洛没与你好上是明智的选择,如此不通情理的榆木疙瘩,她要跟你好上了,那是她瞎了眼了。”

小魔仙跟着附和:“那是,还是我们家毛大大适合我后妈,再说了,我后妈一向都喜欢毛大大来着。”

此仙一番话说出口,两个男人变了色。

一个就是那位铁青着脸的易警官,他今天一上火车脸色就是青的,洛亚一度怀疑他这是消化不良,宿便没有通干净的样子。

另一个则是路征,他神色不太自然地瞅了一眼洛亚,只是转瞬即逝。

楚西西不与小魔仙抬杠就不太舒服。

“小魔仙,你家毛大大都有你亲妈了,你就不要来拆散洛洛与路医生的旷世奇缘了好吗?再说了,你将你亲妈放在何种位置,小心回家你亲妈打你屁股。”

小魔仙气鼓鼓地瞪了一眼路征,径直上了前头的警车。

一行人在警局折腾到了天亮,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警局门口,小c总十分殷勤来接了楚西西,他那辆拉风的保时捷愣是没有让洛亚挤上去。

不是他不让,而是他家女王大人楚西西不让上。

说这献殷勤的机会应当留给路医生。

路医生这个殷勤却是没有献成,因为他那辆迈巴赫此时正停在他家的地库里头。

他十分尴尬地想要招辆出租车,又十分尴尬地看着一辆又一辆有客的出租车打身前经过。

直到易天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洛亚的身边。

他摇下了车窗,对路征道。

“没有别的意思,现在是高峰期,车子也难打,我送你们回去。”

路征犹豫了一下,还是自觉的上了车。

洛亚确实也累得紧,没有跟易天客气,坐上了车后座。

车内的气氛也相当之尴尬,车子一路上经过了第四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那个红灯忒他娘的长,时间以读秒的方式在三个人内心激荡了一番。

洛亚实在是憋不住了,主动开了口。

“教授的死因不知道是什么?”

其实她知道自己此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就算现如今现代化科技如此发达,警方办案的速度如何神速,断没有可能这么快当就晓得教授的死因。

她只是纯粹想要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而已。

易天十分配合地答了。

“这个,法医的结果还没出来,暂时还不知道。”

这两句话说了之后,气氛又冷了差不多三个红绿灯路口。

再过了一个三叉路口,b市某高档公寓就出现在眼前。

洛亚当然知道路征住在哪里,只是此时的路征却坐在座位上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她只得道。

“易警官,路医生住在前面的国际庄园。”

路医生金口终于开了。

“不急,先送洛亚回去。麻烦一会儿易警官再将我顺回来就是了。”

易天油门一轰,瞬间就过了国际庄园那森严的大门。

这一路三人又沉默到了万家公寓56号楼楼下。

洛亚跳下车,如释重负。

看着易天那辆黑色越野车滑出了中央花园,才转身回到家里。

刚好打开门之时,对面杨强家的门打开了。

不过见到这位新住户之后,洛亚一个头两个大。

迈克,律所那位骄傲自大又多金的海归律师,他居然肯屈就在这一套小小的单身公寓里头。

目的不言而喻。

洛亚一头黑线,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前二十来年流连在自己身边的桃花没有几朵,有的也只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而已。

最近不晓得是不是洛家祖坟上冒青烟了还是肿么一回事,这桃花一朵朵开,开得人发晕。

迈克高大的身躯倚在门框上,拿了他那一双桃花眼拼命对着洛亚放电。

“洛亚,几日不见你,如隔三秋。”

洛亚觉得自己是一个绝缘体,将那位英俊的老男人的电流直接给挡了回去。

然后白了他一眼:“我管你几个秋,老娘这个时候没有精力应付你,周公他老人家远比你来得重要,如果你闲得无聊,大街上的美女多得要命,你请便。”

迈克一张白脸真够厚:“若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而你就是那一瓢。”

这句话,洛亚不晓是在哪里听见过?当下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洛亚非常之不想跟他斗嘴,但不斗一下好像不是她洛亚的风格。

“迈克,我不晓得你化学学得咋样,虽然我的化学也不咋样,但我至少晓得一瓢水是由数不清的水分子组成。我是要赞美你专情呢,还是滥情?”

迈克微微一笑:“洛亚,日久见人心,我是专情还是滥情你一定会知晓的。”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知道。”

反手将门合上,那个男人就被隔在门外。

洗完澡一头倒在床上,旋即梦了周公。

周公不太解风情,梦里头居然又回到了火车上,黑夜里行进的绿皮火车在夜色中闪着邪魅的颜色。

10号车厢那个包间里头,欧阳教授静静地躺在下铺的床上,好似睡着了一般。

他的枕头底下一个黑皮的迷你笔记本的一角露了出来,趁着两位乘警转身的一瞬间,洛亚伸手将那个笔记本迅速给抽了出来。

教授这个笔记本洛亚是见过的,来的时候在火车上也见他抱着这个笔记本在记着什么。

在孔雀山的时候,也见过数回。

洛亚有理由相信,这里一定记着一些秘密。

那些个秘密或许与教授的死有关联。

单纯只是好奇心在作祟,她拿了那个笔记本去了洗手间,匆匆地用手机将有字的数面拍了下来。

回去的时候,她发现乘务员正好在锁包厢的门。

这个笔记本就成了烫手的山芋,所幸,她找到了机会,在路征去了洗手间的空档,她将那个迷你笔记本从门下的缝隙里给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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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量子空间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22章量子空间之十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手机来电铃声持续不断。

是警局王同打来的,他起先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洛亚让他有话直说。

他才说看洛亚方便的话去警局一趟,有些事情还得要找她了解一下。

作为一个公民,配合警方调查是一个应尽的义务。

洛亚尽管不太爽,但教授的事情与自己有着关联,不去也说不过去。

警局,易天并没有出现,王同一张脸都快笑烂了。

其实梦中的那个场景是真实存在着的,洛亚确实动了教授的那个笔记本,而且也真的用手机拍了下来。

尽管她全程用纸巾拿着那个笔记本,那警方还是在那上面找到了她的半个指纹。

因为最近几个月以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总是那么不可思议,小丑的事情没有一个定论,洛亚不想给自己添更多的麻烦。

所以早上的时候,她并没有给警方交待那个笔记本的事情。

她之所以将那笔记本放回去,是因为那上面确实有重要的东西,跟教授的死因有着莫大的关联。

那上面记录的那些东西,警方应该知道。

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说出实情,王同的眼神有些闪烁,洛亚看得出来,他多多少少持怀疑态度。

至于易天,洛亚想的是,他大概做了一个缩头乌龟,他一方面怀疑自己,另一方面又怕面对自己。所以他让王同冲在了最前面,做了挡箭牌。

不过,王同明显是要替易天解释的样子。

说洛亚既然看过了教授的笔记,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易天此时已然登上了通往孔雀山的列车。

方晓云与欧阳小星母女的案子确实需要他去孔雀山望月潭一探究竟。

王同出于歉疚,不管洛亚如何婉拒,他执意开车将洛亚送回了家。

教授黑皮笔记本从第一页开始。

2015年3月3

量子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纠缠

这是春节过后我第一次从实验室回到家里,当我推开家门的时候,女儿晓星和妻子晓云显然受到了惊吓,见到我的眼神非常之陌生,她们以为我是流浪汉。

晓云将我推到镜子跟前,让我自己体会。

镜子里的那个野人,有那么一瞬间,我无法将他与自己等同起来。

晓云表情相当严肃,她让我先将自己收拾出一个人样儿来,她有话要跟我说。

当我洗完澡,将自己长长的胡须给刮干净,收拾一净出来的时候。

女儿小星在屋内写作业,晓云神色冷峻。

她开门见山,美丽的双颊因为激动闪出淡淡的红晕。

她说:“你今天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要这个家还是要你的实验室?”

我试图说服她,我想告诉她,我研究的量子空间就快有突破了,希望她给我一点时间。

她并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态度强硬。她说,我对于这个家来说,跟一个陌生人没有两样。

她只需要我给出一个答案,没有别的选择。

说实在的,我是幸运的,我能娶到这么一位善良美丽的妻子,她又给我带来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学校里的同事都说我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自古以来,鱼和小熊掌不能兼得。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时我没有说出晓云想要的答案。

她立刻下了逐客令,说要么我走,要么她和小星走。

小星出现在门口,我向她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她并没有站在我这一边,眼神十分冷漠。

她说:“欧阳教授,你还是走吧!”

此后的几个月,我都呆在学校的实验室里,我深信量子空间的存在,可通往量子空间的那条路在哪里。

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每每我看到希望的时候,又陷入了另一个难题之中。

爱因斯坦曾怀疑:人类濒死体验,是进入宇宙四维空间的具体过程!

有的时候,我看到我那年青的女助理小吴,有了那么一瞬间,我在想,有什么办法将她送去那一个空间,然后再让她回到现实世界里头。

对于这个不成熟的想法,理智战胜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吴有一天也拿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说。

“教授,我怎么觉得你看到我就像看到一块红烧肉似的,有一种想吃了我的感觉。”

她这么一句话,让我相当吃惊,我才意识到,我大概有病,有病就得治,得对症治疗。

所以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说我这是病,得治。

2015年8月25日

不得不说,心理医生的治疗有一点效果,我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不错。那个空间似乎就在眼前。

其间,我给晓云发了数条信息,希望她可以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不想小星在单亲家庭长大。

今天,晓云终于给了回应,她说,看在女儿小星的份上,她愿意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于是,在第二天,我终于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家。

也许是晓云给小星做了思想工作,小星难得叫了我一声爸爸,脸上也有了笑容。

那一刻,我是动容的。我甚至在心里头想过,去它的量子空间,去它娘的四维空间。

什么都没有家来得重要。

2015年8月26日

我们一家三口登上了回晓云老家的列车。

看着一路兴奋不已的小星,我觉得我做出这个决定是值得的。

也让我体会到了久违了的天伦之乐,确实比在枯燥的实验室有人情味多了。

2015年8月28日

今天是农历的七月半,传说中的鬼节,作为一个研究物理学的大学教授,我觉得我不应该迷信的。

但这一天,确实是一个诸事不宜的日子。

晓云和小星,我最爱的她们,永远地离开了我,深埋了深潭。

其实,她们在望月潭里挣扎的时候,我完全可以将她们拉上来的。

可当我快要跨上那块青石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这个时间点,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知道附近的山头之上有一个强大磁场的地方。

这个地方,会不会正是通往那个空间的通道。

我觉得我需要一点点时间,只需要一点点时间来证明就好了。

我在心里头默默念叨,只是一分钟,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后来我又觉得一分钟的时间不够,又默默地犹豫了一分钟。

我看到晓云和小星向我伸出了双手,以期许的眼神向我求救。希望我能立马伸出手将她们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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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量子空间之十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23章量子空间之十一两分钟的时间过得相当快,我甚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有着强大磁场的山头。

我想着我在最后的关头将她们两个拉上来,她们一定会告诉我,那一瞬间仿佛灵魂出窍,穿过一个幽深的隧道,进入到另一个维度或空间。

而那一个幽深的隧道正是我这么多年苦苦追求的。

但是我并没有算好时间,等我回过头来的时候,她们母女两个已然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我冲上那块青石,水面微漾,我似乎看到了小星那一件粉红色的衣服急速地往潭底坠落。

最后的一瞬间,我又看到了她那瞪得大大的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知道晚了,我拼命伸出手也晚了。

那之后,我疯狂地跑到不远处的那个山头,跑到那一棵树下,拼命喊着她们两个人的名字。

然而,除了惊起一地飞鸟之外,什么也没有。

2015年8月29日

我已经在潭边坐了整整一夜了,这个潭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我抛下一颗石子进去的时候,它甚至连一个漩涡都没有打一下就沉了下去。

白天如期而至,如瀑的阳光照样洒在那片瀑布之上,两条美丽的彩虹照常升起。

多么美好的景像,谁也不曾料到,这么美丽的风景下面昨天逝去了两条鲜活的生命。

傍晚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洒下来,那片瀑布之上又腾起一道鲜亮的彩虹,美到极致的美景。

当那几道彩虹下去的时候,碧绿的潭面上飘起来一红一白两个身影。

她们终于上来了。

第一时间,我甚至怀有一丝希望,希望她们还能活生生地站起来。

但那是奢望,当我费力地将她们给捞上岸的时候。

晓云和小星,她们的身子都泡得肿涨了。

双手还保持着向上的姿势,最后的关头,她们应该是多么期盼我能伸出双手去抓住她们,给她们生的希望。

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就是凶手。

但心理疾病瞬间又让我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认为她们一定去了那个空间。

那一个空间一定和我们这一个空间极其相似,或许还有另一个我存在着。

我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将她们给埋到了平台中间的那一棵挺拔的白桦树下。

那里是磁场的中心,我还抱有一丝希望。

2015年8月30日

一夜过去了,孔雀山一如往常,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我觉得我应该做一些事情,我报了警。

我对警察说了谎,我说晓云和小星她们沉入了潭底,再也没有上来。

所有人都相信了我的说辞,当然他们数次想从潭底找到她们两个的遗体,那都是徒劳无功。

我觉得我天生就是一个演员,我一面伤心,一面期望他们真的能从潭打捞上来她们两个我的家人。

说真的,我是真的伤心,我生活中顶顶重要的两个人从此就要从的世界中消散不见。是个人都得伤心。

几天过后,警方放弃了打捞,还劝我节哀顺便。

我是真的伤心,我决定留在那里,我要陪伴她们。

如果她们在另一个世界能看到我的话,至少倒相信我并不是那么无情无义之人。

世界上多少伟大的科学家,他们想要取得成功,并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他们要付出比常人数倍的艰辛。

我想,为了终有一天的成功,付出一点代价是值得的。

2015年10月1日

回到b市之后,当我回到那个空荡荡毫无生气的家的时候。

我似乎做了一场梦一般,这个时候似乎梦醒了,我意识到我的心理疾病似乎更加的严重了。

世界上没有能做到面对自己的妻女在生死关头,还犹豫着要不要救的男人,怕没有几个,其中之一就有我。

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匆匆去了心理诊所,在蔡医生这里,我总是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治疗,我觉得好多了,这一个月以来,我夜不能寐。

而这个时候,我居然在蔡医生那一张舒适的躺椅上睡了一个小时。

出诊所大门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位十分邋遢的人,长发头与长胡须几乎将他整个面容都给挡完了。

我当时还想着,如今的乞丐也真是的,讨钱也不分个场合。

没有想到,诊所前台却对他相当客气,直接将那个人给引到了楼上。

我更纳闷了,没想到现在的乞丐也时兴看心理医生。

那之后有几个月,教授没有再记日记,他再一次记日记的时候,却是与洛亚见面的那一天。

2016年3月21日

今天,我在滨海南路的一家咖啡厅见到了那位叫曼陀丽的作者。

见到她的第一面,说实在的,令我有些意外。

在我想像当中,她应该是一位胖胖的,******的中年妇女。

但截然相反,她非常年轻,眼神犀利,透着一股都市职场女性的精明干练。

她坐在窗前,一抹阳光洒在她那年青的面容之上,有一刹那我以为我又看到了年青时候的晓云。

现仔细一看,她眉目之间和晓云倒是真的有一丝相似之处。

其实,我最初萌生见这位叫曼陀丽的作者,缘于那一位与我生活不曾有过交际的作家大鹅。

在蔡医生的心理诊所见到的那位乞丐装扮的男人,我后来才知道他其实就是传说中失踪了许久的知名作家大鹅。

文人的世界我不懂,就像他们也不懂我这样一位研究物理的大学教授的世界一样。

自从从孔雀山回来之后,我去蔡医生的心理诊所越来越频繁。

说实在的,治疗有没有效果我觉得已然不重要了。

我只想在他那里睡一觉,因为别的任何地方我都不能入睡,即使我已经困得不行也不能。

那个乞丐基本都是在我出大门的时候进来的,我很好奇,跟蔡医生打听过。

但蔡医生说,保护病人的隐私是他的职责所在。

直到有一天,我偶然在地下通道内见到了那位乞丐。

那一天,我出诊所大门的时候,那位乞丐没有出现。

但我到诊所对面的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经过那个地下通道,刚好见到了那个看心理医生的乞丐。

那个时候,他正在通道的一个角落里,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全神贯注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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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量子空间之十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24章量子空间之十二好奇心驱使,我走到他身边和他一样在那不太干净的水泥地上坐了下来。

“看什么呢?”

他挺友好,不似我以为的那样,一个张牙舞爪的精神病那个样子。

他没有说话,但将手里的报纸拿给我看。

他看的那一则是一位叫曼陀丽的作者写的一个短篇。

题目是《作家毛蛋的失踪》。

我更加好奇,这是一个有文化的乞丐,我甚至想过,这个乞丐会不会是一个行为艺术家?

我问:“毛蛋是谁?他写过什么书?”

他终于说了话:“《青春的悲哀》”

说实话,我人生近四十年,读过的书除了上学时期的语文课本之外,就是跟物理学有关的书籍,他所说的那本有关于青春的书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青春绝大部分都是在实验室度过的。

我纯粹只是没话找话。

我说:“那是怎样的一本书,好看吗?”

那个乞丐虽然一身脏西西的,但那一双眼眸却是十分清亮。

“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自己找一找答案。”

那段时间,实验毫无进展,我听从了蔡医生的话,适当放松自己,对于治疗会有用。

我决定读一读那一本书,其实也就是想放松一下的。

后来发现想要买到那本书很难,所有书店都没有找到那一本书,网络上也没有找到。

这就更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后来我无意之间和同事闲聊了几句。

他是中文系的老师,我只是顺嘴提了一句,他立马就来了兴趣,对大鹅这个年青的作家赞不绝口,说他一战成名的那本书真的是千古绝唱。

我还没有开口问他有没有那一本书,他已然兴匆匆地将那一本书塞给了我,他说不看这一本书是人生的遗憾。

其实相对那本书来说,我更好奇的是那个乞丐。

我在想,一个大学教授丢失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一定会引起好多人的关注。

但一个乞丐从那个地下通道消失,一定不会有半个人来关注的。

但他从不告诉我他是谁?我买了近来所有的法制报。

将那篇文章《作家毛蛋的失踪》一字不落地读了一遍。

我不知道文笔是个什么玩意儿,但作者那平铺直叙,单刀直入的语言让人读起来不会那么累。

我想,我找到答案了。

文章里的毛蛋或许正是失踪的作家大鹅,我不太理解文人的世界那故作姿态的矫情。

所以我也选择单刀直入,我在地下通道将最新一期法制报递给那个乞丐的时候。我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大鹅。”

他先是一愣,已然出卖了自己,旋即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认错人了,大鹅是谁?是你小舅子,还是你老丈人?”

一个文人的逻辑太差了一点,其实他讲出这一句话来就已经将自己的身份脱光了衣服大剌剌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笑着说:“大鹅,你既不是我的小舅子,也不是我的老丈人。因为我既没有小舅子,老丈人也去世多年了。”

他仍然挣扎:“老兄,你真的认错了,我不是你所说的那个叫大鹅的东东,他为啥不叫大鸭,或者大鸟,鸟蛋也成。”

我确定他精神状态不太好。

我说:“大鹅,那本《青春的悲哀》我看过了,它的作者就是大鹅,大鹅即是毛蛋,毛蛋即是大鹅对不对?”

他不再吭声。

我又说:“大鹅,我没有恶意,咱们是一条路上的人,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说实在的,起初我以为他纯粹只是一个乞丐的时候,我觉得他就是我要找的研究对象。

后来,我在肯定他就是大鹅的时候,我打了退堂鼓。

这样的一个公众人物,我怕是惹不起。

但另一种思想瞬间又让我觉得十分有挑战性,这么一个人,他本身就具有与众不同的特性,对于我的研究说不定有相当大的帮助。

后来,我知道大鹅这个作家,他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要说不一样的就是。

他跟我一样,有心理疾病,说白了就是一个还不太严重的疯子。

他与我不同的是,我能坦然面对我自己的心理疾病。

说实在的,我相当佩服自己,世界上怕是没有一个疯子会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

毛蛋就属于后者,后来他对我敞开心扉的时候,他说过,他之所以去看心理医生,是因为有读者认为他有心理疾病,他的前女友,他的经纪人都劝他去看一看心理医生,所以他觉得去看心理医生是在完成任务。

就跟出版社要他完成任务是一样一样儿的。

其间,大鹅不止一次对我说,活在世上是一种痛苦,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想立马去另一个世界。

哈,他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我说其实真的有那一个世界,我以一个研究物理学的教授的人品担保,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人死之后都要去往那一个世界,当然,我不太确定那一个世界是什么一个样子,但我愿意将它想像成跟这个世界并没有两样。

那个世界有亲人,有朋友,也许还有另一个自己。

他立马来了兴趣,说他很想去另一个世界告诉另一个自己,别去干那些个傻事。

他说,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去另一个世界,让他从十岁那年重新开始。

我说,我可以帮助他。

他觉得要有仪式感,他要回到最初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已然十分信任我。

我们一起坐上了去往他老家那个小城的列车,其实他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坚强。

事到临头,他却退缩了。他有疑惑很正常,他问我,我所说的那个世界真的存在着的吗?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我的妻女都去了那个世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通道通向那里。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已然见到了她们,她们在另一个世界与另一个我过得十分快乐。

要说大鹅是精神出现了严重的状况,不然他也不会真的相信我这样一个同样有心理病症的人。

为了避嫌,我并没有同他一起去他最后归宿的地方。

但我要他将那个过程直播给我看,或许在那么一瞬间,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就开启了呢。

他答应了,说他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装下了一个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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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量子空间之十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25章量子空间之十三我住在附近的快捷酒店,我心里很兴奋地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那个房间,大鹅说当年那个姑娘就是吊死在那个房间的窗口。

我不怕失败,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是至理名言。

我看见大鹅艰难地走进了那个房间,在窗户上搭下了那根致命的绳子。

我能理解他,到了最后的关头总是那么不容易,但至少他下了这一个必死的决心已然难能可贵。

这一点比我好多了,我曾经偿试了多少次,最后都败给了自己。

然而,我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只定格大鹅一只脚踩上那个小板凳的时候。

后来无论我如何捣鼓,那画面总是静止不动。

我相当失望,这个大鹅怎么在关键时分掉链子呢

夜色浓郁,这一晚上的风很大。

说实在的,我不太甘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么轻易的就完了。

我立马出了酒店,去了那个破旧的小区,大晚上一栋一栋无人居住的楼房,犹如鬼宅似的。

风呼啦呼啦地吹着窗棂格子的响动声,营造出不一样的气氛。

我觉得这样的一个气氛正好。

我并没有上楼去,只是绕到了另一边。

那里有一簇浓郁的草丛,我站在草丛中看向那个窗户。

一阵邪风吹来,那扇窗户前就出现了一个人影,随着风左右摆动。

我走得更近了一些,发现那正是大鹅。

借着微弱的夜色,有那么一刹那,我仿佛在大鹅的身后发现了一个身影。

我精神为之一震,莫非是他的灵魂出现了。

但那个身影只是一瞬间,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我相当沮丧,大鹅啊大鹅,你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没有勇气展现给别人看呢。

我知道我得不到什么结果了,他有没有去往另一个世界也不是我所关心的重点。

我匆忙回到酒店收拾了行李,赶了最早的一班车回了b市。

那之后,青年作家自杀的新闻铺开盖地的袭来,我将那些法制报和所有与大鹅有关的东西都烧了。连着那本《青春的悲哀》。

这些,都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我想见一见那位叫曼陀丽的作者,另一种好奇心已然占据了我的内心,挥之不去。

我想知道,她与大鹅是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联。

大鹅说过,那个作者他至今未曾见过面。

一个生活中从无交集的两个人,她凭什么会将毛蛋描写得如此到位,将他那扭曲的心理剖析得一清二楚。

我想,我在她的面前会不会无所遁形?

之所以让我迫切地想要见到曼陀丽的另一个原因,我想是因为我每次去蔡医生处治疗的时候。

她的书桌上总会放一张法制报,那张报纸总是时时提醒我,那上面有一位叫曼陀丽的作者曾经登载了作家大鹅的故事。

说实在的,见到曼陀丽的时候,我有了刹那间的精神恍惚,她眉目之间真的有年青时候晓云的影子。

所以我开口就问她相不相信人死了之后会去到另一个空间?

我以为晓云她回来找我了。

我需要一个倾诉对像,我之所以选择曼陀丽,而不是选择蔡医生。

不是因为我想让她将我的故事写出来,她或许能挖掘出我所没有看到过的另一面。

那一面或许对我的实验有帮助。

清明节快到了,我想要再去孔雀山看一看晓云和小星。我不甘心,在那棵树的周围一定还有我没有察觉到的秘密。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突然想邀请曼陀丽同我一起去。

一方面我想着,如果我真的找到了那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也好有一个见证人,我迫不及待想要证明我前十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个通道并不是传说。

另一方面,我内心又有了一种恐惧的想法,我手上已然有了好几条人命。

譬如晓云,小星,还有我那位失踪了很久的小助理,不差再多一个,更多个也行。

为了我伟大的发现实现的那一天,总得要有人作出牺牲。

曼陀丽相当警惕,从见到她第一面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太好对付,她一直没有回我信息,我也理解。

我正想着找一个更好一点的借口,让她跟我一起去孔雀山。

她居然答应跟我一起去,而且一起同行的还有另两个人。

就好比我买了一件心仪很久的东西,商家还附赠了相当有价值的东西一样。

2016年4月3日

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吵得人心相当烦闷。

昨天晚上,我之所以没有先对曼陀丽下手,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恰恰好楚西西和那个小女孩毫无防备地出现在我的眼跟前。

我决定先将她们两个绑在一起,然后再吸引曼陀丽过去,这样就可一举两得。

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那个年青英俊的心理医生,我好似在哪里见过他,但又始终想不起来。

我知道我失败了,我栽在了曼陀丽的手上。

我的妻子女儿,我的实验统统都没了。

火车上,我躺在那里想了很久。

我一直是一个十分执着的人,即使到了最后关头,我仍然不能放弃。

我突然明了,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找到答案,没有找到通往那一个世界的通道?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没有真正将自己融入进去,其实我早就应该自己去试一试的。

就像当年我在河水里挣扎的时候,仿佛灵魂出窍,穿过一个幽深的隧道,进入到另一个维度。

冥冥中有注定,命运将这一个时间点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想,是时候了……

教授的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洛亚的手中的手机已然在烫手了。

与手机的温度想比,洛亚的后脊背发了凉。

她在想着,如果不是路征及时出现。

她,楚西西还有小魔仙三个人,大概已经被埋在了孔雀山那一棵笔直的白桦树下了吧!

于情于理,都得找一个时间,请路征撮一顿,聊表他的救命之恩。

只是让她有一点不明白的是,大鹅,教授,他们都在同一个心理医生那里就诊。

而他们又跟自己扯上了关系,难道这真的只是概率事件?

更让洛亚不能理解的是,最近半年自己怕不是走了桃花运,而是历了桃花劫好吧。

为啥身边要了命的事多多少少都跟自己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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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量子空间之十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26章量子空间之十四滨海南路那家咖啡厅,是洛亚见客户的老地方,这么多年,她见客户从未去过别的地方。

其实也不是她不愿意去更高级的地方,而是毛律师这个毛不仁,他在这家咖啡厅办了vip卡,消费不但有积分不说,还可以打八折。

洛亚时常不太明白,毛律师这位在b市算得上相当成功的律师了,黑心的钱也赚了不少了,为啥他还那么抠呢?

周末,是洛亚见客户最多的时候。

最后一位客户走了之后,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易天端着咖啡坐到了她的对面。

“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不介意,你工作重要。”

易天算是洛亚今天有约的最后一位,当然和律所的工作没得关系,但洛亚觉得也就是一杯咖啡的事情,不管怎样也得从毛不仁的牙缝里能挤出一点是一点。

招手让小弟将咖啡店里最顶级的咖啡一个上一杯来,回头就跟毛律师说,有个没眼力见的客人非得说普通的咖啡喝不惯。

当然,这也不是洛亚第一次这么干了,她相信温师弟也没少干过这样的事情。

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上来的时候,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终于打破了。

“警官,你有话直说,我都能接受。”

警方也不是头一回将洛亚当嫌疑人了,她相信易天今天找她也没得啥子好事。

易天顾左右而言它。

“洛亚,我们之间有必要这么生疏吗?我觉得我们应该算得上很好的朋友了吧!”

“那得看在易警官心中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对面那位好看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洛亚,不要怀疑我的真诚。有的时候,我挺怀念你对我张牙舞爪,无所顾及的样子。”

“易警官,你太贪心了,真诚这两个字我有的时候也挺怀疑它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好吧!我不想解释太多?其实我今天来,是觉得欧阳教授的结果你或许想要知道。”

洛亚默不作声,其实结果已然在教授的日记里了,至于如何证实日记里写东西,那都是警察应该干的事情。

易天又道:“其实你看了教授的日记也应该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

窗外的车站边上196路公交汽车冒了一阵烟腾腾地闪过,洛亚想着,他,究竟是想问教授日记的问题,还是真的只是单纯如他所说的那样?

默默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

他说在孔雀山的那一棵树下,警方找到了三副遗骸。

除了教授的妻子和女儿,另外一副遗骸则是教授的那个小助理。

他说他见到了教授的丈母娘,那位朴实的老太太,完全没有办法接受事情的真相,她说教授是多么好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就算他真的需要人来搞他的那个研究,为什么不是她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了土的老太婆,她那可怜的外孙女,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他一个做父亲的怎么可以如此忍心?

至于教授的死因,警方判断他死于氰化钾中毒。

最后易天叹了一口气,他说尽管大鹅与教授的案子都结了。

但他其实还有许多疑惑,大鹅与教授的相见真的只是巧合吗?教授日记中所说的大鹅死之前在房间里的视频资料,为何警方并没有发现?还有教授的氰化钾从何而来?

最后,他还提到了楚西西车上的那一个小丑鼻头。

不过他才开了一个头,立刻就被洛亚给打断了。

如今还提这个有什么意义?她直接了当。

“这个就不要说了吧,路征说过,不排除我有第二人格的可能,所以我不怪你们警方的怀疑。”

易天察觉到两人触及到了敏感话题,一双深幽的双眼瞅了洛亚一眼。

“对不起,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

他站起身来,招手让服务生结账。

“没关系,我来结就好了,反正是毛不仁来请。”

他非常坚持:“不,作为男人,理所当然该由我来付账。再说了,我可不想占毛律师的便宜。”

唉,钢直的人民警察,没办法。

当他迈着正步步出咖啡厅的大门之时,洛亚想起了什么,追了出去。

“易警官。”

他回过头来,一张白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洛亚,我们之间真的要这么生疏吗?”

“好吧,易天,天儿哥。家里的饺子吃完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瞬间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我可以有想法吗?”

“当然,谁让你包的饺子有龙抄手的味道呢?”

这一顿饺子筵相当热闹,先是楚西西和他的小c总闲得蛋疼,跑来蹭饺子吃。

她在电话里知道易警官又来家里包饺子之后,语重心长地对洛亚说。

“姑娘,本仙姑掐指一算,还是易警官和你合适。人家即正直又帅气,还是一名可敬的人民警官,配你是绰绰有余。”

洛亚没好气:“女人,你有点原则没有?前两天你还将那欧阳教授排在路征和易天的前面呢。”

楚西西更没好气:“你不要再跟我提那个变态了好吗?亏得他还是一位大学教授,简直误人子弟,摧残祖国的花朵。”

那头那位姑娘气齁齁地撂了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直接带着她的男人杀到了洛亚家。

说她一颗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需要八盘饺子才能补得回来。

这饺子还没有上桌,路征又不请自来,手里还提了一袋子蔬菜。

这间不大的单身公寓就显得拥挤不堪,热闹的场面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非常之尴尬地说,有生之年能吃到易警官亲手抱的饺子,简直就是三生有幸。

易天也客气上了。

“哪里,哪里,能吃到著名的路医生做的菜也是三生有幸。”

楚西西及时解了围:“你们两个帅哥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酸,难道是为了一会儿吃饺子省下了醋钱吗?”

这顿饭洛亚吃得有点不晓得是啥味道,倒是便宜了楚西西和她身边的男人。

这女人吃饱了没得事干,就拉了洛亚到厕所说悄悄话,说这两个男人都是人中之龙,她难道就一点意思都没有吗?要是换了她楚西西,有这么两个优秀的男人围在身边,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洛亚威胁她:“女人,小心我一会儿给你家小c告状,你回去得跪键盘。”

那个女人立马老实了,出厕所门之时又万分叹息。

“洛洛,性冷淡的男人不可怕,做一个性冷淡的女人才是相当可怕。”

这个女人唯恐天下不乱,吃饱了,直接拉了她家男人遁得快当。留下洛亚尴尬地面对那两个传说中的人中之龙的男人。

两个男人确实不一般,挽了袖子将锅碗瓢盆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所幸,两个人还十分有眼力见,同时出了洛亚家的大门。

路征临走之时给洛亚留下了一句话,说周末的心理治疗不能停,他会在诊所等她的。

易天意有所指,也留下了一句话,说包好的饺子都冻在急冻间里了,吃完了给他说一声,他再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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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27章幻想症的女人之一b市靠海的东面,近几年以来b市的建设迅猛,原来那里还是一个小渔村,而今已然是一片高档小区,一整排海景别墅依海而建。

简丹,这个女人,这一整排海景别墅中间最好位置的那一栋属于她。

她那辆好看的红色宝马车轻轻地滑进了车库,笑吟吟地将洛亚给请了下来。

她说了,让洛亚好好看一看她曾经和她那位死鬼丈夫住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她的伤心地,是她丈夫去世之后她一刻也不愿意多呆的地方。

有钱人的世界洛亚不太懂,但这装饰华丽的别墅,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宫殿一般,看起来令人眩晕。

米黄色的旋转楼梯,镂空的雕花栏杆,摸在上面凉凉的触感。

简丹走在洛亚的前面,她那一身漂亮的银白色洋装,配上她那一副娇好的容颜,优雅的身段,简直跟童话里的公主没得两样。

如此一来倒衬得一身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的洛亚跟一个灰姑娘一般。

说实在的,洛亚不太明白,简丹,这位年青的少妇,她为什么要请洛亚来她的家里?

她们的交情真的到了可以随意进出别人家的程度了吗,至少在洛亚眼里还没有到那一种程度。

洛亚之所以选择接受简丹的邀请来她家里,纯粹是因为简丹是一个心理有疾病的女人,她需要一个倾诉对像,来摆脱困扰她已久的心理问题。

至少路征是这样说的,说简丹的幻想症非常严重,她确实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正确引导,让她走出那一段阴影。

然而,事实证明,洛亚的同情心泛滥得有点离谱,这一次差点要了她的命。

简丹没有给她半分喘气的机会,也没有让洛亚参观她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旋转吊灯。

而是直接拉了洛亚上了楼梯,她连鞋子都没有脱,那尖尖的红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板上尖锐的声音刺着人的耳膜。

二楼主卧,推开门,一张欧式大床展现在洛亚的面前,丝制的被褥滑溜地铺在那上面,银色系调衬得房间十分典雅而又温暖。

大床正面上一张雕花皮制沙发。

简丹径直走到那沙发上,优雅地坐了下来,又十分自然的跷起了二郎腿。

沙发旁边是一个圆形的小桌子,那上面有一个大得有点离谱的白玉烟灰缸。

简丹十分自然地点燃了一根雪茄,又十分客气地问洛亚要不要来一根。

说实在的,洛亚最不喜欢看人抽烟的样子,特别是女人,那样会让人觉得特别轻浮。

洛亚摇了摇头,看着简丹猛吸了一口,然后又十分做作地吐了一团烟圈。

偌大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外面是一个大大的露台。

隔着露台就是那一片蔚蓝的大海。

简丹这个女人,生得如此美貌,除了抽烟让洛亚反感之外。

她就是为这样的一种奢华的生活而生就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烟草的味道,十分呛人。

这位美貌的少妇,大概是为了在洛亚跟前显摆那烟圈吐得相当到位,吐了又吐,虽说这间卧室是洛亚二十多年以来见过最大的睡觉的地方,但也经不起她这么一圈又一圈地吐,不大一会儿,屋子里就烟雾弥漫。

这不,这位少妇再也优雅不起来,开始在那边猛烈的咳嗽,是停不下来的那一种。

洛亚打开那一道玻璃门,一阵咸咸的海风立马就窜了进来。

那一股股青烟立马就往外头飘去,露台上一个吊椅在风中摇来摇去,咯吱咯吱作响。

似乎在等待着人坐上去。

下一秒,她已然坐在了那上面,靠着软软的靠垫,吹着海风,看着那一片海。

舒服极了。

简丹的高跟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亚没有回头,由衷的感叹。

“简小姐,你这里真是太美……”

她本意只是纯粹感叹一下风景的,压根没有想到什么地方得罪了女主人。

她直接了当地拿了那个大大的白玉烟灰缸砸在了洛亚的头上,最后一眼,洛亚只看到了简丹那一张红唇十分狰狞。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简丹还是坐在那一张雕花皮沙发上,还在优雅地抽着她的雪茄。

不同的是,她左额处包了一个创口贴,上面隐隐浸着血迹。

而自己则是被好几条丝巾给五花八绑,扔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头部隐隐作痛,空气不弥漫着一种血液的味道。

洛亚不解,她与简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如此对她?

张口想要问问她为什么,却发现自己嘴里也被塞了一团东西,除了嗷嗷叫之外,一个字也发不出音来。

简丹终于掐灭了她手里的那根雪茄,那张小圆桌上已然换了一个大大的咖啡色烟灰缸。

不难相像,刚才她用那个大大的白玉烟灰缸砸向洛亚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反而先伤了自己。

只见她站起身来,眼神恨恨地盯着洛亚。

咬牙世齿地说道。

“洛小姐,就是在这张床上,你和他滚床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洛亚懵了,别说是这张床了,就是这套别墅,今儿个也是第一次来。

完了,洛亚第一个念头立马想到,这位简小姐是将自己幻想成了和她丈夫有一腿的那个女人。

这么一来,立马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当一个人被判有罪的时候,总得要给他分辨的机会,此时的洛亚却是有口难开。

只得拼命用扭动着身体来抗议。

不想这个举动立马激起了简丹的愤怒,她立马操起那个烟灰缸又要砸向洛亚的头部。

洛亚立马静止不动,表示投降,她可不想将自己年青的生命给出脱在这个疯女人的手中。

还好,这样还有用。

她放下了手中的烟灰缸,复又坐回到沙发上。

“你知道吗,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和我老公在外人眼里是多么幸福的一对。他对我宠爱有加,呵护倍至。可在半年之前,他突然之间早出晚归,回到家里半句话也不愿意与我多讲,倒头就睡。起初我以为他是工作的压力,我减少了和朋友去逛街和美容的时间。在家里煲好了汤等他,尽量讨好他。可我很快发现一切都于事无补,他仍然对我不冷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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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28章幻想症的女人之二她复又点燃一支雪茄,烟圈又一圈一圈地漫延开来,她整个人就犹如雾里看花似的,让人摸不清她的面色。

“直到有一天,在与闺蜜聊天的时候,她点醒了我。说当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不冷不热,敷衍了事的时候,他八成是有了外遇。我恍然大悟,苏胥年青又多金,我和他结婚之时就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我对自己还是十分有信心的,觉得我与苏胥是一个例外。尽管我十分不太愿意承认苏胥背着我与别的女人好上了,但事实又摆在我的面前,我只需要找到他出轨的证据就能证明一切。周末的一天,我与往常一样告诉苏胥我会和一帮闺蜜打牌打通宵,其实这个晚上我一直未出小区的大门,我躲在三楼的阁楼里,静静地坐在窗前,看一看他究竟有什么举动。没想到,这一天,我果然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激动,蓦地站起身来,倒是吓了洛亚一跳。

所幸她并未有什么举动,复又坐了下去,又点了一根烟。

“唉,这个夜晚实在是漫长,我等了许久,等到他的车滑进了车库,看着他一个人慢悠悠地晃进了家里。倒是令我十分失望,他身边半年女人也没有。我盯着门口,也许那个女人不久之后就会来跟他约会,在我们俩人共同的那张大床之上缠绵一番。然而,我实在是不争气,时钟都指向了夜里12点了,那个女人还未出现。她怕是一个孬种,害怕了么?困意止不住的袭来,我不知道我啥时打了一个盹,这个盹打了有多久?当我一个激灵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花园的门口,一个年青女人的背影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听简丹说这话的时候,洛亚是一个忠实的听众,说实在的,她相当好奇。

以简丹这个样式的美貌,不说冠绝天下,在b市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少说也得安个市花来当一当的。

她老公放着家里的美娇娘不宠幸,偏偏要在外头找,是不是脑壳遭门挤了还是怎地?

难道真的应验了一句话:家花没有野花香。尽管家里头那朵花可以用真国色来形容。

再或者男人都是受下半身支配的动物?

苏胥,简丹的老公,洛亚不曾认识。

但从卧室那面墙上挂的婚纱照来看,这个好看得像明星的男人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那么一瞬间,洛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多重人格犯了,其中一重人格是一位水性扬花的女子,勾引了简丹的老公不成?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罪,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

默默地低下了头,继续听简丹描述她捉奸的过程。

她继续说道:“当我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之时,内心一股热血腾腾地往上冒。我冲进了卧室,我要找苏胥讨一个说法,问他刚才那个女人是谁?苏胥趴在被窝里睡得正香,但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苏胥从不用香水,那也不是我时常用的那款香水的味道。我将苏胥一把扯起来,质问那个女人是谁?他有点懵,哼,他装得真像,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失控了,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丈夫在眼皮子底下偷腥。当晚,我不顾形象,大吵大闹,卧室里能摔的东西我都摔了一个干净。然而,苏胥,曾经将我宠上天的老公,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拿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我,起身穿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就要出家门,我当然不干,拉住他非得要他给我一个说法。他努力挣脱开来,只对我说了一句话,简丹,不要无理取闹好吗,我真的好累,我想你需要去看一看心理医生。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地出了家门,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我想我是疯了,我将那张床上的被褥用剪刀剪得个稀粑烂,如果那个女人在我面前的话,我会用剪刀直接戳进她的心窝,我想看一看她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又狠狠地瞅了洛亚一眼,如果她此时手里有一把剪刀的话,洛亚想着,她一定会将自己给戳成马蜂窝。

她确实又一次站了起来,手里的那根雪茄烟不晓得啥时候灭了的。

她拿出一根火柴点燃,却并不急于点烟,而是直接凑到了洛亚的跟前,咬牙切齿地说道。

“洛小姐,当你眨着一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刻将你这一又漂亮的眼睛给戳瞎。”

不过,她还算理智。

一阵海风吹进来,那根火柴不合时宜地灭了,及时制止了一场事故的发生。

简丹又退了回去,十分优雅地坐到了沙发上,又划燃了一根火柴,点燃了那半根烟。

神情突然变得十分颓然,面色毫无血色。

“洛小姐,就在那一天,我彻底失去了他。当我在房间里拼命地发泄,用剪刀拼命地剪所有能剪的东西,被褥,窗帘,他有衣服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那头说他是交警,问苏胥是不是我的老公?我脑袋轰的一声懵了。苏胥的车大半夜开得飞快,海边的环海公路上,先是撞破了隔离栏,驶到了对向的车道上,与一辆半夜拉沙土的土方车迎面相撞,他那辆越野车被撞得稀烂,当然他那血肉不躯更是没能敌得过那个大家伙的碾压。他整个人面目全非。我瘫倒在地,我永远失去了他。我后悔,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只要他还活着,我不怕他在外头找女人,即使学古代皇帝那样有个三宫六院的都没有关系。行尸走肉的一段时间过去之后,另一个念头渐渐占据了我脑海的全部,是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我不会和苏胥吵架,他不会半夜离开家。那一场车祸也不可能发生,苏胥年轻的生命也不会就此终结,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源于那个女人,我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洛亚想着,她一定是觉得她找到对的人了。所以她拼命地摇头表示抗议,她一定是找错人了,就算英明神武的新时代警察都有可能断错案,更别说她一个有着幻想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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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三

简丹并不理会洛亚,自顾自地说她的。

“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回到这个家,特别是这一间卧室,我一进来,就仿佛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半夜一丝不挂在滚床单,那样我会疯掉的。洛小姐,找到你,我确实费了相当大的工夫,几个月以来,我将苏胥所有的人际关际都梳理了一遍,并没有在他身边发现可疑的女人,说实在的,这令我相当沮丧。直到我在路医生的诊所遇见了你,第一感觉,我觉得你就像那天晚上那个女人背影,我向路医生打探你的消息,路医生,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一丁点消息都不肯透露给我。但这不代表我查不出来,我了解到你的工作单位,很快就知道你和苏胥有关联。苏胥公司的助理跟我说,近段时间苏胥遭遇了金融诈骗,他正在和别人打官司。哈哈,洛小姐,这样就说得通了,他找的律师正是你们众诚律所的毛律师,而你正好是毛律师的助理,这难道说仅仅只是巧合吗?”

洛亚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苏胥,苏胥,她该认识他吗?

脑袋里一个灵光乍现,哈哈,原来不是自己另一个人格在作祟,苏胥这位年青的企业家,b市十大杰出青年,洛亚还真跟他有过交情。

但那种交情仅限于和毛律师一起在饭桌上吃了一顿饭的交情,饭桌上,律所的秦正,温师弟,毛律师,还有律所的老板老齐。洛亚只是陪同而已,因为老齐说过,饭桌上还是要有个女人才好,方便交流。

其实,洛亚全程只顾执着地啃那根羊棒骨,半句话也不曾和苏胥交流过。

也怪不得洛亚记不起来生命的长河之中,宛如流星一般窜过的这么一个人,说白了,就是跟自己没得半毛钱关系的一个男人。

而这只跟自己有一顿饭交情的男人,居然被他老婆误解成了有奸情的一对男女,怕是窦娥转世也没得这么九曲十八弯的冤情。

简直就是六月飘鹅毛大雪好不?

人家窦娥好歹还有她爹替她平冤,而她身陷囹圄,连嘴都张不开。

天大的冤情啊!洛亚不晓得那位青年企业家的外遇对象是哪个,但让洛亚替她背锅,简直就是旷世奇冤。

看着在床上不停扭动的洛亚,简丹冷冷一笑。

“哼哼,你别不承认,当晚虽说是夜色迷茫,但那个女人也跟你一样穿着白t和牛仔裤,背影跟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更何况,这半年以来,苏胥也只跟你一个女人接触过。不是你还是谁?你就是杀害苏胥的凶手。”

话说,人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会爆发大能量。

洛亚这么挣扎的工夫,居然将口中的那团纱布给蹭掉了。

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海风。

“简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发现你丈夫有外遇的时候正值冬天,你确定那个女人是打南极来的企鹅,不怕冷,大冷的天还穿着t恤么?再说了,你丈夫身边就真的没有出现过一个女人吗?你如何就确定是我呢?譬如你刚才所说的你老公的那个助理。”

简丹惊了,不晓得是因为洛亚突然可以讲话,还是因为那个助理。但她旋即反应过来,又冷冷一笑。

“哈哈,助理?他那个助理又胖又矮,足足有250斤,你觉得可能么?”

洛亚在绝望中求生存,说实在的,她也很难想像,一个如此卓绝的年青男人会看上一位又胖又矮还足足有250斤重的女子。

这要是放在以胖为美的唐朝怕也很难勾起一个男人的欲望。

她还是无力地争辩了一回。

“简小姐,你觉得你夫君放着家里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娇妻不要,难道是为了在外头寻一个娇妻的替身来满足欲望?显然是不可能的,他有可能就好这一口,那位胖助理或许正是他的菜,至少摸起来有肉感一些。况且我与你老公只是和律所一帮男人一起吃过一顿饭的交情,要发生一点故事,还欠一些火候。”

没想到,洛亚这么一顿胡诌,她居然相信了。

也是,对于一个有严重幻想症的女人来说,有可能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引来十级大风的可能。

只见她立马掐灭了手中的雪茄烟,从抽屉里操起一把剪刀匆匆地出了门,当楼梯间响起一阵高跟鞋走远的声音,洛亚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一把明晃晃的剪刀一直在那个抽屉里,如果简丹这个疯女人没有走的话,怕自己这一生就被灭在了那把剪刀的手里头。

接下来,就是要努力想办法逃出这栋别墅,离开这一张床。

没想到,这个想法刚刚冒了一个头,那个女人又回转了过来,狠狠地将那纱巾塞进了洛亚的嘴里。

“你等着,我将那个胖女人一起弄来和你对质。”

苍天啊,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降。

没有想到的是,简丹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也不曾回来。

按理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洛亚逃出去的。

但当她艰难地将自己挪到楼下,又成功地将自己嘴巴里的纱巾给拿下来的时候。

她发现这栋别墅太过于现代化了,大门设置了密码,无论你想破了脑袋也无法解开这密码,更加悲催的是,这个小区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距离太远,往前是一往无际的大海,往后是一片绿化带。左右两边的别墅黑漆漆,暗摸摸,半个人影都不见。

洛亚站在窗口喊破了喉咙居然没有半个人回应,哪怕是半个狗子都没见到一个。

如此悲催的是,她又等到简丹那个疯女人打开了大门,她后头毕恭毕敬地跟着她老公那位胖助理进了门。

洛亚警惕地躲到了窗帘后头,寻思趁着空档从门口逃走。

但她刚刚付诸行动,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那个女人发现了她。

尽管洛亚暗示了那位胖助理许多回,不晓得是因为胖影响了智商,还是她本身反应就迟钝,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已然倒在了简丹的烟灰缸下。

更加悲催的是,一胖一瘦两个女人轻而易举被简丹这位疯女人给绑回了那张大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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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30章幻想症的女人之四接下来,简丹坐在那张沙发上,要洛亚和小胖交待,究竟谁才是她老公的外遇对象。

我和小胖头挨着头,相当无奈。

又不得不屈服于简丹那把反着光的剪刀的淫威之下,言不由衷地辩论赛开场了。

这场辩论赛的主题是,谁更适合当b市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苏胥的情人。

谁也不能说服谁,小胖不能说服洛亚,以苏胥家里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娇妻,为何还要在外头找一位不如他娇妻高贵典雅,不如他娇妻那与生俱来的美貌的女人,除非他脑袋遭门挤了。

洛亚不能说服小胖,以苏胥这位人见人爱,花见花羞的青年企业家,为啥要看上一位胖得没有半点尊严的胖子。

当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成功地将坐在沙发上当辩论主席的女人绕晕了。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直接宣布结论。

如果没有一个辩论结果,那么她理所当然认为,她老公与一胖一瘦两个女人皆有染。

挥了剪刀先是要划花两个女人的脸,然后戳了她们的心脏,让她们去另一个世界陪她的老公,免得她老公在另一个世界寂寞。

不得不说简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简单,她确实是一个狠角色。

洛亚在想,她老公活着的时候,她没有拿那把剪刀要了她老公的命根子,当属世界八大奇迹之一。

当然这把剪刀并没有伤到洛亚和那位已然吓尿裤子的小胖,因为这个时候,英明神武的警察叔叔破门而入。

洛亚生命里嘿重要的两个男人好似从天而降,易天,他简直配得上一个神枪手的称号,关键的时候,当的一声,他一枪击落了简丹手中的剪刀,成功地解救了洛亚和小胖。

路征满脸愧疚,说都是他害得她受苦了。

易警官,他没有靠前,只是狠狠地一拳砸在那落地窗前的门框之上。

那门框质量忒好,居然纹丝不动。

当路征与易天将洛亚和小胖身上的束缚解除开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易天立马奔了下去,等洛亚他们下楼的时候,警方来的人只剩下新来的一位实习警员在那里了。

他说,简丹那个女人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挣脱了警方,开了车狂奔了出去。

路征又叹了一口气,说一切都是他的错。

自古以来都说红颜祸水,没想到还有蓝颜祸水的说法。

不言而喻,路征与简丹之间的故事不太一般。

b市的街道之上,警笛之声呼啸而起,前头一辆红的乍眼的宝马车向前方狂奔。

转眼之间已行驶上了环海大道,那辆车的后头,易天驾着那辆越野车紧追不舍。

环环弯弯,弯弯环环上了跨海大桥,眼见着就快别在那辆红色宝马的前头,打另一通道斜插进来一辆大众甲克虫。

生生将那辆红色的宝马车给隔断在前方,车子费力地往上爬升,只那么一瞬间的工夫,大桥的顶端,只看到一抹红色在前头打了一个弯,没有半分的犹豫撞断护栏,飘向碧蓝的大海。

越野车戛然而止,而那辆黄色的甲克虫却波澜不惊,继续往前行驶。

一切只在瞬间,已然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回到万家公寓,洛亚这间不大的公寓热闹得很,先是楚西西和她的男人小c总忙里忙慌地跑来,将洛亚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检查了一遍,确定除了手脚有一些勒痕之外,才放下心来。

接着是毛律师和小魔仙,他们也表达了前所未有的关心。

对门的迈克啥时挤进来的,洛亚不晓得,当她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只默默地坐在沙发一角定定地瞅着洛亚,瞅得洛亚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看到路征站到窗口接电话的时候,洛亚再也忍不住,将所有人给轰了出去。

楚西西骂洛亚不识好人心,见色忘义不肯撤退,还是她家小c懂事一点,朝路征呶了呶嘴,楚西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门。

路征挂完了电话,面色十分沉重。

“简丹驾着她那辆红色的宝马撞破跨海大桥的护栏,掉入了大海之中,警方正在紧急调打捞船来打捞。”

洛亚心一沉,简丹这个女人虽说疯是疯了一点,但还不至于将这么年青的生命给贡献了出去。

看见路征一张脸深沉得无边,洛亚觉得他这个年纪实在是没有必要装得跟个老大爷似的,适当笑一笑或者更有生气一些。

就安慰他:“放心吧,以现代化科学技术,简丹这位不简单的女人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他回了一句:“她连人带车已然没入水下十多分钟了,就算是神仙在世,怕也是活不过来的。”

洛亚再也不说话,她怕一说话惊起一地的飞鸿。

还是路征叹了一口气:“我想去现场看一看。”

海港码头,大桥底下,一艘打捞船缓缓地驶了进来。

易天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站在堤岸旁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平静的海面上。

当那辆红色轿车犹如香山的一片红叶飘落在大海里的时候,他没有半分犹豫,下车直接从那撞破的护栏边跳了下去。

眼见着海水将那辆车淹没,尽管自己的水性不赖,但海水下面的世界已然浑浊不堪,那辆车已然不见了踪影。

海水深不见底,有他到达不了的极限,尽管心里有诸多不甘,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简丹,那个绑架了洛亚的女人,她的生命已然魂归了大海。

打捞船在海上作业的时候,李大奎来了电话,一如既往的大嗓门。

“易天,如果嫌疑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易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嫌疑人在自己的追捕之下失去了生命,自己能置之度外么。

打捞船确实是好用,两个小时之后,简丹那辆红色的轿车被打捞了上来。

她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仿佛是睡着了一般,神色安祥,并没有半分挣扎的痕迹。

大桥的监控探头拍下了简丹那辆红色宝马车坠桥的瞬间,车子快速向前行进的过程中,她好似和人说了什么,方向盘一打直直地冲向了大桥护栏。

这么一来,并不是车辆失控而是她有意为之。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警方只能有两个猜测,一是她畏罪自杀,二是她心理有疾病在那一种场合下失去了理智。

。搜狗

第131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31章幻想症的女人之五大千世界,人和人相遇确实需要缘分。

洛亚与简丹的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

简丹,一位美少妇,她身上具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特质。

总结起来,就是人见人家,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那一种。

在路征的心理诊所见到她的时候,立刻吸引了洛亚的眼球,似乎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她是那一种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见了都挪不开眼睛的那一种女人。

她不像楚西西那样先声夺人,也不像洛亚一样总是用一种保护色严严实实地将自己裹住的气质。

她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说一句话,美目流转,自然而然就会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

她只是微微对着洛亚一笑,立刻让洛亚回报她一个更加甜美的笑。

那天洛亚去的时候,她刚好治疗完出来。

之前两个人见过几次面,不过都只是点头微笑而已,这一次也不例外。

让洛亚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小时之后,她治疗完出来的时候。

简丹还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见到她出来之后,立刻站了起来,迎了上来。

“路医生,我可以借你女朋友一下吗?”

路征有些突然,尴尬道:“我们还……”

她立刻打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路医生对这位漂亮的女生不一般,她迟早有一天会是你的女朋友的。”

她这么直白倒是令洛亚惊奇。

“你,有什么事情吗?”

洛亚知道,在心理诊所,病人之间交流是相当少的,谁愿意将自己的心理问题赤裸祼地拿出来剖析给陌生人看?

更何况她们两个人之间只是点头之交。

诊所不远的咖啡厅内,简丹全程都在和洛亚说一个人,那个人即是路征。

她说她老公发生意外之前,她就在路征的心理诊所看病。

她说自打嫁给她老公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工作过,她老公说她在家里憋出病来了,自作主张给她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她这才和路征认识。

起初她并不太愿意接受治疗,总是消极怠工。

不过治疗了几次之后,她发现在路征的诊所治疗的时候,总能安心地睡上一觉,失眠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渐渐的,她迷上了这一种治疗的方法。

她说,她就像吸食了鸦片一样上了瘾。

由最开始的一个星期治疗一次,到后来一个星期治疗两次,三次。

自从她老公发生意外去世之后,她的治疗改成了每天。

路征说,其实她不需要每天都去,这样对她的治疗没有半点好处。

但她不听劝,她说只有在路征的诊所里,她才能好好地睡一觉。

说完这些之后,简丹定定地瞅着洛亚,有那么十多秒,洛亚摸不清头脑。

简丹,她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这次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当洛亚以为她立马就要结束话题的时候,她突然话锋一转,问洛亚什么时候认识路征的,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心理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吗?

洛亚选择实话实说。

她说,她认识路征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但真正认识路征还是在年前,他们之间可以说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也可以说是朋友关系。

简丹眼神有些狡黠:“真的只是朋友的关系吗?我看得出来,路医生他对你很关心。”

洛亚否认:“简小姐,你想太多了,我想路征他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他对每一个病人都很关心。”

对面的简丹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咯咯地笑了。

“你说的对,他倒是对每一个病人都很关心,对我也是如此。”

说完,她起身拿起她的香奈尔小坤包。

“简小姐,谢谢你陪我喝咖啡,与你聊天很愉快。我约了朋友喝下午茶,改天咱们再聊。”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一次之后,洛亚在路征的诊所再也没有见到简丹。

有一天,洛亚突然想起来就问路征,路征说简丹换了就诊时间。

洛亚也没有在意,换时间也很正常。

再一次见到简丹是在郊外路征的一所房子里头。

欧阳教授的案子结了之后,易警官几乎没有在洛亚的生活中出现。倒是在法院又遇见过王同几次,王同说局里的案子总是一件接着一桩,易天总是一始既往忙得脚不沾地。

其间,洛亚再一次见到王同之后,找了一个借口给易天发了微信,说的意思是遇见王同云云,听说他很忙,要注意劳逸结合什么的,案子是破不完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易天倒是很快回了信息,首先是谢谢洛亚的关心,其次又问洛亚饺子吃完了吗?他有空再来给她包。

洛亚直接拒了,其实最近也是忙,忙到回到家倒头就睡,前次他包的饺子还冻在冰箱里头动都未曾动一下的。

那之后,他们之间好似断了联系。

洛亚也听从了路征的话,周末总是要去他的诊所治疗。

最终让洛亚下定决心与路征的关系更进一步的念头,多多少少与楚西西有关。

楚西西在电话里头说洛亚。

“我晓得你还在那位易警官身上存了那么一丢丢心思,但我劝你断了念想。一位人民警官,抓坏人的时候你可以想像得出来有多勇敢。如果他在感情方面一直畏手畏脚的,那说明你娃儿的魅力不够。我断定你们之间没戏,所以我劝你及时抓住身边的有缘人。你不要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头的,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不怪姐们没有提醒你。”

周末的时候,这个女娃子又来劲得很,约了洛亚与路征还有她家男人小c总一起去爬山。

爬完山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溜得快当。

洛亚晓得,他们这是在给她和路征创造机会。

路征倒是及时抓住了机会,打开车后备箱,满满一后备箱粉色的玫瑰。一方面说明他不缺钱,另一方面说明他还是花了一些心思。

车子当时是停在万家公寓56号楼楼下,又是夜黑风高之即,适合顶风作案。

路征的勇气可嘉,他满含深情,昏黄的路灯之下,他一双眼眸清澈见底,万分真诚。

“洛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以你男友的身份呆在你的身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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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32章幻想症的女人之六打动洛亚的不晓得路征的真诚,还是楚西西喋喋不休的唠叨。

总之,看着摆放在窗台上满满一片玫瑰花。

洛亚给路征发了一个信息,表示她和路征关系的转折点到了。

其实路征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他并没有要她立刻给出答案,他说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理应需要时间来给出从心的答案。

但拖延并不是洛亚的风格,她不晓得在时间的长河之下,她会不会改变主意,但当下她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

信息内容很简单:路征,我暂时允许你以我男友的身份出现在我的身边。

路征那头一直是正在输入当中,却一直没有输出来。

洛亚等得有点不耐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手机上的信息已然十好几条。

但大都表达的是一个意思,那就是路征,那个从今天晚上起就以自己男友身份存在着的男人,他高兴,他是真的高兴。

接下来的好几天,路征,那位年青的心理医生,他俨然以洛亚的男友自居,登堂入室,充当了洛亚家里的伙夫。

洛亚在电脑跟前敲击键盘的时候,思路总是不太清晰,因为不大的公寓里头总是飘来他做饭的香味,俘虏了她的嗅觉,味觉,进而俘虏了她这个人。

洛亚写不下去,吃饭的时候,她就郑重地对路征说道。

“路先生,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首先你是一位心理医生,其次你是我洛亚的男友。不是一个厨子一个伙夫,更不是一个保姆。你要是将我养胖了,我要找你算账。”

这个男人解下身上的围裙。

“好吧!我不是保姆也不伙夫,那这顿饭吃完,碗由你洗了。”

一碗饭下去,洛亚得出空来,又郑重对路征说道。

“路先生,距离产生美,你每天早上到楼下来接我,晚上又到公司来接我,时不时地在我跟前晃。你不怕我审美疲劳,终结你是我男友的身份?”

路征脸色变了变,叹了一口气。

“好吧!为了保住洛小姐男友的身份,接下来到周末我都从你眼跟前消失,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周末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不曾想,一向温文尔雅的路征人虽不见了,但每天的电话快将洛亚烦死了。

周末一大早,这个男人顶着一双熊猫眼敲开了洛亚的房门。

关上门的一刹那,对门的门虚掩着,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瞅着似的。

洛亚觉得,她是不是应该搬家了。

路征那辆迈巴赫在跨海大海上飞奔,路征说要给洛亚一个惊喜。

青山,绿水,庭院。

路征家里确实有矿,郊外这栋洋气的小院倒是与c城他家那栋小院有诸多相似之处。

譬如院门里狗房子里一条通体黑亮的大狗正卧在里头睡大觉,见到有人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洛亚笑着说:“这狗怕不是你家原来那只狗的狗儿子。”

路征似乎笑了笑。

“你还别说,自从布莱克来我家的时候,我还真没有听到它以狗叫的方式和我打过招呼,它怕不是也得了抑郁症?”

出于好奇,洛亚决定逗一逗这只叫布莱克的大黑狗。

当年,她站在路征家门口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眼神,定定地瞅着它家那只大黑狗的。

有的时候,气场是重要的,这和出不出声没得半毛钱关系。

当洛亚定定地站在狗房子跟前的时候,那只本来在打瞌睡的大黑狗,瞬间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一只狗,一个女人。

就这样定定地瞅着对方,以眼神战胜敌人,洛亚不是第一次了,她相当有信心。

结果不言而喻,布莱克败下阵来。

它嘤嘤两声,回了洛亚两声猫叫,然后将狗脑袋给埋在了后腿之下,再也不啃拿出来示人。

洛亚哈哈大笑。

“布莱克,你的前世一定是一只大黑猫,这一世仍旧放不下做一只猫的执念,不啃学狗叫。”

大黑狗布莱克居然又嘤嘤地回了两声猫叫,以示赞同。

洛亚打算回头对路征炫耀一番,说她大概前世是一个训兽员,这一世这些个动物皆害怕她。

路征已然不在了身后,他只是征征地站在大厅的玻璃墙跟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洛亚。

洛亚兴奋,人未至,声先至。

“路征,我觉得我前世大概是一个训兽员,布莱克见到我居然温顺地对我学猫叫。”

他回过头来,茶色的眼镜片下看不出来神色。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像一头母狼呢?”

洛亚脸色微愠。

“路征,你这样真的会没有女朋友的。”

他取下眼镜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坐下来,脸上浮现他招牌式的微笑。

“洛亚,如果你是一头漂亮的母狼,那么我就是你身边的一头高傲的狼王。”

“嗳,路征,你就不能有别的比喻吗?比如王子和公主什么的。”

他仍然不肯就范。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头独一无二,无可比拟的母狼。”

“好吧!”洛亚妥协了,“既然你执意要将自己当作一头公狼,我就免为其难做你身边的那头母狼。”

木制的狗房子里头,布莱克不再将它那黑亮的头埋在后腿之下,一双黑亮的眼睛睁得浑圆,警惕地瞅着外面的世界。

路征说他未曾来b市之前,就托人购下了这一套宅子,附近是景区山溪公园。

晚春的山溪公园是美的,大有诗人笔下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的意境。

这样的地方,游人稀少,适合情侣之间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对于路征和洛亚这一对刚确定恋人关系的青年男女之间,不可描述的事情还太早了一些,但升温是一定的。

这不,晚间。

洛亚只是躺在沙发上打了一个盹而已,路征已然像变戏法似的弄了一桌子烛光晚餐。

鲜嫩多汁的牛排,醒酒器里腥红色的红酒,烛台上盈盈跳动的红烛。

月牙色的月光从密不透风的玻璃幕墙上挤进来。

坐在桌前满含着盈盈笑意的路征,被那一道月光剪下一道十分迷人的侧影。

洛亚知道,一切水到渠成,他们之间是该发生点什么了。

这样的一个夜晚,如果没有那个不速之客闯入的话。

她洛亚已然是著名心理医生路征的枕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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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33章幻想症的女人之七楚西西这个女人特别煞风景,手机不合适宜的响了。

她居然还开了视频。

她在那头嚷嚷开来。

“洛洛,怎么样,有没有将路征给扑倒在床上?需不需要我给你们一点神助功?”

楚西西那帕瓦罗谛般的大嗓门在视频中响起来,一旁的路征含笑不语。

洛亚没好气。

“女人,如果你不来这个视频,我和他或许已经开战了。”

这句话才刚说完,视频叮的一下就挂了。

这个女人倒是闪得快当,独留下洛亚面对眼跟前那个男人,场面相当尴尬。

路征笑得开心,红酒杯里倒上了酒递到了洛亚的眼跟前。

“喝完这杯酒,我倒是十分期许,你是要如何跟我开战的?”

都说了酒壮怂人胆,洛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以此来掩饰自己红得跟个红太阳似的脸颊。

“呃,牛排都快凉了,不尽快享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言外之意,即使他们之间真的要来一场战斗,那也得吃饱喝足了再战,不然哪里来的力气?

偏偏路征不那么看,他显然觉得自己辛苦准备的烛光晚餐是拿来当摆设的。

说白了,那都是铺垫,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不说话,红艳艳的烛光映得他脸上满含情意,满室的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他拿过洛亚手中的空酒杯,潇洒的一扬手,那酒杯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它倒是结实得很,没碎。

洛亚无力的挣扎。

“慢慢来,我饿了,你也应该饿了,咱们还是先吃东西吧!”

这句话成功地将自己给带进沟里头了。

下一秒,她已然半推半就将自己送进了路征的怀中。

“我的确饿了,但我觉得比起牛排来,你更可口一些。”

洛亚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为了响应大学生活的丰富多彩性,自己也随大流谈了一段恋爱。

其实自己这一段恋爱完全没有走心,多半是为了气一气自己暗恋了两年有余的学长。

直到那一天,满校园都在传说学长和那位美丽的学姐已然出双入对,简直就是政法大学里头的金童玉女。

洛亚彻底懵了,在沉沦了大半个月之后,她接受了那个追了自己整整两年的同班同学裘俊。

那个时候,同宿舍四个女生都有了自己的另一半,洛亚是最后谈恋爱的一对。

不得不说,新时代的年青人思想都比较开放。

宿舍里小玉和阿梅相继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和男友公开同居了。

她们偶尔回宿舍的时候,总要问洛亚和她的男友滚床单了没有?

洛亚从她们的眼神当中了解到,在当今社会,如果一个女人满了十八岁,还没有和男友滚床单,那简直就是异类当中的异类。

很不幸,洛亚在她们的眼中就是那个异类。

洛亚不置可否,她和裘俊与其说是恋人关系,还不如说是闺蜜来得准确一些。

当然裘俊有时也很委屈,说他感觉自己谈了一场假的恋爱,迄今为止连女朋友的手都没有拉过,更别说亲嘴那些更亲密之间的动作。

洛亚就说,要是你觉得累,大可以一走了之,她不怪他。

裘俊更加委屈,他说归根结底,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当中,他爱她比她爱他要多得多。

半年之后,学长毕业了,社团领导在学校外头常去的那家餐厅里包了一桌欢送学长学姐。

这一天,洛亚喝得有点多,裘俊咋个劝都没有劝住。

世事总是如此阴差阳错。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那位自己暗恋了两年多的学长,在隐隐绰绰的路灯下告诉洛亚。

说他这两年以来,一直在等她。

可她却从未给过他一丁点的回应,眼看着就快毕业了,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说,他之所以和那位学姐好上了,纯粹是想刺激洛亚的。

谁晓得,仅仅半个月之后,洛亚就恋爱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那天晚上,昏黄的路灯将两个人青涩的身影拉得老长。

洛亚天真地问学长,他们之间还能给彼此一个机会么?

学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洛亚,晚了。我已经答应她,毕业之后去她爸的公司上班,半年之后就结婚,她爸妈连婚房都买好了。她是一个好女孩,我不能辜负她。”

洛亚当场就来了气,借着酒劲将学长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滚,有多远滚多远,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一位软饭男。”

她庆幸,他和她没能走到一起。

他只是活在她的想像当中,他们之间并不合适。

学长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昏黄的路灯之下,裘俊高大的身形将灯杆给遮得严严实实。

他要来扶洛亚,洛亚躲开了。

“裘俊,你走吧!”

裘俊没有说什么,转身悄没生息地走了。

楚西西时常取笑洛亚,说大把的青春都被她给浪费了,相比楚西西在大学期间男朋友都换了好几茬,洛亚可以说是另类中的另类了。

当路征拥抱着洛亚双双倒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之时,洛亚没有拒绝。

烛影中,路征一张好看的脸晃得人有点发晕。

他吻上了她的额头,满室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夜色沉静,不发生点什么或许对不起这样的夜色和这样的月色。

院门外头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响动,洛亚听到了,好似车子引擎的声响。

她说:“路征,外头有响动。”

路征的回应含糊不清:“洛亚,专注一点。”

他的话音才落,院门内那条大黑狗布莱克突然狂吠起来,一声比一声激烈。

路征难得骂出了脏话。

“靠!”

洛亚坐起身来,衣服的领口啥时解开了也不自知,忙拉拢来。

“你不是说布莱克不会狗叫吗?”

路征显然在气头上。

“谁知道呢?它今天晚上抽了啥子疯。”

他起身将桌子上的牛排给端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他大概觉得布莱克饿了。

洛亚觉得可惜,如今的狗都比人吃得好了。

然而,路征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玻璃门外,借着月光,一个人影静静地立在门前。

路征回头看了洛亚一眼。

“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门被打开来,路征并没有成功将那个人挡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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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34章幻想症的女人之八她来势汹汹,径直走到洛亚跟前,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差点将洛亚给呼晕了。

这个人洛亚认识,正是和洛亚有过数面之缘,而且还在路征诊所对面的那家咖啡厅一起喝过咖啡的女人。

那个集美貌与优雅一身的女人——简丹。

这一个耳刮子挨过之后,洛亚瞬间明白了。

为什么那个午后,这个女人执意要邀请自己与她喝咖啡,而且全程聊的对象都是路征。

原来他们之间早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更让洛亚不能接受的是,路征,这位著名心理医生居然和他的女病人搞事情。

简丹这个女人显然不是省油的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了洛亚一个巴掌之后。

又将桌子上的红洒与盘子,包括那个烛台通通都掀翻在地。

洛亚冲出这所庭院的时候,路征没有拦住,因为他此刻正被简丹那个女人给紧紧地拉住而脱不开身。

院子里,那只大黑狗先是狂吠,见到洛亚的时候,立马又蔫巴蔫巴地来了两声猫叫,乖乖地将它那黑得看不清的狗脑袋给缩回了狗窝里头。

路征这所庭院好是好,就是它娘的太偏了一些。

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在竹林中绕来绕去,费了相当大的工夫才跑到外头的一条公路之上。

一晚上亮堂堂的弯月,此时也不合适宜的躲进了云层。

夜色越发的浓郁,公路在夜色之下发着昏暗的暗白色。

张狂得令人发憷。

夜色中传来路征焦急的呼喊声。

“洛亚,洛亚……”

此时,这个男人是她万分不愿意见到的人。

那声音越来越近,她站在公路的边缘,往右通往b市。

往左,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半秒之后,往左的公路上是她踉跄的身影。

转过前面的弯道,就听见身后路征那辆迈巴赫引擎的轰鸣声渐行渐远。

他应该是往b市方向去追自己了。

夜色静谧了几分钟之后,又嚷嚷开了。

简丹发了狠地声音从远处传来。

“洛小姐,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还在这里。”

说实在的,她的声音十分好听,即使发了狠也并没有显得特别的突兀。

洛亚躲在拐弯处的防洪沟里。

简丹的声音又响起来。

“洛亚,我告诉你,路征他从来都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的手中将他夺走,谁也不可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近,高跟鞋的声音踩在路面上,特别的清脆。

这一个晚上,洛亚既不想见到路征,那个以自己男友身份自居了一个星期的男人。

更不想见到简丹,那个显然和路征有着剪不断理还乱关系的女人。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

夜色有了片刻的宁静之后,车子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引擎的声音比起路征的那辆迈巴赫柔和了许多。

洛亚知道,是简丹的车,她走了。

她慢慢地将自己从防洪沟里挪出来,躲进云层的弯月此时又探出了头。

发了白的公路上将洛亚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偶或有一个石子硌得她的双脚生疼生疼的。

她决定回到那所庭院,那里有自己的鞋子,手机,包包。

那一男一女走得太急,庭院大门大开四方。

大黑狗在窝里见到洛亚又发出了两声猫叫,玻璃门大开着,自己的手机和包好好地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穿上鞋子,拿上手机。

院子里的布莱克仿佛躁动不安,发出低鸣的声音,即不是猫叫,也不是狗叫。

好似是害怕的那一种声音。

庭院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洛亚站在门前,借着庭院那盏昏暗的灯光。

那是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

他身材清瘦,面部看不出他的表情。

大晚上的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着实将洛亚给吓了一跳。当那个人出声之后,洛亚放松了警惕。

“洛小姐。”

“你是?”

“我姓牛,是路先生请来的厨师,他周末会来这里住。”

“晚上的牛排是你做的?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他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大黑狗布莱克还不安静,躁动不安地用前爪刨着地,狗窝跟前立马被刨起一层土。

老牛厉声地呵斥布莱克,但布莱克显然不受他摆布,依然刨着跟前的土。

打开院门的时候,老牛又开口说话了。

“小姐,路先生出去找你去了,大晚上的,这里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车根本寸步难行。”

不管怎样,洛亚是不肯再在这所庭院里头呆下去。

“谢谢你老牛,路征在外头的公路上等我。”

老牛不再说什么,转身又喝斥布莱克。

洛亚的身影很快步入竹林之中,她要快点离开这里,她相信路征不久之后又会回到这里来找她的。

弯弯绕绕的小径被甩在身后,从庭院方向传来了凄厉的叫声。

看来是老牛怒了。

布莱克的叫声不停,月光透过竹林洒下星星点点的光亮。

小径左边的林子里似乎有一团什么东西在晃动,定睛一看,似乎是微风拂过竹叶在飘动。

布莱克的叫声停了下来,林子里传来夜鸟的叫声,让夜色添上了一层既恐惧又神秘的色彩。

前方就是小径的尽头,洛亚加快了步伐。

左边的林子里又传来沙沙的声响,转过头,一个人影定定地立在不远处。

洛亚吓出一身的冷汗,一缕月光从林子的枝叶间洒下来,清晰可见那个人一身小丑的打扮。

腥红色的大嘴边上一圈白白的颜色,在月光下发出无以言表的感觉。

眨了一下眼睛,那个小丑不见了。

再眨一下眼睛,那棵弯竹的旁边小丑的身影又出现了。

洛亚不太确定,那个人是真的,还是她的幻觉。

她停下来,定定地瞅着那个小丑。

他向她咧开了大嘴,大白牙在夜色中越发的显白。

“你是谁?”

小丑并不答话,只定定地瞅着她。

竹林外面的公路上,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又急促地响起。

是路征回来了。

慌乱之间,那棵弯竹之下,小丑已然不见了踪迹。

公路的左边,洛亚的身影刚刚隐入防洪沟。

路征那辆迈巴赫驶了进来,拐下了公路。

简丹那一辆红色的轿车紧跟而来。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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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35章幻想症的女人之九夜向来难熬,二十年前的那个除夕夜难熬,猫眼山那两个夜晚难熬。

这一个夜也十分难熬。

公路的拐角处,洛亚从防洪沟里爬出来。

手机嘀地响了一下,半秒之后没有了声响。

运气真的是背到家了,手机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了电。

小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说的是有了电,多方便,电的用处说不完。

当时编撰这篇课文的主编们一定没有想到,这篇课文给洛亚带来了哪些深刻的反省。

如果有电,她可以给楚西西去个电话,让她来接自己。

再或者楚西西这个女人正和她的小c总亲亲我我走不开的话,她也可以用打车软件叫个车也行。

如果人家嫌弃这个地方偏远,不肯接单。

那就只好麻烦易天这位人民警察,谁让他欠自己的呢?

但,这通通都是假设。

事实是,这个晚上,洛亚的手机没有电什么也做不了。

她要么在这条公路上徒步前行,要么回到路征的那所房子里头。

那所院子里头有好吃的牛排,还有舒适的大床可以供她休息。

但,那里是她不能回去的地方。

蜿蜒的公路上,月色下洛亚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她在期许白天赶快到来,周末去往景区的车辆应该不少。

运气好的话能搭个顺风车,再或者返程计程车也行。

这个晚上,洛亚的运气足够好。

正当她懊恼不已的时候,身后扫来一束汽车的灯光,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

起初,她以为是路征又追上来了。

但那引擎的声音并不是路征的,回过头一看,一辆黄色的qq车打后方驶过来。

大晚上的驶来这么一辆车会不会奇怪?洛亚在犹豫要不要招手。

那辆车戛然停在了洛亚的身边。

车窗缓缓地降下去,洛亚放下心来。

驾驶室的司机虽然戴着一副口罩,但那一头顺滑的披肩长发遮掩不住她是一个女人的事实。

她的声音低沉。

“美女,大晚上在这荒郊野外闲逛,你胆真大。”

洛亚苦笑。

“情非得已。”

她倒没有再多说,只回了两个字。

“上车。”

她话语不多,车子在夜色中一路向前。

车技也不错,在这蜿蜒的公路上急驰,有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美女是要去b市吗?”

低沉的女声响起。

“是的,不过是明天早上。”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前方三十公里处有一个村子,那里是我的娘家。今天晚上我在那里歇脚,明天一早去b市。”

刚刚如释重负的洛亚,一种新的担忧又上心头。

早上出来的时候,路征说过,b市到山溪大约需要80多公里。

刨去山溪公园到路征的那所庭院,再刨去三十公里。

那就是说到b市还得需要30公里左右,剩下40多公里的路程她将如何走下去?

那个低沉的女声又响起。

“不用担心,村子里有很多民宿,你可以在那里歇一晚上再走。”

这确实是一个现代化气息十分浓郁的村子,街边的民宿一栋挨着一栋,一栋比一栋漂亮。

黄色的qq车停在了其中一栋房子跟前。

洛亚想着这一栋房子里有一张属于自己今晚的大床,她需要好生歇上一歇。

将手机充满电,明天睡一个舒服的懒觉,然后让楚西西开着她那辆拉风的红色宝马车来接自己。

因为路征的事情让自己多多少少受了一点刺激,中午的时候一定要楚西西这个女人好好地补偿补偿自己,去那家瓜娃子串串香好好地撮一顿。

谁让她非得要死命地撮合自己和路征呢?

如今出了事,她不付出点代价是说不过去的了。

如此一番心理活动之后,低沉的女声又响起。

“到了。”

谢谢是一定要的,如果没有这位好心的美女,洛亚今儿个晚上怕是要在山村公路上行走一夜了。

“不知美女贵姓,我该如何感谢你才对。”

“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而已,姓只是一个字,你不必放在心上。”

洛亚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我是众城律师所的律师,我姓洛,改天约你一起喝茶。”

她接过去,随手仍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洛亚想着,倒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女子。

她不知道再继续呆在车上,会不会尴尬死。

拉了车门,发现车门紧紧的却打不开。

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美女,骂了一声娘。

“靠,这破车迟早会被我丢进垃圾场。”

只见她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下车来,绕过车头,转了半个圈,绕到了车后座的车门旁边。

车门在她手里倒是轻易就被打开了。

“谢……”

洛亚的谢谢还没有说完,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

她甚至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露在口罩外面的半张脸,这一股刺鼻的味道就熏晕了她。

说实在的,洛亚觉得这一天真的是点背,出门没有看黄历。

记得有人说过,当一个人在走桃花运的时候。

那不一定是桃花运,有可能是桃花劫。

她想不通,这个世界上,除了楚西西有时候恨得牙痒痒,想提刀要了她的命之外,还有别的女人跟她有仇?

大晚上的,在大马路上居然能碰到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要将自己拘禁在这所不晓得在哪个地方的小房子里头。

关键是,这个戴着口罩的女人,自打将洛亚给弄进了这所石头房子里头之后,再也没有露过面。

这个地方是哪里?洛亚不知道,自打她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

一间不足五平米的石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

那扇铁门不光下了一把锁,从门缝里看出去,好似还锁着一根粗大的铁链子。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所房子是在海边。

透过铁门传来一阵又一阵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一股湿漉漉的咸咸的海风的味道时不时地飘进屋子里来。

第一天,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海水从铁门的缝隙里涌了进来。

不大的石屋内瞬间就没有了立足之地,好在屋内还有一方长着青苔的条石,洛亚站在那块条石之上背靠着墙壁,勉强能将自己支撑住。

一个多小时之后,海水慢慢退去。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海水又一次袭来。

其间,洛亚呼救了无数遍,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也没有将那道铁门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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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36章幻想症的女人之十第二天,潮涨潮落,那一方条石再也没能支撑住洛亚的身体。她只能将自己的身体泡在海水中,任由它的洗涮。

其间,她还泡在海水当中睡了数个小时。

第三天,潮涨潮落。朦胧之间,好似有一个身影打铁门前一晃而过。洛亚瞬间来了希望,她扑到铁门前,大声地呼救。

时间仿佛静默了一般,铁门外除了海浪的声响,似乎还有人急促的呼吸声。

“谁?是谁在那里?”

除了呼吸声,没有人回应。

“请找人帮我打开这扇门好吗?”

海浪的声音取代了人的呼吸声。

半个小时之后,一道影子从门缝间闪过,脚步声啪嗒啪嗒的围着石屋响起来。

那一道影子一圈又一圈地打门缝间闪过,脚步声不停歇和着海浪的声音一浪跟着一浪。

“嘿,嘿,你是谁?”

没有人回应,脚步声还是不断。

门缝外的天色渐暗,洛亚内心的恐惧渐增,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为什么不说话?

当屋内与屋外浑为一体黑色的时候,海水漫了进来,脚步声停了下来。

这一个夜变得特别的漫长。

第四天,潮涨潮落,当门缝外头透进来光亮的时候。

那个脚步声又响起来,那道影子一圈又一圈,绕着石屋开始行走。

洛亚喊叫的声音那么力不从心,喉咙管内发出来的声音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得见。

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毛爷爷从门缝里伸了出去,那个人影并不理会,脚步声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

海水又一次漫了进来,脚步声停下。

一个小时之后,海水渐渐歇了下去。

脚步声又响起,一个人对钱都看不上的话,他要么对金钱有仇,或者视金钱为粪土。要么他就是一个傻子。

从这不知疲倦的脚步声判断,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个傻子。

阳光从门缝间挤进来,一道光亮刺得双眼有半秒的时间睁不开。

那是阳光刚好反射到洛亚左手腕上手表表面,而发出来的光亮。

她灵机一动,将手表给摘了下来,拿出笔在毛爷爷上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将那张毛爷爷给折好,用发带绑在了皮制的表带之上。

当那个手表映着太阳光伸出门缝的时候,那道人影瞬间来到了铁门前。手表被一只黝黑的手给拿走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外面又只剩下海浪的声音。

b市一处隐秘的海滩边上,一男一女迎风而立。

他们之间不像是情侣,也不像是朋友,中间的距离隔了有十来步远。

海浪不知疲倦地下去又上来。

男人的声音显得焦虑。

“你究竟把她弄到哪里去啦?”

相对于男人焦虑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倒显得平静得多。

“她,不应该在你的身边出现。你也不需要知道她在哪里。”

男人的声音由焦虑变得愤怒。

“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哼哼,她倒是没有招惹我,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来招惹你。”

“你,她,是我招惹的她。你有劲朝我使,别伤害无辜。”

“你,我怎么舍得?”

她咬了咬牙,发了狠。

“我发誓,只要在你身边出现过的女人,她们都不得好死。”

男人特别无奈。

“你不要钻了牛角尖好吗?即使你将我身边的女人都赶走,但你一直都只能是我的妹妹。”

这句话刺激了女人,她的声音不再低沉,在海风中显得特别尖锐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女人,你这一辈子唯一的女人。”

男人冷笑。

“哼哼,除了她,谁也当不了我的女人。”

“哈哈哈。”女人放肆地冷笑,“我就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性,那么她就更应该不得好死了。”

男人的声音立马紧张万分,快步跨越他们之间的距离,用力的摇晃着女人的肩膀。

“快说,你把她怎样了。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发誓我会要了你的命。”

女人面部表情显得特别执拗。

“哈哈,你心疼啦?这么说我弄走她是一个明智之举。如果她运气够好的话,现在应该还活着。不过嘛,再过两天我就不能保证,你是不是应该在另一个世界里才能见到她了。”

男人更加愤怒,声音提高了八个度,瞬间被海风所吞没。

“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偏不,打死也不!”

男人失去了理智,一巴掌呼在了女人的脸上,女人仍旧十分执拗的表情。

就是这个表情让男人有了更进一步的动作,一把将她给推进了刚刚扬起的浪花里。

海浪有点张狂,女人一头秀发,和白色的连衣裙瞬间湿透了。

她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男人又将她给按倒在海水里。

她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海水,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窒息的时候,海浪退了下去。

“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女人以剧烈的咳嗽声来回答了男人。

男人一把将她给扯起来,又狠狠地给扔到了海滩上。

“你要是不说出将她藏在了什么地方,我发誓,我会将你直接给送进警局。”

女人十分顽强。

“是吗?我想你在做出决定之间,是不是该考虑你这样做对还是不对对自己有利还是无利”

男人瞬间哑口无言,狠狠地用英文骂了一句脏话。

狠狠地瞪了一眼沙滩上的女人,转身即走。

女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

“如果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再也不和那个女人有半分的瓜葛,我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男人有了瞬间的犹豫,并没有转身,慢慢地走出沙滩。

女人在身后不甘心地喊道。

“如果她知道你对她做过什么,她还能跟你在一起吗?”

尖锐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海风里,只余下一片发着白色光亮的海滩,男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海边的停车场里,男人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他并没有着急要走的意思,静静地坐在驾驶室里。

看着那个女人狼狈不堪的挪步到不远处停放的那辆黄色甲壳虫车里,又看着那辆车驶出停车场。

一双眼眸深不见底,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在回响。

“洛亚,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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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幻想症的女人之十一

海风发着涩,从车窗缝里挤进来,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他想,为了她,在当下,他应该做出一些让步。

他不敢想像,这个世界是如果没有了她,他这个人存在还有何种意义?

电话在这个不大的空间突兀地响起来,他伸手按掉。

那个电话却十分执着,按到第五回的时候,他来了气,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比他更加有气场一些。

“还没有找到她吗?”

这个问题是他此时特别不想回答的问题。

“找没找到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声音压抑得让人心发慌。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中午之前还没有她的消息的话,我会要你好看。”

男人再也忍不住。

“这跟你有个毛的关系,你们一个一个的是要造反了吗?”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比他沉得住气,声音仍旧不紧不慢。

“我说了,她的命运应该掌握在我的手中。”

“靠!”

男人将电话甩在了副驾驶的脚垫上,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些什么不得而知。

车子在环海公路上急驰,漫无目的,引擎的轰鸣声和从车窗外透进来的风声,让他的大脑急速的运转。

他不太甘心,如果选择妥协,他与她将再无半分瓜葛。

如果选择不妥协,他与她不仅没有瓜葛,更会天人永隔。

最后,他做了一个决定,明天中午之前,如果还没有她的消息的话,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妥协。

这一个决定之后,他又打了好几通电话,无非是想在明天中午之前做出最后的努力。

夜色来得快当,b市的灯火通明,也掩饰不住这一层写字楼里的空虚与寂寞。

女人站在窗前,半掩着的百叶窗,大半个b市尽收眼底。

窗外的世界是繁华还是萧条皆与她没得半毛钱关系,她在乎的永远只能是那一个人。

一头秀发打着结,上头密密麻麻的沙粒,抹不去海滩之上他对她的冷漠。

白底红花的连衣裙湿了又干了,窗外属于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

她仍然站在窗前,仿似一尊雕塑一般。

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响了数遍,那个号码不是她想要的号码,她选择置之不理。

手机不停的响,她没有选择关机。

她知道这个时间很关键,如果她关了机,或许她会错过他的选择。

当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显示有数十个之时,她不得不接了起来。

她了解那个人,他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如果她再不接这一通电话,他或许会直接冲上门来。

她对于他有一种莫名的害怕。

果然,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阴森森,恶狠狠。

“你要再不接电话,我会杀了你的。”

她冷冷地回答。

“随便。”

“随便,如果我选择kill他,你还会这么潇洒地说随便吗?”

女人的声音一惯的低沉。

“你想要怎样?”

“明天中午之前告诉他她的下落,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会让你再也见不着他。”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听不听由你,不过我这双手好久没有见血了,你想要挑战我的耐心的话,我会让你后悔的。”

万家公寓楼下,男人坐在车里,今天是第六天了,如果那个女人心够狠的话,洛亚或许撑不了多久了。

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遍了,可都没有她的消息。

天色真的不太好,大白日的天黑得跟锅底似的,一场雨不可避免会下下来。

仪表台上,数字钟不停地闪动着。

11:35分了,他觉得不能再等了。

拿起电话,从通讯录里找出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正欲拨出去之时,电话响了。

接起来,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没有多余的话。

“她在……”

引擎的轰鸣声,急急地驶出了万家公寓。

第六天,潮涨潮落,洛亚绝望了。

几天以来,那个人总是在潮落下去之后,绕着房子不紧不慢地转着圈,潮涨之时离开。

无论她使了什么招,那个人都无动于衷。

她躺在海水中,任由海水泡着自己的身体,不是她不想动,是她真的动不了。

她感觉生命在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身体里流失,在有意识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

当她在这所房子里悄无生息地死去之后,身体慢慢地腐烂,到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

她身边的人,楚西西这位从小一起打到大的发小一定会哭得呼天呛地。爷爷,又得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她不晓得爷爷这一次能不能挺得过去。

路征,她咬牙切齿地想。如果真的有另外一个世界,如果路征有一天来了那个世界,以她有仇必报的性子,她一定要扑上去将他咬个千疮百孔,毕竟自己的死多多少少与他有关联。

脑海里过电影般,一帖一帖地闪现。裘俊,那位嫁给白富美的学长,洛林,赵雪梅,甚至赵石头,都在她最后的意识里一闪而过。

最后闪现在她脑海里的却是那位人民警察——易天。

她在残存的意识里头将易天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这个人民警察是吃干饭的么?自己都失踪了这么些天了,他居然都没有找到她?他的公安大学都是白念了么?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他的刑警队长是靠贿赂而得来的。

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多少年以后在另一个世界遇到易天,她也一定要扑上前去手撕那人民警察。

自己的死多多少少和他也有关系。

海水不停地从门缝里涌来,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无力挣扎,任凭海水没过脖颈,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眼里甚至出现了幻觉。

那道铁门被打开了,易天,那位人民警察一张焦急脸。

他扑上来将自己从水里捞起来,拼命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想说话,但张不开嘴。

透过半合的眼帘,她似乎看到了久违了的天空,尽管那天空乌沉沉的。

哈哈,这难道就是欧阳教授说的,当人要去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就会遇到已故的亲人,或是遇到天使、圣人、神仙、上帝,并与之交流。

合上双眼的同时,她似乎还听到了自己说了一句话。

“易天,你来迟了。”

奇怪得很,易天似乎还回了她的话。

“对不起。”

洛亚想骂人,这个时候,说对不起有个鸟用,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能将我的生命还回来吗?

第148章 钢琴家之一

rock,年少成名的钢琴家rock。

人生如棋,只是棋盘规则不同。当你还在为下错一颗臭棋子懊恼的时候,不曾想对手竟未发觉,来了一招更臭的棋子。

所以说,不幸未必不是幸运的前奏。就比如这位叫rock的钢琴家。据说自打他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了,两岁之前都生活在一个据说无比艰苦的孤儿院里头。

两岁之后,他的人生就开了挂,他先是被美国一对夫妻收养,五岁的时候又被发现他在钢琴方面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

这位钢琴家成名的还是离不开他的养父母尽心的培养,如果他没有被他的父母抛弃。

而他的父母又恰巧是地地道道地农民,那么这位天才钢琴家小的时候也许只是一个放牛娃。

所以,他还得感谢上苍,感谢他的亲生父母抛弃了他。

当然不懂得钢琴的人自然不知道他是如何的天才,但据说,他最快的时候一秒能弹17个音。

某天,楚西西这个女人说她拿下了一个大单,在b市某著名西餐厅请洛亚吃西餐,当然包括她那位小c总。

本来她还自作主张地请了那位心理医生路征的,路征还算是眼力见,委婉地拒绝了。

用餐其间,洛亚谈到了那位叫rock的钢琴家。

当楚西西听洛亚说这位钢琴家一秒能弹17个音的时候,楚西西非常之自信,说她或者一秒能弹18个音。

放大话谁不会,楚西西向来爱放大话。

洛亚不信对钢琴一窍不通的楚西西,她能在一秒弹18个音。

她说:“女人,本姑娘是学老中医的,专治吹牛逼。”

楚西西不服。

时下,一位美丽的长发姑娘,正在餐厅那一台白色钢琴前弹着一首不知名的优扬的曲子。

人家正陶醉在琴键之中,被楚西西一把给拉了下来。

接下来,这个不服输,智商又明显欠缺的女人,起码有一个小时坐在那架钢琴前。

先从低音弹起,接下来还是从低音弹起,再从低音弹起。

因为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弹到高音部分,一秒钟弹够18个键。

事实上,她一秒钟所弹的琴键没有超过4个,最后甚至越来越少,最低记录只有两个。

餐厅经理上前委婉地提醒过她好几次,但她仍然十分执着,说她就不信了个邪了,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为啥就那么难呢?

洛亚及时解了围,这个围一方面是替餐厅经理解的,另一方面是替楚西西解的。

这个执着的女人,需要一个台阶下。

“姑娘,你要再不下来,你的三分熟牛排怕是都要馊了。”

楚西西就坡下了驴,拍拍手从钢琴前挪了下来。

打着哈哈笑道。

“洛洛,我先声明啊,不是我不行。而是我的牛排它不允许我行。”

这一件事直接导致一向温驯得像头小绵羊的小c总,头一次和楚西西闹了分手。

原因很简单,小c总让洛亚给楚西西带了话。

说他爸妈喜欢有内涵,有气质的女孩子。

而楚西西跟这些都沾不上边。

楚西西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两个人的这一场分手闹了足足有两个月才结束。

那位娘们西西的小c总,到底欠虐,虐一虐就习惯了。

最后是小c,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求了楚西西好久,楚西西又让他跪了两个时辰的键盘,才勉强原谅了他。

但也只是暂时原谅他,如果他还屡教不改的话,下次就不是跪两个时辰的键盘了事,一定还得加跪两个时辰的搓衣板才行。

言归正转,为啥洛亚这一天在西餐厅里头谁不唠,譬如那位人民警察易天,或者那位心理医生路征也行。

偏偏唠到了那位钢琴家rock,实在是洛亚最近正与那位天才钢琴家打交道。

工作上的交道。

毛律师的上一个案子的委托人是苏胥,偏偏苏胥的案子才接手不久,那位杰出的青年企业家就魂归了天国。

这一个案子拖了半年之久,苏胥的合法继承人简丹也步入了他的后尘。

毛律师是一位严谨而敬业的律师,他说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自然要尽心尽力地替人家办事。

苏胥的公司与b市一家竞争对手的官司,最终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其间那家竞争公司也约了毛律师多次饭局,说是要和毛律师联络联络感情。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毛律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输了这一场官司,自然有他的大把好处。

洛亚了解毛律师,钱,他所欲也,道德亦他所欲也。

当两者起了冲突的时候,他的职业操守就会占了上风。

当然,那之后,他会郁闷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在毛律师郁闷的那段时间里头,洛亚与温师弟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毛律师这回郁闷的时间有些长了,雪上加霜的是。

著名天才钢琴家rock找上门来,他既没有找那位海归律师迈克,也没有找律所另一招牌律师毛俊宁。

他指名道姓要洛亚替他打官司。

洛亚不解?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而他,一位钢琴家,他要打官司不是应该找大牌律师吗?

rock的理由十分简单,天才只是在某些方面是天才,他总有一些行为让常人不可理解。

rock也一样,他性子倒是直爽。

他说,众所周知,在b市,有名的律所是众城联合律师事务所。

而众诚众所周知的律师则是两个大男人,他说,他的性取向没有问题。

他不太擅长与男人打交道,而非常乐意和女人打交道。

众所周知,众诚除了洛亚这一位才挂牌不久的女律师之外,清一色的大男人。

而他,国际知名钢琴家,自然是要选最好的律所,至于律师嘛,洛亚就可以。

他给了洛亚足够的信任,洛亚却没有足够的自信接他这一个案子。

但接不接这个案子,决定权不在洛亚手里。

老齐专门找洛亚谈了话,说律所一众律师都是她坚强的后盾,她只管一往无前往冲在最前方就好了。

洛亚顿时觉得肩上的重担无比之重,好似律所的百年大计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说起来,rock的这个案子还真的难办。

这个官司直接关系到一位杰出的钢琴家吃饭的家伙什。

用rock的话来说,他后半生吃饭的家伙什都被人给毁了,这还了得。

第149章 钢琴家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49章钢琴家之二说起来,这位钢琴家的确是天才,洛亚觉得他要是不当钢琴家的话,往别的领域发展一定也不错。

譬如数学家,洛亚想,他要是往数学方面发展,也一定是一位杰出的数学家。

这不,第一次与洛亚见面,他心中就有一把无形的小算盘。

扒拉扒拉几下就算得一清二楚。

譬如1,他说他那位养父,如今八十有余,还活得生龙活虎。从遗传基因方面来看。钢琴家今年30有8,就以八十岁的活头来算的话,至少还有42年活头,以他现在的生活水平来算,往后40余年,只能提升不可能下降。

由此可见,只这一项,他立了一个天文数字,吓了洛亚一跳。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很难懂。

譬如2,又说他吃饭的家伙什没了,也就是说以后的多少年,什么商演,代言等等都会离他而去。

这一项,比刚才那项的天文数字更加的天文数字。

譬如3,钢琴家说他如今单身,以他在全世界人民眼中的天之骄子形象,那得有多少姑娘对他垂涎三尺。

他说,如今的社会是一个现实的社会,在他吃饭的家伙什没了之后,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一个姑娘不是因为他的才华和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的。

这一项,说他有可能孤独终老。简直就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说白了,就是天文数字乘以三都无法弥补这一缺憾。

接下来,他又例举了譬如4,譬如5,譬如6……

洛亚电脑上的word文档都换了页了,他还没有完、

林林总总加起来,被告方如果是世界首富,勉强可以赔偿他的这些天文数字。

令洛亚头大的是,被告方只是b市一个全公司人员不足15个人的传媒公司。

洛亚直接劝rock放弃,因为即使他打赢了这场官司,也不可能拿到这天文数字乘以三的钱钱。

rock不为所动,他拿了他右手尾指拇的一节给洛亚看,尾指拇蛋蛋不见了踪影。

洛亚知道,这对于一个钢琴家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能有这一番不理智的诉求也算是情有可原。

一切都缘于一个月前的那场表演,这是rock从回国之后的第一场首秀,主办方正是那家只有几个人的传媒公司。

据说那一场首秀,空前的热烈,黄牛的票价都炒到了4位数。

也许正是这个4位数带来了不好的兆头。

那天表演还没有开始,观众正陆陆续续地进场。

偌大的舞台中央摆了一架白色的钢琴,那架钢琴据说是b市有名的钢琴家老k的宝贝。

这架钢琴单从年岁上就占了上风,少说有上百年的历史。

音质与质感那也是一流的水准,在那架钢琴上一秒钟能弹出17个音那不是问题。

rock是谁,国际知名钢琴家,他的要求不高,让主办方无论如何要将那一台钢琴摆在台面上,不然他就不上台。

不得不说,主办方神通广大,居然真的将那台钢琴给弄来了。

表演之前,得和b市有名的交响乐队排练排练。

尽管rock相当自信,不用排练,他也能让这一场表演成为经典。

但当他看到那台钢琴的时候,手就痒痒得厉害,不试弹两下就治不了痒痒。

没有想到,这么一试弹吧,就弹出事情来了。

搬运钢琴的工人太不小心了,钢琴的一个脚下头垫了一个东西也没有发现,直接导致这架钢琴成了一个跛脚,不太稳当。

他那修长的手指才触摸到琴键之上,很不幸,那架据说是上千年的云杉造就的钢琴琴盖不合适宜的砸了下来。

这位国际著名钢琴家右手的尾指拇就被砸得血肉模糊。

rock的这一场钢琴表演就算是泡汤了。

他的尾指拇蛋蛋只剩下一点皮连着,更可恨的是,他的这根尾指拇蛋蛋这点皮没有连多久。

他的那位年青的经纪人——苏西。苏西养了一条非常之难看的沙皮狗。

当苏西关切地冲上前来的时候,她那条形影不离的沙皮狗也紧跟了上来。

苏西,这位抠抠索索的姑娘,不晓得有多少天没有给她的那只狗吃肉肉了。

当苏西关切地拿起rock那只受伤的手之时,那只沙皮狗以为她的主人要给它吃肉。

当下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了那吊起半截的手指母蛋蛋,十分不含糊,连皮带肉啃走了。

当一众人在那只狗身后追去的时候,那只狗以为是有人要跟它抢肉,跑得那个快当,跟个飞毛腿似的,谁也没有追着。

rock咬牙切齿对苏西道:“今天咱们的晚饭就是炖狗肉。”

那只沙皮狗也许知道它闯了大祸了,跑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医院的医生处理完之后,这位钢琴家的尾指拇就少了一小截。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对于一位钢琴家来说,就是不幸中的万万个不幸。

坐在对面的rock努力做出一副绝望的神情。

洛亚不太懂得微表情,但她多多少少从那位钢琴家里读出来一个讯息。

那就是,他缺了一个指拇蛋蛋也不是天要塌下来的事情,相反,他似乎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

这位幸灾乐祸的钢琴家,一身的派头跟洛亚印象中的艺术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对于五音不全的洛亚来说,印象当中深刻的音乐家有两位。

一位是课文里学习过的,中国著名的某作曲家,让洛亚印象深刻的原因在于他一个耳朵是聋的。学生时期的洛亚曾经拿他当个榜样,人家聋了一只耳朵的人都能成为音乐家,她一个浑身上下健康得不要不要的人凭啥不努力?

另一个自然是家喻户晓的国外某音乐家阿贝,让洛亚印象深刻的不是他的那些个大调小调的交响乐,而是他聋了的耳朵。

那个时候的洛亚甚至在想,不耳聋的人是成不了著名音乐家的。

而眼前的这位音乐家,洛亚将他的形象与阿贝等同了起来。

齐耳微卷的长发,深遂的眼睛,一圈络腮胡子倒是减分不少。

但也不改他浓浓的艺术家气质。

只是那一双眼睛,洛亚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一时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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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钢琴家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50章钢琴家之三鉴于rock以上的不切实际的诉求,洛亚觉得相当为难。

“mrrock,我觉得你应该考虑换一个律师,我恐怕难以胜任。”

rock一脸真诚地说。

“这场官司打不打得赢并不重要,只要你尽心就好,除了你,我不想让任何人当我的代理人。”

洛亚有点担心。

“mrrock,要是输了这场官司,你未来的生活该怎么办?你还能弹钢琴吗?”

rock一脸笑意。

“叫我白杰,这是我的中文名字,据说是当年福利院的院长给我取的名字。”

“好吧!白杰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洛小姐,要是输了这场官司,我的下半生可就赖定你了。”

洛亚脸色一变。

“白杰先生,我连养自己都困难,更别说养你这样一位高级的人物。”

rock先生倒是十分幽默。

“那,换我来养你如何?虽然我当不了钢琴家,但我教教学生总是可以的吧!”

嗳,洛亚头大,最近是肿么啦?头顶上是桃花朵朵开,还都是一些突如其来的桃花。

怕不是年前的一个周末,楚西西这个女人无聊得很,约了洛亚去土地庙烧香。

这位姑娘她进了土地庙直奔月老的塑像跟前,咕咚咕咚叩了三个响头。这还不够,她一个人叩头不行,还得拉着洛亚一起,说洛亚命里缺桃花,求月老多牵几根线。

那一天,估计是自己太过于虔诚了,感动了月老,月老的红丝线不要钱,就多给她牵了几根。

洛亚十分为难,当下借口咖啡喝多了要上厕所,跑到厕所给老齐去了电话。

“老齐,这活我接不了,你就算是开除我我也不接。”

老齐那一张嘴,是出了名的利索,是非黑白颠倒他一张嘴都能搅和得翻天覆地,不然他不可能将当初只有他一个挂牌律师和三个助手的律所发展成如今这般规模宏大的样子。

洛亚没有给他劝解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出来的时候,mrrock笑嘻了一张脸,洛亚越发觉得他有一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意思。

他死乞百赖非要请洛亚吃个饭,逛个街啥的。

“白杰先生,我觉得请我吃饭就没有必要了吧!鉴于你将如此重要的官司非得要交到我的手里,我怕你后半生的生计没着落,所以我劝你能省一顿饭钱也是钱。”

“洛小姐,中国有句俗语,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请你吃一顿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洛亚觉得自己拒的不够明显。

“rock,这么跟你说吧!我家里还有一个奶娃娃等着我回去喂奶,我老公也还等着我回去煮饭。如果非得请的话,你连我全家都请了好吧!也省得我劳累。”

这个男人非常之不好对付,他又嘻皮笑脸道。

“别骗我了,洛小姐,据我所知,你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老公和孩子。”

靠,世界上的天才钢琴家果然都是撩妹高手,他这么一个举动,立刻让洛亚相信传闻说那个姓贝的音乐家其实女人泡太多了,感染了梅毒,终于不治而逝。

洛亚举双手投降。

“好吧!既然白杰先生是有备而来,我也就不含蓄了,都说西方人喜欢直白,我就直白的告诉你,我情愿回家吃泡面,也不稀得吃你的大餐。这样说,?”

透过rock先生那张蓄满络腮胡须的脸,洛亚也观察到了他那张脸瞬间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人家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钢琴家,下一秒他又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缓缓地放下杯子,拿那金属的咖啡勺足足搅拌了一分多钟。

搅得咖啡杯叮叮当当地响。

洛亚觉得没有必要再跟他谈下去,反正自己铁了心不接这个案子了。

遂起身道。

“白杰先生,今天咱们就谈到这,具体的情况老齐会再跟你接洽的。”

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张胡须脸瞬间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意。

“好吧!不过我相信下一次洛小姐一定不会拒绝我的美意。”

“也许吧,白杰先生,再见。”

咖啡厅外,洛亚内心的想法是,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咖啡厅内,rock内心世界也不平静。

“洛亚,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洛亚最终没能放弃rock这件案子,原因很简单。

那天,她回到律所的时候。老齐不光展现了他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口条,更将全律所的人都拉来当说客。

全律所的律师和助理,除了迈克和毛律师站在洛亚这一边外,几乎一边倒,全倒向了老齐那一边。

包括那位老是在洛亚身边无事献殷勤的秦正秦律师。

在茶水间,他说的话十分中肯。

说rock这位钢琴家来头不小,律所得罪不起。

洛亚瞟了一眼秦正。

“我说秦两刀。”

秦正一愣。

“秦两刀?”

“是啊,两面三刀的简称,两面三刀这个成语简直就是为你而量身定做的。你为啥不跟迈克律师和师父学一学,一点原则都没有。”

“冤枉啊,六月飘雪有没有?洛亚,迈克与毛律师自然不能跟我们这些只能接一些小打小闹官司的律师相比,人家不工作,坐吃山空也能吃一辈子。你要是得罪了rock,咱们律所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除了老齐,迈克和毛律师之外,都得喝西北风去。”

洛亚白了秦正一眼。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总不能为了大家的饭碗,让我牺牲色相吧!”

秦正绝对没有愧对两面三刀这个成语的意思,他瞬间又改变了立场。

“洛亚,rock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啊!他只是邀请我吃大餐,我勉强拒绝了而已。”

秦正竖起了大拇指。

“洛亚,你做的对,现在的社会风气真的糟糕得很,那些有钱的人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以为什么样的女人都会被那满含铜臭味的金钱所诱惑,也不看看咱们洛亚是谁?别说他只是断了手指拇的音乐家而已,就算是一座金山摆在你面前,你也会不为所动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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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钢琴家之四

洛亚严肃考虑了一下。

“不为所动?当然不为所动,我会一直守着那一座金山,半步都不挪动一下。谁要跟我抢金子,我会跟他拼命的。”

至于迈克和毛律师选择站队洛亚,洛亚承认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

迈克那位律师他反对洛亚接这一个案子,应该有他的私心。如果洛亚不接这个案子话,全律所只有他和毛律师能接这一个难啃的案子。

到手的肥差他岂能放过?

没想到,迈克律师一席话顿时令洛亚汗颜。

“老齐,不是我不让你赚钱啊!那位rock的音乐家,听说他的人品不怎么样,在国外的私生活泛滥。你这不是把我们律所一枝花往火坑里推吗?”

毛律师附和:“是的呀,炒作,明显是炒作。那位音乐家明显是想在这一件事情上大作文章,咱们律所纯粹是为了人家炒作知名度作了一件花嫁衣。”

老齐哭唧唧一张脸。

“各位,不是我铁石心肠啊!实在是我们与rock已经生签署了委托协议,协议里指名道姓要洛亚替他打这场官司。”

毛律师相当硬气。

“签了协议又如何,大不了赔他一点违约金而已,这个钱我来出。”

迈克难得与毛律师同仇敌忾:“只要能推掉这个案子,钱不是问题,我来出也行。”

老齐一张哭唧唧脸更加哭唧唧。

“这个,这个嘛……”

毛律师不耐烦了:“老齐,别跟个娘们唧唧的,快说行还是不行。”

老齐摸了摸他光光的脑门,这一摸更加地亮了。

“倒也不是不行……”

“那还磨唧个锤子,立马给推了,省得闹得全所不得安宁。”

“那个,毛律师,你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好,你说,你快点说。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那个违约金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推了,不光两位响当当的大牌律师要破产,恐怕连我们这个律所也得关张。”

毛大大气急了。

“老齐,你,你……亏得你还是一个律师,这种不平等条约你居然也签?”

老齐又摸了摸他光光的脑门。

“我这不是想赚钱吗,再说了人家rock给的酬劳费不低。洛亚,这一个案子结束,你那个无产权房的房贷就解决了。这不是两全齐美的事情吗?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老齐这个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钻到钱眼里去了,大概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更加悲摧的是,迈克与毛律师纷纷倒戈,齐刷刷站到老齐那头去了。

钱啊钱,你还真它娘的不是一个好东西。

让洛亚下定决心接下这个案子,不是因为迈克与师父倒戈,而是因为那套无产权房。

这套房子真它娘的是自己的软肋,也是鸡肋,弃之可惜,食之又像在吃一坨屎。

更让洛亚有点绝望的是,好似她是救世主似的,全律所上上下下几十口子都在她的庇佑之下。

这也就是洛亚郁闷的原因,郁闷自然得找倾诉对象,楚西西请她吃西餐的时候,她就适时地倾吐一回。

不然,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得那个洋气的病——抑郁症。

没想到,这一倾吐不要紧,要紧的是间接成了小c总跟楚西西闹分手的罪魁祸首。

小c总扬长而去,楚西西在后头紧追不舍。

他们走了没关系,有关系的,楚西西这个东道主。

她没有买单就跑了,而洛亚因为前不久将自己口袋里的钱钱全还了房贷了,兜里比脸还干净。

出来的时候,因为晓得是楚西西请客,所以她只带了两块钱的硬币,现在口袋里只剩下一块钱硬币。

这家西餐厅在b市是相当有名的,有名的不是它的西餐有多好吃。

而是它的价格有多牛逼。

三个人,哦,不,是四个人,楚西西的饭量一个人得抵俩。

要是这么算起来的话,得算五个人。

自己的饭量和楚西西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钱钱不算多,一千多人民币。但这个时间点真的卡得十分精准,律所发工资的时间恰恰好在第二天。

西餐厅那位帅气的waiter笑得十分灿烂。

“小姐若是没带现金的话,可以刷卡。”

刷卡,刷你个娘的卡,老娘卡里有钱还用得着跟你干耗吗?

“小哥,有点眼力见好吗?没看见我在等人吗?”

小哥仍旧笑得灿烂。

“小姐,你的朋友们都走了,你还在等人?再说,我们也快打烊了。”

“靠,我说在等人就在等人,你哪那么多费话,小心我找经理投诉你。”

“好吧!小姐,你最好尽快买单,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下班了。”

拿起手机来给楚西西打了过去,打了无数回,她终于接了。

“谁?除非地球要毁灭,宇宙要崩塌。谁也别来打扰本仙女,本仙女火很大,快爆炸了。”

啪的一声挂了,再打关机。

脑海里将自己在b市所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里过了一遍,能在大晚上跑来餐厅给自己送钱的朋友。

很不幸,少得可怜。

毛律师,洛亚打过去的时候。

他那头有一种不可描述的,让人脸红的声音传来。

“洛亚,有点眼力见儿行不,我正在和芳芳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呢!有啥事明天再说。”

正在踌蹰下一个电话该打给谁的时候。

刚才那位waiter又跑过来,一张脸笑得特难看。

洛亚觉得直话直说来得好,如果可以是话,手中的这个手机倒是可以抵押。

确实有点难以张嘴,但事情总是要处理。

“小哥,我的这个手机……”

洛亚的话没有说完,小哥先开口说话了。

“小姐,那边那位男士已经替您买完单了,您可以走了。”

顺着小哥的眼波看去,坐在靠窗的一位男士正对着自己咧了一张络腮胡嘴。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mrrock还能是谁?

“这,这怎么可以呢?我等的人还没来呢。”

“小姐,这么晚了,您的朋友怕是不会来了吧!我们真的要打烊了。”

“好吧!我看我等的人怕是真的不会来了。”

妈的,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

不管是拿了人家的,还是吃了人家的,总得要手软一下,或者嘴短一下的。

第152章 钢琴家之五

这样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勉强拒了拒,实在拒不过,只得坐上了rock那辆骚包的保时捷敞篷车。

一路上只听到排气管发出的噪音,然后滑进了万家公寓,再然后戛然而止停在了56号楼底下。

洛亚今天为了应那家贵得要死的西餐厅的景,穿了一条纱裙,虽说夏天已然在望,但也架不住这一路的风吹。

吹得嘴唇发紫,还不忘千恩万谢。

谢谢那位金主,谁让人家是全律所的饭碗呢?

喔,不,饭盆才对。

洛亚心慌,听说过这位音乐家生活作风太豪放。豪放,当然是文雅的称号。

他是金主他是老大。

但洛亚实在慌,她害怕这位音乐家死皮赖脸非得要跟她上楼,上了楼又得进她的房。

进了她的房,保不齐会被他给按倒在床。

唉,这是造了啥子孽,让她情非得已招惹上这一号瘟神。

这不,那位络腮胡子眼见着就下了车。

洛亚挣扎。

“呃,不用,不用给我开车门,我自己下去就是。劳烦您了,天色不早了,耽误您休息了,您快回,我不送了。”

金主一愣,旋即一笑。

“哪里,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荣幸你妈个鬼,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冲上前去,抓住他满脸的络腮胡子给他扎无数个辫子。

让他解辫子解一晚上,这样他就没有时间撩妹了。

说来也是巧得很,正当洛亚在考虑用一个正当的理由将这位作风太豪放的音乐家给拒在楼下的时候。

打电梯里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位自己一向不大待见的迈克律师。

当然,不大待见那是在接音乐家案子之前。

在他为了自己可以自掏腰包给音乐家付违约金的时候,她已然非常之待见这位海归律师了。

虽然传闻他的生活作风和那位音乐家的豪放程度可以相媲美,但两害取其轻才是硬道理。

也就是转瞬之间,洛亚立马一副春风荡漾的样子。

迎了上去,风情万种。

“亲爱的,你这是想我了吗?”

先是rock的面色一愣,接着是迈克的面色微微一愣。

他不愧是花丛中的高手,旋即向自己伸了双臂。

“亲爱的,想不想你另说,担心你被别的男人拐跑了才是硬道理。”

嗳,这个双臂不扑是不行了。

这一扑力量没得控制,差点让自己和迈克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迈克一张脸笑得邪邪的,在洛亚耳边轻笑。

“亲爱的,没想到你是真的想我。”

洛亚心头恨恨,这个男人占了便宜嘴上还不饶人。

“小样儿,这还有外人在呢,不要这么肉麻好不?”

立马起身,与迈克保持了距离。

“亲爱的,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钢琴家mrrock,我们律所的金主,刚才要不是他解了围,我会被楚西西这个女人害得出不了餐厅。”

迈克一张白脸笑出皱纹来了,只见他伸出手去。

“荣幸之至,能认识rock先生。我是洛亚的男友,众诚律所的律师迈克。”

rock一张脸极不自然,也极不自然地伸出手来,勉强握了握。

只是这一握,居然就没有放手的意思。

洛亚不解,这两个男人是要握到天荒地老的意思吗?

还是他们相互看对眼了?

“rock先生,不嫌弃寒舍简陋的话,上去坐一坐,喝喝茶。”

“太晚了,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他倒是溜得快当,迅速回到了车上。

“那个,亲爱的,一千五百大洋,快点替我付给rock。不能让人家当这个冤大头。”

迈克倒是利索,拿出手机。

引擎的轰鸣声响起,那辆保时捷的司机似是发了狠,空油门轰得轰轰响。

“ms洛,一顿饭钱我还是请得起的。下次还望洛小姐赏脸,给在下机会正二八经地请你一次。”

洛亚干笑。

“呵呵,那是当然,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引擎的轰鸣由近及远。

一向没个正经的迈克此时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怎么啦?你当真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了,管得有点宽喔。”

迈克铁青着一张脸,一把拉过洛亚的手腕。

“我警告你,除了工作之外,少和他来往。”

“少和他来往?你不怕我开罪了他,砸了律所的饭碗?”

“那不在我在乎的范围,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那位道貌岸然的音乐家,他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小心你中了他的圈套,毁了自己的人生。”

“那么,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一问咱们的大律师,你和那位音乐家比起来,谁更道貌岸然一些?传闻中,你和他倒是没有什么区别。”

他倒并不生气。

“我承认,这些年我过得确实放荡不羁,但并不代表我跟他一样没有下限。”

“下限是什么?是随时随地将你那一双猎鹰的眼睛瞄准我这一位良家妇女身上么?”

“随你怎么想,但我的忠言在前,听不听随你。”

他难得这么严肃,洛亚觉得没有必要在跟他调侃下去。

“多谢迈克律师的忠言,我记在心上了,多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他非常之高冷,转身往电梯走去。

“迈克,您不是刚刚从里面出来吗?怎么又回去了?”

“哼哼,本来是想出去觅点食,被你气都气饱了。”

对于rock的官司,洛亚真的很烦。

一方面要调查取证,另一方面还得应付那位难缠的音乐家。

rock实在是不好对付,第二天,他就打来电话要约洛亚在某某旋转餐厅讨论官司的同时,顺便用个餐。

用餐就用餐,公众场合,他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老齐这个黄世仁的良心还算是没有完全被狗吃了,知道洛亚要赴音乐家的约,非常紧张。

喊来了秦正律师,临时让秦正律师当了洛亚的助理。

洛亚高兴,在律所里,这位嘴巴甜得冒泡的秦正律师,怎么说都得算是自己的前辈,能让他屈就当自己的助理,虽然是名义上的,洛亚也十分高兴。

关键是人家当事人也十分乐意干这事,说当这个护花使者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b市牛津大厦顶楼的旋转餐厅里,rock打扮得光鲜亮丽,神采奕奕的模样在见到秦正律师的身影之后,瞬间瘪了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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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钢琴家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53章钢琴家之六接下来的时候,不管是饭前汤点,还是正餐期间,或者饭后甜点的时候。

这位音乐家全程一脸严肃,他这张严肃脸不太容易看出来,全程被络腮胡子给挡住了。

秦正没得半点脸色,好似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似的,吃,吃,吃。

吃就吃吧,还叭唧嘴。

等他终于看懂了对面那位金主的脸色的时候,一桌子盘子已然像水洗过的一样。

更加过分的是,最后上来的甜点,是一小盘精美的点心。

音乐家起身的时候,秦律师以为饭局结束了,急忙招手喊服务员来将那一盘子点心打包。

其实音乐家只是起身理了理他那一身燕尾服的尾巴。

当音乐家复又坐下的时候,秦律师相当尴尬,自我解嘲。

“呵呵,所里一帮实习生总是喂不饱,想说拿回去给他们馋馋嘴。”

洛亚脑门流了汗,这位音乐家的胡子都成了铁青色了,秦律师还看不出来,这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他吃饭的家伙什还想不想要了?

不得不说洛亚低估了rock先生的涵养,他并没有生气。

还相当配合地起了身,电梯下行的时候。

他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ms洛,你这是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你们律所的迈克,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哈哈。”

这个哈哈没有遮掩过去,他有点咄咄逼人。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咱们的大音乐家。我们俩只是闲得无聊唱了一出双簧而已。”

“闲得无聊,就多多研究研究我这个案子。”

秦正律师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立马清了清嗓子,像是少先队员入队宣誓一般庄严肃穆。

“本人,众诚律所的挂牌律师,追求洛亚小姐已多年,最近她正在研究我当她男朋友的可行性报告。rock先生,你得恭喜我,她今天终于答应了,说那可行性报告上的结论是100%可行。”

rock急眼了。

“mr秦,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秦正适时地闭了嘴巴。

洛亚没有空关心秦正此时的心理活动,她在考虑呆会儿那位音乐家执意要送她回家怎么办?

出乎意料,rock没有急切地要求洛亚坐他那辆保时捷敞篷车。

铁青着胡子,轰了油门,招呼都没打就滚蛋了。

秦正却相当高兴,他抱着打包盒,喜气洋洋。

“洛亚,对付这种色狼的唯一方法就是你要比他还不要脸。”

鉴于秦正光荣而又出色的完成了这一次护花任务。

接下来的三次与rock的会面当中,秦正都在场。

一个星期之后,秦正这位助理的身份光荣的下了岗。

没有别的原因,轻伤不下火线,但秦正受的不是轻伤,比轻伤要严重一点。

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结束了洛亚与那位音乐家的三人行饭局之后。

想着那位音乐家铁青的胡茬,内心啷里咯啷地唱起了大戏。

啥子叫乐极生悲,说的就是这一个晚上的秦正。

话说他家住的地方不偏僻,人家祖上留下来的房子,b市市中心,繁华地段。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他每天回家都得穿过一条乌漆麻黑的巷子。

这么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这条巷子就不太平静。

秦正有一年过生日的时候,邀请了所里一帮年青人去他家瞎闹了一回。

进那条巷子的时候,洛亚就对秦正说。

“秦律师,你不觉得这条巷子有点恐怖吗?你不害怕某个晚上,当你走在这条巷子中间的时候,前方黑蒙蒙的地方出现一位披头散发的女鬼?”

秦正说:“建国之后就不许成精你不晓得哇。再说了,这条巷子我打小就过,有啥可怕的?不过嘛……”

“不过啥?”

“不过,要是有一位漂亮的女鬼出现,也算得上一场艳遇不是?”

靠,男人的世界真他娘的骚包。

这一个晚上,秦正席间喝得有点多,人家音乐家花了血本,一瓶82年的拉菲,他跟喝白开水一样,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

第二天,洛亚在医院见到了秦律师。

秦律师一脸煞白,说他真的见到鬼了,就在那条巷子里头。

看他躲在被窝里头抖抖嗦嗦的样子,半条腿打了石膏,一定是被吓得不轻。

说实在的,秦律师虽说生得细皮嫩肉的,但个子高高大大,而且是一个地道的唯物主义者。

他说,在前三十多年的认知里头,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但这个晚上,他确确实实见到了鬼。

那个鬼就跟洛亚描述的一模一样,披头散发,一身白衣,飘在巷子当中。

午夜的巷子里头,蚊子都没得一个出来溜达聊天的,更别说半个活人了。

活人没有半个,白衣女鬼倒是有一个。

老实说,秦正喝得有点懵,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怕是艳遇了。

再或者那位长头发的白衣美女怕不是无家可归,他好做个顺水人情,收留了人家,做个露水夫妻也还不错。

巷子里头那个白衣女人,嘤嘤地哭泣,哭得那个让人肝颤。

怜香惜玉也许是男人的天分,装都不需要装一下的。

“美女,人生在世,没有过不去的坎。过了今夜,又是一个艳阳天。所以你不需得如此伤心,倒叫人心疼。”

白衣美女止了哭泣,阴风瑟瑟的声音响起来。

“相公,你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能帮我找到回到人世间的那道坎么?”

巷道里初夏时分,隐隐飘来一阵白雾,那位美女在雾里若隐若现。

一阵怪风从巷口穿墙而来。

凉意,深秋似的凉意一阵一阵地袭来。

“美女,大半夜的,你莫要开玩笑。吓死人可是要偿命的。”

“相公,大半夜的谁个有工夫跟你开玩笑嘛。”

清冷的巷道里蓦地响起一阵犬吠,一条狗从巷子深处窜过来。

女人蓦地抬起头,一张脸好似扑了厚厚一层白面,只余一双红扯扯的眼儿子幽怨地瞅着秦正。

这些倒没有什么,压倒秦正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那个女人,她居然缓缓地飞了起来,飞身到了巷道那高高的院墙之上。

“妈呀!”

前方不远处就是巷子的出口,出口再往左拐就进入秦正家的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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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钢琴家之七

跑,他除了跑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偏偏那只狗,一只不大而且胖胖的,灰麻灰麻的狗,它穷追不舍。

最后的结局就是,这位唯物主义的律师。

他慌不择路,掉进了他家门口的那条排水沟。

排水沟有点深,还全是坚硬的石头砌成的,可想而知他摔得有多疼。

他就算是摔在沟里,那只丑得要死的狗居然还不放过他,将他半个裤褪都给撕扯掉了。

他晕过去的最后视线,是那条巷子的围墙之上的那个女鬼。

夜风中,她一身白衣显得特别鬼魅。

说起来,秦正也是倒霉得很。

他摔到坑里整整两个小时,没有人发现。

还是他自己个儿救了自己,两个小时后,他醒了过来,那个女鬼不见了。

那条狗也不见了,还好自己的手机还在包里头。

这个时候真的应验了那句话,脑壳有包,当脑壳有包的时候智商那个东东就下了线。

先是给他妈打了电话,他妈睡得贼死,电话都快打没得电了,他老妈也没有接他的电话。

后头才想起可敬的人民警察来了,打了110。110又帮他叫了120。

110比120来得快当,还没有下坑救秦正的时候,在坑沿上看到了一团血糊糊毛绒绒的东西。

仔细一看,是一条狗的尸体,一条胖得像个球的狗尸体。

秦正心里头发虚,这狗晚上莫不是被女鬼附了身?

就这么大的阵仗,秦正他妈还没有半点动静。

不得不说她老人家心宽兼心大。

秦正伤得不轻,就这么一摔,将一只腿摔折了不说,浑身上下无数个包。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疼得一张嘴咧开了就合不上。

洛亚来的看他的时候,他拉着洛亚问。

“洛亚,你见过鬼没有,长发头的女鬼,我昨儿个晚上真的见识过了。”

“秦律师,你确定你昨天晚上见到的是鬼,不是你在外头拈花惹草开罪了某位美女,美女半夜来报仇来着?”

秦正觉得冤枉。

“苍天啊!天大的冤枉啊!洛亚,自打你进了咱们律师,我有拿正眼瞧过别的女人吗?别说是女人,就算是去了动物园,看见母猴,母狮子,母鹅,我都绕道走的。”

嗳,这孩子怕不是被那个女鬼给吓傻了吧!

洛亚本想安慰他几句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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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钢琴家之八

如果不是秦正的那位青梅著名演员现身说法,洛亚要怀疑这一出闹剧是国际著名钢琴家rokc所导演的。

这不,秦正刚刚进了医院,rock发来贺电的同时,又趁热打铁地约了洛亚晚上去他下塌的酒店找他,借口还是那么老套,讨论如何才能赢得这一场官司。

借口也很重要,说这一场官司直接关系到他的下半生,不加紧讨论不得行。

洛亚不得不佩服他的撩妹水平,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状态。

md,还给不给人家调查的时间啦,成天尽联络感情了。

对于这一次赴约,众诚律师事务所如临大敌。

专门开了一次全体会议,会议上,各抒其见。

又因为人太多了,七嘴八舌,没有提出有建树的观点出来。

最后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温师弟身上,这位娘们西西的师弟当场瑟瑟发抖。

说他适合干文案工作,不太适合干间谍的工作。

害怕到时候那位钢琴家,一个眼神就将他给杀死了。

洛亚也不同意,她说的非常对,说她已然自顾不暇了。听说这位钢琴家男女老少通吃,到时如果rock看上了风华绝代的温师弟,她可就难办了。

毛律师急眼了,他最近经常急眼,一双眼红彤彤的,好像初升的太阳,冒着火光。

“洛亚,咱不怕。到时我开着车在酒店停车场候着,这个龟儿子要是有点色心,你就给我发个暗号,我铁定冲上去解决了他的老二,叫他以后再也威风不起来。”

老齐头个反对。

“要不得,要不得,得罪了这位金主,咱律所以后还开不开啦?”

“我管你开不开,大不了我以后我自立门户就得了。”

老齐火了。

“哼,我早就晓得你个毛不仁有此私心了,今儿个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是不?我,我跟你没完。”

挽了袖子要大干一场的意思。

剑拔弩张之剑刷刷刷,全体与会人员皆中招。

嗳……咱是律师,靠嘴吃饭的,不是靠拳脚工夫吃饭的……

趁乱溜出会议室,心里头将秦正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娃为啥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嘛。

迈克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阴风瑟瑟地瞅着洛亚,瞅得她心里发毛。

晾着胆子从他门前飘过,同时飘过来的是他那带着磁性的声音。

“都说了离他远一点,我要是你,晚上铁定不赴这个约。”

“迈克,你晓得中国有句十分有气场的话是什么吗?”

他满脸问号。

“那就是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

“哼哼,没想到你倒挺有自我奉献的精神嘛。”

“那是,只怪我身不逢时,这要在抗战年代,我铁定是巾帼英雄。”

“好吧!我的巾帼英雄,如果你晚上执意要去的话,记得带上一个电棒,他要想图谋不轨,直接电废他的老二。”

“嘿嘿,看不出来你和毛律师的想法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处。”

迈克不爽:“请不要将我与他等同起来,我比他要高尚多了。”

“说句实话,师父在作风问题上,比你要高尚出天际了。”

“你这么一说,我绝对有理由怀疑毛律师有隐疾,这不太符合自然规律。”

算了,跟他耍嘴皮子,还不如想想办法,今晚上如何干倒那位音乐家。

迈克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我知道你晚上一定会去的,我在rock的总统套房对面订了一间。如果你应付不了他,我替你搞定他。”

“算了吧!我怕才出狼窝,又入了虎口。”

“洛亚,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rock在女人方面从未失过手,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他得不到的女人,那些个女人铁定去了另一个世界。”

回到办公室里,又给楚西西打了电话,这个女人在商场上啥子样的妖魔鬼怪没有见过,让她提点有建树性的意见也行。

楚西西因为rock的事情正在与小c总闹分手,当然不可能给洛亚好脸色。

她在电话里毫不客气:“女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去,老娘现在没得心情理你,你最好滚到月球上去,那位音乐家想骚扰你他还得有钱坐宇宙飞船才行。”

洛亚回道:“你说得对,最近不是说天篷一号飞船要上天么,我去申请一下,来一趟太空旅行也还不错。”

楚西西骂了娘,直接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之后,她又打过来,在电话里头她经典的女高音非常之响亮。

“女人,我是看在洛爷爷的份上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你建议你将那位易警官的电话号码设置成快捷键,苗头不对按一下那个键,那位人民警察铁定在5秒的时间到达战场。”

这一个晚上,洛亚觉得自己是国宝级的人物。

rock在电话里风骚无限,隔着电话只听到他的浪笑声。

他说他已经在房间里醒好酒,等着洛亚了,又说这酒是好酒,极品好酒。

捂了捂藏在胸衣里的那把开过光的水果刀,又摸了摸牛仔裤里头的那把防狼棒。

如果这位音乐家非得要动粗,对不起,先将他电个半死,再在他胸口划上两刀。

停车场,毛律师那辆老爷车非常显眼。他摇车窗也摇了半天,对勉强探了个脑袋出来给洛亚做了一个ok的手势。

28楼天字号总统套房,敲响音乐家房门之前,对面的房间门打开了。

迈克端着一杯红酒,故作潇洒地对洛亚风情万种的一笑。

洛亚就觉得他这一晚跟个站街女没得啥子区别,笑得有点妖里妖气。

然后,洛亚又在迈克的身后发现了一堆人。

老齐,温师弟,老王,大王,小王……

个顶个的脑瓜子,晃得人头晕。

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了,酒店过道的尽头来了一个人,一个服务员打扮的人,仔细一瞧,这个人有点面熟。

哈哈,一把年纪的毛律师居然扮上了服务生。

他沉不住气了,这么久还不出来,莫不是出了啥子意外?

伸手正准备按响门铃,天字号总统套房的门打开了。

那个女人轻轻松松,完整无缺地出现在门前。

对面的门也打开了,一二三四五个脑袋挤了出来。

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那个女人,打了一个ok的手势。

被一把拉到了对门的房间。

有人问:“怎么样?有没有少一块肉?”

第156章 钢琴家之九

老齐倒是紧张万分。

“人家毕竟是音乐家,是一项高尚的职业,怎么被你们弄得他好像是一头恶狼似的。”

迈克抿了一口红酒。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头高尚的恶狼,有的时候会凶相毕露。”

温师弟紧张的一张小脸给憋红了。

“师姐,快说,他头狼究竟有没有把你办了。”

一二三四五张八卦脸,不满足他们怕是消停不了。

拿过迈克手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其实,是我把他办了。”

“啊~~~~~”

一二三四五声尖叫,立马就有人要去对面拼命,其中包括毛律师。

洛亚眼眶一热。

“你们,你们满脑子都是什么思想?还能不能有一副社会主义和谐的样子啦?”

“那,你究竟是咋个将他办了的嘛。”

“嘿嘿,我只是在他的极品好酒里下了一点巴豆而已。”

毛律师好奇。

“只是一点点吗?”

“当然不是点把点,是很多点好吗?那位伟大的钢琴家,这会子只怕是和马桶沿分不开了。”

老齐不愧是老齐,他关心的重点有点奇葩。

“那,你的事情办成了没有?”

“那是当然,我是谁,本洛出马不是一个顶俩吗?”

手中扬起一二三页满满印刷体的合约。

“看看,这上面可是按了rock的手印。”

这张合约上面关于几点重点阐述。

第一点,关于与众诚律师事务所签订的那款不平等条约上的天文违约金作了特别说明。

说明就是,那串数字只是摆设而已,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第二点,关于这场官司的输赢问题也作了特别说明。

说明就是,输赢乃是兵家常事,老天让你三更输,绝不会拖到五更。所以不管输赢皆与众诚律所没得半毛钱关系,与洛律师更是没得半毛钱关系。

其实,让洛亚坚定地赴这场鸿门宴是有原因的。

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之前她见了被告方,那家叫方家传媒公司的老板方小妹。

一位年纪尚轻的妹子。

见到洛亚时,一脸哭唧唧,说她自小在b市长大,父母都是学校的音乐老师。

耳濡目染之下,对于音乐来说也有一定的追求,特别是古典音乐。

第157章 钢琴家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57章钢琴家之十“嗯,你还不算笨。真相只有两个,一个是你在说谎,二个是那位钢琴家弹琴弹得想吐了,此生再也不想弹琴,在他不想弹琴之前要找一个垫背的,很不幸,你就是那个垫背的。第三,就是钢琴家和别人有仇他的仇家就是要要了他的手指拇蛋蛋。”

方小妹委屈巴巴的小脸。

“洛律师,我拿我祖宗十八代发誓,我真的没有说谎。”

“好,你没说谎,那么就是其它两种可能了。”

方小妹柯南附体。

“洛律师,第一,你说我的偶像mrrock是想找个垫背的,我觉得不太可能,他正当年,不可能自毁前程。退一步来讲,即使他要找垫背的,也得找一个有钱的来垫背。第二,你说是他惹的桃花债,人家要来讨债。我想那些讨债的女人应该是要了他的老二,而不是他的指拇蛋蛋。”

“方小妹,你分析得还不错,不过我想这位四处留情的钢琴家,他还有可能泡了有夫之妇,人家老公找上门来寻仇了也不是没得可能。”

方小妹眨巴眨巴双眼。

“那不更得要他的老二吗?”

与方小妹的谈话结束之前,洛亚语重心长对方小妹说道。

“看在咱们都是生要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份上,对于rock这个假洋鬼子,我尽量劝他对你们公司好一点,能少一分是一分。”

方小妹中毒颇深。

“洛律师,不许你侮辱我的偶像,再说了他现在可是你的当事人。”

唉,还有没有法沟通了?

随后,洛亚去了方小妹的公司,一家写字楼里不大的办公区域。

一群本应该朝气蓬勃的年青人,却像一朵又一朵开败了的喇叭花一般,没有一丁点生气。

洛亚知道,年青人出来创业不容易。

这一场官司,会让他们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而rock,洛亚调查后得知,他积累的财富,可以让他下辈子过着奢侈的生活,还绰绰有余。

他何苦为难一帮年青人呢?

当然,年青人也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赔偿是一定的,毕竟一个音乐家吃饭的家伙什完蛋也是因为他们。

不过,首要的条件是要让众诚律师所和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洛亚才硬着头皮赴了这一场鸿门宴。

好在,有惊无险。

其间,rock直接间接地表达了对她的好感。

他毕竟是一位艺术家,不像洛亚之前遇见过的一些爆发户,上来就直接表达了赤果果的金钱关系。

他十分委婉,问洛亚在律所一个月能挣多少?

在得知洛亚挣的钱钱只够平时花销的时候,就万分叹息,说他正好缺一个机灵的助理,不如就替他工作好了。

工资嘛,尽管开口。

洛亚喜笑颜开,向他抛了个媚眼,说要是她要他的全部身家,他会答应吗?

rock先生哈哈一笑,满脸的胡子跟着一颤一颤的。

“没问题,不光我的全部身家,连我这个人送给你都不成问题。”

“死相,谁要你的人啦,一坨不值钱的烂肉。”

醒酒器里的红酒红扯扯的光亮,让人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音乐家贼精贼精的,让他喝下那杯放了巴豆的红酒倒是费了相当大的工夫。

还是洛亚牺牲了色相,闹着要与他喝交杯酒,才将他手里的酒杯与自己的换了。

不然,这一晚上泡在马桶上的就不是rock,而是洛亚了。

喝完交杯酒之后,音乐家又隐晦地说,如此良辰美景,不能辜负。

不如趁着此天时地利人和之即成就好事。

洛亚努力展开了一朵太阳花般的微笑,说不忙,还有的是大把的时光。

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这方面好沟通多了。

相对那些简单粗暴的暴发户,你要跟他耍嘴皮子没得半点用,他们是能动手绝不瞎逼逼。

洛亚说:“亲爱的rock,鉴于接下来我们俩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改变,我是一个律师,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好才对。先签了这份合约,咱们一切都好说。”

mrrock先生的艺术家气质也没有掩盖他猴急的性子,他有点不耐烦。

草草地看了洛亚手里头那份合约,大约觉得他没得啥子损失,不光签了他的大名,还按了他的手印。

说实在的,这个时候的洛亚冒了虚汗,如果他天生体质扛造,那么多巴豆粉喝下去正好帮他通便怎么办?

实在是心里好有一慌,不觉间又斟了一杯酒给rock

“你先喝了这杯酒营造一下气氛,我去一下洗手间。”

rock邪魅一笑,接下红酒杯一饮而尽。

总统套房内的洗手间豪华得有点耀眼,呆在里头就不想出去了是怎么回事。

但也没有呆多久,外头就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挠门声。

艺术家的体质并没有很扛造。

rock这一晚上拉得相当厉害,进了卫生间就没有出来过,其间还惊动了120

再一次在医院见到rock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拉脱相了。医生说他得好生休养一阵才能恢复元气。

洛亚在病房里要跟他沟通官司的具体情况的时候,他明显力不从心。

直接摆了摆手,让洛亚跟他的助理沟通。

洛亚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暂时摆脱这一坨肉了。

周末,一大早,易天就来敲了门。

他倒是轻车熟路,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

人民警察的力量就是强大,洛亚之前去剧场要求查看监控,对方义正严辞地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她即不是警察,也不是剧场的领导。

易天说他查了rock出事那天的监控,原因确实不在方小妹这一方。

当时rock的助理身边一直跟着一条沙皮狗,表演前的场面确实有点混乱。

那条狗又没有人看管,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将自己肥胖的身躯给挤到了那台钢琴的脚踏板的下面。

钻进去,出来就有点难。

狗叫声吸引了rock那位助理苏西的注意,她先是自己试图将那台钢琴给抬起来。

但,明显是不行,她忽略了一架钢琴的重量。

然后,她找来了帮手,rock的那位助理。

两人合力抬起了钢琴,那条沙皮狗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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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钢琴家之十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58章钢琴家之十一苏西那天穿了一件坠地的长裙,裙摆被压到了钢琴的一只脚下面。

正常情况下,是应该再一次抬起钢琴来将她的裙摆拿出来。

但不太凑巧,这个时候,rock正好来到了现场,他径直走上舞台要去试琴。

做为rock的经纪人,她知道他的脾气不太好,如果这个时候她再要去抬那架钢琴。

结论不言而喻,那就是找死。

她先是定定地站在钢琴的旁边,期许rock走了之后,再将自己的裙摆给取出来。

但rock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相反拿奇怪的眼梢瞅了她一眼。

“你没事可做了吗?不要影响我与钢琴进行感情交流。”

走,当然得走,不得不走。

走也相当费劲,不过苏西的裙摆材质并不是很结实,压在钢琴脚下的部分立马和她的裙子分了家。

结果可想而知,那裙子的一部分将钢琴的一只脚给垫高了。

从而导致钢琴不稳当,rock的手指拇蛋蛋跟着就倒了霉。

监控视频到了这里也应该算得上真相大白了。

但真正的真相就是,苏西在慌乱之中,也没有忘记她那一块被扯断在钢琴脚下面的衣袂一角。

剧场表演泡汤之后,进来的观众陆陆续续地散了场。

苏西和她的男朋友杨乐出现在监控视频当中,那块衣角被拿了出来,取而代这是一块厚实的纸皮。

这块纸皮成功背了锅,从而让那些搬运钢琴的工人内心也起了小九九,莫非真的是自己搬运钢琴的时候不小心让纸皮垫在了下面没有拿走?

这一段监控视频,洛亚也费了一些神,以匿名的方式送到了方小妹的律师手中。

这一场官司的结局可想而知,这是众诚律师事务所成立以来败得相当彻底的一场官司。

这一场官司判决之日,成功地将众诚律师事务所与那位著名钢琴家送上了媒体头版头条。

那位钢琴家rock不仅输了官司,而且还倒赔了一大笔钱给方小妹的公司,以弥补演出取消而造成的损失。

钢琴家虽说私生活有点泛滥之外,还是十分信守承诺。

给律所的酬劳一分都不少,为此律所还开了庆功会。

洛亚那套无产权房也如愿还清了房贷。

说起来,这一场官司唯一亏本的正是那位音乐家,这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方小妹实在是rock的迷妹,她是唯一一个赢了官司还觉得十分遗憾的人。

判决下来之后,方小妹约了洛亚喝茶。

说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替rock不值,毕竟人家是一位钢琴家,缺了一个手指拇蛋蛋,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不应该遭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洛亚在这位方小妹跟前,觉得十分汗颜,自己啥时候能有方小妹这么高的觉悟,咱中国人民的文明将提高一大步,直接进入二十二世纪了。

喝完茶之后,方小妹说她要去超市买一大堆营养品,去看望那位多灾多难的钢琴家。

洛亚劝阻了又劝阻。

“方小妹,等着慰问那位钢琴家的人大概能从酒店门口一直排到长乐街上,你就不要去凑那个热闹了。”

方小妹满脸不可思议。

“洛小姐,都说律师是一个无情又自私的行业,我之前还不相信,如今算是见识到了。法律代表正义,但法外有情,还有情义在。亏你还是rock的代理律师,居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洛亚头疼,这单纯的姑娘是要将自己洗得白白净净地送上那位钢琴家的床啊!

看着那位姑娘义愤填膺地出了茶馆的大门,洛亚这一位律师的正义毛病又犯了。

是个人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姑娘上了贼船。

拿出手机来拨了110,电话内容很简单。

说某某五星级酒店某某天字号套房里,有疑似不正当交易。

然后又给唐编辑去了电话,让她派人去某五星级酒店v008房门口守到起,必定有头条大新闻发生。

第二日,关于那位天才钢琴家的新闻铺天盖地地砸下来。

法制报头条新闻是这样写的。

标题: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副标题:天才钢琴家欲霸王硬上弓,粉丝少女大跌眼镜。

下头的篇幅不小,都是写了这位天才钢琴家,如何对一位狂热的粉丝上下其手,最后栽倒在人民警察手中的事情。

唉……突然有点同情这位音乐家了,他这是倒了八辈血霉了,最近诸事不宜。

看来,他还是回美利坚合众国呆到起为上策,他对于咱们大中华的水土确实不服。

rock在局子里没有呆多久,人家的律师不是吃素的,不到24小时就给他保释出来了。

据说警方也警告过他,近期内不得离开b市,案情还得需要他多多配合。

这位音乐家一出来,就要跟洛亚约饭,说是要好好感谢一下洛亚帮他打输了这一场官司。

唉……都说了吃一堑长一智,他这是吃了多少堑都长不出一智来。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多少把刀都吓不退他这一颗风流的心。

洛亚借口说在外地出差,拒了他,拒得有点辛苦,他不太相信。

洛亚又从网上找了一个飞机舷窗的照片,将自己的头p了一半上去。

音乐家的智商欠扁,他居然真的相信了。

方小妹又请洛亚喝了一顿茶,说要感谢洛亚的救命之恩。

洛亚不解。

“我什么都没干啊!为啥要谢我?”

“洛律师,那天我去见rock先生,只有你知道,不然警察会来得那么及时?”

“妹妹,你想太多了,真相难道不是因为守在rock先生房门外的那些媒体人物吗?”

“好吧!你说的也有可能是对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想,天才必然有一些特殊癖好,我不怪rock先生。是我送上门去的,是我害了他。”

md,见过智障的,没有见过如此智障的。

洛亚顿时觉得自己那一通电话打得有点多余,眼跟前这个妹儿,怕不是一直想钻进rock的被窝。

唉,她这是妥妥地棒打鸳鸯啊!

罪过,罪过,天大的罪过。

当今的社会普遍现象,不是人家那些公众人物有多大的野心,而是总有那么一些猎物在主动送上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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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序言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每天码字的过程中,脑中总会浮现这么一句话。在这样一个浮躁的社会环境当中,正义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相当难。

我们每个人心中当然有正义,只是大多时候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干扰,所以说它可能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这本书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推理侦探,但它确实跟破案有关。对于作者来说,玩烧脑的文字游戏困难了一点,所以以往每天可以上万字的码字速度,在这本书来说,就十分困难。

现在看来,洛亚这个人物塑造得不算成功,没有鲜明的性格特点,似乎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包括那位人民警察易天,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按照大多数推理侦探小说的套路,主角至少有非常人之处。俗称金手指。

作者脑洞有限,这个过人之处似乎并不太容易体现。

既然体现不出主人公的过人之处,那么他就该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主人公,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情感,有人外露,有人内敛。但从来都不缺。

2019年的春天开始连载这本推理侦探小说,还记得春节刚从成都回到这座海滨城市的时候。

阳台上那盆花给我带来了惊喜,作者是一个拖拉而又懒散的女人。种了几盆花,除了一株发财树之外,其余几盆都是绿萝。

我种绿萝并不是因为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也并不是因为它的花语多么动人。

原因很简单,它好养活。

先是种了一盆,长势还不错,然后再剪下几枝来,分到别的花盆里,插进土里它就会自由地生长,其间只需要给它浇水就成。

这一株绿萝大概是阳光太充足了,它长得不太好。年前花盆里长了一株杂草,它的长势明显盖过了绿萝。我本来是想拔了它的,但看到它生长得绿意盎然的样子,就没有下手。

没想到的是,去成都呆了一个星期之后回来,它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这株杂草长高了,而且还开了一朵粉色的花。上网搜了好久,才知道它叫长春花。又名金盏草、四时春、日日新、雁头红、三万花。

长春花,多么好的寓意啊!

我将它和绿萝分开来,这样它就有了一个独立的花盆。

初夏的海滨城市里,那盆长春花已然分了好多枝杈,依然生机盎然,数朵粉色的小花向阳而开。

一天一天过去,这本书的字数也在增长,就像阳台上那盆花的花朵一样,日日增多。

我想,正是这盆长春花给这本小说带来了生机,希望它是你喜欢读的那一本。

春天悄悄地走了,夏天轻轻地来了,秋天如诗的季节还会远吗?

四季,大自然赋与了它们色彩,人们在心中为它增添了许多颜色,那是因为我们心中有爱,有恨。

爱恨交织之间,就有了这么一个又一个有爱有恨的故事。

第159章 两个妞妞之一

夜,一如既往的沉静。

万家公寓,最后一盏灯灭了下去。夜色扛着浓烈的镜头,穿行在每一个角落。

春夏之交的时候,小区里的流浪猫叫得好像晚上闹觉的孩子似的,一声比一声凄厉。

有的时候就让人生起错觉,是谁家的孩子,大人睡得也太死了吧,至少得哄一哄啊?

如果清醒一点的话,都知道那不可能是孩子的哭叫声。

万家公寓,是年青人的天堂,孩子在这个地儿近乎于绝迹。

56号楼的电梯门不合适宜的打开来,关上。

又在8楼打开来,801的那扇门,轻易地就被打开来。

这间不大的单身公寓收拾得还算整齐,就是少了一些烟火气息。

床头点了一盏昏暗的小台灯,床上躺着的女人睡得不太安稳,时而蹙眉,时而嘀咕着什么,时而已挥舞着拳头,好像在跟什么人打架似的。

一道黑影将她那张脸给掩盖得严严实实的,黑暗似乎没有尽头。

她很想醒来,但梦中似乎有一种很结实的东西将她紧紧的束缚住,醒也醒不过来。

那道黑影先是站在床前,静静地瞅着她。

瞅得夜色都泛起了波澜,虚掩的门推开来,漾起一阵风,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过道的光映了进来。

门口何时站了一个人影,没有人知晓,那道人影一身小丑的衣服,包括那张脸都隐藏在小丑的面具之下。

床前的那道黑影波澜不惊,动也未曾动一下。

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你不该来这里的。”

小丑的声音带着点戏谑。

“凭什么你能来,而我就不能来?”

“你觉得你最近惹出来的事情还少吗?”

“哈哈,你最近惹出来的事情也不少喔?你没有资格以教训的口吻跟我说话。”

黑影转过身来,看不出来他的面部表情,一个大大的黑色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哼哼,还穿着这一身行头,你不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哈哈,我这一身行头怎么啦?谁还没有一些特殊的癖好。我就好这一口。”

这一晚上的8楼实在是热闹,不速之客一个接着一个。

那个小丑掩上门,慢慢地走进床前,看着床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真他娘的带劲,骨子里天生就有一股辣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征服她。”

黑影声音带着愤怒。

“我说了,不要招惹她,她不属于你。”

小丑一直没个正形。

“哈哈,她不属于我,难道属于你?再说了,她属不属于我,还很难说。”

阴不煞煞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属于她自己。”

厚实的窗帘被拉开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那里走出来,同样一个口罩遮住了半张脸。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哼哼,在你进来前的半个小时。”

黑影明显一惊:“你都看到了一些什么?”

男人嘿嘿一笑。

“嗯,看到你伸手轻抚她的额头,还看到你俯下身想要吻上她的芳唇。”

小丑生气:“你,你变态。不让别人碰她,你却自己碰。”

黑影:“你才变态,你全家都变态,我什么都没有做。”

床上的女人梦中或许遇见了了不得的事情,挣扎得有点厉害。

黑影快步往门口走去,小丑却站在床前,贪婪地看着那个女人,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黑影转过身来,声音低沉而又威严。

“还不走,等着她醒来,送你进局子啊?”

小丑明显不太甘心,但又摄于黑影的威严,从背带裤的兜里掏出一把红色的小丑鼻头,一扬手,滚落一地。

那位高大的男人鼻头一哼。

“幼稚。”

房门合上,夜色依然沉静。

一地的红色小丑鼻头在小夜灯的映衬之下,闪着幽红色的光芒。

显得夜色更加神秘无比。

56号楼下,车子引擎的声音响起来,然后车子滑出去的声音。

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

午夜,昏黄的街灯映衬得浓浓的夜色在薄雾中带着神秘的色彩。

集结了安静与不安分的矛盾纠结体。

岭兜小区是一个老旧的小区,b栋单元楼二楼,咔哒一声,左边房门打开的声音让沉静的夜色添了一点细微的声音。

门缓缓被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一个穿着粉色米老鼠睡裙的小女孩。

她先是犹豫着要不要出这个门,到底没能抵制住外面世界的诱惑,将小小的身躯给挪出了那道防盗门。

她光着脚丫子,一步又一步挪下了楼梯,将身后虚掩的防盗门一步一步地抛在了身后。

穿过小区中心花园,小区铁门虚掩,一位上了年岁的保安正坐在不大的保安室内打瞌睡。

她轻轻地推开那道铁门,整个人就来到了外面。

哈哈,到了外面的世界,很快就能找到妈妈了。

光着脚丫子,坚定的,一步又一步地朝前走,妈妈一定在不远的前方等着自己。

午夜的街头,昏黄的路灯映着浓浓的雾色。

人行道旁的行道树下,一个人都没有。

外面的道路上偶或有一辆车急驰而过,谁也不会注意到一位小女孩走在午夜的街头。

她不哭不闹,嘴里絮絮叨叨地叫着妈妈。

三四岁的小不点,她完全不懂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危险的东西。

特别是在太阳到地球的另一半执勤的时候,就应该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出来。

但她不知道,妈妈讲过的故事里头,不包括这个。

妈妈只讲过小红帽走在森林里去看望姥姥的时候,才有大坏蛋大灰狼出现。

眼下只是有一个问题难倒了她。

这是一个有着红灯绿灯还有黄灯的路口。

她到底该朝哪个方向,才是能找到妈妈的正确方向。

妈妈,她说她是一位优秀的裁缝,可以做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

嗯,裁缝是什么?

管它呢,反正是比奥特曼还厉害一百倍的人物。

身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

“小朋友,你要去哪里?”

她回过头来,唉,一个奇怪的人。

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脸上还戴着面具。

不过,他不是奥特曼。

奥特曼比他威武多了。

妈妈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讲话,陌生人会变成大灰狼吃了自己。

第160章 两个妞妞之二

那个怪人走到了自己眼跟前,一张涂着白色颜料的嘴在夜色下一张一合,特别难看。

“小朋友,一个人过马路不安全喔,叔叔带你过去。”

倔强的小嘴撅得老高了,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妈妈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讲话。

她转过身来,既然过马路不安全,我就不过马路。

前方不远处的那栋高楼上的霓虹灯特别漂亮,妈妈一定在那个地方等我。

但,那个人老讨厌了,他一直跟着她。

“小朋友,告诉叔叔,你要去哪里?”

“……”

“小朋友,叔叔不是坏人,我是比奥特曼还厉害的人。告诉叔叔,你要去哪里?”

“……”吹牛,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奥特曼还厉害的人物?回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小朋友,奥特曼他可不是跟孙猴子一样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他也有爸爸和妈妈。”

“……”说得好像有道理,难道他是奥特曼之父。

“我就是奥特之父,比奥特曼要厉害一百倍。”

她忘记了妈妈的话,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你真的是奥特曼的爸爸?”奶声奶气的童音。

“真的,你看我这样的打扮,是不是像奥特曼。”

“像是像,不过比奥特曼难看多了。”

“小朋友,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不怕妖怪出来吓人吗?”

街面上的梧桐树被夜风吹得沙沙地响,好像真的有点吓人。

“奥特曼叔叔,妖怪是个什么东东,能比炸肉丸好吃么?”

尽管叔叔脸上涂了颜料,但小不点还是看出来叔叔脸色变了变。

“妖怪当然不能吃,不过你想吃炸肉丸吗?叔叔带你去吃炸肉丸,可好吃了。”

小不点咽了咽口水,炸肉丸好好吃喔。

“好呀。”

她十分高兴,眼前仿佛看到了炸得香喷喷的炸肉丸。

跟着怪叔叔走了几步,她似乎想起来什么,停了下来。

“怎么啦?小肉丸,再不走,炸肉丸会被别的小朋友给抢光了。”

小不点不肯走。

“我,我不吃炸肉丸了,我要去找我的妈妈。”

声音略带哭腔,但妈妈说了,要做一个勇敢的孩子,努力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好吧!咱们先去找妈妈,再一起去炸肉丸好吗?”

小不点笑了。

“好呀,好呀。”

午夜的街头,一个小丑打扮的高大的男人,牵着一位小女孩的手,一步一步走在浓烈的夜色当中。

无独有偶,城市的另一端,一家五星级酒店,紧邻着一片高档小区。

午夜时分,从23楼下来,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相当容易,但对于一个才三、四岁的小女孩来说就不太容易了。

这栋楼一梯两户,南边的那户人家,凌晨3点多的时间,防盗门打开来,一张肉嘟嘟的小脸探了出来。

然后,整个身子也从里面挤了出来。

米老鼠图案的粉红色睡裙衬得一张脸可爱极了。

她也许真的只是睡不着,当她小小的身板从门内挤出来的时候,一阵夜风吹来。

门咣当一声合上了。

开门的密码她是知道的,平日里看姥姥输密码,她都记住了。

但她按不了,努力将脚尖踮到了极限,仍然够不着。

门铃,比那个密码器更高,她无能为力。

出于本能,她使劲敲打着门,叫着姥姥。

也不晓得敲了多久,那扇门始终没有被打开。

她累了,坐在地上歇了一口气。

姥姥,不光耳背,反应也迟钝,要她开门有点难。

姥姥不光耳背,还很懒。

从来不带她下楼去玩,还说着一口她听不太懂的方言。

这个时候,正是放飞自我的时候。

楼下中庭的游乐区在向着她招手,每次都是妈妈或者爸爸不忙的时候,才带她去玩一玩的。

妈妈和爸爸总是很忙,他们总是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上一次见到他们她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游乐区那个红色的滑滑梯不晓得在梦里头出现过多少回。

电梯一路下行,一不小心按下了下面的好几个楼层。

电梯门打开合上好几回,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电梯停在一楼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冲向中庭。

哈哈,空无一人,再也没有人跟她抢那个红色的滑道。

她可以一个人尽情地玩。

上去,滑下来,再上去,再滑下来……。

她不知疲倦,因为后来她有了一个玩伴,一个差不多大年岁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她上次来玩的时候见过的,因为那一次他和她还因为谁先滑下去而打了架。

这个晚上,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玩得很开心。

但那个小男孩什么时候走的,小女孩却不知道。

当她最后一次滑下来的时候,滑梯前面出现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穿着奇怪的衣服,脸上涂着一层颜料。

他咧开嘴对着自己笑着,一张嘴显得特别的突兀,大得有点出奇,一口大白牙在夜色中闪着莹白的光亮。

她滑下去,起身来。

是时候回去了,再试着敲一敲门,姥姥睡眠不太好,也许醒了也不一定。

然而,那个怪人,他却不让自己走,挡在了身前。

“小朋友,好玩吗?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叔叔陪你玩好吗?”

“叔叔,你不觉得你玩这个很幼稚吗?你那么大的个头,将滑滑梯给玩坏了,小朋友们就没得玩了。”

怪叔叔一口大白牙咧出了天际。

“嗯,你说得对,叔叔带你去一个更大的游乐场玩好吗?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好玩的?”小女孩脸上闪现一道光。

“是的,旋转木马,你坐在上面就像小公主一样漂亮。”

“还有呢?”

“还有城堡,城堡里住着一位白马王子,他一直在等他的白雪公主呐。”

“那,有小红帽吗?我想和小红帽一起玩。”

“当然有了,可爱的小红帽正准备好了五颜六色的糕点,等着你去品偿呐。”

“那,那里有大灰狼,有巫婆,有怪兽吗?”

小女孩白晳的脸上闪现一丝担忧。

“没有,在那里,只有一切美好的东西。”

小女孩兴奋不已。

“怪叔叔,那,还等什么呢?快带我去吧!”

午夜的中心花园,一个小丑打扮的高大的男人,牵着一位小女孩的手,一步一步走在浓烈的夜色当中。

黑夜渐渐褪去它神秘的色彩,白天隐隐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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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两个妞妞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61章两个妞妞之三110指挥中心接线员一脸懵,仿佛还未从夜的颜色中蜕变出来。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瞌睡虫瞬间无影无踪。

“喂,110吗?我的孩子丢了。”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响起。

这一通电话刚刚撂下,急促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

带着地方特色的方言味浓烈得不能再浓烈,电话那头似乎急得不得了。

但她说了些什么,接线员一脸懵。

“阿姨,您慢慢说,我听不明白。”

“方言方言……”

接线员还是一脸懵。

“……?”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哭声,另一个声音又响起来。

“110吗?我是黄阿婆的邻居,我姓孙,她家外孙女昨天半夜不见了。”

“外孙女,多大啦?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西城区派出所内,值班人员有点忙,因为派出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完全不怕生,跟个小大人似的。

就是话有点多,十万个为什么?

“阿姨,天为什么会下雨,为什么要有白天和晚上?人为什么要睡觉?为什么要吃饭?我为什么那么想妈妈……”

说到妈妈的时候,小女孩包了一大眼眶的眼泪,但她努力止住了,没让它掉下来。

好一个坚强的洋娃娃。

值班民警小苗一脑门的汗。

“呃,呃……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告诉阿姨好吗,阿姨带你去找妈妈。”

“阿姨,我叫妞妞,你和那个奥特曼的爸爸一样,是一个好人,都要带妞妞去找妈妈。”

“……”

奥特曼的爸爸?现在的小孩,唉,奥特曼已然是神一般的存在。

“好,妞妞,告诉我你的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妞妞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爸爸妈妈的名字就是爸爸妈妈啊,他们应该有别的名字吗?”

“是的,像妞妞一样有自己的名字。”

“哦,我知道了,他们还有另外的名字,叫老公老婆。”

“妞妞,老公老婆只是一个称谓,并不是名字。”

“喔,有了,叫亲爱的。我爸爸总是这样叫我妈妈。”

小苗头大。

“妞妞,你知道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吗?”

妞妞摸摸头上两个小鬏鬏。

“妈妈让我记电话号码来着,13……呃,13333……”

奶声奶气的声音心都快融化了。

“阿姨,我,我记不得了。”

小苗拿了买来的牛奶递给妞妞,妞妞大晚上的在街面上乱逛,也是累了,这盒牛奶一口气喝完,歇都不曾歇一下。

谁家的家长心真是大得可以,自己的孩子丢了大半个晚上,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苗职业病犯了,拉了坐在桌前打盹的小高。

“小高,我说,这妞妞不会是被人拐卖的的吧?或者是她爸爸妈妈不要她了。所以她才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街面上溜达。”

小高架不住周公来请客,迷里迷瞪。

“小苗,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处处有光明,不要想得那么黑暗。”

“小高,拜托你敬业一点好不?你不知道晚上送妞妞来派出所的那个阿姨说了什么。”

“说什么不重要,让我眯一会儿好吗?眯完了再跟你讨论。”

靠,我那个急脾气。

桌上的烟灰缸遭了殃,当啷一声,它不落地心头不爽。

这个橙色的塑料烟灰缸忒结实,在地上转了几个圈之后,完好无损。

小高依然波澜不惊,这个烟灰缸比起他的周公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小苗头顶上的火蹭蹭地往上冒,瞬间有了燎原之势。

当然,燎原就有点过火了。

电话铃声及时止了火,电话那头带来了好的消息。

就是有人报警,昨天半夜孩子丢了。

而且不光是一个孩子丢了,而是两个孩子就跟约好了似的,都是半夜离家出走。

无巧不成书的是,这两个孩子不光年龄相当,连小名都叫妞妞。

更加巧合的是,两个妞妞离家出走的时候,都穿着一件粉色的米老鼠睡衣。

那么问题来了,派出所现在只有一个妞妞,这个妞妞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小苗一颗心由开始的兴奋,瞬间又被一种深深的担忧所取代。

另一个妞妞现在在哪里?这么一个晚上过去了,她还好吗?

半个小时之后,先是一对年青的夫妻冲了进来、

起先还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啃包子的妞妞,立马兴奋起来。

跑过去,软萌萌的奶音响起来。

“妈妈……”

母亲抱着女儿哭得个稀里哗啦,父亲,一个人躲在后面抹眼泪。

妞妞父母都在一家服装厂工作,为了方便带妞妞,夫妻两个一个上白班,一个上晚班。

昨天晚上,这位年青的爸爸睡得太死了,女儿一个人溜出家门还不知道。

直到上晚班的妻子回来发现家门没关,妞妞不知去向,方才晓得女儿半夜离家出走了。

不幸中的万幸,妞妞完好无损。

妞妞是昨天凌晨4点多的时候被一位扫地的阿姨给送到派出所来的,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阿姨说她清晨出来扫街道的时候,发现街面上走过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

大晚上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走在街上已然不正常,让阿姨觉得更加不正常的是,那个男人的一身打扮。

不光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不说,脸上也涂得跟个京戏里唱大花脸的角儿似的。

所以阿姨吼了一嗓子。

“嘿……”阿姨警惕地拿着手里扫地的扫帚,她觉得如何那是一个坏人的话,手中的扫帚是一个不错的武器。

先是那个男人止住了脚步,定定地瞅着阿姨。

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奥特曼叔叔,怎么不走啦?”

阿姨的大嗓门响起来:“嘿,大半夜的你在搞啥子。”

也许是阿姨的大嗓门起了作用,那个花里胡哨的男人撇下小女孩转身跑了。

附近就是西城派出所,阿姨带着小女孩来了派出所。

值班的小苗与小高双双正打瞌睡,有了警情,小苗立马精神起来。

根据阿姨的描述,和小高朝着那个男人跑去的方向搜索了很久。

半个毛影子都没见着。

小苗觉得情形十分严重,有必要深入追究。

小高瞌睡香,他劝慰小苗,大晚上的打扮得奇形怪状的大男人,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

第162章 两个妞妞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62章两个妞妞之四试问一个人贩子,他有必要弄得那么乍眼,等着警察上门呐。

小苗觉得小高分析得也不是没得道理,好在眼下这个小女孩没啥事。

妞妞和她的爸爸妈妈一家团聚,喜极而泣。

妞妞的妈妈倒是没有说啥,小苗是一个炮仗脾气,觉得有必要说一说妞妞的爸爸。

这个大男人心大得真是可以,自家闺女大晚上不见了,他居然睡得忒死,一点都不晓得。

妞妞的爸爸认罪态度贼好,瞄了一眼身边的媳妇,点头哈腰,一个劲地说下不为例。

看来在家里头键盘没有少跪。

小高看不下去了,替妞妞的爸爸辩解。

“小苗,你就别为难人家了好吗?人家也是第一次当爸,你总得给人家机会嘛。”

“机会?你咋不看人家国民老丈人岳星星,人家也是第一次当爸,同样是爸,为啥人家就那么优秀呢?”

小高大概是瞌睡没有睡醒,非得要跟小苗干到底的意思。

“那要人人都像岳星星,那还跟机器人有没有两样呐。这个世界为啥这么精彩,就是因为由许多个不一样的个体组成。那都一样了,还有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一向蔫巴巴的小高急眼起来,居然还一套一套的。

妞妞的爸妈面面相觑,不晓得咋个办啦。

幸得有人来解围,一大早西城派出所倒是热闹得很。

打门外头进来几个人,为首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

奶奶满眼含泪,上来抱住妞妞就不放手。

“妞妞,妞妞……俺的仔仔………。”

一晚上没有哭的妞妞哇的一声哭了,妞妞的爸爸妈妈懵了。

小苗好不容易将奶奶与妞妞两个人给拉开。

“奶奶,你看清楚,这个妞妞是你家的妞妞吗?”

奶奶抹了抹眼泪,拉着妞妞从头到脚瞅了一遍。

似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一句话没有说,直接晕了过去。

一阵七手八脚的忙乱,老人家喝了一杯水之后,醒了过来。

她身边跟着一位阿姨,据说是在小区里经常一起遛娃的。

那位阿姨说她姓刘,她认得妞妞,此妞妞虽说和老太太的外孙女打扮,身形都太像,但并不是老太太的外孙女。

老太太忙怀希望而来,失望涌上心头,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那么,老太太家的妞妞去了哪里了呢?

老太太一口纯正的家乡话,普通话的边边都沾不上,更加让人觉得困难的是,她的家乡话跟外语没得啥子区别,是连猜都猜不着的那一种。

好在她身边的刘阿姨与老太太老家是一个地儿的,刘阿姨比老太太要好一些,普通话虽说得不是很利索,但表达出来是没得问题的。

刘阿姨说,黄老太太的女婿是东北那疙瘩的,女儿与女婿的结合也算是南北联谊了。

只是这小两口都是职场精英,成天忙得脚不沾地,这照顾外孙女的重担就落在了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文化程度不高,从村里来到城市不太适应,当然他们家的情况也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

女儿女婿将小妞妞扔给老太太,又满世界飞。

黄奶奶都快抑郁了,幸得有一次在楼下遛娃的时候认识了刘奶奶。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有了刘奶奶这个好友,黄奶奶总算是好多了。

但因为语言不通,耳朵又背。黄奶奶很少带外孙女出去玩,平日里勉强能够照顾孙子的一日三餐。

这大晚上的,小妞妞居然一个人跑了出去。

等到老太太发现都是天亮后的事情了。

黄奶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女儿女婿的电话双双都打不通。

黄奶奶看着妞妞被她的爸爸妈妈带走,越发觉得悲伤,哭得那个撕心裂肺。

小苗看着悲伤的老太太,她觉得自己应该义不容辞地帮黄奶奶找到她的外孙女。

黄奶奶家隶属于东城区,理所当然属东城区派出所管辖,小苗只是西城派出所的一位实习民警,她当然管不着。

但她不管心里过意不去。

拉了说要回家补觉的小高,开着自己那辆qq车,载着黄奶奶与刘奶奶去往东城区黄奶奶所在的小区。

其实一早上,黄奶奶发现外孙女不见了,已然和小区保安在小区里找了一遍。

黄奶奶所在的小区安保系统算是好的了,出入都得需要密码。

妞妞虽说知道家里的密码,但出小区大门的密码却是不知道的。

别说妞妞不知道,就连黄奶奶自己也记不住,出入都拿了电子门卡。

一行人回到小区的时候,东城派出所的两位民警已然在小区内调查了。

昨晚当班的保安老王虽说上了年岁,但看起来还是十分精明。

他说昨晚上妞妞铁定没有出小区的大门,为啥呢。

因为他上班之前喝了一大杯咖啡,一晚上连个盹都没有打一下的。

从监控可以看出来,妞妞从家里出来上了电梯的时间差不多凌晨三点多。

那之后,小区大门静悄悄的,半个人影子都不见。

妞妞最后的影像是往中庭的游乐区去了。

小区游乐区的监控探头在出事前刚好坏了,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鉴于保安信誓旦旦地说,妞妞没有出小区的大门,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妞妞还在小区内。

一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还在小区内,至少比在外面安全多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需要地毯似的搜索。

小区如其名,国际庄园,确实高端大气上档次。

小区南面是一溜别墅区,北面立着几栋高端公寓。

黄奶奶家就住在其中一栋公寓的23楼。

公寓前面小桥流水,假山亭台,花丛一簇一簇的。

有人先是在中庭游乐区的滑滑梯上发现了妞妞的粉色米老鼠发卡,黄奶奶说,妞妞可喜欢这个发卡了,睡觉都不肯摘下来。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在那个发卡边上却有一个红色的小丑鼻头。

虽说小丑鼻头随处可见,但一个小女孩可能大概不应该喜欢这样的一个玩具。

小苗拿着那个小丑鼻头正寻思着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出现在她的面前。

“阿姨,这个小丑鼻头是我的。”

呵呵,原来它另有主人。

正想将那个小丑鼻头递给小男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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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两个妞妞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63章两个妞妞之五小男孩的妈妈出现了,她瞬间拉走了小男孩。

“小君,那个不是你的小丑鼻头,你的小丑鼻头还在家里的消毒柜里。”

小苗有点尴尬,再听到小君的妈妈说了另一句话之后,她更加地尴尬。

“小君,妈妈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随便拿别人给你的东西,你不晓得那里头有多少细菌吗?”

小君的妈妈一件白得发光的风衣,晃着小苗的眼睛。

刘奶奶发了话。

“姑娘,别跟那个女人一般见识,以为她有多干净似的,有一回我还亲眼见到她家小君玩了一身的泥巴呢。”

旁边一位阿姨插了嘴。

“是的呀,听说她家小君被夜游神缠住了,经常半夜跑出来吓人。”

哦?这句话里好像有什么重点?

小君有梦游症,那么昨天晚上他会不会见到出来玩的妞妞呢?

“小高,跟我去会一会小君。”

小高一脸懵,小苗觉得正常,他就没有不懵的时候。

刚才插嘴的那位阿姨特别热心。

“警官,我知道她家住哪里,我带你们去。”

哈哈,都说警民是一家,果真是一家。

阿姨是个热心肠。

“哦哟,小君的爸爸听说是一个了不得的大老板,好不得了的。可惜这么一个娃娃,居然有这个吓人的毛病。”

穿过中庭,往南边的别墅群,座落在一片树荫当中,环境十分幽静。

阿姨远远地指了指前面其中的一栋。

“呶,就是前面的那一栋,不过小君的妈妈眼睛长在天上的,说话可不太好听,姑娘不要太介意喔。”

前面眼看着小君和他的妈妈进了别墅的大门,后脚,小苗按了门铃,半天都没有人理会。

阿姨满脸失望。

正犹豫要不要等下去的时候,不远处的中庭好像炸开了锅,人声十分嘈杂。

中庭过去的北边,一个泛着青苔的假山后面,是一个池子。

一年四季潺潺地流着水的池子,池子中央飘着大片大片的莲叶,从池子的这头去到池子的那头,中间有一条捷径。

一个又一个圆形跳板,对于一个大人来说,走过去不费吹灰之力。

但对于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来说,有点难度。

此时的池子边上已然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群。

黄奶奶大半个身子都浸在池子的里面,哭天呛地,刘奶奶和几位年青人死命拉着她,努力安慰着她。

池子水不深,有人在池子靠近假山的隐秘处发现了妞妞,莲叶底下,若隐若现妞妞粉色的裙子。

她小小的身子隐在一大片莲叶底下,两个民警来不及考虑别的,下了水直奔她而去,大概是急了,其中一个女民警还在水里摔倒了。

小苗心头一凉,水底下那个小小的身子一动也不动。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她不可能还活着。

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妞妞被女民警抱了起来,她双眼紧闭,毫无生气的小脸在阳光下惨白惨白的。

一身的水滴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滴落在池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各种声音铺天盖地而来,哭声,惋惜声,议论的声音。

还有120医生的抢救的声音。

然而,这些个声音,对于此时的妞妞来说,她都听不见了。

她小小的生命终止在这一天。

第二日,b市法制报,好久未曾露面的曼陀丽又发表了一篇文章。

曼陀丽的文章在法制报向来都是头版头条。

这一天也不例外。

a版头条新闻标题醒目:是谁夺走了小妞妞的生命?

触目惊心的一个大大的红色问号。

下头篇幅不长,跟普通的新闻一样,先是非常痛心地介绍了在b市某小区发生了令人惋惜的一件事。

三岁半的小女孩妞妞命丧小区观景水池。

曼陀丽发表了三个观点。

一:妞妞的死是谁的错,到底是家长看护不严?还是小区那不太深的池子?还是另有其人?

二:曼陀丽对警方的判断结果提出了质疑,警方判断说妞妞是死于溺亡。

她质疑警方断案太过于草率,池子水深不到一米,而妞妞虽说才三岁多,可她继承了爸爸北方大个子的基因,个头已然112公分了。试问一个112公分的小女孩真的能淹死在里面吗?

在这里,她义正严辞地表达了对警方的不满。

三:偌大一个高档小区,为什么在妞妞跑出家门的当晚,在妞妞出现在中庭游乐区的监控探头为什么恰巧坏了,难道只是纯粹的巧合吗?

另外,妞妞溺亡的池子边上倒是有一个监控探头,可整个池子区域却被假山后面的一棵树严严实实地将探头可见的区域给挡住了。难道这又是一个巧合?

她提出了质疑,池子不远的地方是一个游泳池,既然妞妞喜欢玩水,她为什么不去游泳池玩,更何况当时的游泳池里还飘着一个可爱的充气天鹅玩偶,这对于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来说,不是更具有吸引力吗?

其实这一天,各大报纸也报导了这一则消息。

当今的社会是信息化的时代,今儿个某地的小学生不堪学习压力从高楼一跃而下,结束了幼小的生命。

明儿个谁家的孩子爬了窗户,从几十层楼高处直直落下去的新闻,数不胜数。

国际庄园小妞妞在小区池子里溺亡的消息,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

第三天,这则消息却发了酵,起因都是因为曼陀丽在法制报上发表的那一则消息。

先是妞妞的奶奶,因为自己照顾不周导致外孙女丢了性命而相当自责,伤心欲绝诱发了脑溢血进了医院重症监护室。

后是妞妞的爸爸妈妈匆匆从外地赶回来,起初他们也以为妞妞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但看了曼陀丽在法制报上的一二三点质疑,顿时也觉得自家的娃死因可疑,强烈要求警方重新慎重地调查妞妞的死因。

各大媒体也跟了风,觉得妞妞的死因大有蹊跷。

各路媒体脑洞大开,为妞妞的死因编造了n多种可能。

更有一些无聊者在网上散播谣言,说妞妞是死于一个连环杀娃娃的变态之手。

这一则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一定的社会恐慌。

当然,这位无聊的网友最后出来澄清,说他只是闲得蛋疼,借妞妞之事编造这么一出假消息。

他闲得无聊闹这么一出,顺利将自己给闹进了公安局,不吃几天牢饭他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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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两个妞妞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64章两个妞妞之六妞妞事件的第四天下午,洛亚刚刚从律所所在的金安大厦里出来,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易天就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他的神色不太好,洛亚大概能猜出他来的用意。

他直接了当:“我们能谈谈吗?”

“谈什么?在哪里谈?是友好的谈,还是怀有敌意地谈?”

他沉吟了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工作使然,友不友好取决于你。”

“那,我要是不谈呢?这样既友好又没有敌意,两全齐美。”

他话锋一转:“周末了,不如我请你吃火锅吧!”

“那我要点变态辣的那一种,你不许不吃。”

“好吧,都随你。”

瓜娃子串串香,周五了,人多得出奇,满大厅都飘着浓烈的香辣味,挑动着人们的味蕾。

易天跟在洛亚的身后,不由得打了数个喷嚏,这数个喷嚏瞬间被店内的嘈杂声给淹没。

撸串撸了差不离有两个钟头,其间两人的话不多,洛亚并没有给易天机会展开他的谈谈吧。

一开始,当易天有开始谈谈的苗头的时候,洛亚立即将两串腰子放在易天面前的盘子里。

“来的时候你可答应了,不许不吃。”

盛情难却,数串串串撸下去的时候,易天觉得舌头都不是自己个的了。

成功将谈谈吧扼杀在摇篮之中。

而对面那个女人,她似乎就是为美食而生就的。

全程话不多,串串就啤酒,吃得个非常之巴适。

当然,吃了人家的嘴短。

最终这一场谈谈吧在海边的木栈道上进行。

初夏的海风徐徐而来,适合情侣之间浪漫一把的。

这不,不远处的沙滩上,好几对情侣相依相偎,撩得夜色暗摸摸的,想打个地缝将自己给藏起来。

啤酒喝得有点多,洛亚打了一个嗝。

“呃,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我不想打扰别人幽会。”

易天难得坚持。

“我觉得这个地儿挺好的,视野开阔,清风徐来,适合聊天。”

“好吧,你是警察你说了算,不过,一会儿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情绪上来,说话声音大了吓着别个。”

“吓着就吓着,他们不晓得另找地儿幽会啊!”

今儿个的这位人民警察有点邪门,酒喝多了壮了胆啦?不对,刚才他全程喝的都是豆奶。

以前不晓得听谁说过的,当警察的最没有脾气的都得有半斤脾气,不然如何震慑住犯罪份子。

看来,这位人民警察是原形毕露了。

又打了一个酒嗝。

“好吧!警官,你要再不开始谈谈,我瞌睡都来了。”

真正开始谈谈也不容易,这位警察将舌头捋直也费了相当大的工夫。

但说起话来仍然有点大舌头的感觉。

“其,其实,你知道的,我是为什么而来的。”

“难道不是为了请我吃饭而来的吗?”

“洛亚,别开玩笑了好吗?我想说的是妞妞的事情。”

“好吧!不为难你了,说吧,想要我怎么做?”

“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在法制报上发表一篇声明,说你那篇报导是在不了解真实情况下发的。”

“哈哈,不了解真实情况,你凭什么说我不了解真实情况?国际庄园那个池子我去过不止一次,其间我还走访了小区里很多大爷大妈,说在小区里遛狗遛猫的,也有狗狗和猫咪掉进去,也都安危无恙地爬上来了,我不相信那么浅的水面能够淹死人。另外,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她真的有能耐从23楼下到一楼,然后从门禁森严的一楼出得门来吗?明明是你们警方不作为好吗?我提出的三处疑点,你们有真正去查找过吗?”

她的情绪上来,嗓门确实大了一些,不远处的沙滩上一对情侣转过身来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易天头大。

“疑点?洛亚,警察不是吃素的,你能想到的我们想不到吗?你所说的疑点,我和王同也认真调查过了。第一,妞妞出现的地方监控的问题,并不是在那一天才坏了的,小区物业说一个星期之前那个监控探头就坏了,只是因为那个全方位旋转的探头b市没货,而调的货还在运输途中,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另外,水池假山后面的探头,当初安装的时候,那棵树还是小树苗,是物业的疏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怎么解释妞妞会舍近求远,不去游泳池玩耍,而是选择去更远一点的小水池?”

“洛亚,你是铁定认为妞妞的死因是问题是吗?试问,一个才三岁多的小女孩,她能得罪谁?她能和谁有冤有仇会让人要了她的命?另外,就算她真的和别人的仇,谁又会想到她会在这一天晚上自己一个人跑出家门?至于你所说的为什么她不选择游泳池,而是选择小池子里。孩子的世界你真的明白吗?或许她的认知里,觉得游泳池水深有危险?又或许她觉得小池子里含苞待放的莲花更具有吸引力了呢?”

洛亚背靠着木栈道的栏杆,夜色中眼跟前这位警察的双眸发着亮。

“易警官,你有没有意识到,你这一大段话里头有多少个问号?请问,作为一位人民警察,案子当中有疑问是不是得搞清楚?才是对当事人最好的交待?”

呵呵,和一位律师辩论确实需要一些脑洞,她所抓住的重点永远会让你始料未及。

好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硬道理。

“洛亚,以咱们同居了一个多星期,和打过数次交道的交情,你称呼我为易警官,会不会影响咱们联络感情。”

“呸,谁要跟你联络感情,不要带偏话题,逃避不是一位人民警察应该有的作风。”

她倒是精明得很,这个问题太过于抽象,不太好回答。

海浪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看着黑沉沉的海面,易天叹了一口气。

“唉……如果时光能够再倒流的话,我想回到那天晚上,这样我就可以问一问小妞妞,她为什么选择去了小池子而不去玩游泳池里的白天鹅?”

洛亚转过身来,仍旧靠着栏杆,与易天保持一个方向。

前方沙滩上的那对情侣,不晓得为啥原因,刚才还依偎得跟一对比翼鸟似的,此刻已然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哈哈,该不会是因为洛亚刚才的嗓门太大,影响人家谈情说爱,触发了这对情侣吵架的一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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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两个妞妞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65章两个妞妞之七哈哈,不晓得情侣吵架之后,妥协的是不是都是男方。

洛亚不说话,看着那两个人越走越远。

她实在好奇,男孩和女孩是不是就这样各自走远?

最后,先停下来的是那个高高大大的男孩。

他转过身来,有点发狠,狠狠地踢了一脚,瞬间扬起一片沙。

这一片沙成功地迷了他的眼睛,等他弄好眼睛之后,那个穿着一件好看沙滩裙的女孩已然走了老远。

在沙滩上只隐约见到一个人影,男孩顾不得其它,立马紧跑着追了上去。

起先那个女孩不太好哄,无论男孩如何拉扯,那个女孩始终背对着他。

哈哈,洛亚有点想发笑,心里默默地对那个女孩说道。

“姑娘,适可而止吧!既然人家给了你台阶,就不要太矫情了,及时下来,不然你会再也找不到台阶,下来的时候会摔死的。”

一种担忧立马涌上心头,所幸,女孩并没有矫情多久,又和那个男孩手拉手走在海边的浪花之中。

男孩和女孩转过前面的弯道,消失在视线当中。

洛亚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易天,逝者是不会讲话的,你的这种想法实在有点可笑。作为一位光荣的人民警察,你需要做的难道不是找到可以代替逝者说话的证据吗?”

易天跟洛亚学了一招,捡重点。

“洛小姐,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妞妞这个案子这么上心?她是你家亲戚?还是你以前认识她?”

洛亚一愣,是啊,她为什么对妞妞的死这么上心?她和妞妞素不相识,妞妞的父母与她也未曾见过面。

这个城市里每天因为意外而失去生命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她偏偏对小妞妞的死那么上心呢?

这是一个谜,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谜,但她得为自己找一个借口,一个不让这位警官怀疑自己的借口。

“呃,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是妞妞父母的委托人,他们委托我跟国际庄园的物业和开发商打官司,毕竟夺去妞妞生命的是小区的那个池子。”

这个借口找得好,至少易天不会怀疑这是她的另一人格在作祟。

其实昨天上午,她也确实接受了妞妞父母的委托,作为他们的代理律师与开发商和物业打官司。

而妞妞的父母之所以找上她,多多少少与她在法制报上刊登的那一篇文章有关。

妞妞的妈妈泣不成声,她说这个世界还是有爱的,至少有那么多的陌生人愿意为逝去的妞妞发声。

但他们还是相信警方的判断,小妞妞的逝去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她爸爸马克说,人要是不顺起来,喝口水都能将自己呛死,更何况那么大的一个池子。

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洛亚就坚信马妞妞的死不是意外。

都说了,女人的直觉准得时常让男人害怕。

洛亚坚信自己的直觉没得错,她也借口打官司的需要,上国际庄园四下了解了情况。

确实还有许多疑点,如此大的一个高档小区,一个小女孩大半夜的跑出家门就没有一个人知道?相比那些个因为家长疏忽而从高楼坠下娃娃们来说,这个意外确实就显得太不寻常了一些。

从马妞妞的父母口中得知,妞妞大概是凌晨三点多从家里出来。

而法医判断妞妞的死亡时间却是在凌晨四点到五点的时候,中间那么长的时间,一个小女孩真的可以独自一个人玩那么久么?

她至少会因为害怕而哭着找妈妈,但那天晚上的巡逻的保安与注销区域附近的居民都没有听到小女孩的哭声,这算正常么?

其间妞妞姥姥的好友刘奶奶的一句话,给洛亚带来了灵感。

刘奶奶说,小区里有一个叫小君的小男孩的魂叫夜游神给迷住了,时常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出来耍。

洛亚就觉得这一个晚上,也许正是那个叫小君的小男孩陪着妞妞在注销区玩耍,所以妞妞才可以玩那么久。

而那位叫小君的小男孩或许能知道真相。

对于夜游症这个问题,洛亚特地咨询了路征。

路征说夜游症的人醒来之后,大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至于小君记不记得,找小君问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可洛亚连小君的家门都没有进去过,更别说见到小君。

记得昨天刘奶奶带着洛亚按响了小君家的门铃之后,小君的妈妈,果然是一位厉害的人物。

先是劈头盖脸将洛亚一顿臭骂,然后威胁说要报警她们私闯民宅。

洛亚不是警察,既然人家拒绝,也不好再打扰人家,毕竟家里有这么一个孩子,也实在是伤脑筋。

海浪的声音不停歇,站在身边的易天显然相信了她这么一个理由。

“易天,国际庄园第8号别墅那家有一个小男孩叫小君,你知道吗?他有夜游症,邻居说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从家里面跑出去。有好几次都看见他一个人在游乐区的滑滑梯那边玩耍,你能确定他那天晚上没有遇见妞妞吗?”

易天好像并不惊奇。

“洛亚,警察在你的眼里真的就那么没用么?”

“当然不是,你还救过我的命呢。”

“小君,我和王同确实去过他家,但没有见到小君本人,他妈妈说他去一家医疗中心治疗去了,他妈妈明确表示不想让我们见到她儿子,不想让孩子受到惊吓。那天晚上小君确实出了家门,但他家门口的探头显示他于凌晨3点多的时候就回了家。”

“好吧!易警官,你怎么解释妞妞那栋楼的门禁,那道密码锁那么高,以妞妞的身高明显够不着,她是怎么出来的?”

“洛亚,第一,我不想再听到你称呼我易警官,我姓易,名天。我更希望你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天哥。第二,那道门禁确实不是妞妞打开的,而是因为那道门禁那天恰好坏了,而维修人员还来不及修。”

“嗯,又是一个巧合,真的有那么巧吗?天哥,你有没有调查那道门禁是几时几分坏了的?而发现门禁坏了的第一个人是谁?”

“当然,发现门禁坏了确实是妞妞出事的第二天早上,黄奶奶发现她家外孙女不见了,第一个先通过那道门禁出去的人。她本打算输密码的,但那门一推就推开了。据那天晚上最后回家的三楼的高先生说,他大概凌晨12点左右回的家,那道门禁还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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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两个妞妞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66章两个妞妞之八洛亚面色深沉,门禁什么时候坏了的,她确实不了解。

因为当她发现那个门禁密码那么高之后,心中已然有了疑问。

妞妞的父亲马克带着她去物业查看监控,因为妞妞的父母打算与物业对薄公堂,物业工作人员相当不配合,借口监控在检修,拒绝查看。

“好吧!就算你们警方都调查过了,但国际庄园那么一个高档小区,这一晚上那么多的巧合,显然不太合理。比如妞妞是怎么出那道门的?小君究竟对那天晚上的妞妞有没有印象,路征虽然说过,夜游症的人一般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但不代表百分之百。还有,门口那个保安说他当晚上喝了咖啡,精神相当好,而妞妞这个晚上在小区内好几个小时,他愣是没有发现,这说得过去吗?”

易天对着波涛起伏的大海,又叹了一口气。

“好吧!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带着你再去国际庄园查看当晚的监控。”

半个小时之后,国际庄园的保安室。

不得不说警察的身份好使,保安室内的中年大叔非常面善,说他正好是妞妞出事那天晚上正好是他当班。

他对于妞妞的事情相当内疚,说那天晚上他要是警觉一些,妞妞也不至于出事。

他一口气叹得非常惋惜。

“唉……妞妞还那么小……”

但对于易天要调取那天晚上的监控,他说他做不了主,主管说了,不管谁来察看监控一律拒绝。

但对于警察,保安大叔还是相当配合给主管打了电话。

监控画面里,那天晚上的国际庄园相当安静,凌晨12点过5分的时候。3楼的住户按了密码进了单元大门,因为楼层不高,他从电梯旁边的楼梯走了上去。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的时间,画面好似静止一般。

直到电梯从23楼一路向下,妞妞小小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

她确实没有按密码,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从12点到凌晨2点多妞妞出去这中间的时间段里,连一个鬼影子都不曾出现过。

那道电子门禁居然自己坏了,看来,人类实在是不应该过于依赖高科技的东西。

单元门监控的边缘,一棵棕榈树后面,一抹红点一闪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个细节。

洛亚与易天也不例外,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妞妞的身上。

妞妞的目的性很明确,直接奔中庭游乐区域而去。

这之后的一个多小时,整个小区内再也没有见过妞妞的身影,据此推断,妞妞一直在游乐区域玩耍。

而小区的南边,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当中。

小君,凌晨2点多的时候,他从家里出来,目的性也很明确,直奔中庭游乐区域而去。

看来,这期间,妞妞与小君在一起玩的可能性很大。

凌晨3点多的时候,小君的身影又出现在监控画面当中。

正如易天说过的那样,他回家了。

而此时,在别的监控画面当中,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妞妞的身影。

整个小区死寂一般,连微风都没有漾起过一回。

凌晨4点整,北面的公共泳池里,那一个充气白天鹅在水上缓缓飘动着,这样才让人不觉得这么长时间看到的画面不是静止画面。

另人意想不到的是,片刻之后,监控画面上似乎有一个东西一晃而过。

调回去,画面持续播放,那个东西在画面的边缘,实在是看不太清楚。

再调回去,再看。再调回去,再看……

画面调慢,渐渐地清楚了,是一片衣角,一个白底模糊印着一个黑点的衣角。

这片衣角是小君的,他3点多的时候不是回去了吗?监控画面当中没有他再出来的镜头啊?

莫非这个世界间真的是鬼,夜游症的小孩真的是被夜游神给缠身啦?

哈哈,都说了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什么鬼怪都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保安大叔一句话提醒了看监控的两人,说南边那一排别墅是南北通透的户型。

南边有一个后花园,后花园也有出口。

小君家的后花园出去之后,是一条人工湖,人工湖四周环着一片林子。

林子最南边的尽头是小区的园艺工人居住的房子,房子四周是园艺工人培育的各种绿植。

因为这个区域鲜少有人来,监控的探头也装得少,只在环湖的两边各装了一个监控。

那排别墅后面的林子,将整排别墅包围起来,一直绕到北边的几栋公寓楼。

小君这个晚上回到家之后,并没有停留多久,又从后花园出去。

从环湖的监控探头细心地察看之后,很模糊不清地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钻进了林子里面。

如果小君绕着那个林子走了半圈之后,出来的时候正好可以绕到游泳池的边上。

游泳池再往北,就是妞妞溺亡的那个池子。

这么说,妞妞溺亡的时候,小君正好在场。

更让人惊奇的是,自从发现小君的一片衣角之后,小君家的前后门都没有发现小君回去的身影。

倒是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发现了小君的妈妈匆匆走出家门的身影。

这是不是说明,这一晚上,小君一直在小区的某个地方,从未回去过。

他什么时候被他妈妈找到,并且出现在游乐区域,对西城派出所的小苗警官说那个小丑鼻头是他的?

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小君的妈妈。

这个时候,再一次询问小君的妈妈就显得迫切需要了。

看了看时间,此时已是凌晨两点三十分了,鉴于小君的妈妈性子不太好惹。

易天决定第二天再拜访。

这一个晚上,倒不是没有新的收获,但对于一个夜游症小孩来说,他又能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呢。

细细一想,又忒令人沮丧。

“快看,那是不是小君?”保安大叔的声音响起。

这一声惊呼,倒是峰回路转。

小区中庭监控画面当中,小君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游乐区域的滑滑梯之上。

他滑下来,再爬上去,再滑下来。

如此上上下下,乐此不疲。

接下来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都在那个滑滑梯上,滑下来,爬上去。

对于游乐区域旁边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他一点都不介意。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滑来的时候,洛亚似乎看到了小君对着她与易天展开了一个特别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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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两个妞妞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67章两个妞妞之九夜色水一般的沉静,假山下面的窟窿里倾泻而出的水声,潺潺而流。

细细密密地流入布满莲叶的小池里。

属于大自然的一切并不理会这里曾经有一位小姑娘的生命因水而逝。

北边的几栋楼里,还有几户人家隐隐透着光亮。

某栋某层窗户前,隐隐绰绰一个人影,半天未曾挪动一下脚步。

窗前的视线非常之好,俯瞰下去,属于夜的颜色一目了然,包括那个在滑滑梯上上下下的小小身影。

当看到另两个身影出现在游乐区的时候,他嘴角展开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

旋即拉上百叶窗,窗前那盏昏暗的灯,随着灭了下去。

滑滑梯前面,小君大概累了,坐在台阶上喘气。

“天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将他叫醒?”

“不,千成不要,听说有夜游症的人不能叫醒他,不然他会受到惊吓。”

“好吧,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去通知小君的家人?”

“当然,只有他家里人最了解他,知道怎么做。”

半个小时之后,保安大叔匆匆而来。

“小君家里不晓得有没有人,门铃都快按报废了,也没得人回应。”

此时的小君对于保安大叔说话的声音好像起了反应,他有点慌乱,朝四下里望了望,起身爬上滑滑梯上面的小房子。

再次滑下来的时候,手里头抱了一个毛绒熊。

他抱着毛绒熊,一步一步地朝着洛亚他们的地方走来。

难道他醒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心跳回速了有没有。

然而,他并没有醒。

因为他十分灵活的避开眼前站着的三个人,往那北面的那条小路上走去。

拐个拐角,就是小区那个游泳池。

因为前几天妞妞出了事,物业害怕再出什么意外。

游泳池里面的水已放干,不再对外开放。

小君并没有直接走向游泳池,而是跟那天一样,他从那棵棕榈树下穿过去。

走过一片草丛,就是那个不大的莲叶池子。

这个时候,让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小君一步踏上莲叶池中间的圆石板,高低错落的圆石板,想要再迈出第二步,对于小君来说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过,他接下来的操作令三个人大吃一惊。

只见他蹲下身来,先是将手里抱着的毛绒熊直接给扔进了池水里,然后,他整个人也下到池子里。

保安大叔说,前儿个物业经理才命人将池水放了一半。

所在这个时候,当小君整个人站到池子里的时候,池水不过没到他的膝盖。

只见他抱着毛绒熊一步又一步朝着假山的方向而去,假山下面的大片莲叶处,就是发现妞妞的地方。

此时小君站的位置就是那个地方,他的动作令人更加的惊奇。

只见他嘴里大声地喊叫。

“熊二,快跑,快跑。”

他喊叫的当口,拼命地将那只毛绒熊往水里按。死命地按住不松手的那一种。

游泳池那边跑过来一个人影,一个女人,她在池子边站定,捂了嘴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一脸惊恐。

她正是小君的妈妈邱敏。

半个小时之后,小君终于松了手,那只毛绒熊又重新浮出水面。

他抱着毛绒熊爬上了岸,一步又一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池边的石板路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他妈妈看了洛亚与易天一眼,转过身地踩着那一串脚印,默默前行。

这一次,邱敏没有拒绝易天与洛亚,打开门侧身默许他们进去。

一串湿脚印从客厅一直通往楼上。

半个小时之后,她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君睡了?”易天的声音。

邱敏点了点头,倒了两杯水放在洛亚与易天的跟前。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也知道这件事瞒是瞒不下去的,但我真的不想那样……”

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将脸埋在双掌之间,哭得很压抑。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害怕吵醒楼上的小君。

空气很沉默,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天边的夜色越发的浓郁,黎明前的黑暗来临了。

以下是邱敏的自述:

我和我老公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你们知道的,婚姻生活里没有孩子,再牢固的爱情也有分崩离析的那一天。更何况小君的爸爸是一个成功人士,他面对的诱惑比别的男人要多得多。

我吃了很多中药,看了多少医生,遭了多少罪,终于有了小君。

小君这个孩子得来不易,我觉得他就是一件尊贵的艺术品,小心地呵护着。

谁知道,他会得这一种病。其实在他几个月大的时候就有体现了,他经常在梦中笑醒,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咿咿呀呀地说话。

那个时候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是一种病,相反还觉得特可爱。

一岁多的时候,他会走路了,这种病才明显起来,大晚上他经常一个人溜下床到处跑。

这几年,我们带着他看了多少医生,总收效总不大。

他几乎每天晚上两点多都要跑去外面,尽管我将房门紧锁,但他总能找到办法出去。

很多时候,我就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但我也有疲倦的时候,说实在的,照顾这样的一个孩子,我有点力不从心。

孩子的爸爸对我也有怨言,说我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只是照顾一个孩子都不能尽责。

他还说过更难听的话,说我就是一个废物,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就连生个孩子也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健康。

我能说什么?为了孩子,我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妞妞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守在小君的床边。实在是太累了,我打了一个盹,这个盹打得有点久,醒来的时候,几个小时都过去了。

还好,小君躺在床上睡得十分熟。

我只是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再回来的时候,小君的床上已然空无一人。

前院的门合上的,后院的门却是虚掩着的。

这个孩子,他很聪明,即使是梦游状态下也是。

我从后门跑了出去,绕过那片林子,就可以到达游泳池。

他很多次都会选择走这一条路,我追了过去,直到在那片莲叶池子里看到他。

他正从池子的假山处往回走。

我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就像今天晚上一样,他一身湿答答地回了家,爬上二楼,倒在床上就睡。

我替他换了衣服,他睡得十分沉,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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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两个妞妞之十

说到这里,邱敏语速慢了起来,如咽在哽。

“警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里有一个孩子,要是我知道,我一定会将她拉起来,兴许还有救。”

洛亚不知道怎么安慰。

“小君妈妈,你是一个尽职的妈妈,这不怪你。”

邱敏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拉着洛亚的手。

“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做母亲的,我知道失去孩了的痛苦。我真的不是见死不救。”

易天是一位人民警察,他一贯冷静。

“小君妈妈,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邱敏沉默不语,其实答案不用说明也很明了。

半晌,她可能觉得不说些什么恐怕不行。

“洛小姐,咱们都是女人,有一天你也会做妈妈的,你能体会一个妈妈的心情吗?”

洛亚能说什么,侧头看了易天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警察也是人,能有点感情不?

“是的,小君妈妈,我可以理解,但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你说的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选择隐瞒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我是为了小君,我不想他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当中。第二,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这名副其实的婚姻,我害怕小君的爸爸因为这件事迁怒于我,这个家,这个孩子,都得来不易,我不想亲手毁掉它。”

“那,小君的爸爸呢?他在家吗?”

邱敏迟疑了半晌。

“他,总不在家,十天半个月我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天亮之后,小君的心理医生带着小君带到了小池子的跟前,一步一步引导。

“小君,那个池子里有什么?”

“池子里有莲叶。”

“还有什么?”

“有水,有莲花。”

“还有什么?”

“有,有坏人,他总是欺负熊熊,我不能让他欺负熊熊,我要……”

尽管有很多猜测,但这只是一种猜测,谁也不能说妞妞的死与小君有关。

他们还只是天真可爱的孩子。

小君的爸爸财大气粗,说不管妞妞的死与小君有没有关系,他愿意赔偿,只要妞妞的爸爸妈妈开个价。

妞妞的爸爸马克倒是很理智,说妞妞的事情他们作为妞妞的父母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怨不得别人。

妞妞的妈妈游小丽很愤怒,她说:“再多的金钱有什么用,也不能换回我家妞妞的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钱买不来的。”

小君的妈妈也不示弱:“你家妞妞的命跟我们家小君有什么关系?我们愿意出钱是看是人道主义的份上。”

双方僵持不下,警方也不好调解。

时间是解决一切的办法,一审官司定案,开发商与小区物业和妞妞的父母都有责任。各自承担一部分责任。

妞妞的爸爸对于判决很满意,不再上诉。

他说:“逝去的生命无法挽回,你无法明白生命的意义,但我们已经为生命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是惨痛的。我们应该反省。”

法制报上最近一期,曼陀丽发表了一篇文章,很简短,标题:致妞妞。

标题下面是一行字:让我们为逝去的妞妞献花,让那些出现在我们生命中的意外远离我们。

这样也算是间接承认妞妞之事是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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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喜欢昼伏夜出,他们生与俱来仿佛就是为夜而生的。

白天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不太喜欢的存在,只有在夜色下才能充分发挥他们张扬的性格。

趁着夜色的俺护为所欲为。

b市郊外某废弃工厂大楼内,月色低沉,隐隐见着几个人影往一处集合。

二楼平台上,为首的一位男子戴着百色的面具,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身后同样戴着各色面具的一二三四个身影,他声音低沉。

“j交待过了,大家以后行动要守规矩,不要擅自行动。”

“擅自行动又怎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位惯爱身着一身小丑衣服的男子,语气里满是不屑。

白色面具一双深幽的眸子透过面具,定定地瞅着小丑男,传递出来一阵寒意。

“天理,对你这种人来说还需要天理吗?我说的就是你,收起你心底里那些不安分的因素,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你还是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呆着去吧!”

小丑不服:“呆着就呆着,谁怕谁。”但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白色面具男又道:“c已然成功地将自己送进了深渊,你们谁想是下一个,我不挡着。但我先声明,我会在你们将自己送进深渊之前,先结束你们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一二三个影子再也没有其它言语。

白色面具男拿出一个纸袋子,递给一个戴着狗面具的男人。

“这是下一个目标,谨慎行事,不要露出破绽。”

狗面毕恭毕敬接过。

“放心吧!我们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

白色面具男颔首,表示赞同。

小丑男咧嘴一笑。

“怎么样?有难度吗?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们的事自己能解决。”

一直沉稳默不作声的狐狸面具男在一旁答道。

小丑男不太甘心:“老大,我手心痒痒,没有给我的任务吗?再说了,你也知道的,我最近损失了一大笔钱,没有进账心里发慌。”

白色面具男伸手抚了抚小丑男的肩膀,一开始的威严已荡然无存。

“你,还是收敛一阵子吧!先端正好态度,检讨检讨自己再说。”

又转过头对大家道:“大家都散了吧!还有,下次别挑这种地方见面,第一太荒凉,害得我绕来绕去差点迷路。第二,越是荒凉的地儿越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狗面男旁边的狐狸男嘿嘿一笑。

“没想到一向英明神武的老大居然是一个路痴,下次一定挑一个你满意的地儿,这次是小弟的失误。”

小丑男嘻嘻一笑:“那是,下次一定得挑个五星级酒店的包房,或者到酒吧喝两杯,现找两个妞联络联络一下感情,咱们私下见面也碍不着谁?”

白色面具男:“你还说,就你最张扬,不要忘记你是谁了好吗?”

白色面具男挥了挥手。

一行人匆匆下楼,四散分布在茫茫夜色之中。疑云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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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危险降临之一

这是周一的早晨,该努力工作的努力工作,该努力学习得努力学习。

对于大部分上班族来说,是忙碌而又紧张的一个早晨。

对于毛律师来说,新一个星期的挑战又开始了。

今天,是给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张毛毛涉嫌拐骗少女罪受害方王小花的代理律师,其实毛律师已经掌握了关键的证据,只差到时候拿上庭作证据,就可以为张毛毛定案的。

毛律师能在律师界拥有响当当的名声,跟他工作一丝不苟,严谨苛克的要求是分不开的。

每一场官司他都要准备充分,不打无准备之战。

这一天,却是流年不利,出门大概没有看黄历。

工作日千篇一律的行程,早上7点20分出门,先送小魔仙去离家不远的学校,再送芳芳去她的美容院上班。

毛律师以前还是拥有一辆中规中矩的奔驰轿车,但在一次旧车展之上,看到了一辆某限量版著名品牌的二手车,此二手车前车主不太爱惜车,不光车龄十四年了,行驶公里数都逼近三十万了。

这家伙,一天啥事都不干,尽开车显摆了。

说起来,毛律师除了有毛不仁这个称呼之外,还是一个汽车发烧友。

他当场花大价钱买下了那辆限量版的二手车,开起来好似要掉轱辘似的,不光发动机在响,周身都在响。

毛律师又花钱将这辆车好好捯饬了一番,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内里是个啥子样没得人晓得,也不晓得那一开起来犹如唱大戏的发动机啥时候会罢工。

但这辆车还真杠造,毛律师接手以来基本没有出过啥事,这都跟毛律师平时精心呵护有关。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个早上,这辆老爷车驶出地下停车场,远远地看见芳芳和小魔仙等候在路口。

毛律师非常自信的打了方向盘,从停车场出口甩了一个漂亮的尾,拐个弯就可以接到芳芳和小魔仙了。

危险瞬间降临,这个甩尾的动作毛律师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做一遍,大概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显示自己驾车技术有多高超似的。

尽管女人非常之不屑男人这一幼稚的行为,但男人们总是乐此不疲,完全不自知。

这一天,这个甩尾的动作就甩出了问题,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也不晓得是哪个轱辘炸了,车子失了控。

失控不要紧,要紧的是车子直直地朝着等候在马路牙子上的芳芳和小魔仙。

一向沉着冷静的毛律师吓傻了,方向都不晓得打一个,眼看着车头直直地朝着他心爱的女人和她的女儿撞去。

芳芳,吓得一张脸煞白煞白的,魂都不晓得飞到哪里去了,挪都不晓得挪一下的。

还是小魔仙眼疾手快,拉了她妈往后头倒退了好几步,车前头直直地撞向了小魔仙和她妈站的路灯杆上。

车前盖凹进去的部分立了一根路灯杆瞬间冒了烟,毛律师急急忙忙下了车。

车前头的母女俩呆了,捂了胸口,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好险,与魂归天国之间,只差毫厘。

妈呀!这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逃过这一劫的。

毛律师吓得冒了汗。

“芳,芳芳,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芳芳温柔无限,娇滴滴:“阿杰,还真是的,咱们娘俩没死在你手里,真的是烧了高香了,早说叫你换了这辆老爷车,你非不换,这一下,简直是要了命了。”

小魔仙嘴上不饶人:“毛大大,你兜里没钱充什么大尾巴狼,有本事你买辆顶级的高配置的限量版车来开一开嘛。像我们班同学顶瓜瓜一样,他爸爸就开了一辆特别拉风的法拉利,那开起来跟一阵风似的,轰的一下就没得人影了。”

毛律师一张脸挤成了苦瓜色,谁也不晓得他内心有多疼,这辆车可是他的宝贝啊!这一撞,怕是直接就给拉进报废场了。

小魔仙同学爸爸的车将小魔仙和她妈给顺路梢走了。

等待交警来的时间也是漫长的,引擎盖上的烟越冒越大,瞬间将整辆车给点着了。

经过的一辆的士司机非常热心的拿了灭火器来浇也没能将这火浇灭。

不大一会儿工夫就给烧成一个空壳了。

谁也不曾注意到,那个爆了的轱辘旁边有两个金属弹。

小区靠进停车场出口一栋居民楼的窗口,一管气枪无声无息地收了回去。

几分钟之后,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提着一个黑箱子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停留了片刻,啥时不见了的,也没有注意这个人有什么不同。

半个小时之后,一位年青的交警骑着一辆电驴子姗姗来迟,他太磨迹了。

他的理由很简单,前头上班高峰期,警车过不来,所以来得有点迟。

看着正在冒烟的车,他屁话忒多,甚至一度怀疑毛律师是故意骗保的。

毛律师急了眼,说要打电话投诉,年青的交警太刚,与毛律师干上了。

毛律师着急上法院,骂了一句娘,说了一句狠话。

“妈的,这辆车不要了,反正也报废了,你爱咋办咋办,老子不伺候了。”

哼,说他骗保,骗个鬼的保,这辆车因为年岁大了,又是某著名品牌。

除了交强险,没有一家保险公司愿意给保商业险。

除了那根电线杆子能陪点钱之外,还能有啥赔头。

哇啊啊,悲从心头来,我的爱车啊~~~~~

更加可气的是,这名交警死活不让他走。

这一来二去也耽误了太多工夫,传说中的墨菲定律如期上演。

一个小时之后,这位交警等来了他的上司,他的上司又从头到尾盘问了一遍。

终于搞定的时候,一辆,二辆,三四五六七八辆的士打眼前驶过,没有一辆空车。

江湖救急,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一辆路虎戛然而止停在了眼跟前。

“师父,上车。”

洛亚一张青春的脸出现在眼前。

嘿嘿,关键时刻还是这个得力的徒弟娃儿管用,只一通电话,就雷厉风行地出现在眼前。

只是,这车?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子一急,有点痴呆。

正欲拉开车门的手又缩了回去,因为他一眼瞅见了驾驶室坐着的那个人,不正是自己的死对头——迈克。

这丫头,找谁不好非得找他。

他,不想欠迈克的人情。

“师父,快点上车。”洛亚又在前面催。

第170章 危险降临之二

心理活动频繁,上,不上?还是上,还是不上?

上,面子搁不下来。

不上,在法院的小温都快将自己的电话打爆了,最后一通电话在三分钟之前。

小温哭唧唧的声音:“师父,都开庭了。”

迈克还算够意思,给了自己台阶下。

“毛律师,再不上,你的案子可就黄了。”

一咬牙,一跺脚,拉开后车门,上了。

这辆越野车跟它的主人一样,路子够野,将他不小的身躯在车流中穿梭,以最快速度赶到了b市中级人民法院。

然而……

毛律师从业生涯里头头一次栽了跟头,而且是栽在他那辆老爷车上。

张毛毛的律师不晓得从哪里找来了证据,当庭翻了供,证明王小花时年已年满14岁,而且是自愿和张毛毛以男女朋友同居的,并不存在强奸少女一罪之说。

要求法庭撤销一审判决张毛毛强奸罪罪名的刑期。

毛律师赶到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张毛毛刚刚好从法庭出来。

他那一张欠揍脸笑意盎然地瞅了毛律师一眼,万分得意,经过毛律师身边的时候,他还对着毛律师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然而竖了一个中指。

哼,小人得志,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王小花的父亲一张沧桑脸,万分无助地瞅了毛律师一眼,一旁的王小花一脸茫然。

“毛律师,你咋个才来嘛,迟了的嘛。”

王小花和张毛毛是咋个一回事呢?

王小花的父亲王德能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因为家里穷,快四十了才娶得一个疯媳妇,

疯媳妇生下王小花之后就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王德能一把屎一把尿将女儿养大。

年初来了b市工地上干活,王小花在老家没得人照顾,跟着一起来了b市,在城中村租了一间民房,父女两个人相依为命。

王德能对自己这个女儿是宠得不得行,虽说日子过得紧巴巴,但对女儿的要求那是有求必应。

有一天,王德能从工地上干活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

他晓得,是因为头天王小花要跟他要一款时下流行的手机。

但那不在王德能的能力范围之内,王小花睹了气离家出走了。

其后一个多月都没得王小花的消息,报了警之后,也没能找到王小花。

后来的一天,某派出所打来电话让他去领人,他才晓得女儿这一个多月都跟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

那个男人就是张毛毛。

起初王小花还不愿意跟王德能回家,说死也要跟张毛毛在一起。

王小花是怎样进了派出所的,还多亏了一个热心的群众。

这位热心的群众那天b市某景区某网红冰激凌店排除买冰激凌,她身后排着一名男子一个女孩。

这名男子和这个女孩正是张毛毛和王小花。

因为当天排队的人有点多,从大门口延伸出来,前头还有二十来号人,又有很多人要跟店主合影,搞得进度相当缓慢。

这位热心的群众是一名大学生,鉴于隐私的问题,估且叫她小a吧!假期和同学来景区玩。

起初她一直以为身后这个男人是那个女孩的父亲,但她很快发现不对劲。

这父女之间真的太过于亲密了一些,当然,是不太正常的那一种亲密。

男子对女孩的言语之间过于轻浮,动作也极其不雅观。

女孩也不懂得反抗,由着男子对她上下其手。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变态,小a实在是看不下去。

其间努力将这名男子与女孩的关系揣度了一番,父女?继父女?还是其它,譬如拐骗,诱骗?

不揣度还好,这一揣度惊出一身冷汗。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位相当具有正义感的小a冰激凌也没有心思买了,假装给同学打了一个电话,说等不及了,从排队长龙中挤了出来。

挑了一个僻静之处报了警,又在冰激凌旁边的小吃店点了一碗面,挑了一个有利位置,正好可以观察到那那个男人和女孩。

警察来得快当,和小a对了暗号,直接将那个男人和女孩给带进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张毛毛起先还狡辩,说女孩是他表妹。

显然他和王小花之间并没有事先串通好,王小花则非常之天真,直接说她就是张毛毛的女朋友。

民警问她姓甚名谁,芳龄几许。

她说她叫王小花,年前刚满十八,至于身份证嘛,她又说她才满十八岁,身份证还来不及办。

十八?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说她未满十岁,民警都相信。

她显然在撒谎,但她叫王小花。

这个名字出卖了她。

她的父亲王德能很快来了派出所将她给捞了回去,至于她是怎么跟张毛毛混在一起的。

不得不说,现今的网络世界真的是防不胜防。

其实王小花跟父亲来了b市之后,父亲平时在工地上忙,她又不爱上学,年龄又小,一天无所事事,就玩手机。

然后就交了数个网友,其中就张毛毛这个网友对她十分来劲。

又因为虚荣心作祟,吹嘘自己是富二代。

这不,就缠着王德能给她买某名牌手机。

王德能自然不是无所不能,无能为力。

王小花万分委屈,又上网和网友们聊天。

恰好张毛毛在线,张毛毛非常之豪气,答应给她买手机。

王小花没有经得住诱惑,离家出走了。

张毛毛虽说年岁不小,三十多了,但长得不赖,说话又中听,物质上又能满足王小花,王小花自然不愿意再回家。

张毛毛是b市本地人,家里祖辈是b市一个小渔村的村民。

b市经济发展迅猛,当地就涌现一批暴发户,其中就有张毛毛。

家里在村中村拔地而起几栋楼,拆迁之后简直大发了。

身边的女人那是一茬玩了又一茬,各色女人都见识过了,玩腻了。就在网上勾搭涉世不深的未成年少女,寻求刺激。

王小花自然成了他的目标,这个王八蛋,王小花离家出走的第一天晚上,就被他给睡了。

诱骗未成年少女,还跟她发生关系。派出所自然不能就这么将张毛毛给放了,王德能虽说是一个农民,但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未成年就被这张毛毛给糟蹋了,自然要讨个说法。

第171章 危险降临之三

其间张毛毛的家人也找过他,看他要多少钱都答应,只要他私了,什么话都好说。

但王德能却是一个非常有骨气的父亲,坚决不同意私了。

他说的一句话感动了毛律师,毛律师答应不收费也得让张毛毛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句话说的是:“咱人穷志不短,咱不冤枉一个好人,也坚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如果这个世界能以钱来代表法,那么还有公平公正而言吗?”

是的,如果钱能说话无所不能的话,法是来干什么的,律师是来干什么的。公平公正还存在吗?

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民都能有如此觉悟,更何况他一介有正义感的律师。

这么一个小小的官司对于毛律师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小ks。

没想到,这个官司居然输了,当然,对方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胜之不武。

他不是赢了毛律师,而是他出行的交通工具,96路公交车赢了毛律师那辆老爷车。

毛律师自然晓得对方会从王小花的年龄上作文章,王小花常住人口登薄上的出生日期是12月20日。

对方律师紧咬着这一点不放,说王小花和张毛毛在一起之时,王小花刚刚好满了14岁,所以说不存在强奸犯一说。

这样一来,案子的性质就有了大的转变。

至于王小花满未满14岁,这张毛毛都是一个王八蛋,不进局里子呆几年简直就是老天不开眼。

王德能说过,在他们那旮旯,身份证的出生日期普遍是以农历为准的。

所说王小花出生这一天确实是农历的12月20日,公历正好是1月11日。

也就是说,王小花在农历生日那天,确实是满了14岁。

但她在被张毛毛以物质的形式骗走的那一天却是公历是12月22,以公历来计算的话,王小花还差十来天满14岁。

而这期间,王小花与张毛毛却以情侣的方式同吃同睡,所以判张毛毛关进去几年那是不成问题的,省得他这期间祸害无辜少女。

为了证明这一点,毛律师自掏腰包给王德能买了车票,让他回老家找了乡里乡亲写了联名信,并签上了大名证明王小花的出生日期确实是以农历生日为准的。

这点当然不够,与王德龙一起来b市打工的堂弟也可以出庭作证。

无巧不成书,王德龙的堂弟住的有点远,也没有赶上公交车,再加上他连法院的大门朝哪里开都不晓得,所以他比毛律师来得还要迟。

法官铁面无私,她只讲证据,不讲情面。

但她私下狠狠地批评了毛律师,说他既然吃了这一碗饭,自然要爱岗敬业,关键时刻居然迟到算是咋个一回事。

毛律师委屈得很,想要在那位美女法官面前解释。

法官不听,说解释就是掩饰,既然接了这个案子,就算是他爹死了也得准时到场。

更何况毛律师这个借口根本上不得台面。

批评完了,她又道。

“好在,你还有申诉的机会,不然你就再也没有地儿说理去了。”

是的,接下来,毛律师还得自掏腰包去省城的高级人民法院,不将张毛毛给送进去,他就不姓毛。

毛大大回到律所,一整天萎靡不振。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第三天,当他打电话给王德能时,王德能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王德能连一条四脚蛇都算不上,更谈不上啥子龙不龙的。

他在张毛毛这条地头蛇面前,连还手之力都不可能有。

在办公室里来来又回回,抓了车钥匙决定去会一会王德能。

自打那辆老爷车报废了之后,这辆在地库里积了一身灰的奔驰车又重新见了天日。

出门的时候,看到洛亚在办公室里头闲得无聊在手机上斗地主。

不晓得是因为一个老板看到员工偷懒不顺眼,还是觉得洛亚跟着一起去,好跟王德能那位叛逆的女儿好交流。

总之,洛亚收了手机跟着他一起下了楼。

车子即将拐进村口的时候,一辆灰扑扑的面包车突然从巷道里窜了出来。

差点与毛律师那辆奔驰车来个迎头相撞,还好他方向打得快。

一个急转弯,车头距村口一家私人诊所的玻璃大门只差毫厘之间。

吓出他一身的冷汗,惊得洛亚帕瓦罗谛的尖叫声,惊起一堆围观群众。

这几天还真是,出行不利,回头得叫芳芳去庙里给自己求一签。

找到王德能的租住地,真心不太容易,在城中村纵横交错的巷道里七拐八拐,两人差点迷了路。

王德能的住处,真的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南方地区特有一个神庙旁边有一栋低矮的民房,王德能的住处就在这栋民房一楼边边上的一个房间。

当然也得亏了运气好,师徒两个在这些巷道里转圈圈的时候,正好问到一个在神庙边上的坝坝头带孩子的妇女。

她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王德能女儿的事情闹得很多人都晓得。

她自然晓得王德能是哪个。

一扇看不出颜色的木门关得很严实,狠狠地推了推,这木门还算结实,没得反应。

“师父,这门好像是从里面锁上的,说明有人在里头。”

乖乖,这门都快敲烂了,里头愣是没得反应。

这位蔡姓房东说,前儿个晚上,一帮子街头混混个个拿着砍刀,在神庙前头的坝坝头将刚下班的王德能直接给截住了,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

王德能瘦小的身躯自然经不起这一顿,直接给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在有人报了警,等警察到了的时候,那帮混混早就跑得影子都没得了。

蔡女士说,这村里头,拉帮结派的混混时常半夜出来砍个人啥的,早就司空见惯了。

这王德能肯定是在外头得罪人了,所以遭砍了。

王德能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能得罪谁,除了张毛毛之外,好像没有别的人。

120将王德龙给拉到了医院,第二天,他堂弟将他给背了回来,据说被打断了三根肋骨。

本来医院是要让他住院的,但他如何住得起,死活要回来自己养。

蔡女士说,这王德能估计是被打怕了,一个人躲在里头不敢开门。

第172章 危险降临之四

王德能到底开了门,他被打得浑身上下是伤,行动不便。

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凌乱无比,两张铁床几乎占据了房间的全部。

唯一的窗户下头一张桌子,上头锅碗瓢盆堆积在一起。

一口黑黢黢的锅里头是看得见人影的白米粥,一个大瓷碗里头是半个馒头。

如此惨淡的光景看得人心酸。

王德龙半靠在床沿上,动一下,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王小花呢?”

王德龙说话有点吃力,勉强摆了摆手。

“别提她也罢,我就当没有生养过她,由着她自生自灭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加上伤病带来的折磨,让一张沧桑脸更显沧桑。

稍有智商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了。

“她?”

“嗯,那天庭审结束过后,她压根就没有跟我回家,一不留神又不见了人影。”

“她又去找张毛毛啦?”

“是的,那天晚上,我接到了张毛毛的电话,他先是在电话里头威胁了一番,然后又说,小花在他的手上,如果我要是再瞎闹腾,他会要了小花的命。”

“这就是你一直不开门的原因?”

“是的,毛律师,你是个好人,也帮了我的大忙。但我想这件事情就此了事,我不想再去惹他,我也惹不起。”

“老王,你不是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法理在,还有公理在,你不能就此退缩啊?”

毛律师急了。

“是的,张毛毛他再嚣张,也不可能只手遮天,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瘪三而已。”洛亚也急了。

“毛律师,你不晓得,张毛毛他,他还说如果我不老实,他会让帮我的人也见点血。开庭那天,我听说毛律师撞了车了,我觉得这一定和张毛毛有关。”

“老王,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单纯的爆胎而已。再说了,如果真的是张毛毛所为,他这是在犯罪,法不会饶了他的。相信我,我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张毛毛这个王八蛋铁定会进局子的,我相信小花也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王德能捂了捂腹部,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毛律师拿出一份委托书来。

“老王,你签了这份委托书,接下来的事情你都不需要操心,我会替你办得妥妥贴贴的。”

洛亚在一旁帮腔。

“是的,王大叔,我知道你养个孩子不容易,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花误入歧途,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被张毛毛这个人渣给毁了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王德能湿了眼眶。

颤抖着接过毛律师递过来的笔,他签这个字很艰难,几欲落笔,又犹豫不绝。

终于下定决心要签的时候,门外来了人。

老远就听到张毛毛的声音。

“哎呀,家里来客人啦?”

他这么一叫,王德能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

他想要弯腰去捡,身体条件又不允许。

张毛毛前脚进来,他身后就跟着王德能的未成年女儿王小花。

王小花打扮得十分洋气,成熟。

不得不说,别看王德能长得其貌不扬,王小花却生得十分水灵,怪不得张毛毛一直惦记着不撒手。

张毛毛走到王德龙跟前坐下来,拿手搭在王德能的肩上,用力拍了一拍。

“我说老丈人啊!你闺女跟了我,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你这跟着外人来对付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王德能脸色发着白,不敢吭一声。

“老岳父啊,才两天没见,你咋伤成这样了呢?”

他起身又旁若无人地瞅了四周,拿手捂了捂鼻子。

“老丈人,你这住的是猪圈吗?你住这种地儿不是给我张毛毛打脸吗?我是缺钱还是缺房子?”

说完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厚厚一沓钱来,仍在床上。

那钱散了半张床。

“今儿个出门太匆忙,没有带太多钱,这些就当是你女婿孝敬你的,好好买些营养品,将身体养好,以后好好跟着小花享享福,别再去工地搬砖了,给我一点面子。”

王德能终于发了话。

“我自己有手有脚能挣钱,你的钱拿走,我不要。”

张毛毛瞬间变了脸。

“老王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王小花发了声。

“是啊,你就收下嘛,以后我养你,咱家也不用过穷日子了。”

一旁的洛亚看不下去了。

“小花,听姐姐劝,你还小,以后的人生还长着。这个人不是你的依靠,你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玩偶,他玩腻了自然会把你丢弃的。听你父亲的话,回家来,好好找一个学校,你这个年纪是属于校园的,社会上的险恶你还分辨不清。”

王小花似乎并不听劝,她还将自己往张毛毛身后靠了靠。

张毛毛的痞子性子在那张脸上显露无余。

“哟呵,老王头你行啊!啥时交了这么一位美女朋友。咋的,将小花从我身边哄走,你来代替她啊!”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要来勾洛亚的下巴。

“也行,小花留下,你跟我走。”

洛亚啥时见过这么轻浮的人渣,吃亏好像不是她的性格。

对付人渣那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今天刚刚好穿了一双尖头皮鞋,往后退了两步,靠在门框上,借了力,伸了脚尖尖狠狠地踢了出去。

“妈了个铲铲的,我甩你一脸大姨妈,想非礼老娘的娃儿还没有生出来。”

这一脚踢得不偏不倚,踢到了张毛毛这个娃儿的重要部位。

这娃儿伸出来的爪爪瞬间缩了回去,捂了重要部位跑到门外头绕着坝坝跳起脚来转圈圈。

王小花这个妹儿,真的是不争气,跑到张毛毛后头吱哇乱叫。

“老公,老公,你咋个了?”

靠,这妹儿,居然如此称呼张毛毛,还有点节操没得。

张毛毛蹲下身来,一张白脸憋得通红。

“美女,和谐社会,动口不动手啊!”

“人渣,允许你和谐未成年少女,不允许我动动手哈,再说了,我也没动手。”

这娃儿,以自己的生命来挑战法制社会的法制性。

“美女,你倒是没动手,你这不是动的脚的嘛。”

这个人渣,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学洛亚的家乡话,倒也算得上人才。

他这么一说的工夫,从坝坝后头就涌上来四五六七八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一个一个拉开了驾势,来势汹汹。

第173章 危险降临之五

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哥们,低声下气。

“毛哥,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兄弟们拿刀砍了他。”

张毛毛瞄了一眼洛亚,毛律师虽说生得文质彬彬,关键时刻还特别men,将自己并不太厚实的身躯挡在了洛亚的身前。

“师父,你确定要站在我的前面吗?”

“当然,我是男人,就得要有个男人的样子。”

洛亚感动:“师父,你喜欢我不?”

“当然,漂亮的女人我都喜欢。”

“那,我嫁给你可以不?”

“对不起,我只想娶芳芳。”

“那,你为啥这么多年都没有娶她?你确定你是真的爱她吗?”

毛律师沉吟了一下。

“你说得有点道理,这个问题我得回去好好地与我的灵魂探讨一下。”

张毛毛大概疼过了,双手捂着重要部位站起身来。

“美女,天底下的男人多得很,你为啥偏偏要跟这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较上劲嘛,更何况他还是一根筋。你把你那双漂亮的眼睛往前头瞅一瞅,世界上最靠谱的男人在这儿。”

“滚,一根筋也比你这个人渣强。”

横肉哥将他一脸横肉笑落了一地。

“毛哥,这个是新嫂子嗦?”

“嘿嘿,是不是新嫂子,就看你们的表现咯。”

靠!这娃简直就是厚颜无耻的标配。

那四五六七八个男人就围了上来。

毛律师声音不大,但十分威严。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想要怎样?眼里还有没有法。”

“哼哼,法?这里我张毛毛就是法,看你能怎样?”

剑拔弩张之气瞬间拉开了气势。

这个时候,王德能出现在了门口。

“张毛毛,钱我收下了,当着我女儿的面,你不要太放肆了。”

张毛毛一张脸笑嘻了。

“老王头,识实务者为俊杰,你还算是识相。”

他这一挥手,前头一帮人散开了去。

毛律师不大甘心:“老王,你这是?”

“毛律师,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们的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你的委托书,你拿回去,我不会签的。”

他边说边将那张委托书递给了毛律师。

张毛毛有点得意,看着愣在当场的毛律师嘻皮笑脸。

“毛律师,慢走不送,改天有空请你们师徒一起喝个酒,毕竟你为我们家老丈人操碎了心,实在是辛苦得很。”

回头对着一帮手下喊道:“兄弟们,帮我老丈人搬家。”

一帮人一涌而入挤进了王德能那间小房子。

看着得意洋洋的张毛毛,洛亚恨得牙痒痒。

“师父,难道我们就让这个人渣逍遥法外?”

毛律师并不恼,只回了洛亚一句话。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这娃蹦跶不了几天,你放心,我会亲手将他给送进去的。”

车子停在诊所门前的空地上,车子档风玻璃上不晓得哪个缺德的玩意弄了两坨鸟屎在上头。

毛律师骂了一声娘。

“这些村里的暴发户,真他娘的没素质。”

洛亚提醒毛律师:“师父,你是一个大律师,代表的是国家正义,说话注意点分寸,不许有地域黑的思想。”

诊所一个护士站在门口跟孙猴子使了定身法似的。

毛律师从兜里掏出张纸来擦了擦前档玻璃,也没有擦干净。

一时心里气,就问那个护士。

“妹儿,知道是谁弄的不?”

护士满脸不屑:“大哥,你将车停在我们门前,影响我们做生意不说。你还问是谁弄的,这鸟屎嘛当然是鸟拉的啦,难道还是人拉的不成?这好像有点违背自然规律喔。”

毛律师更气了,对洛亚道:“看看嘛,你还批评我,刁民。这种地方出现张毛毛这样的人渣也不足为奇。”

不顺,特别地不顺。

毛律师心里头这股火憋得有点艰难,这鸟屎没弄干净,花了钱去洗车行洗了车不说。

回律所的路上又遭人跟踪了,不,算不是跟踪,应该是明目张胆地跟着。

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洛亚,车子在滨海南路一个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后头一辆橘色的奔驰车引起了洛亚的注意。

毕竟大街上橘色的车子少得可怜,这辆橘色的车身上还贴了两朵红色的牡丹花。

接下来,毛律师这辆灰色的奔驰车从滨海南路行驶到滨海北路,又从滨海北路拐到滨海中路,那车橘色的车子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师父,那辆橘色的车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接下来,毛律师又从滨海中路绕到了滨海南路,又从滨海南路绕到了滨海北路。

那辆橘色车仍旧跟在后面,这就很明显了。

毛律师急眼了,瞅着空档加了油门,企图甩掉那辆车,没想到人家的车技不是盖的,居然一直没有甩掉。

很快橘色车辆发现一直在绕圈圈,此举显然惹怒了他们。

他们开始别车,几个回合之后,毛律师虽说在律师界那是响当当的练家子。

但他却不是全能性人才,也不是赛车手。

他成功地将车开上了马路牙子,又成功地将车头给撞凹进去了。

那辆橘色车上在边上停了几秒钟,两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笑得特别放肆,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排气管轰鸣声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扬长而去。

毛律师狠狠地踢了车轱辘,车轱辘显然比血肉这躯硬实,毛律师成功地将自己的脚给踢抽筋了。

毛律师抱着脚,狠狠地骂了张毛毛。

“张毛毛你个王八蛋,老子跟你没完了。”

他说是张毛毛找的茬也不无道理,除了张毛毛,还能有谁这么嚣张?

这抱着脚的工夫,马路牙子边边上又停下来一辆车。

一辆拉风的保时捷,车窗缓缓降下,一位戴着牛仔帽,身着花衬衣的中年男子一张脸上堆满了不明所以的笑容。

“毛律师,你这日子过得有点特别,一个正义感爆棚的律师,好好的正道不走,偏偏要搞歪门斜道。”

毛律师正在气头上,抱了脚瞄了一眼中年男子。

“你谁呀?如果只是想说风凉话,我劝你哪来的滚回哪儿去,老子没工夫招待你。”

中年男子并不恼,依旧满面春风。

“毛律师,你真的是贵人多忘事。都是拜你所赐,我在才在局子里吃了这么些年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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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危险降临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74章危险降临之六毛律师终于放下了抱住脚的手,扶了下巴作深思状。

不晓得多长时间过去了,洛亚以为他大概要和著名的雕塑思想者pk思想的深度去了。

实在不忍心打扰到他,但又觉得不太妥当,害怕他这一神游就如黄鹤一去不复返,她还要回去准备明天开庭的案子呢。

遂关切地问:“师父?师父,你的脚没事吧?”

他才终于将那只扶下巴的手拿下来,瞬间开了窍,恍然大悟般指了那辆豪车的主人道。

“白大喜?看来局子里的伙食还不错,你这状态好似才从国外度假回来的。”

“哈哈,托你的福,我这度假还度得不错。”

“过得舒服就好,改天有空请你喝酒。”

那位叫白大喜的先生脸色顿时由晴转阴。

“不,得由我来请你才对,感谢你让我多吃了那么几年牢饭。”

“白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初我可是竭尽全力为你辩护的,也努力将你的刑期减到最少了。”

“是吗?你把我本应该是酒后闹事的案子,活生生地给我辩成了强奸案,你害得我老婆跟我离了婚,儿子也不认我。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非常感谢你呢?”

“白先生,你这是六月飘大雪,冤枉人了。你自己犯的啥案子自己没点数啊!人家警方证据确凿,我只是一名律师,又不是大罗神仙,总不能将你板上订钉钉的犯罪事实给辩没了吧!再说了,人家都说监狱里头是最适合养生的地方,听说你在里头还写了一本书,你这正好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是啊!白先生,我师父是一名律师,法院又不是他开的,这个,你有点强人所难了。”

洛亚看不下去,师父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遇到的尽是一些小鬼。

“美女,我跟毛律师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嘴,小心祸从口入。”

后头车流上来,有人在按喇叭。

白大喜放了句狠话。

“毛俊宁,当初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你当了我的辩护律师,只是因为听说你有将白的说成黑的,将黑的说成白的本事。没想到你却是一个和稀泥的。你等着哈,这些年,我在局子里啥事也没干,尽想招出来怎么跟你联络感情了。”

毛律师气得脸色铁青,白大喜那辆保时捷轰着油门,瞬间飙出去老远。

空气中又飘来了白大喜的回音。

“毛律师,等着我给你送锦旗,哈哈哈……。”

洛亚无不担忧:“师父,我看王德能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了,你该放个假,和芳芳出去旅游旅游,过一哈二人世界。”

毛律师从口袋里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费力铺开来,递给洛亚。

“你看一下,这是王德能的委托书,他已经签好字了。张毛毛威风不了几天。”

“可是,师父,我有点为你担心,你不觉得你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奇怪吗?我看不跟张毛毛有关,就跟刚才那个大叔有关。”

毛律师脸色有点不可思议:“亏你还是我最得意的徒弟,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毛俊宁啥时候轻言过放弃,再说了,我又啥时候向恶势力低过头?”

那倒是,毛律师虽说是有点金钱奴,但正义感从来不缺。

洛亚实在有点担心,不看在师父是自己的金主老板的份上,也得看自己个的一颗少女心放在他身上好几年的份上。

她决定回头找一找她所认识的人民警察易天,这个世界上还是人民警察靠谱。

处理这场交通事故费了不少的时间,好在,这辆车前头凹进去了,还能开。

回律所的路上,毛律师讲了这白大喜当年的案子。

当然,这是白大喜单方面自述,究竟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师父说他也摸不清。

那位叫白大喜的大叔,仗着家里头有点矿,时常花天酒地。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白大叔以往都是流连于风月场所,可能玩得有点腻了。

就将眼光瞄在良家妇女身上,这一日,公司员工聚餐,大叔喝得有点多,在洗手间的时候,刚好看到公司里头自己垂涎已久的前台妹儿刘晶晶。

刘晶晶刚出学校大门,头一次找工作就被白大叔给招来当前台。

前台嘛,顾名思义。自然是身材要好,长得俊。

刘晶晶肤白貌美大长腿,比电视上好多女明星还生得要好看。

只是公司上上下下多少双雪亮的眼睛盯倒起的,他一直没敢出手。

这一日,借着酒劲,按捺不住就来了一个霸王硬上弓。

其实算起来,还真的不算是霸王硬上弓。

是他在洗手间狂吐的时候,刘晶晶主动送上门来的,还跟他抛了个媚眼,将诱惑进行到底。

这不正好遂了白大叔的心意吗?其间他俩还进行了爱情三十六式深入探讨了一回。

反正搞得白大叔销魂得很。

白大叔晚上回了家,心里头美滋滋的,还想着第二天将刘晶晶来个金屋藏娇。

没想到,第二天,刚到公司没多久,警察就找上门来,说刘晶晶将他告了。

说他违背妇女的意志,强行与别个发生了关系。

白大叔懵了,这个是啥操作,刘晶晶跟他一无冤二无仇,为啥要陷害他。

但刘晶晶梨花一枝春带雨,在人民警察跟前装了弱者,愣说他是用了强的,还将她那件漂亮的花裙子给撕烂了,还在她背上留下了数道用强的印子。

证据确凿,他确实与刘晶晶发生了关系的,但用没用强,那天晚上只有他和刘晶晶晓得。

白大叔至今也没有搞明白,这刘晶晶当年为啥要陷害他?

本以为请了年青有为的毛律师来为他辩护,没有想到这毛律师非但没有为自己洗脱罪名。反而还将他的罪名给落到了实处,吃了六年零八个月的牢饭。

宣判的那一天,白大喜非常之激动,说这判刑为啥还要有零头,他还求法官,不如直接给他凑个整数。

法官有点啼笑皆非,这位大叔怕不是脑壳进水了。

“你的这个要求我记下了,等你下次犯事的时候给你补上。”

毛律师对洛亚说,他生平最恨的就是那种男人,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觉得天底下的女人都得往他身上扑。

自己个管不住下半身,犯了事还想推卸责任,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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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风花雪月案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75章风花雪月案之一至于刘晶晶到底有没有陷害白大叔,他不管那些,反正白大叔与年青的女孩发生了关系,一是对家庭不忠,二是扰乱社会秩序,他就该为他的行为负一些责任。

在回律所的途中,毛律师对洛亚说道,其实当年他年青气盛,案子了结之后他就后悔了。

他说他是一位律师,应该以法律为准绳,不应该感情用事。

虽说白大喜不是啥好人,但至少应该将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白大喜进去之后,有一天,毛律师陪芳芳在商场逛街的时候,偶遇见了那位叫刘晶晶的女孩。

她当时身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孩,毛律师又问了白大叔的事情。

很明显,她不太自然的脸色出卖了自己。

那后头,毛律师又跟她联系了许多次,她一直不肯透露实情。

直到有一天,她给毛律师打来了电话,说她要离开b市去外地了。

她说这件事真相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又说白大喜进了局子是对他这种人渣应有的惩罚。

那之后,再也没有刘晶晶的消息。

不过,前段时间,他去b市风花雪月小区办事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特别像是当年的那位漂亮的姑娘刘晶晶。

洛亚就猜测:“这白大喜一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件事情又和刘晶晶有关系,所以刘晶晶才报复他。”

毛律师表示赞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真相果真如此吗?恐怕除了白大喜急切地想要知道原因之外,没有人会在意真相是什么。

……………………

早上六点,b市的天气向来晴好,太阳已然穿透云层映在建筑的墙面上,

毛律师家门前的路口,易天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路边。

他确实有许多疑问,毛律师将车从车库开出来,按理说速度不会太快,车子怎么会一出地库就爆胎呢?

如果真的是人为的,什么方法能让一辆子在行驶过程中突然爆胎?

毛律师的车子停在地库,有人要做手脚,必定要进地库,保安室的监控查看过了,他那辆车一晚上安安静静地停在地库,车边上鬼影子都不曾出现过。

而且就算是有人在轮胎上做了手脚,车子这么快就爆胎,毛律师是一个老司机,车子从地库出来的时候,他不可能没有感觉。

其实他并不抱太大希望,能在现场找到什么线索。

毛律师车祸已然是三天前发生的事情,路口那根电杆已然被路灯所换上了一根新的电杆。

不得不说环卫工人非常之敬业,现场干净得一片落叶都找不到。

除了马路牙子上还有一些被燃烧过的痕迹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坐在车里点了一根烟,一根烟燃尽的时候,启动车子。

这一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新的案子毫无头绪,实在是让人头疼。

车子一打方向盘,一晃的工夫,似乎有什么金属的光亮瞬间打车前档玻璃射~进来,刺得眼睛有半秒的不适。

停下车子,定睛一看,马路牙子下方有一个下水井盖。

井盖的边缘有一个银白色的东西在太阳的光亮之下,十分的明显。

靠,昨晚上半夜出现场,精神头不济,刚才自己站在这个井盖上半天,居然没有发现这么个东西。

复将车靠了边,这个银白色金属材质的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但这么一个金属的像镙丝的东西出现在马路边上,难道只是巧合吗?

它会不会是毛律师车子上掉下来的零件?

将它收起来,拿回局里让王同看一看。

洛亚这个女人向来不懂得拐弯,大半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b市一小区勘察现场。

b市是经济开发区,当年改革开放的大潮让这座城市如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

这期间,就涌现了许多暴发户。

这些大佬们金钱没地儿使的时候,就学潮流在外头找女人。

风月场所的女人不太靠谱,跨时代的新名词keptwoman就应时代而生。

b市就有这么一处还算不错的小区,叫风花雪月。

据说这个小区是某地产商应他的keptwoman要求而建,目的很简单,就是方便这些大佬和他们的keptwoman约会。

这位地产商确实有头脑,这小区建成,虽说价格比一般的小区高了一些,但却很快被抢购一空,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地产商一高兴,给他的keptwoman在外头购了一栋豪华别墅。

所以他的keptwoman并不住在这里。

风花雪月小区就有了一个别致的雅号———keptwoman村。

这么几年以来,这keptwoman村的keptwoman前仆后继,生生不息,日子过得倒也相当和谐。

只是昨儿个晚上发生了不和谐的事情,keptwoman村b栋发生了命案。

b栋23楼漂亮的女人刘朵朵被发现死于房间内,只是这作案的手法,易天觉得似曾相识。

刘朵朵当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用的是点播路径,一部时下流行的外国大片。

她是坐在沙发上被人抹了脖子的,一刀毙命的手法简直就是快,准,狠的代名词。

她断气之后还一直保持坐着的姿势,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身下的沙发上被鲜血给浸染了。

发现刘朵朵不对劲的不是她的金主爸爸,b市一家设计公司的老板刘金山。

而是刘朵朵的闺蜜罗玫瑰。

都说了风花雪月小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keptwoman村,这刘金山与刘朵朵的关系可想而知。

刘朵朵正是刘金山在外头养的女人,既然是在外头养的女人自然是见不得光的。

一般的晚上,刘金山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来私会。

这一天晚上刘金山自然也没得胆量从家里头跑出来去和外头的女人约会。

罗玫瑰是刘朵朵大学同学,两人都是从b市一所还不错的大学毕业的。

刘朵朵人长得漂亮,专业也还不错,她为啥想不开非得要当别个的地下情人?

这个,一般人也理解不了。

罗玫瑰说,刘朵朵和她当初都在刘金山的设计公司当设计员,不晓得啥时候,刘朵朵和老板刘金山对上眼的,她也不晓得。

等她晓得了的时候,是刘金山家里头的那位闹上公司来抓小三的那天。

自那天以后,刘朵朵就再也没有上过班了。

刘金山虽说不是土豪,但也还算有良心,在风花雪月给刘朵朵买了一套房子,也算是对得起她的青春。



第176章 风花雪月案之二

与大多数小三一样,开头是美好的,都说是为了爱。

时间一长,这种爱就变了质。

几年时间过去,刘朵朵眼看着年纪一天一天变大,自己的好多同学都结婚生了娃了。

就她,还守着一份没有希望的爱。

有怨言是一定的,既然做不了正室,刘朵朵也想过给刘金山生一个娃。

以后就算刘金山不要她了,自己还有一个娃娃可以玩一玩。

但刘金山就是不同意,原因也简单,他说他年岁也不小了,家里头两个娃一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了。

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养一个娃。

其实刘金山考虑的也不是没得道理,他都五十多了,再养一个娃,他怕看不到这娃成年就嗝屁了,留下孤儿寡母的实在是可怜。

但刘朵朵委屈,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的感情错付了他人,这是刘金山不爱他的表现。

刘朵朵在罗玫瑰面前诉苦,罗玫瑰就劝她离开刘金山,等到有一天她人老珠黄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趁着现在还年青另作打算,找一个正经的男人嫁了,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刘朵朵觉得有道理,就和刘金山闹了分手。

刘金山当然不干,他痛哭流涕,说他对刘朵朵是真爱。当然,不晓得刘金山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从舍不得他在刘朵朵身上花的钱钱。

刘朵朵就放了话,给了他两个选择,如果是真爱就将她娶回家去,要么就分手。

刘金山这个男人,与大多数在外头找女人的男人一样,都希望自己在外头彩旗飘飘,家里头红旗不倒。

要他与家里头那位黄脸婆离婚再来娶外头的野花,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金钱,还是家里头的娃,这些方方面面的关系都不可能让他离婚另娶。

两个闹来闹去,分也没有分开,但刘金山到刘朵朵这边来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最近几天,刘朵朵告诉罗玫瑰,说她感觉心神不宁,好像有啥子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当然,她这不是空穴来风,她说她在小区里散步的时候,总感觉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似的。

千万不要怀疑女人的第六感,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准的。

她有点忧心,说怕不是她闹腾得厉害,刘金山想要了她的命。

她这么一说吧,罗玫瑰也觉得害怕。

最近几天都在风花雪月小区和刘朵朵同住,偏偏这一天晚上,罗玫瑰在单位加班加到很晚了,单位距风花雪月小区又远得很。

给刘朵朵去了电话,她那头正在看电视看得起劲,说很晚了,让罗玫瑰回自己家。

罗玫瑰回到自己的住处,洗完澡吃完饭之后,又觉得不太放心,给刘朵朵去了电话。

没想到,这电话倒是打通了,但一直没有人接。

联想到刘朵朵之前不祥的预感,罗玫瑰觉得不太对劲,直接打了车赶去了风花雪月小区。

23楼刘朵朵的家门都快敲烂了,愣是没有人来开门,倒是电视的声音开得忒大。

罗玫瑰说她还在心里头安慰自己,这女人怕不是看电视看睡着了没听见。

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种不好的感觉渐渐占了上风。

给刘金山打电话,那个男人倒是接了电话,在电话时头话都不敢大声说。

嗯啊嗯啊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他老婆的大嗓门在里头喊他去拖地的声音忒大。

无奈,罗玫瑰只得报了警,警方叫来了开锁的,这才发现刘朵朵出了事。

警方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现场保护得很好。

但即使是这样,警方仍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屋内除了刘朵朵之外,没有找到任何人的痕迹。

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人进来,只能说凶手是一个高手,他将自己所有的印迹都给抹去了。

罗玫瑰跟刘朵朵真的是一对好姐妹,她在现场哭得死去活来,抓住易天就不撒手,求着易天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

出了人命案,刘金山虽说姗姗来迟,但也来了。

罗玫瑰一看见刘金山,特别地激动,非得说刘金山就是凶手,让警方将刘金山给控制起来。

刘金山一个大男人,活了大半辈子,不晓得他是不是演戏。

那家伙,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倒好,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比女人还水,哭得那个稀里哗啦,半天也歇不下来。

尽管他哭得伤心,但警方还是怀疑他,将他带到局里突审。

刘金山说这是天大的冤枉,说辞无懈可击。

他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别说他和刘朵朵五六年的感情了,就算是在警方眼里,他们之间的感情上不得台面,但这感情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他说,最近刘朵朵这个女人有点不太安份,总在他身边闹腾,说白了就是想给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份讨一个说法。

所以他打算给双方一些冷静的时间,再来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继续还是结束。

他说他的想法是尊重刘朵朵,毕竟人家这么几年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花费在他身上了,是去是留他都不阻拦。

当然,两人吵架之时,难免激动放了一些狠话。

但那只是狠话而已。

他说话的时候,满脸疲惫,看来女人养多了也要不得,只途一时之快活,换来的就是无休止的闹腾。

警方很快排除了刘金山的怀疑,因为案发当时,他确实在家里头呆得好好的,他小区大门的监控和家里人都可以作证。

据罗玫瑰与刘金山说,刘朵朵的社会关系简单,老家在外省,在b市来往的也只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学同学。

罗玫瑰又说,刘朵朵性子比较内敛,不喜闹腾,平时里没啥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说她跟别人结下梁子根本不可能。

而案发现场,除了刘朵朵脖子上那一刀致命的伤口之外,连头发丝都没有少一根,入室盗窃案也被排除。

这样一来,这个案子就非常之棘手。

折腾了一晚上,大家也疲惫不堪,易天吩咐大家先眯一觉,才能有更好的精神去调查案子。

车子开出警局的时候,易天内心相当不平静。

晚上的案发现场,其实他是有所发现的,但内心的情感世界又让他心存了疑惑,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第177章 风花雪月案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77章风花雪月案之三车子迎着晨曦的阳光在街道上急驰,内心各种猜测纷涌而起。

风花雪月,万家公寓,一个高档公寓,一个青年公寓,一个在b市的最北边,一个在b市的南边,它们之间应该有关联吗?

按理说,应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联。

刘朵朵,一个长年几乎足不出户的女人。

洛亚,一个常年因为官司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的律师。

这两个女人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昨晚上,王同打来电话,说风花雪月小区内发生了命案。

当易天赶到现场的时候,先期同仁们已然在勘察现场了。

万一刀起身来,说凶手这一刀同时割断了刘朵朵的气管与血管,血管的血瞬间涌入气管,导致刘朵朵瞬间窒息而死。

对于一名刑警来说,这样的现场易天见怪不怪,他见过更加变态的犯罪现场。

但这个现场太过于干净了,至于凶手的凶器是什么,厨房里的刀具架上一把刀引起了易天的注意。

一把反着寒光的刀,虽然说它十分干净,但易天还是发现了它的与众不同。

刀具架上的一整排刀具刀刃都朝着左边,偏偏那把反着光的刀刀刃却是朝着右边的。

那把刀非常干净,但刀尖尖上却有两厘米黄色的头发丝。这根头发丝与死者的头发颜色十分相似。

不排除凶器就是这把刀,吩咐王同将那把刀取下来拿回局里化验。

23楼也有风,一阵风吹来,将厨房白叶窗吹得呼啦啦地响。

厨房门咣当一声给合上了,发出了不小的声响,倒是吓了易天一跳。

伸手要将那扇窗户关上,黑夜中,他发现窗台上有一个暗红色的东西。

定睛一看,一枚红色的小丑鼻头静静地放在窗台上。

内心已然波澜起伏,这枚红色的小丑鼻头代表了什么?

难道只是巧合?

厨房门被打开来,王同的声音响起来。

“易队,咋啦?”

忙将窗户合上。

“没,只是一阵风而已。”

“哦。”

王同退了出去。

他将那枚小丑鼻头捏在手心里,又将手放进了衣兜里。

希望一切只是巧合,也许刘朵朵她平日里也爱好扮小丑。

就这个问题,他还特地问了罗玫瑰和刘金山。

他们两个纷纷表示,刘朵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至于小丑的装扮,几年以前,公司万圣节活动的时候,刘朵朵确实扮过一回小丑,但也只是那一回。

当易天将这枚小丑鼻头放进衣兜的时候,偏偏洛亚来了电话。

看了看手表,午夜12点零5分。

她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难道又是一个巧合?还是她要向他打听一些什么?

电话接起来,内心相当不平静,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小姐,现在几点了,你不觉得这个时候打电话太晚了一些吗?”

那天的声音显然很意外,旋即低声下气。

“哦,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明天再打给你吧!”

“既然都打来了,说吧!什么事?”

“不好意思,写答辩状忘记时间了。”

易天不晓得她的重点是什么,刚才的情绪没下去反而越往上涌,洛亚这个女人,自打认识她以来,总会让他心烦意乱。

她时而仿佛近在眼前,伸手或触及。时而又仿佛远在天边,遥不可及,谜一样的女人。

“小姐,你说重点好吗?”

“是这样的,我师父毛律师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

他静待她的下文。

她却欲言又止:“那个,我晓得你们警察平时里都很忙,如果你没空的话,我再看看王同警官有没有时间。”

他的火瞬间被点燃。

“王同?在你眼里,我跟王同并没有什么不同是吗?还是你与王同的交情胜过与我之间的交情?”

向来好脾气的易天这个晚上似乎吃了炸药,一点就着。

“没,没有,我是说你很忙的话,就不麻烦你了。”

“小姐,你已经麻烦我了好吗?趁我还有点耐心,快说重点,毛律师遇到什么麻烦啦?”

“我,我还是找王同吧!”

她那头明显被易天的情绪所吓到了,一阵风又吹进来,刘朵朵家的厨房门又咣当一声合上了。

“洛亚,你,你要胆敢找王同,我明天就让他停职,专门处理你师父的事情去。”

这声音有点大了,门外头无端背了锅的王同推开门,探了一个头进来。

“易队,你叫我?”

只回了王同一个字,那个脑袋瞬间就缩了回去。

“滚……”

电话里响起了挂断的嘟嘟声,她挂了。

刘朵朵家楼下,点了根烟靠在车身旁,夜风吹来撩得人心久久不能平静。

去年秋天那个周末的咖啡厅里,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认识洛亚。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让他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压在心底的故事掏出来,半点不留地讲给她听。

那个时候,她就跟一个干练的职场女性没什么区别。

要说有区别那就是这个女人的性子有些粗鲁,言语之间总是带着刺,这也许跟她的职业有关,他可以理解。

从火锅店分开之后,他以为他们的交情不过于此。

命运让他们再一次有交集是20年前的杀人狂魔赵石头从精神病院逃脱出来的时候,记得上警校的时候,教官讲到建国以来发生的大案要案,其中就讲到了赵石头一案。

说实在的,他几乎没能将洛亚与当年那个从虎口脱险的小女孩联系起来。

她与普通的上班族并没有什么区别,但那个时候他终于了解了她坚强的外壳下脆弱的一面。

当年的她只是一个才六岁的小女孩,那件事不可能不在她幼小的心灵下留下创伤。

但自从那一次交集之后,一系列事件都跟她联系到一起。

当然,最后都有证据证明跟她并无关联。

作为一个警察,他内心有着一种明显不安的感觉。

看似只是一个小丑鼻头的问题,其实并不然,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围绕在她的周围。

究竟是外力所为,还是她自身的原因,他不得而知,这是一个谜。

这个谜或许很简单,也许会很复杂,也许有解,也许无解。

目前,他只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多想了。

一根烟抽完,拿出手机来给她回了一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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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风花雪月案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78章风花雪月案之四“对不起,半夜出现场,心情不太好,我不是针对你。”

她那头倒是相当理解,很快又打来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的最后,易天有意提到他现在正在b市有名的风花雪月小区出现场。

电话那头他听不出来半点破绽,但她接下来的话着实又让易天一颗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突突地跳了起来。

大半夜的,她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半点睡意都没有,反正忒兴奋。

“是吗?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有人打架,还是有人吵架?”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易天还没来得及回话,她那头又嚷嚷开了。

“不对,你是一个刑警,你出现场一定不是打架和吵架的案子,是有人受伤了?还是有人没命啦?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靠,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她那头浓浓的八卦味道。

“小姐,和一个人民警察谈话,请你严肃一点好吗?如果你要八卦的话,找错地方了。”

“哦,对不起,天儿哥,我不是想八卦。纯粹只是下午我还去了一趟风花雪月小区,那个时候,小区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繁花盛开的样子。这咋个晚上就出事啦?”

易天惊出一身冷汗,手心里捏着的那个小丑鼻头都快捏出水来了。

“你,你是说你下午来过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拜访客户?还是见朋友?”

语气瞬间严肃了八个度,立马引起了电话那头那个女人的不满。

“易警官,你这个语气听起来好像在审犯人似的。”

“对不起,关心则乱,我没有别的意思。”

女人果然还是好哄的,她那头立马眉开眼笑。

“警官,刚才我跟你讲了我师父被人威胁的事情,那位刚刚吃了牢饭出来的白大喜大叔显然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主,我这不是想帮师父的忙吗?听师父说起过,当年白大喜案子的受害者刘晶晶就住在风花雪月小区,所以下午没得啥事情就上那边去逛了逛,期许能和刘晶晶来个偶遇,顺便了解一下当年那个案子的实情,希望能找到架起师父与白大叔之间友谊桥梁的一个纽带。”

“那,你找到刘晶晶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懊恼得很。

“嗳,别提了,区区一个keptwoman村居然难倒了无所不能的本姑娘,门口那个保安他就瞧我不顺眼,我使了十八般武艺兼36计,愣是没有将他给拿下。他说没有门禁卡,就算是美国总统来了也不许进去。”

电话那头的女人来劲了:“警官,这keptwoman村里头的村民你应该懂得起是咋个一回事吧!这小保安的做法我也理解,他大概以为我是某位大佬的正室,要进去搞事情的。这么防卫也算是尽职尽责,毕竟给他开工资的不是正室,而是住在里头的万千佳丽。”

易天松了一口气:“那,你压根连风花雪月的门都没进去?”

“嘿,易警官,你不要低估了一位优秀律师的智商。”

警官一颗心又吊了起来:“这么说,你进去啦?”

电话那头是自豪的声音:“那是,本小姐是谁?超级无敌美少女战士。”

“美少女战士?”

“呃,无所谓了,说了你也不晓得,反正区区门禁怎么能难得了我。”

“姑娘,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进去的,别的不重要。”

“那还不简单,我只是在门口的服装店里买了一个帽子戴上,又和在里头买衣服的一位美丽的姑娘聊上了天。我和她真诚的交换了信息,我说我是某某大佬金屋藏娇的那位,姑娘立马来了兴趣,说她是某某土豪的外室。就这样我和这位姑娘边聊天边进了风花雪月的大门。”

“那么,你找到刘晶晶啦?”

“靠,警官,早晓得带上你就好使了。妈哟,现如今的美女们的思想不晓得是被谁毒害了,宁愿充当社会的寄生虫,也不肯凭自己的双手吃饭,嘿嘿……。”

电话那头的姑娘说完这句话之后还非常之不厚道地笑了。

“你笑什么?”易天这头都急得火烧眉毛了,她还有心思笑。

“警官,说来那些姑娘们也是凭双手吃饭的,只是这双手吃饭的姿势与别人不太一样,你理解吧!”

靠,大半夜的,这姑娘居然有心思在一位人民警察跟前讲这种段子,还有点正形不?

“洛小姐,你还是一个姑娘家不?也不晓得害臊。”

“嘿嘿,警官,亏你还是一位人民警察,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我说那些姑娘们凭双手吃饭的意思是,人家伺候家里的老爷们衣食住行,不是凭双手,难道是凭双脚呀?”

易天有点恼羞成怒,都啥时候了,这姑娘还有心思跟自己开玩笑。

索性答道:“洛亚,你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挂电话了,这里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做。”

“好的,警官,你辛苦了,向人民的公仆致敬。不过,我师父的事情你可要放在心上啊!”

好吧!易天投降了,不肯挂电话。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位叫刘晶晶的姑娘?告诉我一声,这样我也好帮你师父啊!”

“唉……”那位姑娘终于泄了气。

“警官,你又不是不晓得这keptwoman村有好大,妈哟,里头的佳丽不说上万,也有上千吧!找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在里头七拐八拐,小区花园里头的麻将桌都凑了十来桌,其间还输了我五张毛爷爷,你就说说看,这五张毛爷爷可以买多少碗泡面?关键是,这刘晶晶没有找着,我在小区里头还迷了路拐了整整两个小时都没找到大门朝哪开。警官,迷路不可怕,可怕的是里头那些女人们显然不是吃素的,她们很快发现我跟她们不是一路人,于是,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这样,我被一群keptwoman给打出了keptwoman村。还好,师父今晚请我吃了大餐,安慰了我受伤的心灵。”

易天又莫名的紧张,这个女人总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警官,你低估了我的实力了吧!我施展了我的无敌飞毛腿,飞奔出了keptwoman村,打了个车直接将那帮keptwoman们给甩在了身后。警官,怎么样,我是不是007转世?jamesbond也得拜我为师吧!”

唉,易天头大,不晓得要怎么形容这位心大的姑娘。



第179章 风花雪月案之五

靠,狠狠地踢了一脚车轱辘,成功将自己的脚给踢疼了。

大晚上,站在发生了命案的公寓楼下,与这姑娘废话了大半天,原来是这么一个结果。

“好吧,你师父的事情我放在心上了,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好的,警官,遵命警官。”

电话那头姑娘的声音欢快动听,全然没有体会到易天万般纠结的内心。

那么重点来了,洛亚这个神秘的女人究竟与23楼的刘朵朵之死有没有关系?

小区监控室里头,易天很快发现了洛亚的身影。

确实如她所说,她与下午的3点多和一位姑娘进了风花雪月的大门。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她大概搞忘记了她进来的初衷是个啥。

周旋于各个麻将桌上,镜头非常之搞笑。

这姑娘成功将自己挤进了数个麻将桌上,但时间都不太长,就被另外三家给赶了起来。

显然,这姑娘不是牌品不行,就是牌技十分臭。

最后,她也确实是被一帮美女们给撵出小区大门的。

她出大门的时间是下午的五点三十八分,而刘朵朵遇害的时间大概是晚上的九点之后。

但她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毫发无伤地出了小区的大门。

据门口那位小保安说,这姑娘一下午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徘徊了数回。

后来不晓得她是咋个混进小区的,出来的时候脸上就挂了彩,披头盖脸整个就是一个疯婆子样。

下午五点三十八分之后到罗玫瑰进小区的时间段里,确实再也没有出现过洛亚的身影。

小保安说,除了小区的居民有门禁卡之外,陌生人要进小区几乎没有可能,当然洛亚是一个例外。

外来人员要来访,可以从小区的电子屏幕上与住户先联系才能进入小区。

小保安很快又为自己的说法打了脸,易天问他,刘朵朵的闺蜜罗玫瑰是怎么进去的?

小保安特别不太好意思,说罗玫瑰三天两头来找刘朵朵,小区的保安没有不认识她的,自然就让她进去了。

易天又看了来访的登记记录,说来也怪,这一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除了洛亚与罗玫瑰之外,居然没有一个访客。

这么说,凶手除了洛亚和罗玫瑰有嫌疑之外,还有可能是小区里头的住户?

到于刘朵朵与小区的哪些住户之间有关联,大晚上的也说不清楚。

与刘朵朵有主要关联的罗玫瑰与刘金山两人被带到警局,折腾一晚上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看着罗玫瑰与刘金山两个人走出公安局的大门,回到办公室脑中乱得很,那个红扯扯的小丑鼻头一直在脑中不停的徘徊,剪不断理还乱,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干脆开着车去了毛律师车祸的现场,再回到警局的时候,局里因为昨晚出了现场,一个二个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见易天回来,一个二个勉强打起精神来。

从下水道井盖边上捡来的那枚金属钉摆在桌面上的时候,这帮人瞬间来了精神。

二饼十分好奇:“易队,这是啥玩意儿,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吗?”

易天摇摇头:“并不是,大家看一看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一筒,小丁,王二,纷纷表示不认识。

二饼显然来了精神,开起了玩笑。

“易队,你这出去一趟,怕不是捡到宝了,这该不是天外来客吧!”

“滚,你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小丁,上网查一查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王同扑了一脸水渍进来,小丁凑上前去。

“王哥,你知道这是个什么东东吗?易队从外头淘回来的好东西,你说会不会是铂金,好给易队的女朋友打一个金戒指。”

“靠,从哪里弄来的气枪弹,易队,你有真枪不玩还玩汽枪啊?”

“气枪弹?你怎么会认识?”易天纳闷。

“嗨,当年上学的时候从黑市上弄过一把气枪,为了在女同学面前装酷,打鸟来着。这鸟没打着,还被弄进派出所呆了两天。”

“那么,这种枪射程有多远?”

“这种嘛,最好的那一种气枪射程怕也不会超过五十米。”

“那这一种子弹能将轮胎射穿吗?”

“你可别小瞧了这种子弹的杀伤力,弄死人都有可能。”

这枚子弹又回到了易天手中,王同不解。

“这颗子弹从哪里来的?”

“洛亚的师父毛律师前两天车子在家门口爆胎,差点闹出了人命。这颗子弹是在爆胎的现场找到的。”

“所以呢,毛律师的爆胎有可能是人为的?”

“不排除有这一种可能,张毛毛你知道吧?”

“知道,就是那个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地痞。前两天开庭审判我在场,可惜毛律师车子爆胎来晚了,叫这孙子钻了空子,无罪释放了。后来那未成年少女家里与张毛毛达成和解了,”

王同抹了一把脸,恨恨道。

“这孙子没被判刑,真的是老天不开眼。那未成年少女王小花如今与那孙子出双入对,这天底下还有这样当父亲的,为了两个钱,愣是将自己未成年女儿给送到魔鬼的窝里。”

“所以,现在张毛毛的疑点就上升了,听洛亚说毛律师打算与张毛毛干到底,非得将这孙子给送进去。有没有可能是张毛毛干的?现在也没有证据,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你比较有经验一点。另外再查一查白大喜这个人。”

“白大喜?”

“是的,这个人才从牢里放出来的,据洛亚说这个人因为毛律师让他吃了牢饭,心里头不太舒坦,威胁毛律师来着,也不排除这件事情与他有关联。”

王同又道:“我去查这两个人,那风花雪月小区的命案怎么办?”

“这不还有一二三四个人吗?”

一筒半眯了他那一线天的眼睛,不忘记调侃易天。

“易队,洛亚小姐,嘿嘿,我能理解你为了那位洛小姐滥用职权么?”

二饼,小丁,实习生王二也跟着瞎起了哄。

“看来你们都休息得够够的了,一个二个精神头旺盛得很,这刘朵朵的案子该怎么查,不需要我来教你们吧!还不赶快行动,等着一会儿李局来给你们上课吗?”

这帮孙子们,一听说李局快来了,闪得比兔子还快,眨眼的工夫就都不见了人影。

嘿嘿,李局最近将他哲学家的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早会上总会手到擒来一大段哲学理论。

一帮人已然听怕了。

第180章 风花雪月案之六

夜黑风高,适合顶风作案。

还是郊外那栋废弃厂房的二楼平台上,几个戴着面具之人齐聚与此。

不同于上次,这一次明显多了一位成员,一位戴着猫面具的人。

从身材于着装上判断,她那一副猫面具后面是一位红颜。

讲话甚是威严的还是那位戴着白色面具的高大男子,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大家,盯着狗面。

“我记得上次在这里的时候说过,大家行动要守规矩,不要擅自行动,可明显的是,你们一个二个将我的话当作了耳边风。狗面,你说一说,这两次行动是怎么一回事?”

狗面耷拉着脑袋:“老大,对不起,是我的失误,我会再寻找机会的,下一次争取做得干净利落。”

“争取?不是争取,是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不然你是想我们大家都被你连累?”

“老大说的是,是一定,下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还有,我反复强调过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无辜。狗面,这次是你运气好,如果因为你的失误,让两个无辜的生命消失,我看只能让你跟着去陪葬了。”

一旁的小丑男向来不服。

“老大,说得好像你有多高尚似的,难道咱们不是干的拿人命的营生,试问那一个人的生命不是无辜的?”

狗面刚才还十分谦卑和顺,瞬间乍了毛。

“还说,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们这两次任务能留下尾巴吗?”

白面有了疑问:“是怎么一回事?”

狗面:“你问他?”

小丑摸了摸脸上的颜料:“我这不是闲得无聊,想要帮帮他们吗?”

白色面具下一双威力无穷的眼睛盯着小丑:“上次我就让你安份一点,你难道不知道收敛这个词的意思吗?”

狗面:“哼哼,帮我们?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也不知道你对那个女人存了什么心思。一会儿又想要人家的命,一会儿又想要泡人家。死变态。”

小丑男也跟着乍了毛:“狗面,别给你脸你不要脸啊!如果你想活得更久一点,在我面前不要太放肆。要不是我,你的任务能做到天衣无缝吗?”

狗面不服:“哼哼,我不是吓大的,老子在鬼门前走了多少遭,阎王爷也不肯要我的命,说小心一点的应该是你,老子啥样的人没治服过,还不治不了你个变态?”

他这一句成功地激怒了小丑,上前薅了狗面的脖领子就要跟他拼命,一旁的狐狸也跟着上来动了手,用力按住了小丑的肩膀。

剑拔弩张之即,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猫眼,虽说他是一介女流,但气势却是有的。

只见她慢条斯理走到三人面前,声音柔和悠长。

“我说各位,大家都是拿命在混的人,也都是栓在同一条线上蚂蚱,不说同病相怜,至少也应该惺惺相惜,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我相信死很容易,但大家为什么而活,我相信大家心里头都明白。当下我们不是应该想办法让自己手里的活干得干脆利落,寻找成就感,而不是在这里窝里斗。”

刚才还扭在一起的三人终于松开了手。

白面叹了一口气:“唉,我说你们还不如一个女人看得透彻,你们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证明你们是多么的与众不同,还是为了证明你们跟个食肉动物一般,简单粗暴的拼个你死我活,那跟动物世界里的弱肉强食有什么区别?”

三人不再说话,一轮弯月从天幕上洒下来,将一二三四五个影子拉得老长。

白面又发了话:“j交待过了,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要见面。以后有什么事情用专线电话联系,咱们这个组织得来不易,大家相互珍重。紧要的关头应该做些什么,不用我多说,组织纪律大家都明白。”

另四人的声音参差不齐:“是,老大。”

白面又道:“狗面,上次都说了不要再找这么个地方,害得我绕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这里,绕得我晕头转向。”

狗面委屈:“老大,你不是说找个僻静安全的地方吗?”

“僻静安全的地方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要找这里?又远又难找。”

“老大,我怕新的地方你又要迷路,我心想老地方你该找得到吧!没想到……”

一旁的狐狸没能控制住自己,笑出了猪叫声。

“老大,我看你可以入选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了。你的智商显然与你的方向感不匹配。”

白面似乎不大好意思,一挥手。

“大家散了吧!”

狗面有点担心:“老大,你能找到路回去吗?要不要我梢你一程。”

狐狸终于止了笑声:“老大,你难道不晓得有一个东东叫做导航?”

白面:“……”

他本不想说话,但四张看戏脸,有点难打发。

“要不是导航,你们今儿个晚上还能见到我吗?”

小丑没有眼力见儿:“那你还迷路?”

这,各种质疑有损老大的威严好不。

“快点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省得一会少了胳膊少了腿,可别怪我没有打招呼。”

一帮家伙,难道不晓得导航也会出错吗?来的时候,那劳什子导航让他绕着那个火葬场转了十来圈。

md,一度让他以为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鬼了。

后来才晓得是狗面这个粗心的家伙,将地址错发成两百米开外的火葬场了。

不远处的村子里传来了狗叫声,废弃厂房上只余白面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四个人分头消失在视线中。

“他们都走了,出来吧!”

二楼楼梯间转出一个人来,笔挺的西服衬得那人的身材特别完美。

唯一让人不太爽的是,他半张脸都被一个黑口罩给遮住了。

“怎么样,这帮人是不是比想像中要难管理?”

“当然,人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动物,也是有思想的独立个体,就算是正常人也是众口难调,更何况他们都不是一般人。”

“辛苦你了,小丑怎么样,他还是那么桀骜不驯吗?”

“他,再给他一些时间吧!毕竟那么多年他过的都不是正常人的日子,思想有所偏激再所难免。”

“唉,有的时候我真的看不清他内心的魔鬼是一个什么样子?”

第181章 风花雪月案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81章风花雪月案之七风花雪月小区,刘朵朵所住的23楼的房间。

易天站在厨房的窗前,手心里捏着那个小丑鼻头。

他在想着,是什么样的人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刘朵朵的房间,然后又无声无息地要了刘朵朵的命。

按照正常逻辑判断的话,这个凶手应该是刘朵朵所熟悉的人。

然而,这个人不是跟她有亲密关系的刘金山,那会是谁呢?

案发之时,刘朵朵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个人可以自由出入厨房,并且拿了那把刀走到刘朵朵的身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了刘朵朵的命。

那么凶手的身手也一定十分敏捷,不然刘朵朵不可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会不会还有另一种可能,凶手正和刘朵朵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一面削着水果,一面趁着刘朵朵沉迷于剧情之中,瞬间要了刘朵朵的命。

这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因为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果盘里有一个削了一半皮的芭乐。

只是那个小丑鼻头该如何解释?

这个小丑鼻头放在厨房的窗台上,他显然是想要表示什么意思,或者是故意扰乱警方办案的方向。

譬如易天,这个小丑鼻头确实让他纠结了一个晚上。

现在还让他十分纠结着。

如果这个小丑鼻头不是洛亚的第几个人格在作祟,那么这个凶手跟猫眼山绑架洛亚的小丑又有什么关联?还是只是纯粹的巧合?

这始终是一个迷。

一筒来了电话,说他们在小区里走访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小区里的佳丽们平时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活动,但成天又无所事事,只能将打麻将发扬得十分光大。

刘朵朵,周边的邻居对她印象不是很深刻,麻将桌上从来不曾见过她的身影。

这一点罗玫瑰可以证明,她说刘朵朵对打麻将深恶痛绝。

因为她老家打麻将的风气很盛,她妈就是在麻将桌上突发了脑溢血抢救无效去了另一个世界的。

而刘朵朵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同一栋楼的邻居也只是点头之交,还有更多的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从刘朵朵房间里出来,刘朵朵对门的房间门刚刚好打开,一位富态的中年妇女刚好从里面出来,她此时的情绪明显不太对,出门之后,又发泄般地狠狠地甩了门,那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合上又被反作用力给弹开来又合上。

她瞅了一眼易天,直接上电梯下楼去了。

风花雪月楼盘都是一梯两户,昨天晚上刘朵朵出了事,她对门没有理由不晓得。

刘朵朵对面的邻居有点特别,按理说这里的住户都是清一色的佳丽,偏偏这对门的邻居是一位男士,一位年青的男士,他叫杨帆。

王同说他昨天晚上问过这位叫杨帆的年青人,杨帆当时睡眼惺松,脑袋是懵的,一问三不知,鉴于时间太晚了,他也就没有再多问。

上前去敲了敲门,门半天才打开,一位年青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

“走了干嘛还回来?”

他大概以为是刚才的女人又转回来了,再看到易天之后瞬间闭了嘴。

“我是市刑警队的易天,想找你了解了解情况?”

杨帆,二十多岁的年纪,生着时下流行的小鲜肉模样,五官立体,细皮嫩肉。

易天内心由衷地感叹:“好俊的年青人。”

屋内收拾得还挺干净,与隔壁刘朵朵的房间比起来,男性化味道浓一些,简单干净。

唯一不太协调的是,茶几下面的地毯上滚落了一只玻璃杯。

浅灰色的布艺沙发,杨帆让易天坐下的空档,顺手将那只玻璃杯给捡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他面色从容:“知道,对门邻居的事情吧!”

“你与刘朵朵熟吗?”

“算不上很熟,说过几句话,她管我借过几回工具。”

“仅此而已?”

“呃,上个月她家厨房的水管漏了,我帮她修过一回。”

“物业没有水电工吗?她为什么要找你?”

“那天物业水电工有事,而她家厨房都水漫金山了,修水管这个事情是个男人都会,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刚刚从你家出去的那个女人是谁?我看她气冲冲地走了。”

“是我妈妈的朋友蒋阿姨,我妈妈托她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不同意,惹她生气了。”

“昨天晚上,你有注意到对门有什么不寻常吗?”

“最近天气变化大,昨天我有点感冒,早早就上床睡觉了,所以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后来还是一位警官敲开了我家的门,我才晓得对门的刘朵朵出事了。真的很遗憾,多么年青的姑娘。也不晓得是谁?这么下得去手。”

他逻辑清楚,回答问题毫不含糊。

“你这所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警官别开玩笑了,我哪里买得起。”

“你为什么要租在这里,你不知道这个小区有别于其他地方吗?”

“唉……”他似乎相当无奈。“其实,我也是住进来才晓得,我是在网上看到房东发的租房贴子,价格适中,位置离我上班的地方也很近,为了省中介费,就租下来了。没想到……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房东说交一年房租可以给我优惠一个月,我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房租,不住下来也不行了。”

“杨先生在哪里上班?”

“之前在附近的一家超市做理货员,因为工作的原因,接触了一家服装供货商,他答应给我批发价,所以我在网上开了一家网店,生意还不错,就辞职专门在家经营我的网店。”

“什么样的服装?男装?女装?还是别的?”

“其实什么样的服装都有,最主要的还是一些演艺服饰,这一类服饰网上卖得少,相对好做一些。”

“演艺服饰,有类似小丑的衣服吗?”

“有的,譬如蜘蛛侠,蝙蝠侠,公主裙什么的,这类比较畅销。”

小伙子很健谈,有问必答。

“能带我看一看你卖的服装吗?”

“当然,只是……只是这和刘朵朵的死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我们局里下个月和下面的分局有一个联谊会,有人提议弄一个化装舞会,我在想,你这里或许有适合的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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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风花雪月案之八

小伙子立马来了劲,非常爽快地将易天给带进了其中一间卧室。

整间卧室都是挂的衣服,也确实大部分都是演出服。

靠近最里侧挂了几件小丑的衣服,他走过去,似乎对小丑衣服特别感兴趣。

杨帆走过来。

“易警官要是对小丑的衣服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以批发价卖给你。”

“嗯,不错,有小丑的鼻头吗?红红的那一种。”

“小丑的鼻头?这个真没有,不过一般的玩具店都有卖的。”

“哦,好吧。你这里的服装还真不错,到时我会让局里的警员和你联系,你可一定得给我批发价啊!”

“那是当然,能为人民警察服务是我的荣幸。”

茶几上一台笔记本电脑,网面是某宝网站。

网站滴滴的声音不时地响起,电脑旁边的水果盘里,几个青色饱满的芭乐果,果子上贴了某品牌的标志。

“这果子不错,叫什么来着?”随手拿起一个来问杨帆。

“芭乐,南方人爱吃这个,蒋阿姨带来的,警官要不要来一个?”

“不了,我一个北方人吃不惯那个味道。感谢你的配合,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警官客气了,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荣幸之至,要是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来找我,我随时恭候。”

从杨帆家出来,易天并没有立刻下楼去,又回到了刘朵朵的房间。

茶几上的果盘里,几个芭乐还摆放有序,最上面是削了半个皮的芭乐。

他拿起其中的一个来,上面一个红色的水果标签。手心里一张红色的水果标签,是刚刚在杨帆家的芭乐上取下来的。

这两个标签是同一商家的,就是不知道这芭乐是来自同一家水果店呢?还是刘朵朵家的芭乐来自于杨帆家。

对门的杨帆,与他交流太过于顺畅了,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小区门口有一家还不错的水果店,水果齐全,包装精致。

其中就有在杨帆家的那一款商标的芭乐,风花雪月小区的特色,里面的佳丽一般是昼伏夜出,这个时候的水果店相对比较冷清。

水果店的店员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在整理货价,并没有什么心思搭理易天。

易天拿了两个芭乐,径直走到收银台。

店员磨磨蹭蹭,收银台的电脑半天才打开。

易天有点不耐烦。

“怎么这么慢,难道说这么一早上就没有人来买水果吗?”

店员摆了一副欠钱脸:“哥,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一大早跑来买水果。小区里头的姑娘们这个时候还在梦周公呐。”

两个芭乐花了人民币18元8角,店员还不大情愿卖似的。

出了水果店,刚好遇到一筒,随手将两个芭乐扔给了一筒。

一筒非常之高兴,洗都不洗直接就开啃。

风花雪月小区物业公司,物业经理倒是相当配合,业主信息厚厚一大本,找了两个女职员帮助易天,查找了半天也没有查出有刘晶晶这个人的存在。

说来也奇怪,风花雪月小区上千户业主中,居然只有刘朵朵一户人家姓刘。

出了物业大门的易天,心里头犯着嘀咕。

刘朵朵,刘晶晶,她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吗?如果刘晶晶不是风花雪月的业主,那么洛亚为什么会说毛律师在风花雪月遇到过刘晶晶?

莫非,刘晶晶与刘朵朵是亲姐妹?

其实要解开这个谜底很简单,打了一通电话给刘金山。

刘金山顾左右而言它,吱唔了半天才跟易天说,刘朵朵这个年纪出生的女孩正是计划生育特别严格的年代,刘朵朵是家里头的独女,并不存在有姐妹之说。

虽说刘金山一口否定,但从言语之间,易天能感觉到刘晶晶怕是与刘朵朵之间有着关联。

罗玫瑰,刘朵朵的大学同学兼闺蜜,电话里,她倒是很爽快,说这刘朵朵其实就是刘晶晶。

大学毕业一年之后,不晓得刘晶晶抽了啥子风,非得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刘朵朵。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易天的意料之外,他本来以来刘晶晶与刘朵朵之间是姐妹关系,就算不是亲的,也得沾亲带故。

完全没有料到她们居然是同一个人。

如此一来,新的嫌疑人白大喜就浮上了台面。

他会不会一出狱就找刘朵朵算账,毕竟几年牢狱之灾都是拜刘朵朵所赐。

至于刘晶晶为啥当年要陷害白大喜,恐怕只有刘晶晶自己晓得,这个谜怕是难以解开了。

白大喜,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因为违背妇女的意愿强行与别个发生关系,从而吃了牢饭。

那么如今他真的傻到因为坐了几年牢狱,刚从里面出来就犯命案。

他也真的是傻得可以,难道他不晓得杀人偿命这个道理吗?

不过,不排除他几年牢给坐傻了,不然他为啥一出来就话来威胁当年给他辩护的毛律师呢?

是或者不是,将白大喜请进局里一问就知。

市公安局,白大喜倒是来得快当。

他一脸懵圈的样子,易天已然将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

他进门就嚷嚷,说他这才出来几天,连b市都没有出去过,为啥要将他给请回来?

白大喜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在牢里表现还可以,写了一本自传体,虽说写得不咋样,但这精神值得表扬。

据说是带动了一帮犯人学习文化的劲头,监狱里打架的事情几乎灭绝了,因为他成了犯人争相学习的榜样,有几个小学毕业,自认为文笔还可以的大哥,觉得自己是一个相当有故事之人,至少比白大喜有故事,所以跃跃欲试,也打算出一部自传体。

鉴于他作出了如此重大的贡献,上头给他减了半年刑期。

他坐在易天的对面,一脸懵逼。

“警官,我犯啥事啦?真的,我出来这几天,努力做一个文明市民。开车过马路礼让行人,不随意变道,也不压双实线。还不骂脏话,夜里不到12点就梦了周公。前天,我还扶了一位晕倒在地上的老奶奶。”

易天开门见山:“昨天晚上你在哪里?干了什么?与谁在一起?”

白大喜:“警官,我不喜欢你问话的方式,好像在审犯人似的。我给你讲,我现在是一介良民,你要对我客气一点,小心我投诉你。”

第183章 风花雪月案之九

易天一双眼睛血红,这是没有休息好的后遗症,没有休息好,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心里头有火不冒出来的话,怕要憋出内伤,直接拍了桌子。

“白大喜,你要搞清楚你这是在警局,警察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你来问话,问你啥你就回答啥,不然我会因为你拒绝配合,让你在这里呆够24小时。”

白大喜:“唉,都说警察脾气不好,果然都是吃了火药的。我昨天晚上当然在家睡觉了。”

“有谁能证明?”

“警官,这几年牢饭将我吃成了孤家寡人一个,除了我屋里头的空气,没有谁能够证明。”

“刘晶晶你认识吗?”

白大喜瞬间变了脸,作咬牙切齿状:“认识,这个女人化成灰我都我认识。警官,快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还正要找她算账。”

“先别激动,我问问你,你出来之后,真的没有见过她?”

“警官,我之所以进了局子,都是拜她所赐,你说我能不激动吗?当年明明是这娘们勾引我在先,她偏偏非说我是用强的。我白大喜虽说爱玩女人,但从来都知道,女人是拿来尊重,不是用强的。再说了,用钱能解决的事情,干嘛非得动手?傻子才那么干。”

“白大喜,回答我的问题,你真的没有见过刘晶晶?”

“真的,警官,我以我家那只小母猫的名义发誓,我出来之后是打算去找刘晶晶的,但我听说她不在b市了,我还打算等我安顿好了,再去她老家找她,我就想搞清楚,当年她为啥要陷害我。”

白大喜一张认真脸:“警官,刘晶晶犯了啥事啦?不过,先申明啊!这个娘们陷害了我一次,我不能让她再陷害我一次,她别又来个恶人告状啊!tmd,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刘晶晶在哪儿,叫她出来与我当面对质,和谐社会,她还想反了天不成?”

看着白大喜张牙舞爪的样子,易天觉得刘晶晶之死怕真的与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无关。

“刘晶晶,你怕是见不着了,她昨晚被人杀害了。”

白大喜有点放肆,他笑得花枝乱颤。

“苍天啊,大地啊!真是应了那句俗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这个娘们,亏心事做多了,遭报应了。还没等我动手,就有人先替我解决了她。哈哈……”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就算刘晶晶对不起他在先,他也不能笑得如此放肆吧!

“白大喜,先不说刘晶晶的死与你有无有关联。就说一说你是如何威胁毛律师的人身安全的?我想要知道,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对付毛律师?我跟你讲,毛律师少了一根头发丝,我都会让你好看。”

“警官,冤枉啊!我不是傻子,我在里头努力挣表现,才得以提前出来。我偏偏要跟自己找不痛快,再二进宫不成?我只是这几年在里头关得憋屈,昨天中午刚好看到毛律师的车撞了马路牙子,心里头爽快,呈一时口舌之痛快而已。”

“好吧,咱们换个话题。白大喜,平时里都有什么爱好?喜欢玩些什么?”

“警官,我白大喜明人不说暗话,向来直来直去,不藏着掖着。我别的什么爱好没有,我取向没有问题,性别男,爱好女。女人是天生的尤物,是上帝的造物主,生来就是让男人爱的,所以我以这个爱好引以为傲。”

唉,这孙子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还不服。

“我是说,一些上得了台面的爱好,譬如钓个鱼,用气枪打个鸟什么的爱好。”

“警官,我大好的时光都在里头过了,出来哪还有那个工夫去钓鱼打鸟?那都是老人家才干的事情好吗?有那个工夫,我还不如多认识几个美女。再说了,非法持有气枪是违法的,你以为我傻吗?”

这孙子三句话不离女人,易天不想再跟他费话,喊来了二饼,让他将白大喜从牢里出来这几天的行程都摸个透,包括他啥时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得一一记录下来。

这孙子,临了才说他家里头安装有监控探头,从手机的软件上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这孙子确实如他所说,昨晚上七点多就进了家门,那之后再也没有出去过,所以他没有作案的时间。

但以他刚才言语之间,仿佛刘晶晶在他眼前的话,他会立马上前将刘晶晶给撕巴撕巴连骨头都吞下去的样子。

他还有可能买凶杀人。

不得不说白大喜是上辈子善事做多了,这辈子得到了回报。

这孙子进了牢里头之后,他老婆就跟他离了婚,又因为他是过错方,所以净身出了户。

公司,还有家里的三四套房产皆归了前妻。

偏偏白大喜有一个特别有钱的叔叔,1949年那一年去了台湾,这些年在台湾发展得还不错,白大喜进了局子之后,白二叔年岁大了生病去了另一个世界,白二叔这辈子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后人。

如此一来,丰厚的家产就名正言顺地归了白大喜,这也就是为啥白大喜出来之后住着洋房,开着豪车的原因。

这孙子有的是钱,他还有可能做出买凶杀人的勾当。

回到办公室,疲惫不堪,靠在椅背上打了一个盹,二饼推门进来。

“这孙子,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出来这么几天,啥也没干,天天开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勾搭女人去了。”

二饼喝了一口水,又笑道:“也是,在里头憋了好几年,出来不得好好解放一回。怎么样,是放了他,还是让他在里头多呆一会儿?”

易天摆了摆手:“让他走吧!我怕给他憋坏了。另外,让小丁盯着他点,这个白大喜不是一个善茬,我怕他会找毛律师的麻烦。”

二饼的笑里含着某种意思。

“嘿嘿,易队,我看你对那位洛律师上心得很,不如找个机会与那位洛律师改变一下关系,请我们喝个酒啥的。刑警队好久没有喜事了,给我们一个机会乐呵乐呵。”

“滚,该干啥干啥去,既然你闲得无聊,不如我让李局来给你上上课?”

“得,我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干呢,刘朵朵的父亲今天下午3点的飞机来b市,我得去接待接待,了解一下情况。”

二饼跑得个快当,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第184章 风花雪月案之十

二饼的身影刚刚消失,打门外头又进来一个人。

万一刀,这位女法医,最近几个月以来,在局里头跟自己说过的话都可以数得过来。

她见到易天一个人在里面,只说了一句话。

“王同呢?”

“王同出去查案还没回来。”

她转身即走:“那,等他回来我再来。”

唉,女人就是一个感性的动物,她永远将工作与生活混为一谈,据上次易天明确拒绝了她之后,她就没有与自己正面交流过。

“是刘朵朵的尸检报告吗?交给我就行了。”

她不说话,直接将报告递了过来。

“除了因为血液回流导致窒息而亡之外,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在死者的胃里检测出三唑仑的成分。”

“那就是说,刘朵朵是先服下三唑仑之后,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被人一刀毙命的。”

万一刀明显带着情绪。

“我只负责尸检,至于怎么找出凶手,给死者一个交待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这姑娘气性之大,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了,仍然不肯释怀。

所以说,惹啥也不能惹女人这号动物,她会让你崩溃到怀疑人生。

看着万一刀倔强的背影,易天叹了一口气,女人的世界非常之难懂。

比破一个九曲十八弯的案子要烧脑得多。

如果说刘朵朵是服下三唑仑之后才被凶手一刀毙命的话,是不是更加确定凶手是刘朵朵熟悉的人,才可以让刘朵朵毫无防备地喝下带有三唑仑的水。

现场并没有发现残留着三唑仑的杯子,凶手倒是非常细致的一个人。

他真的一点蛛丝马迹也不给警方留下。

而刘朵朵身边的人除了刘金山可能有杀人动机之外,并没有别的可疑之人。

脑中突现一个人,杨帆?刘朵朵和他房间都有同一品牌的芭乐,真的只是巧合吗?

昨晚上按罗玫瑰的说法,她来到刘朵朵房门外,敲门至少敲了半个小时。

再后来警方来到现场,如此大的动静,居然没有将他给吵醒,这似乎不太合乎常理。

起身来,与其坐在办公室里想不出头绪来,不如出去走一走,找一找思路。

该从哪里调查起呢?既然没有一定的目标,不如就从杨帆入手吧!

风花雪月附近一家不错的进口超市,里面的东西质量不错,但价格也不便宜,不得不说如今的商家做生意有一套。

这有超市怕是因为附近的风花雪月小区应运而生的。

据超市找来了当初和杨帆一起当理货员的小方,小方二十出头,是一个干净的小伙子。

算是找对了人,他当初和杨帆同一时期来这家超市工作,又都住在员工宿舍里,还算是比较熟悉杨帆的人。

小方说,杨帆性格开朗,人也长得精神,做事也勤奋,超市里好多年青的女生都明里暗里对他表达了好感。

但杨帆说了,男人应该先有事业,再来谈情说爱。

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理货员,没有资格谈女朋友。

两人在超市工作了半年之后,小方发现杨帆经常下班之后也不回宿舍住。

有一天,小方下班之后,无意间看到杨帆上了一辆豪华汽车,里头隐隐见到一个女人的身影。

第二天,小方就开玩笑问杨帆,说他太不够意思了,谈了女朋友也偷偷摸摸的,不吱一声。

杨帆当时就否认了,说那个女人只是老乡而已。

后来又有好几次,杨帆下班的时候,小方都看见杨帆上了那辆车。

那之后不久,杨帆就辞职不干了,小方说,他晓得杨帆不一般,他一定不会满足只做一个小小的理货员,他辞职也在情理当中。

至于杨帆后来换了什么工作?小方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有一次在超市附近偶遇到过他一回。

杨帆说他现在在开网店,生意还不错。

“那,你知道杨帆住在哪里吗?”

“这个嘛,那天他说他住的地方有点远,当时我上班快迟到了,我也就没有细问。”

杨帆就住在超市附近的风花雪月小区,他为什么要对小方撒谎说他住的很远呢?

他难道单纯只是不想有人打扰他吗?另外那辆豪华汽车上的女人是谁?

她有没有可能就是刘朵朵?

“小方,你能具体描述一下那辆车的外观和型号吗?”

小方有点为难:“警官,对于车子我实在是不在行,只晓得是一辆非常拉风的黑色车子,是什么品牌我真的不晓得。”

黑色车子?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刘朵朵是有一辆车,但非常之女性化,一辆奔驰红色小轿车。

“那,你知道杨帆是哪里的人吗?”

“好像是s省人,这个人事处应该有他的档案。”

s省人,难道又是一个巧合?与刘朵朵来自同一省份。

超市人事处的档案,当然不是巧合。

杨帆他与刘朵朵都是s省z县人,而早上易天在和杨帆谈话的过程中,杨帆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他在刘朵朵对面住了那么久,就算如他所说他与刘朵朵只打过几次交道。没有理由不知道他们来自同一个县城吧!

出了超市之后,罗玫瑰打来了电话。

她这个电话让杨帆的嫌疑上升了好几个度,罗玫瑰说,最近刘朵朵和刘金山闹别扭,她可能想摆脱刘金山,好像交了一个男朋友。

罗玫瑰说她也只是猜测,刘朵朵并没有直接承认。因为前几天很晚了,她和刘朵朵都休息了,刘朵朵接了一个电话,声音很暧昧,刘朵朵接起电话直接跑到卫生间,这一通电话打了起码有一个小时。

她也问过刘朵朵,是不是新交了男朋友,刘朵朵并没有承认。

至于罗玫瑰昨天晚上为什么没说,她说当时她确实傻了,忘记了这一茬。

那么,给刘朵朵打这一通电话的人,有没有可能就是杨帆呢?

如果是杨帆,他们就住在对门,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吗?

如果他真的是刘朵朵的神秘男友,他会不会因为刘朵朵与刘金山的事情与刘朵朵产生了矛盾而起了杀心。

毕竟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是自私的,他能做到和另一个男人分享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给一筒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查一查刘朵朵和杨帆最近的通话记录。

杨帆是与不是刘朵朵新交的男朋友,通话记录就能说明一切。

第185章 风花雪月案之十一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一次去会一会杨帆的时候,王同来了电话。

他说张毛毛这个地痞手底下养了一帮小弟,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时常打个架滋个事什么的,只需要张毛毛一声令下。

不过,他那些小弟都是一些简单粗暴的家伙,还想不出来用气枪打破毛律师轮胎的招。

当然就这些消息也费了王同不少的银俩,买通了张毛毛的一个叫小黑的手下。

王同并未切入正题,他先是抱怨了一番,后一定要易天给报销才肯罢休。

他说易天是为了讨好他心爱的女人,而他王同只是一个跑腿的,没可能跑了腿了还要倒贴。

易天掏出手机给他发了微信红包,这家伙才切入正题。

张毛毛手下小黑说,张毛毛确实有想过要修理毛律师,昨天还派人开着车跟着毛律师,打算制造一个交通事故,给毛律师一个教训,谁让他一天到晚爱管闲事。

小黑说的有道理,他说想用一个汽枪瞄准正在行驶当中的车子的轮胎,那一定有点难度。

张毛毛的手下除了平时拿砍刀耍耍威风,还没有如此有准头的打枪人才。

如此说来,这打气枪之人不是张毛毛手底下的人。

那么是谁呢?毛律师是一个律师,经他手的官司那是数都数不过来,得罪人是常有的事。

就拿眼跟前的来说,他张毛毛算一个,还有刚从牢里出来的白大喜。

车子披着夜色滑进了万家公寓,敲开洛亚的房门,她显然有点意外。

“警官,几日不见,你这是去非洲出差回来的吗?”

这个女人不贫嘴不是她的风格。

“这几天没日没夜的查案,脸色难看了一点。”

“嘿嘿,虽说脸色是难看了一点,但还是一个非常之帅气的人民警察,是带着一丝忧郁气质的人民警察。”

她倒好,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易天完全有理由怀疑她这话只是顺嘴跑出来的,有点言不由衷之意。

不过,他还是爱听。

她非常之勤快,倒了一杯水递给易天。

“怎么样,我师父的事情有眉目啦?”

“你能让我喘口气吗?尽关心你师父啦。”

“好吧,你坐一坐,喘口气。”

那个女人搬了个板凳静静地坐在易天对面,静待易天的下文。

“有吃的吗?我一天都没吃饭,饿得慌。”

“泡面吃不?有点辣。”

“我说,大律师,你除了泡面就没有别的吗?”

“饺子,你上回包的饺子还有,你自己煮还是我给你煮。”

本来只是客气一下的,没想到今天的易天不太寻常。

“你煮吧,我在沙发上靠一下。”

他确实满脸疲惫之态,洛亚乖乖起身将自己移到了厨房。

嘿嘿,今天这个饺子煮得得心应手,一个一个饱满圆润,简直从易天那里学到了煮饺子的精髓。

一盘饺子端上桌的时候,内心已然兴奋不已。

正准备向易天炫耀一番的,还未出声瞬间闭了嘴。

那位可敬的人民警察,他已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转身拿来了一个薄被,打算给他盖上的。

临了又放弃了,她害怕这么一来他又醒了。

他需要休息,她要做的就是不打扰他。

默默坐在他的对面,又默默地看着靠坐在沙发上睡得十分香甜的人民警察。

嘿嘿,这样直白地看一个男人,而且还不被人发现,实在是一种享受。

说实在的,他长得真的好看,和时下火热的某古装剧里面那位仙气飘飘的男主角有得一拼。

如果这位警官是一位演员的话,他一定火得不要不要的。

默默地欢喜,默默地看了半天,那位警官还睡得旁若无人似的。

他难道不晓得秀色可餐这个成语吗?在一个女人面前睡得如此毫不设防。

为了不发生点不可控的事情,默默地坐到电脑跟前,张毛毛是一个不太好惹的对象,对于这种地痞流氓,自然不能客气。

她在琢磨怎么样写出一篇文章发表于法制报上,让张毛毛的万恶形象跃然于纸上,大剌剌地摆放在公众的面前,让舆论来谴责他,唾弃他。

至少给师父一些时间,距离高院开庭期间,让这孙子不敢轻举妄动。

这文章才起了个头,外头又有人在敲门。

倒是惊了洛亚一跳,这敲门声莫把辛苦的人民警官给吵醒了。

门打开一条缝,好久不见的路征一脸萧瑟地站在门口。

是让他进,还是不进?这确实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这扇门也真他娘的邪门,不来人吧,它十天半个月连鬼影子都不肯来光顾一下的。

这一来人吧,成双成对地来,易天前脚来,路征后脚就来。

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商量好了的。

正倚在门口两难之即,路征开口了。

“洛亚,不让我进去坐一坐吗?”

虽说她与路征之间的男女之情成功地被简丹那个女人给扼杀在摇篮之中,但拒人于门外好像不是待客之道。

做不成男女朋友,至少还是普通的朋友吧。

再不济是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关系也行。

侧过身,门大开来。

路征却怔在了门口,这一下,换他进退两难了。

这间单身公寓不大,一眼就可以瞅得见靠在沙发上的易天。

他显然误会了,萧瑟的一张脸瞬间升起一种不太自然的表情。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你误会了。他只是太累了,你知道的,警察忙起来总是没白天黑夜的。”

靠!好像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了。

“是的,我理解。”

他索性将自己整个人退到了门外头。

也罢,他误会与不误会在洛亚看来,好像并不重要。

她跟着出来,身后那道门虚掩着。

“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一向从容的路征,此时十分窘迫,搓着双手。

“其实也没什么事?你好久没去诊所治疗了,有点担心,经过这里就上来看一看。”

“哦,最近官司一个接着一个,忙得焦头烂额的,都将这茬给忘记了。”

“周末你治疗的那个时间段,我一直都给你留着,有空就过来吧!我等着你。”

他并没有给洛亚再说话的机会。

“你忙你的,我走了。”

等待电梯的时间,他又回过头来。

“洛亚,你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我们一直是朋友。”

第186章 风花雪月案之十二

梦境,还是现实,分不太清楚。

但梅妮一袭红色的沙滩裙,踏过浩瀚烟波,向他款款走来,巧笑浅兮的样子特别真实。

她美得那么那惊人,仿佛从未从他的身边离开过,又仿佛分别了好久终于见面的朋友。

“天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他未语凝咽:“妮儿,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她笑得十分灿烂:“我好得很,你呢?还有你身边的那位姑娘,她好吗?”

“我身边的姑娘?”

“是的,你心上的那位姑娘。”

他心上的姑娘是谁,脑子不太清楚。两张面孔在眼跟前交替闪现,是梅妮,还是洛亚?

这么一分神的工夫,刚才还清晰可见的梅妮,她一袭红色的影子在眼跟前越来越模糊。

“天儿,珍惜眼前人,我走了。”

浩瀚烟波之上,空无一人。

转瞬之间变了场景,洛亚不大的单身公寓里头,地上,沙发上,甚至床上,落满了红得耀眼的小丑鼻头。

洛亚,一张煞白的脸晃得人眼发晕,她此时正拿着一把刀直愣愣地朝着自己走来。

“易天,将你的小命交给我如何?”她的声音阴不煞煞,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好似中了邪似的。

“洛亚,你醒一醒,快点醒过来。”

她聪耳未闻,手里那把刀闪着寒光直取他的面门而来。

“洛亚……”

睁开双眼,惊出一声冷汗。

他发现自己好好地靠坐在沙发上,洛亚那个姑娘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定定地瞅着自己。

捂了捂胸口,原来只是梦一场。

她的声音十分欢快。

“你醒啦?饺子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不好意思,昨晚一晚上没睡,不小心睡着了。”

“没关系,你等一等,饺子马上就好。”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易天有了刹那间的恍忽。

他想起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那段日子,这样的光景似曾相识,好似又回到了过去。特别温馨和谐。

洛亚的饺子还没有上来,易天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是王同。

“易队,海湾新墅发生了命案,你快过来。”

最近倒是多事之秋,命案接踵而来,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起身抱歉对洛亚道。

“对不起,我要走了。”

“就算天塌下来,还是要先吃饭噻,再说我这水饺都煮好了。”

说得也是,死者并不会因为自己早去那么一分钟复活,再说了,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

莫名有一种小幸福有没有。

对面那个女人意义非凡,满眼期待地瞅着自己,倒弄得这饺子吃得有些心猿意马。

“姑娘,你妈没有教你人家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定定地看着别人吗?那样会让人误会的。”

那位姑娘刚才满面春风瞬间变了脸色。

“警官,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是一个没妈的孩子。”

唉,诗人曾经说过,春风得意马蹄疾,没想到这得意过头了,马失了前蹄跌得有点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查案查得脑子抽了。”

洛亚倒显得不是很在意,按楚西西的说法,以往听不得人提起她妈,一提准犯病。

没想到如今的自己正常得很,看来多亏了路征的治疗,这病怕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支愣着眼神依旧瞅了易天。

“咋的,我就乐意瞅你了,你有意见啊!”

“我没意见,你爱咋瞅就咋瞅,说明咱秀色可餐不是吗?”

“滚,你是一位人民警察,要点脸不?咋样,这饺子好吃吗?”

“嗯,不错,皮薄馅大,味道也不赖,好吃。”

“切,随时不忘记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说这饺子煮得咋样,一个也没漏,本姑娘的手艺见长了是不?”

“那是,也不看是谁教出来的。”

唉,今儿个这位人民警察换了性子啦,誓将耍贫卖贱耍到底了。

“好吧!你是警察你说了算,我问你,我师父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呃,简单的来说,你师父最近确实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具体是谁目前还说不上来,但那天的爆胎事件不一定是意外事件,我在现场找到了一枚气枪的子弹。现在暂时将张毛毛和白大喜排除在外,我来是想问问你,你师父最近有得罪得十分狠的人吗?我是说,是那一种狠角色想要你师父命的那一种。”

洛亚摸了摸脑门:“近期除了张毛毛和白大喜,好像没有其它人想要师父的命。我看张毛毛有点像,那王小花的父亲王德能都被他手下给弄断了好几根肋骨,这孙子怕是啥事都干得出来。”

“也许你说的对,我会让王同继续查下去的,你这边有什么新的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另外让你师父最近谨慎一点,毕竟人家在暗处。”

“好的,天哥,还是咱人民警察靠谱。身边有个认识的警官,心里踏实多了。”

她倒是不吝恭维之词,不过听起来特别中听是怎么一回事。

“就你贫嘴,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麻烦精也得时刻警惕,注意安全。”

“警官,我可以当成是你在关心我吗?莫名有点感动喔!”

“随你,我要这么想也未尝不可,我确实很关心你,的安全。因为你这个姑娘不是麻烦来找你,就是你去找麻烦。愣是混成了和谐社会里的一股清流,好似从乱世穿越过来的一样。你这是要以生命为代价,体现法制社会的法制性以此来推动社会主义法制建设。我看你可以评为感动中国的十大人物了。”

警官今天的嘴皮子耍得有点溜喔。

几分钟之后,这个女人倚在门口,风情万种地朝那位警官挥了挥手。

“警官,咱们大中华是礼仪之邦,讲究礼尚往来。既然你那么关心我,我不关心关心你好像不太尽人情。在外办案的时候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都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有身体才能革命。看你疲倦万分的样子,本姑娘有点心疼。”

电梯一路下行,虽说仍然疲惫不堪,但内心已然升起腾腾火焰,温暖无比。

内心啷里咯啷地唱起了大戏。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长大以后能播种太阳……”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在她和他的身边种下无数个太阳,分分秒秒之间都温暖无比。

出电梯门的时候,又觉得不行,种这么多太阳不得烤死人哇。

第187章 8号别墅案之一

这太阳还没有想好要播种几个,楼底下遇到一个熟人。

路征,那位著名的心理医生,自称洛亚的发小。

心情瞬间不太美丽,这位优秀的心理医生此时忧郁地靠在他那辆黑色迈巴赫车门上,定定地瞅着易天。

瞬间觉得此人的风头有盖过自己的势头,危机感瞬间降临。

他想如果可以的话,他要种下数十个太阳,将这位心理医生给烤化了,彻底从他和洛亚的身边消失不见。

“路医生,好巧啊!”

路征一双忧郁的眼睛更回地忧郁。

“并不巧,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等我?”

“是的,我想和你谈一谈。”

“对不起,我这赶着出现场,等明天我去你的诊所找你。”

他要谈什么,易天不傻,但此时确实不太想和他聊敏感的话题。

说实在的,就算他有时间,但内心确实还没有准备好,要与一个心理医生来点心里较量,没有一点心理建树,不敢轻易出手。

哪知那位心理医生是一根筋,他不干。

“我只说几句话,不耽误你的时间。”

好吧,如果再拒绝,就显得小气了一点,有失一位人民警察的风范。

“好吧,我洗耳恭听。”

“你,和洛亚现在是什么关系?”

“就是如你想像的那一种关系咯。”

嘿嘿,如果洛亚在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打死他。这位心理医生之所以如此说,他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好,索性将误会进行到底,让他以为的那样变成实锤,如此一来,就少了一位劲敌。

果然,路征一张白面在夜色下以肉眼可见的铁青。

“你,对她是真心的吗?”

“当然,我以一个人民警察的尊严起誓,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他咬了咬嘴唇,半分钟过去了,气势已然去了一大半,整个人瞬间颓废不已。

“好吧,只要你们幸福,我恭喜你们。不过……”他拉开车门,“不过,你要是敢对她有半分不好,我不会饶了你的。”

“路医生,你放心,有我易天在,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汗毛。更不会让她处于危险境地。”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明显话里有话。

“易警官,只要她觉得好,我尊重她的选择。只是,我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她童年的阴影带来的伤害,还需要长期心理干预,我希望你放下成见,让她来诊所继续治疗。”

“当然,只要是为她好,我并不介意。”

夜色之下,路征的迈巴赫和易天的越野车先后滑出了万家公寓。

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楼上的那个女人并不知晓。

海湾新墅,易天熟悉,那位有着严重心理疾病的女人,简丹就住在这里。

洛亚那个单纯的姑娘差一点就将小命给丢在那栋靠海的别墅里头。

新中国经济突飞猛进,就催生出大量的有钱人。

这样的海景别墅正是这些有钱人身份的象征。

8号别墅,显然比简丹家的别墅更要豪一些,这一独栋别墅被一圈绿树包围,意境深幽无比。

先期到达的同仁们正在现场取证,整栋别墅灯火通明。

死者蒋英,时年四十有八,这栋别墅的主人。

王同焦急地等在别墅的大门口。

“易队,死者被一刀毙命,与风花雪月的刘朵朵死法一模一样。”

别墅一楼大厅,银白色皮沙发上,蒋英一身黑色丝制睡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如果不注意,还以为她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不晓得是不是有钱人都如此富态,从面相上看,蒋英确实符合传统意义上有福之人的面相,白白胖胖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豪华之气。

这个女人,易天是见过的。

绝对不是巧合,早上在风花雪月b栋23楼,那位从杨帆家气冲冲出来的中年女人就是她。

杨帆口中的蒋阿姨。

王同前期工作做得不错,死者蒋英,土生土长的b市人,性子八面玲珑,相当有经商头脑,在b市开了数家连锁餐厅。

蒋英有过一次婚姻,前夫当年与蒋英同村,是那一种老实巴交的渔民,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的男人。

这样的婚姻并没有维持多久,蒋英是那一种喜欢折腾的人,她不安于现状,一个人借钱从村里出来在市中心开了第一家餐厅,第一家餐厅生意有了起色之后,就结束了前一段婚姻。

因为没有孩子,这婚离得也相当顺当,前夫也从她那里得到一笔可观的补偿。

那之后,这位女强人就再也没有结过婚,一个人住在这栋豪华别墅里头,平时有一个钟点工来打扫卫生,煮煮饭什么的。

今天钟点工因为家里头有事,请了假没来。

蒋英晚饭就叫附近一家餐厅的外卖,外卖小哥来得快当,别墅里头亮着灯,也清晰可见女主人坐在沙发上。

可外卖小哥都快将那道玻璃门给敲碎了,女主人愣是没有反应。

现在的外卖行业就是这样,外卖小哥争分夺秒的抢时间,自然不可能在这一单外卖上浪费时间。

他以为女主人只是睡着了,将外卖餐放在了门口就离开了。

警察到了的时候,那份外卖餐还是热的。

既然不是外卖小哥报的警,警方怎么知道这里出了事呢?

其实是警方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电话里头是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

他很直白,直接说海湾新墅8号别墅发生了命案,110接线员再问多的,他就直接挂了电话。

万一刀脸色十分严肃,她说,蒋英的死因初步判断与刘朵朵的死因是一样的。

手法十分利索,一刀割断了气管和血管,血管的血涌进气管导致窒息而死。

至于死者为什么半分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不排除死前服下了三唑仑的可能。

具体得进一步尸检才知道。

现场十分干净,凶手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哪怕是半个指纹或者半个脚印也没有。

不过,凶器初步判断凶手是就地取材,这一点与刘朵朵一案也一样。

厨房刀架上的一把刀放的位置也不同寻常,看来凶手是有意给警方留下的讯息,但那把刀上十分干净,同样没有半点痕迹。

很显然,两起案件的凶手为同一人,而且这个凶手一定与两起案件的受害者认识。

如此看来,蒋英与刘朵朵,杨帆之间一定有故事。



第188章 8号别墅案之二

杨帆,来自几千公里之外的内陆小县城。

蒋英,土生土长的b市人。她与杨帆的母亲应该说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她怎么可能托蒋英给杨帆找对象?

早上的时候,杨帆显然说了谎。

二饼从通讯公司找到了刘朵朵的通讯记录,不出易天所料。

刘朵朵近期确实与杨帆通话频繁,而且每次通话时间都在半个小时以上。

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普通的邻居关系,而蒋英与杨帆之间的关系又耐人寻味。

蒋英车库里头那辆黑色的奔驰车会不会就是小方所说的时常接杨帆下班的那辆车呢?

审讯室内,杨帆在得知蒋英的死讯之后,神色悲凄,倒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他沉默了差不离一个小时,终于开口说话。

他说蒋英确实与他妈没得啥子关系,他妈一辈子没有出过那个小县城,自然也不可能认识千里之外的蒋英。

更不可能托蒋英给杨帆介绍相亲对象。

杨帆与蒋英的认识,和他工作的那家超市有关。

蒋英是开饭店的,这个女人非常懂理经营之道,虽说她的餐厅的菜品比一般的饭店要贵上一些,但确实值那个价钱。

虽说只是一般的家常菜馆,但却做得相当有品质,她对于食材的要求相当苛刻,采购食材也是亲力亲为。

杨帆所在这家进口超市是蒋英时常光顾的地方,杨帆嘴巴能说会道,长得也讨人喜欢。

工作也十分勤勉,在蒋英来超市采购的时候,时常帮蒋英搬运东西,一来二去两个就十分相熟。

有一天,蒋英采购完事的时候,正逢杨帆下班的时间。

蒋英死活要请杨帆吃饭,一顿饭确实增进了两个的相熟程度。

杨帆下班后与蒋英吃个饭,喝个酒那是常有的事。

两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是有一天,两人在酒吧喝酒,蒋英喝得有点多。

酒后吐真言说得一点都不假,喝多了的蒋英让人心生怜意,她说她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打拼是有多么不容易。累了的时候,背后又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这一天,蒋英醉得一塌糊涂,杨帆将她送回家之后,再也没能全身而退。

从那天以后,他就成了蒋英背后的那个男人。

自从做了蒋英背后的那个男人之后,蒋英死活不让他再在超市里上班了。

她说,她不缺钱,她的男人当然不用那么辛苦在超市当一个理货员。

说得好听一点是理货员,说得不好听就是搬运工,干的就是体力活。

一开始,她本来是想让杨帆去她的餐厅当经理的,说实在的,杨帆生得那么好看,当餐厅经理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但杨帆不,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那么做。

他不想让人指指点点,说他是一个软饭男。

这一点,蒋英倒是善解人意,她说她理解。

慢慢的,超市的工作也干不下去了,蒋英这个女人控制欲特别强。

按她的话来说,杨帆生得那么好看,超市里头又有那么多小姑娘,她害怕杨帆被那些小姑娘给勾搭跑了。

所以,她几乎每天都来接杨帆下班。

杨帆害怕超市里的人晓得他傍了一个富婆,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在超市里干不下去了。

蒋英特别高兴,辞职那天,还特别带杨帆去饭店庆祝了一番。

风花雪月b栋23楼那套房子,其实就是蒋英给杨帆买下来的,但这个女人有点狠,房子仍然写的是她的名字,跟杨帆没得半毛钱关系。

人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纠结体,杨帆这个时候就时常处于矛盾纠结之中。

他一方面心安理得地花着蒋英给他的金钱和优越的生活,一方面内心强烈的自尊心又时常跑出来溜达一圈,折磨自己一回。

后来,他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就是开网店,这一点他没有说错,给他的网店提供货源的确实是他工作过的那家超市的供货商。

慢慢的网店也能赚一些钱,但这些钱在他的生活当中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他不光要满足自己还不错的生活,还得要给老家的父母寄钱,满足自己日渐膨胀的虚荣心。

他给老家的父母吹嘘,说自己在b市当了老板,挣了不少钱。

蒋英毫不吝啬,在他有意无意之间说起,老家的父母住的还是低矮的小平房的时候,蒋英当场就给他卡里打了50万。

这些钱,在那个小县城给父母买了一套两居室之后,还剩下不少。

父母为有这么一个出息的儿子骄傲,过年过节回老家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板都挺得直直的。

其实,他也有一度想要离开蒋英,自力更生。

但这种生活已然就像吸食了毒品一般,已然上了瘾,无法自拔。

当易天问杨帆,他与刘朵朵是不是恋人关系的时候。

他刚刚平复下去的心情,立马又悲凄万分。

他说他与刘朵朵的关系确实不一般,两人同s省z县人,并不是巧合。

都说地球是圆的,转来转去都能遇得到,说的就是刘朵朵与杨帆这两个年青人。

s省z县是有名的贫困县,全县只有一所中学,z县一中。

刘朵朵与杨帆都是z县一中的学生,两家又同住在一个胡同里。

平时里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情感的小树苗就在这对少男少女的心里生根发芽。

但这棵小树苗并未长成参天大树。

两人断了联系是上大学之后,刘朵朵高考的时候发挥正常,考到了理想的大学。

而杨帆却因为高考那几天刚好重感冒,高考发挥失常,名落孙山。

而杨帆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支持他复读,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他就离开家去了外地打工。

身份的悬殊让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刘朵朵再有交集了。

刘朵朵上大学之后的第一年,她还专门跑到杨帆家里找过他。

但当时的杨帆十分清楚两人的关系在他没有考上大学的那一刻已然就到头了,所以刘朵朵自然也没能从杨帆的父母口中得到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

刘朵朵自小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一起生活,父亲已然不存在于她的世界。

说起来,刘朵朵的命也苦得很,大二那一年,她妈妈,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因为打麻将赢了钱过于激动,突发了脑溢血,没给刘朵朵留下一句话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第189章 8号别墅案之三

说起来,在茫茫人海中,能与刘朵朵再一次相遇,这得有多大的缘分。

这来之不易的缘分还得靠蒋英的神助攻,如果不是她执意要让杨帆住进风花雪月b栋23楼的那套房。

杨帆这一辈子可能与刘朵朵都不会再有交集。

搬进去的第三天,他与刘朵朵不期而遇。

2301的门打开来,2302的门又打开来。

从两个房间出来的两个人自然都看见了对方,一开始还是相当尴尬的,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面,生疏是一定的。

在自己的初恋女友面前,杨帆自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如今这尴尬的身份。

刘朵朵也许也有同样的想法,她自然也不想让杨帆知道她其实是一个不太光彩的第三者。

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正改变的还是那一天,刘朵朵与刘金生吵架的那一天。

也许是这一种见不得光的关系,让刘朵朵长久以来的压抑感彻底爆发。

两个先是吵架,然后摔东西,再然后自然而然上升到了动手。

如此大的动静,隔壁的杨帆想注意到都难。

更何况那个女人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容许别的男人欺负她。

然而,他还真的是一个缩头乌龟,他直到对门打架结束,那个老男人进了电梯,扬长而去之后。

他才战战兢兢地进了刘朵朵的家门,女人脆弱的时候,总是需要有人来安慰,杨帆出现的很及时。

他是刘朵朵的初恋,初恋都是美好的。

这一天,两个人继高中毕业之后,头一次向对方敞开了心扉。

其实他们心知肚明,这个小区,这个小区里的人和事,已然无声地证明了一切。

两个人各自背着自己的金主,偷偷摸摸地来往。

刘朵朵答应他,给她一些时间,等她处理完她与刘金山的关系之后,再与他一起离开b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他的网店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生活也仿佛有了奔头。

然而,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就在刘朵朵遇害的前一天,蒋英似乎查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她居高临下,一定要杨帆给她一个交待,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真的让男人害怕。

她将b栋楼上楼下所有的女人都列举了一遍,因为她知道杨帆平日里忙于网店的生意,几乎足不出户。

那么他身边那个见不得光的女人,必定也住得不远。

她定定地瞅着杨帆。

“快说,是楼下的苗苗,小小,还是楼上的婷婷,诗诗?还是咱们对门的朵朵。”

她说出朵朵这个名字的时候,杨帆心里咯噔一下。

蒋英这个女人不光在商场上厉害,生活中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这楼上楼下住的姑娘们,杨帆都叫不出名字来,她居然张口就来,可见她到是防杨帆防得死死的,早就做过了周密的调查。

“你,居然暗中调查我?”

蒋英态度柔软了许多。

“杨帆,姐不是存心要调查你的,只是姐这么大岁数了,而你还那么年青,姐没有安全感是一定的。只要你和我好好的,一切都好说。这所房子迟早有一天会过户到你名下的。”

杨帆特反感她说这么一句话,真的,他内心强烈抗拒,好像他真的只是为了钱才跟她在一起的。

尽管事实是真的是如此,但内心却不愿意承认。

“姐,我需要的不是房子,而是尊重。我不是你养的一只小猫或者小狗,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请你给我一些空间和自由好吗?”

蒋英这一天大概是存心要找茬。

“杨帆,姐自认为对得起你,你要钱我给钱,要什么我都满足你。你现在跟我谈自由,谈空间,你早干嘛去了?给你空间给你自由,你好用老娘的钱去勾搭那些小姑娘?”

杨帆气急,虽然他确实背着蒋英与刘朵朵来往,但他内心极度不愿意承认。

“你……姐,如果你对我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在一起了,一拍两散,对大家都是一个解脱。”

“哼哼,一拍两散?杨帆,你说得好听,我在你身上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你以为那么简单就能摆脱老娘。你好和对门的那位狐狸精双宿双飞吗?”

哈哈,原来她早就知道他与刘朵朵的关系,一直没有说破,这么久以来一直在考验他吗?

多么恐怖的女人。

“好,你算一算,你在我身上付出了多少钱,我统统都还你。”

既然迟早有这么一天到来,迟分不如早分。

反正这一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已然让他心里厌恶到了极点。

“还?你还得起吗?杨帆,老娘不光在你身上花了钱,更付出了我的感情。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能用金钱还衡量吗?就算金钱你能还得起,你觉得你能将一颗真心还给我吗?哼哼,你这一辈子也还不起,这一辈子也别想摆脱我。”

她这狠话撂得干脆利落,瞬间激起了杨帆的愤怒。

“感情?你一个快奔五的女人,你的年岁都可以当我妈了。你觉得和我谈感情,不可笑吗?我告诉你,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时每刻,我都恶心无比。”

哈哈,撂狠话谁不会,不成功将对方激怒都对不起自己。

这一场争吵的结果是,蒋英将一桌子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撂下了句狠话,摔门走了。

她说:“杨帆,你死也别想离开我的身边,我就要恶心死你。”

蒋项愤怒地摔门而去,杨帆觉得他在这一所房子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他去找了刘朵朵,要求刘朵朵立刻马上跟他离开这里,离开b市,去找寻属于他们的新生活。

紧要的关头,刘朵朵却并不那么想,她说她还没有好好跟刘金山摊牌,让杨帆再给他一些时间。

那天,杨帆一颗心确实处于灰色地带。

还有什么可以摊牌的?人家诗人就是潇洒,说得十分贴切: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既然她与刘金山之间没有半分感情,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说到底,她还是习惯了当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两个人最后不欢而散。

第190章 8号别墅案之四

杨帆说,刘朵朵那天跟他说过,说这两天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似的,她很害怕。

但杨帆在气头上,并没有在意。

他当然知道,刘朵朵的感觉不是空穴来风,他知道在那暗中跟着刘朵朵的人不能是别人,只能是蒋英那个胖女人。

刘朵朵遇害的那天晚上,其实杨帆并没有睡,他坐在客厅里一面盯着电脑,一面生闷气。

对面邻居刘朵朵家确实有动静,有敲门的声音。

刘朵朵说过,她决定晚上与刘金山彻底摊牌。但这么多年的青春不能白白在刘金山身上浪费了,她要从他身上捞回来。

想到那个男人进了对门的房间,不知道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当那一扇门合上的时候,杨帆不免胡思乱想。

这样的日子他过得十分煎熬,每次刘金山来的时候,他都是这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

一颗心不太平静,但他又能做什么呢,除了从猫眼里偷偷看一回。

猫眼里,他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进了刘朵朵的房门。

当易天问杨帆,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刘金山?

他略略沉吟了一下,说他一开始以为那个男人就是刘金山。

但回头仔细想了想,又不太确定。那个男人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身形好似比刘金山要高大清瘦一些。

那个男人是啥时候走了的,他不知道。

当他意识到刘朵朵出事的时候,是因为罗玫瑰在那边使劲敲门的时候。

再后来来了警察,对门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他更没有勇气走出去看一看出了啥事,直到王同敲开了他的房门,他才知道刘朵朵死了。

至于他之前为什么要的撒谎说他睡着了,杨帆说他得知刘朵朵被人一刀毙了命的时候,内心相当慌乱。

为了不让警方怀疑自己,所以他撒了谎。

但他也说了,在他心目中已然有两个嫌疑人。

一个就是刘金山,另一个就是蒋英。

这也就是易天第二天早上看到蒋英气冲冲从杨帆家摔门而去的原因。

那天早上,蒋英一大早就来,说她前天是一时冲动才说了那些气话。

她求杨帆原谅她,又打感情牌,说她离不开杨帆,求杨帆给她一次机会。

杨帆当然不能原谅她,他逼问蒋英,刘朵朵的死究竟与她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她派人杀了刘朵朵?

蒋英当时表情十分震惊,说她根本不晓得刘朵朵被人杀了,又说她虽然文化不高,但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她才不会干那违法的事情。

两人又为了刘朵朵的事情争吵起来,最后蒋英放了狠话,又将杯子给摔到了地上,摔门而去。

她说:“那个狐狸精她死得活该,当了人家的小三不说,还勾搭别的男人,她不死天理不容。”

杨帆说他当时在气头上,回了蒋英一句话。

“我看该死的人是你才对,晶晶,她还那么年青,她不应该这么早就离开这个世界。”

杨帆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又悲伤不已。

他说,他当时只是说的气话,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死。他生命里头的两个重要的女人接连两天时间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一颗心承受不了。

他一脸哭唧唧,趴在桌上将脸埋在臂弯之下,半天也不说话。

当易天问到这一天,他都去了哪里,做了一些什么的时候,他再也不发一言。

只从他肩膀无声的抖动下,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悲伤。

他或许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情绪,相信不久之后,他会有所交待。

审讯室外,王同在那边候着。

“怎么样?杨帆会不会是凶手?”

“目前还很难说,刘朵朵与蒋英之死如出一辙,如果说刘朵朵之死与杨帆有关,也说得过去?毕竟他就住在刘朵朵的对面,动起手来也方便。如果说他与刘朵朵的感情纠纷之下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但蒋英之死他又是为了什么呢?破釜沉舟,一了百了?”

“嗯,如此说来,这杨帆的嫌疑相当大。”

“好吧,说算杨帆真的是杀人凶手,但总得要有证据吧!”

越忙越乱,接待室内,刘朵朵的父亲刘德现在那边闹腾。

听杨帆说,刘朵朵的父亲在她小的时候就和她母亲离了婚,很快又组建了新的家庭,这些年几乎和刘朵朵没有来往。

不知道他这闹的是哪一出?

他哭天呛地,假眉日眼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戏演得不咋的,纯粹就是干嚎。

他要求警方立刻下拘捕令,将刘金山给抓起来,说这凶手非刘金山无疑。

二饼一再解释说,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刘金山是凶手,警方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

刘德现就耍了赖,说警方不抓这刘金山,他就住在公安局里头不走人了。

易天就对二饼说,如果这孙子再闹腾,就如他所愿,给他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让他住几天。

不过,这刘德现到底没能如愿住在公安局里头,刘金山出现在公安局里,解了二饼的围。

他几句话就将刘德现搞定,他先是说要给刘德现接风洗尘,请刘德现去b市五星级酒店住着。

刘德现是谁,他当然不能只是满足住五星级酒店。

刘金山关键的一席话感动了他,刘金山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朵朵是我们公司的骨干精英,失去她是我们公司的一大损失,鉴于她这么多年对公司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公司决定给她一笔丰厚的奖金,以慰藉她的在天之灵。”

刘德现当场止了干嚎,立马屁颠屁颠地跟着刘金山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二饼,这刘朵朵确实是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但这只是将自己贡献给了刘金山这个男人好不?

法医室,易天进去的时候,万一刀正和她的助手小马忙碌,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不得不佩服她这么一个小身板,蕴含着大能量。

成天跟尸体打交道而面不改色的女人,有的时候莫名会让人觉得害怕。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小马是一个机灵的姑娘,打了声招呼,说她要回去休息了。

空气凝结了至少有一分来钟,她终于开了口,却跟蒋英的死因无关。

“今天,你来迟了。你向来都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为什么?”

“昨晚上一宿没睡,眯了一觉。”

“借口,是和她在一起对不对。”

第191章 8号别墅案之五

易天没吭声,算是默认。当时他确实是在洛亚那里,并且吃了她煮的饺子。

虽然她煮的饺子有点坨了,但他吃得还是很开心。

“你和她在一起啦?”

“还没有,但我决定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将我和她的关系更进一步。”

“你爱她吗?”

“当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感情的世界里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了,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法医室空气又凝固在一起。

万一刀一直忙她的,好似易天不存在似的。

易天之所以如此坦诚,是因为他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冰冷,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工作当中也需要相互配合。

不得不说,这些年,他与万一刀的配合还是相当默契。

洛亚那位律师姑娘,他确实想要与她的关系更进一步。就在他靠在她家沙发上醒来,看到那一张生动的脸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想法。

看着她乐呵呵替自己煮饺子的时候,这一种想法就深入了骨髓。

他确定,那个女人就是他心中的女人。

以往的每一次退缩,都是自己懦弱的表现,他不想再怯懦下去。

气氛相当尴尬,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万一刀。

“你忙吧,我再去现场看一看。”

“等等。”她终于说了话,“蒋英的胃里确实有三唑仑的成分,她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凶手一刀毙命的。”

这个答案显然在意料之中。

回到刑侦科的时候,王同一脸疲惫。

“杨帆还是不发一言,怎么办?”

“他不发一言,就说明他真的有问题。先晾着他,他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的。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接连两天晚上出现场,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越野车慢慢地开出公安局大院,二楼法医室还亮着灯,万倩站在窗前,看着那辆车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转过身来,已是满眼泪痕。

夜色中的海湾新墅,幽静深远。

案发的别墅,拢共有三层,一楼除了厨房与客厅之外,有一间保姆房。

蒋英遇害之时的沙发上,一大滩凝固的血迹。

二楼三间卧室,主卧有着生活的气息。另两间皆是空着的客房。

三楼除了一个平台之外,还有一个小阁楼。

阁楼里堆放着一些杂物,布满了厚厚的灰尘,长久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平台之上摆放着一个吊椅,边缘摆放着数盆绿植,其中一盆月季花特别的显眼。

月季枝叶繁茂,数朵暗红色的花朵竟相开放,在夜色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弯月钻出了厚厚的云层,洒下一片微弱的光亮。

花丛中,似乎有一朵很特别,不光是颜色,还是形状都不太一样。

一颗心突突突地跳起来,慢慢地走过去。

一枚红色小丑鼻头静静地立在绿叶之间,抬头看了看四处,一片静寂,楼下那片林子一丛丛,一簇簇,在月色下映出暗黑色的影子。

伸手将那枚红色小丑鼻头拿下来,没想到它却是镶在一丛花刺上面,不经间右手食指就见了血。

小丑鼻头捏在手心里,心里乱如麻。

这枚小丑鼻头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它跟洛亚有关吗?晚上的时候,洛亚明明和他在一起。海湾新墅和万家公寓一个在城边边上,一个在市中心,她明显不具备时间。

两起案件都出现小丑鼻头,它是有何用意?它在受害人遇害之前就已经在了,还是受害人遇害之后才出现的?

这让易天想起前些年的时候,某些小偷团伙会事先踩点,然后在某些住房的门前留下特殊记号,给自己的同伙提供信息,说明到底可行还是不可行。以此来提高作案的成功率。

那么这枚小丑鼻头会不会是凶手给自己的同伙留下的记号?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一想法。

小丑的鼻头放置的位置这么隐蔽,凶手要找到它还得费老大劲,这就好比一句俗语:脱……,多此一举。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据说海湾新墅一栋别墅最便宜也得两千万,有钱人的世界没钱人是不懂的,人家穷得只剩下钱了,买这么一栋环境深幽的海景别墅确实是一种享受。

喧嚣的城市之声与这里风马牛不相及,夜晚更静得可怕。

从平台上一眼看下去,除了别墅门口的路灯闪着昏暗的灯光之外,好似夜晚的乡村一般,平静自然。

不知名的夜鸟让夜有了些许生机,大门口不远处那株棕榈树下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只是眨了一下眼的工夫,那里就只是一株棕榈树而已。

隐隐见着棕榈树大大的树叶在夜风中轻微地晃动。

将小丑鼻头放进衣兜里,转身跑下楼去,如果快一点的话,一定能找到那个人影。

大半夜的,在刚发生过凶杀案的别墅附近出现的人影,他绝对不是闲得无聊出来消食散步的。

电视剧里头经常有这样的镜头,凶手杀人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还躲在人群中看热闹。

不要问凶手为什么这么残忍,是因为他心理变态,所以他有变态的举动常人是理解不了的。

这栋别墅确实大了一些,从三楼楼梯跑下去,费了一些工夫。

急冲冲到一楼的时候,门口出现了响动,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外面闪了进来。

哈哈,还有人自投罗网。

没想到,这个人身手还十分了得,与练家子的人民警察过招的时候,居然难分胜负。

十招过后,那个人到底不能跟堂堂刑警队长相比,招式渐落下风。

此时那个人出了声,非常熟悉的声音。

“易队,是你么?”

唉,怪只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才闹出这么大的一个乌龙。

这人不是一筒还是谁?这家伙,平时跟个话唠似的,今儿个晚上过了这么多招,居然连屁都不放一个。

一筒找的借口非常靠谱,说他以为凶手又跑回来故地重游了。

废话不能多说,再跟他唠下去,刚才在那林子里的人恐怕都出了城了。

“我刚才在楼上好像看到林子里有一个人影,你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

一筒:“易队,大半夜的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哪里来的人影?”

第192章 8号别墅案之六

两人在林子里转了数圈,确实如一筒所说,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一筒是个胖子,这么一折腾,坐在沙发喘了半天气。

气喘匀了之后,又展现了他话唠的本色。

“有钱人真的是脑壳有包,有钱没地儿花,买了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墅住,就算不死人也瘆人得慌。”

“一筒,自打我认识你以来,还没见到你如此敬业过,大晚上的跑到凶案现场来干嘛?”

“易队,你也太小看人了,我是人民警察,敬业是本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只怪你平时都将注意力用在那位洛律师身上了。哪里有注意到我加班加点的时候。”

易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你小子,能不能说人话。”

“嘿嘿,易队,你得请我宵夜,至少撸个串啥的。”

“你都胖成这样了,还吃。是发誓要将自己吃成一个球吗?”

“唉,吃货的世界里头没有胖不胖的说法,只有好吃与不好吃的说法。易队,你真得请我吃好吃的,我立了一大功。”

“靠,一筒,不是我说你,一通电话就能了结的事情,居然大半夜穿过大半个城,来找我请你吃宵夜。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万法医告诉我的,我回局里的时候,人都走光了,只有万法医还在。易队,真的,我觉得万法医对你是真心的,你何故舍近求远,非得一门心思往那位律师身上靠,你,你真的是……”

易天拉开门,回头对一筒道。

“还不走,不想吃宵夜啦?”

一筒立马将自己肥胖的身躯从沙发上挪了起来,又非常之灵活地在那扇门合上之即将自己的身躯给挤了出来。

还真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b市海边的夜市摊,一筒面前各种串摆了一大堆,桌子上五六七八瓶啤酒都启了瓶盖。

按他的说法,撸串的时候不喝啤酒,就是对串串的不尊重,也是对啤酒的不尊重。

这胖子,串串都堵不住他的嘴,他说这串串与啤酒不配成对简直是天理不容。

易天要开车,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他不能以身试法。

酒自然不能喝,至于串串嘛,他觉得还不如晚上洛亚煮的饺子好吃。

一筒,易天深度怀疑这娃查案那么卖力,单纯只是为了吃。

啤酒都喝了有好几瓶了,这娃还不切入正题。

易天:“一筒,你再不说重点,我就走了,你自己买单。”

“易队,你不晓得,昨天晚上出现场,白天又跑了一天,我这是吃没吃好,觉也没睡好,你总得体谅一下我。”

“好吧,不过,我劝你少吃点肉,这玩意指不定是打哪里来的,前段时间新闻里头说过,这串串的肉有可能来路不明,也许是耗子肉也不一定。”

这娃依旧吃得个香。

“易队,自打人类的祖先类人猿开始,前仆后继,辛辛苦苦几千年,人类终于爬上了食物链的顶端,你喊我不吃肉,简直天理不容,就算是耗子肉我也要吃。再说了,易队,你觉得是逮老鼠容易,还是养猪容易一些。如果人家串串都是耗子肉做的,大街上还有那么多耗子成天旁若无人的散步吗?”

这吃货的智商上了线,他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易天支持吃耗子,最好是全民吃耗子,就像吃小龙虾那么带劲,这个物种真的让人讨厌,吃灭绝了才好。

一筒这个名字是咋个得来的,跟他的身材没得半毛钱关系。

是因为他来自于那个全民都爱打麻将的地方,他又时常爱组个局,搓一回啥的。

又因为他对一筒情有独钟,到了近乎于变态的那一种,麻将桌上非一筒不胡。

为了应一筒这个外号,二饼就应运而生。

二饼这个外号名副其实,实在是他生就了一张大饼脸,大饼脸上还长了两颗绿豆大的眼睛。

两个人又因为都爱好一个吃,就走得有点近,有个雅号叫麻将兄弟。

一筒确实查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是关于罗玫瑰的。

刘朵朵的闺蜜罗玫瑰,她和刘金山的关系有点不清不楚。

说白了,她这就是挖了刘朵朵的墙角,而刘朵朵还十分信任她,对她无话不谈。

不晓得九泉之下的刘朵朵晓得这一消息之后,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找她问清楚,为啥要偷偷摸摸地抢她的男人。

为啥不能光明正大的抢,也好让她死个明白。

这则消息,一筒说他得来不容易,在刘金山的设计公司外头蹲了一天,才找到突破口。

公司一位姓苏的设计员,他下班之后面色相当不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嘴里嘀里咕唧地将刘金山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筒就请这位姓苏的设计员喝了杯咖啡,原来这苏的设计员确实不满他老板的压榨,这天又在单位遭老板给骂了一顿,一天的心情都不太美丽。

话说有那个老板不压榨员工的血汗,小苏有点不上道,所以他寻到遭骂。

他当着一筒的面骂刘金山这个老色鬼,公司里头的美女都给他泡了个遍,剩下的都是一些个丑女无敌,不敢下手。

所以说,光挣不到钱钱也罢了,关键还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这些单身汉留点念想。

正题来了,他说到了关键的部分,说他老板抢了他心目中的女神,公司一枝花。

这一枝花不是别人,正是刘朵朵的闺蜜罗玫瑰。

这么一来,刘金山和罗玫瑰的嫌疑度立马上升了好几个度。

不得不说,罗玫瑰的心机有点深,她一方面与刘金山打得火热。另一方面又在刘朵朵面前装得嫉恶如仇,三观特正的样子,实在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奥斯卡缺她一个小金人。

一筒这串串撸得带劲,至于罗玫瑰与刘朵朵的死有没有关联?说真的,她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完全可能是贼喊作贼。

但她只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能有那个胆量杀人,杀人之后还能不留一点痕迹,显然有点难。

而杨帆说进入刘朵朵房间的那个男人是谁,刘金山?难道是他与罗玫瑰两人合伙演的一出戏?

可,蒋英被杀又跟他们有什么关联?

不得不说,这两人的关系,让这两个案件变得更加复杂化。

第193章 8号别墅案之七

越野车滑进了万家公寓,8楼的灯还亮着。

易天坐在车里,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么晚了,她在做什么?为什么不休息?海湾新墅林子中的那个人影跟她有关联吗?

拿出手机来给路征发了一个讯息。

:路医生,童年的阴影会造成一个人的人格发生变化吗?会不会他做了什么而自己还不自知呢?

这么晚了,路医生也还没有休息,他很快回了信息。

:人格分裂,个体对应激性生活事件的经历和反应是引发本病的重要因素。患者突然丧失自己往事的全部记忆,对自己原来的身份不能识别,以另一种身份进行日常生活活动,表现为两种或两种以上明显不同的人格,多重人格的各种亚人格都是各自独立、彼此分开的,一种人格出现,其他人格就自动退场,任何时候,都有一个主要人格占优势,人的行为也就由占优势的人格“值班”、控制,不会出现“好几个人格争夺控制权的混乱状态”。

他不愧是著名心理医生,这术语解释得清晰明了。

洛亚因为童年阴影产生了心理疾病,直到赵石头从精神病院逃出来,从而诱发了她另一人格的出现。

而当她另一人格出现的时候,原来的身份自动退场,所以她对于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自知。

数起案件的案发现场都发现了小丑鼻头,如果真的跟她有关联,那么她的另一人格为何要这么做?

还是在她的童年中,小丑这个身份在她的认知中扮演过重要的角色?

他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人格分裂患者,他没办法理解。

又给路征发了一个信息,

:洛亚一直在你诊所治疗,她,有没有另一人格出现的症状?

他那头半天没有回消息,或许睡了。

8楼,那扇窗户的灯还亮着,副驾驶座位上放着打包好的烤串。

打包的时候,一筒没少笑话他,他眼巴巴地看着易天将数串羊肉串给装进了袋子。

他打了一个酒嗝,说他还没有吃过瘾。

易天:“打住,我这是为你着想,我怕你一次吃多了,下次看见串串就想吐。”

一筒不服:“哥,对于吃货来说,你说的那些都不存在。你不要给自己重色轻友找借口。再说了,我还想给二饼带点回去呢。”

“一筒,不是我说你,你不正经地去找个女朋友,成天跟二饼混在一起,我严重怀疑你跟二饼有一腿。”

一筒叫了苍天:“哥,你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多正直的一个人民警察,愣是将你给带偏了。说真的,哥,我还是觉得万一刀跟你合适一点。”

一筒好像没有说错,自己真的好像被这个女人给带偏了。

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讯息。

“睡了吗?”来自午夜的一条暧昧的讯息。

刚发出去,手机嘀的一声响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回的倒是挺快的。

然而,并不是,是路征回了信息。

:这个,不排除,毕竟她童年的经历对她来说太过于沉重了一些。她内心确实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只是她不喜欢拿出来示人。

不排除的意思是什么?是有还是没有?

正胡思乱想之即,她回了信息。

:还没,在准备明天开庭的资料。怎么样?出现场结束啦?

他没有直接回答。

:我在你楼下,给你带了好吃的。

:警官,你真善解人意,怎么知道这个时候我饿得能吃得下一头牛?

楼上那个女人语气轻松开心,桌上的电脑文档打开着,易天故意瞟了一眼,满满几大页,确实需要费一些工夫。

女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开心地拿了他递过来的盒子,坐在桌前就开动。

吃货的世界果然是相通的,她一面吃还一面抱怨。

“警官,撸串的时候,不喝点啤酒就是对串串的不尊重。你都带了串串了,为啥不带点啤酒来?”

易天成功被那个女人给带偏了,脑洞大开。

“姑娘,瞧把你个不满足,有你的串串吃就不错了。我就问你,你呼吸的时候,没有跟空气打招呼,是不是对空气的不尊重。”

姑娘成功被他给逗笑了。

“警官,几天没见,你倒是变得幽默多了。”

“嘿嘿,我本来就很幽默,只是你一直没发现而已。这么晚了,啤酒也没地儿买,你就将就吃了,下回铁定满足你。”

“嗯,警官,我想问你为啥大半夜给我送串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快说,有什么阴谋。”

“姑娘。”那位警察将自己整个人舒适地扔在沙发上,斜靠着,半闭了眼睛,声音没来由的温柔。“你说,大半夜的,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送她爱吃的东西,你觉得他应该有什么阴谋?”

这么一句话,成功地让那个女人闭了嘴,脸颊上腾起了一片火烧云,向来内敛沉稳的人民警察,今儿个怕是吃错药了。

再也无心撸串,嘴角还挂着两颗孜然。

勉强将自己挤到了那位人民警察的身边,拿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天哥,你是不是病啦。”

他仍旧半眯了眼睛,点了点头。

“嗯,我是病了。”

洛亚不解:“没发烧啊,感冒了还是拉肚子啦?还是查案子太劳累了?”

他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瞅着洛亚,夜晚总是会让人胡想连翩,虽然他觉得那个时候还未到,但仍旧控制不住夜色的魅惑。

“我这病有点特别,无药可解,只有你,还有你这间不大的房子能让我安心。”

洛亚:“……”这个人还能再说明白一点么?

他满脸疲惫之色,拉过她的手,让她与自己靠在一起,然后顺手抹了抹她的嘴角。

“吃东西的时候像一个小孩子,嘴都不擦。”

“谁是小孩子啦?”她抗议。

“我太累了,陪我靠一靠。”

她十分顺从,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看着桌上还没有吃完的串串,心里斗争得厉害,是听从他的陪着他靠一靠,还是先吃完串串再陪着他靠一靠,相当纠结。

最后还是吃货的本性占了上风,这串串不吃怕明天坏了,还是将他们统统收拾进自己的胃里才稳当。

然而,并没有成功。

身边的那位人民警察拉住她的那只手死活不肯松开,虽然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

第194章 8号别墅案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94章8号别墅案之八属于白天的喧嚣,打破了夜的宁静,b市的阳光总是那么充足,它无处不在,从任何可以挤进来的角落挤进来,毫不顾及世间万物的感受。

米黄色的窗帘没能阻挡住它的脚步,当一束阳光正好打在易天脸上的时候。

他醒了,昨夜睡着之前,心中的那个女人明明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身边。

然而此时,他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印花薄被,那上面隐隐有她的气息。

不大的房间内并没有那个女人身影,一室的冷清。

桌子上泡了一碗泡面,泡面下头留了一张纸条。

:天哥,看你太累了,没有叫醒你,醒了吃了泡面再走。这是本姑娘的命令,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好的身体才能更好的保护人民。辛苦了,可爱的人民警察。

下头署了名:可爱的人民律师。

署名下面又加了一句:不过,抽烟的人民警察就不可爱了。我将你口袋里头的烟没收了,暂时替你保管。

哈哈,人民警察配人民律师,是不是特别登对?

不过这位人民律师确实不一般,易天突然笑了。

看来自己是受虐型,眼前蓦然浮现他们以后成为一家人的情形,她对他指手划脚,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

然后,他点头哈腰。

“是的,我错了,女王大人,你说啥都是对的,你放的屁都是香的。”

幻想确实可以天马行空,想到一向威武十足的人民警察,居然在那个女人面前混成了那个样子,浑身上下立马起了鸡皮疙瘩。

算了,谁让自己就好这一口呢。

乖乖地坐在桌前,将那一碗变态辣泡面吃了一个精光,连汤都不曾剩一口。

就算辣得在不大的屋子跳脚,也仍然不放弃。

谁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好这一口呢?努力向她靠拢才是追妻的硬道理。

几大杯水下去,才将内心熊熊燃烧的烈火给浇灭下去。

她床头柜上摆了一张她的照片,照片里的她俏皮可爱,一张青春的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温暖。

屋子里一股子泡面的味道,将淡黄色的窗帘拉开,阳光将中心花园给点缀得十分好看。

特别是楼下那一棵开得正艳的凤凰花,透着勃勃生机。

这是一个艳阳天,心情美丽了,世界万物都是可以变成诗歌中的情景。

然而,当他努力将那扇玻璃窗给打开的时候,窗台上一枚红红的小丑鼻头在阳光下大剌剌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瞬间犹如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似的,一盆水浇得透心地凉。

将那枚小丑鼻头收起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究竟是她的另一人格在作祟,还是别有用心的人一直在她的身后捣鬼?

那之后的半个小时,他将这间不大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搜寻了一个遍。

也不是没有收获,沙发旁边的小柜子里,一个墨绿色的袋子,当他拿出来的时候。

从那袋子里滚落一地的小丑鼻头。

此时正应了一句北方方言,一颗心ba凉ba凉的。

接下来,他又一颗一颗地将那些小丑鼻头给捡起来,放进袋子里,然后,又将袋子放回了原地方。

就像一个干错事的孩子,总想着要如何补偿一样。他又仔细仔细地将屋子给整理了一番,甚至连洛亚那张床上的被子也给叠得整整齐齐。

再然后的半个小时,他都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一丛开得红艳艳的凤凰花。

内心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拿什么拯救你,我喜欢的女人?

半个小时之后,他做了决定。

他等不及了,他要提前宣布对这个女人的主权,然后将她牢牢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这个决定刚刚在胸中成形,王同打来了电话。

“易队,昨天给蒋英送外卖的那个外卖小哥来了局里,他有一些新的内容交待。还有,刘金山和罗玫瑰,他们在审讯室里候着,就等你回来问话了。”

下楼之间,又给路征打了一个电话。

“路医生,我想问你,如果一个人在童年目睹自己的亲人遇害,而当时的自己又无能为力,他会不会在许多年之后爆发,将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爆发在完全不认识的人身上,或者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易警官,你说的是洛亚吧!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你所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他完全有可能将这一种伤害转嫁在别人身上,来证明自己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但我相信洛亚,只是一位弱女子,她那么善良,她也许只有轻微的心理疾病,但绝对不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

打给路征的这一通电话,越发地让易天的心情沉重起来。

梅妮,当初自己没能将她从泥潭里解救出来。

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洛亚,是他一心想要保护的女人。

如果洛亚将那一种压抑的情绪转移到另一人格上,她完全有可能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或者她在杀人的过程中体现了一种手刃凶手的快感。

刘朵朵就是刘晶晶,会不会洛亚已然知晓刘朵朵的真实身份,所以她……

车子在城市的街道上快速行驶,一闪而过的街景触摸着他的灵魂。

一个问题一直在他的耳边缠绕。

如果她,她身上真的存在着另一人格,而这一人格真的做出触犯法律的事情。

他该怎么做?

局里,那个外卖小哥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

他说他昨天晚上说了谎,其实是怕毁了自己的业绩。一个差评就会丢了工作,更别说这单子还未送到客户的手里。

昨天晚上他接了海湾新墅八号别墅的外卖单子,其实他最烦接这个位置的单子了,但没办法,公司派的单,送了命也得完成。

海湾新墅位置偏僻不说,光是进去就要费老大劲了。这天这个单子特别不顺,到了海湾新墅门口给客户打电话,死活不接。

客户不接电话,这大门都进不去。

这个时候大门口来了一个年青人,当他正与保安在那边磨嘴皮的工夫,这个人听说他要送外卖到8号别墅,就说他正好也要去8号别墅,他有门卡,不如一起。

其实昨晚这个外卖小哥根本就连海湾新墅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过,因为在门口与保安磨嘴皮子费了一些工夫,手里头还有几单外卖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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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8号别墅案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95章8号别墅案之九而那个年青人正好要去8号别墅,为了不耽误别的单子,就让他顺便带进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那个年青人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语气焦急。

他说他好心办了坏事,8号别墅出了命案,他这外卖没带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为了让自己个不摊上事,两人一拍即合。

这就有了案发当天晚上,当警方询问外卖小哥之时,他那一番说辞。

他为啥又反悔了呢?他这一晚上回去都没睡好觉,反复琢磨了一番,柯南附了体,他觉得那位年青人太有可能是凶手,为啥那么巧他刚好去了,那里就死了人啦?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大早就来了公安局。

至于那个年青人是谁?易天大概猜到了是谁。

有海湾新墅的门卡,又刚好要去8号别墅,八九不离十就是杨帆。

这也是他昨晚后半段不发一言的原因。

将外卖小哥带到杨帆的审讯室外,外卖小哥一眼就认出了杨帆。

说帅哥总是养眼的,他长得那么帅,即使当时天色暗摸摸的,他也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一个晚上过去了,想必杨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也应该想要说点什么了。

局里的夜晚想必不太好过,才半个晚上没见,这位年青的帅哥多了些沧桑感,但依然很帅气。

也许这就是刘朵朵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的原因,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颜值控,当然,当颜值再配上内涵那个东东,简直就是完美当中的完美。

但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完美的事情,所以当颜值与内涵发生冲突的时候,人们往往偏向颜值。

这就是为啥长得丑的工作难找,对象也难找的原因。

易天坐到杨帆的对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打算点上。

但一想到早上洛亚的留言,又放弃了点烟的念头,但这烟拿出来了再放回去就有点难。

只得问杨帆。

“要来根烟吗,提提神。”

杨帆摇了摇头。

“我不抽那个玩意,呛人得很。”

新时代的好男人,偏偏陷入这种不明不白的三角关系,有时候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罪过。

默默地将那根烟放回烟盒里,不得不佩服爱情的力量。

这抽了多少年的烟在这个早上居然克制住了。

“好吧!说一说你昨天晚上去8号别墅都干了些什么?”

当警察这么多年,先发制人道理还是懂得,这么一句话成功地让杨帆变了脸色。

或许开场白有点困难,杨帆顿了顿。

“警官,还是将那根烟给我吧!”

接下来,易天就在烟雾缭绕的审讯室里头,雾里看花似的,听着杨帆的咳嗽声和他时断时续的说话声。

以下是杨帆的交待。

:我和晶晶的爱情来之不易,在高中毕业之前,我们觉得彼此就是认定了的那个人。但世事无常,这么些年,午夜梦回之即,她总是在我梦里头徘徊。

多年之后,老天又安排我们重逢,虽然各自的身份有些尴尬,但我认为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考验和机会。

万里长征都快到头了,她却去了另一个世界,说实在的,我不太甘心。

刘金山,那个男人我当然恨他,是他造就了晶晶这么尴尬的身份。

蒋英,我也恨她,是他造就了我这么尴尬的身份。虽然在再次遇见晶晶之前,我对她还是相当依赖的。

刘朵朵就算不是他们两个杀死的,也跟他们有关。

晶晶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我决定让这两个男女付出点代价。

昨天下午,我先是去了刘金山的公司,但我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刘金山公司楼下的保安愣是没让我进去。

不进去没关系,我又不是进去办事的,砍人的事情还是要低调一点。

我开着晶晶的那辆红色轿车躲在他公司对面的停车场,老天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等得花儿都谢了,都没有等到这孙子的现身。

我只能转而求其次,刘金山我不好找,蒋英,我找她还不容易?

为了方便和她幽会,她给我配了海湾新墅的门卡。

当我到了海湾新墅的时候,门口的外卖员正在和保安理论。

我来之前和蒋英通过电话,我说要和她好好谈一谈,她也正有此意,所以她一定在家里。

至于为啥不接外卖员的电话,我不太清楚,她这个人性子有点古怪,不接电话一点都不奇怪。

因为我有正事要做,当然不能让外卖员坏了我的好事。

所以我答应替外卖小哥将蒋英叫的外卖给带进去,警官,你一定以为蒋英的死跟我有关系。

其实不然,我只是纯粹想吓唬吓唬她。

我跟了她那么久,她连房子都舍不得写到我的名下,我不太甘心,我只是想让她给我一笔钱,咱们互不相欠,好合好散。

来之前我都想好了,如果她还不答应,我就威胁她,要将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有我手机里一些不太好看的视频上传到网络之上。

然而,有人比我先动了手。

我到达8号别墅的时候,从玻璃门看进去,蒋英端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电视正打开着,声音很大。

我想这也是外卖不哥打电话一直不通的原因。

我敲了敲门,她没有反应,也许是她这个年岁的原因,她睡着了非常不太容易醒。

但我很快发现不对劲,我敲门的声音这么大,她就算是睡神也得醒了。

起先我以为她这是犯啥病了,毕竟她这个年岁,又那么胖,得个脑溢血也是正常的。

我试了试大门的密码,特简单,她身份证后六位数。

我知道她这个密码一点都不我稀奇,这位大姐虽说在生意场上精明得很,但架不住岁月的洗礼。

之前有一回,她进不门,原因就是她这密码设得复杂得很,她搞忘记个了。

一道密码生生让她连自己的家门都进不了。

后来喊了开锁公司来,人家拿密码锁也没得半点办法。

最后还是喊装锁的来重新装了一把锁才解决了问题,那之后,我就劝她将密码设得简单一点,譬如生日或者身份证号码。

没想到她真的这样设了密码。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有人捷足先登,已然要了她的命。

我吓惨了,虽说来的时候我是雄纠纠气昂昂的,一副想要了她命的样子。

但我知道,我下不去手,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成了软脚虾。

第196章 8号别墅案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96章8号别墅案之十我在林子里醒神就醒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在现场留下了自己的印迹了。

为了不让警方误将自己给弄成了杀人凶手,毕竟警察是人不是神,冤案错案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我还年青,我不想我大好的年华在看守所里度过。

我又跑回去,将外卖摆在了门口,将我留在屋内和那密码锁上的痕迹给擦试了。

回到家里之后,我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后来又想到那份外卖,外卖小哥认识我,这是我自作聪明的一大bug

我本来是想回到现场将那份外卖给拿走的,但当我回到现场的时候,警方已经到达了8号别墅。

我又给外卖小哥打了电话,串通一气,企图瞒天过海。

其实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这点小把戏,显然骗不过英明神武的新时代人民警察。

警官,其实我啥也没有做,即使我有那个想法,但想法不犯法吧?

……………………

杨帆这一番说辞是真是假,其实很难验证。

但他和刘朵朵之间的关系正好印证了那一首歌里面唱到的:一定是特别的缘份,才可以一路走来成为一家人。

新闻里说过,某富二代向其女友隐瞒了自己是有钱人的身份,可以为了她去工地上搬砖,这个绝对是真爱。

但总不能说这两个同为社会寄生虫的男女,他们之间的爱不是真爱。

这也直接印证了那句话,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的至理名言。

但一种来自各方面的,乱七八糟的爱情,它不一定是悲剧式的爱情,但它一定不会是有好结果的爱情。

外卖小哥和小区当班的保安至少能证明案发前后他去了8号别墅,但凶手是不是他还难说。

李局说过,如果说一次巧合只是凑巧,那么多次巧合加在一起应该就是真相了。

海湾新墅那么大的一个别墅区,偏偏在案发这天晚上所有的监控探头都罢了工。

唯一可用的监控探头是小区大门500米远的红绿灯路口,这一条路直通环海公路,来来往往的车辆非常之多,哪一个是凶手开过的车,只有天晓得。

再说了,凶手还有可能是走路过来的,或者骑车来的。

这个世界上有男人,有女人。

这两种人如果不遵循规则,生活就会乱套。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刘金山就是这么一种人,仗着有两个臭钱就以为自己是神,想要啥子就来啥子。

当然他想要的还是青春年少的美女,家里头那个黄脸婆只适合拿来当保姆。

他就没有想过,人家神向来是清心寡欲,没得那方面的需求。

相比昨天晚上,刘金山见到刘朵朵的父亲那个神采飞扬的样子。

这个时候就有点沮丧。

但他一开口就非常之肯定的说,刘朵朵的死跟他没得关系,虽然他曾经有过那个想法,但有那个想法并不犯法。

靠,又来了一个有想法的。

关于他和罗玫瑰之间的关系,他对易天说道。

“易警察,咱们同为男人,你可以理解一下。不就是图个新鲜感吗?刘朵朵虽然年青貌美,但就好比你天天吃猪肉,也有吃腻的时候。适当换点清粥小菜,改善一下胃口也是有的。”

“刘先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罗玫瑰与刘朵朵是最好的闺蜜,你也下得去手?”

“嘿嘿,警官,虽说漂亮的女人好找,但要找到即漂亮又不图钱的女人确实不好找。正是因为罗玫瑰与刘朵朵之间的关系,我才好下手,我要对别人的女人下手,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实力。”

这个有点发福的中年男人,此时将他那丑恶的嘴脸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和罗玫瑰,也确实应了那一首歌: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会一路走来成为一家人。

他显然是一个老油条,说他和罗玫瑰有关系,并不代表他就是杀人凶手。

他说,刘朵朵这个女人,一开始确实单纯可爱。

可近一年来,却是咄咄逼人,得寸进尺。

非得要他给她一个说法,几乎每一回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她这就是妥妥的小三逼宫,死活要他与家里头的那位散伙,她好登堂入室。

这怪只怪他图一时嘴快,高兴时候说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刘朵朵却当了真。

其实他心里头清楚得很,他可以给任何女人花钱,但那种女人应该是没有任何想法的玩偶。

但凡有点想法,对不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差不多走到头了。

但刘朵朵显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她说了不上位也可以,但刘金山必须要给她一个说法。

这个说法就是用大量的金钱来结束这段关系。

但刘金山确实拿不出来,他说现在的生意一年比一年难做。

这些年花在刘朵朵身上的钱也不少了,他既不愿意刘朵朵登堂入室,也不愿意再付出更多的金钱。

他说的很中肯,他说:“这个女人都快跟自己没得半毛钱关系了,为啥还要在她身上花一大坨钱,除非他傻了。”

这是妥妥的渣男理论。

刘朵朵出事那天,她确实给自己下了最后的通牒,她要求他拿支票来见她,否则她会将他们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公之于众。

支票,他当然拿不出来。

但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声誉来作赌注,自己这声誉给毁了,公司还开不开得下去啦?

他当然不能赴约,但也不能让刘朵朵冲动之下驻下大错,所以他给刘朵朵发了信息。

甜言蜜语谁不会,不过是哄女人的把戏,并且屡试不爽。

无非说这个世界上他是最爱她的男人,只有唯一,没有之二。

是爱到天荒地老,山无棱,天地合,也不敢与君绝的那一种。

刘朵朵果然上了当,答应再给他一些时间。

没想到,刘朵朵没有活过这一天晚上。

当天晚上,他晓得这一消息之后,先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后又有了一种惋惜感,毕竟她还那么年青,又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不该这么草率就走了。

至于罗玫瑰,那天晚上,她确实在公司加班,她这个女人有点特别,虽然和刘金山有那一种关系,但工作起来要求尽善尽美,非常靠谱的那一种。

因为最近刘金山的老婆看得紧,刘朵朵又不停地闹腾,两人私下见面的机会也少了。



第197章 8号别墅案之十一

罗玫瑰,这个女人,刘金山说起来的时候又是一声叹息。

说她跟刘朵朵是一路货色,先是只跟他谈爱,最后也跟物质挂上了钩。

并且拿她跟刘朵朵相比,今儿个刘朵朵买了一个时髦的衣服,添了一部高档手机。

她也必定得要同等价值的东西,搞得他烦不胜烦。

罗玫瑰其实心底下也打着小九九,她早就想让刘金山和刘朵朵分开,这样她就不用和别人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了。

所以,这两个女人,他都惹不起。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借口说最近家里头老二要高考了,他得在家里陪读。

刘金山不愧是老板,说起来头头是道,嗑巴都不曾打一个。

其间他还管易天要了一杯水。

他总算说完了,易天习惯性伸手想要从衣兜里掏那盒烟,掏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刘先生,我想给你讲一个小故事,你有兴趣听不?”

刘金山哈哈一笑。

“当然,洗耳恭听。”

“好,刘先生,你认识白大喜吗?”

刘金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但半秒之后又摇了摇头。

易天接下来讲了一个简短的故事,刘金山确实是一个好的听众,其间他并未插一句话。

:五年前有一个叫刘晶晶的姑娘,她刚大学毕业,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色彩。她漂亮又大方,进了一家设计公司实习。

自打她进了这家公司之后,老板就特别照顾她,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当中,事无巨细,比她妈照顾得还要周到。

刘晶晶自小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长大,父亲的角色在她的生命当中缺了席。

所以说她是一个极度缺乏父爱的姑娘,设计公司的刘总虽说年岁比她父母要小一些,但她在他的身上找到了父亲的感觉。

心理学家说过,一个人生命当中缺少什么,他就会越想得到什么。

刘总成功攻陷了这位涉世未深少女的心扉,她以为那是一种男女之间的爱,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只是将生活当中缺少的父爱升华了。

她对刘总言听计从,彼时刘总的设计公司正和好几家公司竞标b市有名的房地产公司的设计方案。

其中最有竞争力的就数白大喜所在的喜白设计公司。

刘总这么多年的老板不是白当的,对于自己这位有力的竞争对手,他当然做了相当细致的工夫。

白大喜和他一样,性别男,爱好女。

相对来说,白大喜没有自己内敛,虽然自己喜欢年青漂亮的女人,但从不外露。

毕竟这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爱好。

白大喜爱泡妞,圈内人人皆知,就连他老婆都放弃治疗他了,不管他在外面如何混,只要他按时回家就得了。

所以这也是白大喜这么多年玩女人从来没有阴沟里翻船的原因。

既然他没有翻过船,那么刘总就想个法子让这孙子翻个船试试。

白大喜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爱好,让他成功地咬了刘总的钩子,将自己彻底洗白了。

中国古代四大美女其中之一貂婵的故事大家都晓得,不过是使了三十六计里头的美人计而已。

这个计谋从古至今都好用,刘总也用上了。

当然他要使这个计,也得看那个美人得不得干。

刘总不愧是在花丛中的老手,不晓得他用了什么法子,成功让刘晶晶这位美女为她死都愿意,更别说只是出卖自己的身体而已。

于是,刘晶晶不负刘总所望,成功地打入了敌人的内部。

也成功地将他的对手白大喜的喜白公司给洗白了。

有力的竞争对手进了局子,这个竞标实际上就是一个摆设,非刘总公司莫属。

这一单所赚到的利润,是公司以往好几年的利润,所以赚大发了。

当然这是刘晶晶牺牲了色相得来的结果,自然少不了刘晶晶的,这就是后来刘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在风花雪月给刘晶晶买下b栋23楼那套房子的原因。

这样一来,财色兼得,傻子才不干。

刘总睡觉都要笑醒了。

然而,自古以来,跟女人谈感情沾上边的买卖都不是啥好买卖。

刘晶晶是一个单纯的姑娘,自打送白大喜进了局子,内心就相当不安。

更何况白大喜进去之前放了狠话,说他出来就会要了她的命。外头还有那个律师穷追不舍,非得要追根究底。

所以刘晶晶彻底改头换面,将刘晶晶的名字改成了刘朵朵。

前不久,白大喜因为在看守所里表现好放了出来。

刘晶晶就十分害怕,成天疑神疑鬼的,说有人要杀她。她就想要离开b市,当然也是想要离开刘总。

偏偏刘总不舍得再在这个女人身上花一分钱,刘晶晶就拿白大喜的事情威胁他。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而这件事成功地让刘总吃不好睡不香的,成了非常扎心的一根刺。

这根刺扎在心里头难受,刘总就得想方设法拔掉这根刺。

于是他就花钱找了人,要给刘晶晶一个教训,至于这个教训要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最好是让这个女人开不了口的那一种程度。

案发这一天晚上,刘总安分地呆在家里头,其实他一直在等待好消息。

不得不说,他这钱花得对路,对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刘朵朵果然再也开不了口。

然而,刘总心头这刺不止一根,刘朵朵这一根刺拔了,但另一根刺还扎在心头。

蒋英这个女人比刘朵朵难对付多了,她为了她养的那个小白脸,简直无所不用其及。

当她知道刘朵朵跟她那个小白脸好上了之后,不是想如何惩戒那个小白脸。

偏偏将目光放到了他和刘朵朵身上。

她威胁刘总,如果他实在管不住他家的小娘们,她就会给他们一个很好的曝光机会。

这个小学还没有毕业的女人,她能在b市挤身有钱人的行列,没有两把刷子如何混迹于上流社会?

在刘朵朵出事的第二天,那个女人还不知进退,居然在电话里威胁刘总,说刘朵朵这事铁定是他干的。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往qang口上撞。

刘总觉得蒋英这根刺到了非拔不可了,反正一根刺是拔两根刺也是拔,何不一起拔了?

这就有了蒋英在自己家的别墅被人一刀毙命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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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8号别墅案之十二

易天这个故事讲完了,刘金山哈哈一笑。

“易警官,你这个故事讲得好,但它也只是一个故事而已。警方办案还是要讲求证据的,总不能凭讲故事断案吧?”

易天站起身来,笑容满面。

“您说的对,我只是讲了一个故事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刘先生不要对号入座。我知道您很忙,感谢您的配合,现在您可以回去了。”

刘金山神色不太自然,起身和易天握了手。

两人经过隔壁审讯室的时候,从窗外可以看见罗玫瑰静静地坐在那里,神色严肃。

易天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

“刘先生,您说,罗玫瑰会不会是杀害刘朵朵的凶手?”

刘金山一张脸发了青。

“不知道,也许吧!女人的世界不是我们男人能看得清的。”

说完这一句之后,他或许觉得不太妥当。

“易警察,谁是凶手不是你们警察的事情吗?问我这个门外汉就有点欠考虑了。”

刑侦科窗前,易天对王同道。

“派人跟着刘金山,真相或许很快就会水露石出的。”

“那,罗玫瑰呢?你不问她话了吗?”

“算了,让她在里面再呆一会儿就让她回去吧!”

王同转身出去的时候,易天又叫住了他。

“王同,你知道哪里有追踪器之类的东西吗?那种微小的不容易发现的那一种。”

王同一张惊奇脸:“易队,咱是干警察的,不是干间谍的,你需要追踪器干嘛?该不会是对那位洛律师不放心吧!毕竟人家长得如花似玉,又不在你眼皮子底下。”

“滚,问你啥你就回答啥。”

“易队,你该不会是外星来的吧!现在市面上要有多小就有多小的追踪器,五花八门,某宝网上卖得多得很,你想要啥样的都有。”

“好吧,你可以走了。”

“易队,如果你急着用的话,我倒是可以跑路给你买,我一个哥们在电子城上班,他那里东西比较齐全,不过就是比网上要贵一些就是了。”

“算了,你将你朋友的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买。”

阳光总是特别眷顾b市,一大早公安局大门前的阳光就十分充足。

初夏时分,罗玫瑰身着一件纱制的连衣裙,披肩的卷发,高挑的身段,走在晨光中。

一大束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肩头,那一个背影就特别让人心猿意马。

她和刘朵朵的美截然不同,天生带着一种让男人魅惑的风情,有一种西方姑娘韵味。

而刘朵朵,虽说她与刘金山这么多年的地下情。

但她一直保持着清纯的模样,也恐怕也是白大喜栽倒在她身上,杨帆这么多年对她念念不忘的原因。

只是,此时看起来,她脚下的细跟凉鞋似乎撑不起她轻盈的身段,有点步履蹒跚。

正是这样的一个背影,让易天觉察出了一些什么。

看着她出了公安局的大门,立马抓起车钥匙下了楼。

按理说,刘金山与她一起被公安局传唤,刘金山至少应该关心她一下的。

但刘金山从公安局里出来,去停车场取了车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就走了。

罗玫瑰开的是一辆与刘朵朵一模一样的红色宝马车。

这跟刘金山讲的差不多,似乎印证了刘朵朵有什么,她就要有什么的事实。

有的时候,女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光废钱,还得伤脑子。

罗玫瑰的车开得有点慢,还有些漫不经心,有好几次在红绿灯路口差点与前面的车追尾。

刘金山讲得没错,罗玫瑰虽然和她的老板有关系,但十分敬业。

车子停在了刘金山公司所在的保金大厦的地库里头,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下车,而是打了一通电话。

不大一会儿,地库来了一个年青的男子。

年青男子目的性很明确,他直接拉开罗玫瑰车子的副驾驶坐了进去。

接下来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在车里说了一些什么,不得而知。

半个小时之后,男子先下了车坐电梯直接上了楼。

大概五分钟之后,罗玫瑰也跟着下了车。

她还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妆容,才慢慢走向电梯。

易天的车子正准备开出地库,回局里的路上经过电子城,正好可以去买一个追踪器。

车子刚刚启动,刘金山的那辆棕色凯迪拉克车子开了进来。

他的警惕性比罗玫瑰要强多了,他很快发现了易天的那辆黑色越野车。

他的车直接停在了易天的车子旁边,车窗缓缓降下来。

“易警官,你还真的敬业啊!你这是要监视我的意思吗?”

易天笑了笑。

“刘总,你要这么理解,我也不否认,确实是有想监视你的意思。”

“易警官,我劝你别费那神,真正的凶手正逍遥法外,你在我身上做无用功,实在是枉然。”

“刘总,就在刚才,我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你在我离开之前还不出现的话。那么你在我心中的嫌疑程度会上升不少,如果你出现了,那么我有绝对理由怀疑自己的判断。”

“那么,现在呢?你是不是应该将我从你的嫌疑人名单中剔除?”

“你说的对,愿赌服输,我承认我的判断失误了,还请刘总理解。”

“那当然,在我心里也希望警方能早日找到凶手,既还朵朵一个公道,也算是还我一个清白。”

他边说边下了车。

“警官,要不要上去喝杯茶,上好的龙井,醒一醒神,怪辛苦的。”

“不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去打扰您了。”

车子拐了个弯,后视镜里,刘金山的身影渐行渐远,看不清他此时的面目。

电子城旁边的商场里,b市有名的首饰品牌店。

易天想着,既然他打定主意,今生在自己身边的女人非她莫属,那么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说实在的,他不是一个选择困难症,但来了专柜跟前,他仍然挑花了眼。

其间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远在北京的父亲,并没得到有建树性的建议。

父亲说,当初他和易天的母亲从处对象直到结婚的时候,他都没有买一件像样的首饰给她,她还不是跟他过了一辈子。

不过,他说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买个像样的东西给姑娘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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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8号别墅案之十三

父亲电话里头的声音非常高兴。

“儿子,有女朋友啦?啥时一起回北京来给我看一看。”

说完这一句话,这位老父亲声音由高兴变得哽咽。

“要是你妈在就好了,她会高兴疯的。”

唉……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父子两个人沉默了半晌,心有灵犀同时挂了电话。

最后,易天转战阵地,首饰专柜旁边一个钟表专柜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想着上次在碧海村,洛亚的那块手表被阿牛弄坏了。

这个女人手腕一直是空空如也,专柜里头一块和那块手表差不多样式的手表让易天一眼就相中了它。

价格适中,品相也还不错,关键挺适合她。

车子开进了金安大厦楼下,给洛亚发了一个信息。

“洛律师,能赏脸请你吃一个午饭吗?”

她很快回了电话,电话里头的声音轻快好听。

“警官,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实说,你是不是想泡我?”

易天脸上腾起一片火烧云,见过直白的姑娘,还没有见过如此直白的姑娘。

话语间打起了嗑巴。

“你,你,你要这么说。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毕竟我们现在男未婚女未嫁,勉强凑一对得了,省得你去祸害良家少男。”

不知道这么表达意思明显不,不过电话那头的姑娘不太好对付。

“这么说来,你这顿饭就免了,本姑娘还是觉得祸害少男更有意思一些。”

易天急了。

“我都到你楼下了,就当是你昨天给我煮饺子,我还你一个人情好吧!”

这,就差给她跪下了。

电话那头的她磨磨唧唧,半天都不正面回答。

易天急了。

“女人,你下来也得下来,不下来也得下来。”

有的时候,有的女人,她就欠虐。

她那头气焰果然下来了,声音无限温柔。

“好,我马上下来。”

金安大厦附近的某西餐厅内,本来这个女人非常想去吃串串的,说她昨天晚上没吃过瘾。

但易天觉得那个火辣朝天的地儿不太适合他撩妹,毕竟西餐厅更有情调一些。

话说,情调非常重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

心中的那位姑娘她不答应都不行,就得硬给她架上去,她不答应就下不来。

然而,他太低估了洛亚的吃货本性。

一到达餐厅,这个女人就说她早上因为只剩下一盒泡面,给易天留下了。

她空着肚子在法院与对方的律师大战了三百回合,能量早就成负值了。

因为不是周末,餐厅人不多。本来易天是想在餐前表达一番的。

但这个女人没有给她机会,她全程坐立不安,不停地催服务员上菜。

等菜的当口,她先是将餐前汤点和甜点给吃了个精光。

菜上来,她又全程不得空听易天废话。

餐后,她又非常之热情,说她上午这一场官司打得如何如何漂亮。

等她终于累了,歇下来的时候,时候不早了。

又到了她上班的时间了。

留给易天的时间不多,在金安大厦的楼下。

他终于拿出了那块表,叫住了匆匆走在前头的女人。

“洛亚。”

她终于回过头来。

“嗯?”

“我送你一个东西。”

他拿出那块表,递给她。

“看一看,喜欢不?”

洛亚满脸问号。

“警官,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不是。”靠,这个女人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吗?

“是你的生日?”

“也不是。”

“那,是什么节日吗,六一儿童节?不对,还没到。五四青年节?也不对,刚过了不久。”

“洛亚。”声音高了八个度,他要再不说,这个女人会从春节一直说到圣诞节。

那个女人乖乖闭了嘴,静待他的下文。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如果非得要给它一个特别的理由,那就是今天我想送给我爱的女人一个礼物。”

女人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拿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

啊啊啊的半天啊不出个所以然。

他用力地点头:“来,我给你戴上。”

她居然没有张牙舞爪,乖乖地伸出了手。

“听我说,这个东西很重要,戴上了就不能取下来。”

“洗澡的时候呢?你不怕它报废了吗?”

“放心好了,它是防水的。”

她似乎还有话说。

“易警官,我收下你的手表,并不代表我就答应了你什么?一切还得看你的表现,看你经不经得住本小姐的考验。”

易天觉得这姑娘忒好笑。

“姑娘,尽管放马过来。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难得到我的案子,更别说你那一点考验。放心,你一定会是我易天的女人。”

这姑娘却咯咯一笑,显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是吗?警官,我看不一定喔!”

说实在的,虽说易天没有学过心理学,也不晓得什么微表情管理。

但他明显在从洛亚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娇羞,她绝对是欲擒故纵。

接连两天晚上都出现场,刑侦科的人明显有些招架不住。

就算是李局跑到刑侦科不遗余力地给大家上了一课,但这精神食粮显然不太够味。

一帮人的积极性都没有被打动起来,李局式的咆哮也没有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一筒给吵醒。

李局说,上头给了相当大的压力,接二连三的命案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不说明他手下的一帮人都是饭桶吗?

一说到饭桶两个字,一筒醒了。

“饭,饭在哪里?”

李局式的咆哮更加地咆哮。

“吃吃吃,你一天尽知道吃,我看你不如去餐馆工作算了,还当什么刑警?”

一筒那一双眼睛看不出来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

但他不知死活还犟了嘴。

“李局,你这个建议不错,我会考虑的。”

也是,你跟一个吃货讲理,就好比秀才遇到兵是一个样式的。

最后,李局气得脸都铁青了,扶着桌子沿,高大的身躯支撑不了内里的火气。

易天及时解了围。

“一筒,交给你一个任务,立刻马上去保金大厦给我盯着刘金山,我总觉得这个案子一定和他有关。”

一筒总算开了窍,出去的时候,二饼也跟着出去了。

“易队,我去帮你盯着他,这小子爱偷懒。”

刑侦科一帮大小虾米,一个二个皆找了一个借口,纷纷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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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8号别墅案之十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00章8号别墅案之十四李局还想要训些什么,但一看人都溜了,将那只张扬的大手给耷拉了下来指了指易天。

“易天,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一个星期之内给我把案子破了,不然,我拿你开刀。”

李局前脚走了,王同后脚就进了门。

他走得有点急,坐下来咕咚咕咚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才对易天道。

“怎么样?我哥们儿说你买了追踪器了,送给你的心上人啦?”

“你瞎说什么?”

“易队,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你一撅勾子,我都知道你要放啥子屁。没想到一向大气的刑警队队长,对待女人的事情上,却那么小气。”

“你说什么呐,我是那样的人吗?洛亚,你不是不知道,自打我认识她以后,她身边总会发生一些让人解释不通的事情,好在她的运气还不错,每次都能死里逃生,但又有谁能保证幸运之神每次都能眷顾她,我这也是出于无奈之策,防患于未然。假设真的有那么一刻,至少我能知道她在哪里,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王同啧啧两声。

“易天,咱们俩共事好几年了吧!我还没想到你是如此多情之人。”

“好了,说得好像你跟个诗人似的。别说我没警告你啊!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要是哪天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会要你好看的。”

“你放心吧,看在你如此多情的份上,我也得替你将这个秘密保守到天荒地老。”

“别说那些没用的,跟罗玫瑰在一起的那个年青帅哥查到是谁了吗?”

“嗨,还真的是有风流的老板,就有风流的下属,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个帅哥是刘金山公司的一个设计员秦康,和罗玫瑰在同一个部门。是不是日久生情我不知道,但我查了罗玫瑰的通讯记录,发现在她名下除了常用的一个号码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只跟秦康一个人通过话,而且每次通话的时间都不短,大部分都是在晚上,有时甚至是半夜时分。试问,如果不是情侣关系,谁会半夜不睡觉煲电话粥,不怕被起床气给气死啊!”

“这么说来,罗玫瑰跟刘朵朵一样,背靠着刘金山这个金主爸爸,又都同时在外头养小白脸?”

“我看,他们俩的关系还不止地下情那么简单,刘朵朵的死怕是与这罗玫瑰有关?”

“说一说你的分析。”

王同福尔摩斯附了体。

“刘朵朵被杀的那天晚上,罗玫瑰确实与刘朵朵打了几通电话。第一通电话是晚上8点,与罗玫瑰说的一致,那天她刚加完班给刘朵朵打了一通电话,在电话里,刘朵朵让罗玫瑰回自己家。第二通电话是在9点35分,这个时候,刘朵朵的电话打通了,但一直没有人接,说明这个时候刘朵朵已然遇害,罗玫瑰也有不在场证明。”

“那……”易天还没开始讲话,王同又开始了下文。

“但罗玫瑰在打给刘朵朵第一通电话之前,她先是给秦康打了一通电话,通话时间不到一分钟。然后再给刘朵朵打完第一通电话之后,她又给秦康打了一通电话。”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有可能罗玫瑰确定不用陪刘朵朵之后,打给秦康,两人正好幽会呢?”

“好吧,我有疑问,易队你来反驳,我就不信找不出真相。我也有一种假设,假设秦康正是罗玫瑰找来的杀手,她事先计划好了这一切,然后又假装自己在加班,然后造成自己不在场的证明。她给刘朵朵打这一通电话,一来表示关心,二来也不排除她为了证实刘朵朵在家,给秦康提供条件。秦康当时在刘朵朵家附近,只等罗玫瑰一声令下,然后他敲开了刘朵朵的家门,实施了犯罪。秦康得手后,又给罗玫瑰打了一通电话,这一通电话之后,罗玫瑰又假装给刘朵朵打了第二通电话,其实她已然知晓刘朵朵接不了这一通电话。”

“好吧,福尔摩斯王,你这一大段假设不会没有经过验正吧!据我所知,案发当晚,风花雪月小区门口的监控显示,除了小区住户,连个外来的蚊子都没有飞进去过,你觉得这秦康是长了翅膀飞进去,一刀要了刘朵朵的性命,然后又飞出风花雪月小区的吗?”

王同瞬间瘪了茄子,摸了摸脑门,这位推理大师不再说话。

易天又道:“其实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王同瞬间来了精神:“你也觉得有道理吧!”

“我是觉得,罗玫瑰会不会通过秦康买凶杀人?而那个凶手能够自由出入风花雪月小区的大门,与刘朵朵不说熟悉,至少不陌生。”

“嗯,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那还等什么呢,买凶交易的金钱一定不是小数目,查一查罗玫瑰与秦康的户头不就明白了。”

不得不说,这个案子的方向是对的,罗玫瑰的户头在刘朵朵被杀的前两天确实给秦康转去了数目接近三位数的款项。

而秦康的另一银行户头又进账了一大笔数目的款项,其中这笔三位数的款项来源于刘金山设计公司的账上。

而在款项到达的第二天,秦康将罗玫瑰转来的99万取出来80万。又从另一户头取出现金180万。

而就在今天中午,他另一户头又被取出现金80万。

这340万现金去了哪里,恐怕只有秦康知道了。

秦康的嘴很硬,他在审讯室里呆到了凌晨时分,仍然撬不动他那一张嘴。

对于罗玫瑰与他的关系,也倒是承认得十分爽快,说他和罗玫瑰刘朵朵是一同进入刘金山的公司的。

一开始他就对罗玫瑰有意思,罗玫瑰也多多少少对他表示了好感,没想到被刘金山这个色鬼捷足先登了。

本来他都没有报什么希望了,毕竟这个世界是钱为主导地位,如今的女孩都爱钱。

而钱,又正是他没有的。

可就在半年前,罗玫瑰却直接间接地对他表达了好感。

经不住诱惑的他给他的老板刘金山戴了一顶浓烈的绿帽子,罗玫瑰给他画了一张饼,说她与刘金山没有半分感情,和他在一起也是不得已,是刘金山骗取了她的清白。

罗玫瑰还说,等到过年的时候,他们在b市买一套属于他们两人的房子,然后回老家举行婚礼。

第201章 8号别墅案之十五

至于罗玫瑰给他户头转来的钱,他的理由很充分,说是罗玫瑰给他让他买房子的首付。

他后来为什么又将钱取出来,是因为他老母亲生病住院急需用钱。

至于从刘金山公司账上转来的那笔三位数的款项,他说公司最近在谈一个项目,刘总打算贿赂对方的项目经理,既然是贿赂对方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给对方银行户头转钱,所以刘总吩咐他取了现金给那位项目经理送过去。

其实他这一番说辞并不是没有漏洞,譬如他母亲生病急需要用钱,医院可以直接刷卡,为什么要大费周张取出现金来?

秦康说,那天,他正好在银行取钱准备给项目经理送去。

医院打来了电话,说他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如果不及时交钱做手术,恐怕活不了多久。

说实在的,他银行卡里的钱除了公司的,就是罗玫瑰给他转来买房的钱,之前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动用这一笔钱给母亲交手术费。

到这个节骨眼上,他也顾不得多想。

拿了那笔钱直接去医院交了手术费,母亲也顺利地做了手术。

王同到那家医院查了之后,得知秦康的母亲确实刚动完手术,但手术并没有花那么多钱,顶天了30万。

而这笔钱并不是秦康出的,家里头知道他手里头没钱,全是老两口多年攒下的积蓄,还向亲戚朋友借了一些。

对于这笔钱去了哪里,他又为何要撒谎?

秦康又有了新的说辞,说他其实是在外面欠了赌债,家里人和罗玫瑰都不知道。

人家放了狠话,说再不还钱的,就会去医院找他爹妈要。

他爹妈本来身体就不好,母亲更是差点到黄泉路上走一遭的人,如何经得起吓?

所以他背着罗玫瑰将这笔钱还了赌债。

易天又问他债务方是谁?他回答等于没有回答,说只晓得那个人叫飞哥,至于人家姓甚名谁,住哪里,一律不知道。

不得不说,秦康是一个心理素质相当好的年青人,他全程十分平静,说话逻辑十分清楚,让人几乎无懈可击。

但正是这样,越说明他有问题。

从审讯室出来,王同一脸茫然,下午似乎看见真相的那个劲头,此刻荡然无存。

“难道这秦康真的没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先晾一晾他再说,他沉得住气,不代表别人沉得住气。”

王同更茫然,看易天似乎认定秦康有问题,说问易天。

“那,还让一筒与二饼盯着刘金山吗?”

“盯,当然得盯着。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任何嫌疑人都不能放过。”

回到刑侦科,王同问他要不要一起点个外卖?

问出这句话之后,他立刻后悔了。

“得,算我没说,你此刻应该想着与你那位心上人共进晚餐才对。”

“你知道就好。”易天完全不掩饰。

“好吧!好人做到底,与你心上人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秦康我盯着。”

易天笑得有点得意。

“大恩不言谢,哥们,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民警察。”

王同一脸无奈。

“不是我善解人意,而是不愿意看你在我面前撒狗粮。你这是对一个单身狗的侮辱。”

王同叫外卖的工夫,易天将自己往椅背上靠了靠。

不得不说,这个追踪器真的好用。

手机屏幕上显示,那个女人此刻的位置还在众城律师事务所所在的金安大厦。

说来也怪,以前每天下班的时间,一帮单身狗都赖在局里不走,讨论个案情,说几个荤段子什么的。

这也直接让破案率上升了不少。

如今心里头有了牵挂的人,心情截然不同。

大有归心似箭的意思。

给洛亚发了一个讯息:下班了吗,人民警察申请和人民共进晚餐。

她那头回得快当:允许你与人民共进晚餐,但是记得给我带一些好吃的。

嗳……与一个脑回路清奇的女人谈情说爱,比破案要费脑子多了。

:好吧,既然人民不同意,我只好绝食抗议。

:以后不要叫我人民,请叫我太后,太后允许你与她共进晚餐,但还需要半个小时,她还在写答辩状。

嘿嘿,心里头莫名雀跃万分。

:太后大人,半个小时之后小的在大厦楼下恭候你的大驾光临。

:准了。

太后果然是太后,说一不二。还是那家瓜娃子串串餐厅,她不给易天任何申辩的机会。

这也许跟她的职业有关,咄咄逼人也许是一名律师应该掌握的最基本的技能。

一顿餐用完之后,易天成功地让自己的舌头变大而且麻木了。

只因那个女人非得要他吃变态辣的那一种,不然跟她不是一路人。

为了当她合法的男友,也为了不在万里长征才开始的起点就趴下。

接下来还要过雪山,过草地,坚决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他忍了,数个串串下去,脑门上冒了冷汗。

心里头将自己骂了数遍,在局里和王同一起叫外卖多好,非得出来找罪受。

但看到对面那个女人吃得有滋有味,心里头又畅快了不少,顺手又捞了一串给塞进了嘴里。

爽,又麻又辣,简直是说不出来的爽。

不得不说,这串串的变态辣后劲十分大。

万家公寓56号801,那个女人跟个没事人似的坐在电脑跟前写她的文案。

易天给辣得魂无所依,坐立不安。

那个女人有了意见,说他动弹不安,影响她的思路。

命令他要么安分一点,要么立马滚蛋。

为了和心爱的女人多呆一会儿,他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连喝水的声音都不敢太大了。

这个女人之所以将自己弄得五迷三倒的,自然有她的魅力。

先不说她那别俱一格的性格和美貌,更在其它方面有体现。

就譬如,她此刻一心投入在工作之上,心无旁骛的样子特别迷人。

而他就像是她的迷妹一枚,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其间那个女人大概感觉如芒在背,回头又撂了一句狠话。

“再看,再看就将你的眼儿子给挖了。”

这样一句话就让易天十分纠结,这个眼睛睁开就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瞟。

喊他不看,除非闭上眼睛。

纠结了一番,为了不打扰人家工作,他选择闭上了眼睛。

结果,眼睛这么一闭,成功去和周公约了会。

不晓得明天王同问他是如何和心爱的女人浪漫了一把的话,他应该如何回答。

是实话实说他成功和周公约了会,还是撒个谎,说他和那个女人来了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晚餐过后,两个又去电影院看了一个感人的文艺片。

以此来虐一虐刑侦科一帮欠虐的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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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东方豪庭案之一

夜,向来沉默,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作为一名刑事案板的刑警,易天见怪不怪,在枕头边摸手机,半天也没有摸着,睁开眼一看。

才彻底清醒过来,昨夜在洛亚家沙发上睡着了。

此时自己正半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那条印花薄被。

手机此时正摆在沙发跟前的茶几上,他连忙接起来,这大晚上的别吵着她睡觉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筒焦急的声音。

“易队,出事了。”

一筒和二饼负责监视刘金山,莫非刘金山又有所动作?

“易队,我们在刘金山所在小区的停车场,刘金山被人杀了。”

靠,早知道这两个麻将兄弟在一起不靠谱,凶手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案,估计两人又喝猫尿了。

撂下电话,去现场是一定的。

瞟了一眼房间那张床上,内心顿时一惊。

床上空空如也,厕所也没有,那个女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去了哪里?

联想到刘朵朵和蒋英的案发现场都有小丑鼻头的出现,额头顿时冒了冷汗。

手机定位器上,那个红点显示在万家公寓,而且在移步当中。

门打开来,看见易天站在那里,她显然很意外。

“你睡醒啦?”

易天盯着她那一张脸,似乎想要从上面找到答案来,但那张好看的脸非常平静。

“大晚上的,你去哪里啦?你不知道危险吗?”

他愤怒,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

她大概觉得他有点小题大作,

“我也没走远,去小区门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泡面了。”

“晚上吃了那么多串串,你又饿啦?”

“嗯。”她居然用力地点了点头,“写完稿子觉得饿了,看你睡得香甜,我就下楼去买泡面了。”

她将泡面放在桌上:“警官,你的睡相可不敢恭维,不光磨牙,还说梦话。”

他不再理会她,拉了外套,往门口走去。

“西湾公寓那么远,不如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吧,我不介意。”

他摇了摇头:“不了,我出现场。”

“唉,可怜又可敬的人民警察,要不吃一碗泡面再走?”

他不正面回答,拉开门之时,转过身来对她说道。

“以后大晚上的不许到处乱跑,我会担心的。”

话语里似乎有一语双关的意思。

她答的很爽快:“yes,sir。”一手拿泡面一手还有模有样地向他敬了一个礼。

合上门之即,那美好的一张笑脸扎到了心灵的深处。

东方豪庭小区是b市市中心一所建好不久的新小区,里面的房子以复式房型为主。价格高得离谱,不是一般人能够住得起的。

小区规划还不错,除了地下停车场,地面停车场也有不少,至少在这个小区里不会出现车子进来没地儿停的现象发生。

刘金山在地下停车场有车位,但今晚他的车子并没有停在地下停车场。

易天的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万一刀那辆橙色的本田车已然停在了边上。

刘金山的那辆凯迪拉克停在地面上,车门打开着,万一刀和她的助手正在做现场勘察。

他老婆在旁边的亭子里哭天呛地,两个民警在她身边安慰她。

刘金山背靠在驾驶室的座位上,好似睡着了一般。

与刘朵朵和蒋英死亡原因差不多,喉管处被一刀毙命。

万一刀瞄了他一眼,神色淡漠。

“初步原因与刘朵朵蒋英案件相似,他死得这么安静,估计死前也服用了三唑仑,具体得进一步化验才能得出结论。”

三起案件作案手法相同,凶手一定是同一个人。

一筒与二饼皆耷拉着脑袋,等待着易天的批评。

“说吧,你们两个是怎么一回事?是去喝酒了,还是去买串去了?”

一筒将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

“没有,易队,真的,我们两个对天发誓,一直守在车里,哪里也没有去。”

“哪里也没去?凶手会隐身术不成,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杀人?”

二饼摸了摸他那大脑瓜子,有点不太好意思,嘿嘿一笑。

“我们只是打了一个盹而已,真的,只是打了一下盹。”

“好吧,说一说过程。”

一筒说他与二饼今天十分敬业,下午一直守在保金大厦的地库里,半分都不带挪动一下的,刘金山晚上7点15分下到地库里,开着他那辆车出了地库。

他先是去了离公司不远的一家咖啡厅见了罗玫瑰,两人在咖啡厅里大概呆了半个小时。

然后各自分开,刘金山开着车直接回了东方豪庭。

他将车子停在车位上,并没有下车,一开始似乎接了谁的电话,这一通电话讲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

通完电话之后,他开门下了车,似乎很愤怒,拿脚狠狠地踹了车轱辘。

其实一筒和二饼两人以为这家伙应该回家了,这样一来,两人也可以趁这个空档出去买个饭,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没想到,刘金山并没有直接回家,又坐回了车里,其间抽了一根烟。

夜色中,一筒和二饼清楚地看到车里那根烟的烟头闪着微弱的火星子。

一根烟抽完之后,刘金山还是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那之后的半个小时时间里,他似乎在思考问题,其间频繁地喝水。

半个小时之后,他手里那瓶水大概喝完了,他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二饼就对一筒说:“这刘金山大概是怕回家见老婆,想在车里头过夜吧!”

一筒接了话把:“管他呢,他睡他的,咱们不能饿着肚子和他干耗着,你盯着他,我去小区门口买点饭和水。”

一筒动作倒是麻利,不大一会儿就买来了盒饭,这家伙忒自私,还给自己买了一瓶啤酒,没有二饼的份。

他的理由很充分,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二饼要开车所以不能喝酒。

二饼生气,他一筒也不是没得驾照本本,为啥开车的必须是他。

一筒打了一个哈哈,说下回换回来,二饼喝酒,他开车。

两个吃完盒饭,刘金山大概睡着了,一直没有反应。

这盒饭是附近一家品牌店的红烧肉饭,肉够肥,也好吃。

吃完了就食困,两个人轮流打起了嗑睡。

其间也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刘金山的电话持续响了很久,他睡得十分沉,一直没接电话。



第203章 东方豪庭案之二

那之后,刘金山老婆找了出来,很快发现了他的车。

这娘们骂骂咧咧打开车门,吼了几嗓子。

刘金山依旧没有反应,这婆娘又骂了几句。

“喝,喝,成天就知道喝,喝死你个龟儿子算了。”

她大概是想将刘金山从车里挪下来,努力了几下没有成功,又骂了一句。

“睡,睡死你,你是睡神投的胎吗?”

然后,她关上车门,消失在视线中。

这娘们放弃了。

这个女的走之后,一筒偷摸跑到刘金山的车前看了一眼,刘金山真的睡得很死,这婆娘这么大动静居然没有将他给弄醒。

也罢,刘金山睡得死,也正好可以让他和二饼轻松一些。

回到车上的时候,这啤酒喝下去就尿急。

这小区啥都好,就是没有公共厕所。

他决定找个僻静之处解决,摇了摇驾驶室的二饼,他睡得香。

“二饼,醒一醒,我去方便一下,你起来盯一下。”

二饼嘴巴嘟囔了两声。

“好,好……”

方便完回来,二饼这孙子居然还睡得十分香甜。

一筒看了看刘金山的车子,那家伙还在,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车里头玩了几盘游戏,大晚上的晚游戏的居然都是小学生,靠,跟这帮小学生玩的憋气。

把把都被团灭,玩了几把之后,越玩越没得意思,困意就止也止不住地袭来。

看了看时间,凌晨1点多了,将二饼给摇醒,该换班了。

二饼睡眼稀松,起来半天摸不着头脑,下车去方便回来,总算是清醒了。

看一筒睡得都流了哈喇子了。

其间抽了五六七八根烟,王者玩了好几把。

小区里头的流浪猫叫得那个凄厉,一阵夜风吹来,阴不煞煞的。

隐隐有着血腥气飘来。

不对啊,停车场周围的绿化带种的是桂花,晚上刚进来的时候,一阵一阵的香气飘来,醉人得很。

那个时候并没有血腥的气味,作为一名刑警,他这反射弧慢了半拍。终于觉得不对劲,忙凑到刘金山的车前瞅了一眼。

这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

车窗半掩,刘金山耷拉着脑袋端坐在驾驶室上,血腥味一股一股地从窗户内飘来。

二饼一惊,忙叫来一筒,两人这才发现,这刘金山已然魂归了天国,但显然并没有死多久,身体还是热乎着的。

这两二货,易天指了两人的鼻子咬牙切齿。

“你们俩个,就等着李局给你们上课吧!”

二饼一脸绝望色:“不要,易队,天哥,救救我们两个。”

现场,除了刘金山喉管上的刀痕,别的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一筒说过的,刘金山在车里头还喝了水的,看起来是矿泉水。

现场居然连矿泉水瓶子也没有。

如此一来可以推断,刘金山打完电话之后,回到车里顺手拿起车子上的矿泉水喝完了,这瓶矿泉水里头八成早就被人下了药。

这就可以解释后来他在车里头一睡不醒的原因。

刘金山的发妻说了,鉴于她老公时常爱在外头沾花惹草,她就私下里在他老公的车上安了追踪器。

晚上刘金山一直快到12点了还没回来,她通过追踪器发现刘金山的车子两个小时之前就在小区里头。

顿时火冒三丈,他居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偷腥,这不是撞到枪口上了吗?

她急冲冲地出了家门,发誓要来个捉个现场。

然而,她确实冤枉他老公了,在小区里找到刘金山的车子很容易。

刘金山一个人在车里头睡觉,她才将一颗心给放下来。

她一脸哭唧唧,说那个时候刘金山就应该遭人下了药了,而她偏偏还以为他是喝多了。

当时她要是细心一点,她老公的命也不会丢。

真的,她确实冤枉她老公了,车子里面一点酒精的味道都没有,她居然以为他喝多了。

这个女人也是心大得可以,这也是这么多年刘金山得以在外头养了那么多女人,而她也没有发现的原因。

至于她是如何到达现场的,她说家里两个孩子都住在学校里头,家里头就她一个人。

这个晚上,刘金山睡在车上,她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顺便给刘金山等门。

他大多时候喝多了都在车上睡,睡醒了就自己回来了。

喝多了的人,家里大门的密码是多少就记不清楚,所以她就等着给他开门。

她说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电视看得打了瞌睡,睡梦中好似听到有人在敲门。

敲门的声音还有点大,没轻没重的那一种。

她以为刘金山回来了,打开门一看,鬼影子都没得一个。

她又跑到楼梯间去看,这孙子有时候喝多了就趴在楼梯间又睡着了。

但楼梯间也没有人。

她说,虽说刘金山不是啥好人,时常在外头找女人,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又是家里头的顶梁柱,他要倒下去了,家里还不得乱套。

所以她决定去停车场看一看,到了停车场才发现一筒和二饼围在刘金山的车前,满面愁容。

她这才知道刘金山出事了。

但刘金山一直在停车场里,那半夜敲他家门的又是谁呢?

当然不可能是人有半夜闲得无聊恶作剧,除了凶手好像没有别的可能。

大多数犯罪分子,特别是那一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一般都是某种心理方面的需求。

他也许纯粹只是以某种方式来告之受害者的老婆,体现一种作案得手之后的满足感。

刘金山的家里,确实豪华气派,他老婆虽说年纪大了一些,但看得出来年青的时候还是多好看的。

家里头收拾得一尘不染。

易天转了一圈,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厨房刀架上的刀跟刘朵朵房间里的刀具是一个牌子的,看来这是刘金山的杰作。

其中一把锋利的刀尖摆放的位置与刘朵朵房间如出一撤。

虽说刘金山家里不是第一现场,但这把刀就很有可能是凶器。

那把刀寒光乍现,看似半点痕迹也无,但隐隐透着一股血腥之气。

那把刀让现场勘验的同事带回局里进一步鉴定。

看着小丁谨慎地收起那把刀,易天内心大骇。

他这哪里是凶手,简直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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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东方豪庭案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04章东方豪庭案之三如此说来,凶手第一次进入刘金山的家门是在他老婆每一次下楼找他之后。

凶手在厨房拿到了那把刀,到了停车场,待得二饼去方便的时候,快速地下了手。

凶手在得手之后,将那把刀收拾干净,又回到刘金山家,敲门之后,刘金山的老婆如他所愿离开了家,给了他机会将那把刀给还回到原地方。

这是有多变态的一个凶手,是一个特别注重细节,有着深度强迫症的凶手。

这也是他作案之后没有留下一丝线索的原因,他需要的是仪式感。

也就是说,当一筒和二饼发现刘金山被人杀了之后,凶手还在现场附近。

那么,此时他会不会正在小区的某个角落看着警方在现场忙碌?

鉴于凶手这么变态,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区监控室,这一个晚上,绝对不是巧合,小区的监控居然就在那个时间段坏了。

小区保安室也是案发之后才知道监控坏了。

保安室里的两名保安显然太过于大意了,觉得这样一个夜晚与平时的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得不说,现在的年青人,玩游戏也不分个场合,上班玩,下班玩,走在路上也玩。

也不是说不可以玩游戏,适当玩一下有利于开发大脑,不然脑子生了锈就要不得了。

但这游戏却是不能过量的玩,太耽误事了。

监控画面啥时候静止了的,两个保安并没有注意到。

等到警方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才迷里迷瞪地发现了问题。

所以,如果说监控没坏的话,凶手他不可能不出现在监控画面当中。

这也就易天大骇的原因,这个凶手,怕不是一个犯罪天才,接连几天连要了三条人命,而警方连凶手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看着静止的监控画面,易天疲惫不堪,这将是一场硬账。

打不打得赢,完全一点底都没有。

局里,王同打来电话,说秦康仍旧不发一言。

易天回了话,让他继续呆着,如今是警方与秦康进行心理战的时候。

秦康昨天中午刚好取了80万现金,晚上刘金山就被人杀了。

这难道又是另一个巧合?

不,当然不是。

上午罗玫瑰与秦康在保金大厦地下停车场嘀咕了半个小时,绝对不是谈情说爱。

他们之间一定在密谋什么。

譬如买凶杀人,不排除罗玫瑰对刘金山寒了心,也是为了与秦康长久在一起。

所以她让秦康买凶解决了刘金山。

但是如何让秦康张开嘴说出真相,易天还没想到突破口。

如果真如易天所想,那么秦康一定知道凶手是谁。

起身来决定回局里好好理一理思路,那小保安突然一声惊呼。

“咦,画面又动了。”

易天一惊,是有人远程操控画面,还是凶手还在附近?他知道他在监控室,故意挑衅?

立马奔了出去,偌大的小区里,此时静寂无比,夜风中一阵一阵桂花的香味飘来,沁人心脾。

回到案发现场,刘金山的尸体已被运走。

一筒二饼两个混小子还在那边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忙和一筒,二饼,小丁,四人分头在小区里转了一圈。

半个人影都不曾有一个。

可易天总觉得,暗夜之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小区大门外,安静得有点可怕,凶手如果还在小区内,他现在会在哪里?他会不会躲在某栋楼的某套房子里,静静地看着警方束手无策?

如果他已然离开了小区,他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离开的?

一切都是一个迷。

他知道,这一回他是遇见对手了。

当刑警这么多年,遇到的案子可以说不计其数,但都有迹可循。

但这一次,真的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沮丧地回头之间,不远处就是刘金山家所在的那一栋楼。

顶楼似乎有两束犀利的眼神打过来。

电梯急速上行,内心万分焦急。

十二层楼,在高楼林立的b市,不算高层。

为防万一,易天进电梯之前,让一筒从楼梯间上来,二饼守在另一部电梯门口,同时按下上行和下行键。

通往天台的那扇门虚掩着,门上的铁钩子在夜风中嗒嗒地响着。

摸了摸腰间的配枪,警惕地推开虚掩的门,天台不大,一目了然。

一只黑猫从天台的边缘回过头来,睁着两只浑圆的眼睛,朝着易天狂打着愤怒的鼻息。

那个意思是:此地是我的地盘,你休想入侵。

在天台边缘看向下面,正好可以看到小区的大门。

刚才自己感觉到的眼神,莫非正是这只大黑猫的?

一股血腥气味弥漫在周围,回过头来,那只黑猫仍旧十分狂躁。

它朝着易天狂叫了好几声,那声音好似春天的夜晚公猫呼唤自己另一半的那一种听起来瘆人得慌的声音。

叫过几声之后,它大概觉得易天并没威胁感。

转身拖着长长的尾巴,窜到了天台的另一边。

一种近呼于呜咽的猫叫声叫得特别地凄惨。

易天跟了过去,眼前的一幕让人内心特别震撼。

天台的另一边靠着墙根之处,一只黑白相间的猫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身下是一大滩血迹。

那只大黑猫在它的身边转来转去,叫声凄厉。

墙根的另一边,一个纸箱子,里面被人垫了衣服,里面几只黑白相间的小猫眯在嘤嘤地叫着。

似乎是在回应黑猫的叫声。

让易天内心狂跳的是,在那纸箱的箱壁,一只小丑鼻子在夜色下闪着腥红色的光亮。

收起配枪,伸手将那只小丑鼻头拿起来,攥在手心里,攥得手心生疼生疼的。

洛亚,你晚上真的只是去了小区外面的便利店吗?你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

那只黑猫守在花猫的身前,它伸了爪子,不让易天靠近。

手机电筒的光亮照在那只花猫的身上,手法特别狠,花猫的颈部被一刀割断。

它身下的那一滩血迹都快凝固了。

凶手是为了什么?他杀了一只花猫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还是猫在他内心留下过什么阴影,让他在杀人的间隙还不忘记对一只猫下手?

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易天警惕地站起身来。

“易队?”是一筒的声音。

当一筒看到眼前的场景,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真他娘的变态,连一只猫都不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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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东方豪庭案之四

公安局停车场内,易天坐在车里好久了,迟迟没有下车,是因为他在犹豫。

其实在东方豪庭的时候,内心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一直在心里头徘徊,像猫爪在挠似的。

犹豫了好久,他还是拿出手机来,点开追踪器的app。

晚上洛亚真的只是去了门口的便利店吗?其实只需要从app上查找追踪器的运行轨迹就好了。

b市的五月,天气已然有了夏天的闷热感。

但易天额角已然冒了冷汗,手心发了抖。

昨天,他确实耍了一些心机,将那枚不大的追踪器找了一个修表的店装进了手表里头。

洛亚也还很听话,手表戴在手上就没有摘下来。

而此时,手机app上头显示的运行轨迹显示,晚上洛亚她确实不止去了门口的便利店。

她确实去了案发现场,东方豪庭小区。

凌晨1点刚过,她就出了万家公寓,万家公寓与东方豪庭都处在b市市占心,离得并不远,她到达东方豪庭的时间正好是1点18分。

她在东方豪庭呆的时间并不长,1点36分离开东方豪庭,1点54分回到万家公寓,她在便利店呆了两分钟

回到家的时候,时针刚好指向凌晨两点。

而自己接到二饼的电话之时,是1点55分,这个时候她已经返回了万家公寓。

也就是说,在刘金山遇害的期间,她刚好去了案发现场。

她去东方豪庭做什么?刘金山的死是她所杀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刘金山与她有什么关联?

联想到刘金山的特殊爱好,易天心内一颤,难道她是刘金山的另一个秘密情人。

这样一理解,她杀刘朵朵和蒋英似乎也有了动机。

这杀人的手法之精密,之变态,让易天不能相信洛亚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这其间也不是没有疑点。

如果说她从事的律师行业让她养成了行事缜密的习惯,但保安室的监控是怎么一回事?

她大学学的是法律,据易天对她的了解,这个女人虽说脑子里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但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学的是文科,关于那些高深的学问,用楚西西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学渣当中的翘楚,问她一加一等于几,这个女人都得考虑半天。

所以说她不是神仙,伸个手指头施个法就能让监控室里的监控画面给停止了。

但另一个想法立马窜入了易天的脑海,这个念头成功让他脑袋更加地乱如麻。

难道说,她还有同伙?她只是打下手,还是主谋?

那么罗玫瑰,秦康,杨帆。

他们就真的跟这三起案件没有关联吗?似乎又说不过去。

还有洛亚到过东方豪庭的事情,他需要上报给局里吗?

不,他内心是抗拒的,案子在水落石出之前,他不想让别人用怀疑的眼光来看着她。

静静地坐在车里,直到天边的颜色发了白。

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手机app上的那个红点显示在万家公寓,车子启动的声音在这个清晨特别的响亮。

还早,街道上稀稀拉拉的车辆,繁忙的早高峰还没有来临,城市的空气显得特别的清新。

万家公寓门口的早餐店内,有两个早起的客人坐在店内。

店员特别热情,两杯豆浆,两根油条,两个包子。

他知道,这个女人永远不会那么勤快,她宁愿在床上多呆一分钟,也不愿意早一分钟下楼在这家早餐店吃个早餐。

工作的忙碌,不规律的饮食,这就是她是一个资深的吃货,也永远长不胖的原因。

她果然是掐着点下的楼,匆匆地往大门外走,就算是易天的车子停在56号楼下,她也没有发现。

按了好几通喇叭之后,她终于才发现。

上车她就开始抱怨。

“早知道你要送我去上班,我还可以多睡半个小时。你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易天有点冤。

“小姐,我这不是怕吵醒你吗?”

“好吧,看在你给我带了早餐,又这么辛苦的份上,原谅你了。”

她吃东西很专心,很长的一段路,她都在吃早餐。

“不如,你搬到西湾公寓住吧!这样方便我每天见你,也可以送你上班。”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这样他就可以时时刻刻看着她,让她再也没有机会大晚上到处乱跑。

“嘿嘿,警官,谢谢你这份心意,不过西湾公寓太远了,我住在这里也习惯了,不想搬家。”

“好吧!为了挣表现,早日晋升为你的正牌男友,以后我每天早上都到你楼下等你,这样你不但可以吃上热乎的早餐,也可以多睡半个小时。”

她却并不给机会。

“哈哈,警官,不是我不给你献殷勤的机会,只是我买车了,正在上牌。上次那个钢琴家的官司,我挣了一点钱,不光可以付清西湾公寓的房贷,还可以买一部代步车。”

她心情不错,中途还哼了一首听不出来曲调的歌。

无债一身轻,此时的她比起易天头次和她打交道的时候,可爱多了。

易天内心有事,半天沉默不言。

试问一个杀人凶手,她真的可以在一个警察面前装得如此淡定吗?

她显然误会了他,以为他因为她的拒绝而烦恼。

“其实也不是啦,说实在的,我有点心疼你。接连几天大晚上的都出现场,瞧你满脸疲惫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应该多睡半个小时的不是我,而是你,易警官。”

他咧了咧嘴,努力扯出一丝笑容。

“我,已经习惯了。”

“不行,从今天开始起,你得注意保养身体,争取长命百岁。我可不希望我洛亚的男人比我活得短。”

“得了吧!就你那生活方式,你能比我活得长?”

他似乎没有找到重点,说完这句话之后才醒过神来。

“你是说,我易天是你洛亚的男人?你承认啦?”

她瘪了瘪嘴。

“别,小魔仙说过,做一个警察的家属,就意味着你一生都在担惊受怕当中度过,还时常得独守空房。我,确实得慎重考虑。我这大好的一辈子可不能葬送在你的手里头。”

“小魔仙?姑娘,你有没有一点智商,她一个小学生的话你也当真。”

“那也不是,谁说的话有理我就当真。还有,社会在进步,你可别对当今的小学生有偏见,他们的智商有可能在你我之上。当你那个年纪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人家可能已经在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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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东方豪庭案之五

女人说完这句话,车子停在了金安大厦的楼下。

“再见,警官。”

这样一个清晨,她的声音欢快得犹如一只百灵鸟似的。

看着一路哼着不知名曲调的她进了金安大厦的大门,易天叹了一口气。

女人,希望一切只是我多想了。

你,只是另一人格作祟,恰好出现在那里而已。

刑侦科,一帮人皆趴在桌面上梦周公。

接连几天的案子,让大家疲惫不堪。

易天动作很轻微,将自己挪到座位上坐下,案子固然很重要,但休息也很重要。

洛亚说得对,警察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并不是钢铁造就的,得需要保养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王同,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有他在自己的身边会让自己安心不少。

他做事情细心而周到,两个人之间配合默契,脾气也相通。

他进来的时候,为大家买了早餐,又将凌乱的科室整理了一番,看起来有序多了。

易天本来是想眯一觉的,但心里有事,眯不着。

讯问室内,秦康并没有睡着,与进来之前西装笔挺,一丝不苟的样子大相径庭。

一双眼睛通红,头发凌乱,双手插在发间,在里面不停地踱着步。

王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易天的身后。

“他一晚上坐立不安,心情焦虑的样子,我觉得你分析得很对,秦康铁定和这三起案子有关。”

是的,在昨天晚上刘金山出事之前,易天觉得秦康的嫌疑确实很大。

但在知道洛亚在刘金山案发时间段出现在案发地点之后,他就不太确定了。

刘朵朵所在风花雪月小区,案发之前的白天,洛亚也出现在那里。

海湾新墅8号别墅的林子里,那个不见的人影会不会就是她?

当然,这一切都是谜。

他需要做的,就是择开她的嫌疑,尽快找出凶手。

但另一种担忧又从心底升起,如果她真的就是凶手,他应该怎么办,亲手将手铐戴在她的手上吗?

回头对王同道。

“我觉得是时候请罗玫瑰来局里一趟了。”

罗玫瑰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在听到易天说刘金山昨夜在自家楼下被杀害身亡之后。

她身子歪了歪,差点倒下去,王同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再抬起头来,已然泪流满面。

给人的感觉,刘金山昨夜凌晨被杀害她并不知情,或许她真的跟这三起案件毫无关联。

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易天与她之间的问讯展开。

“罗玫瑰,昨天下午你和刘金山在咖啡店里都谈了一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是我约的他,刘朵朵出事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太过于冷淡,我只是想问一问她是为什么?难道在他的心里我始终比不上刘朵朵。”

“他怎么说?”

“他说最近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弄得他实在烦心,再加上家里头那位盯得紧,他想缓过这一阵子再说。”

“就只是这些?”

“他还说了,等风头过后,他会补偿我,至少在风花雪月给我买一套属于我的房子。”

“你相信他吗?”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他。”

“那秦康呢?你和他?”

“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不,比同事关系更进一点,朋友吧!”

“昨天上午,你和秦康在保金大厦地下停车场里说了一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心情不好。昨天早上,刘金山离开公安局的时候也不等我一下,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我有点寒心,所以找秦康唠叨了两句。”

“仅此而已?那你转入秦康户头的99万是什么原因?”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罗玫瑰始终沉默。她或许并没有和秦康商量好,这一笔钱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好吧!易天替她回答了。

“罗玫瑰,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秦康已经交待了,这笔钱是你用来买刘朵朵命的。”

罗玫瑰一张脸惨白得犹如一张白纸,额头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易天这句话成了案件最大的转折点,其实他也只是不怀希望随口而言,没有想到罗玫瑰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内心已然亮起了明灯,原来只是这么简单。

罗玫瑰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没有秦康来得强,但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不是的,秦康他乱说,那笔钱是我借给秦康用来给他母亲治病的。”

好吧!这个理由并不算过份,但警方之前已经查过了秦康母亲治病的费用来源,显然她在撒谎。

“罗玫瑰,对于秦康这个人你怎么看?”

转移话题之后,罗玫瑰放松了不少。

“他,还不错。这么多年如一日地关心我,我觉得他是我生命中不可多得的朋友,比起刘金山来说,他是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我的男人。”

“秦康说过,你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只待从刘金山这个冤大头手里再拿到最后一笔钱,就离开b市,远走高飞。”

罗玫瑰失口否认:“不,他乱说,我们只是同事和朋友的关系。虽然刘金山渣了一些,但如今的男人,哪一个不是这样?但我对他的心始终如一,从未改变过。”

她冷静过来之后,说话明显有条理多了,这段话或许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秦康被她给利用了。

“罗玫瑰,你给了秦康99万元,要买刘朵朵的命,但实际上秦康只花了80万元。他有跟你说过吗?”

罗玫瑰刚刚沉下去的脸色立马又变了色,沉默是金。

或许沉默是此时最好的选择。

“好吧!既然这个问题秦康已经交待过了,它就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但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怕是你会后悔做出这一荒谬的决定。”

王同拿来一杯水放在罗玫瑰的面前,她立马紧紧地抓住那杯水,手指关节都握发了白。

“你知道吗?就在你给秦康拿99万买刘朵朵的命的时候,你万万没有想到,刘金山他也正有此意,他比你大方多了,直接给秦康的户头转了300万。也就是说秦康拿了两个人的钱办了一件事,你说他是不是赚了?”

罗玫瑰手中的杯子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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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东方豪庭案之六

易天趁热打铁“你知道吗?就在昨天中午,秦康的户头又被取走80万,你觉得这80万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呢?会不会是你昨天在地库里头跟秦康说了些什么,让他做出了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罗玫瑰整个人瘫靠在椅背上,泪流满面。

嘴里呢喃“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好吧!真想即将大白,易天莫名的轻松。

他甚至想到了晚上要跟那个女人去那家瓜娃子餐厅点一锅变态辣的串串,不辣得满嘴起泡不罢休的那一种。

问讯室外,王同看着问讯室内,那位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女警王娟和小丁正在给罗玫瑰作笔录。

他一张膜拜脸快佩服出天际了。

“易天,你是神探附体了吗?你怎么猜出来的?”

易天嘿嘿一笑。

“小样,这就是为啥我是队长,你是我跟班的原因。”

“不扯那些没用的,快点满足我的十万个为什么,不然,你会缠得你烦不胜烦。”

“好吧!正如你所说,我这是福尔摩斯附了体,灵魂出了窍。”

看着王同快憋出病来的样子,易天万分得意。

“其实是我在见到罗玫瑰,告诉她刘金山被杀之后,她的反应给我带来了灵感。还有秦康的户头每次取完钱之后,都有人命案发生,昨天中午他的户头取出了80万,晚上刘金山就被杀,这绝对不是巧合。”

“那,秦康他会承认吗?”

“我想他此时只需要咱们给他一根稻草就行了。”

“传说中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然呢?”

以下是秦康的交待

前头我已经交待过了,我与罗玫瑰一起进的公司,我与她男才女貌,按理说应该是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才是。没想到,刘金山这个色鬼老牛吃了嫩草,公司两朵金花都投入了他的怀抱。

我知道,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钱。

钱这个玩意儿真它娘不是一个好东西,但我无能为力,因为我不是输在长相和年纪之上。

那之后的几年间,我也谈了几个女朋友,皆是因为我没钱没房没车,要啥没啥。

半年之前,公司的一个客户蔡大头,他给我了一个发财的机会,他开着一辆豪车,有钱人派头十足。

我知道他只是工地上一个监理而已,工资也不高,哪里挣来的那么多钱。

他神秘十足,趁着没人的时候才告诉我,他在一个地下钱庄赌钱,还说他掌握到了诀窍,十赌九赢。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等我有了钱,要啥样的美女没有。

我拿出了我这么多年全部的身家五十万,那是我从这几年从牙缝里节省出来的钱。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如蔡大头说的那样,赢了不少。

我特别兴奋,仿佛看到了眼跟前的金山和银山在向我招手。

心里头发了狠刘金山,等到老资有了钱,将你整个公司都给买下来,包括你的女人。

没想到,事与愿违,接下来,我不光再也没有赢过,而且还欠了一大笔赌债,赌坊的赌债是利滚利,每天成千上万的递增。

那个时候的我感觉人生已然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点光明。

有人说,上帝是公平的,当他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正当我万念俱灰的时候,罗玫瑰突然向我示好。说实在的,我有点受宠若惊。

但仅仅是受宠若惊而已,我对她早就没以了当初的感觉,再加上我时下最紧要的事情是如何想方设法地筹到钱还高利贷,不然连小命是咋个没了的都不晓得。

但我在她身上也看到了希望,她跟了刘金山这么多年,多多少少应该有一些积蓄。

她确实大方,在我答应偷偷摸摸和她好了之后,她到是时常会给我一些钱。

但那些钱对于日涨船高的高利贷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我只能今天还一点,明天还一点。

也是我运气好,这个赚钱的大好时机很快来了。

罗玫瑰经常在我面前抱怨,刘金山将一颗心都系在了刘朵朵身上,对她时好时坏,花在她身上的钱永远没有花在刘朵朵身上多。

我趁热打铁,给罗玫瑰吹了枕头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了刘朵朵的命,以后刘金山就独宠她一人了。

那之后,我只要报紧罗玫瑰这棵摇钱树,就不愁没有钱来还清赌债了。

女人毕竟是女人,她下不了决心,虽然刘朵朵跟她侍奉同一个男人,但男人这个动物,值不得为了他而拼了命。

况且刘朵朵与她还是多年的同窗好友。

但就在最近一次,刘金山花了血本给刘朵朵在老家买了一套房子之后,罗玫瑰一颗心不太平衡。

这也是她下定决心的原因,当然,对于杀人这个活,我是干不了的,我是傻了才去冒这个险。

说起来,找杀手这个活,我也是偶然间得到的讯息。

之前被赌债追得急了的时候,我想过找人解决了债主,这样也就了却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我在论坛里发一个贴子,发了些牢骚,实际上只是发牢骚,我不敢干那事。

贴子的内容是如何手刃自己的仇人。

这个贴子发了很多天之后,就有人跟我联系,说只要我出得起价格,他可以帮我解决。

但他要的价格太高,我出不起。

巧合的是,当罗玫瑰答应买凶杀人之后。有一天,刘金山喝多了,我开车送他回去,他不晓得是醉了,还是借酒浇愁,一不小心向我透露了真言,他说刘朵朵这个女人太不懂事了,抓住了他的把柄,搞得他一天到晚不得安宁,真想有个办法让这个女人开不了口。

我借机讨好他,说我有办法让那个女人闭嘴,不曾想他当真了,酒醒了大半,当了真。

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说钱不是问题,出多少他都愿意,只要我能帮他解决了这个心头之患。

我求之不得,这样多出来的佣金正好可以够我还赌债。

第二天,他将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给了我一张支票,上头有三百万。

这么多钱,一下子将我给吓懵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掉馅饼?

当然,这钱不是白拿的,他说反正一个人是解决,两个人也是解决,不如再多帮他解决一个人。

第208章 东方豪庭案之七

我收下了那笔钱,哈哈,这生意还真它娘的划算。

一下子就让我多赚了两百来万,这钱也来得太轻松了吧!

于是,我又在那个论坛上发了一个贴子,这个贴子发得隐晦,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得出来。

简单一句话:有仇不报非君子。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跟我联系,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是经过变声处理过的。

他要求我用现金交易,并且让我将钱放在南湖公园东面湖边的一个垃圾桶里。

起初我并不太赞同这种交易方式,我要求交订金的形式,先付一部分,等事成之后再付余款。

不想对方直接拒绝,而且态度相当强硬,说要么先给钱,要么拉倒,他没空跟我磨唧。

刘朵朵死的那一天,罗玫瑰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后悔了。

我说,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说啥都晚了。

起初我还担心人家是骗子,拿了钱不办事。

当罗玫瑰晚上打电话给刘朵朵打不通的时候,她意识到出事了。

果然,人家不愧是专业拿钱办事的,手段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第二天上午,在保金大厦地库里头,罗玫瑰找我,一是她觉得后悔不已,那天晚上,她着急忙慌赶到刘朵朵家,是希望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二是,她对刘金山这个男人特别的失望,那个时候的她心情特别失落。

我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虽然刘金山一把年纪了,她的一颗心还是在他的身上。

而我,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备胎,闲暇里逗她开心的一个玩偶而已。

我突然萌生了另一个想法,刘金山,这个人渣,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他就可以随便玩弄女性,我要给他一个教训。

哈哈,刘金山到死也不知道,是他用自己的钱买了自己的命。

他,罪有应得。

…………………………

最后秦康的笑声有点颠狂,都说了红颜祸水,这是从古至今的至理名言。

不光男人冲冠一怒红颜,干出冲动的事情来。

还有那些红颜不断的为难红颜,令世间好多美丽的女子将自己的小命给玩完了。

不是有一首歌里唱得十分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众里寻她千百度,能算计几度是几度。

真相大白了,但是真正的凶手却还是云深不知处。

南湖公园的监控室里头,易天与王同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结局果不其然,一无所获。

当然,等到易天和王同赶到那个垃圾桶边的时候,里头除了垃圾还是垃圾。

昨天中午因为是上班期间,初夏季节,b市的太阳就展现它无比的威力,所以除了早上晨练的大爷大妈之外,中午的时间段里,公园里几乎没有人出现过。

监控探头里出现了秦康的身影,他果然将一个黑色袋子放到了湖东边上的一个垃圾桶里头。

那之后,相当长的时间里头,那个垃圾桶旁边莫说是一个人,就连一条狗都没有出现过。

公园是公共场所,其实仔细疏理一下,还是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当天下午的时间里,公园里头的游人增多了起来。

经过那个垃圾桶的人也不少,朝里头扔垃圾的人也不少。

秦康放钱的那个黑色袋子放在了其中一个不可回收垃圾桶里头,所以就算是捡垃圾的也没有正眼瞅过那一个垃圾桶。

监控室里头,王同和易天两个人盯着监控屏幕,盯得一双眼睛都快跟神盾局局长的眼睛一般了,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其间,易天又让二饼上了秦康所说的那个论坛留了一个贴子,跟秦康发的贴子一样,期许来个姜太公钓鱼。

晚上12点之后,公园里头的人除了一个流浪汉在长凳上睡觉之外,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人。

从不间断的监控视频上看,那之前,那个黑色的袋子应该还在那个垃圾桶里头。

凌晨四点的时候,公园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

监控室的保安说,这几个是环卫工人,每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都会来公园清扫。

易天明白,环卫工人来打扫之后,意味着什么,那垃圾桶里的装钱的黑袋子势必被清理。

这就有点让人不解了,80万,可不是小数目,恐怕一只手拿起来都费劲得很。

难道凶手就等着这80万直接被环卫工人给收了垃圾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不可能。

可从监控上看,自从秦康将那个袋子放进垃圾桶之后,连一个捡废品的都不曾翻过那个垃圾桶。

难道这袋子会长翅膀飞了不成?

当然,答案也是不可能的,袋子不可能成精。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个袋子被某个环卫工人给拿走了。

收那个垃圾桶的是一位年岁五十多的杨大爷。

当易天在b市某城中村的出租房找到杨大爷的时候,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一点都没惊奇的样子。

起初,杨大爷死活也不肯承认他拿过一个黑色袋子,说他当天早上将公园他负责片区内所有垃圾桶里的垃圾给收进了垃圾车,并运送到附近的垃圾站,并不知道有一个装有钱的黑色袋子。

从监控上看,杨大爷将那垃圾桶里的垃圾直接给倒进了垃圾车,没有什么异常,但眼尖的王同还是在一瞬间看到了那个黑色袋子。

当然不能低估了王同的攻心力量,杨大爷的妻子方小花也功不可没。

杨大爷最后还是交待了,但他一再要求警方给予他保护。

他说昨天晚上上班之后,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里头一个男人的声音特别的瘆人。

他说他知道杨大爷的儿子最近要结婚,但女方家的彩礼钱还没有凑够。他直接了当就要给杨大爷一个赚钱的机会。

对方不给杨大爷拒绝的机会,在电话里他说了,如果杨大爷不接受的话,那么他和他的全家就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杨太爷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如何经得起如此恐吓。

当即答应照办。

对方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让他将湖岸边6号垃圾桶里的黑袋子给送到指定地点,那么他就可以得到相应的报酬。

相反,如果他中途耍了什么心眼,那么势必有人会要了他的命。

第209章 东方豪庭案之八

对方不给杨大爷拒绝的机会,在电话里他说了,如果杨大爷不接受的话,那么他和他的全家就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杨太爷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如何经得起如此恐吓。

当即答应照办。

对方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让他将湖岸边6号垃圾桶里的黑袋子给送到指定地点,那么他就可以得到相应的报酬。

相反,如果他中途耍了什么心眼,那么势必有人会要了他的命。

凌晨5点多的时候,杨大爷将那个黑色的袋子给放进了公园附近的一个绿化带的草丛中。

他在那个草丛中找到了一个绿色的袋子,袋子里装有两万块钱。

只是那个袋子上面有着斑斑血迹,着实让杨大爷的心脏停跳了半秒。

那个陌生电话又打过来一回,电话里,那头那个瘆人的男声警告他。

说黑色袋子里的钱是买命的钱,如果他说出去或者报警的话,他不会在乎再多几条人命。

杨大爷说,他也纠结了好久。

是要报案还是悄没生息的让此事就过去了,虽然他老婆方小花一再劝他不要挣这黑心钱,但胆小的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只是没想到,警方很快找上门来了。

杨大爷说两万块钱拿回来动都没敢动一下,他将那个绿色袋子原封不动地交给了易天。

袋子上面的血迹化验结果出来,并没有什么价值,只是一些狗血而已。

而杨大爷说的那个绿化带,位置偏僻,四周没有一个可用的探头。

至于凶手为何要多此一举,只能说他特别变态,他这是在妥妥地向警方挑衅的意思。

而凶手与秦康和杨大爷联系的那个手机号码,与8号别墅蒋英一案中,打给警方报案的那个电话是同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警方也查过了,登记在一个名叫刘长安的名下。

而刘长安本人却远在千里之外的h市,他是当地一个公务员,最近半年都没有离开过h市。

但他的身份证确实在春节和家人外出旅行其间丢失了,而这个电话号码却是一个外地号码,所属距b市同样有上千公里之外的w市。

而现在,那个电话无论如何也打不通。

线索到了这里,似乎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市公安局会议室内,李局先是肯定了这几天警员们的辛苦付出,案子也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

至少这三起凶杀案的幕后主使者都归了案,但真正的凶手却还逍遥法外。

他说:“同志们,任务很艰巨,困难也是有的,但在咱们人民警察眼里,再艰巨的任务,再大的困难也得克服。”

一筒这个马屁精立马响应:“李局,咱们全局警员在李局的英明领导下,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也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二饼是个杠精,他明显不服:“一筒,你的意思是说,李局让你生个孩子,你也能办到?”

“那是,只要李局一声令下,咱拼了命也得办到。再说了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别说男人生孩子这点小事,就算是要到火星上娶个火星女人当媳妇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像中李局式的咆哮声并没有起,倒弄得一帮人紧张了一回。

李局嘿嘿一笑:“一筒,至于你与火星人联络感情,再替她生个孩子的事情,咱们私下再探讨。现在紧要的是找到这个凶手,易天,你怎么看?”

“这个,说实话目前的形势正如李局说的那样,还是十分严峻的。从三起案件都是买凶杀人的性质上看,这个凶手是一个集高智商和高技能的职业杀手。这样的一个极具威胁的人物出现在b市,确实不太妙。另外,凶手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他背后是一个团伙我们不得而知。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凶手的话,他继续犯案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但目前咱们一点线索都没有,确实是一大难题。”

“那,有侦办的突破口吗?”

“呃……”

李局手一挥:“过程不重要,我要的是结果。我相信你,一定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最近,只要李局做这个挥手的动作之后,他哲学家的思维就上了线。

二饼先打了一个哈欠。

“李局,一上午光办案了,午饭都没吃,我能先申请吃个饭不?”

一筒也道:“英明神武的李局,我还得去东方豪庭走访走访,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李局又一挥手:“那还等什么,大家快分头行事,提高办案效率。”

嘿嘿,结局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一帮人散得快,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各人知道此时该干些什么?

二饼和一筒两个麻将兄弟确实去了东方豪庭小区,王同和小丁去了风花雪月小区,另两个警员去了8号别墅。

毕竟这三个地方是凶手真真切切出现过的地方,这也是警方能与凶手直接对话的地方,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但总好过在局里等着下一次案发来得有意义多了。

易天站在窗前,其实也不是没有线索,那个小丑鼻头,还有东方豪庭,洛亚在案发时间段为何出现在那里。

打开手机,上面那个女人定位显示在金安大厦。

今天一天了,她都在那里并没有移动过。

说实在的,自从手机上有了这个定位app,他这一天手心痒痒得厉害,像个网瘾少年一样,时不时的都要瞅一回。

就连刚才李局开了那个打气会议的时候,自己都莫名其妙地拿出来看了一回。

还好旁边的王同及时给制止了。

王同这个机灵鬼,改天得好好请他喝一顿酒。

下班的时候,洛亚倒是主动的关心了他一回,说是礼尚往来,想要请他吃一顿东北菜。

想起早上的初衷,以为这案件已经柳暗花明,还想着晚上要和她好好聚一聚,升温升温感情。

可现在偏偏又无路可寻,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所以他的电话里借口自己案子很忙,要加班,让她一个人先回去,等晚上有空了再去找她。

电话那头的她语气明显很失望,但旋即她又十分理解,让他忙完了早点回去休息。

末了还叮嘱他记得吃饭。

说实在,那个女人最后一句话确实触动了自己的内心最最柔软的一根弦。

让他知道,在这人海茫茫,大千世界里头,他与她能够相遇,到心动,再到对方一句话就让自己内心一暖的时刻。

那得要多大的缘分,而这个缘分让他努力想要寻求真相,找到答案来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是毋庸置疑的。

车子开出了警局,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了路征的诊所。

路征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是她的事情吗?”

易天无力地点了点头:“昨天半夜,她自己一个人跑到了另一个小区。我不太确定那是她自己,还是她的另一人格?”

第210章 熟悉的陌生人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10章熟悉的陌生人之一夜空低沉,没有星星,月亮也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天气预报是有雨的,但白天整天都是晴好的天气。

直到夜色下来的时候,空气突然变得十分沉闷,一场雨是不可避免的。

但这场雨始终在酝酿,一直在酝酿,好似哪吒呆在他娘的肚子里就是不肯出来的那样,让人憋得慌。

万家公寓楼下,易天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隐蔽的树底下。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隐隐作痛的脑门提醒他这一觉睡得似乎有点长。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针已然指向了凌晨两点半。

抬头看向8楼,那扇熟悉的窗户还亮着灯。

内心舒了一口气,她一直都在,而且是一位十分勤勉的律师。

他已经接连一个星期守在她的楼下,其实每一个平安无事的晚上过去,新的一天来临,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新的开始,是一种解脱。

一个星期的过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内心一种强烈的喜悦感渐渐占据着他的心。

那一天晚上,或许是手机上的那个劳什子app出了差子,毕竟那只是冷冰冰的电子产品,出个差错也是有可能的。

她或许根本就没有去过东方豪庭,也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

记得那天见路征的时候,路征面色十分凝重,他说洛亚已经好久没有去他那里治疗了,没想到她的病情已然变得如此严重。

周末,易天特地腾出时间来,陪着洛亚去了路征的诊所。

路征出来之后,说她很配合,治疗的效果还不错。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洛亚看着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算得上是自己的前男友,另一个还在男友的考察阶段内。

他们两个为什么能相处得这么和谐?不得不佩服心理医生与人民警察强大的内心世界。

到底与常人不一样。

她到底没能明白,这两个男人都是因为关心自己才如此和谐的。

为了将如此和谐的场面进行到底,三个人还相当和谐地共进了晚餐。

看着在厨房里头忙碌的两个大男人,洛亚瞬间觉得自己好似是多余的那一个。

收音机里的24小时节目主持人的精神头还不错,他正在讲一则喝酒的新闻。

这个新闻是这么说的,说某个晚上,有人报警,说发现了一名醉汉倒在了路边,需要救助。民警到了现场之后将这名不晓得自己是哪个,他在哪儿,要去哪儿的醉汉给送到了医院。

这个晚上民警有点忙,接下来在不同的地点,民警陆陆续续捡到了8个醉汉。

然后呢,经过民警的询问,这8个醉汉居然是一桌酒友,分别倒在了8个不同的路口。

易天嘴角一抿差点笑出了声,都说集齐七个龙珠能如唤神龙,这集齐8个醉汉是想要召唤上帝的意思吗?

这则感人的新闻听完,再瞅了瞅8楼,熟悉的窗口依然亮着灯。

此时酝酿了一晚上的雨还没有下下来,不过天边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将黑沉沉的半天边都照亮了。

接着一道闷雷砸下来,车顶上的那棵树似乎跳了摇摆舞似的,摇晃个不停。

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女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她这是想要召唤神龙的意思吗?

拿出的手机来想要给她发一个讯息,让她早点休息。

讯息最终没有发,这似乎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想了想,还是算了,放下手机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那个追踪器的app

下一秒,内心大骇。

上面的那个红点此刻正在快速的移动中,并不在万家公寓内。

地理位置显示那个红点此刻正在跨海大桥上加速行驶,离万家公寓越来越远。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车子一打方向盘,排气管发出剧烈的轰鸣声,凌晨的街道上,车速瞬间飙升到了110。

这场雨来的它娘的真不是时候,先是一大滴一大滴的雨滴滴在车前档玻璃上,前方的车道上瞬间溅起一地的粉尘,让视线瞬间模糊。

接着就是一场瓢泼大雨,城市的街面上立时就是一片水洼。

车速不得不降下来,在雨中奋力地朝着那个红点迈进。

内心心理活动频繁:女人,大半夜的,你为什么要到处乱跑?

车子跨过大桥,漫天的雨雾之中,沿海公路在前方无限延伸,似乎找不到尽头。

快点,再快一点,车子与那个红点的距离慢慢地缩小。

他内心狂暴地祈祷:来得及,一定来得及,女人,你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很快,那个红点停留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b市郊区的一个新建小区。

车子行驶过好一段不平的土路,才到达那个偏僻的小区。

小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云霞苑。

小区门口,一辆出租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车子开过去,在出租车旁边停了两秒,车内,出租车司机正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小区内一溜全是联排花园小洋房系列,小区的出入口,车子进去的时候畅通无阻,车阐大敞开着,保安亭内空无一人,这个岗亭形同虚设。

这样的一个雨夜,这样的一个刚交房不久的小区,说实在的,很乱,非常乱。

车子停在了一棵被风吹得七歪八倒的小树旁边,从车后座拿下伞来。

这样的风,这样的雨,伞似乎不太管用。

小区的道路上泥泞不堪,到处都是堆着装修用的沙子和砖块,经过暴雨的洗礼,一个又一个混浊的泥坑。

手机上那个红点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栋小洋房前面的绿化带前,他收起了手机,停了下来。

因为那个女人,她就在前面。有别于平日里相当女性化的装扮,此时的她,一头长发高高扎了一个丸子头,黑色的短款皮制夹克,一条修身的长裤,配上一双高帮的马丁靴。

将她整个人衬得英气逼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易天似乎听到了挂钟滴答滴答读秒的声音在心头跳动着。

站在不远处的她就好似矗立在雨中的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定定地看着前面那一栋小洋房。

此时的情景相当令人震撼,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之中,一个女人孤身一人站在雨中,任大雨疯狂地肆虐。

有那么一刹那,他想走过去,将伞撑在她的头顶。

但理智不允许他那么做。

第211章 熟悉的陌生人之二

凌晨的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如果不是雨滴答的声音,他会以为眼跟前的画面是静止的。

不知道在雨中呆了多久,她终于动了,当她动了的时候,他看到她的一张脸,面无表情。

手中拿着一个小丑的红鼻头慢慢地朝着前面那栋小洋房走去。

她很谨慎,他也很小心,跟在她的身后。

然而,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将那一个小丑的鼻头放在了洋房大门旁边围栏的铁尖之上。

洋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雨雾中看不清她到底在看着大厅里面的什么。

放完那个小丑鼻头不久,她转身转得有点猝不及防。

此时的易天就在她的身后一簇绿化带旁边,他根本没有来得及躲避,就将自己整个人大喇喇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说实在的,他有点不知所措。

“洛,洛亚。”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是,眼跟前自己十分熟悉的姑娘,一脸茫然地瞅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再次回头瞅了一眼那所房子。

径直朝着大门口走去。

他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大门外,那辆出租车还停在那里。

就像刚才那样,她回头的仍然猝不及防。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我……”他要说什么呢?说他是谁?他不太确定她此刻会记得他。

“姑娘,我是一名警察,大晚上的我看你一个人走在雨里,不太安全,让我送你回家吧!”

“警察?”

“是的。”

“好吧!如果你是一位警察的话,你应该去里面那所房子里看一看,那里有一个男人,他快死了。”

“为什么?”

“因为有人要买他的命。”

“是谁要买他的命?”

她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你该问一问那个小丑,他应该还在里面。”

“什么?”他惊讶。

她不再说话,拉开出租车的门,车内的司机大概睡着了,半天未见动静。

他没有多想,转身朝着小区内跑去。

她说的那一栋房子,大厅里面隐隐绰绰的灯依旧亮着。

她所说的那个小丑,他真的在里面吗?

大门轻轻一推,开了。

大厅里的大理石地板上,一个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中,一把刀插在他的颈动脉上,两只手臂被砍断,只连着一点皮肉,汩汩地淌着鲜血。

伸手摸了摸鼻息,呼吸微弱,确实如她所说,还活着。

掏出电话来,正要拨120急救电话。

他发现在通往二楼的楼梯间一个人影一晃而过,这样的时刻,没能给他有一秒犹豫,刑警的身份以及多年的警察生涯,给了他职业的本能。

他立马追了上去,那个人身手很敏捷,瞬间就窜上了三楼的平台。平台的边缘,那个身影站定了,他有点放肆,似乎在等待易天的到来。

他确实如她所说,是一位小丑,一位身形高大的小丑。

雨雾中,那张小丑的大红唇朝着易天咧了一个突兀的笑容。

他还伸出手给易天竖了一个挑衅的中指。一张小丑脸在雨水的冲刷下,往下淌着五颜六色的颜料。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举起手来。”

小丑似乎不太耐烦,嘿嘿一笑。

声音尖锐,好像有人卡着鸡脖子发出那样的声音。

“嘿嘿,警官,我好害怕喔,你有枪你是老大,都听你的。你的枪法最好准一点,譬如正中我的心脏,或者我的脑门上,给我一个痛快。不然,我会觉得你不太人道。”

他转身得很突然,一个飞跃,跃到了旁边那栋楼的平台上。

预料的枪声并没有响起,他知道即使自己打出去这一枪,命中率几乎为零。

雨夜中,只见那个小丑的身影从这个平台跃到那个平台,身轻如燕,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是某年代戏里在拍镜头而已。

也怪不得他这么放肆,整个云霞苑小区,犹如一座鬼城一般,绝大部分房子都还未装修入住。

刚才亮着灯的那所房子也才装修到一半而已。

雨越来越大,那人却不知疲倦,似乎在耍着易天玩一样。

他始终不紧不慢地与易天保持着隔着一栋楼的距离。

待得易天明白他这是在拖延时间的时候,小丑在前面那栋楼的平台上停了下来。

一张脸花得十分模糊,声音仍然尖锐刺耳。

“警官,你劝你别费神了,你的心上人还在大门口等着你送她回去呢。你是想让警方将她当做嫌疑人吗?”

说完,他拿起手中的电话,还是那尖锐刺耳的声音。

“喂,110吗?云霞苑小区发生了命案。”

撂完这个电话,他转身一跃,跃到了前方的平台上,易天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他知道,他必须得追。

这一回,那个小丑很快跃下了楼层,奔跑在小区泥泞的路面上。

更让人猝不及防的是,小区的后大门,一辆轻便的摩托车停在那里。

而易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那辆摩托车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眼下他需要做的是什么,是如何像警局同仁们解释,他为何要在大半夜地跑到这么偏僻的小区来?

显然,纵使他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也不能将自己置身于事外。

越墅车急速驶出了小区的大门。

小区大门口,那辆出租车和洛亚都不见了人影。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走了好,走了就好。

因为对地形不熟,待得他驶到小区后大门的时候,前方一条泥泞的小路,雨雾迷茫,什么也看不见。

顺着那条小路驶出去,越走越荒凉,直到无路可走。

雨刷器在前档玻璃上不停地来回摆动,衬得人相当懊恼。

车子再次回到小区里的时候,二饼打来了电话。

“易队,刚才有人报警说郊外的云霞苑发生了命案。”

“好了,我知道。”

局里的同仁们都知道自己住在郊区,到达现场一定是最快的,这也就给了最好的解释。

现场,那位中年男子的脉搏似乎探不到,瞳孔开始放大。

易天知道,他大概撑不到120的到来。

云霞苑隶属于b市汾安区,汾安区派出所的民警来得最快。

听说易天与凶手还过招了几回,着实惊讶。

接着是汾安区卫生院的急救车,结果不出易天的所料,那位中年男子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第212章 熟悉的陌生人之三

易天有些自责,如果刚才自己不急着去追那个小丑。遇害者大概还有救。

汾安区派出所的民警赵一水,以前与易天打过交道。

据他说,这云霞苑小区其实还不具备交房的条件,但因为和业主约定的交房期限在两个月之前。

为了不违约,所以开发商在物业公司还未入驻的条件下,将房屋的钥匙交给了业主。

云霞苑小区的地块以前是郊区农民种粮食的土地,周围的配套设施几乎为零。

连最近的公交站都在五公里之外,所以这云霞苑虽说是一溜花园洋房,但房价却是比市区的便宜了许多,自从交房以来,入住的用户少之又少,跟个鬼城没得啥区别。

急救车开走之后,王同带着局里的同仁们赶到了现场。

看到易天一身湿透了,着实惊奇。

易天随口一句:“来的时候,和凶手打了一个照面,可惜还是让他给跑了。”

凶手的手段残忍了一些,死者身上随处都是刀砍过的痕迹,但致命的那一刀还是在颈动脉处。

至于凶手为什么要将死者的两只手给砍下来,或许有更深入的原因。

这一场暴雨下起来就不知道停歇,现场十分混乱,基本提取不到有价值的痕迹。

死者,目测年过五十,身材瘦削,现场没有留下他的身份讯息。

这栋两层楼的小洋房,是整个小区内装修进度最快的一家。

楼上楼下地板已经铺就,墙面已经粉刷完毕。

一楼大厅里有一张布艺沙发,沙发前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界面是某证券公司的股市走势图。

就目前来看,死者极有可能是这栋楼的业主,而且是一位股民。

大家冒着雨在小区内走了一圈,这么荒凉的地儿,连只流浪狗都没有,更别说有人了,实在想不通这位大叔大晚上的非得要呆在这里,还顺带送了命。

大雨不停歇,警方来得快也散得快,大晚上的想要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有点难。

至于那个小丑骑的摩托车,赵一水说汾安区的居民出行基本靠摩托车,要想从摩托车查起,简直是大海捞针。

易天回了西湾公寓,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还是下了楼,车子滑进万家公寓的时候,已然是凌晨五点多了。

8楼的窗户一片漆黑,手机上的定位显示,她此时正好在万家公寓。

电梯上行,从电梯出来通向801的方向,一连串水渍印。

伸手欲敲房门,想一想还是算了。

下楼的时候,雨势渐小,天边的颜色已然发了白。

小区门口的早餐热气腾腾,一碗豆浆,一根油条,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

带了她的早餐,她是一个无肉不欢的食肉动物,两个大肉包,一份豆浆。

回到车里的时候,还有些时间眯一觉。

这一觉眯的有点沉,醒来的时候,她笑颜如花站在车窗外,正使劲地敲着车窗。

一路上,她十分兴奋,如晨起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身上,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有那么一刹那,易天怀疑昨天晚上在云霞苑见到的那个女人不是她了。

或者她在这个世间有一个从小就失散的又胞胎姐妹?

内心十分懊恼,这个女人,是要将自己弄到精神失常的节奏。

其实他很想问一问昨天夜里那一场暴雨来得迅猛之时,她在哪里?

但就算是梁静茹也没能给他这个勇气。

市公安局,气氛十分凝重,前面三个案子的凶手还没有头绪,新的案子雨夜前来,着实让人应接不暇。

还没有进会议室,李局式咆哮已经开场了。

易天疲惫地走进去,打断了李局。

他脸色铁青瞅了一眼易天。

“易天,你最近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样子。你昨天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你来说一说是怎么一回事?”

一筒这块麻将完全看不懂脸色,嘻嘻一笑。

“易队,最近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与他那位律师女友打得火热,只是……”

他掩嘴一笑:“只是要注意点身体喔。”

这娃也不看看啥样的场合,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说完瞅了一屋子面无表情的同仁们,才晓得自己过了火,乖乖地闭了嘴。

易天两眼发直,他要怎么说,说那个小丑在打通报警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现场和那个小丑玩追逐游戏?

硬着头皮也得上。

“呃,昨天晚上我到达现场的时候,死者还有微弱的脉搏,我正准备打120急救电话的时候,发现二楼有一个人影一晃而过。我,我没来得及思考,追了上去。三楼的平台上,我看见了他,一个小丑,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是凶手,身高大约180至183之间,身材瘦削,因为当时雨下得很大,他又身着小丑的服装,脸上被涂成了一个大花脸,所以他长什么样我看不出来。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他展开了追逐,但他身手十分灵活,似乎对于云霞苑小区特别熟悉。小区的后大门,他骑着一辆摩托车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没有追上他……”

李局拿一双眼睛审视着易天。

“易天,我对你的身手很了解,不应该啊?眼见着凶手在你手中逃脱不是你的风格啊。”

“李局……”

正不知如何开口,王同站了出来。

“李局,我一早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案子,还是我来说吧!”

王同及时解了围。

死者,钱进财,今年五十有二。b市人,先前与妻子共同经营一家便利超市,近一年来,钱进财迷上了炒股。据他妻子说,钱进财前些年也炒股,但都是小打小闹,基本也没有在股市上赚过钱。近一年来,因为附近开了一家大型超市,他们夫妻俩经营的这家便利店生意日渐滑坡。有点入不敷出的意思了。

有道是穷者生变,成天无所事事的钱进财就迷上了炒股,那家伙,已经到了废寝忘食,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不过,工夫不负有心人,这钱进财研究股票还是取得了一些成就。不说天天抓个涨停板,一个星期至少也有两三回,能达到这个水准的股民,在炒股界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第213章 熟悉的陌生人之四

钱进财性格开朗,爱好结交一些朋友,一个人发财当然不得行,得带着朋友一起发财才是真朋友。所以就带着一帮朋友们一起加入了炒股大军的行例。好一段时间内,钱进财和他的一帮朋友们多多少少也在股市上赚了一些。

这一传十,十传百,钱进财在b市炒股界简直就被传成了神一般的人物。时间一长,钱进财的朋友们就建了一个炒股群,凡是加入炒股群的股民都得缴纳一定的咨询费。这加入炒股群的人越来越多,就有了一群二群,三群四群。说白了,都是来抱钱进财的大腿,期许在股市上狠狠捞一把的人。

钱进财一看这样也是一个生钱之道,索性自己就不操盘了,靠赚这个咨询费就可以赚大把的钞票。

这不,赚了一些钱的钱进财就十分嫌弃自己家那五十多平米的房子太挤,家里头上高中的娃儿要学习,他只能窝在不大的卧室里头研究股票,时间一长,他老婆就有意见,说打扰她休息了。

正好,b市郊区开发了云霞苑这个楼盘,钱进财一看,那房子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以后在这小洋房里研究股票,当成自己的工作室,也没得人打扰,要有多爽就有多爽。

所以,他也不管这个汾安镇有多偏僻,反正他也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多偏对他来说都算不上个事。

这不,房子刚一交房,他就开始张罗装修,坐等装修完好住进去。

开完这个碰头会议之后,刑警大队一二三四五六个人分头调查钱进财的社会关系。

最先当然是钱进财的老婆,钱进财的老婆看上去比钱进财要年轻多了,模样生得十分清秀,女儿随了妈,也是一个水灵的姑娘,听说在学校里成绩也还不错,来年就要参加高考了。

钱进财的老婆说,她要照看小卖部,还在照顾上高中的学生娃儿。装修的事情全是钱进财一个人张罗。

至于他要装修成个啥样,她反正不关心,她不晓得从哪儿打听来的,说那云霞苑所在地以前是一座乱葬岗,反正打死她是不去那鸟都不拉屎还吓人的地方住。

他们的女儿钱丁丁还得在市区上学,自然也不能住在郊外去。

案发当天晚上,钱进财给他老婆打过电话,说天色看到要下雨了,他就不回家住了,第二天还得去,来来回回的不方便。

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雨夜钱进财就将自己的小命给出脱了。

话说,钱进财虽说不是财大气粗,但为人十分豪爽,在朋友圈内十分讲义气,可以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有人要了他的命?他老婆起先如何都不相信,他说钱进财虽说有些败家,但为人和善,谁会要了他的命?

警方走访了周围的邻居,说钱进财两口子关系和善,从来没有吵过架,也没有什么感情纠纷。

因为开便利店的原因,俗话说得好,和气生财,与邻居们也是处得十分友好。

到底是谁与钱进财有深仇大恨会要了他的命呢。

案子有了一些线索,易天和王同找到了与钱进财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哥们。

钱进财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一起玩到大的哥们,比亲兄弟还亲的哥们——田大炮。

田大炮的名字与他身形一点都不匹配,瘦不拉唧的,一阵风吹过来都像要将吹倒的样子。

田大炮提供了一个有用的线索,他说最近确实有一个和钱进财有仇的人。

此人叫赵小军,说起来赵小军和钱进财一点都不熟,要说扯上关系都是和股票有关。

自从钱进财研究股票小有成就之后,那一二三四五六个股票群每天都有人加入。

田大炮叹了一口气:“唉,都是贪婪若的祸。都说了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还是有很多人不要命地往里头钻。”

易天瞅了一眼田大炮:“你有跟着钱进财炒股吗?”

田大炮摇了摇头:“警官,我初中毕业就没上学了,股票那个玩意我那里懂得起嘛,再说我也没得钱炒股票。”

“那你怎么知道赵小军的事情?”

“我,我和阿财从小在一个厝里长大,关系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了。我看到他弄股票赚了一些钱,我也想借点钱来跟着他炒,但他不同意,他鄙视的瞅了我一眼,说我不是炒股的那块料,不要到时候赔得裤子都没得穿了。但他给了我一个赚钱的机会,就是让我往他的股票群里拉人头,拉一个人头他就会给我五百块钱。我觉得这个生意不错,也确实赚了一些钱。”

“那赵小军就是你拉进去的人头?”

田大炮摇了摇头。

他说赵小军毕业于名牌大学,在b市一家五百强公司里头担任高管,他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哪里有机会认识那么高端的人才。

是另一个群里的群友介绍进去的。

这赵小军按理说在五百强公司里头上班,不缺钱,但他却对炒股十分感兴趣。

在跟着钱进财操了几次盘之后,别说,人家知识份子脑袋瓜就是好使。

小试牛刀,轻轻松松就赚了好几十万。

再操了几回盘,妈哟,三位数就到账了。

田大炮说,那段时间,炒股群里炸了锅了,天天宣传这位人才辉煌的炒股业绩。

简直就是现身说法替钱进财打了广告,那些天,股票群里加群的人都排起了长队。

然而,事情都得要个度,凡事讲求个适可而止。

赵大军做起了发财梦,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不成个世界首富,弄个前十来当一当就是有可能的。

这就好比,你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赌场,小试牛刀之后,赚了不少。

然后你就上了瘾,越赌越想赌,最后再赌一把大的。

赵小军就是这样一个股市赌徒。

他先是辞了五百强公司的高管的工作,后又不顾妻子的反对,将b市市区自住的一套房子低押给银行,贷了三百万。

然后又发动亲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跟着他一起炒股。

赵小军来自于北边的一个小城,许多亲戚朋友也是看他炒股赚了钱,纷纷将钱借给他,赵小军也不含糊,直接许诺了相当高的回报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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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熟悉的陌生人之五

田大炮说过,其实钱进财这几个股票群里头的群公告都说了,股市有风险,支持用闲钱炒股,不支持借贷等一切急功进利的做法。

其间,赵小军在群里头透露了一些想法,钱进财也劝解过他一回。

让他不要将工作给丢了,但赵小军相当自信,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

他说以钱进财的选股技巧,配合他全方位无死角的操盘手法,想不在股市赚钱都难。

没想到,就在赵小军准备在股市大赚一笔的时候。

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头一天,赵小军将手里头近千万的资金全部入了股市。

头一天,没赔本,但赚得不多。

好几支股票跟抽了风似的,上去了之后,又跌了下来。

赵小军质问钱进财,是不是他改变了选股方法?

钱进财委屈,说他的选股方法没有错,股市震荡有常有的事情,即使是牛股也有随着大盘下跌的可能性。

更加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股市全钱下跌,上证指数从3100点一路狂跌,直破3000点。

赵小军所进的股票有好几支开盘即跌停。

其间,钱进财劝过赵小军,说股市不太妙,第二天还有可能狂跌,让赵小军割肉。

赵小军非常执拗,就是不割肉。

正如钱进财所料,接下来的几天,股市一路向下,直到跌无可跌。

赵小军沉不住气了,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全部空仓,这个时候,他账面上的资金已经缩水了一半。

赵小军颓废了几天,眼见着股市有所回升,期许再将之前亏的赚回来。

钱进财这个时候也摸不准了,自打他炒股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行情。

但赵小军急了,他想急着回本,让钱进财继续选股。

钱进财本来是劝他再稳一稳,等一等,但他死活不干,说他进群是交了钱的,钱进财有义务提供股票代码。

钱进财拗不过,只好选了几只股。

正是这几只股,彻底将赵小军打进了深渊,再无翻身的可能。

五一节前的最后一天,股市全面下跌,赵小军连吃了几个跌停板。

正是应了那一句,股市如赌场,切忌赌红了眼。

赵小军账上少得可怜的钱除了还银利息之外,所剩无几。

他失去了理智,说他在公司高管做得好好的,却被拉进了钱进财这个炒股群。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钱进财而起,他要求钱进财赔偿他的经济损失。

钱进财虽说赚了一些钱,不过是一些咨询费而已。

当赵小军得知钱进财股市里一分钱都没进的时候,他更加愤怒,说钱进财就是一活脱脱的大骗子。

田大炮叹了一口气,他说赵小军年纪轻轻,刚结婚不久,家里头的媳妇在家带孩子,是一个全职太太,没有半毛钱的收入。

而赵小军又在股市里赔光了所以家产,还欠了那么多外债,这日子要咋个过下去。

出于人道主义,群里的股民们凑了一些钱,钱进财也自掏腰包拿了十万出来。

但这些对于赵小军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

他周旋于各个群里面,说要是钱进财不给他赔钱的话,他会要了钱进财的命。

这么说来,赵小军就有嫌疑了。

他非常有可能失去理智,在昨天晚上要了钱进财的命。

转身对王同说道。

“走,咱们去会一会这个赵小军。”

凯旋花园,b市市区一处不错的小区,赵小军的家就住在凯旋花园c栋1102室。

昨夜一场暴风雨过后,今天的天被那场雨洗刷得连一片云彩都没有。

凯旋花园白色建筑在阳光下闪耀着人的双眼,c栋楼下,聚集了一大群人。

还有不少的人从远处往c栋楼下涌去。

易天与王同对望一眼,心中不妙。

c栋楼下,人们纷纷抬头往楼顶望去,还有很多少拿着手机在拍视频。

楼顶的边缘,透过两眼的阳光,隐隐见着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时而坐起,时而站起来在天台的边缘走来走去。

晃来晃去的样子,惹得楼下人群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楼下,有几个热心的居民拿着棉被随着楼顶那个人影挪动着。

一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他们劝说喊话,他说他是物业经理。

据物业经理说,楼上闹着要自杀是c栋10楼的业主赵小军,听说炒股赔了本,欠了银行不少钱,觉得生无可恋,一心寻死。

易天看了看身后看热门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一些人在瞎起哄。

“跳呀,你倒是快跳呀,谁不跳谁是孙子。”

这一声喊叫之后,天台边缘那个人影就停下来,作势要跳的意思。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好在,他并没有跳。

易天将警官证拿出来亮了出来。

“刚才是谁在瞎起哄?我满足你的要求,跟我回局里叫两天。”

人群安静了下来,易天又回头问物业经理。

“报警了吗?”

“报了,但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消防车要来恐怕也得需要一些时间。”

20楼天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呼天呛地,手里的孩子也哭得个上气不接下气。

“小军,小军,你下来,你要是走了,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呐?”

赵小军一脸哭唧唧:“娜娜,我对不起你们娘俩。”

看到有人上来,赵小军情绪十分激动,对着易天和王同喊道。

“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易天只得和王同停下脚步,赵小军的媳妇情绪几近崩溃,将求救的眼神投过来。

易天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稳定稳定情绪。

“赵小军,我是市局的易天,你年纪轻轻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寻死实在算不得是一个男子汉的作为。你劝你冷静想一想,大好的人生才开始,前方的路也有千万条,你为何要走一条不归路?”

赵小军一张脸在风中煞白。

“警官,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反正是不想活了,你怎么劝也没有用。”

一旁的王同道:“赵小军,你的命是爹妈给的,也只有一次,你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你有问你爹妈的同意吗?他们将你培养成人容易吗?你一走了之,留给他们是无尽的痛苦,你拿什么来还给他们?”

没想到这一段话却触及到了赵小军的痛处,他瞬间十分激动,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正是亏欠他们太多,没办法偿还,所以才无脸见他们啊!”

第215章 熟悉的陌生人之六

消防车的警笛声呼啸而来,赵小军不知道在边缘站了多久,瘦削的身形在风中摇摆,一个不注意就会掉下去。

易天趁着赵小军不注意,往前靠了靠。

前方有一个条形的砖石,看着赵小军警惕的眼神,他在那块砖石上坐了下来。

“赵小军,你不过是欠了一些金钱而已,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你没有想着如何让这个家慢慢的好起来,反而逃避现实。你看一看你这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你妻子这瘦弱的身躯,你下定决心一跳,死了还好,一了百了。如果摔个残废,往后余生,你的妻子父母不光要为你的过失偿还巨额的欠款,还得要照料你这个残废,如此沉重的负担压在他们的身上,你觉得这是一个男子汉的作为吗?”

王同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他相当愤怒:“赵小军,你将一切苦难留给你身边最亲的人,你就是一个十足的软蛋,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你活在这个世上,不光浪费粮食,浪费空气,更浪费社会资源,易天,让他死去好了,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何必在一个懦夫身上浪费时间。”

这段激将法对赵小军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身形晃了一晃,冷冷一笑。

“警官,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处在我的立场上,恐怕你早就寻死一百遍了。”

“赵小军,你体会过从鬼门关前走过一回的滋味吗?只是欠了点钱,你就要死要活的,你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钱没了,可以再赚回来。可命没了,谁会给你还回来?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钱而活着的,你眼前的这位警官,他有钱吗?没有,你在b市的高档小区还有一套不错的房子,而他呢,花光了这么多年的积蓄,才买得一所没有产权的小房子,他有抱怨过什么吗?相反,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人拿刀砍过十五回,被人将肋骨打断过好几根。有一回,为了从一个精神病中救回一个小女孩,他胸口中了一刀,距离心脏只有一公分。请问,和他比起来,你那点钱算个屁啊!”

王同越说越激动,他一把拉起易天来,撩开他的手臂,往赵小军跟前急行了几步。

“你看一看,这手臂上有几条疤痕,你觉得你和一个从鬼门关前走过多少回的警官谈可比性,有得谈吗?”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同时向赵小军站立的地方扑过去。

或许是用力过猛了,接下来的场面就是这个样式的。

王同卡在天台边缘的墙面里面,易天大半个身子倒挂在天台边上,王同双手奋力地拉着他的双脚。

而赵小军这个倒霉崔的,他整个掉在半空中,一只手被易天给拽住了。

更加悲摧的是,这个时候,打北边来了一阵邪风,将掉在半空中的那个人给吹得在空中左右摇摆。

c栋楼下,围观群众一阵惊呼。

某直播平台,不晓得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居然在直播别个跳楼。

风声,女人的尖叫声,小婴儿的哭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搞得特别惊心动魄。

王同大喊道:“易天,天哥,你可得坚持住啊!这孙子至少孩子都有了,而你,和你那位律师女朋友八字还没有一撇,你为了她也得死命坚持住啊!”

易天:“王同,你个王八蛋,你得给我抓紧了,我和赵小军的小命可都攥在你的手里呐。”

楼底下不晓得又有哪个欠收拾的在那边喊。

“跳啊,你倒是跳啊,快点跳啊!家里还等着吃饭呢。”

这赵小军受了刺激,拼命地挣扎,想将手从易天手里头给挣脱开来。

有的时候,人家不一定是真的想死。赵小军是不是真的想死,只有他自己个晓得,但楼底下那么多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起了哄,箭在弦上了,不发也得发。

这赵小军此时也就成了在弦上的箭,不管天不管地,一心求死。

易天骂了脏话:“赵小军,你个王八蛋,你要是不给老子安份点,让我们两个给你陪了葬,做了鬼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赵小军不甘示弱,依旧挣扎他的。

“有本事你就放手,谁不放手谁是我孙子。”

md,这娃真它娘的无药可救了。

“好吧,你死没有拦着你,你就不怕到了另一个世界,钱进财会找你算账?”

赵小军一愣:“钱进财?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不过我看他活得精神得很,我在下头且有得等了。”

“赵小军,你都快死了还不说真话,钱进财昨天晚上被人用刀砍了,你别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赵小军急眼了:“他被人砍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想到这龟孙子跑在我前头去了,活该。”

后头的王同更急眼了,大喊道:“易天,兄弟,你还跟他聊上了,我这可是坚持不了几秒了啊!”

易天因为倒挂在天台上,一张脸都给憋得通红了,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赵小军,你死了我们也正好省事了,省得再将你弄进局里,再调查审讯,然后再送进法院,再判你个死刑。你这死了也算是替社会作贡献了。”

赵小军一听不干了:“这,我没杀人,还非得给我安个杀人的罪名,这天底下还有说理的地儿吗?”

易天:“嘿嘿,兴许地狱里有说理的地儿。”

“不,我一定要说清楚,钱进财这个王八蛋他要死就死吧,死了还要找个垫背有。警官,快点将我拉上去,我要力证我的清白。”

此时这娃的求生欲特别的强烈,求生欲让他急切的拼命地蹬了双脚,想要双手抓住易天的手成了正比。

易天急了:“赵小军,别乱动。”

天台之上急急奔来几个消防战士,几双手拉住了易天。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到底没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易天抓住赵小军的那只手已被汗湿,而现在空空如也。

赵小军的身躯直直朝下头坠落而去,人群中又传来一阵惊呼。

赵小军小命成功被他自己给玩没了吗?

没有,这娃的命大,也是咱们可敬的消防战士给力,赵小军虽然从二十楼呈自由落体落到了一楼。

但他并没有如预期那样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也没有如预期那个给摔得个稀巴烂。

第216章 熟悉的陌生人之七

阎王爷大概嫌弃这娃太年青,不肯收他,他直直地落在了消防员架起来的充气垫上。

他晕了那么一分来钟之后,成功地自己个爬了起来,连皮都没擦破一丁点儿。

一旁等待的120急救车一看没自己啥事了,撤了。

围观人群的眼神有点离奇,似乎对这赵小军从二十楼掉下来还能安然无恙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某直播平台那个喋喋不休的话唠,满脸失望的表情。

:刚才那个谁说的,只要这孙子跳下去,就赏个游艇的,快点赏来。

:切,我说的是这孙子跳下去,死翘翘的那一种,现在他一点事都没得,我赏个锤子的游艇,纸做的游艇你要不嘛,我给你寄一打。

:你,你不赏就不赏嘛,说话啷个恁个难听呢?

:老子还有更难听的,你要听不嘛。

两人打嘴仗都快干出画面了。

不得不说,赵小军迷上股票前,还是一个有大好前途的人才。

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装修得也十分典雅大方,他媳妇也归置得干净整洁。

此刻的赵小军胡子拉茬,不修边幅的样子,与墙面上那一幅婚纱照上帅气的青年判若两人。

他说,他之前确实在钱进财的股票群里头放过狠话,但那只是图一时口舌之快,吓唬吓唬钱进财的。

赵小军老婆哄着孩子,她也替她老公辩解。

“是的,警官,小军他平时连鱼都不敢杀,更别说杀人了。再说了,他昨天呆在书房里一晚上都没出来过,他怎么会跑到那么远去杀人。”

“赵小军,就我们目前的了解,与钱进财闹过不愉快的就只有你一人,你会不会觉得钱进财毁了你的全部,买凶杀人,然后又闹自杀一了百了。”

“警官,说实在的,今天我站在天台上,确实有那个心,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钱进财绝对是第一人选。但买凶杀人,我们全家现在锅都快揭不开了,哪里还有钱去买凶杀人。有那个闲钱,我还不如在股市里赚两把。”

这娃,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执迷不悟。

他甚至还替钱进财惋惜了,一杯茶下去,冷静了下来。

“其实吧,虽然我在股市里亏了那么多钱,但我不得不承认钱进财确实是一个人才。听说他以前是学数学的,脑瓜子忒好用,他这么一死,倒是股市一大损失。我混到如今这个境地,都怪我自己,怪不得钱进财,我要是早听他的,及时止损,就不会闹成现在这样。在股群里头,我只是一时失去理智,乱说而已。”

离开赵小军家之前,作为人民警察,又劝解了赵小军一回。

易天道:“赵小军,你看你有这么善良美丽的妻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宝宝,虽说房子抵押给了银行,但你还这么年青,找到一个体面的工作也容易,就不要再动不动闹自杀,对己对亲人对社会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王同嘴快:“是的,你看看,你混得比我这个单身狗要好上一百倍,瞅瞅我,女朋友还不晓得在哪个地儿呆着,更别说房子车子这些个跟我无缘的东东。我tm的还在这里劝解你,我是脑壳有包还是脑子瓦特了,在这儿跟你瞎逼逼,该跳楼一百回的应该是我好吧!”

他前头走了:“易天,别拉我啊,我先去跳一回,搏取点社会关注度,看能不能给我招个女朋友回来。”

易天跟在后头:“你跳吧!我绝对不拉你,我会告诉你未来的女朋友,你等得太着急了,等不住了,让她另作选择。”

“喛,你就别嘲笑我了,你现在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饥。你不晓得,网上说的最难娶媳妇的职业里头,很不幸,警察排第三。我这媳妇啥时能露面呐啊啊啊,倒让我等得好心焦。”

“行了啊,玩笑就不要开得太过分,这赵小军和钱进财的死没有关系,那还能是谁想要了他的命?”

“这个嘛,还真难说,这个凶手至少了解钱进财,而且知道昨天晚上他独自一人在郊外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王同,你觉得杀害钱进财的凶手会不会跟前几起买凶杀人的凶手是同一个?”

“我觉得不太像,前几起买凶杀人案手法那么专业利索,而钱进财被杀现场不要太血腥了,完全不是一个手法好吗?”

“王同,你忽略了一个共同点,就是现场并没有留下丁点有用的痕迹,会不会是同一个职业团伙?”

其实易天觉得要说服王同有点难,而他之所以觉得是买凶杀人,是因为昨天在现场洛亚说的那一番话。

她说过,有人要买钱进财的命。

诸多的疑问又涌上心头,她为什么会知道?

还有年前,她在新湖公园失踪之后,她一直说绑架她的那个人是一个小丑。

还有在迷宫一案之中,她也说见到那个小丑。

而她为什么要在案发现场放下那个小丑的鼻头,用意是什么。

那个小丑和她又有着什么关联?

“易天,我想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将钱进财的案子定性为买凶杀人呢?80万买凶杀人,你不觉得太昂贵了吗?”

“所以,这个买凶之人的经济实力可见一斑。”

“那也不能说明钱进财一案是买凶杀人。”

王同顿了一顿,脑子仿佛开了窍。

“还别说,易天,你提醒了我,你说昨天晚上那个凶手一身小丑的打扮。这跟年前的几个案子会不会有什么关联?你家那位洛律师之前遇到的小丑会不会就是他?”

王同不傻,分析得一针见血。

易天紧走几步,努力不让王同看出自己的脸色:“万圣节扮小丑的人多如麻,你是不是说这些小丑都跟洛亚有关联?”

王同跟着上了车。

“易天,天哥,咋地啦,这一说到你心爱的那个女人你就来劲了,欺负哥们没女朋友是吗?”

“是的,就是欺负你没女朋友咋的,有种立马去找一个来。”

王同不甘示弱:“好,你等着,周末我就去相亲,我不带个女朋友来你面前显摆显摆你就不姓王。”

“好,请你下车。”

“下车,我下车干嘛?”

“下车去找你的女朋友啊!跟着我也没有女朋友送上门来,再说了,我现在要去接我家那位去4s店提车,没空搭理你。”

王同气鼓鼓地下了车:“易天,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217章 熟悉的陌生人之八

夜色浓郁,郊外的废弃厂房,小丑熟门熟路地爬上了二楼的平台。

他在等人,等了很久,等得不耐烦了。

烦闷地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转身欲下楼之即,白面从楼梯转角上来了。

“靠,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让我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你要再不来,我就走了。”

白面不说话,弯腰将那个烟头捡起来,掐灭,用纸巾包起来递给小丑。

“干我们这行的人,你犯了大忌知道吗?这个烟头上面有你的唾液,警方要从中验出你的dna是分分钟的事情。”

小丑嗤之以鼻:“不是我说你,真的,你有点草木皆兵了,一个破烟头而已,它还能翻了天了?”

“翻不翻天我不知道,但杜绝一切可能是我们必须要遵守的规矩。”

“什么破规矩,我能理解你这是无能的表现吗?”

白面显然愤怒了:“你还说,都说了做事要细心缜密,你瞧瞧,你都做了一些什么?你穿着你那难看的玩意儿,还跑到警察面前炫耀,你是想让我们都跟着你陪葬吗?”

“哥,警察是人不是神,现场我什么都没有留下,别瞎操心了,瞧你这头发都愁白了。”

“你不管你说什么,以后不许再穿着你那花里胡哨的玩意儿,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似的。”

“那不行,这身衣服是我身份的向征,不穿这身衣服,会要了我的命的。”

“要命?你这是要了大家的命。”

“行呐,你就别说我了好吗?那个女人,你也不让她收敛一点,她不干事就不要凑热闹了好吗?那个警察似乎已经盯上她了,要不要我解决了他,省得他碍事?”

白面摆了摆手:“不,警察咱们能不动就不要动,不要惹火烧身。还有,你以后少招惹她,她不是你应该招惹的对象。”

“哥,我这平生就这两个爱好,你都不让我做,那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行,你不想活趁早说,我遂了你的愿。”

“好好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都听你的。我还约了小美晚上吃宵夜,我就不跟你多聊了,老大,以后有话找个好玩的地儿说,别再挑这么偏僻的地儿。”

“你以为我想来这儿啊,都怪狗面,他害得我又绕着火葬场转了无数圈。”

小丑嘻嘻一笑:“老大,你是亏心事干多了,遭鬼盯上了吧!”

“滚。”

“好咧,我立马滚。”

小丑滚得快当,很快,厂大门口那辆不知低调是何物的保时捷引擎发出轰鸣声,消失在夜色之中。

偌大的废弃厂房只听得白面一声叹息。

…………………………

清早,市公安局刑侦科,易天刚刚坐下来,王同打门外头进来,朝易天使了一个不太友好的眼色。

“易天,我记仇了,你请我吃油焖大虾我都不会原谅你。”

“靠,你这是凭本事单身知道不,一个大男人心眼这么小,还有哪家姑娘瞎了神盾局局长的眼,能看得上你?”

“你还说,昨天将我从车上撵下来,我在凯旋花园门口打了一个小时车都没有打到,后来还是二饼发了善心开了车来接的我。你个狠心的家伙,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下班高峰期。”

二饼手里头拿了一个汉堡边啃边走进来。

“王哥,人家易队是考验你,让你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疾苦,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你个孙子知道什么叫劳动人民的疾苦吗?你啃的这个汉堡是拿什么做的晓得不?”

“什么?”二饼吃得起劲,脑子发热,自然是懵的。

“小麦磨成粉粉知道不?你也啃得下去,小麦的孩子被你们这些可恨的人类磨成粉粉,没有经过小麦的同意,也太不人道了,你们,你们枉为人。”

一筒打外头进来,手里头端了一碗黑米粥,王同上了瘾。

“一筒,你吃的粥是咋个来的晓得不?”

一筒同样一脸懵。

“?”

“大米的孩子被邪恶的人类煮成了稀饭,你们也吃得下去,没得一丁点人道。”

一筒看着二饼。

“他,他咋啦?”

“他被蜜蜂蜇了,正在骂蜜蜂这个玩意是一个畜牲,发誓要立法逮捕蜜蜂这个强花犯,违背了花朵的意志,擅自替人家授粉。”

一筒更懵了,这娃的智商全被粮食给撑没了。

易天笑道:“他是说人家给奶牛人工授精,没有经过奶牛的同意,是强牛犯。”

一筒一仰脖,将一碗粥全倒进了自己个的胃里,打了一个饱嗝,坐下来歇了半天气,才回过神来。

“哦,我晓得了,王同这是犯病了,犯的是单身狗的通病,没事找抽病。”

“哈哈哈……”二饼笑得嘴里的汉堡都给喷了出来,“一筒,你终于不犯二了。”

“二,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快乐是短暂的,李局的大嗓门人未到,声先至。

“我说,案子一点着落都没有,你们还开心得起来。等回头上头全撤了你们的职,看你们一帮小子还有啥话说。”

二饼抹了抹油嘴:“李局,破案子重要,但你也得关心关心下属们的身心健康,一个二个全是单身狗,自己逗点闷子乐一乐,也算是开心一刻嘛。”

李局:“少给我扯犊子,破不了案,还有哪些姑娘能看得上你们。等破了这个案子,李局搞个联谊会,让分局的姑娘们都来亮一亮相,但人家看不看得上你们,那跟我就没得关系了。”

一筒一双眼睛都笑没了,双手拍起了巴巴掌。

“还是李局关心咱们。”

“我关心你们有什么用,你这一双眼睛睁不起来,就算是有姑娘你也看不见呐。”

易天清了清嗓子。

“人都到齐了,就不废话了,说一说昨天各自调查的结果。我昨天和王同调查了最有可能的嫌疑人赵小军,因为昨天一心寻死,从20楼一跃而下,今天早上荣登b市新闻榜首的赵小军,经过初步了解,他与钱进财之死并没有什么关系,基本排除了他的嫌疑。”

二饼大概被汉堡给噎住了,猛灌了一大杯水。

“那个,昨天我和一筒倒是找到了一些信息,可能对本案有帮助。”

二饼这个汉堡的后遗症不轻,拍了拍一筒的肩膀,脸憋得通红。

“一筒,你来讲一讲。”

第218章 熟悉的陌生人之九

一筒努力将他一双小眯眼给睁开。

“昨天,我与二饼倒是调查了一些线索,还没来得及深入了解。”

一干人等瞬间来了精神,皆瞅着一筒。

“是这样的,昨天我和二饼从钱进财家里的便利店出来之后,顺便到隔壁文具店了解了情况,文具店的老板娘说,前几天好像听到钱进财和他老婆大吵了一架,那个阵仗有点大,钱进财好像还掀翻了他家的货架。关于吵架的内容,文具店的老板娘说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隐隐好像跟男女关系有关。”

从易天他们了解的情况是,钱进财是一个性格十分温和的人,和老婆吵架居然掀翻了货架,说明吵架的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

跟男女关系有关,是钱进财在外头找女人了,还是他家女人红杏出了墙?

这就是接下来警方需要了解的原因。

钱进财的老婆万春芬,当警方问她前几天她与钱进财为何事吵架的原因之时,她起先说什么也不说,后来觉得不说不行。

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其实也没什么,是我疑神疑鬼,他最近和一帮朋友炒股,好像赚了一些钱,经常不着家,我怀疑他在外头有女人了,所以和他吵了一架。”

易天追根究底:“那,他在外头有没有女人?”

万春芬十分不解地瞟了一眼易天:“鬼晓得他在外头有没有女人,即使有现在说那些个也没得意思了。”

钱进财的发小田大炮指天誓地地说。

“没有,我了解阿财,他是一个对待感情专一的人,他不可能在外头有女人。再说了,如果他在外头有女人,我能不晓得?阿财这个人啥都好,就是有一点沉不住气,心里头没话,有什么全摆在明面上。”

“那,钱进财和他老婆万春芬夫妻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你了解吗?”

“当然,作为阿财的发小,我不了解谁了解?”

田大炮说,钱进财当年是一个学霸,考上了某大学数学系。田大炮说到这儿的时候,满脸骄傲。

“你晓得不,那个年代的大学生,简直和恐龙一样稀有。”

“既然钱进财是一个学数学的大学生,他为啥没有正经工作?”

田大炮叹了一口气,他说钱进财这个人心高气傲,受不得一点气。

大学毕业之后,确实分到了一家研究所搞研究。

本来一手好牌,却被他打得个稀烂,因为单位办公室主任职位之争,他没有争得过,一气之下辞了职不干了。

这家伙,这么多年啥都干过,开过饭店,搞过销售,就是没有干出个名堂来。

后来吃起了老本,回到了家里头开的小便利店。

父母去世之后,夫妻两个就靠这家便利店为生。

万春芬当年是一个外来妹,因为文化不高,找工作屡屡碰壁。

后来钱进财这家便利店需要招一个打下手的小妹,万春芬模样不错,人也勤快,也深得钱进财父母的喜欢。

看着老大不小的钱进财,老两口就有意撮合万春芬与儿子。

其实钱进财看万春芬模样水灵,早就对人家有意思,经父母这么一说,满心欢喜。

偏偏问题就出在万春芬身上,万春芬说她有男朋友了,是同一个村一起出来打工的。

起先万春芬死活不同意,说她和他男朋友在村里酒席都摆了,只差领证了,她不能为了攀高枝就抛弃自己的男友。

田大炮说到这儿的时候,有点茫然不解。

他说也不晓得为啥子,阿财时常郁闷找他喝酒,说他一个城里人,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居然比不过一个乡下小子,实在是憋屈得很。

没想到,才没过几天,事情峰回路转,阿财兴奋地告诉田大炮。他要和万春芬结婚了。

其间经历了什么,田大炮不得而知,他当然为好友开心。

用常理想一想也是,钱进财长得不赖,又是高学历,虽说平时生活懒散一些,年纪要比万春芬大了一些,但至少比万春芬那位在工地上搬砖的男友要好上一百倍。

不过,有一回喝酒,钱进财吐露了真言,说为啥这万春芬态度转变了,其实是那天晚上,他酒壮怂人胆,对万春芬用了强的。

万春芬这个姑娘的传统观念特别强,觉得都是钱进财的人了,实在没脸见自己那位青梅竹马。

只得答应了钱进财。

田大炮说,虽说万春芬当年是迫不得已,但这么多年和钱进财也过得十分和顺。

日子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也算是过得去。

只是,田大炮这个只是打了一个盹。

易天急了:“只是什么?”

“只是,前段时间喝酒的时候,阿财好像提过一嘴,说他老婆之前的那位,当年在工地上搬砖的那位,好像发达了。”

“那他有提过那个人是谁吗?”

“那倒没有,不过他说那个人好像来家里找过万春芬,还买了好多特别值钱的东西。”

如此看来,田大炮所说的这个人有重大嫌疑。

二饼那头来了消息,说万春芬近半年来频繁和一个电话号码通话,而且每次通话的时间都不短。

此人叫万永强,一家规模还不错的房地产公司老板。

当王同提到万永强这个名字的时候,万春芬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她沉默了许久才说,之前她和钱进财大吵架的那一次确实是因为万永强。

万永强虽说当年只是一个农村青年,但胆子大,肯吃苦,肯干。

他在工地上搬砖搬了一阵子之后,后来当了一个小包工头,慢慢的越做越大。

现如今和钱进财比起来,就不要太成功了。

也不晓得是为了在万春芬面前炫耀他的成功,还是真的对万春芬旧情难忘。

总之,万永强有事没事总跑到万春芬所在的便利店来买东西。

偏偏这一段时间,钱进财沉迷于研究股票,没日没夜的坐在电脑跟前,也没空管便利店里的生意。

这就给了万永强趁虚而入的机会。

然而,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不久前,钱进财不晓得从哪里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一向不太关心店里生意的他突然来到了店里,质问万春芬。

这才有了两个激烈的吵架的一幕。

第219章 熟悉的陌生人之十

万春芬告诉警方,万永强如今虽然是一介成功的老板,但他确实是一个痴情而专一的人,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结婚。

这样一个帅气而多金的男人,不晓得有多少年青的妹儿往他身前靠,但他一直忘不了她。

所以,自从万永强再一次出现在身边的时候,她就越发地恨钱进财,要不是当初他喝多了对自己用了强的。如今的她早就和万永强过上了人人羡慕的生活。

考虑到女儿上高中,她打算忍一忍,等女儿上大学了,再离开钱进财,万永强也承诺过要等她。

钱进财出事的那天晚上,天气预报说有暴风雨。

便利店的位置所处的居民楼是一栋老房子的一楼,说是一楼,其实跟地下室差不多,地基一半下沉。

一到下暴雨的时候,外头的雨水就倒灌。

每回这个时候,就得有人在店里面守着,如果雨水倒灌的时候,赶紧拿了盆将水给舀出去。

这天晚上,万春芬本来是要打电话让钱进财回来的,她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偏偏钱进财说他在郊外忙着看装修进度,赶上下雨,回来也不方便,就不回来了。

万春芬一肚子气,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没得用。

半夜时分,一场雨急急地下了来,她不过是打了一个盹的工夫,雨水已然漫到了脚踝的位置。

便利店底层的货物已经泡在了水中,情急之下,她给万永强打了电话。

万永强真的够意思,大半夜的二话不说开车来了便利店。

和她一起将店里的水排出去之时,天都快亮了。

万永强,当易天见到他的时候,终于明白万春芬当初死活不愿意选择钱进财是有原因的。

虽说他来自乡村,但老天十分眷顾他,生得和香港某位火得不要不要的明星像是双胞胎一个样式的。

钱进财和他简直没得法比。

人都是视角动物,当初万春芬必定是看上了万永强这一表人才的。

更何况,就现在来看,万春芬虽说年岁不小了,但从那张清秀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年青的时候必定是村里的一枝花。

可以说,岁月没有过多的在万永强的脸上留下痕迹,仍然生着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一张脸。

万永强对于警方的到来并不惊讶,毕竟他与钱进财的老婆曾经是一对恋人,如今又有重修旧好的愿望。

钱进财被害,警方怀疑他也是情有可原。

可他说了,那天晚上,他在公司忙到很晚,正准备回家的时候,万春芬打来了电话。

当时出公司大门的时候,还和门口的保安说了几句话。

大门口的保安可以作证。

至于买凶杀人,万永强说他虽然是乡坝头的人,但杀人偿命还是懂得起的。

再说了,万春芬答应给她一年的时间,一年时间一到,必定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急于这两年的时间,他何苦要将自己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地呢?

万永强有不在场的证明,他公司买卖做得不小,资金进出账也是频繁。

查账也费了相当长的时间,不过最后还是证明这些资金有来有往,并没有不明去向的资金。

所以基本排除他买凶杀人的可能性。

至于万春芬,案发当晚,不管她有没有说谎。她也不可能出现在郊外的钱进财遇害的现场,那个小丑虽说看不出他的真面目,但从身段上看,明明就是一个男人。

至于买凶杀人,也没得可能。

这么多年,这个小小的便利店也只够日常花销,帐户里头的存款只有区区十来万,万春芬说,这些钱是存来女儿将来上大学用的。

至于钱进财最近研究股票,听说是赚来了一些钱,但这些钱长得个啥样,万春芬连见都没有见过,就被钱进财给拿去买了郊外的那栋小洋房。

万春芬本来是反对去那个鸟都不位屎的地儿买房的,但她在这个家里头没得话语权,钱进财以他城里人的优越感,从来不把万春芬的话放在心上。

一来是嫌弃她是乡下人,二来嫌弃她文化不高,所以她反对绝对的无效。

如此一来,万永强和万春芬跟赵小军一样,好像和钱进财的死并无关联。

易天脑袋里乱如麻,靠坐在椅背上闭眼理思路的时候,万倩拿了钱进财的尸检报告进了刑侦科。

易天睁开眼,看着她。

看得出来她还是万分不自然,将尸检报告放在王同的桌上,对易天怅笑道。

“王同说来拿尸检报告一直没来,我就给送过来了。”

“我让他再去钱进财的股友圈里调查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哦……”她欲言又止,不过看表情比上回见到易天要回暖了许多。

“尸检发现了问题了吗?”

她点点头。

“是的,在钱进财的胃里发现了三唑仑的成分。”

“你是说,钱进财的死和刘金山刘朵朵蒋英一案的凶手有关?可杀害钱进财的凶手的手段明显简单粗暴得多。”

易天略一沉吟,觉得自己这一说法还有漏洞,又道。

“当然也不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性,毕竟每个人的手法不一样,或许杀害钱进财这个杀手就喜欢简单粗暴。”

“是不是有关联我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疑问,凶手为什么要砍断钱进财的双手,难道这只是凶手的个人爱好吗?”

万一刀说完这句话,眼含深意地瞅了易天一眼,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易天的视线。

靠,这两天确实因为洛亚的原因让脑子不太灵光,这么明显的线索为什么他没有注意到,完全被洛亚那一句有人要买钱进财的命给带偏了。

凶手如果不是特殊癖好,那么一定是买主有特定的要求。

钱进财靠研究股票赚钱,研究股票当然得凭双手。

有人要砍了他的双手就不稀奇了。

可是钱进财的一二三四五六个群里头,跟钱进财有仇的赵小军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

钱进财的经纪人田大炮说过,钱进财做事十分谨慎,这些群里头跟着他炒股的人也有赚了钱的,但真的亏得多的只有赵小军一人。

那么,还有谁因为股票的事情跟钱进财有仇,而是田大炮不知道的呢?

这个问题看来还得需要费一番工夫。

不过,另一种想法一直萦绕在易天的心头,不一探究竟心里一直不太安宁。

第220章 熟悉的陌生人之十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20章熟悉的陌生人之十一手机app上的那个红点一直没变,万家公寓楼下,易天在车里坐了很久,看着8楼的窗户,里头亮着灯光,仿佛在黑夜里为迷路的人指路似的。

一连几天了,他忙着钱进财的案子没有与她联系。

说起来也不是忙得连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譬如这样的一个夜晚,他在楼下已然呆了将进一个小时,依然没有鼓起勇气走上楼去。

内心这几日以来将矛盾与纠结发挥到了极致,见,或者不见,犹如两个纠结的灵魂在对话一般,谁也说服不了谁。

更让易天郁闷的是,这几天自己没有与她联系,她居然连一条讯息都没给自己发过。

难道自己在她的心里一丁点分量都没有?还是这个女人本来就心大得很,她压根就没有想过与自己联系。还是她跟自己一样忙得不可开交?

当这一种想法冒出头的时候,易天就觉得心里头憋着一股火要往头上冒,这股火必须得找她灭一灭才能罢休。

下了车,又独自一人在中心花园对着她的窗户坐了良久。

不是他不想立马上去见到这个女人,问她这好几天不和自己联系到底是个啥意思?

而是这几天的郁闷纠结,让他又不由自主地抽了烟。

就在刚才,已然腾云驾雾好半天了,不将身上的烟味给散去,楼上那个女人有可能连门都不让自己进去。

半个钟头过去了,觉得烟味散得差不多了,再不上去怕那个女人都要梦周公了。

中心花园的车道上,路灯将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长。

时间不早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他在想着,见着她的开场白要怎么说?

:嘿,最近咋样?

还是:姑娘,好几天了为什么不关心我?

还是:给我来盘饺子吧!我好饿。

听说装可怜能搏取女人同情心,说啥都好使。

不过,这样好像都不太符合自己的风格。

不如和狗血剧里的情节一样,先来个深情的壁咚,然后在来个霸道总裁式的语气。

“女人,说你爱我。”

然后再偷摸在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瞅一眼,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影子?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想像。

身后响起了车子的轰鸣声,他只来得及将自己往旁边靠一靠,那辆拉风的保时捷就擦着自己的衣角急驰而过。

唉,现在的年青人,心理膨胀得个厉害,开个保时捷就连自己姓什么都不晓得了。

56号公寓楼下,那辆拉风的保时捷霸道地停在了自己的车前,将自己的车子挤在了最里面。

他走上前去,保时捷的车主已然不在了。

这是几个意思?难道是老天注定让他今晚可以找个借口赖在那个女人家里不走了吗?

不管这个保时捷的主人是谁,但在心里头还得感谢他一番,是他为他创造了机会。

心里头又开始播种太阳,最好天上挂了两个太阳,一个在南半球,一个在北半球,如此一来,这个世界就只有白天,没有黑夜了。

那,生活将变得多么的丰富多彩。

关键是,如此一来,犯罪率铁定下降,必定犯罪份子都喜欢晚上出来作案。

然而,这太阳还没有播种下去,新的困难又来了。

这个女人,手机app上明明显示她在家里,为啥他连门都快敲烂了,她都没来开门?

最后,这扇门没开,身后的那扇门开了。

众城律师事务所律师迈克,易天见过的。

他一脸不解地瞅着易天,那个意思很明显。

他这么无休止的敲门声扰民了。

“呃,易警官,她可能睡着了吧!”

“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

迈克摇了摇头,合上门之即,又道。

“找她有急事吗?要不进来坐一坐,说不定一会儿又醒了呢,她经常这样,加班趴桌上睡着了。”

此番话里有话,易天内心敲起了警铃。

他怎么知道她经常加班睡着了呢?

进,还是不进?

最终盛情难却,他转身走进了对门。

房间的格局与洛亚那边差不多,只是多隔了一间书房而已。

里面的色调偏阴冷了一些,但十分整洁。

书房门口,可以看见里面的电脑屏幕亮着。

律师这个行业确实和警察有得一拼。

“要来杯水吗?”

“不,你忙你的,我等一下给她发个信息。”

“好吧!你坐着,我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一下。”

迈克转身进了书房,易天坐在沙发上,摆弄了一会儿手机,显得自己特别无聊。

这间单身公寓与洛亚那一间不同的是,偌大一面落地窗全是透明的玻璃,掀开窗帘,有一种俯瞰全世界的感官。

沙发对面的背景墙面是一幅特别夸张的抽象画,远远地看上去好似一个未着寸缕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婴儿,不,在她的身边好像有好几个婴儿在伸着手乞求着什么似的。

近看,却什么也不是,只是多种颜色凑合在一起胡乱的涂抹似的。

背景墙的边缘是一个浅棕色的酒柜,看来迈克对酒有一种偏好,各式叫不出名字的红酒洋酒,在客厅四角的灯光的掩映之个闪着暗红色的光亮。

一瓶红酒的旁边是一个药盒子,里头摆了数个药瓶,上面全是英文,易天看不太懂。

药盒子旁边是一个不大的相框,看得出来是迈克少年时期的照片,是一对美国夫妇和他的合影,里面的迈克戴着一个棒球帽,是一个特别阳光的大男孩。

三个人和煦的笑脸看起来让人十分舒服。

“那是我的养父母。”

迈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易天的身后。

“哦,看得出来,他们很爱你。”

“是的,天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就算他们不是我亲生的父母,但他们给我的爱远胜于亲生父母。”

“哦,你真幸运。”

“是的,我很幸运,可惜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没有给我一个尽孝的机会。”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介意。”

“真是可惜,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车祸,就在照这张照片的当天,他们来看我的棒球比赛,回去的时候出了车祸。”

“那这些药?”

第237章 乔迁之一

b市的夏天永远是那么分明,火热。它来了就迟迟不肯走,大街小巷的蝉鸣声叫得会让你得抑郁症。

鉴于那位敬业的洛律师一颗想飙车的心,一直蠢蠢欲动。

她的准男友,对门的邻居那位警官没收了她的作案工具,将那辆红色的本田车留在了金安大厦的地库,又将车钥匙交给了洛亚的师父毛律师保管。

除了万不得已,十万火急的时候允许她动车之外,一律不得放行。

死了都不给,世界崩塌,宇宙毁灭都不给。

尽管洛亚一再抗争,说现在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年代,不是***专政时代。

但她抗争仍然没得半毛钱用。

然后,那位警官就光荣地当了她的司机,负责每天早晚接送她上下班。

间接搞得她一点人生自由都没得,譬如下班之后跟所里的同事们聚个餐,或者去ktv唱两曲,喝两杯。

统统都被这位司机给挡了。

再然后,这位司机发牢骚,说他每天早上喊她起床简直就是一件比世界末日来了还要痛苦的事情。

另外,他又害怕洛亚那个防盗门不结实,之前一个星期按坏了三个门铃,再到他已经放弃再装门铃的打算。

后来不得不改为砸门,每天早上不敲半个小时,里头那位小姐不会开门。

如此下去,那个防盗门恐怕得光荣的下岗了,这不是间接给小偷创造了机会吗?

警察就是警察,他说了防患于未然。

所以,这位警官商都没商量,直接卷了铺盖卷登堂入室,住进了洛亚隔壁的书房。

不光他人进来了,他还将他家厨房里的油盐酱醋都搬了进来。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听到他在厨房里整早餐,勾得洛亚懒瞌睡都睡不成。

洛亚强烈抗议了数回,皆没得效。

半个月之后,她成功地胖了三斤。

看着自己数年都保持不变的体重,居然直线上升,洛亚快抑郁了。

她和易天摊牌,住在她家里就算了,但坚决不能在她家里煮饭。

搞得烟火气息浓烈得很,妨碍她上法庭走出那一种六亲不认的气场。

这位警官居然将她的话当耳边风,依旧我行我素。

惹得洛亚火大,扬言这一辈子都别想让她当他的女朋友。

那位警官脸皮厚得很,说他不介意绕过男女朋友这个阶段,直接升级为夫妻关系。

周末,是洛亚与易天冷战的第六天。

这六天以来,她不吃他做的饭,不曾和他说过半句话。

但,司机还得让他来当,谁让这西湾公寓距离市区那么远呢?

一切皆因为周一那天,洛亚本来想多睡半个小时的,这位警官抽了风,偏偏要拉她起来看日出。

西湾公寓虽说是一个没得产权的房子,却是实实在在的海景房,当初那位帅气的房产销售小哥没说谎。

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外头那一征碧蓝碧蓝的大海,虽然近看是一片渔民的网箱,但远处的海平线还是十分有看头的。

这位刚直的警官非得说这一天的日出特别光芒万丈,一定要拉她起来看日出。

也许他的初衷是想烂漫一把的,但他又没有挑准时候。

日出?哼哼,她在这个世界上活了有二十来年了吧,日出,太阳从东边升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按天来算的话,怕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一时之间算不清楚。

好像谁没看过似的,看个鸟的日出,有那个工夫还不如多睡会子觉。

前一天晚上,又因为这个男人半夜出警,害得她担心了一晚上,天快亮了才睡着。

其实吧!这天的日出确实是相当震慑人,但它却是出来的不是时候。

当美好的事物与人生第一大事睡觉起了冲突的时候,睡觉就显得特别重要。

你想想看,人生短短几十年,有多少大事不是在床上发生的?

洛亚勉强看了一眼从海平线上升起来的那一轮血红的太阳,又睡了过去。

更加关键的是,她这一睡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问这个男人为啥不叫醒她,他特无辜。

“你不是说了,天塌下来也不要打扰你睡觉的吗?”

洛亚气,一股气至丹田一直往上冒,抬了脚往易天身上招呼过去。

他倒闪得快,这一脚没踢着,直接让洛亚在客厅劈了一个叉。

妈哟,打小身子骨就硬,这劈叉就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一回成功了,想一想那得有多疼。

车子到达法院的时候,当天的案子庭审都过了一半了。

律所里头,毛不仁将洛亚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他说,还多亏了秦律师及时顶了上去,不然他毛不仁丢不起那张脸。

看着洛亚一瘸一拐地出了他的办公室,毛律师叹了一口气。

“洛亚,谈个恋爱悠着点,别太用力过猛。”

“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

毛律师摆了摆手:“师父是过来人,我理解,但不能影响工作知道不?”

苍天啊,一世清白有嘴都说不清。

庭审迟到了,就不跟他计较了,但这清白说不清了算怎么一回事。

所以只是跟他冷战,没有将他驱逐出境都算便宜他了。

因为是乔迁新居,一周之前,一帮有关系没关系的朋友起了哄,非得要闹一场。

具体是咋个闹,要是往大了闹,还是适可而止地闹,洛亚不晓得,这个场面估计得看情况。

但咋个闹也不能往上了天地闹,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插科打荤瞎闹一回。

所以作为东道主的她自然要精心准备一番,但她除了会耍耍嘴皮子之外,好像对于这类聚会一窍不通。

而且她知道这一帮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朋友,实际上是来看一看她和那位警官的同居生活的。

一早上,打电话给楚西西求助,要求她五秒钟到达战场。

唉,二十多年的友谊如此经不得考验,她说她要陪她的小c总参加什么狗屁联谊会。叫洛亚有啥好吃的给她留到起,她可能会迟到。

再向毛律师求助,电话那头的毛律师来得十分直接,他说他和他的芳芳还有小魔仙只负责带嘴来,并不负责带手来。

眼下,唯一可以靠得上的那个人。

那位警官,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一大早自己煮了稀饭,煎了鸡蛋,一个人在那边享用。

第238章 乔迁之二

坐在沙发上踌蹰了又踌蹰,彷徨了又彷徨。

最后,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非常之没有下限的凑到了那位警官的眼跟前。

“警官。”

“嗯?”

“吃煎鸡蛋来点生抽,会是来自天上的味道,需要小女子给你拿点生抽不?”

“不,最近有点上火,喜欢吃清淡一点。”

“那,吃稀饭来点四川泡菜,那简直就是神仙都羡慕不来的味道,我泡菜坛子里头还有一块嫩姜,我去给你捞来。”

“不,我不是四川人,吃不惯那个玩意儿。”

“那,你还需要……”

妈的,他还不耐烦了,拿起了糖。

“亲爱的,你能让我好好吃个早餐不?”

这是欺负她洛亚没脾气了还是怎么的?

“易天,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本姑娘今天看你特别不顺眼,还吃,吃你个大头鬼。”

那位警察仍然不慌不忙地将一块煎鸡蛋给吃进了嘴里,又喝了一口稀饭。

“我走倒是可以,只是我走了今天谁来招呼客人?毕竟男主人不在实在有失礼貌。”

“你,你,你是故意看着我着急的,你不是人。”

“对,我就是故意的,我只是单纯看着你着急起来的样子,那个样子越发地让我觉得爱上你不是一个错误。”

“可,可你这个样子,难道不怕我会讨厌你吗?易警官,我觉得我应该考虑将你从我的准男友的名单里剔除。你知道的,秦正秦律师,他觊觎那个位置很久了。”

他喝完碗里的稀饭,将碗收了,嘿嘿一笑。

“姑娘,你太低估了一位刑警的能力了,秦正秦律师最近和他的那位青梅竹马打得忒火热,你觉得他还会在乎那个位置么?”

“你卑鄙,无耻,居然调查我?”

“在爱的世界里头,谈不上卑鄙和无耻这个字眼,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谁让你那么优秀,而你单位里头的单身男人又那么多呢?”

哼哼,前半句不怎么受人待见,最后一句嘛,还是比较中听的。

“那是,本姑娘除了优秀就没有别的缺点了。”

“那是,我相中的女人能差到哪里去,除了有点蛮不讲理,爱飙脏话,有些变态之外,还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女人。”

“不然呢,难道你取向有问题,喜欢男人?”

一向沉默寡言的易警官最近一张嘴特别的贫,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有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优点呢?

“得了,少扯远了,你是要吃煎鸡蛋,还是煮鸡蛋?或者炒鸡蛋?”

“随便,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可以。”

如此这般,两个冷战了一个星期的人,就算是和好了。

愉快地用过早餐之后,两个人相当和谐地去了一趟超市。

然后,就是大包小包地回来,又在厨房里忙了很久。

喔,不是两个人忙,而是易警官一个人在厨房里头忙。

其实洛亚万分之万过意不去的,她起先也十分真诚地要去帮忙的。

但她是越帮越忙,起先是易天要烤两个蛋糕做为饭后甜点。

就让她打鸡蛋,打鸡蛋不是小儿科吗?但这个女人不晓得是哪根筋搭错了,打了八个鸡蛋,就有六个鸡蛋的蛋壳在碗里头,鸡蛋里头有用的东西成功的被她扔到了垃圾桶里面。

好吧!既然打鸡蛋打不好,就择菜,莴笋那个东东晓得吧!

这个女人,将叶子全择下来洗得干干净净的,下头那个根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易天就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去,别给他添乱。

然后,她就在客厅里头给气球打气,场景布置一下是必要的。

接下来,就听到客厅气球噼里啪啦被打爆的声音。

易天就在厨房里头叹气,这个女人,嘴上工夫十分了得的女人,她智商如此欠缺,她是如何考上大学,如何当上律师的?还是如此优秀的一位律师。

这不得属于世界八大奇迹之一吗?

准备工作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客人也陆陆续续地到来。

最先来的这个客人,倒让洛亚有点意外。

敲门声响起来,那个女人还在客厅里忙里忙慌的给气球打气,有人敲门她都没听见,还是易天在厨房里喊她。

“洛亚,开门,有人来了。”

“喔。”

手里头拿着气球,打开门来,洛亚有点纳闷。

“你,找谁?”

门外头那个娇俏可爱的女人,微微一笑。

“找你啊!”

“找我?我们认识吗?”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我是市公安局的法医,我叫万倩。”

“哦,你是来找易天的?今天是法定休息日,你们警察总得要有自己的时间吧!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没办法跟你去加班。”

当然不能放易天走,他这走了,这party还能开得下去吗?

万倩继续温和的笑了笑。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叫他加班的,我是来参加你们的聚会。”

“万倩?”易天将他半个身子打厨房门口探出来。

那位叫万倩的姑娘看着易天道:“昨天王同说,你要请局里的同事聚一聚,所以我就来了,你不会撵我走吧?”

易天还没开口,洛亚就十分热情地将万倩给拉了进来。

“当然不会,正巴不得你来呢。你来得正好,我正拿这些气球没办法呢,你来帮我一起布置吧!”

万倩仍旧笑得十分和蔼。

“我看,我还是去帮易天吧!堂堂刑警队队长居然系了围裙窝在厨房里头,这场面倒是别开生面。”

“呃,那好吧!你帮他也行。”

“那王同这帮爷们呢,没和你一起来?”

“他们去旁边的超市买酒去了,说聚会不喝酒没得意思。”

接下来相当长的时间,万倩都和易天呆在厨房里头。

厨房里头锅碗瓢盆交响乐叮叮当当地响,倒是十分和谐。

相对客厅里头那位给气球打气的姑娘来说,不知道要和谐多少倍。

又是五个气球被打爆之后,洛亚就在想,公安局里头有这么一位可心的人儿,为啥易天没有将她给拿下?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心里头,一直挥之不去。

不过,有了帮手之后,易天这个大厨出菜就顺利多了。

客人差不多都来了之后,就差不多齐活了。

倒是洛亚,直接放弃布置客厅这件高难度活,坐在沙发上追了一集电视剧。

第239章 乔迁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39章乔迁之三再然后,楚西西和她的小c总来了。

小c总去厨房里挤了挤,没有挤进去,就和楚西西加入了看电视剧的大军当中。

接下来,先是易天一帮光棍同事搬了几大箱啤酒来。

再然后,毛律师带着她青梅竹马的女儿,那位磨人的小魔仙来了。

这间不大的两居室就显得拥挤了许多,洛亚就熟门熟路将对门易天的两居室给开了,警局一帮男人们就分流到了易警官的客厅,这菜还没有上,就开始起开酒喝上了。

最后来的是律所秦正秦律师和他的女朋友,那位国民女神陈乔。

女神来的时候,手里头还抱了一条浑身雪白毛的松狮犬。

她非常抱歉对洛亚道。

“不好意思,毛毛一个人在家不太放心,所以一起带来了。”

洛亚道:“没关系,它只要不将我的新家拆了,我无所谓。不过,它要是实在是不老实,就将它放到对门易警官的家里,可劲地祸害他家,我没有意见。”

秦正立刻替他女友说话:“你放心好了,毛毛乖得很,小乔将它养得很好,你别瞧这样一个小东西,通人性得很。”

靠,秦正这娃,几个月前还发誓此生非洛亚不娶,如果洛亚不喜欢他,他就去土地庙出家当和尚。

这才几天,居然就对另一个女人如此这般没得下限。

不得不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们永远记不得从他们嘴里冒出来的是话,还是西北风?吹过了就完事了,不留一点痕迹。

说真的,洛亚觉得匪夷所思,她一直不太明白,秦正一个并不太出色的律师,他是如何将这位大明星给追到手的?

不,据说是是人家陈姑娘倒贴的。

某天秦正上班眼色迷离,脸上自动挂了腮红。

洛亚就问他咋个啦,他红了脸扭扭捏捏地说,陈姑娘头天晚上将他给办了。

洛亚松了一口气,也好,这家伙名花有主,再也不用成天追在自己的身后瞎转悠了。

但这个疑问始终不得解,陈乔这位国民女神事业正值上升期,她为何要自毁前程,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好上了呢?

所以她打算等饭后找个机会和这位国民女神陈乔,拉近拉近关系,再顺带问个清楚。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力量?

那这力量堪比雷神的雷锤,有点上天入地的意思了。

这两个热恋中的情侣大概觉得房间里面太过于亮堂了,带着毛毛跑到天台上去看海景去了。

这样也好,省得小魔仙一直抱着那只狗子毛毛就不撒手,不大一会儿就将毛毛雪白的脖颈给摸出一圈黑印子,洛亚看得出来陈乔一张脸都绿了。

客人们自顾自娱乐,洛亚就显得忒无聊,看电视剧也看得不太走心。

有好几次跑到厨房门口瞄了一眼,里头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配合相当默契。

男人挥汗如雨在掌勺,女人在一旁递个菜,挖两勺盐。

最后一次洛亚凑到门口一看的时候,那个女人正拿了纸巾,在给那个男人擦额头的汗。

哼哼,怪不得,出菜的速度比米其林大厨还来得快当。

原来真正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可那会子他为啥要将自己从厨房里头给撵出来?实在看不下去,对着厨房里头狂咳了数声。

两个仍然没有收敛的意思,那个男人连头都不回一下的。

“一定昨天晚上睡觉不老实踢被子了,床头不是有999感冒灵吗?去喝上一包。”

洛亚老老实实地回了一声。

“哦。”转身期间又不太甘心,“需要我帮忙不?”

“哪凉快哪呆着去,你就别来添乱了好吗?”

这个男人有点过分,正准备发一顿火的,客厅楚西西在喊。

“洛洛,快点来,快来打跑得快,我们两个干不过小魔仙。”

“哦。”还是找个台阶先下去再说吧!

这牌也打得不走心,楚西西是个沉不住气的女娃子。

“洛洛,你今天是脑子搞忘记带了还是啷个的,连一个小学生都打不过,实在是丢脸丢大发了。”

洛亚瘪一瘪嘴,拿眼梢朝厨房方向扫了一眼。

“哼哼,说得好像你带了脑子似的。要不是你拖后腿,我们能败得这么惨吗?”

小c总在一旁和稀泥:“那倒是没有,她这不是没带脑子,而是一直就没有脑子好吗?”

他这一句成功惹恼了楚西西,她递给了小c一个不可描述的眼神,当场甩了牌不打了。

她不愧是销售界的人才,成功地将自己挤进了厨房里头的二人世界。

不一会儿,厨房里头就是欢声笑语连成一片。

客厅外头的三个人觉得打牌打得也没意思,纷纷默默无闻地看起了电视。

电视里头放的是动画片《猫和老鼠》。

好不容易捱到开餐,厨房里头的两个女人一见如故,笑得跟两朵花似的端着盘子出来了。

然后,一左一右两个女人将易天给拥在了中间,十分热络。

而那位刑警队队长十分开心,笑得合不拢嘴。

坐在他对面的洛亚内心已然咬牙切齿了大半天,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拿针将他那一张嘴给缝上。

好在,路征来得及时,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帮客人才落了座,他赶着点来了。

不过,这些客人里面就算他有心了,大包小包带了许多礼物来。

什么装饰品,小台灯,灯贴,沙发垫等。

最让洛亚十分高兴的是,他包了一个沉甸甸的红包,这是最实在的礼物,其它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洛亚高兴地接过红包,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易天,让路征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用餐期间,易天大概觉得他就是东道主似的,努力招呼客人,全程不忘记给他身边的那位娇小可爱的法医夹菜。

全程鸟都没有鸟洛亚一眼,倒是路征十分体贴周到,将洛亚爱吃的菜通通都移到了她的眼跟前。

其间,王同看不太下去,暗示了易天几回。

易天装聋作哑,仍旧我行我素。

二饼和一筒这两个好吃的都堵不住他们的嘴,瞎闹,非得让易天说一关于他与洛亚的恋爱史。

洛亚瘪了瘪嘴。

“我在这里郑重地跟大家澄清哈,我跟易天,只是单纯的邻居关系,大家不要想得太复杂了。我目前还是一个快乐的单身汉,我把话撂在这,在座的男士们都有机会。”

一帮单身汉们起了哄。

第240章 乔迁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40章乔迁之四易天脸色白了白,正预备说一些啥子。

他身边的万法医开口了。

“我就说嘛,咱们堂堂刑警队队长,怎么可能找一个律师女朋友。是个人都晓得,警察和律师这两个行业,就跟猫和老鼠一样,水火不相融。”

楚西西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她胳膊肘往外拐。

“是的,我看,洛亚还是跟路医生来得合适一点。”

两个不要脸的女人一唱一和。

万法医:“是的,我听说洛律师小的时候受了一些刺激,这里不太清楚,找个心理医生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用那只给尸体解过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洛亚就有点吃不下去饭。

更可恨的是楚西西她居然还跟着揭了自己的老底。

“是的,洛洛小的时候确实受了不小的刺激,这么些年神经一直不大正常。”

洛亚内心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想要将那两个女给撕巴撕巴红烧了下酒。

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期间,路征偏偏拿了他那一双痴情的双眼,定定地瞅着洛亚,誓要将爱意让众人皆明白一个样式的。

洛亚暗示了他几回,他皆不为所动。

“路征,周末你的诊所不是很忙吗?你提前离席我不会介意。”

“不,不忙,早知道你今天乔迁之喜,我已经推了所有的预约。”

小魔仙喝了一大口啤酒,打了一个嗝。

“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毛大大抢,我已经认定洛洛是我的后妈了。”

“小魔仙,酒可以乱喝,话不可以乱说,你让你的亲妈情何以堪。”洛亚瞅了一眼毛律师,万分为难。

“呃,那个。”小魔仙起身将酒倒满,十分豪气。“在座的男士们,我亲妈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各位想将她带走的不客气,我在这里先干为净。”

小魔仙喝完这一杯酒之后,成功的被他后爹给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主要是怕小魔仙再说个啥雷人的话来,将大晴天给雷成了阴雨天。

“咳咳。”刑警队队长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指了指刑警队一帮单身狗们。

“我以队长的身份命令警告你们,洛亚,不管她有没有病,从事啥子了不得的职业,就算她是火葬场工作的,她都是我易天所倾心的女人,谁想要动她一根汗毛,休怪我不客气哈。”

他这段总结性的发言,成功让现场起哄的一帮人给闭了嘴。

他身边的那位法医脸色相当难看,楚西西朝洛亚挤了一个特别无辜的笑脸。

洛亚身边的那位心理医生借口说助理打来了电话,诊所有要紧的事情需得处理,提前退出了战场。

最后一个环节是吃蛋糕,一个大大的蛋糕实在是让人无法恭维。

洛亚的杰作,蛋糕上头挤了一团不规则的奶油。

楚西西大概觉得她有点过分,为了挽救失了控的局面。

她又发挥了她不按套路出牌的特长,先是夸这蛋糕做得真的好看,特别明显的体现了这是一个纯手工制作的蛋糕。

再然后,她伸手抓了一把奶油,一把抹在了小c总的脑门上。

小c背了这个锅,一脸懵。

接下来的场面更加的失了控,一个二个都以为自己个是青春激扬的年岁。

纷纷打起了奶油大战。

其间,洛亚在那位娇小的法医脸上抹了又抹,整个就是一个白头娃娃还不肯罢休。

万法医想反抗来着,怎奈她的身高限制了她的发展。她努了力了,也充其量只是洛亚的脖子上抹了几道。

一帮人抹得个开心,倒有一个人十分例外,仿佛不在尘世之中的一样。

此人正是秦正那位青梅,国民女神陈乔。

她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一身白衣裙显得特别的仙。

全程微笑着看着一帮人乱成一团,只她一人抱着她的毛毛狗子遗世独立。

倒也不是没有人想在她脸上抹一把的,但实在是抹不下去,那一张天仙般的脸蛋让人下不去手。

蛋糕抹完了之后,一帮人准备转战战场,去ktv唱个歌,乐呵乐呵。

秦正和陈乔带了狗子,再加上陈乔是一个明星,不太适合那种场合,先告别走了。

收拾完此战场,准备出发的时候,易天电话响了。

他去阳台上接了电话之后,回来就万分抱歉,说这唱歌怕是去不了了,下次再补上。

他说,b市某小区发生了命案,他和一帮同事们需要去现场。

当然,也包括那位娇小的法医。

因为刚才闹得有点过份,万法医上身都沾上了奶油。

易天直接跑到洛亚的衣柜里头挑了一件t恤要给万法医。

“你这个样子怕是出不了门,将就穿上洛洛的,回头我再给她买一件。”

万法医忒有骨气,瞄了一眼易天。

“不,我要回局里取工具,局里有我自己的衣服,我不太习惯穿别人的。”

易天瞅了瞅几个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单身狗门,闷声道。

“你们还不走,是要我撵你们吗?”

一帮人作鸟兽散,跑得个快当。

易天将衣服拿回卧室的时候。

楚西西见势不妙,拉了小c总欲开溜,被洛亚给喝住了。

“女人,想走没那么容易,不跟我说清楚,刚才吃里扒外的那个女人是何居心,我会让她后悔认识我堂堂洛大律师。”

楚西西:“洛洛,咱们二十多年的交情,那是坚不可催的,任谁也拆不散的那一种,我怎么可能吃里扒外呢,一定是你误会了。”

“误会?我又不是眼瞎,你看不出来那位法医对咱家警官有非分之想吗?你倒好,全程站在她那边是啷个一回事?”

楚西西嘿嘿一笑。

“洛洛,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又不缺心眼,难道看不出万法医对你家男人不一般吗?我这是为了你,舍身打入敌人内部,才能更好的摧毁敌人。”

“是吗?我没有看出来。”

“真的,洛洛,苍天有眼,日月可鉴。我真的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片冰心在玉壶。”

洛亚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小c总一张铁青的脸,怕这妞回去又得跪键盘。

易天倚在卧室门口:“洛亚,过来。”

嗯,还有人往枪口上撞,这个还没收拾过来,那个又等着挨枪子儿。

楚西西瞅准了机会,拉着她的小c总一溜烟跑了。

易天,那位春风得意的警官,他倒是前所未有的主动,一把将她给拉了进门,扒开洛亚嘴角的奶油,来了一个蜻蜓点水。

“等晚上回来,你可得好好跟我交待,刚才是咋个一回事?”

他轻轻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下一脸茫然的洛亚,到底是警察,将先发制人用得炉火纯青,用得忒地道。

第241章 影子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41章影子之一b市城北区樱花苑小区,10号楼501,这是一套两居室,户主是食品厂的退休职工杨兴宇,他,和同是食品厂退休职工的老伴宋梅花,还有独生女儿杨梅一起住在这套房子里头。

死者正是老两口的独生女儿杨梅。

靠南面的主卧是杨梅的房间,杨梅时年二十有五,大学毕业之后在一家广告传媒公司上班。

头天晚上,杨梅和公司的同事聚餐,玩到很晚才回家。

宋梅花说,昨天晚上快到12点了,杨梅才回家,到家一身的酒味。

人也不是很清醒,一个模样生得十分俊俏的男孩扶着她回来的,这个男孩说他姓孙,是杨梅公司的同事。

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样子,他将杨梅扶进卧室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女儿喝了醉了,宋梅花又熬了一碗醒酒汤给女儿端进去。

她端进去的时候,发现杨梅都已经睡着了。

所以也就没有再打扰她。

今天一上午,杨梅都没有出房间。

老两口也没有在意,女儿周末的时候都是这个作息习惯,补觉补到大中午,有时候更晚。

起先老两口还会去敲门叫起来吃个饭啥的,在杨梅发了好几场脾气之后,老两口也学乖了,她睡够了,饿了自己会起来的。

所以今天也一样,午饭都过了,房间里没有动静。

宋梅花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发现女儿的房间还没有动静。

就去敲了敲门,怕不是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敲了几声没有动静。

本想拿钥匙开门进去看一看的,老伴劝住了,说杨梅也不是小孩子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平时工作也怪累的,让她多休息休息。

宋梅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口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一集电视剧,因为杨梅在睡觉,两口子不敢把声音开大了。

这一集电视剧进入片尾曲的时候,杨兴宇用胳膊肘拐了拐老伴一下。

“你电话响了好半天了,也不接一下。”

宋梅花不理她,老头子耳朵背的很,她电话铃响了,她能听不到,再说了电话就在兜里揣着,有没有响她还能不晓得。

老头子生了气。

“都说了喊你接电话你不接。”

宋梅花生了气:“我电话哪里有响嘛,这不安静得很吗?”

她掏出手机递给老伴看。

杨兴宇摸了摸脑门:“那是哪个的手机响了嘛?”

下一集电视又开始了,宋梅花陷入了电视情节里头。

又过了一会儿,杨兴宇站起身来,凑到女儿房门前听了听。

“老婆子,你过来听一听,是不是梅儿的电话在响?”

宋梅花不太情愿地跟了过去,一听,还真是的,女儿房间里的电话在响。

杨兴宇道:“都响了好久了,她也不晓得接一接。”

敲了敲门,里头没得反应。

两口子终于觉得不对,要搁在平时,这个阵仗的敲门声。

杨梅这个被惯坏了的孩子,还不得在里头吼两嗓子。

今儿个,里头实在安静得很。

再说了,这一晚上大半个白天,要搁在平时,她怎么也得起来上趟厕所。

宋梅花慌了。

“老头子,快去拿钥匙来。”

门一开,两口子内心一紧,女儿躺在地上不醒人事,身边一大滩呕吐物,那部电话还在床头柜上玩命地响着。

杨兴宇上前探了探女儿的鼻息,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脸色发了白。

老伴一看他这样,顿时扑了上去,哭得个呼天呛地。

没哭两秒,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一直让杨兴宇打120急救电话。

急救车来了之后,表示人已经去了好久了,他们无力为力,让节哀顺便。

杨梅不大的房间内,墙上贴满了大明星陈乔的海报。

更让警方吃惊的是,杨梅居然生得与陈乔一毛一样。

警局一帮人,如果不是那会子才跟陈乔坐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铁定会以为躺在地上那个毫无生气的姑娘就是陈乔本尊。

唯一不同的是,陈乔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更符合她仙气飘飘的气质。

而杨梅,一头红色的短发,倒是让她整个人的气质减分不少。

细心的王同从客厅的全家福照片上看,躺在地上的那个杨梅与全家福上面的那个杨梅虽说眉眼之处有些像,但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人。

照片上那个杨梅嘴有还有一颗明显的黑痣。

对于此,杨兴宇叹了一口气。

他说,为了响应计划生育的号召,老两口只有杨梅这一个女儿,自然娇生惯养一些。

其实也不是他们不想生二胎,他说那个年代,违反计划生育生了二胎,工作就不保,工作不保,全家人的生计就没得保障。

照片上的杨梅虽说比起清纯玉女陈乔差了那么几分,但扔在人堆里还是十分养眼的姑娘。

不晓得是谁说过一嘴,说杨梅和时下特火的清纯玉女陈乔长得十分相像。

杨梅就对陈乔十分上心,时间一长,杨梅就对自己的长相十分不满意,她对大明星陈乔的着迷简直到了病态的地步。

如今的时代简直就是全民整容的年代,整容也不算是啥稀奇的事情。

杨梅发了誓,她不整成陈乔的样子誓不为人。

老两口宠女儿,拿了积蓄给女儿整容,女儿大学毕业之后,飞去韩国整容回来,不要说别人,就连老两口自己都不认识了。

不得不说,整容界的强大,还真的跟大明星陈乔整得一模一样。

起先,老两口还不大适应,每天起床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姑娘在家里头转悠,一度怀疑这个闺女不是自己个的了。

后来因为女儿怕遇见熟人,现如今的人没事总喜欢嚼个舌根,杨梅说她不太喜欢背后有人指指点点,强烈要求父母搬家。

老两口卖了城南食品厂分的那一套老房子,在城北的樱花苑买下了这一套房子。

经过对杨梅身边的呕吐物看来,万倩说目前还不能判断死者的死因。

不过死者身上有一些红色的斑点,眼部潮红,鼻子处一滩干了的鼻涕。

这个症状,万倩说不排除死者生前吸食了毒品,或者食用了什么可敏的东西。

也可能是酒精中毒,而家人又没有发现,导致抢救不及时而死亡的。

当然也不排除其它可能性,具体的死因还得进一下尸检才能得出结论。

老两口肠子都悔青了,说他们要是早一点发现,女儿还说不定有救。

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买。杨梅,生命终止在25岁的这一天。

宋梅花不太同意自己的女儿是自然死亡的,她说杨梅酒量特别好,不轻易喝醉,而且也十分自律,从不酗酒。

她拉了易天的手,一定要警方帮她查出真相。

第242章 影子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42章影子之二宋梅花还说了,杨梅最近在公司可能做得不太顺心,有一天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说她要离开公司,离开b市,去外地发展。

宋梅花两口子反应有点大,她说,两口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希望她一直呆在身边。

鉴于老两口反应这么大,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听到杨梅说过要走的话。

人民警察当然是为人民服务的,不管杨梅的死因如何,调查清楚给死者家属一个交待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杨梅所在的公司不大,拢共也就几个年青人,老板唐星星与男友朱衍从之前的公司出来,带走了一部分客户,自己成立了这家名为星衍的传媒公司。

手底下几位员工也是从原公司挖过来的人才,一帮年青人有干劲,自成立这一年以来,发展得还不错,在业界也创下了一定的知名度。

昨天晚上,公司刚刚结束了一个忙了好几个月的案子。

按照先例,每结束一个案子,自是要撮一顿的,唱个k什么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一帮人在那家常去的客家菜吃了晚餐之后,又去了那家叫ko的唱吧喝酒。

据唐星星说,杨梅虽说性子有点刁钻,但现在的年青女孩,哪个又没有一点独特的个性。

杨梅做得一手好企划,在公司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聚餐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也没有人发现杨梅有什么异常。

中途转战唱吧的时候,杨梅因为席间没有喝酒,还充当了司机开着公司的商务车载着大家去了唱吧。

昨天晚上酒也没有喝多少,都是相熟的同事,自然也没有喝到要吐的必要。

一帮人歌倒是唱了不少,公司有好几个麦霸,那唱起歌来简直是要了人命了。

一帮人疯闹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杨梅啥时离开包间的。

等到一帮人疯够了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才有人发现杨梅不见了。

找到她也没有费多少工夫,唱吧的洗手间内,杨梅趴在马桶沿上睡着了,那个洗手间还是男厕所。

大家都觉得杨梅是喝多了,一向和杨梅关系不错的白秀秀还嘀咕了几句,说杨梅平时的酒量不错,怎么晚上没喝几瓶就醉成这个样子了。

不管怎样,她人是喝醉了。

唐星星说杨梅和公司员工尚秋田在谈恋爱,这也不是秘密。

最近听说两人在闹别扭,她就做了顺水人情,让尚秋田打个车送杨梅回去,这样也好缓和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尚秋田虽说面上不大愿意,但男人的绅士风度还在。

所以说,昨天晚上送杨梅回去的那个男生就是尚秋田了,他也是昨天晚上最后与杨梅呆在一起的人。

尚秋田,易天和王同在星衍公司的会客厅里见到了他。

他,确实如杨梅的妈妈宋梅花所说,生得十分俊。

一派文质彬彬的样子。

尚秋田说,他确实和杨梅谈过恋爱,但前段时间已经和平分手了。

他说,他在原来公司干得好好的,离开原东家,其实就与杨梅有关。

在原来的公司,老板特严峻,不允许公司员工谈恋爱。

他和杨梅之间的恋爱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杨梅辞职的时候,也怂恿他一起辞了职。

原因也很简单,她说她想谈一场光明正大的恋爱。

尚秋田说,他与杨梅谈恋爱,多半是因为她的长相。

她生得与国民女神陈乔一模一样,要知道陈乔可是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

他一度因为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而自豪。

直到前不久的一天,他与杨梅在商场逛的时候,一个女孩子跟了他们一路。

起初,他以为是陈乔的粉丝认错人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发生了。

后来,杨梅在一家时装店试衣服的时候,那个女生走过来问他。

“帅哥,你女朋友是不是叫杨梅?”

他实在是有点诧异,问那个女生要干嘛?

那个女生说她叫陈春,是杨梅的高中同学,两个人还是很要好的闺蜜。

杨梅上大学的时候,两人还时有联系。大学毕业之后,杨梅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尚秋田说他当时觉得奇怪,既然是好友为什么在一个城市里还不联系?

而且跟了他们一路,杨梅居然没有认出来?

正纳闷其间,杨梅从试衣间出来了。

那位叫陈春的女生特别兴奋,上前热情地与杨梅打招呼。

“杨梅,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没想到杨梅当场脸色一变,将衣服交给店员,转身表情十分生动。

“你是谁,你认错人了吧?”

陈春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

“杨梅?我们同窗三年,你那双丹凤眼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还有你的声音,我也听得出来,你就是杨梅。当初你是陈乔的铁粉,没想到你真的整成她那个样子了。”

杨梅看了尚秋田一眼,毫不犹豫地挣脱了陈春来拉她的手。

“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你要再纠缠不清,我喊保安了。”

陈春这么一懵,杨梅头也不回地走了。

尚秋田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同卵又胞胎都有细微的区别,更别说毫无关联的两个人了。

如此一来,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杨梅性格这么孤僻,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原来她怕别人知道她是整过容的。

尚秋田说,他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欺骗,他更不能容忍自己的一生会和一张假脸生活在一起。

他向杨梅提出了分手,杨梅答应得痛快,但她有一个条件,就是他不能将她整容的事情说出去。

毕竟好了那么久,他虽说不太赞同她那一种活法,但还是答应了。

昨天晚上,他送她回去,确实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全。

在唱吧门口打了一个车,将杨梅送回了家。

其间,他什么也没有做,出租车司机可以做证。

他还出具了昨天晚上出租车司机打的一张发票。

他说他和杨梅是和平分手,虽说杨梅以前对他有所欺骗,那也是虚荣心在作祟。

试问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没有虚荣心的。

他不至于因为这个原因就要了杨梅的命吧。

好吧,他说的貌似有道理,但目前就数他的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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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影子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43章影子之三不过,尚秋田倒是有了一些疑问,大概给了易天侦察的方向。

他说,他生平最讨厌喝醉酒的人,他虽然没有醉过,但醉酒的人却是见过的。

至少说个胡话什么的,现在想起来,杨梅昨天晚上确实有点奇怪,自从他们在ko唱吧卫生间里发现杨梅的时候。

她就一直昏睡着,连哼都没有哼两声。

昨天晚上他也有点纳闷,但也听人说起过,醉酒的人有的爱胡闹折腾,但有人的就喜欢睡觉。

他以为杨梅就是那个爱睡觉的醉酒之人,现在想来,一定不是那么一回事。

找出租车司机是必要的,出租车司机说,昨天晚上他确实在ko门口拉了一对男女。

但这两个人上车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尤其是那个女人,全程倚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似乎是喝得有点多的样子,下车的时候,都是那个男的扶下去的。

樱花苑的监控探头,从大门口,到上杨梅家电梯上去,五楼出来。

尚秋田说的没错,杨梅全程都保持着一个昏睡的姿势,似乎说明了一点。

杨梅酒醉的可能性非常小,中毒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中毒的地方一定是在唱吧k歌期间中的毒。

ko唱吧,在b市酒吧一条街。

现如今的经济不景气,酒吧这些个锦上添花的行业,生意确实不太好做。

大晚上的,一排酒吧外头门可罗雀。

ko唱吧挤在几间酒吧的中间,是唯一一家生意还不错的地儿。

这也是老板有经营头脑,前两年开了酒吧生意不太好,都快开不下去了,转型弄了一个唱吧。

即可以喝酒,再配点可口的小菜,又可以唱歌。

然后在b市广播电台作了一番宣传。

这样以来,生意才一天一天好起来的。

易天决定夜探唱吧,王同还有意见,说这杨梅指不定是自然死亡的。

新闻上老是说,某位年青的上班族,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连日加班加点结果导致猝死,直接去见了阎罗王。

这杨梅的老板说了,昨天才忙完一个重要企划案。

再加上晚上又喝了酒,杨梅猝死的可能性是有的。

易天微微一笑:“这个时候,一向很敬业的万倩,或许已经知道了杨梅的死因,你现在打电话给她问一问就知道了。”

王同非常赞同,他大周末的,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他妈给约了相亲的姑娘。

而他还在忙工作,这样子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有个女朋友。

不过,他给万一刀打电话之前,还不忘记揶揄易天两句。

“这个电话你为啥不打?别以为我没瞧出来,今天在洛律师家里,你和万一刀耍暧昧是几个意思?”

不远处是一处人工湖,湖面在夜风下倒映着路灯的灯光,微泛着波纹。

“王同,说真的,女人的世界真它娘的难懂。尤其是洛亚这个姑娘,你永远瞅不出她内心的想法是什么?我不过是借万一刀试探试探她对我的态度。”

王同电话还没打,呵呵一笑:“易天,你变了,变得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来自京城的那个糙老爷们。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多花花肠子。看来,你是凭实力虐狗,我是凭实力单身。”

易天不反驳:“所以呢,你得多跟着我学着点,不过不能白学,适当交点学费是必要的。”

“你,你,都是你家洛律师给带坏了。话说,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友,真的要擦亮眼睛,我能预感到以后和你共事有点难搞。”

“那是,想我堂堂刑警队长的女人,至少也得与众不同一些吧!”

“这一点我和一筒的想法是相同的,万一刀,一个女法医,成天跟尸体交道的女人,是不是比你那位女律师更要与众不同一些?”

“王同,我说的是气质,与众不同的气质。”易天十分懊恼,“算了,跟你说了也没有,就你那个智商还理解不了气质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王同还想说点什么,干脆放弃了。

因为他对今天晚上相亲的那位姑娘特别期待,他妈早上对他说过,说这位姑娘在电台工作,长得相当不错,是一个知性美女。

要不是易天死活要拉他来ko,他早就飞奔回去相亲去了。

万一刀这通电话接通也忒不容易,好半天才接。

万一刀说她在洗澡,压根就不在局里头加班加点搞尸检。

她在电话里头语气非常不友好。

她说,她也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不是一个铁人,也需要休息。

再说了,中午那位洛律师将奶油劈头盖脸给抹在她头上,头发都打了结了,还不能回家好好洗一洗。

话语间,明显是对易天有诸多不满,她却将不满全部发泄到了王同的身上。

王同挂完电话,觉得自己非常冤,六月飘大雪的那一种冤。

他不管不顾,说他今天晚上这个相亲是必要的,就算天塌下来,这一场相亲也不能错过。

易天深表同情,说他同意王同去相亲,不过劝他将相亲的地方改一改。

就在面前这个ko唱吧,自然要比去那个什么某某阿姨的棋牌室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

王同觉得十分有道理,因为相亲的对象是他妈打牌的牌友刘阿姨的侄女,所以这场相亲就安排在了棋牌室。

其实就是两个老阿姨不想错过牌局而已。

电话里,王同本意是要去接那位姑娘的,但人家电台的姑娘非常善解人意,说她自己有辆代步车,而且她所在地儿距ko不远,她自己可以过来。

易天就象征性地夸了那位姑娘:“真的是一位独立自主,又善解人意的姑娘。”

王同来了劲,就着倒车镜整理了一下仪容。

还十分高兴地说:“要不,将你那位也叫来,咱们两对来度个愉快的周末?管它的案子呢,反正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万一人家是自然死亡,你这一晚上不白瞎了吗?”

易天说:“你想太多了,我本意是想你在相亲的空档可以跟着我查一查案子。当然,是以查案子为主相亲为辅。”

王同:“易天,你还有点人性不?”

易天嘿嘿一笑:“我有血性的人民警察,至于有没有人性我还不了解。”

第244章 影子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44章影子之四相亲是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下进行的,ko的包间里头,王同,电台那位叫唐甜的姑娘,还有易天这个大功率的电灯泡。

其实不是他想当这个电灯泡,实在是王同在见到那位娇小可爱的姑娘的之后,就紧张万分,死活要拉着易天作陪。

唐甜不愧是在电台工作的姑娘,十分健谈。

这位姑娘人如其名,甜美可爱,在电台主持一档深夜节目。

王同在姑娘面前结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易天替他解了围。

“原来你就是那个午夜档节目,讲鬼故事的那位主持人。真的百闻不如一见,王同可喜欢听那档节目了,他时常在我耳根子前唠叨,说这姑娘的声音真甜,主持的内容相当有内涵,适合深夜慢慢听。你说是不是王同?”

王同一脸懵,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成天忙成狗了,哪里有空听什么午夜档节目?

这小子,平时一张嘴忒利索,真正要用的时候,他居然瓢了。

易天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来。

“嗯,是的,我最喜欢听梁静茹的勇气了,我是她的偶像。”说完觉得不对劲,“她是我的粉丝。”

唐甜微微一笑:“我这档节目纯粹是胡扯,但从来不放歌啊!我都放相声。”

“嗯,是,是相声,小悦悦说的那个关于勇气的相声。”

唐甜懵了:“小悦悦说过这么一个相声吗?”

易天连忙接了话:“小悦悦说过的相声多了,但我还是觉得那个肉丝比较经典。”

唐甜接了话茬:“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谈话过程渐渐愉快起来。

唐甜姑娘确实不错,她配王同简直就是美女与野兽的绝配,秉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信念,也是为了给局里一帮单身狗们添点信心。

易天使出了浑身解数,努力让这一对向中间靠拢,直至无缝对接。

当易天讲到王同在某省某大山追捕一位随机杀人案的凶手的时候,唐甜姑娘两眼放了光。

那一天,局里几位同仁知晓犯罪嫌疑人有可能逃回了老家,易天与王同还有二饼连夜驱车去了那个大山深处的乡下。

当地派出所先行到达了那个乡村,不晓得是谁个走漏了风声,那个穷凶极恶的凶手逃进了附近的大山里头。

一帮人寻了几天几夜,才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的踪迹。

当时发现嫌疑人的正是王同,连日来的搜寻,本来体力就不支,加上嫌疑人人高马大,又十分凶残。

等到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嫌疑人被绑在了一棵树上,王同倒在一边昏迷不醒。

那家伙,身中了八刀,居然还活着。

王同羞涩一笑:“都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以后的的福气还多着呐。”

易天说:“那是,还记得那天我们去那个一夫庙里头查案的时候,那个主持怎么说的吗?”

王同又懵了,脑门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个主持明明是一个骗财骗色的大骗子好吗?居然被他说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棍。

“主持说,你是一个有福气之人,将来一定会找一个比蜜还甜的姑娘。你看,改天你得去庙里添点香火钱,主持说得多对啊,今天你不就遇见了唐甜姑娘了吗?”

唐甜姑娘一双大眼儿子一副膜拜样。

“主持真的这么说?那改天我也得去拜会拜会主持大师,他算得可真准。”

王同抓耳挠腮,不知所云。

易天起身来,递给王同一个眼神自己体会,那个意思是说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这个傻小子,人家姑娘都努力向他靠拢了,他居然还在懵圈当中。

王同那无处安放的大手,急了。

“天,天哥,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经理聊一聊国计民生的大事。”

这娃,怕搞忘记了他们来此地的初衷吧。

易天来是这样打算的,电台的主持人,说实在的,起先他并不抱太大的希望。长得好,谁还上电台去主持节目,都是一些见不人的节目。如果来的姑娘真的生得对不起观众,他只得牺牲一下自己,暂且来个棒打鸳鸯的恶人,拉了王同去找一找线索。

没想到,王同妈妈的牌友居然这么靠谱,比起王同上次的那个250斤还看不上他的相亲对象要靠谱多了。

这姑娘不去电视台主持节目简直可惜了了。

而且,明眼人一看就晓得这唐甜是一个崇拜英雄的姑娘,她和王同有戏。

唱吧之前是一个规模不大的酒吧,改成唱吧之后,能利用的空间也不多,撑死了也就十个包间。

经理十分配合,因为是周末,十个包间都满客了。

大厅里有几个客人在喝酒,一个投影器反射到墙面上,供无聊的客人消遣。

昨天晚上唱吧的监控显示,杨梅和公司一帮同事进来的时候,精神头都还不错,没有醉酒的痕迹。

进入包间后差不多四十来分钟,杨梅从包间里出来,在大厅的沙发上接了一通电话。

那个时候的杨梅,穿着高跟鞋,走路也十分稳健,并未有喝多的迹象。

杨梅接了这一通电话之后,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手机,然后朝大门外走去。

说来也奇怪,杨梅出去之后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再次出现在唱吧大厅的时候,走路就歪歪斜斜,不太稳当。

她并没有回自己的包间,而是直接去了洗手间。

之后正如杨梅的同事们所说,就在杨梅进入了洗手间之后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

她的同事们大概发现了她不在,开始找她。

然后,就是她的前男友尚秋田将她扶了出来,一直到出唱吧的大门,她全程都处于昏睡无力的状态。

唱吧经理对于这件事也有印象,他说杨梅姑娘的长相让他多留意了她几眼,昨天晚上在唱吧大门口,他看到杨梅出去之后,朝着酒吧一条街的左边走过去,好像是去见什么人?那边有好几家酒吧。

晚上的光线不是很好,再加上当时正好有客人来,他就去招呼客人去了,所以杨梅去见了什么人,他并没有看见。

当他将客人迎进去安顿好的时候,再次出来,就看见杨梅歪歪斜斜地走过来。

他还打算上前扶她一下的,但她拒绝了,进大门之后径直进了洗手间。

他以为她只是喝多了,所以也就没怎么留意。

第245章 影子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45章影子之五一个小时之后,当杨梅的同事们将她从洗手间里扶出来。

他才知道这姑娘喝得真大,居然在洗手间里呆了那么久。

最后,他十分惋惜,多好的一姑娘,花一般的年纪,真的是红颜薄命啊!

易天又问经理,杨梅昨天和她的同事们都喝的什么酒,后劲大吗?

经理说来唱吧的客人们一般都喝啤酒,昨天晚上杨梅他们的包间喝得并不多,连最低消费都没有达到,而且都是啤酒,能有啥后劲?

唱吧左边是酒吧,难道说杨梅昨晚接的那一通电话是其朋友打来的,正好在旁边的酒吧喝酒?

杨梅去见了这位朋友,然后在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内豪饮了一回,成功将自己给灌醉了,所以再一次回唱吧的时候就是醉酒状态。

这样似乎说得过去,这么一来这个案子就单纯多了。

杨梅真的只是酒喝多了,酒精中毒,或者是传说中的猝死?

但警察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唱吧左边有三家酒吧。

虽然是周末,生意也不怎么好,相对唱吧门庭若市,就显得冷清了不少。

往左数第一家,第二家,门口的监控探头显示,杨梅经过门口的时候,走得很稳当,一直朝街尾走去。

街尾的那家叫牲口的酒吧,因为位置的原因,生意就更冷清了。

当然它冷清的另一个原因,或者跟它取的这个名子有关。

老板或许只是想体现这个酒吧的另类,但这也太另类了一些,谁要进去,谁就是牲口,怎么瞅都别扭。

大堂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吧台的酒保趴在桌面上打起了瞌睡。

当易天要求查看酒吧内的监控的时候,酒保醒神就醒了半天,他迷里迷瞪地说,酒吧的监控坏了有一个星期了。

易天脑内神经一闪,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监控坏了都一个星期了,为什么没有修复?”

酒保:“给老板说了好几次了,他也没叫人来修,你也看到了,生意都没得,修跟修没得两样。”

“昨天晚上酒吧有客人吗?”

酒保想都没想一下答道:“有的,有一桌客人。”

“你确定?”

“当然,好几天都没开张了,昨天晚上大概10多的时候来了两个客人。我当然记得很清楚,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酒没有喝多少,却坐了好久。”

易天拿出杨梅的照片给酒保看。

“是这个女的吗?”

“不是的,虽然那个女的大晚上的戴了个遮阳帽,并且还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酒吧里的灯光又暗,看不太清楚她的长相,但那个女的明显跟照片上的这个女的不是一个人。”

“你都说了看不清楚长相,怎么这么肯定不是照片上这个人?”

“简单得很,那个女人一头齐腰长发,皮肤很白,一袭白纱长裙,虽说看不清长相,但气质还不错。跟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完全是不同类型的女人。那一男一女显然是一对热恋当中的情侣,一直坐在那个角落,全程粘得跟一块磁铁似的,差不多11点多才走。”

“其间就没有其它人来过了吗?”

“没有,那之后一直到酒吧打烊,连鬼影子都没有看到过。”

这是说,杨梅昨天晚上那二十多分钟根本就没有进过酒吧,那么她是如何在二十多分钟之内将自己给弄得醉熏熏的呢?

从牲口酒吧出来,再往左就是一条大马路。

易天在那附近转了一圈,只有前方800之外的一个红绿灯路口有探头,要再找到杨梅昨天晚上出来的轨迹就相当难。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在牲口酒吧左边的路边,有一辆车,车里有人在那里等着杨梅,两人在车里说话的工夫又喝了高度酒,或者,车里的那个人别有用心,给杨梅在酒里下了药。

当然,这只是猜测,一切还得等明天万一刀的尸检结果才能确定侦办的方向。

王同说得对,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

转回去的时候,又上那间牲口酒吧,在吧台点了一杯苏打水。也算是为酒吧创收了。

和酒保简单聊了几句。

“昨天那对男女是店里的熟客吗?”

“算是吧!他们来得不频繁,我总共见过他们两回,上一回来喝酒的时候还半个月前。”

“中途两人有出去过吗?”

酒保摇了摇头:“没有,只有那个女的,好像去了一趟洗手间。”

一瓶苏打水喝完,就有点尿急。

洗手间自然要去的,酒吧的洗手间光线有点暗,是男女通用的那一种。

尿不尿急是另一回事,作为一名刑警,有了疑问总要想方设法去探究。

只是因为酒保刚才那一句话,中途那位不太寻常的女客人去了一趟洗手间。

她为什么大晚上的要戴遮阳帽和墨镜呢,难道是觉得大晚上的紫外线过于强烈,还是觉得夜晚不够暗黑?

洗手间不大,一目了然。

不过也不是没有发现,洗手间有一个特别小的气窗,窗户后面是一个居民小区。

玻璃窗扇半掩着,在那里,他发现了一个东西。

一颗心跟着猛跳起来。

踩在马桶上才够得着那个气窗,气窗的窗台上,一个红红的小丑鼻头静静地呆在那里。

这,怎么解释?难道?

每一次出现小丑鼻头的地方都有命案的发生,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

可杨梅明明是死在家里的,小丑鼻头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死者现场?

或者这里曾经是导致杨梅死因的主要场所?

可,杨梅昨天晚上并没有来过这里,这个小小的气窗显然也不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李局说过,一个巧合可能真的就只是一个巧合,可这个小丑鼻头,和坏掉的监控?怎么那么似曾相似。

东方豪庭刘金山的案发之地也是如此,坏掉的监控,顶楼的小丑鼻头。

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那么杨梅势必来过这个酒吧,她的死因铁定不是猝死那么简单。

难道,酒保在说谎?

还有,这个小丑鼻头究竟跟洛亚有没有关联?

可是,昨天一晚上,那个女人一直呆在家里。

他手机那个app上面显示,那个红点的轨迹昨天晚上一直在西湾公寓。

今天白天也一直在西湾公寓内。

和王同从杨梅的公司出来的时候,还给洛亚去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头的女人还生了气,说她正在沙发上眯觉,就被他这一个电话给吵醒了。

第246章 影子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46章影子之六酒保一脸疲惫,有气无力的坐在吧台内听音乐。

易天又要了一杯苏打水。

“这么大的一个酒吧只有你一人?”

“不然呢,半个客人都没得一个,老板都亏惨了。本来之前还有一个女服务员的,老板欠了好几个月工资,她不干走了。”

“那你,为什么还守在这里?”

“我也想走,但老板是我爹,你说我走得了吗?”

酒保年岁不大,顶多不会超过二十岁,胳膊上一只老鹰的纹身,显得痞里痞气的。

他有点不耐烦。

“警官,你问一些有的没的,究竟是要调查个啥子嘛?如果没得其它事,你就不要问来问去的好吗,影响我打瞌睡。昨天晚上和一帮朋友们去海边吃烧烤玩了一个通宵,实在是累得很。”

“你认识杨梅吗?”

酒保更加不耐烦:“杨梅?那玩意酸溜溜的,虫子又多,不爱吃。”

易天疑点颇多,杨梅身上红色的斑点,万一刀怀疑是吸毒或者过敏所致。

这位年青的酒保小老板会不会是提供毒品给杨梅,如今杨梅出了事,他害怕担责故意撒谎呢?

牲口隔壁的酒吧名字叫零零八,比起牲口酒吧的名字要正常多了。

酒吧里那个小舞台上一个年青人在自弹自唱。

下头稀稀拉拉有几个人在喝啤酒,一曲终了,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酒吧的老板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东北汉子,叫老九。

易天就跟老九打听牲口酒吧的那位小老板。

都在一条街上做生意,老九说这个小老板叫四娃。其父亲以前是一个大老板,这两年运气不太好,做生意亏了。

偏偏他这个儿子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不干正事。

他爹就给他找了件事情来做,在这条街上开了这间酒吧,一开始还火了一段时间,都是四娃的一帮狐朋狗友,喝了酒又不给钱。

四娃他爹就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这娃请人喝酒也请不起了。

一帮酒肉朋友也就不大爱来,这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

不过老九也说了,这四娃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年纪还小,还差一年才二十。

没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说白了就是心智不成熟,只和一帮哥们吃吃喝喝。

对于四娃有没有吸食毒品,老九笑了笑。

“警官,你是不是觉得酒吧里头一定有那个玩意儿?”

易天实话实说:“我不太了解你们这个行业,有没有但说无防,我不是缉毒警,纯粹只是调查案子。”

老九:“说实话,现在的年青人为了寻求刺激,特别容易沾上那个玩意儿,但我们酒吧本身不提供那个东西,或许有个别客人之间在兜售那个东西,我们也管不着。不过,四娃这个娃,虽说吊二啷当的,但非常讲义气,也没有听说他好这一口。”

转回到ko唱吧!从包间门口看去,里头的王同和那位唐甜姑娘,两个人聊得似乎还不错。

易天走的时候,两个人还隔起老远的,现在的两个人挨坐到一起了。

两人拿着话筒,在唱两只老虎的歌。

别说,还真的十分和谐。

易天嘴角一咧,呵呵,王同这个老大难的终身大事可算是解决了。

当然不能再进去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

给王同发了一个微信,让他抓紧一切机会,将唐甜紧紧攥在手心里,他就不去当那个大功率的电灯泡了。

王同回信息倒是快当,一个ok的表情包。

回到西湾公寓,一室的冷清,原本以为那个女人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并没有,屋里屋外皆不见她的人影。

手机定位器却显示她一直在西湾公寓内,她卧室内的床头柜上,那块手表静静地躺在上面。

大脑里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心惊肉跳。

这块表她是什么时候取下来的?昨天晚上她会不会趁着自己睡着之后,一个人下了楼,去了酒吧一条街?

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了起来,却是路征的声音。

他说洛亚在她的诊所,治疗完之后睡着了,他不忍心叫醒她,等她醒了之后,他再送她回来。

内心一股邪火蹭蹭蹭地往上升。

这块表为什么要取下来?又为什么要在那个男人的诊所睡觉?

在电话里对路征十分客气:“不了,还是我去接她吧!不好太过于麻烦你。”

路征在电话里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他并没有给人家说话的机会,说他已经坐上电梯下楼了。

路征的诊所,在门口就听见那个女人欢快的声音,正和路征不知道谈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特别放肆。

他站在门口老半天了,她居然都没有发现。

还是路征先看到他,客气地让他进去坐一坐。

他面色冷了冷。

“不了,太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她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案子要开庭。”

那个女人不知死活:“哪有?我明天没有案子好吗?”

“我今天听毛律师说过的,明天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案子要开庭。”

“为什么有重要的案子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她还没完没了了,还是路征比较善解人意,心理医生向来善解人意。

“好吧!我就不留你们了,早点回去休息是好的。”

那个女人还扭扭捏捏地不肯走,好似说到了尽兴之处突然之间被人打断,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他闷声道:“走不走?车里给你买的刚出炉的芝士蛋糕。不吃一会儿就变味了。”

还是吃的比较有诱惑力,她立马起身和路征说了再见。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不断,什么事情都可以拿出来说一说。

譬如今天楚西西又用错了古诗词,回去小c总一定得让她跪键盘云云。

易天的脸色越发地阴沉,等到那个女人终于发现不对的时候,车子已经拐进了西湾公寓b栋楼下。

“警官,你这是咋的啦,哪个不开眼的惹到你了?今儿个你有点不高兴喔。跟我说一说,是不是今天的案子有点难办,说出来我跟你分析分析,毕竟这我天才的脑瓜子不用,怕生锈了。”

易天瞅了一眼洛亚嘴角的蛋糕屑,强忍着想要伸手去将那蛋糕屑给拿下来的冲动。

第247章 影子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47章影子之七路灯将车身拉得老长老长,晚风吹得人相当烦躁,易天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要取下手表?”

“啊?”洛亚张大了嘴巴,一块蛋糕屑偷摸掉了下来。

“我说为什么要把手表取下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一直戴着不要取下来吗?”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我也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取了下来,搞忘记戴了,你至于这个表情吗?”

“我不是说这表是防水的吗?”

“警官,你怕是错误地理解防水这个词的定义了吧!防水只是防意外之水,并不是说你可以让它在水里洗澡,再高科技的东西也得坏你知道不?”

“那我也不管,你当初答应我戴上去不要取下来的。就算它不防水你也得戴上,坏了我再买就是。”

哼哼,洛亚觉得一向善解人意的警官,今儿个忒幼稚,忒无理取闹。想起白天他走之前说的话,说晚上要找她算账,莫非就是这样一个算法?

“易天,我觉得你今天真的欠抽。白天你和那位摸尸体的女人搞暧昧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好,先发制人,给我甩脸子看。告诉你,本姑娘不吃这一套,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车门咣的一声合上,她气齁齁地前头走了,留给易天一个相当豪气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之中。

易天满脑门子阴影,他这是怎么啦?这两人还没怎么的,就开始闹上别扭了,以后还要怎么跟她相处?

恋爱真是一个伤脑筋的东西。

刚才的自己确实有点过激了,他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她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再加上白天这个女人不知死活要跟他撇清关系,晚上又在路征的诊所和路征无所顾及的谈笑风声。

他知道,自己非常介意,毕竟路征从来不曾掩饰对她的意思。

8楼,以前就知道这姑娘不是好惹的主,现在就有得苦头吃了。

本打算和她好好认个错,没想到连门都没进去。

门都快敲烂了,她就是不开门。

倒是楼下的住户上来投诉了,说大晚上不睡觉瞎敲个什么玩意儿。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瞅着对面那道将两个隔成两个世界的防盗门。

觉得十分不放心,这姑娘不会大半夜又跑出吧?

搬了一个单人沙发到她的门前,这一个晚上蚊子这个讨厌的玩意光顾了又光顾。

天色发了白才眯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那个女人瞪着一双眼睛正定定地瞅着他,瞅得他发毛。

车子在早高峰的车流中间行驶,好半天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易天将车子靠了边,在路边的早餐店里买了早餐塞在她手里的时候。

她才开了口。

“我强烈要求将我的车钥匙给我,我不想坐你的车上下班,我要自由。”

他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

“门都没有。”

女人怒了:“易天,好你个驴打滚,你是我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要管我?我要跟你绝交。”

“就算我不是你的什么人,车钥匙仍然不能给你。姑娘,你要再放肆,我会让交管所直接吊销你的驾照。”

苍天啊大地啊,还能有地儿说理去吗?

“你敢,我这驾照可是我考了一年,挨了教练多少骂才拿到手的。你是一位人民警察,不能擅用职权,我要投诉你。”

钢铁直男:“投诉我也不给你钥匙。”

这句话说完,车子停在了金安大厦的楼下。

女人气冲冲地下了车,又将自己挪到驾驶室车窗边上,咬牙切齿。

“易天,我真想拿这一杯豆浆直接泼到你脸上,看你还神气不?”

他咧嘴笑了:“泼我脸上,车钥匙更不能给你了。”

一晚上阴郁的心情拨云见日,因为在那个女人的左手腕上,那块手表在晨光下闪闪发光。

女人气齁齁地走了,毛律师凑到车窗前。

“咋的,惹到她啦?”

易天微微一笑:“没,只是管我要车钥匙来着。毛律师,你可得坚守阵地,不能给她啊!”

毛律师跟着狡黠地一笑:“那不能,就算你要给我都不能给,因为我是她的师父,她的安全我比你要在乎好吗?”

公安局,易天坐在桌前发呆,一晚上为蚊子家族作了贡献,觉也没睡好。前几起案子的凶手还没有半点眉目,杨梅的案子又接踵而来,实在是压力山大。

王同迎着窗前的朝阳踏着欢快的华尔兹舞步,滑进了刑侦科。

这娃,满脸春风,春风得意。

“咋样?主持大师说得对吧!这是被唐甜姑娘的蜜糖给包围了?”

王同从背后拿了一个麦当劳的袋子递给易天。

“当然,甜得不能再甜,唐甜让我以后每天晚上都去接她下班。真的,易天,撩妹你真的在行,要不是你,我和唐甜这亲还不晓得如何相下去。这是我特意为了感谢您,买的巨无霸早餐,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易天:“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是人家唐甜就好你这一口,也算是你小子走了桃花运。”

“不,不,还是你这个月老的功劳大一些。要不,你整个副业算了,我们局里,和下头分局的单身青年都交给你了,保准你的生意红红火火。”

易天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滚一边去,就解决你这一个都费老大劲了,还要组团,你是要累死老资吗?”

到底是刑警,关心案子是一定的,王同话锋一转。

“怎么样,昨天在酒吧有调查出一些什么吗?”

“不知道,只是感觉杨梅这个案子不简单。”

说完这一句,易天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王同瞅了瞅易天脸上一二三四五个红包,嘻嘻一笑。

“易天,春风得意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点身体,不要过度劳累,这脸上是你家那位留下的印记吧!”

“滚犊子,没看出来是蚊子家族的杰作吗?”

“那这一定是母蚊子,尽咬你不咬你家那位?”

“王同,你欠抽,小心我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光荣事迹告诉唐甜姑娘,看她晚上还要你去接她不?”

“得,你还是饶了我吧!我这好不容易脱单,你可不能瞎搅和。倒是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你家那位欺负你啦?”

“别提了,一晚上没让进家门,在门口睡了一晚上,要不蚊子能光顾吗?”

“嗯,这倒挺像你家那位的风格,不过,你俩是因为啥干架?”

第248章 影子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48章影子之八王同一张八卦脸,万分期待。

易天正想抽他两个耳刮子,让这小子清醒清醒,让他晓得脱单不代表他可以无所顾及地开玩笑。

万一刀从外头进来:“一大早的,谁跟谁干架呢。”

王同脑子欠抽:“说易队和他家里那位律……”

话还没有说完,易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娃的智商才回来一丢丢,闭了嘴。

万一刀心情还不错,她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易天,展开了一个十分特别的笑。

“这是杨梅的尸检报告,在她的胃液里发现了大量的戒酒硫成分,她的面部潮红也是戒酒硫的不良反应,在她的衣物上有少许动物的毛发,所以身体上的红色斑点判断为对动物毛发过敏引起的症状。”

“那,杨梅的死因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戒酒硫而导致的吗?”

“目前判断是这样的,戒酒硫的常见不良反应为:焦虑与濒死感,视物不清,呼吸窘迫,面部及颈部赤红,头痛,血压升高或下降,恶心与呕吐,姿势性晕厥,出汗,心动过速,口渴,眩晕。严重反应为:昏迷,休克,惊厥,心电图改变。而据杨梅的父母讲,杨梅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过量的戒酒硫应该是导致杨梅的死因。”

“可杨梅只是公司一个普通的企划工作者,工作中也不需要大量饮酒,也没有酗酒的历史,她需要饮用戒酒硫吗?”易天有疑问,因为他始终觉得杨梅的死不太一般。

王同昨儿个相亲成功,智商也上了线。

“昨天杨梅的前男友,那只秋田犬不是说,杨梅的酒量不错,轻易不醉吗?或许她真需要戒酒硫那种玩意儿。”

万一刀显然有点懵:“秋田犬?从尸检判断,杨梅对动物毛发过敏,她怎么会养狗?”

王同哈哈一笑:“你想太多了,秋田是杨梅的前男友。”

易天:“王同,不是我说你,昨天跟唐甜k歌k很晚吧,记忆也出现了偏差,说杨梅酒量不错的是她的同事白秀秀,并不是她有前男友尚秋田。另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昨天我们去杨梅家的时候,她家里有一只蝴蝶犬。如果她对狗毛过敏的话,家里为什么会养狗,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万一刀抿嘴一笑:“反正我的尸检报告都写在上面了,如何定案是你们的事情。”

虽说昨天王同给万一刀打电话的时候,她的语气不太好,但明显她还是加班加点将杨梅的尸检报告给出了。

易天道:“谢谢你,万倩,这么及时出了报告。”

她语气十分轻松,相比平时的沉闷要好很多:“易天,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你倒是头一次跟我说谢谢,其实我们不需要太见外的,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会很高兴的。再说了,这不是我的本职工作吗?”

她娇小的身影飘出了刑侦室,一筒和二饼前后脚进了来。

一筒关注的重点永远与别人不太一样:“易队,可以喔,我佩服你的勇气,昨天居然当着你家律师的面与万一刀搞暧昧,这是几个意思,你是想脚踏两只船吗?”

王同接了话茬:“这个搞暧昧的代价有点大,他家洛律师一晚上没让他进门,你们瞧瞧他脑门上的大包,这就是耍暧昧的代价。”

二饼插了话:“昨天易队有得万一刀搞暧昧吗?我怎么不知道?”

一筒:“就你个吃货,全程只顾吃喝了,眼里哪里还有别的事物的存在。”

二饼:“那倒没有,我全程注意力都在我的女神陈乔身上了。妈矣,易队,托你的福,我见到活的女神了,此生就算立马死了我也值了。”

王同:“没瞅出来啊,二饼,你除了爱好吃之外,还有这么一个深度的爱好。”

易天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不出意外的话,李局五分钟之后将到达战场。

“我说,各位,之前的案子还得加紧查,杨梅的案子也有许多疑点要搞清楚。大家各就各位,各找各妈。”

樱花苑,易天敲开了杨梅家的门,宋梅花两口子愁云惨淡,一个卧床不起,另一个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

可以理解,老两口唯一的女儿去了,换了谁也接受不了。

沙发脚边是那只蝴蝶犬,见到有人来了,似乎想要找存在感,见没人理它,自己溜了个边歇去了。

对于杨梅是否有酗酒的问题,杨兴宇说,根本没有那一回事,女儿虽说性格古怪了一些,但没有不良嗜好,生活也单纯,平时不管多晚都会回家来住。

至于对动物毛发过敏,杨兴宇说那是没可能的事情。

杨梅从小就爱小猫小狗,家里以前养过一只哈巴狗,病死了之后,杨梅还伤心了好久。

现在家里这只蝴蝶犬也是杨梅上大学之前,从同学家里抱回来的。

对于杨梅的前男友尚秋田,老两口并不知晓,说杨梅自从整容之后,平时就不大爱跟老两口聊这些话题,性子也越来越孤僻。

不过杨兴宇倒说了,杨梅在s城上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叫杨俊,小伙子挺精神,家在s城,国际大都市,家庭环境也不错。

人家父母对杨梅也十分满意,本来是想让杨梅毕业后留在s城,工作人家父母帮着找,双方父母也见了面,不出意外的话,毕业之后就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

唉,杨父叹了一口气,说杨梅被他们两口子宠坏了,十分任性。

说她不想那么早结婚,自己的生活也不想受别人的安排。

两个多般配的年青人,一毕业就分手了。

前段时间杨俊还从s城来了b市找到家里来了一回,但杨梅一直避而不见。

可以看得出来,杨俊对杨梅还十分上心,一直没忘记她。

老两口知道杨梅的心思,她是不想让以前相熟的人见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当然也包括杨俊,就替女儿挡了回去,说杨梅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都已经快结婚了。

杨俊失望而归,倒让老两口于心不忍,劝解了杨梅一回。

杨梅并不听劝,态度很坚决,说她要是再见杨俊的话,她还不如去死。

从杨梅家出来,易天还是摸不清头绪。

这个叫杨俊的会不会就是在杨梅k歌期间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呢

第249章 影子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49章影子之九杨梅并不酗酒,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服下戒酒硫,而且还是过量的。

如果是有人逼她喝下的,那么又是谁会这样做?

做了这么多年刑警,也出现过形形色色奇葩的案例,但用戒酒硫来作为杀人工具的还是头一回遇见。

新的反驳点又来了,杨梅本身性子就任性,整容过后性子更加的孤僻,不太愿意和人交流。

她会不会借酒来麻醉自己,所以这戒酒硫是她自己服下的,而她的家人并不知道?

很快易天又在心里反驳这一观点,如果杨梅真的有酗酒的毛病,她一直和家人住在一起,除非她的父母心大得不太正常,没理由发现不了。

另外杨梅对动物毛发并不过敏,为何身上有过敏的痕迹?

如今似乎只能从杨梅那位大学男友身上找疑点了。

二饼来了电话,他查了杨梅的通话记录。

事发那天晚上,杨梅接的那一通电话,确实是杨梅的大学男友严俊打来的。

在事发的前几天,这个电话频繁打给杨梅。

严俊被请到了局里,此时的严俊一脸懵,他说他还不知道杨梅已经去了。

当警方告知请他来局里的原因时,这个清秀的大小伙子,哭得跟个娘们似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易天倒还十分耐心,等他哭得够够的,才开始问话。

严俊说他和杨梅在大学一年级的下学期开始谈恋爱,他和大多数男生一样,将陈乔当作心目中的女神。

杨梅的眉目间和陈乔有一些相似,这也是他一上大学就注意到杨梅的原因。

经过自己锲而不舍的追求,杨梅终于答应和他交往。

两人的感情经过时间沉淀,日趋稳定。

他说,虽然一开始他是因为杨梅与众不同的外貌喜欢上她的,但慢慢的,他喜欢上她的全部。

本来以为两个人会修成正果的,没想到跟大多数大学情侣一样,大学一毕业就等来了分手季。

他苦苦哀求也没能挽留这一段感情,杨梅很绝决,提了行李,连头都没有回一个,就走出了他的视线。

那之后,她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还搬了家。

一夜之间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上个星期,他从s城来b市出差。

因为工作的机缘,他打听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她还是对自己避而不见。

杨梅在唱吧那天晚上,他确实给她打了电话。在电话里,他想见杨梅一面,就算是老同学那样见一面也无妨。

但杨梅在电话里很直接拒绝了他,并且叫他以后永远也不要来打扰到她的生活。

严俊是在b市一家快捷酒店的房间内打的这一通电话。

这家酒店距酒吧一条街就算是不堵车的话也得需要30来分钟,所以杨梅当天晚上出去的那段时间内,也就不可能是见严俊的。

问讯完严俊的时候,这个男人又开始抽抽答答,看得出来,他对杨梅是真爱。

不过杨梅这个姑娘,不光对自己的容貌狠,对待感情也很狠。

四年的感情说分就分,简直就是干脆面的标配,干脆得很,一点回放的余地都不给人家留。

不晓得在她的眼中,感情究竟是何物,说放就能放的东西,还能是感情么。

严俊走后,新的问题又来了。

dna检测报告出来,倒让所有人惊奇,杨梅与杨兴宇夫妇居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那么再一次造访杨兴宇老两口就十分有必要。

和王同准备出门的时候,洛亚来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头狠狠地训了易天一顿,说他这个司机当得十分不合格,她都在金安大厦楼下等了一分又五十秒了,他的车子还没有出现。

鉴于他这个不好的表现,她决定解雇他司机的职务,强烈要求将她的车钥匙归还给她。

糟糕,忙于杨梅的案子,居然搞忘记接这姑娘了。

现在从公安局赶到金安大厦少说也得二十来分钟,只怕到时候这姑娘会将他给活剥了。

王同有点同情地看了易天一眼。

“你去接你的心上人吧,我一个人去就可以。再说了,我也可以顺路和我的甜甜约一顿晚饭的时间。”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金安大厦的楼下,那个女人迟迟不肯出现。

易天求助毛律师,毛律师说洛亚还在加班整理答辨状,且有得等。

如此这般,又等了差不多三十分钟,洛亚才气定神闲地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这姑娘得理不饶人,说鉴于他迟到了这么久,理所当然要请她吃一顿大餐才能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什么是大餐?给你一个眼神体会体会,在这位姑娘的眼中,大餐就是变态辣的串串。

车子朝着美食城瓜娃子餐厅进发的半道上,这位姑娘又改了主意。

她改主意是因为她接了一通电话,那通电话是秦正秦律师打来的。

隔起那么远,易天都能听到秦正哭唧唧的声音。

洛亚挂完了电话,直接叫易天在前头的调头区调了头,说秦正失恋了,需要人陪喝酒。

他这个司机只需要找个喝酒的地儿将他俩给仍下齐活。

易天内心是拒绝的,但洛亚朝他递了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之后,他闭了嘴,乖乖地在前头调了头。

“秦正和陈乔昨天不还恩恩爱爱的一对吗?怎么说分手就分手?”

洛亚撇撇嘴,表示看不起易天。

“新时代的产物,快餐式的爱情懂不懂?”

“可他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青梅竹马?当你和你的青梅竹马穿着开裆裤,相互对着吃鼻涕的时候,我不相信那时的你们有爱情存在。”

说完这一句话,她立马发现不妥。

“呃,我只是打个比方,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秦正和陈乔真正对上眼,还是前不久的事情。”

金安大厦快到的时候,易天才有了反应。

“你说得对,毕竟陈乔不是一般人,她和普通人谈恋爱一定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或许她与秦正分手并不是她的本意,或许是她的经纪公司要求这么做也有可能,一会儿你好好开解开解他,但是酒不能多喝。”

“好的,警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多喝。”

第250章 影子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50章影子之十秦正与昨天在洛亚家见到的那个春风得意的样子截然不同,胡子拉茬,精神不济的样子。

他将自己机械地挪到了易天车子后座上,还没坐稳,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男人不哭是因为没到伤心之处,到了伤心之处那是哭得比女人还惊天动地。

倒弄得他和洛亚不知从何劝解起。

在秦正哭得伤心欲绝的间隙,易天问道。

“你们去哪里喝酒?”

洛亚瞪了他一眼:“都说了随便找一地儿,还有点眼力见儿没?”

易天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昨天晚上那家叫牲口的酒吧窜入了脑中。

年青人做生意不容易,也算是照顾他家生意了。

有没有别的目的?目前还未可知。

车子一轰油门,很快停在了牲口酒吧的门口。

酒吧大门半掩着,也是,现在的时间离酒吧的夜生活还有一段时间。

敲了敲卷帘门,里头的四娃才一脸不耐烦的来开了门。

酒吧还没开始营业,里头光线很暗。

四娃不高兴:“警官,你要问的,我要说的,昨天晚上已经讲得一清二楚了,你这样没完没了,让人很反感知道吗?”

易天:“四娃,我这是给你介绍生意来了,还不开门迎客。”

四娃一脸颓废:“警官,你介绍生意也得看一看时辰吧!”

嘴上虽说抱怨,但还是拉开了门。

秦正一进去就熟门熟路地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一脸怂样。

“小二哥,先给我来一瓶威士忌,度数大的那一种。”

四娃一脸好奇:“警官,这哥们是啷个回事呢?”

“他只是纯粹想喝酒而已,听我的,就说今天的啤酒促销,买一送一,问他要不要换酒。”

四娃不干,说这赔本的生意他不做。

易天拍了拍四娃的脑瓜子:“你想多了,钱一分都不会少,我付给你。”

四娃不愧是商人的后代:“你可不能赖账啊!”

易天:“四娃,你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你,警察是这个世界是最靠谱的人。”

四娃不干,预收了易天五张百元大钞才肯干活。

秦正这娃喝酒十分不豪迈,也怪不得人家姑娘要甩了他。

在听说啤酒促销的时候,果断将威士忌换成了扎啤,还要多冰的那一种。

鉴于易天只肯让洛亚这姑娘喝苏打水,她一直不太高兴,让易天哪凉快哪呆着去。

等秦正喝尽兴了,再来接他们。

易天不肯走也不行,只得交待二娃,只许给那姑娘提供苏打水。

若是他发现这姑娘喝了酒的话,回头他会让治安警天天上这来报道。

四娃答应得十分爽快,点头哈腰将易天给送出了门外。

王同在电话里头说他正和唐甜在某餐厅约会,对于易天打这一通电话十分不爽。

说他都单身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对眼的,能不能给他和姑娘一些空间和时间?

秉着成就好事的传统美德,易天就让王同将约会进行到底,最好是陪这姑娘做完午夜电台,再然后发展点什么就太完美了。

至于再一次去杨梅家这一件事情就交给他好了。

杨梅与其父母没有血缘关系,这其中一定有故事,只是她父母刚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再去揭人家的伤疤就有点不太地道。

但为了尽早查清杨梅的死因,还不得不再一次探访二老。

在路边的水果店买了一些时令水果,敲开了杨梅家的门。

老两口大晚上的在屋里灯都没有开,对于易天的到来也没表现多大的欢迎。

在易天谈到杨梅的身世的时候,老两口誓将沉默进行到底。

但这个问题却是不容逃避的,如何开场也得有时机,找个什么样的开场白最为恰当。

“杨老伯,我知道您一定不太愿意说,但作为警察,我要对杨梅的死因负责,您的配合就是对杨梅最好的交待。”

杨老伯开口声音有点沙哑,瞅了半躺在沙发上的老伴一眼,故事就开场了。

他说他和老伴宋梅花当年都在食品厂上班,宋梅花性子活泼开朗在食品车间是一个操作能手,他在机加工车间当一个小班长。

从墙上的照片可以看得出来,杨兴宇和宋梅花当年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两个对上了眼,找了个媒人一说合,好事功到自然成。

但美好的事物总有一些瑕疵,两人婚后却迟迟没有小孩。

去医院一检查,问题出在杨兴宇身上,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他有小孩的几率万分之一。

两人因为小孩的问题几乎要闹到离婚的程度了,还好宋梅花对他是真心的,说没有小孩也没关系,社会上有那么多小孩没爹没妈,领养一个当亲生的养,也算是对社会作了贡献。

但说领养也不是那么容易,杨兴宇的姐姐杨兴丽当时在妇幼医院当护士,他姐姐拍了胸脯,说这事包在她的身上。如果医院里头有人生了不愿意养,就抱回来给他们养。

杨兴丽办事特靠谱,那之后不久的一天晚上,她就抱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送上了门。

据杨兴丽当时说,这个女婴是一个未婚妈妈生下来的,她一怕家里人知道,二是男朋友也跟别人好了,对于这个孩子,人家也不愿意负责。

在那个年代,一个单身年青女孩再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在社会上几乎难以生存。

所以杨兴丽就说服女孩将这个小孩送人,并且绝对送一个好人家。

杨兴宇两口子自然十分欢喜,宋梅花那段时间请了长假,带着这个孩子去乡下娘家呆了一年,回来就说这孩子是她亲生的。

宋梅花说小杨梅刚生下来的时候,瘦得十分可怜,杨兴丽说这孩子是早产,养不养得活就看老杨两口子的造化了。

夫妻两个在这个孩子身上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小的时候杨梅总爱生病,三天两头跑医生也是有的。

杨兴宇声音呜咽,想要哭又哭不出来那一种。

他说,两口子精心将杨梅养大,早就忘记了这姑娘不是自己个亲生的这一回事,杨梅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精心养大的姑娘,说这么没就没了,搁谁身上都是痛啊!

第251章 影子之十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51章影子之十一对于杨梅的亲生父母是谁,老两口说确实不知道,当年杨兴丽说生下杨梅的那个女孩连夜就离开了医院不知去向。

留在医院的身份信息也是假的,不过这对于杨兴宇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从杨梅家出来,易天觉得纠结杨梅的身世貌似和杨梅之死并没有多大的关联。

为啥自己就一直想要一探到底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好奇心。

揣着从杨兴宇那里要来的杨兴丽的联系方式。

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放弃夜访杨兴丽家的念头。

那个不靠谱的女人,还得去看着才行。

牲口酒吧,灯光暗得够可以。

易天心里头不爽,毕竟这秦正之间可是洛亚多年的追求者。

四娃将这灯开得如此暧昧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不得啥子意外,四娃又坐在吧台前打瞌睡。

角落里的两个人看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那个女人抑扬顿挫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让人火大,夹杂着醉酒的味道。

“四娃,四娃……”

四娃睡眼迷离:“警官,你来了。”

“将灯开亮一点。”

“哦。”

一盏灯,两盏灯,开起来让人眼花缭乱。

眼前的景象让人更加火大,秦正定定地坐在角落,一个人黯然神伤。

而桌前,洛亚一个人在那边摇头晃脑,对酒当歌。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四娃,将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不是说不让你给她酒的吗?”

四娃一脸狡黠的笑容。

“警官,来酒吧不喝酒,就好比你让去餐厅人家不让吃饭是一个道理。再说了,我这开的是酒吧,我不卖酒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你,明儿个我就让治安民警天天来你这里报道。”

四娃慌了:“警官,你讲点道理,我只卖给了那个小哥哥酒,并没有卖酒给这位小姐姐。但是那个小哥哥要给小姐姐酒喝,我是拦也拦不住啊!”

秦正一脸懵,但看起来一点醉意都没得。

他见到易天那想要杀人的眼神,摆了一副特别委屈的样子。

“那个,我,警官,我让她别喝了,但她也不听我的。她抢了我的酒喝,让我没酒可喝,呜呜……。”

易天头大,这都是什么人。

见到易天来了,刚才还抖着嗓子唱得起劲的那个女人,执了酒杯。

“呵呵,警官,你来了,陪我喝一杯,秦正这个王八蛋,喝酒忒没尿性,一点都不过瘾。”

酒醉过的男人易天见过不少,但酒醉过的女人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好家伙,一晚上都没有消停过。

西湾公寓那间两居室里,这个女人一晚上折腾不停。

就在你以为她已经折腾完了,睡着了的时候。

易天还没有在沙发上坐稳当,她又披着被单,甩了水袖,吚吚呀呀地哼着不知名的曲目闹开了。

易天头大,堂堂刑警队队长居然被一个小女人给难住了,传出去还怎么在局里混得开?

头一次动了粗,将那个闹个不停的女人给按倒在床上。

当然,没有干别的,警察还是要有警察的风范,那没有经过人家同意的事情是干不来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这个酒喝多了的女人到底没有挣脱一位人民警察的怀抱。

直到将自己给折腾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看着身边躺着一个大男人,又来了帕瓦罗谛似的尖叫。

这屋里两人还没怎么着,楼下那位大叔又跑上来敲门,问一大早这是在杀猪吗?

易天赔了笑脸,说他家里头的那位是一位音乐老师,一大早起来开嗓子。

大叔气齁齁,说开嗓子他不反对,但也得讲究个时间,地点和场合吧!一大早扰人清梦算得上是怎么一回事?

接下来,两个人就昨天晚上究竟有没有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易天头比昨天晚上还大,这个女人,有的时候看起来忒聪明,有的时候又傻得可以。

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难道她不知道吗?

接连两个晚上没睡好觉的易天,真的火大,他气齁齁地问:“洛亚,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她非常之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难道它不是气死的吗?”

易天冒了烟:“洛亚,我真的很想现在就把你办了。”

洛亚:“难道我昨天晚上没把你给办了?”

易天:“你要是有那个想法,现在也还来得及,我没有意见。”

那个撩火不负责灭火的女人,向易天展开了一个千娇百媚的一笑。

“天哥,你想多了,再不收拾出发,本女王大人出庭就要迟到了。”

经此一番讨论,易天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当你要和女人讲道理的时候,她会让你觉得和女人讲道理那是一条永远也走不通的道。

就在你放弃和她讲道理,打算承认她说啥是啥的时候,她偏偏又非要跟你讲道理。

这就是女人这个新奇的动物,一个将矛盾纠结体发扬光大的动物。

车子朝着法院急驰,女人专注起来比起早上无理取闹的时候可爱多了。

到达法院的半个车程当中,她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一直专注手里的开庭材料。

后半段才恢复了她的本色,聊起了八卦,和易天探讨起了秦正和他的青梅竹马。

其间,她顺嘴说了一句,她说上次她接了那位海外钢琴家rock的官司期间,秦正那天晚上遇见了鬼,将自己给摔到了阴沟里。

第二天在医院才晓得头天晚上那个阴魂不散的鬼,其实就是他的青梅竹马大明星陈乔。

那天有一个细节,洛亚记得十分清楚。当那个笑起来非常好看的民警问陈乔,那天晚上将秦正追到摔沟里的狗是不是陈乔指使的。

陈乔当时说了,她对狗毛过敏,从不养狗,更不说见到狗都要退避三舍了。

奇怪的是,前天秦正和陈乔来洛亚家的时候,陈乔却抱了一条雪白毛的松狮犬,全程没有离开她的怀抱。

所以洛亚发了狠说,陈乔一定是说了谎,那天晚上那只狗铁定是陈乔指使的。

秦正和陈乔也算是一狗定情。

唉,最后她还叹了一口气,说这一狗定情确实不太靠谱,注定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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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影子之十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52章影子之十二就洛亚这么一八卦,倒让易天想起了杨梅的案子。

杨梅将自己整成了陈乔的样子,她对狗毛不过敏,万法医却检测出她对狗毛过敏。

而陈乔当初说过对狗毛过敏,可前天她却抱了一只松狮犬。

难道这其间有什么关联?一种可怕的猜测涌上心头。

猜测究竟是否属实,这个问题,或者秦正能解答。

秦正的样子确实是为情所困,为情所伤。

他完全不能接受陈乔毫无征兆地跟他说分手,他告诉易天,就在他和陈乔去参加洛亚的乔迁之喜的前一天。

两人还相当和谐,陈乔甚至给他画了一张饼。说她打算息影,和秦正结为百年之好,以后就在家里相夫教子。

没想到,女人的脸真的跟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脸就变脸。

这才一个晚上,第二天,扒开眼睛,秦正就收到陈乔发来的消息,单方面要和秦正分手。

秦正不甘心,就好比杀人犯要砍头之前,总得是因为杀人的因,才有砍头的果。

他啥也没干,不过在家里头睡了一觉起来,这天就塌下来了。

这一天工作也没精打采,直接去了陈乔的家里找陈乔。

结果连人家面都没有见到,陈乔的父母也万分同情秦正,说陈乔一早的飞机去了影视基地拍戏去了。

分手与不分手是陈乔的事情,父母也管不着。

秦正相当沮丧,这就好比,你被冤枉了,但伸冤也找不到门路的那一种绝望感。

本想找洛亚喝个酒诉一诉苦的,没想到,洛亚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懂得劝解人。

她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六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那不多的是吗?一个大男人何必如此矫情。

这劝解才起了个头,四娃的酒就上来了,她就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致。

秦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脸活够了的样子。

“易天,你给我评评理,我叫她是来陪我喝酒的,没有理由我没喝,她倒喝得十分痛快,好像失恋的人是她似的。”

易天答道:“秦正,我觉得洛亚说得对,天底下两条腿的女人多得是,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

秦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你们这对狗男女,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就纳了个闷了。我和洛亚共事这么多年,也明里暗里追了她那么多年,她为啥就看不上我,偏偏看上你这个后来者呢?”

易天嘿嘿一笑:“这就明显体现了我易天具有相当的男性魅力,不过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和洛亚现在还可能只是这个城市当中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两个人。”

秦正越发的悲哀:“我说,你一大早来找我就是要刺激我的吗?你就不能照顾一下失恋之人的感受吗?你跟你家女人一个样子,这不劝解还好,一劝解更令我痛不欲身。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易天:“你想多了,人生谁还没有失恋过,我才没那个时间来劝一个无痛呻吟的男人。我来是有事情想要向你了解一下的。”

秦正一脸腊黄:“哥们,你们还有点人情味不,人吃五谷杂粮,还不允许人家失个恋啥的。”

秦正与易天认识确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当初易天进入刑警队的时候,与那时才当律师的秦正是在法院认识的。

这么多年以来,交情说不上十分铁,但至少朋友是算得上的。

易天嘿嘿一笑:“我找你了解的情况跟你家陈乔有关,或者我能找出她与你分手另有隐情。”

秦正立马将快溢出眼眶的眼泪水给瘪了回去,来了精神头。

“我就知道我家乔乔不是真的要与我分手的,快快说来,是什么隐情?”

易天道:“还不好说,目前只是我的猜测,还得需要大量证据来印证。接下来我以一位人民警察的身份来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

秦正快急疯了:“警官,配合警察办案是我应尽的义务,你放心,有问必答。”

“好,我问一下你,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你家陈乔与之前有什么异样吗?”

秦正眼白一翻,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当然有异样了,这都无缘无故跟我提分手了,还不异样?”

“我是说性格,或者举动。”

秦正摸了摸脑门:“你这么一说吧,倒好像真的有不一样,情侣之间有个亲密的举动是一定的,更何况我们正处在热恋当中。可就在前天,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连牵手都不愿意,不太爱理我。”

但他随即又圆了回来:“或许她想好了要和我分手,所以就和我生疏了。”

看来陈乔与他闹分手的事情,让这位律师脑瓜子不太好用。

“好吧,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陈乔对动物毛发过敏吗?”

“过敏,当然过敏。有一次来我们家,沙发上我妈养的加菲猫的猫毛,还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了呢。”

“我就纳闷了,前天你们来我家,她为啥还抱着一只狗呢?她不是对动物毛发过敏吗?”

“当然,我也不是傻子,我也就这个问题问过陈乔,她说她家的毛毛是小区一只可怜的流浪狗,大前天晚上在楼下非得跟她回家,她只得收留了毛毛。至于她为啥突然之间对毛毛的毛不过敏了,她说她吃了抗过敏的药,所以对狗毛也就没反应了。”

秦正觉得易天问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稀奇。

“易警官,陈乔对狗毛过不过敏,怕是装不出来的吧!再说了,她有什么理由要撒谎?”

不过,他很快又反过来。

“易天,陈乔对狗毛过不过敏,与她跟我分不分手有半毛关系啊?这八竿子打不着好吗?”

易天瞅了秦正一眼,答道:“这就是我是刑警,而你是律师的原因,咱们从事的行业或许有关联,但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好吗?”

秦正越发被易天弄得一头雾水。

“别卖关子了,快说你最近在查什么案子,跟我们家乔乔有什么关联。”

“有没有关联,我现在还不确定,在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方便跟你讲。”

秦正从沙发上蹦起来,在客厅里跳起了脚。

第253章 影子之十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53章影子之十三秦正咬牙切齿:“易天,我算看明白了,你和你家洛亚都是来看我笑话的,我宣布,从今天起,防火防盗防易天,防天防地防洛亚。”

易天拉开门又回头对秦正道。

“别怪我没跟你打招呼,以后想喝酒喝找阿猫阿狗可以,就是别来找我家洛亚,瞧昨天她醉得连自己个是谁都不晓得了,一晚上嚷嚷着走错家门了。这家伙,把我折腾够呛。”

秦正越发气:“你,你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在人民家里耍横啊!我还就不信了,我以后喝酒谁也不找,就找她。”

“那行,你就试试看,我会让你这一辈子闻到酒味就想吐。”

从秦正家里出来,就近去了陈乔的家。

陈乔的母亲一开门,里头那只雪白毛的松狮就奔了出来。

陈乔的父母知书达礼,对于易天的到来也十分客气。

客厅一家三口的大相框照片特别醒目,那上面的陈乔不愧是国民女神,生得跟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一个样。

单从照片上来看,陈乔似乎与前天来与秦正一起来洛亚家的陈乔有细微的差别。

这差别说不上来在哪里,或许是气质吧!

陈乔可以说是天选之子,集了父母长相的所有优点。

陈乔跟父亲长得更像一点,而陈乔的母亲五官更加立体一点,嘴角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稍稍影响了美观,但整体的颜值还是抗打的。

通过简单的聊天,易天知道陈乔确实是从小就对狗毛十分过敏。

对于家里为什么又养了那只松狮狗,陈乔的父母跟秦正的说法无二。就是大前天晚上,女儿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这一只狗,说是在路上遇见一只没有主人的狗,非得跟着她回来。

当时陈乔的母亲见状,忙去屋里拿了抗过敏的药给陈乔。她说陈乔过敏的样子很让人操心,所以家里常备有过敏的药物。

对于易天突然来访,陈乔的父母有些许的紧张,害怕自己的女儿在外惹上了什么事情。

易天只是说,陈乔毕竟是明星,明星是非多,但也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其间易天无意间提到,说陈乔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她的神仙之貌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又将陈乔的父母夸赞了一通,说陈爸陈妈基因这么好,不多生几个孩子简直就是浪费基因。

这么一通夸赞,但提起了陈妈的一番伤心事。

她说,其实当初陈乔还有一个双生妹妹的,出生之前他们连名字都取好了,妹妹就叫陈茵,可惜妹妹一出生就死了。

不然,这一对姐妹花长大了那该是多幸福的事情。

陈乔的卧室在二楼,干净简单,并不像很多女孩子那样有许多玩偶。桌面上摆了一本书《论演员的自我修养》,书签正好翻到了第54页,陈乔毕业于某电影学院,又是一位演员,她在看这本书也不稀奇。

易天转了一圈,在枕头上顺手拈了一根长头发,不,确切的说是一根短发上面接了两根长头发。

刚刚好放进口袋,陈妈出现在门口。

他也就不太好意思在逗留下去。

走之前,易天又给那只狗拍了一张照片。

驱车直接回了局里,将那根头发交给了dna实验室老王头,要他加急处理。

杨兴宇的姐姐,也就是杨梅的姑姑,住在食品厂的老旧宿舍里。

当易天问她杨梅的生母是谁的时候,她的眼神明显闪躲。

但她一口咬定杨梅的生母是谁她并不清楚,她的说辞与杨梅的父母说的差不多。

易天将一份dna检测报告摆在她的面前,这是陈乔的那根头发和杨梅的dna检测报告。

结果显示两个人的dna相似程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您知道主动交待与被动交待在量刑上是有区别的,我这是在给你机会。”

杨兴丽一张脸瞬间发了白,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终于交待。

她说当年她弟弟杨兴宇没法生育,这也成了陈家一件心头大事。

她又因为在医院工作,在父母和弟弟弟妹面前夸下了海口,说这一件事包在她身上。

但半年过去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娃娃。

那天晚上,一名叫陈小南的早产孕妇进了急诊室。

她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双胞胎女婴生下来的时候,大的那个四斤多重,生命体征平稳,但小的那个却不到三斤,生命体征微弱,当时就进了保温箱。

那天,正是她在照顾双生子的妹妹,看着躺在保温箱里一动也不动的妹妹。

她动了一个不该动的念头,她想,这个丫头生命看起来如此微弱,如果撒个谎一定不会有人怀疑的。

她给小妹妹服下了安定片,然后告诉当班的医生就妹妹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当班医生当时正好忙于急诊,一时没能顾得上。

她就抱着妹妹到了病房,告诉陈小南一个不幸的消息,就妹妹大概与他们家没有缘分,已然魂归了天国。

陈小南夫妇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妹妹,信以为真,尽管万分悲痛,也接受了这一事实。

当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杨兴丽就将这个早产女婴给抱到了弟弟杨兴宇家。

为了瞒天过海,她并没有告诉弟弟家实情,而是又撒了一个谎。

这么多年,她以为这件事只要自己烂在肚子里就行了,没想到当年抱回来的这个妹崽,还是如此薄命。

最后,她说她后悔了,可如今后悔有什么用呢?

易天明白了,杨兴丽说的那位25年前在医院诞下双胞胎女婴的产妇,正是陈乔的母亲陈一南。

再一次来到杨梅家的时候,易天拿了那张松狮狗的照片给杨梅的父母看。

杨梅的父母说这只狗是前不久杨梅从网上买回来的,杨梅出事之后,这狗也不见了,老两口在处在丧女的伤心之中,也就没有在意这狗究竟去了哪里。

如此一来,真相似乎就在眼前。

那么,现在在影视基地拍戏的那位姑娘是陈乔还是杨梅?似乎也有了答案。

牲口酒吧,四娃一如既往地坐在吧台内打瞌睡。

这娃好像是睡神投胎似的,迷里迷瞪地瞪了一眼易天,又趴下睡他的。

第254章 影子之十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54章影子之十四易天给二饼要了一瓶冰啤,这娃才勉强睁了眼,启了一瓶酒放在二饼的面前。

又要趴下睡的意思,易天敲了桌子,说四娃既然不想做生意,不如关门大吉好了。

四娃不太高兴。

“警官,你这没完没了了,我这开门做正经生意,也没干违法的事情,你为啥死盯到我不放了。”

易天道:“四娃,我看你这间酒吧真的开不下去了,前两天的命案跟你这家店有关系你知道吗?”

四娃不干了:“警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这酒吧一天到晚生意都没得,就是想要发生点命案也没得那个机会。”

“四娃,你要搞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民警察,配合人民警察办案是你的义务,你要消极对待,我会有办法让你积极一点的。”

四娃还是那个痞里痞气的样子。

“警官,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问你,你说大前天晚上有一男一女两个熟客来你店里喝酒,你记得他们是谁吗?”

四娃脑子突然开了窍:“警官,那个女人每回来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像别个瞅她一眼都是在冒犯她似的,我就算是有透视眼,也认不出来。不过那个男的嘛,警官,你认识的,前天晚上你拉来的两个客人中的那个男的就是。”

“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不说?”

四娃翻了翻白眼儿子:“你也没问的嘛。”

易天:“我再问你,那天晚上真的就只有那一男一女两个客人?”

“当然,警官,我才二十不到,也没得老年痴呆症,我这店里好不容易来两个客人,我能不记得吗?”

“你中途没有离开过吗?”

四娃又开始不耐烦:“警官,我这店里只我一个人,我离开了谁个来招呼客人?”

“我是说,上个厕所,或者打个盹什么的。”

四娃摸了摸脑门,脑回路转了几道弯,恍然大悟一般。

“呃,对不起警官,我搞忘记了一件事情了。那天晚上我还真出去了一回,但时间不长,也就二十来分钟吧!”

易天想敲这娃的脑门,看是纸做的还是棉花糖做的,这么不经事。

“你出去干什么了?”

“我接一通电话,这电话号码虽然不太熟悉,但声音好像我一个哥们的声音,他喊我出去一趟,说他在拐弯的那棵树下面等我,有要紧的事情。起先不想出去的,毕竟店里有客人,我说你有啥子要紧的事情不能来店里说,但那哥们非得要我出去,我心想出去一趟也不耽误个啥事。没想到我出去转了一圈,那棵树下面连个鬼影子都没得,打那个电话也没得人接,我这哥们经常爱搞个事情,我觉得我被人耍了。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将将好从厕所里头出来,当时我还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好奇葩,上个厕所还戴着帽子,戴着墨镜,她不怕找不到厕所的门吗?”

“那,那一男一女是什么时候走的?”

“那个女的上完厕所回去坐了不到两分钟,两个人就起身走了。”

“四娃,你确定没有遗漏别的什么细节?”

“真的,警官,这一回我讲得一清二楚,绝对没搞忘记个啥了。”

这通话问完,二饼一瓶冰啤喝完了,又要让四娃再来一瓶的意思。被易天给制止了。

“你小子,是来查案子还是来喝酒的?”

二饼一脸傻样:“易队,不带这样的,本来我都要下班和一筒去打麻将了,是你说要请我喝酒我才来的,你居然骗我。”

“小子,不骗你你能跟着我来吗?”

再一次见到秦正的时候,这小子还没缓过劲来,他连门都没让易天进。

“警官,大晚上的,你不陪你家的洛律师,找我这一个大老爷们干啥?”

“秦正,我来是要告诉你,我明天要去影视基地去看一位老朋友,顺带来问一问你要不要去那里挽回你的青梅竹马的。咱们好搭个伴,旅途才不寂寞。”

秦正两眼放了光:“哥们,还是警察靠谱,我就知道你比你家那姓洛的姑娘靠谱多了。”

当易天寻问秦正,那天晚上他和陈乔在牲口酒吧喝酒的时候,其间有没有别的人进来过?

秦正摸了摸脑门,回想了半天。

“好像,好像有一个女的进来上了一趟厕所就走了。”

其实这个问题问与不问,答案已然在易天的心中。

火车在夜色中行进,秦正因为担心第二天一早见到陈乔的时候,她会不会改变心意,重新接纳他,全程话不多。

同行的王同,在他家唐甜的午夜聊天电台的节目还没有开始之前,一直和唐甜在聊微信,午夜聊天电台节目开始之后,这娃全程拿着一个迷你收音机一直在收听他家唐甜的节目。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靠的时候,易天给洛亚发了一则微信。

“在干嘛呢?”

尽管他手机app上的那个红点显示此刻她正在西湾公寓内,但心里还是有诸多不放心。

离开b市之前,他包好了饺子冻在冰箱里头,一再强调她不许吃泡面。她都听得烦了,问他为啥还不走,走了好让她清净一些。

临上火车之前又给楚西西打了电话,就洛亚一个在家他不太放心,拜托楚西西上西湾公寓陪洛亚一晚上。

楚西西起初说什么不答应,她说她认识洛亚二十来年了,她就不是一个林妹妹式的人物,这不就谈个恋爱吗?就变得娇气了啦?她信了个鬼了。

易天答应回来立马请楚姑娘撮一顿大餐,楚西西才勉强答应了,说她好久没有和洛亚钻一个被窝了,怪想念的。

撂下电话,易天就有点所托非人的感觉,但后悔似乎也来不及了。

这一通微信发出去,火车离开了小站,信号时断时续,好久了,才收到她回来的微信。

“我在和西西下五子棋,谁输了就喝酒。”

这则消息刚刚看完,她那头就撤回了,随即又发来了则消息。

“我在和西西下五子棋,谁输了就喝可乐,喝得西西撑得都快吐了。”

他立马回了微信。

“喝的什么酒?”

“啤酒,哦不,可口可乐。”

这则消息瞬间撤回。

“警官,是可口可乐,冰镇的。”

他回了一则消息:“都几点了,不准再下棋,本警官命令你们快回去休息。”

“警官,现在还不到11点,你太不人道了。”

易天想了想,给楚西西发了一则消息,大意是如果这两个女人还喝酒的话,大餐即刻取消。

这则消息发出去不久,洛亚回了信息。

“警官,你管闲管得有点宽,现在如你的愿,上床和楚西西搞不可描述的事情去了。”

玻璃窗外的夜景一闪而过,间或是那位警官不易察觉的一丝笑意。

第255章 影子之十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55章影子之十五天快亮了的时候,火车到达了此行的终点站h市火车站,当地派出所两位民警已经候在了出站口。

派出所的车子马不停蹄往影视基地急驰,不得不说演员的这口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一大早,影视基地某摄影棚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工了。

陈乔此次接的是一部仙侠古装片的女一号,此时的她身着仙气飘飘的古装站在亭台楼阁之上,吊着威亚。正对着男一号千娇百媚地一笑,那风采莫说是男主,就是围观的群众演员都为之一振。

更别说一脸心焦站在外围的秦正,那简直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陈乔身上去了。

这一出戏拍得不是很顺利,导演有点难搞,频频喊卡。

当地民警小张几欲上前,都被易天给挡下了,陈乔毕竟是公众人物,不宜太过于声张。

一个小时之后,这一个镜头终于结束。

秦正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陈乔先是一愣,然后摆了一张欠钱脸给秦正,并不太想理会他。

但当看到易天和王同上前去要求她借一步说话的时候,她一张脸瞬间刷白。

“容我跟导演请一个假,再换一下衣服。”

王同跟易天咬了耳朵:“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请假,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吧!”

易天让当地派出所的女民警小青跟着陈乔过去,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出任何差子。

车子开往当地派出所的时候,陈乔几乎未说一句话,倒是秦正的情绪一直比较激动,他全程哭唧唧,一直质问陈乔她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要跟他闹分手?

陈乔越不说话,他越激动。

王同看不过去了:“秦律师,你仔细回味回味,坐在你身边的这位姑娘真的就是你的那位陈乔姑娘吗?”

秦正瞬间懵了:“王警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同:“我是说,陈乔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又跟你谈了一场恋爱,你就没有感觉这位姑娘和你的那位有什么不同吗?”

秦正还执迷不悟:“有什么不同?没有什么不同。”

秦正将视线转向了易天:“易天,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不是乔乔?不,我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

易天:“秦正,其实我在b市就暗示过你,是你自己一直没有回味过来。”

秦正:“那你还让我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易天:“我这不是看你窝在家里难受,出来散散心吗?其次我也是想要证实一些问题。”

接下来的秦正更加地闹腾,他一直要易天给他交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易天就让当地民警直接将秦正请下了车,上了后面的那辆车。

当地派出所里,陈乔一直很沉默。

当易天问她真实的身份是还不是陈乔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

“警官,能让我回到b市再说吗?”

b市公安局,李局和易天站在审讯室的外面,看着静静地坐在里面的陈乔,她在里面已经呆了有8个小时了,还是一言不发。

李局有点焦躁,他对易天道:“易天,你不是擅长讲故事吗?你给她讲个故事她不就交待了吗?”

易天看了看外面暮色苍茫的一片天,回了李局的话。

“这个故事讲起来有点艰难,我想还是由她本人讲来得好一些。”

李局更加地焦躁:“易天,最近的案子一个接着一个,上头给的压力非常大,你心里没点数啊?别在这儿跟我卖关子,她都在里头坐了那么久了,你觉得你把握吗?”

“放心吧,李局,她内心世界在黑夜里呆得久了,太适应光明,她需要等待夜晚的来临。”

李局摇了摇头,背着双手转身留给易天一句话。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一早我要答案,现在我要回去给你嫂子做饭了。”

这个案子接近了尾声,王同一天没见他的唐甜,忙着去幽会去了。

二饼和一筒最近有了新的爱好,下班之后约着去了四娃的牲口酒吧喝酒。

因为上次二饼没喝上瘾,四娃又答应只要是二饼去了,冰啤一律打折,这对麻将兄弟觉着这酒喝得带劲,以后喝酒的大本营就是四娃的牲口酒吧了。

倒不是易天不想见到家里的那个女人,实在是她先是安排了去路征的诊所治疗,治疗之后又要去参加小魔仙的十一岁生日晚宴,得不出空来理他。

一个人在刑侦室里打着盹,万一刀啥时出现在门口也不知道。

她手里拿了饭盒,将灯给打开。

“陈记的红烧肉饭,还是热乎的。”

“你吃吧,我不饿。”

“我知道你有所顾及,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同事之间的关心,我看晚上你还有得忙,不吃饭怎么行?”

“好吧!你放在这儿,我一会儿吃。”

万一刀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刑侦室。

陈记红烧肉饭最后摆在了陈乔的跟前。

“这都一天不吃不喝了,不吃点接下来你要怎么给我讲故事?”

陈乔破天荒没有拒绝,将那一盒红烧肉饭吃了个精光。

她说:“我是一个理科生,讲故事实在不是我所擅长的,一时不知道从何讲起。”

易天就说:“那就从你为何对大明星陈乔那么痴迷说起吧!”

小丁递给她一杯水,一杯水喝下,她清了清嗓子,故事就这么开场了:

我认识陈乔的时候是在高二那一年,那个时候,我在第五中学,而陈乔,她在第三中学。

她确实是上帝的宠儿,人长得那么漂亮,学校也是b市的重点中学。

我的同桌高彬彬,她一直说我长得和她初中同学陈乔很像。

高彬彬的生日聚会的那一天,我见到了陈乔。

高彬彬特意将我们两个拉到一起,站在镜子跟前比较了一番。她说,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长得如此想像而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镜子里头的陈乔,五官上看确实跟我有相象。

但她一身白色的小洋装,笑起来特别迷人。相比之下,穿着中学校服的我,嘴角还有一个无法遮掩的黑痣,在她的面前整个就是一个土包子。

高彬彬说,陈乔上初中的时候就是学校的校花,不光弹得一手好钢琴,还是学校舞蹈队的成员。

我,自惭形秽,在陈乔的面前,我有什么可以和她相比的?

第256章 影子之十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56章影子之十六我暗自庆幸,我和陈乔不是在一个学校。

那之后,我努力向陈乔靠拢,我相信以我的努力,一定可以成为像陈乔那样人见人爱的女生。

先是,我不顾父母老师的反对,在学习紧要的关头报名学钢琴。

另外,以前从不爱打扮的我,也开始爱打扮起来,譬如陈乔的那一身好看的小洋装。

我非得缠着爸妈也要给我买一套,虽然那套小洋装价值不菲,不是我们这样一个工薪家庭所能消费得起的,但一向疼爱我的父母还是咬牙给我买了一套。

我穿上那一套小洋装出现在高彬彬面前的时候,高彬彬惊呼,就要不是我嘴角上的那颗黑痣,她还以为我就是陈乔。

这颗黑痣就成了我心里头的病,我想着,如果没有这一颗黑痣,我岂不就跟陈乔一样?

然而陈乔毕竟是陈乔,人家与生俱来的气质注定她跟我有着不一样的人生。

高三那一年,陈乔被星探发掘,拍了一部青春题材的电影。

她一举成名,成了校园里多少少男少女的偶像。

五班的那位帅气的男生,我暗恋了三年的男生。

听高彬彬说,他也是一个陈乔的粉丝,因为高彬彬认识陈乔的原因,他还找了高彬彬好几次,想要让高彬彬让他见陈乔一面。

但那个时候,别说是高彬彬了,就算是陈乔本校的同学,怕也是难得见到她一面。

说实在的,我非常嫉妒她,如果我跟她一样,别说那个我暗恋的男生,全校的男生都会给我投来不一样的目光。

然而,事实上我仍然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灰姑娘。

高考那一年,听高彬彬说陈乔要参加艺考,我也蠢蠢欲动。

结果可想而知,我名落孙山,面试的时候,我从几位面试老师的眼中看到了鄙夷的神色。

而陈乔注定是上帝的宠儿,她如愿考进了某电影学院。

在前进的道路上,陈乔越来越辉煌,而我,注定只能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我也渐渐认了命,陈乔只能是陈乔,我也只能是杨梅。

直到大学毕业前夕,我在b市某商场见到了见到了陈乔和她的母亲。

她们迎面向我走来,我本来是想和她打招呼的,但陈乔根本不记得有我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那天围在她身边的人很多,当她和我擦肩而过,一副大大的墨镜之下看不出她的眼神。

而她的母亲,很优雅的一个中年女人,和我妈简直就不在一个档次之上。

这也可能就是陈乔那与生俱来的气质别人学不来的原因,这都和家庭的成长环境息息相关。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陈乔的妈妈。

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回到家里,那天晚上,我瞅着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恨镜子里的那一张脸,既然要跟陈乔生得想像,为何不能生得百分之百的想像?

偏偏要给我一些缺憾呢?

想起白天在商场,陈乔被人前附后拥的场景,那一种藏在心底的虚荣心又占据了我的内心。

我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我要整容,我要整得和陈乔一模一样。我不怕没有好的机缘向我招手。

我虽然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里头,但我父母很疼爱我,几乎是有求必应。

对于我要整容的想法,他们虽然打心眼里不赞同,但我一意孤行,他们还是选择支持我。

整容回来之后,但机遇并没有向我敞开门。

因为我和陈乔相像的原因,我得到了当陈乔替身的机会。

然而这个机会也并没有保持多久,只是因为有一次我撞见了陈乔和某导演之间不可描述的场面,就这样我连当替身的机会也没有了。

那个时候,我觉得相当恶心,以清纯玉女形象示人的陈乔居然也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为了顺我心里头这口气,我将我拍下的陈乔和某导演的那个画面卖给了媒体。

就在我以为陈乔会因此而身败名裂的时候,那件事却连一个波澜都没有漾一下。

哈哈,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黑暗。

这个世界是还有什么是可以让人相信的东西?

虽然我为整容付出了一些代价,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我回到了b市,找了一份工作,打算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不久前的一个晚上,我起来上厕所,无意听见我父母在屋里嘀咕着什么。

这两口子大半夜不睡觉,在嘀咕什么呢。

好奇心驱使我听了墙角。

我爸说:“咱们梅儿都这么大了,那个秘密到底该不该告诉她?”

我妈骂了我爸:“你个死老头子,这二十多年都过去了,梅儿跟我亲生闺女有啥区别?你不要没事找事啊,这个秘密就给我妥妥地带到棺材里头去,没事别瞎叨叨。”

我脑袋里翁的一声响,原来如此。

高彬彬说过,这个世界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除了双胞胎之外,还能有如此相像的人真的是一个奇迹。

我想这不一定是奇迹。

我和陈乔生得相像,还在同一个城市里,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我想起那一次和陈乔在商场相遇的场景,她那位优雅的母亲,她嘴角那一颗生得与我一模一样的黑痣。

真的只是一种巧合吗?

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在陈乔家的楼下寻找机会。

那天我远远地看见陈乔从楼道里出来,我迎面走了上去,假装不小心撞到了她。

她那一头黑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

起身来的时候,我手里已然多了几根她的头发。

我用这几根头发与我的做了dna鉴定。

结果果然如我所料,我与陈乔真的是一对姐妹。

我心里更加的恨,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没有成长在那个让我羡慕的家庭里头。

但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原因,我不能理解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要拱手送给别人。

我与陈乔是亲生姐妹,为什么同人不同命。

她可以过得如此风风光光,而我却只能是一个市井老百姓?

我发誓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取代她。

陈乔这个傻子,居然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要放弃大好的事业。

但她的这一决定也给我了机会。

第257章 影子之十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57章影子之十七杨梅一张整容过的脸上抽动了一下,话语间有愤怒的意思,但面部表情明显不太到位。

这个怕就是整容僵尸脸的后遗症。

她继续讲故事,快讲到重点了,说实在的,这个重点易天特别好奇,与牲口酒吧厕所窗台上那一个小丑鼻头有没有关联?

她说:

我心中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如今我有一张与她一般无二的面孔,身材管理得貌似比她还要好一些,我完全可以取代她。

至于怎么样取代她?我也想了好久,其实只有两种结果,第一种,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彻底取代她。第二种,我们互换身份,反正她打算息影了,她可以和她的小律师过平淡的生活,而我,可以过那一种我向往的生活。

我坚信,我会比她做得好一千倍,一万倍。

但这两种办法要实施起来都不太容易。

我在一个十分私密的论坛上发了一些牢骚,这些年以来,我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总会上那个论坛上说两句,有人安慰或者没人安慰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单纯的倾诉。

想了很久,我决定先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如果不行,我再用更加激烈的办法来让我的目标得已实现。

我以杨梅的身份将陈乔约了出来,说是高彬彬约当年为数不多还在b市的同学聚一聚,当陈乔看到是我的时候,她恍然明白,那个无意间撞见她和某导演之间那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替身。

原来是少年时代的熟人。

她开门见山,问我究竟想要怎样?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她非常之不理解,并且断然拒绝。

我急红了眼,我以某导演的事情相威胁。

她更加不以为然,说她本来就不打算再入演艺圈,随我怎样兴风作浪,她都不在乎。

她还劝我,说娱乐圈的水很深,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愤然起身欲离开,我说了最后一句话,让她改变以主意。

我说:“陈乔,就算你不在乎,难道你的那个律师男友就不在乎吗?他要是知道他心目中的女神原来却是如此的不堪,他还会痴情的留在你的身边吗?如果他选择离开了你,试问你为了他放弃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陈乔迟疑了片刻,让我给她一些时间来考虑。

我说:“别让我等太久,毕竟这些年我等得时间有些长了。”

一个星期之后,还是那间咖啡厅,陈乔应约。她憔悴了不少,她答应了我的无理要求。

看得出来,她对于那个小律师是真爱,她担心我们互换身份之后,那位秦律师也会离开她。毕竟她是为了他才做出牺牲的。

我给了她一个定心丸,说只要我们互换身份之后,我立马和秦正分手,然后再制造机会让秦正和她相遇,让秦正再一次爱上她。

她踌蹰了很久,临走前又要我给她时间作一些准备。

她这一准备的时间有点长了,为免夜长梦多,我改变了主意,有她这个女人在一天,即使我成为了她,真相也有可能浮出水面。

另一种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渐渐占据了上风。

我在那个叫阴暗面的论坛的网名叫无言的替身,里头的人无所顾及,将自己内心有阴暗面大剌剌地展现在论坛里。

譬如,某个中学生在里头天天宣泄,就他一直想要让他妈去死,还问网友们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去死,而自己又不担责任。

网友们七嘴八舌,方法倒是五花八门,但可行性的方法倒是少之又少。

我也在里头发表了我的困惑,我问,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取代正主,从黑暗的背后走向光明。

网友们发表了一些看法,唯一让我听得过去的方法就是让那个正主去死。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声音沙哑,他说他可以让那个正主消失,而且我还不担责。

我问他为什么知道我的电话?为什么要帮我?

他说咱们各取所需,如果我可以付出一定的金钱的话,他会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我说我很穷,没有钱可以付,如果他这是恶作剧的话,他大可以洗洗睡了,别来骚扰我。

他那头阴森森地一笑,说没钱也可以,他可以无条件地帮我。

我并不相信他,说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凭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他纯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理需要,那样做会让他觉得十分畅快。

他又说,他帮我解决了陈乔这个隐患,我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都说了吃水不忘记挖井人,摆在我面前的必将是源源不断的财富和无上的荣光。

我只需要满足他不多的财富即可。

搞了半天原来是一个变态,他想将我当成他摇钱树。

我并不领情,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我可不想跟一个变态打交道。

但这已经不是我所能左右得了的了,这个人将我所有的底细了解得十分透彻,他威胁我,如果我不按照他所说的来办,他会要了我全家的命,也包括我自己。

起先我不太相信,但他说让我中午回家看一看,邻居家的那只贵宾犬是死还是活再做决定。

我才到家楼下,远远就看见邻居家的那只黑贵宾被人给打得稀烂,扔在草坪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那天公司要在唱吧聚会,聚会前,我和陈乔又见了一次面,说咱们互换身份的时机到了。

她只需要晚上和她的那位律师男友出现在那家牲口酒吧里,接下来的一切就由我来安排。

时间点掐得非常好,按照我和那个人约定的时间点,我出了唱吧,直接去了牲口酒吧。

酒吧的角落里,陈乔那位律师男友坐在那里轻松的喝着酒。

酒吧卫生间里,我见到了陈乔,彼时她神智似乎不太清醒,她眼角含了泪,在我的帮助下换上了我的衣服,摘下了帽子和墨镜。

她对我说了一句话:“杨梅,我希望你说话算话。”

我在心里冷笑道:“见你的鬼去吧!”

她踉踉跄跄地出了牲口酒吧的大门,她这一走,我知道我该忘记我是谁了,我现在有了一个名字叫陈乔,这个名字前几年是我最嫉妒的名字,它现在终于属于我了。

我理了理妆容,戴上假发,遮阳帽,还有那个让人特反感的墨镜,出了卫生间,微笑着朝秦正走去。

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就是一个真正的演员。

我不光要在秦正的面前演戏,将来我还要在所有人面前演戏,我对我自己的演技十分自信,眼前似乎看到了金马影后在向我招手。

第258章 影子之十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58章影子之十八杨梅最后问易天,才短短的几天,他是怎么识破她精心布置的这个局的。

易天笑了笑:“杨梅,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的演技相当拙劣。当你抱着那只松狮狗出现在洛亚家的时候,你已经穿帮了,你难道不知道陈乔对狗毛过敏吗?”

杨梅哑然失笑,原来在这里。

对于杨梅的父母,知道杨梅还活着,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

对于陈乔的父母来说,悲伤可想而知,二十多年前以为死去的那个女儿,如今却成了害死另一个女儿的凶手。

他们何其无辜,这笔账究竟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杨兴丽?还是杨兴宇和宋梅花?

所以,对于杨梅,他们选择避而不见。

据四娃说,陈乔和秦正在酒吧里喝的酒并不多,那天晚上精神头一直不错。

只是这戒酒硫陈乔是什么时候服下的呢?似乎是一个迷。

四娃信誓旦旦说,他的酒百分之百没问题。

而当晚和陈乔在酒吧约会的秦正,当他得知真相之后,整个人已经是不想活了的那个状态。

见到易天一句话也不说,躺在沙发上默默流泪。

半晌他才道:“哥们,歌里唱过的,难忘的初恋情人。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想要再谈恋爱了,这它妈的简直是要了命了。”

想要从秦正嘴里问到一些什么,有些困难。

一筒将秦正最近的行踪都查了一个遍,他在案发前正与陈乔处于如胶似漆的热恋期,他没有动机对陈乔做出不利的行为。

四娃这个娃,相对来说就比较复杂一些,查他也相对困难。

这戒酒硫虽说是处方药,但在网络上卖此种药的商家也有。

更让易天费解的是,如果这戒酒硫跟秦正与四娃无关,那么那个给杨梅打电话的神秘人是如何隔空让陈乔服下戒酒硫的呢?

牲口酒吧的厕所里,易天拿了一把椅子,站上去,正好可以够着那扇小小的气窗,透过气窗,正好可以看到后面小区的游乐区域。

有那么一恍神的工夫,他仿佛察觉到那天晚上,当陈乔在厕所里的时候,洛亚正好站在窗户对面的滑滑梯前定定地看着这一扇窗户。

或许那个时候,那个神秘人正好站在窗户外头与里面的陈乔有过交流。

而这一切都被第二人格的洛亚看在眼里,当那个神秘人走了之后,洛亚拿了小丑的鼻头放在了窗台之上,她内心或许不想要这一切发生,但好似又无能为力。

经过如此推断,那么她的第二人格或许和凶手认识,她知道凶手会做什么,但她阻止不了。

四娃站在他的身后,万分不解。

“警官,那么小的一个气窗,你觉得会有人会从那里进来吗?”

易天从椅子上下来,笑了笑。

“当然,传说中的神仙大概能进得来。”

四娃打了一个寒战:“警官,你搞得有点吓人西西的。”

出酒吧大门的时候,四娃没来由的热情。

“警官,你那个案子结了没得,天天往我这跑,闹得我心里头有点发慌。”

易天不语,这个案子到底算是结还是没结?严格意义上来说,真正的凶手没有找到,就算不得结案。

只是,想要从这个牲口酒吧里找到什么线索有就点难。

他想,或许真正的答案在家里那个女人身上,确切地说,是在洛亚的第二人格身上。

而这一切,却只能是他心底一个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这个秘密有解开的那一天,是好还是坏,一切都无法预知,而他只能一步一步地前进。

杨梅提到的那个论坛非常之私密,要想加入还得经过层层关卡。

二饼使了浑身解数,眼泪水掉了几箩筐,卖惨卖得完全没有下线,才勉强挤了进去。

但他每天晚上泡在那个论坛,耍了各种姿势哭穷卖惨,传说中的那个神秘人好似知道他警察身份似的,就是没有跟他联系过一回。

局里碰头会议上,大家觉得这个神秘的凶手未免太神通广大了一些,简直跟孙猴子差不多,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意思了。

会议上,王同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

他说,综合前几个案子,凶手对于案子的关键人物了如指掌。说明他在付诸于行动之前,必定要经过周密的调查分析,既要满足自己犯罪的变态心理,又要满足买凶者的要求。

那么二饼在论坛上哭穷卖惨,他或者只需要在网络上动一动手指头,就会知道这是警方设下的鱼钩,他自然不会傻到自投罗网。

而接二连三的案子,让警方不能再无休止的耗下去,等待下一个案子的发生,如此循环下去,凶手要猴年马月才能找到?

王同这一番话给了易天启发,他做了总结性的发言,大意是警方不能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要化被动为主动。

他说鉴于上次他在钱进财的案发现场与凶手交过手,凶手明显有着挑衅警方的意思,或许可以拿杨梅的案子做一做文章。

二饼觉得有点难以理解,他说:“易队,你能说明白一些吗?”

“我是说目前谁最恨杨梅?”

王同恍然大悟:“你是说让杨梅充当我们的诱饵,可杨梅如今被关在看守所,凶手不会傻到跑到警方眼皮子底下犯案吧!”

易天:“大家想一想,为什么前几起案子,都是凶手打电话给警方报的案,说明凶手十分自负,一点都不把警方放在眼里,越是具有挑战性他或许越感兴趣。这是他对自己能力表现的机会。”

一筒:“那么谁来充当那人买凶者?”

王同理解得十分透彻:“当然是秦律师了,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可秦律师现在正悲伤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他会答应吗?”

易天:“秦正的工作我来做,我相信他为了他心爱的姑娘会答应的。”

再一次见到秦正是在一个星期之后,对于一个失去爱人的人来说,自然要给他留一些伤春悲秋的时间。

虽说他仍旧萎靡不振,但至少没有将易天拒之于门外。

这一次,他提到了一个关键的线索,四娃这个看起来单纯的娃,果然有问题。

他说他与陈乔在案发那天晚上在牲口酒吧喝酒的时候,酒吧那个年青的酒保那天晚上确实离开过酒吧,但在离开酒吧之前,十分殷勤的来加了几回啤酒。

而秦正全程喝的是威士忌,啤酒点滴未沾,全是陈乔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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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影子之十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59章影子之十九四娃到底年青,将他请到局里喝了一杯茶,这娃就吓得面如土色,抖抖嗦嗦当即就都招了。

他说在秦正与陈乔来酒吧喝酒的前几天,他在酒吧里闲得蛋疼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让他做一件事。

起初他是死活不愿意的,虽说自己平日里浑不吝了一些,但犯法的事情还是不敢干。

后来电话里头那个人给他开出了丰厚的条件,那可是五位数的人民币啊。

因为最近手里头有点紧,老爹又不肯救济,所以他到底没有经得住金钱的诱惑。

不就是下点药吗?又不会死人,反正豁出去了,就算是东窗事发,不就是蹲见天班房嘛,也不是啥要命的事情。

那天晚上,秦正和陈乔来了酒吧消费。

按照起先的本意是两个人都给下点药,但又因为秦正喝的是威士忌,四娃就打消了给秦正下药的念头,反正电话里头那个人的目标是那个女的。

他在中途出酒吧之前最后一次给陈乔启了一瓶冰啤,将放了戒酒硫的冰啤放在了陈乔的面前,又看着她将那瓶酒给喝光了。

四娃痛哭流涕,说他不晓得那药会致命,他更不晓得那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就是他心目中女神陈乔。

早知道他打死也不干那缺德事。

至于那过量的戒酒硫从哪里来,四娃说那个人将戒酒硫还有一张银行卡放在了酒吧出门往左拐角20米远的一棵梧桐树的树洞里。

至于那张卡,他至今也没敢动。因为易天频繁出现在酒吧内,他晓得他必定闯下了大祸了。

易天知道那棵树,离最近的十字路口也有五百米的距离,监控都到达不了的范围。

虽然对于那张卡,警方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还是查了卡的主人。

不出所料,卡的主人叫张明,并不是本市人,什么时候办的这张卡,张明一脸懵。

经查,基本排除了张明的嫌疑。

案情到了这里,对于凶手还是毫无头绪。

启动秦正的买凶方案就变得尤为迫切,最好在凶手下一次行动之前将凶手绳之以法。

当然,这一切还得征求当事人的同意。

陈乔的父母突然又转变了态度,替杨梅求了情,说他们愿意原谅杨梅,可不可以不追究杨梅的刑事责任?

毕竟他们已经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一个。

法外有情,情却不能代替法,杨梅当然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法的代价。

陈家父母在看守所里见到了杨梅,二十多年以来,陈家父母压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

看着和陈乔生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杨梅,杨家父母悲从中来,三人抱头痛哭。

在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并不是有意抛弃自己的时候,杨梅更是悔不当初。

她说她愿意配合警方的要求,拿自己当诱饵来引诱凶手现身,为了给死去的陈乔一个交待,就算是送了命也不后悔。

看着如此年青的杨梅姑娘,易天觉得可惜,虚荣心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可惜生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就算她悔悟也不能挽回陈乔年青的生命。

诱饵刚下下去,出奇的顺利,鱼儿很快就咬了勾。

二饼以秦正的身份混迹各大阴暗私密论坛,照样将哭穷卖惨耍到了极致。

国民女神芳华早逝,在社会上必定掀起不小的波澜。

论坛上二饼以一个陈乔的青梅竹马身份发言,对于将陈乔致死的罪魁祸首杨梅痛恨到了极点。

恨不得将杨梅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恨的那一种。

当然,恨是有的,情意也是有的,痛苦流涕缅怀一番过去他与陈乔相处的点点滴滴。

不得不说公众人物的力量是庞大的,这数个论坛销烟四起,纷纷操戈讨伐杨梅。

说这姑娘即使判了死刑也不足以抵罪。

一个星期之后,秦正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说只要秦正出得起这个钱,他能满足秦正的愿望,让杨梅以他的方式对陈乔赎罪。

这是警方第一次正面与凶手相对。

尽管警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对秦正的电话进行了监听,但对方并没有给警方机会,通话时间太短,位置没有追踪到。

而这个电话号码也是无主号码。

第一回合,警方完败。

一天后,秦正又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让秦正将80万现金放在郊外某废弃房子里头。

这所废弃房子易天不陌生,在刘朵朵一案中,秦康正是将那160万放进那所房子里头的。

这也证明了,几起案件之中,凶手为同一个人。

暮色下去很久了,这个夏夜的天色十分好,星星在天空点了数盏灯。

秦正开着他那辆现代越野车,后座黑色袋子里是警方准备的80万现金,现金的号码都经过了登记。

易天一身黑,坐在后座上,努力将自己隐在车窗内。

车子从市区出发,到这个偏僻的山村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越是接近目地路越是难走,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山路十八弯。

这个村子住户不多,差不多十来户人家。

近年来,山上的村民大都下了山,如今只余一两户老人家还坚守阵地。

白天的时候,王同带着女警柴娟装作一对情侣上了山,已经歇在了村里的王大娘家。

由于村子里的人不多,警方为免打草惊蛇,并未加派人手。

局里的其它同仁们都驻守在山脚下。

这所废弃的破旧木头房子,离村民聚居地有一些距离,一片荒地的边缘,大概是以前的村民守夜用的房子。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暗中监视着这座小木屋。

车子停了下来,秦正将那个黑色的袋子拿了下来,田边地坎路不好走,他拿着那个大袋子,走得有些艰难沉重。

他回来的时候,告诉易天,木屋内一目了然,里面什么都没有,靠左前方有一个开放式的窗户,窗户外头是一片长势还不错的菜地,他已将那个黑色的袋子放在了屋子的正中央。

车子在前面调了个头,拐弯的时候,易天拉开车门就势一滚,滚落在一边的树丛中。

这个位置,正对着两百米开外的小木屋。

时间有点难熬,秦正的车子都开走了一个小时了,小木屋四周连一只野兔都不曾溜达过。

第260章 诱饵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60章诱饵之一山里的蚊子特别狠,不一会儿身上就被咬了数个包,易天就后悔没听家里那个女人的话,带点防蚊子的药。

蚊子倒也没有白喂,大概齐又过了半个小时,打村里头走来一个身影。

他连弯都没有拐过,直接就朝着那所小木屋走去。

王同的对讲机里传来易天的声音。

“王同,盯紧了他,特别是北面的那个窗户。”

“放心吧!我们一直盯着呐。”

那个人越走越近,对讲机里王同的声音。

“易天,这个人好像是大娘的老伴王大爷。”

鉴于有南湖公园的前车之鉴,不排除凶手利用王大爷的可能性。

“不管他是谁?只要是靠近这所小木屋的人都可疑。”

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王大爷年岁不小,走起路来蹒跚不已,他走到小木屋前面也花了不少的时间,倒让易天紧张出一身的冷汗。

然而,王大爷根本连木屋的门都没有进去过。

他径直走过小木屋,继续向前,在一块菜地旁边停了下来。

然后,他沿地坎边摸摸索索不知道在干嘛?

十多分钟之后,王大爷原路返回。

“王同,你迎上去问一问?”

不一会儿,王同回了话:“哈哈,王大爷说菜地里的田鼠特别多,他这大晚上是去田鼠洞里放老鼠药去了。”

哎呀妈呀,这虚惊一场,惊出一脑门子汗。

山里的夜晚宁静非常,夜风徐来,如果不是执行任务而躲在这糟心的草丛中,而是畅行在山间的小道上,欣赏乡间夏日的夜景,那得是多么畅快的享受。

然而,此时的易天只能在草丛中充当蚊子的夜宵,眼睛盯着前方的小木屋都快盯出血丝来了。

又是漫长的等待,月上了柳梢头,又下去了,仍旧没有动静。

易天:“王同,你不觉得木屋前面菜地上的那个稻草人有问题吗?”

王同:“稻草人?它该有问题吗?”

易天:“我记得上山来的时候,那个稻草人是立着的。”

王同:“谁知道呢,兴许是这稻草人弱不经风,被风给刮倒了吧!”

易天愤怒:“王同,你是不是傻,就算稻草人再不结实,也不能一阵夜风就能刮倒吧!”

王同:“你是说?”

这娃一谈恋爱智商就下线。

易天:“我是说,咱们这一晚上白守了,我敢打赌,那个钱袋子早就被人拿走了。”

王同不信邪:“哪能呢?我们可是一直盯着那个小木屋的。”

易天:“可你盯着那个稻草人没有?”

王同:“难道重点不是那个小木屋吗?”

易天觉得再跟这小子扯下去,会气得吐血。

直接起身朝着小木屋走去,不出所料。

对讲机传来易天的声音。

“各小组注意,钱袋子已经被人拿走了,立即封锁所有出口。”

李局在对讲机里骂了娘:“易天,凶手居然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拿走了钱,你是瞎了吗?”

易天垂头丧气,当刑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觉得此刻有那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小木屋里的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走的,显然那个神秘人从易天和秦正上来之前就一直装扮成稻草人贮立在菜地中央。

从易天的视线看过去,小木屋的窗户正好是死角,透过木屋的屋顶,也只能看到那个稻草人的头上一根丝带在飘。

而那之后,那根丝带什么时候没飘了,易天确实没有注意到。

凶手或许在王大爷去放老鼠药之前就已经将袋子给转移走了,而他们居然还傻傻地喂了一晚上的蚊子。

木屋的窗户上挂了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了一行字。

:易警官,谢谢你亲自送钱过来,在下感激不尽,咱们下一回合再见。

易天一拳挥在木屋的墙上,木屋跟着震了三震。

这是来自对市局刑警队长的挑衅与嘲笑,是妥妥的耻辱感。

警员们在山里各个角落都搜遍了,除了那个倒在菜地里的稻草人,连根鸟毛都没有搜到。

天亮之后,李局宣布大部队撤离。

只余当地派出所的民警搜寻,毕竟凶手的目标是关押在看守所里的杨梅。

第二回合,警方完败。

神秘人给秦正来了电话,他说他知道这是警方的圈套,但他不怕,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

他说这80万钱不白拿,晚上12点之前,他会让看守所里的杨梅付出代价。

这么一来,警方如临大敌。

看守所,特警将看守所给围得比铜墙铁壁还要坚固。

杨梅的房间,更是三四个警员全副武装站在门口。

李局亲临现场,坐阵指挥,他说他要眼看着这闹心的孙子落入警方的包围圈。

他就不信这孙子来了还能插了翅膀飞了不成。

易天和王同因为昨儿个晚上,让凶手在眼皮子底下拿走了钱袋子。

被李局狠狠地奚落一顿,骂易天更是骂得狠,说他这刑警队队长是当到头了,居然连一个实习警员的脑瓜都不如。

李局发泄了一通之后,直接让易天和王同在局里好好反省。

说等他抓到凶手之后,再跟易天好好算账。

易天和王同求着李局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参加晚上对凶手的抓捕。李局此时跟铁面无私的包青天似的,无缝可钻。

市公安局的警力差不多都调到了看守所,这里就显得特别冷清。

审讯室过道前面的窗户刚刚好在风口之上,每到夏天,易天不想回到那一个人的公寓的时候,就跑到这个风口上吹风。

局里一帮单身狗没事也喜欢跑到这个风口上吹牛聊天。

这样的一个晚上,看似清闲的刑警队队长易天,内心却是万分紧张的。

易天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夜色一点一点地下来,也不知道看守所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王同因为昨天晚上熬了夜,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易天身边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二楼法医室的灯亮着,白天b市一小区发生了一起少女自杀案,万一刀总是很敬业,这么多年,就没有看到她早下过一天的班。

当年易天也问过她,大好的岁月,为什么总泡在法医室。

她的回答很简单:“我已经习惯了和尸体对话,离开法医室总觉得内心空闹闹的。”

她这个是不是职业病?易天不知道,只是相当佩服她,万一刀这个名号不是虚得来的。

第261章 诱饵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61章诱饵之二;

不过,万一刀反问了易天:“你呢,为什么总是泡在局里,大晚上的也不回家休息。”

易天回答不上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那一刻他突然理解了万一刀为什么如此敬业了。

王同这个哈欠打了之后,又起身来。

“这瞌睡止也止不住,我去冲一杯咖啡,要给你带不?”

易天满眼血丝,点了点头,这不喝咖啡怕是熬不住。

王同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一杯速溶咖啡喝到一半,万一刀笑眯眯地出现在眼前。

“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大晚上的不回家,呆在这里吹风算怎么一回事?”

王同瓮声瓮气地回答:“这都啥时候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有心思回家。今儿个晚上,看守所那边不传来好消息,我俩就不回家了。”

易天不语,窗外市局的大门一目了然,电动铁门关得十分严实,门卫室里的灯亮着,可以看见保安老方正在悠闲地看着报纸。

耳边万倩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们俩喝咖啡也不是个事啊,我去买陈记的红烧肉饭,一会儿就回来。”

王同拍起了巴巴掌。

“好好,还是万法医懂得体贴人,我最喜欢陈记的红烧肉饭了,百吃不厌。是不是,易天?”

易天正盯着窗外的大门口出神,冷不丁被王同这么一推,脑神经没反应过来。

“嗯?你说什么?”

“我说陈记的红烧肉好吃。”

“嗯,是好吃,二饼最喜欢吃了。”

王同有点气:“我是说,万一刀叫了红烧肉饭,你不得感谢人家啊。”

易天:“哦,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还有一点收尾的工作没做?吃完饭才有精神继续。”

万倩并不恼,转身道:“我去买了一会儿给你们送过来。”

王同看着万一刀的背影,话忒多。

“易天,不是我说你,虽然你和万一刀之间有缘无分,但你也不能这么不顾及人家的感受吧!毕竟人家也是一个姑娘家。”

易天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仍旧盯着大门口。

“我顾及了她的感受,那么怎么要跟洛亚交待?”

王同继续话忒多,看不出来眼色。

“哎呀妈呀,你这是妥妥地中毒了,中了你家洛律师的情花毒,已经无药可救了。”

易天:“我前两天跟我家那位看某神剧的时候,里头男主角说了一句话,我觉得用在我身上特别合适。”

王同来了精神:“什么话?”

易天:“翻译过来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家那位洛律师之外,其它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大老爷们。”

王同十分认同:“嗯,这句话经典,在我的眼里,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除了我家唐甜之外,都是大老爷们。”

说话间,万倩正从过道那头拎了饭盒走过来。

王同:“瞅瞅,大老爷们过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

万倩已经到眼跟前:“在聊什么呐,那么开心。”

王同:“嘿嘿,在聊纯爷们的话题。”

红烧肉饭还带着腾腾的热气,王同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相不太好。

万倩从问讯室里拿了一张椅子来放在易天的身边,然后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嗯,还是这自然风吹起来舒服。”

王同嗯啊嗯了地应着,嘴巴不空。

万倩十分善解人意。

“别急,我的肉都给你。”

王同不好意思地一笑:“那怎么好意思呢?”

手中的筷子已然上万倩的饭盒里去扒拉了,不晓得他这是哪门子的不好意思?

夜风吹来空气中夹杂着红烧肉的味道,易天起身来。

“你们吃着,我去门口透透气。”

从窗口看下去,门卫室的老方坐在桌前的那个背影的姿势似乎太久了。

他看报纸需要那么费劲么,一个版面写都写下来。到底是什么新闻让他如此着迷?

万倩:“这饭你不吃啦?这还热乎着,别等凉了伤胃。”

易天停了停,拿了饭盒。

“我去老方的门卫室聊一聊。”

万倩在身边总觉得压抑得很,从上次在洛亚家的乔迁宴席上,他就感觉到了万倩对洛亚浓浓的敌意,他不想节外生枝。

公安大楼在夜色下十分安静,楼道里只听得自己下楼的脚步声在回响。

一楼门口,那辆越野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隐隐可见二饼和一筒坐在里面。

门卫室,他终于感觉不对劲,老方虽然端端地坐在桌前,面朝着大门外,却一动也不动,姿势非常僵硬。

“老方,老方?”

他使劲敲着门卫室的门,门从里面反锁了,老方并没有回应,仍旧端坐于桌前。

易天心中一慌,用力将那扇门给踹开,门卫室里一股刺鼻的味道。

老方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易天不过轻轻地扶了扶老方的肩膀,他就顺势而瘫倒了下来。

探了探老方的鼻息,还好,有气,只是昏迷过去而已。

门卫室连通着外面的那扇小门,不知道何时被打开了。

让易天内心一惊的是,透过门卫室的玻璃窗,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女人。

此时的她站在铁门外的拐角之处,定定地瞅着大楼的某一处。

还是那个雨夜的一身装扮。

易天知道,这是她的第二人格。

那么当她站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不是意味着将有命案要发生?

回头瞅了瞅整个公安局大楼,一楼转角之处一个暗红色的身影一晃而过。

再也顾不得其它,转身朝着大楼里奔去。

经过那辆越野车的时候,狠狠地敲了车门。

“你们两个瓜蛋,有情况,你们两个去右边转角处,刚才有个人影朝那个方向跑去了,我去二楼审讯室。”

对讲机里易天喘着粗气:“王同,审讯室门口有动静没有?”

王同的声音传来:“易天,我正在厕所拉屎呐。”

易天:“靠,关键时刻你给我掉链子,那个小丑好像进来了。”

王同:“总不能不让人拉屎吧,再说了,万一刀在门口呆着呢。”

易天:“靠,要是杨梅有个三长两短,你娃死定了。”

审讯室门口的窗台前,半个影子都没有。

王同提拉着裤子从过道的另一头跑来,一脸懵。

“咋啦?”

没有人理会他,易天一脚踹开审讯室的门,打开灯。

审讯室的角落里,杨梅瘫软在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疑云迷踪》,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262章 诱饵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62章诱饵之三;

王同吓得裤子掉到了脚踝处,惊得打起了结巴。

“就,就,就拉了个屎的工夫,这,这……”

易天怒目而视:“傻了,还不快打120。”

万一刀的身影探在门口:“怎么啦?”

王同撂了电话,急赤白脸的问万一刀。

“刚才你去哪儿啦?”

“我,我只是去扔垃圾而已。”

当她看到杨梅的时候,又做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说你们两个大晚上的不回家,原来是有任务在身。”

说话间,二饼和一筒急急赶来。

“易队,我们将一楼都搜寻了一个遍,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大门口,急救车来得快当,那个女人已然不见了人影,大门口的绿化带上,易天不动声色往那个方向靠了靠,分秒之后,手心里已然紧紧地攥着一个小丑的鼻头。

医院抢救室外头,李局匆匆而至,一如既往的咆哮。

拿手指了易天的脑门:“你呀,你呀,接二连三的失误,你这刑警队长还当不当了。”

说完,又懊恼的赤手空拳砸了医院那坚硬的墙壁。

“他大爷的,老子在看守所里眼儿子都快盯出血了,搞了半天,人家根本就没有打算往看守所来。”

王同试着解围:“李局,这不怪我们,只怪凶手太狡猾了。我才拉了个屎的工夫,人家就动手了,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李局气得齁齁的:“你,关键时候你拉什么屎,不知道憋回去啊!”

王同憋屈:“李局,你这也太不人道了吧!你不怕我与凶手交手的时候拉在裤裆里头啊!”

李局:“拉在裤裆里头也比你擅离职守强。”

王同还想为自己辩解,易天接了话。

“是我的错,当时我要是不下楼的话,凶手也不会有机会。”

李局大手一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最好祈祷杨梅和老方没事,不然,这回,怕是我也保不了你们了。”

………………

夜色浓郁,市公安局大楼一片静谧,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凶手居然能在公安局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犯案,这对于警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耻辱。

门卫室保安小王见到易天的到来,一只手摸着腰间的电警棍,神情相当严肃。

“易队长,你说凶手这么厉害,他还会不会再来?”

“小王,你想太多了,凶手对你根本不感兴趣,安心守好你的岗位就好了。”

小王双腿打了哆嗦:“老,老方怎么样?不会有事吧!”

易天安慰小王:“放心吧,说不定明天老方就能来接你的班。”

小王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喝了一大口水。

这家伙,神经已经快崩到极限了。

就在刚才,杨梅从抢救室里推出来,虽说还昏迷不醒,但医生已经说了已无大碍。

老方,比杨梅更早一些出来,他醒了。据医生说,老方这是吸入了过量的乙醚导致的昏迷。

而杨梅,并没有多少意外,她服用了过量的戒酒硫,好在送医及时,不然性命堪忧。

不过,医生说这戒酒硫不是什么神仙水,服下去马上就有反应,也就是说杨梅并不是王同内急上厕所期间,让凶手趁虚而入的。

山村任务失败以后,按照计划,为了迷惑凶手,警方使了调包计。

下午的时候,易天和柴娟去了看守所,给杨梅换上了柴娟的警服。

一路上,杨梅虽说没有言语,但神智看起来特别清醒,并没有什么异样。

晚饭时间,王同特意问了杨梅想要吃什么。

杨梅神色平静,说她打小就爱吃红烧狮子头,如果可以的话,再来半瓶啤酒。

征求了李局意见,李局同意了,毕竟这一瓶啤酒也不会醉酒,适当满足也是可以的。

红烧狮子头是王同绕了大半个城,跑到杨梅家,杨梅的养母宋梅花亲手做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杨母还精心准备了几样杨梅平时爱吃的小菜。

啤酒是在樱花苑门口的小超市买的,王同说啤酒摆在冰柜里,他随机拿的一瓶,所以说那酒里不可能有人放戒酒硫这类的东西。

至于那饭菜里头,杨母自然不可能害自己的闺女。

杨梅这一餐虽说吃得很慢,用餐期间几度哽咽,但还是将那些饭菜吃得个精光。

倒是啤酒,只喝了半瓶。

饭后,她喝了一杯水。

休息的时间她要了一本雪莱的诗集《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夜幕降临的时候,因为保密的原因,审讯室里并没有开灯,所以杨梅早早就在那张简易行军床上休息了。

这期间,易天一直守在审讯室外面。

所以说,这期间凶手完全没有机会动手,而杨梅偏偏就出了事,这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

其实这个计划只是权宜之策,易天不太相信此计能迷惑得了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凶手。

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没想到,凶手居然无声无息的就得了手,实在是让人沮丧得很。

杨梅被推进了病房,当然更不能掉以轻心,这么心狠手辣的凶手,如果他得知杨梅没死,会不会再一次找机会下手?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王同,二饼,一筒都留在了医院,李局下了死命令,就算死也得守住这最后一道关卡。

对于那个在公安局一楼转角之处出现的那个红色的身影,易天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可为何二饼和一筒追上去,却半个人影也不见?这又是一大疑问。

所以在医院一切都安顿好了以后,他回到了局里,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一楼左边转角过去,是一个篮球场,平时一帮干警们休息的时候兴致来了过上两招。

那里几乎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但篮球场正对面就是局里一楼的一个边门。

那个边门通往一楼大厅,平时一直锁着,监控探头也拍摄不到。

当然,即使监控探头能够拍到画面也无济于事,因为就在那个短短的十多分钟里头,监控画面又静止不动了。

这是凶手惯用的伎俩。

从一楼大厅进去,往左边的过道尽头,就是那个边门,透过边门的玻璃就可以看到篮球场。

那个红衣人到底躲哪里去了呢?篮球场边上是高大的围墙,红衣人就算武艺超群,能够越墙而过,但二饼和一筒紧跟了上去,在时间上也不允许。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疑云迷踪》,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263章 诱饵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63章诱饵之四易天脑海一转。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躲进了这扇边门之后。

可这扇边门锁得好好的,他真的具有传说中的穿墙之术吗?

答案似乎跃上心头

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那里有一个垃圾桶,垃圾桶里有两个陈记的饭盒,晚上万一刀说她在关键的时刻去扔垃圾,也说得过去。

她并不知道杨梅在审讯室内,而在王同去了厕所的时候,她也没有理由一个人再在那个风口上无聊地吹风,她说过,她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没有做。

审讯室里,杨梅躺过的那张行军床上,大量的呕吐物,医生说这是服用了戒酒硫之后又喝了酒的不良反应。

行军床底下黑黑的一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

他拉出来一看,这个东西再熟悉不过了,昨天晚上他亲手将这个装有80万现金的黑色袋子交到了秦正手里头的。

他清楚的记得,在发现杨梅昏迷的时候,这张床下面什么都没有。

黑色袋子上面歪歪斜斜写了一行字:哈哈,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不要太当真。

字体和那个小木屋留下的纸条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透过那些个字,易天似乎看到了那个小丑咧嘴嘲笑的表情。

电话铃声在这个夜里显得特别的突兀,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皱了皱。

都说了,没有万分紧要的事情不要打电话,他们这一个一个的都是要造反了吗?

接起来,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女声。

“j先生,今天晚上财富花园的案子能让我去做吗?”

j声音冷得好像寒冬的天气。

“你觉得我能答应你吗?”

女声沉默了很久,j不太耐烦。

“没事别给我打电话,你不知道规矩吗?”

女声再次响起,听得出来,带着哭音。

“我,今天晚上以后,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j不太明白:“为什么?”

女声:“我知道,我还太嫩了一点,今天我失误了。或许,我只能是一个牺牲品。”

换j沉默,几分钟之后。

“好吧,我让狐狸给你机会。”

女声哭出声来:“谢谢,谢谢你成全我。”

挂完电话,女人站在公安局大楼对面那棵棕榈树的阴影下,看着公安局二楼过道里的灯依次亮起。

那个男人向来都是如此从容不迫,他或许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门卫室小王来接班之前,她才从那里出来。

后半夜了,财富花园a栋,电梯从28楼一直往下,一楼电梯门打开来又合上。

然后一路向上,在26楼打开来。

2601的门铃按响了,门打开来,一个年青的男人睡眼稀松,一脸诧异。

“你找谁?”

“是她让我来的。”

“她?”

“是的,是她让我来跟你谈谈的。”

男人有些迟疑:“她是这在抽什么风,大半夜的要谈什么?不能白天找个地儿谈吗?”

“不谈,怕这个晚上就过不去了,你不想出人命吧!”

男人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侧身让来人进去。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两人相向而坐。

男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开始的时候就说了,好聚好散,为什么到了现在她就这么不开窍呢?”

来人:“哥,感情的世界是说得清楚的吗?她对你用了心了,你应该体谅她一些。”

男人轻蔑一笑:“哼哼,我体谅她,那这些年我要体谅的人多了去了,我体谅得过来吗?”

“那,孩子呢,她可是你亲生的。”

男人越加的不耐烦:“孩子不说还好,说起来我就有气,我根本就不想要孩子,是她自己自讨苦吃,我帮不了她。”

“你,真的这么绝情吗?”

男人两手一瘫:“该给的我都给了,我说过,谈什么都行,甭跟我谈感情,这个世界上最它妈不值钱的就是感情。”

“真的没得谈了吗?”

“没什么可谈的,你走吧!让她好自为之。”

男人站起身来,是要送客的意思。

来人站起身来,展开了一个千娇百媚的一笑,走到酒柜跟前。

“罗曼尼·康帝,真的是好酒,不请我喝一杯吗?”

男人瞬间来了精神头,嘿嘿一笑。

“想不到你还挺识货的,来者是客,当然得请,良辰美景,喝上一杯也无防。”

腥红色的酒在醒酒器里醒着,男人坐在沙发上,一杯酒下去,眼色儿迷离。

一杯,两杯,三杯……

他笑呵呵地朝对面的那个人招了招手。

“过,过来啊!”

来人如他所愿走了过去,绕过沙发,绕到了他的身后,展开双臂,扶了他的肩膀。

大晚上的居然戴了一副皮手套,皮手套摸娑在喉结之处的感觉简直是一种特殊的感受。

然而,她并没有给他细细体会这种感受的机会。

男人半天未动,来人环抱着他肩膀的手慢慢地放开来。

半个小时之后,2601的门打开来,并没有合上,得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26楼的电梯门打开来,那个人走了进去,夜色下看不出她的神色。

月如勾,钻进云层,又出来。

夜色下,似乎能听得见树下面的泥土里,蝉从里面慢慢钻出来的声音。

花园里的三角梅在夜色下摇曳着身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是谁在夜色下低吟浅唱?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花坛边,一个醉洒的男人在那边嘀哩咕噜在说些什么。

歪歪斜斜与她擦肩而过,只那么一瞬间,那个男人回身一把拉住她。

“小妹,去哪儿啊,陪哥喝两杯。”

“喝你妈个鬼,放手。”

她努力挣扎,奈何酒醉之后的男人力气十分大,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攥得紧。

她本来是想哄一哄这个男人的。

譬如她会说:“好好好,小妹陪你喝一杯,你等一等,我去给你拿酒啊。”

再譬如:“哥哥,你先松手,妹妹陪你喝。”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想起26楼那个无情的男人,心情顿时不那么美丽。

手伸进牛仔裤的裤兜里,那把锋利的刀今儿个晚上看来还得再舔点血。

手起手落,十分精准,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失误过。

小马曾经十分羡慕地说过:“姐,你这刀法真准,你不吃这一口饭天理不容。”

她对小马微微一笑:“那是,姐就是为这个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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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诱饵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64章诱饵之五是的,在这个行业,她向来是自信。

但这些自信有什么用,神化故事里都说了,夏娃是为亚当而生的。

她先是一个女人,然后才是一个……

花坛边上,那个男人慢慢地趴了下去,在夜色下一动也不动。

她冷冷一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

市公安局法医室,易天静静地坐在窗前。

看着一楼大门处,同仁们陆陆续续地赶来上班。

这种情形,他习以为常,多少个加班的时间,他都是这样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形形色色,匆匆忙忙的上班话。

譬如王同,他每天公安局的大门必定是腰杆挺得直直的,这跟他在部队当了八年的兵有关。

一筒和二饼不大一样,两人进大门的时候,手里总是拿着吃的。

吃货的境界果然是不同凡想的。

李局,到底当了多外的领导,领导的风范那是拿捏得相当到位。

他那辆大众小轿车有些年头了,但丝毫没有显得他的身份有多掉价。

在他那辆大众车按了第一声喇叭之后,大门处的保安老方和小王就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尽管公安局那道铁门是电动的,但仍然不影响老方和小王对李局的车子行注目礼。

而万一刀,她一直不太张扬,每一次她都将她那辆黑色的丰田车停在大门口,然后打开门跑到保安室外头叫老方或者小王开门。

其它的人今天没有什么两样,要说有不一样的就是二饼和一筒他们今天没有出现在大门口。

他们俩在医院守着病房内的杨梅。

当然,还有人不一样。

万一刀,今天的她有些张扬,破天荒的,她学着李局的样子按了一声喇叭。

小王大概昨天晚上有些受惊,没反应过来。

大门口的万一刀又拼命地按了好几下喇叭,这喇叭的声音有些急促了,小王终于反应过来。

大门缓缓地打开来,黑色小车滑了进来,停到了公安局门口非常显眼的位置。

紧挨着易天那辆黑色的现代越野车。

易天面色发白,紧紧地盯着她。

她今天没有穿警服,一件红得乍眼的连衣裙,倒让平时一脸严肃的她显得生动了许多。

一楼到二楼十八个阶梯,易天在内心数着她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节奏。

然而,那步数数了数遍,她迟迟未出现在法医室的门口。

小马是新人,她来得早,被易天打发去帮王同的忙去了。

法医室只余易天一人,从昨天晚上在审讯室发现那一袋现金时起。

他就没有离开过局里,天快亮时分,他来到了法医室,眼前一幕又一幕。

仿佛如往昔一般,看到她在那边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她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答案当然只有她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

在内心深处,他多么希望一切只是自己多想了,但心中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这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真相已然呼之欲出,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已。

十八级楼梯他数了很久,也不知道数了多少下。

过道里终于想起了她的脚步声,她的脚步声他很熟悉,轻悠悠的好似夜晚出来游荡的野猫似的。

她终于出现在门口,看到易天并不意外。

她慢慢地向他走去,定定地看着他。

他有点心慌,不,应该慌乱的不应该是她吗?

她在他面前站定,伸了手举在了半空中。

她或许想要摸一摸他那一张脸,半道又改了主意。

他说过他嫌弃那个味道,那种跟尸体长年接触的让人很不舒服的味道。

其实那只手纤细白晳,特别女性化的一只手,没有人能够将那只手会与长期与尸体联想起来。

她缓缓地将手放下,声音有点沙哑,但仍然十分干练。

“让你久等了。”

他回答:“只要能等到我想要的结果,等多久我都愿意。”

她面色一怔,旋即冷冷地笑了一声。

“等多久你都愿意,只为一个真相?可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在这间冷得让人发慌的法医室静静地等你,看着你披着夜色开着那辆越野车,毫无依恋地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数年如一日,你有我等得够久吗?你知道那一种等人的滋味有多痛苦吗?”

她眼角有一种晶莹的东西呼之欲出。

“哼哼,易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我明明知道当你的车子驶出大门之后,就会欢天喜地地奔向那个女人,但我仍然愿意等,等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他静默了半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情绪有点激动,或许她需要静一静。

“你先冷静一下,我不在乎等得更久。”

她哈哈一笑。

“易天,你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心急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让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但你想要答案,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他定定地看着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她,此时她那张白皙的脸因为激动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代价?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恨,我不是孬种,有什么不能冲我来吗?为什么要杀人?他们的生命是爹妈给的,你有什么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

她笑了,笑得有点放肆。

“哈哈哈……易警官,我有的时候觉得你特别神,有的时候又觉得你特别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这样的一个你,一个并不完美的男人。你不知道,在你昨天开始怀疑我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剥夺别人的生命。”

易天激动:“你是说?”

她点头:“是的,昨天晚上,我看着你走在二楼的过道里,身后的灯依次点亮。那一盏盏灯亮起的时候,我知道我该干点什么了,是你让我下了那个决心。你知道我成天拿着手术刀切割那些尸体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易天:“?”

“当然,你不会懂的,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一种寻找真相的感觉,特别舒服。就像你奔波于这个城市里,努力寻找真相那样,不同的是,我的城市是这些尸体,不能说话的尸体。但我一直很想体会,我的那只手术刀划在活人的身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是特别的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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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诱饵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65章诱饵之六易天内心一惊。

“你,你做了什么?”

她答非所问:“哈哈,那种感觉不怎么样,除了触感温润一些,跟尸体没有什么感觉。”

易天怒了,眼角带着一股恨意。

“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你所想,我用我惯用的那个手术刀划开了那个人的喉咙,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跟一个尸体没什么两样。”

他走过去,按住了她的肩膀,拼命地摇晃。

“万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你业务能力那么强,前途一片光明,我们配合的是那么默契,你……”

她冷冷一笑:“哼哼,默契?好讽刺的字眼。难道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当你和那个女人欢天喜地,成双成对的时候,我在这间小小的法医室里一边切割着尸体,一边想像着你和她在干嘛?想像着你那双明亮而又睿智的眼睛满含欢喜的看着她,或者你和她相拥相依,再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时候。我恨不得依偎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我。没有你,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易天,一个女人,她的生活不能只是成天和尸体打交道,她应该和别的女人一样享有爱和被爱的权利。”

“万倩,你钻了牛角尖了知道吗?你当然和别的女人一样,享有爱人和被爱的权利。但那个人不一定是我,还有可能是其它的人,只是你现在还没有遇到而已。”

“可是我不想要其它的人,我很清楚,今生除了你,我再也不会爱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要说什么才好,我现在问你,那个人是谁?”

她卖了关子:“你说的哪个人?”

他急了:“你知道的,你是一个警察,你应该知道,主动交待和被动交待是有区别的。”

她仍旧含着笑:“易天,你太傻了,主动与被动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还想要说服她。

王同急冲冲地打开了法医室的门,见到易天松了一口气。

“看到你的车在楼下,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

易天有点恼:“有什么事吗?”

王同瞅了一眼万倩,眼神有点诧异。

“命案,财富花园发生了两起命案,李局正在发脾气。”

易天瞅了一眼万倩,她的神色十分平静。

“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的。”

她又冷冷一笑:“帮我,你要怎么帮我?帮我减少刑期,还是帮我抹去我的罪名?可这些都不是我在乎的,我在乎的是你在怜悯我?还是在关心我?”

王同一头雾水,易天觉得不能再和她说下去。

转身和王同出了法医室,奔去现场之前,吩咐小丁看着万倩,他想再给她一些时间,既然她回来了,她一定是有话要说。

一路上,王同拿无数个带有问号的眼睛瞅了易天数眼。

易天直接封了他的嘴。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没有答案。”

财富花园的花坛边上,死者已经被盖上白布。

因为是白天,围观的人群非常之多。

死者,刘光,住在财富花园b栋401,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板。

发现刘光的是早起晨练的李大爷,李大爷说早上晨练的人也很多,刘光趴在花台的边沿。

刘光,小区里很多人都见过他,此人经常喝多了撒酒疯。

起初并没有人过多的注意他,以为刘光喝多了趴在那边睡觉呐。

李大爷也是如此认为的,可当他晨练完,回家拿了篮子准备上菜市场买菜的时候,经过这个花台,发现那个人还在那里趴着。

他觉得十分不对劲,上前去瞅了一瞅,才发现不对劲。

刘光的身下,花台的边缘一大滩血迹。

李大爷连忙打电话报了警,120来了确定刘光已死亡多时。前期到达的警员在花坛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把带血的手术刀,痕迹部门的同仁们也在现场提取了一些有价值的痕迹。

刘光喉管之处被人一刀致命,凶器初步判定为那个躺在草丛中的那个锋利的手术刀。

刘光的老婆抽抽答答,几欲站不起身。

她说,刘光见天地请客户喝酒,喝起来就没完没了,醉个酒啥的是家常便饭。

家里的孩子上小学二年级,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忙活。

昨天晚上刘光一夜未归,她也并没有多大的警觉。

这家伙在外头喝酒也不是一次两次夜不归宿了,谁会想到,这男人会被人弄死在家门口。

王同发表了意见。

“易天,我说这起案件如此多凌乱的痕迹,作案的凶器也遗留在现场,一定不是前几起案件的那个神秘的凶手干的。我敢断定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案件,凶手一定是一位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

易天不语,凶手是谁,他心里已有了答案。

第二起案件同在财富花园a栋2601室,相对花坛边的刘光之死,这起案件就显得专业许多。

死者苟天明,b市有名的地产商苟大富的公子,典型的富二代,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但苟天明和其它的富二代还不太一样,虽说花心了一点,但还多多少少有一些经商的头脑。

这财富花园是他经手的第一个项目,他的名气也是这一个项目而一炮打响了的。

据说赚了不少的钱,人家也是有资本花心。

生得一表人才,又多金,自然是许多姑娘心仪的对象,如果深得这位富家公子的青睐,不说非得嫁给他,陪几个晚上也好比普通工薪阶层赚上好几十年了。

发现这一命案现场的是小区打扫卫生的梁大姐,她负责a栋整层的清洁卫生,每天天不亮就要从顶楼32楼往下开始清扫。

打扫到26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2601的房门大开着。

起初梁大姐并没有注意,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有的人家有的时候因为疏忽将大门打开之后忘记合上也是有的。

她将拖把打湿开始拖地,她说财富花园是高档小区,业主对卫生条件十分苛刻,每天都要用湿拖把先拖两遍,再用干拖布再拖一遍,地面上不能有一滴水渍。

将地拖了一遍之后,2602的奶奶出门来,并且拿了两个纸箱给梁大姐。

第266章 诱饵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66章诱饵之七虽说处在钢筋混泥土的城市里,但人与人之间还是有情谊在的,梁大姐说她虽说只是一个清洁工,但整栋楼的居民还是十分和善,譬如2602那位奶奶,只要家里有废品必定要给她留着。

对门的奶奶上了电梯说她要去买菜,走了。

梁大姐干完整层的卫生,2601的房门还没关上。

她走了过去,从门外就可以看到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

敲了敲门,那人却没有反应。

她以为那个人睡着了,又叫了几声先生,那个还是没有反应。

梁大姐觉得不太对劲,走进去一看,坐在沙发上那个男人,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

和前几起案件一样,凶手一刀毙命,房间内除了梁大姐的脚印,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凶手一点痕迹都没有留,按以往的经验,凶器必定是厨房里的刀具。

但苟天明一个大男人,又是富家公子,家里半点烟火气息都没有。

厨房里光溜溜,一马平川,别说刀具了,锅碗瓢盆都没有。

万一刀在局里没有来,小马和局里的许法医正在现场。

许法医说凶器应该就是花园里花台上那把手术刀,苟天明死因差不多在昨天晚上的12点到4点之间,楼下的刘光差不多也在这个时间点。

对于这一点,易天深信不疑,对于一个长期用手术刀的法医来说,他判断凶器是那把手术刀定不会有错。

而且易天明白,痕迹检验科的同仁们很快就会在那把手术刀上发现指纹,那个指纹是属于他所熟悉的那个人的。

王同懵了圈,他向易天发出了灵魂一问。

“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凶手吗?”

易天面色沉重,叹了一口气。

“当然是。”

王同懵圈二:“凶手是傻吗?这楼上的案子做得天衣无缝,楼下的却是漏洞百出,是想让警方快点找到他吗?之前的几起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吗?”

易天:“我想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王同懵圈三:“易天,你是神吗?”

“凶手的目标应该就是苟天明,楼下的刘光只是运气不好,碰到了心情相当不好的凶手,属随机杀人。”

王同:“那凶手究竟是谁?”

易天:“这个人你认识。”

王同一脸问号:“不带这样卖关子的,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搞得人心痒痒的。”

易天:“收起你的好奇心吧!我怕你知道真相后内心会痒痒得痛,恨不得不知道结果。”

王同不甘心:“我……”

易天:“跟我回局里就知道了。”

财富花园楼下,他将车钥匙给易天。

“你去取车,我再去刘光的现场看一看。”

王同转身朝小区地直停车场去了。

刘光的案发现场,刘光的尸体已经拉走了,花台边上一大滩已经干了的血迹。

在发现那把带血的手术刀的草丛里,不远的地方,一个小丑的鼻头隐在草丛里。

先期来的警员们并没有在意这个小丑鼻头,毕竟这玩意是小朋友们爱好玩的东西,它在草丛里也不稀奇。

他将那个小丑鼻头拿出来,捏在手心里,放进了自己的裤兜。

他明明记得前天的时候,他在她的床头柜里发现了那一袋小丑鼻头。

他将那一袋小丑鼻头给拿了出来,仍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又眼睁睁地看着垃圾车将那一桶垃圾给收走了。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又在哪里弄到这么个闹心的玩意儿。

公安局审讯室里。

万一刀平静地坐在易天的对面,她一直沉默不语。坐在易天身边的王同也一直沉默不语,说实在的,他不敢相信昨天晚上那个神秘的凶手,就是眼跟前跟自己共事了好么多年的同事。

易天开口了。

“万倩,我说过,只要你交待,我一定会帮你的。”

王同跟着附和:“是的,万倩,我相信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是那帮操蛋的家伙威胁你了对不对?你说出来,正义永远能战胜邪恶,我还不信他们能反了天了。”

她摇了摇头,仍旧沉默,一双眼睛定定地瞅着易天。

易天着急了:“万倩,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开口说话?你跟我说一说,昨天晚上其实并没有别的神秘人,一直都是你对不对?”

她终于开了口:“好吧,易天,如果我说出来对你有帮助的话,我愿意说。”

她看了一眼王同,眼里带着一丝让人拒绝不了的爱怜。

“对不起,王同,我能单独和他呆一会儿吗?”

王同起身来,出了审讯室的门,李局这个沉不住气的家伙,还有一筒,二饼皆在审讯室外面。

李局:“怎么样?万一刀有说什么吗?”

二饼:“是啊,怎么可能呢,万一刀她不可能是凶手,易队肯定弄错了。”

王同有一种特别的颓废感。

“是还是不是?一定会有一个结果的,但我相信易天,他说是一定就是。”

审讯室内,万一刀看了一眼易天。

“能先给我一杯水吗?”

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杯子。

“好,我去给你倒。”

“不,我要喝你的,你杯子里还有大半杯。”

易天迟疑了,但她并介意,直接拿过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然后,她把玩着那个特殊的杯子,一个有点滑稽可笑的小黄人杯子。

“多可笑的一个杯子,是她给你的吧!”

易天默认。

“我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好的,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收获你的心,而我,这么多年一直在你的身后,默默地为你付出。可你,怎么就没有看到呢?易天,你是眼瞎了吗?”

易天坐下来,拿过她手里的杯子,紧紧地盯着她。

“说吧!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她冷冷一笑:“哼哼,这个时候,即使我身陷囹圄,在你内心还是向着她的。你说,是我的悲哀呢,还是她的有幸?”

他咬紧了牙关:“说,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她面色越发地沉静:“哼哼,谁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这就是她的命。昨天晚上,当你看到她静静地站在大门外,以陌生的眼神瞅着你的时候,你的感受如何?她,其实并不如你想像中的那么好吧!”

“你是故意的对吗?故意迷晕了老方,让我觉察出寻常,然后到大门口看到她正好站在大门外。”

第267章 诱饵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67章诱饵之八万倩又冷冷一笑。

“易天,眼前没有镜子,如果有镜子的话,你该看一看你此时的表情多么可怕。真的,都是因为她,自从遇到那个女人之后,你变了,变得让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还是从前的你多好,我们在同一个单位工作,各自忙各自的,该配合的时候总能配合得天衣无缝。自从她来到了你的身边,我们这一种和谐被打破了,你为了她可以无原则,无底线吗?钱进财死的那个雨夜,你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你亲眼见到那个小丑从你身边逃脱。你为什么不说,一直藏在心底,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了她以身拭法吗?”

易天:“你我都知道,她是无辜的,在抓到真正的凶手之前,我不想让她牵涉其中。咱们言归正传,说一说昨天晚上你是如何知道杨梅其实是被关在审讯室里,你又为什么要去财富花园,用你那把手术刀要了刘光和苟天明的命的?”

万倩:“易天,我觉得你在认识那个女人之后,以往的沉稳干练都不复存在了,你的智商呢,也跟着下线了吗?神秘人,为什么屡次犯案,而警方却一无所获,你觉得以他的智商能看不出来,看守所是一个圈套吗?”

易天:“神秘人是谁?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为什么要替他卖命?”

万倩:“你的问题有点多,但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打算回答。”

易天:“那你要说些什么?”

万倩:“我要说的是,昨天晚上其实是我故意露出破绽给你的,杨梅的死活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如果杨梅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你觉得李局会放过你吗?你的职业生涯,你的刑警队队长还能当得下去吗?但我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我有我的不得已。我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你,易天,你明白吗?”

易天:“我不能理解,有什么样的理由让你非得这么做,你是一个法医,一个警员,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万倩:“当然,如果是在以前,我会配合你端了神秘人的老窝,但现在,今非昔比,我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些,其实都是拜你所赐。”

易天:“我想知道,昨天晚上你是如何让杨梅服下戒酒硫的?”

万倩:“其实很简单,当王同拿水的时候,我正好在那里,顺手将我手里那一瓶放有过量戒酒硫的水递给了他。我知道,局里的同仁们喝水都有自己的杯子,唯独外来的人,基本都是某企业赞助的那一箱又一箱饮用水。我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那里就对了。”

易天:“那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为什么一直呆在局里不走?”

万倩:“前面我说了,我是为了你,就算你对我如此无情,但你却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男人。我在法医室里呆了很久,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内心已然乱如麻。最终,情感的天平偏向了你。这最后的一个晚上,我想多与你呆一会儿,我愿意与你一起在审讯室外的窗口吹着风,那对我来说是多么一种奢侈的享受。我知道这一个晚上过去,我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即使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都将是一种奢望。”

易天:“你这是何必呢?钻了牛角尖。”

她并不理会,继续道:“我事先准备了乙醚,在我去外面买红烧肉饭回来的时候,老方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对我毫不设防,我凑了过去,将带有乙醚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老方背后的风扇替我做了掩护,当你从二楼看下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我的一只手将一个盒饭放在了老方的桌上。”

她意味深长:“易天,你真的太疏忽了,杨梅已然在里头昏迷不醒,而你和王同居然还跟没事人似的,这智商着实让人着急,我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来提醒你,不然再等下去,里头的杨梅姑娘已然魂归了天国。”

易天懊恼,确实,他简直差到了极点了。

万倩的声音仍然不急不慢:“王同大概是咖啡喝得有点多,再或者是吃那红烧肉吃得急了点。他着急去上厕所,也给了我机会,我期许能为自己作一些什么,将这一切嫁祸给那个神秘的小丑。”

易天:“所以,我看到那个红色的影子其实就是你。”

她点了点头:“我在转角之处披上了小丑的衣服,急速跑了出去,当然,一定得在你的视线范围内,而你又不能尽快到达的距离。”

易天:“你打开了大厅的边门,从那里进去,又将边门锁上。当然上楼梯的时候,你才从门边慢慢走上来,我当时着急,并没有看注意楼梯角的垃圾桶,那个时候,那两个饭盒应该已经在里面了。”

万倩:“是的,如我所愿,你们很快发现杨梅出了事。接下来,好一通乱。我站在二楼,看着你不经意地在那一簇绿化带上悄没生息的拿下了那个小丑鼻头。真的,那个时候,我鼻头一酸,为我而不值。那个男人,我在为他付出了生死的代价时候,他在乎的还是别人。”

易天:“所以,在我们都在医院为杨梅和老方的生死担忧的时候,你将那一袋钱放在了审讯室里头那张行军床的下面,并留下了一张纸条。如果只是这样,你大可以到此为止,为什么还要去财富花园?”

万倩:“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走出了第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昨天晚上,当你再一次回到局里的时候,我在马路对面的棕榈树下呆了很久。当你走过走廊,最后停步在法医室的时候,我知道,你是一位优秀的人民警察,真相已了然于胸,我做的这一切自然是瞒不过你的。”

易天:“所以,你有了更疯狂的举动。”

万倩:“是的,夜晚总是会让人胡思乱想,让人失去理智。我不太甘心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结局,我要做点什么,才能让我一颗疯狂的心平静下来。”

易天:“你……”

他或许觉得说什么对于既定而又无法改变的事实,都是多余的,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第268章 诱饵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68章诱饵之九万倩神情有些倦怠,她似乎跟易天一样,感觉特别疲惫,不光是身体上的,更是身心上的那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

她眼神有些迷离:“易天,说得有点多了,我想歇一歇,你能给我一些时间吗?”

他站起身来离开之前又关切地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杯水?”

她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等天黑了再来好吗?我喜欢夜晚,夜晚能让人放下防备,敞开心扉,或许我会想起更多要说的。”

出得审讯室,立马一堆人迎了上来。

李局此时跟个爱八卦的小年青一样。

“怎么样?她交待了吗?”

一二三四张脸围在跟前,让人透不过气来。

他摇了摇头:“杨梅和老方是她干的,但别的她都没有说,说要等到天黑再交待。”

王同:“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万一刀她,她居然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等事来。”

脑门被李局拍了一巴掌:“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了。”又转身对易天道,“给她一些时间也好,毕竟她与大家都熟悉,我相信她做这些事情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一二三四张吃瓜脸显然不太满足,李局式的大嗓门响起。

“咋的,还不干活,等着我给你们上课啊!”

一个二个溜得快当,李局瞅了瞅易天,语气难得的温和。

“这几天你也累了,找个地儿眯一会儿,我知道万倩的事情让你很难过,但换一个角度想,她至少为我们多日以来毫无头绪的案子开了一个口子,接下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咱们也能松口气了。”

李局的背影高大而稳健,是啊,这几起案子确实如山一般压在心头。易天知道,更多的是因为她。

案子一了百了,希望她也能消停了,不要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里,如夜行者一般在这个城市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游荡。

站在刑侦室的门口,并没有进去,里面嘻笑打闹的声音很大。

连日以来的奔波,大家是应该放松一下的。

他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下了楼,上了车,看着大门外。

白天的视线一目了然,昨夜,她就是站在那团绿化丛中,定定地瞅着他,向是瞅着一个十分陌生的人一般。

拿起手机来,定位显示她此时正在众诚律所所在的金安大厦里。

好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没有回那个家了。

她心也够大,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来问候一下的。

他在想,如果有一天他这个人不见了,她会不会很久都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

给她发了一个信息。

:在干嘛?

她倒是回得很快,一个笑哈哈的表情包。

:你忙完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她的。

比如:为什么不给打电话?为什么不关心我?等等……

但似乎说不出口,这或许就是一个刑警的傲娇吧!

几分钟过去,她又来了一则消息。

:好几天了,你没有回来,我知道你一定有重要的案子要办。我知道,作为一个警察的家属,我不能让你分心,所以我……

他嘴角顿时溢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她果然沉不住气,他还没有问,她就给了答案。

而且那个答案是会让心跳加快,满心雀跃的答案。

他在手机屏幕上输入了又删,删了又输入。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快溢出胸膛的幸福感让他不知所云。

或许他该说出那三个字,是的,此时好像没有比那三个字更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输了删,删了输。

一个警察的内敛让他无法超越那个鸿沟,最后只是轻描淡写的输入了一句话。

:我不在的时候,要记得吃早饭。

她回答得很快,简单的一句话。

:嗯,你也是喔。

他翻看着前面那一段话,想要再回味一遍。

她又来了讯息。

:老大,这两天光打车就花了我两张毛爷爷,求求你,将车钥匙给我吧!

然后,一个跪求的表情包。

他笑了笑,并不回信息。

:你,要给我报销车费。

他仍旧不回信息,却给她发了一个红包。好不容易烂漫一把的,金额是520

红包刚刚发出去,那头立马就接收了。

:警官,别以为发个红包我就会原谅你,你不给我车钥匙,等你回来之时,我家大门已换锁。我让你***专政,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他咧了嘴角,这才是她张牙舞爪的风格。

疲惫如山一般袭来,合上手机,背靠在椅背上,离天黑之前还有两个小时,是该休息一会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连个梦都没有。

醒来之时,外头的夜色正浓。

二楼,仍旧灯火通明。

案子的关键时期,局里的同仁们都等着松这最后一口气。

打开车门,万倩她应该想好了。

拿了杯子在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将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王同摇醒,示意他该干活了。

从外头看去,审讯室一片黑暗,她说过,她喜欢黑暗,不知道她在黑暗想过如何来个开场白,讲起来会顺畅一些。

推开门,打开灯,大热的天,一股冷意透过脊髓直窜入心底。

手中的杯子拍的一声掉落在地。

溅起几滴水花,瞬间平静。

万倩,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姿势。

王同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转身苍白着脸色对易天摇了摇头。

哈哈哈……

早该想到的……

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密密的写下了要对易天说的话。

救护车来了又走了,其实大家都知道,于事无补,但还想要最后努力一下的。

李局站在门口,沉默了半天,走了。

同仁们一个二个脸色萧索,又转身默默地离开。

最后,只余下易天,他坐了下来,对面的那张椅子,下午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坐在那里,非常生动地和他说着话。

而此时,空空如也,只不过是一团空气,一团毫无生气的空气。

面对那团空气,他想像她坐在那里,定定地瞅着他,虽然他一直不太喜欢她盯着他的那个眼神。

他说:“好吧,既然你喜欢沉默,就由我来说一说你的心事。”

展开那张纸,字里行间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吗?

第269章 诱饵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69章诱饵之十亲爱的易天:

写这一段话有些艰难,但再艰难我也应该要说,不说怕是没有机会了。

几年以来,我一直记得那一天,在q市那个湖边,那个因为心爱的女孩去了另一个世界,悲痛欲绝的青年。

就在他发了疯要与我干架的那个时候,他已然入了我的眼,我的心,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在我的生命中再也挥之不去。

通过我的努力终于调到了你的身边,我们之间的配合是最默契的。

在那位律师出现之前,局里的同仁们大都以为我们应该是一对,这样也造成了我的错觉,我觉得你是在乎我的。

可当那个女人出现在时候。

我的梦瞬间破灭,当我一个人困在黑暗的法医室,曾经那些恐怖的画面又一次悄悄地钻了出来,侵蚀着我的灵魂。

有人曾经说过,当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应该出去走一走,找人聊聊天,排解一下心情。

可我没有朋友,我应该找谁聊天?只有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开始对着那些毫无感知的尸体自言自语,积压于心底那一种不好的感觉慢慢地滋长,一种脱离现实的灵魂渐渐地占据了我的整个心灵。

在我的记忆深处,五岁之前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我是快乐的,妈妈带着我在q市生活。生活虽然艰难,但胜在开心。

五岁的那一年,妈妈带着我嫁给了一个男人。

我们搬进了那个男人的家里,一所一楼一底的大房子,但我们过得并不快乐。

生活没有平静多久,那个男人开始瞅我们母女不顺眼,经常打骂我们娘俩。

有多少个深夜,那个男人打累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妈妈抱着我在厨房的角落里痛哭。

那一天,晚饭的时候,我在盛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只碗。

那个男人又一次对我动了手,一个巴掌过来,我的半边脸瞬间被呼肿了,那个男人还不罢休,他冲上来还要再打第二巴掌。

妈妈站在了我身前,替我挡下了那一巴掌。

正是她这一举动,激怒了那个男人,妈妈这一顿打挨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被打得几乎站立不起来,只能靠着墙眼巴巴地瞅着我,我陪着她在那里坐了很久。

夜深了,卧室里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呼噜声。

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量,起身跑到厨房拿了那把菜刀。

明晃晃的菜刀,每当他打我妈妈的时候,我都有一股冲动想拿了那把菜刀去砍了那个人,这样妈妈就再也不用挨打了。

这一次,当我拿了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出现在妈妈面前的时候,她立刻明白我是要做什么了。

那刀反着光,特锋利。

妈妈在夜色下举了那刀,迟迟下不去手。

我上前夺下了妈妈手中的刀,没有半分犹豫,对着那男人的喉管上就是狠狠的一刀。

那血一涌而出,喷了我一脸,还有我身后的墙面。

那个男人,他几乎没有怎么挣扎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个晚上我们很忙碌,一楼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下,那个男人被埋在了那里。

卧室的墙上,妈妈重新粉刷了一遍。

我们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虽然我们对外称那个男人去了外地。但也没有逃过警方的视线。

他们很快在那间卧室里找到了线索,墙角的一滴血迹。

妈妈进了监牢,我被送进了一家福利院。

妈妈的身体不太好,她还没有等到宣判的日子就死在了里面。

我在福利院长大,院长刘妈妈是一个好人,我上了大学,大学期间我打了数份工,所幸,我够努力,够认真。

大学毕业之后,我当了一名法医。

每当我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天晚上,那把刀精准地割破了那个男人的喉咙。

手术刀划破人体皮肤的那一种,哧拉哧拉的感觉特别的爽,我想这也是我总爱泡在法医室的原因吧!

我做了最后的努力,我并不是一个擅长交流的人,也并不是那一种敢于冲上前的女人。

但,为了你,易天。我愿意再试一次,只是最后一次。

在洛律师乔迁party的那天,我不请自来,我失态了,表现出不一样的自己,我想为自己争取一回。

我是如此地卑微,但你,并没有给我机会,相反,我看到了你眼里的她,那一种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宠溺。

就像那一年,你拼了命也要冲上去抱住那个红衣女孩一样的眼神。

像血红色的花朵一般,璀璨得令人不可动摇。

我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内心深处的那个灵魂不断地冲出台面来,想要控制我的心,控制我的手脚。

我已经满足不了手术刀划在那一种冰冷的泡着福尔马林的尸体上面的感觉,我想要在活体上动手术刀,就像当年我拿着那一把菜刀砍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感觉。

一种达到人生巅峰的感觉。

说一说那个醉酒男,他叫刘光吧!我在你审讯本子上看到了那个名字。他并不是我的目标,怪只怪他太放肆了。

夜色下的花园里,他醉醺醺的冲上来,抱住我。

我兜里的手术刀,蠢蠢欲动,不见血不罢休的样子。

我已经控制不了它,它从来也没有让我失望,只需要一刀,他就趴在那里不动了。

苟天明,他确实是我的目标。

要他的命易如反掌,男人的弱点使他失去了该有的警惕。

他确实该死,谁让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又不想负责任?

这个结果显然不成正比,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岂能不湿鞋。他仗着有两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将自己的半截身子都踏进了那条河流之中。

钱不是万能的,人之所以能主宰这个世界。

是因为它有区别于其它的有生命力的任何东西,它是有感情存在的。

谈钱确实伤感情了,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在乎的话,跟动物有什么区别?

他活成了一个低等动物的样子,还不如不活着。

我给了他选择,但他并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

最后,我知道你会关心那个小丑,那个神秘人是谁?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这是我的底线,我不能出卖我的盟友。

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只能说,我们是一路人。

尽管我们在这条路上走得并不远,我甚至连他的真面目都未曾见过,但我们至少相伴相携过。

第272章 孽缘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72章孽缘之二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沉静如水,耳边似乎能听得见汽油从油箱里滴滴答答滴落出来的声音。

午夜的环海公路,很久了都没有一辆车经过。

女人哭唧唧的声音响起来,男人好半天没有发出声来了。

“亲爱的,你还在吗?”

男人等得快睡着了,听到女人的声音又应了一嘴。

“我,还在。”

女人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后方又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女人有些兴奋。

“亲爱的,有车来了。”

男人也跟着兴奋起来,车子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的声音,有人下车的声音。

一种尖头皮鞋走在水泥路面上,极响的那一种有节奏的哒哒声。

哒哒声停了下来,有人在车窗前蹲了下来。

男人的声音:“救,救……”

他没有说完,停了下来。

因为透过车窗微弱的光线,他又看见了那张小丑的脸。

半秒过后,他一张脸尽显恐怖之色。

因为那个小丑手里多了一个打火机,他咔嚓一声,那打火机的火苗在风中摆动。

“你,你是谁?”

小丑不说话。

“你到底要做什么?”

小丑开了腔,不过是那一种极恐怖的沙哑之声。

“5,4,3,2,1”

伴随着男人惊恐的声音:“不……”

小丑站起身来,退后一步,咧嘴一笑,随手一扬,那个打火机扔进了车里。

火瞬间而起,腾起一片火烧云。

火光潋滟之中,男人看到那个小丑慢慢地退后,站定,定定地瞅着他。

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着一种烧焦的味道,在海风中凌乱的飘。

不过片刻,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音响起,火光腾红了旁边那棵挺拔的棕榈树。

暗夜之中,小丑咧了一张嘴,转身开着那辆保时捷消失在夜色之中。

火势由小极大,又由大极小。

棕榈树下,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女人,一个像幽灵一般的女人。

她试图灭火来着,一根棕榈树的树枝疯狂的拍打着燃烧的车身,火势反而大了,连着那根树枝也燃烧了起来。

她放弃了,她知道她永远都是无能为力。

一个小丑的鼻头放在了棕榈树的枝叶尖上,她转过身,那片火光在她的身后燃烧得很是欢实。

右边的车道上,一辆黑色的车子在等着她。

拉开车门,静静地坐在后座,车子引擎发出轰鸣的声音,绝尘而去。

棕榈树上那个小丑鼻头没有挂牢,一阵海风吹来,它掉落在火海之中,瞬间化为了灰烬。

凌晨时分,一辆土方车拉土经过此地,见到了一辆烧成空壳的车,里头有两具烧得黑呼呼的尸体。

不敢有半分的犹豫,急忙拨打了110

第二日,b市各大媒体头版头条新闻。

正标题:大富豪酒驾酿惨祸

副标题:富豪集团老总富长贵昨夜酒后驾车,与情妇香甜儿双双魂归天国。

下头大量的篇幅跟这起车祸的关系不大,不外乎是八卦这位富总的花边新闻。

大概是说这位富总死的地儿不对,也不是死的地儿不对,是跟着他一起死于那起车祸的十八线明星香甜儿不太对。

这关系乱了,一帮吃瓜嫌弃瓜不大也不甜的媒体记者们,顺带同情了富长贵家里头那位与他同了苦难并没有享受多少甘甜的糠糟之妻,还有一双儿女。

网络上一帮键盘侠们吃饱了没得事干,就想消消食,纷纷跑到十八线艺人香甜儿的微博下头留言,各种难听的话铺天盖地而来。

不晓得九泉下的香甜儿晓得了要做何感想?

妈了个铲铲的,在世的时候想尽了各种办法,挤了多少张导演的床塌之上,也没能挤进流量艺人的行列。

这一下倒好,本来没有多少人认识她的,这么一死,还死出名堂来了,倒跟千古名女潘某某有得一比。

起先交警大队将富长贵和香甜儿的死因列为简单的交通事故,当天晚上和富长贵一起喝酒的一二三个人可以作证。

这哥们儿和他的情人香甜儿是喝了半瓶洋酒和数瓶啤酒东倒西歪地出了酒吧大门的。

由此可以推断,富长贵酒后驾驶,是这次车祸的主要原因。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富长贵虽说死得不怎么体面,但他的糟糠之妻和一双儿女却是有情之人,特别是他的发妻毛小芳,那哭得梨花带雨,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

处理这起交通事故的交通警察小白和老黄。

小白虽说当交警时间不太长,但他以做事较真在交警大队是出了名的。

老黄给这小子起了个句号叫白较真。

两具看不出来颜色的尸体拉走了,那车架子还没在。小白凑到车架子跟前好比搞科研一般,那是相当一个精细活。

老黄不太耐烦,这起案件明显就是酒后驾驶引起的,小白这是纯粹在浪费时间。

“白较真,虽说较真是一个优点,但也得分场合,你这样真的让人受不了。”

白较真:“老黄,你来看,这个根刹车线是断的。”

老黄:“靠,那么大的火,莫说是刹车线,就算是铁也有可能烧化了。”

白较真:“老黄,你说的可是外行话。”

老黄:“搞得你好像是内行一样。”

白较真:“你不晓得,我爸可是修理厂的老师傅,这么多年不说三四五六,一二总能摸到一点。”

老黄不太理解这娃的脑瓜子内的想法。

白较真又开始较真了:“老黄,这么惨烈的车祸居然连刹车的痕迹都没有,你不觉得跟这根断的刹车线有关吗?”

老黄:“小白,你觉得一个喝大的酒鬼,他在紧要的关头是不是有可能将油门当刹车踩呢?”

小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那是,别说是酒鬼了,这也是某些个正常的女司机的拿手绝活。”

不过他又有了新的疑问:“老黄,这车子的油箱也有问题,这一路上来都有漏油的痕迹,会不会是人为的?”

老黄想叫苍天,他选择不回答。

知道白较真还且得忙活一阵子,老黄烟瘾犯了,索性靠到了绿化带旁边抽烟去了,这打火机才刚刚打着火,白较真又来事了。

“老黄,这看这个,像不像打火机的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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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孽缘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73章孽缘之三老黄的火被一阵海风给吹灭了,他走过去一看,还真是,跟他手里的差不多,这种打火机小卖部里一块钱一个。

“这有啥,谁还不抽个烟啥的,富长贵是个男人,他抽烟不用打火机啊!”

白较真:“老黄,你傻啊!富长贵是一般人吗?先不说他抽不抽烟,即使他抽烟他会用这么廉价的打火机吗?”

老黄:“小白,你抽烟吗?”

白较真摇了摇头。

老黄:“你一个不抽烟的瞎分析个什么玩意儿,你能理解一个烟鬼烟瘾上来之后,又没有火的那一种感受吗?别说一块钱的打火机,就是别人的烟锅巴都得捡起来吸两口的。”

白较真拿着那个烧得焦黑的打火机铁片一片茫然,这还真的是一个难题。

一天之后,公安局刑警大队接手了这一起案子。

经过鉴定中心鉴定,富长贵那辆烧成了空壳的黑色奔驰车的刹车线断了确实是人为的,齐齐整整的剪线钳剪断的痕迹。

第二,据富长贵的家人说,富长贵虽说人忒操蛋了一些,但却有一个好的习惯,不抽烟。

据香甜儿的好友和家人说,香甜儿打娘胎里带来肺部就有毛病,所以她也不抽烟。

那么他车里那个打火机的铁片来源就可疑了。

富长贵的家,在b市一所老旧的小区内,也就是门口连个看门大爷都没有的小区。

37号楼一楼,阴暗潮湿的一套房,面积不大,小两房。

可以说,当易天踏入这间房子房门的时候,相当惊讶。

富长贵虽说不上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那在b市也得数上前十吧!

他难道就是传说中那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隐形富豪?说白了就是那种有钱也死抠死抠不愿意花的那一种。

不过富长贵当然不是那一种人,有钱不花不享受预备带进棺材里面的人,这个世界上怕少之又少,傻子才那么干。

他是属于那一种有钱自己个花不完,也不给别人花的那一种人。

特别是对他的亲人,譬如发妻和一双儿女。

富长贵的发妻毛小芳面色腊黄,出气都有点困难的那个样子。

不大的屋内弥漫着一股中药味。

一双儿女规规矩矩地坐在一张木沙发上,一双模样生得十分标致的双胞胎姐弟,现在都在b市第六中学上高中。

还没有开口,双胞胎中的弟弟站起身来。

“妈,药快熬好了,我去给你盛出来。”

毛小芳略略伸了一个脖子,朝易天和王同咧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老毛病了。”

谈起富长贵,他的一双儿女显然不太想说起他。

先是女儿毛小雅站起身来。

“妈,我约了同学去图书馆。”

她背了一个看起来用了很久的背包出了门,接着是儿子毛小致将药给母亲端上来之后,说他和同学约好了去打篮球,也跟着出了家门。

看得出来,这一双儿女都相当有自主意见。

此种场景,王同和易天看得十分明白。

富长贵虽然富贵得很,但对于他的家人却是苛刻得有近乎于变态。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毛小芳还极力维护富长贵,说他还算得上一个好人。

王同想骂娘。

靠!这样一个人渣,他称得上好人,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坏人吗?

毛小芳解释说,其实富长贵对两个孩子还是不错的,他在海边的别墅里头给两个孩子都准备了房间,但两个孩子就是不肯去住。

这间接的意思就是说,这两个孩子对他们的爹不太感冒。

毛小芳说,富长贵年青的时候还是不错的,肯吃苦。起家是在b市某建材市场开了一家建材铺子。

夫妻两个人为人和善,生意还不错。

渐渐的,生意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而毛小芳因为身体的原因,又加上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就退居了二线,当起了家庭主妇。

毛小芳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说的一点都没错。

富长贵起先还会回这个家,老板越当越大,谱也摆了起来。

最后,连这个家也不回了。每个月只给这个家里基本生活的钱。

这些年,听说他在外头找了不少的女人。

毛小芳说,起初她也闹过几回,但富长贵根本鸟都不鸟一下的。

闹了也是白闹,这一闹吧,生活费给的就越来越少。

但他对一双儿女还是好的,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

毛小芳说到这里的时候,将易天和王同领到了阳台上。

那里全是堆的一些未开封的东西,什么都有,衣服,鞋子,山地车。

牌子都是一些高端上档次的那一种。

毛小芳叹了一口气,说两个孩子不领富长贵的情,就是不要他的东西。

她说,都是她拖累了两个孩子。

早先,儿子毛小致对富长贵说过,要让他们姐弟两个搬去别墅里头也不是不可以,得让他妈当别墅的女主人。

富长贵撂了一句狠话,骂了儿子:“你麻就是狗肉上不得台面,稀泥巴糊不上壁的东西。我让你傲娇,没有老子给你们钱,我看你们能傲娇到什么时候。”

所以说,最近几个月,富长贵真的说到做到,没有给这个家里一分钱。

至于富长贵有没有什么仇人,毛小芳说她这么多年在家里足不出户的,也没有关注过富长贵的生意,还真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仇人。

毛小芳说了,虽然富长贵这个人有点抠,但在生意场上还是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她不相信是有人因为生意上的往来而对富长贵起了杀机。

临出门的时候,易天问毛小芳,这日子都过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和富长贵离婚?

毛小芳长叹了一口气,说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婚,也跟富长贵闹过数回。

但富长贵死活不离。

其实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不想因为离婚让她分得他一半的家产。

在加上自己有病,他就想这么拖死自己,到时候家产就全是他一个人的了。

穿过毛小芳家门前长长的,幽暗的过道。

王同又一次骂了娘:“靠,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人渣,他死了也算是为国家为社会做了贡献了。”

易天道:“富长贵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发妻的前面,这一下他的所有财产就全是他发妻和一双儿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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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孽缘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74章孽缘之四过道的尽头,是小区一个不大的开阔地带,那个破旧的篮球架下,毛小致一个人十分颓废的坐在架子下面

易天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都说儿子像妈,毛小致确实比较像他的母亲,生得眉清目秀。

他大概不想让外人看到他的表情,双手捂了脸不说话。

易天:“父亲走了,对于你们这个家算是解脱,还是悲哀?”

小伙子不说话,易天又道。

“你和姐姐是不是特别恨富长贵,觉得他是一个忒无情的家伙?”

毛小致沉默,易天似是自言自语:“富长贵真是一个无情的家伙,我也这么觉得。”

毛小致的肩膀在抖动,终于移开了捂在脸上的双手。

小伙子泪流满面,只给易天留下了一句话:“他怎么说也是我的父亲,那一种感觉你体会不来的。”

易天:“那么姐姐呢?她也跟你是同样的想法吗?”

毛小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父亲是农村来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不怎么关心她。她也从不和他交流。”

他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抿紧了嘴唇,似乎不愿意再多说。

易天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好好照顾你妈妈。”

长长的胡同巷道,王同与易天并肩前行,王同看着一脸严肃的易天,觉得该说点什么。

“易天,你觉得富长贵的死会不会跟毛小芳有关?他们一家人我总觉得怪怪的。”

易天:“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这么多年的精神折磨与背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容忍度是有限的。更何况死的是富长贵和他的情人。”

王同:“可昨天晚上,毛小芳说了,他们一家三口都在家里,哪也没有出去。胡同口的监控也显示,没有他们半夜出去的影像。”

易天:“王同,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毛小芳是一个家庭主妇,她知道刹车线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吗?”

王同:“那你的意思是?”

易天:“很难说,如果真的是毛小芳对富长贵实施报复的话,她一定有帮手。对于一个几乎足不出户的家庭主妇来说的话,要找到这个帮手也十分容易。咱们分头行动,我去富长贵的公司看一看有什么线索,你去调查一下毛小芳的社会关系。”

王同发了牢骚:“富长贵这种人渣,死了就死了吧!他死了我们还得受累,替他找出凶手,假如真是毛小芳干的,我真替毛小芳不值,为这么个畜牲以身犯法。”

易天:“收起你那嫉恶如仇的性子吧!咱们警察的职责是什么?你家唐甜的蜜糖没有将你那性子给甜化了。”

一说到唐甜,王同立马喜笑颜开:“我们家甜甜可不像你那么圆滑,她跟我一样嫉恶如仇。”

易天:“这就是认真的诠释了什么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道理,看来你是真的找到真爱了。”

王同:“那是,就允许你成天和你家律师秀恩爱,不允许我偶尔虐虐狗啊!”

胡同口,向左和向右,

易天说得对,他们是警察,不管这个真相多么令人沮丧。查出真相是警察的职责。

车子在车道上行驶,易天并没有直接去富长贵的公司,他决定再去现场看一看。

据前天晚上那辆报警的土方车司机说,当他发现事故现场的时候,那里的火都灭了,这说明车祸发生了很久,也没有人发现。

在那个时间段,那个地点,说实在的,大晚上的难得有车辆经过。

按理说调查起来应该容易,只需要察看前天晚上那个地段的监控就可以找到一些重要的线索,然后顺藤摸瓜找到线索。

但巧合的是,事发时间段,环海公路上的视频探头都坏了。

b市环海公路是展现b市市容的最直接的景观,那监控探头是随处可见,偏偏在这个时候坏了。

显然是有预谋的,自然而然让易天想起前几起买凶杀人的案件。

这个案子会和那个神秘的凶手有关吗?

答案在他的心中,尽管在现场没有找到那个小丑的鼻头,他已经可以预见,她出现在那个火光冲天的场景当中。

那个小丑鼻头她一定留下了,只是被熊熊大火给烧成灰烬了。

前天晚上,一阵北风将阳台上的窗帘子刮得呼呼作响。

她每天晚上都加班,在电脑跟前弄很久,很迟了才睡。

眼看着她睡着了,他才回自己房间睡下。

这一阵北风刮得有些突然,他连忙起身去阳台上将那扇推拉门给合上。

别将她给吵醒了。

然而,当他一转身的工夫,他瞅见了她房间的门虚掩着,他内心一惊,她还在吗?

推开门,她果然不在。

她大半夜的不在,意味着什么,易天清楚,意味着神秘人又有所行动了。

如果她戴上了那块表,那么他找到她十分容易。

可现在的她越来越不听话了,那块表好好地躺在床头柜上。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下楼开了车满大街寻找。

b市虽说不大,但在茫茫夜色中,要漫无目的的找到一个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保安室的监控显示,她出了大门往左边那条路拐过去了。

西湾公寓很偏僻,左边那条路的尽头是附近的一个村子。

他在那条村子里七弯八拐,拐了好久总算拐了出来。

天亮时分,回到家里的时候。

她好好地躺在床上,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他开始在家里疯狂地找东西,想要找到那一套衣服,还有那一堆小丑鼻头。

小丑鼻头倒是又在阳台的杂物箱里找到了,但那一套衣服,那一套另一人格所穿的那一套皮衣并不见。

这一天,在局里心神不宁。

他害怕,害怕在b市的某个角落又发生了命案,而这起命案又跟她,跟那个神秘人有关联。

好在,一天都很平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他在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她或许只是去买个泡面而已,她对泡面总是情有独钟,而他偏偏又不让她吃。

她就时常抱怨:“易天,你是一个老妈子吗?为什么你什么都要管?”

他说:“我这都是爱你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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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孽缘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75章孽缘之五她就在某个晚上想泡面想得发疯的时候说:“你娃有本事别睡啊?你睡着了我就下楼去买个十盒八盒泡面在你醒来之前吃完。”

他说:“只要你胆敢买,我就有本事不睡。”

然而,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今天一早,交警大队就打来了电话,说前天晚上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不太正常。

其实就在刚才王同怀疑凶手就是毛小芳的时候,他已经将毛小芳的帮手与那个神秘的杀手联系在一起了。

只是,以毛小芳的经济实力,她想要买凶杀人,显然不靠谱。

案发现场在环海公路靠东边之处,地理位置相对偏僻。

路政搞得非常及时,撞断的隔离带已经换上了新的。

如果不是地上一片焦黑,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海风徐来。

法医鉴定,两人的死因并不是因为车祸的撞击而死。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活活被烧死的。

他闭上眼睛,想像着那个场面,车里的两个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一定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神秘人将打火机点燃扔进在滴油的车里头。

他们或许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也或许跟易天一样,在那个晚上只见到了将自己的真实面目隐藏在那个小丑的身份之下。

小丑扬长而去,熊熊火光之中,或许有人想要救他们,但无能力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条生命在火光中消逝。

那个人,或许是洛亚,那天晚上,她不在家的时间正好和案发时间段相吻合。

他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想法,她,跟神秘人有何种关联?

她的另一人格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富长贵的公司,b市一处规模宏大的建材城。

公司的张经理面色沉重,说那天晚上,是他陪着富长贵在b市天海一色酒吧里头接待客户。

喝到半道香甜儿也来了那里找富长贵,一行人喝了一会子酒。富长贵就和香甜儿离开了酒吧!

走的时候,富长贵虽说喝得有点多,但神智还算清醒。

走之前还交待他好好招待两位客人。

对于富长贵生意上的往来,张经理铁定比毛小芳要知道得多。

张经理说了,在生意场上,得罪人也是有的,但富长贵天生就是一个生意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他的处事原则,这也是在如今经济环境下,富氏企业还能长青下去的原因。

不过,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件不愉快而且相当棘手的事情。

前段时间,公司接了一个大的单子。

f市某在建精装修公寓装修项目老板张老三,跟公司订了合约,公寓的所有装修材料由富氏集团提供。

张经理面带难色,说这张老三跟他还有点关系,是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这些年一直在外头包工程。

这不听说了富氏集团的建材材料物美价廉,而且他远房表亲还是富氏集团的高层经理。

张老三就找到了张经理,签下了这个单子。

为了奖励张经理,富长贵还奖励了张经理一台车,并且给了张老三最高的折扣。

按理说这张单子完成得相当可以,应该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因为跟自己有关系,张经理说,他是亲自将那批货给送到物流公司,眼睁睁地看着东西给装进了集装箱的。

没曾想,东西到了目的地,张老三打来了电话将张经理给骂得狗血淋头。

说他们发的货根本是残次品,用都不能用的那一种三无产品。

张老三强烈要求富氏集团赔偿他们的经济损失。

说这批货不仅不能派上用场,还耽误了他们的工期,耽误了工期不说,还得承担天价违约金。

张老三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张经理将他坑惨了,他大半辈子的心血就砸在这上头了。

有没有发残次品,张经理明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努力从中周旋,但张老三执意要富氏集团赔偿他的全部损失,不然他会拿了炸药将富氏集团大楼给炸平了。

这件事,一直悬而未解,货发出去了,张老三的尾款也一直未结。

事发的前一天,张老三又来了b市,一身落魄样儿,他来到了公司,一定要富长贵给他一个说法,不然他会干出让富长贵后悔的事情来。

张经理说,张老三以前在老家性子就特别横,一般人都不敢惹。

所以张经理就怀疑是不是这张老三干的事情?他还说张老三以前在老家开过一段时间汽车修理铺,对于汽车比较了解,这刹车线是不是他剪的还很难说。

只是张老三之前还住在b市某招待所,今天上午,张经理还去招待所找过一回,招待所的服务员说张老三一早就退房了。

经张经理这么一说,这张老三的嫌疑度瞬间上升了好几个度。

这富长贵之死八成与张老三有关。

张老三跑去哪里了?二饼很快回了话,经过协查,说张老三早上退房之后,直接去了b市长途车站,目前在一辆开往f市的大巴上。

天海一色酒吧停车场内的监控探头,案发当天晚上,富长贵的车停的位置较偏僻,从监控探头上看去,只能看到半拉车后尾箱。

不过,经过反复查看,还是找到了一丝痕迹。

富长贵的车是酒吧停车员停的,停车员停好车离开后的一个小时之后。

就有人挪到了车身边上,从监控探头看上去,只看到半片肩头,和半拉脑袋。

此人在车身边呆的时间不长,一分钟不到就离开了。

让张经理辨别,他不太肯定地说,从那半拉脑袋上看,有点像张老三的大平头。

是或者不是,见到张老三一切就明了。

张老三半道被二饼给截了,带回了局里头。

问讯室里头,张老三呼天呛地,大呼冤枉,说他与富长贵的死半毛钱关系都没得。

他只是虚张声势而已,纯粹是想从富长贵这位大佬手里头骗点钱而已,实在是没有理由杀人。

当易天问他为什么一早就离开b市,他说的话也有道理。

他说,从新闻上晓得了富长贵死了,觉得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为了避免惹一身麻烦,他当然是先走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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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孽缘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76章孽缘之六至于他为何要向富长贵讨个说法,他说他收到富氏发给他的建材确实是废材,不能用的那一种。

但这些废材确实不是富氏的建材,只是在收料过程中被人调了包。

其实他心知肚明,自己被合伙人赵兴给坑了。

两个人合作的时间不短,但最近因为经济纠纷闹得十分不愉快。

也怪他大意了,没有堤防赵兴这孙子。

他说他接下精装修公寓的工程,几乎全部身家都搭在了里头,材料款就垫进去却没有收到甲方的预付款。

这也是在出了废材的事情之后,他才晓得,这全都是赵兴这孙子截了胡。

甲方的预付款全部打到了以赵兴公司的名义签订的合同的账上,而自己被卖了还傻呵呵地替人家数钞票。

赵兴拿了钱一脚将自己给踢开,而自己先期付出去的全部身家都打了水漂。

人家赵兴有凭有据,而自己只能吃了哑巴亏。

想着多年以来的全部心血打了水漂,他实在是不甘心,想着富长贵财大气粗,最后赌了一把,想讹一把然后东山再起。

没想到富长贵没讹着,还惹得一身骚。

张老三说的话真实性有待考究,问他案发的当晚,他出了招待所都去了哪里?

他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逼急了,他就说他在离招待所不远的夜市吃了小吃,喝了点小酒。

这招待所在b市城中村,里头确实有夜市,偏偏夜市四周并没有监控,当天晚上,带着他去了夜市,让他指出在哪个摊摊跟前吃了小吃,喝了小酒。

这孙子踌蹰了半天,随手指了一个卖馄饨的摊摊。

摊主眨巴眨巴眼睛,瞅了张老三数眼,在张老三期许的眼神当中摇了摇头。说他前天晚上感冒了,根本没有出摊。

二饼没止住哈哈笑了一回。

“张老三,没想到你小子运气忒不好,随便撒个谎,分分钟被揭穿,你他妈是嫌弃我们警察一天到晚没事干,陪着你耍吗?”

张老三一张脸发了白:“警官,富长贵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你还撒谎,心里头没鬼你撒个鬼的谎,你个孙子耽误我晚上和哥们喝酒,我要跟你没完。”

张老三:“哥哥,小哥哥,真的不是我干的。”

二饼不太耐烦:“不是你干的,你好好交待你前天晚上去干啥子就不晓得了吗?”

张老三似有难言之隐。

一筒急了:“哥们,别跟他瞎逼逼,这孙子八成就是害富长贵的凶手,把他给弄回局里头,我不信他不交待。”

张老三一张脸更白了:“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张老三讹人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没想到还忒要面子。

说他那天晚上在招待所闷得慌,就想出去找点乐子。

在街边上被一个胖女人给拉到了村里一间房子里头,没想到事没干成,就被外头来了两个大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给打了一顿。

然后他就被讹了,将兜里为数不多的现金全给了人家,同时给人家的还有那部某水果手机。

这孙子死要面子,出来之后也没敢报警,吃了一个哑巴亏,在警察面前还想要隐瞒。

村里的治安警很快找上了门,经过调查。

张老三没有说谎,他确实中了别个的仙人跳,虽说貌似富长贵的死跟他没得啥关系,但这个案子一日不破,他的嫌疑就没法排除。

王同回到局里,一脸的沮丧,他说,忙活了一天,几乎可以说没有半点收获。

毛小芳真的是一个特别宅的家庭主妇,她好比在这个城市里单独僻了一个自己的世界。

平时里除了上菜市场买个菜,几乎不出门,即使上个菜市场也蒙着个口罩。

菜市场卖菜的大爷大妈们对这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印象深刻,但几乎未见过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毛小芳娘家这么多年也几乎没有来往,说起来,毛小芳的弟弟都是怨言,说姐姐家在城里头那是发达了的。

可她愣是对娘家人一点贡献都没有,前些年他娶老婆差点钱,管姐姐借,姐姐都是一口回绝。

更别说娘家人上城里叨扰叨扰,那是根本没可能的事情。

至今娘家人都不晓得毛小芳家门朝哪方开,毛小芳弟弟说过,父母去世之时就说了的,就当这辈子没有养过这个女儿。

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线索。

最近,有一个电话号码经常给毛小芳打电话。

经查,这个电话号码是一位叫胡莱的男士。

胡莱现在b市某公司从事销售工作,就是卖净水机。

易天和王同在毛小芳家见过的,那台净水器是她家唯一一个比较有现代化气息的东西。

胡莱说起来,还跟毛小芳的关系非同一般,据胡莱说,他和毛小芳当年是同班同学,上学的时候毛小芳生得文文静静的,话不多,模样清秀。

那个年代就流行那一种气质的女生,毛小芳在班上男生心目中的人气还不错。

胡莱就是其中一个,可惜,青春年少的羞涩浪费了大好时光。

他只来得及在毕业的时候,在她的毕业留言上模棱两可的留下了一段文字,就各自分道扬镳了。

那之后,听说她毕业不久就嫁给了隔壁班的富长贵,听说是富长贵托人上她家说的媒。

她也就轻轻松松地答应了,胡莱就特后悔,他跟富长贵比起来,不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至少在长相上就甩出富长贵那一张扁平脸几条街。

或许扁平脸具有富豪的特质,富长贵发达了,在老家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胡莱说,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再一次遇见毛小芳。

他再一次见到毛小芳是在前不久,高中毕业之后的二十年了,他没有想到能再一次见到她。

他说,这都是芸芸众生之中的安排。

胡莱高中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这些年在各个城市奔波。

前两年来了b市,最后在这家净水器公司稳定了下来。

因为自己脸皮厚,嘴巴会说,销售业绩还不错,很快就混了一个主管当一当。

那天,他带着两个小年青上门推销,敲开门之后,一个中年女人开了门。

本来他都想好的台词,但那个女人不太耐烦,并不想听他们说些什么。

第277章 孽缘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77章孽缘之七,

毛小芳只回了一句,说她连饭都吃不起了,没有余钱买别的东西。

虽说毛小芳二十年不见了,她确实变老了,但那一双眼睛,一双十分好看的眼睛让胡莱忘记不了。

胡莱隔着门喊出了毛小芳的名字,毛小芳才再一次开了门。

说实在的,出乎胡莱的意外,毛小芳此时不是应该过着舒适的阔太太生活吗?

她怎么会生活在这么一个老旧的小区?

毛小芳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那富人的生活只属于富长贵的,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得。

两人客套了一番,大概就是问这么些年过得怎么样啊?孩子多大了?然后再回答,生活就那样,得过且过呗。

最后,毛小芳执意让胡莱留下了一套净水器。

胡莱看到毛不芳家里那个样子,说实在的,内心相当不好受。

毛小芳,当年班上的一枝花,就这么让富长贵这只猪给拱了。

关键这孙子拱了就拱了吧!他还不知道珍惜。

这台净水器胡莱并没有收钱,毛小芳死活要给,他死活不收。

最后,他将那钱放在毛小芳家门缝里,走了。

那之后,他借着产品回访,经常去毛小芳家里头。

毛小芳上学的时候就病央央的,现在他才晓得,这个病是个慢性病,说白了就是肺痨。

她这个病时好时坏的,时常要吃药。

她毕竟是他年青时心中的那个女孩,又同在一个城市里头。

有空了就经常去帮一帮,买个菜,做个饭什么的,虽说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心里总归好受一点的。

胡莱确实比富长贵要靠谱多了,可惜的是,人生无常,总是时常上演错过的戏码。

胡莱这个人吧,虽然长得精神一些,但这些年东奔西走的,要钱没钱,要房没房。

老婆也跟别人跑了。

不能不说,他见到自己学生时期就暗恋的姑娘,不会生出别样的意思来?

王同将胡莱列为了头号嫌疑犯,说他完全有可能为了毛小芳,要了富长贵的命。

但胡莱在案发当天公司集体去了郊区的山上搞拓展训练去了,公司数十号同事可以作证。

但王同就是一根筋,他非得说这胡莱可疑,易天问他的根据是什么?

王同说:“要啥根据?我掐指一算,他本身就具有要了富长贵命的气质。”

易天:“以后我是不是该改口喊你王大仙,你啥时也学会算命了呢?是不是你家唐甜的午夜神剧听多了,耳濡目染啦?”

王同:“先说了啊,不要抵毁我家甜甜,人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唯物主义者,虽然她时常在午夜电台讲鬼故事,但并不代表人家信鬼神。”

王同猛灌了一大杯水。

“搁老资的,这案子一个接着一个,前头的还没了了,后头的又来了。咱别的本事没有,这大仙的气质都是跟你学的,俗话说得好,上梁是大仙,下梁也必得是个小仙,你不是经常没有证据就破了案子了吗?”

易天脑壳疼,这娃还有得救没,前程堪忧啊!警察学校老师教的都还给教官了。

易天:“好吧,既然你说我是大仙,我就给你这个小仙算一算,胡莱究竟具不具有为了毛小芳犯罪的气质?”

王同瞅了外头黑黢黢的夜色,来了精神头。

“是吧!你也觉得这胡莱有嫌疑吧!”

易天:“其实吧,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你分析得也有理有据。”

王同:“大仙,你脑壳没发热吧!我有分析过吗?”

易天反问:“你没有吗?做为一位优秀的警界大仙手底下小仙,你怎么可能没有分析过就随便怀疑别人呢?我平时都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王同摸了摸脑门:“这么说来,我好像分析过,而且分析得有理有据。快点说一说,大仙,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快点分享一下。”

“本大仙掐指一算,这起案件跟之前几起买凶杀人的杀手有关联。”

王同不解:“这我就不明白了,前几起案子的杀手的手法干净利落,一刀毙命,可这一次,搞得这么复杂,显然不是杀手的风格啊?”

易天似乎有嘴说不清的困难,他总不能告诉王同在案发的当晚,他家那个女人的第二人格跑出去,就表示有命案的发生。

而这好几天了,只此一件命案发生,所以他才往那个方向怀疑吧?

目前将案件与前几起案件的凶手联系在一起,也不是没有迹可寻。

至少目前,所有有可能的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明,除了买凶杀人,谁还会杀人于无形呢?

他反问王同:“你说胡莱有没有可能买凶杀人?”

王同反驳:“哼,大仙,你想太多了,胡莱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吊丝,你觉得他有那个钱来买凶杀人吗?”

易天:“万春芬有钱吗?没有吧!可偏偏是她买凶要了钱进财的命。你得透过现象看本质,如果胡莱出了这笔钱,要了富长贵的命。他以后再和毛小芳在一起,那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吗?如果他肯冒这个险,借钱也得将这事干成了,以后还怕没钱还吗?”

王同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半晌才醒悟过来。

“嗯,大仙不愧是大仙,你这么一说吧,我更加怀疑胡莱了,你说富长贵迟不出事,早不出事,偏偏在胡莱外出搞拓展的时候出事,他有没有可能故意制造不在场的证明呢?”

易天:“所以,接下来,调查胡莱经济方面的事情就全靠你了。另外,顺带将张老三的经济也调查调查,毕竟他有可能干这事。”

王同生无可恋:“你呢,你去干啥?队里还有那么多同仁都去干啥,为啥是我?”

易天:“等你当了队长就知道为啥了。”

王同:“为啥?”

易天:“为啥,你家唐甜午夜档节目还早,你一个人谈了恋爱,也得给队里其它单身狗们早点脱单的机会,也算是你的一丁点心意。”

王同:“那你呢,你可不是单身狗。”

易天:“对不起,我家洛律师下班的时间到了,刚才陪你闲话都已经耽误时间了,我这个司机不准时出现在她公司楼下,怕是又要挨骂了。”

王同一脸哭唧唧:“队长,我还约了我家甜甜吃晚饭呢。”

易天:“跟你家唐甜说,就说是我说的,晚饭改夜宵了。等她午夜档节目结束之后,你们两个人再浪漫一把,也没人打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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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孽缘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78章孽缘之八正说着,电话来了。

电话即使没有开免提,也听得见那个女人愤怒的声音。

“易天,你这个司机是怎么当的,你让本姑娘等了一分又二十秒了。给你五分钟时间不到达战场,你这个司机就下课了。”

王同听得耳朵都快乍毛了,突然之间有点同情易天,连连摆手。

“快点去,别让你家那口子等太久了。”

易天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

“别忘记了,顺带连毛小芳的财务状况也查一查。”

王同瞅着那个跑得快当的背影,发了一顿牢骚。

“亏得他只是一个刑警队队长,他要是一个资本家,不得比黄世仁还黄世仁。”

得,去调查的空隙顺带陪甜甜吃个晚餐也不错。

第二天,晨间例会。

王同说了,这个案子让人懵圈。

如果真的如易天所说,富长贵之死跟之前那个凶手有关。

可他查下来,所有有可能的关键人物,近期并没有大的资金往来。

凶手也不可能不拿钱干活吧,这可是要命的活儿。

二饼和一筒那边也没能带来什么好的消息,据他们调查,香甜儿虽说以前私生活十分热闹,但自从傍上富长贵之后,收敛了许多。

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导演倒是给她发了几个暧昧的信息,她也回了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信息。

但又因为不想失去富长贵这棵大树,所以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往来。

一筒说了,倒是香甜儿的前男友高峰,有那个凶相。

靠,这刑侦队里的啥时都变成大仙了。

香甜儿当演员之前并不叫香甜儿,而是叫李秋香。

这高峰就是李秋香在某夜总会当演员其间的男朋友,李秋香偶然的机会遇到某十八线导演来夜总会消费就攀上了关系,慢慢的就嫌弃高峰这个在某大哥手底下当打手的身份。

李秋香将高峰甩了之后,高峰这个粗老爷们就放了狠话,说总有一天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娘们一顿。

他这狠话放得倒爽快,这好几年过去了,也没见到他有个啥动作。

当一筒和二饼找到他的时候,这娃正和一帮人在打麻将。

打搅他打麻将,他还嘿不高兴。

当一筒和二饼说明来由的时候,他骂了粗话。

他说,李秋香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骚货,她死了就死了嘛,还要给别个惹一身的麻烦。

对于案发当晚,他在做啥子,他说大晚上不睡觉难道去偷牛吗?

问他有没有人作证,他说有,证人就是周公他老人家噻。

这娃不傻,知道警方在怀疑他。

他一脸愤怒,说他几年前确实放过狠话,那不过是过过嘴瘾的。

李秋香这个女人,不值得他去以身拭法,动了他的手还嫌脏,他才不会去干那傻子才干的事。

正是这娃那屌炸天的样子,再加上案发当晚没有人证明他去做啥子了,所以二饼将他列为第一怀疑对象。

李局的眼神明显有点不可思议:“易天,你这个队长怎么当的,我听说你手底下的人一个二个都成半仙了,靠用意念断案啦?”

易天:“李局,你过奖了,我们只不过是给推理断案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而已。”

李局:“易天,根据你这大仙的判断,你就这么肯定富长贵的死与前几起案件有关联?如果真的有关联的话,你可得想好了,再找不到凶手,你要如何交待?”

易天:“我,并不确定,大家再努努力,集思广益,不一定往这一个思路上使劲,多条腿走路总好比在一条道上摸到黑强。”

李局又一次发了脾气,这案子悬而未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不发脾气不是他的风格。

一帮人借口查案子溜得个快当,李局火更大。

揪了易天:“咋的,我这一训话,这帮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当。”

易天嘿嘿一笑:“李局,这不是案子紧,时间急,他们不是不给您面子,而是在争分夺秒查案子。”

李局收了嘴:“你去告诉这一帮孙子们,早点破了案子,我请客。”

易天脑门黑了,就你请客,不就是加个鸡腿吗?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李局,请客就算了,你要是给这帮单身狗们介绍个对象,他们保证一个比一个来劲。”

李局一脸无奈:“易天,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易天:“呃,您歇着,我还是出去转一转,看一看能不能瞎猫碰到个死耗子。”

这一天有点瞎转悠的意思,先是去了环海公路富长贵出车祸的现场。

车子停在辅路上,也不下车,定定地瞅着对面那棵棕榈树。

这个棕榈树一定知道案发当晚发生了什么,可惜它不会说话。

光滑平整的沥青路,撞变形了的隔离带,那辆滴着油的车。

如果她在的话,那个小丑鼻头她会放在什么地方?

树上?没有。如果它在沥青路上呢,谁也不会注意到那个丑鼻头的真正代表着什么。

会不会被清扫的清洁工给扫走啦?

会不会根本就没有那个小丑鼻头,或者一把打火机代替了它,一扬手,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中午的时候,车子停在了金安大厦的楼下。

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很快就下来了。

一上车她就抱怨。

“既然要来找我吃饭,为啥不早说,都叫好了外卖了。二十多块呐,便宜秦正那小子了。”

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来:“我也是查案子路过,害怕你又在吃泡面。所以……”

金安大厦附近的那家中餐厅,他胃口不是很好,她瞅出来了。

“是案子不好查?”

他点点头。

她来了一顿心灵鸡汤,根本不知道他烦恼的重点是什么,倒也说得有道理。

“警官,你是一位人民警察,警察的职责是查案,寻找真相。开心也是查案,不开心也是寻找真相,何不将心放宽一些,指不定柳暗花明它又一村了呢。”

他知道,一个警官要与一位律师耍嘴皮子,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扬长避短才是真章,直接将霸道的气势拿捏得足足的就万事大吉了。

一盘子炒青菜代替了她面前那盘所剩无几的葱烧排骨。

“说了多少遍,多吃青菜,多吃青菜。要是不听的话,罚你一个月不许吃肉。”

她果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警官,我这都好几天没见到荤星了。”

哼哼,荤星?别以不他不知道,她偷偷买了牛肉干藏在枕头里,半夜偷摸啃来着。

第279章 孽缘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79章孽缘之九车子是什么时候开到这个胡同口的,易天不知道,开着开着,就到了这里了。

这条胡同口的最深处,就是毛小芳的家所在之处。

下午时分了,胡同口一涌而入一群放学的学生。

学生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毛小雅在一群女生的中间,显得很特别,她的身材很高挑,面容也十分娇好,二八姑娘初长成的样子。

说说笑笑间,就消失在胡同口。

易天眼神有些恍忽,多少年前,梅妮也是这样,和一学校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走在胡同里。

有时候走在他的前面,有时候走在他的后面。大多时候,他都静静地走在她们的后面。

他那个时候不大爱说话,只是静静地关注着她。

一群学生散了,毛小致才出现在胡同口。

相对于毛小雅来说,毛小致的情绪十分低落。

他曾经说过,富长贵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平时几乎没有与这个女儿交流。

所以毛小雅对于富长贵的死并不在意,也算是正常的反应。

倒是毛小致,看上去还没有从富长贵的死中走出来。

将车子停在了胡同口的临时停车道上,下了车。

他打算同毛小致聊一聊,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上来,也许只是纯粹地想开导开导毛小致吧。

一个男孩,他对于自己的母亲照顾得那么周到,他一定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孩子。

停了车子回来,长长的胡同里空空荡荡,毛小致已经走了。

穿过胡同口,易天一路上在犹豫还要不要去打扰这一家人。

却见毛小致背着书包坐在篮球架下,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爬满了爬山虎的院墙。

他走了过去,在毛小致的身前站定。

欲开口,嘴却瓢了。

劝解人实在不是他的强项,要是洛亚在就好了。

她铁定冲上前去将毛小致给骂个狗血淋头,她劝解人的方式总是那么别致。

他想像着,她大概会这样说:“毛小致,人死不能复生,死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人总得活着不是?更何况你那个爹活着跟没活着有什么两样?”

他这么一想吧,就将刚才内心所想延伸了一下。

“小致,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有人不是说过吗?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如果你内心想要他活着他就活着,如果你内心想要他死了,他即使活着也跟死没有什么区别。”

毛小致抬起头来:“警官,你想要表达个什么?”

嘿嘿,说了一通,他也不明白自己个想要表达个什么?

他想起了梅妮,她在自己内心是活着还是活着呢?

“呃,我是说,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我,还不想回去。”

“那,我能跟你谈谈吗?”

“谈什么?”

“谈一谈你的父亲,富长贵,他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拒绝得很干脆:“警官,我现在不想谈他。”

“能给我说说理由吗?”

“警官,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他这句话成功将易天问住了,高中时代,那是十年以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像他这么个半大小子一样,拧巴得很,觉得全世界人民都欠自己似的。

在这样的一个家庭,这样的一个年纪,自己一向不爱搭理的父亲偏偏死于非命。

毛小致确实需要一些时间。

易天不想再难为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早点回去吧,别让你母亲担心。”

他仍然坐在那里,看着那面布满爬山虎的围墙,似乎要将那面墙给看穿似的。

慢慢地走在胡同里,他现在不想去打扰这一家人。

不管他们有没有犯罪的动机?现在的他们需要的是时间。

时间会证明一切,也是治疗伤痛的良药。

这条胡同长了一些,还没有走到头。

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他一只手里提着一袋子新鲜的蔬菜,一手拿着一个某医院的药袋。

胡莱,易天并没有打过交道。

但他蓦然之间觉得此人就是胡莱,学生时期暗恋毛小芳的那个男人。

当然,也还真的不是靠大仙的神力,纯粹是因为他手里的那个药袋子和易天在毛小芳家里见到的那个药袋子一毛一样。

还有就是胡莱一身销售人员的打扮,擦肩而过的瞬间,他那件衬衣上有一个某净水公司的标志。

胡同口就快到尽头了,易天又抽身回转,胡同的另一头,远远地看见毛小致与胡莱并肩前行。

毛小芳家在一楼,只是站在院子里,就可以听得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胡莱的嗓门比较亮,几乎听不见毛小芳的声音。

但屋内明显有生气多了,毛小致的声音也不大,但毛小雅的声音十分响亮欢快。

易天有了一种错觉,其实富长贵才是这个家里多余的那个人。

他停留了片刻,又转过身来,如此难得的欢快场面,他实在不应该进去扫兴的。

胡同里,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暮色洒在这栋老旧的居民楼里,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渐渐被他甩在身后的那一栋楼的某扇窗户里,有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他的渐行渐远的身影。

直到那个身影不见,才转过身来,不大的房间里,虽然朴素却整洁有序。

暮色下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夜色就将这座城市笼罩得严严实实,属于夜的颜色才刚刚开始。

他也就不用躲在角落里,是该出去舒展一下身子骨了。

站在不开灯的窗前,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胡同里来,又从胡同里走。

好似电影镜头一般,动了,然后静了。

直到寂静无比,院子里昏暗的路灯下,那个少年一步又一步地走到院子里。

透过他萧瑟的背影,可以感知他的落寞。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家里,灯光似乎比以往要温暖了许多。

但他却觉得那里离自己如此的遥远。

脚底下有一颗石子,他用力想要将那石子踢走,踢到很远,最好能踢到胡同外面去。

但那颗石子并没能如他所愿,如生了根一般,非常顽强,他胡乱踢了一阵,石子还原封不动。

他非常泄气,走到那个属于他的角落里,慢慢地坐下来,寻找属于自己的安全感。

第280章 孽缘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80章孽缘之十午夜的篮球架下,昏暗的路灯一直闪个不停,不晓得闪了多少下,终于不闪了,彻底报废了。

一个人影从墙边的阴影下走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向篮球架下的少年。

篮球架下的少年神情沮丧,正低头不知所想。

月如钩,钻出云层之时,那个阴影下的人影终于现了形。

水泥地上一抹长长的影子将他的身形拉得细长而高大,但仍然看不清他的面貌,一张狐狸口罩挡住了他的一张脸。

他,一身休闲打扮,时下最流行的某运动品牌。

衬得他的身材十分完美,如果那张脸能看得见的话,就更完美了。

他的声音低沉,似乎是从嗓子眼里出来的一样。

他负手而立,并不看少年,一双眼睛深邃幽远看着那面爬山虎墙面。

他对少年说:“我要是你,就什么都不要想,该吃吃,该喝喝。时间并不会因为你的悲伤而停滞不前。”

少年用双手捂住脸,话语从指缝间流淌出来。

“为什么,我仍然不快乐”

“少年,人总是一个十分贪心的动物。你要学会的是满足,那样你就会快乐很多。”

少年似乎不太明白,仍旧坐在篮球架下动也不动。

狐狸面长叹一声:“少年,时间会教会你成长的,你今天不明白的事,在将来的某一天想来,那都不是个事儿。”

他如来时一般,一步又一步走向阴影之处,直至消失不见。

少年也站起身来,月色下是一个单薄而且孤傲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进楼道里。

母亲在等门,见到他回来,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里了,倒叫我担心。”

少年带着哭腔:“妈,以后咱一家三个人好好的在一起,你的病也会治好的,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母亲不擅长煽情,只说了一句:“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呐。”

少年往房间走去之即,又转过身来:“妈,药喝了吗?”

母亲:“那药苦得很,实在喝不下去。”

少年没说什么,去了厨房端了药碗出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那个人走了,咱家再也不能没有你。”

母亲接过碗一饮而尽,又接过少年递过来的冰糖。

那冰糖在口中和着药的味道,一丝苦,一丝甜,说不上来是甜多还是苦多。

房间内,不大的窗户前,少年久久未入睡。

这几天晚上眼前总是浮现那个人,他活着的时候,也不能经常见到。

估计那个人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都比他见到他的次数要多得多,那一天晚上,好久不见的他来到了家里,将一叠钱扔在桌子上,指着母亲的鼻子骂道。

“你怎么还不去死呢,你要是死了大家就都好过了。”

母亲没作声,只默默叫姐弟俩快吃饭,上学该迟到了。

曾几何时,这个家还是有温度的。

那个时候,一家四口挤在这里,虽说日子过得清苦,但是温暖的。

和普通的家庭一样,有温暖也有争吵,但至少一家人在一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一家人要知道他的信息似乎是在报纸上,或者在新闻里见到他。

也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新闻,不外乎是那个人今天和某某十八线明星在一起了,明天又和某网红在一起了。

后来,家里再也没有看到过报纸,那台老旧的电视也被他给卖废品了。

理由也很简单,姐弟两个都要学习,电视太耽误事了。

母亲在房间里,女儿缩在被单里,睁着眼睛。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昼夜更替,又一个夜。

少年还是坐在篮球架下,良久了,那个人没有出现,他有话要对那个人说。

白天来了又去了,夜来了又去了。

好几天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少年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有点慌乱,他想问一问那个人,他该怎么办?

那个年青帅气的警察,在他每天放学的胡同口,他的车都停在那里,看到他的时候,总会将车窗的遥下来,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他不知道那位警官是什么意思。

然而,那个人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以往当自己不开心半夜坐在这里的时候,他总是会无声无息的出现。

可现在,他是要抛弃他了吗?

这个夜和他的心情一样,烦闷不堪,天空似乎在酝酿一场夏雨。

b市的夏雨总是那么猛烈,夜色暗沉得犹如锅底似的。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内心一喜,是他来了么?

他不敢起身,害怕一转身只是错觉。

转不转身,都是错觉。

是母亲,他早该知道的,她走路永远好像猫在踱着猫步一般,轻易地就会挠了人的心。

“小致,天快下雨了,回了吧!”

她的语气永远是那么淡,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他突然有些懊恼,生起气来。

“你永远是这个样子,好像与世无争的样子。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努力为自己争取吗?”

母亲一愣。

“小致,你在说什么呐?大半夜的说胡话了么,快点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他突然觉得,他在母亲面前说什么都是那么苍白无力,索性不说了,前头恨恨地朝着楼道里走去。

前脚刚进楼道里,一场雨刷的一下就下下来了。

走在后面的母亲,来不及躲闪,身上那件短袖衬衫瞬间就湿了。

他更加地气恼,停下脚步来。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病吗?还淋雨,你难道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他说话间,眼里似乎被雨雾湿了眼眶。

她仍然淡淡的语气。

“没关系,回去就换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推开门,仍旧满室的中药味。

他转身冲进自己的房间里,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单里,他想,他快承受不住这一种压抑的氛围了。

他想要逃得远远的,逃离这个让人压抑的家。

母亲忘记换衣服,默默地坐在不大的客厅里,看着从窗外雨蓬滴答下来的雨滴。

半晌未曾挪动一下。

他又起身来,挪到卧室门口。

他就知道,她总是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总让他为她操心。

“妈,都说了让你换衣服,为什么不换。”

“哦,其实没怎么淋湿,在风口上坐一会儿,倒是挺凉爽的。”

他气齁齁地从屋里拿来一件衣服递给她,她将那件衣服捏在手心里,默默地回了房间,又重新挑了一件衣服。

那是她出门才穿的衣服。

第281章 孽缘之十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81章孽缘之十一一大早,易天坐在椅子上,透过玻璃窗看着从大门一个一个进来上班的同仁们。

门卫室今天是老方值班,他似乎在整理今天的报纸。

女人在公安局大门门外徘徊了好久了,一夜未眠,早上准备好早饭的时候,精神头不是很好。

儿子一脸担忧:“妈,为什么你还是跟以往一样不开心?那个人走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儿子并不理解一个母亲的心理,到了这个年纪,其它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女开心,她就会开心。

这么多天了,她明白,富长贵的死不那么简单。

一天前,她在整理房间卫生的时候,在儿子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带锁的日记本。

锁并不牢靠,轻轻一拉就拉开了。

里面的内容不多,却让她明白了真相。

她将锁又扣上,晚饭的时候,胡莱又来了。

她跟他说过多少次,让他别来了,可他就是不听。

儿子还如往常一般,沉默寡言,饭没吃两口,又跑到外面篮球架子下坐着了。

他在那里坐了很久,她在窗前静静地坐了很久。

儿子的肩膀很瘦弱,也还很稚嫩,可他却想扛起这个家的,她知道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斜阳的余晖下去,夜色上来,他还在外头坐着。

天色沉闷得让人发慌,她坐不下去了,是时候叫他回家了。

坐在客厅里一整晚上,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是一个母亲,她需要为她的孩子做点什么。

看着公安局大楼上那块闪亮的警徽,她有点害怕,她还没有想好台词呐。

王同打着哈欠进了刑侦科的大门。

易天:“少跟你家唐甜熬夜,本来就是野兽与美女的标配,瞅你那锃亮的脑瓜子,你还想来个大叔与美女的标配啊。”

王同不服:“我家甜甜才没有你那么肤浅。”

易天站起身来,看着大门外那个女人,他已经注意她很久了。

“王同,看来富长贵的案子有眉目了。”

王同:“一大早说什么梦话呐,这都多少天了,一点眉目都没有。难道一个晚上过去,凶手自己蹦跶出来啦?”

易天指了指窗外:“你看,那是谁?”

王同惊讶:“毛小芳?她怎么来了,又为什么不进来呢?”

易天:“你觉得呢?”

王同:“莫非咱们一开始的猜测方向就是对的?”

易天:“是与不是,你去将她请进来不就知道了吗?”

沉默,毛小芳进来之后就说了一句话。

“富长贵是我弄死的。”

那句话之后她再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王同不解:“毛小芳这是唱的哪一出呢?”

易天:“或许她是想替谁抵罪吧!”

王同来了精神:“会不会是胡莱?他具有那个气质。”

胡莱匆匆赶来,当他看见静静坐在问讯室里的毛小芳之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对毛小芳说道:“你这是何苦呢?”

他将双手递到了王同的跟前。

“警官,什么也别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做事一人当。富长贵这鳖孙的事情都是我一人干的,与毛小芳没得半毛钱关系。”

王同手铐掏得快,一面得意的对易天道。

“你瞅瞅,我就说他具有那个气质吧!”

易天敲了敲王同的脑瓜子。

“你这是谈恋爱谈得智商下了线了吗?”

王同一脸懵:“不是他,还能是谁?我看他与那万永强具有同样的气质。”

易天叹了一口气:“你呀,难道就没看出,这胡莱可比万永强有情多了。”

王同摇了摇头:“这个嘛,有了万永强的前车之鉴,我不敢轻易下定论。”

问讯室内,胡莱一脸急切。

“警官,我说的句句是实话,这富长贵的死真的和小芳没有关系,都是我干的。”

易天:“好吧,胡莱,你说富长贵的死跟你有关,那么你就说一说你是如何让富长贵死于非命的。”

胡莱一脸茫然,他显然没有做好准备,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但他仍然执着:“警官,真的,我就是杀人犯,你将毛小芳放了,你要啥我都交待。”

易天难道的严肃,当的一声拍了桌子,不光吓着身边的王同,更是将对面的胡莱给吓了一跳。

“胡莱,你以为公安局是你家吗?说来就来,说你是凶手就是凶手,你当我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

任凭胡莱有着多么好的口条,也被易天这突如其来威严给吓着了。

但他仍然不想放弃:“警,警官,我……。”

易天:“你,你什么你?你知道我们手里有多少个案子要办吗?我可以理解你是故意来搅局吗?如果你觉得在外头太过于自由了,我可以满足你,让你在里头呆上几天,尝一尝其中的滋味。”

胡莱脑门上冒了汗。

“别,别,警官,我这是关心则乱。毛小芳身体不好,我是怕她……”

“你怕她怎么啦?你是怕我们冤枉她,还是要对她动刑?”

“没,没,我没有那个意思。”

易天站起身来:“既然,没有那个意思,你还是从哪来的回哪去。”

走到门口,又对胡莱道:“鉴于你对于毛小芳一番深情厚谊,我觉得你此时应该要做的是,回去好好收拾一些东西给她送过来。”

胡莱脸色煞白,特别无力的那一种感觉。

“警官,富长贵的死真的和小芳有关?”

“有没有关系,到时你就知道了。”

刑侦室窗前,易天和王同看着楼下,胡莱的背影虽然挺得笔直,但仍旧很萧索,一步又一步,走得很慢,到大门的距离不远,他却走了很久。

王同:“易天,你不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吗?那天,万永强的背影和胡莱的何其相似。”

易天:“怎么,你瞅出名堂来了吗?”

王同吃一堑长一智:“这个,我可不好说,胡莱对毛小芳大概是真的吧!”

他个“吧”字拖了一个尾音,明显不自信。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胡莱对于毛小芳绝对是一百二十个真心。”

“大神,又开启神算模式了。那小的就再问你一个问题,凶手真的是毛小芳?”

易天摇了摇头。

王同不解:“那,为何你让胡莱回家,不让毛小芳回家?你这大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易天一张白脸瞅不出神色。

“我只是在等一个人而已。”

第282章 孽缘之十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82章孽缘之十二易天等的那个人到底没有来。

夜色下来很久了,家里的那个女人已经洗漱完毕,开启了日常模式坐在电脑前,不是写她给报社的稿子,就是在写答辩状。

那件该死的睡衣,袖子那么长,他一直没有瞅见她到底戴没戴那只手表。

她工作起来总是很专注,他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好几回,她都没半点反应。

冒着生命危险给她沏了一杯茶递给她,她倒是懂得享受,伸手接了那杯茶,伸出来的手腕上,那只表好好地呆在上面。

他舒了一口气。

“你慢慢写着,但不要写太久,我出去一趟,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和周公去约会了。”

她难得关心他。

“这么晚了,非得要出去吗?”

“是的,去见一个人。”

“谁,男的,还是女的?”

内心莫名的喜悦,向来心很大的女人,总算有那么一丢丢在乎自己了。

“呃……”

他在琢磨着是否要卖个关子,没想到自己这个关子还没想好怎么卖。

她手一挥:“那,不重要,注意安全就得了,早去早回。”

又继续敲击着她的键盘,有的时候,他甚至有些羡慕那台笔记本电脑,似乎她与它呆在一起的时间比她跟他更长久一些。

心情跟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的,万般不是滋味。

在感情的世界里头,到底是他更在乎她一些。

车子在巷口停好,约摸一戴烟的工夫,他下了车。

巷子里的夜晚幽静无比,月色刚刚好,映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脚步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的声响清晰可听。

巷子的尽头,月色映下来,将将好可以看得见那个少年静静地坐在篮球架下。

远远看上去,好像电影镜头里一位忧郁的日系少年。

少年在那里,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朝着少年走过去,少年见到他来,似乎并不愿意见到他,起身欲离开。

“猜到你会在这里,你不想和我谈一谈吗?”

少年转过身来,一双眼睛清冽无比:“谈什么?”

“谈谈你的母亲,她都一天没回来了,你不担心她吗?”

少年咬了咬嘴唇不说话,一双手无处安放,似乎在轻微的颤抖。

“你不担心她在里面的身体状况吗?”

“胡叔叔已经给她带了药了,现在是夏天,我收拾给带去的衣服也足够。”

“我是说,你不担心她再也回不来了吗?”

少年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睿智有光。

“我相信警察,也相信妈妈,她不是凶手。”

易天一时之间语塞,他低估了少年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么姐姐呢?你相信她吗?”

那扇窗户里,隐隐有一个人影,一动也不动地望向这里。

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影正是小雅。

其实也不用猜的,这个时候,那所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

少年有些迟疑:“我,我不知道,她不怎么爱和我交流,她总觉得我的想法很幼稚,尽管她只大了我两分钟而已。”

“那么,她和妈妈,还有那个人的关系怎么样。”

“她,就那样的一个人,谁都不爱交流。”

“那个人呢?”

少年又咬了咬嘴唇,这一次很久都没有松开,似乎特别用力。

易天害怕他会伤害到自己,然而,只是自己多想了。

他张了嘴,明显不太耐烦:“我不知道,你别问了好吗?”

他觉得今晚要从这位少年嘴里知道一些什么,似乎有点难,换个话题。

“你认识一个喜欢扮演小丑的人吗?”

少年面色沉静,棱角分明的一张脸,青涩无比。

他虽然不想说话,但仍然摇了摇头,不像在说谎。

“或者其它面具,不喜欢将自己的真实面目展现在别人面前的人。”

少年脑中闪现那个狐狸面具的男人,警官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警方已经掌握了他的什么罪证了吗?

其实他应该不奇怪的,一个时常戴着面具,在黑夜里神出鬼没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

他就不应该是一下正常人,他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秘密也应该是与法背经离道的秘密。

但他知道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和自己一样,有着无奈而又想要摆脱现实的经历。

他知道他的初衷是不想那样的,他应该是一个好人,一个从另外的角度来衡量的好人。

所以此时面对眼前这位警官的询问,他出于本能地摇了摇头,但他知道自己迟疑了两秒钟时间。

正是这两秒的时间,一定逃不过这位眼神犀利的警官。

好在,警官并没有过多纠缠,话锋一转。

“你姐姐呢?你有注意到她跟什么神秘人来往吗?”

“谁知道呢,她本身就很神秘好吗?”

“具体能说一说吗?”

少年迟疑了两秒:“呃,说不上来,她在这个家里几乎不怎么说话,有时候,我会觉得家里有没有她这个人存在。”

“那,她平时爱出去玩吗?”

“那倒没有,学生嘛,总得要有个学生的样子,何况她是一个学霸,学霸也不是天生的,不刻苦下点工夫,从何来的学霸之说。”

“呃……”易天似乎还想要知道一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这貌似跟来时想的不太一样,说实在的,他有点懵。

之前的自信与猜测,此时又有了新的疑问。

“早点休息吧,别让你妈妈担心。”

他转身之即,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扇窗户,那个人影不见了。

走在长长的巷道之中,脑子中一团浆糊。

真相到底是什么?

公安局大楼一片静谧,小王在保安室里打起了瞌睡。

他习惯地朝二楼法医室看去,那里漆黑一团。

记不起来有多少个夜晚,他因为案子迷茫的时候,那扇窗户里总亮着灯。

可如今,那个人不在,灯也自然不会亮了。

可,她为什么宁愿去死,也不说出真相呢?

他越来越看不懂,像他们这样处在社会边缘的人,他们的信仰是什么?如果才能猜得透他们的心思。

在他们的心目中,到底有没在法的存在?

还是在他们的世界里,有自成一体的价值观?

他知道,答案其实有一个人心知肚明,但她不肯说。

第283章 孽缘之十三

问讯室里,打开灯,毛小芳拿手捂了眼睛,突然之间出现的光亮,让她很不适应。

片刻之后,他还没有开口。

倒是毛小芳先说话了:“警官,你不需要问什么?我只会说,富长贵他该死,我做梦都想要他死,他真的是死在我的手里头的。”

毛小芳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誓将沉默进行到底,倒让易天一筹莫展。

出公安局大门的时候,小王睡眼稀松。

“天哥,大晚上的又在想案子呐,别太辛苦了。”

车子停在大门前的空地上,他并没有急着走,摸了摸口袋,这是一个资深烟民的习惯性动作。

掏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戒烟了。

站在车身前,打开手机app,那个熟悉的红点还在西湾公寓内,遂放下心来。

收起电话,准备上车的时候。

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接起来,那头的声音在这个夜里让人听起来有点兴奋。

是富长贵公司的张经理。

张经理在电话里欲言又止。

“易警官,有个信息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毕竟富总已经去了,我不想揭他的伤疤。”

“那你打这个电话是几个意思?张总,你不会是在逗我吧!”

电话那头的语气仍然十分犹豫:“我……我只是觉得这或许跟富总遇害有关联。”

易天的声音威严起来:“张总,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不说,等着它在你肚子里生根发芽吗?”

电话那头张总才吞吞吐吐道来:“警官,其实吧,我跟着富总十来年了,他一抬手一跺脚,我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其实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那样……”

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

“那样什么?”

“那样……无情吧,其实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什么苦衷?”

“大概在九年前,那个时候,富氏集团也还在起步阶段,那年公司年会的时候,富总一家盛装出席了年会。那个时候的富总确实意气风发,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是一个人人羡慕的对象。但就在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让富总的性子变得乖张起来。”

“什么事?”

“那天,公司前不久才签下了一个大单子,席间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富总,一双儿女坐在旁边,简直就是人生赢家。杯光交错之间,有人酒喝多了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富总当场黑了脸。”

“什么话?”

“有人说,富总的一双儿女生得那么俊美,跟富总一点都不像。”

说实在的,易天在见到毛小雅和毛小致的时候,也觉得这两个孩子生得十分秀气,和五大三粗,扁平脸的富长贵确实不像。

他并没有在意,认为这只是母亲的基因强大了一些,如今看来,果然是有问题。

张经理继续:“其实,公司私底下早就有人在议论了,有几个闲来无事好嚼舌根的人,被我开除了,底下的人才有所收敛。这一次,那个人简直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好在富总并没有发怒,只是一笑了之。”

易天有点急躁:“张总,你能说重点吗?”

“第二天,富总就拿了两根头发,然后发了狠一般在自己头上拽了一撮头发下来给我,让我去做亲子鉴定。几天之后,鉴定结果出来了,两个孩子果然与富总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这就是两个孩子都姓毛的原因吗?”

“是的,那之后不久,两个孩子都改了姓。然后,富总也搬离了那个家,在外租了一间房子住,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他就在海边买了那一栋别墅。”

“那,两个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张经理有些不太确定:“应该不知道吧!因为那天拿到报告的时候,富总交待这件事一定在烂在肚子里,包括他的家人。”

“那给孩子改姓,家里人都不怀疑的吗?”

“富总说,因为生意场上,总不免会得罪一些人,给孩子改了姓是为了保护他们。”

“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你知道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这一件事到底是富总内心的一道疤,那之后,我也不敢提及。富总也没有交待我去查证,我想,他应该是不想再追根究底吧!说到底,这件事越深究伤得越深。”

孩子的父亲是谁,说起来,孩子的母亲当然知道?

这则消息或许是今晚的彩蛋,也是让毛小芳说话的一个突破口。

转身再次走进公安局大门的时候,小王有些意外。

眨巴眨巴了眼睛:“天哥,这案子真的这么烧脑吗?”

易天微微一笑:“不,一点都不,我看还没有你看大门的学问大呢!”

小王也跟着笑了:“天哥,你笑了,说明案子应该差不多该破了。”

这小子,倒还挺有幽默感的。

问讯室里,毛小芳对于易天去而复返有些意外。

她神情倦怠,有些不愉快。

“警官,你这是何必呢?其实你不必纠结,结了案子,大家皆大欢喜。”

易天将一瓶水放在她跟前,微微一笑,坐到了她的对面。

“没有,只是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

“警官是单身吗?”

“不,家里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友。”

“那,陪你聊天的不应该是你女友,而不是我这个黄脸婆吗?警官,你这样女朋友会不满意的。”

“我想,她在做我女朋友之前,已经有了相当的心理准备,毕竟做为一个警官的女友不是那么好当的。”

毛小芳一笑:“那,我倒是挺佩服她的。”

易天话锋一转:“说吧,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毛小芳面色一怔,愣了好久,易天并不着急,她需要一点时间。

她开口了:“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你信吗?”

“其实,你不必挖空心思隐瞒的,基因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只是需要你亲口说出来而已。”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她杯子里的水都喝干了,还将杯沿不停地往嘴前送。

“警官,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富长贵的死跟那个人并无关联,他是无辜的,一直都是我在利用他而已。”

“当然,有无关联,我们警方自然能判断。鉴于他和你和两个孩子的这一层关系,我们有理由将他列于怀疑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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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孽缘之十四

毛小芳情绪有点激动,她手心紧紧地攥着杯子。

“我都说了跟他没关系,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

易天起身拿过她手里的杯子,也费了好大力气。

“我去给你倒杯水来,你再想一想。”

脚步走在过道上的声音,在黑夜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再次回来的时候,她终于不再沉默,开口说了那一个故事:

我是一个传统的女人,高中毕业之后没有考上大学,结婚生子是每个女人必经之路。

我比同龄人结婚结的早,富长贵虽说长相太过于普通,甚至说有些难看,但我并不在意他的外表,只要这个男人踏实肯干,性格说得过去,我觉得日子就可以过下去。

结婚之后,我们来到了b市打工,富长贵先是在一家建材店打工。

后来老板生意做不下去,想要盘店,他觉着这个生意可以做下去,回老家借了一些钱,将这个店盘了下来。

富长贵确实能吃苦耐劳,多累多苦,他都毫无怨言。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这家店终于起死回生,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两年过去了,村里跟我们同期结婚的孩子都快走路了,可我,肚子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慢慢的,富长贵有了怨言,他说我这块地太过于贫瘠了,咋努力都没有结果。

我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我没有任何问题,建议让长贵去医院检查。

富长贵死活不去,说他不可能有问题,有问题也是我。

他这个人性格非常偏执,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我也没有办法。

那之后的一年时间是我最难捱的时光,富长贵不晓得从哪里弄来了偏方。熬的那个药不光味道难闻,还奇苦无比。

他要求我一天三顿一顿不落地喝下去,弄得人苦不堪言。

尽管我们俩个因为孩子的事情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我并没有想到要离开他的意思,我想和他好好地过下去。

那年春节,他因为一单比较重要的生意留在了b市。

我回了老家,回到老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周遭投递过来的全是异样的眼光。

孩子已经成了我们这个小家的一大块心病,去除它已经迫在眉梢。

春节期间,有好事的高中同学组织了同学聚会。

那是毕业之后我头一次和大家见面,一个二个都还不错。

我见到了胡莱,席间他和我坐在一起,全程十分殷勤。

同学们拿我们俩开了玩笑,很多声音在耳边响起,大意是说富长贵这个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他配不上我等等。

那天,因为心里头的那块心病,我喝了不少。

聚会结束之后,胡莱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家,一定要送我。

我们两个在路上走了很久,我心中慢慢萌生了一个主意。

我对胡莱说,不如咱们去镇上的招待所写一个房间吧!

胡莱是一个正直的人,他这个人虽然话多,但品行还是十分不错的。

他说:“小芳,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在说胡话,我胡莱是那种混账的人吗?”

我站在路灯下,十分认真地看着他。

“我没喝醉,我是认真的。”

他说:“为什么?”

如果他非得要一个理由的话,我就给他一个理由。

我说:“因为我喜欢你,从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其实,根本没有,上学的时候,我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个时候我一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班上的男生,说实在的,我几乎没怎么注意到。

他果然很兴奋,说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回家。

第二天,他还在睡着,我起身走了。

给他留下了一张纸条,大意是我昨晚确实是喝多了,请他不必在意。

胡莱不太甘心,他追到了我家,他说如果我愿意,他愿意离婚和我在一起。

我冷冷地回了他的话:“你想多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好的,老公又能挣钱,在b市已有了我们自己的家,我也很珍惜我们那个小家。而你,能给我什么?”

最后一句话伤了胡莱,他默默地转身走了。

我对他不住,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的运气还不错,回到b市后不久,我就有了。

随着两个孩子的出生,我们这个家也和别的幸福家庭一样,过得红红火火。

但我知道,这两个孩子的身世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不管我怎么担心,这一天还是来了。

那天晚上,我头一次见到富长贵愤怒得跟头公牛一般。

他将一张亲子鉴定甩在我的面间,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都快出血了的那一种。

我很平静:“看在孩子的份上,咱们别在家里吵,去外面吧!”

家门外的篮球架下,他控制不住的脾气,甚至到了要动手的地步,我一句话让他瘪了茄子。

“当初,我让你去医院检查你不去,现在能怪谁?”

他转身离开了家,第二天,他去医院检查,问题果然出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了一次。

他对两个孩子还是有感情存在着的,毕竟好几年的父子亲情存在着。

我们达成了协议。

生活不变,以前是什么样子,以后还是什么样子。这只是一个秘密,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当然,他也问了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撒了一个谎,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通过医院捐献的方式。

其实为了预防这一天的出现,我找人做了一套假的手续。

不管他有没有相信,总之,这件事他再也没有追究。

但这件事情引起的后续反应越来越严重,他对两个孩子大不如从前,到了后来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孩子们起初也问我为什么爸爸经常不着家,我只能骗他们说,爸爸在忙着赚钱。

再到后来,孩子们渐渐长大,也懂事了,富长贵几乎再也不回这个家。

他在外面的找女人的事情,新闻上也不止一次的报道过。

孩子们不知道实情,只觉得富长贵这是有了钱就变坏了,慢慢的对他有了敌意。

其实我是理解富长贵的,毕竟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不同他商量就做了那一件事。

错在于我,他不回家我也没有怨言。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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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孽缘之十五

那天晚上,富长贵喝得有点多,破天慌的回到了家。

我们一家人正在桌子上吃饭。

他进来一句话不说,定定地瞅着我们每一个人。

然后,他将小雅扯进了屋子里,反身将门给反锁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毛小芳掩面哭泣,她说: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再软弱,才造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那天晚上,当小致砸了锁进去的时候,为时已晚。

小雅披头散发,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而那个罪魁祸首富长贵躺在床上,醉得人事不醒。

我上前去,疯了一样锤打着他。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照样呼呼大睡。

那一次,小致疯了一般,说要报警,让警察来带走富长贵。

是我,制止了他。

我说:“他是你们的父亲啊,你们忍心让他进监牢里吗?”

我知道,我做了错误的决定,其实,是我的内疚感在作祟。我一直觉得我对不起他,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另一方面,我不想富长贵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事业,因为这一件事而毁于一旦。

毕竟我们一家的生活还得靠着他,虽然那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部分。

但我长期有病,又不能出去工作,孩子们还在上学,这个家不能没有一个男人。

那之后,小雅几乎不再和我说话,即使说话都带着一股恨意。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数次,n次。

富长贵越来越放肆,他总是找任何理由骚扰小雅。

我们这个家越来越不像个家,风雨飘摇。

到了最后,每个月应该给我们生活费的时候,他都会刁难我们。

指明让小雅去取,他才肯给。

小雅每次去了回来,将一迭钱甩在桌子上的时候。

都会冷冷地说一句。

“拿去用吧,这可是用你女儿的泪水浸泡过的。”

我心如刀割。

他越来越不满足,说他新买的别墅空荡荡的,让两个孩子搬去跟他住。

他这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我们尽管活得很卑微,但最后的底线还在。

他开始断了我们的生活费,高兴的时候让小雅去拿,不高兴的时候,几个月都没有。

他这是在威胁我们。

小致,他恨恨地说。

“妈,咱们不要那个人渣的钱照样能活下去,大不了我不读书了,出去找个工作,我也能照顾我们这个家。”

小致,他是一个十分懂事的孩子,他有前程似锦,怎么能耽误他呢?

我说:“孩子,咱们再咬咬牙坚持一下,等你们都上大学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暑期,两个孩子也利用假期的时间去某快餐品牌打了临时工。

然而,最困难的时期还是来临了。

这都缘于胡莱的出现。

地球真的是圆的,我没有想到会再次遇见胡莱。

但这是事实,胡莱看到我如今的生活过得如此窘迫。

虽然我很明确地让他不要来我们家,但他仍然不听,三天两头往家里来。

每次来家里的时候都带好东生活用品。

不得不说血缘这个东西的神奇,两个孩子特别喜欢他。

他来了之后,这个家里有了短暂的欢乐。

也算苦中作乐吧!

直到有一天,两个男人在这个不大的家中遇见。

富长贵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晚上,孩子们去了补习班。

家里只有我和他,他将我按倒在沙发上,使命地掐住我的脖子,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质问我和胡莱的关系,我坚决不承认,只是说来自于一个老同学的关心而已。

我死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

我说:“富长贵,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我们吧!咱们离婚,你可以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富长贵冷冷一笑:“放过你?你想得太安逸,我给我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让我替别人白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如今那个男人来了,你想拍拍手就走,让你们一家四口快快活活地过日子?没那么容易。我就是要折磨你们,折磨得你们生不如死,我内心才会好受一些。”

他走之前,又撂下了狠话。

“毛小芳,要是被我查到了事实真相,你放心,我会要了你的命。”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来。

“不,我会要了你们所有人的命。”

我开始害怕起来,我委屈求全,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我觉得,此时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其实,胡莱不傻,他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什么。

对于两个孩子的身世,他也质疑过。

我坚决否认,我和他只有那么一次,哪能会那么凑巧呢。

胡莱没有再坚持,但只说了一句话。

“小芳,你放心,我会对你和孩子们好的。”

那天,我开着家里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好多年都没有摸车了。

那辆面包车是我们创业时的开的车,停在停车场多少年了,所幸,换了电瓶之后,还能启动。

我开着车跟了富长贵,富长贵在酒吧喝酒的时候,我拿了钳子,趴到了他的车底下,将刹车线给剪断了,又使命在油箱上捅了几下。

不出所料,富长贵翻了车,远远的都能闻到汽油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

我只需要做最后一步,他和他车上的女人就会去到另一个世界。

尽管他最后求我放了他,但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

虽然不恨他,但为了孩子们,我必须这么做。

我将打火机扔进了车里,顿时火光冲天。

看着那一片火光乍起,我内心不是个滋味,不知道是解脱还是解脱。

…………

毛小芳所说的作案过程看似是天衣无缝,但易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怀疑之前自己判断的同时,又不得不对毛小芳所说的产生了一种模棱两可的判断。

真相真的就是如此简单吗?

他问毛小芳:“你确定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

毛小芳相当笃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案发时间段,环海公路上的监控集体罢了工,也是你干的吗?”

毛小芳仍旧面不改色:“那谁知道呢,可能老天爷都想帮我吧!”

“那,你为什么要来自首?”

“其实我早就想来的,我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意思。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不是有什么外在的原因,使你做出这一决定的吗?”

“并没有。”

别看毛小芳一介弱不经风的弱女子样子,说起来话十分干脆利落,想要从她嘴里知道更多相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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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孽缘之十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86章孽缘之十六第二天,王同去查了毛小芳家的那辆面包车,在案发当时的行车轨迹。

正如毛小芳所说,案发的前一天,她确实找人来给停车场那辆破旧的面包车换了电瓶。

案发那天的晚上,那辆车确实开出了停车场,最后的监控探头拍到那辆车的是在环海公路的入口。

那之后,环海公路所有监控探头罢工了有半个小时。

那天晚上,夜色浓烈,面包车驾驶员戴了一顶鸭舌帽,看不出来是谁?

局里碰头会议上,鉴于毛小芳交待得天衣无缝,有人建议结案。

易天不同意:“我始终觉得毛小芳在保护什么人,真正的凶手并不是她。再说了,她有那个能力让事发当晚的监控探头给罢工了吗?”

李局:“难道不能像毛小芳说的那样只是巧合吗?”

王同立马接了话:“李局,我觉得毛小芳想要保护的人是胡莱,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胡莱有问题。”

一筒表示赞成:“要说胡莱,他十分具有作案的动机,富长贵一死,他就有了现成的老婆和孩子,简直不要太人生赢家了。”

易天:“为什么不是毛小致或者毛小雅呢?”

易天这么一说,二饼和一筒又觉得十分有道理。

二饼道:“要说我,这姐弟两也有可能,毛小雅都被富长贵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要是我,千刀万剐了富长贵的心都有。”

李局发了脾气:“我看你们一帮人都凭猜测断案了,我最后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再不结案,后果大家都晓得的。”

毛小芳在第二天早上回家了,之所以放了她,是因为易天在毛小致的抽屉里发现了那个日记本。

会议结束之后,易天觉得之前的推断方向应该没有错。

所以,他再一次去了毛小芳家。

每一次去的时候,他就观察过了,毛小芳家门口的地垫下面,有一个轻微突起的部份。

果然,他在那个突起的地方摸到了钥匙。

毛小雅,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家中,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虽说她只是一个女生。

但二饼分析得对,她应该最具有嫌疑。

但在毛小雅的房间,他一无所获。

到是在毛小致的房间里,找到了线索。

床边的书桌最左边的一个抽屉里,那个黑皮的日记本静静地躺在那里。

当他将那个日记本放在毛小芳跟前的时候,她瞬间泪崩,说毛小致还是一个孩子。

她愿意替小致抵罪,只求易天放过毛小致。

易天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但法外有情,却也只能是法外,触犯了法律,谁也不能替代。

毛小芳乞求易天。

“警官,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一顿早餐给他们好吗?”

审讯室里,毛小致惯有的沉静。

易天将一本黑皮日记本放在毛小致的跟前。

“说一说吧,小致,你日记里的那个他是谁?”

小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早妈妈回家了,而他被带走的原因。

他知道,这一天是迟早的事情,眼跟前这位警官不是省油的灯。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一直戴着一个口罩。”

易天看着这位少年,面对他的询问,仍旧十分沉静,半点慌乱也没有。

“那,你父亲富长贵的死跟他有关吗?”

小致点点头。

“跟你有关吗?”

小致再次点点头。

“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日记里写了,警官,你应该知道的。”

“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好多天没见到他的人了。”

“他帮你,有条件吗?譬如金钱什么的。”

“没有。”

“他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他身形高大,和警官差不多,戴着一个大大的狐狸花纹口罩。有一双好看而深邃的眼睛,时常身着一身黑衣。我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在大晚上,所以根本推断不出他本来的的面目。声音很低沉,我想那应该不是他原有的声音。”

“口音呢,能听出来吗?”

小致又摇了摇头:“他的普通话很标准,我实在听不出来。”

“好吧,说一说,你的动机,对你父亲下手的动机?”

“警官,你看了日记了,那里面写得很清楚,何必再多费口舌呢?很简单,富长贵的死是我找人做的。”

“当你母亲来局里自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真相。”

“警官,事情虽然是我做的,但我毕竟还是一个学生,我也有我的害怕。我知道我躲不过,但在我内心里,还存在着侥幸心理。希望警方没有那么快查到我。”

少年的一双眼睛清澈见底,最好的年岁,却有着让人唏嘘的人生。

他不能选择出生,也不能选择父母。

在毛小芳当年迈出去那一步之后,这个孩子的人生或许就已经注定了。

这个结局似乎和易天当初在篮球架下看到毛小致第一眼之时,就有的刹那间的预感。

虽然那之后,自己有过质疑,但如今似乎也成既定事实。

可他,总觉得这个案子似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那个狐狸面和小丑有关联吗?答案,他也不知道。

两者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关联,小丑案件的酬劳显然不低,而且那个神秘的小丑的手段明显凶残,不带半分感情色彩。

可狐狸面在小致的日记里,却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好人。

从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这个无助的少年来看,他还是相当有正义感的。

只是他的正义感用错了方式。

王同抹了一把汗带了一股热风走进了刑侦室,他的脸色不大好,说明他对于狐狸面并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天台上的那个房间,早就人去楼空,其实早就在预料之中,毛小致的日记当中,那个人消失不见好几天了。

房间虽说属于违章搭盖,但也有主人。

据房东说,那所房子是两个月前租给别人的。

但那个人,她只见过一次面。就是头一次租房的时候,那个人带着一个大大狐狸花纹的口罩,额头光洁白亮,眼睛大而深邃。看得出来是一个非常时髦的年青人。

至于那个狐狸面的身份信息,房东有些不好意思。

她说,夏天到了,天台那所简易搭盖就特别热,能租出去就不错了。

那个年青人说身份证没有带来,她也就没有太强求。

第287章 孽缘之十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87章孽缘之十七那个年青人十分爽快,一下子就付了半年的房租。

本来她是要开一个收据给他的,但他根本不在乎,也没有要。

至于叫什么名字,房东也十分奇葩,一时高兴,连人家姓甚名谁也没问。

因为她家顶楼的正经房子也是出租给别人的,所以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年青人。

至于周围的邻居,王同说他跑遍了楼上楼下,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天台上住了一个什么人。

特别是顶楼的租户,当王同问起的时候,人家一脸懵。

“那里有住人吗?”

毛小致的日记里说过,那个人只出现过几次,而且都是在深夜里。

没有人见过那个人也不奇怪。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他特意是为了富长贵而来,还是只是巧合?

一切都未可知。

日记本躺在桌上,易天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同一面骂着这鬼天气,简直快将人烤化了,一面猛灌水,几大杯水下去,易天突地站起身来,在王同诧异的眼神中,拿着日记本走了出去。

审讯室里,毛小致对于易天去而复返有些意外。

“警官,日记里讲得很清楚,我不觉得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要跟你说的是正是日记的事情,我来问你,这本日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的。”

“警官,那上面有日期,你不会自己看吗?”

“毛小致,请你严肃一点,我问的问题,你必须回答。”

“2016年正月十五。”

“为什么会从这个日期开始,那之前呢?”

毛小致有些激动:“警官,你非得要揭人伤疤吗?你不会看啊!那天,那个混蛋他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就在那天,我就想杀了他。但我恨我的懦弱,我不敢。我心中的愤恨无处发泄,所以只能记在日记里。”

“那你最后一次记日记是在什么时候?”

毛小致泪流满面:“本来在那个混蛋去了另一个世界的那天,我的日记就应该结束了的,我想我们的恶梦终于结束了,一切可以从头开始。但,事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仍旧阴魂不散,还时不时地跑出来折磨人。”

“毛小致,请你正面回答问题,最后一次日记是在哪一天?”

易天声音分贝大了一些。

他下意识地回答:“6月18号。”

答完之后又觉得自己错了:“不,应该是在6月26日”

“到底是在6月18日还是在6月26日?”

“不,6月20日。”

“毛小致,你在撒谎。你日记的最后日期应该是在6月18日,因为6月18日之后,你们学校全面进入期末复习阶段,为了期末考试,你在那一天终止了记日记,你不想让那些烦心的事情来影响你的学习。”

“不。”毛小致额头冒了斗大的汗珠,“警官,最后的日期,日记上记得很清楚,是在6月26日。”

“你错了,从6月19日起到6月26日期间的日记都是你后来补上去的。6月26日,是你母亲来公安局自首的前一天。你知道我一直在试探你,怀疑你,所以你将计就计,而你这么做,其实都是在保护一个人。”

“不,警官,其实就是我,没有别的人,真的,你相信我。”

“小致,其实一开始,我也一直在怀疑你。你母亲也是因为看了你的日记之后,为了保护你才来自首的。而你之所以那么淡定,你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那一本不设防的日记。富长贵出事是在6月21日,其实当警察来到你家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清楚真相是什么,所以,你一个人跑到外面,你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让警方将视线转移到那个人身上。直到我那天在篮架下和你说过那一番话之后,你来了灵感。”

“警官,你说这些有证据吗?我只是一个学生,我不是柯南,更不是福尔摩斯,你说的那些,你觉得我真的能想得到吗?”

“小致,其实,我只需要稍微认真看一看就知道了。最后这几篇日记笔迹各有差别,中间也穿插了别的颜色,让人从表面上看来,主观上立即会认为,这些日记是在不同的日期写的。但只要细致地翻一翻前面的日记,就会发现其中的奥秘。正如你所说的,从正月十五你就开始记日记,可那么多天以来,笔迹虽说有所区别,但都是黑色水笔所写。偏偏从6月19日起,就换了颜色,红蓝黑都有。只是短短的几篇日记而已,你需要换这么几种颜色的笔吗?”

“警官,我只是心血来潮想要为我的日记添点颜色而已,你有点小题大做了。”

“小致,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情为你的日记每天换一种颜色吗?再说,我在取你这一本日记的时候,你的书桌上的笔筒里只有一支黑色水笔,请问你的红蓝水笔在哪里?”

“我放在抽屉里了。”

“试问,你写日记的时候,拿笔筒里的笔不是很方便吗?为什么还要打开抽屉拿别的笔来写?不得不说,小致,你有点画蛇添足了。”

小致还想要再说什么来反驳,易天没有给他机会。

“好了,非得要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吗?其实,你做这些的时候,有问过那个人的感受吗?他会领你的情吗?”

长时间的沉默,等得他终于开口的时候,眼眶里噙满了泪。

“我只做了我认为该做的。”

毛小雅的独白:

母亲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她跑到了公安局自首,说那个混蛋的死跟她有关。

我嗤之以鼻,她这是做戏给谁看呢?

警察是白痴吗,能查不出来?

果然,她在里面呆了24小时之后,回来了。

不过,她的脸色不太好,回来之后也沉默不语,做好了早餐摆上了桌。

还替我和小致收拾了书包。

早餐用得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早餐过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都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错。妈不怪你们,只怪自己太无能。”

我无话可说,这悲摧的青春也不全怪那个混蛋,做为一个母亲,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她有着不或推卸的责任。

有的时候,我在想,她是不是应该和那个混蛋一起去死。

第288章 孽缘之十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88章孽缘之十八早餐过后,小致背着书包走在前面,我也跟了出去。

快期末了,作为学生,学习总是第一等重要的。

然而,那个警察,那个年青的警官,他总是那么阴魂不散。

他挡住了小致的去路,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我听得很清楚,是要小致跟他去公安局里走一趟的意思。

小致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跟着那位警察走了。

我再一回头,过道的门口,母亲站在那里,定定地瞅着眼跟前的一切。

这一回头的工夫,小致和那个警察已经走进了巷子里。

我想追过去,母亲叫住了我。

我哭了:“妈妈。”

好久了,妈妈这两个字我始终不愿意说出口。

她的眼眶湿了:“我的小致啊……富长贵这个王八蛋,他死就死吧,他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受苦啊!”

她斜靠在墙面上,显得特别无助。

我哭喊着:“妈妈,这件事跟小致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不跟警察说清楚。”

母亲无言,转身往屋内走去。

“你去上学,我收拾一些日常用品给你弟弟带去。”

我被母亲的态度激怒了,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进了局子,她一点都不为他争取一下吗?

“妈,你对我无情也罢了,小致,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你明知道那个混蛋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还让警察带走他?”

“小雅,是妈妈对不起你们姐弟,我想过替小致抵罪,可警察不让啊!”

“你怎么确定那个混蛋的死跟小致有关?”

“小致的日记我看了,那上面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富长贵的死跟他有关。警察也是根据那个日记本带走的他。”

我惊呆了,瞬间明白了,向来不多言语的小致,其实他什么都明白。

他这是在为我背锅,而我因为那个混蛋的事情,对他还有着误解,没想到,他……

那个警察又来了,直觉让人觉得他不好应付,他在篮球架下站了一会儿,直直地朝家里走来。

我知道,他已经知道一切了。

我再一次朝着天台走去,一步又一步的阶梯,我知道我这是最后一次用脚步来仗量这些阶梯。

好多天了,没有见到那个人,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即使和我亲密接触的时候,他脸上的狐狸口罩都不曾拿下来。

我想,即使在大街上和他擦肩而过,我也不会认出他来。

记不起多久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那个混蛋将我按倒在窗棱格子上的时候,一轮弯月下,我看到了篮球架对面的阴影下站着一个人。

阴影下,只能看得出来他很高大,看不出来他的真面目。

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朝着这边看着。

那之后,无数个不眠的夜晚,我都看见那个人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那一天,很晚了,那个混蛋嫌弃家里中药味道太浓了,不愿意在家里。

他半拖着我出了家门,他那辆豪华大奔停在停车场里。

半个小时之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巷道里慢慢地往家里走。

那个人一如既往地隐在阴影里。

透过从爬山虎空隙映下来的月色里,我近距离地看到了那个人,一个夸张的狐狸口罩遮住了他本来的面目。

大晚上的,这么个人,倒让我十分警惕起来。

这个戴着狐狸口罩的陌生人和那个混蛋比起来,还是那个混蛋比较安全一些。

如果他不开口说话的话,我会以为他是从精神病院里头跑出来的神经病。

所以,我加快了脚步。

但那个人说了一句话,让我放缓了脚步。

“我要是你的话,我会直接拿刀砍了那个人渣。”

他这么说,倒也无可非义,有多少次,我都想拿刀砍了那个混蛋。

但为了家里头那个女人,为了那个家,我忍了。

这个晚上那个陌生的狐狸面说出了我的心声。

我回了一句话:“哼哼,砍人?你以为是杀一只鸡那么容易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但很好听。

“对于我来说,砍人比杀一只鸡要容易多了。”

哼哼,站着说话不腰疼,杀一只鸡不伤大雅,可砍一个人,你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如果你能帮我砍了他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

令我没有想到的,那个人居然答应了。

“帮你解决了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这个收费很贵的,毕竟那是一条人命而不是阿猫阿狗。”

我冷冷一笑:“你每天都站在那里,想必你也知道,我穷得一个子儿也拿不出来。”

“当然,有的时候,我也可以分文不取。”

“我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

他叹了一口气:“你回去想一想吧!想通了再来找我。”

在这个世界上,短短十来年悲摧的人生之中,我不奢望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毕竟那个混蛋爹都需要从自己个身上索取,更别说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特别神秘的陌生人。

那之后的很多天,无论刮风下雨,只要我看得着那面爬满了爬山虎的墙面的时候,他总出现在那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致也喜欢独自一个人坐在篮球架下。

有的时候,他会和那个狐狸面交谈几句。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每次见面总会谈上几句。

我曾经警告过小致,少和那个狐狸男接触。

他,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甚至有着可怕的一面。

小致满不在乎,他回了我一句,立刻让我闭口不再言语。

“不管他有多么可怕的一面,他至少没有那个混蛋可怕。”

又一次被那个混蛋拖到车里的时候,我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我一定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出乎意料,我回来的时候,那面墙底下却没有出现那个人的身影,我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接连好几天,他都没有出现。

就在我以为他以后都会从那个墙底下的阴影里消失之后,他又出现了。

那天晚上,他还同独自坐在篮球架下的小致说了几句话。

他的话很管用,小致很快回了家。

小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不管那个人多么可怕,他在我眼里是一个好人。”

第289章 孽缘之十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89章孽缘之十九看着窗外的那个人就快隐于夜色之中的时候,我追了出去。

他走进了楼道,顺着阶梯一步又一步地向上爬。

脚步不紧不慢,在天台尽头的那个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那是顶楼搭盖的,用来出租的房间。

他打开门,回过头来,对着隐身于楼梯间的我道。

“我知道你在那里,不进来坐一坐吗?”

那天,我刚洗完澡,窗着一件吊带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

其实我是有想法的。

房间不大,但非常整洁。

他说:“要喝杯水吗?只有矿泉水。”

我摇了摇头,我来不是为了喝水的,我单刀直入。

“你说了,有办法帮我对付那个混蛋。”

“你想好啦?”

“是的,只是……”我拽了拽了外衣,“只是,你的条件是什么,我是说,你也知道我没有钱。”

“有的时候,钱并不重要。”

他递给我水的那只手修长白晳,不像是干那种事的人,我在猜测那个口罩下的面孔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应该不难看,我甚至有了些许的期待,得有什么样完美的面孔才能配得上那双手?

“那,你需要什么?”

他顿了顿,口罩之下,看不出他的神色。

“如果,我说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你愿意吗?”

“我,我愿意。”

我知道,这是在刀尖上干的活,不付出点代价人家怎么会白给你干活?

我咬了咬牙,横竖是最后一哆嗦了。

伸手将外衣脱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等了很久,并没有等到他有所行动。

他将掉在地上的外衣捡起来,扔到我手里。

“穿好它,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我跟那个混蛋又有什么区别?”

我想,小致说的没错,虽然他戴着一副难看,甚至有些吓人的口罩。

但他,的的确确是好人。

我有些不太确定:“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的声音很冷,冷到骨髓的那一种。

“我并不是在帮你,有的时候,混蛋就该受到混蛋该有的惩罚。”

那天晚上,我一步一步走到楼下,回到房间里,彻夜未眠。

第二天晚上,他没有出现在爬山虎的阴影里。

其实,从头天晚上开始,我想要见到他,再也不需要躲在窗帘的后面,静静地注视着他。

我只需要去了天台尽头的那个房间,敲敲门就好了。

我有点紧张,他答应要办那个混蛋,究竟是什么时候?他还没有给我具体的时间。

小致一如既往的跑到篮球架下,沉浸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头。

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好像日漫里面那一种带着忧郁气质的男生一般。

我拉开门,汲着双拖鞋,一步又一步走上楼梯。

我知道,其实我应该离那个人远一点。他应该就是世人眼中的那一种危险人物。

但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我想要靠近他。

门敲了很久,一直没有开。

窗户里也没有透出灯光,他不在。

天台上有一把藤椅,我搬过来放在他的门前,坐下来。

这一夜等了很久,等得我都睡着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天台上飘来一股清冽的味道。

我一个激灵,他回来了。

他看见我,并不说话,直接打开门,我跟在他的后面。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事情解决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我仍旧很固执在站在他的身边,他有点生气。

“你听不懂吗?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仍旧不动。

他有些无奈:“好吧,随你。”

他转身躺下,那个狐狸口罩仍旧在。

我坐在床沿上,伸手欲拿下那个口罩。

冷冷的声音响起,如果声音可以杀人的话,足够将我杀死千百遍。

“这是我的底线,谁碰了我的底线,谁就得死。”

我一个哆嗦,将手缩了回去。

“还不走?”

我仍旧很固执,挤到他的身边躺了下去。

他毫不客气,将我直接给拎到了门口,将门给关上,不给我半点机会。

这一夜,我仍旧固执地守在门外,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只要有他在,我就会觉得安心。

第四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他回来了,神色有些疲惫。

不过他终于让我进去,躺在他的身边,一种浓烈的安全感笼罩着我。

这是自从那个混蛋发了疯以来,我睡得最安稳的一天。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就再也不见了。

天台上的那个房间,人去楼空。

天台上,一盆夜来香散发着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有一种重合的味道。

他走的那天,这盆夜来香还没有开花。

从天台上看下去,院子里的篮球架下,一晃神之间,我以为他就隐身在那片爬山虎的阴影里头。

夜风吹来清清凉凉的,我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头。

而我,虽然摆脱了那个混蛋的折磨,但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万念俱灰?

我也知道,即使那个混蛋如此对待妈妈,对待这个家。

我仍然对那个混蛋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不知道这是我作为这个家庭一份子是悲哀还是悲哀,我只是这个家庭的牺牲品而已。

即使那个混蛋去了另一个世界,他的影子仍旧像一个恶魔一样笼罩着这个家。

我想狠狠地诅咒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做人。

他不配那一撇一捺组合而成的汉字。

那个警察大概去了家里没人,此时的他在篮球架下,慢慢地跺着方步。

早上,胡莱和妈妈给小致送衣物去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那个混蛋不在了,他们两个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这个结局是好还是不好。

总之,那都是跟我无关的人生。

明年我才满18岁,我在里面呆不了多久。

但即使我出来之后又能怎样?这悲摧的人生已经在我内心深处印下了深深的烙印。

那个唯一给过我温暖的那个人,他,行走在城市边缘的一个人。

注定不会和我再有任何交际。

如果我还有可能再见到他的话,我想应该是他身陷囹圄的时候。

一步又一步走下阶梯,努力体会那个人在夜深人静之时,行走在阶梯上的感受。

过道的尽头,那个警察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他正欲转身,我走了过去。

“警官,你是在等我吗?”

第290章 太平镇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90章太平镇之一李局面色阴沉,他坐在易天对面好久了。

“易天,你来局里也有好几年了,你这个刑警队长来得不易吧!那年,差点死在那个变态的手里头。好在,你命大,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回来了。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可现在,数起案子,虽说幕后指使者都找到了,但真正的凶手仍然逍遥法外,而且随时可能再次作案。我不希望你在这些个案子上栽了跟头,当初的血不就白流了?”

易天不知道如何回答,那年,那个女孩被那个变态用刀抵在脖子上,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滴。

女孩无助和绝望的神情,让他想起梅妮,他可以想像梅妮在最后的时间里,该是多么无助和绝望,可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不得不说那天的他冲动了一些,冲上前去的时刻,那个变态都诧异了。

那把刀确实锋利,在太阳底下闪着刺眼的白光。

尽管刀已经已经插入胸口,但他仍旧没有放手。

直到同仁们到达了现场,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女孩安然无恙,才安心地倒了下去。

其实有的时候,他在想,做为一名人民警察,他的使命是什么?

真的如那些媒体字面上吹捧的那么高大上么?

文字游戏他玩不来,但他知道,自从那身警察服穿在自己的身上以来,自己就得拼尽了全力前行。

不光是对自己,更是对父亲,对帽沿上的警徽,对受害人,甚至是那些行走在犯罪刀口上的罪犯们,还有千千万万的同仁们有个努力的交待。

可现在,他觉得十分无力,这不是自己努力就会得到的结果。

努力与结果有的时候忒他娘的不成正比。

他面对的凶手是一个集智慧与手段一体的犯罪天才,而他至今还搞不懂他所面对的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甚至更多的人。

案情似乎走进了绝境,手底下一帮人无精打采,似乎都泄了气。

二饼特别焦躁,狠狠地甩了膀子。

“咱们这是走进死循环了吗,一个出口都找不到,只能乖乖地等着凶手下一次犯案,他娘的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靠,我这爆脾气。不行,我得去喝一扎冰啤降降火。”

一直默不作声的一筒随即附和。

“再来点烤串不?”

“好,咱俩大排档走起。”

两个人一拍即合,勾肩搭背,好得跟一对连体兄弟似的,出了门。

王同也站起身来,对易天道。

“我家甜甜还等着我一起吃饭呢,你家那口子不在,不如跟我们一起?”

“滚,大热天的,不怕我这盏灯将你们烤死啊!”

“好吧,等你家那口子回来,别说兄弟没有照顾你啊!”

王同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

“我说,你还真的那么放心,让你家女人和她的前任呆在一起,你不怕那位帅哥挖了你的墙角吗?”

“你也太低估了你哥们的魅力了吧!我相信,我这墙角坚不可摧,是人挖得了的吗?”

“好吧,你高大无上的自信无人能比,我甘拜下风。”

王同的身影闪得快当。

刑侦室又恢复了平静,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这里总是那么安静。

说实在的,在案子悬而未解的时候,虽然焦灼不安,过程很难。

但他有自信,在时间的面前,结果总会在面前舒展开来,多久的辛苦与等待,都只为了真相大白的那一片刻的轻松。

但是在她的面前,他从来不曾有过自信,总是患得患失,就害怕有一天醒来之后,她就不消失不见似的。

当路征提出带她回老家重游故地,看看能不能对她的心理疾病有所帮助的时候。

他的内心是相当抗拒的,换做是谁也不想那么做的,自己的女友同一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单独出行,说实在,就算心胸再宽阔,在感情的面前都会变得狭窄无比,甚至是无缝隙可言。

路征也觉得为难,他提出三人行。

他也想那么做,他甚至想,如果这一次回到了太平镇,将她的第二人格彻底抛在那个地方,再也不要占据她的身体和灵魂,对谁又不是解脱呢?

但如山一般压在头顶的案子,做为一名刑警,他实在是脱不开身。也不好向李局张这个口,他能预见李局式的咆哮将会前所未有的炸裂。

其实,洛亚也犹豫了很久,她说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再回到那个地方。

是他劝她,有些事,迟早会面对,早痛不如晚痛,痛过之后就是天晴了。

她听从了他的话,手里的官司案子结束之后,和毛律师请了年假,和路征飞回了c市。

说实在的,在机场安检门口,她并没有对他依依不舍的样子。

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为此,他还失落了好久。

其实,案子也不是没有出口。

但他希望这个出口在她这一次从太平镇回来之后,就彻底向他关闭。

再也不要给他和别人留下机会,她需要的是跟常人一般无二的生活。

如果可以,未来他可以和她并肩前行,相濡以沫。

桌子上的手机好久都不曾亮一下的,她真的心够大,好几天了,从不曾主动给他打一个电话,发一个信息。

他也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一个人,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这个度不太好掌握,他害怕用力过猛,使得她生出退缩之意。又害怕自己太过于放松,让她从自己的指缝之间溜走。

昨天晚上,站在她房间的窗口,微风徐来,星光微漾,踌蹰了很久,终于还是给她发了信息。

“在干嘛呢?”

她立即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说她正在太平镇的街面上逗隔壁赵二妞的女儿玩儿呢。

随即,电话响了,她倒是一个行动派,打过来了视频电话。

接下来,他话语不多,全程都是她在说。

譬如说太平镇真的是一个风景不错的古镇,古老的吊脚楼,纯朴的民风,热情的乡音。

她还说:“易天,真的,二妞的女儿太可爱了,真的跟二妞小的时候一模一样,胖乎乎的身材跟个圆球一样,红得跟个苹果的脸蛋子,让人一直想要亲个够。”

他傻笑:“呵呵。”

她又说:“来,幺儿,跟叔叔打个招呼。”

电话里传来脆生生的童音,一个可爱的小娃娃:“熟熟,我不是幺儿,我是妞蛋。”

第291章 太平镇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91章太平镇之二浓浓的乡音,听得出来,她很开心。

她开心就好。

“天哥,要是咱们也有一个这样的女娃娃,得多好玩。不行,我这干妈的位置不能留给楚西西的仔仔了,我等不及了,妞蛋,来,叫干妈。”

妞蛋的声音:“干妈。”

她的声音:“嗯,乖哈,干妈给你买糖吃。”

他大笑:“洛洛,如果你愿意,咱们生一个来给你玩。”

她反应过来:“你想得美,要生也是你生。”

他有点无语:“我也想,但实力不允许啊!”

她:“所以呢?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就想越过高山,越过大地,直接到达目的地啦?”

他关心的重点:“路征呢?”

“他,被这里的美景和美食迷住了,这个时候被赵二叔拉去广场上耍剑去了,嘿嘿,你要是来了就更好了,说不定会被赵二婶给拉去跳广场舞呢。”

他有些迟疑,不想扫她的兴,但还是忍不住。

“洛洛,家里……去过了吗?”

电话那头好半天没有声音,他想抽自己巴掌,为什么要提这一茬。

“洛,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没事,我还没去,其实就在隔壁,但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欢乐的声音瞬间低沉。

“真的,天哥,那道门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将我排斥在外,我特别害怕。”

他说:“别怕,那只是一道门而已,迈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不然,我明天就赶过去陪你?”

“不,我不想你因为我不好好工作,要知道,你是一个警察,你不可以擅离职守的。尽管我非常希望有你陪在身边。”

他欣喜:“我还以为你不想要我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你身边的。”

她轻笑:“嘿嘿,哪能呢,毕竟你那刑警的强大气场可以辟邪,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唉,这个女人总是会让人一颗心纠结再矛盾,矛盾之后又纠结,就好比先给你一个甜瓜,说那瓜巨甜无比,可打开之后,原来是一个生瓜。

大晚上的,街面上的人很多,声音很嘈杂。

他说:“洛洛,你那边的天空有星星吗?”

“有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它们再对着我眨眼睛呢。”

镜头朝着天上闪去,说实在,镜头里天空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亲爱的。”他有点诧异,顺嘴说这么说出来了,还特别的自然。

她有了几秒的停顿:“嗯?怎么啦?”

“在同一片星空下的夜晚,我,特别地想你。”

她简单明了:“嗯,metoo,我有点想你包的饺子啦?”

他其实很失望,她从来不曾向他承诺过什么。

“等你回来,我就包给你吃,好几种馅的,保证能解馋。”

“好了,天哥,我干女儿要闹着吃糖,我挂了啊!”

电话那头立马响来了嘟嘟嘟挂断的声音,她一直都是一个行动派,说一不二。

凌晨时分,不晓得是不是故意的,路征请求了视频通话。

不得不说,心理医生总是那么通情达意,他应该是怕他误会的。

他说,听赵二叔说,洛亚家的二层小楼自从当年出事之后,就一直空着,二楼窗户上有好几块木板都被雨水侵蚀烂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进去,洛亚这两天一直在犹豫。她有些害怕,害怕直面二十年前的那个画面。

如今他们住在镇子上唯一的一所招待所里,说到这里的时候,路征捂了捂鼻头。

“易天,这里啥都好,就是住的地方太糟糕了,床单和被褥都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蚊子还特别多。”

镜头里,他的身后是一张单人床,铺着典型的农家被褥,风味还是不错。

路征话题一转:“不过,洛亚除了看到那栋二层小楼时有些阴郁之外,心情似乎还不错。赵二叔家的香肠和腊肉都很地道,晚饭,她还吃了两碗饭,一盘子腊肉几乎被她一个人承包了。我一块都没有抢到,要不是二叔家锅里没饭了,估计她还能吃得下两碗饭。”

易天嘴角一抿,微微上翘。

在美食面前,她向来是抵抗不住诱惑的。

路征难得开了玩笑:“易天,就她这个吃法,我有点担心你当警察的薪水养不活她。要不要来我诊所赚点外快?”

“那哪能呢?她还能吃上天去么?再说了,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来配饭,咱也得想办法给她摘下来不是?”

虽然夸张了一点,但他是故意说给路征听的,意思是说,这一辈子,她都是他的人了。

路征最后说了一句话,让他心情不太美丽:“放心吧,有我在,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最后的镜头里,路征那一张斯文好看的脸让他彻夜未眠。

他在想,这几天,洛亚不再,那帮人,不,那个小丑,他还会再行动么?

从刑侦室门口的过道一眼望去,法医室在过道尽头再左拐,每到有案子的时候,他坐在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法医室的窗口亮着灯。

万倩,她和那亮着的灯从不让人失望。

只是,那里的灯灭了很久了,今儿个晚上却又亮了起来。

他起身来,穿过长长的过道,在法医室门口站定。

万倩的徒弟小马,此时正专注手中的事情。

他敲了敲门,小马回过头来。

“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小马不太好意思一笑:“还有一点收尾的工作,明天又得从头做起,我不想留到明天。”

“你这点倒跟你师父很像。”

小马:“师父是我的偶像,我没法和她比。”

其实万倩是一个敏感话题,两个人有了半分钟的沉默。

“你忙吧,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太久了。”

在窗前徘徊了不知道多久,法医室的灯是什么时候关上的,他也不曾注意到。

起初,给洛亚发了好几个信息,她也不曾回,说实在的,他有些担心。

然后,又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但他额头冒出了汗。

让人更加忧心的是,给路征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app上的定位显示一直在太平镇的某个地方静止不动。

心里各种不好的猜测如山一般袭来,难道他们发生了意外吗?

按道理来说,也不应该啊!

墙上的钟表指针不停地滴答作响,摧得人一颗心扑通乱跳。

第292章 太平镇之三

打了数通电话,终于要到了洛亚的发小,赵二妞的电话。

电话一接就通了,赵二妞那头的声音特别嘈杂,似乎有很多人的样子。

赵二妞的普通话带着浓郁的家乡口音,在听易天说明白这一通电话的来意之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洛亚的声音。

显然是易天多虑了,洛亚说,因为她认了赵二妞的女儿为干女儿,乡下人这一习俗仪式感特别重要,二妞一家非得要在镇上非常端大气上档次的太平酒店包了一桌,来一个认亲仪式。

至于电话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接,她说她的电话忘记在招待所里了。

路征的电话倒是没有忘带,只是人家毕竟是知名的心理医生,业务有些繁忙,一天到晚电话特别多,这个时间点,没电罢工了。

电话那头的她忙碌得很,叽叽喳喳一通之后,也没多大工夫陪他瞎聊就撂了电话。

终于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总算听到她的声音,心里头一块石头也算落地了。

回到家里,也如愿睡了一个安稳觉。

一大早,一个陌生的电话将易天吵醒,来电显示是s省分水县所属地区。

电话接起来,那头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来。

他说他是分水县公安局局长,陈明,易天知道,之前因为赵石头的案件和他打个交道,不过是通了几次电话而已。

不过,这个时候,陈明打来这个电话,倒让易天内心咯噔一下。

果然,电话里陈明说,昨天晚上凌晨时分,洛亚和路征在太平镇后面的国道上遭人袭击,双双受了伤,现在都在分水县人民医院医治。

至于是什么人袭击了他们,目前还一无所知。

尤其是路征,胸口被行凶之人扎了一刀,现在还昏迷不醒。

洛亚还好,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不过精神方面受的惊吓不小。

本来警方是要联系洛亚的爷爷洛校长的,但洛亚不想让老人家担心,就给了陈明易天的电话。

电话那头,洛亚确实惊吓不小,跟易天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交流起来也有些困难。

撂了电话之后,易天立马奔去了机场。

一路上心急如焚,各种猜测涌上心头。

赵石头,那个疯子警方已经确认他死亡了。那么在那个镇上还有什么人会在晚上袭击洛亚和路征?

另外,凌晨时分,他们为什么会走在太平镇后面的国道上?

飞机落在c城机场,又转了好几趟汽车,在下午时分才在分水县医院见到洛亚。

洛亚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她守在路征的病床旁边,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手上数道擦痕,双手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医生说,那是她徒手抓住匕首,而被匕首锋利的边缘给伤到了。

所幸,伤口不深,没有伤到筋骨。

见到易天,她泪眼婆娑,讲起话来语无伦次,越是急切地想要表达清楚,越是不得要领。

易天安慰她,说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他来了,都会好起来的。

路征,手术过后的他躺在病房里,仍旧昏迷不醒。

医生说,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路征的左胸位置。

不过,路征的命大,那把匕首的尖端部分与心脏就差一公分的距离。

不得不说,路征生得真的好看,即使此时的他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仍旧无法掩饰他那生就的男性魅力。

虽然易天有些恼怒,前天晚上,他还跟自己保证过,说有他在,洛亚就不会有事的。

但现在,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是路征,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或许他应该感激他不是吗?

因为太平镇距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路征送来医院之时,有点失血过多。

此时处于昏迷状态的路征是正常现象。

陈明说,报案的是赵建军,也就是洛亚口中的赵二叔。

赵二叔说,昨天晚上,因为二妞的女儿和洛亚拜干妈的仪式,在太平饭店用餐。

这一顿餐用得有一些时辰,其间,大家都喝了一些。

用餐结束之后,洛亚和路征两个人心情都还不错。

洛亚就开玩笑说,趁着酒后的微熏,不如上老房子看一看。

她当时还说了一句什么酒壮怂人胆,惹得大家笑了一场。

洛亚家的老房子就在赵二叔的隔壁,所以大家也没有在意。

本来赵二叔是想跟着一起去的,那所房子二十年前锁住之后,大家都觉得那是凶宅,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但洛亚和路征拒绝了,说只需要他们两个人就好,赵二叔以为他们俩是情侣,需要单独相处,也就没放在心上,加上天色也很晚了,就回家休息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睡意朦胧的赵二叔似乎听到窗户外头有人呼救,掀开帘子,透过雾蒙蒙的路灯,好像看到两个人在后头的国道上,连忙从阳台上翻到了马路上。

走进一看,才发现是洛亚和路征,两个人都受了一些伤,尤其是路征,胸部插着一把匕首,十分吓人。

大晚上的,镇上医院的医生来了也束手无策,好在医生帮忙联系了县医院的救护车赶来将两个送进了县人民医院。

至于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洛亚根本说不清楚,只得等到路征醒来之后方能明白。

陈明说,太平镇地处偏僻,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几乎找到不可疑的线索。

镇子出口通往国道方向有一个监控,离事发地大概齐三百米远。

到也拍到了一些画面,但只是在监控的边缘地带隐隐拍到了路征倒在地上的影像,接着是洛亚扑上来的镜头。

那之后,是赵二叔。

那之前,因为是夏夜,虽然这条路称其为国道,但因为是在镇子的后面,大晚上的,来来去去的人还是多的。

案发时间前半个小时,那里却是一个行人都没有出现过。

因为地理条件的限制,这条路上的下一个监控探头差不多有一公里之远,在镇子下方通往隔壁县的国道路口,尽管不抱任何希望,陈明局长也查看了那个监控,不出所料,一无所获。

镇子的住房挨着国道窗户的人家拢共有四五家,但当晚听见动静的却只有赵二叔。

乡镇里的人们晚上都歇息得早,只是赵二叔当晚因为吃酒的原因,所以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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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太平镇之四

医院过道的坐椅上,洛亚一张脸惨白,突然之间对易天说道:“小丑,是那个小丑。”

其实,来的路上,易天也想过这个问题,每回的案发现场都会出现洛亚的身影。

小丑和洛亚之间一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洛亚回到了太平镇,那个小丑也跟着来到了太平镇的可能性相当大。

陈明听得一头雾水,以为洛亚受到惊吓在说胡话,他说,医院附近有一家招待所,不如易天和洛亚两个人去那边休息,等路征醒来之后再来也不迟。

洛亚却坚决不干,一定要守在医院里。

李局那边打来了电话,发了好一通脾气,说这么紧要的关头,他居然一声招呼都不打,班都不去上了。

其实之前,王同也发了好几通信息提醒易天,说李局在早会上没看到易天,脸色相当不好看。

这边都弄得焦头烂额了,易天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的他只对李局说了一句话,李局立马收了气,言语之间还十分关心,让易天不要太过于劳累了。

那句话就是:“李局,你要一直打电话,那个小丑我可就跟丢了啊。”

李局立马低眉顺眼:“好好好,你跟你的,没事别给我打电话啊,辛苦辛苦了。”

李局那头立马挂了电话。

易天有点作贼心虚,不过他很快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如果真如洛亚所说,那个小丑铁定还在太平镇。

哦,不,他或许现在正在分水县人民医院的某个地方。

或许与他们擦肩而过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里,他立马出了一身冷汗,似乎看身边每一个经过的男士都有可能是那个小丑。

毕竟人家在暗处,想要下手那是太过于容易了。

立马将事情的严峻性给陈明局长讲了,陈局长不敢轻视,调了警员守在路征的病房外头,以防万一。

路征昏迷的时间有点久,一直到晚上11点多了,仍旧没有要醒的意思。

陈局派来的两个年青的警员也十分机灵,对于每一个进出路征病房的人员都盘查得相当到位。

按理说,陈局只需要将这个案子交给手底下的人来办就ok了,但他对这个案子十分上心。

他说,二十年前,洛亚的父母被赵石头这个疯子所害的现场,他至今仍旧记忆犹新。

当时只有六岁的洛亚,小小的身子非常无助的缩在大人的身前,以一双期盼地眼睛瞅着眼跟前穿警服的他。

她当时说了一句话,让陈明当场泪崩。

“警察叔叔,我爸爸妈妈他们只是睡着了吗,他们什么时候醒来?”

让陈明不解的是,洛亚二十年未回到太平镇,为什么一回到太平镇就又出事了呢?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难道从风水的角度上来说,洛家那套二层小楼真的是犯了太岁?

以一个人民警察的角度上来说,世界上所有不可思议的事件,其实都有它的客观根由,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探究罢了。

根本不存在什么风水不风水的问题。

其实易天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那个小丑和洛亚的第二人格跟这起案子有什么关联,目前还未可知。

他还不想将洛亚牵扯进来。

当天晚上,因为洛亚固执地不肯离开医院,也不肯离开路征的病房半步。

陈明动用了一点小小的关系,让洛亚在路征旁边的病床上休息了。

说实在的,易天内心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家的女人,为别的男人这么执着,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洛亚和躺在病床上的路征才是一对。

至少其间来换药的护士就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十分关切地对洛亚说。

“别担心,你男朋友只是失血过多,还有麻醉药的关系,明天一定会醒过来的。”

关键的是,洛亚她并没有反对,还清晰地对护士吐了两个字。

“谢谢。”

陈明说,这样也好,分散了还不利于警方保护。

半夜时分,大家都十分倦怠,特别是易天,路途的劳累加上精神的紧张,这个时候似乎有些支撑不住。

其实以往熬几个通宵是常有的事情,从来没有这天晚上这么疲惫。

他将这种现象归结于洛亚的原因,紧张一个人会让自己精神比平时紧张一百倍。

两个年青的警员虽说年青身体经扛,便生理机理抵不过地球的作用力。

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打,这玩意儿也传染人。

易天内心就痒痒得厉害,想要找个地方抽一根烟来提提神。

但,抽烟这回事嘛,还真的值得琢磨。

以往她不在的时候,自己都能忍下来,今儿个,她就在病房里面。

她是属猫的,自己一身的烟味必定闻得出来。

病房的门推开一个缝,这个时间点,所有的病房都一片静悄悄。

她蜷缩在床上,眼睛闭着,应该是睡着了。

合上门,对两个年青的警员说道。

“我去楼下的小卖部买瓶咖啡来提提神,顺便帮你们也带点来。你们留点神。”

那位叫王三娃的机灵哥,确实够机灵,嘴也快当。

“是的,谢谢哥,你麻利点,快熬不住了。”

县人民医院急诊大门左边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相对于住院部静悄悄的场面,急诊部还可以说十分热闹,特别是儿科,还排着队。

三罐某品牌咖啡拿到手之后,再返回住院部用了一些时间。

住院部楼下,先打开一罐喝下去,冰的咖啡刺激着人的神经,顿时觉得精神了不少。

刚才下来的时候,电梯一直空着。

让人奇怪的是,此时的两部电梯似乎都有人。

从12楼下来,几乎每一层都会停下来。

两部电梯相隔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前后脚下到了一楼。

出乎意料,两部电梯里居然都没有人。

大晚上的,是有人恶作剧吗?谁会这么无聊?

作为一名刑警,自然知道这不是有人无聊而做出的恶作剧。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路征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受伤,但在易天的内心已然将凶手与那个小丑挂上了勾。

他真正的目标或许是洛亚。

李局说过,诸多个巧合必定不是巧合。

趁着他下楼买咖啡的时间,对方出手了。

电梯上行,8楼一片平静,路征的病房门口,王三娃和小李子还坐在过道上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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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太平镇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94章太平镇之五然而,病房的门却是虚掩着的。

易天记得很清楚,他下楼之前明明将房间门给拉上的,没有理由此时的门却虚掩着。

急忙推开门一看,路征还在,但洛亚那张床上却是空空如也,但她的手机却还在床头的柜子上摆着。

他急冲冲的样子,倒让王三娃和小李子紧张起来,立马站了起来跟了进去。

病房唯一可以躲藏的洗手间里也是空空如也。

不得不说,在易天离开这十多分钟的时间内,这两个年青人一定有离开过,哪怕就只是几十秒的时间,也给了嫌疑人机会。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电梯下行的时间,洛亚一定在两部电梯的其中一部上面。

而凶手知道他一定会在一楼等电梯,所以在二楼下了电梯,再走楼梯下到一楼,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电梯一路下行,只不过分秒的时间,电梯下行到了一楼。

如果来得及的话,还有可能截住他们。

县人民医院相比b市第一医院,规模明显小了不少。

但地势却是复杂,门诊大门与急诊大门分属两个不同的方位。

而住院部却能直通往两个大门的过道。

一楼,向左,还是向右?

来不及思考,他快步往左边大厅跑去,左边是门诊大厅,如果他是嫌疑人的话,一定会选择门诊大厅,那里大晚上的几乎没有人。

再说了,门诊大厅的左手边就是停车场,嫌疑人带着一个女人,最方便交通工具就是有车。

当然,不排除打车的可能性,但这个时间点,打到车的可能性也非常低。

然而,不光门诊大厅静悄悄空无一人,外面的停车场也是一片寂静,停车场稀稀拉拉地停了几部车。

停车场出口是一个电子收费杆,也就是说嫌疑人速度够快的话,此时已然消失在外面的大马路上了。

更加糟糕的是,手机信号此时处于搜索状态,定位手表的app怎么也打不开来。

尽管自己十分警觉,还是晚了一步。

急诊大楼大厅,小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王三娃和小李子正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两个人十分泄气地摇了摇头,急诊处等着候诊的人群也有些焦躁,与刚开始易天下楼买咖啡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虽然人也不少,但候诊还十分祥和,如今是手机的天下,大家都坐在椅子上看手机。

而此时,明显是手机都没有了讯号,有的人直接说出了声。

“大晚上的,手机为啥没得信号了嘛?”

王三娃与小李子也不例外,两个人要打电话给陈明局长报告,电话也打不出去。

住院部电梯门口,电梯此时的位置正处于8楼。

也就是说,在此期间,又有人上到了8楼。

或者有人从8楼下来,又按了上行键。

王三娃和小李子当时下来的时候,铁定不会这么无聊。

易天对此提出疑问,王三娃解释得通,他说,当班的医生有时也会去急诊处理突发事件,电梯此时在8楼也没有什么稀奇。

“三娃,在我下楼期间,有人进去过病房吗?”

王三娃:“有一个医生说是查房进去过一次。”

“是哪个医生,你们有见过吗?”

“路先生的主治医生高主任手底下的年青医生,今天晚上也是他值班。白天也见过好几次,虽然他戴着口罩,但我一眼还是认得出来的。”

“他呆了多久?”

“进去了一分多钟就出来了。”

“其间你们两个有没有离开过。”

王三娃神色不太自然:“我,我憋得慌,去上了一趟厕所。”

那个医生,半夜还查房的医生,如果他不是十分敬业的话,那么他就一定有问题。

医生办公室,王三娃所说的那个当班的医生,姓曾。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曾医生盖了一件上衣正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见到易天和王三娃进门,努力睁开眼。

“警官,是病人又有什么不适吗?”

他这一个又字,说明他确实去过病房。

曾医生说,大概半个小时之前,他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当班的护士打来了电话,说8号病房有人按了应急铃声。

所以他才进去看了看,发现路征还是昏迷不醒,但体征十分正常。

见路征没事,他就又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洛亚还在旁边的床上躺着。

王三娃说,高医生进去的时候,他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候,高医生刚刚好从里面出来。

也就是说,这期间,并没有别的人进出病房。

那,洛亚难道是凭空消失的吗?

护士站的小护士说,给曾医生的电话是她打的,当时8号病房的应急铃确实响了。

而她当时急着去处理另一起突发情况,一时顾不上,所以才给曾医生打的电话。

路征处于昏迷状态,当时按响应急铃的,除了洛亚,并不可能有第三人。

可路征明明没事,洛亚为什么要按响应急铃呢?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王三娃摸了摸脑门。

“这就有点邪门了,难道洛小姐有隐身术不成,她居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就不见了。”

三娃说得不无道理,8号病房处在一排病房的中间,除了病房门能通到外界之外,连个鸟都飞不进去,更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

当易天问小护士,医院的手机信号一直都是这么不好吗?

小护士否认,说人民医生处在分水县中心地带,以往根本不存在手机信号微弱的情况。

今天确实有点怪,小护士分析,怕不是移动公司出了啥状况了。

小李子匆匆跑过来。

“你们快去病房看一看吧,我觉得跟刚才有一些不太一样。”

病房里,确实跟当时易天冲进去之时不太一样,洛亚的床头柜上,手机不见了,还有床上当时洛亚的那个红色的披巾此时也不在。

易天瞬间明了,这也是为什么病房外明明有人守着,而洛亚人却消失不见了的原因。

如果没有第三个人存在的话,那么,这只能是洛亚一个人自编自导的一场戏。

其实,当易天第一次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洛亚并没有离开病房,关心则乱,当时的易天一心只想着追出去也许还来得及。

却忽略了一个地方,那就是路征的病床上。

第295章 太平镇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95章太平镇之六洛亚的身高虽说不算矮,但她身材纤细,完全有可能躲在路征的身旁,将身体全部隐身于被子的下面。

这样,所有的人都被骗了过去。

当所有人都追出去的时候,病房门口空无一人,她就有机会大摇大摆的从病房里跑出去,上了电梯一路向下,然后从容的离开医院。

这一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第二人格在作祟?不过,他之前倒是低估了她的第二人格的能力了。

屏蔽手机讯号,让医院的监控暂时失去控制,这是非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可有两个疑问让易天费解,第一个,就算是洛亚的第二人格做的这些事情的话。

她为什么要屏蔽手机讯号?如果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追踪到她手表上的定位器的话,她完全可以将手表摘下来,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第二个,在易天出去买咖啡回来在一楼等电梯的时候,那个时候,洛亚应该还在病房内,到底是谁在控制电梯上下行,造成他的错觉呢?

这一举动又让易天怀疑,或许真的有第三个人存在,而这第三个人一直在控制着洛亚的第二格。

那么,最有可能的第三个人则就是洛亚口的那个黑衣人,也不可能是那个小丑。

不过,以在b市数起案子看来,那个小丑暂时对洛亚还不存在生命的威胁。

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洛亚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存在吗?

“小李子,打起精神来,从现在起守在病房外面,一步也不许离开。”

三娃是个急性子:“易警官,那我呢?”

“你,和医院的保安去查一查有没有手机信号屏蔽器,我怀疑有人用了那个玩意儿,不然不可能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讯号。”

三娃机灵有点过头,他反问道:“那,易警官,你呢?洛小姐呢,还找不找啦?”

“找,当然得找了,不过,我需要交通工具,我记得停车场有辆警车,你只需要将车钥匙给我就可以了。”

易天猜测的没错,车子驶出医院的出口。

手机立马有了信号,手机app上的那个红点在快速的移动当中,此时已然离开分水县朝着太平镇方向急驰。

如果这辆警车够给力的话,他也许可以追得上。

一路上,拔了数次洛亚的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山路十八弯,通往太平镇方向的国道比想像当中还要难走。

就在你以为过了这个弯道之后,前面已经是平坦大道的时候,又一个急急的弯道出现在面前。

大晚上的,在这条路上行车,确实得加倍小心。

内心已然焦急不堪,但车速却是提不起来。

眼看着那个红点离自己越来越远,脚下的油门不自觉的踩到了底。

一个急急的弯道之后,对向驶来了一辆大货车,刹车都来不及,猛打了方向盘,好惊险,车子的倒车镜与大货车的前脸擦肩而过。

倒车镜瞬间耷拉了下来,一阵急剧的刹车声响之后,车子的前杠已经抵在了路边的一棵树杆上。

大货车毫发无伤,司机骂着方言下了车。

“龟儿子,你是啷个开车的嘛,也不看到点儿。”

不过,当他发现他刮到的是一个警车的时候,瞬间变了脸。

“警官,你不要命了嗦,大晚上的你这是要把人吓出精神病来的嘛。你有没得事?要有啥子事,我打120救护车。”

要说没事,那是骗人的。

这一脚刹车有点有力过猛,车头撞上树杆的时候,脑门抵在了前挡玻璃上,瞬间起了一个大包。

好在,他的脑门结实,经撞,前档玻璃都开裂开了一个口子。

他朝货车司机摆了摆手。

车子虽说抵在树杆上,发动机仍然坚挺地工作着。

将车子往后倒,回归到主路上,试了试,好险。这辆大众警车除了前保险杠凹进去一点,倒车镜挂在一边之外,还能开。

“没事,你走吧!我在执行任务,你车子要是有损失,天亮之后找县公安局陈明局长报销。”

货车司机立马肃然起敬。

“没得啥子事,我这解放牌大货车经造,一点事都没得。倒是你,警官,啥子事,你需要这么拼命。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噻。”

易天有点急躁:“要命的事,再跟你废话,怕是要了命了。”

油门一轰,车子继续往前急驰。

好在,那个红点一直都在,也一直在移动中,那就表示,那个手表一直在洛亚的手腕上。

王三娃打来了电话,说易天猜的没错,他们确实在医院的好几个角落发现了手机信号屏蔽器。

王三娃这娃话忒多,大意是问易天现在在哪里,需不需要帮助等等。

易天直接挂了电话,前方的路蜿蜒向前。

三娃的电话刚撂下,陈局长的电话又来了。

易天向陈局撒了谎,说他目前一点线索也没有,一直在分水县附近乱转悠,期许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天底下的公安局局长是不是都是一个样式的,性子有点急,嗓门有点大。

陈局在电话里头,命令易天告诉他他的方位在哪,他好派人支援。

尽管易天一再拒绝,他仍然一意孤行,说不能让特区警察给看扁了,咱们县公安局干警也不是吃素的。

易天脑子有点乱,这都哪跟哪。

他不得不妥协。

“陈局,洛亚是在医院失踪的,嫌疑人带走她不可能直接从天上飞走吧。如果您真的要做些什么的话,请派一些人手查找一下医院附近的监控,看一看都有什么可疑人的出现过没有。”

陈局觉得有道理,总算不再坚持。

易天撒这个谎,其实是有私心的,他不想让洛亚的第二人格大剌剌地展现在警方的面前。

这其中的秘密,必定有解开的那一天。

但他希望解开那个秘密的那个人一定是他,在那之前,他不想让她陷于困扰当中。

而且他也坚信就算洛亚的第二人格多么牛逼,她仍然是无辜的。

车子离太平镇越来越近,手机上的那个定位红点静止不动了。

最后的位置显示正是太平镇的中心位置。

说实在的,越是接近那个地方,他的内心越是不平静。

毕竟那个地方对于洛亚来说,太过于不寻常了一些。

影响她一生的恶梦都缘至那里。

这一个晚上,她又回到那个地方的意图是什么?或许说是带走她的那个人的意图是什么?

第296章 太平镇之七

太平镇的街口,很多人将车子停在了哪里,他找了一个空隙,将车子终于停在其间,镇子静谧无比,古老的建筑让它披上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街面上空无一人,说实在的,此时的洛亚在街面上的哪一栋楼里,他摸不清。

街中心,他站在两排林立的吊脚楼边上,四下里寻视一番。

最后驻足在一家门前有一个石狮子的地方。

前天晚上,她和他视频通话的时候,镜头里出现过这个石狮子。

当时,她说她正在隔壁赵二妞家门前逗赵二妞的女儿妞蛋玩。

如果没有错的话,这里正是赵二妞的家。

那么,洛亚,手机上的那个红点与地图上他所在的位置几乎重叠。

太平镇,属于她的地方,只能是她童年生活过的那一栋房子里头。

隔壁的那一栋楼,与前后左右的楼房比起来,确实破旧不堪。

从楼下看上去,二楼的木头窗户缺了半扇,黑洞洞的窗户口子在夜里似乎张开着一个神秘的大口。

一楼的木门透着缝隙,轻轻一推,那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开了。

一股发着木头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手机电筒在楼道里闪出一片朦胧的灰尘。

一级一级的楼梯踩上去,发出的声响沉闷而又轻浮。

每迈一级,都让人以为那木板就会裂开一样。

二楼通往房间的门洞大开着,二十年以前,这里应该是有一扇门的。

而此时,那扇木门不复存在,只余下腐朽不堪的门洞。

从门洞进去,里头并不是如预期一般杂乱不堪,桌椅都还是在该有的位置,只是各个角落里张罗着一张张巨大的蛛丝网。

靠窗户的位置有一张木沙发,木沙发上的木条已然七零八落。

不大的客厅里一目了然,洛亚并不在里面。

不过,布满灰尘的木地板上,却有着一行脚印。那脚印一直通往其中的一间卧室。

卧室门口,木门半掩,推开门,一个人影从卧室大开着的窗户一跃而上,直接就到了窗户外头的大马路上。

房间中间一张木床上,洛亚躺在上面一动也不动。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黑色有人影,快速地奔跑在大马路上,易天摸了摸腰间的佩枪,紧跟着追了上去。

夜色沉静,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马拉松似的赛跑,一前一后,两个人影奔跑在弯曲的大马路上。

那个人似乎并不着急,当易天加快脚步的时候,他也跟着加快,当易天慢下来的时候,他也跟着慢下来。

跟易天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易天举了好几次枪,但他明白,都不在射程范围之内。

而且,他还不想让他死,还有很多迷团需要这个人来解开。

虽说他戴着头套,蒙着面纱,但从身形上判断,与钱进财遇害的那个晚上,他所遇见到的那个小丑高大瘦削的身形极其相似。

前方是一个丁字路口,他突然之间在丁字路口站定,回过身来。

倒让易天猝不及防。

他伸手作了一个停止的动作,易天举起了手中的枪,脚步虽慢了下来,但仍旧不停。

一步,两步,只要在射程范围内,他一定会开枪,当初在警校的时候,自己的枪法可是弹无虚发。

如果他再挪动一步,对不起,枪已上蹚,对着他的脚踝来一枪,虽不治命,但却可以让他无处可逃。

“你是谁,为什么要带走她?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也跟着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始终将自己保持在射程范围之外。

那个熟悉的尖锐的声音,好像卡着鸡脖子的那一种让人听起来十分难受的声音

“stop,警官,你这么多问题,你觉得我应该回答你哪一个呢?我觉得你找错了重点,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转回头去看一看你的心上人,关注一下她的生命安全,而不是对着我穷追不舍。”

他成功戳中了易天的软肋,是的,刚才她的确躺在那个一动也不动,内心一个激灵,一股疼痛感漫延开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

“警官,你追得紧,我还什么都来不及做?不过,你放心,迟早有一天她会臣服在我的脚下的。”

“是你伤了路征?”

“警官,你的情商真的堪忧,任凭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我只能说你心大得可以。我都替你看不下去了,不过,那个男人是如何受伤的,我觉得你还是问他比较实际。”

他加快了步子,企图以问话来改变他的步伐,那样他可以争取更多的机会。

只此一举,就会让多日以来压抑在心头的阴霾拔云见日。

黑衣人果然没有发觉,后退的步子仍旧不紧不慢。

近了,更近了。

“你为什么总是缠着她?你明知道我会追来,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我为什么会缠着她?这是一个秘密,或许有解开的那一天,但不是现在。我小的时候喜欢看猫和老鼠的动画片,我也喜欢玩猫和老鼠的游戏。警官,在这场追逐赛里,你不觉得你就是那个可笑的汤姆猫吗?”

说了这一大段话之后,他终于警觉起来。

手起手落,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朝着易天的面门飞过来。

易天内心骂了娘:“妈的,只差最后一秒了。”

其实当他身子一歪的时候,身体的自然反应跟不上大脑的速度。

子弹都到达不到了范围,除非他的神力,那把匕首才能够伤到自己。

的确,那把匕首在空中甩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当的一声落在了路面上。

而那个人已转身朝着前面的岔路口奔去。

易天也加快了脚步,这是这么久以来,好不容易正面和那个人交手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只需要用尽全力最后一拼就有机会。

岔路下去,那个人并不走寻常路线,朝着路边的山林急转而下。

他不太擅长走山路,最后的一线机会如不动手就稍纵即逝。

枪响了,山林里惊起一众飞鸟。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哼哼,声音虽极小,但他还是听见了。

虽说这一枪没有太大的把握,但这声闷哼,说明他打中了他。

急忙朝着那个方向奔去,然而,他失望了。

密实的林子里半个人影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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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太平镇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97章太平镇之八穿过那片林子,一座废弃的宅院出现在眼前。

老式两层楼结构的农家小院,院子里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一楼房间,散发着一股霉味,与镇上洛亚家的老宅子那一股发霉的味道很相似。

他之所以没有急着回到那里去看一看她是否安好,是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

他说:“迟早有一天,她会臣服在他的脚下。”

所以他断定她只是短暂的昏迷。

门一间一间地打开,农家屋子里陈设十分简单,每间屋子里都有一张床。

一间,两间,三间,并没有人。

第四间的门还没有推开,从屋里窜出一个活物,他一个闪身。

一只黑猫哇呜一声窜到门前的空地上,转眼不见了影子。

厨房,农家养猪牛的地方,一楼里里外外都搜寻了一遍,并没有人。

努力找了一大圈,他发现并没有通往二楼的楼梯。

二楼的木栏杆距地面也就三米不到的样子,以他的身手上去不成问题。

那个人,以他堪比长跑运动员的速度,他上去也不成问题。

将枪收起来,退到院子里。

来了一个冲刺,一脚踩在柱子上,一个借力,双手就攀在栏杆上。

楼上的房间更空旷,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柜子,应该是农家拿来储粮食的地方。

这也是最佳的藏身地点,却也是最让人不能忽略的地方。

那个人不会傻到藏身于柜子里。

果然,一个接着一个的柜子打开,除了窜出几只偷粮吃的老鼠之外,并没有别的发现。

站在二楼的走廊前,刚才来的那片林子寂静异常,不太像有人的样子。

不得不说太平镇的风景美得不同寻常。

这一片林子却是单独成林,从国道下来,一条发着白的道路一直通往一条小河边上。

紧挨着那条道路的就是那片呈椭圆形的林子,林子的边缘紧挨着一条小河。

那个人受了伤,他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到达小河边。

那条道路的左上面和国道连接线之间却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发着暗白的天边让人在夜色里可以清晰可见那片灌木丛。

那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林子的左边出头,倒是有零星几户人家。

易天在城市里长大,但他知道山里的人都养着狗,大晚上的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

农家最忠实的看护者,就会发出警惕的狂吠。

而此时,那里也寂静异常。是夜该有的沉静。

而且小河到达对岸也没有看到有桥面,船只倒是有一艘,却是在河对岸。

他之所以搜寻这个农家小院,是因为他在院门前发现了两个模糊的脚印。

但也只是两个脚印,通向哪里却不得而知。

说实在的,他有点后悔了,要是答应了陈局增派人手。

或许这个时候,那个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而此时,似乎有点迷茫,他有那个预感,就算那个人此时正躲在附近的某个地方,他也找不到。

拿出手机来,给陈局打了一个电话。

陈局在电话里如李局一般的咆哮。

“易天,你在我的地盘上,这么大的事情却一意孤行,你有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吗?”

当然,对付领导这一种居高临下的质问,就是低头认错,一切都是领导是对的。

陈局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听我说,易天,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你要是有个闪失,我怎么跟你们李局交待?乖乖地呆在那里,等我们过去。”

回去的时候,他特意走到林子左边的一条小路上去。

其间经过了好几户人家,他是想试验一个现如今的乡下,到底还有没有看家狗的存在。

出乎意料,几所农家院门紧锁,诗人笔下柴门闻犬吠的意境并没有出现。

这么说,那个人完全有可能朝这个方向而来。

再一次走到太平镇街面的时候,易天心中又有了疑问。

那个人,看起来对于这里十分熟悉的样子。

难道他是当地人?所以他才会像一个阴魂一样出现在洛亚的身边。

这么一想,一直以来的疑问似乎有了解答。

这个人,或许是洛亚童年的玩伴,或许是曾经认识的人。

太平镇洛家小楼,当易天回去的时候,洛亚还在那个房间里。

她躺在那张床上,仍旧在昏睡之中。

敲开了隔壁赵二叔家的门,镇子的入口左边是一家诊所,诊所是一个老中医开的,镇子上的人有个头疼脑热都是上那里。

老中医年岁大了,敲了好久的门才敲开。

老中医医术还不错,他判定洛亚是吸入了乙醚导致的昏迷。

对于乙醚易天并不陌生,几起案件里头都涉及到了乙醚。

好在洛亚吸入的量并不大,老中医开了药服下去之后,说要观察一下,如果还不行的话,还是及时送到县医院救治来得保险一些。

陈明陈局长带着他的手下来到镇上的时候,平静的镇子有了暂时性的动静。

镇上派出所也来了两个民警,陈明不愧是老刑警,遇事沉着冷清。

在镇子的入口之处,和易天碰面之后,立刻分派人手往那个神秘人可能去的地方进行地毯似的搜索。

不过,他对结局并不乐观。

他说,抓到嫌疑人的机会就是分秒之间。

那个黄金时间已经在易天手中溜走了,现在只能是尽尽人事。

如果真像易天所说,那个嫌疑人是集智慧与身手一体的高手的话。

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地形条件下,找到嫌疑人更是希望渺茫。

陈局长还是那个疑问,当年赵石头一案之后,洛亚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太平镇。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洛亚一回到这里,就又发生了接二连三的事件。

这与当年的赵石头案子有关联吗?当年的洛亚只是一个小女孩,她必定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

赵石头一年前被发现死在分水县大王山的深山老林之中,他老家除了一些远房亲戚之外,并没有什么直系亲属。

再说了,太平镇人人谈赵石头舌变,谁又会为了赵石头的案子跟洛亚一个小姑娘结仇?

对于晚上易天去的那所废弃的农家小院,陈局说,那所小院正是当年赵石头家的老房子。

当年,赵石头父母兄嫂被赵石头这个疯子灭门之后,那家宅院就一直空着。

第298章 太平镇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98章太平镇之九在民间来说,那就是一个妥妥的凶宅,就连村里放牛的娃经过那里都得绕道走,害怕撞了邪。

对于易天所说的那所房子前的脚印,陈局说不排除嫌疑人有经过那里的可能。

一切还得等侦察人员的消息。

对于嫌疑人有可能是太平镇人的说法,陈局还是表示赞同。

如果嫌疑人单纯只是千里迢迢从b市跟着洛亚来到太平镇的话,那么昨天晚上,他也不可能在受伤的情况下从一个刑警队长的手里逃脱。

不过,陈局还是非常肯定了来自特区的一个刑警的胆色和果敢。

能够在大晚上追凶还跟嫌疑人过了招,也实属不简单了。

用陈局的话来说:“果然是大城市来的刑警。”

不过,他话锋一转。

“易天,虽然你弄得跟个孤胆英雄似的,但团结才是力量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个人英雄主义色彩还是不要来的好。”

易天被批得不知所以然,反驳得有点无力。

“陈局,请你原谅,我这是关心则乱。”

陈局:“陈局也年青过,可以理解。”

说话间,赵二叔来说,洛亚在诊所醒过来了。

至于晚上路征的病房究竟发生了什么,洛亚的表现是有点懵。

说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醒来就在诊所的椅上躺着了,睁开眼就看见赵二叔关切的一张脸。

她还纳闷,说晚上明明在县人民医院病床上躺着的,怎么一下子就回到了太平镇。

陈局比洛亚更纳闷,他说这完全邪门了。

她既然什么都不记得,那她是如何从路征的病房里出来,然后出了县医院的大门一直到太平镇上的?

易天将陈局拉到一边,请他理解,说洛亚因为童年的事情留下了心理阴影。

这一次回到太平镇其实是治疗的需要,没想到倒还惹出这许多事情来。

陈局立马明白,表示理解,毕竟当年那件事是个大人都无法接受,更别说一个才六岁的小女孩。

赵二叔家里变得热闹起来,关心则乱,大家纷纷询问洛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洛亚和易天有点应接不瑕。

她努力从人堆里挤出来。

“天哥,能陪我去我家看看吗?”

这一个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还有勇气直面过去,说实在的易天不解,但他当然愿意。

陈局在楼下抽烟,二叔搬来了椅子,虽说是夏天,但街面上还是十分凉爽。

“要上去不是不可以,但请给我的手下一些时间,毕竟那里可以说是第一现场。或许能提取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易天是干刑警的,他理解,但他觉得现场除了脚印之外,几乎不可能有更多的线索,他清楚记得,那个黑衣人手上戴着一副皮手套。

当然,也不排除因为大夏天的原因,他被皮手套捂得难受,中途有摘下来的可能。

但对于一个高智商犯罪分子来说,他不可能冒这个险。

再次回到洛家二楼的房子里,她不免唏嘘。

回忆慢慢涌上心头,她说,那张如今七零八落的木沙发,当年母亲赵雪梅总喜欢坐在那上面织毛衣,或者看电视。

沙发旁边的书桌,父亲洛林总喜欢挑灯夜战在灯下备课或者改作业。

靠里侧的卧室,是她独立的空间。

那张木床,那个木柜子,无处不在童年的味道。

好多次梦里都回到了这里,但只是在门外,想要进来一探究竟的时候,总是不得遂人心。

靠窗的书桌上,居然还有一本布满灰尘的小学一年级语文课本。

衣柜里,还有当年的几件衣服挂在里面。

再次出到客厅的时候,她十分平静地指着那沙发旁边的书桌。

她说:“二十年前的除夕夜,我半夜醒来的时候,爸爸就趴在那张书桌上,血液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我当时还以为那只是红墨水,你知道的,老师改作业的时候总是用到红墨水,有好几次,我因为贪玩还打翻过一瓶红墨水,滴答下来就是那个样子。”

她能如此平静地介绍当年的情景,倒让易天十分意外,按理说,这么多年,连她父母的名字都不能提及的心理病症,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化解啦?

她接着说:“妈妈,她是一个音乐老师,她总喜欢唱歌,做饭的时候唱,洗衣服的时候唱,擦地的时候唱,她唱歌真的好听。可惜我没有遗传到她那么好的基因,唱歌总是跑调。”

沙发对面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像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

洛亚的父母颜值真的无可挑剔,父亲儒雅俊朗,母亲笑颜如花。

照片中在父母前面的那个小女孩,撅嘴,似乎不太高兴。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

洛亚,跟母亲更像一些。

“你,和你妈妈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是吗?我记得那天照那张照片的时候,是大年初一,爸爸说,新的一年,得照张全家福,隔壁的赵二妞来找我玩,我还特别不高兴。没想到,那是我和他们最后一次合影。”

易天将相框取下来,擦拭干净。

“唯一的纪念,你要不要带走?”

“不了,我想让所有的记忆都留在这里,还是让它呆在原地方吧!如果真的有那个世界存在,我不想他们有时回来的时候,看不到曾经的模样。”

易天又将相框挂了上去。

“我能拍张照片吗?”

“随你。”

她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两个小凳子,放在沙发前面。

“陪我坐坐吧!”

这个晚上,她十分难得像个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肩膀上,以往的两个人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但她从不向他示好,强大的气场让他不太敢有有太多想法。

他伸手揽了她的肩膀,她又向他身边靠了靠。

从来没有如此和谐,易天有些庆幸,庆幸这个时候,在她身边的是他,而不是路征。

她说:“小的时候,我就是坐在这个位置看动画片《猫和老鼠》,妈妈就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织毛衣。”

她的声音好像来自远方:“”那天晚上,妈妈靠坐在沙发上,起初我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她总是这样,看电视看得睡着了。直到那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的出现,我才知道不对劲。我想逃,但脚下不听使唤。”

第299章 太平镇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99章太平镇之十她开始隐忍似的啜泣:“都怪我,如果那个时候,我拼命的跑的话,妈妈不会替我挨那么多刀。如果不是我的话,她应该还活着。”

他劝慰:“不怪你,你那个时候还那么小,害怕是你正常的表现。”

“其实,这么多年,我内心并不是有多害怕那个黑衣人,我只是怪我自己,为什么当时是那么懦弱,如果可以的话,厨房里有刀,我应该拿了刀朝那个黑衣人疯砍,他凭什么要夺取别人的生命?”

“不,洛洛,听我说,你跑是对的,从实力的角度上来看的话,那时的你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现在,你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你是一名律师,你知道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她应该表示认同他所说的,沉默了很久。

“我跟你说过,我内心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在拒绝我回到这所房子里,我知道,我是害怕面对他们,我害怕他们指责我,我害怕面对过去的那个自己,所以我想逃避。前天晚上,喝了点酒,认了妞蛋为干女儿,心情似乎还不错,路征鼓励我,他说,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我能直面过去的自己,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回来这一趟,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早死早投胎,我不是一个拖沓的人。所以我决定回到这里与过去的那个自己对话。”

“你一个人上来的吗?”

她点点头。

“是的,路征很担心,他本来是要跟着我一起上来的,但我拒绝了。路征说他在楼梯口等我,有事的话就喊他。”

“嗯,他是一位绅士,也是一个细心的男人。”

“推开门的时候,天哥,说真的,我心跳得十分厉害,额头冒了细密的汗珠。你知道那一种感觉吗?就好比以前上学的时候跑完了800米比赛快虚脱了的那一种感觉,我觉得我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是的,我理解。”

她继续:“当我迈进门槛的时候,真的,我似乎有些不太认识这个地方,有些陌生。我走到沙发跟前,坐了下去。没想到它已经腐朽不堪,咔嚓一声,半边都塌了,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我听见路征在楼梯口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说只是沙发塌了而已,他那边再说没有出声。我站在沙发前很久,黑夜无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地之间仿佛倒了个个儿,好像回到了那天晚上,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在耳边不停地回响,新年的味道如此浓烈。我穿着那件红色儿的呢大衣,站在过道上,看着趴在桌前的爸爸和靠在沙发上的妈妈。”

她停顿了一下:“我,起初我感觉一种来自家庭的温暖瞬间包围着我,温暖无比。但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当我一回头的时候,那个黑衣人提着刀站在阳台的门口,一双眼睛冷冷地瞅着我,一刹那,我又被一种恐惧的感觉包围着。”

“那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我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毫无声息的妈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气,伸手拿了爸爸书桌上的个写毛笔字的砚台,狠狠地砸向了那个黑衣人,砚台碎了,但那个人毫发无损。我不记得我叫了没有,路征冲了上来。我本来是要去阳台上找妈妈切菜用的那个刀,我打算与黑衣人来个殊死搏斗。但阳台上,什么都没有,我根本没有找到可以与黑衣人抵抗的工具,我看见了对面的马路,黑衣人追了上来,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爬上了阳台,跨到了马路上。”

这样的一个夏夜,易天感觉到她身上传递过来的冰凉的感觉,拉过她的手,毫无温度。

“洛洛,我,我愧疚,我应该陪着你一起来的。”

她似乎不想跟他客套,起身拉着他,往阳台上走去。后面的国道上,路灯仍旧很昏暗。

她扶着他站到了阳台上,一身红裙在夜风中飘,她回过头来。

“那年的除夕,我爬上阳台,一回头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他正拿着刀凶残地……”

她没有说完这一句话,当年赵石头一案的档案,白天的时候易天在分水县公安局里看过了,阳台上的栏杆上有擦蹭的血迹,是洛亚母亲的。

当赵二叔在街口见到洛亚的时候,她那件红色呢子大衣大片的血迹,当年的她是那么小,一步是跨不上这道栏杆的,她得努力再能爬上去。

她回头的时候,一定是看到了赵石头疯狂对着母亲行凶的场景。

她说:“天哥,跟我来。”

大马路上,空旷寂静。

她语气很平静:“当我跑到马路上的时候,我想找到一个可以攻击的东西,那怕只是一块石头也行。记得当年这条马路上的石子倒是不少呢,如今,却是光洁的沥青路面。后面黑衣人追了上来,我除了跑没有别的选择。但我不是运动员,我没有当年那么幸运,远处可以驶来一辆柴油车,将那个黑衣人给撞倒在地。他很快追上了我,手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接朝我挥来,我跌倒在地,一面用双手死死抓住匕首,努力使它不那么快刺向我,一面大声喊着路征的名字。”

这么多年,易天见过很多受害者,说到被侵害的过程,情绪总是很激动。

可在他身边不紧不慢向前走着的洛亚,却出奇的平静,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路征来得及时,他冲了上来,要夺那个人手里的匕首。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我吓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喊救命。赵二叔的声音在窗户边上响起。那个黑衣人闻听得声音,转身朝着那个方面跑了。”

和易天并肩走在马路上的洛亚,突然一个转身,朝着背后的方向指去。

“就是那个方向,警察后来应该去那里找过了,没有找到。县公安局陈明局长说那条道通往四县的方向,要跑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赵二叔来了的时候,路征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我看见了,那个匕首此时正插在他的胸口,我吓坏了。还好有二叔在,他报了警,叫来了医生。真的,易天,我不知道那把匕首什么时候刺进路征的胸膛的。”

第300章 太平镇之十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00章太平镇之十一她又转过身来,和易天继续朝前走着,街口,两部警车停在那里。

“路征,我欠他的,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说实在的,我很愧疚。”

说实在的,她所述的这一些,易天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

站在街口的边沿,靠着石栏杆,可以看到晚上他追那个黑衣人的三岔路口。

那一片椭圆形的密林里,零星有几盏灯光。就是赵石头家那所废弃的宅院里也有光亮。

说来也奇怪,靠近街口的下方,分散在各处的人家,此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

“洛洛,你说的那个黑衣人,你能描述一下他吗?”

“他,高高的个子,身材瘦削,一身黑衣,因为蒙着面,所以我并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我觉得他好像跟二十年前那个黑衣人很相似。”

“相似?”

她犹豫:“也许并没有相似的地方,只是在特定的场合之下,让人生出来的错觉而已。”

她说的不无道理,在数年前发生凶案的现场,听她的描述,几乎可以说是案件的重演,她生出错觉也是难免的。

但在档案里有这样的一段描写,说这赵石头身材高大,瘦削,倒也符合那个黑衣人的特征。

而洛亚口中的黑衣人与易天所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就目前的判断来说,应该是同一个人。

易天有了猜测,难道是有人在特别模仿当年的案子?他的用意何在?

那个小丑,难道他也只是纯粹对当年太平镇的案子好奇,一直活动在洛亚的周围,想要寻找某种刺激的感官?

也不是说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有着某种心理疾病的人,他们的内心所想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天亮时分,为了不引起太平镇民众的恐慌,陈局下令停止搜寻。

他面色十分不好看,招手让易天进了他的车里。

“易天,你是一名刑警,你应该知道查案子的严谨与认真,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

易天懵了,不知道陈局是要表达的是几个意思。

接下来,陈局给了答案。

他说,侦察人员在洛家二楼发现除了易天和洛亚,还有路征的痕迹之外,并没有丁点其它人的痕迹。

还有,在赵石头家的宅院前,易天所说的那两个脚印也根本不存在。

陈局有点生气。

他说:“易天,你知道谎报警情的严重性,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说法?”

易天冤枉,六月飘大雪的那一种。

黑衣人是真实存在着的,他追上去,并且用枪打中了黑衣人也是事实,怎么能说他是谎报警情呢。

“陈局,你太低估了犯罪分子的智商。这一定是他们在事后抹去了现场的痕迹。”

陈局明显不信:“你是说,犯罪分子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还能抹去痕迹,难道他不怕暴露自己吗?就算是有痕迹,警方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来,他这么做难道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陈局,我真的没有说谎,你要相信我,那个黑衣人一定是在b市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有跟他交流过,他的声音我记得,与b市钱进财被杀案的那个小丑的声音一模一样。”

陈局:“我记得你描述过那一种声音,好像变声器里的某种声音是不是?”

易天点点头:“是的,但也不是变声器里那样千篇一律,我敢断定那是他真正的声音。”

陈局:“易天,我想你是压力太大的缘故,我可以理解。”

易天急了:“陈局,真的不是。你要相信我。”

陈局也火了,他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

“易天,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看一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陈局手心里躺着一颗子弹。

“这颗子弹你是不是很熟悉?”

易天不明所以:“陈局,你的意思是?”

“这颗子弹正是从手你那把92式手枪里打出来的,我的手下是在那片密林里的一棵树杆上发现的。也就是说,你那一枪根本没有打在你所说的那个黑衣人的身上。你是不是把那棵树想像成你眼中的那个黑衣人啦?我问你,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吃什么药?”

“陈局,我想我还需要给您解释,犯罪分子原比你我想像要精明得多,我想这一定是他的把戏,陈局,真的,你不要被这一种假象给迷惑了。”

陈局这爆脾气收也收不住:“易天,我给你机会了啊,你别不知道珍惜。你听一听我给你分析一下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易天深深的无力感。

陈局的声音威严好似无可反驳。

“先从县人民医院说起吧,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一定有你的原因。我想说的是,黑衣人根本就不存在,你先是借口说困了去楼下买咖啡,回来的时候故意扰乱王三娃和小李子的视线,先进入病房将洛亚藏身于路征的病床上,当王三娃和小李子进来的时候,也就发现洛亚不见了。当大家都去找洛亚的时候,你又跑回到病房,用乙醚将洛亚迷昏,然后带走了她。”

易天傻眼:“陈局,我是一名刑警,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真的要相信我。”

“目的,我想只有一个,我呆会儿自然给讲到的。你将洛亚藏身于一个隐秘的地方,然后向三娃讨得警车的钥匙,将洛亚弄上车,然后朝着太平镇一路急驰。这也是我给你打电话要求增援的时候,你一口拒绝的原因,你害怕你精心布的局穿帮了。”

“陈局,我一直守在路征的病房外面,医院的监控和信号干扰器是如何被屏蔽的,我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我说了,易天,你是一名刑警,什么样的犯罪手段没有见过?这些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好吧,就算你说那真的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目的是为了扰乱警方的视线,让我们相信真的有那个黑衣人的存在。”

“陈局,就在刚才,洛亚也跟我讲了前天晚上她和路征被那个黑衣人袭击,这要如何解释?”

“易天,你和洛亚是情侣,你觉得我能相信她所说的吗?如果我认为你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将洛亚带走,只是给你创造机会让你们俩串供呢?”

易天扶额:“陈局,我真的比窦娥还要冤啊!这些只是表面的现象,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更深层次的东西,需要我们去查明。另外,我觉得有人在利用二十年前赵石头一案在做文章,真的,你要相信我的判断。”

第308章 猫和老鼠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08章猫和老鼠之一易天被停职了,李局说没有让他关禁闭就算是好的了,回家好好照顾照顾女友,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好事将近的那一种,到时请局里的人好好撮一顿,给大家伙儿解解压。

易天被停职洛亚是最高兴的了,大晚上的,她坐在桌前吃着易天做的宵夜,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肩膀不住的抖动。

“这下好了,你就是我的专职司机了,晚上还有人做宵夜吃,我才是人生赢家啊。”

易天哭笑不得:“洛洛,你长点心吧!你男人都快失业了,你还替人家数钞票。”

洛亚大手一挥:“那怕啥,我养你啊!”

易天:“我看你养你自己都费劲,还养我。”

女人仍旧大言不惭:“那哪能啊!我现在可是毛律师的接班人,众城以后的大牌,我还养不活你个小样儿?你只要不在外头养女人,我还是养得起的。如果你养的那个女人不贪,我也许也养得起。”

易天黑了脸:“如此看来,我得多在外头养几个女人,你才更开心。”

女人立马发了彪:“你敢,看我不将你那些女人一个一个剁了拿来包饺子吃。”

易天一张黑脸瞬间变了白,女人这个气势有点吓人,不过他喜欢。

王同这几天没事就往家里跑,易天就说。

“我好不容易休个长假,你倒好,天天上我这里报到,还让人活不活啦?”

王同一脸谄媚相:“哥,这刑警队没了你可真不行,好似没了主心骨一般。一个二个跟个诗人一般,皆茫然一片。”

易天:“你娃少拍马屁,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还得给我家那口子送饭去呢。”

王同:“哥,你知道李局,他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就给我们上课,我压力山大啊!”

易天明了:“你小子不去查案子,原来是上我这里躲清闲来了。”

王同:“伟大诗人说过,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啊。我这不正山重水复的嘛,想要到你这里靠靠岸,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一村究竟在哪里。”

易天:“说说吧!你正在那个山头蹲着呐?”

王同:“说来也奇怪,你和你家律师回她太平镇期间,b市的治安简直太过于平静了,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难道真如你所说,那个小丑也跟着去了太平镇?”

易天想骂娘:“王同,你和我在一起共事多少年了,难道你也怀疑我?”

王同摸了摸光光的脑门:“色字头上一把刀,虽然我知道你正直得跟一块钢板似的,但也不排除你为了你家洛律师编造一个故事来。我觉得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家律师精神真的有问题,她说有那个黑衣人的存在,而你为了掩饰她的心理问题,所以就杜撰出一个黑衣人来。”

王同不傻,他倒是瞅出了一些端倪,但他怀疑易天的事情,易天忍不了。

直接将这小子给轰出了门外。

这一天真的是诸事不顺,大热天的,他害怕饭盒里的饭菜凉了,一路上着急忙慌不说,连空调都没点。

汗流浃背地到了众城律所的时候,那个女人正在和迈克律师打情骂俏。

情景是这个样式的。

迈克律师将自己高大的身形倚在门框上,那个笑,能迷死万千少女。

洛亚站在他的对面。

“迈克,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好像消瘦了不少。说真的,你年岁也不小了,不能跟年青人相比,女人还是少碰来得好,注意点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迈克并不恼:“洛亚,其实吧!有一句诗正适合我眼下的心境。”

“什么诗?”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你走了好些天,我这是得了相思病来着。”

“哦,是吗,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荣幸不荣幸不说,我这一颗心灵要求安慰,不如你给我一个安慰的抱抱?”

电梯门口,迈克当然看见了易天,他这是故意的。

易天倒是站在那里不动,他倒要看一看,这个安慰她是抱还是不抱?

让人气愤的是,她居然真的张开了双臂。

迈克一张脸都快笑烂了,就在易天想着如何去阻止这一个爱的抱抱之时。

那个女人的手臂却只张在半空中,等得迈克张开了双臂准备接收的时候。

她却收了回去。

“你想得美,想抱你的女人多了去了,不差我这一个。”

迈克微微一笑:“你家警官在你身后,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

背后是一脸铁青的易天,他二话不说,转身朝着洛亚的办公室走去。

电梯门又打开来,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形从里面出来,径直走向迈克的办公室。

洛亚站在过道里,犯了花痴的样子。

易天站在门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女人,收起你那色迷迷的样子,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你男人还在这儿等你,不要那么明目张胆好吧!”

洛亚终于回过神来。

“天哥,刚才那个帅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易天气齁齁地往上冒。

“是不是但凡带点姿色的男人,你都见过?”

“真的,我没有跟你开玩笑,那个人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易天:“洛洛,再说就过分了啊!我这伙夫可是汗流浃背地千里送爱心餐。你居然当着我的面调戏别的男人,还有点天理吗?”

她还委屈了,瘪了瘪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好吧!你说不提就不提吧!”

说实在的,她在全是优秀男人的单位里工作,是个男人心里都得有一些想法。

当然只能是在心里有想法,他不太敢让这个想法暴露在她的面前。

晚上,向来后知后觉的洛亚,在吃过晚饭后,易天在收拾碗筷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那之后,她倒是难得投怀送抱,说是要给家里的司机兼伙夫发一发福利。

客厅的沙发上,两个人正柔情蜜意的时候,易天的手机不合适宜的响了,而且响起来就没完没了。

洛亚气愤:“你能让你那个玩意儿不出声么?”

易天忙不迭地将手机给关了机,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岂能被一通电话给毁了,内心将王同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家伙向来没有点眼力见儿,这是欠抽的节奏。

第309章 猫和老鼠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09章猫和老鼠之二然而,电话是关了机,没响了。

但那个女人,显然不太专心。

正当他想要与她来个情侣之间,深入式的了解的时候。

躺在沙发上那个女人,一拍脑门。

“呀!”

她这一声呀不打紧,却差点让易天的灵魂给吓得飞出了天外。

“女人,你能专心一点不?”

“不,我没法再专心了。”

“为什么?”

她一个骨碌爬起身来,坐在沙发上定定地瞅着易天。

“我想起今天进了迈克律师办公室的那个帅哥是谁了。”

易天相当恼火,这是哪跟哪。

“洛亚,不是我说你,你与你家男人亲热的时候还想着别的男人,你让我情何以堪?”

洛亚显然无视他的不满,仍旧很执着。

“那个帅得掉渣渣的男人,很有可能是那个小丑?”

易天一脸严肃:“你没有开玩笑?”

“谁拿这事跟你开玩笑啊!还记得游乐场的那个迷宫吗?我说我见到了一个小丑,你和你们局里一帮人还不相信,说我是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你从何判断那个小丑就是那个人?只凭他的一口大白牙吗?”

易天有点无语,女人的直觉真的是一个稀罕又让人难以理解的玩意儿。

“当然不是,我在南湖公园里见到的那个人正是他,那个时候他没有任何伪装。还有新湖公园的那个钓鱼的人,我明明记得他与南湖公园里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好吧,洛亚,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小丑和我见过的那个小丑是不是一个人,但我敢肯定,今天在你们律所见到的那个人不是我所见到的那个职业杀手小丑。”

“警官,为什么我见到的那个小丑一定是你所见到的那个小丑呢?他们之间应该有所联系吗?”

她这句话倒是成功将易天问到了,为什么他会觉得洛亚所见到的那个小丑一定是杀害钱进财的那个凶手呢?

而那个小丑又是他在太平镇交过手的黑衣人。

他总不能说,因为钱进财死的那天晚上,洛亚的第二人格恰好出现在案发现场,那个小丑也好巧不巧地出现在那里。

不过,这个人也是值得怀疑的,大千世界,他居然能在一天之内,两次出现在洛亚的面前,不要说那是什么概率事件。

一切偶然事件当中定有必然的存在。

明天得跟王同打声招呼,查一查这个来历不明又极具威胁的帅哥。

然而,王同却失踪了。

那个看不出脸色的一通电话正是王同打的,这家伙是狗肉包子,上不得台面。

易天被迫休假,他好不容易当两天领导,却跟个无头的苍蝇一般,完全没有一个当领导的样子。

屁大点的事都得请教易天。

这不,这一通电话不光坏了易天的好事,晚上,洛亚再也没有说给他发放福利的事情。

一个人又坐到电脑跟前敲击着她的电脑。

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样子,他也不忍打扰她。

一个人去到阳台上给王同回了电话。

没想到,这一次换王同的手机关机了。

王同没有眼力见儿,但自己却不能没有眼力见。

天色不早了,这家伙一定是在和他的唐甜姑娘腻歪,就不打扰他了。

第二天一早,开车送洛亚去律所上班,又去菜市场买了菜。

他预备回家包饺子,那姑娘在他面前唠叨了好久了。

今儿个得出空来满足她的要求。

这天是一天比一天热了,去闹哄哄的菜场买了菜回来,一身臭汗。

冲了个凉出来,坐在沙发上喘口气儿。

不晓得其它热恋之中情侣是不是跟他一样的感受,才分开一会儿就特别地想念。

拿起电话准备给她发个信息啥的,问问她想吃啥馅的饺子。才想起她一早说过今天上午有一个重要的案子要开庭,就不给她添乱了。

打给王同,有点出乎意料。

这小子的电话还关机。

做警察这么多年,为了在突发事件中能够联系到自己,电话除了不得已的情况下没电了,从来不关机的。

王同和局里的同仁们差不多都是如此。

立马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给二饼去了电话。

这一种不好的预感立马上升了好几个度。

二饼说:“易队,王同到现在还没有来局里,电话也打不通。李局正在发脾气呢,说案子这么紧,一个二个尽掉链子。”

给唐甜去了电话,这姑娘好半天才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人家主持深夜档的节目,此时正是睡觉的时间。

说实在的,要不是非常紧急,易天还不好意思打这个电话。

当易天问王同在不在她那里的时候,唐甜立马紧张无比。

看得出来,这姑娘十分紧张王同。

她说,昨天晚上她和王同在外头吃饭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半道就跑了。

做为一名刑警的女朋友,她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易天心里咯噔一下,昨天晚上王同一直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而自己偏偏没有接听这一通电话。

立马给李局去了电话,说王同可能出事了。

李局在电话里头的声音也跟着紧张起来,李局式的咆哮如期而来。

他说:“易天,你他娘的还在磨唧个啥,还不快点给我滚回来,这几天你不在,这帮孙子就跟热锅上的蚂蚁,都乱了套了。”

易天没想到他的休假这么快就结束了。

局里,唐甜姑娘比他还来得快,坐在接待室里,梨花带了雨的样子。

她说,昨天晚上如往常一般,王同和她在某餐厅吃饭,半道他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的时候,说局里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深夜档的节目结束的时候,王同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来接她。

她也没有在意,以往也不是没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说,她从小就崇拜警察,没想到长大后当了一名刑警的女朋友。

在她心目中警察这一职业是神圣与光荣的,所以也十分支持王同的工作,绝不拖他的后腿。节目结束后自己开车回了家。

她的情绪有点失控,她说,昨天晚上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做梦也没有想到王同会出事情。

她拉着易天就不松手。

“天哥,你说王同他……”

后面的话她不太敢说出口。

第310章 猫和老鼠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10章猫和老鼠之三易天只得安慰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吧,一夫庙里的那个主持说过,王同是一个有福之人,他必定啥事没有。”

没想到唐甜不吃这一套,吸溜着眼泪鼻涕。

“天哥,你知道你是好意,王同都跟我说了,一夫庙那个主持其实就是一个骗子。”

一旁的一筒止也止不住地笑了。

“易队,你也真是一个人才,一夫庙那个色鬼和尚居然被你给说成神了,不晓得他在牢里头会不会高兴得过了头,真的做几件好事,再减个刑期啥的。”

“滚一边去,你还有点心没?还不快去查一查昨天晚上究竟是哪个孙子给王同打的电话。”

又对唐甜说道:“王同是久经沙场之人,你放心好了,回去等消息,有我易天在,他王同就不敢有事。”

“好吧!天哥,我相信你。王同经常在我跟前说,你是他的偶像,我也相信有你,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作为一名刑警,办了那么多案子,送进监控牢里呆着的人多了去了,得罪人是常有的事情。

李局猜测会不会是有人寻仇?

易天也不敢说没有这一种可能,但这一种可能性不大,这些年几乎每一个案子都是他和王同一起侦办的,要说寻仇,找上门来的不应该先是他吗?

查了近期同王同经手的案件里,那些不要命又穷凶极恶之人,并没有出狱的。

那些小打小闹的小虾米就更没有可能,谁会有事没事招惹警察。

尽管易天不敢往那方面想,但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王同的失踪一定与那个小丑有关。

他先是对自己下手,将自己逼到死胡同,回家休了假。

不知道这个小丑的目的是不是因为洛亚与自己的关系原因,害怕过多地将身份暴露在警方的面前,所以让自己下了课。

而易天下课之后,局里得力的干将就属王同了,王同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而让小丑觉得有威胁,所以对王同下了手。

以小丑犯案的凶残手法,易天的感觉越来越不好,王同有点凶多吉少。

果然,一筒报告,昨天晚上8点56分,王同确实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通话时长为一分二十秒。

可惜的是,这个电话号码的源头同样无处可查。

手法与之前几起买凶杀人一案神秘人的电话大致相同。

局里一帮同仁们被一股低气压所包围,大家都知道,除非那个职业杀手再一次犯案,否则他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同的车子在老城区一处偏僻的胡同路边找到的,局里那辆都快报废了的大众小轿车。

找到的时候,驾驶座的车门大开着。王同的手机虽说处于关机状态,却安安稳稳地放在副驾驶座上。

二饼十分挫败。

“易队,这个地方,前后出口都处于监控盲点,究竟是谁弄走王哥的,确实很难查起。”

易天握紧了拳头,难得发了怒。

“难查也得查,我还不信就找不到他了。”

二饼闭了嘴再也不敢说话。

从监控上看,王同的目的性很明确,从与唐甜吃饭的某中餐厅出来之后,开车直奔这条胡同而来。

老城区全是b市特色的老建筑,这里住的大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

这条胡同四通八达,n多个出口。

监控探头能到达的区域却仅有那么几个,对于老谋深算的犯罪分子来说,绝对不会傻到将自己亮相于监控探头之下。

不过,易天不明白,为什么王同接了电话之后,却直奔这个胡同而来呢?

电话里那个人对他说了些什么?

如果真的是那个小丑的话,以易天与他打过几次交道来看。

小丑是一个相当自负而且聪明绝顶的一个人,他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带走王同那么简单。

记得当初蒋英一案当中,报案的电话是那个神秘人,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凶手犯案之后,第一时间报案的就是凶手。

钱进财死的那天晚上,小丑当着他的面将电话打给了警方。

而昨天晚上那个神秘的电话却是打给王同的,会不会是小丑在作案之后,第一时间打给了王同,当王同赶赴现场的时候,正好与小丑正面交锋。

对于王同的身手,易天还是认同的。

他在部队是特种兵出身,虽说智商有的时候欠抽,但体能方面在局里目前还是排在前面的。

真的要打起来,小丑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鉴于数起案子当中,凶手用了各种手段,也不排除王同中了小丑的圈套。

“一筒,立刻带人搜索这一带的居民楼,看一看有没有命案的发生。”

果然不出易天所料,警方在胡同左手边的红墙红瓦楼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红楼是b市老居民区的一大特色,据说是市里重点保护的历史文化遗产。

一溜的红墙特别具有地方特色。

死者是土生土长的本地男子,名叫居发,时年五十六岁,无业,平时靠楼下祖传下来的一间门面房收租为生。

早年与妻子离婚之后,一直没有再婚,唯一的一个孩子离婚的时候判给了前妻,这么多年一直是一个人独居。

所以昨天这居发死了之后,周围的邻居都没有人发现。

居发死状惨烈,身上到处都是被刀砍过的痕迹。

致命的伤仍旧是脖子上的动脉之处,不大的房间,血流了一地。

从这一点上来看,跟钱进财的死状倒是有相似之处。

易天几乎可以肯定这是那个小丑的杰作。

与前面数起案子一样,凶手没有留下供参考的痕迹。

这个胡同处于低处,前天刚好下过一场雨,王同倒是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从一楼一直到居发的门前一串脚印,经判断是属于王同的。

但屋内却并没有王同的痕迹。

而那串脚印只有朝前的,并没有朝后的。

王同接到神秘电话之后,直接开车来到了案发现场。

案发的胡同距离王同和唐甜吃饭的餐厅不算远。

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

而昨天晚上王同给易天打电话的时间是9点18分,也就是说王同来到了案发现场,他在进门之前给易天打了电话。

可惜的是,易天当时正忙着,并没有接。

而王同在打完第二通,再打第三通的时候,易天关了机。

第311章 猫和老鼠之四

易天十分懊恼,如果当时自己接了这一通电话,王同或许没有事,他相当自责。

从脚印上判断,王同有可能是在居发的门口,正打算进入案发现场的时候,被凶手袭击得手,然后再被带离现场。

有一点倒让易天有点怀疑,凶手为什么多此一举将王同的手机又放回到车里呢?

不过,仔细一想也就明了,以小丑的自负心理,他做出此举也不是没有可能。

二饼还算是动了脑子。

他说:“易队,我想不通,如果凶手在门口袭击了王哥,而这楼上楼下半点凶手的痕迹都没有,他难道是长了翅膀从天上飞走的吗?”

易天:“王同生得五大三粗,近两百斤的体重,你觉得凶手即使会飞,那得要多结实的翅膀才能驼得起他?”

二饼发了感叹:“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易天:“收起你那奇思妙想的脑瓜子吧!只能说凶手是一个处女座,他有极变态的强迫症。除了作案的手法极其变态,极其残忍,毫无章法之外。对于其它方面却是力求完美,甚至不允许有一丝破绽展现在警方面前。这也是我们这么久以来拿他毫无办法的原因。”

二饼仍旧纠结:“我也有强迫症好吧!不知道凶手是如何带走王哥的,我饭都吃不下。”

易天:“二饼,我看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吃得下去饭。咱们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纠结凶手是如何将王同带走的,而是纠结凶手将王同带去了哪里好吗?”

二饼摸了摸脑瓜子,一脑门子的汗。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易天:“好了,现在你和一筒分成两队,一队去查这居发最近都得罪了什么人?是否存在买凶杀人的动机。一队去查看胡同周围的所有监控,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得给查出王同被带去了哪里。”

居发对门的邻居老张倒是提供了一个线索,说最近居发倒是做了一件十分缺德的事情。

一楼那家川菜馆是居发家的门面房,面积不小,一楼一底,老板在此地开饭馆也有五六年,老板胖刘炒菜的手艺还不错,生意做得也红火。

当初胖刘租下这间门面房的时候,一下子就签下了六年,就怕生意做到一半房东不租了,这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人气就散了。

听说这六年快到期的时候,胖刘也跟居发沟通过了,居发答应续租给胖刘,但是房租至少要涨百分之三十。

虽说之前的房租已经涨了好几次,但为了这生意能继续做下去,胖刘咬咬牙答应了。

又因为这饭馆开了有些年头,里面的装修和设施也都老化了。

胖刘心想这续租的事情也谈妥了,就寻思着将饭馆重新装修一番。

结果,胖刘花了十来万将饭馆装修一新的时候,居发却反悔了,说死也不再租给胖刘,胖刘好话说尽,这居发始终不松口。

即使胖刘咬咬牙答应房租再涨百分之五十,这居发也坚决不干。

他的理由就是不想再租给开饭馆的了,说是周围的邻居老是投诉说饭馆的油烟大,声音也嘈杂。

后来胖刘才晓得这居发就不是一个好人,他其实是看到胖刘生意红火,嫉妒人家,想要将饭馆收回来,自己干。

其实居发起初也不想干这缺德事的,这门面房的房租够自己花费还绰绰有余,不想瞎折腾的。

只是居发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哥们赵能,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

他出的主意,说他认识好几个大厨,只要居发将这胖刘重新装修好的门面房收回来,他保证能让居发赚大钱。

这样一来,也省了装修的钱了。

居发经不起赵能的游说,头脑一发热,一条道走到黑,就想跟赵能瞎折腾了。

胖刘见续租无望,越想越憋屈,这十来万的装修费不是小数目,又搬不走。

这可是他这么多年一盘子一盘子炒出来的积蓄,就这么白白地打了水漂,换作是谁也过不去。

他一怒之下,将新装修的饭馆给砸得个稀巴烂。

居发的邻居说,胖刘砸了这饭店之后,又另寻了门店,离这个胡同也不远,这不,前天才开业。

邻居老张说,胖刘炒的菜好吃,开业大酬宾,他还带着全家去胖刘的新店吃过一回。

老张十分配合,还找了一张胖刘的名片递给易天。

不过,居发的门面房经胖刘这么一砸,居发的如意算盘也打不起来,饭店自然开不起来。

又因为胖刘这么一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给传开了,大家都觉得居发这个人不够诚信,再也没有人敢租他家的门面房。

所以一楼这门面房就一直空置着。

有一回,邻居老张还听见居发和他的发小赵能吵架来着,其间还动了手,还是他去拉开的。

从居发邻居家出来,二饼先入为主。

“易队,这买凶之人会不会是胖刘,毕竟人家当了这么些年的老板,还是有那个经济实力的。”

但易天不这么认为,装修门面房不过损失了十来万而已,如果胖刘为了出一口气,拿八十万买凶杀人,除非他脑壳有病,傻子都不会干那个事。

当然,会一会胖刘是有必要的,万一这胖刘就具有这脑壳有病的气质呢?

眼下正是中午用餐的时间,胖刘的胖胖川菜馆生意确实火爆,里面坐无虚席。

胖刘正在后厨里头干得热火朝天,见到警察来,他放下手中的活,交给了徒弟。

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对于居发的死颇感意外。

这一点倒不像骗人,虽然易天没有研究过微表情管理。

但胖刘这个表情确实不像说谎。

他说,居发这个孙子虽然忒不地道,也害得他白白损失了十来万。

但和谐社会,那还不至于希望老天爷来一道天雷,直接将这居发这个黑心之人给劈了。

也不至于要了一条人命。

胖刘说,他虽然文化不高,但他还晓得杀人偿命这个道理。

人的生命是爹妈给的,也只有一次,人生也没有过不去的坎,他居发不珍惜,他胖留还珍惜呢。

简单的几句谈话,易天可以看得出来,胖留这个人性格开朗豁达。

这也或许是他生意一直红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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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猫和老鼠之五

居发的发小赵能,其实易天已将他排除在外,小丑是一个凶狠之徒,他杀人不可能只是为了做慈善,也不可能像那个狐狸面一样,只单纯为了嫉恶如仇,帮毛小雅姐弟要了富长贵的命。

赵能,一个一穷二白的家伙,他和居发虽说争吵打个架挂个彩,但他与居发并没有过不过去仇恨。

说白了,这个家伙是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赖皮,他不可能有钱去买凶杀人。

赵能自己也信誓旦旦地说,他和居发从小一起长大,他没有理由为了一些小事去要了居发的命。

再说,是他坑居发在先,要说报仇,也应该是居发要了他的命才对。

他说那天他确实与居发发生了冲突,不过就是为了那个门面房的事情。

两个人在居发家喝了点酒,酒后居发就埋怨他,说都是他出的馊主意,结果呢?闹得饭馆开不成不说,现在连租门面房的租客都没了。

居发有怨言那是一定的,赵能酒后上了头,两个就打了一架。

赵能说,其实收回门面房他只是随口一吹,没想到居发当了真。

他说自己个成天游手好闲,只不过是动了点小心思,如果居发开了饭馆,他至少可以在里头混口饭吃。

只是没想到胖刘如此有脾气,居然将新装修好的门面房给毁了。

那天和居发吵完架之后,居发再也没有理过他。

他心想,歇两天,等居发消了气之后,再去找他。毕竟从小一起得来的情谊,哪能说散就散呢。

赵能末了,还向征性地挤了两滴眼泪。

说他和居发年岁都不小了,两个人都是光棍汉,还指望着老了两个人能相互接济搭个伴过日子呢。

没想到居发命不好……

二饼特别鄙视这家伙,他说得好听是相互有个依靠,说得不好听就是看居发还有一些财产,把居发当成了摇钱树而已。

胖刘与赵能最近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手机通讯也没有可疑的来电。

至于职业杀手在网络论坛里物色对象,就更不可能跟胖刘与赵能有关联。

这两个人文化都不高,别说开电脑上论坛诉苦了,就连手机微信这个聊天工具都只会当电话来用。

所以说,买凶杀人另有其人。

至于居发的前妻和孩子,邻居老张的老婆说,居发的前妻是外省人,生得也白净好看,而居发生得其貌不扬,当年嫁给居发多多少少是看在居发是本地人,有一套房产和门面房的份上。

只不过,居发不知道珍惜,结婚后,媳妇才生下闺女还没有出月子,这娃就在外头拈花惹草。

成天不着家,居发家里没有什么亲戚,他媳妇月里子还得自己煮饭,洗尿布。

当年居发的媳妇跟老张的媳妇说,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早就离开这个家了。

真正离婚是在孩子五岁的时候,据说是居发在外头酒喝多了,回到家里发酒疯,对媳妇孩子动了手。

至此媳妇再也没有原谅他,带着孩子直接回了娘家,那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居发去媳妇老家找过一回,媳妇和孩子都不在。

他回来之后索性也不去找了,说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活得也自在。

老张媳妇说,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居发媳妇回来过一次,只是为了和居发办离婚证的。

居发绝对是一个无情之人,离婚之后,不光女儿没有争取,更是一个子儿也没有给前妻和女儿。

二饼发了恨:“天底下还有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看来老天是长了眼睛的,活该他不得好死。”

鉴于居发的前妻不在本市,易天打算暂时不对居发的前妻展开调查。

只给她去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她对于居发的死漠不关心。

她说:“我跟他离婚都二十年了,您要不提起,我都想不起世界上还有这号人的存在,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得倒也不无道理,人的感情是相互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居发这个无情之人,必定也换不起任何人的同情心。

在回到局里之前,洛亚打来了电话。

“天哥,你看看现在几点啦?你这个伙夫是怎么当的,你是打算饿死我吗?”

透过无线电波,洛亚都能听出易天满满的凝重之感。

他说:“对不起,我在忙……王同失踪了。”

洛亚:“跟那个神秘杀手有关吗?”

易天:“我想,应该是。”

神秘杀手,陈乔一案之中,洛亚对于这个神秘杀手有了一些了解。

她当时知道陈乔死于职业杀手之时,特别义愤填膺:“妈了个铲铲的,和谐社会居然还有这些妖孽出来作妖。我画个圈圈诅咒他不得好死。不过,天哥,邪不胜正,我相信你,一定会将这妖孽绳之以法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洛亚式的嫉恶如仇的语气,满满的正能量。

易天当时内心还感慨万分,如果她知道她的第二人格和那个神秘人有关联的时候,她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过,此时易天的心情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洛亚这一次回了太平镇,重回洛家老宅之后,正如路征所说,似乎对她的心理疾病真的有了帮助。

忧的是,王同的失踪到现在还毫无头绪。

按理说,昨天晚上,居发的案发现场,洛亚的第二人格应该出现在案发地的。

但昨天一晚上,她坐在电脑跟前工作到了凌晨三点钟。

而自己中途给他添茶倒水,伺候得周到。

她去睡了之后,又因为之前她撩了他一身的火,此时没地儿放。

又跑去洗了一个冷水澡,这个冷水澡洗了之后,人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喝了两大杯速融咖啡就更没有睡意。

天快亮了,倒在沙发上才刚眯上眼睛,她就起床了。

所以说,昨天晚上,她一直在家哪里也没有去。

这是不是代表,她的第二人格深埋在灵魂深处再也不会出来了呢?

电话那头的她特别善解人意。

“那,天哥,午饭我就和秦正去附近新开的餐厅吃饭咯,秦正说那里的味道不错,我一直没有机会去尝一尝,谢谢你给我机会。”

他有些无语,这女人啊,啥时能够长点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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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猫和老鼠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13章猫和老鼠之六撂电话之前,她似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又给易天加油打气一番。

“天哥,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尽快找到王同,不然,不光是唐甜,我也要找你算账。”

易天苦笑,她这是打气呢,还是威胁?

她又说:“天哥,下班之后,我会和楚西西去找唐甜的,西西最会安慰人的,保证解决王同和你的后顾之忧。你和王同都得加油喔。”

易天脑壳昏,他在替唐甜担忧,以这两个女人不按套路出牌的招式,他害怕唐甜招架不住。

算了,现下是加紧想着如何找到王同才是王道,至于女人们由着她们折腾好了。

其间,也不是没有找到一些线索,胡同里有一家美容店,易天他们准备撤了的时候,那间一直关着的美容店开门了。

其实也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上前去询问了一番,没想到折腾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一个目击证人。

店老板叫阿美,因为行业的特殊性,晚上歇业歇得晚是一定的。

她说,昨天晚上差不多9点30的时候,她送一位客人出来,那辆大众车就停在那里了,她还纳闷,车门怎么开着?

但又一想,一定是楼上的居民回家有急事取东西车门开着也不奇怪。

转身回到店里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瞅到了对面楼道里出来一个人。

说起来,她也有点好奇,现在是大热天,那个人的身形不光庞大不说,还裹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

不过那人虽然身形庞大,走起路来却是身轻如燕,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阿美站在美容店门前,指着胡同尽头。那里一左一右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

“他很快走到尽头,朝着左边的方向去了。”

说真的,当阿美指着那个方向的时候,易天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不免还有期待那个人是朝着右边的方向走去,毕竟警方面对的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罪犯。

通往右边的胡同到底就是外头的滨海一路,双向四车道。

那里不管凶手朝着哪一个方向,周围密密麻麻的天网探头都会让他无所遁形。

可是往左就不一样了,那里面是老城区四通八达的步行街,更有数条几乎无人通行的小巷道。

凶手究竟去了哪一个方向却不得而知,但易天明确了一点,凶手虽然自负,但毕竟带着一个彪形大汉,他不想冒这个险。

说起来,阿美提供的这一线索,一开始倒是让人很兴奋,但结局就是,几乎没有什么帮助。

因为往左的那条路弯弯绕绕,可以从老城区数个出口出去,还有可能绕回来,再次绕到滨海一路上去。

此时别无他法,除了一筒和一帮干警们不间断地守在电脑跟前查看事发前后时间段的天网探头外。

另外事发时间段并不算太晚,也不排除还有目击者的出现。所以还需要在事发地老城区所有地方走访,期许能够找到一丝线索。

电脑跟前,一筒和一帮警员们在电脑跟前眼睛都快盯出血来了,始终没有找到可疑的点。

李局难得体谅大家,叫来了外卖,但一帮人哪里有心思吃饭。

要知道带走王同的凶手可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早一点找到凶手的去向,王同的生机就会多一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的心跟着着急。

一天过去了,派出去的警员几乎走访了老城区所有能走访到的地方,一无所获。

而监控里,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画面一帧又一帧,连一对在巷子里散步的猫和狗都没有放过,仍旧一无所获。

市局里一盏又一盏灯亮了,又一盏一盏地灭了。

易天站在窗前,看着疲惫的同仁们一个又一个走出公安局的大门。

李局说了,找到王同如同大海里捞针,大家该休息还得休息。

如果这个时候局里乱了,不正中了凶手的圈套。

大楼里又恢复了夜的宁静。

在这个窗前,王同总喜欢站在他的身边,有时不说话。

有时会讨论案情,有的时候心情不错的时候,会讲几个荤段子。

当他讲荤段子的时候,坐在椅子上讨论游戏的二饼和一筒会立马凑过来,将耳朵竖了起来,准备一听究竟的时候。

王同这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偏偏不说了,二饼和一筒就会各种闹,直到他继续讲下去为止。

这个时候,小丁,那个年青而又腼腆的小伙子就会红了脸拿了杯子说要出去打水。

公安局外面的马路上有重型车子经过的时候,楼道里的声控灯就亮了。

那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李局说过好多回了,说要将那声控灯给换了,省得浪费电,好多年了也没换了。

电话响了,是洛亚,声音略显忐忑,这明显不是她的风格,自打认识这姑娘以来,易天认为即使天塌下来,她都不大会担忧的。

她一定会说:“怕个锤子,不是还有个高的顶着的吗?”

这个时候,她倒难得识相,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王同担心。

“天哥,王同找到了吗?”

“还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

“你,晚上回来吗?”

“不知道。”

“哦,其实我是想说,你回不回来没有关系,还是找王同要紧。我和楚西西陪在唐甜的身边。晚上她的午夜档节目我和楚西西当了她的嘉宾,我晚上也不回去了。”

“哦,那也好,唐甜怎么样?心情一定很低落。”

“是的,今天刚见到她的时候,说实在的,她的状态很糟糕,几乎要活不下去的样子。不过,现在好了,她没空伤心。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真的,天哥,唐甜这姑娘脑子不太好用,玩起游戏来把把都输,倒让我和楚西西白捡了好多八卦来听。”

唉……知道这两个女人不按套路出牌,没想到,这牌出得真的是让人出乎间料。

不过,有这两个凑在一起就消停不下来的女人陪在唐甜的身边也好。

凌晨时分,唐甜的节目准时开播,听得出来,她的声音落寞得十分明显。

不过,这个午夜档讲鬼故事的节目,因为那两个女人的参加,热闹了许多。

两个明明胆子小又喜欢刺激的女人,大概让直播间的导播特别头疼。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估计唐甜以后会立下誓言,防火防盗防洛亚,防天防地防楚西西。

第314章 猫和老鼠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14章猫和老鼠之七洛亚的声音从电波里传来,易天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

真不愧是律师出身,讲起故事来也是妙语边珠,嗑巴都不带打一个的。

大家好,我是今天晚上的嘉宾,某律所著名律师洛亚,现在由我来为大家讲一则小故事。

在讲故事之前,为了预防引起骚乱事件,还是请胆大的将你的耳朵竖起来,享受毛孔迅速扩张的刺激,我会挑战你的恐怖极限。

胆小的,也请你竖起耳朵,并将头捂在被窝里,不要轻易地拿出来,以免吓到自己个。

还有你,在电波那头觉得这个节目很幼稚的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我怕你听了会喊妈妈。

女人像模像样地清了清嗓子,开始了。

话说精神病医院为防止病人出逃,外设100道围墙,两个精神病患者仍欲逃出医院。于夜黑风高之即努力翻墙,翻至第30道墙下。

其中一人问道:“累了么”

另一人回答:“不累。”

于是二人继续向外翻。

翻至第60道墙下。

“你累了么”

“不累。”

于是二人继续向外翻,翻至第99道墙下。

“你累了么”

“累了!”

“那好,我们翻回去吧。”

于是,两个精神病又趁夜黑风高之时翻了回去。

电波里,楚西西头一个不干了。

她说:“女人,你讲的笑话好冷哦,大热的天我都快冷出冰碴子来了。”

洛亚:“那好,既然你冷,就关空调好了,倒替人家广播电台省了电了。”

楚西西:“女人,电台,啥子叫电台,有电的台,人家缺那点电?”

黑夜不开灯的刑侦室内,易天嘴角上扬,一天的紧张与压抑这个时候似乎有了片刻的轻松。

关了收音程序,他准备给在天网指挥中心查找监控的一筒打个电话,到底有没有发现一些什么?

这个电话到底还没有打出去,一个陌生来电让易天一颗心又跟着紧张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的那个声音,易天十分熟悉,那个尖锐的好像卡着鸡脖子的那一种,让人听起来十分难受的声音。

“警官,我猜你这会一定在听电台那档让人想笑的午夜档节目吧!今天有那两个女人的加入,倒上平时听起来想打瞌睡的节目有趣多了。”

易天立刻十分警惕:“你怎么知道?你在哪里?你要是对她们做了什么,我绝对饶不了你。”

尖锐的嗓音哈哈一笑:“警官,你这大话放得有点猛喔?我倒真想看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不过,你放心吧!今儿个晚上我的心情还不错,暂时不会将她们怎么样?”

“王同呢,你为什么要带走他?你将他带去了哪里?”

“嘿嘿,警官,我对王同并不感兴趣,让我十分感兴趣的是你,b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易天。王同,不过是我与你这场追逐游戏里头跑龙套的那个。”

“你个王八蛋,有本事直接冲我来,你要玩游戏我陪你玩。绑架无辜之人算什么本事?”

电话那头的小丑答非所问:“警官,电影里头跑龙套的那个人,总是很早就领了盒饭。王同,他领不领盒饭,取决于你。警官,不要自视清高,也不要站在上帝的视角来审视别人,其实,你才是那个伤害王同的人。要不是你,我才不屑与他这样一个跑龙套的打交道,说实在的,以他的智商还不配。”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了王同?”

“警官,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我说了,放不放王同,主动权掌握在你的手中。你才是那个掌握王同生死的人。”

“你什么意思?”

“嗳……警官,我有点怀疑拿你当我的对手这个决定是错误的,或许你压根就担当不起做我的对手。很简单,这就是一个躲猫猫的游戏,我给你七天的时间,别说我不大度,七天,从凌晨开始计时,到第七天正午12点。那之前如果你能找到他,算是你的本事。如果你找不到他,对不起,他的生命就此终结,你愿赌服输。”

“王八蛋,谁他妈的想要跟你赌啊,人的生命是爹妈给的,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警官,你要搞清楚事情,现在不是你赌与不赌的事情,你没得选择。另外,我不管人的生命是爹妈给的,还是阿猫阿狗给的,我就喜欢决定别人的生死。”

小丑并没有再给易天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小丑说得没有错,自王同失踪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死就与自己有了关联。

不管有没有他与小丑这场被动的赌约,至少小丑的这一通电话让他知道王同还活着。

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机会从生死的边缘脱开身来。

七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谁知道小丑这变态还会不会耍其它的花样。

摆在自己面前的形势比以往任何一个案件都要来得严峻。

给一筒去了电话,一筒那边毫无进展。

他说:“易队,真的,那个时间段的监控探头翻来覆去都看了数遍了,我都看出斗鸡眼了,真的什么发现都没有。难道这孙子真的是长了翅膀给飞出去的不成?”

当然不可能长了翅膀飞出去,小丑是一个智慧型犯罪分子,这里头一定有一个点,只是那个点隐藏得很深,让人一时发现不了的。

挂完一筒的电话,他下了楼。

车子在夜色中行驶,心里头空落落的,好像发了慌。

在转弯的时候,分了神,差点撞到一个大晚上过斑马线的老大爷。

汽车停在了案发地的胡同里,就在王同停车的那个位置。

坐在车里,看着那栋老旧的居民楼,楼梯设在外墙之上。拐了几道弯,小丑的身材虽说高大,但瘦削单薄。

他想要将王同给扶下楼,还要穿行在四通八达的胡同里,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除了一楼美容店的老板阿美发现了他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看见过他。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如果解决了这个疑点的话,真相就应该越来越近了。

汽车收音机里,电台午夜档节目还在继续,很少听到唐甜的声音。

洛亚与楚西西这一对姐妹花,在节目里耍起了宝,隔着电波都感觉现场特别地闹腾。

此时正是与听众互动的时刻。

与往日零星的电话相比,今儿个晚上,热线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相当活跃。

第315章 猫和老鼠之八

最后一通电话很特别,让易天十分紧张,又是那个尖锐的嗓音。

电波那头的女人们丝毫没有感觉到威胁。

楚西西:“这位听众,你的热线已经接通了,该怎么称呼你呢?”

尖锐的声音:“称呼只是一个代号,叫我无名。”

楚西西:“好的,无名先生,你这个难听得要死的声音是想模仿谁,还是想为这个神秘而不一样的夜晚增添一些恐怖的色彩?”

“哼哼,模仿?我从来就是我自己,独一无二的自己,我从不模仿别人。”

洛亚:“好的,公鸭先生,请问你是要点歌呢,还是要讲一个鬼故事?”

电话那端的那个人显然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公鸭?”

洛亚:“哦,不好意思,我是说你的声音好像公鸭在向母鸭子求欢时候的叫声。口误,你不介意啊!”

“介意,哈哈,洛小姐,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我当然介意,而且非常介意。所以,你得小心喔,下了节目之后指不定你的身后就会阴魂不散地跟着一个公鸭。”

楚西西:“鸭哥,你是要点歌?还是要讲故事呢?后面还有听友在排队喔。”

“好吧,我点一首歌送给唐甜。”

“好的,要点一首什么歌。”

“今夜你会不会来。”

易天的车从胡同里出来,朝着电台的方向疾驰。这个小丑,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收音机里的声音持续。

“喔,对不起鸭哥,这首经典老歌曲库里没有喔?你要不要另外再选一首?”

“不了,我只是单纯想安慰小甜甜,他身边的那位警官不在,今夜对她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我真的很心疼她喔。”

唐甜的声音很急切。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小甜甜,你终于说话了,不过中气还很足,男友不见了,看来你也没有多伤心嘛。不要问我是谁,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是你带走了王同吗?你将他带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有点敏感,虽然我知道他在哪里,但我却不能告诉你。实在是对不住了,小甜甜。”

洛亚的声音:“你个王八蛋,是个男人就干脆一点,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呵,洛洛,你永远是那么火爆,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性子,很具有挑战性喔。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一问你家里头的那一位,他应该知道我想怎么样?”

唐甜的哭音:“鸭哥,我求求你,放了他好吗?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放了他。”

楚西西:“甜甜,这种变态,你求他也没有用。”

洛亚:“是的,变态就是变态,咱们要有骨气,不要对这种恶势力低头。我相信人民警察一定会很快找到王同的。”

导播室里接起来的电话,纷纷问发生了什么事。

向来收听率寡谈的午夜档节目,这个夜晚瞬间飙升,简直要爆表的意思。

“哈哈,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是的,我承认我是变态,求我真的没有用。要求还是求易警官尽快找到他吧!如何他的能力有限,那么我的小甜甜,你就自求多福吧!拜拜,我不跟你们演戏了,真他娘的没劲。”

小丑不再废话,收音里只听见电话嘟嘟挂断的声音。

然后是唐甜绝望的哭声。

易天暗叫不妙,明天一早,估计全市人民都知道王同被绑的消息,也知道凶手在挑战警方的能力。

他可以预见,各大媒体一定会跟风报导这一事件的后续结果,那么将给警方破案带来更大的压力和阻力。

他也可以预见明天一早的例会上,李局式的咆哮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车子戛然停在了广电大厦的门前,变态始终是变态,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是常人不可以理解的。

他不希望王同出了事,而他还不能保护好他的女友。

尽管后台的热线还在一直不停地响,午夜档鬼故事节目暂停了,收音机里是循环播出的是时下流行的音乐。

当易天到达直播间的时候,唐甜几尽崩溃,哭晕在沙发上。

楚西西和洛亚两个女人此时语无伦次,手足无措。

显然不知道如何劝解唐甜,见到易天来了,如见到救星一般,两眼顿时放了光。

说实在的,易天对于唐甜是愧疚的,王同失踪都一天了,而他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昨天晚上,如果他接了王同的那一通电话,也许王同也不会出事。

此时,他能够说一些什么呢?她需要的是一个定心丸,而不是苍白无力的劝解。

他走过去,在唐甜的身边站定,蹲下身来。

“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你放心,电话里那个人也说了,七天,他会给我们七天的时间。相信我,也请相信王同,他能熬过去,我也一定能够找到他。你也要相信自己,王同他是一个福将,他一定会没事的。”

洛亚紧跟了上去:“是的,甜甜,我也相信天哥,他一定能找到王同的,你就将心放在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将自己活得美美的,等着王同回来。”

易天头疼,他在想,如果此时失踪的是他,她会不会真如她讲的那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一点都不会替他担心。

以她的性子,他倒觉得那完全有可能。

好在,唐甜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

洛亚蹭了楚西西的车去了楚西西家,说是天快亮了,楚西西家离律所不远,方便上班。

易天将唐甜送回家之后,直接去了局里。

不出所料,此时的公安局大门前果然闹哄哄的。

一堆媒体记者跟了风,长枪短炮将公安局围得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进了公安局的大门,早会上,李局果然发了好一通脾气。

二饼带来了消息,说在广电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发现了两部手机,一部是昨天凌晨小丑打给易天的那部,另一部则是打给节目热线的。

不出意外,广电大厦几个监控探头那个时间点并没有工作。

这是凶手惯用的伎俩。

这倒是让易天出了一身的冷汗,昨天晚上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那个变态他会出现在广电大厦。

如果他要对那三个女人动手,岂不是易如反掌?

李局狠狠瞪了一眼易天:“易天,不是我想要给你压力,你看到门口那些好事者了吗?他们会让你无所循形,更会让你精神紧张一倍,关键的是,我们居然还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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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猫和老鼠之九

第一天

一筒在天网指挥中心的椅子上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易天又给他新的任务,查看广电大厦附近所有路段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查到小丑的踪迹。

只要他是个人,总不能像个隐形人一样来去无影吧!

易天站在窗前,看着大门口闹哄哄的各路记者,实在头痛。

更让人头痛的是,他这个时候却是六神无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查起。

更不知道偌大的城市中,王同到底在哪个地方?

二饼走了进来,他说居发的案情有了一些眉目,通过对居发最近的行踪和接触者的调查。

发现居发在两个月前买了一张火车票,这一趟火车开往内地m市。

据查,居发的前妻和女儿在那个城市生活。

二饼说:“易队,你应该没有想到吧,居发的老婆和女儿,如今不是一般的人。居发的女儿叫杜娟,如今经营着一家化妆品会司,生意做得十分红火。在m市还有自己的化妆品工厂,网络销售异常火爆,据说还是m市的纳税大户,在m市是首屈一指的富豪。”

“你想说的是,居发的死可能跟他的前妻有关?”

“听赵能说,居发曾经跟他吹嘘过,说自己的女儿有多了不起,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赵能当时还挖苦居发,说你女儿是不是大老板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恐怕连你女儿长的是啥样都不晓得吧!就算你要去认你的女儿,只怕你女儿打死也不会认你这个渣爹。”

“嗯,居发的门面房租不出去,断了生活来源,这个无赖有可能是去m市找他的前妻和女儿,看看能不能捞到什么油水。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以居发的个性肯定不干,他一定干了什么特别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让他的前妻和女儿忍无可忍,所以就买凶杀了他。”

“是的,居发在m市并没有住在他前妻家,而是在他前妻家附近写了一间招待所,住了大概有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坐飞机回到了b市。那之后,据居发的牌友说,那段时间,居发不晓得哪里来的钱,每回打牌的时候特别大方,小的不打,就往大了打。不过居发的赌技实在是烂得很,十赌九输。输了一段时间之后,估计手里没钱了,就歇了两天。没想到过了两天之后,他不晓得又从哪里搞到了钱,又出现在牌桌子上。”

“查了居发的银行记录了吗?”

“查过了,居发的账户里这两个月里前前后后打进了五次钱,而且每次的数目都在六位数以上。不过,在居发死之前,他的户头上只剩下25025元了。”

“这些钱都是居发的老婆杜秀芳给转过来的吧?”

“是的,五次转账都是从一个叫杜秀芳的户头转过来的。”

“这么说,居发真的是在前妻那里吃到了一些甜头,将前妻当成了摇钱树,因为他贪得无厌,他前妻知道他这是一个无底洞,无论怎么填也填不满,就起了杀心。”

“嗯,就目前来看,居发的前妻最具有作案动机。明明居发有跟她联系,可昨天警方跟她联系的时候,她却说二十年没有见过居发了,她明显在说谎。”

“看来去m市走一趟是有必要的,我这里还是将王同的事放在第一位,你让柴娟和小丁跑一趟m市,让当地警方配合调查。我相信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

第二天

不得不佩服记者的执着精神,一大早,一群媒体记者又将公安局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好在李局有先见之明,派了民警一字排开守在大门前,才挡住了想要挖得第一手资料的记者们。

易天的车停在了大门外,不是他不想开进来,实在是他开不进来,不晓得是哪个记者眼尖。

“看,易警官来了,电台里那个嫌疑人说的易警官,就是他。”

妈唉,人群一窝蜂冲了上来,连车门都打不开。

“易警官,请问你有线索了吗?王警官究竟被何人绑架,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生命危险?”

“易警官,如果七天之内找不到王警官,是不是意味着王警官再也回不来了呢?”

“警官,请问如果王警官回不来了,你心里会不会很歉疚,觉得对不起他?还是你压根就没有尽全力来找他?”

好在,门口的民警及时将他从人群中给架了出来。

但那台车只能停在大门外。

挨李局一顿咆哮是一定的,因为过去了一天了,案子仍旧毫无进展。

昨天,他去了郊外的那个水库,还去了那个偏远的村子里。

所有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遍了,王同就好像从b市蒸发了一般,遍寻不着。

其实他也知道,这样只是徒劳无功,以小丑的智商,他绝对不会将王同放在这么容易想到的地方。

但他不想停下来,一放空他就会心慌,时钟仿佛在内心不停地滴答作响,每滴答一下,离七天的期限就越近了一下。

这个时候,站在窗前,一筒拖着疲惫的身子进来,眼圈都发了红。

“易天,我们面对是怎么样的一个凶手,他是神吗?你让我查的监控里,那个时间段,连一只蚊子都没有飞进过广电大厦。”

“他当然不是神,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个突破口。即便是神,他也有破绽,我相信那个破绽很快就能找到。”

“但愿吧,也希望王哥不要受多大的罪才好。”

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么一说,倒让易天的心缩得更紧了。

二饼买来了油条豆浆。

“大家都吃一点吧!吃完了才有精神和犯罪分子周旋,尽快找到王哥。”

“二饼,你看过钱钟书的《围城》吗?”

二饼有点懵:“咋啦,我应该看过吗?”

一筒:“拉倒吧,他看书?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二饼:“说得你好像看过似的。”

易天:“那里面有一句忒经典的话,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

二饼和一筒同懵的表情。

“那是什么意思?”

“你们看,外头那些记者想进来,而我们要出去也特别不容易。二饼,我问你,你会想要在什么时间点出去?”

“我嘛,我当然想等那些人散了之后,再出去,我可不想被那些人给围住回答一些刁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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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猫和老鼠之十

答案呼之欲出。

“二饼,那个小丑想跟我玩游戏,你觉得他会放一张大网,让我在大海里捞针吗?”

“呃,应该不会吧,从大海里捞针的赌约,还没有开始输赢就注定了,这对于凶手来说,有什么乐趣而言?”

“所以呢,小丑将王同的藏身地点应该在我们可以预见的范围之内。”

一筒:“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易队,你是想说王哥一直在那栋楼里,根本就没有出来过?”

易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美容店老板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身影是凶手故意让她看到的,目的是模糊警方的视线,以为那个宽大的风衣里头藏着王同。”

一筒瞬间明了:“这就对了,我还纳闷,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神力之人,背着200斤重的人还能身轻如燕。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凶手做的样子罢了。”

“同理,一筒,如果你是凶手的话,想要从那栋楼里出来,会选择什么时候?”

一筒:“当然选择警方对那个区域不再监控,或者监控松懈的时候。”

易天:“所以呢,现在天网监控室里,已经没有人监控那个区域,而警方也不再对那个区域盘查。你们说,凶手会不会趁着这个空档已经将王同转移了?”

二饼是个急性子:“易队,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应该赶紧赶到那里去吗?”

“是的,一筒,你还得回到天网指挥所,重新对那个地段所有的出入口监控探头进行查看,如果及时的话,有可能会查到那个人来去过的痕迹。”

易天说得对,他反应得迟钝了一些,到底来迟了。

王同其实从前天晚上起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一栋红瓦红砖的楼。

顶楼一套两居室,那天警方来搜查的时候,隔壁的邻居说过,那一套房子差不多有五六年没有人住过了,房子的主人去了国外,这么多年也没有回来过,房子也一直空着。

当时没有征得主人的同意,自然不能擅自进人家的房子。

当时也没有人会怀疑到王同其实就在那套房子里头,其实多多少少被对面美容店的老板阿美误导了。

房屋虽说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但保持得还算干净,沙发家具都用结实的花布给盖住的。

在最里间那间较小的卧室里,警方发现了王同的手表。还有一些封口胶。

上面的指针指向了凌晨四点十五分,那是一个老式的机械表,据王同说过,这是老爸年青时候结婚时买的表,特结实。一个机械表自然不能那么巧合时间正好那个点都停了。

王同是个久经沙场的刑警,易天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表示凌晨四点十五分的时候,他还在这里。

那个小丑趁着天还未亮的时候,将王同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事发时间是凌晨四点多,找到目击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尽管这样,经过警方的大量走访排查,还是找到一个目击者。

凌晨时分打扫巷道卫生的扫地大叔罗大叔。

罗大叔说,他跟往常一样,四点钟准时从胡同口开始扫,当扫到这个胡同口子上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人从这栋楼的楼梯上下来。

这个人身形异常庞大,还裹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走起路来也有些不太稳当。

因为大晚上的,视线也不好,加上罗大叔离那个人也有一些距离,所以根本没有看到那个人的真面目。

那个人歪歪斜斜地向罗大叔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到胡同的尽头,往左边去了。

和那天阿美看到的一样,要说有区别,只是阿美说那一天那个人虽说身形庞大,走起路来却是身轻如燕。

而罗大叔看到的那个人走起路来,却是笨重如牛,走起路来非常吃力。

这能说明什么呢?

二饼说:“看来,这一次那个小丑真的带着王哥,所以会那么吃力。”

听完二饼的分析,易天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第三天。

仍然一无所获,不管是天网的监控,还是组织大量的人力走访调查,警方都付出了相当的心血。

小丑只是如昙花一现,过后又踪迹全无。

而远在m市的小丁和柴娟,也是一样,经过调查,虽说居发的前妻有要了居发命的动机,但目前来看还没有找到她买凶杀人的证据。

杜秀芳说了,居发真的是无赖中的极品。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女儿养到大,生活和上学,他一分钱都没有出过。

现在,女儿成材了,当了大公司的老板,他却跑来想要坐享其成,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好事。

居发上门的时候,女儿不在。

杜秀芳连门都没有让他进,不过看在过去夫妻一场的份上,还是给了他几百块钱。

不成想,居发这个无赖说。

“你这点钱是打发叫花子呐,女儿身上流着我居家的血脉,我有理由见到她,她也有义务孝敬父亲。”

杜秀芳说她当时就恨得咬牙,喊居发有多远就滚多远去。

居发这个孙子偏不走,他说他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上女儿的公司闹就对了。

他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女儿当着大老板,住着别墅,而她爹却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穷酸样。

杜秀芳说,其实她也不想给居发钱的,但她知道居发这孙子啥事都干得出来。

女儿的公司最近正在筹划上市,她不想因为这个男人影响了女儿的事业。

而且钱转到居发的户头上的时候,居发也答应以后再也不来找她们母女的麻烦了。

没有想到,居发这个男人忒不好打发。

他尝了甜头之后,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总之,就是没完没了了。

弄得杜秀芳苦不堪言,女儿的公司又在上市的紧要关头,一点差错都出不得。

只得一次又一次地满足他的要求。

用杜秀芳的话来说,这是散财免灾。

居发死的前一天,居发还跟她要钱来着。

她答应给他筹钱,但得要时间。

居发给了她两天的时间,没想到两天时间还没有到,这孙子就见了阎王。

当警方打来电话说居发被人砍了之后,她还松了一口气。

这祸害,倒真的是遭报应了。

对于为何警方第一次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要撒谎,其实就是不想再跟居发这个无赖扯上关系。

她不想让警方怀疑自己和女儿,也不想败坏女儿的声誉。

她说,直到警方找上门来之前,女儿都不知道居发去找过她。

当女儿知道真相之后,还埋怨过她数回,说就不能给居发这种人敲诈的机会。

案情又一次陷入了僵局,李局咆哮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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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猫和老鼠之十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18章猫和老鼠之十一第四天。

刑侦大队一干人等俱是满眼血丝,大眼瞪了小眼。

公安局大门口的媒体记者明显少了不少,只剩稀稀拉拉几个非常执着的记者。

昨天晚上凌晨时分,那个小丑又一次给易天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嘿嘿一笑。

他说:“易警官,虽然你作为我的对手弱鸡了一些,但至少还能跟我过几招,不得不说,你还是有两下子的,居然能猜到我的第一着棋。不过,你知道,在脆弱的生命力的面前,你的速度远远不够。接下来,我希望你再接再厉,不要再让我失望,也不要让王同失望,今天他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情绪有些激动,想要逃跑,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太好,他受了一些苦。”

易天骂了娘:“小丑,你是一个只配戴着假面具活在世人面前的懦夫。一个懦夫他还不配当我的对手,我是一位人民警察,而你只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所以你听着,老鼠终究是老鼠,它始终是逃不出猫的手掌心。”

那头的声音明显不悦:“警官,我能理解你陷入困境的心情,呈一时口舌之快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猫和老鼠的游戏里,赢的不都是老鼠吗?”

一筒和二饼坐在椅子上,这对麻将兄弟,一向欢快得很。

此时却是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样子看着易天。

易天深思了好久,小丑说过,他识破了他的第一招棋。那么他的第二招棋会是什么呢?

他转过身来问一筒:“一筒,你会下棋吗?”

一筒一脸懵:“易队,棋?我会下五子棋,跳棋。”

二饼:“我会下象棋。”

“好,我问你们,你们下第二着棋的时候,与第一着棋有关联吗?”

麻将兄弟异口同声:“当然有关联。

二饼觉得易天的问题有点没头没脑,傻子都知道有关联:“哥,你是不是这两天神经太紧张了,没有第一着棋,何来的第二着?”

“那,你们说,王同的第二次藏身地点和居发的那一栋楼有关联吗?”

二饼:“你是说?”

“凶手行事向来注重细节,这也是数起案件我们一点痕迹都取不到的原因。那天晚上,他离开那栋红砖楼的时候,为什么要将自己置身于罗大叔的视线当中?他是故意的吗?”

二饼恍然大悟:“你是说,凶手那天晚上故意将自己行动不便的身躯展现在罗大叔的面前,给警方制造出他带着王哥离开的假象,而王哥,他有可能还在那栋楼里?”

“这只是推测,王同在还是不在?咱们一去方知。”

警车呼啸,朝着老城区开去。

有点泄气,红砖楼是老式建筑,住户也只有几十户。盘查了一圈下来,除了前天发现的那套空置的房子之外,都有住人。

要藏一个人谈何容易。

红砖楼下,易天半天不说话。

二饼急了:“易队,难道我们判断错了?凶手会不会真的带着王哥早就离开这个老城区了呢?”

易天:“王同也许是不在这里,但昨天凌晨之前,他或许还在这里。”

一筒:“可是我们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一点痕迹啊?”

易天:“一筒,你继续去查监控,不出所料的话,这一次你应该有所发现。二饼,咱们去三楼居发家看一看。”

二饼不解:“易队,居发家咱们刚才去过了啊?”

易天:“我相信王同,他一定会留下线索给我们的。”

居发的家里,客厅那一大滩血迹还在。

房间不大,小两居室,家具陈设都十分简单。

想要藏一个人也不容易,王同失踪的第二天,易天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大家虽然觉得凶手将王同藏身于此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

如果真如易天所说,那天凶手并没有带王同离开这一栋楼。那么警方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

易天在屋内转了一遍之后,瞅着天花板盯了半天。

他说:“二饼,还记得几年前有个新闻吗?里面说,一个小偷跑到一户人家里。家里有人的时候,他就躲在天花板的上面,家里没有人的时候,他就出来给自己煮饭吃,还悠闲的看电视,洗澡。而他一个星期之后,才被这家人发现。”

二饼:“你是说,那天我们来的时候,王哥他在客厅的天花板上面?”

不得不说,老式房子的装修材料确实结实,这天花板是木制的框架,而且都是真材实料的木框架,能够承受得住王同的体重,也就算是奇迹了。

但小丑,他总是能把握这个度。

上面果然有王同呆过的痕迹,隐隐的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易天熟悉,那是乙醚的味道。

门背后的角落,王同随身挂的一个佛像掉在那里。

那是那一年,王同和易天去某佛教圣地查完案子之后,顺便和易天去了那个山,那个庙求得的。那之后,他一直挂在脖子上。

二饼十分感慨:“那一天,王哥离我们只是一个天花板的距离,而我们却没有发现他。这真它娘的憋气。”

“是的,王同两度离我们那么近,而现在他似乎又离我们很远。”

二饼:“易队,你说的,凶手就像在下棋,既然第二着棋和第一着棋有关联,那么第三着棋一定和第一第二着棋有关联。是不是说,王哥他现在仍然离我们很近?如果我们下一番工夫,来个地毯似的搜索,一定能够找到他。”

易天扶额:“二饼,如果你是凶手的话,会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技重演?你当凶手是傻子吗?”

二饼不服:“易队,你都说了,凶手不按套路出牌,如果你觉得他不会那么做,而他偏偏就那么做了呢?”

不得不说二饼还是动了脑子的。

“二饼,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如你带着人将这栋楼再搜索一遍,犄角旮旯,所有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一遍。我觉得一楼那间废弃的川菜馆大大的有可能。”

二饼:“易队,你真的是柯南再现,你说的没有错,那间废弃的川菜馆极有可能,我先去那里。”

二饼走到门口,又转身道:“哥,只是这一栋楼吗?凶手有没有可能将王哥藏在这附近的地方。”

“嗯,一切皆有可能,你顺便将附近有可能的地方都搜索一遍。”

第319章 猫和老鼠之十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19章猫和老鼠之十二看着二饼急急的背影,易天有些感慨,别看平时刑警队里一帮人爱插科打诨,打打闹闹,有时候为了探讨案情还会急眼。

其实,在他们心中已然结下了很深的友谊,如今王同失踪了,他知道大家都不好受,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劲儿来,然而这个时候,大家都和易天一样,感觉有满腔热情却没有地方使。

那个小丑,虽然不按套路出牌,喜欢兵行险招。

但易天知道,对于一个高智商的凶手来说,他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也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既然二饼都能想到这一点,小丑必定不会再故技后演,他不会给警方留下一丁点的机会。

只是眼下,这第三招棋,他到底是如何下的呢?

一时之间没有半点头绪。

二饼自然是无功而返,不过一筒在监控中却找到了线索。

凶手并没有拐多大的弯,胡同的尽头往左拐的出口。

昨天凌晨时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出现在监控画面当中。

那辆车停在了出口之处,一个小丑装扮的人从车上下来,又走到胡同里。

几分钟之后,他搀着一个身披着黑色风衣的人从胡同里出来。

然后,将那个人直接放倒在后座上。

车子开之前,那个小丑还对着出口的监控探头竖了中指。

这绝对是小丑的风格。

那辆车子拐出出口,一路上风驰电掣,出了b市市区,朝着郊外开去。

监控能监测到最后一个镜头是去往大坪山水库的路口。

警方也在大坪山水库附近的一处草地上发现了那辆车,彼时那辆丰田车已然烧得只剩下一副铁架子。

关于车牌,自然查不到什么。但凡有点脑子的犯罪分子他都不会用真的车牌来犯罪,让警方不费吹灰之力逮到他。

不过警方还是通过车架号找到了那辆车的主人。

车主是b市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板叫张近。

张近说,他的车子昨天晚上还好好地停在小区地面停车场的,一早就起来就不见了踪影。

在警方找到他之前,他已经报了警。

当警方说他的车已然烧报废的时候,这家伙,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居然还流下了几滴眼泪。

他抽抽答答,说他这装修公司开起来不容易,这生意才有点起色。

为了装门面,接待客户方便,咬了牙,分期付款买了这一辆丰田车。

没想到,才上牌不久,就遭人偷了,并且还烧成了空架子。

当易天问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时,他更加懵,半天反应不过来。

他说:“警官,我们做装修的,时常在客户面前装孙子,就怕人家的生意不给你做,哪里敢得罪人。讨好都还来不及。”

还是张近的老婆道出了玄机,说张近昨天晚上陪客户喝多了,车子开回来的时候,车门大开,车钥匙都没有拔就回了家里了。

早上起来才记起来,上停车场一看,哪里还有车子在。

从监控上看,凌晨时分,那个小丑出现在车身边,开着车就出了小区的大门。

这个小区离老城区不远,看来小丑只是随机作案。

警方认为小丑极有可能将王同藏身于大坪山水库附近的村子里。

村子虽说不大,却十分分散,搜寻起来也不易,折腾了一天,半点结果都没有。

村子后面是一座原始森林,某警员发了一声感叹。

“如果凶手将王警官给弄到了那片森林里头,那可就相当难办了。”

不过,村子通往外界的只有那一条路,途经大坪山水库下头。

从监控上看,虽说那个时间段,只有小丑驾驶的那一辆丰田车进去。

但从天亮的时候起,从路口就陆陆续续地出来车辆。

经查,都是村子里的车,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现象。

二饼就纳了闷了:“难道那个小丑真的跑到深山老林里头去啦?”

易天立马否定:“以王同的身手,如果他是在清醒状态之下,必定会和小丑来一番搏斗,森林里逃走也是最好的机会。小丑必定不敢冒这个险,带着清醒时的王同进入林子里。如果王同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下,小丑要将五大三粗的王同给带到山林里,那得多费劲。”

二饼不解:“难道他们又插了翅膀飞了?”

易天:“当然不可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猫腻应该在那辆从村子里出来的货车里。”

那辆货车的主人是村里的阿牛,阿牛每天一早都会给b市一家连锁餐厅送菜。

易天之所以说阿牛的货车有问题,是因为从监控里查探的时候,几乎每辆车里都没有可疑人员。

除了那辆货车,后货厢极易隐藏。

b市一家餐厅的停车场,警方见到了那辆货车。

也在餐厅的后厨见到了来送菜的阿牛,阿牛起初还吱吱唔唔不肯说。

二饼急眼了,问他是不是想去公安局里呆两天,这娃才说了实话。

他说一早是有人搭他的车来b市,并且给了他五百块钱,条件就是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他搭过阿牛的车。

阿牛得了人家的钱财,自然要替人家遮掩。

阿牛说,那个人身着白t,黑长裤,身形瘦削高大,却戴着一副大大的口罩,一大清早还戴了一副墨镜,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车子进了市区,那个人在滨海北路一个地下通道旁边下了车。

地下通道四通八达,其中一条通道还通向某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监控显示,那个人进了地下通道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其出来过。

这一天,地下停车场出入的车辆数百辆,哪一辆是嫌疑人的。

说实在,比大海里捞针还难。

问题来了,阿牛说了,上他车的只有那一个人,再也没有第二个。

昨天晚上老城区胡同口的监控显示,小丑确实扶了一个人上了车。

二饼百思不得其解,他说:“这孙子到底是在做什么?难道王哥还在那个村子里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易天道:“那个监控你看了吗?小丑对着镜头竖了中指,说明他是有意将自己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之下。他不会傻到真的将王同载到那个村子里,让警方找到王同。”

二饼满脸问号。

易天:“王同根本没有在那辆丰田车上,只是小丑和我们玩的一个无聊的游戏而已,目的就是分散我们的精力,耍着我们玩。”

第320章 猫和老鼠之十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20章猫和老鼠之十三第五天。

公安局门口的记者最后一个也撤了,新闻就是这样,三分钟的热度。

一帮记者们看到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纷纷撤了。

早会过后,易天站在窗前,每每这个时候,将自己大脑放空,总能理出一些思路来。

新闻说,今年夏天的第十号台风昨日于太平洋海面上生成,热带风暴来临之前,天气总是异常的闷热。

有人做过实验,说将生鸡蛋打在汽车玻璃上,瞬间就能吃到煎鸡蛋。

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夸张,中午时分地面温度直逼人体温度极限。

这也是公安局门口那些记者纷纷撤了的原因之一。

第五天了,希望小丑没有把王同怎么样,至少保持生命体征的食物能及时供给。

不然,即使到了第七天,警方将王同找到,在这火热的气候下,他怕也撑不过七天不进食的人体极限。

此时,易天内心已然跟这鬼天气一样,焦躁不安。

离小丑给的时间只剩下两天的时间,可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昨天凌晨,小丑又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他那尖锐的嗓间表示他的心情还不错。

他说,他高估了易天的能力,不好比两个人赛跑一样,其中一个人总是努力想要超越另一个人,但总是不能遂心。

他只能紧紧的跟着另一个人的步伐,却总也不能超越。

电话的最后,他提醒易天,时间不多了,如果易天还不想办法赶在他的前面。

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死于自己的无能,那么,这一场游戏将是易天终身的遗憾。

小丑的分析直击易天的灵魂,他不敢想以后的生命里如果没有王同这个人的存在,他警察职业生涯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站在窗前很久了,时间越是紧迫,思路越是打结得厉害,总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手机响了,是洛亚打来的。

她说:“天哥,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王同还没有找到吗?”

对于王同的事情,是他此时极不愿意提到的。

他说:“我……”

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他的。”

窗户的玻璃上展现他胡子拉茬的一张脸,那张脸此时咧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话:“姑娘,有的时候并不是你相信我就能办到的。”

她又道:“昨天晚上你回来过吗?”

“没有,在局里呆了一宿。”

“哦,可能是我听错了,昨天半夜我听到对门有开门的声音,我以为你回来了。本来是想去找你的,想想这两天也够辛苦的,就没有打扰你。原来你并没有回来。”

易天脑子内轰的一声响。

在太平镇的时候,那个小丑说过一句话。

他说:“她迟早有一天会臣服于我的脚下。”

他倒是沉不住气了,这是玩的声东击西的把戏么?趁着自己在为王同的事情忙碌而无瑕顾及其它的时候,他已然将手伸向了洛亚。

拳头打在窗玻璃上,生疼生疼的,倒是将在椅子上发愣的二饼给吓了一跳。

电话那头的洛亚有了疑问:“天哥,你那边怎么啦,什么声音那么大。”

“没什么,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哦,那我挂了,我这边马上要开庭了。”

“好。”

“要记得吃饭喔。”

“好的,你也是。”

“拜……”

“等一等。”

“怎么啦?”

“这两天我不在,不如你去楚西西家住,或者去陪陪唐甜也行,七天的时间快到了,我怕她胡思乱想。”

“好,你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貌似平谈无奇的一通电话,易天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车子在城市的道路上急驰,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急躁越是不顺心。

马上路上车子多得跟排队行军的蚂蚁一样。

踩下刹车的脚都快不听使唤了,终于过了前面的红绿灯。

李局又来了电话,他发了好一通脾气。

“易天,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一个人又跑到哪里去啦,你是刑警队队长,手底下的人都指着你干活呐。”

“李局,我这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离开一下,请你理解。”

“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比王同的命更重要吗?易天,你是被太阳将脑子烤糊了吗?”

“跟小丑有关的事情,我想有了一些线索。”

李局生了气:“易天,你个人英雄主义的老毛病又犯了吗?跟案情有关的事情不能和大伙说一说吗?你懂不懂什么叫团队精神,什么叫集思广益?”

“李局,请你相信我,小丑是一个极度狡猾的犯罪分子,这是我与他之间的较量,我不想太多的人插手进来,扰乱了思路。”

李局:“易天,一意孤行,你知道后果的,你承担得起吗?”

“如果这一次王同不能活着从凶手手里回来,我引咎辞职。”

车子在拐进西湾公寓,b栋电梯一路上行,在8楼停下来。

拿出钥匙轻轻地拧开801的房门,自从易天强行入住洛亚家的次卧之后,这套两居室就一直空着。

当然,有的时候,洛亚坐在电脑跟前为稿子发愁,就嫌弃他在客厅瞎转悠影响她的思路。

他就回到这里,坐在沙发上想一想案情,心痒痒的时候也想抽根烟。

但那个摆在沙发上的烟灰缸却从来没有用过,不得不佩服爱情的力量,戒了这么多年的烟都没有成功,偏偏遇到她就成功了。

屋子里陈设简单,摆设如常,不像是有人来过的痕迹。

沙发旁边的垃圾桶空空如也,茶几上面的抽纸摆放在烟灰缸的旁边,与桌沿差不多有两公分的距离。

这个距离也没有错。

难道昨天晚上洛亚听到的开门声,真的只是错觉?

转身出了门,对面的门打开来。

唉……长叹了一口气。

这样一位可人的姑娘,她真的将自己活成了糙老爷们。

饭桌上,一二三四个方便面的空桶都没有收拾。

将房间的卫生收拾了一遍,又洗了一个澡,好几天没有刮的胡子也刮了,将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

出门前,照了照镜子,镜子里头的自己精神了许多。

垃圾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开出了西湾公寓。

隐隐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明天就是第六天了,希望一切能如自己所愿,在第七天来临之前找到王同。

第321章 猫和老鼠之十四

这个地方不知道是在哪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投射进来的强光让他那双蒙着黑布的眼睛有了一丝光亮。

不知道睡了多了久,我醒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天了,那个人给我清醒的时间并不多。

每次都是那一线强光让我感觉新的一天又来临了,眼前一抹黑的时候,预示着夜晚又来临了。

这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隐隐还听到水在滴答的声音。

记得那天晚上,我正和唐甜在那家常去的中餐厅吃饭。

唐甜最爱吃那里的客家酿豆腐,说是有家乡的味道。

菜才刚刚上来,我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如今陌生的电话大都是广告电话,每天都能接到十个八个的。

但做为一名刑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怕某个电话是救命的电话。

所以都得接。

一个尖锐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我的神经立马紧张起来。

易天说过,那个小丑的声音非常尖锐。

我自然而然地往那方面想了,那个声音说,在老城区8号胡同三楼发生了命案。

记得钱进财的案子里,那个小丑打电话报了警之后,易天赶到那里还跟他交过手。

这么一个变态的凶手,如果我赶得及的话,兴许还能遇上他。

好在,餐厅离8号胡同不算太远,唐甜十分理解,她让我赶紧去,不要顾及她的感受。

说真的,能遇到唐甜这么好的姑娘,真的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唐甜也这么认为,她说,她那么好的姑娘注定得配一个高大威猛的警察,这才是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

虽然是开玩笑的,但我很喜欢,打心眼里的喜欢。

我的运气还不错,向来往老城区的路上都堵得慌,这天却一点都不堵。

才花了十二分钟的时间,我的车就停在了8号胡同的楼下。

一路上,我给易天打了数个电话。

这娃,最近休假休得有点忘乎所以,估计正在和他家的律师腻歪呢。

居然将手机直接关了机。

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夜色里,还在楼下我似乎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来不及思考,车门都来不及关,我快步跑上了楼梯。

老式的楼就是这样,到达三楼的楼梯拐了五个弯。

说实在的,有点气喘。

楼梯的出口正对着的那扇门紧闭着,屋内没有一丝光亮。

但隐隐有着一股血腥的味道,我推了推门,老式的木门很结实。

我正准备采取非常措施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并没有提防身后有人。

后脑挨了狠狠的一记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仍然不知道我躺在什么地方,因为我的手脚都被束缚住了,一条黑布蒙住了我的双眼。

我努力往后靠了靠,想要找到一个支撑点,或者想要摆脱手脚的束缚。

但努力了半天,仍旧徒劳无功,我浑身上下跟个软面条一般无力。

就这么动了几下,已然冷汗直流。

一个尖锐的嗓音低低一笑。

“哈哈,我劝你别费那个力气了,还是保存体力来得重要。要知道,接下来,你有七天的时间需要熬。”

这个声音和电话里那个声音一样,我已经确定他就是易天所说的那个小丑。

我说:“你想要怎样?”

“王同,其实我有点同情你,怪就怪你是易警官身边的人。你只是我和易警官玩这一场游戏的棋子而已。如果这场游戏易警官输了,很不幸,只能说你运气不好,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朋友和上司,你的生命将在七天后终结。看在你是一位可敬的人民警察的份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多少痛苦去另一个世界的。如果你运气够好,易警官的智商不那么欠抽的话,你也得感谢他救了你一条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杀人还满足不了你的乐趣吗?还是你有其它拿不上台面的目的?”

“怎么说呢?在常人的世界里头,可能觉得我这样的人很异类。乐趣,嗯,你说对了,不管是杀人,还是折磨人。还是玩游戏,都只能满足我一时的乐趣。今天我的乐趣是杀人,刀砍在人的身体上,那一种快感你是体会不来的。明天或许我的乐趣会是另一种,譬如想着方来折磨你。所以你得祈祷,在这七天之内,我对这个游戏不会失去兴趣。否则,你有可能等不到七天就会去了另一个世界。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乖乖地听我的话,努力讨好我,你的生机也就会大一些。”

“相比讨好你,我更愿意相信易天,他一定不会输了这一场游戏的。我更相信正义永远是会战胜邪恶的。”

“好吧!我会将这句感人的话带给易天,我也相信七天之后,你这句话会让易警官一辈子良心不安,永远活在愧疚当中的。”

起初,我没有太多的机会清醒。

每次醒来之后,那个人都在,他总是给我少量的水和食物。

他说:“别以为我很好心,我只是让游戏更好玩一点而已。”

用过水和食物之后,他都会用一个帕子捂住我的口鼻,那种刺鼻的味道,我想应该是乙醚。

我记得我醒来的第三次,我想我得为我自己,也是为易天做些什么。

用过少量的水和食物之后,他又故技重演。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那一种到达人体极限的训练都经历过,我想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当他再一次用那个手帕捂住的口鼻的时候,我屏住呼吸,两分钟之后,我假装晕了过去。

那之后,我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又好似下楼梯的哒哒声。

我努力靠着墙根,将头上的眼罩给蹭开,因为体力的匮乏,就这一项也费了好大的工夫。

好几天了,我终于再一次看到了光明。

太阳明晃晃的从没有玻璃的窗户外头映了进来,我靠着墙根站了起来。

我看明白了,这是一处废弃的厂房,我所处的位置是二楼一个不大的房间。

我站在窗前向外头看去,作为b市人,我瞬间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

不远处好几个冒烟的烟囱,那里正是b市有名的天堂宫火葬场。

而我身处的这个废弃的工厂大楼,正好是b市曾经很辉煌的一家化工厂,后来因为污染严重搬到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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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猫和老鼠之十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22章猫和老鼠之十五我曾经是一个特种兵,按理说解开手脚的束缚并不需要费大多的工夫,但我确实费了好大的力气,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的那一种。

终于解开了手上的束缚,我先松了一口气,希望就在眼前。

都说男人三十一朵花,我今年刚刚满三十,我妈找算命的算过了,说我今年命犯桃花。混好了就是桃花运,混不好就是桃花劫。

我妈在b市某著名寺庙里头捐了香火钱,主持大师见我妈特别虔诚,给我妈指了一条明路。

让我妈去买几条红裤衩给我穿,说能帮我转运。

虽然我天天穿着那红裤衩,但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我。

正当我歇了一口气,准备再解开脚上的束缚的时候。

那个小丑出现在门口,他冷冷地瞅了有整整二十秒。

我知道我只能最后一搏了,虽然那胜算不大,但我不是一个孬种。

当他朝我走来的时候,我朝他挥了拳。

那一个拳头用了不少的力气,但连那个小丑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反而是我,狠狠地挨了他一拳。

那一拳将我一下子击倒在地,半天缓不过劲来。

他一张红扯扯的嘴咧得有点难看。

“哼哼,我倒是低估了你一个特种兵的能耐,不过,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我怕我一时兴起要了你的命,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那天,我为我这一个举动付出一些代价,受了一些皮肉伤。

还好,我皮够糙,肉够厚,只不过是一些皮肉伤而已。

他发泄够了,再一次蒙住了我的眼睛,拖着我的衣襟一步又一步地朝门外走去。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个湿答答的地方了。

那个滴水的声音就没有停过,我不知道这是在哪里?

我也试图挣扎过,试图将眼罩给蹭下来。

但都没有成功,我越来越虚弱,那个小丑再也没有给我食物和水。

他说这是对我不听话的惩罚,他也没有让我清醒多久。

当那个刺鼻的帕子再一次捂住我的口鼻的时候,我没能坚持到第五分钟。

脑中最后的念头是,易天,你可是我的偶像,这一次,你可不能让我失望,不然,我去了另一个世界也不会饶了你的。

我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眷恋。

唐甜,我心爱的姑娘,我还想和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后生一堆娃娃来养,那将是我最向往的生活。

还有我的父母,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不想让他们体会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

第六天。

夜深沉,受热带风暴的影响,b市在这个夏天是前所未有的闷热。

天气预报说,b市正经历着二十年未遇的暴热天气。

有市民略带调侃地说,这样的天气是开着空调也在淌汗,莫非是世界末日快来临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海风有点狂热,跳着妖娆的桑巴舞,将小区里的树枝吹得东倒西歪。

西湾公寓并不热闹,更何况这么一个闷热的夜里,大家都躲在空调房里不愿出来。

凌晨时分,一辆黑色丰田轿车滑进了西湾公寓。

从车上下来的人有点奇怪,怕不是对这海风过敏,大热天的仍旧全副武装,黑色长裤,黑色长袖衬衣。

衬得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说实在的,这样好的身材不去做模特简直就是屈材了。

只可惜他的面目被一个大大的黑色口罩给挡住了,大晚上的还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

他的目的性很明确,直接朝着b栋走去,电梯一直上升,在8楼停了下来。

在两个房门之间,他有了片刻的犹豫,两个房门相向而望,静谧而温和。

他最终选择了802,推开房门,一室的冷清。

自从她搬到这里,因为有那个警官的存在,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屋内有着她独有的气息,清新而淡雅,不同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男人的浊气。

他有点不爽,凭什么,那位警官可以睡在她的隔壁?

他抬脚发泄似的在次卧紧闭的木门上踢了两脚,没想到那木门倒是结实得很,反作用力让他的脚尖处传递过来一种尖锐的疼痛感。

转身在沙发上坐了半晌,那种疼痛感过去了之后,那扇门一直在诱惑着他。

他起身来,走过去,打开门。

呵呵,与以往不同的是,如今她的被褥倒是铺得平平整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这不是她的风格,一定是那个警官的杰作。

他躺了上去,鼻翼之处尽是那一种让人醉心的味道。

摊开双臂,将两边被褥好一顿乱搅,一片凌乱,这才是她的风格。

黑暗中,他盯着天花板自顾自地咧开嘴笑了。

几乎是下一秒,他陷入了沉睡中。

好久了,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想睡,想要一直不醒来似的。

然而,终究是不能睡太久的。

行走在黑夜的里夜行人,他就不配有这样一种安逸的睡眠。

他做了一个梦,她变成了他的新娘,在万花编就的拱桥之下,她穿着白色的婚纱,像一个天使一般由一个年青的男人牵着她的手向他走来。

慢慢地走进,就在她的那只手快要放进他手里的时候。

天地之间倒了一个个儿,她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那只手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朝他砍来。

虽然他闪开了,但那一刀还是让他见了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手里也有了一把锋利的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他不受控制地拿着那把刀,一刀又一刀地向她挥去。

洁白的婚纱溅上了鲜红的一抹血迹,她倒在了他的身前。

手中的刀当啷的一声掉落在地,那一种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音特别清脆。

他醒了,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一场梦,这梦也太它娘的真实了一些。

还好,醒得及时。

天还未亮,他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

今天是第七天了,他给那位警官的时间不多了,中午12点之前,他如果还没有找到王同。

王同,那位年青的警官,生命将终结在12点。

说实在,他高估了易天,他以为能让她瞧得上的男人,那得有多变态的优秀。

原来不过如此而已。

他本来打算,如果这一次的游戏那位警官赢了的话,为了犒赏他,接下来他的行动可以缓慢一些。

如今看来,他的下一个目标已经确定了。

第323章 猫和老鼠之十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23章猫和老鼠之十六起身来,觉得那一团被褥乱得不太彻底,索性又将它们给胡乱搅和了一通。

够乱了,他才满意地整整了衣袖。

夜色浓烈如墨,黎明前的黑暗过后就是天明。

防盗门合上的瞬间发出的声音在楼道里特别响亮。

黑色丰田车滑出西湾公寓大门之后的二十秒之后,一辆黑色的工具车跟了出去。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车子也开得不紧不慢。

这一场游戏之中,胜利在望。

他向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一切已就绪,只等最后这一哆嗦了。

车后视镜里,一辆工具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他冷冷一笑,警官,其实你早就露出破绽了。

这几天如果你都没有回到西湾公寓的话,她家里又何来收拾得那么齐整。

幸好,昨天夜里,他心血来潮及时转移了王同,不然这一场游戏他就输了。

哼哼,他冷冷一笑,这场游戏倒还算是有点趣,他就喜欢走在刀尖上的感觉。

没有挑战性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车子在郊外的那处废弃的工厂大门前停了下来,他下了车,朝着工厂大楼走去。

二楼拐角的那个房间里,正好可以将工厂大门前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那辆工具车停了下来,那位易警官从车上走了下来,跟着进了大门。

他倒是不傻,直接朝着这一栋大楼走了过来。

不愧是警察,楼梯间几乎听不到他走路的脚步声。

他觉得是时候会一会那位警官,尽管他们已经见过很多面。

但每一次会面,他都十分期待。

他转身走到门口,急急奔顶楼而去。

废弃的楼梯间因为急促的脚步扬起一片尘土。大楼天台的边缘,警官来得快当,转眼之间,他已经到了天台之上。

他伸手做了一个stop的动作。

“警官,你来得有点迟。倒让我等得有点不耐烦。”

不愧是刑警队队长,他倒十分沉着。

“你早就知道我跟在你身后了?”

“那是,没有点傲娇的资本,如何跟你玩这一场游戏?”

“王同在哪里?”

“警官,都说了是玩游戏了,玩游戏就得遵守游戏规则,我剧透了不就破坏规则了吗?这样多没意思。”

都说警察一个二个都是简单粗暴的主,如今看起来不假,本来还想和他多聊几句的。

没想到警官不爱聊天,直接往天台的边缘走来。

挥了拳头直取他的面门而来。

警官目的倒是很明确,只想揭开他的面罩,想要知道他是谁?

说真的,这样近距离的搏斗,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面对一位身手还不错的刑警队长,在搏斗的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真实面目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样对于他来说,有点得不偿失。

尽管他有自信能够斗得过那位警官,但他不想冒这个险。

他朝着边缘一步一步的后退,警官仍然步步紧逼。

他说:“警官,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应该及时住手,你的时间不多了,王同的命还攥在你的手中,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跟生命赛跑,你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就有点可惜了。”

易天:“废话少说,抓到你,我不信你不说出王同的下落。”

他冷冷一笑,一个回击,那位警官嘴角立马渗了血迹。

“警官,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我手中有多少条人命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王同的下落吗?就算死我也得找一个人来陪我同行。很不幸,王同就是那一个。”

易天急了眼:“你个王八蛋,快点告诉我王同在哪里?”

他:“警官,越是沉不住气,越是会乱套。王同还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他相信你一定会赢得这一场游戏,救他出去的。如果你输了这一场游戏,你将如何面对他死去的灵魂,如何面对他的唐姑娘,如何面对他的家人,如何面对警局的同仁们?”

这番话起了作用,至少易天分了神在思考。

警官停下来的工夫,他急速后退,一跃而起,从这栋大楼的天台上跃到了另一栋大楼的天台之上。

两相对峙。

易天道:“其实这么几天以来,王同一直在这一栋楼的某个地方对不对?什么居发家的天花板,六楼那间空置的房间,全都是幌子。你玩了那么多把戏,只不过是扰乱警方的视线,拖延时间。”

他又冷冷一笑,带着点讥讽的意思。

“警官,如果我说,其实一直都是你自作聪明,一次又一次掉进我精心布下的局。说起来,扰乱警方视线的一直都是你。我可以告诉你,王同在昨天晚上之前,一直在这一栋楼就没有离开过。都是你想得太过于复杂了,其实在王同失踪之后,你直接查一查老城区附近的监控,一定能找到我开着车载着王同离开市区的画面。我太高估你了,本来我还准备了第二战场,都没有派上用场。不过现在他在哪里?就需要你动一动你那凌乱的脑子了。”

他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之即,又回过头来对易天道。

“易警官,其实我已经能够判断在这一场游戏当中,你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了。今天中午12点,将是你那位好哥们王同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的时刻,我不知道你是应该为他高兴呢,还是为他惋惜?”

他留给易天的最后一句话非常肯人挑衅的味道。

“易天,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中午12点时分,胜负已分。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要知道,你成天呆在那个女人身边,我早就看你不爽了,是时候让你离开了。”

他的身形闪得快当,转眼之间就消失在天台之上。

片刻之后,两栋大楼的楼梯间,两个身影急速往楼下奔去。

说实在的,易天与小丑交手了好几次,对于小丑的奔跑速度有点望尘莫及。

他要不是一个杀手的话,铁定是一位优秀的长跑运动员。

他拼尽了全力,但当他到达一楼的时候,仍然只看到小丑一抹黑色的衣角迅速隐身于工厂大门前。

那辆黑色的丰田车还在大门口停着,工厂的左手边是一片密林,右手边的马路过去就是b市的天堂宫火葬场。

易天分析,小丑没有用到交通工具,一定是跑到了左手边的密林里。

密林再过去是b市有名的野鸡岭森林公园。

易天内心暗道不妙,如果小丑将王同带到了那片野鸡岭森林公园。

现在到中午12点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找到王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转瞬之间,他的身影也跟着隐没于那片密林之中。

第324章 猫和老鼠之十七

半个小时之后,数辆警车呼啸而来。

当地的民警也加入了搜寻的行列,那座废弃的工厂大楼瞬间热闹了起来,三三两两的民警正在每个楼层逐一搜寻。

工厂左边的那一处密林里,随处可见民警的身影。

野鸡岭森林公园的大门口,守卫比平时增加了不少。

警方在工厂二楼的一个房间,和顶楼水塔旁边的工具房里都发现了王同留下过的痕迹。

然而正如那个小丑对易天说过的,他们到底来迟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局在工厂院子里焦急地踱着步。

给易天打了数通电话都没有打通,让他急得骂了脏话。

“易天,你个王八蛋,你要再不接我的电话,等你回来我直接开除你。”

搜寻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

尽管所有人都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

但中午十二点还是来临了。

工厂门口不知道何时涌进一大批记者,新闻频道不间断的实时报道事件的进展。

当b市老城区钟楼那一个巨大的钟敲响了的时候,电视画面里主持人失望的语气传来。

“尽管我们不希望如此,但这个让人痛心的结局还是来到了。虽然目前还没有找到王同警官,但中午12点已过,不能不说王同警官已凶多吉少,让我们为那位可敬的警官王同致敬。也向奋战在第一线的公安干警们致敬。”

镜头再次转到现场,密林和野鸡岭山上,还有数名民警在正午炽热的阳光下仍旧不放弃。

一名年青的干警出现在镜头前面,未曾开口已然泪流满面。

他说:“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真的希望王哥还活着,所以我还要找,不管找到什么时候,我一定要找到他,让他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镜头里响起了他隐忍而又呜咽的哭声。

镜头大概不忍心看到这位年青的警官伤心的画面。

转向了远处的工厂画面,在镜头的左边,天堂宫火葬场的烟囱正冒着青烟,缭缭绕绕地飘向天空,直到和天空的云朵融为一体。

野鸡岭山下那条蜿蜒的道路上,一辆拉风的保时捷急速地往前行驶着,引擎发出的轰鸣声显示着它的主人不知道低调为何物。

一脚刹车,长长的刹车印和尖锐的刹车声。

车子停在了弯道的边缘。

边缘的下方是一面悬崖,悬崖的下面是波浪翻滚的海浪。

车子的前脸与悬崖的边缘只差毫厘。

车窗里一张发白的脸,看着前方。

一个海湾之隔,那里就是天堂宫火葬场,新闻实时画面里那个正在飘着青烟的火炉。

谁也不会想到,那里正燃烧着一位年青警员的身体。

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他咧开嘴笑了,心里头将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队长易天嘲笑了千百遍。

现在的警察真的好骗。

其实这一场游戏并没有什么输赢,它仅仅是一场游戏而已。

七天,哈哈,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没想到,那位警官他当真了。

他身后的一帮吃干饭的警员们也当真了。

媒体确实是一把双刃剑,有的时候传递的正能量能感天动地泣鬼神。

有的时候揭人伤疤却是无情得跟数九寒冬的一把冰刀,直插人心窝。

唐甜的公寓门外,一些记者守在门口,电视画面里没有见到唐甜本人,却只听见里面传来让人肝胆欲裂的哭声。

然后,两个女人的面孔在画面当中出现了半秒。

然后,似乎听到了犹如什么碎裂的声音,画面残缺不全。

再然后,画面也没有了。

似乎听到女人的大嗓门。

“妈了个铲铲的,老娘不发威,你们这些成天无孔不入,到处揭人伤疤的玩意儿就嚣张得很,这一下子,我要让你们吃饭的家伙什找不到北。”

另一个女人声音响起d,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啦?再不滚远一点,小心姑奶奶峨眉山灭绝师太的绝技出手,你们一个二个不要后悔。”

画面黑屏了半秒之后,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抱歉,因为信号的原因。咱们继续将镜头转向野鸡岭的干警们,从画面上看,虽然时间已经过了正午12点钟,但他们仍然不放弃,这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尤其让人敬畏。”

晚间新闻。

镜头还在野鸡岭的画面,镜头拉长,野鸡岭和工厂那一片密林里。

星星点点的灯火,警方仍旧在不遗余力的搜寻。

主持人:“白天咱们关注的歹徒绑架警员的新闻,持续为您报道。现在是北京时间21点32分。大家从画面上可以看到,警方仍旧在野鸡岭方向搜寻,目前,市刑警大队的干警王同仍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更让人忧心的是,市刑警大队队长易天,犯罪嫌疑人和他的这一场赌注,输赢已然见分晓,可他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露面,警方也一直联系不到他。”

主持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这位警官,据说在过去的几年间,因为破案立过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还因为和歹徒搏斗差点将命丢了的年青刑警,在同仁们眼中简直就是大神一般的存在,据他的同事说,易警官破案往往不按套路出牌,破案的时候,能掐会算,而从未失算过,素有警界神棍的称号。这一次,这位警界神棍的从警生涯遭遇了滑铁卢,连带着让自己的好哥们,好搭档丢了命。他大概觉得丢脸见不得人,此时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黯然神伤。”

主持人最后一句话,更让人想直接掐了她的脖子,让她别开腔的冲动。

她说:“不知道从这个案子一开始,这位警官有没有为自己算一卦?”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李局气得齁齁的,看着电视里主持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场甩了电视摇控器。

摇控器砸在电视上,电视安然无恙,倒是摇控器甩得稀巴烂,这下好了,电视也关不了了。

好在,晚间新闻里留给这一则新闻的时间并不多,画面转到了一则农贸市场卖死猪肉被市民曝光的新闻上去了。

他骂了易天:“易天,你个龟儿子,关键的时候,你做了缩头乌龟,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老子,你这是要反了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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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38章嫌疑人的献身之一最近,我有点心神不宁,以前的我从来没有这一种感觉,向来都是从容谈定的。

内心有一种不好的想法,这难道是有什么预兆?

今天是国内某三线品牌男装的时装秀,对于我现在这样境遇的男模,能接到这样的活已经算不错了。

其实如今的我,走不走t台都无所谓了,有机会再走一走,只是想证明自己在这个社会上还有那么一丢丢存在感。

与现实还有那么一丁点交际感。

18岁那年,我在制衣厂当学徒工。在那之前,我做过很多活,在工地上搬过砖,睡过桥洞,当过服务员,理发店学徒。

制衣厂学徒没有当多久,工厂接了一批某品牌时装的活,后来客户来车间考察的时候,那家公司的经理看我身高与外形条件都不错,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去参加某机构举行的模特大赛。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去参赛的,没有想到,比赛结束,我得了季军。

这个名次对于我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那之后,陆陆续续就能接到一些活,生活不再像以前那么漂泊不定。

后来签了一家经纪公司,鉴于我完美的身材和外形,我的资源也还不错。

眼见着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的模特生涯还没开始上升就已然跌至了谷底。

当我明白那是一个圈套的时候,已经迟了。

一切都源于经纪人保罗,那个有着四分之一美国血统,又十分圆滑的男人。

起初我并不知道保罗的取向有问题,以为保罗对我十分上心,单纯只是因为我天生就是一个优质模特的料。

直到有一天,一场大秀圆满完工之后,团队在一家ktv喝了庆功酒。

那一天,保罗频繁向自己敬酒,再加上我也十分高兴,喝得有点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身边躺着的就是保罗。

保罗,虽说不是我的理想型,但也算过得去。

真正让我接受保罗的原因,还在于保罗是一个王牌经纪人,有他做靠山,我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所以,那天保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在我跟前,请求我原谅他,以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在娱乐行业里青云直上。

我立刻原谅了保罗,在于我来说,在这茫茫人海之中,要找到跟自己有同样取向的人少之又少。

那之后,我就成了保罗身后的那一个人。

保罗也确实如我所说的那样,给了我相当不错的资源。

但那时的自己太过于年青,我太高估了保罗的人品。

保罗一方面在跟自己来往,另一方面又跟很多向我这样期盼保罗能给机会的人关系密切。

起初我也愤怒过,也质问过保罗。

但保罗常在圈子里混,十分圆滑。

他与我将我们这一种关系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保罗说,不管他和多少人的关系不清不白,但我在他的眼里永远是保持在第一位。

是选择留在保罗的身边,还是选择离开?其中的利害关系,保罗让我自己掂量掂量。

利益权衡之下,我又一次选择了妥协。

一切都缘于那个叫安妮的女孩,认识安妮是在一次走秀的后台。

她在一众模特当中,算不上是最出众的,但她爱笑。

笑起人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那是我二十来年的生命里头所见到的第一缕阳光。

那天,我身上那套服装是丝制的,但设计者显然没有考虑它的结实性。

那一条丝制的长裤穿在身上特别紧绷,临上场之前,一个冒冒失失的场记冲了过来,将我撞到在地。

当我起身来之后,裤子的后面裂开了一条缝,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眼之所见。

我前面的模特已经步入了t台,我要去换服装已经来不及了。

是安妮,她急中生智,将她身上披着的那条丝巾系在了我的腰上。

这场秀走得十分圆满,设计者特别满意这款丝巾的搭配。

走秀结束之后,为了表达谢意,我请安妮吃饭。

安妮十分随和,也没有拒绝。

她真的是一个十分阳光的女孩,用餐也十分愉快,虽然我们并没有吃多少。

为了保持身材,模特对于自己的饮食那是相当苛刻。

模特圈子并不大,我与安妮虽然不是同一家经纪公司,但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与她渐渐走得进了起来,没有活动的时候,她时常约我参加户外活动。

鉴于我和保罗的关系,起初我是不太敢答应她的。

但她的笑容让我无法拒绝,她的生活方式十分健康,喜欢户外运动。

她说的对,与其变态的节食,不如多多运动,也是对身体的健康负责。

与她比起来,我自惭形秽,我的生活方式简直就是一团糟。

与她在一起,我的心情很放松,以往人生的许多不愉快都抛在脑后。

我在想,我也可以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发现我的取向有问题是在六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男女性别的差异渐渐占据着脑海。

我发现,我一方面对于班长,那位生得十分漂亮,学习成绩也十分好的女孩有了兴趣。

另一方面,又对班上一位十分文静,笑起来有着羞涩酒窝的男孩有了某种意思。

说真的,那个时候我十分困惑,认为这是性别意识不正常的反应。

直到上了初中,生物课上,那位十分外放的生物老师详尽的讲了性别意识里的几种表现。

正常,同性,双性。

我对于自己有了清楚的认识,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我就是那个双性的代名词。

我的哥哥,估且就叫他a吧!我自认为是b。那个只大我两分钟的哥哥,有一天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我们同一天出生,却有着不同的命运。

我母亲说过,在我们出生的那一天,就注定了我们的性格。

a一出生就哭声嘹亮,而我,尽管护士使命拍打着我的屁股,我也一声都没有吭过。

母亲说,那个时候见我蔫巴巴的样子,还以为我活不了呢。

母亲说,a生下来足足比我要重了一斤。

她说这小子,在娘胎里就不是一个服输的性子,营养尽自己个吸收去了。

而我,不光蔫巴巴,还因为体重较轻,出生之后送进了保温箱。

在保温箱里呆了一个月之后,我才回到了那个家里。

正是因为这样一种悬殊的性格与体质的差异,导致后发生了那一种不可逆转的结局。

也改变了我和a的命运。

第339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39章嫌疑人的献身之二因为我从小体质弱,父母就对我特别上心一些。

a即使是自由生长,也能将自己长成了结结实实的样子。

他的性格也日益张狂,十分外放。

在家里,他倒是没少欺负我。

那个时候父母工作也忙,他欺负我的时候,父母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我这一边。

我并不太懂得那些,只觉得有父母在背后撑腰心里特别爽,也接受得理所当然。

a自然会有所不满,他奉行一个道理,能动拳头绝对不会动口。

我时常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这个时候的他不免又得挨父母一顿批。

有的时候,父亲气急了也会狠狠地打他一顿。

这样恶性循环下去,他越加地恨我,认为是我夺走了父母对他的爱。

上学的时候,很不幸,他一直都和我在同一个班级。

他一直是一个学渣,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的那一种。

而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就没有掉下过前十名的时候。

学习成绩又是父母打击a的另一种利器。

母亲长期说的一句话说是:“你看看你弟弟,再看一看你。”

说完还十分鄙夷的神情,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大概是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有一回,a在上学的时候,与班上另一学渣因为班上的班花争风吃醋,将对方脑门上打了一个洞。

老师请了家长,说什么也要让a退学。

是父亲求爹爹告奶奶,才算让a可以继续上学。

但学校校长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那一天回到家之后,a狠狠地挨了一顿打,衣架都被打坏了好几根。

那天晚上,a浑身上下带着伤痕,躺在床上,恨恨地说nmd,我会让你去死。”

这一句话让躺在上铺的我听了,大热天的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之后,a老实了一阵子。

暑假很快就到了,a成天无所事事,经常不着家。

父亲工作忙,经常出差,母亲也管不了他。

有一天,父亲开着车上班,到了晚上十点多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母亲很着急,我也十分担心。

就只有a,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

母亲等得着急,出门去找父亲去了。

a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有些看不过去。

我说:“爸这么晚都没回来,你还有心没有,一点都不担心吗?”

他阴森森地一笑:“担心?我看他是再也回不来了。”

那一句话让我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一点什么?

那天晚上,母亲回来了,她说,父亲单位上的人说,他那天压根就没有去上班。

第二天,母亲报了警。

警方办事十分有效率,查看了监控,说早上父亲的车子消失在上班途中的那条观景湖边。

后来,打捞人员在湖里找到了父亲的车子,也找到了父亲。

他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十分安祥。

警方说车子一个轮子飞了出去,是导致这起车祸的主要原因。

那台大众轿车,父亲才开了半年,出事之前,他才去车行保养过。

轮子怎么说飞就飞了呢?

那段时间,家里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母亲伤心欲绝,也无暇管我们两个。

a更加放肆,经常不着家。

有一天,他回来了,我质问他,父亲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

他坚决否认,说他就算再不堪,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

再说了,他还不知道怎么能让轮子的螺丝松动。

我相信了他,他还是一个小学生,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算计得那么清楚,能让父亲的车子正好在那个地点掉落到湖里去。

但我忽略了一个事实,父亲出事的那天早上,我一觉醒来,a居然在床上躺得好好的。

这倒不是他的风格,那个时间段,他不是应该在和一帮熊孩子鬼混去了吗?

这件事情虽然有所怀疑,但父亲去了这是事实。

但活人还不得活着不是。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很关心,对a,她已经失去了信心,放任自流。

转眼,我们都上初中了,生物课之后,我明白了我是一个双性人,一直困惑我的事情有了答案。

我不是一个可以将心事向别人吐露的人,包括我的母亲。

更何况这是一件让人难以启齿的秘密。

我将那些困惑写在了日记里,并且锁在了我的专用抽屉里。

那个暑假,a发现了我的秘密。

那天,我去上补习班了。

a认为我会将母亲给我的零花钱放在抽屉里,我的那把小锁只能防君子,并不能防小人。

a就这样看到了我的日记。

那天晚上,当a将我的秘密说出来之后,我知道,完了。

以他的性格,我这个秘密将是公开的秘密。

他开玩笑说,如果班上那位笑起来十分迷人的女生知道我的这一取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我头一次发了怒,将他给按倒在床上,发誓会要了他的命。

但我明显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我成了那个被压倒的那个人。

他说了一个解决办法,要他不说出那个秘密也可以,以后我都得听他的,包括母亲给我们两个的零花钱,以后都属于他一个人的。

那之后,他不断以这个理由来威胁我,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

我没有办法,只得想方设法满足他的要求。

包括去偷母亲钱包里的钱,或者做一些恶作剧。

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是他笑得最开心的时候。

暑假快结束了,那段时间他的口头禅是。

“你可得好好表现,快开学了,如何让我闭嘴,不让你的光荣事迹在学校里流传。”

说实在的,那是我过得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开学的前一天,母亲说开学了,让我们放松一天,去哪里玩自己决定。

我说,不如去公园里划船吧!好久没有去那里了,特别怀念小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划船的感觉。

我十分担忧,因为a一定会觉得划船不是他所要玩的项目。

a一脸坏笑,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我的要求。

中心公园的人工湖里,湖水一望无际,荡漾着一种让人无法到边的空气。

船行至湖中央,我趁他不注意,将船浆扔到了湖里。

船在湖里飘飘荡荡,一阵风吹来,一下子飘去了更为偏远的地方。

第340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40章嫌疑人的献身之三我向他摊牌,问他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他嘿嘿一笑:“咋样?我要是不放过你,你是不是要将我给推到湖里去喂鱼不成?”

我说:“是,其实那年,我一直很清楚,父亲是因为你才掉进这条湖里。我今天要让你去那个世界向他赔罪。”

a仍旧从容不迫的一脸坏笑。

“好吧!我承认,那个老东西确实该死。不过,我想,去那个世界会一会他的,不一定是我。”

我怒了,这句话亲口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确实给了我不小的冲击。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说的对,他或许是我的亲生父亲,但他却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亲生的儿子来看待,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你,我的存在与不存在都无所谓。”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无言,在我看来,有的时候,父母对待他确实过分了一些,但这绝对不是他要了自己亲生父亲生命的理由。

我说:“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应该要了他的命。”

他仍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这是他惯有的表情:“我的确不想要他的命,只怪老天没有可怜他。”

“你都做了什么?”

“那天早上,我确实在车轮上动了手脚,只不过是拧松轮胎的螺丝而已。”

“只是如此简单。”

“当然,我害怕那车轮胎结实,半道要是不掉,我岂不是白费工夫?我提前坐了车在湖边的马路边候着,当他车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冲到了他的车前。反正我是贱命一条,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他大概看到是我,猛地打了方向盘,轮胎在急速转弯的时候掉了,车子一下子就冲进了湖里。”

“你就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

他的眼神冷血无比。

“救?你别开玩笑了,我要的就是他的命,我救他岂不是白费工夫啦?所幸那个时间段,并没有车子经过,更没有人看见。我眼见着他的车子沉了下去,最后连车顶也不曾看见。然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家里。”

我愤怒极了,曾经幸福的一个家,就被他这样毁掉了,多少午夜梦回之间,我都能看到父亲推开房间的门,给我们盖被子的情形。

很多回父亲都会自言自语。

“唉……都这么大了,还踢被子。”

这句话应该是对a说的,因为他睡觉总是很不老实。

a貌似比我更加愤怒。

他说:“b,从小到大,我们穿同样的衣服,有着外人分不清的长相,同是父母亲生的孩子。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他们有多爱我,我在这个家里仿佛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我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先动了手。

他说:“b,今天你沉睡在这个湖里,以后我会以你的身份活下去,独享妈妈的爱,我要让这么多年她付出在你身上的爱统统都转移到我身上来。”

他扑了上来,他爱好运动,力气也比我大。

我被他掐在船头,一度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想起了沉入湖底的父亲,还有失去父亲之后就一直没有走出失去亲人阴影中的母亲。

一切都是拜他所赐,而今后,他还要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祸害别人。

死的就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将压在我身上的a给推开。

他显然没有想到的反抗的力量是那么大,一个翻身掉到了湖里。

他的水性比我好,想要他死的确没有那么容易,他很快浮了上来,抓住了船舷要爬上来。

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

我趴在船头,将他的头给按了下去。

也十分不容易,有好几次,他的头都冒了出来。我又给按了下去,如此这般,他终于没有力气挣扎,被我死死地按在了水里。

那之后,我坐在船上,平复了好久,看着平静的水面,突然之间有些害怕。

我拼命地朝着远处的船只喊救命。

a被捞了上来,然而,他在水里呆得太久了,回天乏术。

母亲闻讯而来,她瘫倒在地,未语泪先流。

半天缓过劲来,伤心地喊着a的名字。

我才知道,不管是父亲,还是a,还是我。

都是她的亲人,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我木然地走上前去,努力学着a的语气说话。

“你看一看清楚,他是a吗?连自己的儿子都分不清楚,你还配当一个母亲吗?”

母亲有了片刻的愕然。

“你是a?”

我说:“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吗?”

母亲再也没有说什么。

a去了之后,原本就沉闷的家里更加的沉闷。

开学了,我在学校以a的身份也没有呆几天。

尽管我努力学他那屌炸天的样子,上课也打瞌睡,考试也一道题都不答。

但我仍然害怕别人认出来,这应该就是作贼心虚的表现。

我开始逃课,害怕面对所有认识a的人,也包括母亲。

我不光逃课,也经常不着家。

即使回家,也得等到母亲睡着了之后,打开门,回到我和a共同的卧室。

起先,我躺在他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我直接躺回到我的上铺,在那个地方才觉得踏实。

其实a在的时候,我很想睡下铺的,但我争不过他,没有想到,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一切。

慢慢地,我再也忍受不了当一个替身的生活。

母亲似乎也真的将我当成了a,也懒得管我。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a的心情,那一种被人忽视的心情相当不好受。

一学期就快结束了,在北方的那座小城,天气冷得不行。

快放假了,我十分害怕,一放假就预示着我呆在家里的时间增多,与母亲相处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我害怕她认出我不是a来。

我策划了很久,母亲给我的零花钱一直没有动,加上以前我积攒下来的一些。

在期末考的前一天,我买了一张去南方b市的火车票。

房间的书桌上,我给母亲留下了一张纸条。

内容很简单:我走了,别找我。

坐在火车上,我陷入了迷茫。我希望在我要去的那个城市,我可以不再感受北方那一种冷入骨髓的感觉。

希望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些温暖。

我甚至想要忘记我是谁?a和b,我都不想,我想要是全新的一个自己。

第341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四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带的那点钱,很快就花光了。

我还未满18岁,又没有一技之长,找一个糊口的工作相当不容易,更别说有一个自己的住处。

很多时候,b市的高架桥下的桥洞里就是我的住地。

起先,我和一个同住桥洞下面的老大爷一起捡废品,勉强能够活命,但也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其间也遇到过一些好心人,帮我介绍了一些活,譬如搬砖。

搬砖是体力活,每天下来累成狗。

但即使是搬砖的活儿也不是常有的,工地完工之后,就很难再找到活干。

后来,我办了一张假的身份证,那上面我年满了18岁。

找工作也容易了许多,再加上我身高的优势,别人也没有怀疑我未成年。

18岁那年,因为我想参加模特大赛,需要真的身份证,我回了一次老家,母亲看到我,泪流满面,她问我这些年都去了哪儿啦?

她说,当年我离家出走,她急坏了,还报了警,但警方一直没有找到我的下落。

说真的,母亲年青的时候,身材高挑,模样还不错。

我的身高大概是遗传了她的。

但那一次见到她,头发都快白完了,不是她那个年龄段应该有的老态。

得知我又要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让我有空了回去看一看她。

车站,她说了一句话,让我内心相当难受。

她说,在这个世界是,她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她希望我不要像断了线的风筝那样,让她遍寻不着。

至少要让她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存在着。

我表面上答应了她,但我知道我做不到。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我隐隐觉得母亲已经知道真相。

我越加没有办法面对她,那个家我更不愿意回去。

那里的一切,我都不想要再提及。

只是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a就悄悄来到我的梦中,质问我为什么不光要了他的命,还要抢了他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醒来就是一身的冷汗。

很多时候,我害怕入眠,失眠让我越来越烦躁。

自从认识了安妮之后,经常跟她去做一些户外活动,失眠的症状减轻了许多。

安妮虽然在模特界不是那么有名,但她活得健康。

她越来越吸引我,让我一度有想法像她一样的活着,活成一个人样儿来。

在我与安妮越走越近的时候,我开始渐渐地疏远保罗,想要摆脱那一种让人难以启齿的生活。

没想到,保罗却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我开诚布公地跟他谈了一次,谈话很愉快,他虽说十分舍不得我们之间那一种关系,但他说了,他尊重我的一切决定。

以后他还是我的经纪人,他并不会因为我的这一决定而对我有所芥蒂。

他表面上尊重我的决定,背地里却搞了小动作。

那一场国内知名口牌的时装秀,我和安妮都有参加。

走秀结束之后,按照惯例,一个公司的模特自然要出去喝一杯热闹热闹的。

我和安妮其实是安排了活动的,两个人找个地儿静静地喝上两杯。

直觉告诉我,安妮对我也是存了那一份心思的。

保罗很热情,说不如一起,人多热闹,也趁此机会将安妮介绍给大家认识。

我想,这真的是一种机会,至少会让大家不要再误会我和保罗的关系。

安妮性子活泼,欣然答应。

其间,在保罗的怂恿之下,大家拼命向我敬酒。

盛情难却,加上心情高兴,我是来者不拒。

朦胧之间,保罗凑到了我的身边,举止亲密。

我努力摆脱也摆脱不开,最后清醒的一刻,是看到了安妮一张惊奇的脸,她在我的眼眸之中渐行渐远。

再一次醒来之后,我又躺在保罗那一张大床上。

保罗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眼含深意地看着我。

他说,这么久以来,还没有一个他看上的人敢说离开他就能离开的,要分要合也是他说了算。

狗仔拍到了那天晚上,保罗亲密地扶着我上了他家楼里的照片。

一时间,国内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了这一则新闻。

我是百口莫辩,其实也真的没有什么可辩的,这是事实。

后来我才知道这其实就是保罗安排的,他的目的就是想控制我。

他跟我摊了牌,说如果以后我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他会帮我处理这一切,帮我洗白一切,还会给我最好的资源。

他还给了我画了一张巨大的饼,说某知名导演打算拍一部古装片,导演觉得我的气质和里面的男二特别符合。

如果我听话,一切都好说。

我不甘心受人摆布,保罗现在的嘴脸跟当初的a有什么区别。

在他那一张不怀好意的脸上,我似乎看到了a的影子。

我坚决不同意,说死也要离开他,不受他的摆布。

保罗劝了一回,说安妮现在已经知道他和我的关系了,我也不可能再有和安妮和好的可能,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我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我要过得去,这么多年,我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我坚决和保罗解了约,违约金赔光了我的全部身家。

好的资源和安妮都离我远去,但我过得十分自在,物质生活在人生中只是一小部分,并不是全部。

这一次风波将我的人气消耗贻尽,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活干。

后来有一个认识的人帮忙介绍活儿,说白了,他就是一个中间商,从中赚取中介费的那一种。

大大小小的接了一些活儿,但这个人却十分不靠谱,活儿干了不少,费用却一直没给结。

后来那个人干脆玩了失踪。

这一次被骗的人还比较多,有人请了律师。

这个律师就是迈克,据说是相当牛逼的一个律师。

迈克不光帮我们打赢了这一场官司,还想方设法找到了那个人。

大家的辛苦费一分不少的要了回来。

迈克,说真的,他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但他身上有一股吸引我的力量,后来因为其它的原因和他又接触了几次。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和他越走越近。

再后来,我知道他吸引我的主要原因。

那是因为我们是一路人,行走在不为人所知道的那一条路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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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42章嫌疑人的献身之五我生活的重心渐渐的转移到了迈克的身后,与保罗不同,我对迈克是真心的,我心甘情愿做他背后的那个人,不计较名利得失。

但我知道,我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同病相怜的过客。

我不在乎,尽管我知道这一种日子不会长久,有一天,它一定会大剌剌地浮出水面。

因为我们都生活在黑暗之中,而这一种黑暗又不能为这个世界所兼容。

迟早会被现实所吞没。

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当a被我按在水中的那个时候起,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戴着面具行走在夜色中,身边是形形色色与我擦肩而过的人,我与他们是那么格格不入。

我可以自豪地说,在迈克心中,我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因为我行事细致入微,滴水不漏。

我擅长杀人于无形,生活总是有很多意外,我不过是增添一些不是意外的意外。

先说一说那位先锋派作家大鹅吧!说真的,对他下手我还是于心不忍。

他是我的偶像,他那一本《青春的悲哀》我拜读了好多遍。

书中似乎隐藏着我身上的影子,或许也有着每一个人青涩年代的一些影子。

我想,这也是他这一本书一面世就那么受欢迎的原因。

郝强,从我手机里接收到这个男人的画面的时候,我立刻将他与大鹅那本书里的一个人物联系上。

在那本书里,有这么一个角色,它只是昙花一现,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甚至连打酱油的角色都算不上。

在其中的一个章节里,这样写到:芳,背着书包走在阳光里,数缕光线映在她的发丝上,闪出一道又一道金边,好似天使骤然降临世间一样。但这只是刹那间的错觉,这一种美好的感觉被她身后的一个男生打破了。那个总喜欢跟在芳身后的小个子男生。

是的,就是《青春的悲哀》里其中有一句话提过的那个甚至没有名字的小个子男生,他就是现实生活中的郝强。

当年,他并没如他的名字那样好强,只会躲在一个没有知晓的角落里暗暗地关注着华芳菲,那个长成了所有人初恋样子的女生。

尽管那个女生正眼都没有瞅过他一回,他仍然坚定不移地喜欢着她。

数十年如一日,尽管他青涩年代喜欢的那个女孩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他仍然很执着的喜欢着她。

在那一届高中同学当中,除了大鹅之外,就数他混得不错了,那座小城一家地产公司的老板。

小城里数座新开发的楼盘都是他的功劳,在小城里,他的名声在外,似乎挺对得起父母给他取的那个郝强的名字。

他将那一袋子钱放在了华芳菲曾经住过的那所房子里,进去拿钱的时候,我还费了一些劲。

屋子里积满了灰尘,我要想不留下一点痕迹都难。

好在,那个小区都已经如风中的黄叶一般,残破不堪。

我化装成了一位拾荒的老大爷,汲着半拉子布鞋走了进去。

在楼下晒被子大妈眼角的余光中,拿走了那一大袋子钱。

拿了人家的钱财,就得替人家做事。

而我,又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我只需要一场意外。

制造这一场意外并不难,因为大鹅他有软肋,我只需要抓住他的软肋给他狠狠一击,那个意外就会如期而来。

其实,大鹅几乎也用不上我的那个意外,他的精神已经达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他经常去c的心理诊所,有了c的帮忙,一切就容易多了。

治疗期间,他无意识地将自己可怕的真面目给流露了出来。

也让一切变得容易多了。

郝强猜测的没有错,他说有一次在小城的公园里,他无意遇到过华芳菲,她虽然看上去很忧郁,但并没有想要自杀的样子,她对未来的生活还是充满着期待。

郝强猜测,华芳菲的死一定与大鹅有关。

所以,他一定要大鹅死一直将他朝着那个意外引导,甚至还给了具体的时间。

而欧阳诣,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但他闯入了这个圈子,就让他当一次神助攻吧!

小城的那个晚上,雾色浓郁,给这个世界增添了一种来自黑暗的神秘色彩。

我知道不管人对这个世界多么的绝望,但真正下定决心离开这个世界,还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大鹅,我觉得他还缺少一些勇气,不然,他不会苟且活到现在。

那天晚上,我躲在那所房子一个角落里。

大鹅在当初华芳菲,还有王菁菁去的那个窗前坐了很久。

黑暗之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迟迟没有动手。

窗台上那个手机一直开着影像,最后他终于要付诸行动了。

不出我的所料,最后一刻,他确实停了下来,他打算放弃了。

我绕到镜头的后面,将手机屏幕给压在了窗台上。

我要助他一臂之力,就像他当初给站在窗前的华芳菲,打开通向死神的道路的那最后一击。

我上前去,直接踢倒在他脚下的小凳子。

他拼命挣扎,越是挣扎越是让他离死神越近。

他求助的眼神望着我,双手朝着我的方面伸来,想要我将他从死神的手里给拉回来。

怎么可能,我拿起手机拍下了他最后的过程,发给了郝强。

他穿得很体面,再体面有什么用?也掩饰不住他内心某个不纯净的地方。

走出那所房子的时候,楼下梧桐树的叶子扬扬洒洒,在风中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声响。

会不会是在另一个世界的华芳菲,老三,还有王菁菁在夹道欢迎他?

郝强回了一个信息,只有两个字:谢谢。

这两个字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新的一种感觉又涌上心头。

就像那一天,清风徐来的湖面上,眼见着a的身形一点又一点地往下沉,直到不见的时候。

先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在想,好了,算是给死去的父亲有一个交待,也是对自己那一个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有一个交待。

再也不会有人拿着它天天威胁自己。

但随之而来又是另一种感觉,另一种压在心里头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明白,那是一种罪恶,一种负罪。

这一种负罪感只要产生了,就长久地驻扎在心头,顽强得跟一块万能胶一样,怎么也摆脱不掉。

第343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43章嫌疑人的献身之六世界永远像人们表面上看的那么和平,犹如某寺院门口那些肆无忌惮地,抢食着人们手中投递过来的米粒的鸽子一般。

这个时候的它们,不会担心自己会成为人们餐桌上的一道汤。

也没有空去想那些已经成为人们餐桌上一道汤的同类们。

画面永远看起来是一片祥和的世界。

再来说一说那一位欧阳诣教授吧!有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堪比谍中谍还来得刺激。

欧阳诣,与其说他是一位大学物理教授,不如说他就是一个疯子。

武侠里那些个走火入了魔的疯子,我在想,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的鼻祖会不会是欧阳锋?

欧阳家族就具有那个特质。

他真的变态,一种比走火入魔还可怕的变态,心理扭曲到六亲不认的地步对于这一类人司空见惯,因为她每天都跟这些人打交道。

与大鹅一样,欧阳诣也是c的病人。

正是这样,本来在大千世界上毫无交际的两个人有了关联,还是过命的那一种关联。

用c的话来说,欧阳教授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那一种。

对于这样的人,就算有救,能救他的也是自己,她也不屑于救。

只要他肯花钱,怎么治法是她的事,哪怕是往死里救,也没有人拿她有办法。

我对欧阳教授发表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当一个人能对自己老婆孩子下手的时候,他已经不配称其为人拿眼梢瞅了我一眼道。

“亲,大哥别说二哥,你与他又有什么两样?”

这一句话直击我的灵魂,内心深藏的那一道伤疤被人猝不及防地扯开来,流淌着黑血。

是啊,我与教授又有什么两样,不过都是一些披着人皮的狼,还自以为是人而已。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延伸到痛恨跟我一样的那个欧阳教授。

他就像我的一面镜子一般时刻映出自己丑陋的模样,刺激着我的灵魂。

老天给了我堂堂正正的机会。

欧阳诣身边的那位小助理,我在c的诊所见过几次。

有好几次她在诊所外面等候欧阳教授的时候,脸色总是不大好,一脸担忧的样子说,傻子都可以看出来,这小助理和那位人模狗样的教授有一腿。

有一天,c告诉我,她给我拉了一单生意,问我做不做?

做我们这一行有一个忌讳,就是不做熟人的生意。

但当她告诉我,这一单生意的目标就是那位欧阳教授,我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尽管我是自欺欺人,但我就愿意相信,只要将这一面镜子打破了,我就可以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了。

生意的委托方正是那位小助理说,小助理终于忍不住将自己担忧告诉了她。

她问c,教授这个病究竟有没有治?她作为呆在教授身边的人,她隐隐有一种感觉,教授会在某一天要了她的命。

她说,教授时常像某个肉食动物看到猎物一般盯着她。

她有这样的担忧也是正常的,教授连自己的妻女都可以不顾,更别说她这样一位区区的小助理。

看得出来,这些年,小助理从欧阳教授那里得了不少的好处。

不然,她不可能付得起那么昂贵的人头费。

我让b攻破了她的网络,在某个论坛上看到了她的影子,看来教授一定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当中。

她几乎每天都会在那个论坛上发布一些消息,譬如,我的教授好像要吃了我。

再譬如,今天教授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到盘子中一块带血的牛排似的。

混迹于论坛中的都是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底下有些人就回复。

譬如:美女,不如你将自己洗得白白的送上你家教授的餐桌上,让他吃干抹净,岂不是两全齐美的事情?

再譬如:美女,我看不如在他将你吃掉之前,你先吃掉他。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

这个网友还算靠谱。

我用匿名电话给小助理打了电话,说我可以帮助她解决她眼下的困难,而且不露痕迹。

小助理嗑巴都没有打一个,立马答应了我的要求。

第二天,一大袋子钱放在了大坪山水库旁边的草丛里。

这一场意外我策划了很久,总是没有找到对的时机。

本来我是想借助大鹅来个一箭双雕,希望在大鹅自杀的那天晚上,将大鹅的自杀现场变成欧阳诣的实验现场,毕竟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但欧阳诣明显很狡猾,他全程都躲在背后不肯出面。

我只得另寻机会。

但还没有等到我寻找机会下手,欧阳诣不声不响地先下了手。

那一次,欧阳诣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将行李箱放在了车子的后备箱里。

他向是要出远门的样子,我只得开着车跟着他,企图找到机会下手。

这一程跟得十分艰辛,上千公里的路程,他一路上都没有停下来歇过一回。

车子直接开到了孔雀山下,我只是打了一个盹的工夫,他就从我眼跟前消失了。

等我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是从孔雀山上下来的,而且他连丈母家门都没有进,直接开着车离开了孔雀山。

我终于发现不对劲,与他不清不楚的那个小助理已经被埋在孔雀山上的那一棵树下。

我很遗憾,拿了人家的钱财却没有替人家消灾,这实在不是一个君子所为。

清明节,我再一次寻找机会,跟着教授一行人登上了那一趟列车。

欧阳教授当一个物理教授确实屈才了,他应该去演戏。

我大概知道他又想故伎重演,我不是救世主,其它人的死活我不管,但这一程要了欧阳诣的命是势在必得。

必要的时候冒个险也是一定的。

这一程,天时地利人和。

回程的火车上,有人给我创造了机会,我得手了。

其实只需要两分钟而已,我摸进了教授的包厢,将门关上。

教授讶异,问我是谁。

我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应你小助理的要求来送你一程的。”

当我提到他的那个小助理,那个学生气十足的女孩的时候。

他两眼放了光。

“她,你见过她了吗?在哪里见过的?”

妈的,见过疯子,没有见过如此变态的疯子。

我说:“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见过她?或者我也来自于那个世界?”

第344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44章嫌疑人的献身之七本来是戏谑的一句话,没想到他当了真。

他两眼的光更加的强烈:“孔雀山?”

我说:“你若想要知道答案,不如你亲自去问一问她。”

我在想,欧阳诣这家伙不会真的是练了九阴真经而走火入了魔,疯得有点彻底。

只是如此理智的疯子,我还是头一次见过,他真的是将疯子的理念发扬光大,也算是为社会作了贡献。

他说:“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这倒是省了我好多的工夫。

我承认我不如他想得周到。

他说:“不过,在走之前,我应该留下点东西,证明我的死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又给了他两分钟的时间,他在本子上记了一些什么。

然后将那个本子放在了枕头底下,接过我递给他的半瓶水,一饮而尽,看了我一眼。

“你走吧!我会将房间门反锁,不给你添加任何麻烦。”

我刚退出去,房门立马被合上。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朝着车厢尽头走去,才走了几步,那两个乘警就从对面走了过来,与我擦肩而过。

我假装在过道上等着上洗手间,那两个乘警大概在聊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并没有关注到包厢里有什么不对劲。

一直坐在过道的凳子上聊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知道,即使有人发现了不对劲,教授已然回天乏术。

教授去了之后,我凌乱的心有了短暂的宁静。

但那只是短暂得不能再短暂的宁静,深埋在内心深处那一道伤疤刚刚结痂,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又被撕扯开来,折磨着我的灵魂。

我需要不断的寻求平衡点,也就需要我不断的物色目标。

苏胥是一个意外,他是b市十分杰出青年企业家,他的人生几乎可以说是完美,为人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当迈克将苏胥的资料甩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本意是抗拒的。

我需要的目标应该是像欧阳诣这样的人,这样不配称其为人的人。

但迈克压根就不理会我的感受,在他的面前,我是卑微的。我知道,他在乎的永远都不可能是我。

他只是在某个充满着绝望的暗夜,悄无声息地前来,又匆匆地走。

他总是让我在希望与失望中徘徊。

他冷冷地对我说:“既然你接受了这样的一种生活,你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当下,没有合适的目标,他说的对,我没得选择。

苏胥,怪只怪他事业经营得太过于成功了。

在外风光无限,家里还有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娇妻,他真的是不要太人生赢家了。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物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嫉妒,特别是那些站在你的身边,虎视眈眈想要分一羹的同类人。

尽管他从来没有主动抢过人家的饭碗,但还是有人要他的命。

他的竞争对手出得起这个价钱,只要要了他的命,他背后所支撑的商业帝国将土崩瓦解。

利益自然而然花落对手的手里头。

人无完人,事无完事。人生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

是苏胥的娇妻给了我机会,那个有着幻想症,而又活得十分不安分的女人。

她做梦都想给苏胥带一顶绿色儿的帽子。

这一场意外来得也十分顺畅,这都得益于苏胥的妻子简单的神助攻。

她这一枝红杏着急出墙来,让我有机可乘。

那天的时间段刚刚好,本来苏胥那天是要去参加一个饭局的。

简单正是因为知道苏胥回不来,所以才使计让那位心理医生上了她的床。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我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苏胥的饭局泡了汤。

其实,这一个饭局对苏胥来说还特别的重要。

当他沮丧地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了不堪的一目。

就算他是多么的绅士,但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场景,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躺在他们新婚不久的大床上。

环海公路上,苏胥的车子歪歪斜斜绕着八字。

晚上11点之后,b市各个建筑工地上的土方车开始上路了。

我开着车跟在苏胥的车子后面,寻找着机会。

身后的土方车拼命的按着喇叭,我知道夜晚的时间对于这些不要命的土方车来说,简直就是比金钱还金钱。

一开始,我故意不给土方车超车的机会。

土方车显然被我逗怒了,开始在路上与我斗气。

当那辆满载着渣土的土方车的怒气被点到至高点的时候,我突然变了道,土方车来不及反应,狠狠地撞上了前头苏胥的那辆越野车。

苏胥的车子被压在了土方车的车头下,一车的渣土将它掩得不留半点痕迹。

老天爷连给他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留,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之后,我就像一个上了瘾的瘾君子一样。

毒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我需要不断的寻找目标。

迈克发现了我的问题,他劝我歇一歇,将自己当作一个正常的一样,融入真正的生活。

但我已经停不下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意外,一个又一个名字从的名单里去除。

有的时候,在走秀的t台上,一步又一步,伴随着音乐的声音。

那一个又一个名字,就像电影结尾的字幕一样,一遍又一遍在我的脑海中一一地浮现。

我开始害怕,不是害怕别的任何东西,我害怕的是我自己,那个压抑在我的灵魂深处不敢出来示人的另一个自己。

在我的世界当中,低垂的天空与地平线几乎融为了一体,压抑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更让人郁闷的是,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了。

这自然而然地让我想起了那个夏天,公园里那个人工湖,那艘在湖面上飘得越来越远的船只。

还有那静静躺在波纹里的木浆。

这些仿佛来自远古,却又近在眼前的镜头带着一阵紧似一阵的梵音,被那一股又一股热浪送到了我的心灵深处,让我烦躁得不能再烦躁。

某个闷得让人窒息的夜晚,我拉住了迈克行将走出门去的衣袖。

乞求般的语气。

“我觉得我快不行了,你能留下来陪一陪我吗?”

他转过身来,盯着我看了数秒,留给我一句话毫不留情地走了。

一扇门,将我们隔成了两个世界。

他说:“亲爱的,谁也帮不了你,除了你自己。”

第345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十

他说得对,谁也帮不了我,除了我自己。

我灵魂深处另一个自己,需要一条出路,而我一时之间不知道那一条出路在哪里?

其实,我隐隐觉得那个出路应该就在那个湖底,我只要将自己深深地浸在湖底,一切就都解脱了。

但心中另一个声音又拼命地撕扯着我的灵魂。

那个声音说,你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去留。

因为你是代表a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除了a,谁也没有资格。

我走出那所大房子,想像走出了人世的喧嚣。

好多个夜晚,我都在行走,不知疲倦的行走,就像一个找不到天明的夜行者,永远走在夜色里。

直到我穿过那条弄堂,视线越过那一片绿得晃眼的爬山虎的枝叶。

那个破旧的篮球架下,我看到了那个忧郁的少年。

从他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

一个迷茫,一个压抑的影子。

哦,不,或许是a的影子,反正我分不清。

但我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回曾经的自己。

我想要探寻,他为何忧伤,为何迷茫,是否和我当初一样?

或许那其中有我想要的答案。

那天晚上,我停留在了那里,尽管我戴着口罩,并不曾以真面目示人。

少年并没有什么反应,我与他只不过是隔着一个蓝球架的距离。

一人占据一隅,仿佛互不干扰,又仿佛有着关联。

我们就那样面朝着院墙那一片肆意生长着的爬山虎,各怀心事,静静地坐着。

夜色静得可以听得见院墙根那棵树底下的知了,悄悄咪咪地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声音。

再然后,从身后的楼道里出来一位女人,她将那个少年给叫了回去。

少年临走的时候,回头瞅了我一眼。

夜色下看不清那双眼睛想要表达一些什么?

后来,我在那栋楼的栋顶找到了个可以栖身的场所。

虽然简陋了一些,却让人有了一种归宿感。

白天的时候,我不大出门。

我渐渐地害怕与白天会面,我害怕将自己展现在大剌剌的天空之下,让人剖析我内心的灵魂。

晚上,热气渐渐地散了一些,那一种焦躁的感觉也不再那么浓烈。

我喜欢上了那一片爬山虎,与学生时期家里那栋小楼一般,四周的墙面上爬满了那个玩意儿。

一到夏天就绿意盎然,晚上躺在床上似乎都能听到它们伸展了枝丫无限伸展的声音,十分和谐美好。

那年,时隔四年之后,我回到了那里,斑驳的墙面上,连一根枯藤都没有留下。

只余下酸涩的回忆在心头。

母亲说,爬山虎连根都枯了,她就将它们连根一起拔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枯了,或者母亲和我都觉得它还是留在记忆里头为好。

我习惯了站在爬山虎的阴影下。

少年习惯坐在篮球架下,篮板从中间缺了一块,但一点都不突兀,与那个少年,那片爬山虎,那片墙,还有身后那一栋老旧的楼。

相辅相成。

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起,我和那个少年能够说上话了。

从一开始的一句,到两句,再到后来,他愿意跟我吐露一些心声。

我是一个尽责的倾听者,他是一个条理清晰的倾吐者。

我喜欢他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带着学生气的普通话。

我努力想要从他的声音里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后来有些懊恼,似乎那里并没有我想要的答案。

后来我见到了那个姑娘,少年的姐姐。

那天黄昏,尽管我不想下楼,但也不得不下楼。

小屋里什么都没有了,连一瓶解渴的水都没有。

对于我来说,那将是致命的,腾腾的热气带着浓厚的夏天的气息,好似蒸屉突然之间被打开,一股要命的蒸气直扑而来的感觉。

狭窄的巷道里,并不能体会到文人笔下关于黄昏美感的描述。

抬头的一线天里,一大朵一大朵的黑云,好似开着奇异的黑暗之花。

我觉得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就在我靠着墙根,头晕得厉害,好似下一刻就会断了呼吸的时候。

那个姑娘出现了,她关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先生,你怎么啦,需要我的帮助吗?”

我一抬头,纯净如春花一般灿烂的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怕了,我摇了摇头。

“不,谢谢。”

她一张认真脸:“真的不需要吗?我看你很难受的样子。”

我再一次摆了摆手,逃也似地朝着巷口走去。

我害怕围绕在我周围的那一股浊气玷污了她那一张纯净的脸。

少年和少女的脸在我眼跟前交替更换,好似坐在我前排的班长,和坐在我后排的女孩。

再后来,我知道那个姑娘和那个少年原来是一对姐弟,一对双生子。

我隐隐有了希望,像我和a一样,是一对双生子。

希望总是那么短暂,他们与我和a还真不一样。

虽然他们之间交流的并不多,甚至放学路上都不曾走到一起。

但我仍然透过那两张脸看到了他们对对方相互的关心,一种来自血脉亲情的关心。

我觉得我该退场了,这里并没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也并不想深究少年为何忧郁,谁的青春还没有一点故作忧伤,如诗人一般的那一种无痛呻吟,会随着年纪的增长一点一点地褪去。

我站在爬山虎的阴影里,在内心与这一切默默地告别。

与这一面绿莹莹的院墙告别,与坐在篮球架下的少年告别,与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姑娘告别。

告别仪式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因为我找到了少年忧郁的答案。

内心的愤怒犹如正午的焦阳一般,恨不得将大地和山川给烤炸了。

透过那扇虚掩的窗户,我看到了不堪的一幕,更看到了姑娘一双无法言语的眼神。

我想着,这又来活了。

这一次的意外死亡并不需要太过费神,中间有了一些意外。

那个人总是阴魂不散,他总是亘在我和迈克中间。

他让我这一次意外完成得不太完美,我知道给警方留下了破绽。

也给姐弟俩留下了隐患,我内心相当自责。

但木已成舟,一切都不能从头再来。

就好像那个夏天,a也永远不会回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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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十一

我犯了大忌,我对那位执着的姑娘动了一些心思。

就像年少的时候,我对坐在我身后的那个漂亮女生动了心,并且将那一种蠢蠢欲动的想法记录在日记里,后又被a发现了一样。

迈克说过,像我们这样行走在暗夜里的夜行者,不能有感情的存在,也不配有感情。

我连夜逃离了那里,回到现实中的那一个自己。

一个在茫茫人海中不断寻求答案的自己。

那之后,除了一些走秀,证明我还存在着的工作之外。

其余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那一间空旷得可以的大房子里头,我将冷气开得到了12度,幻想着冬天已经来临,躲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感受北风呼啸而来的感觉。

雪上加霜的,这段难熬的时间都只有我自己。

迈克来了一次,他站在门口连门都没有进。

他说:“我走了,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那个人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但他的心思向来在那个人身上,他确实无暇顾及我。

迈克转身转得十分快当,殊不知,那是我与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交际。

他走了,他为了那个人,终于将自己交待了。

说真的,失去了他,我内心是相当痛苦的。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就是黑暗中的一点星光,我就是靠着那一丁点微弱的星光一步又一步摸索着前进。

现在,他走了,连最后的一点星光也带走了。

我迷茫。

那个姑娘,如果说,我对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丁点眷恋的话,就是那个姑娘。

她与安妮不同,他接受我的一切,唯一一个知道我不为人知的一切,还执着靠进我的人。

迈克走后好多天了,b市的秋天仍旧火热。

我终于鼓足勇气走出那充满冷气的房子,它对于我来说,就好比一具冰棺一般的存在,里头住着一个没有灵魂的尸体。

这一场毫无特色的秀也走得不太顺当,那个年青的男模一直拿着不太友好的眼神瞅着我。

换衣服的间隙,他还十分鄙夷地对另一个男模说道。

“世界真是小,大名鼎鼎的出柜男也来跟我们抢饭吃,真不要脸。”

我忍了,对于这种人就是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

但让我不能忍的是,在t台上,他居然当众让我出了丑,他走在我的后面,那双跟一艘小船似的尖头皮鞋直接踩上了我飘在身后的腰带。

然后,我就四脚朝天地摔倒在台子上。

那一场秀,才一千多块钱的服务费,我一分都没有拿到,还受了中间人一肚子气。

当我从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个人一双眼睛嘲弄地朝我挤了下眼睛。

我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说:嗯,就是这一双眼睛,我要让它付出血的代价。

只不过是需要一场意外而已,夜总是让一切都好商量的样子。

城中村的那个胡同,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模特的聚居地。

我只需要在那个人每天回家必经的那个胡同里制造一些意外就可以了。

虽然我早就离开了校园,但数学和物理一直是我的强项。

再加上我有制造意外的数次经验,我只需要算准时间,算准那个人的身高,还有他行走的速度等等。

这个意外就形成了。

胡同边缘的一条排水沟,昏黄的路灯下,根本看不清那里拉起了一条结实的线。

不出我的所料,他走了过来,因为长期从事模特工作的原因,他走路脚抬得很高。

但仍然没能迈过横在那里的尼龙线。

他摔倒了,高大的身躯朝着排水沟倒了下去。

那条不规则的排水沟里,有我事先立起来的数个胡同口烧烤摊用过的竹签。

然后,我在胡同口的烧烤摊都听到了他的惨叫声。

有人奔了过去,打了120

120的医务人员来将他扶上了救护车,我戴着鸭舌帽,混在人群中,看到他左眼上一枝竹签坚挺地插在那上面。

困扰在我周围的热气一下子四下散开来,带来了这个热天第一丝凉气。

我想,真正的秋天已经来了。

回到家里,破天荒的,我没有开冷气,也不觉得热。

室内温度不超过28度,很适合人体的温度,不冷也不热。

但这一种舒适的感觉并没有存在多久,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就又袭来。

正当我靠在沙发上,美美地度过这样一个夜晚的时候,电话不合适宜的响了。

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是迈克经常和我联系的那个号码,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那个网络号码。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经过处理过的男声。

他说:“不要问我是谁?你要么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儿活下去,要么就去死。”

这一句话让我刚才还十分舒适的心立马狂跳起来。

我说:“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耐烦:“我都说了不要问我是谁,至于为什么,你自己惹了什么祸事难道不知道吗?”

我还是不明白,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十分不耐烦,直接挂了电话。

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手机接收到了一则信息。

一个女孩的背影照片,那个我所熟悉的女孩的照片。

她静静地坐在篮球架下,看着那一面绿莹莹的爬山虎。

几个月不见,她好像胖了。

看来里面的伙食不错,只是她怎么出来了确实让人不解。

我想这正是一早就感觉心神不宁的原因,我大概在那位姑娘身上留下了什么把柄。

我向来行事十分谨慎,这个把柄是什么?很难猜得出来。

唯一的答案就在她的身上。

我知道,既然那个把柄一出,我这个行走在暗夜里的夜行者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一夜无眠,冷气又重新回到了12度。

胡同口,暮色下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洒在两旁棱角分明的房檐上,就像给这一隅镀上了一层金边。

一群放学的孩子们从胡同口一涌而入,欢声笑语充斥在狭窄的巷道中,被晚风挤到了上空,散落在各处。

站在胡同里仰望天空,那里风卷云舒。

好似北方的初秋一般,从那一棵漫过房檐的梧桐树上飘落一片又一片叶子,跟随着那些叶子一样飘来荡去的,还有那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这个世界原来也可以这样美,美的那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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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十二

少年背着书包混迹在一群孩子中间,好久不见,他还是那个忧郁的少年,一点都没有变。

人很多,我靠边站了站,我没有戴口罩,但我戴了那顶鸭舌帽。

我感觉他看到了我,而且还故意往旁边靠了靠,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似乎想停下来跟我说一些什么。

但他只是停顿了一秒钟,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往前走去。

我侧转过身,他或许不记得我了。我打算和他打个招呼,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将左手从书包带子后面伸了出来,朝着我的方向摇了摇。

我看明白了,在一群学生中间,有一个胖胖的男子混迹于其中。

这两姐弟明显被监视了,庆幸的是少年十分机灵,我逃过了一劫。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朝着胡同口走去。

我不能在这里逗留,但内心一种惶恐和危机感立马填满了我的胸膛。

虽然我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我一直心存侥幸心理,觉得当今的警察都是吃干饭的,所以一直也没有预期的那一种心理准备。

一路上,我在想,老天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干。

但我的脑子很乱,一直理不清头绪。

回到家里,我将窗帘都拉了起来,冷气开得十足的房间里,散落着暗黑的影子。

终于可以想一些事情的时候,我大略理了理思路。

第一,我想要知道那位姑娘,她为什么被放出来?她是作为警察的诱饵,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第二,我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了结的?譬如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那一种。

我对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多少眷念,我曾经对迈克报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一种想法一直支撑着我支离破碎的灵魂,但现在连迈克也不在了,我的人生一下子好像没有了目标。

黑暗中有一个人影从窗帘的后面闪了出来。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我仍然能感觉到他那不屑的眼神,和自以为是的表情。

“你它妈的为什么还不走?”

我无语,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讲话。

“你哪来的滚哪里去,这里还没有轮到你说话。”

他怒了,上来就揍我一拳头,我的嘴角立马就有一股咸腥的味道。

我不甘示弱,回击了他一拳。

就这样你来我往,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楼下有人来敲门,说大半夜的也不收敛一点,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我抓紧了他的脖领子,恨恨地说道。

“别以为我怕你,我只是看在迈克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

两个人终于松了手,摊倒在沙发上。

黑暗中,两个人半晌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他无声的啜泣。

我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起身对他怒吼道。

“妈的,你这是在哭给谁看?要哭给老子滚远一点,别在这里给我添堵。”

我以为以他的性子,势必又要起来跟我干一架。

但出乎我的意外之外,他趴在沙发上,半分也没有挪动一下。

他说:“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

我鼻翼轻蔑地哼了两下,特别瞧不起他那个样子。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能让他回来吗?”

他越加地不受控制,掩面哭出声来,与以往桀骜不驯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所以,他走了,我不想我们这个团队里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你应该走了,走得越远越好。”

搞了半天,他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走?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能走到哪里去?只要你被警方盯上了,也只要你在地球上呆着,只要你是人群中的一份子,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警察从人群人提拉出来。”

“那么,你是想要怎样?等着警察上门来带走你吗?那,我们,我们怎么办,你能保证不会成为你的牺牲品吗?”

我冷冷一笑:“我早该想到的,你就不可能为别人着想,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你自己。你放心好了,即使我真的到了那一步,也绝对不会向警方吐露半个字。”

换他冷冷一笑:“你说得比唱得好听,保不齐你会为了保全自己而牺牲别人。”

尽管我内心愤怒不已,但他说的没有错,世事难料,谁又能保证下一刻你不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说:“我知道你的能奈,假如我真的落入到警方的手里,我相信你会杜绝一切可能的。”

他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到时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你放心,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只不过,给我一点时间。”

我拿起电话来,保罗,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最后的关头,我脑海中第一闪现还是他,是时候算一算我们之间的那一些见不得人的烂账了。

“喂……”电话那头是他那不耐烦的声音。

“是我。”

他显然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一个深夜,我会打电话给他。

“是你呀,今儿个晚上刮的是什么风?你居然会想起给我来电话。”

“没什么风,只是睡不着,就想起你来。”

“哼哼,我还以为你会恨我恨得要死,没想到……”

“恨,我当然恨,恨你在招惹了我的同时,又招惹别的人。你知道,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来都是自私的。”

这样的一个夜里,我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骨子里都透出一股寒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你还等什么?今晚我也是一个人,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撂下电话,我收拾了一番,在见保罗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一件黑色的t恤,一条熨烫得十分得体和长裤,我不想太过于乍眼,引起别人的注意。

黄昏那一片火烧云并没有给这个夜晚带来星星和月亮,天空黑气沉沉的,跟烧黑的锅底一样。

车子停在了胡同口的停车场,我下了车。

慢慢地朝着那熟悉的胡同走去,幽暗的胡同里,一个人也没有,但我仍然感觉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几分钟之后,一片火光打破了宁静。

胡同里开始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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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十三

胡同里那一棵粗壮的梧桐树燃了起来,一阵夜风让火苗瞬间窜到了树梢。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着火啦?”

胡同两边是老式的木制结构的房屋,火势要是不控制住的话,两边的房屋要是被波及,那场面就相当难以收拾。

所以这一声喊叫之后,立马就有人提拉着水桶奔了出来。

救火的人越来越多,梧桐的枝丫仍旧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似乎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态。

不远处,消防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时候了,给我的时间不太多。

我提了一个水桶,混迹于人群中,穿过胡同,很快就到了那个院子。

场面相当凌乱,人来人往,看热闹的,忙着救火的。

我走到那一扇窗户跟前,有节奏地敲了敲,片刻之后,女孩的脸出现在窗玻璃前。

我抬手指了指楼顶,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她脸上欣喜的表情。

天台上,那个小屋空着,一把锁从外面锁上了。

等得有点心焦,女孩姗姗来迟。

当她的身影刚刚好出现在天台上的时候,我瞬间明白了。

女孩的四肢仍然纤细,但腹部很明显的隆起。

这大概就是女孩被放出来的原因吧。

她一开始并没有说话,只拿一双清澈的眼神瞅着我,似乎要将我看个够的意思。

我摘下了帽子,横竖都只是今天这一次机会了,让她看见又能怎样?

她伸出双手摩挲着我的脸。

“你果然是我心动的那个样子。”

我本来想说:“你也是。”

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我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一句话?

我看着她的腹部:“这孩子是?”

我心中既期盼是我要的那个答案,又十分害怕是那个答案。

她并没有正面回答。

“你是知道的。”

是的,我是知道的,那个混蛋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和那位十八线小明星打得正火热。

孩子自然不可能是他的。

可我,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夜行者,我怎么配有孩子?怎么配当一个父亲?

她大概看出来我的犹豫。

“你不必有负担,这个孩子我自己负责,我会让他好好长大,毕竟那个混蛋给我们留下了很多财富。我不会让他受一丁点委屈。”

她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不配……”

她急了:“没有人比你更配当一个父亲,你是一个好人,你也应当是我孩子的父亲。”

“可,你还那么小,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你何必……”

“别,别这样说,我的人生已经被那个混蛋给毁了,是这个孩子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劝解她放弃这个孩子。

她态度十分坚决:“你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我。倒是你,我希望我孩子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着。”

夜色下,她的一张脸白得发光。

我长叹了一口气:“活着,对我来说怕是一种奢望。我知道警方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她快哭了,声音带着哭腔。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开始咬定这个孩子的父亲是那个混蛋的,但警方还是做了dna鉴定,这个是骗不了人的。”

“这不是你的错,是天意,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一定要给我的惩罚,是我罪有应得的。”

她将我推了推,这一推之中带着满满的不舍:“你快走吧,警察在我家周围都下了哨,我害怕你会被他们发现。”

从天台上看下去,消防车虽然开进胡同,但那一棵树的火几乎快灭了,冒着浓浓的烟雾。

我知道我该离开了,这一离开,以后眼跟前这个女孩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际。

我其实对她做不了什么,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我拿过她的手机,在里面输入了一些讯息,我母亲的名字,还有北方那个小城的家。

我告诉她,如果可以的话,孩子出生后,通知我的母亲。

活着的时候,我没能给她带来任何希望,这个孩子或许能给她一些慰藉。

一张银行卡,上面有不少的钱,当一个夜行者以来,那上面的数字越滚越多,但我从来没有动过它。

我将它递给女孩。

“我,对你对孩子什么也做不了,就当是一个父亲的心意。”

女孩没有拒绝,收下了。

“我收下了,我要让我的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好人,他只是有事离开了。”

最后一段话,她说的很艰难,带着隐忍的哭泣。

我,那颗坚硬的心在此刻瞬间融化,眼眸里升起一片薄雾。

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女孩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回过头来。

“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我走了。”

胡同里,人挺多的,我穿梭在人群中,那个胖胖的警察也在人群中,但他一脸焦黑,手里正提着一个水桶,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再一次回过头来,天台的边缘,女孩模糊的影子似乎在朝着我招手。

老天是公平的,当他为你开启一扇窗的同时,又为你关闭了一扇门。

老地方,保罗是一个知名的经纪人,他这些年也赚了不少,大多数是从我们这些人身上得来的。

这一所房子里带着一股让人厌恶的味道,我知道我身上也有那一种味道,连我自己也觉得讨厌。

推开门,一股腐朽的带着霉味的气味迎面扑来。

我捂了捂鼻子,灯啪的一声打开来,保罗带着他那难看的脸色笑得十分难以形容。

“难得你还会想起我。”

我不开腔。

他又说:“怎么样?在外头转了圈,回过头来还是觉得我对你是最好的吧!”

哼哼,他太瞧得起自己了,也不撒泡尿照一照,看一看自己都是一个什么样的德行?

我还是不腔。

“怎么啦?咱们久别重逢,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一副好似我欠了你一大笔钱似的。”

我一声哼哼:“你欠不欠我,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脸色在客厅吊灯的映衬下,看得出来瞬间变了色。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是对我旧情难望,没想到,你是来翻旧账的,那样就没什么意思啦。人活在世上,不都得向前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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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嫌疑人的献身之十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49章嫌疑人的献身之十四做为一个夜行者,我奉行的是准则是:我是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机器,每一单生意绝对只能是意外。

但,我没有将这个准则贯彻到底。

所以我输了。

现在的我,也不需要意外。

我走过去,熟门熟路地从酒柜上拿来下一瓶红酒。

“老规矩,先喝上一杯。”

保罗笑了:“说的是,好久没有和你喝上一杯了,还真它娘的想念呢。”

他十分配合,还拿了两根红烛点起来。

高脚杯里的红酒在红烛的掩映之下,透出一丝又一丝猩红的颜色,好似一张血盆大口要吞噬人的灵魂一般。

一圈一圈地绽放开来,我想,灵魂是该归位了。

另一个世界的a,大概等得十分不耐烦了。

一杯红酒下去,保罗一张脸邪魅得很,将自己发了霉的身体往我身边靠了又靠。

我躲了又躲,直到躲到了沙发的边缘。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他说:“b,你有点不够意思,你对于我的爱,不如我对你的爱够浓烈。”

这个人渣,他还配谈爱么?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我的衣袖。

“来,咱们再喝一杯。”

这一杯酒下去,保罗靠在了沙发上,十分安静,好似睡着了一般。

我转身合上门,电梯一路下行。

我喜欢行走在夜色里的感觉,一步又一步。

内心仿佛是时针在敲打着心房一般,滴滴答答的。

每走一秒,那个人的人生就少了一秒。

回到家里,将衬衫脱了下来,换上了一件t恤。

我不想带着那个人的气味。

老家的电话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打过一回,但却深深地记在我的心里。

我拨通了那个电话,母亲,天底下的母亲都一样,不管走到任何地方,她都在牵挂着自己的儿女。

有人说过,儿女就是一个讨债鬼。

他们来到这个世间,就是不停地向父母讨债,父母又恨不得将自己的血和肉来喂食他们。

而他们还不知足,吸光了父母的血,还得将肠子一根一根地拉出来掏空,直到成为一堆白骨。

本来没有抱太多的希望,但这一通电话还是通了。

母亲的声音,一点都没变,只是有一些焦虑和疲惫的味道。

我说:“妈……”

我这一声妈迟到了好些年,她那头瞬间就哭了。

“你,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妈啊!”

我喉头哽咽,作为一个母亲,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错的是我,是我毁了一切。

我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妈,你还好吗?”

“还是那个老样子,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妈,你有关节炎,平时多注意一点,冬天别不舍得点暖气。”

我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关节炎是母亲当年做月子的时候,住在低矮的平房里落下的毛病。

“我自己的毛病我知道,难为你还记得。”

我说:“记得,我一直记得。”

这个时候不说,怕是没有机会了。

我大概是继承了母亲的性子,不太擅于表达。

时间仿佛静默了一般,冷了有十来秒。

母亲又道:“儿子,你在外头犯了啥事啦?刚才警察给我打来了电话,问你的消息。”

我知道这个时候再辩解也是多余的,但我仍然安慰她。

“没什么事情,只是一个朋友发生了意外,警方例行公事而已。”

电话那头明显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儿子,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母亲的心向来十分细腻,她或许觉察出一些不太好的苗头。

“妈,现在都已经过了12点了,你老人家六十的生日,我,就想打个电话来问候一下,生日要怎么过。”

母亲一声叹息。

“我一个人过什么生日,只要你在外面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说:“妈,我给你唱个生日歌好不好,就像小时候一样。”

母亲没有作声,我开始唱起来,泪流满面。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母亲的声音在颤抖。

她说:“小a,你小的时候从来没有给我唱过生日歌的,倒是小b,他每次都要唱,不唱还不行,唱完,还要我许愿。”

我快哭出声来了。

“妈,小b不在了,你就把我当成是小b好了。”

母亲:“不管你是小a,还是小b,都是妈心头的肉。”

天底下的母亲都是大智若愚,她洞察一切,却仍旧装作糊涂。

我说:“妈,你许个愿吧!就像小的时候一样。”

她有点扭捏,但仍然说了出来。

“还是和以前一样,当然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在那个世界的小b和你爸爸,还有这个世界上的你,都好好的。”

我说:“妈,我们都好好的。”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很多时候,都是母亲在讲话。

她讲了我们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让人意外的是,她记得很多a的事情。

她还一个劲地夸奖a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窗外的夜色更加的暗沉,不远处似乎传来了警笛呼啸的声音。

我说:“妈,不聊了,我明天还有工作要忙,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回去看你。”

撂了电话,警笛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

我住的这一栋公寓楼,楼层较高。

站在天台上,一眼就可以看得见不远处的那一片大海。

我站在天台的边缘,我很恐高。

从天台上向楼下看去,一阵眩晕。

我知道,要是从这里掉下去,那将是粉身碎骨。不会有半点生还的机会。

当我战战兢兢地迈到第一步,跨上天台边缘的时候。

一阵夜风刚刚好吹过来,我的身形晃了晃。

正是那一晃的间隙,让我打了退堂鼓。

我突然之间害怕了,我害怕到了另一个世界如何跟父亲和a交待。

还有更多因为我而去向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突然很恨自己,不管那些人有多么可恨,但生命只有一次。

我又凭什么主宰别人的生命。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当口,我身后有个声音响起。

“跳啊,你倒是跳啊?”

是那个人,我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转过身来,看着他。

他步步紧逼。

我说:“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从天台上看下去,数辆警车已然开进了小区的大门。

他说:“你还有时间吗?既然你下不了决心,就由我来给你助力一把。”

我更加惶恐,他伸出手将我攀在护栏的手指头一根接着一根的掰开。

最后一根也被掰开,我的身子失去了重心,直朝着下边摔去。

那一瞬间的工夫,我好像看见那一年我站在船舷上,死命将a的头按在水里的那一幕。

犹如快进的镜头一般,女孩一张清澈见底的眼睑,父亲,母亲,a,迈克,保罗……

还有那个将我推下来的那个人。

终将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不见。

第350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50章不是结局的结局之一这个夏日的清晨,对于b市中心豪园的住户来说,注定是不平静的。

先是数车警车呼啸着驶了进来,其中把头的那一辆刚刚好驶到b栋楼下的时候。

从天而降一个物体直直地砸在了车前引擎盖上,车子自动熄了火。

警车在b栋排起了长龙,一行人围了过来。

那个传说中的狐狸面的真面目浮出了水面,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然从45层楼高的楼顶坠落了下来,摔得稀烂。

不得不说是十分遗憾的事情。

特别是易天,他总觉得狐狸面的案子与之前的小丑案子有关联。

说真的,从小丑与易天玩这起猫和老鼠的游戏开始,一直以来困扰着公安局的买凶杀人案,仿佛进入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势头。

先是迈克,尽管易天仍旧在内心怀疑迈克并不是那个小丑。

但狐狸面的浮出水面,似乎印证了迈克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狐狸面的真名叫敬平,查到他还真的具有戏剧性。

他在毛小雅身体内留下了不该留下的线索,显然这是他作为一个职业杀手不该犯的错误,但人非神仙,岂能事事都能如自己所料。

就算是神仙在世,命运怕也难把控。

也不得不说现代化科技推动生产力的内在要素,当年还是中学生的敬平离家出走过后,他母亲在报案的时候,顺便留下了自己的dna。

经过比对,他也就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在b市找到他也费了一些神,可惜的是,还是来迟了一步,他显然预感到了不对劲,所以先行结束了自己年青的生命。

数起有关联的案件中,不得不说这些人对于别人狠不说,对自己也够狠。

万倩,迈克,敬平几乎都没有给警方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全都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们的同伙吗?

谁也不得而知,就只能祈祷,再也不要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市公安局,李局心情特别爽,但嗓门仍然大。

例行会议才刚开始,他就开起了总结会议。

他说:“同志们,经过大家的齐心协力,我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同志们仍需不忘初心,努力,努力再努力。加油,加油再加油。”

王同和易天都有点无奈,好多年了,李局的打气方式能不能改改?

倒是一帮小年青,不晓得是不是觉得案子差不多结案了高兴还是怎的。

十分配合李局,搞得跟公司搞团建一般,拼的就是气势。

纷纷附和李局:“努力,努力再努力。加油,加油再加油。”

李局十分满意:“我说,你们一帮单身狗们,这一下子有时间解决个人问题了,别说李局没有给你们机会啊,周六,分局的同仁们一起在某某酒店举行联谊会。到时可别缺席啊!”

一帮单身狗的欢呼声,估计公安局马路对面那个广场上跳广场舞的大妈都听得见。

最后李局十分满意地出门直走,左拐,还哼着十分具有年代色彩的曲子。

王同伸了伸懒腰。

“李局心情好,大家心情都好。”

易天不然。

“我看是大家太乐观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二饼:“易队,你得想开一些,毕竟你这神棍也不是事事都算得那么清楚明白。”

一筒:“那是,哥,我觉得你有点庸人自扰的意思。要不咱们晚上去海边的大排档撮一顿,庆祝胜利?”

王同:“好啊,好啊,咱们也有好久没有聚一聚了,都是那个杀人团伙搞得咱们一帮人都快抑郁了。”

易天:“你们去吧!晚上我还得回家给我家那口子做饭,她最近忙得很。”

王同:“得,你不去也罢,你就是神棍的体质,一天不作就痒痒得。你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吗?”

小丁:“队长,你这是妥妥的秀恩爱,也得考虑考虑咱们一帮单身狗的感受。”

王同:“滚,屁大个孩子,嘴上毛都没长齐,麻将兄弟都还没意见,你就着急了。”

小丁委屈巴巴:“哥,你到底是占那头的,我都24了,我爸和我妈这个年龄,我都可以打酱油了。”

王同:“那,你应该跟你爸取取经,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不如一代啊……”

一筒不干了:“哥,你才虐狗几天?瞅把你能耐的。”

王同:“我就能耐了咋的,有本事你能耐去。”

这娃一副我能耐我骄傲的神情,大有要引起群狗愤杀之气势。

二饼:“得,我看晚上你还是别去了,和你家甜甜腻歪去,我们单身狗的聚会不欢迎。”

王同:“不去就不去,你以为我想去啊,我还得和我家甜甜商量国庆婚礼的事情,哪有空陪你们这帮单身狗们瞎闹。”

小丁弱弱地说:“王哥,你没看出来我们在努力努力再努力,才遏制住想上前揍你的冲动吗?”

王同:“小丁,没看出来啊,你胆肥了。”

二饼脸上的白肉抖了几抖:“小丁,别听他得瑟,到时他的婚礼,咱们集体罢工。”

王同:“你敢,尤其是你和一筒,份子钱都得出双份。”

数张问号脸。

“因为你俩能吃,到时铁定能吃冒了。”

小丁吃吃吃地笑:“王哥,我吃的少,份子钱我能出一半么?”

王同:“滚,想占我便宜的人还没有出生,你小子还嫩着呐。”

一帮子小年青纷纷退了场,单身自有单身的好处。

王同:“易天,想好没有,现在这大案子也算是结案了,还打算跟你家律师跑马拉松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我的提议你考虑了没有。国庆咱们一起把事办了,还省了不少钱了。”

易天:“就你算得精,洛亚最近忙得很,我不想给她添乱。”

王同:“忙,忙人家的事情不忙自己的事。要是你觉得不好开口,我让我家甜甜去跟洛律师说一说,女人之间好说话一些。”

唉,易天头大,五大三粗的汉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罗哩八嗦的,看来爱情的力量真的是无与伦比啊!

“得,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别人来办呢,还是等她忙了手里的案子再说吧!”

第351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51章不是结局的结局之二王同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得,算我咸老婆子淡操心。我不跟你废话了,国庆就在眼前,还有好多事没有办呐。”

溜到门口又不太甘心的样子,回过头来。

“真的,易天,你好好考虑一下。一个人的婚礼是办,两个人的婚礼也是办,我还可以替你张罗,得少费多少事情。”

说真的,易天心动了。

他又何尝不想对那个女人宣誓主权,但以洛亚那缺一根筋的脑瓜子,这件事情有点难办。

特别是最近,易天相当郁闷。

这个女人忙得脚不沾地,每天下班回来,想跟她说句体己话都不得空。

一到家不是打电话,就是坐在电脑前敲键盘。

靠,搞得她一个小律师比他这个人民警察还忙似的。

说来也奇怪,自打迈克与狐狸面的事情结束之后。

刑侦部门清闲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成天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生怕哪里又有杀人事件发生。

实在是太平得很,有的时候,刑侦部门的人还被派出去处理治安事件。

莫非,杀人团伙真的团灭啦?

还有家里的那个女人,有谁能够体会,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不能碰不能摸,不能蹂躏的那一种感觉?

都快整出狂躁症加抑郁症综合症出来了。

不过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这个女人第二人格再也没有半夜跑出来吓人过。

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人家路征,不愧是著名年青有为大好青年。

如果不能够免俗的话,他想弄一个华陀在世的牌匾给路征送去,挂在他诊所的大门口。

当然,这只是一种想法,到底没能实施。

因为心里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那个完美得近乎变态的男人,他可是你的情敌。

便宜情敌的事情,恐怕从古至今就没有出现过。

毕竟爱情是自私的,除非,你不是真爱。

当然,他对洛律师是真爱。

但易天内心真的惶恐不安,大有山欲来风满楼的前奏。

更让易天惶恐不安的是,洛亚最近忙的那个案子还是迈克遗留下来的,那个帅气得直逼人的委托人——王冰。

他身上透露出一种强大的威胁感。

某个晚上,洛亚难得在家用了晚餐,她也十分捧场,将易天烧得三菜一汤执行了光盘行动。

正准备抹嘴去沙发上躺一躺的时候。

易天有话要说,他多少带着点情绪。

“我说,你最近在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你比国家领导人应酬还多。”

女人缺了一根筋,长叹一声,貌似相当无奈的表情。

“唉……都是为了手里头的案子嘛,再说,盛情难却,有的时候成全别人的美意也是一种美德。”

易天坐在洛亚的对面,面色铁青。

“女人,有的时候适当考虑考虑你对象的感受,也是一种美德。”

女人无辜的眼神。

“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吗?”

“你没有。”

“好吧!说一说你的什么感受?”

“我是说你是有名花有主的人了,稍微注意一下,与别的男人保持一点距离。”

“我并没有与别人男人有过分的举动啊?”

易天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真的要我明说吗?你不觉得你最近与王冰走得太近了一些吗?”

洛亚恍然大悟:“哈哈哈,你是说王冰?”

“那,还有谁?你们律所那些个虎视眈眈的男律师我还没说。这又来一个王冰。”

洛亚咬文嚼字:“警官,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易天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额头冒了青筋。

“好,你说一说,我与王冰,谁是鱼,谁是熊掌?今天咱们说个一清二楚,省得我难受。”

洛亚仍旧嘻皮笑脸。

“这鱼嘛,当然是……”

纤纤玉手戳了易天的脑门,易天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

“当然是王冰啦?”

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她又吊足了胃口。

“不过,这熊掌嘛是谁,我还在考虑当中。”

一颗神经又紧绷了起来,这女人心够野的,看来得听王同的,速战速决。

“考虑?还有谁?”

女人奸计得逞。

“考虑,当然得考虑啦?我得考虑这熊掌是警界神棍易天呢,还是我洛亚的专职煮夫和司机。”

妈矣,一脑门的汗,不带这么调戏人的。

虽然开头惊悚了一些,结局还是好的。

“那,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起身愉快地收拾碗筷。

“警官,二者可以兼得么?”

“休想,必须二选一。”

女人发了嗲的声音。

“讨厌,真的好难选喔。”

不晓得恋爱中的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么患得患失,虽然洛亚表了态。

但她仍旧我行我素,最近与王冰走得太近了一些,堂堂警界神棍有点心虚。

王同就开玩笑。

“易天,我看你这警界神棍的称号是徒有虚名,你就没有算一算你家洛律师对你是不是真心的。”

易天嘴硬:“开玩笑,这还用算啊?她对我这情意肯定比金子还坚挺。”

说归说,坐以待毙绝对不是一位人民警察的风格。

某天,他采取了突击行动。

提前到达了众城律所,小保安特别殷勤地按了电梯。

电梯一路上行。

洛律师的办公室,果然,那个叫王冰的家伙正在里头蹭咖啡喝。

洛亚有点意外。

“天哥,你来早了。”

“今天局里没啥事,想你了,就提前来看一看你d,说出这句话,尾巴骨都起了鸡皮疙瘩。

女人一点都没有领悟到这句话里的真谛。

“天天都是那样,有啥看的,晚上回去让你看过够。”

前半句不咋的,后半句爱听。

伸手撩了撩女人额前的一缕头发。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你?拉倒吧!隔行如隔山,你不添乱就好了。”

“我是说,我帮你泡咖啡。”

拿眼瞅了王冰一眼,王冰半点火色都没有,也不知道闪退。

女人也没有火色。

“咖啡都是现成的,前台有茶水妹,你想抢人家的饭碗,小心她跟你急。”

女人说这句话头都没有抬一下,仍旧忙手里头的事情。

间或抬头问王冰。

“刚才咱们说到哪儿啦?”

王冰瞟了一眼易天,呷了一口咖啡,没说话。

易天看出来了,他这画外音是,有外人在,有外人在,有外人在。

第352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52章不是结局的结局之三那位洛律师该有火色的时候没有火色,不该有火色的时候,她就偏偏来了火色。

她转头对站在自己身边,与平日不大一样的警官说道。

“大热的天,一身的臭汗,别靠我这么近。”

易天心里头活动频繁:这还没有咋的,就开始嫌弃我了。我就不走,我偏不走。

心里活动完又将自己个往她身前靠了靠,打算以色示人。

洛亚更加不耐烦。

“你去楼下和小保安聊会儿天,他可崇拜你了,我这还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忙。忙完咱们再回家。”

易天的心理活动骤起:“哼哼,想打发我,想都别想。”

一副身躯仍旧坚如磐石,一动也不动。

“你忙你的,我不说话。”

洛亚白了他一眼。

“我是说,你在这儿,我忙不了。”

王冰搭话了。

“我开车来了的,要不,您先走一步,完事我送洛律师回去?”

靠,明目张胆地抢他的饭碗。

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答应了。

“也行,要不,你先回去洗一洗你一身的臭汗,煮好饭我就回来了。”

这怎么可以?两人联手对付他堂堂刑警队神棍?哦不,队长。

正组织语言,想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来反驳。

王冰这个年青人大概是跟他干上了。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里头的菜式还不错。警官就不麻烦了,完事之后,我和洛律师去边吃边谈,谈完我再送她回家d,敢公然和人民警察叫板,谁给你的勇气?

呃,是那个女人给他的勇气。

面对吃的,她向来没有诱惑力。

此时的她两眼放了光。

“好好,这样也行,省得大热天你煮饭辛苦了,回头我给你打包一份带回去。”

女人再也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直接动了手将他给推了出去。

门啪的一声从里面合上了。

只是一扇门,将里头的两个人与他隔成了两个世界。

还是毛律师十分同情易天,将他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头,泡了一泡铁观音。

据他说,这个是从某采茶基地空运过来,一两就值上千,不是一般人,他不给泡。

易天感觉十分荣幸,正好渴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靠,这跟京城的大碗茶差多了好吗?一点都不解渴。

毛律师摇头叹息。

“警官,这茶不是你这么个猴急的喝法,要慢慢品,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来。”

易警官的心理活动:品?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跟你慢慢品,都火烧眉毛了。要是有人挖你的墙角,我不相信你还能如此淡定的在这品茶。

掏出手机的时候,顺带又饮了毛律师添的茶。

准备给女人发个短信,不就是吃顿饭吗?搞得跟他请不起似的。

再说了,头天晚上,不晓得是哪个女人吃撑得挪不动道儿,躺在沙发上感叹。

“天哥,还是你烧和菜合我的胃口,比饭店好吃一百倍。”

心里头倍爽的时候,那个女人又来了一句。

“天哥,我怀疑你上辈子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一晚上睡觉都好比躺在云朵上飘似的,今儿个一个新开的饭店就要拐走她的人?

他有点不信邪的意思。

毛律师适时制止了他想请那个女人上星级饭店吃饭的念头。

他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女人,有的时候都是惯出来的。就好像放在天空的风筝一样,你得张驰有度,拉紧了她飞不起来,放松了她有可能就飞走了。我劝你准她两天,她保管往你跟前凑。到时就有你傲骄的时候了。”

细想一下,毛律师也说得对,自己个对她是不是管得有点严了一些。

车子不让开,饭不让乱吃,是个人都得反感。

再说了,毛律师是谁?律师界的大神不说,人家还是过来人。

总之,本来打算直接来个霸道总裁范,直接抢了那个女人去到某餐厅共进晚餐的念头暂时打消了。

毛律师说得对,给她一些空间和自由,方能彰显出他一个人民警察的大度。

毛律师与他一起乘了电梯,一起下了楼。

在停车场分手的时候,毛律师随口说了一句话,让易天顿时有一种上了当的感脚。

他说:“易警官,今天要不是赶着去接我家芳芳,还得回家烧菜,不然咱们还可以多泡一会儿茶。”

晚上在家左等右等,女人都没回来,更让易天坐立难安。

这打电话电话不接,发信息不信息不回。

这是如一头脱缰了的野马一般一去不回头了的意思。

他有点后悔了,后悔没有打听清楚王冰说的那家餐厅叫什么名字了。

拿了车钥匙下了楼,准备去城市广场挨个搜寻的时候。

女人开门进来了,她跟个没事人似的。

提了几个餐盒往餐桌上一甩。

“好吃的,还是热的,快点吃。王冰说的没得错,这家餐厅的主打菜太地道了,简直吃出了家乡的味道。”

女人,永远捡不到重点,他有点不明白,她是一个律师,捡不到重点,她是如何打赢官司的?

他不吭声,拿了拖把开始拖地。

地拖完了,又下楼倒垃圾,尽管他是真心饿了,这该生气还得生气,女人,不能惯得那个毛病。

垃圾倒了回来,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手里头还拿着电视摇控器。

唉……这,本来还想跟她说道说道的。

人家也没有给这机会啊?

这一场气生得有点久,女人问了他好几次,为啥子最近总不爱吭声,是又有难办的案子了吗?

他想叫苍天,他为啥生气,她心里头没点数吗?

心里头越加地郁闷,郁闷集结得久了,就堵得慌。

他觉得不找个人说道说道,就快病入膏肓了。

第一人选是王同,但王同最近忙昨脚不沾地,在筹划婚礼的事情,根本没得空理他。

就算逮着机会说了一嘴,王同根本就没有听进去,直接说他矫情。堂堂警界神棍连女人的心思都猜不准,真是有愧于神棍这个称号。

第二人先是路征,路征倒是一个完美的倾听者,毕竟人家就是吃这一口饭。

没想到,路征听完之后,说了一句话,让易天越发的郁闷。

他说:“当初,你说什么了还记得不?你说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你都得想方设法给她摘回来。现在才哪到哪儿,你就这么一副怨男的表情。实在不行,就将她还给我。我心尖上的人儿不允许你这么矫情。”

第353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53章不是结局的结局之四从路征处碰了一鼻子灰的易天,老实了一阵子。

说真的,他有点迷茫了,谈个恋爱咋就这么费劲呢。比破个烧脑的连环凶杀案还费劲。

心里头憋了一股劲,都说了时间是解决一切的良药。

他还就不信了,以他堂堂警界人才和数一数二的容貌,还比不过一个王冰那块小鲜肉。

不得不佩服王冰的毅力,天天上众城律所报道。

搞得秦正和毛律师都在易天耳边唠叨了两回,说形势看起来有点不妙啊!

特别是秦正,他说王冰的案子并不没有多大的难度,可洛亚却是上心得很。

不过,秦正又说了,她不上心都没得办法,谁让人家王冰天天上洛亚办公室报道呢?

易天的危机感一天比一天加重,都快作出病来了那一种。

好在,王冰的案子很快就结束了,洛亚倒是天生就是干这个的,经过她的一番努力很快就找到了王冰的合伙人,阿秋的证据。

阿秋与对方游戏公司早就暗流陈仓了,王冰居然还蒙在鼓里。

不过找到了证据,官司打起来就顺畅得多了。

正当易天松了一口气,以为王冰会从洛亚的身边消失的时候。

没有想到,王冰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上了就脱不了爪爪。

三天两头往洛亚的办公室报道。

秦正约易天喝酒的时候说了。

“警官,王冰的墙角都快挖得差不多了,你还沉得住气,你也是一个人才。”

这是要逼上梁山的节奏,不正面交锋愧对于自己警界精英的身份。

隔天,易天直接去了b市某写字楼。

王冰那家规模不大的网络公司就开在这栋名不见经传的写字楼的8楼。

大概是因为官司打赢了,不大的空间里,倒是整得很红红火火的样子。

王冰对于易天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

要说起来,易天堂堂刑警队队长,他的谈判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还连个开场白都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王冰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子给怼了回去。

8楼外头有一个不大的天台,正好可以看见到前对那一片蔚蓝的大海。

海风吹来湿湿的,咸咸的,吹得人心里头相当烦躁。

王冰一张好看的脸笑起来仿佛半点心机都没得的那个样子,易天有点冲动,想在那张脸上挥上两拳的意思。

但他不是三岁小孩了,为了争一颗糖吃,可以达到动手的地步。

王冰直截了当。

“警官,我知道你来的用意。但是,我劝你还是别多费口舌,再加上你也看到了,我忙得很,也没得空听你瞎掰掰。”

“靠,你忙得很,你忙得很还有空天天去骚乱我的女人?”

“警官,这你话就说得有点不理智了,洛律师,你,我,都是男未婚女未嫁。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有追求洛律师的权利,这点你管不着。”

易天吓唬他:“小子,你公然抢我的女朋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吗?小心我让你公司开不下去了。”

王冰:“警官,我胆小,别吓唬我。我不过是追求个姑娘而已,又没有犯法,小心我告你滥用职权,到时得不偿失的人是你。”

妈的,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易天懒得跟他费话,脑子管不住拳头,直接上了手。

最后,两个人都挂了彩,进了派出所。

好在,都是兄弟单位,倒是没有受多大苦,派出所的警官将两个人劝解了一番。

洛亚来派出所领人的时候,神色相当不好。

她说,一个堂堂警官,啥不学,居然学会打架。

王冰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占便宜。

他说,他是看在洛亚的面上不跟易天计较的,不然……

d,易天手又痒痒了怎么回事?

回到家里,洛亚与易天冷战了三天。

第四天,易天霸道总裁附了体,直接将洛亚给拉到了某餐厅vip。

点了一大桌子好吃的,说是要给洛亚赔礼道歉。

他瞅准了洛亚这个女人见到吃的智商就下线的软肋,所以说这个道歉还算成功。

洛亚边吃边说:“你也不想一想,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你连这点信任都没得,还谈个锤子的爱情。警官,你懂不懂得爱情是一个啥子玩意儿。”

易天:“都说爱情是自私的,恋爱中的人智商是负数。这用在我身上一点都没错,我就是太在乎你了。”

女人听不得这些话,洛亚眼眶都红了。

易天也跟着感动。

“咱感动归感动,不带哭的啊!我最怕女人掉眼泪水。”

洛亚骂了娘:“你个龟儿子,哪个哭了嘛。我只是芥末辣了眼睛了。”

好吧!这个女人向来嘴硬。

不过饭请了,话还得问清楚。

“哎,真的,你对那个王冰没有半点意思?”

洛亚双眼快要喷火了,但那火瞬间熄了下来。

“嗯,要说没意思嘛,又有点意思。毕竟王冰长得那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易天一张脸瞬间黑了。

“唉,逗你玩的呢,这么不经逗。王冰,虽然生得貌美如花,但他不是我的菜。”

易天:“以后离他远一点,你对他没意思,就不要给人家留念想。王冰,我看他不太顺眼。”

女人难得低眉顺眼,吃人家的嘴短嘛,顺顺心而已。

“你说得都对,以后我见到他就躲远一点。”

吃完饭,心满意足地抹了嘴,洛亚就有点心疼钱。

“警官,这一餐得花不少钱吧!话说,你那套无产权房贷款付清没得?以后,少花这些冤枉钱。”

易天狡黠地笑了笑:“嘿嘿,这家酒店是王同国庆婚宴的地方,人家给的优惠券,被我抢来的,一分钱没花。”

洛亚无语。

“搞了半天,你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得,人家王冰可不像你这样抠抠索索的。下回记得补上哈,麻辣小龙虾我还没舍得吃呢。”

回家的路上,易天有意无意地提到了王同和唐甜的婚礼。

其间还说到了王同和唐甜后来者居上,这么快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了,实在是让人唏嘘。

易天的弦外之音是说,女人,咱们是不是也该办事了。

这话题说了半天,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半天没得声音。

易天以为她听进去了,正在思考呢。

一转头,女人睡着了。

女人的至理名言:吃饱了就食困,睡觉和美食是相辅相成的连体姐妹花。

第354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54章不是结局的结局之五正当易天苦恼,他和洛律师这段马拉松兼具柏拉图式的恋爱,什么时候能修成正果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因为来了一个神助攻。

秋天来临了,b市秋高气爽,是一个适合旅行的海滨城市。

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正是洛家爷爷洛老爷子。

老爷子快80了,身子骨仍旧十分硬朗。

自打洛亚大学毕业工作之后,老爷子就没有闲着,天南地北到处转悠。

唯独b市还是头一回来,老爷子说前些年,洛亚在这座城市里还没有站住脚跟,所以他十分体贴没来叨扰孙女。

现在孙女在律师界也还混得不错,在b市也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有一个警察男友。

他是时候来叨扰叨扰了。

偏偏老爷子来的不是时候,洛亚接了一个十分难啃的离婚官司,成天弄得焦头烂额的。

无瑕顾及老爷子,照顾老爷子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易天的头上。

前几个月,洛亚回太平镇的时候,易天与洛老爷子匆匆一见,就登上了回b市的飞机。

在洛家二层小楼也就呆了一顿饭的时间。

看得出来,洛老爷子不愧是人民教师出生,非常知书达礼。

用餐期间,老爷子看了看路征,又看了看易天,说了实话。

“我还以为咱们家亚亚和路征是一对呢,没想到……”

路征难得耍了嘴皮子。

“爷爷,我也想来着,可惜洛亚看不上我。”

洛爷爷说:“医生和警察都好,我尊重亚亚的选择,我也相信她的选择是对的。”

路征后来对易天说:“看来,在洛亚和洛爷爷眼里,医生还是不如警察靠谱。”

易天打趣道:“人品,人家看中的是人品,跟职业无关好吗?”

路征满脸问号:“人品,难道我的人品不好吗?”

坐在旁边的洛亚听不下去了。

“跟人品和职业都没得半毛钱关系好吗?爱情说来就来,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两个男人闭了嘴,路征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想法。

易天脸上波澜不惊,内心波涛汹涌。

嘿嘿,她的意思是说,他与她之间是爱情,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的爱情。

从c城回来好久了,即使被困在258大厦的七天之内,她那句话一直在他的内心激荡。

他在想,原来这个就是爱情的样子。

开车去机场接洛爷爷的时候,洛亚还在法院开庭。

易天将她送去法院的一种上,洛亚都在担心易天到底能不能接待好洛爷爷。

法院门口,易天向洛亚打了包票,说一定会将洛爷爷当自己个的亲爷爷来照顾,她就将一颗心收到肚子里去好了。

洛亚临进法院大门又回头说。

“易天,你要敢不将我爷爷当作你亲爷爷,回头咱们就一刀两断。”

去机场的路上,易天相当郁闷,看来,洛家爷爷在洛亚心里头的位置远比他易天来得重要。

洛爷爷是一个相当时髦的老太爷,机场出口,洛爷爷一身白衣白裤,还戴着一顶十分洋盘的渔夫帽。

走起路来还瑟瑟生风,完全不像是一个近80岁的老大爷。

易天觉得这老爷子要是与他60多岁的片警爹站在一起,没准别人会认为是哥俩。

尽心,当然得尽心。

毕竟洛亚是洛爷爷一手拉扯大的,他的功劳是大大的。

易天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最近局里事情少,李局听说洛亚娘家来人了,相当爽快准了假。

还特别嘱咐易天要好好表现,能不能娶得洛律师进门,这洛老爷子是关键人物。

到底是过来人,一语惊醒梦中人。

易天醍醐灌顶,看来好事近在眼前。

洛亚直白的性子果然跟洛爷爷有关,老爷子幽默风趣,很好相处。

易天有任务在身,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服务,洛爷爷相当满意。

他说:“易天,我看你才是我的亲孙子。”

一个星期之后,在某餐厅包间内。

洛亚姗姗来迟,洛爷爷火大。

“忙,成天就知道忙,国家领导人都没得你那么忙。你到底一天是在忙个啥子,连吃顿饭都得跟你预约。”

洛亚嘻嘻一笑。

“对不起了爷爷,干我们这行的不忙,就离失业不远了。”

洛爷爷:“怕啥,失业了不还有我孙女婿在的嘛。”

洛亚:“孙女婿?”

易天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

洛亚:“爷爷,我们八字还没一撇,你得注意点言辞。”

洛爷爷生气了:“八字没一撇?你们都住在一起了,还跟我说八字没一撇,你这是要气死我老人家吗?”

洛亚扶额:“爷爷,我们哪里有住在一起嘛!你误会咯。”

洛爷爷:“误会?你以为我老人家是眼瞎的吗?”

洛亚嘀咕:“瞎没瞎你自己还不晓得吗?不然你问易警官好了。我们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而已,跟你说的住在一起不是同一个意思。”

洛爷爷:“警官,她说的是真的?你们同居好久了,你居然学柳下惠,坐怀不乱?”

易天一张脸瞬间通红:“爷爷,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啦!”

“那是哪个样?你到底有没有把她办了?”

看起来,洛爷爷比他这个当事人还着急。

洛亚看不下去:“爷爷,我才是你孙女,你到底站在哪一头?”

易天:“也不是没有那个样,只是不太好意思描述。”

洛爷爷笑了:“有啥子不好意思的,都是过来人。既然都这样了,亚亚,你得对易天负责,不能有其它的想法。”

洛亚哭笑不得:“爷爷,我没有将他怎么样,你要我负啥子责嘛。”

易天:“不能这样说,还记得那次你喝多了……”

洛亚懵圈:“哪一次?我啥时喝多了?”

易天:“就是那一次啦!”

洛亚努力回想也没有回想起哪一次她喝多了,会不会是自己真的喝太多,将这位警官给办了而不自知?

她有点底气不足:“爷爷,就算要负责,他是一个男的,要负责也是他负责的嘛。”

易天忙不迭:“负责,我一定负责,一定负责到底。我准备好了。”

他抖抖索索从兜里掏出一个手饰盒子出来,单膝跪了地。

盒子打开来,一枚戒指在灯光下闪着bulingbuling的光芒。

洛亚扶额,看着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爷爷,一个头两个大。

以为只是单纯的吃一个晚餐,没想到却是一场鸿门宴。

第355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之六

收不收下这一枚戒指,好像由不得她。

看着她迟迟不伸手,洛爷爷急了,接过易天的戒指盒,直接给塞到了洛亚的手里。

洛亚扭捏:“爷爷,我还小。”

爷爷:“小个毛,我是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都会打酱油了。”

洛亚仍旧扭捏:“爷爷,我们才交往没多久。”

爷爷:“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不允许你们耍流氓。”

接下来的场景就是这个样式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那边聊得个热火朝天。

从婚礼聊到了生孩子,再从生孩子聊到了孩子以后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

妈矣,搞得这一些好像通通都跟洛亚无关似的。

洛亚间或插一下嘴。

洛爷爷:“吃你的饭,有你啥事?”

易天:“没事,这些都不要你操心,我全包了。”

洛亚翻了白眼,你全包了,难道你连生孩子一起包啦?

一顿饭下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初步商定,婚礼定在元旦。

本来易天是想跟王同一起凑个热闹,在国庆一起办了的。

这种事宜早不宜晚,吃到自己个碗里才算得上踏实。

但洛爷爷发表了他一个家长的看法,说他洛家就洛亚这么一根独苗了。

婚礼怎么可以如此马虎,一定得办,得风光大办。

对于元旦举行婚礼的事情,全程没有和洛亚商量。

洛亚半截红烧肉卡喉管上,不上也不下。

她能有意见么,这个样子下去,貌似这场婚礼跟她没得半毛钱关系似的。

偶尔插一下嘴,又遭洛爷爷给怒了回去。

“这有你啥事?到时你只要人到场就好了。”

易天一脸谄媚相:“是的,到时你只需要打扮得美美的,做一个美美的新娘就好了。”

这,这,洛亚怎么觉得有点包办婚姻的意思呢?要么就是她被抢上山寨当了山寨夫人似的。

不管怎样,元旦结婚是甩都甩不脱了。

掐指一算,元旦就在眼前,想着几个月之后,她就从一个黄花大闺女变成一个已婚妇女,脑壳就疼。

时常找楚西西诉苦,楚西西也是一脸愁相。

“女人,没想到你走在我的前头了。我,我也伤心啊!”

“你伤心个毛,结婚的又不是你。”

“滚,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说你家警察不值得你嫁?”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快了一些。”

“快,就你这还快,还记得你大学时期暗恋的那个学长不?人家孩子都上幼儿园啦。”

“我,我这还没有心理准备嘛。”

“切,少跟我这装,矫情个锤子。”

“我觉得我是不是得了婚前抑郁症?”

“抑郁个毛线,抑郁你就找你前男友路征噻。”

“废话,你都觉得我矫情了,他,我就别往他伤口上撒盐了。”

“女人,我看你这是妥妥的让我羡慕嫉妒恨。我呢,我跟我的小c,八字还没有一撇啊……。”

“你家小c不着急嘛,毕竟人家家里有矿需得继承。”

“洛洛,我心里苦啊!”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楚西西越来越矫情,觉得她与她家的小c总前途一片黑暗,越来越看不到希望。

说小c总父母貌似对她不太满意,说是对小c的事业没有半毛钱帮助。听小c的妹妹说,家里头还在给小c介绍某名媛相亲。

洛亚心里也苦,她这是来找安慰的呢,还是来安慰人的?

“西西,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你家小c对你坚贞不移一切就好办了。”

“洛洛,我相信小c是爱我的,但你晓得他的性子,软不拉虾的,我对他没得信心。”

“你家小c总是什么态度?”

“他还能有什么态度,我瞅不出来他有啥子态度。”

洛亚气愤。

“爷爷说的,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看你家小c一直在对你耍流氓。”

楚西西眼泪汪汪:“洛洛,难道不是我在耍流氓吗?”

唉,女人啊,一恋爱智商就为零。

哦不,是负数。

况且她好像就没有智商这一说法。

洛亚脑壳更加疼,算了,不跟她废话。

这么说一来,与易天元旦结婚好像还是明智之举了。

和楚西西分手的时候,撂下了一句话。

“西西,跟你家小c带句话。”

楚西西一脸问号:“带啥话?”

“你就说是我说的,他小c的太太只能是你楚西西,否则……”

“咋样?”

“否则……”从包里掏了那一把传说中开过光的水果刀来,耍了几招。

“否则我这把刀不长眼睛,一不小心耍了流氓,要了他的老二,他就得不偿失了。”

楚西西梨花带了雨:“洛洛,你真好,你比我妈对我还好。”

走出好远了,楚西西还有话要说,将头从门后头探了出来。

“洛洛,你的婚礼伴娘必须是我的。还有伴郎,也必须是我家小c的。”

唉,女人,还有救不?

“当我的伴娘不是不可以,但有条件。”

楚西西:“你,你还敢要条件,这可是你八岁那一年就说好了的。”

“我不管,要么将你的寸头给我留长了,要么,带假发。别说我没有给你时间哈,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够你长头发的。”

楚西西:“留就留嘛,不就比我早结婚嘛,有什么得瑟的。”

关于结婚,洛亚的心得体会理解得相当透彻。

一个字可以总结。

累。

如果非得要两个字总结的话。

非常累。

试个婚纱就累得个半死。

晚上躺在沙发上,看着警官还有精神在那边拖地。

“警官,我跟你商量商量行不,咱可以不举行婚礼么?”

警官:“啥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个不行。”

“警官,你不人道。”

警官:“不是我不人道,而是你我的身后宠大的亲友团不人道,你不举行婚礼,先问一问他们同不同意。”

警官说的是实话,易家,只易天这么一根独苗,洛家,只洛亚这么一根独苗。

洛爷爷着急得很,从b市直接飞到了京城,去见易天的父亲去了。

洛亚头大,她这个丑媳妇还没有见公婆呢。老爷子倒先去认亲去了。

更何况,公安局里一帮伙计们还盼着呢。

律所一帮同仁们也盼着呢。

这婚礼不办也得办,不仅要办。

用洛爷爷的话来说,不光要办,还得要风风光光的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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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之七

2016年国庆,王同和唐甜的婚礼如期举办。

那一天,王同是最幸福的新郞。

唐甜是最美丽的新娘。

洛亚当了伴娘,易天当了伴郎。

一对新人执手深情相望,终成一对的时候。

那一种场面,相当震撼。

特别是唐甜说了那一段话。

她说:“我从小的时候就有个愿望,长大以后要嫁给警察。如今,这个愿望实现了。此刻,我是最幸福的女人。”

洛亚湿了眼眶,唐甜是一个美丽的警嫂,恐怕也是唯一一个爱讲鬼故事的警嫂。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新娘棒花直接落到了洛亚的手里。

她收到了唐甜无比真挚的祝福。

她说:“洛亚,我们都是一类人,都是人民警察的妻子,我们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不愧是主持人,说这段话的时候十分流畅坚定。

不晓得是不是受到了唐甜的情绪感染。

洛亚有了期待,她甚至希望元旦快点到来。

她也想当一个美丽的警嫂。

国庆结束,上班的第一天,车子开往律所的途中,改了道。

这个季节了,道路两旁的凤凰花还开着零星的花蕊。

特别具有诗意。

洛亚说:“天哥,要不咱们去把证领了吧!”

易天有点懵,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想好啦?”

“当然想好了,为免夜长梦多,领完证就踏实了。”

易天偷摸笑:“你放心好了,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飞不了。”

洛亚:“就你自恋,我是怕我自己不坚定,反悔了咋办?”

“那不行,你坚决不能反悔。你这一辈子注定就是我易天的女人。”

车子在前头掉了个头,撒了欢地往民政局开去。

原来领个证这么容易。

拿个号,拍个照。

两个红本本上盖个戳。

电视剧里宣誓什么的,通通的都没有。

这民政局的大门一进一出。

洛亚感叹:“半个小时前,我还是良家少女,半个小时后,我已然是已婚妇女。这,我要是反悔了,以后我就是离过婚的女人。”

她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我要是再找,就是二婚,二婚呐,可怕可怕……”

易天:“反悔?有了这个本本,没得我的同意,你想反悔也反悔不了。”

“警官,我这是不是上了贼船下不来啦?”

“不,是我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靠,这才刚拿证,就开始放肆了。

“晚上回家跪搓衣板。”

“为什么?”

“电视剧里头都是这么演的,已婚妇女就是这么惩治老公的。”

易天扶额:“易太太,我可以反悔不?”

“滚,在我这里,你没有资格反悔。”

易天屁颠屁颠跟在后头偷摸乐。

反悔,那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正了名,以后走哪都得栓在裤腰带上,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晚上,易天说今天领了证,得有个仪式感,不如去西餐厅来个烛光晚餐。

洛亚伸手要了易天的工资卡。

“从今天起,我就要实行我易太太的权利,家里的经济大权都得我来管。想吃大餐,做你的大头梦去吧。想想你的房贷,想想要是有了孩子,孩子上学……”

妈呀,想想都可怕,这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易天终于体会到李局请大家加个鸡腿都跟要了他命的感受了。

晚餐,三鲜馅的饺子,女人消灭了两大盘。

假模假式的点了两根红烛,这还是上次停电了,门口小卖部买的,喝了一杯上次请客没喝完的红酒。

喝完了红酒,打开了灯,女人又进入了工作模式。

易天洗碗刷盘子,拖地。

这还是头天领证的样子么?倒像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十年的左手和右手似的。

收拾完一切,女人还在电脑前敲键盘。

捧了两个红本本回房自己一个人乐去了,狠狠的掐了一个大腿,感觉在做梦似的。

梦成真了。

兴奋,相当兴奋,再兴奋。

兴奋睡着了,呵呵,做梦都要笑醒了。

翻了个身,不太对劲。

香味,一种诱惑人的香味扑面而来。

睁开眼,软玉温香的一个人,正默默含情地盯着自己。

这,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

“哥,打今儿个起,你可是有身份的人了。作为我堂堂洛律师的老公,你是不是应该尽点义务?”

他有点懵,这是几个意思?

女人又开口了。

“咋的,是要姐霸王硬上弓?还是你主动扑上来?”

他仍旧懵,眨巴眨巴眼睛,这不是在做梦吧?

女人,那个自称为易夫人的女人又开口了。

“哥,你这坐怀不乱的样子,让我不得不怀疑你……”

“我怎么啦?”

“你,莫不是有难言之隐?”

易警官怒了,狮可忍,鼠不可忍。

“有没有难言之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难言之隐,那方面,怎么说呢?还行。

第二天晚上,警官不请自来,主动抱着铺盖卷进了律师的房间。

他说,这都是合法夫妻了。他又没有特殊癖号,本着权利和义务的关系,他有必要将那间客房改成书房,省得她每天在客厅打电脑,确实有点不像话。

他这登堂入室显得特别理直气壮。

洛亚笑嘻了。

“警官,你跟一个律师谈权利和义务是不是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你不怕我将你所有的都变成我的?”

“作为一名律师的家属,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还别说其它身外之物,我请你通通都拿走吧!凡尘俗事的东西,谈你的我的就未免太俗气了。”

洛律师:“滚,不谈凡尘俗事,你还讨个鬼的老婆,出家当和尚好了。”

警官越来越贫:“我出家当和尚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在和尚庙附近盖一个尼姑庙,咱们相守相望,不离不弃。”

喛……男人幼稚起来不是点把点的可怕。

洛律师就说:“嘿,咱们才领了证,我怎么觉得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了呢?”

警官:“那是,咱们是一对刚领证的老夫老妻。”

“警官,注意你的言辞,说得好像咱们是先上车后补票似的。”

警官又贫:“那是,自改革开放以来,这早就是流行趋势了。咱们要跟得上形势,以免拖了千千万万幸福家庭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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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57章不是结局的结局之八2017年元旦,风和日丽,风卷云舒,天高云淡,b市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太阳也戴了火红色的围脖,显得特别喜庆。

洛家外婆赵奶奶说了,这是一个好日子,她说她亲外孙女的婚礼,那是半点马虎都不能有。

她来之前,特地去了太平镇后头的风水山上的财神庙里头的月老跟前求了一签。

财神庙的主持说得十分好听,说这一天必定是宜嫁娶归宁出行冠笄盖屋修造动土置产破土筑堤放水针灸纳采祈福求嗣出货上梁竖柱解除逆水行舟都可以等等。

总之,是上天入地,上房揭瓦,下海捞鳖,求财问富,纳吉嫁娶诸事皆宜的大好日子。

外婆说,为了表达她的虔诚,她还特地捐了一百块钱的香油钱。

求财神保佑她大外孙女和孙女婿百年好合,发大财。

外婆最后说得跟真的一样。

“亚亚,你不晓得,这财神庙的财神灵得很。我们村里头以前那个穷得叮当响的赵缺财,你应该有印象哈。锅都揭不开了,他媳妇去庙里给他求了签,许了愿。你看,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了,听说赚的钱这一辈子花都花不完了。”

洛亚就笑外婆,说外婆这是掉在财神爷怀抱里去了,一定是财神爷请来的托,这结婚去财神庙求签怕不是走错地儿了。

外婆“呸呸呸,别瞎说啊。别得罪了财神婆婆,财神婆婆找我算账。你不晓得,居家过日子,财是排在头一把交椅的。你没听说贫贱夫妻百事一哀这一个说法吗?不管你们两个爱得有多死去活来,但一说到钱,那随时离婚都是可能的。更别说吵架动手的事情。有了钱,想要啥有啥,天天都是乐呵呵的,吵架动手就更莫得可能。所以说啊,这财嘛,当然是第一位。”

外婆这个财神爷的迷妹儿说得貌似有道理,但洛爷爷不太苟同。

“亲家奶奶,你这就说得不对了,现在的人不愁吃穿,精神追求才是第一等重要的……”

接下来,这两老儿就财和才的重要性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洛亚头大。

“车子都在楼下等到起了,去酒店的路上,你们两个老人家继续探讨,不争出个输赢来绝不罢休。”

婚房布置得相当喜庆,红得晃眼睛,这都是过来人唐甜甜的功劳。

楚西西,一看到她就想笑。

说真的,长头发真的跟她不搭。

一头银灰色的假卷发,好似一只发了情的银狐似的,随时随地都想乍毛。

她还特别自恋,为了迎合自己个的银色卷发,特地让她家小c总也去染了一头银发,说这样看起来才像一对。

她一进门就抱着洛亚外婆一顿狂亲,倒是吓了外婆一大跳。

求助的眼神问洛爷爷。

“这是谁家的老妖精?”

洛爷爷戴了老花镜,瞅了半天也没有瞅出来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会是易天的亲戚吧!”

楚西西“洛爷爷,你是啥眼神,我这无敌美少女都认不出来啦?亏得你还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洛爷爷相当尴尬。

外婆的嘴有点不饶人。

“别怪人家洛老爷子,瞅你那个妖精样,是个人都认不出来。”

唐甜甜天然无公害地笑答。

“西西,说真的,不认识你们的人,铁定会以为是新郎或者新娘家的长辈。”

楚西西一点都不恼“我是妖精还是仙女都不重要,今天的主角是咱们家洛洛,她一定得是仙女。”

这女人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将唐甜拉到一边。

“我说,咱们可是洛洛的娘家人,可不能便宜外人。呆会儿新郎来接亲的时候,得好好刁难刁难。”

跟唐甜咬了半天耳朵。

唐甜有点于心不忍“这样不好吧!”

楚西西“听我的没错,不然这帮男人以为讨个老婆那么容易?”

迎亲的车队开进了西湾公寓,虽说距离市中心的酒店有一些距离。

但一路上特别顺畅。

这都得归根于元旦假期,城里的人出去了,城外的人进来了。

总的来说,出去的比进来的多,所以说路上并不堵车。

半个小时之后,停在了b栋楼下。

警局一帮荷尔蒙爆棚的男人们,簇拥着易天一窝蜂似的挤进了电梯。

8楼,楼道里是一帮男人们开心的笑声,每一个砖墙缝里都浸透着快乐,快溢满了整个世界。

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走新娘的。

出于礼貌,知道楚西西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在王同的婚礼上就见识过了。

所以这个女人不能得罪,这个时候只能敲门。

五六七八分钟过去了,没有人开门。

站到了前面,嘿嘿一笑“关键时刻还得我出场,早上出门的时候跟我家甜甜说好了的,让她当这个卧底。”

“甜甜,我的小甜甜……”

他身后的麻将兄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又过了五六七八分钟,王同的这一招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一道门,将里面与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

二饼“王哥,你这招不好使。易队,自已家总有钥匙吧!费那么大劲干啥?”

易天“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摸了摸口袋“糟糕,早上换衣服,忘记带出来了。”

一帮人头大,现在除了砸门没有别的办法。

“洛亚……”

“楚西西……”

“唐甜……”

妈哟,一帮大老爷们嗓子都快叫哑了,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婚礼现场李局打来了电话。

李局式的大嗓门“易天,你在磨唧个啥子,大家都在等你们,像话吗?”

易天头疼“李局,她们在里头不开门,我们进不去啊!”

李局“那她们要是不开门,你这婚就不结了吗?”

“那咋办?”

“抢啊!当年我就是将你嫂子抢回来的。女人,你要跟她们讲理那是说不通的。”

好吧!只是易天有点心疼好几千块钱的防盗门。

示意二饼和一筒。

“没得办法,只得踹门。”

二饼“回头洛律师要问罪,你可别算在我们头上啊。”

“废话那么多,我让你踹你就踹。”

二饼架势拉得足足的,后退了两米远,来了个百米冲刺的架势。

冲出去就收不回来,门吱丫一声开了。

新娘一身大红的喜服,戴着红盖头站在门前。

二饼没有收住,直接跌到了屋内光洁的地板上。

疼得龇牙咧嘴。

“嫂子,不带这样坑人的啊!”



第358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58章不是结局的结局之九二饼期许这个时候有人拉他一把的。

但并没有人有那个心,一帮男人们杠着新娘直接出了门,电梯一路下行。

新娘这戏有点足,拼命挣扎。

易天满面红光:“洛洛,吉时就快到了,你配合一下好不?”

声音不太对劲:“天哥,我也想配合,但实力不允许啊!”

电梯下行了,又上行。

新娘的盖头巾扯了下来,此新娘非彼新娘。

王同嗔怪唐甜:“甜,你这是当新娘当上瘾了吗?”

唐甜满面娇羞:“当家的,不怪我啊,怪只怪西西,她非得要让我扮上,来个狸猫换太子。”

一筒的声音:“我说,虐狗的,闪远一点,小心遭狗咬你啊。”

8楼,电梯门打开,二饼捂着脸嘿嘿一笑。

“我就说大家不会那么不够意思,这是要等我的意思呐。”

尽管他的身躯庞大,还是被挤到了一边去。

唐甜在抱怨:“按计划是楚西西来开门的,我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她出来开门,我害怕耽误事所以就来开门了。没想到你们这么猴急。”

门再次被打开来,主卧的白色雕花木门紧闭着。

戏码重新上演,不管外头的人喊破喉咙,里头的人就是不开门。

外头的一帮警察们软硬兼施,里头的人就是不吃这一套。

软面条小c总都发了狠话了。

“西西,你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了啊,不能误了人家的人生大事啊。你要是再不开门,咱们就分手。”

好家伙,狠话都放在这个份上了,里头的人还是无动于衷。

而且连一点声音都没得。

这不太像那两个女人的风格啊。

外头的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易天急躁起来,一脚踹开木门。

里头的场景是这个样式的。

楚西西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人事不醒。

而新娘,早就不知去向。

梳妆台上,一张a4字上面歪歪斜斜地留下了一句话。

:警官,她从来就不属于你。

易天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坍塌了似的,崩塌的那一种四分五裂的声音在周围轰鸣。

他整个人也好似这个坍塌的世界一般,仿佛要被撕成无数碎片的那一种疼痛感。

如旋转的万花筒一般转着漩涡,要将他吞没似的。

步履踉跄,王同从身后扶住了他。

“易天,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你要是倒了,洛律师可怎么办?”

唐甜哭出了声。

“都怪我,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西西让我呆在书房里别出来,闹多大动静都别出来。我,我没想到……”

一筒理解清奇。

“会不会是你家洛律师开的玩笑,说不定她这会儿已经在婚礼现场了。”

话音刚落,李局又来了电话。

“易天,你是属蜗牛的吗?怎么还不来?”

一筒:“算我没说。”

救护车呼啸而至。

楚西西也是一个人才,两次都栽倒在乙醚这个玩意儿上。

这场婚礼缺了新娘,自然没有继续。

赵奶奶哭倒在婚礼现场。

“这到底是错在哪儿了呢,财神庙我抽的是上上签啊!到底是为啥子嘛?”

洛爷爷呆坐在椅子上。

“我一辈子做的都是善事,老天爷到底有什么不满意?非得要让我孙女遭这么些个罪?”

巧合?绝对不是巧合。

事发的时候,西湾公寓的监控都静止不动。

是谁带走了洛亚不得而知,按理说洛亚穿着婚纱,一个穿着婚纱的漂亮女人,大白天的应该有人注意到才是。

但警方走了一大圈,根本就没有找到目击证人。

罪犯在现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楚西西醒来之后也是懵的。

她说她正在和洛亚在房间内侃大山,有人进来都不晓得。

等她感觉身后似乎有人的时候,下一秒就被人捂住口鼻,什么都不晓得了。

醒来的时候人就在医院里头了。

不过,易天倒是在家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一个红红的小丑鼻头,它静静地躺在大红枕头下。

谁也没有人注意到它。

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洛亚的第二人格好久都没有出现了,那个小丑鼻头也有好久没有出现了。

各种猜测涌上心头。

这个小丑鼻头代表什么呢?洛亚的第二人格又复苏了?还是那个小丑?他根本就不是迈克,或是另有其人?

当他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脑中闪现的第一个人就是王冰。

那句话的语气就好似那天,他在王冰公司的露台上,王冰同他讲话的语气一般。

带着一股浓浓的挑衅的味道。

王冰没有找到,因为元旦放假的原因,他公司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

打他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警方查到了王冰买了当天开往省城的动车票,省城王冰的老家。

但是动车早就开了,然而王冰却并没有上车。

王冰的住处,行李箱放在沙发旁边,屋内半个人影也没有。楼下,他那辆白色的长城越野车并不在。

王同分析:“看样子王冰是打算回家过节的,洛律师的失踪应该跟王冰没有关系。”

易天并不认同:“你不知道,这小子一直对洛亚不怀好意。他的车呢,你怎么解释?他的车开去哪里啦?一个大活人,没有交通工具,她怎么可能就不见了人影了呢?”

易天怀疑王冰的另一个原因,他觉得王冰一定和迈克有着某种联系。

或许这个职业杀手团伙,还有人。

警方和王冰在省城的父亲联系上了,经过一番了解。

王冰的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就离异了,父母后来又各自组建了家庭。对于他也鲜少了解,他和他父母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从小就由祖父母养大。

还好他还算十分争气,上大学时期的费用基本都是靠奖学金支撑,毕业之后又开了这家网络公司。

王冰的父亲说,王冰这些年几乎没有跟他联系过,这也是他做的失责。

不过,因为王冰的爷爷近期重病住了院。王冰虽说感情内敛不太善于交流,但对于爷爷奶奶的感情还是十分重的。

王冰是答应元旦无论如何也得回省城看爷爷的,毕竟他是老人家一手带大的,老人家害怕撒手西去之时还没有见到孙子的面。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王冰买好了回家的票又没有上车的呢?

第359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59章不是结局的结局之十王冰是一个网络高手,b市的天网没有发现他和他车子的一丁点踪迹。他和他那辆白色的车子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也是极不正常的一点。

另外,洛亚的师弟小温提供了一个细节,他说放假的前一天,他还看见王冰来律所找过洛亚。

两人在办公室里还有一些争执,具体争执了一些什么,小温说虽然王冰的声音有点大,但说了什么隔着一道门还真没有听出来。

基于王冰对洛亚存了非份之想,自从那一次易天与王冰谈话之后,洛亚终于觉得跟王冰走得太近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再加上王冰的案子已经结束,她明确告诉王冰,自己对他只是一个律师与委托人的关系。

如果非得要近一步的话,只能算得上普通朋友的关系,不可能再近一步。

对于王冰的纠缠,洛亚对易天提起过,她说,她这个人行得正,站得直,有一就说一,有二就说二。

她要求易天也一样,不管什么都要坦坦荡荡拿到明面上来说,不要藏着掖着,玩你猜我猜他也猜的游戏,那样子就会累得很。

对于这一点,易天也十分赞同。

两个人领证那天两个人就约法三章数十条,相互坦诚排在了第一条。

洛亚跟易天说起过,王冰对于洛亚的明确拒绝深不以为然。

他还放了狠话,说只要洛亚一天没有嫁人,他就一天不放弃。

就算是嫁了人,也还有离婚的可能性,他就不信他等不到这个机会。

洛亚也放了狠话,说就算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只剩王冰一个人,她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选择姐弟恋,不会选择王冰。

两人就放狠话进行了激烈的pk。

王冰说,放眼茫茫人海,除了洛亚在他眼里是女人外,其它女人都是大老爷们儿。

洛亚说,放眼茫茫人海,除了她家警官是大老爷们儿之外,其它男的都是太监。

王冰不甘示弱,他说,太监也是男人。

洛亚一本正经:“王冰,你说,我会找一个太监当我的男人吗?”

王冰气急,撂下了最后一句话。

“洛亚,就算你不是个女人,我也不放弃。”

这娃,一根筋,倒让人十分头疼。

总之,这一场狠话pk没有一个结果。

但王冰却从那之后,真的从洛亚的世界里消失了。

洛亚当着易天的面感叹:“现在的小年青,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这不,他一定是瞅着没机会,自动退出了。”

易天当时还开玩笑:“咋的,人家退出你还十分遗憾的样子。”

洛亚:“那是,少了一个竞争者,你倒是如何鞭策自己?”

现在看来,王冰并不是有要退出的意思,只是凑巧,那段时间他的爷爷得了重病,一时顾不过来而已。

洛亚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还在,紧挨着手机是她常戴的那款手表,那款有定位追踪器的手表。

易天后悔,头天婚纱拿回来之后,因为试戴那一款蕾丝手套的时候,手表特别碍事。

洛亚本是不想取下来的,是他执意让她取下来的。

他的本意十分简单,这款手表现在似乎已经完成了它该有的使命了。

而且,他想要她当一个美美的新娘,不想要有一点点瑕疵。

这款美美的婚纱确实不适合戴那一款手表。

元旦的头一天,王冰确实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但她都没有接。

这恐怕也是王冰直接找到律所的原因,王冰大概是知道洛亚元旦要结婚的消息,一时之间失了控。

婚礼当天,王冰倒是没有再打电话来。

不过,从通讯录里来看,他的号码被洛亚直接屏蔽了。

案发时间段,倒是有好几通陌生的来电。

洛亚当时大概正忙着,手机也开了静音,这几通陌生电话也没有接。

易天给这几通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都是盲音。

二饼查过,这几通电话都是无主号码。

与王同公司的员工能联系上的都联系上了,也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王冰的堂弟王飞在公司负责财务这一块,因为爷爷生病,王飞元旦的头一天晚上就回了省城。

他说最近公司在开发新的游戏,王冰是这方面的天才,而自己又不是这方面的专业。王冰就让他先行回了省城,说他元旦当天就会回去。

王飞说,这票是他提前订好了的。

订票之后也没有看出王冰与平时有什么两样。

只是元旦头天晚上,王飞去往火车站的时候,本来是要开车送他的王冰却打来电话说他有紧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让王飞自己打车去往火车站。

如今看来,王冰说的这一紧要的事情大概就是洛亚结婚的事情。

其实,昨天晚上洛亚回家的时候,她好像是有事情要跟易天说的。

但真的,有人说过,人结一次婚得累掉一层皮,易天深有体会。

一大堆事情忙得脚不沾地,临睡前,洛亚好像说了一嘴。

“天哥,我有话要跟你说。”

当时她的语气好似有一些担心。

女人在婚礼之前有想法是一定的,易天理解,但他确实太累了。

“有话明天再说好吗?我太累了。”

近段时间以来,真的是一挨着枕头就秒睡。

早上醒来又是一堆的事情,她也没有机会朝自己张口。

易天后悔,不过是说几句话的工夫,当时的自己为什么没有给她机会?

不过,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可卖,现在紧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找到王冰。

午夜不开灯的窗前,他一片迷茫。

窗外万家灯火,洛亚,你到底在哪里?

或者是你的第二人格十分排斥做我的新娘,你临阵退缩啦?

门打开来,父亲的脚步声沉重稳健。

他站在易天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时候让你冷静,我知道难了一点。但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你知道,黄金时间很重要,洛亚这孩子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

“嗯,我知道。我会全力以赴的。”

不全力以赴行吗?他必须全力地赴。

可是他怎么有一种找不到方向的感觉呢?

不远处的海面上,灯塔上红色的光映在海面上,随波起伏。

他想起梅妮,一身红衣毫无生气地躺在草地上,而他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那一种埋藏在心底的一种不好的感觉袭来。

这一次,他怎么感觉洛亚这姑娘离他越来越远了呢?

第360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之十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60章不是结局的结局之十一父亲看得出来他的担忧,又安慰了他一句。

“如果真是王冰的话,我想洛亚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

但这句安慰的话似乎有些苍白。

易天:“爸,我担心的不是王冰,我是担心王冰的身后还有人,我总感觉他们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父亲叹了一口气。

“唉……有时候想太多未必是好事。”

电话在午夜时分响得十分突兀,易天一惊。

拿起电话来,却是路征打来的。

说真的,他有些害怕面对路征。婚礼的当天,弄丢了新娘子,他要如何跟路征交待?跟所有人交待?

电话里路征的语气不太好。

“我在你楼下。”

电梯一路下行。

门口的凤凰树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狠狠地挨了一拳。

他没有还手,这个时候,他有什么资格还手?

路征这一拳力道不小,嘴角隐隐浸了血丝。

“人都不见了,你他妈的为什么还不去找?”

一向很绅士的路征骂出了脏话。

“能找的地儿都找遍了,我实在想不出还能去哪里找她。”

“你是一个警察,只是找个人而已,对你来说很难吗?即使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也得去找啊!”

一身笔挺的西装和大衣也没能掩盖路征一身的失落,厚厚的眼镜片后的一双眼睛是深深的担忧。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路征怒气冲冲地走了,又急匆匆地回来了。

“我说,就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易天无力的摇了摇头。

“现在,除非王冰主动和我们联系,否则,我们需要的只能是时间。”

“时间?你知道一个女人落在这样的一个人手里,时间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你知道还杵在这里?”

“我……”

说真的,他也不想这样,内心慌乱如麻,他也想冲出去,冲进茫茫夜色中,像一头困兽一般,漫无目的地乱撞。

但他知道,那样只会让他分寸大乱,于事无补。

手机又响起来,是王同。

“易天,在万家公寓发现了王冰的车。”

内心咯噔一下。

万家公寓,多么希望他的猜测只是空穴来风。

但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迈克,小丑,狐狸面,王冰,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万家公寓56号楼下的凤凰树下,王冰那辆白色的长城静静地停在那里。

王同迎了上来。

“当时的车门大开着,又正好挡住了前面的两个垃圾桶,收垃圾的车进不来,一时又找不到车主,保安就打了110。”

车后座一只白色蕾丝的手套,易天很熟悉,正好是与洛亚婚纱配套的手套。

这么一来,确定带走洛亚的就是王冰。

“楼上都去过了吗?”

“都搜寻过了,特别是8楼,人去楼空。”

801房门虚掩着,屋内那张熟悉的茶几上,两盒吃过的方便面盒子,还带着微热的温度。

地板上散落着一地的小丑鼻头,在灯光下尤其的刺眼,直击人的灵魂。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王冰和那个小丑是一路人?还是代表着洛亚的第二人格其实和他们也是一路人?

当王冰联系不上的时候,易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里。

如果王冰真的跟迈克有关联,这里或许就是他落脚的地方。

然而,白天来这里的时候,一切如常,屋子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对门迈克曾经住过的地方也是一样,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也许,当警方白天在这里搜寻的时候,王冰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一切。

当警方撤了的时候,他又带着洛亚来到了这里,将这里当作一个中转站。

不得不说,对手太过于狡猾了一些。

他将车子大开着门放在楼底下,其实已经做好了隐藏自己的准备。对于一个网络高手,想要找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筒从天网指挥中心来了电话,不用讲其实易天就已经知道结果。

“易队,王冰家附近,还有西湾公寓半径8公里之内的监控探头看了又看,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撂下电话,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

中心花园一簇簇绿植在夜色下闪着暗黑的底色,张狂得咄咄逼人。

他和洛亚之间有关联从这里开始,难道要从这里结束。

王同的声音:“易天,这一地的小丑鼻头是什么意思?王冰,他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究竟耍的什么把戏?难道王冰真的和小丑是一伙的?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王冰为什么会认识迈克,迈克一个大律师为什么要接他的这一种小官司,其实他们之间一直就有关联。”

王同的声音带着颤音,脸色在夜色下发了白。

“太可怕了,这么说,隐藏在小丑的背后还有人,究竟有多少人?我们却一无所知。他们还会有什么动作?我们也一无所知。”

易天的声音沉重:“是的,他们躲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什么时候会给我们迎头痛击,我们一无所知。”

“可最近,b市也没有发生什么与这个团伙有关联的杀人案啊?这要怎么解释。”

“王同,这么多年警察都是白当了吗?团伙有人相继落网,换作是你,你会不会收敛一些时日?”

王同又有了新的疑问:“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小丑还有王冰,为什么总跟你家洛律师有关联呢?难道你家洛律师的魅力就是这么无边吗?是个男人都得对她动心?”

易天:“你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来问你,你对我家洛律师有没有那一种意思?我是说男女之间的那一种意思。”

王同摸摸脑门:“这,这我不太好说。”

“让你说就说,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只是想找一找思路。”

“那我说真话了,你可不许打我。”

“快说,你要再磨唧,我倒要打你了。”

“你家洛律师嘛,长得是可以,但性子嘛,有点火爆,一般的男人驾驭不了,只有你这一种欠虐的男人适合她。她不是我的菜,我还是喜欢我家甜甜这一种类型的。”

第1章 弃婴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章弃婴之一2018年三月三。

f市的夜,黑得有点吓人。

夜黑风高之夜,总是邪恶滋生的最佳时机。

这所没得名字的老旧小区里,一晚上都不太平静,搞得人心情不爽得很,特别是那些个睡眠不太好的人,就更加恼火了。

不晓得在小区的哪个角落里,野猫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再一细听,又好似婴儿的哭啼声。

总之此起彼伏的猫叫声,你方唱罢我又登场。

春天是一个美好的季节,也是动物们寻找伴侣的季节。

这可苦了小区的居民们,一到春天的晚上,小区里头的野猫就开始呼叫自己的伴侣。

你找伴侣就找伴侣嘛,为啥子要叫得天下人皆知,你这是寂寞难奈,急需要另一半了。

难道动物的世界里就不懂得害羞这个道理吗?

某个窗户里头就有人在骂娘,这都是某些个人吃饱了没得事干,同情心泛滥,打着保护动物的旗号,在小区里头投食那些个流浪猫狗。

妈的,连对自己的亲爹亲妈都没得这么上心过。

如此这般,小区里的流浪猫和流浪狗越来越多,更有一些低层的住户更是苦不堪言,有些个流浪猫更是嚣张得登堂入室,上窜下跳,将家里搞得一团糟。

有人投诉过多少回,动物收容所的人也来清理了几回。、

但这些流浪动物们就好比野外的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有钱人家就换了住所,没钱的人家还得继续忍受着。

这个晚上,有人实在忍受不了。

打窗户里扔出去一个东西在草丛中,还十分有准头,只听得一声凄厉的猫叫声,被打中了。

但那种扰民的动物求欢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而停歇,不得不佩服人家动物对于爱情的追求之勇敢。

敢于挑战生命的代价来追求自己的另一半,不得不佩服其勇气可嘉。

无奈,深深的无奈。

这就好比,你在大街上看到成群结队的老鼠肆无忌惮地窜来窜去的,而你什么也做不了的那一种无奈感。

某栋居民楼里有人按捺不住走了出来,暗夜中,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

半个小时之后,那个人又回到了居民楼里,那种扰民的猫叫声停歇了。

有人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夜色静了下来,但这种平静静得有点奇特,黑暗中,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似乎有人的呻吟声。

再仔细一听,又什么也没有。

有人就往那方面想,嘿嘿,有人这个晚上跟那些个猫一样,发了情,做做运动也不错。

那一种暧昧的呻吟声时断时续,终于歇了下来。

有一个女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径直走向小区的垃圾桶,将那个袋子直接给扔了进去。

茫茫夜色中,她一个转身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片刻之后,那一种好似婴儿的哭声又好似猫在发情的叫声又响起。

响起来之后,就没有个停歇。

这个时候,垃圾桶对面那一栋楼里,出来一个黑衣人,他从楼道里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那个声音好似是从垃圾桶里发出来的,他手里啥时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在夜色下显得特别吓人。

他朝着垃圾桶里看了一眼,翻开那个垃圾袋,明白里头是一个什么东西之后。

毫不犹豫地拿了刀子对着那个东西戳了又戳。

那一种扰民的声音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又朝着楼道里走去,二楼一个房间的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亮了起来,又啪的一声灭了。

不管这个晚上如何如何地不平静,但白天并不会因为地球上的某个微不足道的角落,发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不来临。

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

一大早,垃圾桶边上就围了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一地的流浪猫尸体,全部都被割了喉。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垃圾桶里一个红色的袋子里,人们发现了一具男婴的尸体。

更让人气愤的是,这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的男婴,居然被刀给戳成了千疮百孔。

某些个大妈就摇头叹息。

“造孽啊造孽,这可是一条生命啊,是哪个缺了德的玩意儿,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也有一些爱八卦的女人。

“怪不得昨天晚上听到婴儿的哭叫声那么凄惨,还以为是野猫在叫春,没想到……”

还有一些说话特别直白犀利的人。

“妈的,只图自己一时爽,生下的娃儿就跟垃圾一样随便一扔,这样的人简直畜牲都不如。你不要送到福利院也行,给戳成这样。简直太不人道了。”

警方来得快当,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的群众还是不肯散去,就想看一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的父母,敢对自己亲生的孩子下如此毒手。

f市公安局城楼分局的刑侦队队长刘行负责这起抛婴杀婴案。

对于这起案子来说,刘行觉得一点也不烧脑,也就是一起普通的案件。

他分析,这个男婴的母亲大概是某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或者是一个居无定所的单身母亲。

毕竟这种案件也是层出不穷,见怪不怪的了。

不过,不太一样的是。

见过将刚生下来的孩子冲进下水道的,扔进垃圾桶的,或者扔在福利字门口的。

还真没有见过,如此残忍地将刚出生的婴儿用刀给戳成如此怪状的。

大概是对孩子父亲的恨意迁怒到孩子身上也有这一种可能。

案发小区是一个老旧的小区,除了大门口有一处监控探头之外,小区里面也只有一家便利店门前装了一个探头。

而便利店的监控探头离抛弃婴儿的垃圾桶有一段距离,从垃圾桶到小区的大门之间,必得要经过便利店的门口。

头天晚上凌晨3点45分的时候,有一个年青女人的身影打便利店门口经过,径直朝大门走去。

监控画质虽然不太清楚,但隐约能看出这个年青女人走路不太利索,似乎虚弱无力的样子。

大门口的监控也出现了年青女人的身影,她出了大门一直朝着大门右手边转了过去。

经过走访小区里的居民,大家都表示不认识这个女人。

监控时间再往前调,女人是凌晨12点多进入到小区大门的。

画面显示女人此时正捂着腹部,作步履踉跄之状。

由此分析女人不是这里的居民,她应该是路过小区大门的时候,刚好发作要生产,所以临时到小区的某个角落里独自产下了这个男婴。

第1章 流浪猫案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章流浪猫案之一2018年三月三。

f市的夜,黑得有点吓人。

夜黑风高之夜,总是邪恶滋生的最佳时机。

这所没得名字的老旧小区里,一晚上都不太平静,搞得人心情不爽得很,特别是那些个睡眠不太好的人,就更加恼火了。

不晓得在小区的哪个角落里,野猫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再一细听,又好似婴儿的哭啼声。

总之此起彼伏的猫叫声,你方唱罢我又登场。

春天是一个美好的季节,也是动物们寻找伴侣的季节。

这可苦了小区的居民们,一到春天的晚上,小区里头的野猫就开始呼叫自己的伴侣。

你找伴侣就找伴侣嘛,为啥子要叫得天下人皆知,你这是寂寞难奈,急需要另一半了。

难道动物的世界里就不懂得害羞这个道理吗?

某个窗户里头就有人在骂娘,这都是某些个人吃饱了没得事干,同情心泛滥,打着保护动物的旗号,在小区里头投食那些个流浪猫狗。

妈的,连对自己的亲爹亲妈都没得这么上心过。

如此这般,小区里的流浪猫和流浪狗越来越多,更有一些低层的住户更是苦不堪言,有些个流浪猫更是嚣张得登堂入室,上窜下跳,将家里搞得一团糟。

有人投诉过多少回,动物收容所的人也来清理了几回。、

但这些流浪动物们就好比野外的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有钱人家就换了住所,没钱的人家还得继续忍受着。

这个晚上,有人实在忍受不了。

打窗户里扔出去一个东西在草丛中,还十分有准头,只听得一声凄厉的猫叫声,被打中了。

但那种扰民的动物求欢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而停歇,不得不佩服人家动物对于爱情的追求之勇敢。

敢于挑战生命的代价来追求自己的另一半,不得不佩服其勇气可嘉。

无奈,深深的无奈。

这就好比,你在大街上看到成群结队的老鼠肆无忌惮地窜来窜去的,而你什么也做不了的那一种无奈感。

某栋居民楼里有人按捺不住走了出来,暗夜中,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

半个小时之后,那个人又回到了居民楼里,那种扰民的猫叫声停歇了。

有人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夜色静了下来,但这种平静静得有点奇特,黑暗中,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似乎有人的呻吟声。

再仔细一听,又什么也没有。

有人就往那方面想,嘿嘿,有人这个晚上跟那些个猫一样,发了情,做做运动也不错。

那一种暧昧的呻吟声时断时续,终于歇了下来。

有一个女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径直走向小区的垃圾桶,将那个袋子直接给扔了进去。

茫茫夜色中,她一个转身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片刻之后,那一种好似婴儿的哭声又好似猫在发情的叫声又响起。

响起来之后,就没有个停歇。

这个时候,垃圾桶对面那一栋楼里,出来一个黑衣人,他从楼道里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那个声音好似是从垃圾桶里发出来的,他手里啥时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在夜色下显得特别吓人。

他朝着垃圾桶里看了一眼,翻开那个垃圾袋,明白里头是一个什么东西之后。

毫不犹豫地拿了刀子对着那个东西戳了又戳。

那一种扰民的声音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又朝着楼道里走去,二楼一个房间的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亮了起来,又啪的一声灭了。

不管这个晚上如何如何地不平静,但白天并不会因为地球上的某个微不足道的角落,发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不来临。

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

一大早,垃圾桶边上就围了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一地的流浪猫尸体,全部都被割了喉。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垃圾桶里一个红色的袋子里,人们发现了一具男婴的尸体。

更让人气愤的是,这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的男婴,居然被刀给戳成了千疮百孔。

某些个大妈就摇头叹息。

“造孽啊造孽,这可是一条生命啊,是哪个缺了德的玩意儿,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也有一些爱八卦的女人。

“怪不得昨天晚上听到婴儿的哭叫声那么凄惨,还以为是野猫在叫春,没想到……”

还有一些说话特别直白犀利的人。

“妈的,只图自己一时爽,生下的娃儿就跟垃圾一样随便一扔,这样的人简直畜牲都不如。你不要送到福利院也行,给戳成这样。简直太不人道了。”

警方来得快当,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的群众还是不肯散去,就想看一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的父母,敢对自己亲生的孩子下如此毒手。

f市公安局城楼分局的刑侦队队长刘行负责这起抛婴杀婴案。

对于这起案子来说,刘行觉得一点也不烧脑,也就是一起普通的案件。

他分析,这个男婴的母亲大概是某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或者是一个居无定所的单身母亲。

毕竟这种案件也是层出不穷,见怪不怪的了。

不过,不太一样的是。

见过将刚生下来的孩子冲进下水道的,扔进垃圾桶的,或者扔在福利字门口的。

还真没有见过,如此残忍地将刚出生的婴儿用刀给戳成如此怪状的。

大概是对孩子父亲的恨意迁怒到孩子身上也有这一种可能。

案发小区是一个老旧的小区,除了大门口有一处监控探头之外,小区里面也只有一家便利店门前装了一个探头。

而便利店的监控探头离抛弃婴儿的垃圾桶有一段距离,从垃圾桶到小区的大门之间,必得要经过便利店的门口。

头天晚上凌晨3点45分的时候,有一个年青女人的身影打便利店门口经过,径直朝大门走去。

监控画质虽然不太清楚,但隐约能看出这个年青女人走路不太利索,似乎虚弱无力的样子。

大门口的监控也出现了年青女人的身影,她出了大门一直朝着大门右手边转了过去。

经过走访小区里的居民,大家都表示不认识这个女人。

监控时间再往前调,女人是凌晨12点多进入到小区大门的。

画面显示女人此时正捂着腹部,作步履踉跄之状。

由此分析女人不是这里的居民,她应该是路过小区大门的时候,刚好发作要生产,所以临时到小区的某个角落里独自产下了这个男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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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流浪猫案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章流浪猫案之二刘行头疼,这种案子屡见不鲜,有些个未婚妈妈甚至不知道抛弃亲生孩子,和杀死刚出生的孩子是一种犯罪。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狠心的女人,就算她有万般不得已的理由,也不能为她抛弃并杀害亲生孩子的罪行找借口。

就在要撤离现场的时候,有人在垃圾桶正对面那栋楼的二楼发现了异常。

发现情况不对劲的是住在201室的居民张小军,他一早起来看到楼下聚集了一大帮人,还有警察在现场。

就想着下楼看个究竟,没想到在经过202门口的时候,发现从202门缝里渗出斑斑血迹。

刘行头大,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抛弃婴儿的普通案子,没想到遇到大案了。

这是一个命案现场。

201室是出租户,租住在这里的是两个在附近一家酒吧上班的两个女生。

张小军是一个单身男青年,对于201租住的两个年青漂亮的女生自然十分上心。

一来二去的,还算是比较熟悉。

两个女生都是风华正茂的年岁,张小军说,躺在门口血泊中的女生叫王丽雅,虽说在娱乐场所工作,但其长相清纯,身上一点风尘味都没得,平时也没见到她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张小军一度对人家还特别有意思,没想到这还没有咋个意思意思,女孩就出了事。

与王丽雅同住的女孩子叫张英,张小军说,最近看到张英好像交了一个男朋友,一个痞里痞气的年青男人,那个男人好像是不久前来找张英,来了之后就住在这里。

张小军也见过几回。

当刘行进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王丽雅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她胸口中了数刀,血流淌了一地,一张脸白得有点吓人。

而在客厅靠近阳台的位置,一个男人同样躺在血泊之中。

与王丽雅的死状差不多,胸口被刺了数刀,同样没有了生命迹象。

张小军说他认得那个男人,正是张英的男友。

鉴于张小军对于王丽雅存了那么一点意思,有必要将他带回局里谈一谈,究竟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意思,王丽雅又对他存了一种什么样的意思。

张小军对于刘行将他例为嫌疑人十分不满,他说,虽然王丽雅对他没有什么意思,但他是一个君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不是那一种得不到就起杀心的人。

张小军生得其貌不扬,身材瘦削,毕业于通讯专业,目前在f市广电网络工作。

从他的言谈上可以看出,他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人。

更何况,张英的男友生得牛高马大,张小军这样的个头要将他弄趴下,也十分不易。

警方在张小军的家里也没有搜索到有价值的线索。

这么一个晚上,张英的男友与女孩王丽雅被害,那么张英去了哪里呢?所以张英是第二个嫌疑人。

联系到张英倒也十分不容易,打她的电话一直关机。

这倒让她的嫌疑度直线上升。

会不会是一桩情感纠纷的案子?王丽雅与张英的男友之前莫非有什么猫腻?

一切答案似乎只在张英的身上。

经过法医鉴定,张英的男友与王丽雅所受的刀伤与门口垃圾桶里的男婴刀伤相吻合。

不光三起命案的刀伤相吻合,垃圾桶边上的数个被断头的流浪猫的刀伤也相吻合。

这一发现倒让整个案子变得复杂起来。

也就是说,杀害女婴的与杀害202室的两个成年人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刘行非常矛盾。

难道一个刚生产过后,或者即将临产的年青女人,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将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年青女孩制服?

还是凶手另有其人?

城楼分局,张英姗姗来迟。

她面上有着明显的惊慌失措的表情,说话间也不太利索,从在那里,手脚都在不停的颤抖。

相对于王丽雅,张英身上的风尘味浓烈一些,化着浓厚的妆容。

对于她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她面色一红,似乎有难言之隐。

刘行面色一沉,做警察这一行太久了,他知道如何让嫌疑人张口。

“张英,你现在是在警局,问你什么必须交待,否则,我有理由认为王丽雅与你男友的死是你干的。”

张英的手脚更加颤抖得厉害。

“警,警官,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昨天晚上不在家,是因为,因为……”

张英抖抖索索的,说了半天总算说明白了。

她昨天的确有不在场证明,她说昨天晚上在酒吧上班的时候遇到一个熟客。

这个客人出手向来十分大方,在酒吧喝完酒之后带着她去了附近的酒店开了房。

张英说的是实话,酒店监控也证实了她在案发时间段进了酒店,直到今天早上的9点多才出了酒店的大门。

张英的男友,名叫张明,与张英来自于同一个村子。

也是近期才来到f市投奔张英的,对于张英夜不归宿也习以为常,毕竟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没有什么发言权。

而对于张明与王丽雅有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或者张明有什么生活作风上的问题。

张英一口咬定没有。

她说,张明才来到f市,虽说这个人浑不吝了一些,但从来不在女人身上下工夫。

而王丽雅与她同在一家酒吧上班,王丽雅这个妹儿相对来说太过于保守了一些。

在酒吧除了陪酒之外,客人的其它要求一律不答应。

男人们就是欠虐,王丽雅这么一矜持吧,反而更招男人喜欢。

所以说,王丽雅在酒吧的人气一直很好,人家只需要半装装矜持,客人就愿意在她身上花钱。

虽然和王丽雅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表面上看两个人的关系也还不错。

但刘行在张英英的口气中多多少少听出来一些不满的意思,她的潜台词大概是这个样式的。

凭什么她付出的更多,偏偏还不如王丽雅这个矫情的妹儿呢?

不过张英英是一个直爽的妹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她说王丽雅虽然是矫情得没法说,但她真的是很洁身自爱。

曾经有一个海归花了大价钱想要买她一个晚上,那可是一笔可观的大价钱。

但人家一颗心就是坚如磐石,不为所动。

张英英也曾经有疑问,既然王丽雅这个妹儿如此矫情,为啥她偏偏要在娱乐场所这种大染缸里来混呢?

王丽雅也没能给出让她信服的答案来,只是说想多挣点钱给父母在城里买一套房子。

第3章 流浪猫案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章流浪猫案之三相处时间久了,张英英才晓得,王丽雅有一个青梅竹马正在某高校上大学。

王丽雅赚来的钱除了一部分给了老家的父母之外,其余的几乎都贡献给了那位竹马。

张英英说王丽雅这个妹儿特别傻,她那位竹马就在离f市不远的b市上大学。

只不过是一张车票的事情,但那位竹马却从来没有来看过王丽雅。

至今,那位竹马还保持神秘的状态。

张英英听王丽雅说过一嘴,其竹马好像叫王强。

王丽雅洁身自好,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张明也是才来f市不久,平时在家除了打游戏就是看电视,几乎不怎么出门。

室内也没有翻动过的痕迹,也没有什么财物丢失的情况,基本也可以排除入室抢劫的可能性。

不是情杀也不是仇杀,这个案子倒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目前唯一可以怀疑的对象就是王丽雅的那位竹马王强。

警方在王丽雅的手机里找到了其男友的照片,两人的合影寥寥可数,大多数都是一些老照片。

唯一一张最近的合影照片是在几个月前的一张,在b市某大学的校门前的合影。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王丽雅笑容灿烂,而她身边那位帅气男友的笑容却有些牵强。

王丽雅手机微信是聊天记录与一位叫多情的蚊子特别频繁,从记录里不难看出,那个叫多情的蚊子正是王丽雅的那位竹马。

让人费解的,聊天记录里大都都是王丽雅发过去的关心的信息,而王强与她的互动却是少之又少。

即使有互动也是简单的几个字,譬如:好,知道了,嗯,你烦不烦之类无关痛痒的词语。

这倒让警方不得不怀疑王强是不是因为女友在娱乐场所里工作,而心生不满,而王丽雅起了矛盾。

王丽雅的手机通讯录里,警方找到了王强的手机号码。

当警方告诉他,王丽雅遇害之后,他的反应太过于平淡,连装一装伤心似乎都不太愿意。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他早就劝说过王丽雅不要在那种场合上班,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对于王丽雅出事一点都不惊奇。

当刘行问案发时间段,他都在哪里的时候。

他说:“警官,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我不傻,尽管我对于她在那种地方上班十分不满,但还不至于会要了她的命,大不了一拍两散就好了,何必搞得个你死我活的。”

当刘行追问他案发当天他在哪里的时候,他有些迟疑。

“警官,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的女朋友在那种地方上班,你会觉得她还是清白的吗?在那种地方,不卖钱会来得那么容易?其实我早就提出和她分手了,但是她死活不干,我也没办法。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只会让大家都痛苦。”

刘行对于王强这一番说辞特别反感。

“王强,先不说王丽雅清不清白,但你却是花着她在那种场合挣来的钱,当你心安理得地花着这些钱的时候,你心里有过痛苦吗?”

王强觉得委屈:“警官,是她自己非得要给我的,并不是我向她要的好吗?”

刘行觉得和这样的一个人多说无益,再次强调。

“王强,昨天晚上你在哪里?去做了一些什么?有谁能够证明?”

王强底气有点不足:“我,我昨天和同学在一起。”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在什么地方?”

“女,女同学,在学校附近我租住的地方。”

“就你们两个人?”

“是的。”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一直到天亮吗?”

“警官,其实,其实,我们已经同居有些时日了。”

王丽雅何其不幸,她靠陪酒辛苦赚来的钱大部分花在了这个负心汉上,是个人都得替她不值。

对于王强究竟有没有说谎,看来还得走一趟b市才行。

碰头会议之上,刘行的助手许凡说,走访了小区的居民。

得到一个信息就是昨天晚上小区里的野猫比平时叫得尤其的欢实,大概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有人听到了数声猫的惨叫声。

然后,猫叫春的声音几乎就没有了。

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不晓得哪里的猫又叫了起来。

但叫的时间也不长,很快就停歇了。

现在想来,怕是婴儿的叫声也说不定。因为猫叫春的声音有的时候和婴儿的哭啼声实在是太像了。

通过时间来分析,由此可以得出,凶手或许还真不是那位年青的妈妈,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人或许是因为猫叫声影响了其睡眠,发了怒,先是收拾了一顿流浪猫,后来又被那婴儿的哭叫声烦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手里的刀挥向了刚出生的婴儿。

至于为何要对202室的王丽雅和张明动手,却是一个未解之迷。

如此一番分析,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小区的居民。

一个脾气暴躁,夜间睡眠不好,深受野猫困扰的居民。

首先进入警方视线的是小区居民张大毛。

张大毛生得膀大腰圆,是在附近的菜市场卖肉的屠夫。

据邻居说,这张大毛性格暴躁,经常对其媳妇拳打脚踢。

有一天,还有人亲眼见到他拿着一把切肉的尖刀在小区内追着一只流浪猫,幸亏那只猫跑得快当,不然铁定会被他给砍死。

案发的当天晚上,张大毛的邻居也听到了其和媳妇吵架的声音,摔东西的声音和他媳妇的哭声那是闹得整栋楼的人都听得见。

张大毛家住在王丽雅租住的这栋楼的对面的3楼,中间隔着一个小花园。

张大毛的老邻居李保庆证实,当天晚上,见到张大毛家里吵得个厉害,他还上前去拉架来着。

当时的张大毛喝得有点多,满嘴酒气,一脚将他媳妇踹倒在地,挥了拳头就往其身上锤,李保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拉开。

李保庆说,这张大毛就喜欢耍个酒疯,就因为拉架的事情,他还没少挨过这娃的拳头。

见到张大毛的媳妇阿梅的时候,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瘦小,与180身高的张大毛站在一起,没有知道的,还以为父女两人。

也不知道她这么些年是如何在张大毛的拳头下讨生活的。

第4章 流浪猫案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4章流浪猫案之四阿梅说,那天晚上,他们夫妻两个确实打了架,这是他们生活日常,两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

那天晚上,张大毛坐在桌前喝酒,他每天晚饭总是要喝两口的。

一喝多了就搞事情,说她炒的回锅肉将将肉都炒烂了,又说她炖的汤清汤寡水的,比猪食还难吃。

这个男人,由一开始的骂骂咧咧,到最后总是要动起手来。

阿梅说她已经习惯了,他闹一闹等酒劲上来也就消停了。

闹了半天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

这张大毛一般睡着了,除非天塌下来,否则是不会醒的,更别说半夜下楼去剁个猫啊什么的。

刘行又问了问在房间里头写作业的张大毛的7岁的儿子。

小家伙挺精神的,也很健谈。

他跟阿梅说的几乎没有什么出入,说他爹一般喝多了就睡,雷都打不醒的那一种。

但他爹的生物钟忒好,不管喝多少,每天凌晨四点半的时候,准时就醒了。

他要去开着家里的小货车去郊区的屠宰场拿猪肉去,赶在菜场6点半的早市。

后来,刘行又单独和张大毛聊了聊。

张大毛此时正在床上补觉,被叫起来还有点懵。

刘行以为张大毛得是有多浑的一个人,没想到,他却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

在警察的面前,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说,他虽然是一个屠夫,但对猫有一种特殊的敬畏之感,传说中有九条命的家伙,他惹不起,更别说要拿刀去剁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被自己个吓得抖了两回。

他说,当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他出门在楼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仔细一看一地的无头猫,倒给他吓够呛。

他作出一副深深的叹息状:“也不晓得是哪个缺德的家伙,这么可爱的小动物也下得去手,真是造孽得很。”

对于有人看到张大毛在小区里拿着刀撵流浪猫的事情,张大毛不太自然一笑。

“警官,虽然小动物是值得可怜,但它们有的时候真的可恨。前年年根前,我串了好几串香肠挂在窗户前,结果全被这些流浪猫给糟践了,你说我气不气,那可是好几百块钱的东西。我拿着刀追它们,也没有真的动手,只是吓唬吓唬它们而已。”

虽然说张大毛只有自己家里人作证,但经过分析,刘行还是觉得张大毛作案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就算他有可能去宰了那些猫,但他与王丽雅还有张明素不相识,也没有必要跑到人家家里头去杀人。

当然,张大毛的嫌疑也不能排除,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表面上的判断往往会与实际偏差很远。

刘行深深地失望,接下来,要在偌大的小区里找到那个人,无疑是一项大的工程,费时费力不说,还有可能一无所获。

许凡被他派去了b市,与当地民警调查王强的行踪。

f市距b市不远,坐动车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许凡去之前已经的b市辖区派出所联系过了,要得到结果也是很快的事情。

但他有一种预感,凶手或许真的跟王强无关,王强说得对,情侣之间分分合合正常得很。

虽然这王强确实渣了一点,但作为一个在校大学生,王强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葬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许凡持了不同的看法,他觉得王强的嫌疑特大。

他想要与王丽雅分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经过查证,自从王强上大学以来,经由王丽雅账户里转给他的钱明面上已经有好几万。

更别说其它没有经由账户的钱。

他想要与王丽雅分手,这些钱自然就是一个大的问题,他是一个穷学生,这些钱从哪里来?

而据王强说,他现在又有了同居女友,他与王丽雅分手的事情就迫在眉睫。

不排除王强被逼急了,做出行凶的事情来。

许凡的分析不得不说非常细致而有道理,刘行不想反驳。

作为人民警察,拿事实与证据说话才是硬道理。

从张大毛家里出来,张大毛非常之客气将刘行送到了楼下的大门口。

这其间,又与刘行随便闲聊了几句。

他说:“警官,那些猫都是被一刀毙命的吗?”

刘行点了点头。

“靠,那得要多锋利的刀和胆色才做得出来这种缺德的事情来。”

刘行不语,他在想,其它的可能性。

张大毛又问:“那,听说56栋202房间里出了命案,也是一刀毙命的吗?”

“张大毛,这是警方的事情,不该问的不要多问。我跟你讲,”

张大毛摸了摸脑门,犹豫不绝的样子,倒让刘行立刻警觉起来。

他说:“警官,有个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张大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当讲不当讲。你跟你讲,你的嫌疑还没有被排除,这几天也不要出远门,随时随地接受警方的调查。”

“刘,刘警官,当我听说咱们小区里出了命案,我也有点害怕。今天早上,我在菜市场卖肉的时候,发现我的剔骨刀少了一把。我明明记得昨天收工的时候,我放到了货车厢里头的。我媳妇说,一定是我搞忘记放在哪里了,可我明明记得很清楚,我的确将所有的刀具都放在了货车厢里头的。这是我每天收工时候的最后一道工序,数年如一日,几乎没有出错过。”

刘行一张严肃脸,直接拿铐子将张大毛给铐了起来。

“好你个张大毛,你还不老实交待,婴儿和202两个被害人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张大毛吓得瘫坐在地,面如土色,冷汗直冒。

“刘警官,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你让我杀个猪还可以,让我杀个人是绝对不敢的。唉呀,早晓得我不说了,丢把刀的事情,还让我成了杀了犯了。”

再次回到张大毛家,张大毛直接被铐在了木沙发上。

“说吧!你那刀去哪儿啦?”

“警官,我说的是实话,我也不晓得被哪个拿走了。我那些个刀具,平时都放在货车厢里头,一直没有丢过,人家拿那个也没得用。没想到,昨天晚上小区里发生了命案,我的刀也丢了。我真的是冤啊!一定是那个缺德的凶手,他偷了我车厢里的刀拿去行凶,然后嫁祸于我。警官,你可不能名实冤枉好人啊!”

第5章 流浪猫案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5章流浪猫案之五张大毛的那辆小货车就停在离婴儿被抛弃的垃圾桶前面的过道上,车子的货厢几乎是开放式的,四周是用帆布做成的围档。

他的刀具平时放在那里确实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但在昨天晚上,那些刀具就会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凶器。

然而,知道这些刀具放在里面的人并不多。

确切一点来说,只有张大毛和他的媳妇阿梅。

这个时候的阿梅神色相当难看,看来她是知道这把剔骨刀的下落。

阿梅说,这把刀确实是被她拿走了的。

张大毛一听瞬间乍了毛,与在警察面前那一种软弱的表现截然相反。

他骂骂咧咧各种难听的话将阿梅骂了一通,如果不是被手铐束缚住了手脚,他铁定会动手的。

阿梅站在墙根处,显得特别无助的样子。

她说,昨天晚上被张大毛劈头盖脸给打了一顿,打累了,自己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而她还得收拾被张大毛给弄得一片狼藉的家里。

长期以来的压抑的情绪,在这个晚上似乎满得不能再满了。

一切收拾完后,看到躺在床上跟个死猪一样的张大毛,不禁悲从中来。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偏偏心里正烦闷得不能再烦闷的时候,窗户外头那些个野猫又叫得人心里跟猫爪在挠似的,慌得很。

下楼直接去货车厢里拿了那把剔骨刀,小区里的流浪猫真的是太泛滥了,比小区的老鼠多了不知道要多少。

草丛里随处可见,阿梅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家里也养了一只母猫,下崽的时候家里的猫也是满地跑。

那个时候她就不喜欢这些粘人的东西,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都会这些猫给祸害了。

当时车里的铁厢子里还有卖肉剩下的一些下角料,一并拿了出来,丢在了草丛中。

这些野猫一点都不怕生,一窝蜂都跑了出来。

手中的剔骨刀是锋利的,刀起刀落,走在最后面的一只花猫遭了殃,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头就落了地。

前头的那些个还顾着抢食,这也给她创造了机会。

等那些野猫反应过来的时候,地上已然数条同伴的尸体。

阿梅说得十分真切诚恳,说她真的没有杀人,她和56栋202住的人跟她素不相识,她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

当刘行问阿梅,那把剔骨刀究竟在何处的时候。

阿梅也说不出来,她说昨天晚上,当她宰了几只猫之后,其它的野猫一轰而散,不晓得躲到哪里去了。

她这一阵发泄,心情似乎好多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那把刀上沾满了猫的血迹,随手就给扔在了草坪上。

今天一早张大毛问起那把刀的时候,她随口搪塞了回去。

其实原因很简单,如果张大毛晓得是她弄丢了那把刀,指不定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另一个原因就是,听说小区里发生了命案,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虽然阿梅一口咬定凶杀案跟她没有关系,但却不能排除她的嫌疑。

尽管她身材瘦小单薄,但这些年她一直跟着张大毛在市场卖肉,用刀对她来说是再也熟练不过了。

但令刘行疑惑不已的是,202命案现场如此血腥,但凶手却没能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哪怕半个脚印都没能留下。

如果阿梅就是凶手,她的动机是什么?她又如何能做到在命案现场不留下一丁点痕迹?

阿梅放在门口那双塑胶鞋引起了刘行的注意,阿梅说她昨天晚上出去砍猫的时候穿的就是那一双鞋。

鞋底不光有泥巴,也有许多血迹。

如果阿梅砍完猫之后,又跑到56号202房间行凶,那么现场势必会留下大量的痕迹。

当时夜深人静,她又是如何进入到202房间,然后对两个比她身形体力都占据上风的受害者行凶?

相对于被刘行铐在沙发上的张大毛倒是有这个可能,他在脑中转了一个弯,会不会是张大毛对于年青貌美的王丽雅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趁着夜色里摸进了202室,欲对王丽雅行不轨之事。

阿梅看在眼里,一时气不过,去小区里砍了野猫还不解气,索性提着刀直接奔到了202室找张大毛算账,无奈实力不允许,一阵折腾,又将睡在隔壁的张明给弄醒了。

为了掩盖自己入室欲行不轨的罪行,脾气暴躁的张大毛拿刀砍了王丽雅和张明。

张大毛毕竟是一个男人,他一定会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将现场所有属于两人的痕迹抹去了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这个时候,局里的同仁有了新的发现,在小区后面那一片杂草丛生的排水沟里发现了张大毛的剔骨刀。

排水沟里没有水,剔骨刀上面还泛着干了的血迹。

这些是猫的血迹还是人的血迹,不能断定,得做进一步的化验才能知晓。

在b市的许凡来了电话,经过b市派出所民警的协助调查,证明王强在案发当天一直在b市,因为是周末,王强当晚和同居女友去了学校附近一家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电影完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也就是说排除了王强的作案嫌疑。

在电话里,许凡还八卦了一回,说他见到了王强的同居女友,那长相简直无法描述。

反正,离王丽雅的颜值,那不是隔了一座珠穆朗玛峰那么远的距离。

舍王丽雅而选择这么一个姑娘,不得不说王强对她是真爱。

张大毛与阿梅两个人被带回了局里作进一步的审讯。

其后,再也没有寻到有价值的线索。

其间,那位热心得有点过头的王丽雅的邻居张小军再一次引起过刘行的怀疑。

当警方在小区内走访调查的时候,这娃一直跟在警方的身后,问东问西的。

还给刘行提供了好几个可供参考的怀疑对象,譬如昨天晚上朝楼下扔东西吓唬猫的那位神经衰弱的邻居。

但都被警方一一排除。

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这娃会不会是贼喊作贼?

对于张小军,刘行怀疑他也是有一定道理,这娃对王丽雅一直有好感,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么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猫都懂得呼叫伴侣,他会不会寂寞难奈,半夜跑到王丽雅家中图谋不轨。

而那把带血的剔骨刀所扔的排水沟,正好对着张小军家的后窗。

所以,鉴于张小军的无比热心,警方再一次将他给带回了局里进行调查。

第6章 流浪猫案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6章流浪猫案之六夜里1点多了,刘燕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城中村的巷道中。

夜色将她疲惫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她走得非常吃力,每走几步都要歇一回,一张脸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特别的苍白。

巷道尽头一所四层楼房子的顶楼,有一间不足十平米蜗居是她在这个城市的落脚点。

跟大多数到这个城市的外来务工者一样,他们白天散落在这座城市的四处,夜晚来临的时候又都聚集在这个城中村的某个角落。

他们在这座城市里从来都是过客,生活给他们是各种考验。

刘燕也一样。

但她又与大数外来的务工者不太一样,她不光在这座城市是一位过客,她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是一位过客。

大千世界,没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

她几乎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听爷爷说,母亲在她一个月大的时候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父亲的记忆也十分模糊,他在她差不多两岁的时候因为和村里的人起纠纷,误杀了人被判了无期一直被关在牢里。

16岁之前,她和爷爷在村里那间摇摇欲坠的房子里生活。

16岁生日不久之后,爷爷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年纪不大,今年才18岁。

爷爷去了之后,她跑了很多地方,四海为家。

在f市是她呆得最长的时间,最主要是因为那个男人。

因为那个男人让她想起了在牢里那个多少年见过面的父亲,在他的身上,她似乎找到了父亲模糊的影子。

那个男人是她在那个电子厂里的工头,一大帮女工里头,那个男人对她尤其的照顾,总是给她派最轻松的活。

下班之后,还请她在工厂门口的摊摊上吃宵夜。

就是在那间小小的出租房内,那个男人指天誓地地说要一辈子对她好。

给她买好吃的,买好看的衣裳,带她去游戏场玩,带她去看电影……

这是在她流浪了两年之久之后,终于又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她开始憧憬未来,原来她也可以有一个像样的家,一个可以等人回家吃饭的家。

但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某一天,那个男人说,其实他有另一个家。

现在那个家里的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要回归家庭了。

那一天之后,那个男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走之前,给她在桌子上放了五百块钱,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头一次,她觉得难以割舍,站在门口幽幽地问那个男人,清秀的脸庞映满了舍不得的神色。

“你可以不走吗?”

他说:“不行,我是一个父亲,我不想当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她想起了自己在牢里的父亲,她不想他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她点了点头。

“好吧,你走吧!”

然后,她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她没怎么吃东西,却越长越胖。

她并不知道自己有腹中已经悄悄地在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记得村里以前有一个阿婆,她就是突然之间发胖,然后医生说她得了不治之症,不久之后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想着,既然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迟早都要去另一个世界,迟去和早去又有什么分别。

再也不用在这个世界上受苦了。

记得爷爷生病的时候,医生对爷爷说过。

“老人家,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多吃一些好吃的,耍一些好耍的,将心放宽一些就好了。”

但爷爷并没有吃什么好吃的,他已经病得不行了,吃什么都往外吐。

家里唯一的只老母鸡,她本来是想杀了给爷爷炖汤喝的,但爷爷不,说这一只老母鸡是留给她的。

爷爷死之后,她将那一只老母鸡割了脖子,放到了爷爷的坟墓里头,希望爷爷在另一个世界能好好喝一顿鸡汤。

如今轮到她了,卡里还有一些工资,加上那个男人留给她的五百块钱,她全拿来吃好吃的了。

肚子越来越大,直到昨天晚上下夜班之后。

她感觉不太舒服,她觉得怕是最后的期限到了。

她本来是想回到出租屋静静地等死的,但以过那个小区的时候,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鬼使神差的,她走了进去。

肚子越来越疼,她浑身冒着冷汗。

在靠墙角的凤凰树下,也不晓得过去了多久。

那个生命出世了。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得了绝症,而是有怀孕了。

面对这个在夜色中浑身发着白光的光溜溜的小男孩的时候,她没以半分犹豫,直接拿了随身带的红袋子装了进去,扔在了垃圾桶里。

她连养自己都费劲,更别说养一个小孩。

生命对于她来说,什么也不是,活着跟死了也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与其像一只狗一样的活着,还不如不活着。

肚子的货卸了,无比的轻松。在她看来,就好比身上长了一个瘤子,如今这个瘤子去除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或许等拿到这个月的工资之后,她得换个地方了。

那个地方给了她太多不好的想法,她得重新来过。

春天的夜还带着一丝丝的寒冷,这条巷道在今天看来总是那么长。

以往走在这里,她总喜欢慢慢地走着,她喜欢走在夜色里的感觉。

但今天,身体条件不允许,她得尽快回去,打一个荷包蛋,喝一口热汤。

一步又一步,巷道的尽头,还得爬楼梯,又窄又难走的楼梯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考验。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终于到了四楼了,四楼楼道的尽头,就是她那间小小的房间。

这个小小的蜗居今天晚上也不太一样,门口的挂锁被人撬开了。

她一阵苦笑,小偷也是找错地方了,一贫如洗的她有什么可以偷的?

推开门,打开灯,她想先躺一躺,在煮个荷包蛋。

但就是这一种简单的想法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因为,她那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此时正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

她认为这是一个十分倒霉的小偷,大半夜跑到她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屋子里,还被回家的主人给逮个正着。

第7章 流浪猫案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7章流浪猫案之七她说:“你走吧!我这里没有什么可偷的,我也不会报警。”

那个人的声音很沙哑,他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她突然觉得他应该不是一个小偷,没有一个穷得需要靠偷东西为生的人,会将自己收拾得如此齐整,身上还带着一股沐浴露的香味。

他说:“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要做什么,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探讨的事情。”

她无力地坐在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一张简易小桌子前。

“我认识你吗?你要跟我探讨什么?”

“你不认识我,但我昨天晚上见过你。”

“昨天晚上?”

“是啊,当你将那个小婴儿扔进垃圾桶的时候,你并不知道黑夜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你。”

“所以呢?你要跟我谈什么?那个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婴儿?”

“跟我说一说吧,你为什么要抛弃他。”

“我连养我自己都费劲,更别说一个小婴儿。”

“这就是你的理由?”

“我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吗?这一条已经足够了。”

“好吧,这条理由很充分,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一条生命,你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难道就不应该对他负责吗?”

“负责?先生,我需要负责吗?没有人对我负责过,我也不知道要对别人负责。”

“好吧!你有没有想过,在那样一个寒冷的夜晚,他会死的。”

“先生,对于他来说,死了不是比活着更好吗?”

男人突然之间觉得深深的无力之感,这个小女生,似乎跟她说不通这个道理。

也罢,反正他也不太想跟她讲道理。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刘燕觉得他好高啊,一个高大瘦削的男人。

他走到门前,将门从里面反锁住。

然后,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他拿着那把刀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去。

她慢慢地后退,退到墙根处,直到无路可退。

“你,你要做什么?”

“这还不明白吗?你的死期到了。”

“为什么?只是因为那个孩子?”

她脸上尽现恐惧之色。

“是的,当你放弃一个生命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你的生命被放弃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滋味?”

“那不同,他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并未曾体会过这个世界带给他的苦难与折磨,也不会体会到那种对生命眷恋的滋味,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你说得没错,他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他无法选择一出生就被抛弃的命运。这一种老天赐给生命的机会不要也罢,死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种解脱。”

她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要杀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你不配是一个母亲,一个抛弃自己亲生骨肉的母亲。”

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倒显出不是一般的沉着与冷静。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她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人表现得都要睿智。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凶手,就在刚才,我身后的那只手已然拔打了110,我们刚才的对话已经被电话那头的警察听到了,我相信警察很快就会过来,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识相地尽快离开。”

“哈哈……”尖锐的笑声刺激着人的耳膜。他走上前去,拿走了她手里的手机,的确,她拔打了110报警电话,上面显示通话时长为一分钟。

“小姑娘,你太天真了。你知道在我手里死去的人有多少吗?只要我想要的生命,即使警察就在眼前我也会得手的。更别说那些无能的警察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具体方位在哪里。他们,一般是在事情发生过后才会到达现场的。”

惊恐的神色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

“求求你,放过我好吗。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能做什么?”

“其实,其实我……除了我的身体之外,我什么也没有。”

“哈哈,小姑娘,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想要你的身体?一个刚生过孩子的女人,你想要我浴血奋战吗?”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要,只要你的命,我喜欢手中的刀舔着血的感觉,很爽。”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绝望了。

“那样,会很疼吗?”

“放心,短暂的疼痛之后就解脱,你再也不需要为生活而奔波。不过,如果你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姑娘,我是一个没什么耐性的人,你没有别的选择。”

“好吧!他叫方青,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对于我来说,知道他的名字已经足够了。”

他从桌子上的水壶里倒过一杯水递给她。

“喝了它。”

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仿佛从很远的地方而来,又仿佛近在眼前。

那个人还十分从容,他一点都不着急。

看着女孩喝下了那整杯水,然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警笛的声音始终在巷道外徘徊,地形复杂的城中村,要找到女孩的具体位置对于警方来说,难了一点。

不是找不到,是需要时间,与生命赛跑的时间。

陌生人说得对,警察出现的地方,代表那个地方已经出事了。

女孩的最后一线希望,在那把闪着寒光的刀抹过她的脖子之后破灭了。

警察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脖颈之处正汩汩地往外淌着鲜血,最后一丝气息也下了去。

而那个陌生人,在警察来到楼下的两分钟前才离开。

楼下一向安静的巷道里躁动起来,时不时的有人挤进来想要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凶手,他其实一直就在人群之中。

夜色之中,他的身影在城市中畅快地游荡。

一个如影随形的夜行者,夜才是他真正的舞台。

他在想,沉寂了许久的夜生活,是时候展开它新的篇章了。

如果非得要结束的话,也一定是消失了许久的那个人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否则,他是不会停歇的。

第8章 流浪猫案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章流浪猫案之八一晚上对于张大毛与阿梅的讯问一直没有一个结果,看起来性子十分温和的张小军也不消停,对于警方将他给拘在警局十分不满,闹腾了一晚上。

说实在的,向来十分太平的辖区,一晚上就发生了三条命案,刘行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才刚靠在椅子上眯着,助手许凡就闯了进来。

“刘队,昨天晚上隔壁辖区的新民村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可能是那个弃婴的母亲。”

负责此起案件是隔壁辖区分局刑警队队长王大光。

他向刘行介绍了案件,但对于凶手一点线索都没有。

死者,刘燕,上个月才满18岁,柳城市麻柳乡麻柳村人。

目前除了在牢里服刑的父亲之外,母亲在她出生没多久就跑了,至今没有音讯,唯一一起相依为命的爷爷两年前也去世了。

所以说刘燕是相当一个没有亲人的女孩。

昨天晚上12点35分的时候,110指挥中心接到了报警电话,是被害人刘燕的手机号码拨出去的。

电话响了之后,接听人员在电话时听到了一个男人和女孩的对话声音。

对话的内容让接线人员内心一紧,女孩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胁,时间就是生命。

找到女孩的住所费了一些时间,警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了女孩的住所。

但还是来晚了,女孩靠坐在冰冷的墙角,脖颈之的伤口之处正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一把带血的尖刀正握在刘燕的右手中。

经过法医鉴定,刘燕的体内存在着有吗啡的成分。

桌子上杯子里也残留着吗啡的痕迹。

法医推断,刘燕是事先服下了吗啡,然后再被一刀割喉的。

王大光说,这件案子非常棘手的原因是现场除了刘燕一个人的痕迹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出现过的痕迹。

更让警方苦恼的是,案发地在城中村,除了巷口有一个监控探头之外,从巷口进来八九栋民房,没有一栋有装监控。

警方能那么快赶到现场,还得益于派出所有刘燕办的居住证信息。

巷口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多得跟个蚂蚁似的,要想在其中找到嫌疑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案发时间段,因为是凌晨12点多了,那个时间点只看到刘燕一个人从巷口进来的身影。

更让警方觉得难办的是,这一栋出租民房,居然有一个后门,后门从里面打开,就可以进入到另一个巷子。

这个巷子四通八达,又与好多条巷子相连。也不排除凶手从后门逃走的可能。

对于刘燕这个姑娘,王大光十分疑惑,这么一个一穷二白的姑娘,谁会跟她有仇?

从报警电话记录有限的对话里听得出来,凶手只是因为刘燕抛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就对她痛下狠手。

而且这个人也并不是孩子的父亲,他有什么仇怨非得对这么年青的一个女孩动手?

王大光分析,这个凶手有可能童年有被自己亲生父母抛弃过,造成了心理障碍,所以特别痛恨无端丢弃孩子的父母。

不过,王大光说,也找到了一些信息。

刘燕在f市一家电子厂上班,距离城中村并不远,这个时候应该是电子厂上早班的时间。

在去电子厂的路上,等红灯的当口,王大光拍了一下方向盘说道。

“如果不是110有通话记录,就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还以为刘燕是自杀的,凶手显然是一个心思特别缜密之人,看起来像是一个杀人老手。”

刘行回应:“嗯,看起来,凶手也许在精神的某一方面有问题。如今看来,不排除他会对婴儿的父亲动手的可能性,当下最紧要的是找到婴儿的父亲。”

这一家电子厂位于f市某工业区内,老板是马来西亚华人。并不在厂区里长驻,负责管理厂子的是一位黄姓的厂长。

黄厂长说,刘燕大概是去年夏天来厂里工作的,小姑娘动作麻利,干活也挺勤快,长得也不赖,和同事们关系也处得不错。

对于刘燕的男友是谁?黄厂长摇头说他并不太清楚。

其实要问到刘燕男友是谁并不难,刘燕所在班组内和刘燕关系不错的一个叫蔡春的姑娘。

蔡春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姑娘,她说,她与刘燕是同一个时期进入厂里上班的,年龄又相仿,所以就走得比较近。

不过,蔡春对于刘燕怀孕生子之事一无所知。

她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十分震惊。

她说:“怪不得,燕子最近能吃还长胖了许多,我还以为她真的是吃多了就长胖了。昨天上班的时候,又觉得她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看。本想问一问她的,因为手里头工作忙,也没工夫来说上几句。”

不过,蔡春倒是提供了一个有用的线索,说她不知道刘燕到底有没有交男朋友,但是与厂里以前的班长方青走得很近。

经常看见他们两个人打情骂俏的,有的时候还看见方青送刘燕上下班。

但是方青半年前就辞职不干了,听说是家里的女人生孩子,回家照顾去了。

刘燕所在的班组现任班长刘玉群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女人。

她说这方青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东西,经常勾搭厂里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这刘燕也只是被方青骗了的姑娘其中的一个。

又说方青根本就没有回老家,家里女人生了孩子只是他辞职找的一个借口。

前不久,她还在某商场看到过方青,那个时候,跟在方青身边的又是一位年青漂亮的姑娘。

她还在心里骂过方青一回:“真的是一个狗改不了吃屎的王八糕子。”

不得不说刘玉群真的是一个疾恶如仇的姑娘,她说那天,她看不下去,这孙子眼看在电子厂里混不下去了,又跑到别的地方祸害别的姑娘。

所以她脑血一上涌,直接冲上前去扇了方青两个耳刮子。

“好你个不要脸的男人,喊你出来给孩子买个奶粉的工夫,你还跑出来泡妞。”

方青当时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他身边的那个女孩,脾气相当火爆,手臂抡圆了连呼了方青好几个巴掌。

方青看着女孩气齁齁地消失在他的面前,也没有能反应过来。

第9章 流浪猫案之九

在厂里人事档案处查找到了方青的信息,方青来自内地一个小山村,时年32岁。

找到方青也费了一些工夫,先是找到了方青在老家的电话,老家方青的媳妇接了电话,说方青现在还在b市一家电子厂务工,并且提供了方青的电话号码?

然而,方青的电话号码却一直没有人接听,不得不让人一颗心悬了起来。

方青现在所在一家电子厂是台资企业,方青生得一表人才,又能说会道,他在这家电子厂混得还不错,弄了一个生产厂长来当。

不过,向来上班从未迟到过的方青,这一天却一直未能去厂里上班,早上开会的时候,厂长给他去了电话一直未能接听。

刘行和白大光一听,顿觉不妙。

电话打不通,人也没有出现,这绝对不是巧合。

方青的住所离电子厂并不远,一处单身公寓房。

房门紧闭,敲门也无人应答。

那道结实的防盗门缝里,隐隐飘着血腥之气。刘行踹了数次门也没有将那道防盗门给踹开。

110联动开锁的人来得还算及时,门打开之即,现场十分血腥。

方青仰面躺在血泊之中,白大光上前探了探脉搏,摇了摇头。

方青身下的血迹都凝固了,说明案发已经有些时间了。

他身上除了脖颈之处的动脉被伤及之外,并无别的刀伤。

和刘燕的死也有相同之处,方青的右手处也握着一把与刘燕手里同样型号的尖刀,可以推断出凶手是同一个人。

与刘燕之死的案发情况大同小异,现场并没有有什么价值的线索。

案发现场几乎没有找到除了方青之外的第二个人的痕迹,但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痕迹科室的同仁在门口发现了半枚脚印,这半枚脚印也只能推断出是一个男人的脚印,除此之外用处并不大。

也就是说,有这半个脚印跟没有半个脚印都是同一种结果。

法医推断方青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五点钟左右,也就是在刘燕遇害之后的五个小时左右,看来凶手是从刘燕的口中知道婴儿的父亲是方青,并且找到方青也费了一些神。

不得不说,他的手段还是极其强大的,在偌大的f市,能在短短的5个小时之内找到一个完全不相识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刘燕死在城中村,属于白大光的辖区,而方青死于单身公寓内,这个小区名字叫做幸福公寓,里头的户型全是单身公寓。幸福公寓所处的位置又是刘行所在的城楼辖区。

两起案子初步断定为同一凶手,所以市局决定,由城楼分局和白大光所在的青白分局一同侦办此案。

一个陌生的凶手,他是如何准确地找到抛弃自己亲生骨肉的年青妈妈刘燕的。说明刘燕生下男婴并将其扔进垃圾桶的当天晚上,凶手其实一直在暗中看着一切。

不排除婴儿被杀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那么202室内死亡的王丽雅与张明与这个凶手有没有关联?

刘行再一次站在202室内的窗前,那里正好可以看见当晚阿梅扔野猫尸体和刘燕扔自己亲生儿子的垃圾桶。

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对白大光说。

“会不会当天晚上,凶手就住在这个小区的某个房间内,大晚上的他被流浪猫吵得睡不着觉,正准备去教训教训这帮野猫的时候,他发现有人先于他行动了,那个人正好是张大毛的妻子阿梅。他看着阿梅将那些流浪猫给割了喉,并且将刀给扔在草丛当中。本来以为这下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之后,不曾想没过多久,刘燕生下了男婴,并将男婴给扔在垃圾桶中,婴儿的哭叫声再一次吵得凶手心里烦躁。他下楼本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些野猫的,不曾想看到垃圾桶里却是一个被抛弃的男婴,这个时候,他仿佛看到了童年的自己被抛弃的场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挥刀要了婴儿的命。”

白大光有了疑问:“那,202的王丽雅与张明又是怎么一回事?跟凶手睡不着觉有关吗?”

“不,一定是凶手对婴儿下手的时候,王丽雅或者张明正好站在你我现在这个位置,视线刚刚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定是凶手在回头的时候,发现有人看到了这一切。他失去了理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到了202用阿梅的那把剔骨刀将目击证人给杀死。”

“你是说,凶手只是随机杀人,王丽雅与张明只是冤死的?”

“嗯,经过这么一分析,我越加觉得有可能。王丽雅在酒吧上班,回来得比较晚,案发时间段,她也许还没有休息,我记得昨天早上阳台上还晾晒着没有干的女式衣服。她回来之后,或许洗了个澡,然后洗了衣服,当她在阳台上晾衣服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而凶手也正好看见了她。凶手进入房间的时候,先是对王丽雅动了手。这就是王丽雅为什么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当王丽雅倒下的时候,在另一个屋内的张明听到了动静,从屋里出来,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凶手又对他动了手,这就是他为什么躺在离卧室门不远的地方的原因。”

白大光还有疑问:“假设你所说的都成立,可是凶手是怎么进入到房间内的?房门也没有撬动的痕迹,难道是王丽雅主动给他开的门?”

“这一点,我也有所怀疑,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入房间里的呢?他有万能钥匙?还是王丽雅跟他认识?不过从刘燕与方青遇害现场看来,门窗都完好无损,不排除凶手具有完美开锁的技能。”

白大光有十万个为什么:“刘燕与方青一案中,也不排除凶手尾随而进入房间的可能性。”

刘行有点头大,他觉得如果再分析下去,十万种可能性都有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刘燕与方青之死只是前天晚上男婴被害一案的后续,也基本排除了张大毛与阿梅,还有张小军的作案嫌疑。目前可行的方案不多,第一,如果我之前的分析有道理,那么重新排查小区的住户就十分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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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流浪猫案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章流浪猫案之十王大光摸了摸脑门:“第二,刘燕与方青案发现场的凶器一模一样,凶手的凶器到底来自哪里?这也是一个排查的方向。”

重新排查小区里的人员又是一项艰苦卓绝的工作,因为之前已经排查过一次了,这一次仍然由刘行与他的手下来干这项工作。

王大光摸了摸脑门:“第二,刘燕与方青案发现场的凶器一模一样,凶手的凶器到底来自哪里?这也是一个排查的方向。”

重新排查小区里的人员又是一项艰苦卓绝的工作,因为之前已经排查过一次了,这一次仍然由刘行与他的手下来干这项工作。

而查找凶器的来源则交给了王大光和他的手下。

让人沮丧的是,经过细致地排查一遍之后,仍然没能找到有关的嫌疑人员。

而王大光那边也没有好的消息传来,那一种类似水果刀的凶器,一般的超市都能买到。

许凡的一通话倒是给刘行提了一个醒。

他说:“凶手接连两天要了五条人命,难道他与这些人之间真的一点关联都没有吗?f市那么多人,他为什么不去找别人?难道单单只是因为刘燕抛弃了自己亲生骨肉这么简单的原因吗?”

许凡的话不无道理,这个世界上丢小孩,偷小孩,抛弃小孩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凶手为什么只盯上了刘燕呢?这其中会有什么原因吗?

再一次梳理一下案子的过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理一理受害人的社会关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刘行当刑警十来年了,大大小小的案子遇到过多少回,凶杀案也经历了不少。

但只要认真理一理受害人的社会关系,总能在其中找到答案。毕竟大多数的犯罪分子并没有那么高的智商。

那些个烧脑而且难搞的案子大都出现在电视剧情节当中,真正的杀人犯在现代化技术相当发达的今天,他总能多多少少留下蛛丝马迹。

有的时候,一些破绽连一个小学生都能看得懂。

记得有一起情杀案,家里上一年级的儿子在饭桌上就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杀人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儿子一语中的,这必定是一起为情所困的疯子干的。

结果果然如儿子所料。

只是,眼前的案子让刘行十分迷茫。

这是他当刑警以来遇到过在短时间内杀人最多的,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的案子。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从作案的手法上来看,干脆利落。不排除凶手之前有过杀人的经验。

凶手接下来还会不会继续犯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还是抛弃婴儿的父母吗?

三天之后,两个分局负责侦办此案的人员开了一个碰头会议。

对于刘燕的社会关系,从王大光面无表情的脸上可以判断,没有调查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王大光的手下钱兵说,虽然刘燕的年纪不大,但人家可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小姑娘,社会关系也不单纯。

在刘燕爷爷去世之后的这两年,她去过最北边的城市,也去过最南边的城市。

呆的最长时间的还是f市,这多多少少与方青有关。

在来f市之前,刘燕也交过好几个男朋友。

经过警方的调查,都是一些同年龄的小男生,根本不懂得爱是一个什么东西,纯粹只是扮家家玩而已。

有钱了就出去好好地玩一玩,没钱了,呆在网吧饿肚子是时常有的。

这几个小男生自打刘燕来了f市之后就没有联系过了。

所以说,凶手跟刘燕有关系的可能性也排除了。

至于方青,王大光的意见是凶手之所以对刘燕先动手,明显是对方青不太了解,也可以排除凶手认识方青的可能性。

刘行这边,重点调查了王丽雅与张明的社会关系。

许凡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说,王丽雅与张明的案发现场虽说与刘燕与方青的案发现场有相似之处,但作案手法还是有区别的,刘燕与方青一案的作案手法干脆利落,而王丽雅与张明一案中,凶手好似心情特别不爽一样,虽然致命的伤是在脖颈之处,但胸口却被胡乱地戳了好几刀,会不会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

王大光的手下钱兵提出了反对意见。

他说,凶手一开始的目标有可能并不是王丽雅与张明,属于激情犯罪,并没有经过细致的准备,所以作案手法有一些凌乱,但在凶案现场还是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而凶手真正的目标显然就是刘燕与方青,行凶前经过了充分的准备,作案过程就显得有条不紊。

讨论在大半天,大家各执其见,好似没有一个结果。

许凡还算是明智,将案情讨论换了一个方向,对于王丽雅的社会关系,经过调查,也找到了一些无法证明自己行踪的嫌疑人。

第一个嫌疑人叫曹洪,是一个包工头,土得掉渣渣的土大款。

案发的当天晚上,王丽雅在酒吧陪酒的对象正是这曹洪。

曹洪是王丽雅的熟客,每次带客人来别的姑娘的都不要,指定要点王丽雅。

据酒吧的服务员小黄说,王丽雅曾经向她抱怨过,说这曹洪不爱干净,身上随时都有一股怪味,陪酒的时候还拼命将他那有味的身子往她身上靠,搞得她随时都想要吐的冲动。

要不是看在这曹洪给钱大方的份上,她死也不要陪这种人。

小黄还说,这曹洪私底下还老是跟王丽雅联系,一直要求王丽雅提供特殊服务,但王丽雅死活不同意。

曹洪具有可疑的真正原因,是这曹洪小时候的经历。他小的时候一生下来就被亲生父母给丢弃在田坎坎边上,是一对老夫妇收养了他。

这娃会不会有心理阴影,见不得别人抛弃小孩,所以痛下杀手。

案发当天晚上,曹洪对于自己的行踪也不能自圆其说,一会儿说自己喝多了在车里睡着了,一会又说好像找了一个妞陪了自己一个晚上。这个妞是谁,他说他喝多了完全断片了。

在刘燕与方青遇害的当天,曹洪对于自己的行踪同样无法证明。

案发的当天晚上,他又和一帮客人来了酒吧喝酒。

他一来就要找王丽雅,听说王丽雅出事了之后,这家伙还硬挤了两滴眼泪,果断换了另外的酒吧女陪酒。

差不多喝到11点的时候,离开的酒吧。

那之后,他去了哪里,他又说他断片了,完全不记得了。

所以曹洪有充分的作案时间,他被列为了第一嫌疑对象。

第13章 失踪的男孩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3章失踪的男孩之一夕阳的余晖洒在巷道的一角,投射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光亮。

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欢快地从巷道的另一头跑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女孩的声音:“小杰,你敢偷吃我的糖。”

男孩的声音:“姐姐,你来追我啊,追上我就给你糖。”

女孩的嗔笑声:“你跑那么快,我怎么追得上你?”

女孩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并没有要去追男孩的样子。

男孩调皮的声音:“那就没有办法咯,糖快被我吃完了,你要再不来一颗都没有了。”

他靠在墙角,夕阳透过云层映到眼角之处,突然之间觉得有点眩晕。

拿手挡了挡阳光,看着迎面跑过来的男孩和女孩。

这种画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又记不起来。

最近总是这样,脑海里总是弹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仿佛是做梦,又好似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一般。

时常困扰着他。

男孩走到他的跟前,关切地问:“叔叔,你怎么啦?是不舒服吗?”

他将手拿开,脸色苍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

男孩伸出右手来,他手心里有一颗糖。

“叔叔,你吃糖。我奶奶就是这样,她不舒服的时候就吃一颗糖。”

他摇了摇头。

“谢谢你小朋友,叔叔不吃糖,叔叔只是有点头晕而已。不过叔叔家里有很多糖,你喜欢吃吗?跟叔叔去拿,叔叔家就在那边。”

他指了指巷子的尽头,那里有一幢楼。

男孩红朴朴的脸蛋子,显然有点动心了。

“我……”

男孩犹豫的当口,后面的小女孩追了上来,她手里提着一瓶酱油。

“小杰,你在干嘛?”

“姐姐,这个叔叔他有点不舒服。我们要不要送他回家,他家就在那边。”

好狡猾的小家伙,他绝口不提糖的事情。

女孩六七岁的样子,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叔叔,我看你额头上冒了冷汗,巷口就有一家诊所,要不,我们陪你去那家诊所看一看吧!”

他心里想着,这倒是一个机灵的小丫头。

小男孩的防范意识不强,不过仍旧是一个狡猾的家伙。

“姐姐,叔叔只是头晕而已,跟奶奶一样,吃点糖就好了,叔叔家里有很多糖,我们送他回家吃点糖吧!”

他跟着附和:“是啊,叔叔只是有点低血糖,回家吃点东西就好了。谢谢你呀小弟弟,我家里有很多大白兔奶糖,你爱吃吗?”

小男孩越发地兴奋:“我爱吃,我爱吃,我最爱吃大白兔奶糖了。”

他一张苍白的脸也跟着兴奋起来:“那还等什么,跟我走吧!”

男孩却并没有走,转过身看着姐姐。

“姐姐,走嘛,只是去一下就回来。”

女孩仍旧很警惕,也很固执。

“小杰,奶奶让我们买完糖直接就回去吃饭了。一直不回去,奶奶会着急的。”

那个叫小杰的男孩仍旧不太想放弃:“姐姐,我真的想吃大白兔奶糖。再说了叔叔真的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他一双期盼的眼神瞅着女孩。

女孩抿紧了双唇,有一些犹豫。数秒之后,她双眼一亮。

“叔叔,我家就在那边,很近,不如你跟我们去,我奶奶在家,她会给你喝点糖水就会好一些的。”

女孩显然不太好说话,他仍旧将目标放在男孩身上。

“小弟弟,叔叔没事,歇一下自己就可以回去了。倒是你们,快点回家吧,别让奶奶等着急了。”

男孩满脸地失望,他显然不太想放弃大白兔奶糖的诱惑。

他一张小脸因为激动泛起了苹果色。

“姐姐,你一点爱心都没有吗?叔叔的样子看着好难受,他要是出事怎么办,我们就送他回去吧?”

女孩有些犹豫了。

“这……”

男孩拽了女孩的衣袖:“姐姐,你就做做好事嘛。”

姐姐又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吧!叔叔,我们只送到你家门前,不进去的喔。”

他一阵兴奋,过程虽然难了一点,但结果是好的,白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好的,谢谢好有爱心的姐弟俩,你们真是好孩子。”

转身之即,巷口那边来了一个人。

“小杰,小菲……”

女孩回过头去:“奶奶,我们在这里。”

奶奶声音带着不满的情绪:“让你们买个酱油,去了那么久,奶奶的菜还等着酱油下锅。”

男孩活泼的声音响起。

“奶奶,这个叔叔有点不舒服,我们想送他回家。他家就在……”

男孩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在一转头的工夫,发现那个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往巷子的那头看去,那个高大瘦削的男人的身影已经转过巷子的拐角,只留下一片衣角。

奶奶:“小杰,你说什么呐,快点跟我们回家。”

小杰似乎有点不甘心,往回跑了两步,那个身影彻底不见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叔叔怎么自己走啦?”

…………

夜幕下来很久了,他在夜色里游荡,似乎有些认不清自己了。

游走在这个城市里一天了,从来没有今天这么难受,好似瘾君子犯了瘾似的,急切地想要找到解救的方法。

他站在这扇窗户前很久了,里头传来了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听得出来,她家里有一个小学生,她在训这个孩子。

“单元测验才考90分,老师说,你这一次退步了好几名,你这个脑瓜子一天到晚究竟在做什么?”

全程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都是那个女人尖锐的声音一直在训斥。

“你看一看,这么简单的道题,你居然给做错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马虎?这一道题就失了五分,你觉得你应该吗?你对得起我和你爸,对得起这个家吗?”

隐隐传来孩子的啜泣声音。

女人还是不罢休,仍旧喋喋不休。

窗前的那棵树下,他努力地听着动静,心里有个声音在喊。

孩子,你能忍受得了吗?赶快离开那里,离开那个发出噪音的地主,寻求一个安静的地方吧!

电话不合适宜的响起,最近这个助理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都让她有事没事别一天到晚给自己打电话,她偏不听。

他在想,是不是得给她一点点教训了。

敷衍了助理的电话,转过身来。

了乎意料,一楼那扇门打开来了,那个小男孩一脸沮丧地走了出来。

静静地靠在墙根处,沉默如雪。

他朝着男孩走了过去……

第14章 失踪的男孩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4章失踪的男孩之二城楼派出所内,安小丽几欲瘫倒在地。

她捶胸顿足地懊恼不已。

“昨天我要是不批评他,不让他去外头反省,他也不会离家出走,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找着,这可怎么办啊?”

失踪的男孩名叫丁子轩,今年十岁,小学四年级学生。

昨天晚上因为单元测验没有达到母亲的预期要求,被母亲批评教育了一番,随后,母亲让他站到房门外头反省。

母亲做好了晚饭,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出来叫孩子吃饭,门外头哪里还有孩子的踪迹?

母亲也是心大得很,以为儿子只是一时赌气跑出去玩一会儿就回来了。

母亲安小丽在一家商场做导购员,在儿子丁子轩五岁的时候与丁子轩的父亲离了婚,独自一个人抚养儿子,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她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尽管儿子的学习在班上已经很不错了,但她对于儿子的学习要求完美得尽乎于苛刻。

昨天弄完儿子的晚饭后,还得去上晚班。

眼看着上班的时间快到了,儿子还没有回来。

她只得出门上班去了,家里的钥匙一般放在门口的地垫下面,儿子回来之后自己回家吃饭睡觉。

没有想到晚上11点多她下班回来之后,家里冷冷清清,丁子轩还没有回来。

她才着急了,急急忙忙出门去找。

同学家,老师家,还有丁子轩经常玩的地方,都没有线索,好心的邻居,老师,同学的家长都帮忙找。

甚至附近的网吧都去过了,仍旧没有线索。

小区门口有监控,当天晚上,也没有看到丁子轩出去的身影。

偌大的小区,地下停车场,游泳池,天台,垃圾房等所有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寻了一个遍。

丁子轩仿佛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般,半点踪迹全无。

信息化时代,微博,微信朋友圈,所有能散发信息的平台都散发了这一则消息:寻找丁子轩。

一天过去了,没有丁子轩的消息。

两天过去了,没有丁子轩的消息。

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丁子轩的消息,事态严重了起来。

丁子轩只是一个十岁的小男生,平时在老师和同学的眼中,他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他就算是一时想不开离家出走,但三天了还不回来就有点说不通了。

第四天,f市某小区发生了一件痛心的事情。

一位十岁小男孩背着书包从18楼一跃而下,结束了幼小的生命。

安小丽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当时就晕了过去。

不过,事后证实,这个小男孩并不是丁子轩,只不过是一个被学业整抑郁了的小学生。

这类事情不是个例,在这个只注重分数不注重心理教育的时代,仍然引不起家长和老师们的重视。

尽管安小丽后悔得不得了,但丁子轩并没有因为她的忏悔而立马回到家里来。

第五天了,丁子轩还是没有消息,所有人都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特别是安小丽,她说,儿子离开家的那天晚上,穿得是一件单薄的校服,身上分文没有,这么多天没有回家,他吃什么?会不会冷着?

派出所觉得丁子轩的失踪怕不是单纯的离家出走那么简单,会不会这孩子在离家出走期间,遇到了别有用心之人?

城楼分局刑侦大队介入了这起案子,对于普通的失踪案,刘行向来是得心应手的。

学生离家出走,往往都是因为和家长不对付,起了逆反心理。

但越是深入调查这起案子,刘行心里越来越没底。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不太顺利。

以往的每一个案子总有源头可寻,这最近的案子总是让人一点头绪都摸不着。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办案能力了。

先是野猫案,一个星期都过去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每次案情分析会议上,分局局长高天明脸色都快黑成包黑子了。

他还单独找刘行谈过话。

“刘行,我看你这个队长是当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么重大的案子还没有一点头绪,请问你是吃干饭的吗?”

刘行有点无语,对于领导的批评只能默默的承受。

在领导的眼里,尽管你之前神速破过无数起案子,也尽管城楼分局的刑事案件在f市的分局里头破案率是最高的。

但只要你有一件案子办得不好,领导就觉得你一无是处,之前的功劳都可以视而不见。

丁子轩的失踪很奇怪,失踪当天晚上的监控显示,丁子轩并没有走出小区的大门。

而小区里的犄角旮旯都搜寻遍了,也没有搜到丁子轩的下落,哪怕是一丁点痕迹都没有。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他会不会是坐车走的?

这个名叫紫荆花园的小区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区,但物业管理还是十分到位。

小区里所有的车辆都是属于业主的,外来的车辆根本就入不了里面,排查起来相对容易一些。

但排查工作也费了大量的时间,小区的车辆有上百辆,当天晚上出入小区的车辆也有上百辆。

通过对监控的比对,还有对可疑车辆的反复调查。

而后是对可疑车辆一一地排除。

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紧紧地包围在刘行的四周,连一向话特别多的许凡也沉默得很。

78号楼101房间内,安小丽神情憔悴。她本来身材很丰盈,但短短的几天,整个人暗淡无光,神情枯槁。

看到刘行和许凡的到来,本来坐在沙发上的她一下子跪了下来。

“警官,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只要他平安归来,我做什么可以,哪怕是要我的命也可以。”

刘行是一个父亲,他理解一个母亲对于孩子失踪了许多天毫无音讯的那一种绝望的感觉。

他将安小丽扶了起来。

他嘴笨,劝慰的话一时难以启口。拿眼梢瞅了瞅许凡,许凡会意。

“子轩妈妈,我们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我们也相信子轩一定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呆着,他或许只是想和我们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而已,等他玩累了,说不定自己就会回来了。”

安小丽暗淡的双眼散发出一丝光亮。

“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在子轩还没有想回来,而我们还没有找到他之前,我们需要你的配合。那样我们才有可能尽快地找到他。”

第15章 失踪的男孩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5章失踪的男孩之三如果丁子轩不是自己离家出走的话,那么其它有可能性只有两个方向。

第一,被有心之有利用。对于拐卖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丁子轩都这么大了,他不在人贩子的考虑范围之内。那么有一种可能,刘行不太敢想。那就是,丁子轩运气不太好,遇上了变态,那么他现在活着的可能性就非常之小。

对于这个想法,刘行不敢说,他害怕吓着安小丽。

第二,鉴于安小丽是一个单身母亲,有没有可能,因为自己的感情纠纷波及孩子?

对于这一点,安小丽表示没有一丁点可能。

她说自打与丁子轩的父亲离婚之后,这些年,她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子轩的身上,完全没有考虑过再找一个的可能性。

其间亲戚朋友倒是劝解过一回,让她趁着年青再找一个,被她严辞拒绝了,时间一长再也没有人说起这事了。

对于丁子轩的父亲,安小丽不太想提起他。

丁强,当初为了别的女人坚决要跟他离婚,对于这一段失败的婚姻安小丽是失望透顶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对男人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

对于离婚之后,丁强与丁子轩的关系怎么样。

安小丽说,丁强离婚之后,迫不及待的和那个女人结了婚,婚后又有了孩子。

丁强现在的老婆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她不允许丁强与安小丽和丁子轩有任何的来往。

虽然丁强也在这一座城市里,但几乎没有来往过。

就连丁子轩平时给丁强打电话,十回有九回都没有接过。

丁强现在是接个电话都得他老婆允许才能接,更别说给孩子生活费什么的,自打离婚过后,丁强连给子轩一颗糖都没有买过。

丁子轩失踪过后,安小丽也跟丁子轩联系过,这个男人并没有显得有多着急,相反还说孩子现在大了,没准在外头流浪几天就回来了。

孩子失踪这么多天了,丁强连主动打一个电话来询问一声都没有。

可见,他这个父亲当得一点都不衬职。

不过,丁强这一反常的举动也引起过刘行的注意。

许凡说,毕竟父子连心,没有理由丁强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么冷淡,不会这丁子轩的失踪跟丁强有关吧!

正如安小丽所说,丁强现在的家就在f市,而且距离安小丽家并不太远,坐公交也就是几个站的距离。

敲开丁强家门的时候,丁强显然知道警察为什么找上门来,他回头瞅了瞅屋里,大概不想让现任妻子知道。

歉意地说道:“警官,咱们楼下去说好吗?”

屋内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是谁来了,为什么不请进来?”

丁强回应:“没有谁,是查水表的。”

刘行并没有同意丁强的要求,他说,鉴于案子的重要性,丁强的现任妻子也得配合调查。

许凡更是毫不客气。

“丁强,失踪的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吗?”

丁强虽说生得牛高马大,但一张脸上尽现懦弱之气。

他再一次回头看了看屋里头,勉强让出一个道来,让刘行与许凡进了家门。

对于丁子轩失踪的当晚,两口子的行踪。

经过了解,丁强是一个公交车司机,当天是开的夜班车,晚上11点多才下的班,所以说,他有不在场证明。

丁强的现任妻子程红,倒是令刘行与许凡惊讶。

她也是一名公交车司机,她虽说看起来比安小丽年青一些,但在长相上说实在的,不如安小丽漂亮。

皮肤暗沉,个子也不高,也不太善于与人交流。

两口子有一个女儿,现在在上幼儿园。

所以两口子虽说都是公交车司机,但为了照顾女儿,两口子一个上早班,一个上晚班。

也就是说丁子轩失踪的当天晚上,没有人能够证明程红的行踪。

程红说当天晚上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早班结束之后,在家里收拾家务,然后去幼儿园接女儿放学。吃过晚饭后,带女儿下楼与同一小区的小朋友玩了一会儿,就回家收拾收拾休息了。

那天一起玩的小朋友的家长证实,当天晚上程红确实和女儿在楼下玩过一会儿,时间大概是9点左右。

所以说程红要是想带走丁子轩还是有时间的,但程红对于警方来调查十分反感。

她说,丁强既然与安小丽离婚了,就与那个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是安小丽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将孩子弄丢了,这跟他们家有关系?

丁强也一再表示,程红虽说性子强势了一些,但本性还是善良的,她连丁子轩长啥样都没有见过,但别说对他下手了。

程红确实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软话都不带说一句的。

一点都没有给刘行与许凡的面子。

她说她站得直,行得正,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警方最好不要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

倒是丁强陪了笑脸。

“警官,她那个人就那样,莫介意。”

丁强大概还有话想说,本意是想送刘行与许凡下楼的,但屋里头程红吼了一声,这个男人再也没有那个勇气,在门口直接与两位警官说了再见。

回局里的路上,一半的路程刘行都是沉默的,头一起案子还没个头绪,这一个案子又接踵而来,无形的压力如山一般袭来。

许凡终于沉不住气。

“刘队,每一个案子一定都有它的源头,这是我刚来刑警队的时候,你说的。我相信这些案子也一定有源头,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刘行长叹了一口气:“源头一定是有的,但找到源头的时间是致命的。这么多天过去了,以以往的办案经验,我想丁子轩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许凡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一个十岁孩子,一个乖巧的孩子,是谁会对这样的一个孩子动手?

如果不是熟人,一个陌生人会让这么大的孩子跟着他走吗?

显然不能。

许凡在刑警队里思想总是很活跃的一个,他又提出了许多的可能性。

“刘队,还记得前年有一个案子吗,一个8岁的小男孩下楼扔个垃圾的工夫就失踪了,最后证实是小男孩的父母与邻居之间有纠纷,邻居就将魔爪伸向了小男孩,夺走了小男孩幼小的生命。”

第16章 失踪的男孩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6章失踪的男孩之四刘行想,许凡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刑警,他总能在关键的时候找出有用的线索,尽管他的想法挺多,但不妨碍刘行在许凡的众多想法中间找到关键的想法。

许凡又道:“就在去年,隔壁市发生了一起小学生失踪的案子,也是一个小男孩,年岁和丁子轩差不多,放学后在小区的大门口发现了他的身影,但那之后去了哪里监控探头并没有捕捉到。后来经过警方的调查,凶手其实一直就在他们身边,小男孩同学的父亲,两家人同住一个小区,平时关系还不错。作案动机出乎人意料之外,凶手起初只是想绑架小男孩勒索一些钱财而已,没想到演变成了小男孩命丧黄泉的结局。”

刘行:“我明白了,你是想说,有时候凶手其实一直就在身边,他们穿着隐形的外衣,让人看不出他们的真面目。”

许凡:“所以,我们或许应该换一个方向,安小丽所在的小区邻居,或者丁子轩跟同学有没有什么矛盾?”

安小丽性子沉稳,一个女人家带着一个孩子生活虽说不易,生活倒也简单。

除了上班,下班在家关注孩子的学习之外,并没有与邻里起什么纠纷。

安小丽一门心思都在儿子身上,说实在的,与周围的邻居也只是点头之交。

就算是别有用心的邻居,想要从安小丽母子身上得到一些什么也不太可能。

一个单亲妈妈,她也不年青了,图色图财的可能性都非常之小。

走访了丁子轩的老师和同学。

老师对于丁子轩是赞赏有加,说这孩子学习也很刻苦,在学校里也乐于助人,性子也十分随和,与同学们相处也十分融洽。

不过老师对于安小丽的作法颇有微词,老师说,丁子轩这一次单元考考得已经很不错了,相对前一次的分数是有所下降,但这一次题目难了一些,分数普遍都有下降,就算是这样,丁子轩的成绩仍然在班级里排名第2,是丁子轩妈妈对于儿子要求太苛刻了。

另一边,许凡在丁子轩的同学们中间倒是得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

据丁子轩的同桌讲,丁子轩最近时常受班上一个叫王赫的男生的欺负。

这是一个在班上学习不太好的男生,平时总爱动手欺负个人。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瞅丁子轩不顺眼,时常爱找个茬。

俗话说,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呐,更别说一个有思想的人。丁子轩虽然表面上看文文静静的,但暴发起来还是有点吓人。

那一天放学前,王赫将丁子轩堵在了厕所里,没有想到剧情出现了反转,先是丁子轩气齁齁地出来,接着是王赫捂着鼻子跑了出来。

放学的时候,王赫的鼻子上斑斑血迹。没想到王赫他爹的脾气也不太好,他一见到儿子挂了彩,直接上前揪了丁子轩的脖领子,要不是当时放学路上有那么多家长和学生,这爹铁定会动手。

不过,他放了狠话:“小子,以后再敢欺负我儿子的话,我会要了你的小命。”

王赫的父亲王超开了一家车行,销售的是国内某品牌小车,当老板的,脾气总是不太好。

当刘行找上门的时候,王超直接骂了娘。

他说:“是哪个龟儿子多嘴冤枉老子,警官,我只是吓唬吓唬那个小子的,能将我儿子打出鼻血来,他得有多横,我不放点狠话,以后我儿子还如何在学校混下去?”

刘行问他案发那天他都去做什么了,他不正面回答。

“警官,我是一个成年人,你觉得我会跟一个小孩子置气绑架他吗?”

许凡不太耐烦:“请王总正面回答问题。”

王超摸了摸脑门,努力回忆了一下。

“警官,这都过去好多天了,我这一天到晚忙理脚不沾地的,我哪里记得起来?”

许凡:“好吧,既然王总记不起来,只好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了?”

王超脸色立马一变:“警官,你这是何必呢,我说还不行吗?”

王超之所以不太愿意说,实在是因为他有难言之瘾。

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像王超这样的小老板也学会了在外头养女人。

他说那天晚上,他去了外头女人的家里,陪女人吃了一顿饭,然后呆到大半夜才回家。

出门的时候,王超一再叮嘱刘行。

“警官,家丑不可外扬,我在外头养女人的事情千万别对我老婆讲,不然,以她的性子会要了我的命。”

许凡又发表了他的看法:“男人,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既然害怕老婆,又何必非得要去外头找呢?”

刘行瞥了一眼许凡:“说得好像你不是男人似的,等你结婚之后就晓得了,家花永远没有野花香。”

许凡还有心情和刘行逗闷子:“咋的,哥,你是不是在外头也有新嫂子?”

刘行想抽他:“滚,咱可是人民警察,不赶那时髦的玩意儿。”

许凡又发表了他的感想:“哥,我这女朋友都没有一个,谈啥子感受,我要有那个感受不得先有老婆才能感受嘛。”

刘行:“就你这个话多的样子,我觉得你想要找到老婆有点难。”

许凡:“哥,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咱们还是说一说案子吧,这丁子轩不可能跟土行孙似的,遁了地就让人找不到了吧?”

刘行再也不说话,一说起案子就让人心头堵得慌。

许凡自己一个人瞎分析了几句,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闭了嘴不说话。

但他并没有安分多久,让他憋着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刘行其实脑子里乱得很,并没有什么想法。

“其实,我心里慌得很,我是一个父亲,我能理解自己孩子这么多天毫无音讯的心情。就担心丁子轩有个三长两短,他的母亲安小丽怎么接受得了。”

许凡这个臭嘴又乱说话:“哥,其实你我都知道,丁子轩活着的可能性少之又少。目前,还有一个可能性,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有可能是被某个团伙控制了,以前咱们不也侦办过类似的案子,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任性离家出走,被有心之人利用,给弄折了手脚,当街乞讨的案子吗?”

刘行:“回头将丁子轩的照片发到网上,请求各地同仁们协助,看在别的城市里有没有丁子轩的下落。”

第17章 失踪的男孩之五

紫荆花园小区,靠近公路边上的2号楼的4楼的两套房子被打通,租给了一家苗苗幼儿园,四楼有一个很大的露台,露台被幼儿园盖成了露天操场,一到课间,露台之上就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这一栋楼楼层不高,是紫荆花园的一期工程,每栋楼大多都是9到11层楼的样子。

2号楼最顶楼是10楼。

在10楼一个阁楼内,男孩靠墙根处,听着楼下幼儿园里传来的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他想喊救命,但数天粒米未食的他喊叫不出来,更何况嘴巴上面还蒙上了一层结实的不干胶。

太阳从窗户照进来,刺得人眼睛特别不舒服。

他还在努力地用手上的链子敲着墙角那一根水管,即使水管不破,那一种声音他也期许有人能够听得见。

他记不得他在这里有多久了,那天晚上,妈妈罚他站在门口反省。

他觉得理所当然,谁让自己这一次单元考没有考好呢?

不过没关系,不过就是罚站而已,其实他也挺享受的,这样至少可以不再听到妈妈无休止的唠叨声。

自己正一个人百无聊奈地站在那里的时候,那个男人向自己走了过来。

那个人戴着一顶鸭舌帽,高大瘦削的身形,让他在夜色中显得有一股想让人立马躲避的气场。

然而,他什么也来不及做,那个有着大长腿的男人就走到了自己跟前。

他的声音低沉。

“小朋友,请问这里的是76号楼吗?”

“不,76号在那边。”

他伸手指了指右手边。

那个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在口袋里往外掏什么东西。

他也有点好奇,这个男人究竟在掏什么?

只见那个男人先是掏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来,向他示意,意思是你要吃吗?

他摇了摇头,妈妈说过的,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然后,他又看到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手帕展开来,夜风吹过来一阵难闻的气味。

最后的一丝记忆里,是那个人在夜色中发了白的牙齿。

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在这个房间里了。

起初他并不知道这个房间就在他所熟悉的小区里,因为他的双眼被蒙住了,嘴巴也用胶带给封住了。

双手双脚被铁链子束缚在铁架子床上,完全动弹不得。

起初他不太敢动弹,他害怕那个人就在身边。

蒙着眼的世界一片黑暗,黑暗中他安静了许久,似乎并没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开始挣扎,他发现越是挣扎,那条束缚住自己的链子越来越紧,有嵌入皮肉的疼痛感。

他不敢放肆,努力靠着墙根,头部在上面使劲的蹭擦,终于将束缚住眼睛的那条布带给挣脱掉了。

夜色中,他只能看到自己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一架高低铁架子床靠在墙角。

属于夜的各种声音在耳边回响,他怎么努力也没能将捂住嘴巴的胶带给解开。

他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不知道,但一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站在他的面前。

外面的天色已经显示是白天了。

他看清楚了房间还是粗糙的墙面,地板也是那一种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

这应该是一间一直未装修的房子。

那张小丑面具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他,盯了许久,盯得他毛骨悚然,

他想喊叫,但他喊不出声来。

那个面具男拿出一盒牛奶,将吸管插了进去,然后撕开他嘴巴的封口胶。

随之而来是一把尖刀抵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小丑什么也没有说,他不敢吭声,拼命吸着牛奶,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他急需要补充体力。

一盒牛奶喝完,小丑又拿了封口胶要将封住他的嘴。

他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叔叔,求求你放了我好吗?只要你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个人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尖锐而且难听。

“我让你去死你也愿意吗?”

刀尖似乎往脖颈之处用了力,他感觉到疼痛,他不敢再说话,只是不停地流眼泪。

那个人复又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来,一股刺鼻的气味飘入鼻翼。

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白天,那个小丑又站在自己的面前。

还是一盒牛奶,又是那个手帕。

第三次醒来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那个小丑并不在眼前。

窗户外面的天色发着白,阳光从窗户外头映进来,洒出一片光亮,似乎透着生机的味道。

玻璃窗户从里面锁上了,房间的淡蓝色木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的。

他试着喊叫,并没有喊出声音来。

他努力地想要移到窗户前,那扇窗户是他唯一的希望。

笨重的铁床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也只是动了那么一小下。

阳光刺激着他的双眼,他有些眩晕。

这一阵眩晕让他歇了好久,再一次打起精神来。

费了好大的力气将想要将被绑在身后的双手给移到了前面来,然而,一切只是徒劳而已。

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放广播的声音,这些声音他很熟悉,小区里那家叫苗苗幼儿园课间操的曲子。

是童年的声音,他在那所幼儿园里从小班上到了大班,这些曲子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内心一阵欣喜,原来是在这里。一种离家很近的欣喜并没有让他持续多久。

他努力的用脚蹬着墙面,希望借此发出的声音能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

然而,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却是徒劳无功。

他大概能猜出这是哪里。以前小的时候总喜欢和同学们来这里爬上爬下地玩。

幼儿园在四楼,在这一栋房子的顶楼有一间小阁楼,听大人们闲聊的时候说,这是开发商自用的房子,没有产权证明,所以没有人买,就一直空着。

这一天,不管他是敲墙壁,还是敲铁床,总之敲的手都肿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引来过一回。

倒是暮色下来的时候,打墙角跑出来一只耗子,给他吓得够咆,嗷嗷叫了数声,那只耗子愣是跟个没事耗一样,在他面前转了数个圈圈。

好吧,这个时候耗子也变得不可怕了,他也十分庆幸那个小丑一直没有来。

这一个晚上,他时睡时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敲墙壁,或者敲铁床。

然而,这一个晚上,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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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失踪的男孩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8章失踪的男孩之六又是两天过去了,他又渴又饿,身体对于能量的需求,让他又十分盼望那个小丑能快点来到这里,至少他还会给自己一罐牛奶。

他在想,如果那个小丑还不出现的话,他是不是要饿死在这里了。

当楼下幼儿园的广播又响起来的时候,那只耗子又不知死活地出来溜达了。

向来害怕这些东西的他,突然之间有了一个想法。

不知道生吃耗子肉的味道怎么样?

当他有了这一个想法的时候,那只耗子似乎有了心灵感应一般,刺溜一下钻进了耗子洞里再也没有出来。

不过,当这一只耗子忙不迭地翻过墙边的水管跑到耗子洞里的时候,倒是给他带来了灵感。

他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一条水管不知道通向哪里?但它里面会不会有水呢。

如果这一根管子破了,那将会怎么样,水漫金山吗?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用手上的铁链子敲那一根管子,期许那一根生了锈的管子不那么结实,会轻易地就被敲破。

然而,那看起来似乎很快就会敲破的水管,却结实得很。

一个白天来临了,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半夜时分,他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

眩晕一阵接着一阵,有好几次,他都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身下潮湿一片,耳边似乎听到了水在悄没生息往外渗的声音。

是那个水管,它开始往外渗水了,它需要再给它最后一击。

努力往水管的位置挪了挪,伸出舌头在水管的连接处舔了又舔。

就是这么点滴往外渗的带着铁锈味的水给他带来了力量。

世间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你经过千百次的努力,只剩下最后一次努力的时候,偏偏你不知道那最后一下就会成功,就在这个时候放弃了。

这最后的一击,来自于脚部的力量,尽管栓在脚上的铁链在那一下的拉扯之下,来了一个钻心的疼痛感,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了过来。

那生满了铁锈的水管连接处彻底断开了,沉静的夜晚,他似乎听到了水哗哗往外欢快流淌的声音。

他躺在水管的下方,贪婪地喝着从水管里流淌出来的带着铁渣的水。

自来水,从来没有这一个晚上的味道神奇。

他喝出了可乐的味道,哦,不,还有牛奶的味道,甚至奶茶,芬达,雪碧的味道。

这些混杂着各种饮料味道的水,就像天上下彩虹糖那样,越来越多。

他觉得喝不过来了,最后模糊时刻,他觉得自己飘在了空中,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水顺着门缝里流淌了出去,顺着阳台的缝隙流淌了出去,一直流一直流,流到了四楼幼儿园的露台上,顺着那一扇紧闭的防盗门流淌了出去,沿着一级一级的楼梯绵延而去。

很快,2号楼的从10楼往下,形成了一股瀑布流。

一楼甚至有大妈拿了桶接水洗衣服。

有人在说,怕是楼上的水管破裂了或者是搞忘记关水笼头了。

物业的人来直接踹开了房门,他们发现了男孩。

救护车呼啸而至,男孩虽然昏迷不醒,但生命特征平稳。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看热闹的人群,2号楼下,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八卦声不绝耳,大家纷纷猜测男孩究竟是被谁给绑在了十楼的房间内的。

安小丽神情憔悴,她并不是最早来到现场的。

她躺在屋内的沙发上,已经绝望到想要一死了之的时候,热心的邻居来敲了门,说发现了丁子轩。

她站起身来,腿一软差点瘫了下去。

邻居又说:“别担心,孩子还活着。”

一股巨大的惊喜袭来,惊喜来得太突然,她彻底晕了过去。

但时间并不长,邻居给她喝了点开水,她又醒了过来。

她到了的时候,丁子轩已经被人从楼上抬了下来,放进了救护车里。

“了轩,我的儿啊~~~”

她哭喊得特别令人动容,是号啕大哭的那一种。

她说:“我以后再也不逼你学习了……”

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2号楼又恢复了平静,从十楼顺流而下的瀑布也停止了流淌。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在人群中注视着这一切。

是的,他来晚了一步。

当他想起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小男孩的时候,男孩已经被别人发现了。

他只能默默地看着男孩被人救走,他什么也不能做。努力克制住内心那一种煎熬的呼之欲出的冲动。

他甩了甩头,努力想要甩掉那些个冲刺在脑海中凌乱的念头。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里越来越乱。

有一度,他甚至记不起自己是谁?

这几天,助理不顾他的意愿安排了好几个活动,应付这些活动让他越来越疲倦,越来越有崩溃的冲动。

忙碌的间隙,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越是想要记起,越是记不起来。

内心一种胶着的感觉搅得五脏六腑似乎都倒了一个个儿。

他爆发了,要求助理推掉所有的活动,他需要休息,需要安静。

年青的女助理似乎还想要劝解他,说他得趁着现在还有人记得他,努力抓住一切机会赚钱,不要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一切机遇都没有了。

他狠狠地瞪着助理,发了狠话。

“我和你谁是老板?你如果再敢多说一个字,我会要了你的命。你没有看到我需要的是休息吗?”

或许是他这个凶狠的样子吓到了助理,助理再也没敢讲一个字。

在家里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他进入了一个梦境。

在梦里,他变成了一个小男孩,一个坐在教室里刻苦学习的小男孩。

他努力地想要看清这个小男孩的面貌,但总是不能遂心。

醒来的时候,一身的臭汗。

洗了一个澡出来,脑子似乎清醒了许多。

他突然记得在那个小区的某栋楼的某个房间里,似乎有一个小男孩被关在那里。

也记不得是多少天过去了,小男孩还活着吗?

从冰箱里拿了两盒牛奶,急冲冲地下了楼。

但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小男孩被别人发现了。

他有点懊恼,他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还没有做。

譬如,教那个男孩单元测验错了的那一道题。

或者,折磨折磨他也是一种别致的乐趣。

第19章 失踪的男孩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9章失踪的男孩之七男孩虽然很虚弱,但终究是醒了过来了。

他被关在那个房间里头整整七天了,如果再晚一点被人发现,他或者真的去见阎王了。

刘行对男孩进行了一番询问,男孩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条理清晰,说话间并没有过多的惊慌表现。

但他并不能提供更多有用的线索,他说那个人身材高大瘦削,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戴着一顶压得低低的鸭舌帽,夜色下看不清他的真切面貌。

再后来几次见到那个人,他都戴着小丑面具,声音尖锐而难听。

对于犯罪嫌疑人为什么选择紫荆花园小区作案,刘行也分析过,会不会嫌疑人就是小区里的人?

偌大的小区要排查具有这么一个特征的人物确实难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丁子轩从小在小区里长大,但他对那个人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问了安小丽认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安小丽也非常之肯定,她并不认识一个身材瘦削且高大的男人。

这么说来,凶手有可能是随机作案,刚好在小区里遇到丁子轩被罚站在门外。

但现在商品房时代,也不排除近期有新搬进来的住户。

排查小区在案发数天之内的所有监控,特别奇怪,并没有发现与丁子轩所描述的人物出现过。

刘行特别纳闷,这个人难道是一个隐形人物吗?他能在电子信息化时代不露出一丝痕迹出来?

许凡提出了一个可行性意见,说请省公安厅的画像专家给犯罪嫌疑人画一张画像,然后根据这一张画像来查找这么一个人,或许就容易得多了。

当然,画像专家要画出嫌疑人的画像需要时间。

在等待画像出来的时间内,还有许多的事情可以做。

紫荆花园小区2号楼10楼的这间小阁楼,地面上被水泡过,再加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已经提取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物业主任说,这间小阁楼开发商本来是想低价出售的,但又因为没有产权证,一直没能卖出去,所以一直空着。

丁子轩失踪之后,当时警方也来到10楼排查过,但大门上那一把锁完好无损,而且上面还结了蜘蛛网。门口也积了厚厚一层灰层。

所以大家就认为丁子轩一定不可能在里面,再加上当时物业主任说要找到开门的钥匙有点难。

一行人也就放弃打开门的念头,谁也没有想到丁子轩其实一直就在里头关着。

至于屋内那一张上下两层的铁床,物业主任说,以前这间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也拿来当保安的休息室。

用过一段时间之后,大家觉得不太方便,里面什么设施都没有,而且是毛丕房,洗手洗脸做饭上洗手间都是困难,再加上老鼠蚊子特别多,后来物业将服务处一间仓库腾了出来给保安住,这间阁楼就空置了下来。

至于束缚住丁子轩手脚的铁链子,以前并没有,应该是凶手带进来的。

按理说,凶手需要进入房间,必得要从门口进来,他是如何做到不留下一丁点痕迹,还带着一个身高一米五的男孩进入房间的呢?

特别是门把手上还带着蜘蛛丝网。

这的确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另外,在阁楼不大的客厅里面,散落着一地的小丑鼻头。

凶手难道对于这一种小孩子玩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紫荆花园小区虽说不是什么高档小区,建成也有一些年份了,但大门口和小区里随处可见监控探头。

让人不解的是,在案发时间段,根本就没有发现丁子轩所说的那个身材瘦削高大的男人出现过。

许凡提出了质疑。

“哥,会不会是安小丽一直对丁子轩要求严格,丁子轩当天晚上被妈妈惩罚,一时想不开,自己一个人跑到了小区的某个地方藏起来。后来看到许多人在找他,他又害怕受到妈妈的责骂,而自编自导这一出被绑架的戏来?那些小丑的红鼻头,也许真的只是丁子轩拿来玩的东西。”

刘行白了一眼许凡:“许凡,不得不说你脑洞有点大,你怎么解释医生在丁子轩鼻腔内检测出乙醚的成分,先不说乙醚这个玩意一般人搞不到不说,你觉得丁子轩会傻到将自己给迷晕了然后用铁链那么高难度地将自己给锁起来吗?”

许凡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傻傻一笑:“也是哈,是我脑子短路了。凶手必定另有其人,可丁子轩说了,头两天,那个小丑还出现过,给他喂过牛奶,可后来这么几天一直未出现,这怎么解释?他绑架丁子轩的目的是什么?也并没有虐待的痕迹,更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难道他只是满足自己绑架人的乐趣?”

刘行转身走到房间外面,站在门口沉思。

“还是那句话,凶手作案必定有他的源头,只是这个源头我们还未发现而已。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说明他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也许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作案。所以才会显得这么从容不迫。偌大的一个小区,他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将丁子轩给带到楼上。而且在没有电梯的十楼,没有一点体力他是办不到将90多斤的丁子轩给弄到十楼。”

许凡:“可是,最近f市没有听说过有其它绑架案啊?”

刘行:“也许他并不是光绑架案那么简单,他或许还干了其它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许凡点点头:“还有一点,哥,这道门,我在想凶手是怎么进去的,难道他是将脚扛在肩膀上进去的吗?”

刘行:“当然不是,其实就在刚才我一个转身期间,答案已经在我脑中了,只需要加以证实罢了。”

刘行这一个关子卖的成功引起了许凡的兴趣。

“什么答案?”

“你看到这一扇门与普通的门有什么区别没有?”

那一扇门当时是被物业保安给踹开的,此时正朝里躺在地板上。

许凡一脚踩到门板上,凑近看了一圈,摇了摇头。

“与一般的门没什么两样啊?”

刘行:“你看错重点了,你发现没有,普通门的门锁与门把手都是在左手边。”

第20章 失踪的男孩之八

许凡摸了摸脑门:“对喔,这扇门为啥门把手与门锁在右边呢?我还是不明白,这门锁在左边与在右边有什么区别,答案难道就在其中?”

刘行:“老弟,挺机灵的一个人儿,今儿个脑子真的放在家里忘记带来了。你再看一看这扇门的左边?”

许凡的脑子终于开了窍,趴在门板上看了又看,然后恍然大悟。

“喔,你是说嫌疑人其实就是推开门进入了房间的,而且是从左边推门进去的。”

“好吧,脑子还不算笨。你看清楚没有,左边的合叶被打开的痕迹并不是新的痕迹。其实,这扇门一直是从左边的合叶处打开的,也许那天警察排查到这所房子门外的时候,嫌疑人其实在里面也不一定。”

许凡:“哥,那么我可不可以断定,嫌疑人的目标其实不一定是丁子轩。他事先打开了这所房子的门,而且知道这里一直没有人居住,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还在门上做了手脚。他事先准备好了一切,然后才寻找目标,丁子轩的运气不太好,撞到了嫌疑人的枪口上而已。”

“假设你说的是对的,嫌疑人为什么会对于一个才十岁的孩子下手?难道只是因为孩子比成年人更容易控制一些吗?”

许凡:“哥,我可不可以大胆的猜测,嫌疑人其实在精神方面有问题,他一方面想要绑架人来满足变态的心理,另一方面或许是童年或者像丁子轩这么大的孩子给他造成过刺激,所以他的目标就是找到一个和丁子轩年龄相仿的孩子下手。”

刘行:“你这么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后面的几天,嫌疑人一直没有再来这间屋子的原因,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如果不是丁子轩聪明,将水管给踢破,那么等到丁子轩被发现早就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

许凡总是十万个为什么。

他说:“哥,我还有一个问题,嫌疑人为什么要戴着小丑的面具?现场为什么有那么多小丑的红鼻头。这代表着什么?难道说嫌疑人是一个小丑的扮演者?”

刘行称赞了许凡:“老弟,关键的时候,你总能给出灵感来。不排除嫌疑人的职业跟小丑有关。小丑在我看来,大致分为两类人物,第一类,中国传统的戏曲里有这么一个小丑的角色。第二类,西方世界的小丑人物,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漫画《蝙蝠侠》,那里面最著名的反派人物小丑joker。或许嫌疑人只是一个漫画迷,他对于小丑这个角色有近乎于变态的迷恋,所以他作案的时候喜欢戴上小丑的面具,将自己假象就是漫画里小丑的式的人物。”

许凡打了一个冷颤:“哥,不带这么吓人的,你觉得嫌疑人究竟是属于你所说的那一号人物?”

“从丁子轩描述的小丑面具,与现场那么多小丑红鼻头来看。第一类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戏曲里的小丑形象现西方世界里的小丑形象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许凡一脸懵:“哥,你说的那个漫画我没看过,小丑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刘行:“其实我也是很多年前看过的,现在对于小丑的形象也有些模糊,不过小丑这个人物在漫画里的形象,当时初登场只是一个没什么幽默感的业余杀手,喜欢用一种会让人笑到死的毒药杀人。后来演变成为整个dc漫画世界最可怕的人,小丑的内在是无法被人理解的,他的思维已经跳出了人性的范畴,他的行为不被伦理道德和意识形态所束缚。这恐怕是小丑最为特殊的地方,也许他也是位哲人。”

许凡再一次吓白了脸:“哥,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个嫌疑人会不会模仿漫画里的人物,时不时地出来吓人,那我们可就有得事情做了。”

刘行的面色倒没有许凡这么严肃。

“老弟,有的时候想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听说过小丑恐惧症吗?我儿子一直对于小丑有一种让人不可理解的害怕。”

许凡笑了:“你是说刘豆豆,他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居然害怕小丑。哈哈,这小子可被我逮到软肋了。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取笑我害怕蟑螂。”

刘行跟着笑了:“他最反感你叫他小名了,私底下已经跟我投诉好多回了,让你下次见到他的时候直接叫他大名刘钦。”

两个大男人因为一个孩子让话题变得轻松了起来。

许凡:“我不,我就叫他豆豆,还是叫豆豆显然亲切一些。”

刘行:“我话可是带到了,如果他下次对你做出含有敌意的事情来,可不能怪我没有提醒你。”

许凡:“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之间好怕喔,我会不会得了你说的那个叫什么小丑恐惧症呢?”

刘行:“滚,小丑恐惧症一般是小朋友会有的症状,所以我说不排除嫌疑人戴着小丑的面具,只是单纯地想要吓唬丁子轩而已。”

许凡松了一口气:“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不少,希望嫌疑人只是一时精神病发作,而不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狂魔。”

刘行又说了一句话让许凡一颗心又沉了下来。

刘行说:“许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最近的几起案子很特别,与往年侦破的一些普通案子比起来,相对特殊。我有一种不太好预感,觉得嫌疑人或许真的跟漫画里的小丑人物有关联。”

许凡担心地问:“可我们连嫌疑人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假如他又犯案怎么办,下一次他也只是单纯地绑架人,而不伤害受害人吗?”

刘行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认为这个人一定没有想到丁子轩会从他精心编织的牢笼里得救。如果这一次犯案没有达到他的心理预期,他或许很快会再一次动手。”

“那,他的目标是谁,还是小孩子吗?”

“不太清楚,接下来就是清明假期,孩子们都放假了,我觉得有必要打一个预防针,防患于未然也是有必要的。”

紫荆小区门口,两个人分开行动。

转身之即,许凡又叫住了刘行。

“哥,让豆豆注意一点,放学后别在外头瞎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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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失踪的男孩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1章失踪的男孩之九绑住丁子轩手脚的铁链不是超市里随处可见的日用品,调查铁链的源头也是一个线索,许凡和局里一帮同仁们负责查到铁链的销售点。

而刘行,决定去医院看一看画像专家对于丁子轩所描述的画像进行得怎么样了。

专家对于嫌疑人的画像很模糊,因为丁子轩实在说不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只是对于嫌疑人的身材描述比较详细。

但丁子轩倒是提出了一个细节,他说那个人皮肤很白,头发不知道是自然卷,还是后天烫过的。

在那张小丑面具的边缘,也就是面部靠进耳朵的地方,他隐约好像看到了一丝胡子。

专家猜测,嫌疑人有可能是一个络腮胡子。

专家毕竟是专家,很快就根据丁子轩的描述画出了嫌疑人的画像。

当画像拿给丁子轩看的时候,丁子轩犹豫了三秒的时间,说了一句话。

“也许他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好吧,确实有点难为专家,也难为丁子轩了。

这个画像被印成了许多份,底下的干警拿着画像先是在紫荆花园小区里盘查。

然后也放到了协查网上,希望依靠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来找到嫌疑人。

清明节如期来临,案件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倒让人十分沮丧。

手里头有悬而未解的案子,假期对于刑侦警察来说形同虚设。

对于嫌疑人是不是紫荆花园小区的人,刘行觉得嫌疑人即使是小区里的人,在丁子轩找到之后他也会立马将自己隐形起来,不让警方找到。

通过地毯似的走访,特别是近期搬到小区的业主或者租户。走访起来还不算复杂。

不得不说小区的优加物业工作特别仔细到位,不管是搬离小区或者搬进小区的住户,门卫室都有登记。

排查了一通之后,也没有找到可疑的线索。

清明节当天,妻子打来电话说要不要去公墓给刘行已故的父亲祭拜,毕竟这是中国人民的传统。

刘行彼时正在局里和王大光就前一个案子开碰头会议。

在电话里,他万分抱歉,说他走不开。

妻子也十分理解,说既然他忙,她就和儿子豆豆去了。

妻子在这个家中向来比较独立,女人的事情,男人的事情基本都能解决。

关于流浪猫一案,让警方一筹莫展,讨论了半天,还是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来。

王大光的手下钱兵是一个急性子,当场拍了桌子。

“真它娘的憋屈,难道我们只能等着凶手再一次作案吗?如果他再也不犯案,是不是这一辈子警方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

许凡试图安慰钱兵:“那哪能呢?眼下的我们是一片迷茫,不代表我们就一直不开窍,正所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只是时间的问题。”

钱兵明显不受劝:“哼哼,许凡,你太天真的,各地警局有多少悬而未解的案子你怕不是不晓得,有的几十年了,凶手还逍遥在法外。”

许凡也不服:“那是以前的案子,以现在技术与警队人员的高素质,我不相信还有那么多案子不能破案。”

两个人显然将案子未能破获的负责情绪给激发了出来,看到两个人还有争辩下去的样子,王大光当了和事佬。

“大大消消气,讨论案子而已,我也相信只要通过大家的努力,这个案子一定会破的,市局潘局长还等着我们胜利的好消息呢。”

刘行觉得王大光应该不是一个刑警队长,他应该去干行政工作,专门替大家加油打气那一种,他铁定能胜任。

刘行性子直,实话实说。

“大家节假日都不休息,不是来争论案子能不能破的,而是集思广益,看能不能找到案件突破口。我相信大家也还有很多的别的案子需要处理,就不要将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口舌之争之上。”

王大光见情势不太对,忙道。

“我看今天大家也讨论得差不多了,该干啥就干啥去,我宣布会议结束。”

一帮人陆陆续续的出了会议室,许凡还坐在座位上生闷气。

“这都是什么人呐,这么急躁的性子怎么当了刑警的。”

“算了,你也是,跟他置什么气。大家都是因为案子一直未能有线索而憋着气呢。所以相互理解。我相信这个时候,凶手是十分喜闻乐见咱们窝里斗,他就逍遥法外了。”

许凡也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哥,这案子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吗?”

“好吧,虽然是安慰但我也要说,希望不是掌握在各位自己手中吗?”

躺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妻子楚娟打来的。

电话接起来:“娟,你们完事了吗?我这边会议结束了,我去接……”

他话没有说完,一张脸变了色。

“你说什么?”

他一面接听电话,一面急冲冲地往外走。

许凡跟在了身后:“哥,怎么啦?”

刘行的声音在颤抖:“豆豆不见了。”

车子往城郊的道路上急驰。

楚娟说,她搭乘公交车带着刘豆豆去郊外的草帽山公墓,刘行的父亲一年前因病去世,葬在了草帽山公墓里刘豆豆小的时候,夫妻两个工作忙,豆豆基本是和爷爷一起长大的。

带着豆豆去祭拜爷爷是必要的,楚娟说,豆豆站在爷爷的墓前,确实伤心了一阵子。

山下有专门提供给亲人烧纸钱的炉子。

楚娟在炉子前烧纸钱的时候,没有太注意豆豆,等她烧完纸钱的回头的时候,豆豆就不见了人影。

起初她以为豆豆是舍不得爷爷,又跑到山上爷爷的墓前找了一圈,愣是没有豆豆的身影。

联想到之前豆豆说过他们学校四年级学生失踪的案子,楚娟觉得不太对劲,连忙打给了刘行。

一路上,许凡跟着着急。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嘱咐豆豆注意安全,你是不是没有说?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还是一个警察,要是豆豆落入坏人之手,你可怎么办?”

刘行心里着急,却反过来安慰许凡。

“凡事别总往坏处想,许兴豆豆只是贪玩,公墓那么大,他只是跑到别处玩去了。”

第22章 失踪的男孩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2章失踪的男孩之十三个人在草帽山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累得都快吐血了。

刘行不太甘心,再一次来到焚烧炉前的时候,刘豆豆跟个没事人似的出现在面前。

刘行还没有咋的,一边的许凡冲动地上前抱了刘豆豆,眼泪那个汪汪啊。

“你个死孩子,到底跑哪里去了,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刘行满脸惊诧,到底谁才是刘豆豆的亲爹啊。

亲爹的表达方式当然不一样,他上前挥了拳头就想揍刘豆豆,一旁的楚娟给制止了。

楚娟与刘行的教育方式不一样,她奉行的是:能用语言来感化的绝对不动拳头。

楚娟还没有咋的,许凡又急眼了。

“哥,你想咋的?还想动手哇,有本事朝那些个犯罪分子动手,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刘行拳头握得紧紧,有一种想要将这小子一起揍一顿的冲动。

刘豆豆为什么不见了,据刘豆豆的说法是,一位身形高大的叔叔戴着墨镜,走路不大利索。

老师说了,要做一个有爱心的孩子。

刘豆豆看妈妈还在那边烧纸钱,想着走开一会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非常之热心的上前扶了那个叔叔。

那个叔叔也不客气,让刘豆豆带他去山上,他要找的那个666号墓地有点偏僻。

问了好多人,最后在一个墓地管理员的带领下才找到那个地方。

刘豆豆十分骄傲,说那个叔叔还送了他好几颗大白兔奶糖,老师布置的清明节日记有素材可写了。

不管怎么说,总是虚惊一场。

许凡,别看他还是一个年青的大小伙子,刘行想,这小子还真的是一个有耐心的家伙,以后铁定是一位十分衬职的父亲。

回程的路上,一路上,都听许凡在那边给刘豆豆讲安全知识,特别是今天的这一件事情。

许凡说:“豆豆,不是哥哥不让你帮助别人,但你现在还小,如果要帮助别人还要在大人的协助下完成,那样既没有大人的担心,也可以帮助别人,岂不是两全齐头的事情?”

刘豆豆对于许凡还叫他豆豆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一面吃着大白兔奶糖,一面发出抗议。

许凡偏不:“咋啦?就算是你有一天当爷爷了,你在哥哥的眼中,还是那个可爱的豆豆。”

豆豆见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说服许凡,转头向刘行求救。

“爸爸,你还管不管许凡了,你就这么让你手下这么放肆?”

刘行笑了:“许凡说得对,就算是你当爷爷了,你还是我们眼中的那个豆豆。”

许凡越加地得意:“是啊,我们可爱的小豆子。”

豆豆越加地不满:“你们这些大人,就喜欢欺负小孩子。”

楚娟坐在副驾驶上,一脸期待地问刘行:“今天你们应该没啥事了吧,不如一起去公园放放风筝,然后晚上再去吃一顿大餐,咱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豆豆都念叨好几回了,他十分想念年前咱们去吃的那家烤田鸡。”

刘行还在犹豫,许凡迫不及待:“好啊好啊!天天吃局里的食堂,我都快吃吐了,哥,咱们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说不定灵感就来了呢!你不介意我蹭你们家的饭局吧?”

刘行嗔笑道:“咋的,我介意你还能不去啊?”

“那不行,这都赶上了,看在我平时里对你鞍前马后的份上,你也不能让我不去不是?”

许凡说得有道理,刘行也觉得十分亏欠儿子,默许了。

刘豆豆立马阴转多晴,在后座欢呼起来。

…………

草帽山666号墓地,位置是偏了一些,但胜在安静。

他默默地问在墓前良久,一副大大的墨镜下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一片墓地相较于其它位置的墓地要大一些,四周幽静,树木繁多,当初之所以选择挑中这里做为那个人的墓地,也是因为这里的环境特别一些。

那个人生前就不太喜欢热闹,他在想,那个人在这里呆得应该是最舒服的。

从这里看下去,遥望f城,一切尽收眼底。

特别是那个西式教堂的塔尖,虽然距离这里有些远,但还是可以看到塔尖上的十字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在想,这么多年,他应该是特别想回到那个地方,然而那里终究不是原来的样子,童年那一丁点的回忆也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墓碑上他的照片还笑得十分迷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深遂的眼窝透着别样的味道。

照片的的旁边是他的名字——白浪。

多好听的名字,可惜他用的时间并不长,也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这个名字,或许也只是他自己记得而已。

两束金黄色的菊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分别放在他的墓前,和他旁边的那个墓前。

不同的是,旁边的那个墓牌上,没有名字,也没有照片。

只是下方写了一行字。

生于月18日,卒于月25日。

他抿嘴一笑,哼哼,多么冷清的墓碑啊!这么个年纪就去了,算得上是英年早逝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刻上他的名字。

他在想着,这么个人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脾气好不好,会不会真如传言中的那般,是一个流连于花丛中的男子?

他从随身包里掏出一摞书来,dc美漫英雄系列漫画丛书。

这些书可真沉啊,背上山来倒累得够呛。

虽然从未和这个无名氏说过一句话,但听说他从小就特别喜欢这本漫画里的人物——小丑。

也因为他的原因,自己才拜读了这一系列的漫画丛书。

说真的,自己对故事本事并不是太感冒,吹捧式的英雄主义色彩浓郁的作shumil络世界特别强大。

总算是在清明节来临之前找到了,他将书轻轻地放在无名氏的墓前。

那个世界里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世界这么纷繁复杂,如果特别无聊的话,也算是给他无聊时的消遣吧!

疑云迷踪

第23章 梅林苑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3章梅林苑之一白浪的墓静静地依在旁边,那束黄色的菊花在风中飘了几下。

他突然之间觉得特别讽刺。

白浪,哈哈,他就不应该有这么个名字,一个名字注定一生。

白白浪了一回不是?

偏偏他还对这个名字念念不忘,一直跟自己说有一天他去了之后,墓碑上一定得刻着这个名字。

如今倒是遂了他的心愿了,但愿他在另一个世界过得顺畅一点,再也不用受病痛折磨了。

春风拂来,吹得林子里一片沙沙作响。

城里教堂的钟声响了,不早了。

他们静静地呆在这一隅,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而他依然还得混迹于人群中,他终究不属于这里,是时候该回去了。

夕阳的余晖投射到那一张含笑的照片上,最后的一眼,似乎是在对他笑一般。

向来铁石心肠的他,突然一下子变得十分感性。

他终究什么也不欠自己的,自己这么一个放浪形骸的躯体又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庇佑?

哈哈,傻,世界上还真有如此傻到家的人存在。

山风瑟瑟,走过那个无名墓碑的时候,有那么刹那之间他又仿佛不记得自己是谁?那个墓碑是不是自己的?一个来到自己墓前祭奠自己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假期的头一天,天气还晴朗得万里无云。

假期的第二天,便阴云密布,一入夜,细雨纷纷而来。

梅林苑小区,背靠云风气象山。梅雨季节时常笼罩在一片云雾当中。

这一个晚上也不例外,大有诗人笔下烟朦胧雾朦胧的样子。

小区不大,地势较高,建成有一些年头了。

16号楼的六楼,小芩站在窗前好久了,外面绵绵不断细雨让她内心一片烦闷。

夜色在雨雾中,仿佛一张暗黑色的大口要将自己给吞没似的。

身后的那张还贴着大红喜字的大床上,男人睡得特别地沉,呼噜声打得震天的响。

大床旁边的婴儿床上,才几个大的婴儿不知道是尿了,还是饿了。

突然之间哇哇哇地哭了起来,这哭声并没有影响男人呼噜声。

越来越响的呼噜声和婴儿的哭闹声,犹如一曲激进的交响乐一般,刺激着她的灵魂,撩拨着她凌乱的心。

又好比战场上的战鼓擂声,声声催得紧,催着战士们奋勇往前冲的鼓声。

呼噜声继续,婴儿的哭闹声继续。

她内心越来越烦躁,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心口爬过一般。

走到婴儿床边上,她的本意是想给婴儿换尿布的。

但她却停下了手,婴儿一张白皙的脸此时犹如一张烂苹果似的朝着她张开了獠牙似的。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缩。

门被打开来,孩子奶奶抱怨的声音响起来,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没睡着啊!孩子哭成这样你都不管一下,你这个妈妈是怎么当的?”

一个回神,婴儿那张烂苹果脸又恢复了原样。

奶奶将一个奶瓶的奶嘴塞进婴儿的口中,孩子立马止住了哭声。

奶奶絮絮叨叨地将孩子抱走了,边走边说。

“我带她去跟我睡,哭成这样一会将她爸给吵醒怎么办?”

门被合上,呼噜声又起。

她又来到窗前,看着外面夜雨蒙蒙的一片。

细雨的小区,沉静一片,除了那呼噜的声音,夜色中仿佛有一个人在说话的声音。

透过昏黄的路灯,仔细一看,小区的花园台阶上,似乎站了一个身穿红色衣裳的人。

只是揉了一下眼睛的工夫,那个人就不见了。

那一种声音又传来,听不太真切。

仔细一听,又仿佛是细雨在呢喃的声音。

这一种感觉不是一天两天了,有时像风在说话,有时又好像天空的一轮弯月在说话。更多的时候,仿佛是夜色中的精灵在说话。

她跟床上躺着的男人说过几次。

男人总觉得她是一天闲得发慌,无事找事干。

自从自己生了女儿之后,男人和婆婆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

她知道,男人是家里的独苗,婆婆一直希望她能生一个男孩,可惜天不遂人愿。

这个女孩来到这个世间就仿佛是催命鬼在讨债似的,没日没夜的哭,哭得人想死的心都有。

夜色中那个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但屋内那个人的呼噜声扰乱了她的听力,她听不清那个人在说什么。

回头看了看床上的男人,抬脚在他的身上踹了一脚。

呼噜声有了短暂的停歇。

声音随风飘来,一个尖锐的嗓音在说。

“来吧,从那里出来吧!”

她对着夜风喃喃道:“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她想,她是愿意的,这一种痛苦的生活她一天都不想过下去。

“那个地方在哪里?”

呼噜声又响起来,扰乱了那个声音,她隐隐听到好似在天台上。

她转过身,打开门,朝着外面走去。

从6楼到天台,楼梯转了五道弯才到达了天台。

天台上,空气湿漉漉的,透着后山青草的味道,特别地好闻。

小区的中庭,大半夜的不知道谁在那棵杜鹃树下烧纸钱,一股青烟,衬得夜色更加的神秘莫测。

“小岺,如此大好的夜色,莫要辜负得好。”

从天台的一角闪出一个人影来,她定睛看了看,好像是刚才还在花园台阶上的那个红衣人。

这个进候看得更真切了,红色的小丑服装。

咧了一张大嘴的小丑面具。

声音是透过那张面具传出来的,特别地尖锐难听。

她警惕:“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帮助你脱离苦海的。”

“脱离苦海?什么意思?”

“你只需要往前迈一步,前面就是光明在向你招手。”

细雨中,她一缕发丝湿答答地搭在额前,伸手捋了捋。

眼跟前的那个人一转眼就不见了。

她急了:“嘿,你还在吗?”

“我还在,我在等着你勇敢地迈出那一步来。”

他又出现在天台的另一角,朝着她慢慢地走来。

她转身朝着楼下看了看,雨雾中,看不到底,缥缈得好似人间仙境似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迈出这一步就脱离苦海了吗?”

“当然。”

第24章 梅林苑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4章梅林苑之二她听了他的话,往前走了一步,天台的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缺口,刚刚好可以站得放得下她的双脚。

那个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小岑,勇敢地迈出去,那一个世界没有痛苦,没有烦恼。”

夜色沉得不能再沉,刚才还一片缥缈的雨雾世界,突然之间变得黑暗起来。

“我……”

她有点退缩了,迈出这一步真的就解脱了吗?

“小岑,想一想,你对这个世界还有所留恋吗?那个来向你讨债的婴儿,还是那个只顾自己睡大觉的男人,还有那个成天只对你翻白眼的老女人。”

是的,想想那间房子里的人和事物,哪一件不让她压抑得慌,她害怕再回到那个牢笼里去,她不想……

“怎么样,小岑,时间不早了,你如果下不了决心的话,我来帮帮你如何?”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看了看前面那一片黑暗的世界。

“不,让我自己来,我想要自己去寻找光明。”

“是的,你是好样的,小岑,迈出这一步一切都是晴天。”

她身体开始前倾,张那个世界张开了双臂。

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向下急急地飞去,耳朵猎猎的风声,雨声,还有属于夜的声音。

一切都是美妙的声音。

小丑站在天台的边缘朝着楼下看去,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她甚至连挣扎都没有挣扎过一回。

她可真傻啊!

慢慢将站在那个缺口处的双脚收回,下天台之前,右手一扬手,纷纷扬扬掉落一地红扯扯的小丑鼻头。

一楼花坛前面,女人头部鲜红的血液漫延开来,在细雨的侵蚀下越漫越远,犹如一朵慢慢绽开的彼岸花,指引着死者的灵魂往忘川河上行进。

花坛离梅林苑小区保安室并不远,雨夜这么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那一种沉闷的声响,惊醒了保安室正在打瞌睡的年青保安。

他睡眼迷蒙地走出保安室,往四下里张望了一回,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

那个女人身下鲜红的血夜在雨水的漫延下绽放着触目惊心的红花。

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呼啸而来。

救护车上的医生检查了一番之后,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无力回天。

清明节,连日以来查案子没有休息好的刘行,终于在家睡了一个好觉,谁曾想半夜又来了案子。

梅林苑小区隶属于城楼区,他不得不第一时间到达现场。

据报案的保安说,大概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沉静的夜里巨大的声响惊醒了打瞌睡的他。

出了保安室,就看见不远处的花坛边上躺着一个女人。

死者死状很惨,从高空掉落的时候,头部正好落在花坛边缘的水泥沿上,头部几乎面目全非。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人认出了死者就住在花坛边上16号楼的6楼。

16号楼601的房门敲了很久,才有人来开。

死者的老公罗毅,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面对警察,他一脸诧异。

当警方问他妻子在哪里的时候,他还一脸懵。

“应该在屋里吧!”

他一面说一面往屋内走去,再出来的时候,又去了别的房间里查看,甚至阳台上。

小两房,房子不大。

他很快又转回来。

“奇怪,大晚上的跑哪里去啦?怎么不见了。”

另一个屋内,罗毅的母亲十分不满地走了出来。

“孩子刚刚哄睡着,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做什么?”

她看到那么多警察站在客厅里跟罗毅刚开始的表情一样,一张诧异脸。

“这是发生什么事啦?警官,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

“妈,是小岑不见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能跑到哪里去?她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屋内婴儿的哭叫声又响起来,一声比一声还大。

大妈又转身跑回房间里将婴儿抱在手里,轻声地哄着。

“警官,你看一看,孩子这么小,大半夜的换尿布,喝奶。小岑这个当妈的完全不管,你说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带路邻居说:“大妈,小岑在楼下。”

大妈更没好气:“我实在想不通,她跑到楼下去做什么,闲得慌吗?”

邻居又说:“小岑,她,她跳楼了。”

大妈的脸色当场变白了,她身边的儿子罗毅也一样。

“怎么可能,睡觉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跳楼呢?”

大妈也跟着附和:“是啊,一个小时前,我还看见她好好地在房间里呆着的呢,是不是认错人了?”

刘行:“大妈,是不是你家里的人,下楼去看一看就晓得了。”

大妈抱着孩子的手有点发抖,但她仍然很倔强:“我,我不去,我怕惊到孩子,罗毅你去看一看。看她是死是活,要是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要摔个半死不活的可就麻烦了。”

小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不见,花坛边毫无生气躺着的当然是她。

不过她的家人却是相当的冷漠,罗毅见到躺在血泊中的她,面部表情只是略微抽动了几下。

喃喃地说了一句。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死者秦小岑,女,25岁,两个月前在医院产下一个女婴。

据罗毅说,这两个月以来,小岑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他说,自从孩子生下来之后,家里就忙得脚不沾地的,一家人都围着孩子转。

小岑在产前好几月就没有上班了,全家就指着罗毅在保险公司做理赔员的工资养活。

罗毅说,想跳楼的应该是他好不?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特别是孩子,一张嘴就要钱,作为家里的男人,压力大得没法说。

罗毅非常不能理解,她一个女人家,在家里只是照顾一个孩子都照顾不好,还搞什么自杀?

对于家庭有没有什么激烈的矛盾。

罗毅说,同处在一个屋檐下,谁还没有个吵嘴的时候。

但小岑的性子内向,半天也放不出一个屁来,家里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平时要跟罗毅置气,顶多好几天不跟他讲话而已。

这一次,并没有什么征兆,也没有和家里的人闹矛盾。

罗毅说,最近工作忙了一些,回家就累得不行,也很少跟小岑沟通。

也没有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的。

第25章 梅林苑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5章梅林苑之三至于婆媳关系,罗毅说,他母亲为人是强势了一些,但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有些不饶人,心底还是十分善良的。

跟小岑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罗毅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自古婆媳之间的关系就是难以调和的。

好在小岑性子软和,懂得忍让,家里没有起什么大风浪。

最后,罗毅还自我总结了一回。

他说:“莫非是小岑的性子,不懂得宣泄,积压出精神病来啦?”

小岑的婆婆,罗毅的妈妈更是抱怨个不停。

当许凡说小岑有没有可能是产后抑郁症?

罗毅说,产后抑郁症他倒是听说过,但绝对没有往小岑身上想。

她抑郁没抑郁,倒还真不晓得。

说到这里,罗毅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前段时间,她倒是跟我提过一嘴,说她好像总是会出现幻觉,我以为她这是大晚上的总要起来照顾孩子给累着的,现在想来,恐怕就是那个什么抑郁症的表现。”

大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说,现在的女人就是矫情,条件这么好,还搞什么抑郁,要换在她那个年代,那不晓得要抑郁多少回了。

都是没事闲得,成天呆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供出毛病来了。

她说,半夜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当妈妈的居然站在床跟前无动于衷。

她看不下去,才去将孩子抱了过去,换了尿布,喝了奶,好不容易将孩子给哄睡着了,才将将躺下没有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真它娘的晦气。

小区里几乎所有的住户都安装了防盗网,罗家也不例外。

所以小岑不可能是从家里的窗户或者阳台上跳下去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天台。

天台上,首先映入警方眼帘的就是一地红色的小丑鼻头,触目惊心,惊的是刘行的颗心。

看起来明显是自杀的案件,与前一起少儿绑架案又有什么关联。

天台朝着小区花坛的那一面有一个缺口,在缺口处发现了秦小岑的一只棉拖鞋。

毫无疑问,她是这个缺口处掉下去的。

但她是如何掉下去的,却说不清楚,究竟是她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还是有人将她给推下去的?

许凡与刘行同样疑惑。

“哥,你觉得这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案件吗?”

刘行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在痕迹部门给出答案之前,我无法判断。”

许凡多此一问:“这些小丑鼻头算怎么一回事,与绑架丁子轩的那位男子有关联吗?”

刘行头已经很大了,并不太想回答许凡提出的这一个问题。

痕检科室的小王给出了答案,他说,因为案发时天气的原因,想要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不太可能。

天台上,只提取到了秦小岑那双拖鞋的足迹。

如果秦小岑不是自杀的话,那么自然会有人从背后推她的动作。同样因为天气的原因,从秦小岑身上也并没提取到第三者的指纹痕迹。

假定绑架丁子轩的那个男子就是凶手的话,那么他不可能跟个隐形人似的,来去自如,而不被人发现。

但是查探了门卫室的监控,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门卫室的保安说,清明时分,又是这么一个雨雾天气,f城的地理条件就是这个样子,雨季的时候,一下雨,整座城都快发了霉的样子,阴郁得人想上天去找太阳。

小区当天晚上11点多就没有人出入了,那之后,小区里连个鬼影子都没得,更不要说有个人出现。

再一次来到秦小岑家,对于小岑的社会关系。

罗毅说,小岑来自于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中专毕业之后来了保险公司当了一个跟单员。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罗毅的,工作上常来常往,罗毅就对长相清秀的小岑动了一些心思。

对于他和小岑的婚姻,罗毅的母亲是反对的。

母亲反对的原因也很简单,罗毅的父亲十多年因为一场意外去世,是母亲一个人将他拉扯大,上了大学出来工作。

鉴于自己是土生土长的f市人,母亲嫌弃小岑是乡下来的丫头。

母亲倒不是对小岑本人有意见,而是怕小岑乡下的穷亲戚多,常来常往的难以应付。

好在,小岑的父母都是比较善良的人,自打小岑结婚之后,几乎没来叨扰过。

就连小岑生孩子,小岑的父母来时也是住在附近的宾馆里头,人家都是懂得分寸之人。

罗毅又说,小岑平时性格内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工作的时候与同一岗位工作的黄玲走得比较近。

不过,罗毅又提到一个人,那就是小岑的前男友肖剑。

小岑上中专时候的同学,也在f市一家房产中介工作。但自打小岑与罗毅好上了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络过。

罗毅与他母亲都认为,小岑的死应该就是那个矫情的产后抑郁症在作怪。认为警方调查来调查去也是在浪费时间。

至于天台上一地的小丑鼻头。

罗毅这一位保险理赔员还帮刘行分析了原因。

他说:“警官,天台上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上去,经常有一些半大孩子成群地往楼顶跑,保不齐是一些贪玩的孩子扔在上面的也说不定。”

对于这一点,许凡觉得。

“哥,也许真的只是巧合,我看秦小岑真的是产后抑郁自杀的。特别是这样的鬼天气,这么多案子没有破,搞得我都快抑郁了。”

从罗毅家出来,天色都发了白了,一夜的细雨并未见小,反而有往大了下的意思。

回局里的车上,刘行对于许凡断案的马虎态度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他说:“不是我说你啊,不能因为你平时有一股小机灵劲就骄傲。作这一名人民警察,人命关天的事情,但凡有一丁点疑问都要查清楚。这是对工作的负责,也是对死者负责。假如秦小岑不是死天自杀,又因为警方的不作为,凶手岂不是逍遥法外啦?”

许凡嘴快,承认错误也十分快当。

“是的,刘队,领导,你批评得相当对,我这里虚心接受了。”

倒弄得刘行不太好意思了。

“行啦,行啦,就你嘴贫。”

“那,领导,秦小岑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你是否有断案的方向了?”

第26章 梅林苑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6章梅林苑之四雨刷器在前档玻璃上来回地摆动,车窗上一片雾气,就像近来的这些案子一般,如雾里看花一般,你以为答案就在前面,等你到达前面的时候,它又在更远的前方。

“等会你回局里看一看痕迹科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另外看一看法医如何判断秦小岑的死因。”

“那你呢?”

“我去医院问一问产后抑郁的症状。”

“又去见你的老同学,你不怕嫂子有意见啊!”

“许凡,你过分了啊,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我去找她也没有别的原因,哪一次不是因为案子的原因?”

许凡嘿嘿一笑:“哥,我可什么也没有说,是你脸上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一行字的。”

车子戛然在前方路口停了下来。

“下车。”

“哥,不带这样的哈,这路口我车都打不到。”

“那是你的事。”

“哥,打不到车,你不怕耽误案情调查啊!”

“那是你的事。”

“哥,忙活了一晚上,你忍心让我淋雨吗?”

“那是你的事。”

许凡恨恨地下了车。

“哥,算你狠,回头我会跟嫂子告状的。”

“随你。”

许凡拉着车门还不太甘心。

“哥,今儿个一大早咋的啦?”

“放手。”

“哥,你,怎么一提到你老同学,你就跟乍毛了似的,你心里头有鬼。你……”

油门一轰,许凡的身影甩在了老后面。

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儿个跟疯狗咬过一样,心情真如许凡说的那样乍毛了。

车子拐进了路边的应急停车位上,给徐兰打了一个电话。

徐兰,刘行高中时期的同学,妇幼保健院的医生。

那个差一点就成了自己妻子的女人,只能说他们之间少了一些缘分。

当初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无奈徐兰的父母坚决反对她嫁给一个警察。

徐兰后来谈了几个,但都无疾而终,至今仍然单身。

有时候,因为案子的原因,他也找过她几回。

这么些年以来,两个人没有了那一层关系,倒更向一个朋友一般的关系。

平时无需多联系,但总记得那个人。

有些人,即使不联系,他始终总在心灵的最深处,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徐兰的电话在响了第三声的时候接起来,她的声音满含着疲惫。

她说她上晚班,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他能准时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门前,她会考虑接见他。

撂下电话,车子拐上了大路,往前急驰,他不由得抿嘴一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

等到妇幼保健院的车位,真是很难得。

眼看着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快走完了,前头还排着好几辆车要进停车场。

他不得不亮了警官证,门口的保安才开了后门。

出现在徐兰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徐兰正脱下她的白大卦。

她笑了:“还差一分钟,你倒是掐着点来的。”

他嘿嘿一笑:“没办法,你们医院的停车位我看是一个大问题。”

她坐下来,给他泡了一杯热茶。

“红茶,暖胃的。先喝一口,去一去寒气。”

忙活了一晚上,确实披了一身的寒气,一杯热茶下去,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说吧!又有什么医学上的问题要向我请教?”

“是关于产后抑郁症的。”

“怎么啦,是谁有这个症状?好久没见,你要二胎啦?”

他脸色一红,窘迫地搓了搓手。

“想哪里去了,我们两个人都忙得很,哪有空要二胎。是昨晚上的一个案子,一个从十楼跳下去的新妈妈。”

“你怀疑她得了产后抑郁症?”

“也许吧,说不准,也有可能是他杀。我不太确定,她老公说她好像提过有幻觉的现象。”

“刘行,你真是太逗了,这种事不是应该她老公来问,而不是你来吧!”

“也不是,突然之间好像有一种找不到方向的感觉,或许我只是想要跟你说说话而已。”

“好吧!作为主任医师,我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看在老同学的份上,给个免费半个小时。”

“产后抑郁症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它真的会让人有自杀的倾向吗?”

“当然,这种症状多于产后2周发病,于产后4~6周症状明显。”

“据死者亲人说,她孩子刚满两个月。”

“这么说来,如果她真的有抑郁症的话,这个时间段刚好达到了顶点,自杀是有可能的。这种病症往往会被自己和身边的亲人忽略,很多病人都是在出事之后才发现的,往往是悔之晚矣。”

“那,具体都有什么症状?”

“主要症状为情绪低落、落泪和不明原因的悲伤。但易激惹、焦虑、害怕和恐慌等症状在患抑郁症的产母也很常见。缺乏动力和厌烦情绪也是重要的相关症状。食欲低下、体重减轻、早睡、疲倦和乏力。在认知方面,有注意力不集中、健忘和缺乏信心。在较严重的病例,还可有自尊心减低、失望感和自觉无用感。”

“据死者丈夫说,死者生前性格内向,不太爱跟人交流,而且常常生闷气。”

“当然,对这一种性格的人来说,她不爱与人交流,内心的积压的情绪得不到倾诉,更有可能出现抑郁的倾向,不过,也得看个体。有些性格很活泼的妈妈产后抑郁的也大有人在。”

半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徐兰桌子上的沙漏漏得一滴不剩的时候,三杯热茶也下去了。

来时沉闷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他站起身来:“我不打扰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也不挽留,起身来送他出门:“你也是,破案固然重要,但身体也很重要。瞧你,发际线越来越高了。”

她说话向来很直,他不太好意思捋了捋额前的头发,企图遮掩岁月的痕迹。

“好啦,遮不遮都还是一位英俊潇洒的人民警察。”

车子驶出医院的大门,空调暖风开起来,车窗玻璃上的雾气瞬间散开来。

雨雾中的世界似乎也明朗了许多。

他思想有点飘飞,他在想,如果当初徐兰真的当了他的妻子,婚后的生活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会有现在和楚娟那么平和,岁月静好的感觉吗?

答案是不能,徐兰是一个工作狂,两个经常不着家的人配有一个家吗?

他想,老天的安排应该有它的道理,这就是缘分。

第27章 梅林苑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7章梅林苑之五车子在雨中急驰,又来到了梅林苑,16号楼601

罗毅不在,听他母亲说,罗毅去公司了。

倒让刘行有些意外,自己的妻子昨儿个晚上出了意外,这在一个家庭里算得上天大的事情,他倒还有心情去上班?

秦小岑的死越发让刘行觉得扑朔迷离。

罗毅的母亲并不能再一次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她怀中的孩子大概晓得自己的妈妈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一直哭闹不止。

对于徐兰提出的产后抑郁症的症状,刘行简单问了几句,譬如秦小岑最近情绪是不是很低落,有不明原因的悲伤?

大妈黑着一张脸:“哪个晓得呢,一天到晚忙这个赔钱货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空注意到她情绪是不是很低落,倒是我,一天到晚累得够呛,我年纪大子,每天还得忍着关节疼痛帮她带孩子。”

婴儿的哭闹声让谈话总是不太顺畅,看得出来,大妈对于自己这个儿媳是相当不满意。

“好吧,大妈,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秦小岑最近有害怕和恐慌食欲低下、有注意力不集中、健忘的症状吗?”

大妈瞅了一眼刘行,说话语气还是冷漠。

“警官,我看你应该结过婚了有孩子了吧?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说,一孕傻三年吗?哪个当妈的不健忘?没得食欲?我看她能吃能睡的,孩子吃的时候她也吃,孩子睡的时候她也睡,食欲好得很。至于害怕嘛,她成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半天也不放一个屁,哪个晓得她害不害怕?”

从罗毅家出来,刘行想着,在这样的冷漠的家里,秦小岑怕是不得抑郁症都难。

大妈明里暗里都是十分嫌弃媳妇的样子,应该多多少少因为生了个女孩的原因。

丈夫的冷漠,婆婆的冷言冷语,不排除秦小岑产生厌世而自杀的念头。

出在16号楼的大门,花坛那一簇芭蕉下面,一个红色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早上的时候,因为光线不太好,没有人发现。

走近一看,却是一个小丑的鼻头。

又是小丑鼻头,这到底是象征一个什么意思?

站在花坛的边缘往16号楼天台上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天台上的那一个缺口。

刘行产生另一种想法,会不会秦小岑因为产后抑郁症产生了抑郁的倾向,当她站在天台的缺口处往下望的时候。

那个神秘人正好站在花坛的边缘向她示意,一步一步地引导她往下跳。

小丑究竟代表什么?难道真的应了自己的猜测,与漫画里的人物有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人物就极具危险。

正在胡思乱想之即,许凡打来了电话。

“哥,法医有了新的发现,他们在秦小岑的体内发现了一种致幻剂。秦小岑也许真的不是自杀。”

据法医刘敏介绍,在秦小岑体内发现了一种二甲-4-羟色胺磷酸,二甲-4-羟色胺的致幻剂成分。

许凡还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气。

“刘敏姐姐,你说的这一种成分是什么东东,能通俗一点吗?”

刘敏说:“说通俗一点,就是这种物质能让人产生幻觉。”

“那姐姐的意思就是说,秦小岑是因为服下了具有这种成分的物质,而出现了幻觉,最终跳楼自杀的咯?”

刘敏白了一眼许凡:“我只是检测出死者身体内有这一种成分,至于她是如何死的,这就不在我的专业范围里了。”

还是刘行问到了重点:“刘敏,我想问一下,这种致幻想剂的成分一般在什么东西里含量最高。”

刘敏回答:“目前常见的致幻剂有大麻,鸦片,还有在酒吧里常见的摇头丸。但这一种成分含量的比较常见的是生长在云南的一种野山菌里头,云南人对于这一种野山菌有一种锲而不舍的热衷。很多外地游客去云南也都必得要尝一尝这一种吃了据说能看见小人在跳舞的蘑菇。这一种蘑菇是无法人工培育,完全处于野生状态下的野山菌。”

“那么,在咱们市里有这一种蘑菇出售吗?”

刘敏摇了摇头:“我不太确定,原则上应该是没有的,云南地处偏远地区,这一种野山菌一般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原生态,纯天然的食品。”

痕迹检验科室,刘行将在芭蕉树下捡来的那一枚没有被雨打湿的小丑鼻头交给了小王。

这一枚因为在浓密的芭蕉树下没有完全湿透的小丑鼻头,在上面能不能检测到有用的痕迹都是一个未知数。

和许凡再一次敲开罗毅家门的时候,罗毅的母亲脸色拉得更加的难看。

她不太耐烦:“都说了是自杀了,干嘛还没完没了的,不能让人清静一会儿吗?”

许凡早就看不惯这位大婶了,不管她怎么不待见儿媳妇,终归是一条生命,是她亲孙女的亲妈,她还能不能再无情一些。

“大婶,现在警方在秦小侧岑的体内检测出致幻剂的成分,你是她的家人,鉴于你对你儿媳妇如此不满意,警方有理由怀疑是你蓄意谋杀,请你去局里走一趟。”

大婶立马变了脸。

“警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是瞧不上秦小岑这个乡下妹儿,但我跟她又没有什么过命的深仇大恨,会想要了她的命?我不是文盲,我懂得杀人偿命这个道理,我又不傻子。”

“所以呢,你要想证明你的清白,请你配合警方的调查。”

“好嘛,你们要问啥,我都说总可以了吧!”

刘行问:“大婶,这几天家里有没有吃蘑菇之类的蔬菜?”

大婶似乎不太理解:“警官,吃什么跟我儿媳妇自杀有什么关系吗?”

许凡:“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你只管回答有还是没有就可以了。”

大婶看起来不太像要遮掩什么的表情,努力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有。”

“什么时候?”

“清明节那天,太阳特别好,医生说新生的婴儿要多晒太阳,有利于补钙。吃个中饭后,秦小岑先推了婴儿车下楼。我洗完碗之后不太放心,毕竟是头一回当妈,小岑又十分粗心。我又跟了下去。当时小岑和几个年青的妈妈在一旁聊天,孩子的小被子踢开了,她都不管一下,当时我还数落了她一回。”

第28章 梅林苑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8章梅林苑之六许凡:“你没事总数落别人,别个能不抑郁吗?”

刘行:“你少说两句会死啊。大婶别听他叨叨,继续说重点。”

大婶:“小区里一帮年青的妈妈们带孩子一个比一个粗心,在一起能聊出什么花来。我这么一生气,她不吭声了,她每次都这样,你这里都急出火上房了,她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太阳都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芭蕉树底下晒个屁的太阳。我推了车,往中心花园那边去,那里的太阳正好。她在后头闷声闷气地跟着,我推着婴儿车在前头走着,心里头气得很,明明晓得我腰不好,她也不来说她来帮我推一下的,回头一看。她隔起八丈远,心大得可以,18号楼一楼的一个老娘儿经常摆一些菜在门口卖,这个老娘儿吹牛说是她老家种的,鬼才相信她,说是啥子有机蔬菜,卖得贼拉贵。她就跟长在老娘儿的菜摊摊边上,左等左不来,右等右不来。”

刘行:“你是说,秦小岑在那里买了菜?”

大婶:“是的,现在的年青人,都讲求个有机蔬菜呀什么的,说得那么好听,我小时候又不是没有种过蔬菜,说得那么好听,有机有机的,还不就是屎尿浇灌出来的,说是没有农药,鬼才相信,没得农药我不相信她能种出那么好看的菜来。小岑她经常在那个老娘儿那里买菜,我从来不,经常去附近的批发市场买,那里的菜便宜又好。”

许凡改不了他的急性子。

“大婶,你说重点好吗?清明节那天,究竟是你还是秦小岑买了蘑菇吃?”

大婶终于说到了重点:“当然是她啦?我从小吃了蘑菇就起红疹子,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我才不会买那个又贵又难吃的东西。”

许凡:“那,是在18号楼那里买的吗?”

大婶并不太确定:“我看她跟使了定身咒一样蹲在那个菜摊摊前就不走了,我气得很,推了孩子往中心花园去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提了一袋子菜过来,那中间还要经过一个卖菜的超市,我不太确定她在哪里买的。但我肯定她一定在那个超市里买菜了。因为她过来的时候还跟我说了一嘴。”

刘行:“她说什么啦?”

大婶非常之不屑:“她说,妈,给你买你最爱吃的鲫鱼了,晚上做红烧鲫鱼。只有那家生鲜超市才有新鲜的鱼卖,所以我肯定她去过那家生鲜超市。”

大婶的表达能力或许有问题,她并没有说到重点,秦小岑这一天买菜究竟有没有买蘑菇?

刘行:“那,当天晚上,餐桌上有蘑菇这一道菜吗?”

大婶摇了摇头:“没有,因为那天我有些生气,她大概看我脸色不对劲,晚上并没有出现炒蘑菇这一道菜。而是昨天晚上,我和几个老姐妹去寺庙里头吃斋去了。罗毅也没有回家吃饭,我回来的时候,盘子里头剩了一盘子肉炒蘑菇,只动了一个边角,她明明晓得我对那个玩意过敏,非得摆在饭桌上惹我生气,而且炒了那么大一盘子,又不吃,作为一个家妇妇,又不懂得得勤俭持家,我火一大,全给倒进了垃圾桶。”

大婶终于说到了重点。

许凡着急,起身就要去翻大婶家的垃圾桶。

刘行:“昨天晚上有清理垃圾桶吗?”

大婶:“应该没有,昨天罗毅很晚才回来,家里头的垃圾基本是他去扔的。我又累得不行,秦小岑更不可能了,一个乡下丫头还经为自己有多金贵似的,她从来不扔垃圾。”

许凡仍然在厨房里翻垃圾桶,出来的时候满脸不开心。

“大婶,你不是说没有倒垃圾吗?垃圾桶里并没有发现有炒蘑菇啊?”

大婶没有给他好的脸色。

“警官,我是说倒在垃圾桶里,并没说倒在厨房的垃圾桶里了,是你没有问清楚好吗?”

大婶指了指餐桌那边,餐桌下头有一个垃圾桶。

许凡铁青着一张脸,又去翻了一遍,这一回没出所料,拿了证物袋子装了一些蘑菇食物的残渣。

这种蘑菇是不是刘敏所说的那一种食用之后能引起幻觉的野山菌,还得等化验之后才能知道。

不过按照大婶的说法,当天晚上秦小岑吃的蘑菇应该是在小区里在自家门前摆摊的大婶,和小区里另一家生鲜超市其中的一家买的。

许凡拿着蘑菇回了局里,刘行决定先去拜访两处卖菜的地主。

先是去了18号楼一楼的那位大婶家,大婶家一楼的阳台改成了大门,大门口撑了一把伞,伞下面摆了一些新鲜的绿色蔬菜,一捆一捆的绑得很齐整。看起来确实漂亮,怪不得年青人喜欢这里买菜。

卖菜的大婶坐在阳台里的椅子上与别人聊天,见到有人光顾,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刘行亮明了警察的身份,大婶仍然很热情,喜欢八卦是女人们的天性,卖菜大婶也不例外。

知道刘行是调查16号楼那位年青跳楼自杀的年青妈妈,立马来了精神。

当刘行问她清明节那一天有没有卖给秦小岑野生的蘑菇的时候,大婶连连否认。

大婶说,小岑姑娘经常找她买菜,都是邻居,虽说不晓得名字,但也是很熟悉的面孔。

那天小岑姑娘在她的摊位上买了一把小白菜和一把菠菜。

至于蘑菇,大婶说她到哪里去弄那些野生的蘑菇?她卖的都是一些新鲜的绿色蔬菜。

大婶也许没有撒谎,刘行在摊摊上看到的的确都是一些青菜。

当刘行问大婶这些菜真的是她老家种的吗?大婶看了看刚才跟她聊天的那位姐妹,将刘行拉到了另一边,小声说。

“警官,这些菜真的是从田里摘来的新鲜蔬菜,虽然不是我亲自种的,却是我的一个亲戚在郊区包了几块菜地种的,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帮人家卖点是一点,自己也赚点零花钱。”

如果不是卖菜大婶卖给秦小岑的蘑菇,那么这蘑菇一定就是另外一家生鲜超市了。

转头朝着生鲜超市去的时候,发现罗毅的母亲正站在16号门前朝着这个方向看着。

见到刘行又立马将自己整个人给缩回了门里边。

她这样异常的行为倒让刘行对她生出许多怀疑来,这蘑菇真的是秦小岑买的吗?

第29章 梅林苑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29章梅林苑之七出乎意料,生鲜超市老板非常之肯定地说,他店里绝对没有卖过什么野生蘑菇,那玩意儿又贵又不好卖。

生鲜超市安装有监控,监控画面很清楚,清明节那天超市门口先是罗毅的母亲推着婴儿车打超市门口经过,过了一会儿,秦小岑就走进了超市大门。

监控上面显示,秦小岑进大门之间手里确实提着两小把青菜,一眼就可以看出并没有什么蘑菇之类的其它东西。

秦小岑进了超市之后,先是买了两条鲫鱼,然后买了一些三层肉,一个白萝卜,一个茄子,一些青辣椒。

这样一来,秦小岑昨天晚上那一盘子肉炒蘑菇的蘑菇究竟是谁买的?就有必要再一次询问罗毅的母亲。

16号楼601,刘行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人应答,这让刘行越加地怀疑罗母,她之前必定说了谎,这蘑菇一定和她有关。

罗母没有来开门,倒让刘行束手无策,正在寻思要不要打电话给罗毅的时候。

罗毅却从电梯里出来。

对于罗毅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去上班,刘行并没有问,罗毅倒是先为自己辩解了。

他说出事的前一天,刚好接到一个因车祸身亡理赔的案子,因为案子紧急,他不得不去公司和同事交接。

打开门,罗母果然在房间里,至于她为什么没开门。

她说她在里屋孩子在哭闹她没有听见。

刘行再一次问罗母那蘑菇究竟是谁买的?罗母明显底气不足。

反观罗毅倒是一脸懵,也觉得很惊奇,妻子自杀的案子又跟蘑菇有什么关系?

罗母扭扭捏捏不肯作答,刘行只得转问罗毅,这两天是否有买过野生的蘑菇?

罗毅的答案是否定的,他说买菜是女人家的事情,他从不买菜,更别说买蘑菇。

罗毅也再一次证实其母亲确实对蘑菇过敏,自打记事以来家里就很少吃蘑菇。

刘行疑问就来了,既然罗母对蘑菇过敏,她为什么要买蘑菇,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儿媳妇爱吃吗?

就她对秦小岑那一种嫌弃的态度,她有可能那么做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刘行再一次将法医从秦小岑胃里检测到致幻剂成分的野山菌的情况告知于罗毅。

罗毅表情严肃起来,他盯着罗母看了至少有二十秒。

罗母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抱了孩子打算进里屋去,被罗毅给制止了。

他说:“妈,就算你有多么不喜欢小岑,你也不能做出这一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啊!”

罗母被儿子这么一问,立马激动起来。

“儿子,你怎么能这么看待你妈呢?就算秦小岑多么不好,既然她都是你老婆了,孩子都有了,我有必要害她吗?她死了,我又得出老本替你再说讨一门媳妇,你觉得我会干那吃力不讨好事情吗?”

“可你一直嫌弃小岑生了个女儿,所以对她百般看不顺眼。”

“傻儿子,现代讲划生育放开了,就算我不喜欢孙女,但你们还可以再生啊!我有必要做得那么绝吗?”

“好吧!你怎么解释蘑菇的事情?”

罗母瘫坐在沙发上,抽抽答答,一面摇着手里的孩子,一面为自己辩解。

“其实都怪我,是我贪小便宜,没想到害了小岑。但我真不知道那蘑菇有问题,清明节那天,我推着孩子从中心花园准备回来的时候,发现婴儿车底下放了一袋子蘑菇,当时我反复问了周围的邻居,都说不知道。我心想,既然没有人认领,虽然我不吃蘑菇,但小岑爱吃啊!正好第二天,我要去寺庙吃斋,她一个人在家也省得买菜了。昨天晚上出门之前,我还特意嘱咐小岑,让她把那袋子蘑菇给吃了。省得时间长了坏了,还浪费。”

刘行问:“那,刚才为什么你要对我们说谎?”

罗母的理由也说得通。

她说:“我一听你们要调查蘑菇的事情,我隐约觉得不对,害怕你们怀疑我,只好撒了个谎。”

刘行:“其实你这一个谎撒得一点都不高明,只要我们去一调查立刻就能证实你在说谎,你这是何苦呢?”

罗母确实是一个精明的女人。

她说:“那天那么多人在买菜,我认为是有人买了菜顺手放在婴儿车上,搞忘记拿了。小区里卖菜的就那两家,只要证实这蘑菇是其中的一家,我的嫌疑了就排除了。”

刘行:“但是,你并没有想到,这两家并没有卖这一种蘑菇。”

罗母立刻又想到了什么,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警官,会不会是有人有意将这一种毒蘑菇放在婴儿车上,让我拿回家的。他的目标会不会并不是秦小岑,而是我或者罗毅?”

刘行:“您先别猜测,这一种蘑菇有没有问题,还得进一步化验才知道。或许秦小岑体内的致幻剂成分并不是来自于蘑菇也未必。”

罗母脸色瞬间发了白:“你是说,小岑真的不是自杀,是有人害了她?”

刘行:“并没有,目前只是在调查,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但也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还没有离开罗毅家,许凡打来了电话。

其实也不用多猜测,结果就是那样的,那些蘑菇里果然检测出了致幻剂的成分。

跟刘敏的猜测一样,确实是那一种野山菌。

这么一来,案情就变得复杂得多。

如果罗母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一袋子蘑菇一定有别有用心之人放在婴儿车上的。

而且这个人必定是熟悉罗家关系的人,一定了解罗母对蘑菇过敏,而且秦小岑吃下那些蘑菇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那么,是谁非得想要了秦小岑的命呢?

刘行看着眼跟前的罗毅,他的表情镇定,毫无破绽。

是他?还是罗母?亦或是他人?

或者是罗母在替罗毅打掩护,这些蘑菇有没有可能其实就是罗毅买的?

他的动机是什么?婚外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如果不是罗毅,那么又会是谁?

或者是秦小岑自身的原因,招了什么凶狠之人?

鉴于秦小岑的性子不可能跟别人结下什么仇怨,刘行自然而然地想到情感纠纷上面。

因为情感纠纷的事情闹出人命的案子多如牛毛。

罗毅一再表示,秦小岑性子内向,几乎没有异性朋友,要说她有外遇什么的,压根就没那个可能。

第30章 梅林苑之八

如今是网络时代,像秦小岑这样性子的人将精神寄托于网络上也是有可能的。

秦小岑手机上的聊天工具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基本上除了好友黄铃有互动之外,连自己的老公罗毅都难得沟通几回。

微信上的联络人没能超过五十个。

其中还有三十多个是公司客户的,另二十来个基本都是家人,还有几个同学。

刘行在一个同学群的聊天记录里,发现了一个叫仗剑走天涯的与秦小岑互动还算是比较多的。

只要是秦小岑发言,必得有这仗剑走天涯的回应。

看了仗剑走天涯的朋友圈,一溜的全是房产广告。

刘行有个预感,这仗剑走天涯一定是秦小岑的前男友。

问罗毅表示从未见过秦小岑那位前男友,也并不知道其长什么样?

令人遗憾的是,仗剑走天涯虽然是秦小岑的微信好友,便朋友圈却是直接屏蔽他。

刘行试着给仗剑走天涯发了一则信息。

秦小岑的网络名叫秦时明月。

秦时明月:在吗?

仗剑走天涯回信息特别及时:在的,小岑。

秦时明月:晚上我们见一面好吗?

仗剑走天涯:真的吗?小岑,你终于肯见我啦?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这位仗剑走天涯好像并不知道秦小岑跳楼自杀的信息。

秦时明月:那咱们在什么地方见面比较合适?

仗剑走天涯:还是老地方吧!

这倒让刘行有些为难,老地方是哪个地方?只有另一个世界的秦小岑知道。

秦时明月:我打出租车过去,你发一个定位给我,我怕司机找不到地方。

仗剑走天涯回信息倒是很快,发了一个定位回来。

这个地方在f市某中专院校外面的一家咖啡店,越加地让刘行认为对方一定是秦小岑的前男友肖剑。

那所学校正是秦小岑所毕业的某商业学校,他们两个是同学,约在那个地方见面也就不稀奇。

从罗毅家出来,其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譬如罗毅,做为秦小岑的老公,他目前还具有很大的嫌疑。

譬如肖剑,作为秦小岑的前男友,调查他也是非常必要的。

队里几个同仁分头行动,倒也不是没有收获。

首先,清明节当天,罗母在中心花园与邻居们聊天散场的时候。

她确实问了周围的邻居,婴儿车上的袋子是谁的?放错个东西大家也是时常有的,所以也并没有大惊小怪。

这其实就是一个悬案,也不排除罗母事先将袋子放在婴儿车上,闹那么大的动静,是想给疑惑人的假象,意思这一袋子蘑菇不是自己个的,从而达到择清自己的嫌疑。

这一点许凡不太认同,尽管他对罗母甚是不太感冒,但他认为一个大妈,她真的具有那么感人的智商吗?

大妈要么是替自己的儿子遮掩,要么就是中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圈套。

调查下来,秦小岑的前男友的嫌疑上升了好几个度。

肖剑,目前在一家连锁房产中介工作,说来也巧,他工作的房产中介离秦小岑家并不远。

只是隔了一条街而已,房记中介的地域性很强。

租房卖房基本都是周边的几个小区,当然也包括梅林苑小区。

清明节那天,梅林苑小区的监控显示,肖剑出入小区至少有两次,其间在中心花园的入口处也出现过他的身影。

清明节第二天的下午,尽管是阴雨天,肖剑又一次进了梅林苑小区的大门。

令人惊奇的是,今天上午11点多的时候,也就是刘行在小区调查蘑菇来源的时候,肖剑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监控当中。

刘行在想,如果那位叫仗剑走天涯的网友就是肖剑的话,他没有理由不知道秦小岑跳楼的消息。

他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呢?

关于罗毅,也调查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据罗毅公司一个比较爱八卦的女同事说,罗毅自打老婆怀孕之后,与公司一个叫崔佳的已婚女同事走得比较近。

公司都在传闻,两个人之间有猫腻。

罗毅有没有可能为了长久地和女同事走到一起,产生了谋害秦小岑的可能性?

有了这些不同寻常的线索,刘行觉得案子似乎有了突破口,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他决定先去会一会那位仗剑走天涯,他在心底先入为主认为仗剑走天涯就是肖剑。

肖剑取这个网名也似乎特别合适。

商业学校对面那家叫遇见的咖啡厅,面积并不大,目测不超过十张桌子。放假期间,人并不多。

刘行比预定的时间来得有些晚,他是故意的,这样他一进去就可以确实那个人是不是肖剑。

进入咖啡厅,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坐在最里面的角落窃窃私语。

除此之外,就在靠吧台位置的一张两人桌前坐了一位男子。

那个人并不是肖剑。

刘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肖剑还没有来。

而那位男子似乎也在等人,时不时地朝门外头望去。

他终于沉不住气了,拿了电话似乎在发信息。

一顿操作过后,刘行身上秦小岑的电话有了提示的声音。

打开来,是仗剑走天涯来的微信:小岑,我到了,你来了吗?

起身走到那位男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男子有点急切:“对不起,我在等人。”

刘行:“仗剑走天涯对吗?我就是你在等的人。”

男子差点急眼了:“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小岑?”

刘行亮了身份:“秦小岑今生怕是没有机会再赴你的约了。”

男子:“为什么?”

“因为昨天晚上,她从十楼跳下去,结束了年青的生命。”

男子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呆若木鸡坐了一分钟之后,一个壮实的大男人毫无顾及地嘶声痛哭。

“怎么可能,前几天,我还见她在同学群里发信息,这怎么可能,她还这么年青,这是为什么啊?”

男子确实是秦小岑中专班的同学,不过他并不是秦小岑的前男友肖剑。

这位名叫傅超的男子在上学期间,曾经疯狂的追求过秦小岑。

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肖剑虽然刘行没有见过,但监控视频里的肖剑看起来确实要比又黑又壮的他傅超要儒雅得多。

秦小岑选择肖剑也是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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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梅林苑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1章梅林苑之九看得出来,傅强是真的伤心,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

倒让刘行觉得这个世间还有如此多情的男子,瞬间觉得应该让许凡来见识见识,让他相信这个世间还是有真的爱情的存在。

说来也巧,傅强跟肖剑一样同一家房产中介工作,只不过不在一个片区而已。

傅强先是将肖剑骂了一通,理由很简单,他说秦小岑之所以婚姻不幸福,都是肖剑造成的。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秦小岑对肖剑是一往而情深,两个人好得如胶似漆,大家都以为两个人能修成正果。

没有想到,毕业之后不久,就传来了两个人分手的消息。

听说是肖剑移情别恋了,找了一个f市本地的姑娘。肖剑是从农村来的,能找一个城市姑娘,至少能少奋斗好多年。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傅强说他还兴奋了一阵子,以为自己有了机会了。

没想到,不久之后,就听说秦小岑快结婚的消息。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傅强说他还特意去秦小岑公司找个她。

秦小岑把话说得很清楚,她说她的男友即使不是肖剑,也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是傅强,傅强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秦小岑的现男友,傅强看过之后就没得话说了。

人家生得眉清目秀,又是地地道道的f市人。

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农村娃而已,各个方面都没法和人家比。

不过,后来听同学说,秦小岑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特别是婆媳关系处得并不好,老公又不站在她这一边。

傅强说,那之后,他也给秦小岑发过几回信息,但秦小岑从来没有给他回过。

上午,秦小岑破天荒地约了他,他还着实兴奋了一阵子。

刘行有了疑问,既然秦小岑对于傅强没有意思,为什么傅强在微信里说在老地方会面,这明显矛盾。

傅强的解释说得通,他说这家叫遇见的咖啡馆,是以前同学们经常来的地方,所以称其为老地方,同学们一听就知道是这里了。

对于那一种吃了能使人致幻的野山菌,傅强说,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他们老家的深山里也有这一种野山菌,但一般都没有人去采。

傅强清明节当天回了老家,今天一早的汽车才回了f市。

就算他有可能采得那一种野山菌,但他却没有作案的时间,基本排除嫌疑。

出走咖啡厅的时候,傅强一度情绪失控,说要去找罗毅拼命,刘行劝解了半天才将其劝住。

肖剑,秦小岑的前男友。

据许凡的调查,肖剑之所以最近频繁进出梅林苑小区的大门,实在是因为他买了梅林苑小区的一套小两居室。

房子的原房主因为急着去外地的儿女家,急售这一套房子。

因为装修比较老,位置有些偏,靠近后山,有一些潮湿,房主又急于出手,所以价格比一般的房子要便宜不少。

作为房产中介的肖剑觉得这等便宜不捡白不捡,因为与女友谈及婚嫁。

但女方家长的要求是必须要有房才肯嫁女儿,这一套房子就成了肖剑的首选。

不管当不当婚房,先买下来再说,转手卖也可以赚一笔钱。

这两天因为房子装修,所以肖剑频繁出入小区的原因也不很简单明了。

对于秦小岑,肖剑说他自打与秦小岑分手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

他也不知道秦小岑住在梅林苑小区内。

他说他要早知道秦小岑就住在梅林苑,他打死也不买这一套房子。

事实证明肖剑在撒谎,通过对肖剑的通话记录比对。

最近一个月之内,他频繁与秦小岑通话,而且通话的时长都不短。

特别是半夜时分,两个人联系的最多。

在证据面前,肖剑不是不说实话。

他说,尽管他是因为别的女人与秦小岑提出分手的。

但小岑是他的初恋女友,俗话说得好,难忘的初恋情人。

确实难忘,他之所以选择与秦小岑分手,只是因为现实的原因。

两个人都是来自农村,工资与城市的房价不成正比,两个人想要在城市里安家,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他现女友的家庭,虽说在这一座城市里经济条件算不上好的,但人家父母都有工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关键的是,对方父母说了,只要两个人结婚,婚房可以出一半的钱。

在现实与爱情之间,肖剑是一个理智的人,他选择了与现实妥协。

三个星期前,他知道梅林苑有一套价格便宜的房子急于出售,就想买下来,女方父母答应出一半的价钱。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这一半的价钱不是小数目,他可以拿出一部分来付首付,另一部分拿来开一家自己的房产中介。

这就叫事业家庭双丰收。

在看房的时候,与秦小岑在小区里不期而遇。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小岑彼时已经是一个年青的妈妈了。

生了孩子后的她,身格丰盈了一些,皮肤也好了很多,多了另一番别有的韵味。

总之,她还是他喜欢的那个样子。

不过,秦小岑的脸上却满是忧郁的神色。

当时匆匆一见,因为女友在身边,没有与秦小岑多说话,只是点头打了一个招呼而已。

当天晚上,他又试着加了秦小岑的微信。

没想到,秦小岑立刻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

半天晚上,两人聊天聊了很久。

通过了解,他知道秦小岑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

小岑说,他老公在她怀孕期间与别的女人好上了。

她不是不知道,为了孩子,为了这一场婚姻能维持下去,她选择了眼盲。

但是眼盲并不等于心盲,小岑是一个心思特别重的人。

她没有什么朋友,她需要倾诉。

这个时候肖剑的出现,让她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与他在微信上聊天。

肖剑说,这个时候又让他仿佛因到了两个人在校园里恋爱的时候,两个人时常在半夜躲在被窝里聊天的情形。

也许秦小岑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倾诉,可肖剑却不。

他说,他在听说秦小岑婚姻不幸的时候,内心甚至有一丝高兴的成分在。

不得不主肖剑这个人真的不咋的,秦小岑也算是将有生之年有感情都错付了。

第32章 梅林苑之十

肖剑说,他以为这是老天他让他和秦小岑的缘分未尽的安排。

他在心底里打起了如意算盘,以后住在梅林苑小区,与秦小岑抬头不见低头见,以便于两个人联络感情。

简直不要太人生赢家了。

事业,家庭,情人都有了。

清明节头两天,肖剑确实是为了装修房子的事情频繁出入梅林苑。

今天上午,他之所以急冲冲地赶到了梅林苑,是因为他在业主群里头听到了一则了不得的消息,说是16楼601家的女主人跳楼自杀了。

他内心一惊,难道是秦小岑?后来经过确认确实是秦小岑,据说是得了产后抑郁症而跳楼自杀的。

对于一个还没有结婚的男人,他对于产后抑郁症的了解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只知道秦小岑婚后生活不快乐,没有想到那却只产后抑郁症的表现。

当着许凡的面,肖剑愣是挤了两滴眼泪水,相比于傅强来说,那简直逊色多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为秦小岑年青生命的逝去而伤心,还是为他失去了一个可能成为他情人机会而伤心。

案发的当晚,肖剑说他一整晚都和女朋友的她家人呆在一起。

自从与城里的女友好上之后,他就搬去了女友家住。

通过了解,肖剑在晚上10多点到女友家之后,一直就没有出门,于第二天早上的8点多出了小区的大门,直接去了上班的地方。

所以说,肖剑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对于野山菌的事情,肖剑显然不太知情,他一脸懵。

“警官,虽然我有想与小岑走得更近一些,但人家毕竟是有夫之妇,我还没有明目张胆地给小岑送菜的胆量。”

晚上11点多的时候,刘行与许凡再一次敲开了罗毅家的门。

罗母在里屋轻声地哄着孩子,客厅的大灯关着,只余一盏昏暗的小灯亮着,显然屋内的气氛特别地沉闷。

罗毅倒不像特别无情的样子,整个人颓废了很多,脸色铁青。

罗毅显然已明白警方再一次来找他的意图,他并没有多说话,不像上午那样对警方频繁出入他家门那么抵触。

刘行瞅了瞅卧室的房门,里头哄孩子的声音歇下来了,怕吵着孩子。

刘行问:“要不,我们去楼下车里谈一谈?”

罗毅摇了摇头:“不用了,咱们声音小一点就可以。孩子刚刚吃了奶,应该睡得很沉。”

刘行:“好吧,时间不早了,咱们就直接开始吧!”

罗毅先开了口:“我知道你们要跟我谈什么,崔佳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你们去我公司调查过了,想必已经知道我的崔佳的关系了。”

许凡是一个藏不住心情的直男,他问:“罗先生,你要如何解释你这一段婚外情?秦小岑的死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罗毅一张好看的脸挤成了一团,似乎特别痛苦的样子。

“是我,是我害了小岑,该死的应该是我。”

他这么直白,倒吓了刘行与许凡一跳。

两人还没有做出反应,里屋的门打开了,罗母合上门,声音有点大。

“罗毅,你瞎说什么?秦小岑的自己想不开自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脑壳发了晕,乱说话。”

“妈,小岑她为什么想不开?咱们心里头没点数吗?”

靠,这大喘气喘得,倒让刘行与许凡以为这个案子这么容易就破了。

罗母又接了话:“那是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强,怪不得别人。”

罗毅不太想罗母插话的意思。

“妈,你去里屋陪着孩子吧!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要你管。”

罗母显然气够呛:“不要我管,不要我管,当初你要是听我的话,不一秦小岑结婚,能有今天的局面吗?还着个拖油瓶,以后还有哪个女人愿意嫁你?”

秦小岑摊上这么一个婆婆也是够糟心的了,昨天晚上人才走,这都已经在考虑新媳妇了,这是怎样的一种人性啊。

罗母虽说面上不爽,仍然听了话,再一次回了屋内。

罗毅继续:“其实都怪我,自打我在外头与崔佳好上了之后,小岑就变得特别沉默寡言,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我隐约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当她跟我说,她有时候会出现幻觉的时候,我就怀疑她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但我那个时候已经被崔佳给缠上了,甩都甩不脱。”

许凡:“在自己家女人为你怀孕生孩子期间出轨,你简直堪比渣男中的极品,你这个样子跟个动物有什么区别?”

罗毅一张铁青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搓着双手。

“警官,别那样说,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崔佳,这个女人太有心机了。年前公司年会上,我喝得有点多,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酒店的房间里,身边躺着就是崔佳。崔佳这个女人是一个狠角色,她嘴巴会说,会使手段,销售业绩向来是排在前面。公司里头只要有点姿色的男青年,她都有意无意的调戏一番。我没有想到,她会将手段使在我一个已婚男身上。是我,一时没能经受住诱惑,那个女人,比起木讷的小岑来说,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下在地下。那段时间,我们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呆在一起。我开始经常晚归,回来的时候,小岑大多时候都睡着了,我们两个甚至一个星期都不说一句话。”

许凡再一次说话不客气。

“这么说,那位叫崔佳的女人比秦小岑要女人味十足一些,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在外头的女人逼你在她和秦小岑之间作出选择,你选择了崔佳,知道秦小岑最近精神方面有问题,你决定助她一把力,买了能导致人幻觉的野山菌给秦小岑,秦小岑如你所愿跳楼自杀了,你就可以和那个女人双宿又飞啦?”

罗毅显然没有料到许凡这么直白,连连摆手。

“警官,不能那么讲。我至始至终就没有想过与小岑分开,崔佳那种女人不晓得在外头与多少个男人有过关系,她只适合当情人,不适合娶回家,再说了,前一阵子,我已经决定和崔佳摆脱关系,而且领导也找我谈过话了,明里暗里说女人有的时候会坏了大事。我知道公司在考察我,部门主任的职业空缺下来,能不能当主任就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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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梅林苑之十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3章梅林苑之十一刘行不说话,他知道许凡会沉不住气,将尖锐的问题抛给罗毅。

另一方面来说,许凡倒挺适合做警察这一行当,如果他的性子再沉稳一点,就更回完美了。

许凡再问:“那么,你到底与崔佳有没有分开?”

罗毅脸色有些沮丧:“没有,崔佳这个女人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沾上了就甩不脱。在知道我有那个意图的时候,她威胁我,她手里头有很多我们两个不堪入目的证据,要是我胆敢与她提分手,她会让我身败名裂。”

许凡:“你一个小小的理赔员,有什么身败名裂的?”

“许警官,我在这一行做这么久也不容易,就算是不升职,也算是一份能养家糊口的正经工作,家里头上有老下有小,我输不起。”

“知道输不起,早干嘛去了,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当然得付出代价。所以我可以理解,你在崔佳的威胁下,对秦小岑动手的机率就更大了,你有很大的动机。据我们调查,崔佳已经和她丈夫分居很久了,最近正在闹离婚,我不相信她离婚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许警官,你不能这么主观。崔佳确实离婚了,她也威胁我尽快搞定秦小岑,好娶她过门。但要我跟小岑离婚另娶她,我宁愿失去这份工作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那,据崔佳说,你已经承诺要给她一个婚姻了。”

下午调查崔佳的时候,崔佳听说秦小岑死了,尽管她努力掩饰了,但仍然没能掩饰住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喜悦。

“我只是想暂时稳住她而已,等到下个月部门的任命下来之后,再与她摊牌。没想到,小岑却如此想不开,也怪我,没有跟小岑说明白,要是我们两个多沟通兴许她就不会出事了。”

“那你如何解释秦小岑那盘子野山菌炒肉?”

“许警官,我真的不清楚那些野山菌是哪里来的。”

“昨天晚上,秦小岑与你同住一个房间,她什么时候出去了你都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最近因为升职和崔佳的事情,疲于奔命,也没有多注意小岑,再加上昨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才回来,我也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家上了天台的。”

罗母显然一直在里屋听着,这个时候沉不住气了。

她出来搭了话:“许警官,我儿子一天辛苦在单位工作,要养活我们一大家子人,他的辛苦与累我都看在眼里。他没有理由连秦小岑放个屁都要关注一下的,归根究底只怪秦小岑学人家林妹妹,有事没事想不开。就算是我儿子没有在外头找女人,她这个样子,怕一样有一天也会因为别的事情想不开跳楼的。警官,你们又何必纠结那一盘子蘑菇炒肉呢,兴许真的只是有人买了打算回家吃,而又不小心放在我们家婴儿车上的。怪只怪秦小岑命不好,偏偏让她给吵了吃了,有句话说的是阎王爷要你三更死,绝不拖你到五更,秦小岑的阳寿到期了,谁也没有办法。她倒好,一跳楼一了百了,倒让活着人跟着受罪,我们罗家真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会讨到她这么一个媳妇。”

说起来,尽管罗毅有作案嫌疑,那一袋子野山菌也有可能是他买的。

但是警方并没有证据,所以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罗毅有想以打发客人的意思。

他说:“明天一早,小岑的家人就会过来,我还没有想到该如何跟她的家人交待。警官,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毕竟死的是我的妻子,我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不是一台机器,说真的,小岑的离开让我心里很难受。”

许凡还想呈一时口舌之快:“你难受?谁相信呐,我看你应该是巴不得秦小岑从你眼前消失吧!”

罗毅对于许凡的言语攻击有些无奈,将求助的眼光瞅向了刘行。

刘行站起身来。

“好吧,罗先生,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崔佳,你觉得这件事和她有关系吗?”

罗毅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不可能,清明节那天,我一整天都和她呆在一起,她也没有时间出去买那个什么野山菌。更何况,这个女人虽然嘴巴有点毒了一些,但我相信她还没有那个胆量。”

“好吧!打扰你们了。”

出了罗毅家的门,夜色迷蒙在一片细雨当中。

越发显得整个世界迷一般,让人看不清。

车子在城市湿漉漉的道路上急驰,许凡显然有话要说,他咳嗽了好几回,愣是忍住了没有开腔。

“说吧,有什么牢骚发出来,省得给憋出病来。”

“哥,天底下的渣男怎么那么多?罗毅这孙子,别看他生得人模狗样的,骨子里真它娘的坏,家里头好好的女人不疼,偏偏要在外头寻找刺激。我看秦小岑的死八成与他有关。”

“当然有关,秦小岑抑郁的心情当然和她的家人有关,罗毅是她的丈夫,当然脱不了干系。”

“还有那个老太婆,那么刻薄的老太婆,换作是谁跟她生活在一起,也会得精神病。”

“行了,不要因为人家老太太对人不太感冒,所以你就特别看人家不顺眼。”

“哥,你说话公正一点好吗,这个老太太一点笑意都没有,一张脸跟别人欠了她好多钱似的,黑成一团了。这野山菌八成是她买的也不一定。”

“好吧,就算野山菌是他们母子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买的,你也得要有证据吧!明天一早,多组织一些人,来个全城搜索,我就不信找不到卖那个飞野山菌的地方。”

假期的最后一天,刘行回到家里,还是老样子。

楚娟坐在灯前看着书,豆豆已经早早地上床睡着了。

楚娟见他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家门,立刻起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他喉头一哽:“对不起,本来想腾出一天来陪你和儿子的,谁想到……”

楚娟一如既往的恬淡:“我是没什么,只是豆豆,他需要父亲的陪伴。”

“我……”从昨天凌晨到今天凌晨,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他早就累得不行了,坐在沙发上也是秒睡,楚娟好像又说了一些什么,他没有听见。

第37章 梅林范之十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7章梅林范之十五挂完电话,刘行看着谢局。

“谢局,这一下你该相信了吧!这又出命案了。”

谢局一张黑脸吓得铁青,拿手扶了桌子沿,半晌才回过劲来。

“你,你快去出现场,我这立马向上级报告。”

f市城楼区新城公寓,都是一些小户型公寓。

崔佳和她老公闹离婚之前就在这里买了一间单身公寓住,这里离她上班的保险公司也不太远。

新城公寓地处城市的中心,交通四通八达,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房价自然不便宜,崔佳虽然搞的是保险销售,而且成绩也不错。

但以她的财力想要买下这一套高档公寓,应该还是吃力的。

以警方对崔佳的调,了解了她的私生活之后,让人不由得生出许多不太好的想法来。

去往新城公寓的路上,刘行觉得头特别大,即使这一起案件与小丑没得关联,要调查起崔佳的社会关系那得费老大工夫了。

许凡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

许凡说,他到达新城公寓18楼23楼的时候,崔佳的房门紧闭。

来之前,他给崔佳打过电话,但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为防自己空跑一趟,许凡又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

保险公司某部门前台接了电话,说早上例会的时候,崔佳就没有来。

刚好部门主任在一旁接过了前台的电话,他说,崔佳在部门的业绩是最好的,虽然为人有点妖艳,但工作起来还是十分敬业的。

今天早上的例会本来是崔佳的主场,她前两天签了好几单,早上是表彰大会和分享大会的。

结果崔佳偏偏没有来,打她的电话也一直没有人接听。

主任说,因为最近公司都在传崔佳和罗毅的事情,再加上秦小岑跳楼自杀,他以为崔佳的压力大,在家里躲清静,也就没有在意。

主任这么一说,又联想到刘行的猜测。

许凡心里头一紧,莫非……

崔佳的公寓房门紧闭,敲了许久也没有人应答。

门锁是密码锁,不知道密码是进不去的。

许凡再一次打了崔佳的电话,电话的铃声从屋内传来。

挂断了再打,如此反复好通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过道窗户一阵风吹来,隐隐飘着一股血腥之气。

踹门踹不开,许凡脑瓜子倒还好使,联想到罗毅与崔佳的关系。

许凡给罗毅去了电话,当许凡问罗毅崔佳房门密码的时候,罗毅还顾左右而言它。

当罗毅说他压根就不知道崔佳家密码的时候,许凡当时就发了火。

“你娃别它妈的给我说不知道,我现在就在崔佳的门外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有绝对的理由怀疑是你干的。”

罗毅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冤。

他说:“警官,不是我有意要黑崔佳,她的私生活混乱,在外头的男人又不止我一个。你觉得他会让我知道她家的密码吗?再说了,她那间公寓我也没有去过,我和她约会的时候都是去酒店开的房。那套公寓她才买没有多久,你知道的,以她的能力能说买就买得起那套公寓房吗?密码你应该问一问她背后的金主。”

许凡声音又高了个八度。

“罗毅,你它妈的别跟我卖关子了,她背后的金主是哪个快点告诉我。”

罗毅又说他不晓得,让许凡问一问崔佳部门的主任就晓得了,听说最近那个金主下了一个几百万的单子。

再一次将电话打给了崔佳的部门电话,很巧是主任接听的,起先主任还不肯说,他对于电话那头自称是人民警察的身份有点怀疑。

倒将许凡给急成啥样了,直接骂了娘。

“孙子,这都人命关天的事情了,你还他娘的给我扭扭捏捏的,回头出了命案,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主任总算给了那个金主的电话,接通金主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出来是男的还是女的。

许凡说尖了,再也不说他是警察,直接就崔佳家着火了,快当点给密码,不给密码里头的人就死翘翘了。

这金主倒是好说话多了,立马给了房门的密码。

崔佳仰面躺在客厅的沙发前面,与刘燕与方青一案的作案手法极其相似,脖颈之处的动脉被割来。

头部下面一大滩血迹已经呈干涸之状,一把带血的水果刀握在她的右手处。

与刘燕与方青的案发现场不太一样的是,满地的小丑鼻头,与地上那一大滩血迹相辅相成,成就一副触目惊心的凶案现场。

虽然觉得多此一举,许凡还是伸手探了探崔佳的鼻息,传递过来的是一种死灰死灰的冰冷触感,气息全无。

从现场情况看来,崔佳死亡时间至少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刘行赶到的时候,其它的同仁们也陆陆续续赶到了。

与前几起案件有太多的相似之处,现场除了崔佳一个人的痕迹之处,并没有找到第二个人的痕迹。

特别是那把带血的手果刀,与刘燕与方青现场的凶器一模一样。

在上面也只发现了崔佳的指纹。

不同的是,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发现了一个削了一半皮的苹果。

半拉苹果皮还挂了苹果上。

看得出来,崔佳遇害之前正在削苹果,这个苹果是给自己削的,还是给别的人?只有死去的崔佳知道。

有人猜测,刀握在崔佳的手中,上面也只有她的指纹,崔佳有没有可能是自杀?

凶案现场表面上看来似乎有这一种可能。

许凡被带偏,他也觉得有可能,这崔佳有没有可能正是谋害秦小岑的凶手,警方查得紧,她畏罪自杀?

刘行白了他一眼,这娃还有一点原则吗?

崔佳身着一身得体的西服套裙,脚上已经穿上了一双漂亮的高跟鞋,沙发上是她包包,里头装有好几份客户的保险合同。

她脸上还化着精致的妆容。

崔佳所在的部门主任说过,今天早上的例会是崔佳分享的主会场,看样子她应该是收拾好一切去上班。

在出门之前,家里一定来了不速之客。

这个人崔佳一定认识,她还特别重视,因为桌子上还摆了一杯龙井茶,还有那个没有削完皮的水果。

凶手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或许是崔佳削水果的时候,客人提出要喝一杯茶。

那一杯茶上来的时候,凶手就直接动了手,崔佳倒下的姿势看,她对于凶手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一个晚上,城楼公安分局灯火通明。

青阳分局,市局都派了人来,一干人等齐聚会议室。

f市数年以来没有发生过如此恶性的连环杀人案,关键凶手是谁,警方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凶手只给警方留下了一地的红扯扯的小丑鼻头。

第37章 梅林范之十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37章梅林范之十五挂完电话,刘行看着谢局。

“谢局,这一下你该相信了吧!这又出命案了。”

谢局一张黑脸吓得铁青,拿手扶了桌子沿,半晌才回过劲来。

“你,你快去出现场,我这立马向上级报告。”

f市城楼区新城公寓,都是一些小户型公寓。

崔佳和她老公闹离婚之前就在这里买了一间单身公寓住,这里离她上班的保险公司也不太远。

新城公寓地处城市的中心,交通四通八达,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房价自然不便宜,崔佳虽然搞的是保险销售,而且成绩也不错。

但以她的财力想要买下这一套高档公寓,应该还是吃力的。

以警方对崔佳的调,了解了她的私生活之后,让人不由得生出许多不太好的想法来。

去往新城公寓的路上,刘行觉得头特别大,即使这一起案件与小丑没得关联,要调查起崔佳的社会关系那得费老大工夫了。

许凡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

许凡说,他到达新城公寓18楼23楼的时候,崔佳的房门紧闭。

来之前,他给崔佳打过电话,但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为防自己空跑一趟,许凡又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

保险公司某部门前台接了电话,说早上例会的时候,崔佳就没有来。

刚好部门主任在一旁接过了前台的电话,他说,崔佳在部门的业绩是最好的,虽然为人有点妖艳,但工作起来还是十分敬业的。

今天早上的例会本来是崔佳的主场,她前两天签了好几单,早上是表彰大会和分享大会的。

结果崔佳偏偏没有来,打她的电话也一直没有人接听。

主任说,因为最近公司都在传崔佳和罗毅的事情,再加上秦小岑跳楼自杀,他以为崔佳的压力大,在家里躲清静,也就没有在意。

主任这么一说,又联想到刘行的猜测。

许凡心里头一紧,莫非……

崔佳的公寓房门紧闭,敲了许久也没有人应答。

门锁是密码锁,不知道密码是进不去的。

许凡再一次打了崔佳的电话,电话的铃声从屋内传来。

挂断了再打,如此反复好通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过道窗户一阵风吹来,隐隐飘着一股血腥之气。

踹门踹不开,许凡脑瓜子倒还好使,联想到罗毅与崔佳的关系。

许凡给罗毅去了电话,当许凡问罗毅崔佳房门密码的时候,罗毅还顾左右而言它。

当罗毅说他压根就不知道崔佳家密码的时候,许凡当时就发了火。

“你娃别它妈的给我说不知道,我现在就在崔佳的门外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有绝对的理由怀疑是你干的。”

罗毅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冤。

他说:“警官,不是我有意要黑崔佳,她的私生活混乱,在外头的男人又不止我一个。你觉得他会让我知道她家的密码吗?再说了,她那间公寓我也没有去过,我和她约会的时候都是去酒店开的房。那套公寓她才买没有多久,你知道的,以她的能力能说买就买得起那套公寓房吗?密码你应该问一问她背后的金主。”

许凡声音又高了个八度。

“罗毅,你它妈的别跟我卖关子了,她背后的金主是哪个快点告诉我。”

罗毅又说他不晓得,让许凡问一问崔佳部门的主任就晓得了,听说最近那个金主下了一个几百万的单子。

再一次将电话打给了崔佳的部门电话,很巧是主任接听的,起先主任还不肯说,他对于电话那头自称是人民警察的身份有点怀疑。

倒将许凡给急成啥样了,直接骂了娘。

“孙子,这都人命关天的事情了,你还他娘的给我扭扭捏捏的,回头出了命案,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主任总算给了那个金主的电话,接通金主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出来是男的还是女的。

许凡说尖了,再也不说他是警察,直接就崔佳家着火了,快当点给密码,不给密码里头的人就死翘翘了。

这金主倒是好说话多了,立马给了房门的密码。

崔佳仰面躺在客厅的沙发前面,与刘燕与方青一案的作案手法极其相似,脖颈之处的动脉被割来。

头部下面一大滩血迹已经呈干涸之状,一把带血的水果刀握在她的右手处。

与刘燕与方青的案发现场不太一样的是,满地的小丑鼻头,与地上那一大滩血迹相辅相成,成就一副触目惊心的凶案现场。

虽然觉得多此一举,许凡还是伸手探了探崔佳的鼻息,传递过来的是一种死灰死灰的冰冷触感,气息全无。

从现场情况看来,崔佳死亡时间至少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刘行赶到的时候,其它的同仁们也陆陆续续赶到了。

与前几起案件有太多的相似之处,现场除了崔佳一个人的痕迹之处,并没有找到第二个人的痕迹。

特别是那把带血的手果刀,与刘燕与方青现场的凶器一模一样。

在上面也只发现了崔佳的指纹。

不同的是,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发现了一个削了一半皮的苹果。

半拉苹果皮还挂了苹果上。

看得出来,崔佳遇害之前正在削苹果,这个苹果是给自己削的,还是给别的人?只有死去的崔佳知道。

有人猜测,刀握在崔佳的手中,上面也只有她的指纹,崔佳有没有可能是自杀?

凶案现场表面上看来似乎有这一种可能。

许凡被带偏,他也觉得有可能,这崔佳有没有可能正是谋害秦小岑的凶手,警方查得紧,她畏罪自杀?

刘行白了他一眼,这娃还有一点原则吗?

崔佳身着一身得体的西服套裙,脚上已经穿上了一双漂亮的高跟鞋,沙发上是她包包,里头装有好几份客户的保险合同。

她脸上还化着精致的妆容。

崔佳所在的部门主任说过,今天早上的例会是崔佳分享的主会场,看样子她应该是收拾好一切去上班。

在出门之前,家里一定来了不速之客。

这个人崔佳一定认识,她还特别重视,因为桌子上还摆了一杯龙井茶,还有那个没有削完皮的水果。

凶手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或许是崔佳削水果的时候,客人提出要喝一杯茶。

那一杯茶上来的时候,凶手就直接动了手,崔佳倒下的姿势看,她对于凶手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一个晚上,城楼公安分局灯火通明。

青阳分局,市局都派了人来,一干人等齐聚会议室。

f市数年以来没有发生过如此恶性的连环杀人案,关键凶手是谁,警方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凶手只给警方留下了一地的红扯扯的小丑鼻头。

第38章 追忆太平镇

太平镇镇西边,太平镇中心小学旁边的林子里,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向前无限延伸。

两座圆形的墓遗世而独立,整个墓身几乎被青草所掩盖。

左边的墓年代更久远一些,墓碑上写着:赵雪梅,洛林夫妻之墓。

右边的墓碑看得出来是新立的,墓碑的中间刻着:妻洛亚之墓。

墓碑右下竖着一行小楷:夫,易天。

墓前那个人已经站了很久了,他静静地盯着墓碑上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巧笑嫣然,顾盼生辉的样子。

他对于那一行小楷特别的在意,所幸,他仍是她的家人。

她在这个世界上名正言顺的家人。

他知道不应该,但他更希望真的有轮回的那一种说法。

希望她再一次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记得到这里来看一看,那一方墓碑上有他的名字。

他在内心呐喊:“洛亚,记得来找我啊,我一直在等你。”

一年多了,虽然内心依然疼痛不已,但午夜梦回之间,他几乎记不起她的样子了。

她的样子在他的视线里越是模糊,他越是想要紧紧地抓住她样子的那一根记忆的线。

但那根线就好比风筝线一般,你越是抓得紧,它却越是想飞远,最后彻底断了线。

这是她去了之后的第二个清明节。

记得头个清明节的时候,他心里慌得跟沸水在熨烫似的,不知所依。

大半夜的,他驱车去了魔鬼湾。

那个细雨绵绵的晚上,魔鬼湾的夜色沉得伸手不见五指。

车子停在魔鬼湾那个转弯口的悬崖边上。

当日,她就是在这里跟随着那辆车,远离这个喧嚣的世界,远离他,走向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她走得那么猝不及防,完全没有顾及身边人的感受,他在想,她真是一个绝情的人啊!

这个世间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绝情的人了。

车子的前大灯在黑暗中探出如柱的两束光亮,也没有能照得见悬崖底下波涛翻滚的大海。

只空余耳边风卷起浪花那一种猎猎的声音。

似风在呜咽,又似浪在低吟,一瞬间又似乎听到了王冰那让人听了想要锤死他的声音,那是一种冷到骨髓里,来自地狱的声音。

但他就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七情六欲的任何一种声音都没有。

靠座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想要探知到她的一缕芳魂。

但是眼之所见,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这个晚上,是那么久以来,他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魔鬼湾的浪花拍打着崖壁的声音,让他感觉她就在那下面的某一个角落里看着她。

离开那个地方,回到喧嚣的城市里,又是心慌的时候,沉入梦境之时,梅妮与她模糊的身影就在轮番着展现,在昏黄一片的世界里,她们的影子越拉越长,也越拉越远。

仿佛拼命地要走出他的世界。

那之后,他仿佛着了魔一般,频繁地去往魔鬼湾。

只有在那里,听着海浪怒吼的声音,才能寻得片刻的宁静。

最后一次去那里,车子差点被一辆土方车给卷成了麻花。

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个世界的她在护佑着他,他居然毫发无伤。

他坐在九曲十八弯的路边,看着王同的车子急冲冲而来一脚刹在了他的身前。

王同下了车啥也没干,直接就给了他两拳。

鼻翼之处淌下了两道腥红色的液体,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笑着让王同再给他两拳。

王同将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易天,你个王八蛋,你还是一个男人不?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他娘的还走不出来。你还是一位优秀的人民警察吗?”

他冷笑:“优秀的人民警察,我,配吗?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但他妈的是什么优秀的人民警察?”

王同:“我不管你是不是优秀的人民警察?但你不能给咱们人民警察丢脸,你既然穿了这一身警服,就得接受这个世界赋于一个警察的所有一切。你不知道有多少同仁为了帽檐上的警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与他们相比,你那一点失去亲人的痛算个屁。”

回到局里,李局难得和颜悦色,跟他谈了一次心。

李局式的谈心并没有什么鸡汤给他喝,他只说了一句话。

“易天,我看你的精神状态不太适合当一名刑警了,局里有一个行政职业空着,不然你去好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看着李局的背影,他懵了,他不干刑警,他能干什么?

那一天晚上,他彻夜未眠,他甚至想了好多的退路。

不干警察,他可以开出租?当保安?扫大街?还是别的……

思索了一晚上,他觉得,相对于其它的行业,他不一定能干得下来。

他还是只适合干警察。

第二天,王同敲开了他家的房门。

他一脸真诚:“易天,我觉得咱们队里离不开你这一警界神棍,我不允许你打退缩。”

他笑了:“我不会退缩的,我不希望被自己瞧不起,更不希望被另一个世界的她瞧不起。”

王同倒是十分了解她。

“是的,她向来最烦矫情的人,更何况你这矫情得够久了。”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身边再也没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过她。

他知道大家是怕他伤心。

他理解,只有他知道,她一直驻扎在他心灵最深处,从未离开过。

那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算是落下了帷幕,b市的治安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王冰大概是那个案子中最后一个成员。

尽管心中还有许多疑问,但都随着她的离去而完结了。

也尽管那个小丑的身影,和那一个又一个红扯扯的小丑鼻头,时不时地会在他心里头闪现。

但他知道,那都是过去式了。

在李局的劝解之下,他也试着去看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总是试着让他忘记那些个过去发生的事情,只有他的内心知道,过去的一点一滴,一丝一毫他都不愿意忘记。

他害怕,当有一天他的生活里没有了那一段回忆,他的生活还有色彩吗?

所以当又一个清明节来临的时候,他来了这里看她。

虽然他知道,那个长满了青草的坟墓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埋了她的一些生活用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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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追忆太平镇

太平镇镇西边,太平镇中心小学旁边的林子里,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向前无限延伸。

两座圆形的墓遗世而独立,整个墓身几乎被青草所掩盖。

左边的墓年代更久远一些,墓碑上写着:赵雪梅,洛林夫妻之墓。

右边的墓碑看得出来是新立的,墓碑的中间刻着:妻洛亚之墓。

墓碑右下竖着一行小楷:夫,易天。

墓前那个人已经站了很久了,他静静地盯着墓碑上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巧笑嫣然,顾盼生辉的样子。

他对于那一行小楷特别的在意,所幸,他仍是她的家人。

她在这个世界上名正言顺的家人。

他知道不应该,但他更希望真的有轮回的那一种说法。

希望她再一次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记得到这里来看一看,那一方墓碑上有他的名字。

他在内心呐喊:“洛亚,记得来找我啊,我一直在等你。”

一年多了,虽然内心依然疼痛不已,但午夜梦回之间,他几乎记不起她的样子了。

她的样子在他的视线里越是模糊,他越是想要紧紧地抓住她样子的那一根记忆的线。

但那根线就好比风筝线一般,你越是抓得紧,它却越是想飞远,最后彻底断了线。

这是她去了之后的第二个清明节。

记得头个清明节的时候,他心里慌得跟沸水在熨烫似的,不知所依。

大半夜的,他驱车去了魔鬼湾。

那个细雨绵绵的晚上,魔鬼湾的夜色沉得伸手不见五指。

车子停在魔鬼湾那个转弯口的悬崖边上。

当日,她就是在这里跟随着那辆车,远离这个喧嚣的世界,远离他,走向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她走得那么猝不及防,完全没有顾及身边人的感受,他在想,她真是一个绝情的人啊!

这个世间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绝情的人了。

车子的前大灯在黑暗中探出如柱的两束光亮,也没有能照得见悬崖底下波涛翻滚的大海。

只空余耳边风卷起浪花那一种猎猎的声音。

似风在呜咽,又似浪在低吟,一瞬间又似乎听到了王冰那让人听了想要锤死他的声音,那是一种冷到骨髓里,来自地狱的声音。

但他就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七情六欲的任何一种声音都没有。

靠座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想要探知到她的一缕芳魂。

但是眼之所见,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这个晚上,是那么久以来,他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魔鬼湾的浪花拍打着崖壁的声音,让他感觉她就在那下面的某一个角落里看着她。

离开那个地方,回到喧嚣的城市里,又是心慌的时候,沉入梦境之时,梅妮与她模糊的身影就在轮番着展现,在昏黄一片的世界里,她们的影子越拉越长,也越拉越远。

仿佛拼命地要走出他的世界。

那之后,他仿佛着了魔一般,频繁地去往魔鬼湾。

只有在那里,听着海浪怒吼的声音,才能寻得片刻的宁静。

最后一次去那里,车子差点被一辆土方车给卷成了麻花。

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个世界的她在护佑着他,他居然毫发无伤。

他坐在九曲十八弯的路边,看着王同的车子急冲冲而来一脚刹在了他的身前。

王同下了车啥也没干,直接就给了他两拳。

鼻翼之处淌下了两道腥红色的液体,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笑着让王同再给他两拳。

王同将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易天,你个王八蛋,你还是一个男人不?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他娘的还走不出来。你还是一位优秀的人民警察吗?”

他冷笑:“优秀的人民警察,我,配吗?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但他妈的是什么优秀的人民警察?”

王同:“我不管你是不是优秀的人民警察?但你不能给咱们人民警察丢脸,你既然穿了这一身警服,就得接受这个世界赋于一个警察的所有一切。你不知道有多少同仁为了帽檐上的警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与他们相比,你那一点失去亲人的痛算个屁。”

回到局里,李局难得和颜悦色,跟他谈了一次心。

李局式的谈心并没有什么鸡汤给他喝,他只说了一句话。

“易天,我看你的精神状态不太适合当一名刑警了,局里有一个行政职业空着,不然你去好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看着李局的背影,他懵了,他不干刑警,他能干什么?

那一天晚上,他彻夜未眠,他甚至想了好多的退路。

不干警察,他可以开出租?当保安?扫大街?还是别的……

思索了一晚上,他觉得,相对于其它的行业,他不一定能干得下来。

他还是只适合干警察。

第二天,王同敲开了他家的房门。

他一脸真诚:“易天,我觉得咱们队里离不开你这一警界神棍,我不允许你打退缩。”

他笑了:“我不会退缩的,我不希望被自己瞧不起,更不希望被另一个世界的她瞧不起。”

王同倒是十分了解她。

“是的,她向来最烦矫情的人,更何况你这矫情得够久了。”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身边再也没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过她。

他知道大家是怕他伤心。

他理解,只有他知道,她一直驻扎在他心灵最深处,从未离开过。

那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算是落下了帷幕,b市的治安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王冰大概是那个案子中最后一个成员。

尽管心中还有许多疑问,但都随着她的离去而完结了。

也尽管那个小丑的身影,和那一个又一个红扯扯的小丑鼻头,时不时地会在他心里头闪现。

但他知道,那都是过去式了。

在李局的劝解之下,他也试着去看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总是试着让他忘记那些个过去发生的事情,只有他的内心知道,过去的一点一滴,一丝一毫他都不愿意忘记。

他害怕,当有一天他的生活里没有了那一段回忆,他的生活还有色彩吗?

所以当又一个清明节来临的时候,他来了这里看她。

虽然他知道,那个长满了青草的坟墓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埋了她的一些生活用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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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F市案件协查之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40章f市案件协查之一易天认为,一定是又发生了比较难啃的案子,李局派王同千里迢迢来逮人了。

小镇的春天寒气还逼人,但王同额头却冒了汗珠子。

他说了一句话,立刻让易天行李都来不及收拾,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他说:“那个小丑又出现了。”

易天惊出一身的冷汗,刚才和二叔喝的两口白酒全部都变成了汗水冒了出来。

夜色中都飘着白酒的味道。

出租车披着浓浓的夜色在国道上行驶。

王同说,今天一早,f市公安局打来协查电话,说在f市发生了连环命案,与一年多前b市发生的数起凶案似乎有关联。

案发现场无一例外发现了小丑鼻头,其中一起绑架案的受害者甚至直接面对了嫌疑人戴着小丑面具的样子。

李局当时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都以为小丑团伙已经全部落网,与其说全部落网,还不如都去了另一个世界相聚去了。

这么大的一个连环杀人案结了,上头还给予了相当不错的表彰。

易天和王同都表彰了二等功,其它参与这件案子侦破的刑侦人员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表彰。

尽管易天始终认为这个团伙背后也许还有人,特别是那个小丑,他始终认为他所遇见的那个小丑和迈克还是有一定的差别。

至于什么差别,他也说不上来。

李局就认为他是作了病了,毕竟这件案子牵扯到他的身边人。

这一年多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连易天都相信这个团伙真的已经团灭了。

可,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小丑来,这个小丑是谁?他与b市数起案子那个小丑是否是同一个人?

目前还说不清楚,只有到了f市了解之后才清楚。

更让李局焦心的是,这易天假期结束之后就没回来上班,打电话也关机。

好在,王同知道他去了哪儿。

这可是一件惊天大事,忙派了王同来太平镇找易天。

f市在内地是一个县级市,一个不大却有着悠久历史的小城。

距离太平镇并不算远,几个小时车程而已。

一路上,王同认为f市出现的这个小丑跟b市那个小丑,或许并不是同一人。

先不说事情都过去了一年多了,也平静了一年多了。如果当初那个小丑真的漏网了,他为什么要销声匿迹那么久?

再说,f市距离b市那不是一般的遥远,小丑为什么会选择这一座小城再一次犯案?

按理说,他的同伙都在b市纷纷丢了命,这个变态,他不是应该再一次和易天较劲,为死去的同伴们报仇吗?

b市这一件连环案件结案之后,还上了电视台某法制节目。

当时的易天十分抗拒上电视,不管谁劝解他都不同意。

其实这对于一个刑警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局里的同仁们知道这一起案件中易天经历了什么。

后来电视镜头中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易天的身影,只是从同事们的描述中,知道b市公安局刑侦队队长这么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棍级别的人物。

所以说,这起案件,在当时的影响力是不容小觑的。

不排除有某些个变态模仿作案手法而已。

王同这样分析,其实是有一种在劝解易天的意思。

他不想因为这个小丑又一次将易天的伤痛揭到明面上来。

总之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清明刚下过雨,天黑路滑,司机是一个老司机,车开得相当谨慎。

其间易天心理是杂乱不堪的,事情过去了一年多了,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

又因这么一个案件再一次掀起波澜。

他在想,如果那个小丑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小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而他又该从何处入手,再能将这个穷凶极恶的变态绳之以法?

王同唠叨了半天,看易天一直不发一言,大概觉得自己话有点多。

“几个小时的车程,到了f市还是大半夜,不如你先闭眼休息一会儿。到了那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易天虽然闭着眼睛,但声音悠悠,长叹了一口气。

“王同,你觉得我休息得下去吗?”

王同再也不吭声,说实在的,这一个案子是他们两个到死都不想再触及的一个地方。

车子直接停在了f市城楼公安局大门口。

公安大楼里灯火通明,全局上下个个面色凝重。

易天和王同的到来,并没有让一帮人有轻松的表情。

城楼公安局会议室,刘行再一次将几起案件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易天和王同的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王同朝易天递了一个眼神,那个意思易天明白。

虽然两人都不太愿意承认,但此小丑与彼小丑百分之八十是同一个人。

但f市几起案件与b市的案件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b市的数起案子都是以买凶杀人为前提。

而f市的数起案件,通过警方的调查,并没有发现买凶杀人的这一种可能性。

f市的案件更趋向一种道德审判的感觉。

野猫一案中,凶手的意图似乎是对于一种抛弃婴儿的行为特别不满,至于王丽雅与张明,或许只是看到了凶手对于男婴下手的场面。

凶手出于灭口而对王丽雅与张明下了手。

从凶手后来又对男婴的母亲和父亲下手,可以看出凶手对于这一种抛弃亲生骨肉的行为特别憎恨,不排除凶手小时候有被抛弃的经历。

而几起案件里头唯一活着的受害人——丁子轩,只是因为被母亲罚站而被凶手囚禁。

这一点让警方似乎有些不明就里。

刘行说了一嘴:“难道凶手小时候也有过相似的经历?让他对丁子轩产生了同情,这也是他只是囚禁丁子轩,还给他送牛奶,并没有作出伤害丁子轩的原因?”

刘行这么一说,很多同仁点头表示赞同。

刘行又说道年青的母亲秦小岑的死因,如果说弃婴一案只是凶手出于道德层面作出极端行为。

那么秦小岑呢?一个家庭主妇,或许说一个患有产后抑郁症的家庭主妇。

凶手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许凡分析:“会不会凶手身边有人因为产后抑郁症而自杀,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或者这个人正是凶手的母亲也有可能,如果他母亲当年因为产后抑郁症自杀,那么他被抛弃的可能性就很大。”

第41章 F市案件协查之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41章f市案件协查之二刘行将眼光瞅向了从b市而来的易天和王同,似乎是想从他们眼里知道不一样的答案。

易天想了想,看向了许凡。

“许警官说的有道理,秦小岑是属于弱者,如果凶手只是站在道德层面而行凶的话,他显然没有必要对秦小岑下手。凶手之所以是凶手,他一定有着与常人不太一样的一面,直白地说,就是变态的一面,让他对秦小岑下手的原因,只能是秦小岑的死,对秦小岑身边的人复仇,让他们背上道德的谴责,一辈子良心不安。”

许凡心直口快:“易警官,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凶手还不如直接对秦小岑身边的人直接下手好了,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更何况秦小岑的丈夫和婆婆正巴不得她去死了才好呢。”

许凡这么一说,倒让易天哑口无言。

倒是身边的王同看不下去了。

他说:“咱们是在讨论案情,易警官说得对,凶手之所以是凶手,他与常人的想法自然不同。他的目的自然有很多种可能,也许他真正的目的,会让我们所有人出乎间料之外。”

最后说到的就是上午才发现的死者崔佳。

刘行说道,崔佳的社会关系复杂,与其说她是男人们的消遣之物,还不如说,她将那些别有用心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她又是秦小岑婚姻里的第三者。她所扮演的社会角色不太好,凶手对她下手也在情理之中。

最后,刘行对于崔佳的死亡还有所期待,他说崔佳的社会关系复杂,调查起来也有一定的难度。

不排除凶手有其它人的可能,这个人利用秦小岑一案将警方的视线往这个神秘的小丑身上引有可能性也十分大。

刘行觉得接下来案子的调查方向应该是崔佳的社会关系。

目前罗毅的嫌疑还是没有被排除,他身边重要的两个女人相继死亡,这些和他有没有关系也未可知。

另外,关于案发现场的小丑鼻头,刘行提出了疑问。

为什么刘燕,方青,王丽雅与张明的案发现场只发现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小丑鼻头。

而后几起案件的案发现场,却是一地的小丑鼻头。

这又作何解释?

刘行分析完案情,谢局将目光转向了易天。

“易警官,经过梳理几起案件,你觉得与b市的数起案件有没有什么关联?那个小丑究竟有没有绳之以法?”

易天不能确定,只能实话实说。

“没有经过调查,目前我还不能确定,我想明天再去案发现场看一看,并且和唯一与凶手有过正面接触的丁子轩面谈之后,才能发表我的意见。”

谢局点点头:“是的,作为一名警察,谨慎是一定的。”

接下来,王同将在b市发生的数起案件作了大致的介绍。当讲到最后一个案子的时候,易天起身出了会议室的大门,来到了过道上。

f市的春天与b市还是有区别的,天气阴冷阴冷的,好像b市的冬天一样。

这座陌生城市的天空,特别清冷,他不知道那个小丑是否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注视着他,要与他来一场心与心的较量。

点燃一根烟,疏散一下夜晚带来的寒气。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城楼分局刑警队队长刘行来到了他的身边。

“作为一名警察同仁,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佩服你的勇气,谢谢你和王警官能到这座小城来。”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都希望能尽快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还世界一片宁静。”

刘行还是将话题朝着他暂时不太愿意的方向而谈。

“我听说过你破获过的一些案子,作为同仁,我不得不说,你是优秀的。虽然我年岁比你大一些,但你仍然是我学习的榜样。”

“不,应该是咱们互相学习,取长补短。”

“还记得那一年,f市发生了一起连环强奸案,嫌疑人作案手法很特别,几乎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线索。案子悬而未解,我偶然间看到了你曾经破获过的一桩连环强奸案的卷宗。那数起案子里,嫌疑人作案手法高度一致,所有人都认为凶手只有一个。只有你坚持认为凶手不止一个,几起案件几乎没有任何关联。结果如你所料,嫌疑人果然是毫无关联的几个年青人。他们只是看了同一部犯罪,而模仿里面的作案手法而已。”

“哦,你说的是那个几个高中生干的一件青春期冲动的蠢事。”

“是的,是这个典型的案子让我产生了一种想法,看似毫无关联的案子会不会有共通之处,我改变了侦察方向,将几起案子分开来调查。案子很快就破获了,作案的是一对父子,两个人的生活作息时间不一样,却有着共同的癖好,控制不住对女人的幻想,两个生活中几乎不曾交流过的父子,不知道他们其实都在干着同一件事情。其实我一直想知道,那一起案件里头,你为什么会与别人的想法不一样,换作是任何一位警察,都会认为那几起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

“呵呵。刘警察,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大家都称我为神棍,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样认为,也许只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而已。”

“易警官太谦虚了,难道你破获的那么多经典的案例都只是巧合吗?”

“呵呵,也许是上天太眷顾我了,让我每次都有好运气罢了。”

“易警官倒真是幽默,如此一来,我倒也希望上天多给我一些好运气,尽早抓住那个神秘的嫌疑人,还f市一片安宁。”

“嗯,我们两个人的好运气加在一起,一定所向披靡,勇往无敌。”

与刘行警官短暂的交谈,刚才坐在会议室里压抑的心情倒是缓解不少,刘警官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他期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刘警官的配合下,如何找到这个小丑,并且将躲在面具后面的那个见不得人的小丑的面具撕下来,在他不经过被害人的允许就夺取了别人生命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命运也会受到法律的审判?

第42章 F市案件协查之三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42章f市案件协查之三f市虽说不大,但环境还不错,古朴中透着现代化的气息。

从城楼分局出来,时间已经大半夜了。

刘行本来是想尽地主之谊带易天和王同去f市某大排档撸个串,喝个酒什么的。

但到了地方,都已经打烊了。

易天和王同的住处安排在了距城楼公安局不远的一家快捷酒店,酒店环境出乎人的意料,房间比b市同类酒店要大得多,而且干净清爽。

刘行特别善解人意,直接让前台开了两个房间。

易天有些过意不去,但刘行十分坚持,他说就算是局里不报销,这个房费他还是出得起的。

酒店的房价确实便宜,这要在b市,两间的费用一间还够不上。

易天也就没有再坚持。

食堂的阿姨也特别热情,一口地道的方言听起来特别亲切。

在b市的时候,洛亚时常会冒出一两句方言来骂他一回的,那个时候他觉得特别受用。

听说两位警官晚饭都没有吃的时候,她二话不说撸了袖子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几样具有地方特色的小菜就上桌了,特别是那一大浓郁的腊排骨汤。

那个味道易天觉得和赵二叔家的可以媲美。

刘行也坐下来陪着喝了两杯。

酒足饭饱之后,王同说他这一天奔波,累得够呛,先回房间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酒店干净整洁的房间内,易天却不能入睡。

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沉静在夜色的城市,高楼并不多,更多的是具有地方特色的古朴建筑。

在现代化城市高速发展的今天,这座城市还能尽量保留它原有的特色,已经实属不易。

只是这么一个朴实的城市,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人物?一个行走在夜色里的夜行者。

如果这个夜行者真的是那个小丑的话,他到底与这座城市有什么渊源?

还有洛亚到底跟他有一种什么样的关联?

一切都是迷团,这个迷团在等着自己去一一解开。

不行,他等不下去了,他要让这个夜行者尽早露出他的行迹。

电话打给了刘行,刘行接电话接得很快。

电话响了一声后,那头立马就接了。

他在想,这是一个警察长期以来形成的反应。

就算是诈骗电话也得立马接起来,因为你不能保证电话那头是否是一个救命的电话。

“刘警官,能告诉我弃婴一案的地点吗?我想去看一看。”

刘行的声音带着鼻音,他说:“我就在楼下,我带你去。”

刘行的车子还在酒店的停车场里,对于他为什么一直没走的原因。

刘行的敬业态度让易天十分感动。

他说:“现在距离天亮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了,我就在车里眯一觉,省得来回跑。”

他这番话让易天想起了当年的父亲,他虽然只是一个胡同里的片警,但他也经常夜不着家。

“你……这样,家里人不会介意吗?”

车子的前大灯在朦胧的雾色里打出两束朦胧的光线。

刘行的回答并不刻意:“她们已经习惯了,再说我大半夜的回去,反而会吵醒她们,还不如不回去。”

f市那些古建筑的翘角楼的楼角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易天想,他的家人真的习惯了吗?

他记得小的时候,母亲总是坐在窗前,一面织着毛衣,一面朝着院子的大门张望。

只要那扇大门响起来,她都要站起来一回,可那个时候,从那扇大门进来的人大多时候并不是她所期盼的那个人。

然后,她又坐下慢慢开始织着手里的毛衣。

案发地并不远,一处老旧的小区。

大门口的老大爷坐在小小的岗亭里打瞌睡,车子进入小区的声音并没有将他给吵醒。

院子里偶或有猫叫的声音,那声音特别像婴儿的哭闹声。

56号楼前面,两个硕大的垃圾桶里堆满了垃圾,一只老鼠在垃圾桶旁边旁若无人地来来又去去。

刘行介绍,当时的情形特别杂乱。

一地的野猫尸体,可回收垃圾桶里那个被戳得千疮百孔的男婴,简直惨不忍睹。

凶手是有多变态,才能对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下此毒手。

垃圾桶正对面的二楼,就是两条人命的案发现场。

出乎意料的是,202室的房门却是虚掩着的。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刘行说,昨天上午他还来过这个地方,走的时候房间门明明是锁上的。

手电的一束光首先打在了房间的那个简陋的木沙发上,那里躺着一个人。

没有任何铺垫,不得不说刘行的身手还是不错的。

下一秒,那个人已经趴在了他的身下。

客厅的灯打开来,结局总是那么随意。

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而已,这个流浪汉的智商还不错。

他说他也是晚上才来这里的,听人家说这里发生了凶案,他料定不会有人。

春寒料峭的,有一个栖身的地方也不错。

起初他还以为是凶手又回来了,吓得跟抖筛糠似的,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屋子里相较昨天上午的时候,多了一些生活垃圾,显然都是拜这位老哥所赐。

流浪汉听说刘行要将他给带回警局审问的时候,硬是连连喊冤。

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张身份证,不得不说现如今的流浪汉也跟上了时代的步伐,流浪的时候还不忘记带上身份证。

张天柱,年方32,身份上的地址f市某镇某村人,老家距离f市不过百十公里。

这娃,裹着一件看不出色的军大衣,胡乱而蓬松的长卷发,一张脸黑得只看得见两只眼珠子在转。

倒让易天想起前两年,网络上疯传的,走在时髦最前沿的大衣哥。

刘行从钱包里掏出两张毛爷爷递给流浪汉,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却被易天制止了,这么一个晚上,出现在凶案现场的一个流浪汉,有必要对他身份进行进一步的核实。

刘行意会,掏出手铐直接将张天柱给铐在了木头沙发上。

大衣哥明显不服,在沙发上坐着一刻也不得安生。

易天直接找了一条毛巾给塞到他嘴巴里,这娃总算是消停了。

客厅地板上,王丽雅和张明当时倒在地板上的身形,警方的标记还在。

第43章F市案件协查之四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43章f市案件协查之四王丽雅和张明的致命伤都在颈部,这一点与b市几起案件符合。

而死者胸前所中的数刀,让易天想起了钱进财一案,那个在雨中对着他挑衅的小丑。

案发现场,并没有留下凶手的任何痕迹。

作案手法倒是十分相似,符合小丑的作案风格。

而那个小丑鼻头,刘行说在阳台上洗衣机的下水口处发现的。

易天又想起那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洛亚站在雨中,将那一枚小丑鼻头放在钱进财那一栋洋房围栏的铁尖尖上。

而现在,出现在哪个隐秘地方的小丑鼻头是什么意思?

那么凶手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是想纪念另一个世界的她吗?

外面的猫叫声还是不停歇,夜色让一切显得更加神秘。

夜风吹得花丛中一阵沙沙地响,瑟瑟风声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立体环绕。

“哈哈……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那个声音尖锐而难听,就好像锯子锯过木头发出那一种让人心里头痒痒得厉害的声音。

那个声音好似从窗外那个垃圾桶后面的树丛中发出来的一样。

一个晃神,好似小丑那一张发白的脸笑得十分邪魅的样子。

他转身朝着楼下奔去,微风四起,耳边那一种沙沙的声音。

好似变幻成了一曲激进的交响乐,绕过大山,绕过千山万水,绕过惊涛骇浪,绕过那个熟悉的面孔而来。

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子挂在树枝上随着夜风在飘荡。

“易警官?易警官,易天……”

刘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回过神来。

想起李局曾不止一次地说过,让他定期去看心理医生的,可他不想忘记过去曾经的美好。

凡事都有双面性,不想忘记过去的美好,也就预示着没有办法选择忘记过去的一切,一切美好的,和不美好的一切。

在夜色中怅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太累了,觉得那个房间里压抑得慌,出来透透气。

刘行的声音带着真诚的关心:“是的,赶了那么久的路,又忙活了一晚上,我看你还是回酒店休息吧!慢慢来,太急了也于事无补。”

说来也奇怪,困意在这个时候止也止不住的袭来。

返回酒店的途中,车子后座的张天柱一直不太安份,尽管刘行将他给铐在了车顶的把手上,他仍旧十分不安的动来动去。

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这娃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判定张天柱只是毒瘾发作了。

一个瘾君子,一个无家可归的瘾君子,他靠什么来吸食毒品?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刘行等着打了镇定剂之后昏睡过去的张天柱醒来。

他还十分后怕地说:“幸好听你的没放了这小子,不然还真有可能错过一些什么。”

刘行走不开,易天下楼打了一个车回到酒店。

酒店房间清洁剂的味道十分好闻,似乎有妈妈的味道。

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一挨着床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王同正在使劲地锤着门,打开窗帘,阳光已经大喇喇地映射了进来,大半个房间都沐浴在一片阳光中。

夜晚中看到f市那些古朴的建筑在白天看来又有另一种说不出来风味。

阳光正好打在飞檐翘角上,好似摄影展最带美感的摄影作品一般。

记得洛亚有一段时间特别迷恋那些狗血的古装穿越剧。

他现在倒希望,眼前这一切是穿越剧里头的场景,而洛亚正好穿越到了这一座古城里头。

王同的声音有点不满。

“我说,你还真睡得着,我下楼早餐都吃了,回来敲了好几次门都没能将你给敲起来。你要再不开门,我就要踹门了。”

他答非所问:“王同,你看,那个是什么?”

王同一脸懵,顺着易天手指的方向,他看不太明白。

“太阳啊?一觉醒来太阳都不认识啦?”

“不是,太阳打光打到的那个地方,你看见没有,特别耀眼的光亮。”

王同眯着眼睛盯着那个光亮看了有十来秒,直说他的眼睛再看下去,会瞎了的。

他继续抱怨:“易天,咱们来是破案来了,不是来看风景的,你抓住重点没有。还有,李局让你给他去个电话,就你收假还不回局里而且手机也关机的事情,跟他编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易天:“既然他都知道是编的了,还要我编有个什么意思。”

王同看易天还盯着那个阳光聚焦的地方不放,神情在点沮丧。

“要是我不来找你,你该不会就一直在那个太平镇上呆到终老吧?”

“也不是不可能,我觉得那个地方的气场与我的气质特别符合。”

“符合你个鬼啊!就你这神棍的气质只适合破案,呆在那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简直就是埋没人才。”

“滚,那可是人杰地灵的地方。”

易天说完又觉得多此一举,叹了一口气。

“算了,你一个大老粗是不会懂得的。”

王同懒得理他:“食堂的大姐说,10点以前不下去,早餐就没了。有你喜欢吃的四川泡菜,绿豆粥,还有甜得腻人的糍粑。”

嗯,这几样确实符合他的胃口。

门外头有人在敲门,昨天晚上在城楼分局会议室里,坐在王同身边的那个说话特别耿直的许警官。

一张十分年青的脸。

“易警官,刘队在局里忙,让我来接你们去局里。”

“许警官,你来得正好。你看一看那个在阳光下特别耀眼的塔尖是什么?”

许凡不假思索,夺口而出。

“那是天福堂教堂塔顶的金属十字架,特别吸光的所在。这可是一个古老的建筑了,解放之后先是作为一家福利院,后来作为古城一个著名景点。到古城来的都要去那里瞻仰一番的。”

“哦,原来是一座教堂。想不到这么一座古城还有这么一座西式建筑。”

王同特别不理解:“一座教堂而已,有什么稀奇的。那个时候来中国的传教士不少,在城市里留下这么一座教堂也不稀奇。”

易天不再说什么,转身对许凡说。

“今天我和王同就不去局里叨扰大家了,我们想四处走一走,或许那一座大教堂去看一看也不错。”

第44章 F市案件协查之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44章f市案件协查之五不光王同一张惊奇脸。

许凡一张脸也瞬间绿了,但这小伙子机灵。

“这,这怎么行,到时刘队又得批评我办事不利,对二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照顾不周。”

王同跟着附和:“易天,你该不会是搞忘记自己个是干什么来的吧?你是想让同仁们笑话咱们吗?”

易天一意孤行:“咱们初来乍到,是该好好认识认识这一座城,了解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才能更好的破案才对。”

王同仍旧还想劝解易天,倒是许凡,这小子沉不住气了。

“两位警官如果想了解这座古城,在下是最好不过的向导了,不如我带你们四处转转如何?”

以往也有别的地方的干警来过f市办案,不同的是办案完之后,人家才四处溜达一圈的。

这倒好,这两个警官刚来不干正事,倒先想着如何玩了。

出于客气,他也不好当面反驳,只得向征性的客套一番。

易天连忙摆手:“那倒不用,我知道你们局里忙着案子,我们就不耽误许警官忙正事了。”

许凡借坡下驴:“那,你们两位请便,我就回局里参加早上的案情讨论会去了。”

这小子溜得倒挺快当。

王同气得一脸铁青:“易天,你究竟是怎么啦,你该不会是去了一趟太平镇,得了失心疯了吗?”

“我当然没有得失心疯,而是你一直没有看懂我的脸色。”

“你是几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咱们两个人单独去走访调查。”

“还说你没有得失心疯,有当地警方的同仁们介绍案情,对于咱们更快进入状态不是有很大的帮助吗?该不是你那个没有根据的自信心又跑出来作祟了吧!人家小城市的刑警你就那么看不上眼?强中自有强中手,指不定人家还看不上你呢?我看那位叫刘行的警官就非常不错,光眼神看起来就十分睿智。”

易天觉得王同今儿个话有点多。

“唉,王同,不是我说你,跟着我办案这么多年,还没有摸清楚我的脾气。跟着当地警方顺着他们的思路再走一次过场,你觉得我们能轻易地找到突破口吗?换一种思路或许有更大的帮助。”

王同还是没有被说服:“不管你有没有理,但现在许警官都走了,我看他那个巴不得的眼神,眼显是瞧不起咱们的意思。你不露两招,这小子就一直看不起咱们。”

易天白了王同一眼:“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人家沉不住气的大小伙子置气,不觉得幼稚吗?再说了,破案重要?还是你的自尊心重要?”

王同仍旧不甘心:“难道二者不可以并存吗?”

易天:“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情,估计也没有那么多变态的凶手了。咱们警察也就没啥事干了。”

酒店门前,等出租车的工夫,王同还是一脸懵。

“这是人家当地警方的主场,你偏偏不信邪,非要把人家的主场变成自己的主场,我倒要看一看,你现在要从何处查起?”

“咱们先去会一会那位小学生。”

王同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咱们不是应该从第一起案件查起吗?”

出租车穿行在含有古城特色的街道上。

天福堂教堂那个在阳光下反着光的十字架始终如影随形似的,车子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它。

易天若有所思:“因为只有那个小学生见过小丑的样子。”

到达那所小学找丁子轩的时候,正是上课的时间。

老师还是十分配合,让易天和王同在办公室里等到下课。

丁子轩是一个长得十分干净的男生,一看就是好学生中的典范。

而且他的逻辑性也非常强,描述起来也十分顺畅。

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他的心理素质已经非同寻常了。

面对易天的询问,他一点都不发憷。

他对于那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描述得十分细致。

他甚至加入了自己的一番见解。

譬如,那个晚上,他被妈妈罚站在门外的时候。

那个人先是站在不远处,然后朝着他走来。

远远地,他都能感觉到那个人强大的孤独感。

即使那顶压得低低的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他仍然能感觉那个帽檐底下一定有一双忧郁的眼睛。

当那个人向他问路的时候,那个人的声音应该没有经过伪装。

他说,那个声音带着点西洋味道。

他怕两位警官听不太懂他的意思,又重复了一下。

“那个声音,就是好比一个外国人在讲中文一样,音调拿捏得不到位。”

这倒是一个重要的线索,那个人至少不是当地人。

“不过……”丁子轩又提到了一个细节。

他说:“不过,那个人说话的一个尾音,好像又带着当地方言的味道。”

好吧,他这么一说,又成功扰乱了易天的思路。

再一次说到那个人的身形,丁子轩这么一个小学四年级学生,词语用得也十分恰当。

他说那个人身材高大瘦削,头发偏长而且卷曲,因为那顶鸭舌帽并未能完全遮挡住他的头发。

这是丁子轩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印象。

后来再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就是在2号楼的10楼的那个房间里。

丁子轩着重描述了那个人的声音,显然是刻意经过伪装过后的声音。

声音尖锐,让人听起来特别难受。

丁子轩说,那一种声音就好似木履鞋与地板摩擦的那一种,让人听起来心跟着痒痒的声音。

他讲到这里的时候,易天和王同对视了一眼,这个小丑八成就是那个小丑。

丁子轩提到了一点,这个小丑脾气似乎不太好。也不愿意与他多交流。

但丁子轩说出了他对那个人的感受,他说那个人严格意义上应该不算是一个坏人,他并没有虐待他,相反还十分细心,给他喂完牛奶之后,还拿纸巾给他擦了嘴角。

不过,在这里,丁子轩又提供了一条十分有用的线索。

他说,那个人虽然是小丑打扮,但应该是一个十分讲究之人。

一双手修长白皙,而且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丁子轩说那一种香味跟他们班班主任身上的那一种香水味十分相似。

不同的是,班主任的那个香水味有些刺鼻。

但那个人身上的那个味道闻起来特别舒服,一定是比较昂贵的香水牌子。

第45章 F市案件协查之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45章f市案件协查之六丁子轩提供的信息确实有相当大的帮助。

通过他的描述,基本能够梳理出嫌疑人几点非常明显的信息。

小丑,易天和他打过数次交道,但每次他都是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掩盖在那一身小丑行头之下,让人看不出他的真面目。

与刘行提供的嫌疑人画像,更具像了一些。

嫌疑人,身材高大瘦削,皮肤白皙,差不多齐肩卷发,留有络腮胡子,喷着一种闻起来让人很舒服的香水,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比较有修养之人。

让嫌疑人具像的信息是,这个人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也不是地道的本地方言。

由此推断出有两种可能,嫌疑人,第一种身份有可能是长期生活在国外或者香港同胞,对于国语比较生疏。

另一种可能,嫌疑人是故意用这一种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来迷惑受害者和警方。而且最后还拖了一个具有本地特色的尾音,也不排除嫌疑人在f市呆久了,口音里跟着带了那一种尾音。

但经过易天的分析,第一种可能性大一些。

如果第一种可能性大一些,那么这个嫌疑人的调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f市是一个内陆城市,外来人口并不多,接下来只需要撒开了网调查符合条件的外来人口就好了。

最后,易天大加赞赏了丁子轩,说他具有当一名侦探的潜质,以后一定会大有出息。

丁子轩乐呵呵地说,他的愿望就是将来当一名警察。

丁子轩的班主任也跟着表扬了他,说这孩子出了那一档子事,还能如此镇定自如,心理承受能力那不是一般的强。

易天也肯定了丁子轩的机灵劲,如果不是他踢断了水管,引来了物业的人员,后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从学校出来王同也十分感慨:“这丁子轩长期处在他妈妈的高压之下,心理承受能力不强都说不过去。看来虎妈虎爸的教育方法还是可取的。”

易天笑笑:“这话应该说给你们家唐甜听,以后你们两口子生个娃儿就当养个虎崽子了。”

出了学校的大门,正准备打下车去下一个现场看一看的。

没想到校门外的路段很偏僻,一时半会难以打到车,正沮丧的时候。

刘行的车子头善解人意地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刘行笑起来,一口白牙,趁得他这个人一点都不像一个威武的警察,倒像一个公司上班的小白脸似的。

内陆的山山水水都特别养人,不仅出美女,还出美男。

刘行说:“许凡还跟我打赌,说你们一定不在此处。这小子晚上得请我们吃大餐了。”

易天拉开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刘警官真是神算子,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刘行嘿嘿一笑:“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算,你们两个,一个是警界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一个是堂堂有名的警界神棍。你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利用办案的时间来游山玩水?几起案子只有丁子轩是目击者,我猜你们一定会先找他了解情况的。”

王同在后座笑得十分开心。

“我看还只有刘警官是一个明白人,这回咱们总算不会被人误会了。”

刘行:“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易天:“既然有免费的司机和专车,咱们不会看一看下几个案发现场走走过场,好像不太合理。”

其实昨天晚上在城楼分局刘行已经详细介绍了几起案件,包括现场的证物都比较详尽,再一次去案发现场的可用性已经不大。

但目前也还没有找到行动的方向,去现场看一看,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方向也说不一定。

刘燕与方青的案发现场其实和b市几起案件几乎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一刀致命,不同的只是作案的动机。

方青,刘燕,甚至王丽雅,张明,秦小岑,他们都算得上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人物,并不存在买凶杀人的可能性。

这一点也是让易天摸不透的地方,在b市发生的一系列案件,每一个受害者都是经过选定的。

可f市的案件受害者从表面上看来,凶手似乎是随机选择的作案目标。

他下一个目标是谁,没有人能猜得透。

至于昨天晚上那个出现在王丽雅房间的那个流浪汉,刘行说这娃跟这个案子没有半毛钱关系。

张天柱看起来一副流浪汉的样子,他还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大学毕业过后,换了n多个工作。这娃好高骛远,不肯脚踏实地。觉得这些工作得收入都不太高,索性回到家里啃老。

而他老家又在农村,父母靠几亩薄田为生。

这娃好的不学,偏偏赶时髦,染上了毒瘾。

败光了家里最后一分钱,父母索性关了门去了外地打工。

这娃在家里没法呆,就在城市里流浪,平时就在几个旅游景点乞讨为生。

讨得的钱大部分都买了毒品。

今早从医院出来之后,就直接就放了。

易天分析出嫌疑人的几点特征,倒是让刘行眼前一亮。

他说:“我们根据丁子轩的描述,当时还给嫌疑人作了画像。但这种人在茫茫人海中一抓一大把,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还是你们有办法,一下子抓到了重点,这样排查起来就容易多了。我这就安排下去,在全市撒开了网排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最后一个案发现场是崔佳的单身公寓,室内干净整洁,凶手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这一点与b市杀手团伙作案手法基本一致。

刘行说,根据现场门窗完好无损,削了一半的水果,还有一杯没有喝过的龙井茶分析。

凶手有可能与死者是认识的,在小城里能买到龙井茶也不太容易,说明这个人崔佳还特别重视。

但要调查起来确实有难度,崔佳的社会关系复杂,她又是一个保险销售人员。不排除她接待的这个人是她的客户。

警方先是调查了罗毅和崔佳的那位背后金主,一家颇具规模的房地产公司老板包大头。

在案发时间段,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特别是罗毅,案发时间段,刘行和许凡还在梅林苑小区见到过他好几次。

而且,秦小岑的家人都可以作证,一直在忙秦小岑的身后事。

第46章 F市案件协查之七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46章f市案件协查之七崔佳所在这一栋高档公寓,新建成不久,配套设施在f市算得上是一流的。

外来访客想要进入小区,都得经过大门口的门禁与住户联系方能进入里面。

但小区如此大,在案发时间段,又是上班的高峰期,小区大门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排查起来也需要时间。

许凡此时正带着人在保安室调查监控,梳理嫌疑人。

这娃看到易天和王同两个人,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脑门。

他说:“两位警官晚上一定要赏光,我作东请大家尝一尝当地的特色美食。”

成全别人是一种美德,易天欣然同意,让许凡一定要有心理准备,不让他大放血那是不可能的。

从崔佳所在的小区里出来,刘行说天色还早,距离许凡大放血的时间还早,不如他尽一个地主之谊带两位警官去天福堂大教室逛一逛,放松一下心情,指不定思路打开来,就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对约翰大教堂在这一座古城一溜旧式建筑当中,显得十分特别,尤其是那一个十字架,似乎成了这一座古城的标志。

不管你是行走在路上,还是在车里,一抬头,都能感受到来自那个十字架的注目。

不管任何带有历史韵味的地方,当它成为一个景点的时候,它就失去了它本身的特质。

只不过是现代人走马观花留下足迹,拍个照发个朋友圈,证明来过的地方。

一回头,它也许已经不在你的记忆里头了。

刘行作为土生土长的f市人,对于天福堂教堂了解得还是比较透彻,他说上学的时候,经常被学校组织来参观,然后回去一定得写一篇不少于600字的作文。

为了凑足600个字,不想彻底了解都不行。

易天对于当时修建这所教堂的英国传教士特别感兴趣一些,这些外来传教士对于当时落后的国家作出的奉献那是一定值得赞扬的。

他们放弃各种优厚待遇和名利诱惑,背负使命,特立独行,毅然踏上了传播圣教薪火的不归之路,他们的行为和精神不光震撼了那个年代,更是影响至今,甚至还会更远,生生不息。

据刘行介绍,这位传教士在当时的f市做出了大量的慈善公益事业,开办了诊所药房,小学,女子学校,神学院,孤儿院。

孤儿院,当刘行讲到这所教堂在作为景点之前,是一所福利院。

易天脑内某根神经突然之间好似搭对了似的,他生出一个念头。

迈克,两岁被美国的养父母收养之前是一个孤儿。

如果迈克不是那个小丑的话,那个小丑是谁?

迈克为什么会用自己的生命代替那个小丑?他与迈克之间又有何种关联?

迈克自小在美国长大,其因为家庭关系的原因,他性格从小孤僻,并没有太多的朋友。

自从养父母去世之后,与养父母收养的兄弟之间也断了关系。

回到国内之后,也没有特别关系要好的朋友。

传闻最多的就是他的那些风流韵事,然而,经过调查,那些跟他传说有过关系的女人,都说迈克其实就是一个君子。

他与她们之间的关系很清白,不过是一些谈得来的朋友而已。

但迈克的性子就是这样,他觉得活自己的就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别人怎么说,他也从来不辩驳。

记得当时李局对于易天怀疑迈克不是小丑的想法特别不解。

他说,王同都认为迈克无论是从身形上看,还是说话的腔调,都和小丑特别相似。

这一点易天也承认,那天迈克出现在258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时候。

易天第一眼也认为他就是小丑。

小丑的真正面貌易天并没有见过,但要两个人有着相同的身形,和神似的动作。

这个世界是除了双胞胎,或者同胞兄弟,怕是难有其它可能了吧!

那么,迈克拼死都想要保护的那个小丑,会不会是迈克的兄弟?

亲情血脉的神奇关系,让迈克代替小丑伏法是绝对可能的。

易天脑内闪过一个念头,迈克在去美国之前,他是在哪个孤儿院?

与这一座古城有没有关系?

如果查找到迈克所在那个孤儿院,是不是就能查到他有没有同胞兄弟?

当时迈克认罪的时候,警方并没有特别注意到这一点,两岁以前对于一个人来说,记忆并不会留下多少。

这个时候,这一座城,这一个点突然又变得十分重要了。

拿起电话来,打给了二饼,让他去档案室查一查迈克的档案,重点是迈克在被收养之前是在哪一个孤儿院。

二饼办事倒是利索,当易天他们一行人在f市某餐厅落座的时候,二饼打来了电话。

消息并不太乐观,因为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档案里并没有记载迈克被收养之前的讯息。

迈克在美国的养父母早已去世,要查找也相当困难。

当然万事都有根源,只是需要时间。

易天一面让二饼在b市再一次调查迈克的社会关系,一面决定在f市寻找答案,那个他期盼中的答案。

晚餐并没有经过精心挑选,就在易天所在酒店门口的餐厅解决。

一来方便,二来餐厅的菜色和赵二叔家的特别相似。

尽管王同明里暗里表示,他对于这一种地方菜的变态辣有点接受不了。

但易天并没有get到他的点。

倒是点菜的时候,刘行特别善解人意,点了两道不辣的菜。

许凡席间始终觉得这一餐没能有表达他的诚意,觉得特别歉疚,一定要易天答应第二天再让他请客去大一点的餐厅吃一顿大餐才行。

易天不置可否,倒是王同喜笑颜开。

他说:“许警官,我不会跟你客气,我们在这叨扰的时间一定不会短,保证会吃到你怀疑人生。你就准备好你的荷包吧!”

刘行跟着附和:“这小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宰他几顿没事。”

许凡苦唧唧一张脸:“哥,我可还得存娶媳妇的钱呐。悠着点行不?”

不过,许凡的性子转变转得快。

“没事,哥几个尽管吃,我还年青,媳妇早娶晚娶一点都没关系。”

王同不干:“你这小子,要不是怕影响办案,今儿个要罚你喝酒喝到吐,方显得你这道歉有诚意。”

第47章 F市案件协查之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47章f市案件协查之八第二天上午,王同被易天打发跟刘行他们行动。

自己开了城楼分局那辆大众老爷车,在这座古城里转悠。

f市不大,从手机上查到的现成的福利院只有几家。

一上午走了一圈下来,没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几家福利院的年份并没有那么久远,建成时间最长的那一家也不过才二十来年。

而迈克时年四十岁,也就是说,那家福利院在38年前就已经存在。

后来又通过刘行的关系,在工商局备案信息里筛查了一遍。

与易天调查的那几家没什么出入,只不过多了两家。

那两家福利院其实早就倒闭了,只是在工商局没有注销而已。

最后易天将眼光放到了天福堂教堂上面。

迈克出生在70年代,那个年代,天福堂教堂极有可能是一所福利院。

天福堂教堂在30多年前确实是一家规模还比较大的福利院,后来天福堂被列为了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这家福利院也就不存在了,至于其中的工作人员还有孩子被分流去了哪里?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却也无从查起。

傍晚时分,回到城楼分局参加了案情碰头会议。

案子可以说毫无进展。

第一,在全市范围内查找具有特别特征的嫌疑人,目前还没有找到大概可以对上号的人。

第二,崔佳一案,通过对于案发时间前后小区的监控排查,也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能过对崔佳手机通话记录排查,也费了相当大的工夫。

案发前,崔佳的最后几通电话。

除了给罗毅,还有包大头的通话记录之外,还有几个确定是保险客户。

这几个客户并没有作案时间。

不过,进入警方视线的一通电话却是在案发时间的前一天晚上12点多。

一个无主手机号码,这个号码最近几天与崔佳联系频繁。

其间还给崔佳发过几个暧昧短信。

这个号码十分可疑,因为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里只打给过崔佳一个人。更不幸的是,这个手机号码现在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最后谢局作了总结性的发言,他说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案子有了一点眉目,这个电话号码就是那个眉目。

易天还是发了言,他从丁子轩对于嫌疑人的描述上来看,这个嫌疑人与他所认知的那个小丑还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基本可以断定b市数起案件的行凶者——小丑,与f市数起案件的嫌疑人百分之八十为同一个人。

易天的态度却不太乐观,他说以他对小丑的了解,此人虽然有些自大,但作案的时候却是相当缜密,很少露出破绽,警方想要找到他有点难。

距离崔佳一案过去了有两天了,以他犯案的频率来看,也许他已经在物色下一位受害者了。

易天这一番发言,倒让一帮同仁们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青阳分局王大光难得发了言。

他说:“以易警官之言,这个小丑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有规律可寻吗?”

易天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小丑的前几起案件看似没有关联,却又有着关联。譬如弃婴一案,几名受害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关联。至于丁子轩,我认为嫌疑人起初并不是以丁子轩为目标,因为他并不能预见在那个时间段,丁子轩会受到母亲的责罚,丁子轩只是运气不好正好撞上了嫌疑人正好在附近寻找目标。而秦小岑一案,我认为嫌疑人应该早就注意到她,也观察到了秦小岑内心抑郁的一面。秦小岑一直就是他的目标,至于崔佳,与秦小岑有着关联。我想嫌疑人的下一个目标也应该有所关联,譬如秦小岑的老公罗毅,或者罗毅的母亲。”

不知道一帮同仁们是否同意易天的分析,但大家又都找不出别的头绪,甚至不知道从何处分析而来。

谢局立马拍板,派人去罗毅身边暗中盯着,嫌疑人要是以罗毅为目标倒好了。

说白了,罗毅一家正好可以当作警方的一个诱饵。

会议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易天还坐在椅子上不动。

他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个小丑,他真的会笨到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犯案吗?

还有,如果嫌疑人真的是那个小丑的话。

按照以往的小丑那狂妄的样子,易天和王同来到f市两天了。

是易天让他的同伙一个又一个浮出了水面,他不是应该对易天特别不满?

他不是应该自信地站出来挑衅易天吗?

他为什么还没有这么做?

还是此小丑真的非彼小丑?

是还是不是,这两个答案其实一直在易天心中徘徊。

还是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让小丑一直在暗中按兵不动?

那就是,以往联系小丑与易天的那个纽带已经不复存在。

而那个纽带就是洛亚。

没有洛亚的存在,小丑根本不屑与自己抗衡?

晚饭本来刘行执意要请易天和王同的,但易天借口说累了,在酒店的食堂随便吃一点就可以了。

王同还开了一个玩笑:“你怕不是想吃食堂大姐的腊排骨汤吧?”

易天:“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王同胆肥:“你与洛律师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一个北方人居然这么爱吃她的家乡菜。”

王同说完才觉得不妥,忙道歉。

“对不起……”

易天似乎并不介意。

“这也许就是爱屋及乌的意思吧!爱她这个人,也就爱她的一切。”

王同适时闭了嘴。

刘行与许凡也跟着一起蹭了大姐的排骨汤。

大家喝汤喝得正起劲的时候,刘行的手机响了。

却只是响了一下,立马就挂断了。

刘行看了一下电话,继续喝汤,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易天额头冒了冷汗。

他说:“这个张天柱抽的啥子疯,居然给我打电话?”

许凡喝汤的声音哧溜哧溜的。

“一个流浪汉居然还有电话?怕是不小心按到的吧?”

刘行:“时代在进步,你就不允许人家流浪汉跟上时代的步伐啦?”

易天抬起头:“你是说昨天晚上在王丽雅房子里头的那个流浪汉?”

刘行点头。

易天顿觉不妙,这个时候只响了一声就挂掉的电话十分蹊跷。

“糟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小丑的目标是张天柱?”

第48章 F市案件协查之九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48章f市案件协查之九张天柱,一个好高骛远不求上进的社会寄生虫,他吸食毒品。

他这一种特质似乎适合小丑下手的目标。

他不仅是适合小丑的目标,而且还将自己洗得白白地送到了祭台之上。

一大海碗腊排骨汤还冒着热气,而桌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个时候,找到张天柱就显得多么的迫切。

更多的干警加入了找寻张天柱的队伍。

公园,桥洞,街边,车站这些流浪汉常呆的地方,都没有见到张天柱。

刘行的越野车在路上慢速行驶,每一个路边的阴影都要认真的巡视一遍。

对讲机里传来各路人马的消息,没有一个是好的消息。

刘行难得骂了一声娘。

“妈的,这孙子到底躲到哪里去啦?早知道今天早上将他给送到戒毒所好了。”

电话一直不间断的拨着张天柱的电话,但他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车子油门一轰,在前方调了一个头,急速地朝着那个老旧的小区奔去。

坐在副驾驶的易天对着夜色长叹了一口气。

“只怕张天柱已经凶多吉少,他也铁定不会在那个小区。尽管他是一个非常自信的凶手,但我认为他一定不会在他动过手的地方,再一次动手。这不太符合他动手的仪式感。”

车子快速拐进那个无名小区的56号楼楼下。

二楼那个房间在夜色里一片漆黑。

202室房门虚掩着,易天再一次拨了张天柱的电话。

出乎意料,手机的铃声从屋里传来。

刘行拔出腰间的配枪,示意易天闪在他的身后。

门被一脚踹开来,与屋内光线形成极大反差的是那部躺在沙发脚下的手机。

张天柱那部还闪着光的手机。

灯被打开来,不大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张天柱的身形。

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摆着吸毒毒品的工具,上面残留着一些白色的粉末。

茶几的另一边一盒泡好的泡面,拿手一摸,还带着热气。

现场并无打斗的痕迹,却有一种难闻的气味。

那一种味道易天明白,张天柱一定是觉察出不对,在给刘行打电话的时候,被人用乙醚给迷晕给带走了。

从那盒泡面的温热程度看,那个人带走小丑的时间并不长。

刘行和易天从城楼分局旁边的酒店出来,拐出街道之后,驶入一条湖边栈道。

在这条栈道的边上车速慢了下来,其间耽误了一些时间。

然后朝着这个小区急驶而来。

中间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但正是这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凶手干很多事情。

包括将张天柱迷晕,然后驮下楼,借助交通工具将张天住带离现场。

那么,凶手会将张天柱带去哪里?张天柱虽然因为吸毒而导致身材瘦削,但其身高并不矮小,要将一个昏迷的大男人带走而不留下一丁点痕迹,应该费时费力。

这个时间段并不算太晚,小区里唯一一处有监控的地方是那家小卖部。

虽然知道多此一举,但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

但奇迹与幸运并没有如期降临,监控里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出现。

案发地小区门口的门卫岗亭形同虚设,岗亭里的大爷问他有没有看到可疑的车辆出入,大爷一口浓郁的方言,易天一句也没有听懂。

但从大爷与刘行交流的神态中,这大爷比他们还懵,一副瞌睡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一时之间非常慌乱,这个时候时间一分一秒都很重要。

打门口又驶来几辆警车。

有了帮手总是好的,不排除有两种可能,凶手带着张天柱根本没有离开过小区。

这个时候人多就是好事,来个地毯似的搜寻,只要他还在这里,就一定能搜寻到。

但那一种可能性非常小,既然警方能想到的事情,那么精明的那嫌疑人不会没有想到。

第二种可能就是凶手已经带着张天柱出了小区的大门,至于去了哪里,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车子出了大门往右拐,这是小区通往外界的必经之路。

刘行说出了他的观点。

他问易天小时候有没有看过美漫《蝙蝠侠》?

易天不解,摇了摇头。

“小丑是漫画《蝙蝠侠》里的一个人物,一个超级反派人物。这个凶手为什么要将自己扮成小丑?会不会他对于漫画里这个小丑人物有着特殊的情节?”

这一点倒是出乎易天的意料,对于小丑这个人物形象,相信大多数中国人都知道。

但这个人物的真正来源相信很多人跟易天一样不太了解。

这也是在b市和小丑打过那么多次交道,却并没有仔细分析小丑这么装扮的理由。

“其实,我一开始对于小丑的理解,只是一个喜剧演员,一个永远不可能是主角的演员,灯光下是万人嘲笑的对像,没有人会同情他。我在想生活中的凶手会不会也是如此一个不起眼的人物,他一直不被世人所接受,他只好将自己的真实面目隐藏在那一张看起来快乐的面具之下。现在看来,我也许一直是错的。小丑的真实身份也许并不简单。”

刘行:“其实你分析的有道理,漫画里的小丑是一个化工厂的工程师,但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喜剧演员。不过,无论是工作还是他想成为一个喜剧演员的梦想,都没有获得成功。作为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本身就具有多种变态特质。他也许是漫画里那个超级恶棍,一个恶魔般邪恶的人。也有可能是一个寻求存在感,希望引起更多人注意的变态。”

易天:“那么,刘警官,如果这个凶手就是你所说的漫画里的人物,你觉得此刻他会在哪里?”

刘行摇了摇头。

“除非明天或者更长的时间,有人发现了张天柱的尸体,我们才知道今天晚上,那个小丑将他带去了哪里?”

刘行的声音有点沮丧。

“有人说过,警察永远是来迟了的那一个。我也很无奈,因为我们大多数的时候真的就是如此。特别是刘燕一案中,在凶手实施作案的过程中,刘燕已经打了报警电话,警方也在电话中听到了凶手与刘燕的对话。可当警方真正找到案发地点的时候,为时已晚。作为一名警察,这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时常困扰着我们。”

第49章 F市案件协查之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49章f市案件协查之十不得不说,刘行这一番话里深深的无奈,就比如现在。

他们明明知道张天柱就在小丑的手中,可却犹如一只无头的苍蝇一般,找不着方向。

也许只是一句调侃的话。

“刘警官,你说西方世界的小丑,他们的信仰是什么?耶稣吗?”

“我印象中的那个漫画里的小丑,他觉得一个正义的人内心也是阴暗的,是堕落的。我不太确定他的信仰是不是耶稣?”

“好吧,不管他信不信耶稣,我们去那一座教堂看一看,反正也是漫无目的的乱转,不如去碰一碰运气吧!”

车子在前方调了一个头,朝着那个在夜色下仍旧看得清楚的十字架方向而去。

天福堂大教堂,白天来的时候,进进出出的游客。

这个时候,静得可怕。

作为景区,其安保还是做得相当到位的。

在景区保安的陪同下,将教堂的犄角旮旯都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天福堂大门前,易天自我解嘲。

“换作我是小丑,我也不会傻到将张天柱那么大的一个活人给弄到这里来动手。想不露出马脚都难。”

夜风徐徐,看似调侃的语气下却带着无比的慌乱。

时钟的分秒之间似乎在心里头不停的敲打,敲得人越发地心慌。

一弯冷月将天福堂那个金属十字架映得特别冷峻。

经过数年风雨的洗礼,它仍然坚定不移地在那里注视着这个变迁的世界。

“刘行,你说那个十字架它在看向何方?”

刘行抬头看了看,随口一答。

“你别说,这个十字架还真与对面人民商场房顶的翘角遥相呼应。”

“那说明什么?”

“你是说?”

“在对面动起手来会不会更容易一些,与十字架遥相呼应会不会更具有仪式感呢?”

两个人会意,转身朝着对面奔去。

商场这个时候正是散场的时间,人不多。易天站在商场门口,再一次回望了对面的那个金属十字架。

金属的寒光似乎一道利剑直直地插入天际,如果张天柱真的在这里的话,他应该在哪里?

五层楼的人民商场,与对面的教堂的十字架几乎一般高。

“刘行,你去各个楼层查看,我去顶楼看一看。”

f市的这一座人民商场特别具有古城韵味,外形仿古建筑而建,内里现代化感十分强烈。

顶楼不大的平台被四周的飞梁翘角所包围。

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水泥铺就的天台上,一地的小丑鼻头。

张天柱靠立在天台的边缘,整个人呈十字形被固定地天台栏杆上。

站在天台的中央看上去,他整个人与对面教堂的十字架无缝重叠。

果然很具有仪式感。

张天柱耷拉着脑袋,没有什么意外,致命伤在脖颈之处,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一把带血的水果刀放在他的右手上。

摸了摸张天柱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急忙给刘行去了电话,让他速到天台,并叫救护车来。

张天柱的那件军大衣扔在他的脚下,这件臃肿的军大衣大概让凶手觉得特别碍事,给脱了下来。

这个时候易天没有想太多,撕开军大衣,用力地按在张天柱的脖颈之处。

这血涌得太快了,军大衣的一角很快就被鲜血所浸透。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尽管张天柱的人生操蛋了一些,但任何来到这个世间的生命都是值得敬畏的,他不应该掌握在别人的手上。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张天柱,张天柱,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张天柱仍旧耷拉着脑袋,半点生气也无。

这样的一个夜晚似曾相识,那个晚上,当他进入钱进财那套花园洋房的时候,钱进财还有着微弱的气息,但他最终没能逃得过生命消逝的宿命。

对面那个金属十字架在夜色下特别刺眼,这么一个向征着信仰的十字架,它不应该被利用来索取人生命的借口。

教堂前面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身穿着红色衣服的人站在路灯下,一动也不动。

一辆汽车打着大灯急驰而过,那一束光让那个位置亮堂了一瞬间,又瞬间暗淡了下去。

那个人犹在,只是瞬间的光亮,易天看明白了,那是一张小丑的脸,一张大红唇咧着笑意,朝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

那只手白白的,应该戴着白色的手套。

将大衣的衣袖往张天柱脖劲上用力一系。再一次看了看对面的路灯下,那个小丑还在。

转身急速往楼下跑去。

这个时候,却又不能跑得更快。

商场到了打烊的时间,电梯都已停止运行。

楼梯间的灯一明一暗的,晃得人心慌。

差点与迎面而来的刘行撞上。

没有多余的时间废话,他边往下冲边说。

“小丑,小丑就在对面。”

刘行转身跟着追了上来。

商场大门前,商场的员工陆陆续续下班的身影。

而对面那个路灯下面,小丑已然不见了身影。

向左和向右,两个方向。

两个人没有片记刻的犹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数米之后,教堂西侧围墙的墙角,似乎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易天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

转过墙角,是一条高巷道。

巷道里暗黑一片,只余月光的一角余光洒下来,将巷道另一边高大的围墙透出一片阴影。

夜色中,只听见自己快速跑动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数分钟之后,巷子到达了尽头,尽头再往左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前面响起,他是追上他了吗?这一回,他铁定不会让那个小丑从自己的手中逃走。

然而,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急速移动。

他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来个扫膛腿一招治敌。

昏暗中却传来刘行的声音。

“是你吗?易警官?”

失望透了顶,走出这条巷道,想要再找到那个小丑,却是难上加难。

救护车,数辆警车停在了商场的楼下。

很快,张天柱被抬了下来。

救护车呼啸着朝医院急速前进。

医院抢救室前,刘行一拳打在了墙上,咚的一声响。

“它妈的,这是距离嫌疑人最近的一次,居然还让他给跑了。”

第50章 F市案件协查之十一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50章f市案件协查之十一易天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这个笑不晓得是自嘲的笑,还是有其它的用意。

他说:“你得适应,这才哪跟哪。你知道吗?那个小丑,我跟他交过手数遍,眼看着他一次有一次从我的手里轻松地逃走。曾经大家都以为他已经归案了,没想到,事隔一年多,他居然又出现了。如果我向你这样,怕是撞墙都要撞数遍了。”

张天柱,如果他能活过来的话,对于警方来说当然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他是又一个直面小丑而且活下来的受害者。

但,这家伙运气并没有那么好,没能从鬼门关前回来。

医生进抢救室没多久就出来了,摇头摇得十分无奈。

他说,张天柱失血过多,送到医院就已经没有什么可抢救的价值了。

再次回到人民商场,天台上,痕迹检验的同仁们都准备收工了。

天台上,并没有收获什么有价值的痕迹。

不过,作案凶器,那把水果刀却是与前几起案子的凶器一模一样。

不排除凶手批发了不少水果刀以备不时之需。

人民商场里遍布监控探头,小丑并没有刻意避开监控探头。

晚间9点40分,他扶着张天柱出现在商场大门口的监控探头之下。

他胆子有点大,并没有从走楼梯间上到天台。

当时商场内人还不少,他扶着张天柱进了商场直达五楼的电梯。

商场的王经理说他刚好与小丑搭乘一部电梯上的四楼,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商场里经常有商家做活动,小丑这一身行头并没引起他多大注意。

对于大衣哥,王经理看到小丑扶着软绵绵的大衣哥,还以为这只是一种行为艺术。

从监控探头可以看到,小丑全副武装。一身红得耀眼的小丑服,一个夸张的黄红相间的六角小丑帽。

脸上的妆容更是十分夸张,一张脸全是白得耀眼的底色,大红唇一直画到了耳脖根处。

一只眼睛涂成了红色,一只眼睛涂成了夸张的蓝色。

一个小丑的红鼻子将一张脸装饰得更加花里胡哨。

这娃在电梯上行的过程中,还特意对着电梯里的监控探头咧嘴笑了。

尽管监控探头十分清晰,但小丑是什么样子,还是无从知晓。

虽然这个小丑的衣着打扮与易天之前打过交道的小丑,明显有着区别。

但此小丑与彼小丑从身形上判断,二者还是差不多的。

小丑毕竟是小丑,他将自己大喇喇地展现在人民商场的监控探头之下。

但并不代表他就狂妄得忘乎所以,他从哪里来?又到了哪里去?

警方并没有找到一丁点有用的线索。

除子商场监控出现过他的身影之外,从王丽雅所在的小区到人民商场这一路上,没有他的一丁点影子。

让警方十分胶着的是,这个人一直存在于这座古城中,他随时随地都会对下一个目标动手,而警方对这一切却只能是束手无策。

回酒店的途中,易天对于刘行所说的那个漫画中的反派人物小丑展现了特别的兴趣。

他问刘行在哪里可以买到这些漫画丛书?

刘行说他小时候偶然看到的漫画,都是管同学借的。

不过,要找到这些书应该不难,他一口答应一定会帮易天找到这些书。

第二天例行会议上,警方梳理了近一年内在f市的所有外来人口,从上万口人找到了一些具有易天梳理出小丑特质外来人口。

第一位进入警方视线的是f市某大学上学期高薪聘请的外教老师amber安伯,投影屏幕上显示了安伯的近照。

安伯是一位年青的美国人,毕业于国内某大学中文系。

此人身形高大瘦削,齐肩的卷发,白晳的皮肤,一圈络腮胡子。

他这个形象与易天梳理出小丑的形象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这娃虽说在中国留学好几年,也毕业于中文系,但他这普通话说的真不怎么样?一口非常地道的塑料普通话的味道。

更重要一点,这娃是一个极端dc漫画迷。

尤其对于小丑这个人物更是情有独钟,关于这一点,安伯毫不掩饰,经常在上课的时候给同学们讲一些小丑的题外话。

尽管安伯特别符合小丑的特质,但几次案发时间段,他都有不在场证明。

所以也特别让警方无奈,许凡在会上特别不服,他觉得安伯绝对就是几起凶案的制造者。

另一个进入警方视线的是一位美籍华人黄彼得,时年32岁,是一位小有成就的画家。

这娃擅长山水画,半年前来了古城,据说是对古城的古韵特别着迷,打算长期住在这里进行创作。

黄彼得的特征与安伯也很相似,齐肩的长卷发,高大瘦削的身材,唯一不太符合的是,黄彼得一张清秀的白脸,并没有留什么络腮胡子。

负责调查黄彼得的警官黄润生,一位年青的警官,做得特别细致。

他并没有表明自己警官的身份,只是说是一位画画热爱者,对于黄彼得的山水画特别迷恋。

他对黄彼得的助理说,黄彼得不光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师,期气质更是符合大师的物质,唯独少了一些东西。

这位年青的女助理特别关心,问少了什么东西?

黄润生说,少发一些沧桑感,譬如络腮胡子。

年青的女助理噗嗤一声笑,她说其实彼得黄本来是蓄着胡须的,但可能是因为打理不好,胡须里头长了皮癣,不得已将胡须都剃了。

黄彼得因为其物质,被聘为f市美院的一位客座讲师。

因为生得如此具有艺术家的气质,而且讲起课来带着磁性的嗓音,更是迷倒了不少学生。

而安伯的嗓音,警方听了其上课的录音,他的声音似乎与小丑更加贴近,偏女性化一些。

警方将两人的录音分别给易天和丁子轩听了,丁子轩一片迷茫,说这两个人的声音介于那个小丑的两种声音之间,说不上来是还是不是。

易天是一名刑警,他更能从中找出小丑声音的特质。

但他一听这两人的声音,表示不太像小丑的声音。

相反,他有一些怀疑小丑的身份是否是之前那个小丑,也许只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第51章 F市案件协查十二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51章f市案件协查十二记得在258大厦的那个晚上,当迈克来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迈克的声音与小丑的声音几乎无限重合。

这到底说明了什么?

安伯与黄彼得两个人相比起来,黄彼得的嫌疑似乎更大一些,据调查,黄彼得虽说是美籍华人,但其爷爷却是从古城走出去的,丁子轩说过那个小丑的塑料普通话的尾音带着地方特色,不排除黄彼得受其爷爷的影响,普通话带着地方特色。

另外,黄彼得一个人居住在其爷爷家的祖居内,几次案发时间段,黄彼得都没有人能够证明其去向,所以他的嫌疑度更大一些。

此间许凡又提出了疑问,他仍然坚持认为安伯的嫌疑度大。

黄彼得家庭条件优厚,父母都健在。不太符合警方先期对小丑的身世的分析。相反安伯的身世更符合一些,安伯从小父母去世,其在一所福利院长大。

这么一通分析下来,许凡成功地将大家带偏了,对于案件的侦查更加地迷茫。

除了黄彼得与安伯之外,另外几个嫌疑人的嫌疑程度多多少少有一些瑕疵。

散会之前,谢局总结了一下,目前还没有更多的破案方向。

分流出一些警员对于安伯和黄彼得进行暗中监控,多一条腿走路总比当一个困兽来得好一些。

散会之后,刘行倒是雷历风行,一本国语版的《致命玩笑》和一本《小丑》递到了易天的手里。

他很抱歉地说:“其它的关于小丑的漫画我还在找,你先看一看这两本,不过我建议你先看《致命玩笑》,这一本我个人觉得经典一些,差不多讲述了小丑在成为反派之前的身世和遭遇,以及“洗黑”的过程。对于你这一位天才神棍来说,也许有大的帮助。”

城楼分局和青阳分局的干警都忙着调查所有可能跟小丑一案有关联的线索去了。

王同是一个闲不住的主,他也跟着一起去凑热闹去了。

但易天始终觉得对于一个成熟的作案高手来说,就算是警方翻遍了f市的每一个角落。

凶案的嫌疑人依然会将自己包装得完美无缺,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

回到酒店,拿出那一本《致使玩笑》才翻了一页。

二饼打来一电话。

二饼说,经过他和一筒的调查走访,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迈克,那位传说中风流成性的大牌律师,其实一直在向外界隐瞒自己的性取向。

他其实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gay

外界传说中迈克就是一个流连于花丛中的花花大少,其实一直在为他真实的取向打了掩护。

狐狸面,那个年青的模特敬平。

经过证实,这个敬平其实一直就是迈克的固定伴侣。

对于一个同性恋来说,迈克还算是洁身自好的,除了敬平之外,他并没有与别的任何男人有过关系。

易天怀疑,迈克是不是在替自己深爱的伴侣背黑锅。

但敬平无论从身形上,还是其它方面,都不可能是易天打过数次交道的那个小丑。

假设此小丑即彼小丑的话,这个小丑来到这座城市的目的是什么?

他与迈克是否有着不一样的情感,或者说小丑即是迈克最深爱的伴侣。

在电话里,易天吩咐二饼继续调查迈克的社会关系。

对于同性恋者,易天不太了解,印象中因为他们这一个群体的特殊性,让他们长期保持一个伴侣的稳定性不是太容易。

而迈克在律师界是大神级别的人物,他当然很注重自己的名声。

如果敬平真的是他所深爱的那个人,情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他能允许敬平对毛小雅产生感情吗?

显然不能,这么一来,敬平或许单纯只是他的一个伴侣而已。

一个他所培养出来的职业杀手。

那么只有另一种可能,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不为人所知道的隐形伴侣。

这个伴侣是谁?能不能让迈克为他献出宝贵的生命?

当然,有人为了爱终其一生求而不得的例子也是大有存在的。

或许那个人也是迈克一直求而不得的人物。

他,会是那个小丑吗?一个放荡不羁的小丑。

撂了二饼的电话,这书却无论如何看不下去。

站在窗前良久,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路征,好久没有和他联系了。

上一次联系是在洛亚去后的一周年,这一天,他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

是路征打来的,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两个爱着她的男人在电话两端沉默良久。

关于她,谁也不想先提及,一提起来就有一种逆流成河的感觉。

一开始比寒喧还要寒喧。

大都是问对方,现在过得还好吗?

回答也千篇一律,譬如:“没什么好与不好的,还是那个样子。”

不过,路征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他想像中那一种寂瘳到骨髓里的感觉。

只是略略试探了一下,他那头旋即招了。

他说:“是的,易警官,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现在过得很好,我身边的那个她也很好。日子平静而美好,只是有的时候不经意间就会想起她来,想起她就想起你来,譬如今天,这真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日子。”

他喉间一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半晌说不出来话。

“是,是啊……这真的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我想我余生都不会忘怀。”

他那头又是沉默,然后他开始劝解他。

“易警官,我知道她对于你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劝解你,我想说,有的时候放开也是一种解脱。那样应该也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电话这头的易天苦笑:“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或许有一天,我会真正的放开,但我明白,不是现在。那个过程对于我来说会长一些,余生也不一定。”

电话那头的路征一声长叹,似乎还想要说一些什么。

一个女人的声音远远的传进了话筒。

“亲爱的……”

“呵呵,她在喊我了。易警官,祝福我吧,她像一只特别粘人的小猫咪,我现在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易天很真诚地说:“路征,我真诚的祝福你找到了你的幸福。”

“是的,易警官,我很幸福。现在可是费城的晚上11点多了,再见,我亲爱的朋友。”

“再见。”

第52章 故人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52章故人电话即将挂断的时候,路征又急切地说了一句。

“如果你要去见她的话,记得帮我给她梢一句话,说我很想她。”

“当然,我要替她对你说声谢谢,曾经你是那么的照顾她。”

“别跟我客气,我认识她可比你认识她早,我照顾她只是因为我爱她。”

电话那头女的声音不太耐烦。

“亲爱的……”

“真的不能跟你多说了,易警官,她快生气了。再见。”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

那之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过联系。

这个时候,易天突然想起来,他在美国还有这么一位朋友。

路征小的时候就去了美国,那个地方对于他来说算是第二故乡了。

记得那个晚上,易天在万家公寓迈克的房间里,迈克曾经说过他的养父母也是在那一座城市。

虽然迈克那天撒了谎,表达出来的意思对于自己的养父母是深深的思念。

不过对于那一座生活过的城市,他应该是没有说错的。

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路征在费城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来,是一个女人声音。

“hello”

声音有些慵懒,易天觉得自己有点冒失,这个时间点,在费城或许正好是晚上的时间。他们是否应该休息了?

“对不起,打搅了,我想找一下路征。”

女人的声音特别好听,中文也特别地道,应该是一个中国姑娘,只是这声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哦,您过会儿再打来,或者他回来再打给您。他溜狗去了。”

“好的,谢谢,如果他回来请您转告他,我姓易,我叫易天。”

“好的,易先生。”

撂下电话,易天有半晌脑袋是放空的。

这个女人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手机里有一段音频,许久不曾放开来听一听了。

这是她留在这个世间不多的声音,那个晚上午夜电台节目中,她的声音。

是他管唐甜讨来的。

点开音频,她的声音似春天的一股杨柳风吹来一般,尽管欢快泼辣。在易天听来却带着一股伤感的味道。

与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相似,却又一种不同。

确切地说,那个女人的声音更温柔一些,在洛亚,她即使有的时候跟自己撒个娇的声音都好似在放炮仗一样。

一想到这里,他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回忆过去唯一的一次想笑出声来的感觉。

这一种感觉真好。

手机响了,是路征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仍旧很清爽。

“易警官,我的朋友,是哪一阵风吹来让你想起我来啦?”

“对不起,不是没有想起你,而是案子太多。”

“理解,人民警察嘛,总是很忙的。忙一点也好。”

“呵呵,刚才是你太太接的电话?”

“不,女友而已,我们还没有结婚。我倒想她是我太太,可她不想那么早结婚,这样也好,我们现在跟结婚的夫妻差不太多,只是差一张证而已。”

“哦,她的声音可真好听。”

“嗯,你听出来啦?是有一点像洛亚的声音对不。不过,她可没有洛亚生得那么好看,她稍微胖了一些,不太爱节食,是一个地道的吃货。”

“哈哈,大概是你的厨艺太好了,将她给养胖了吧!”

“那是,她最爱吃我烧的菜。”

“她,普通话说的很好,是中国人吧!”

“是的,外国妞虽然很性感,但我骨子里还是很传统,我喜欢的是咱们中国姑娘。”

“她,是哪里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易警官,我可不可以理解这是你的职业病犯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审我似的?”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能入得了咱们堂堂心理大师的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其实她很平凡,长相身材都很一般,甚至可以用还说得过去来形容。生活不就是这样吗?警官,平平淡淡才是真。”

“你说的对,平平淡淡才是真。”

“嗯,其实我很感谢她,是她陪我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很大程度上来说,是因为她的声音,你知道的。”

路征的声音有一些低沉,话题似乎有点凝重。

“嗯,我理解。”

“易天,你不知道……”他那头带着点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很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路医生,说吧!我在听着呢。”

“易警官,你不知道,回美国后,我消沉了很久,尽管我是一个心理医生,但我医得了别人,却医不了自己。我姑妈给我的诊所带来了一个助理就是她,一个年青的姑娘。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她叫小漓。我留下她是因为她的声音多多少少与洛亚的声音相像。后来,我发现她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小漓和洛亚都来自于c城,特别爱吃辣的东西。我努力想让她和洛亚无限重叠,有一度,我甚至认为她们其实就是一个人。我有点自欺欺人了,她们不相同的地方多过于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只是饮食习惯和声音而已。小漓沉静含蓄,而洛亚欢脱直爽,她温柔体贴,而洛亚大大咧咧,还真是不同的两个姑娘。”

说真的,易天特别理解,他与路征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

只是洛亚,她走得倒是干脆潇洒,但对留在这个世界上在乎她的人却是一种折磨。

路征看似找到了另一半,如今他才明白,他和路征都还没有从那一件事当中走出来。

他们两个只是怀念的方式不同而已。

难得的是,路征这个心理医生,今天将他当作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说明他是信任自己的。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有的时候确实很奇妙。

他与路征,本来应该是感情的竞争者,可他们一直以来却更像是两个惺惺相惜的朋友。

“我明白,你身边有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姑娘,我也放心,我相信另一个世界的她也会很欣慰。”

“好久了,今天终于有人能听一听我心里的话,我得说谢谢你,易天。我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是只有你能让我说得出这些话来。我得感谢洛亚,她走了,至少让我们因为她而能惺惺相惜。”

第53章 致命玩笑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53章致命玩笑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还真的与洛亚说话的大嗓门是不同风格的。

路征的笑声带着抱歉:“听听,其实有的时候,身边有个女人也有很多烦恼,我倒羡慕你还是单身。说吧,打电话给我应该不只是单纯地想听我倾诉心声吧!”

“是的,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查迈克在费城的信息,我想要了解迈克在被美国的养父母收养之前,是在国内的哪一所福利院?”

“怎么,案子不是已经结束那么久了,为什么又想要调查迈克?”

“没有,最近的一个案子牵扯到迈克当律师期间的一个客户,所以萌生出调查迈克身世的念头。他的骨灰盒一直寄存在b市的公墓,一个漂泊在外多年的游子,我想他应该想要落叶归根吧!我想帮他找到家人。毕竟他走上那么一条不归路,跟他的身世有莫大的关联。”

他总不能说那个小丑又出现了吧!况且现在f市的这个小丑还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为b市的那个小丑。

他不想一石激起千层浪,也不想要打扰到路征平静的生活。

路征倒是没有半分犹豫,很干脆地答应,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毕竟他在费城也生活了那么年,调查一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撂电话之前,路征又说,下个月他要回国处理一些事情,他会顺便再去看一看洛爷爷,顺便再和易天见上一面。

最后的谈话轻松了许多。

“怎么?是要带着你的那位小漓姑娘来见我吗?”

“也许吧!到时看一看,如果诊所不忙的话,带着她一起回来也是可以的,毕竟她的老家就在c城。”

这一通越洋电话打得够久的,倒让连日以来紧张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王同打来了电话,他那头情绪不太高。

“易天,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怎么啦?你不是跟许凡在一起吗?”

“妈的,忒无聊了,我们在盯那个叫安伯的外教老师,一上午窝在学校门口的车里,我都快窝出病来了,想要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好吧!一会儿咱们去天福堂教室会合。”

王同的声音明显情绪不太高。

“易天,我发觉你自从去了太平镇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你该不会由一个资深神棍变成一个地道的基督徒吧!中午可不可以请我吃一顿清淡的,这几天辣椒吃得我胃疼。”

“滚,爱来不来。入乡随俗懂不懂,我昨天听刘行说人民商场有一家水煮鱼还不错,你过来我请你。”

“得,去那么无聊的地方,我还不如和许凡在车里呆着,正好可以补个觉。”

“咋的,水煮鱼不吃啦?”

“与其期望你,我还不如期望许凡,反正这娃欠我们一顿大餐。我让他请我吃我爱吃的。至于你,小心不要被水煮鱼的辣汤给呛到了。”

撂下电话,瞅了一眼桌面上那一本《致命玩笑》。封面上的小丑正咧开了嘴拿着相机对着他按下快门,那一张咧开的大红唇背后一种更深层次的含义在审视着自己。

突然之间觉得这一慕似曾相识,那个小丑,每次与自己见面,都以一种嘲讽的姿态呈现,他这是在嘲笑自己无能么?

酒店停车场,城楼分局的配车,发动机一动,全身都在动的大众车。

刘行本意是要将他自己那辆越野车给易天的,但易天拒绝了。

刘行觉得十分抱歉,局里的配车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

他说:“您尽管可以打车,不管多少我都会将局长争取给您报销。”

易天当然不会那么做,这辆车倒让他想起他当初刚入这一行的时候,带他的马师父成天就是开着那一辆一开起来浑身上下都在跳舞的大众警车。

那个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是对警察工作的一种敬畏。

只是有一回倒让他印象十分深刻,那一天,他正和师父在路边小店吃午餐,派出所来了消息,说在西街发生了抢劫案,嫌疑人开着摩托车正在朝着东街逃窜。

东街离他们吃饭的地方不过几百米。

师父驾着车就往东街赶,嫌疑人非常不走运,狭路相逢之即,本来稳妥妥的可以抓到嫌疑人的。

这个时候,那辆老破车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它熄了火,咋打也打不着火。

易天和师父两条腿自然没能跑得过嫌疑人摩托车轮子。

当时派出所所长狠狠地将两个人批评了一顿,师父一声不吭全盘接受了。

当时师父马超的一句话,让易天记忆深刻。

他说:“作为一名警察,让嫌疑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任何借口都不是借口,失职就是失职,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易天不服:“师父,明明是那辆老爷车惹的祸。”

师父说:“车子不会说话,其实这辆车前两天发动机的声音就不太对,是我犯懒,没有及时去修理,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你说是车的错还是我的错?细节决定成败,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如果你不严谨,今天只是一个抢劫犯,明天就有可能是一个杀人犯。试问你还有多少借口可以找。”

师父那天这一通话,倒是给易天入职以来上了很生动的一课。

作为一名警察,任何一个疏忽,都有可能铸成大错。

这也是这么多年,他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仔细检查车子的原因。

少不少油?少不少水?发动机的声音与昨天有没有不一样?

刘行给的这辆车声音是大了一些,但整体还是没有什么毛病。

机油,水,任何一个部位都还运行正常。

不得不说刘行是一个非常细心的警察,满满一箱油,而且车子交给易天的时候,明显是从洗车店里刚刚开出来的。

车子驶出了酒店停车场,往天福堂而去。

那个在阳光下发着光亮的十字架,冥冥之中好像在给他指引方向似的。

他总觉得那里应该他想要找到的答案。

白天的天福堂与夜晚的静谧比起来,热闹喧嚣了许多。

一队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来这里观瞻。

第54章 天福堂大教堂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54章天福堂大教堂刘行说的没有错,跟他的学生时代一样。

老师正在对排排站在天福堂前的小学生们训话。

“同学们,接下来,要仔细听老师和讲解阿姨说的每一句话。回去能不能写好这一篇作文就在此一举了。”

易天跟在这一群小学生们的后头,进了天福堂的大门。

讲解员先是从当时创建天福堂的传教士夫妇说起,小学生们听得也十分专注。

个别学生还有十万个为什么提问。

当然也有个别比较好动的男生显然对这个不太感兴趣,老师的眼光大多都跟在这类学生的身后。

当那位年青的姑娘讲到天福堂后来在解放前与解放后曾经一度是一所福利院的时候。

易天双眼放了光。

孩子们在天福堂前面的广场上就地休息的时候。

易天找到了那位年青的讲解员,一张年青的脸带着特别阳光灿烂的笑。

这位叫杨小燕的姑娘,是土生土长的f市人,从旅游学校毕业之后来到天福堂当了一名讲解员。

从小燕姑娘的口中,易天知道了一些讲解词里没有的东西。

譬如30年前天福堂福利院的院长,一位白姓的院长。

这位白姓院长与小燕姑娘奶奶是比较要好的朋友,小燕听杨奶奶说,那个年代生活不是太好,福利院的艰辛可想而知。

杨奶奶那个时候是医院的护士,在那个年代虽然不能提供资金方面的帮助,只能凭一已之力对院内的孤儿们提供定期的身体健康检查。

易天似乎看到了希望,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小燕姑娘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沷下来一般。

小燕说,她奶奶在前几年就去世了。最能够直接找到答案的关键人物却已经不在人世,倒是十分令人遗憾。

不管怎么说,总算找到了一些源头。小燕的家人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些线索。

小燕也十分配合,说其父亲小的时候经常跟着奶奶去福利院帮忙,他应该知道得更多一些。

小燕给了其父亲杨兴利的电话。

f市图书馆,在图书馆当管理员的杨兴利,时年五十有余,三十多年前,他已经十多岁了,应该是对当时的天福堂福利院比较了解。

杨兴利比较健谈,他一边将手里的书籍整理归类,一边回答易天的问题。

他说,70年代的生活是困苦了一些,他们家里有五个孩子,父母的工资也不高。

虽然生活过得不是太好,但其母亲却是一个十分良善之人。

因为工作的关系,时常与天福堂打交道。

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一些时常将生下的孩子丢弃在医院的事情发生。

这些孩子最后都被送到了天福堂,一来二去,杨母就和天福堂的院长熟络起来。

印象中,天福堂的白院长要比杨母年长一些,特别慈祥的一位院长。

那个时候,好像听杨母说过,白院长是一个好人,她没有结过婚,当然也就没有自己的孩子。她是将福利院内的所有孩子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一般对待。

上小学和初中的周末,杨兴利和两个姐姐总会被母亲带到福利院帮忙。

两个姐姐帮忙给孩子们洗衣服,而自己就帮忙扫地。

院长会留下他们一起用饭,福利院的伙食不太好,时常都是清粥,每个人配一个馒头片。

不过那个时候,他倒觉得那清粥特别好吃。

特别是那么多个孩子排排坐一起喝粥喝得吸溜吸溜响的那个壮观场面,让人觉得十分有食欲。

杨兴利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他说,可惜的是,那个时候就算是清粥也没有多余喝的,每个人不能超过两碗。

两个姐姐很懂事,只是喝一碗就主动放下了碗筷,将自己的那一份留给别的孩子。

当易天问道,在1980年的时候,福利院有没有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子被国外的夫妇收养的时候。

杨兴利说他不太清楚,但他知道,那个时候,福利院有很多孩子据说找到了外国妈妈,被外国妈妈领到国外过好日子去了。

他说,看见比较小的孩子,他一般没有怎么接触,有专门的阿姨照顾,再加上几十年过去了,也很难记得。

对于那位白院长,易天觉得希望不太大,杨兴利说过,白院长比他母亲年岁还要大一些,在世的希望有些渺茫。

果然不出所料,杨兴利说那位白院长去世得更早,大概在天福堂被收回的那一年去世的。

当时他还带着他母亲去参加了白院长的葬礼。

至于福利院解散后,院里的孤儿们去了哪里,还有里面的员工如今也在哪里?

杨兴利却提供不了更多的线索。

他说当时只是听说福利院里的孤儿们被分流到了其它的福利机构,具体分到了哪些福利机构?当时他已经在外地上大学了,并没有机会关注。

至于里面的员工,记得那个时候只有三个稍微年长的阿姨,一个负责厨房里的事情,另两个负责孩子们的生活起居。

明明看到了希望,希望却又戛然而止,倒让易天觉得沮丧不少。

从图书馆出来,在街边的面馆要了一碗牛肉面。

牛肉面牛肉很地道,也很大块,混合着一种八角和香叶的味道。

当然,也够辣,尽管他跟老板说的是微辣,还是辣得够呛。

辣得舌头发着麻的时候,猛灌了半瓶矿泉水。

实在是吃不下去,坐在那边对着空气哈气。

又觉得实在不甘心,拿出手机给杨兴利去了一个电话。

“杨先生,冒昧地问一下,您母亲是在哪家医院工作?”

“市人民医院。”

“当年,与天福堂打交道的只有您母亲一个人吗?还是有医院其它的同事?”

杨兴利沉吟了一下:“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我记得当时和我母亲一起工作的高莉高阿姨有的时候会跟我们一起去福利院。”

“那,那位高莉阿姨您知道她的消息吗?”

“高阿姨她,去年仙逝了。”

“好吧,请问您母亲的全名是?”

“李秋芳。”

“好的,非常感谢杨先生,如果您能想起什么当年的事情,烦请给我来个电话。”

“那是当然,配合警方办案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第55章 迷途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55章迷途那碗牛肉面再也吃不下去了,结账的时候老板非常不太好意思。

“早知道您不能吃辣,我就不加辣好了。”

易天嘿嘿一笑:“不加辣又好像少了那么一点地道的味道。”

“您说的倒是有道理。”

从面馆出来,驱车直接导航去了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在周边一众低矮的古建筑里显得特别突出。远远的就可以看得见那一栋白色高楼上那个代表医院的十字。

心里一沉,人民医院明显是新建不久的,看来跑这一趟的收获应该不大。

李秋芳当年在人民医院妇产科工作,易天直接去了妇产科。

妇产科一溜年青的面孔,最年长的产科医生时年也才四十有二。

询问起来让易天越来越胶着,他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凭着一点直觉,就非得要追根究底,这不明摆着浪费时间么?

对于李秋芳,妇产科的一众人等都表示不认识这个人。

倒是一位机灵的小护士提了一嘴。

她说:“警官,既然您要问的那位老人家是人民医院的职工,她退休之后必定要领退休工资,去人社局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小姑娘的话虽然在理,但易天的目的并不是来查找李秋芳这个人,而是寻找更多与福利院有关的线索。

院长办公室,院长时年五十多,他对于李秋芳倒是有印象。

他说当年他调到人民医院上班的时候,对老护士长李秋芳的印象还不错,一个非常热情善良的老大姐,但他们共事的时间并不长。

一年以后,李秋芳就退休了。

关于更多李秋芳当年的同事,院长表示爱莫能助。

这么多年过去了,医院的职工换了一茬又一茬。

再加上,他是从别的医院调过来的,知道的并不多。

对于易天提出可不可以查到40年前从医院抱到天福堂福利院的男婴。

院长连连摇头:“警官,先不说卫生部颁发的医院工作条例规定档案保持30年。这40年前的档案管理并没有现在这么规范。再加上前两年医院搬迁,很多年代久远的档案也批报上面,没有什么价值的都销毁了。”

不过院长却给了易天老院长的地址和电话。

当年的老院长齐院长,如今八十高龄,仍然健在,找到他应该能问出有用的信息。

从人民医院出来,易天却没有勇气再往前迈出那一步。

他不知道这样查下去的目的是什么?是希望真相如自己所想呢?还是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妄想。

车子开回了城楼分局,在车里坐了良久。

直到王同来敲了车门。

“大神,你今天都忙什么啦?瞅你疲惫的那个样子。”

易天在心里呵呵两声,好似在嘲笑自己,这一天不晓得是在梦游还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到处瞎逛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两人正说着话的当口,李局来了电话。

他的嗓门一如既往地大。

“易天,你胆肥了是不是,不光不给我打电话不说,还拒接我的电话。去了f市好几天了,有什么进展没有?”

哼哼,那会子正在图书馆和杨兴利谈话,电话响了,在图书馆里电话铃声特别突兀,他想都没想直接就挂了。

出来之后一时之间又忘记给李局回过去,这李局的爆脾气,还不得乍了毛啊。

“对不起啊李局,那会儿在忙。”

“再忙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我就问你,f市的那个小丑跟咱们b市那个小丑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这个,八成是吧!”

“什么叫是吧,我还是你妈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八成?你唬弄谁呢?还有一点警察的严谨态度不?”

“李局,不带这么攻击人的,小心我妈从另一个世界来找你。”

“我不跟你扯那些没用的,我还就不相信那个小丑能复活了。依我看,这两个小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你和王同走一下过场就回来得了,局里还有一堆案子需要处理。都忙不过来了,你还打发二饼他们去调查迈克。我说,迈克就是小丑,小丑就是迈克。我敢打包票,所以你也别再纠结了,回头又将自己给整抑郁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给你两天时间回来,不然我当你们两个旷工。”

“李局,你都说了要严谨的,咱不能敷衍不是?”

将电话塞给了王同,王同在电话里头告状。

“李局,你快救救我,他们天天让我吃辣的,我受不了了,满嘴都起的是泡。”

李局:“你娃有好吃的还抱怨,总比李局我天天喝稀饭来得好得多吧!”

王同嘻嘻一笑:“李局,你等着啊!等我和易天回去,每一顿都给你加个鸡腿。”

李局:“就你小子给我贫,你们俩尽快回来,我等着你给我加鸡腿。”

“嘿嘿,李局,这破案子你知道的,一时半会没有眉目都是有的,更何况这是连环杀人案,就算是福尔摩斯他也得要时间对不?”

李局在那头似乎下了狠心似的:“好吧,最多再给你们多加一天,三天时间,如果再没头绪,就给我回来,别甭在人家兄弟单位蹭吃蹭喝,还挑三捡四的。”

李局的心情易天理解,这案子在一年之前就已经破了,局里该领的奖励都领了,这一回又冒出一个小丑来,岂不是给b市公安局的一世英名抹黑么?

按李局的说法就是,他这一张老脸要往哪儿搁?

但易天知道,李局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真相还是要一追到底的。

毕竟干警察的不就是追求真相么?

易天直接挂了电话。

“别管他了,他这是心里慌着的表现,等咱们找到小丑,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王同一脸期待:“易神棍,你心中已经有答案啦?”

“滚,你以为我是大罗神仙,随便掐指一算就晓得凶手是谁了吗?”

王同:“你一向不都是这么破案的吗?咋的,f市的风水不适合你作法还是怎么的?你这是施展不开拳脚了?”

易天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王同,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小丑一天没有落网,就有可能有无辜之人送命。”

王同不服:“你以为我不着急吗?这不,不是没有办法吗?”

第56章 迷途

那碗牛肉面再也吃不下去了,结账的时候老板非常不太好意思。

“早知道您不能吃辣,我就不加辣好了。”

易天嘿嘿一笑:“不加辣又好像少了那么一点地道的味道。”

“您说的倒是有道理。”

从面馆出来,驱车直接导航去了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在周边一众低矮的古建筑里显得特别突出。远远的就可以看得见那一栋白色高楼上那个代表医院的十字。

心里一沉,人民医院明显是新建不久的,看来跑这一趟的收获应该不大。

李秋芳当年在人民医院妇产科工作,易天直接去了妇产科。

妇产科一溜年青的面孔,最年长的产科医生时年也才四十有二。

询问起来让易天越来越胶着,他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凭着一点直觉,就非得要追根究底,这不明摆着浪费时间么?

对于李秋芳,妇产科的一众人等都表示不认识这个人。

倒是一位机灵的小护士提了一嘴。

她说:“警官,既然您要问的那位老人家是人民医院的职工,她退休之后必定要领退休工资,去人社局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小姑娘的话虽然在理,但易天的目的并不是来查找李秋芳这个人,而是寻找更多与福利院有关的线索。

院长办公室,院长时年五十多,他对于李秋芳倒是有印象。

他说当年他调到人民医院上班的时候,对老护士长李秋芳的印象还不错,一个非常热情善良的老大姐,但他们共事的时间并不长。

一年以后,李秋芳就退休了。

关于更多李秋芳当年的同事,院长表示爱莫能助。

这么多年过去了,医院的职工换了一茬又一茬。

再加上,他是从别的医院调过来的,知道的并不多。

对于易天提出可不可以查到40年前从医院抱到天福堂福利院的男婴。

院长连连摇头:“警官,先不说卫生部颁发的医院工作条例规定档案保持30年。这40年前的档案管理并没有现在这么规范。再加上前两年医院搬迁,很多年代久远的档案也批报上面,没有什么价值的都销毁了。”

不过院长却给了易天老院长的地址和电话。

当年的老院长齐院长,如今八十高龄,仍然健在,找到他应该能问出有用的信息。

从人民医院出来,易天却没有勇气再往前迈出那一步。

他不知道这样查下去的目的是什么?是希望真相如自己所想呢?还是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妄想。

车子开回了城楼分局,在车里坐了良久。

直到王同来敲了车门。

“大神,你今天都忙什么啦?瞅你疲惫的那个样子。”

易天在心里呵呵两声,好似在嘲笑自己,这一天不晓得是在梦游还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到处瞎逛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两人正说着话的当口,李局来了电话。

他的嗓门一如既往地大。

“易天,你胆肥了是不是,不光不给我打电话不说,还拒接我的电话。去了f市好几天了,有什么进展没有?”

哼哼,那会子正在图书馆和杨兴利谈话,电话响了,在图书馆里电话铃声特别突兀,他想都没想直接就挂了。

出来之后一时之间又忘记给李局回过去,这李局的爆脾气,还不得乍了毛啊。

“对不起啊李局,那会儿在忙。”

“再忙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我就问你,f市的那个小丑跟咱们b市那个小丑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这个,八成是吧!”

“什么叫是吧,我还是你妈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八成?你唬弄谁呢?还有一点警察的严谨态度不?”

“李局,不带这么攻击人的,小心我妈从另一个世界来找你。”

“我不跟你扯那些没用的,我还就不相信那个小丑能复活了。依我看,这两个小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你和王同走一下过场就回来得了,局里还有一堆案子需要处理。都忙不过来了,你还打发二饼他们去调查迈克。我说,迈克就是小丑,小丑就是迈克。我敢打包票,所以你也别再纠结了,回头又将自己给整抑郁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给你两天时间回来,不然我当你们两个旷工。”

“李局,你都说了要严谨的,咱不能敷衍不是?”

将电话塞给了王同,王同在电话里头告状。

“李局,你快救救我,他们天天让我吃辣的,我受不了了,满嘴都起的是泡。”

李局:“你娃有好吃的还抱怨,总比李局我天天喝稀饭来得好得多吧!”

王同嘻嘻一笑:“李局,你等着啊!等我和易天回去,每一顿都给你加个鸡腿。”

李局:“就你小子给我贫,你们俩尽快回来,我等着你给我加鸡腿。”

“嘿嘿,李局,这破案子你知道的,一时半会没有眉目都是有的,更何况这是连环杀人案,就算是福尔摩斯他也得要时间对不?”

李局在那头似乎下了狠心似的:“好吧,最多再给你们多加一天,三天时间,如果再没头绪,就给我回来,别甭在人家兄弟单位蹭吃蹭喝,还挑三捡四的。”

李局的心情易天理解,这案子在一年之前就已经破了,局里该领的奖励都领了,这一回又冒出一个小丑来,岂不是给b市公安局的一世英名抹黑么?

按李局的说法就是,他这一张老脸要往哪儿搁?

但易天知道,李局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真相还是要一追到底的。

毕竟干警察的不就是追求真相么?

易天直接挂了电话。

“别管他了,他这是心里慌着的表现,等咱们找到小丑,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王同一脸期待:“易神棍,你心中已经有答案啦?”

“滚,你以为我是大罗神仙,随便掐指一算就晓得凶手是谁了吗?”

王同:“你一向不都是这么破案的吗?咋的,f市的风水不适合你作法还是怎么的?你这是施展不开拳脚了?”

易天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王同,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小丑一天没有落网,就有可能有无辜之人送命。”

王同不服:“你以为我不着急吗?这不,不是没有办法吗?”

第57章 虚惊一场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57章虚惊一场那只是自己一个感觉,没有说出来都会让人笑话的感觉,他一个堂堂人民警察凭着如此荒谬的感觉来调查案情,连自己也觉得好笑。

但他还是让杨兴利将白秋天的电话号码留了下来,杨兴利说,白秋天现在在f市一家红星出租车公司当司机。

至于要不要去找白秋天,易天还没有想好,就像下午的时候,他在犹豫要不要去找人民医院的齐院长一样。

他害怕那个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刘行换了一个话题。

“易天,我有些害怕,此时那个小丑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这恐怕是整个城楼分局的同仁们都在关心的问题。

“我也不太明白,我们现在也许能做的只能是等待。”

房间里的空气相当压抑,刘行转身告辞。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这一个晚上不太平静。

凌晨两点的时候,王同一惊一乍地打来了电话。

他说安伯大晚上从大学老师宿舍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易天气恼,就算许凡年青经验不足,但王同是一个老刑警了,这些年啥样的案子没有见过,只是普通地跟一个人都能跟丢了。

这跟踪嫌疑人不是一个刑警最基本的特质吗?

安伯,第一顺序嫌疑人,他在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就不太寻常了。

忙起身下楼驱车往f市某传媒大学驶去。

在离传媒大学两公里处的一个红绿灯路口与王同会合。

王同非常气恼,他说因为是跟踪,害怕安伯发现,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没想到那个出租车却跟个赛车手似的,车子开得贼快,他们跟到这个红绿灯路口,那辆出租车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易天心急,这样的一个时期,这样大半个晚上,如果安伯真的就是那个凶手的话,他去干什么可想而知。

正准备发火,刘行到了,他劝解易天。

“不着急,安伯搭乘的是出租车,只要跟出租车公司一联系,安伯去了哪里自然见分晓。”

在市人民医院停车场,警方见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还十分委屈,他说,最近不是听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f市发生了数起杀人案。

他一个开夜班的司机自然要万分警惕,大半夜的从后视境里看到一辆车在跟着自己,心里就害怕,以为遇到了坏人。

所以他加快了油门,终于甩掉了那个尾巴。

后来公司跟自己联系,才晓得是警方的车。

他摸了摸胸口:“警察同志,真的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只是虚惊一场,通过侧面打听,原来这个安伯头天晚上跟几个老师去了f市火锅城吃了变态辣火锅,他这个西方的肚子明显对于大中华的辣椒不服,半夜肚子疼,出门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闹了一场乌龙,王同心里更不服,他说他正在和许凡收听他家唐甜甜的午夜档节目。

这安伯就搞这一出,真是的。

王同又拉了许凡回车里听节目去了。

易天回到酒店再无睡意,那一本《致命游戏》又被重新翻了起来。

第二天,城楼分局一片安静,大家都不太想发言,案件不知从何处查起。

关于崔佳遇害前与她频繁联系的那个无主号码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处于销声匿迹状态。

大家分析,凶手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电话的主人。

他借着买保险的借口接近崔佳,并以一个追求者的名义与之见面。

其实就是一个陷阱。

但是这个人是谁,并没有人知道。

崔佳在公司向来独来独往,也不是她不平易近人,实在是她这个女人的生活作风方面不太正常,公司也没有人愿意与之深交。

当然,男人不一样,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抗拒有女人主动往自己个跟前靠。

但因为保险公司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向来是女人多男人少。

即使跟崔佳耍过暧昧的男同事也没有看透这个女人的心,反正都是玩一玩,也没有在乎她下一个目标是谁,同一时期跟多少个男人上过床。

销售行业本来就是竞争激烈,客户资源自然也不可能共享。

所以那个神秘人没有知道他是谁?

大家坐在会议室内一筹莫展,决定再一次重新梳理一下所有的案子,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破绽出来。

这一梳理还真找出了一点问题。

那就是每一起案件的遇害者王丽雅。

在王丽雅遇害的前几天,也是有一个陌生的无主电话号码与之频繁联系。

当时警方不知道为何忽略了这一通电话。

据许凡说,当时因为与王丽雅同住一间屋子的张英说过一嘴,说最近他们频繁点外卖,警方就相当然以为那只是一个外卖员的电话。

许凡又找了借口,说当时的侦察方向都在围绕着那个弃婴来办案了,所以这一则信息直接被忽略。

再加上酒吧里的服务员小黄也说了,除了警主调查的那几个人之外,王丽雅没有再与其它的客人有理不清的关系。

这个无主号码说来真是凑巧,与打给崔佳的号码只差一个数字。

但现在打过去同样是关机。

警主再一次梳理了王丽雅的社会关系。

王丽雅与崔佳有一个共通点,社会关系相对复杂一些。

但王丽雅与酒吧的同事们关系还不错,另一方面她并滥交。

相对好查了些。

但是除了之前重点怀疑过的几个人之外,并没有再找出其它的可疑人员。

案件又回到了起点。

时间每过去一天,内心的焦急烦闷感就多增加一分。

三天过去了,监视安伯和黄彼得的同仁们也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

安伯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因为急性肠炎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又回到学校上课。

黄彼得时间上不太规律了一些,美院的课一个星期两次,其它的时间基本都在那所老宅子里呆着。

其间跑到郊外去写生了一次,身边跟了两个大美女,据说是其美院的学生。

挂着卖写生的狗头,其实是与美女们去游山玩水去了。

第二天的晚上,李局又打来了电话询问案情,知道案情没有什么进展,再一次催促两人回去。

第58章 消失的出租车司机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58章消失的出租车司机距离李局约定的三天时间眼看着就要到了。

与城楼分局也打过招呼,第四天一早乘坐最早一班汽车离开f市,前往省城赶飞机回b市。

后续的案情再通过电话沟通。

最后一天了,易天还是按捺不住打了白秋天的电话,心里头的疑惑解不开总跟蚂蚁在挠似的。

白秋天在电话里困意十足,他说他是晚班司机,白天要在家休息,跟易天约了晚上十点在酒店楼下见面。

白天的时间不能浪费,本来刘行是想带着两人将f市有名的几个景区逛一逛的,被易天一口回绝了。

非常时期,相信大家都没有心情游山玩水。

踌躇了一回,易天还是决定去拜访人民医院的老院长齐院长。

齐院长虽说80高龄,但气色还不错,思路也还清晰。

他对于李秋芳和福利院的白院长都有印象。

一直称赞白院长是特别好的一个人,可惜好人不长命,80年代,福利院解散不久之后就得病去世了。

齐院长说,那些年,很多人的孩子多养不起,就丢弃到福利院门口,或者丢弃在在医院的大有人在。

医院每年也有很多弃婴送到福利院,当然也不止天福堂这一家福利院。

总体来说,当时规模还算比较大的就是天福堂福利院。

医院的大部分弃婴在报备有关部分之后,送往了天福堂福利院。

不得不佩服齐院长的记忆力。

他说四十年前,医院的规模并不大。

易天所问的1978年有没有婴儿送到福利院的时候,齐院长思索了片刻。

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尽1978年那个时候,人们的生活水平都普通提高了。

弃婴的事件相对少了很多。

那一年,让他记忆深刻的是一对双胞胎男婴。

生得特别好看的双胞胎男婴。

齐院长顿了片刻之后,又说:“不对,不是双胞胎,是三胞胎。”

他说,那一年,医院来了一位特殊的产妇,肚大如萝。

说是与其丈夫来f市走亲戚的,本来还有一个多月才到预产期的。没想到大概是坐了长途车动了胎气,提前生产了。

这个产妇生产的情况特别顺利,到了医院不到一小时就产下了三个虎头虎脑的男婴。

因为是三胞胎,其中两个体重比较轻,就送进了保育箱。

三胞胎情况是比较罕见的,那个时候整个医院都知道这三胞胎的事情。

因为产妇家庭来自农村,经济相对困难,医院的医护人员捐钱的捐钱,捐物的捐物。

没有想到,第二天,这一对夫妻却留下两个在保育箱的孩子悄悄地离开了医院。

这对夫妻又目不识丁,当时进医院也没有什么身份证明。

只是医护人员登记了一个姓名,据说姓高,叫高什么齐院长也记不太清楚了。

后来,经过派出所查证,夫妻两个留下的姓名与地址都不正确。

两个孩子在保育箱里呆了一个月后就送到了福利院。

至于后来怎么样了,齐医生自然就不太清楚。

对于那对夫妇在f市的亲戚,院长表示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不知道是谁,不然派出所不可能根据这对夫妇的亲戚找不到他们。

从齐院长家出来,易天有了一个猜测,迈克会不会就是那对双胞胎中的一个?

而真正的小丑会不会是双胞胎中的另一个。

这也基本能解释通,小丑为什么会出现在f市,而迈克不光从身形上,还是从声音上都与小丑无缝连接。

而迈克知道自己身患绝症,在世的时日不多,就将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的同胞兄弟,替小丑抵罪。

这么一分析,易天的心情有些激动,真相似乎与自己的假设方向更近了一步。

现在只等晚上的时候与白秋天见面,按照时间推断,白秋天在1978年的时候差不多十一二岁,那个时候,院里有没有被外国夫妇领养孩子,他应该知道。

王同与许凡这几天蹲点,两个由之间的想到不感冒,到现在惺惺相惜,两人的感情升华得倒是十分神速。

最后一天晚上了,刘行本来提议一起去外面吃大一顿大餐,也算是为了王同和易天饯行的。

易天心里有事,一口回绝了。

刘行不再坚持,倒是王同与许凡,两个人难舍难分,跑去k歌去了。

这样也好,难得清静。

站在酒店的窗前,数着时针滴滴答答地转。

时针快指向十点的时候,他下楼到了酒店大堂,只等着白秋天的到来。

白秋天并不守时,10点10分了,他还没有出现。

易天理解,作为一名出租车司机来说,客户至上,也许他是在拉客人的路上耽误了。

默默地坐在沙发上,酒店宣传架上的宣传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手机没响,白秋天人也没有出现。

给白秋天的手机打了过去,响了数声,一直无人接听。

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白秋天的电话还是没有接听。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莫非他出了什么事?

酒店外面的马路边上,车辆稀少,易天站在马路边上了数分钟时间里,并没有出租车经过。

刘行永远是最靠谱的人民警察,他来得很是快当。

经过和红星出租车公司联系之后,确定白秋天开的是一辆灰蓝相间的ft1238现代出租车。

出租车公司也没能联系上白秋天,但是经过gps定位追踪器,追踪到白秋天的出租车此时正在往城郊驶去,而且运行的速度相当快。

这个白秋天到底是怎么啦?他与易天约定的10点在酒店楼下见面。

可现在时间已经指向11点了,而他的车子却是离市区越来越远。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跟白秋天的家人通了电话,白秋天的妻子说今天白秋天出车之前还跟她说起过与易天见面的事情,手机也随时带在身边的。

差不多9点30的时候,白秋天还给家里打过电话,因为家里的小女儿几个月之后正好要参加高考,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回去关心一下女儿的学习,跟女儿没唠两句不挂了。

在电话里听得出来,当时他车上应该有客人。因为隔着手机屏幕,白秋天的妻子都听到了出租车上计价器开始计价的声音。

第59章 消失的出租车司机

距离李局约定的三天时间眼看着就要到了。

与城楼分局也打过招呼,第四天一早乘坐最早一班汽车离开f市,前往省城赶飞机回b市。

后续的案情再通过电话沟通。

最后一天了,易天还是按捺不住打了白秋天的电话,心里头的疑惑解不开总跟蚂蚁在挠似的。

白秋天在电话里困意十足,他说他是晚班司机,白天要在家休息,跟易天约了晚上十点在酒店楼下见面。

白天的时间不能浪费,本来刘行是想带着两人将f市有名的几个景区逛一逛的,被易天一口回绝了。

非常时期,相信大家都没有心情游山玩水。

踌躇了一回,易天还是决定去拜访人民医院的老院长齐院长。

齐院长虽说80高龄,但气色还不错,思路也还清晰。

他对于李秋芳和福利院的白院长都有印象。

一直称赞白院长是特别好的一个人,可惜好人不长命,80年代,福利院解散不久之后就得病去世了。

齐院长说,那些年,很多人的孩子多养不起,就丢弃到福利院门口,或者丢弃在在医院的大有人在。

医院每年也有很多弃婴送到福利院,当然也不止天福堂这一家福利院。

总体来说,当时规模还算比较大的就是天福堂福利院。

医院的大部分弃婴在报备有关部分之后,送往了天福堂福利院。

不得不佩服齐院长的记忆力。

他说四十年前,医院的规模并不大。

易天所问的1978年有没有婴儿送到福利院的时候,齐院长思索了片刻。

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尽1978年那个时候,人们的生活水平都普通提高了。

弃婴的事件相对少了很多。

那一年,让他记忆深刻的是一对双胞胎男婴。

生得特别好看的双胞胎男婴。

齐院长顿了片刻之后,又说:“不对,不是双胞胎,是三胞胎。”

他说,那一年,医院来了一位特殊的产妇,肚大如萝。

说是与其丈夫来f市走亲戚的,本来还有一个多月才到预产期的。没想到大概是坐了长途车动了胎气,提前生产了。

这个产妇生产的情况特别顺利,到了医院不到一小时就产下了三个虎头虎脑的男婴。

因为是三胞胎,其中两个体重比较轻,就送进了保育箱。

三胞胎情况是比较罕见的,那个时候整个医院都知道这三胞胎的事情。

因为产妇家庭来自农村,经济相对困难,医院的医护人员捐钱的捐钱,捐物的捐物。

没有想到,第二天,这一对夫妻却留下两个在保育箱的孩子悄悄地离开了医院。

这对夫妻又目不识丁,当时进医院也没有什么身份证明。

只是医护人员登记了一个姓名,据说姓高,叫高什么齐院长也记不太清楚了。

后来,经过派出所查证,夫妻两个留下的姓名与地址都不正确。

两个孩子在保育箱里呆了一个月后就送到了福利院。

至于后来怎么样了,齐医生自然就不太清楚。

对于那对夫妇在f市的亲戚,院长表示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不知道是谁,不然派出所不可能根据这对夫妇的亲戚找不到他们。

从齐院长家出来,易天有了一个猜测,迈克会不会就是那对双胞胎中的一个?

而真正的小丑会不会是双胞胎中的另一个。

这也基本能解释通,小丑为什么会出现在f市,而迈克不光从身形上,还是从声音上都与小丑无缝连接。

而迈克知道自己身患绝症,在世的时日不多,就将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的同胞兄弟,替小丑抵罪。

这么一分析,易天的心情有些激动,真相似乎与自己的假设方向更近了一步。

现在只等晚上的时候与白秋天见面,按照时间推断,白秋天在1978年的时候差不多十一二岁,那个时候,院里有没有被外国夫妇领养孩子,他应该知道。

王同与许凡这几天蹲点,两个由之间的想到不感冒,到现在惺惺相惜,两人的感情升华得倒是十分神速。

最后一天晚上了,刘行本来提议一起去外面吃大一顿大餐,也算是为了王同和易天饯行的。

易天心里有事,一口回绝了。

刘行不再坚持,倒是王同与许凡,两个人难舍难分,跑去k歌去了。

这样也好,难得清静。

站在酒店的窗前,数着时针滴滴答答地转。

时针快指向十点的时候,他下楼到了酒店大堂,只等着白秋天的到来。

白秋天并不守时,10点10分了,他还没有出现。

易天理解,作为一名出租车司机来说,客户至上,也许他是在拉客人的路上耽误了。

默默地坐在沙发上,酒店宣传架上的宣传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手机没响,白秋天人也没有出现。

给白秋天的手机打了过去,响了数声,一直无人接听。

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白秋天的电话还是没有接听。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莫非他出了什么事?

酒店外面的马路边上,车辆稀少,易天站在马路边上了数分钟时间里,并没有出租车经过。

刘行永远是最靠谱的人民警察,他来得很是快当。

经过和红星出租车公司联系之后,确定白秋天开的是一辆灰蓝相间的ft1238现代出租车。

出租车公司也没能联系上白秋天,但是经过gps定位追踪器,追踪到白秋天的出租车此时正在往城郊驶去,而且运行的速度相当快。

这个白秋天到底是怎么啦?他与易天约定的10点在酒店楼下见面。

可现在时间已经指向11点了,而他的车子却是离市区越来越远。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跟白秋天的家人通了电话,白秋天的妻子说今天白秋天出车之前还跟她说起过与易天见面的事情,手机也随时带在身边的。

差不多9点30的时候,白秋天还给家里打过电话,因为家里的小女儿几个月之后正好要参加高考,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回去关心一下女儿的学习,跟女儿没唠两句不挂了。

在电话里听得出来,当时他车上应该有客人。因为隔着手机屏幕,白秋天的妻子都听到了出租车上计价器开始计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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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消失的出租车司机

晚上9点30分了,这辆ft1237车牌号的出租车停在了路边,客人付了钱下了车。

白秋天将车子开进了前面路边的停车场区域里,二十多年的开车习惯,文明开车,文明停车是他坚持的最基本原则。

今天晚上还不错,下午5点多接的班,到现在差不多班钱已经赚到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拉的每一趟活都是纯赚的了。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这二十多年以来,全靠他开出租车撑起这个家。

前些年还好一些,自从网约车出现之后,出租车活越来越不好拉,收入直接锐减。

生活压在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儿子今年大学毕业又考上了研究生,女儿眼看着高中毕业又要上大学了。家里的负担越来越重,真是愁煞他这一家之主。

原来一家之主这么不好当,想当年白院长管着福利院那么多的孩子。每一天一睁眼就是几十张嘴等着吃饭。虽然都是一些粗茶淡饭,但也是相当不容易了。

车子停好之后,先去超市上了一个厕所。

回到车里给家里打个电话,就去那位赴那位易警官的约,时间刚刚好。

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守时也是他坚持的另一个原则。

女儿最近的学习紧张,他每天坚持打这一通电话,一来是给女儿加油打气,二来是想让一直埋头复习功课的她休息放松一下。

挂完女儿的电话,有人拉开了车后门直接坐了上来,距离与那位易警官约定的时间不多了,他不想迟到。

“对不起,先生,我这有事情,拉不了客了,您另打车吧!”

来人却并不下车。

“师傅,这里车不好打,我有急事,麻烦你送我去郊外的小河镇。”

“不行啊先生,我这里约了人,我这不能爽约啊!”

“师傅,我给你一百块钱,你就当做好事了,我这里真的有人命关天的事情,半点都耽误不得啊!”

他特别固执,虽然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但白院长经常教导,做人要诚实守信。

钱可以再赚,但诚信不能丢。

“对不起啊,先生,就算你给再多的钱我都不会拉你的。要不我拉你到前面好打车的路口打车吧!”

后面那个人不作声,应该是默许了。

车子启动开来,在夜色中往前行驶。

车子在一处行道树的阴影下停了下来,后座那个人并不下车,只叹息一声,说了一句话。

“你这是何苦呢?你拉与不拉都只能是一个结局。”

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眼中最后的影像是那个人,一张发着白的脸,特别冷漠。

醒来的时候,他不知道那是哪里?

但眼跟前的那个人还在,他一身小丑的打扮。

一张脸被油彩给染得不留一丝空隙,被画得红扯扯的大嘴,看不出来他是在笑还是没笑。

但那一双眼睛,他知道那个小丑一直在瞪着他,瞪得他心里直发毛。

他努力将自己往身后挪,想要与那个极具威胁的人物保持距离。

但很快,他发现不能。自己被铁链牢牢固定在卫生间的水管上。

卫生间不大,但装修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他看来,是他见到过最好看的厕所。说难听一点,比他家那个狭小拥挤的厨房要好得多。

流线型设计和鲜明的黑白色的装饰衬出一种神秘的色彩。

与眼前这个花花绿绿的小丑显得格格不入。

他本来想喊的,但他看清楚形势的时候,决定静观其变。

这个卫生间灯光耀眼,但没有窗户,甚至连一个通气的气窗都没有。就算是他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反而还会激怒眼前这个人,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小丑的目的是什么?

他定了定神,开了口。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小丑嘿嘿一笑,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特别难听的声音。

“不要问我是谁?有的时候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而且我也讨厌别人问我这个问题。”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小丑的脸上油彩肌肉的纹路跟着夸张地扯动,他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怒意。

他不想激怒他,那样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

“好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出租车司机,这个小丑将自己带到这么一个地方来,显然不是为了劫财,而是另有目的。

小丑那一张大嘴又咧了咧。

“嗯,你还算是比较识实务的。可惜的是,我并不想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安静地给我呆在这里就对了。”

他想不太明白,自己为人向来谦逊和顺,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这个小丑要将自己带到这个地方来?

难道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拒载了吗?

他期许好言相劝,让小丑放了自己。

“对不起,先生,我拒载是我的不对,在这里我真诚地向您道歉。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我如果长时间不回家,我家里人会担心的,还有那个警官,他跟我约好了时间,如果我没有准时到达那个地方,他一定会起疑心的。所以先生,你放了我,我会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小丑笑了,他笑得有点放肆。

“哈哈,白秋天,你一大把年岁了,怎么会哪么天真?我费尽心思将你给弄来,你觉得我会轻易地放你走吗?”

“那,我不明白,你将我弄到这里的理由。”

“好吧!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天福堂福利院长大?”

“是的,怎么啦?”

“这说对了,你还记得38年前,福利院内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分别被国外的两对夫妇收养的事情吗?”

“你说的是那对双胞胎兄弟?”

“是的,你还记得他们叫什么名字吗?”

他想了很久:“时间太过于久远了,但我记得他们的小名,院长给他们起了两个特别可爱的小名,欢欢和喜喜。真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当年总是跟在我的身后叫我天哥哥,他们走的时候,我还十分舍不得偷偷哭了一场。”

那个小丑脸上厚重的油彩,看不出他的年岁,这个时候,他脸上的油彩明显地跟着抽了两抽。

但他要跟自己打听当年的那两个孤儿,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

“嗯,好,很好。那你还记得收养他们的家庭是谁吗?”

白秋天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们被外国人收养了,至于他们是谁,我想只有院长知道了,外国人的名字都很长,难记得很。”

第61章 化妆舞会上的小丑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61章化妆舞会上的小丑卫生间的门打开来,小丑的身形又出现在面前。

好几天了,他听得见那个人在外面走动的声音,打电话,吃饭,看电视。

有的时候,他还听得见有女人暧昧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这个时候,他来了希望,用脚猛烈地想要踹卫生间的门,但他够不着,脚踹在坚硬的地板上声音小得可怜。

他拼命的喊叫,但束缚在嘴巴上的胶布并没有能将自己的声音传递出去多少。

小丑将一盒牛奶插上吸管,将他嘴巴的胶布撕开一条口子。

他终于可以说话了。

“我求求你,放了我好吗?”

小丑嘴咧了一咧:“放了你?你当我傻吗?放你出去,然后警察就找上门来?”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跟警察说我出去办了一点事情,不会连累你的。”

小丑哈哈一笑:“白秋天,枉你活了五十多岁,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我留着你的命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你还有利用价值,小心一点,不要惹怒我,那样你会后悔的。”

卫生间的门再一次合上之时,里面又是一片黑暗。

…………

f市传媒大学小礼堂里,这里正在举行周末化装舞会。

这场舞会是安伯策划的,说是要丰富大学生的业余生活。

在这里,你可以将自己隐藏在与平日里不一样的面孔之下,尽情地欢乐,和陌生人搭讪。

譬如某位小伙子会在舞会开始前打听到自己暗恋的姑娘会妆扮的样子,舞会一开始的时候,就瞅准机会找到她,与她熟悉而又陌生的相对。

当然对于姑娘也是一样,或许那位戴着羽毛面具下的面孔真是自己暗恋的学长,这个时候正好可以赶走灰姑娘的自卑,勇敢地走向他,跟他尽情的热舞一曲。

激情的拍子,无尽的摇摆,暧昧的灯光,婀娜的身影在眼前晃悠。

你会猜测那位身材一级棒的姑娘,隐藏在面具之下到底是怎么样一副生动的面孔。

安伯不用想,他对于小丑的角色那么迷恋,他自然就是那个穿梭在会场上的小丑。

他有点遗憾,尽管他在化妆舞会开始前,明里暗里说过自己会化妆成一个小居的样子。

他以为有很多学生会跟他一样是一个小丑迷的。

舞会开场很久了,全场却只有他一人是小丑。

蝙蝠侠倒不少,但却都是男生,倒让他失望得很。

好吧,他承认举办这一次化妆舞会,他是有私心的。

一来是想看能不能撩到一个辣妹,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二来是想找到一些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同伴,下一次可以来个小丑聚会。

同伴这个愿意是泡汤了,但找一个辣妹的愿望还是可以实现的。

这不,那位身材丰腴的冰雪女王一直朝自已抛着橄榄枝。

这个身材嘛,倒是符合自己的审美,就是不知道面具下的面孔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样子。

舞台左手旁边过道的尽头,是一个单独的化妆间。

他早就看好那个地方,适合来一场或者几场不可描述的艳遇。

他和那位冰雪女王已经接连跳了好几支舞了,那个温热的身体似有无的往自己身边靠,早就撩得他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了。

这是一曲慢舞,舞会已经过去了大半时间了,他觉得是时候了。

他挽着冰雪女王的腰一路滑出了舞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只是消失一会会儿时间而已。

化妆间的门虚掩着,舞曲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顺着舞曲的拍子,他将她带了进去。

化妆间的门被关了上来,镜子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暧昧的光芒。

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恍然之间,他好像在镜子里看到了两个小丑的身影。

一个正定定地看着另一个,另一个的形象有点不雅。但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了这些呢?

他认为自己是醉了,不是喝酒的那一种醉,是姑娘身上那一种迷恋人的味道让人醉了。

那个味道让人越来越迷醉,醉得让人有点发晕,越来越晕。

这到底是怎么啦?

冰雪女王的那张面孔在他的瞳孔里变得狰狞起来,他想起来了,这个姑娘好像是班上那位脸上有好多麻点的黑胖妹子。

最后的意识里,是妹子脸上的麻点在瞳孔里无限放大。

舞会的音乐不停,灯光让人迷醉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半个小时之后,化妆间又来了新的客人。

蝙蝠侠和白雪公主。

门是虚掩的,一推就推开了。

化妆间的境子里投射出来的影像有点匪夷所思,但被热情点燃的他们并没有太注意。

直到灰姑娘摸到一手粘稠的东西,拿在鼻尖上闻了闻,一股血腥的味道。

灯被打开来,姑娘一声尖叫。

舞会乱成了一团,有人在化妆间里发现了小丑被割了喉,凶手很有可能就在他们的中间。

警方很快到达了现场,化妆间不大,化妆成小丑的安伯静静地坐在化妆间的台子上,脖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血液顺着脖颈而下,淌在那一身大红的小丑服上,已经混为一体了。

救护车来得快,安伯已经没有半点生命气息。

倒是他身边的那位胖姑娘,只是昏迷不醒而已。

初步判断是吸入了过量的乙醚导致的昏迷。

在现场的地板上,警方发现了一地的小丑鼻头。

小丑又一次作案了,他这一次的目标是在化妆舞会上妆扮成小丑的安伯。

安伯也是警方一开始怀疑的第一顺序对象。直到白秋天的失踪,大量的警力都放在搜寻白秋天之上。

又鉴于白秋天在失踪的时间段,安伯有充分不在场的证明。

所以谢局下令撤回盯着安伯和黄彼得的警员。

没想到,这一撤还给撤出事来了。

现场稍显凌乱,不大的化妆间里堆放着各种杂物。

但安伯致命的伤口符合前几起案子的风格,凶手是那个小丑无疑。

不同于其它案发现场的是,凶器,那把与前几起案子一样的水果刀却握在安伯身边的那位胖姑娘的手中。

案发现场一片凌乱,先后数人到达过现场,已经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痕迹价值。

那一把刀上面倒是有两枚清晰可见的指纹,未比对出结果的时候,大家心里都知道,那两枚指纹必定是那位胖姑娘的。

第62章 化妆舞会上的小丑

卫生间的门打开来,小丑的身形又出现在面前。

好几天了,他听得见那个人在外面走动的声音,打电话,吃饭,看电视。

有的时候,他还听得见有女人暧昧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这个时候,他来了希望,用脚猛烈地想要踹卫生间的门,但他够不着,脚踹在坚硬的地板上声音小得可怜。

他拼命的喊叫,但束缚在嘴巴上的胶布并没有能将自己的声音传递出去多少。

小丑将一盒牛奶插上吸管,将他嘴巴的胶布撕开一条口子。

他终于可以说话了。

“我求求你,放了我好吗?”

小丑嘴咧了一咧:“放了你?你当我傻吗?放你出去,然后警察就找上门来?”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跟警察说我出去办了一点事情,不会连累你的。”

小丑哈哈一笑:“白秋天,枉你活了五十多岁,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我留着你的命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你还有利用价值,小心一点,不要惹怒我,那样你会后悔的。”

卫生间的门再一次合上之时,里面又是一片黑暗。

…………

f市传媒大学小礼堂里,这里正在举行周末化装舞会。

这场舞会是安伯策划的,说是要丰富大学生的业余生活。

在这里,你可以将自己隐藏在与平日里不一样的面孔之下,尽情地欢乐,和陌生人搭讪。

譬如某位小伙子会在舞会开始前打听到自己暗恋的姑娘会妆扮的样子,舞会一开始的时候,就瞅准机会找到她,与她熟悉而又陌生的相对。

当然对于姑娘也是一样,或许那位戴着羽毛面具下的面孔真是自己暗恋的学长,这个时候正好可以赶走灰姑娘的自卑,勇敢地走向他,跟他尽情的热舞一曲。

激情的拍子,无尽的摇摆,暧昧的灯光,婀娜的身影在眼前晃悠。

你会猜测那位身材一级棒的姑娘,隐藏在面具之下到底是怎么样一副生动的面孔。

安伯不用想,他对于小丑的角色那么迷恋,他自然就是那个穿梭在会场上的小丑。

他有点遗憾,尽管他在化妆舞会开始前,明里暗里说过自己会化妆成一个小居的样子。

他以为有很多学生会跟他一样是一个小丑迷的。

舞会开场很久了,全场却只有他一人是小丑。

蝙蝠侠倒不少,但却都是男生,倒让他失望得很。

好吧,他承认举办这一次化妆舞会,他是有私心的。

一来是想看能不能撩到一个辣妹,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二来是想找到一些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同伴,下一次可以来个小丑聚会。

同伴这个愿意是泡汤了,但找一个辣妹的愿望还是可以实现的。

这不,那位身材丰腴的冰雪女王一直朝自已抛着橄榄枝。

这个身材嘛,倒是符合自己的审美,就是不知道面具下的面孔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样子。

舞台左手旁边过道的尽头,是一个单独的化妆间。

他早就看好那个地方,适合来一场或者几场不可描述的艳遇。

他和那位冰雪女王已经接连跳了好几支舞了,那个温热的身体似有无的往自己身边靠,早就撩得他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了。

这是一曲慢舞,舞会已经过去了大半时间了,他觉得是时候了。

他挽着冰雪女王的腰一路滑出了舞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只是消失一会会儿时间而已。

化妆间的门虚掩着,舞曲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顺着舞曲的拍子,他将她带了进去。

化妆间的门被关了上来,镜子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暧昧的光芒。

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恍然之间,他好像在镜子里看到了两个小丑的身影。

一个正定定地看着另一个,另一个的形象有点不雅。但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了这些呢?

他认为自己是醉了,不是喝酒的那一种醉,是姑娘身上那一种迷恋人的味道让人醉了。

那个味道让人越来越迷醉,醉得让人有点发晕,越来越晕。

这到底是怎么啦?

冰雪女王的那张面孔在他的瞳孔里变得狰狞起来,他想起来了,这个姑娘好像是班上那位脸上有好多麻点的黑胖妹子。

最后的意识里,是妹子脸上的麻点在瞳孔里无限放大。

舞会的音乐不停,灯光让人迷醉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半个小时之后,化妆间又来了新的客人。

蝙蝠侠和白雪公主。

门是虚掩的,一推就推开了。

化妆间的境子里投射出来的影像有点匪夷所思,但被热情点燃的他们并没有太注意。

直到灰姑娘摸到一手粘稠的东西,拿在鼻尖上闻了闻,一股血腥的味道。

灯被打开来,姑娘一声尖叫。

舞会乱成了一团,有人在化妆间里发现了小丑被割了喉,凶手很有可能就在他们的中间。

警方很快到达了现场,化妆间不大,化妆成小丑的安伯静静地坐在化妆间的台子上,脖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血液顺着脖颈而下,淌在那一身大红的小丑服上,已经混为一体了。

救护车来得快,安伯已经没有半点生命气息。

倒是他身边的那位胖姑娘,只是昏迷不醒而已。

初步判断是吸入了过量的乙醚导致的昏迷。

在现场的地板上,警方发现了一地的小丑鼻头。

小丑又一次作案了,他这一次的目标是在化妆舞会上妆扮成小丑的安伯。

安伯也是警方一开始怀疑的第一顺序对象。直到白秋天的失踪,大量的警力都放在搜寻白秋天之上。

又鉴于白秋天在失踪的时间段,安伯有充分不在场的证明。

所以谢局下令撤回盯着安伯和黄彼得的警员。

没想到,这一撤还给撤出事来了。

现场稍显凌乱,不大的化妆间里堆放着各种杂物。

但安伯致命的伤口符合前几起案子的风格,凶手是那个小丑无疑。

不同于其它案发现场的是,凶器,那把与前几起案子一样的水果刀却握在安伯身边的那位胖姑娘的手中。

案发现场一片凌乱,先后数人到达过现场,已经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痕迹价值。

那一把刀上面倒是有两枚清晰可见的指纹,未比对出结果的时候,大家心里都知道,那两枚指纹必定是那位胖姑娘的。

第63章 白家村遇险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63章白家村遇险兜兜转转这么久,他怎么没有想到白院长的家人呢?

要查到白院长的家人很容易,从户籍资料上一查就明白了。

f市白家村,白院长的户籍资料显示就是这里。

f市郊区的一个村子,从城里出去到达那个村子,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

一个不大的村子,从村口进去,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各处。

打听到白院长的侄女家倒是非常容易,村子最里面的一处两层楼的老院子。

这一趟出乎意料的顺利,白院长的侄女白燕华时年六十有余,老伴前两年去世了。

一双儿女大学毕业后都在外地安了家,只余她一人在老家呆着。

院子里打扫得很干净,白燕华女士也很热情。

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沏了一杯茶,院子里的那棵杏树的杏花谢了,花瓣落了一地,浸着泥土的气息,非常惬意。

白阿姨看得出来不是一位普通的农村老太太,身上透着一股知性的气息。

短暂的交谈,易天得知,白阿姨以前在市里一家国营肉联厂的会计,退休之后就回到这个清静的地方颐养天年。

对于易天打听福利院的事情,白阿姨对于她的姑姑白院长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说到白院长那些年为了福利院的孤儿们可以说献出了自己宝贵的青春,一生未嫁不说,还吃尽了不少的苦头。

不过对于白院长这一种无私的奉献精神,白阿姨还是特别赞赏。

她说,正是因为姑姑这一种大而无畏的精神,让她和姑姑走得特别近。

福利院解散的那一年,白院长才五十多岁,多年的积劳成疾,才短短的一年,她就因病去世了,倒是一大遗憾。

不过,福利院的很多资料院长并没有丢弃,白院长去世之后,除了一些分散到其它福利院孤儿的资料之外,剩下的一些因病去世的,还有被人领养的资料都被白阿姨给留了下来。

现在也还完好地放在二楼的一间杂物房子里。

好几箱资料摆在易天的面前,查找起来也费了相当大的工夫。

翻到一半的时候,白阿姨突然想起来,她说在几年前,有一个年青人也曾经跑到这里跟她打听过他弟弟的消息。

这些资料,那位年青人也都翻看了一遍。

至于找没有找到他弟弟,白阿姨不知道。

白阿姨回忆起来时,对那位年青人倒是描述得清楚。

他说,那个年青人生得高高大大,当时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那位年青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特别是一双眼睛,大而深邃,让人印象深刻。

他说当年他和他弟弟都是福利院的孤儿,却被不同的家庭领养。

对于那个年青人是不是被一对外国夫妇收养,白阿姨摇了摇头,当时她似乎提过一嘴,但那位年青人显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是人家的隐私,白阿姨也就没有多问。

对于那位年青人找到他弟弟的资料了吗?

白阿姨说,当时年青人的确找到了,并且还带走了那两个档案袋。

杂物间的柜子上有一个小本子,白阿姨不愧是作会计的,做事严谨仔细。

当年那位年青人拿走档案的时候,她还特地让他在本子上签了字。

一个发了黄了笔记本,上面落满了灰尘。

在第二页的第三行,那上面的签字实在不敢恭维,写得还不如一个小学生的字体。

不过名字倒是看得十分清楚。

白浪,2008年3月3日

福利院的孤儿除了来之前有自己姓名之外的,一律跟了白院长的姓,姓白。

这位叫白浪的年青人是谁?

他会是迈克吗?从白阿姨的描述看,与迈克的身形倒是完全相符。

王同打来电话时,易天正在与一堆资料苦战。

窗外的天色已暗沉了下来,白阿姨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王同在电话里说,酒店的大姐饭都烧好了,打电话来让什么时候回去。

易天看了看还有一半没有翻看的资料,让王同别在等他了。

王同在电话里抱怨了一声挂了电话。

白阿姨十分贴心,煮了一碗香喷喷的面给易天。

一个小时之后,所有的资料都翻完了,并没有易天想要的答案,也并没有那对双胞胎的信息。

目前唯一可以留有余的的是,十年前拿走资料的那位年青人是不是迈克。

他是不是双胞胎中的一个?没有人知道。

还好,那个发黄的本子上有他的签名,是还是不是?相信经过笔迹鉴定必定会找到答案,不过那是需要时间。

但易天分析,迈克从小在国外长大,写中文的字体必定不会好看,那个白浪的名字签得确实笔画顺序都不太对。

确定是否是迈克,就差最后一着。

从白阿姨家出来,那本发了黄的笔记本就躺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车子在好一段狭窄的村道上行驶,夜色将这个世界紧紧地包围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更显得这个世界迷迷朦朦的,春寒料峭。

道路弯弯曲曲,山间的树木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黑黝黝的。

细雨朦朦,前档玻璃上很快就蒙蒙的一片,雨刷器打开来,然而并不管用。

这辆老旧的警车,雨刷器刷过前档过后,前方的视线更模糊了。

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拿纸巾将前档玻璃擦拭了一遍,要清楚得多了。

车子再一次行进在路上的时候,远处有车辆的车灯由远及近。

那个发了黄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这里的市郊并不像b市那样地势平坦,前方的弯道变得更加窄。

对向而来的那辆车越来越近,即将会车,他的速度慢了下来。

但那一辆并没有减速,越是靠近的时候越是轰了一脚油门,直直地朝着他的方向撞来。

眼看着两辆车就要撞上了,易天只得选择猛打方向盘。

那辆车擦着易天的车身驶了出去,然而易天的车子这个时候却因为惯性的原因,朝着马路旁边的深沟掉了下去。

车子一路向下,浓密的灌木丛并没有阻挡车子往下的趋势。

车子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易天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眼前似乎有个人影一晃而过。

只余下风吹着密林的声音。

第64章 真相呼之欲出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64章真相呼之欲出这一夜是在人民医院的病房里度过的,其实也就是一些皮外伤用不着在医院呆着的,但刘行和王同死活不让。

特别是王同,一直在埋怨为什么不带着他一起,非常时期两个人好有个照应。

昨天晚上,当刘行带着人出现在山间公路,找到易天的时候,他已经清醒过来并且从那辆变形的警车里爬了出来。

老天保佑他,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

不过,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一直摆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笔记本不见了。

夜色浓郁,雨雾蒙蒙的,兴许是车子在掉下公路的时候,从车窗掉到外面去了。

但刘行回来的时候说了,天黑路滑,找了大半天,一直没有找到易天所说的那个笔记本,等天亮了再去搜寻一遍。

其实易天预感那个笔记本应该不在现场了,当他醒来时以为是自己眼花看到的那个人影,也许他就是一个人。

那个笔记本也许早就到了有心之人的手中。

不过,他是一个刑警,一个经验老道的刑警,一个有着警界神棍称号的刑警队长。

当他擦拭完车前档玻璃,看到远处那辆在山间公路上远远驶来的时候。

他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夜色,这样的天气,一路上回来半个车影子都不见。

这个时候从那里驶来一辆车,就算那辆车真的就是白家村的,他也不得不作出两手准备。

车子再次往前行驶之前,笔记本里,白浪签名的那一页被他撕了下来,放在了衣服口袋里。

也就是说,那个迎面向自己撞来的车子一定是可疑的。

当他要向白秋天打听福利院的事情的时候,白秋天不见了。

当他从白家村白院长的侄女家中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那辆失控的汽车。

一切都只是巧合吗?当然不是。

笔记本要找吗?虽然找它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还是要找。大张旗鼓地找,要让那个别有用心之人觉得那个笔记本里一定有着重要的信息。

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那一张带有白浪签名的纸条给王同,让他立马给二饼发过去,并且去众城律所找到迈克的字迹作笔迹鉴定。

王同起身走之后,易天又给毛律师去了电话。

迈克在众城工作那么久,他有没有别的名字,或者,他的中文名是不是叫白浪?

毛律师在电话里回答,迈克的中文名是什么,倒还真没有留意过。

不过,他答应去律所上班之后会跟律所老板老齐打听一下再给易天回话。

挂完毛律师的电话,本意是想立马出院回城楼分局的。

许凡直接推门进来,说是受刘行之命给易天送早餐来了。

当然不是一个早餐的事情,目的是让易天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得听医生的在医院呆着。

不过是一些皮肉伤,当警察这么些年来,皮肉伤那不是家常便饭,他还没有矫情到这点伤就赖在医院不走的地步。

案子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他岂能在医院呆得住。

胳膊没有能拧得过大腿,许凡到底妥协了。

回城楼分局的路上,关于安伯的案件有没有一点眉目?不说也罢,一说许凡满腹牢骚。

“易警官,你说气不气人,本来我们正在查传媒学院附近的监控,期望找到嫌疑人的踪迹。这还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就被局长给叫回去,查那个人口失踪案。妈的,不就是一个名人吗?还不晓得是去哪里风流去了,偏偏还要浪费警力。”

“名人?是谁?”

“说是名人,其实我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这个年代,随便一个什么阿猫阿狗都说自己是名人,到底有没有名谁个晓得。据说是一个钢琴家,从国外非常有名的钢琴家。”

“国外回来的钢琴家?叫什么名字?”

“妈的,一个十分拗口的外国名字。叫什么让克还是绕克的。”

易天内心一震:“你说的是rock”

“嗯,好像是,是他的经纪人报的警,说这孙子一个多月前来到了f市之后,就一直了无音讯,打电话电话不回,经纪人来了f市找了一个星期也没有找到他,才报的警。”

著名钢琴家rock,在b市的时候,因为洛亚的原因,易天跟rock打过一次交道k来了b市,难道又是一次巧合?

心中的疑问立马上升了好几个度。

“许凡,rock长什么样,你们了解了吗?”

“当然,他的经纪人提供了照片,他只不过是一个钢琴家而已,而且只是在国外非常有名。我相信国内很多人都不认识他。”

“那,你们有没有从中看出一点什么来?”

许凡终于觉得易天话中有话。

“易警官,你到底要说什么,直接说来,我这个人性子急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跟我这卖关子了。”

“好吧!你有rock的照片吗?拿出来看一看。”

许凡在随身带的文件包里掏呀掏了,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张发了皱的照片来。

照片上,跟易天所认识的那个rock没有什么两样。

齐肩的长卷发,一圈浓密的络腮胡子。

许凡道:“没什么特别的呀?那些所谓的艺术家不都是这样打扮,方能显得自己多有艺术气质似的。”

易天:“当时我们通过丁子轩所见的小丑的分析,得出那个小丑两个特别明显的特症,你不觉得这两样这位钢琴家都占了吗?”

许凡一愣,旋即一拍大腿。

“妈的,这可不嘛,为啥我们没有想到呢?这个钢琴家长卷发和络腮胡子还真是k于一个多月前来到了f市,弃婴案发生时,距离现在差不多二十来天,在时间也相符合。这位rock先生,我在b市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他的普通话相当塑料,但又不同于其它外国人口音的发音。现在仔细一回想,他的口音中还真的带有一种f市地方方言的韵味。”

如果rock就是那位小丑的话,一切似乎都有了关联。

在b市,那位钢琴家起先与洛亚并不熟知。为什么他的官司一定要指定洛亚来打。其间还数次对洛亚纠缠不清。

而现在,他又非常巧合地出现在f市。

让人不得不生出对他的怀疑来。

第65章 嫌疑人的现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65章嫌疑人的现身钢琴家rock出现在警方的视野当中。

城楼分局应易天的要求召开了紧急会议,案情到了重大转折点。

会议上,易天简要地介绍了rock在b市与洛亚之间的纠葛,虽然明面上,迈克与rock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而且迈克还站在洛亚的立场上反对洛亚接收rock的官司,并且一再表示rock的人品感人。

但如今看来,迈克大概是欲盖弥彰而已。

刘行这个时候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案子的受害者王丽雅中,警方还曾经将这位钢琴家列为了嫌疑对象。

但他当时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不知道为何,后来警方再也没有将他纳入怀疑的对象。

刘行在介绍rock的过程中,一直称呼其中文名白杰。

白杰是一个孤儿,两岁的时候被美国一对夫妇收养。

至于白杰被收养前是在哪一所福利院?警方当时没有作出细致的调查。

易天突然明白,小丑为什么会千里迢迢从b市来到f市的原因了k的中文名姓白,他跟天福堂铁定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

还有迈克,他们都是从天福堂走出去的孤儿,这也是他们之间紧密联系,胜于血脉亲情的感情,而且愿意为对方去死的原因。

更何况,拿走那个档案的年青人如果就是迈克的话,那么这个叫白杰的钢琴家非常有可能就是迈克的弟弟。

无独有偶,迈克也是两岁被一对美国夫妇收养。

再仔细一调查档案,警方发现,迈克与白杰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

这说明了什么?

迈克与这位钢琴家很有可能就是天福堂那一对双胞胎兄弟。

所以当易天去天福堂调查的时候,小丑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就绑架了白秋天。

就在易天去白家村回来的时候,那辆撞向易天的车也一定是他的杰作。

只是他没有想到,是他的助理让他的身份浮出水面的。

会议并没有持续多久,找到白杰是当下最为紧要的事情。

白杰的助理是一位叫苏拉的年青女孩,她说,一个多月前,在参加了一次活动之后,白杰不告而别。

后来才知道他来了f市,他来f市做什么?苏拉也问过白杰,白杰的回答很简单,只说他喜欢这里的古城恬静的气息,适合修身养性。

他娃倒掩藏得很深,大概他心里想说这里适合杀人放火吧。

因为那一次钢琴盖砸下的事件,导致白杰的尾指被毁。这对于一个钢琴家来说当然是致命的打击。

以前据说一秒能弹17个音的钢琴家,这个时候能将一首曲子弹完整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这也直接导致他的人气急剧下滑。

什么演奏演出啊,能推的直接就推了,不能推的只得向征性地上前弹一首简单的曲子。其余的时间都交给了乐团或者其它二线琴手。

不过,这娃有一回上台一首曲子都没有演奏完,底下就有人直接朝台子上扔了鸡蛋。

网络上都是负面新闻,说什么滥竽充数的狗屁音乐家,弹的曲子连个幼儿园娃的水平都不如。

更有难听的话说这娃就是在海外随便镀个金,就想回国捞钱,是把国内的观众当不懂音乐的大傻子吧!

所以,后来这白杰打死也不上台表演了。

其经纪人只能接一些站台的活动,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不用弹琴的活k确实是一位天才钢琴演奏家,不过在国内的名气没有那么大而已。

他也不缺那些站台的钱,前二十多年,他已经赚得盆满钵丰的。

他也确实不想上那些站台的活动,无奈其经纪公司不干,现在的流量艺人,不时常出去露个脸,只怕人们很快就会将其忘记。

回国之前和经纪公司签了合约的,不履行就是违约,说起来多少有些无奈。

起先,苏拉给他打电话,他还能敷衍接个两回,最近两个星期,白杰再也没有接过苏拉的电话,电话也关机。

最近接的一个活动就在眼前,苏拉只得来到了f市,去了白杰所在的公寓。

但公寓里空无一人。

警方也搜寻了白杰在f市某高档公寓租下的公寓,一无所获。

在公寓里,其护照,手机,所有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东西都在客厅的茶几上。

不过,警方在其卧室里发现了大量的小丑鼻头。

更加证实了白杰就是小丑,小丑即是白杰。

迈克,只不过是白杰的一个替身。

公寓里安装的有监控,最后一次有白杰的身影的确是在两个星期之前。

他一开始也许并不是在躲避警方的视线,单纯只是为了躲避助理而已。

白杰,易天在b市的时候和他打交道,是因为他被指控违背妇女的意志要强迫与别人发生关系的原由,而被请进了公安局。

当然,易天知道,那一通报警电话是嫉恶如仇的洛亚打的。

虽然后来证实,白杰与那位姑娘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发生,但其对那位方小妹上下其手是有的。

虽说这位钢琴家的口碑确实不咋的,但架不住有那么多姑娘投其所好,送上门,那位方小妹就是其中的一个,她不仅不追究白杰的责任,还说自己是自愿的。

这不得不让警方大跌眼镜,现在的姑娘的世界观都是肿么啦?

他一方面对于洛亚垂涎欲滴不说,另一方面还对其它姑娘来者不拒。

那时的易天就在想,还是要洛亚这样是非观念十分分明的姑娘来得好。

像rock这样的人就得这样的姑娘来治一治k年岁不小了,但其在国外的私生活泛滥,将其一手好牌打得个稀烂,只好转战阵地跑到国内来寻找成就感。

没想到回到国内好的运气却并没有光顾他,不光毁了吃饭的家伙什,这家伙还是一副狗改不了吃食的样子。

不过,这娃到处杀人,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受到了这一点打击?

他回到f市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单纯地想回到这里缅怀自己出生的地方吗?

那么他缅怀的方式就忒特别了,以杀人的方式给这座给了他生命的城市一个见面礼,多多少少让人不太理解。

第66章 嫌疑人的现身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66章嫌疑人的现身让易天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还是洛亚。

就算是白杰与洛亚都是来自于同一个省份,但其家乡明显八杆子打不着。

为什么白杰要对洛亚穷追不舍?而在b市的每一次案发现场,为什么都会出现洛亚的身影?

而经过调查,白杰与洛亚之前的瓜葛只是因为那一起赔偿案子。

虽然最后输了官司,但双方还是以和气收场。

白杰,这位曾经出色的钢琴家。

他现在是一个见不光的夜行者,他行走在这座古城的某一个角落里,却没有人知道。

两天过去了,警方仍旧没有找到白杰的下落。

在知道小丑的身份之后,警方有了短暂的喜悦。

很快又陷入了困顿之中,白杰,他会在什么地方?白秋天在哪里?

一天没有找到他,他随时会对下一个目标动手。

而下一个目标是谁?天知道。

终点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两天后,b市公安局传来消息,经过比对,白杰和迈克之间确实存在着亲属关系。

也就是说,天福堂那一对双胞胎兄弟确实是迈克与白杰。

而那个在十年前从白院长的侄女白燕华手中拿走档案的年青人一定就是迈克。

时隔二十多年,迈克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亲兄弟。

所以在那一次,他找到了当年被另一对美国夫妇领养的兄弟,白杰。

不同的是,白杰比他幸运得多。

白杰不仅在钢琴上面有天赋,而且收养他的家庭对白杰是视如已出。

幸与不幸就是两个一奶同胞兄弟之间不同的命运。

这也是白杰回到国内的第一站就是b市,他是来找迈克的。

让人不解的原因就是,两人如今都有着光鲜亮丽的人生,为什么会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

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寻求刺激吗?

碰头会议上,易天提出了疑问。

他说,通过对人民医院当年的齐院长处了解。

当年,那位丢下双胞胎兄弟的农妇产下的是三胞胎,带走健康的那一个,留下两个显然是迈克与白杰。

那么三胞胎其中的另一个呢?

有了迈克与白杰的dna,是否能找到两个人的亲生父母。

结局总是出人意料。

通过网上的dna数据库比对,很快找到了与两个dna相匹配的人。

那个人就是两年前已经死亡的精神病赵石头。

真相就是如此简单,著名钢琴家rock,与著名大律师迈克一线同胞的兄弟,居然就是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连环杀人凶犯赵石头。

尽管三个人之前有着不同的人生,最后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个就是妥妥的解释了啥子叫做殊途同归。

难道这就是其强大的基因在作祟,还是有其它让人不知道的原因?

一切只有那个小丑知道真相。

易天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迈克与白杰两个人都对洛亚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关心。

这一切都与赵石头有关,两个人或许只是好奇,当年那个能从赵石头手中逃脱的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太平镇的那个夜晚,小丑出现在赵石头家的那所废弃的宅院里,出现在洛家小楼里,并不是什么偶然。

他之所以对那个地方那么熟悉,能够轻易地从易天手中逃脱。

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只是在自己亲生父母所生活过的地方,寻找一点可怜的存在感。

可惜的是,不管是他们的亲生父母,还是与自己一同出生的另一个兄弟,还有这个世界上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所有人都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小丑,这个变态的小丑,他将目标对准了当年从赵石头手中逃脱的姑娘洛亚。

最后,不管是不是他们两兄弟的意愿,但洛亚确实是因为他们这个团伙而失去了年青的生命。

酒店的窗前,这座城市的夜是如此的静谧。

一年前,洛亚走了之后,他曾经一度内心相当黑暗。他时常生出想要让那些跟失去洛亚所有有关联的人碎尸万段,也不能解除心头之恨那一种心情。

可那个时候,这个团伙所有的成员都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积了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那段时间,他甚至仇视一切罪犯。

甚至对于某些个拒不交待的顽固份子动了粗。

一年多过去了,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情。

那个跳梁小丑却又跳了出来。

而且就是眼跟前这座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

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根黑暗的线又被轻轻的拨动,越拨越快。

手心捏出了汗水而不自知。

他在想,如果那个小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不会立刻要了他的命?

或者,就算是立刻要了他的命也不解心头之恨。

或许应该学一学某个犯罪份子的残忍手段,慢慢地折磨他,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那样,他的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他又想起了那些难熬的日子。

每次从审讯室里暴跳如雷一顿发泄之后出来的时候,王同总是拉着他在警局的那个风口吸一根烟,说两句话。

王同对他说过一段话,说到了他的心底深处,让他蓦然惊醒。

王同说:“易天,我理解你,我真的理解你。里面的那些变态是活该,他们就受到惩罚,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受的那些皮肉之苦,这是他们应该得的。我只是担心你,易天,我的好哥们,我担心你有一天也变得和他们一样,那样,我怎么忍心?”

是啊!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他跟那些变态又有什么区别。

他是一名人民警察,是站在正义一面和守护正义的一名警察。

他不能以维护正义的名义来做出违背道德,违背法律尊严的事情来。

门外有人在敲门。

王同,这个前三十年多活得无比糙爷们汉子,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以其敏锐的观察力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那张黑脸笑得有些难看,一看就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说:“嘿,哥们,大晚上和睡不着,是不是忒无聊?我让食堂大姐炒了两个菜。咱们两个喝上一杯,回b市以后,你晓得的,唐甜管得很严。咱哥俩又没得机会喝酒了,趁现在有机会咱们多喝两杯。”

第67章 游戏开始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67章游戏开始酒店的食堂里,一盘子回锅肉,一盘子鱼香肉丝,一盘子油光水滑的切盘腊肉和一盘子摆放得十分好看的香肠。

看起来就特别有食欲。

然而,相向而坐的两个人显然对这些好吃的不太感兴趣。

他们感兴趣的是冒着白沫子的啤酒。

桌子底下已经横七竖八地摆了数个空瓶子,但两个喝酒的汉子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有不醉不归的意思。

王同喝得有点多了,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易天,还记得迈克归案之后的那一天吗?我和唐甜,你和洛亚。我们在那家瓜娃子餐厅聚餐,我的个天啊,我算是见识了,啥叫海量。你家那口子,喝起酒来跟他妈的喝水似的。我一个大老爷们与她拼酒都没有拼过,当场认了怂。还有你,愣是滴酒都不敢沾,全程姨母笑地看着你家女人,好像有多骄傲似的。”

易天抓起一瓶啤酒,猛灌了半瓶下去。

“咱啥也不说了好吗,一切尽在酒杯中。”

食堂的大姐有些不忍,上前去问道。

“要不,大姐将菜再热一热?大冷的天,别凉了胃。”

躺在桌面上的手机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易天伸手按掉了。

王同朝大姐摆了摆手。

“大姐,别管我们。”

大姐不说话,端了菜盘子回了厨房,片刻之后,又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喝得差不多了,吃点热菜暖暖胃,也该回去休息了哈。”

王同打着酒嗝,吐字不太清楚。

“遵命,大,大姐,您说得对。”

大姐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桌面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易天没有出手,王同先给按掉了。

“真它妈的扫兴,喝个酒也不能尽兴,甭管它,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咱哥俩今天也得将酒给喝透了。”

那个被按掉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王同有点生气。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喝酒啦?不如给关了。”

伸手欲拿手机,却被易天拿了过去。

还是刚才那个陌生的电话。

这么晚了,这么一个陌生的电话为什么会三番两次地打来。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袭来,电话接了起来,按了免提。

那个声音易天很熟悉,果然是他。

好久了,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上下都似乎发了麻。

那个尖锐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显得特别瘆人得慌。

“好久不见,易警官。”

坐在对面喝得有些发麻的王同立马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易天。

“好久不见,我该叫你小丑呢,还是白杰,或者是rock?”

那个尖锐的嗓音哼哼一笑:“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名词,由着你高兴就好了。我不在乎是哪一个。”

“好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叫你小丑吧!这个称谓我觉得对你来说更为合适一些。一个只配戴着假面具活在世人面前的懦夫。你深夜来电,你不会告诉我,你打来这个电话只是单纯地想问候老朋友吧!”

“哈哈,你以为言语的刺激能激怒我吗?易警官,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小丑在我的眼里可不是一个什么懦弱的家伙,他是一个天才,一个不受世人所接受的天才。在他这里,正义与邪恶并没有什么清楚的界线。就在此刻,我不相信代表正义的刑警队队长易天内心是绝对正义的。所以,我喜欢以小丑的装扮来示人,并不是因为我见不得人,而是因为我与漫画中的人物小丑有着极其相似的人生。既然他可以代表黑暗势力与所谓的正义叫板,为什么我不能?”

一晚上喝下去的啤酒上了头,易天对于小丑这一番长篇大论不太耐烦。

“我管你他妈是将自己隐藏在小丑的面具下见不得人的懦夫,还是因为你内心本身就丑陋得无法见人。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有本事冲着我来好了,白秋天,他是一个善良老实的人,你带走他只是怕你那丑陋的一面显露在别人的面前。如今,你是什么样子,你我都非常清楚,所以他对你来说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你为什么还不放了他?”

“哈哈,易天,还记得在b市,你身边的那位黑大个王同吗,攥在我手心里的人,我怎么会轻易地就放弃?还记得我跟你做过的那个游戏吗?你说得对,白秋天对于我来说是不构成威胁了,他不是更应该死了吗?但是,易警官,因为你在,他还有一线生的机会。还是那个猫和老鼠的游戏。只是这一次游戏升级了,我给你24个小时,如果你能找到他,算他命大。如果你无能,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没有选择到一个负责任的爹妈,更没有选择到可以相信的朋友。既然他是因为你而落到我的手里,那么他是否能把握住这一线生机,决定权还是是你的手里。易警官,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喔。另外,别再跟我耍花样了,我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欺骗我。到时,可不就是一条或者两条人命的事情了。”

这个赌注有点大,现在警方连小丑在哪里一点眉目都没有,更不可能说在24小时之内找到白秋天。

易天觉得有必要跟小丑周旋下去,期许能在只字片语中得到一些线索。

“哈哈,我不得不说你这个游戏一点难度都没有。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你和我之间的那些游戏,你从来就没有赢过。你不觉得你这是在挑衅自己的智商吗?”

“警官,不用我来提醒你吧!你知道在魔鬼湾的那个晚上吗?当你心爱的女人从悬崖边上掉下去的时候,你觉得我和你的这一场游戏是你输还是我输呢?”

易天被成功激怒:“你,你个王八蛋,原来一切都跟你有关。”

“哈哈……”尖锐的嗓音笑得特别地难听。

“不然呢?我总不能让那个傻傻的迈克白白为我牺牲吧!我总得要做点什么,方能对得起他那个傻得可爱的血脉亲情之说吧!尽管我对他那个傻得要死的举动非常不齿,但他的确是因为我而死的。最后,毕竟只有24个小时的时间,易警官,作为一名警察,你的智商还是有的,但要超越我还有一些距离,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会给你一些线索。”

第68章 游戏开始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68章游戏开始电话在这个时候被挂断,空气安静了下来。

一晚上十来瓶啤酒的酒精瞬间挥发在空气中,剩下的只是一种不知名的情绪,随着呼吸不停地上下起伏。

叮,手机短信的提示音进来,在偌大的食堂里显得特别地清脆。

凳子被挪开的声音,王同一下子冲到了易天的身前,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一条短信。

是一则视频。

城楼分局里,这一晚上灯火通明。

会议室里,这一则视频反复播放。

当然,不会是让人一看就明白的一则视频,那样就显得小丑太没有智商了。

三十秒的视频,镜头几乎没有动过,一直对着一个画面。

昏暗的灯光,一条被拉长的影子应该是斜靠在一根灯杆上。影子映在数块方砖之上,影子的尽头是被拉长的灯箱。

许凡骂了一声娘。

“妈的,这种灯这种方砖在古城随处可见,谁他妈知道这是哪个鸟地方?”

这一种有着小尖头的雕花灯箱,易天来了f市数天,不需要特别留意,路边尽是这一种带着古色古香的路灯,和这一种踩上去特别舒服的方砖。

这是这一座古城的特色。

而那个影子,并不能让人识别出更多的讯息,从影子的末端可以看出应该是戴着一顶小丑的帽子。

刘行也发了话:“是的呀,这在咱们市来说路边随处可见的地方,除了……”

易天紧接着问:“除了什么?”

“除了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高新区,那里的城市建设更趋向于现代一些。这一段视频对于我们来说帮助并不大。”

“不,我了解小丑,他是一个特别自负的家伙,既然他发来了这张照片,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而已。”

王同发了言:“小丑的意思会不会是暗示我们,他所说的地方正好与这个场景中的相反。难道是那个高新区的某个地方?”

“不,高新区那么大的范围,小丑不会给我们一个这么没有指向性的信息。就算我们把高新区翻个底朝天,怕不是24个小时,240个小时的时间都不够。”

此时时间是凌晨两点钟,距离小丑打给易天的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也就是说,小丑拍摄这一段视频的时间是在零点左右。

有人提出来,小丑的装扮这么特别,他又是在路边拍摄,说不定有人看到过也不一定。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易天。

“你们看一看,这个拍摄的角度,如果是小丑本人在拍摄的话,那个被拉长的影子至少会有一只手,或者两只手放在前方拿着手机。可这个画面上,那个影子悠闲地靠在灯杆上,说明了什么?”

许凡嘴快:“说明有人在帮他拍摄,找到这个拍摄者,就知道视频里的这个地方在哪里了。”

时间争分夺秒,但这个时间点又不太对,大晚上的,上哪里去找这个帮小丑拍摄的人?

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小丑的同伙?或者是白秋天?

暂时也没有找到别的出路,一条寻找拍摄者的信息在网络里流传开来。

这一则信息是从许凡的朋友圈里散发开来的,意思是这条视频上影子的本人是一位寻找灵感的摄影者,为了寻找灵感大晚上拍摄了这一条视频。

信息里说了,摄影者对于这一个视频不管是取景的角度,还是打光都相当到位。

摄影者特别汗颜,自己拍摄了不少作品,迄今为止却只对这一则作品相当满意,而这一则作品却是一位路人帮自己拍摄的。

这一则朋友圈信息最终要表达的意思是,摄影者紧急寻找这位帮自己拍摄的路人,不仅要当面感谢,而且还要重重酬谢。

他会拿着这一则视频参加某平台的举办的摄影大赛,如果获奖将和这位路人一起分享。

这一则朋友圈发出去之后,在这个深夜迅速转发。

一帮人坐在会议室里盯着那一则视频,一个二个都快盯成斗鸡眼了,也没有瞅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谢局决定,这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时间。

一部分人留下来继续研究视频,大部分人走出警局,分散于城市的各个街头,寻找视频中的可能出现的那个地点。

这一晚上,从天黑到天亮,再到太阳从东方升起。

整个城楼分局和青阳分局的所有干警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而距离小丑所说的24个小时的时间越来越近,易天坐在椅子上,无限次地盯着那段视频,内心在读着秒。

b市的那个火葬场,当他想到王同就在那里的时候,他有一种绝地逢生的喜悦。

258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一场等着小丑一步又一步步入的局。那个时候,他是有信心的。

可这一回,那一种黎明前的黑暗似乎看不到光亮。魔鬼湾带来的那一种绝望的感觉又一次紧紧地将自己包围。

白秋天,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他仍旧顽强,坚定,善良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而不是将生命定格在这个时候。命运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王同实在盯不住,跑到外头过烟瘾去了。

房间里特别地安静,只余那个视频反复播放的声音。

等等,声音?

尽管这一则视频里没有人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其它特别的声音。

甚至连车辆经过的声音都没有。

等等,没有车辆经过的声音。尽管当时是凌晨时间,也不可能没有车辆的声音。

远处或者近处,就算不在该路段,也多多少少应该有一些声音的。

可视频里只有一种特别细微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那个地方远离马路边。

范围缩小了很多。

公园?湖边?巷道?小区里?

这个假设的范围仍旧不小,要找起来也相当困难。

只是一种特别细微的声音。

这些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

他戴上了耳机,那一种蟋蟋索索的声音,即熟悉又陌生。

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王同带着一身烟味走了进来,他将耳机递给王同,示意他听一听。

王同听了数遍之后,一脸迷茫,他跟易天的感觉差不多,这个声音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第69章 模糊的视频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69章模糊的视频墙上的挂钟指钟指向了七点30分,距离限定的24小时时间更近了一步。

门被打开来,清洁的阿姨拿着扫把走了进来。

一个晚上过去了,会议室凌乱不堪,倒是有得好一阵收拾。

两个起身来将地方腾给清洁的阿姨。

清晨的太阳正从远处的山尖尖上慢慢地探出头来,整个古城正在苏醒当中。

身后是清洁阿姨收拾房间的声音,那一种声音给了易天灵感。

“王同,那个声音会不会是清洁工清扫地面的声音?”

王同恍然大悟:“对,你说对了,我总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原来是扫地的声音,还是那一种扫大街的声音。”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凌晨时分在扫大街的那位清洁工必定知道那个地方。”

这个范围一下子缩小了不少。

清洁工很快找到了,f市环卫所一位五十来岁的环卫工人老张。

按理说,清洁工一般是凌晨三四点钟才开始打扫,但老张和他的媳妇都在环卫所工作。

这两天,他媳妇生病了不能上工,两个人的工作就落在了他一个人的头上。

所以他要比别人早一点出来打扫。

每个环卫工人都有自己的片区,虽然两个人的片区不小,但要找到视频上的那个地方难度并不大。

和老张沟通起来有点不容易,他是一个聋哑人。

刘行与他比划了半天,也没有开明白他要表达个啥。

环卫所的领导也一脸懵,说平时都是其媳妇带着,沟通顺畅多了,今天媳妇不在,只能是连懵带猜,也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来。

老张到底有没有注意到视频中的那个小丑?刘行与易天跟着老张回了家。

有老张媳妇这个翻译在,沟通起来简直顺畅多了。

出奇的顺利,老张的媳妇说,老张确实看到了那个小丑,而且小丑还和他打过招呼。

当时他正在步行街故宫路上打扫,大半夜的来了一个打扮特别奇特的人,一身红,脸上还抹了一片白,一个大红嘴巴,在大晚上着实有些吓人。

所以老张有特别留意到这个人。

他走到故宫路边上的灯杆下,先是朝不远处的老张招了招手,咧嘴笑了笑。

然后掏出手机拿了一通电话,挂完电话之后,刚好过来一个年青人。

两个人在那边说了一些什么,老张是一个聋哑人,他当然听不见。

反正那个怪人后来靠着灯杆,让那个年青人拍了一张照片。

老张媳妇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张从兜里掏了一张百元大钞。

经过沟通,这张百元大钞正是那个小丑塞在老张手里的。

塞完钱后,年青人和小丑先后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故宫路。

如此看来,年青人和小丑并不是一路人。

说来也是巧,故宫路后面就是天福堂大教堂,而当时的小丑正是朝着天福堂大教堂的方向离去的。

那一张百元大钞是要传递一个什么信息吗?刘行拿在手里,一张半新的钞票,没有瞅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搜寻天福堂大教堂是有必要的,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天福堂上上下下的犄角旮旯都搜寻了一遍,仍然没有白秋天的身影。

那么小丑给出这个视频的地方是什么意思,一条不太长的步行街,两面是一些具有地方特色的商铺。

其中有一家商铺安装的监控,其监控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视频中的那个地方。

大概晚上11点多的时候,小丑的身影出现在监控当中,他是从天福堂方向过来的,当时老张正在不远处扫地。

跟老张的描述差不多,小丑在这个位置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朝老张招了招手。

这个时候,打同样方向过来一个年青人,年青人被小丑给拦下,拍下了这一段视频。

年青人身上穿着附近一家餐厅服务员的衣服,应该是下班的时候路过这里。

警方也找到了这位年青人,他说当时的小丑只是让他拍一个视频而已,没有多余的话说,所以也没有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警方再次扩大了搜寻范围,以故宫路为中心地点往三公里范围外。

有人提出调取故宫路入口处的监控探头,小丑是怎么来的,又怎么走的,自然一见分晓。

易天并不觉得此举有什么用,小丑如果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他就不是小丑了。

果然,距离故宫路入口处最近的监控,在那个时间段全都罢了工。

易天再一次将那段视频调出来反复观看,这一次他发现了影像中影子的姿势有一些怪异,小丑斜靠在灯杆上的影子,那个小丑帽有一处的凸起处有一些异样,比帽子其它的犄角要细小一些。

通过对视频截图再放大,终于看清了,那是小丑的一只手指,一只朝天而指的手指。

手指的方向正好对着灯杆上面的灯箱。

那个灯箱里有警方想要的答案么?

灯箱的顶部确实有东西,一个用塑胶布沾在上面的纸钱。

纸钱?

小丑的想法确实异于常人,这一张纸钱代表什么?

是对易天的挑衅?还是对白秋天命运的预判?还是有其它的意思?

易天对王同说。

“小丑选择回到这个出生的地方,他是对于这个出生的地方有着深厚的情谊呢,还是怀念这个地方的人?”

王同还在思考,他身边的许凡抢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王八蛋,两岁的时候就被带到了国外,他对这个出生的地方有个锤子的情谊。那个时候他怕是连话都讲不太利索,更不要说对收养他的白院长有什么忘记不了的情谊。”

王同这个反方辩手举手发了言。

“那不一定,虽然说两岁的孩子是什么都记不太清楚,但还是有一些比较深刻的片断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就对我两岁的时候跟我姐姐抢一个鸡腿的事情记忆很是深刻。”

许凡表示不服:“你确定是你两岁时发生的事情,你那个时候的牙能啃鸡腿不?”

这两人一争辩吧,倒给了易天灵感。

“我说,这个纸钱会不会是小丑祭奠白院长的?想当年,两兄弟的亲生父母将他俩丢弃在医院,是白院长将两个养到了两岁。阿猫阿狗都懂得和感恩,小丑是变态了一些,但不代表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十分冷血的人。”

第70章 草帽山的秘密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70章草帽山的秘密如此一分析,许凡与王同都表示赞同。

那么这个纸钱的意思是不是表示,白秋天藏身的这个地方与白院长有关系,或者是祭奠白院长的地方?

通过与白院长的侄女白燕华女士处了解到,白院长去世之后,其墓地在草帽山公墓。

f市只有这一处公墓,其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警方到达公墓的时候,天色最后一抹残阳也下去了。

白院长的墓前,虽然是有人祭拜过的痕迹,但白秋天并不在这里。

警方只得在公墓内四周搜寻,夜色来得十分快当,整个草帽山黑黢黢的一片。

一阵又一阵的夜风吹得山林沙沙作响,生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距离夜里12点的时间并不多了,如果白秋天不在这里的话,易天与小丑的这一场游戏就算是输了。

输赢易天倒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一条人命,他无法想像一条人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消逝。

夜色如此浓郁,给搜寻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整整三个多小时过去了,从山脚下的焚烧炉,到山顶一排又一排大大小小的公墓,每一处角落都搜寻遍了。

距离晚上12点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了,易天有点绝望。

刘行,王同,许凡,还有众多参加此次搜寻的干警,个个都十分沮丧。

有人愤怒,有人哀伤……

易天不太甘心,问墓地的管理员。

“你确定我们都搜寻完了吗,还有没有没有搜寻到的地方?”

管理员摸了摸光光的脑门,犹豫了片刻,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搞忘记个了,山的背面还两排墓地,那里比较偏僻,一般人都不太愿意买,迄今为止也才卖出去两座。”

一向斯文的刘行急眼了:“你他妈的不早说,要是出了人命,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最后的时刻,大家松了一口气,白秋天,找到了。

山背面的两个挨着的墓前,白秋天蜷缩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摸了摸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十多分钟之后,山下的救护车载着白秋天呼啸而去。

草帽山666号墓地,倒是一个十分吉利的数字。易天,王同,刘行站在那里。

两座墓碑,一座无名氏墓碑,上面只写了生卒年份。

生于1978年12月18日,卒于2015年11月25日。

出生日期,易天很熟悉,迈克的出生年月。

另一座墓碑上面那个照片,不用想,那个人易天和王同都认识。

迈克,那个似敌似友的小丑的替身。

没想到,他的墓地一直在这里。

白浪,其实就是他当初在福利院的名字。

那个在笔记本上签名的青年,十年前拿从白燕华女士手中拿走档案的那个年青人。

毋庸置疑,紧挨着那一座无名氏的墓地,就是迈克一母同胞的史弟,赵石头。

这两座到底是迈克购置的,还是那位小丑购置的,已经不太重要。

只是让易天不太明白的是,赵石头他有名字,为什么他的墓碑上空空如也?

难道仅仅是因为赵石头真实地拥有其亲生父亲的姓氏?

从这里看向远处通火通明的城市,天福堂的塔尖上的那个十字架,在夜色里闪着银色的光。

易天突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迈克的墓地在这里的原因。

因为在这里,他一眼就可以看到自己童年生活过的地方。

在他童年生活里,唯一快乐的两年是在这个地方,也许,他一直想要回到这里。

可惜的是,当他有能力可以回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三胞胎,三个不同的命运,最后却走上了相同的不归路。

易天在想,如果当初他们的父母没有抛弃他们,他们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

失踪整整八天了,白秋天能够活着确实是一个奇迹。

医生诊断其是服用了过量的三唑仑导致的昏迷,经过一番抢救,他醒了过来。

关于这八天其被关在什么地方?白秋天也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他说,那天晚上,他本来是要赴易天的约的。

半道上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男子要求打车去郊外。

当时白秋天答应将他带到好打车的地方,也就是梧桐路商场后面的那条街边的路上。

男子不知道拿什么东西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醒来的时候,他就一直被关在一个装修还不错的卫生间里。

那个身着小丑服饰的男子,与他有过短暂的交流,其中提到了天福堂福利院。

这几天以来,小丑并没有虐待他,每天按时给他送吃的。

卫生间没有窗户,他的手脚又被束缚住,也并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

至于他是怎么被带到草帽山公墓的,他说他喝了小丑给他的牛奶之后不久就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里了。

这个时候,小丑与迈克的身份都已经确定,再问白秋天倒显得有些多余。

易天还是向怔性地问了几句。

白秋天说过,当年福利院里的孤儿不少,但是那一对双胞胎兄弟尤其惹人怜爱。

长得虎头虎脑的,一张嘴还特甜,时常围在他的身边哥哥哥哥地叫,叫得那个甜。

他对这一对兄弟特别地照顾,时常将自己省下来的好吃的给他们。

在孤儿院里生活孤儿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胜似有血缘关系,大家相当于在同一个大家庭,不过是兄弟姐妹有点多而已。

当年,这对叫白浪白杰的双胞胎兄弟先后被外国夫妇收养,虽然当时也为他们高兴,但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心里还是有诸多舍不得。

白秋天特别感慨,他说特别是白杰那小子,当年从福利院离开的时候,抱着他的大腿死活不松手,拼命地喊着哥哥,哭得那么撕心裂肺,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在国外生活得怎么样?

白秋天说,十年前,白浪还回到f市找过他一回,看得出来,他混得不错,生得也是一表人才。

见他家庭不是很宽裕,白浪还死活给他留下了一笔钱。

易天没忍心告诉白秋天,其实绑架他的那个小丑就是白杰。

他在想,一向凶残的小丑,之所以在这八天内没有要了白秋天的命。

也许在他当年幼小的记忆里,还有着那个照顾他的哥哥的一丝记忆。

第71章 世界上的另一个你

费城郊区的一所房子,夜色下来很久了,春天的夜晚带着清冷的味道。

小漓坐在院子里发呆发了好久了,那只大黑狗布莱克静静地趴在她的脚边,时不时地嘤嘤两声,那条油光水滑的长尾巴时不时地啪嗒啪嗒地甩两下,以示它此刻与女主人静静地呆在一起是最惬意的时光。

齐腰的长发将她那张发白的面孔遮住了大部分,在夜色下散发出一种恬静的光芒。

一双黑亮的眼眸迷茫地望着院子里那一树开得正当口的樱花,空气中似有似无地飘着花的香气。

夜风拂过花蕊,带来一股香气的同时,又带来了春夜的寒气,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窗前,路征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他看着院子里的女人,最近的她越来越沉默,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尽管每天晚上,他都会给她做心理治疗,但他好像越来越摸不透她心里的想法了。

唉……啊近的烦心事总是那么多。

工作中的,生活中的,还有那颗埋了很久的定时炸弹……

有些事情到了不得不处理的时候了,拿起手机来打给了助理。

“帮我订明天最早一班飞c城的飞机。”

助理有点犹豫:“医生,可是明天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要接见,还有后天……这几天你的工作都预约满了啊?”

他内心有些烦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将最近一个星期的工作都给我推掉。”

电话那头的助理的声音有些为难:“这……这些可都是一些很重要的客户。”

他脸色阴沉了下来:“小凡,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怎么维护这些重要的客人不是你的职责吗?”

那位叫助理的小凡立马回答:“好的,我马上去办。”

挂完电话,他看到院子里的她打了一个寒噤,从沙发上拿了她的披肩走了出去。

她有的时候真像一个小孩子,将那一个披肩披在她的肩膀上。

“夜色上来了,回屋去吧!”

她望着那一丛在夜色下犹如一团银白色云朵的樱花。

“不,我想再坐一坐,屋内太闷了。”

脚下的布莱克跟着嘤嘤两声表示附和。

路征叹了一口气,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可真凉啊!

他的大手紧紧地将她的包裹在其中,给她传递着温暖。

“对不起,小漓,是我不好,工作太忙了,陪你的时间总是那么少。”

她将视线从那一树樱花中收了回来,转头盯着路征。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那是你的工作啊?你不工作,谁来养活我和布莱克?”

“是的啊,有的时候我也很矛盾呢,我好想天天都陪在你和布莱克的身边,工作什么的通通都滚蛋。但我不工作,咱们一家三口都得喝西北风去。”

“嗯,为什么是喝西北风呢?要是没有西北风,那咱们不都得饿死吗?”

夜色中,院子里昏黄的灯光映出他的一张笑脸,虽然这一年多来,她的心情总不是太好,但骨子里还是透着一种幽默感。

“嗯,不,咱们不能饿肚子,不得挑食,东南风不好喝也得喝。”

“呵呵……不行,咱们两个喝东南风可以,但布莱克不行,它必须得吃牛肉,不吃牛肉它不学猫叫。”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喝东南风,你太低估我的实力了,就算你再能吃,我也能再养活你一百年。”

“一百年,不,我可不想活成老妖精的样子。”

他嘴难得这么皮。

“就算你是老妖精的样子,你还是我在这个世界是最在乎的人。”

夜色中传来她的轻笑声,仿佛来自,他想,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不能也不允许任何人打破他们之间的这一种宁静。

夜色沉静,短暂地静默之后,他有话要说。

“小漓,对不起,明天我要回国一趟。”

她不太高兴:“路征,尽管我知道那是你的工作,但我还是不高兴怎么办呢?”

“我知道,但这个工作早就谈好了的,我不回去不行,我答应你,就一个星期,多一天都不行。”

她转过脸来,夜风扬起耳边一缕发丝,散发着一种洗发水的香气。

“路征,我求求你,带我回去行不行?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他揽过她的肩膀,她的肩膀有片刻的微僵。

“小漓,我当然想带着你一起,但你知道的,你的签证出了一些问题,在美国,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着你。但要回国,我也无能为力。相信我,我这次回国一方面是为了工作,另一方面就是你的签证。下一次,你就可以跟着我一起回去了。”

她知道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但心里又不太爽。

“亲爱的,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弄过我签证的事情,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办好啊?”

“对不起,是我的错,这一回我一定给弄好。”

她颇感无奈:“好吧!但今天晚上,要罚你做回锅肉,要很多肉的那一种。”

他笑了:“我没有问题,只是你,你不减肥啦?”

“吃完这一顿再减。”

她每次都是这样说,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她爱吃什么他都满足她。

他不介意她长胖,现在这样刚刚好,以往她太瘦了。

月如勾,高悬在静谧的夜空中。

二楼的房间里,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渐渐的平稳。

最近,她总是睡得不太安宁。惊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有时候半夜惊醒,眼神空洞,好似不认得他似的,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看得他内心一阵心慌,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治疗的方向出错了。

他开始频繁地给她睡前的牛能里加镇定剂,但他知道那不是长久之计,他的治疗方法得改进。

就像此刻,他手里拿着那一本《世界上的另一个你》,最近,只要他在她的身边读这一本书的时候,她就会安静许多。

对于这一个书名,他是不太喜欢的,什么世界上的另一个你,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你么?

其间,他也努力尝试读其它的书,譬如《简爱》,又譬如姑妈时常爱读的《心经》。

但这些都不太管用,只有这一本《世界上的另一个你》百试不爽。

好吧,只要对她有用,他不介意那个书名让人多么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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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世界上的另一个你

费城郊区的一所房子,夜色下来很久了,春天的夜晚带着清冷的味道。

小漓坐在院子里发呆发了好久了,那只大黑狗布莱克静静地趴在她的脚边,时不时地嘤嘤两声,那条油光水滑的长尾巴时不时地啪嗒啪嗒地甩两下,以示它此刻与女主人静静地呆在一起是最惬意的时光。

齐腰的长发将她那张发白的面孔遮住了大部分,在夜色下散发出一种恬静的光芒。

一双黑亮的眼眸迷茫地望着院子里那一树开得正当口的樱花,空气中似有似无地飘着花的香气。

夜风拂过花蕊,带来一股香气的同时,又带来了春夜的寒气,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窗前,路征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他看着院子里的女人,最近的她越来越沉默,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尽管每天晚上,他都会给她做心理治疗,但他好像越来越摸不透她心里的想法了。

唉……最近的烦心事总是那么多。

工作中的,生活中的,还有那颗埋了很久的定时炸弹……

有些事情到了不得不处理的时候了,拿起手机来打给了助理。

“帮我订明天最早一班飞c城的飞机。”

助理有点犹豫:“医生,可是明天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要接见,还有后天……这几天你的工作都预约满了啊?”

他内心有些烦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将最近一个星期的工作都给我推掉。”

电话那头的助理的声音有些为难:“这……这些可都是一些很重要的客户。”

他脸色阴沉了下来:“小凡,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怎么维护这些重要的客人不是你的职责吗?”

那位叫助理的小凡立马回答:“好的,我马上去办。”

挂完电话,他看到院子里的她打了一个寒噤,从沙发上拿了她的披肩走了出去。

她有的时候真像一个小孩子,将那一个披肩披在她的肩膀上。

“夜色上来了,回屋去吧!”

她望着那一丛在夜色下犹如一团银白色云朵的樱花。

“不,我想再坐一坐,屋内太闷了。”

脚下的布莱克跟着嘤嘤两声表示附和。

路征叹了一口气,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可真凉啊!

他的大手紧紧地将她的包裹在其中,给她传递着温暖。

“对不起,小漓,是我不好,工作太忙了,陪你的时间总是那么少。”

她将视线从那一树樱花中收了回来,转头盯着路征。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那是你的工作啊?你不工作,谁来养活我和布莱克?”

“是的啊,有的时候我也很矛盾,我好想天天都陪在你和布莱克的身边,工作什么的通通都滚蛋。但我不工作,咱们一家三口都得喝西北风去。”

“嗯,为什么是喝西北风呢?要是没有西北风,那咱们不都得饿死吗?”

夜色中,院子里昏黄的灯光映出她的一张笑脸,虽然这一年多来,她的心情总不是太好,但骨子里还是透着一种幽默感。

“嗯,不,咱们不能饿肚子,不得挑食,东南风不好喝也得喝。”

“呵呵……不行,咱们两个喝东南风可以,但布莱克不行,它必须得吃牛肉,不吃牛肉它不学猫叫。”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喝东南风,你太低估我的实力了,就算你再能吃,我也能再养活你一百年。”

“一百年,不,我可不想活成老妖精的样子。”

他嘴难得这么皮。

“就算你是老妖精的样子,你还是我在这个世界是最在乎的人。”

夜色中传来她的轻笑声,仿佛来自,他想,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不能也不允许任何人打破他们之间的这一种宁静。

夜色沉静,短暂地静默之后,他有话要说。

“小漓,对不起,明天我要回国一趟。”

她不太高兴:“路征,尽管我知道那是你的工作,但我还是不高兴怎么办呢?”

“我知道,但这个工作早就谈好了的,我不回去不行,我答应你,就一个星期,多一天都不行。”

她转过脸来,夜风扬起耳边一缕发丝,散发着一种洗发水的香气。

“路征,我求求你,带我回去行不行?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他揽过她的肩膀,她的肩膀有片刻的微僵。

“小漓,我当然想带着你一起,但你知道的,你的签证出了一些问题,在美国,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着你。但要回国,我也无能为力。相信我,我这次回国一方面是为了工作,另一方面就是你的签证。下一次,你就可以跟着我一起回去了。”

她知道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但心里又不太爽。

“亲爱的,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弄过我签证的事情,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办好啊?”

“对不起,是我的错,这一回我一定给弄好。”

她颇感无奈:“好吧!但今天晚上,要罚你做回锅肉,要很多肉的那一种。”

他笑了:“我没有问题,只是你,你不减肥啦?”

“吃完这一顿再减。”

她每次都是这样说,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她爱吃什么他都满足她。

他不介意她长胖,现在这样刚刚好,以往她太瘦了。

月如勾,高悬在静谧的夜空中。

二楼的房间里,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渐渐的平稳。

最近,她总是睡得不太安宁。惊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有时候半夜惊醒,眼神空洞,好似不认得他似的,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看得他内心一阵心慌,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治疗的方向出错了。

他开始频繁地给她睡前的牛奶里加镇定剂,但他知道那不是长久之计,他的治疗方法得改进。

就像此刻,他手里拿着那一本《世界上的另一个你》,最近,只要他在她的身边读这一本书的时候,她就会安静许多。

对于这一个书名,他是不太喜欢的,什么世界上的另一个你,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你么?

其间,他也努力尝试读其它的书,譬如《简爱》,又譬如姑妈时常爱读的《心经》。

但这些都不太管用,只有这一本《世界上的另一个你》百试不爽。

好吧,只要对她有用,他不介意那个书名让人多么的抗拒。

第73章 世界上的另一个你

最近几天古城的天气总是灰蒙蒙的,一大早太阳刚多东边露个脸就被渐渐涌上来的雾气给遮得严严实实。

一整个上午,古城都浸润在一片白雾当中。

直到正午的时候,才终于等来拨雾见日的好时候。

电视台的气象专家说,像这样多雾的天气在冬季是常见的天气。

可现在是春季,也会出现这一种雾气,实在是不太寻常,专家说这种雾气经过检测目前没有发现对人体有害的物质。

便为了保险起见,建议人们进行户外活动的时候,最好带着口罩。

这样的天气整整一个星期了,不晓得哪个专家说过,天气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情,坏天气对消极情绪有明显的促进作用。

最近,他的心情就跟这天气一样,处于见不得光的时期。

所以,大多时候,他都呆在公寓里头,哪也不去。

更多的时候,他都在蒙头大睡,饿了就叫外卖。

不知道是不是睡太多了,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健忘。

譬如,刚刚从外卖软件上叫了一份外卖,随后不久又在同一家叫了一份外卖。

最多的一次,在一个小时内,他在同一家店叫了三次同样的餐点。

那个外卖员瞅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他笑了笑解释,说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吃得有点多。

外卖员回了他一个职业笑脸:“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喔。”

不知道睡了多少天,客厅里已经堆满了外卖的餐盒。

拉开窗帘,天气放晴了,春日的阳光非常舒服。

看着外面的这个世界,他突然觉得好陌生。

默默地摸了一把脸,一丢模糊的影子映在窗玻璃上。

那个影子一脸沧桑,一圈花白的络腮胡子,一头乱蓬蓬的长头发。

那个人是谁?

他回到卫生间里,卫生间的镜子里的那个人更加地清晰。

他伸手摸了摸脸,镜子里的那个人也跟着摸了摸脸。

他明白了,镜子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只是自己为什么是这样陌生的样子?脑回路转了千百回,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就是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昨夜做了一晚上的梦,这个梦不太好,他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不大的房间内,周围有很多不认识的人。

这些人性子都不太友好,甚至可以用狂暴来形容,就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大梦里头,他起初只有挨揍的份,到了后来也懂得拿起拳头来反抗。

最后,他发现拳头这个东西真是一个好玩意儿,那些不太友好的人变得友好起来,唯他马首是瞻。

这种感觉不错,他很享受那个梦境。

但在梦里头,这个时期也并不是很长久,梦境画风一转。

他被单独关在了一个房间里,他变得越来越沉默,整日整日地朝着那面墙壁,似乎在面壁思过的样子。

画面里,还有很多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他们强迫他做很多事情,稍有不顺心就对他拳脚相加,强迫他吃很多药丸。

最后的一个场景是,他被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给按倒在了床上,他拼命挣扎,越是挣扎越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醒了,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一切只是梦而已。

他在想,幸好只是梦而已。

不过,他又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

那就是,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偌大的公寓里头,他搜寻了一个遍,试图找到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很快,他在那张堆满快餐盒的茶几上找到了一张报纸。

这张报纸是两个星期前的,a版的半个版面是一个通缉令。

通辑令上面的那个人据说是一位叫白杰的钢琴家,白杰是谁他记不起来是谁?

但旁边那一张照片他却熟悉,就是刚才在镜子里的那个人。

明白一点,就是他自己。

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会被通辑?

沙发的角落里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万能的搜索引擎打开来。

输入关键词,他发现自己是一个相当了不得的人物。

百科知识上,他是著名的天才钢琴家,四十年的人生经历里头,得过无数的奖项,是一位天之骄子。

但,更多搜寻来的消息都是最近的不太好的消息。

那位天才钢琴家是一位连环杀人凶手,一位喜欢扮成小丑模样行凶的变态杀手。

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平台将这个杀手做了连续的报导。

这个变态杀手每一次的作案都特别具有仪式感,就是在案发现场留下许多的小丑的红鼻头。

越来越多的消息变成无数个字体向他亡命地奔来,他浑身上下冒了冷汗。

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

卧室的衣帽架子上两套小丑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上面。

卧室的衣柜里头,一打开就倾洒出一地的小丑鼻头,厨房的厨柜里,一大箱子同一品牌同一型号的水果刀。

这一切都预示着自己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杀人凶手。

可那个陌生的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缘由。

因为那个钢琴家对自己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客厅里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琴盖打开着。

如果自己是一个钢琴家的话,他一定能弹出十分优美的曲子来。

琴谱打开的那一页的曲子叫《月光曲》,他试着弹一弹,但脑海里一点记忆都没有,他甚至连那些看起来像豆芽的音乐符号都不认识。

双手砸在琴键上,响起一阵轰鸣声。

他觉得自己处在崩溃的边缘,需要冷静。

手机的播放器里放出一曲舒缓的音乐,情绪慢慢地下来。

拿出刮胡刀,将脸上那一圈杂乱不堪的胡须一根一根的清理干净。

理发,是一个难题,更何况是给自己理发。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刮胡刀将一头乱发给剃了个干净。

镜子里的那个男子,虽然是一个光头的形象,但整体看起来还不错,不是他自恋,确实是一个外形相当不错的男子。

就这么一个大好前程的男子,为什么会走上那么一条不归路呢?

他想不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警方搞错了嫌疑对象?

好好将房间收拾了一番,那么多餐盒都给放进了垃圾袋,屋子里像样多了。

就连那一架钢琴他也擦拭了无数遍,这才应该是一个钢琴家的样子。

干净整洁,据有艺术家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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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深夜来电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74章深夜来电酒店房间里,易天蓦然之间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起身坐在窗前默默地抽烟。

洛亚在的时候,他几乎都没再碰过这个玩意儿了。

但她走了之后,烟就成了他唯一可以暂时忘掉烦恼的东西。

烟瘾比以前要大了不少,没有人再劝解他,说过希望他少抽一点的话。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需要这个东西。

差不多两个星期了,自从在草帽山找到白秋天之后,小丑就跟从这个世界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特别是这个星期,天气的异常让局里的一帮干警们心情也跟着不太好。

再加上不晓昨哪个环节出了毛病,这个案子走漏了风声,让媒体闻到了味道。

经过媒体这么一大肆的渲染,f市的居民或多或少的陷入了恐慌当中。

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就在人们所日常生活的城市中,换作是谁都都得恐慌。

一向沉稳的刘行也沉不住气,甩了好几次手机。

谢局更是放了狠话,说小丑的身份都确定了,大家居然还拿他没有办法,简直就是给警察帽檐上的警徽丢脸。

再打不到小丑,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家算了,这警察的活儿留给有能耐的人来干。

王同也在易天耳边唠叨过数回了。

他说:“易天,你神棍的气质在打瞌睡吗?也不出来现一下,至少给点线索,这他娘的太他妈的折磨人了。”

他不然着急,但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小丑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线索给警方,f市所有的监控探头,这两个星期警方花了大量的时间来梳理,都没有找到小丑的丁点影子。

f市警方甚至全员出动,挨个小区的搜寻,地毯似的搜索,他没有找到小丑的半根毛。

小丑,他不仅是一个老道的罪犯,更是一个极其变态的罪犯。

白秋天找到的第二天,那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给易天发了一个挑衅的信息。

信息里小丑说得对,这一场游戏,易天并没有赢。

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想让白秋天死,白秋天毕竟是他和迈克童年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头的存在。

他说,那点过量的三唑仑还不至于要了白秋天的命。

说白了,他只是耍了警方一回而已。

一个老人机发出来的信息,等警方找到那个一直没有关机的手机的时候。

那个老人机正躺在f市某景观湖边的草丛里,电量还足足的。

这期间,二饼也从b市来的消息,说那个笔迹鉴定确定就是迈克的笔迹。

还有迈克的身世,经过调查,迈克两岁之前确实是在f市天福堂福利院里,姓名叫白浪。

这些信息来得有些迟,真相其实已经在钢琴家白杰的失踪的时候就已经大白了,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睡得不太好。

心里总是惊惊的,就害怕哪一天这座城市里又发生了让人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这样的一个夜晚,月明星稀,古城透着星星点点地光亮,不远处的景观湖好似古装戏里游龙戏凤里的场景。

这样一座古色古香的城市里,如果没有那个小丑的存在,是多么平静祥和的存在。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躺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这么一个晚上,夜深人静这么一个时间点,来了这么一个电话。

他心里一紧,这个电话来得实在是不寻常。

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一个越洋电话,他有点疑惑,这个时间点,这个越洋电话?

是跨国骗子的电话吗?大半夜的给一个刑警打电话,这是几个意思?

电话接起来,是一个怯懦的女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似曾相识,心跟着狂跳起来。

“喂。”

他想起来了,是路征家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可这个电话号码却并不是路征家的电话号码。

现在美国的时间正是白天的时间,她这个点打这一通电话也正常。

只是他与她并没有半点交集,她来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喂,你好,我是易天。”

她的声音仍旧带着怯怯的音调,路征说得对,她与洛亚的性子比起来,差太多了。

洛亚打电话绝对不会这么小心,她会跟个连珠炮似的,轰得你六神无主,无话可说。

“你好,我是小漓。”

他回答:“是的,我知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的她还是十分犹豫:“我……”

“是路征有什么事情吗?”

“不,不是的,是我有一些疑问想问一问你。路征不知道我给打这的一通电话。”

“问我?”

以他和路征的交情,虽然两个人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但他对路征的了解并不多,他的女人有疑问问自己,这……

尽管不知道她要问什么,但自己都会觉得为难。

“是的,我不知道问谁?但直觉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好吧,要看什么疑问,我不一定会解决得了。”

“是签证的问题,我的签证有问题,很久了,一直都有问题,我不太明白,就是一个签证的问题,真的有那么难吗?听路征说您是一位警察,我想你应该比较清楚。”

呵呵,路征的女人果然有趣,易天怀疑以她这个智商是怎么到了美国的。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恐怕帮不了你,这个问题您只能问路征或者在美国的其它朋友。”

她那头的声音有些无奈:“好吧,谢谢你肯接我这一通电话,麻烦你了。”

电话这头的易天反而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要不,我问一问美国驻华大使馆,您的签证具体是有什么问题呢?能跟我说一说吗?”

说实在的,易天没有出过国,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在国外,他对于签证这些问题完全不太了解。

但人家既然打电话来问了,自己不出点主意好像不太好意思的。

但她那头马上拒绝了。

“什么问题,我也说不上来,都是路征在办。算了,还是我问路征,或者再想别的办法吧!打扰您了,易先生。”

即将挂电话之即,她又想起来了什么,有点慌乱的声音。

“等等,易先生。”

“嗯,我在听。”

“我给你打这一通电话的事情,请您不要告诉路征好吗?”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

“您放心,如果这是您的要求,我绝对不会说的。”

第75章 深夜来电

酒店房间里,易天蓦然之间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起身坐在窗前默默地抽烟。

洛亚在的时候,他几乎都没再碰过这个玩意儿了。

但她走了之后,烟就成了他唯一可以暂时忘掉烦恼的东西。

烟瘾比以前要大了不少,没有人再劝解他,说过希望他少抽一点的话。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需要这个东西。

差不多两个星期了,自从在草帽山找到白秋天之后,小丑就跟从这个世界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特别是这个星期,天气的异常让局里的一帮干警们心情也跟着不太好。

再加上不晓昨哪个环节出了毛病,这个案子走漏了风声,让媒体闻到了味道。

经过媒体这么一大肆的渲染,f市的居民或多或少的陷入了恐慌当中。

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就在人们所日常生活的城市中,换作是谁都都得恐慌。

一向沉稳的刘行也沉不住气,甩了好几次手机。

谢局更是放了狠话,说小丑的身份都确定了,大家居然还拿他没有办法,简直就是给警察帽檐上的警徽丢脸。

再打不到小丑,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家算了,这警察的活儿留给有能耐的人来干。

王同也在易天耳边唠叨过数回了。

他说:“易天,你神棍的气质在打瞌睡吗?也不出来现一下,至少给点线索,这他娘的太他妈的折磨人了。”

他不然着急,但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小丑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线索给警方,f市所有的监控探头,这两个星期警方花了大量的时间来梳理,都没有找到小丑的丁点影子。

f市警方甚至全员出动,挨个小区的搜寻,地毯似的搜索,他没有找到小丑的半根毛。

小丑,他不仅是一个老道的罪犯,更是一个极其变态的罪犯。

白秋天找到的第二天,那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给易天发了一个挑衅的信息。

信息里小丑说得对,这一场游戏,易天并没有赢。

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想让白秋天死,白秋天毕竟是他和迈克童年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头的存在。

他说,那点过量的三唑仑还不至于要了白秋天的命。

说白了,他只是耍了警方一回而已。

一个老人机发出来的信息,等警方找到那个一直没有关机的手机的时候。

那个老人机正躺在f市某景观湖边的草丛里,电量还足足的。

这期间,二饼也从b市来的消息,说那个笔迹鉴定确定就是迈克的笔迹。

还有迈克的身世,经过调查,迈克两岁之前确实是在f市天福堂福利院里,姓名叫白浪。

这些信息来得有些迟,真相其实已经在钢琴家白杰的失踪的时候就已经大白了,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睡得不太好。

心里总是惊惊的,就害怕哪一天这座城市里又发生了让人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这样的一个夜晚,月明星稀,古城透着星星点点地光亮,不远处的景观湖好似古装戏里游龙戏凤里的场景。

这样一座古色古香的城市里,如果没有那个小丑的存在,是多么平静祥和的存在。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躺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这么一个晚上,夜深人静这么一个时间点,来了这么一个电话。

他心里一紧,这个电话来得实在是不寻常。

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一个越洋电话,他有点疑惑,这个时间点,这个越洋电话?

是跨国骗子的电话吗?大半夜的给一个刑警打电话,这是几个意思?

电话接起来,是一个怯懦的女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似曾相识,心跟着狂跳起来。

“喂。”

他想起来了,是路征家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可这个电话号码却并不是路征家的电话号码。

现在美国的时间正是白天的时间,她这个点打这一通电话也正常。

只是他与她并没有半点交集,她来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喂,你好,我是易天。”

她的声音仍旧带着怯怯的音调,路征说得对,她与洛亚的性子比起来,差太多了。

洛亚打电话绝对不会这么小心,她会跟个连珠炮似的,轰得你六神无主,无话可说。

“你好,我是小漓。”

他回答:“是的,我知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的她还是十分犹豫:“我……”

“是路征有什么事情吗?”

“不,不是的,是我有一些疑问想问一问你。路征不知道我给打这的一通电话。”

“问我?”

以他和路征的交情,虽然两个人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但他对路征的了解并不多,他的女人有疑问问自己,这……

尽管不知道她要问什么,但自己都会觉得为难。

“是的,我不知道问谁?但直觉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好吧,要看什么疑问,我不一定会解决得了。”

“是签证的问题,我的签证有问题,很久了,一直都有问题,我不太明白,就是一个签证的问题,真的有那么难吗?听路征说您是一位警察,我想你应该比较清楚。”

呵呵,路征的女人果然有趣,易天怀疑以她这个智商是怎么到了美国的。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恐怕帮不了你,这个问题您只能问路征或者在美国的其它朋友。”

她那头的声音有些无奈:“好吧,谢谢你肯接我这一通电话,麻烦你了。”

电话这头的易天反而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要不,我问一问美国驻华大使馆,您的签证具体是有什么问题呢?能跟我说一说吗?”

说实在的,易天没有出过国,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在国外,他对于签证这些问题完全不太了解。

但人家既然打电话来问了,自己不出点主意好像不太好意思的。

但她那头马上拒绝了。

“什么问题,我也说不上来,都是路征在办。算了,还是我问路征,或者再想别的办法吧!打扰您了,易先生。”

即将挂电话之即,她又想起来了什么,有点慌乱的声音。

“等等,易先生。”

“嗯,我在听。”

“我给你打这一通电话的事情,请您不要告诉路征好吗?”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

“您放心,如果这是您的要求,我绝对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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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深夜梧桐巷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76章深夜梧桐巷王大光明显不服,抱怨说这纯粹就是浪费警力,做无用功。

还是刘行好说话,说那之后都由城楼分局派出警员来保护黄彼得。

许凡这个直性子,他提议直接告诉黄彼得,让他近期都呆在家里头,哪也不要去,这样风险就会降低很多,也省得给警察添麻烦了。

许凡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头一个星期派去暗中保护黄彼得的人,回来都说这孙子纯粹就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主,成天不是正在泡学生妹,就是在泡学生妹儿的路上。

偏偏还有那么多单纯的妹儿拼了命地往他身前挤。

许凡说,也怪不得人家王大光的手下不愿意干这个活,这个误人子弟的玩意儿,假设小丑盯上他,要了他的命,也算是为社会作贡献了。

牢骚归牢骚,警方对小丑数天以来没有半点头绪,大家有情绪是正常的。

刘行的话说得对,他说:“许凡,我不管你有多少情绪,有多少牢骚,但不要忘记了你警察的身份。你需要的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至于黄彼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私生活如何混乱,不在你我的评判之列。假设小丑真的以黄彼得为目标,这是我们警方办事不利,乱怀疑对象,而给他带来了无妄之灾。错在于我们,而不在于他。”

一周的时间又快过去了,每天派去监视黄彼得的警员回来千篇一律都说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倒是黄彼得这个人风流得很,变着花样泡妞,今天和一堆美女去郊游,明天和一帮女学生去参加party

倒将监控他的警员给整得苦不堪言。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易天可以看得出派出去监控黄彼得的警员有些敷衍,在碰头会议上,他也强调过一回,不能有半点松懈,给小丑有机可趁。

但毕竟他只是外派来协助办案的,说话没什么权威。

今儿个晚上,在黄彼得处值班的正好是许凡和小王。

可这个时候,却联系不上他们,这说明什么?

不是他们大意了,就是小丑已经动手了,这两个家伙怕是凶多吉少。

马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王同将车开到了最快。

车子戛然停在黄彼得家的巷口,这个时候距离小丑给的半个小时时间还有十分钟。

黄彼得家的老宅却在巷子的深处,两个星期前,易天实地考察过,车子可以从巷口一直开到黄彼得家的院子。

本来自信地以为在半个小时之内,他和王同可以赶到黄彼得家的。

但是这个时候,那辆车正四平八稳横停在巷口之处,将进入巷子的那条路给堵得严严实实。

这辆车正是许凡开的那辆大众警车。

车门紧闭,而许凡和小王此时却不知去向。

没有多余的时间叫人来挪车了,他和王同立马弃车以百米的速度往巷子深处跑去。

这条弯弯曲曲的巷子,夜静得只听得见易天和王同跑步急促的呼吸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易天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运动会,体育老师总让自己跑100米比赛。

与同年段的同学相比,他并没有占据多大的优势,特别是隔壁班的那个小个子男生,跑起来简直跟一阵风似的。

但体育老师跟易天说过一段话,让易天很受用。

他说:“易天,你不要把将你眼前这个100米的跑道当成赛道。你要将它看成是你的求生必经之路,假设你的后面是一只丛林之王在亡命地追着你,你不以生命的速度跑过去,那么你就是丛林之王的盘中餐了。”

每次比赛的时候,他都会幻想自己的身后真的有一只丛林之王在追着他索命,所以他总能在最后的关头超过隔壁班的那个风一样的男生。

而这个晚上,这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与生命在赛跑,那怕差那么一秒钟。一条生命就会在这个世间陨落,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眼见着黄彼得那所宅院的大门就在眼前,大门前的古道斋三个金色的大字在灯光下特别的清楚。

大门洞开着,二楼的房间里透出来黄色的灯光,整个二层小楼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见。

易天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那个陌生的号码。

“对不起,易警官,你迟到了五十秒。”

“快,白杰一定还在这里。”

两人火速奔向了二楼,那间亮灯的房间里,两个穿着清凉的女生趴在桌前。

而黄彼得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但他脖颈的动脉处,正如泉水一般涌出一汩一汩的鲜血来。

嘴巴一张一合地想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

王同立马抓起沙发上的毛巾堵住伤口。

五十秒,只是五十秒而已,他下手可真快。

那么他去了哪里?易天和王同从前院门走进来,那么他只能?

易天转身出了房间,刚才上来的时候,通往房间的过道上有一个窗户,他只能从那里逃走。

窗户的木扇叶子洞开着,因为没有固定栓栓住,此时它正摇晃着。

窗户下面是一条窄巷子,窄巷子的拐角处,似乎有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没有半分的犹豫,他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朝着巷子的尽头跑去,这可真不是一个有利的地形。

巷子弯弯曲曲,每拐过一个弯,就是一户人家的大门。

转眼之间,好几道大门过去了,而那个影子却不见踪影。

每跑过一道大门,内心就增加一份绝望。

巷子的尽头,是一条明晃晃的大马路,马路上偶有一辆车急驰而过。

白杰,他或许早就跑远了,亦或许,他此时正躲在一个易天所不知道的地方看着他。

看着他如何懊恼,如何自责,如何……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心情。

刘行从后面追了上来,看见在路口一脸迷茫的易天,显然已经知道了结果。

他狠狠地跺了脚:“妈的,又一次让他跑了。”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黄彼得,希望他的命大一些,一切还来得及。

只是许凡还有小王去了哪里,他们的车为什么会停在巷口?

回到梧桐巷黄彼得的宅院门口时,黄彼得和那两个姑娘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王同和其它两个干警随行。

救护车走了又来,有干警在一楼左边的卧房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许凡和小王。

只是昏迷而已,值得庆幸的是小丑的目标不是他们两个。

第77章 17岁的外卖员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77章17岁的外卖员二楼的画室内,那把带着血的凶器被扔在地板上,桌子上凌乱的摆着没有吃完的炸鸡,还有四听喝得差不多的啤酒罐子。

与以往每次的作案现场不同的是,凶手在现场留下了大量凌乱的痕迹。

脚印,指纹,现场四听啤酒罐子,经过检测,其中一听居然是凶手喝过的。

看来,他作案的时候相当从容,非常自信,坚信他在分秒之间能从警方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他确实也做到了。

经过医生不遗余力的抢救,黄彼得的一条命是捡回来了,但他因为失血过多,暂时处于昏迷当中。

两个美院的女学生经过医院检测,昏迷的原因跟白秋天一样,服用了三唑仑的原因。

两个人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以下是那个叫小美的女生的交待:

晚上我和小琴两个人在跟黄老师学画画。时间有点晚了,有人按了门铃。

老师画画正在兴头上,起初让我们不要理会,这么一大晚上了,不晓得是哪个喝多的醉鬼在乱按门铃。

但那个人却很执着,一直按个不停。老师当时还生气甩了笔。

后来,我提出下楼去看一看。

隔着楼下的大铁门,外头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是送外卖的。

我没有疑心,打开了铁门上的小门。

那个外卖员没有进来,只是将外卖递给了我。

其实我们三个人都没有人点外卖,当时老师以为是孙风这个小子点的外卖。

他一直想跟老师学画画,可老师不太爱教男生,说男生心思不细腻,不适合他的画风。

但孙风这小子特别执着,随时随地地拍老师的马屁。

其实我有点诧异的,大晴天的,那个外卖员穿得有点特别,一身黑色的风衣,风衣的帽子还罩在头上,让人瞅不出他的真面目来。

炸鸡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啤酒也还冰着。

画了一晚上的画,大家都有点饿了。

老师还夸了孙风,说这小子马屁拍得相当到位。

平时我们也和老师喝过酒的,老师的酒量不错,我和小琴的酒量虽说不咋的,但一两瓶啤酒的量还是有的。

没有想到,一罐啤酒都还没有喝完,就晕乎乎的。

晕过去之前,好像听到老师说了一句话,具体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听明白。

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里头了。

…………

那个叫小琴的女生,情绪不太好。警察问她什么,她都抖抖索索的半天开不了腔。

刘行叫了一个女警跟她一阵沟通,她才说,她酒没有喝好多,只是有一点晕而已。

倒是小美,一罐啤酒喝下去,趴在桌子上咋个都叫不醒。

后来她又是如何晕的呢?

她说,她在喊小美的当口,一转头的工夫,发现门口不晓得啥时站了一个人。

喔不,小琴坚持说她看到的是一个鬼,一个画着大花脸的鬼。

她说她是被吓晕的,晕过去之前听到老师说了一句。

“你是谁?”

警方询问了小琴所说的美院的学生孙风,孙风一脸懵,他说,大半夜的他在学校宿舍睡觉,哪里有给黄彼得点什么外卖。

其实真相已经很明了,这份外卖是白杰送给黄彼得的礼物。

正是这份礼物让易天一阵兴奋,白杰所送的这份外卖的源头查一查,也许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案发现场的桌子上,商家的餐盒还在,但并没有点餐人的任何信息。

白杰不傻,他一定将外卖单给丢弃了。

外卖商家是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炸鸡店,据店里的营业员说,因为销售的食品的特殊性,晚上点餐的人还真的挺多。

但在那个时间段,却只有一家点了外卖。

一份全家桶炸鸡和五罐啤酒。营业员给出了警方点餐的地址,却并不是黄彼得所在的梧桐巷31号古道斋。

点餐记录上的地址距离黄彼得家并不远,梧桐巷25号。

店员回忆,是某外卖平台的送餐员接的单,送餐员来得也快当,在客户点餐半个小时之内送了出去。

炸鸡店离梧桐巷并不远,外卖员骑的电动车也就不过十来分钟的事情。

可时间都过去了四十来分钟了,客户打电话来催了,问外卖为什么还没有送到。

这个时候,不管是客户还是外卖平台,还是炸鸡店,都没有能联系上这个外卖小哥。

当时客户都快急眼了,店里又重新做了一份,由店里的小哥直接给送上门。

梧桐巷25号这户人家也证实在炸鸡店店员的说法,一家小公司租住的两层楼院子的办公地点。

当天晚上,公司几个人加班回到很晚,老板犒赏大家,点了炸鸡和啤酒。

可手机外卖平台上,一直显示餐已送出,可那个外卖员却一直未到。

显然,这个肖姓外卖小哥在送餐的途中,被人截了胡。

可这个外卖小哥去了哪里?一个晚上都过去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出现?

外卖平台所有的外卖员手机里都装了定位系统,平台根据手机定位定位到了这位小肖哥的位置。

警方找到小肖哥的暂住处的时候,小肖哥正在屋内睡大觉。

小肖哥,身份证的年龄显示前两个月才满18岁。

这娃真实年龄17岁不到,为了出来打工能找到工作,其父亲通过关系将他的年龄给增加了一岁。

满脸稚气的小肖说他最近运气特别衰,几乎每天都会遇到刁钻的客人。

昨天晚上,心想接最后一单,就回家睡觉了。

没想到,餐都送到门口了,将电动车停在大门口,敲门的工夫,一转头,放在电动车上的餐盒不见了。

这一份全家桶炸鸡不便宜,再加上几罐啤酒。

妈的,一天辛苦的工资都不够赔这一餐的。

小肖越想越憋屈,觉得这份工作干得特别不爽,索性不干得了。

直接骑车回家睡大觉去了,平台,商家,客户来的电话一律不接。

刘行感叹,虽然这孩子的做法不可取,但小小年纪就出来干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着实不容易。

临了还塞给这娃两百块钱,商家的损失,刘行也帮他付了。

回局里的路上,刘行一直和易天感叹,这样一个年纪的一个孩子,同龄的都还在学校里呆着,可他小小年纪就得出来讨生活。着实不易啊!

第78章 他是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78章他是谁在医院的许凡醒来之后,一直蒙着被子不愿意见人。

刘行将他给骂了一通之后,这娃才勉强将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

他说他丢尽了脸,不好意思见人。

一连几天早出晚归跑线索,昨天晚上又和小王要去干盯梢的事情,这娃有点不太耐烦。

两个星期都过去了,黄彼得啥事都没有,所以大家都松懈下来,并没有将易天的话放在心上。

两个人将车子停在了离黄彼家的院门不远的拐角处,起先,两个人唠唠家常,刷刷手机还能坚持下去。

但夜越来越深,两个就都坚持不住了,也是大意了,两个人都认为不可能有事情发生。

双双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小丑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压根就不知道。

什么时候被小丑动了手脚,给弄到房间里的,其过程完全不知晓。

醒来的时候双双就在医院里头了。

向来随和的刘行难得发了脾气,还好小丑手下留情,不然两个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凡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反驳,难得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

幸运的是,这一次只是黄彼得受了伤,其它几个人都没事。

不幸的是,这一次让小丑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跑得无影无踪。而警方也不知道他下一次动手是什么时候?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

十三香小龙虾的味道真好,啤酒也不错。

这一觉睡得好沉呀,一直在那个梦里,欲罢不能。

那个四四方方不大的房子,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那些野蛮的医生。

那些想要控制他的医生,还有那些长得还不错的护士,他们不光控制着他的身体,还想要控制着他的心。

朦朦胧胧的梦镜里头,他似乎看清了那些白大褂的标志。

分水县第三人民医院。

这一个晚上的梦与其它晚上的梦境有一些不同,他瞅准了机会从那个四方盒子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跑过千山万水,他以为已经自由了的时候。

一回头,那些个分水县第三人民医院的医院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朝着他张狂地笑着。

特别是其中一个年青的医生,那张脸在他的面前越来越清晰。

好多回梦里头,就是他,对自己野蛮粗暴,有一回用那他那个尖头皮鞋狠狠地将自己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身后,正是这个医生,他笑得比其他人更张狂。

他又转身跑,以为又跑过千山万水的时候,一回头,还是那些个阴魂不散的人在身后,朝着他肆无忌惮地笑。

好似在笑一个傻瓜,笑一个精神病似的。

他转身又继续跑,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回头,他心想,不回头就不会看到那些不想看见到的人了。

然而,路总是有尽头的,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一面悬崖,下头是深不见底的大海。

他没有犹豫,就算葬身海底,他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头。

他纵身一跃,张开双臂,风声在耳边呼啸,好似大鸟在天空自由地飞翔。

天空一抹刺眼的光芒袭来,他睁开了眼睛。

太阳已经大喇喇的从落地窗映了进来,带进来春日暖阳的气息。

墙上那一面挂钟上的时间显示此时已经是上午11点了,这一觉睡得真够长啊!

然而,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

他只是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而已,可是是什么时候换上那一套小丑服的呢?

记得昨天收拾房间的时候,他特地将那两身小丑服给塞到了衣柜的最里面的。

卧室地板上一地的小丑鼻头,昨天明明全部都装进袋子里了。

洗手间的镜子里,一张惨白的小丑脸迷茫地盯着自己,摸了摸脸颊,一道腥红色的血迹从嘴角延伸到了发际之处。

他找了一个寒颤,昨晚自己睡着之际都干了一些什么。

那些梦境?穿越千山万水?

不,都不是,他又杀人了。

洗手池的水哗哗地流着,他已经站在那里洗了一个小时了,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油彩,和带着腥味的血迹。

但他还是努力揉搓着脸上的皮肤,皮肤都被搓红了,但他仍然不停手,似乎要将那个小丑狰狞的样子从记忆里揉搓掉,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停了手。

他又开始收拾,小丑服,小丑鼻子通通都装进了黑色的垃圾袋里。

落地窗帘被拉了起来,他害怕被人识破,那怕是阳光也不行。

他开始频繁在电脑上搜寻最新的消息,一则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昨夜,小丑又出手,著名青年画家黄彼得在家遇袭。

消息内容大概是说,所幸警方发现及时,黄彼得被送进了医院,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仍昏迷不醒,但医院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黄彼得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为什么要取他的性命?

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困扰着他,最后,他放弃了。

他连自己是谁都十分不确定,还能想明白其它一些什么?

钢琴家?小丑?连环杀手?

数个身份都不是他太想要的,他甚至连最简单的曲子都不会弹,这是哪门子狗屁钢琴家?

他觉得他不能呆在这所公寓里头,这里就像梦境里困住他的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在这里,他快窒息了。

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还是那顶渔夫帽,他不能确定自己能够坦然面对一切,面对周遭的人群,面对来自太阳的光芒,甚至来自春天的风声。

或者楼下那一株开得正当口的梨花。

按着门把手的那只手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打开它。

他不敢冒这个险,不敢将自己大喇喇地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等待是煎熬的,透过窗帘的缝隙,天边的白色一点一点地下去,暮色一点点地上来。

直到黑夜重新笼罩着大地,他终于起身来,背上的背包里背着那台电脑,一部时下最流行的品牌手机。

某新闻里说的对,小丑就是一个夜行者,一个穿梭于城市之中的幽灵。

他虽然不想当一个夜行者,更不想当一个幽灵。

可这个时候,他无从选择,他要行走在夜色里,找寻那个真正的自己。

也不能睡去,不让另一个自己占据自己的身体,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第79章 两个医生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79章两个医生电梯门打开来,出乎意料,里面有人,还是那天那个老太太推着婴儿车。

婴儿车里的小baby一见到他就很兴奋,朝着他咯咯咯地笑着。

嘴里含混不清地叫着:“嘟嘟,嘟嘟……”

老太太跟着笑了:“宝贝,是叔叔,不是嘟嘟。”

小baby仍然可劲地叫着嘟嘟。

那一张苹果似的婴儿脸特别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捏两下的。

但他没有那么做,他不太敢,他害怕自己那一双带血的手玷污婴儿纯洁的灵魂。

18楼的电梯到达1楼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baby一直对自己展开了天真无邪的笑,不互动一下显得特别没有人情味。

小baby喜欢什么,糖?玩具?

可他什么也没有,脑子一抽,想到了一样东西。

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丑的鼻头递给小baby。

baby笑得更开心了,将那个小丑鼻头拿在手里兴奋地捏着,而那个老太太忙不迭地说了两声谢谢。

电梯在一楼打开来,baby依旧很兴奋。

他受到感染,对着baby轻快地说了一声:“byebye……”

原来和别人交流也并不那么困难,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他投来不一样的眼光。

将那两袋垃圾给扔在了小区的垃圾桶里,转身出了小区的大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夜色中,来往于城市中的人步履匆匆,根本没有人在意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有着自己的生活轨迹。

只是他,应该要往哪里去?

…………

f市人民医院,黄彼得静静地躺在病房里,门口守着两个年青的警察。

大半夜的,有点熬不住了,两人纷纷打起了哈欠。

其间,一个高大瘦削的男医生进去了又出来。

年青的警员小张还问了医生一句:“杨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医生扶了扶眼镜框,大大的口罩将一张脸给遮得严严实实的,一顶白帽子,将他整张脸只有那双隐于厚厚眼镜片的眼睛显得生动一些。

小张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白大袿上的标牌是标识就是白天的那个主治医生,那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医生。

杨医生带着浓厚的鼻音:“这个嘛,不好说。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再也醒不过来也不一定。”

小张觉得纳闷:“医生,白天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怎么又醒不过来了呢?”

杨医生口罩下的一张脸似乎笑了一笑,带着严重鼻音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一种轻松的笑意。

小张理所当然认为,最近的天气变化无常,医生怕不是感冒了。

“嘿嘿,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放心吧,他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而已,明天一早就会醒过来的。”

小张舒了一口气,看着杨医生修长的背影走向电梯,对另一名警察小刘说。

“那就好,不得不说黄彼得这孙子命真大。”

说完这句话,电梯门正好合上。

这一晚上,都没有人发觉出什么异常来,直到第二天,护士来换药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

第二天,黄彼得没有能醒过来,那个杨医生说得对,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风流的人生在这一天彻底划上了句号。

昨天晚上那个杨医生并不是杨医生,真正的杨医生上白班,晚上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医院里头。

那个人进了病房,给黄彼得服用了一种能致人死亡的生物药剂。

年青的警察小张无力地为自己辩驳:“可昨天晚上那个明明就是杨医生啊,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小刘。”

小刘一脸茫然,他也不太确定那个医生是还是不是杨医生,那个时间点,他正懵逼呵呵的,瞌睡香得很。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眼皮打了下眼皮。

医院的监控显示,头天晚上冒充杨医生的那个人,个头和杨医生差不多,还戴着杨医生那个难看的眼镜。

不注意观察,这个人还真的跟杨医生差不多。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两个人的身形还是有差别的,至少杨医生身材更魁梧一些。

那个人从电梯下楼之后,在医院后门的监控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医院后门正对着的围墙有一个小门,平时方便看病人的出入,那个小门并没有落锁。

小门的后面是一片杂乱分散的民居,里面的巷道纵横交错。

那个人出了小门,身影消失在一片民居当中。

警方再也没能找到他的身影,倒是在围墙外面发现了丢弃的白大褂和那一副有着厚厚镜片的眼镜。

小丑就是小丑,他不能容忍在他的刀下还能有活着的人存在。

所以他再次冒险,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要了黄彼得的命。

城楼分局会议室内,谢局有了李局式的咆哮。

他说,犯罪分子居然能在警察的面前作案,而且能得手,这让警方的面子往哪搁,还配得上人民警察这个称呼吗?

他将刘行狠狠地骂了一顿,就像当初李局骂易天一样,就问他这个刑警队队长还干不干啦?

刘行被骂得一声都中吭,谢局骂完了刘行,眼梢无意间瞟了易天一眼。

易天明白那个意思,谢局这是碍于他们的身份,忍住了没有对他和王同发火,实际心里已经憋了一股火。

说实在的,易天也觉得惭愧。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小丑还会再一次对黄彼得动手呢?这个变态他就应该有这个举动啊。

谢局没有点名批评易天,倒是会后,李局来了电话。

好久没有听到李局式的咆哮,倒有点不太适应。

李局在电话里将易天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说,小丑再一次出江湖,已经让他老人家丢尽了颜面,现在让那个小丑在外面为非作歹,迟迟不能归案。

李局就问易天,这是几个意思,是警察这碗饭不想吃了还是怎的?

挂完李局的电话,越发觉得郁闷。

f市并不大,小丑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但是其究竟藏身于何处?为什么警方派出了大量的警力就是没能找到他呢?

王同站在易天的身边,管易天要了一根烟点上,然后骂了娘。

“妈的,这个小丑与我们是不是八字不合?为什么一遇上他就没有咱们的好事呢?”

第80章 白秋天的秘密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0章白秋天的秘密正欲也拿根烟来点上,以消遣烦闷的心情的时候,手机再一次响了。

是白秋天打来的。

白秋天说他这个时候正在拉客人的路上,与客人闲扯蛋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他在电话里的抱歉得很,说他年纪大了,有时候脑子不太好用。

他说,他想起被小丑绑架的那些天,有一个线索不知道对警方有没有用。

他记得,那些天,他一直被关在一个卫生间里头,但有的时候,还是能听得见外头的声音。

有一天,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来的那个人嗓门特别大。

他说他是抄煤气表的,声音特别职业化的客气。

白秋天说到了重点,他说那个人在向小丑介绍自己的时候,说他是5号抄表员,来抄煤气表的。

抄煤气表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不大一会儿就听到外头关门的声音。

电话的最后,白秋天说他拉的这个客人的目的地离城楼分局并不远,十五分钟之后,他来警局细说。

城楼分局会议室内,易天见到了白秋天,两个星期不见,他气色倒是不错。

说起那个煤气抄表员,易天已经将消息告诉了刘行,接下来只需要找到那个5号抄表员,再根据5号抄表员所负责的片区,找到小丑的住所就容易多了。

易天给白秋天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白秋天的脸色有一丢丢不太自然,举了举他手中保温杯,说他自己带了水。

他说,作为一名出租车司机,能不喝水尽量不喝水,毕竟有的时候想上个厕所不太容易。

问询室里有了短暂的沉默,白秋天,易天觉得要对他另眼相看。

他坐在白秋天的对面,将声音尽量拉得威严一些。

“白先生,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早就知道绑架你的人就是白杰,那个你小时候所熟悉的双胞胎兄弟中的一个?”

白秋天一张白脸瞬间涨得通红。

“没,没有,我不知道。”

他没有想到易天会这么一问,声音都打了结巴,更加印证的易天的想法。

“人在绑架的过程中,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煤气抄表员这么重要的信息,我不相信你会忘记。当时你连房间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都记得很清楚,反而将这么一个有用人的信息给漏掉了,而是过了两个星期才想起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是实话吗?”

白秋天有了长时间的沉默,其间他媳妇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他接了电话之后,又猛喝了几口水。

他说:

对,对不起,是我的错。其实,那一个星期以来,我确实一直被关在卫生间里头,起先我并不知道他就是白杰,三十多年前的那个跟在我身后叫哥哥的那个小男孩。

直到那一天,我在草帽山公墓醒来的时候,白杰他站在那个墓前,墓碑上的名字我熟悉,白浪。又胞胎兄弟中的一个,十年前他来f市找过我,走的时候,偷偷在我家的沙发上放了那个装有二十万块钱的袋子。

我给白浪打了电话,说我虽然过得清贫,但我不能要他的钱。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说我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他的亲哥哥。

说这话的时候,他在电话那头哭出了声,他哭着让我满足他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意,让他觉得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的存在,而不是一个飘忽不定的浮萍。

那天的那一通电话让我也跟着哭了,这就是我们这些孤儿的心声,我们渴望别人所拥有的骨肉亲情,那些对别人来说是最为平常不过的亲情,在我们的眼里却是求而不得。

所以我特别理解白浪的心情,我说这二十万我收下了,是他的亲哥哥白秋天收下了。

那个时候,我们全家租住在一间拥挤的房子里头,两个大人,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

我开出租的钱只够我们平时的生活,没有富余的钱来改善我们的生活条件。

白浪没来找我之前,我对生活没有更多的奢求。

尽管生活很清贫,但我很满足,我体会到了正常人的家庭生活,有贤惠的老婆,有懂事听话的孩子,再苦再累我都觉得值得。

白浪的这二十万我收下了,我觉得我应该让我的家人过得更好一些。

我用这些钱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更像样了一些。

有了这一套房子,我在f市也算是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

白浪,他在我心中就是亲兄弟的存在。

后来,他又给我打了一次电话,说他找到了白杰,那个双胞胎弟弟。

他在电话里很兴奋,说他这个弟弟很优秀,是一位出色的钢琴家。

当年那么可爱的一对兄弟,如今都事业有成,我真替他们高兴。

白浪说,有空就带着白杰来看我。

但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给我来过电话,我打过那个电话,想要给他寄一些家乡的土特产,但那个号码已经是空号了。

这个世界上,我认为我最亲的兄弟,匆匆来到我的生活中,又匆匆地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当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静静地躺在那块冰冷的墓地里了。

我很悲伤,我觉得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他还那么年青,生得那么好看,他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娶妻生子,过上最为幸福的生活。

我在墓前号啕大哭,哭这个世界对我们这一类人是如此的薄情,我们要求的不多,只要求健康幸福,然而这些老天都那么吝啬,一丁点都不肯给。

白浪旁边那一个没有名字的墓地,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问了小丑,他笑了,哈哈大笑。

他说:“哥哥,这个墓地是为我准备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终究都会走上那一条路的,我只不过是事先为自己做好准备而已。试想一下,如果我走了,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为我准备这一块墓地?没有人,除了我自己。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悲伤,你应该庆幸,白浪他走在了我的前面,走得潇洒,至少还有我为他收尸。”

他笑得十分悲凉,我这才知道,他其实就是白杰。

第81章 博士庄园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1章博士庄园那天晚上,我万分感慨,和白杰在白浪的墓前说了好多话,大多时候我都在回忆过去,回忆过去那两个天真可爱的小屁孩在福利院里跑上跑下的情景。

白杰话不多,他只是偶尔嘲弄地笑两声,我不知道这些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变得今天这个样子。

他跟我讲得更多的是,有多少条人命在他的手里逝去。

当他将那些细节描述得十分细致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害怕。

在我的眼里,他并不是那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杀人凶手。至始至终,他都是当年那个哭着不愿意离开我的小屁孩。

最后,我说没有关系,即使你现在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怪你。

他冷笑了两声说:“哥,如果你不是我哥的话,我真的就让你死在这里了,但无论如何你是我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要你的命。你就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等着那帮白痴警察找到你,你就回家吧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他递给我一瓶水,让我喝下去。

那个时候,就算他递给我的是砒霜,我也会喝下去。

是我欠他们的,我欠他们一个美好的童年,欠他们一个哥哥的责任,欠他们亲人般的温暖。

喝下那瓶水之前,我劝过他,劝他悬崖勒马,犹未晚也。

但他笑了,笑得让我觉得眼前那个男人很陌生,他真的是当年那个追在我身后的小屁孩吗?

他说:“哥,你太天真了,你觉得我现在还回得了头吗?”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了,穿行在夜色下的墓碑之间。

我喝下了那一瓶水,看着那个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我的面前,我百感交集。

…………

白秋天说到这里的时候,双手捂了脸,肩膀随着抽泣声轻微的抽动着。

半晌才又抬起头来,神情悲凄。

“易警官,我,我有罪。其实我早就应该告诉你实情的,但我实在是忍不下心来。白浪,白杰,还有所有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们,在我看来就犹如亲生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一样。虽然白杰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但我仍然相信他是善良的,我想让走得更远一些,我不想他那么早就被关起来。他还那么年青,他应该有着大好的人生需要走下去。”

“那,是什么使你在两个星期之后,又选择告诉我实情呢?”

“易警官,真的,这一个星期以来,我内心相当煎熬不安。白杰他犯的是杀人的罪,我不应该有包庇他的想法。但我内心的情感,又使我久久下不了决心。直到今天广播新闻里说他又行凶了。这可是人命啊,我在纵容什么?我在纵容一个杀人犯杀人,我岂不是跟他一样,是一个杀人犯?”

易天从问讯室里出来,后续的事情交给了许凡。

站在过道上,看着这座古城,他在想,白秋天有错吗?

站在法的角度上,他知情不报,他是有错的。

站在情感的角度上,他有错吗?他只是想保护一个多年未见的弟弟而已。

人之所以区别于别的动物,是因为人们有着丰富的感情世界,正是有这些丰富的感情世界,才让我们的生活带着生动的感情色彩。

他无法理性的来区分白秋天的对与错。

刘行来了电话,他说经过与煤气公司联系,查出来那个5号抄表员抄表的范围在博士庄园和新民花园两个小区。

范围更近了一步,也就是说白杰一定就住在这两个小区里。

新民花园与博士庄园中间只隔着一条马路,却是两个不同档次的公寓。

新民花园,建成年份要久一些,而博士庄园属于高档小区。

易天,王同,正和刘行带着一帮干警在新民花园查访。

刘行接了一通电话之后,立刻让大家转战阵地,说有人在博士庄园发现了小丑的踪迹。

f市博士庄园小区,警方聚集在小区的垃圾站。

有人在这里发现了两套小丑服,其中一套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迹,还有一袋子血红的小丑鼻头。

接到报警之后,辖区派出所立刻派出民警来到了现场。

鉴于近期在f市发生了连环杀人案,现场都留有小丑的红鼻头。

派出所民警不敢懈怠,立刻通知了城楼分局。

当易天他们一行到达博士庄园垃圾房的时候,周围围观的群众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了。

往往就是这样,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哪里有热闹看,哪里的人就多。

两套小丑服装,还有一袋子小丑鼻头。

易天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如果此举是小丑故意将这些仍在垃圾房的,那么他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

如果他不是故意的,现在这么大的阵仗,只怕早就打草惊蛇,好不容易离小丑这么近,这一次怕又是前功尽弃。

博士庄园16号楼23楼的徐姓老太太提供了线索,说她昨天晚上在电梯里遇到过那个人。

那个提着两大袋子垃圾的高大的男人,因为他还给过徐老太太的孙子一个小丑的红色鼻头。

经过老太太提供的线索,确定小丑住在16号楼18楼

一梯两户的户型,警方很快就确定小丑所住的是1801号房间。

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答。

房东来开了门,里面确实空无一人。

但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客厅里还有一架价值不菲的白色钢琴。

在主卧房间的卫生间里,警方找到了一些胶带和绳子,看来白秋天说的没有错,他失踪的那八天时间,一直被囚禁在这间卫生间里头。

房东说,这间房子是通过中介出租的,房租并不便宜,但对方一次就付了一年的房租。

房客长什么样子,他也没有见过。

中介拿出了租房的合同,名字显然是一个假名字,身份证经过证实也是假的证件。

但中介的员工还是对这个人印象深刻,也调出了两个月前那个人来租房的监控。

从监控上看,那个人确实是白杰。

电梯里的监控,可以看到和老太太一同下电梯的那个男子。

一顶渔夫帽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好一个狡猾的小丑。

这个时候,他的络腮胡子已经不知所踪。

怪不得这么久以来的地毯似走访,都没有半点线索。

他将那两袋垃圾丢进垃圾房之后,背着背包径直出了小区。

那之后,监控里再也没有他返回的影子。

也就是昨天晚上,他跑到医院里对黄彼得动了手。

第82章 故友和他身边的女人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2章故友和他身边的女人有人说过,两个越是相爱的人,带给彼此的痛苦越是深。

易天觉得这句话特别真实,再次见到路征的时候,这一种感觉就更回地强烈。

洛亚,他心爱的姑娘走了那么久了,但留给他的却是无限有痛苦,它有时候埋在心底的最深处,时不时跑出来让人痛一下。

白杰的案子虽然越来越明了,但他却是一个犯罪天才,无论如何也没有将自己暴露在警方的面前。

距离在博士庄园发现白杰的踪迹之后,半个月过去了,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f市没来由的平静,处于一片晚春的一片祥和之中。

只有警局的人知道,这一座城市里埋了一颗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那颗炸弹在什么时候爆炸。

尽管大家极其的不愿意,但只能静静等待那颗炸弹再一次爆炸,这样一种等待的心理其中的煎熬可想而知。

在等待的煎熬之中,易天接到了路征的电话。

路征说他回了c市处理一些事情,看易天有没有空见个面。

说实在的,易天有些为难,虽然现在城楼分局与青阳分局上上下下都处于等待的焦虑之中。

但那个炸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爆炸,万一就在他去c城的时候,白杰又行动了呢?

一个又一个人命,他已经输不起了。

他并没有立刻拒绝路征,只是说。

“路征,我现在所在的f市离你倒是挺近的,我想我们是可以见个面的。但我这边协查的工作正处于白热化的时候,咱们见面的时间可以不可以往后推一推?”

关于小丑又一次重出江湖,易天不太想让路征知道,毕竟这是一个大家都不太想提及的话题。

路征十分善解人意。

“易警官,我知道一个人民警察的不容易。这样吧,反正我这边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我有的是时间,我过去看你。”

和路征在f市人民商场的一家咖啡馆里见了面,有了爱情的滋润,路征的气色确实比以前好多了。

他身边那位安静的女子,一个胖胖的女子,他叫她小漓。

小漓一如路征所说,她生得并不出色,甚至可以用平凡来形容。

但她有一股沉静的气质,一种让人十分舒服的气质。

她见面时安静地对易天微微一笑,言语之间轻得犹如拂过的春风,给人的感觉特别舒服。

其实仔细一听,她的声音和洛亚的声音一点都不像。

可能在电话里听起来更相像一些而已。

大多的时间,他们都只是安静地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品着咖啡。

下午的阳光从窗外映进来,温暖而又舒适。

其间路征又十分体贴地为他身边的小漓叫了一份甜点,然后抱歉地对易天说。

“她倒了好几天的时差,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

想起半个月前,眼前这位胖胖的小漓姑娘还在美国给他打来了电话,询问签证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好了。

“路征,出入境签证的事情办起来容易吗?我想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也去国外散散心。真是憋太久了。”

路征手里的咖啡勺顿了一下。

“挺好办的,不会太难。”

“喔,到时我出去的第一站就是想去费城看樱花,听说那里的樱花开得比华盛顿还要灿烂。”

说话间瞅了一眼对面的小漓,她和路征之间就如普通的情侣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和谐的地方。

小漓的神色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安静地吃着面前的甜点。

易天觉得自己是多虑了,人家两个人关系好得很。

路征呵呵一笑:“那我是举双手欢迎,到时一定到寒舍,我烧菜咱们好好地喝上一杯。”

小漓又微微一笑。

“是的呀,易警官,到时带着你的那位一起来,路征烧的菜可好吃了,特别是那一道家乡菜回锅肉,比饭店的大师傅做得还地道。”

她身边的路征喝咖啡的手一抖,咖啡从杯沿洒了几滴下来。

小漓立刻拿了纸巾给他擦拭,嗔怪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喝个咖啡都能洒了。

不知者不罪,易天也跟着微微一笑。

“好的,有机会一定要去叨扰。”

其实,当小漓出现在路征身边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和路征两个人之间,关于洛亚的话题就永远不可能再提及。

但只要见到他这么一个人,内心的那一根弦就会被弹起来,弹在受伤的皮肤上,那一种疼痛从心底开始渐渐地漫延开来。

一个下午的时光过得很快,老朋友的见面无需要多么的客气。

没有想会和他们共进晚餐,因为路征还要赶回c城。

看着小漓上了车,路征抱歉地说,他答应了洛爷爷,要带小漓去看他的。

最后的时刻,他到底说起了她。

易天轻描淡写道。

“小漓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你们两个看起来很和谐。”

“是的,她很安静,我也不喜热闹。在这个世界上,我想再也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我了。”

车子在夕阳的余晖当中渐行渐远,生命中那一个与她有过关联的那个男人也跟着渐行渐远。

他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以后还会有交集吗?

城市的街道中穿车流川流不息,迈巴赫在车流中不紧不慢地行驶,不太像是急着赶路的人。

在迈巴赫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两厢比亚迪也在不紧不慢地驶着。

两辆车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又似乎朝着同一个地点行进。

最后,那辆迈巴赫滑进了f市一处小区的地下车库里。

而那辆比亚迪在小区前面的道路上继续向前行驶。

嗯,只是相同方向的两辆车而已,他们的目的地并不相同。

人生也不过如此,下一站不晓得会与你同行。

而你也不一定知道,在人生的前期,都有哪些人跟你陪跑过?

任凭你是碌碌无为,还是锋芒毕露。

追求平淡才是真的人生,还是追求一种万人景仰的人生。

都只不过是芸芸众生当中的一份子而已,谁了不能保证,前一刻还只是你人生中陪跑的一份子,下一刻已经改变你命运的关键人物。

地下车库里,车门打开来。

男人先下了车,朝着地下车库的监控探头瞅了一眼。

“都处理好了吗?”

他身边那个胖胖的女生立马恭恭敬敬地回答:“您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

第83章 神秘之人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3章神秘之人长时间的沉睡,让他的肢体显得不太利索,翻个身都费了老大的力气。

彻底清醒也费了老大的劲,睁开眼时,发现身前站了一个人。

这个人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他努力地睁开了眼睛,该死,是谁自作主张将窗帘给拉起来的?

属于白天的颜色让那一片带着粉尘的光线大喇喇地映入了他的瞳孔,他立刻拿手挡住了它们。

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墙角蜷缩着。

“快,快将窗帘给拉上。”

那个人如他所愿将窗帘给拉上了,黑暗的世界让他觉得好受多了。

“你是谁?”

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人轻笑了两声k,你这是怎么啦?连老朋友都不认识啦?”

“老朋友?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迈克与你都是我的朋友,我们曾经是无所不谈的朋友。”

“曾经?朋友?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是来帮助你的,就像以前我总是帮助你认识自己一样。”

“认识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言语之间很兴奋,连日以来,他窝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不敢出门。

就像是做梦一般,一会觉得自己就是小丑,一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钢琴家,一会儿又好像是被关在那个四四方方屋子里的面壁男。

现实与梦境不停的切换,为了不让另一个自己占据上风,他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半个月以来将自己关在这所房子里头,不曾出去半步。

他起身来,扶了那个人的肩膀。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你告诉我。”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现在放松好吗?让我慢慢地告诉你。但你得配合我,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好好好,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我不是那个凶人犯对吗?”

“是不是杀人犯,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喝下这杯水,醒来之后你就知道你是谁了。”

“就这么简单?”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

“我能相信你吗?你不会是警察吧!”

“你还有选择吗?你是选择相信我,还是选择让警察找上门来?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他不再犹豫,是的,这一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过去了。

那个人说得对,他没有选择。

一杯水喝下去,眼前的那个人影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

一帖又一帖的画面,断断续续,一会儿快进,一会儿慢放,时而令人欢快,时而令人沮丧,时而血腥,时而美好。

但是每一个镜头里都有他的身影。

那一天,分水县第三医院那个四四方方的房子里头,来了一个人。

就是那个人,刚才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男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一副茶色的眼镜后面,一双看不出神色的眼睛显得他忒有学问的样子。

那个男人跟身边穿白大褂的医生耳语了一阵,那个医生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识趣的离开了那个房间,关上了门。

哈哈,记忆的阐门就在那一个时刻被打开来。

好久了,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终于有人不设防地站在他的面前,空气中似乎飘着血腥的味道。

他似一个饥渴了很久的丛林之王,终于有一个猎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当然不能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那个人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以前看过几本武侠,里面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只需要将自己面壁的身子在瞬间转过来的同时,伸手咔嚓一下就拧断那个人的脖子。

然后,血就会如泉涌一般,喷溅在那面雪白的墙面上。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做,因为那个人在他准备动手之前说了一句话。

那个人说:“你想要自由吗?”

自由?当然,无数个梦境里,他被那些变态的医生折磨得恨不得立刻死去的时候,他是多么想要自由啊!

在梦里,他为自由也付出了多少努力!可终究求而不得。

如今那个人说要给自己自由,相对于饥饿来说,他更倾向于自由。

有了自由之后,什么样的猎物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人继续说:“我能给你自由,还能给你光鲜亮丽的生活,你只需要照着我说的做就行。”

虽然那双眼睛躲在茶色眼镜下面,但他似乎还是看到了真诚。

那个人是真诚的想要给他自由的。

那天两个人会面的时间并不长,但那个人给他留下了重要的东西,两把锋利的尖刀。

他什么也没有说,多年的面壁,让他一度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再开口讲话。

只是拿眼梢犀利地盯着那个人。

那个人似乎一眼就看中了他的心思,他嘿嘿一笑。

“我对你并没有什么企图,只是受人所托而已,所以你完全不要有负担。”

那个人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沉重的铁门合上的声音好似欢愉的音符,死寂一般的空气似乎也活泛了起来。

这一帖画面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或许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画面切换,那个深秋的夜晚。

就是那个人所就的自由来临的时间点。

被浓雾所笼罩着的县道上,似乎有许多不安定的因素被雾气笼罩。

他知道,是他动手的时间到了。

丛林之王,毕竟是丛林之王。

那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不安定的因素,在血液里发了酵,直至满得不能再满了,然后不断地往外渗。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一种血液在夜色里喷溅的久违了的感觉,让他通体舒畅。

他开始撒开了欢地奔跑在公路上,赤着的双脚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迎面而来带着寒气的山风也带着阳春三月般的清新。

所有的一切,刺激着他的心脏,空气中充斥着自由的气息。

那一种兴奋的感觉不要太爽了。

浓浓的雾色中,数条游魂游荡在公路上,给这个世界增添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说实在的,脑海中闪现这一幕的时候,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有些迷茫,那个人游荡在夜色中的可怕的身影真的就是自己吗?

第84章 盗猎者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4章盗猎者我在自我否定中肯定,又在肯定中否定。

相比之下,我还是想做另一个自己,一个带着艺术气质的钢琴家。

夜色中来了一辆越野车,开车的就是那个茶色眼镜男。

越野车戛然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发现车里面还有两个人,两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味道,我的鼻翼在空气中嗅了嗅,那个味道与我身上的味道特别相像。

我猛地吸了两口,确定那个味道与自己无限重合。

其中一个人跟自己一样,穿着三医院的病号服。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那个人就是我,我就是那个人。

但很快我发现不是,当我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脸颊,确定是不是做梦的时候。

那个人并没有那么做,

我只是对着自己展开了一个特别温和的笑,然后,我走下了车,示意自己上车。

夜色茫茫的犹如忘川河畔的滔天白浪一般,越野车在公路上疾行。

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马路的中央,渐渐地消失不见。

画面到这里,我明白了,我和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就是那位著名的钢琴家。

我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个小丑是谁?数起凶案的始作俑者又是谁?

画面切换。

我躺在一张床上,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那位茶色眼镜男,后来我们都叫他j。此刻j坐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在说一些什么?

画面是无声的,但床正对面的那面白色的墙面上是那个挂钟,却是越走越快。

时针,分针,秒针,越走越快当,最后形成了个巨大的漩涡。

我整个人都被卷入了那个漩涡当中,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翻滚。

画面之外的我更晕,以至于整个画面也跟着旋转了起来。

不知道旋转了多

当画面终于不再旋转的时候,那个场景舒适多了。

那之后我的人生似乎达到了巅峰,鲜花,掌声,美女。

仿佛是一夜之间,我居然会用钢琴弹得一首好曲子。

尽管迈克笑话我是小学生的水平,但在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但这开挂了的人生好像并不能满足我内心的狂野。

首先我是一个丛林之王,一个寻找猎物的猎人。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狂野的一面就悄悄地探出了头,愈来愈不受控制。

我开始寻找猎物,这那座城市里,有和我一样的猎人,他们是城市猎人,同样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身为这些猎人之间的一份子,如一个夜行者一般游离于城市里的某个角落,享受着追逐着猎物的快乐。

我们如家人一般的存在,却又区别于家人。

理智时常占据着上风,家人有的时候也会变成猎物。

当然,猎物也分很多种。

有些猎物只能是无聊时的消遣,而有些猎物,却有本事让你欲罢不能。

譬如那个姑娘,那个叫洛亚的姑娘。

洛亚,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那个地方,我头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仿佛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般。

渐渐的,这个城市猎人形成了一个团队。

j那个给了我自由的茶色眼镜男,尽管他一惯表现得跟个禁欲男似的。

但我仍然从他的内心里看到了闷骚的一面,他可以说是我们这个团队的核心人物。

他一般不怎么露面,相反来说,迈克,他更像是我们这个团队的灵魂人物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j对于我来说构不成威胁,但迈克,我对于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一种只要他一开口,我就得听从于他的。

尽管我一向桀骜不驯,但在他的面前,我是一个怂包。

傻子都看得出来,洛亚和j的关系非同一般。

不,是j对洛亚非同一般。

对于我们来说,这个城市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猎物。

但j不一样,我们都知道,洛亚才是他真正的猎物。

包括他给了我自由也只是他追逐猎物的过程,我们只不过是跟着他陪跑而已。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了,原来丛林之王是他,而我们什么也不是……

不,我骨子里那个不安定的因素时不时地跳出来,洛亚,凭什么就只能是他的猎物?

为什么不能是我的?

我不是傻子,我很快就知道了洛亚这位姑娘的身份。

我十分鄙视j,追根溯源,洛亚她一直都应该是我的猎物。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和j抢猎物。

当然,他才是真正给了我自由的那个人,我从心底里还是感激他的。

所以我并不是太明目张胆,这其中还有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迈克。

他好像对那位姑娘也十分感兴趣,迈克,我与他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

亦兄亦友,我对于血缘关系向来嗤之以鼻,我更不懂得他为何要对我如此好?

难道纯粹只是因为我们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

哼哼,完全是扯蛋。

他明明就是想要从我身上寻找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亲情的感觉。

但我知道,我给不了他那一种感觉,因为我也从不认可那是一种好的感觉。

不管我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猎人,但我们却都是行走在黑夜里,见不得光的猎人。

说好听一点就是城市猎人,说不好听一点就是盗猎者。

以盗取别人生命为乐趣的盗猎者。

非常不幸的是,那位优秀的神棍,他是一个猎物保护者。

说白了,就是我们这些盗猎者的敌人。

而他,却活成了我和j都羡慕的那个人。

因为只有他占据了我和j共同的猎物的灵魂。

于是,保护者和盗猎者之间就开始了一场马拉松似的追逐游戏。

我渐渐迷上了这一场游戏,在追与被追之间玩得得心应手,这不光只是为了狩猎而狩猎那么枯燥无聊了。

有了这些保护者的加入,就显得有趣得多了。

就像小丑与蝙蝠侠之间的游戏一样,也绝对不是盗猎者与保护者之间的游戏。

更不是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游戏。

我更觉得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碰到对手不容易。

那位警官,他是这个世界是为数不多算得上对手这个称呼的人。

大概是因为他是我与j共同的对手的原因,j开始对我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85章 带着玫瑰香的影子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5章带着玫瑰香的影子这个城市的保护者确实不一般,我身边的盗猎者纷纷落了马。

我并不在乎他们落不落马,我甚至庆幸我遇到了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

我也很庆幸成为了最后一个盗猎者,j,他压根就算不得一个盗猎者。

他是一个loser。

我要是他的话,我会一刀割断那个人的喉咙,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将猎物带到自己的身边慢慢享用。

而不是将猎物毁掉,大家都得不到,他这一种方式实在是不可取。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遗憾,婚礼那一天,我本来是计划在当天晚上行动的,我要让那位警官尝一尝得到之后又失去的感受。

可惜的是王冰跑在了我的前面。

我本来是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

没有想到,王冰这小子还有两下子,将她隐藏得很好,一直没能给我机会。

魔鬼湾,我不太确定王冰这小子能赢得这场赌注,我会接收下他的烂摊子。

没想到,王冰,他居然有与洛亚同归于尽的勇气。

在那座城市里,我身边的盗猎者们都消失了,而我的终极猎物也没有了。

而j这个失败者,他沉浸在失去猎物的痛楚之中。

他无暇顾及我,而我也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再也不用去他那个令人压抑的地方接受他的所谓的心理治疗。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觉得我是真正的自由了,我不再是那个城市的盗猎者,我觉得我还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以往是他们局限了我的发展,我可以大展拳脚,做一个更大空间的盗猎者,不再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制约我。

然而,当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来临之后,我又极大的不适应了。

我就他妈的是一个怂货,一天不受人控制就活不起的那个样子。

我开始频繁地寻找猎物,但总是找不到心仪的。

烦躁,不安,渐渐占据了我整个内心世界。

我发现我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在做什么?

我回去找j,可惜的是,j不在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最后的清醒状态,我知道我之所以这样,都跟j有关。

就好比一个吸毒者,他离开了供毒的来源之后就会处于崩溃状态,一发不可收拾。

我就是那个吸毒者,而j就是那个毒品的来源之地。

是他,是他定期让我躺在那张大床上休息的结果。

他一定如武侠里写的那样,给我下了一种蛊,解药只有他才有。

那些在我身体里蛊虫越来越不受控制,开始在我的七筋八脉里到处乱撞。

我开始不认识自己,其实一开始我就太清楚我是谁?

我一直以那个钢琴家的身份活着,以至于我认为我就是那个钢琴家。

就在我觉得我已经被那种蛊整得快不行的时候,j他又出现了。

他比那些猎物的保护者有用多了,尽管我隐藏得很好,他仍然找到了我,给我带来了解药。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从来没有那一刻是那么清醒过的。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一切都有了答案。

离开这座城市的那个晚上,在那个街角,一个背着背包,戴着鸭舌帽的瘦小的身影从我的身边走过。

空气飘过来一阵玫瑰花的香味,那个味道好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我看了看四周,城市的钢筋水泥地,带着一种无情的味道,从何而来的玫瑰花香味。

一定是刚才那个匆匆而过的身影带来的味道。

我一回头,那个身影早就消失在街角,不知所踪。

我追出了几个街区,但那个身影却始终没有再出现过。

………………

这栋熟悉的大楼,我曾经是这栋大楼里的一员,可现在,它寂静得很,在黑暗中矗立着。

我十分遗憾,为什么我回来的时候,没有半个人来迎接我,里面空荡荡的。

那个四四方方的小屋还在,里面有个人在面壁,跟梦境里一模一样。

那个穿着病号服,理着光头的男人。

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面白色墙壁面前,他一定是干了错事了,被罚站。

小的时候,我也被老师罚站过。

特别是那一次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数学老师一把扯过我的衣领子,就像拎小鸡似的给我拎到教室外面。

就是那面白色的墙,他让我面壁思过,站了整整一节课。

我并没有犯多大的错误,我只是在他上课的时候,拿皮筋弹了前面的女同学而已。他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一双阴阴的眼睛瞅着我,像是要将我给吃了一样。

哈哈,数学老师?当年那个留着一圈络腮胡子的数学老师。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该有七十多岁了吧!那他活得够久的了。

那个面壁男,他根本不理会房间里来了人,他沉浸在忏悔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我一把将他给扯了过来,他动作很迅猛,力气也很大转身立刻又贴到了那面墙上。

跟身上有万能胶似的。

我怒了,手上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大,我将他狠狠地掼倒在地上,他跟一个机器人一般,还是一个十分结实的机器人,摔倒在地上,复又站起来,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贴在墙壁上。

妈的,跟这么一个玩意儿比力气,显得有点傻。

我决定算了,他愿意面壁就让他面壁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干,不能将力气使在他一个人身上。

我转身将那一道铁门给锁死,下了楼,夜真它娘的黑啊。

一楼大厅一片淹到脚踝的积水里,充斥着各种垃圾,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刺各种怪味和着消毒水的味道,激着人的神经,

这个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内心想发笑。

这里曾经确实不是人呆的地方,而是精神病人大量集中的地方。

说好听一点,它是一个精神病医院。

说得不好听一点,它就是一个监狱,一座只关着精神病的监狱。

雨靴踩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黑暗的世界里显得特别清脆。

我回头看了看那片黑暗的大楼,在4楼的那个窗户里,有一双熟悉的眼睛盯着外面的世界。

他在寻找机会,数十年寻找着离开这里的机会。

时间太长了,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忘记自己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只得靠狠狠地掐自己大腿,那里被掐得一片青紫,后来都麻木没有感觉了。

一步又一步走在水洼里,身后的世界活泛了起来。

院子里的水泥地面干净整洁,大楼里的灯依次亮起,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穿梭在楼道里。

唉……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啊!

眼睛跟着潮湿起来,难道这就是那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第86章 泡茶的女人

市郊区的那栋二层小楼里,院子里打理得不太干净,尽管已是晚春的季节,但院子里仍旧是一地落叶。

这些落叶在春日的阳光下,散发出来自自然界的气息,带着点腐朽的却又让人不生厌的叶道。

院子里那个狗房子倒是打扫得十分干净,春日的阳光洒进去一丢丢,里头一只大黑狗正在里头打瞌睡。

房子是有一些年头了,但里面收拾得还是十分温馨,家具虽然具有浓郁的年代气息,却还是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易天坐在沙发上,路征的电话响了,他抱歉地看了易天一眼,拿着电话去了院子里接听。

他可真是一个忙碌的心理医生啊!

小漓将茶杯里的茶倒了,换上了新茶,沸水倾倒要新茶里,干干的茶叶瞬间飘了起来,泛起墨银绿的颜色,飘来一阵阵茶叶的清香。

她泡茶的工夫不错,这第一泡茶是用来洗杯子的,杯子淋过头茶之后,又添上了第二道茶。

她的声音十分细腻好听。

“易警官,请喝茶。”

白晳的大脸庞子上有一个酒窝,带着点滴浅笑的样子。

他实在想不通,路征说过,她身上多多少少有洛亚的影子。

可他完全看不出来呀,这完全是两个不同样的女人嘛。

洛亚,这一种细致的工夫茶,她向来看不上眼的。

她常年拿着一个大茶杯子,走哪都带着。

她说,那种小气巴位的工夫茶不适合她那一种大气的女生。

每天晚上,她坐在电脑前整理案子的时候,总会使唤他。

“警官,将我的茶杯拿来。”

然后,他会心甘情愿地将她的茶杯里头倒满了温度适宜的茶给女王大人奉上去。

她总是看也不看,拿起来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杯。

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渴了才喝水,不渴从来不喝水。

所以,他发给她的信息里头大半都是让她喝水。

她的回答总是不耐烦:“知道了,警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

一晃神,那仿佛是好久远的时候了。

那个纯白的小茶杯里,琥珀黄的工夫茶透着莹莹的香气。

喝起来满口留香,其实工夫茶还真得细细品味。

可惜的是这个浮躁的社会,人们都在忙于生计,忙于如何让生活更上一层楼,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候。

小漓姑娘坐在他的对面,看他的茶杯空了又给续上了,然后看了看还在外头说话的路征。

易天觉得不说话,似乎不太合适宜。

“小漓,上次你打电话给我说签证的事情,我没有帮上忙,真是过意不去……”

其实纯粹只是没话找话说,人家都回到国内了,签证的事情当然已经办妥了。

小漓的表情却有些吃惊。

“我给你打电话?”

但她那个表情只是一闪而过,瞬间恢复了平静。

“喔,这些都是路征在办,他经常出入境,这些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喔。”

想起她在电话里说过,不要跟路征提及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又朝着院子里的路征看了一眼。

看来他们之间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和谐。

路征这一次留在国内的时间有些长,距离上次在f市与易天匆匆一见又过去了大半个月了。

路征说他在国内这个病人的病情到了关键的时期,接下来,他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会呆在国内。

易天之所以能抽出身来到c市见一见路征,实在是因为种种迹象表明,白杰已经离开了f市。

经过大量的梳理监控探头,在一个星期前,警方在f市一条不起眼的路边搜寻到了白杰的身影。

那个戴着渔夫帽,一身休闲打扮,且戴着一个大大口罩的男人。

他登上了一辆开往c市的长途汽车。

但经过调查,白杰并没有在c市下车。

根据当时汽车上的监控,白杰在c市郊区一处十分偏僻的路边下了车。

那之后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但警方根据白杰数次作案的案发地点,判断出白杰一定是用别的办法进了c市的城区。

f市汽车站发往c市的长途汽车并不多,除了节假日,大多时候,车子都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为了不亏损,汽车司机大多时候会在f市各个路段拉一些散客。

这些散客没有在汽车站买票,所以也不需要身份证。

白杰上了汽车之后,车费给的是现金。

也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什么身份行走在这个世界上。

f市警方立刻联系了c市警方,毕竟白杰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人犯。

他不管到了哪一个地方,都犹如魔鬼一样的存在。

一道无形的网在c市全城拉开,各大汽车站,甚至火车站,出租车公司。

还有各大打车平台,都发了协查通告。

然而,偌大的省城c市,要寻到这么一个人确实不太容易。

发现白杰有可能到了c市之后,易天和王同,还有刘行许凡一行立刻到达了c市。

c市警方经过一个星期的忙碌,并没有发现白杰的身影。

这个时候距离白杰最后一次作案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白杰难道是良心发现?再也不打算动手了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对于一个以杀人为乐趣的变态来说,他不可能良心发现。

他只是在休整,或许他在迷茫,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谁?

搜索扩大了范围,c市周边的几座小城市也被列入了其中。

这一天,易天漫无目的的在c市的大街小巷闲逛,c市人们习惯慢生活,大街小巷都是来来往往悠闲的人们。

茶馆,跟老北京的大碗茶有相似却又不太一样的地方。

打麻将,闲唠嗑,嗑瓜子。

他在想,如果他是白杰的话,此刻应该隐身于这座城市的什么地方?

第一方面,他想到了,白杰,当他的身份暴露之后,他的身份和他身价背后的巨大财富都随之离他这个人而远去。

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吃穿住行的来源是什么?

当然,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抢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但目前这类案件对里头并没有对于他的指向性,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到达这一步。

那么,如果他身上没有大量现金支撑的话,他会做什么?

疑云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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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醉人的樱花酒

靠本事赚钱?

他的本事是什么?当然,除了杀人之外,他首先是一位钢琴家。

他虽然废了一根手指,但不代表他不能弹琴,他会不会成为了一个钢琴老师,或者家教?

这也是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他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之后,易天内心打了一个寒战。

一个钢琴老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他会对自己的学生下手么?

想着此刻那个人或许正坐在某个学生的旁边,内心的寒意犹如数九寒冬那么刺骨。

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么一个想法。

白杰,是一个成熟的罪犯,他应该早就有准备,或者他有着更高明的别的渠道不让这些凡尘俗事来干扰他作案的思路。

只是这些渠道,自己暂时还想不起来。

在一家钢琴培训中心正踌蹰要不要进去看一看,碰一碰运气的时候。

路征打来了电话,说如果有空的话,不妨去他家坐一坐,偷得浮生半日闲。

路征这个电话打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小漓都又开始换茶了。

两个人无关天气地闲聊了几句之后,路征对于易天这一次先是f市,然后又是c市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显得特别好奇。

“我知道你们警方的纪律,但我还是好奇,你这一次是为了什么案子居然在这边呆了这么久。”

一杯茶下去,易天略一沉吟,瞅了小漓一眼,小漓倒是十分懂得眼色,说他去买点菜,晚上路征下厨,让易天好好喝一杯。

小漓的身影消失在门前。

“她可真是一个好姑娘。”

“嗯,只是有的时候吧……显得太过于沉闷了一些,你或许不能理解那个感觉,我有的时候感觉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不像洛洛,总是活得那么生动。”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想起一个人的诸多好处来,洛亚走了那么久了。

易天想,她留在自己和路征的心目中恐怕只剩下那些生动的画面来。

这些画面在脑子里根深蒂固,只怕到死都不会忘记。

“其实,我们这一次的案件还是跟那个小丑有关。他先是在f市犯下了数起案子,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他有可能来了c城。”

路征的表情很惊讶。

“小丑不是那个迈克吗?”

“嗯,我们也没有想到。小丑,其实就是那个钢琴家白杰,迈克的同胞兄弟。迈克只是替他顶包而已。”

易天看着路征握着茶杯的手越握越紧,修长的手指关节发了白。

一向斯文的他骂出了脏话。

“妈的,这个王八蛋当初一看就不是一个善茬,这么说来洛亚的死跟这王八蛋有莫大的关系?”

易天点了点头:“如今看来,王冰带着洛亚同归于尽的背后,或许还真的跟小丑有关。一切还得等到白杰归案之后才能真相大白。”

“那,警方现在有白杰的线索吗?”

易天摇了摇头:“不得不说,我从警这么多年以来,小丑这个案子是最难办的一个案子,他是一个很老道的犯罪分子,总是将自己隐藏得很好,我们……”

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易天知道,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的表达。

两个人默默的喝茶,各自心中想什么不得而知。

小漓买菜回来倒是很快。

“路征,我先去洗菜,做好准备工夫,你一会儿进来大显身手。”

她虽然身材微胖,但步履轻盈,经过两个大男人身边的时候,脸上带着笑,那个酒窝笑得特别好看。

“好的,谢谢你小漓,你真好。”

她咯咯一笑:“你说什么呐,亲爱的,我们两个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这不应该叫做夫唱妇随么?”

路征看了一眼易天,易天脸上带着笑。

“说的也是,我为什么要跟你客气呢?易天,一会儿尝尝我的手艺,朋友刚从日本带回来的樱花酒,你可有口福了。”

易天跟着笑,自从小丑重出江湖以来,连日以来压抑的心情,这个时候似乎舒畅了很多。

“那是,到时咱们比一比酒量,看谁喝得多。”

路征给他添上一杯茶,发了感叹。

“还记得咱们在万家公寓那一次吗?你包饺子,我做了几样拿手小菜。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不太相熟,我还将你当成了我有力的竞争者。”

易天呵呵一笑:“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真心地要祝福你们俩的,那时候的我认为我不会给她带来幸福。谁知道你那么不争气,倒让我捡了偌大的便宜。”

路征跟着笑:“哈哈,我怎么觉得那个时候你玩的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计谋呢?”

易天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人都是一个失败者。”

“是的,我觉得她才是最大的赢家,自己一个人跑到另一个世界潇洒去了,独留我们两个失败者黯然神伤。”

易天苦笑:“路征,你是幸福的。我这样一个人,就不配得到幸福,我想这一辈子,我是不会再有那一种感觉了。”

一阵晚春的风卷地而来,几片落叶随着风飘到了大厅里来,外头的大黑狗嘤嘤了两声,又趴在狗窝里睡大觉了。

路征的手艺不错,做的菜精致而且味道还不错。

樱花酒味道也带着香气,贪杯多喝了几杯。

万家公寓的那一天,大家围坐在一起,各种馅的饺子热气腾腾的地上了桌。

还有路征的拿手好菜,冰啤也悉数满了杯,欢声笑语犹如还是在昨天。

杯光交错之间,南唐后主的气质附了体。

真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梦境与现实交错,仿佛又回到了魔鬼湾的那个晚上,不同的是,洛亚并不在王冰的车子中。

她腾空在悬崖的边上,一线生机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是害怕的,害怕她又一次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

但他又是庆幸的,庆幸自己还有那么一线机会。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如他所愿,她被他拉了上来,两个喜极而泣。

梦境与现实徘徊,最后仿佛听到了路征的声音。

“易天,好好睡一觉吧!”

清醒之后,发现躺在路征家的客房里,夜色已浓烈得不能再浓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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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欲罢不能的心理治疗

樱花酒的清香确实醉人,没想到他真醉了。

楼下,小漓姑娘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书,见到他下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你醒了。”

他不太好意思:“我,睡很久啦?”

小漓仍旧恬淡地一笑:“不久,也才四个多小时而已。”

“四个多小时?是我贪杯,喝得太多了。”

“不,你没喝多,是路征觉得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跟你聊了一会儿天,你就睡着了。”

“你是说,路征?”

“是的,路征说你有些焦虑,需要缓一缓。”

易天在想,自己焦虑吗?路征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焦虑不焦虑自己或许并没有太感觉到,但他说有应该就是有的,毕竟小丑的案子弄得人是筋疲力尽。

“路征呢?”

“他晚上有一个重要的病人,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要不,你今天晚上就歇在这里了,反正客房空着。”

“不了,我得回去,同事看不见我会着急的。”

“好吧!我也就不留你了,路征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每天来这里和他聊会儿天,心情会放松一些。听他说你还得在c市呆一阵子。”

“好的,有空我就来,谢谢。”

看着易天披上外套,小漓合上书,送他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那只大黑狗抬起头嘤嘤了两声,好似猫叫的声音,夜风吹来,地上的落叶又跟着扬起来,飞起一两片。

这倒是一个幽静而且闲淡的处所,如果没有案子,没有小丑,如果她还在……

他愿意放弃一切跟着她回到太平镇的那所房子里,过上最为平淡的生活。

那扇木门合上,里面的一切却又都跟他无关。

那一种最为简单的愿望也只是奢求。

回到酒店,王同和刘行来房间里聊了一些跟案件相关的事情。

案子没有进展,现在连白杰在哪里都不知道,大家都愁眉不展的,平时爱开个玩笑的王同,这个时候也成了一个闷葫芦。

他们两个离开房间之后,易天觉得一阵阵倦意袭来,和衣躺上了床。

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连梦都不曾做一个,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看来路征在自己不经意间的心理治疗起了非常好的效果。

等待是煎熬的,与其等待,不如做一些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但做着事情的时候也是煎熬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做的这一些事情都是一些无用功,只不过是让自己好受一点而已。

但相比这一种等待的煎熬,大家更不期盼等待的那一个结果。

天网搜寻,逐户排查,警方甚至连c市所有的钢琴培训机构都调查了个遍。

白杰,他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每天易天都在问自己,吃饭的时候问,睡觉的时候问,走路的时候问。

“白杰,你这个王八蛋究竟去了哪里?你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让你终止这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

他越来越频繁地往路征家去,一开始是两三天去一次,到了后来几乎每一天都会去。

他半躺在路征家二楼的房间里,路征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旁边,跟他说话,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大多时候,楼下的饭菜已经上桌了,小漓做事情永远是那么认真仔细,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

酒杯里的樱花酒已经满上了,灯光将酒和酒杯映出和谐的颜色。

让易天生出一种错觉,他想融入到他们的世界里去,那个世界是平和的,温暖的。

那样他会感觉到自己不是那么孤单。

他有的时候更羡慕路征,那天,路征送他到院子里的时候,那条大黑狗又嘤嘤了两声。

路征站到了狗房子的旁边。

“布莱克,你可真是一个懒虫,懒得连叫一声都不愿意。”

布莱克又跟着嘤嘤两声,越听越似猫叫的声音。

路征笑了,哈哈哈的,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路征那么笑过。

他说:“易天,你知道吗?洛洛,她上辈子一定是丛林之王,连狗见了她都要怕是三分。”

易天疑惑不解:“你这从何说起?”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洛洛的时候,就是在这所院子里,那个时候,她大概六七岁,扎着一个马尾辫,一脸敌意地站在院门口。那个时候,我们家里也有一只和布莱克一模一样的大黑狗,也狗如其名叫大黑。大黑看起来比较凶猛,比布莱克要凶猛得多,它对着那个小姑娘一直狂吠。那时的我站在院子里,死命拉着狗绳子,不让它靠近客人。你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易天:“发生了什么?”

“那天,小时候的洛洛,她一点都不惧怕,直直地朝着大黑走来,眼神坚定的走来。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我相信那天的我和大黑都被那个小姑娘给杀死一百遍了。大黑怂了,一步又一步地往后退着,我拉都没有拉住,它就退回了它的狗房子里,再也不肯出来。那之后,它见到洛洛再也不敢吭一声的。”

易天脸上也浮现了笑意:“哈哈,她倒是从小就与众不同啊!”

“是的,布莱克大概是大黑转世投的胎,前世被洛洛给整抑郁了,从不轻易地吠叫。起初我一直以为它是一个哑巴狗,直到它遇见了洛洛,你说可笑不,它居然在洛洛面前学起了猫叫,那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洛洛笑话布莱克前世一定是一只大黑猫,其实我一直觉得布莱克就是大黑,转世而来的大黑,它执着我仍是它的主人,它更执着于见到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

出大门之即,易天转过身来朝着站在狗房子边的路征道。

“路征,谢谢你,谢谢你跟我分享她的故事,我很高兴。”

路征一脸的笑意在夜色下显得特别地真诚。

“我也很高兴,在这个世界上,我这些放在心灵最深处的东西也只能对你分享。”

大门合上来,在里面的时候,他觉得他与他们是一路人,温暖的一路人。

而在大门外面,里面的他们与他却是两个世界上的人。

布莱克从狗房子里走了出来,不停地嘤嘤。

因为大厅里传来了摔杯子的声音,樱花酒的香气四溢开来,满院子飞舞。

男人的声音愤怒:“都他妈的是一群废物,都多少天了,还没有给我找到她吗?”

女人的声音战战兢兢:“对,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需要知道的是她现在在哪里?”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还在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小漓姑娘的。”

男人的声音还是十分愤怒:“你他妈的还杵着做什么,快给我去找啊!”

院门被打开来,院门外一辆红色的大众车朝着夜色中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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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戴鸭舌帽的身影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89章戴鸭舌帽的身影小楼有些年岁了,斑驳的外墙爬满了爬山虎,在夜色中显得特别地幽静。

自从洛亚丧生在b市魔鬼湾之后,洛校长这个时髦而且精神矍铄的老头儿,一夜之间白了头。

喜欢四处游玩的他再也没有出过家门,整日侍弄着院子里的一些花花草草。

闲暇时就坐在院子里发着呆,那株蝴蝶花是什么时候开的,似乎前一秒还是花骨朵儿,后一秒已经开得十分灿烂了。

尽管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过那一朵开得十分圆满的太阳花,但那朵太阳花的花瓣是什么时候掉了的,他却记不太起来了。

时间仿佛在他这里乱了套。

一阵晚风吹来,院子里的那扇木门被吹开了一个缝。

一个小丑的身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门又合上了。

夜晚来临了,各跟妖魔鬼怪就都跑出来作怪。

这个小丑是来做什么的?是万圣节到了么?

记得上一个万圣节到了的时候,一大群各种吓人装扮的孩子跑了进来,非得管他要糖。

还好桌子上有亚亚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一股脑全给了孩子们。

那糖摆在那里了好久了,总以为亚亚会回来的,可惜的是,她总不回来。

全便宜那帮贪吃的孩子了。

小孩子贪吃,没想到大人也贪吃,这么个高大瘦削的年青人,他也想吃糖。

“对不起,没得糖,你改天再来。”

那个小丑一张大嘴咧得特别地难看。

“嘿,老头儿,你倒是活得神清气爽哈。”

“你是哪个,我认得你吗?”

“当然,我们是老朋友了,多年的老朋友了。”

“既然是老朋友,何必搞得这么神秘,是你的样子长得丑,没法出来见人,还是这是你的特殊癖好?”

“老头儿,一大把年岁了,嘴巴还利索得很嘛。”

“说嘛,大晚上的不请自来是要搞啥子名堂?”

“啥事都没得,只是好久没得见你了,想你得很,就过来看一看。”

“你这个娃,看人还要空起两把手来,有点不够礼数喔。”

“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我不在乎,我相信你也不在乎。洛校长。”

“洛校长?这个城市里晓得我是洛校长的人并不多,你是从太平镇来的老乡?”

“洛校长脑壳还是好使得很,是的。”

“那你是哪个,说一哈名字噻。”

“洛校长,我是你的学生,你的学生那么多,我说了你也记不到。”

“你不说啷个晓得我记不到呢。好嘛,既然来了,就请进去喝杯茶噻。”

洛校长扶着椅背站起身来,那个人一步一步走近,身后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子。

只需要给他几秒的时间,眼前这个老头儿就活够了。

敲门声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

“洛爷爷,洛爷爷,你在家吗?”

洛校长一愣,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喔。今天是一个啥子日子,人咋个都扎堆地来呢。

“在家,门没锁,你推门就进来了。”

小丑身后的那把刀给缩进了袖子里,门开了一个缝。

“洛爷爷,门卫室有你的信,保安说很重要,喊你亲自去取一哈。”

“好嘛,等一会儿我去取。”

“不得行,喊你现在就去取,不然就退回去了。”

“那好嘛。”

洛爷爷不太好意思地对那个小丑道。

“那你等一下下,我去取了信再回来给你泡茶。”

院门打开来,那个姑娘已经走了老远了,她一身黑色休闲服,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

“妹儿呢,谢谢你了哈。”

姑娘转过身来,帽沿拉得很底,看不太出来是哪家的姑娘,这个姑娘的嗓门有点大,怕不是隔壁的西西回来了。

“不谢了哈,爷爷。”

这一声爷爷叫得洛校长鼻头一酸,好久了,没有听到亚亚叫自己一声爷爷了。

空气中一股淡雅的玫瑰花香味飘了过来。

里头那个小丑打扮的人立刻从院门里窜了出来。

这股味道很熟悉,f市的那个晚上,那个身材矮小戴着鸭舌帽的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院门的右手边,夜色中隐隐见着那个人的身影隐在黑暗中。

他没有半分的犹豫,立刻朝着那个身影追了过去。

那个人非常可疑,他好像知道自己在追他似的,跟着跑了起来。

拐过一座小楼,他看见了一半个身影,再拐过一座小楼,只看见一片衣角,再拐过一个小楼,什么也看不见了。

洛校长那一栋安静的小楼又在眼前,他决定不管那个人,眼下的正事要紧。

妈的,只是几十秒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被这么一个人给打乱了。

然而,他再也没有进那一栋小楼。

因为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左边拐了进来,停在了院门前的空地上。

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从车上下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胖胖的女人。

从后备厢里拿出来不少的东西,进了院子里。

那个老头儿,他手里什么也没有拿,嘴里嘀咕着什么也跟着进了院门。

这一个晚上忒不顺利了,都是那个鸭舌帽坏了他的好事,下次再被遇见,他会立马割了他的喉管,让他再也管不了闲事。

眼下,只能再一次等待机会。

然而这一个晚上,这个机会并没有等到,因为不久之后,好几辆警车开了进来,停在了院门前。

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虽然他刚才在院子里什么也没有留下。

但自己这一身打扮一定让那个老头儿意识到了什么?警方会将这里保护得跟个铜墙铁壁似的。

他很难再有下手的机会。

也罢,最近的目标有很多,今晚又增加了一个,那个鸭舌帽。

他到要看一看,鸭舌帽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房子的墙角之处,将那一身红色的小丑服给脱了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干,他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小区花园有一个直饮水机,那里的水足够他将脸上的油彩给洗干净。

高大修长的身影回头瞅了一眼那个灯火通明的院子,咧嘴哼哼笑了两声。

“老头儿,就让你再多蹦跶几天。”

小楼的阁楼里,一双眼睛瞅着那个身影往小区门口走去,后窗有一个爬架,从那个爬架上下来,后院墙角有一个隐秘的洞。

绿草将那里掩藏得严严实实的,他的身形瘦小,从那个洞爬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90章 戴鸭舌帽的女孩

夜色中,前头一辆工具车开得飞快。

在工具车后面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国产两厢车时快时慢地穿行在车流当中。

两辆车先后向着城外驶去。

洛家小楼,洛爷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喊命大。要不是有人在外头喊他出去拿信的话,他这条老命早就不是自己个的了。

易天,尽管他没有脸见洛爷爷,但这个时候,小丑居然将目标对准了洛爷爷,他内心相当愧疚,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小丑的目标会是洛爷爷呢?

他不敢想像,如果洛爷爷真的有个什么意外。

他要如何跟洛亚交待?他的良心会一辈子得不到谅解。

尽管来了c城那么久了,但他一直不想去打扰洛爷爷,一方面他确实没有脸见到老人家,另一方面,他不想给老人家添堵,毕竟见到他就会想起那些伤心事。

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面对洛爷爷。

洛爷爷是一个通情达理的老校长,他对于易天的出现非常惊喜。

拉着易天的手就不肯放手。

晚上发生的事情确实是惊险的,洛爷爷对于那个突然造访的小丑,根本就没有半点警惕性,现在的人爱好有些特别,大街上也时常见到一些搞行为艺术的。

再加上,年岁大了,精神有一些恍惚,以为又是西方的那个洋节日万圣节又来了。

其实万圣节还早得很。

至于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姑娘,他说那个姑娘和洛亚很像,他以为是隔壁的楚西西回来了。

不过后来证实,那个姑娘并不是楚西西,楚西西最近就没有回过b市。

但那个姑娘是谁?当天晚上夜色很黑,姑娘是从小区大门进来的,背着一个背包,身材倒跟洛亚和楚西西两位姑娘相似。

洛亚当然是不可能的了,这只是一个与她相似的姑娘而已。

但这个姑娘显然并不简单,洛爷爷去了保安室,保安室的小保安一脸懵,说压根就没有洛爷爷的信件。

洛爷爷回来的路上,还寻思,楚西西虽然爱闹了一些,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她应该不会跟他这么一个孤独的老人家开玩笑。

会不会信件叫她给拿走啦?

因为家里有客人,他有点着急。

看到门口路征的车辆,他觉得今儿个晚上莫不是个啥节日,扎堆往家来了呢。

回到家里,那个小丑打扮的年青人却不见了。

问路征,路征说他看见大门开着,就进来了,进来的时候家里半个人都没有。

路征这段时间隔三岔五就和他身边的那个小漓姑娘来看他,当洛爷爷问路征那个小丑打扮的人呢?

路征吓了一大跳,立刻报了警。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沉寂了一个多月的小丑终于又现身了,可惜的是,他的警觉性很高,当警方赶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所踪。

关键的人物是那个女孩,她究竟是谁?她与白杰又是何种关系?她与白杰是一伙的吗?她为什么会在关键的时刻救了洛爷爷的命?她又为什么知道洛爷爷有危险?

警方调取了小区的监控,因为洛家所在的小区有一些年头了,只有大门的拐角处有一个监控探头。

不过,这一次警方有一些收获,这一个晚上,监控探头里先是出现了白杰的身形,虽然监控画面模糊不清,但仍旧可以看出是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形的男子,他戴着渔夫帽,背着一个背包,一身黑色的休闲服饰。

与警方在f市开往c市大巴上白杰的身形几乎可以无限重叠。

当白杰的身形出现在小区大门口之后的几分钟内,那个女孩出现了。

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女孩,身材瘦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扎在帽沿下。

和白杰差不多的打扮,一身黑色的休闲服饰,背着一个背包。

她低着头直接进了小区的大门。

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她与白杰是一伙的,两个先后进了小区。当白杰进了洛家院门的时候,她在外面望风,当有情况的时候她好及时给白杰通风报信。

第二种可能,这个女孩与白杰并不认识,但她一直在跟踪白杰,知道洛爷爷有危险,所以在白杰进了院门后不久,及时将洛爷爷给支开了。

至于她为什么要跟踪白杰?这也是一个无法解释的谜。难道她白杰就是一个连环杀人犯?可她为什么不报警呢?

鉴于以上分析,大多数警员分析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但洛爷爷却不这么认为,他说当时他出门之后,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并没有警方分析的那样有什么情况,所以女孩给小丑通风报信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更让警方沮丧的是,警车开进了小区之后的三分钟之后,白杰又出现在了监控探头之下,他出了小区的大门直接朝着右边的小巷子急急而去。

两分钟之后,那个女孩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大门口。

不同的时,女孩在大门口朝着右边的小巷子看了看。

转身朝着左边的巷子急急而去。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他们两个或许会在某个地方会合。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个女孩,她一定还紧紧地跟在白杰的身后。那么,她一个瘦弱的女生,如何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案的白杰的对手?

c市大部分的警力都调集了出来,小区左右两个小巷子及其各个通道口被守得密不透风。

但这个c市老城区的地形十分复杂,两个巷子里面又连着数条巷子,四通八达。

白杰和那个女孩去了哪里?藏身于何处?对于警方来说是一大考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边已经翻了白,仍旧一无所获。

不管怎么说,总算确定白杰是来了c市,而且他的目标就是洛爷爷。

至于他的动机是什么?

易天分析,他的动机很单纯,只是因为当年洛家案子的罪魁祸首赵石头与他是同胞兄弟的关系。

鉴于白杰对于目标的那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易天害怕他还会寻机对洛爷爷下手。

他并没有征求洛爷爷的意见,决定留下来保护洛爷爷。

洛爷爷对于易天的决定也并没有表示反对,相反他对于易天能够留下来还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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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她来过吗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1章她来过吗路征本来也是决定留下来的,但洛爷爷还是坚持让路征回去。

他的理由很简单,却也有点伤人。

他说,按照亲疏关系来说,易天是他明正言顺的孙女婿,易天留下来保护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说这句的时候,路征的脸色明显黯淡了下去,但他向来是善解人意的心理医生,点头表示赞同洛爷爷的话。

他说:“虽然我是很想留下来,但从各个方面来看,易天确实比我合适,抛开他与洛洛之间的关系来说,他是一个警察,保护人是他的专长,将洛爷爷交给他我很放心。”

他和小漓离开之前,在院子里,他跟易天说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含有酸意的。

他说:“易天,尽管我时常来看洛爷爷,自从洛洛离开之后,你一直没有看过他一回,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但在他的心目中,你的分量可比我要重得多了,说真的,我有些吃醋。但我相信另一个世界的洛洛,他也一定希望保护洛爷爷的那个人是你。洛爷爷我可交给你了,如果他有个什么闪失,这一回我可饶不了你。”

话虽糙,但很在理。

警方的人员都撤了,路征也和小漓离开了这座小楼。

洛爷爷很热情,他一会让易天喝茶,一会儿关心易天要不要吃一些什么。

一会儿又唠叨,说可惜的是大白兔奶糖没有了,明儿个一定去超市买很多回来,他说洛亚最喜欢吃那个糖了。

二楼朝南的那间房子是洛亚的房间,非常女性化的房间。

洛爷爷说房间一直都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拉开那个粉红色的窗帘,东方的太阳刚刚好冒出来,一缕阳光洒了半个窗户。

院子里的花香气冒了上来,说不出来的那一种感觉。

温和的气息,似乎一回头,那个姑娘就坐在床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似的。

洛爷爷感慨万千:“当年,我将亚亚从太平镇领回来的时候,她天天都不说话,只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那个时候,我既心酸,又着急。她才多大的孩子,她不该承受那一种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老天爷总是那么不公平,它总是半悲惨的戏码往一个人身上使,它到底有没有长眼睛啊?

“爷爷,那个时候她站在这里都在看一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就站在那里,有时候整整一天都不带挪动一下的。那里,你看……”

洛爷爷指着前方的草坪,春夏之交,草坪绿油油的,非常好看。

“那里白天的时候,经常有人在那边晒太阳,大人小孩,还有小动物。”

“那时候的她大概也想融入到那个世界里去的吧!”

“不,我试过好多回,想带她去那草坪上走一走的,但她死活不肯。这孩子那时候将心事埋在心底,不肯对人说出来。”

“我知道,她大概是不想原谅自己。”

“可她还是一个孩子啊!她又能做一些什么?”

是的,她那时还那么小,她又能做些什么?她只能用沉默来惩罚自己。

“易天,不知道是不是我老了的原因,最近几天我总觉得亚亚回来过。”

一年多未见,爷爷确实老了不少,原来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儿,现在显得憔悴不堪。

二十多年前失去了自己的至亲,二十年后,又失去了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女。

他瘦削的肩膀在晨风中看起来特别地单薄,让人看了特别地心疼。

上天它总喜欢为难良善之人。

看着洛爷爷见到他高兴的样子,易天非常后悔。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味的退缩,他应该早就来看望洛爷爷的。

他不应该是一个人度过那些难捱的日子,他需要的是陪伴。

而自己呢,都做了一些什么,这一年多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活在自我中,自己到底在矫情个什么鬼?

这个世界是失去她最痛苦不应该是眼跟前这位老人吗?

他转过身来,扶了洛爷爷的肩膀。

“爷爷,你可能是太过于思念她了。没关系,以后都有我陪在你的身边。”

洛爷爷仍旧很固执。

“真的,易天,我没有骗你,你看那个书架上,我明明记得那一本《简爱》的书摆在最左边的位置的,可现在它跑到中间位置了。你说,除了亚亚,谁会来翻这些书?”

“爷爷,也许是你记错位置了,也或许是你哪一天整理书架的时候将它们调换了位置而已。”

洛爷爷仍旧很固执:“不,易天,真的,我真的感觉亚亚回来过。这几天,我的这一种感觉很强烈。那一天,我听到楼上有动静,就上来看一看,起初我以为是野猫的。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易天,真的,就是这张床,这个床单是我前几天才换上的。那上面明显有人躺过的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外头的阳光的缘故,易天的眼眶湿润了。

这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家在思念自己孙女的一种方式。

洛爷爷急切地想证明自己说的没有错,他又说。

“易天,我知道你不可能相信,但是那双鞋不见了。”

“什么鞋?”

“就是你们那一次从太平镇回来之后,亚亚穿的那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她回b市的时候,行李箱装不下就没有带走。那双鞋就摆在衣柜的旁边,现在它也不见了。”

看着爷爷那一张认真脸,易天觉得要换一个话题。

“爷爷,我饿了,不如您带我去吃一吃c城的小吃吧!”

洛爷爷立马兴奋起来。

“好啊,好啊,咱们这里的小吃那叫一个丰富,前头的春子巷里头小吃多得很,保准你去了就不想再走了。”

位于老城区的春子巷,具说是一个有着百年历史巷子,里头的吃的果然如洛爷爷说的五花八门。

洛亚曾经骄傲地说过她的家乡c市,她说c市因小吃众多而在美食界享有盛名。到成都游玩,不吃小吃,怕是会遗憾一辈子的。

可惜的是,唯一的一次和她来这里的时候,却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来不及领略这一座城市的悠闲,还有那些久富盛名的小吃。

坐在街边边上的摊摊上,吃着担担面,听洛爷爷说起以前他总带着洛亚来这里吃早餐的情形。

一抬眼,仿佛那位姑娘就生动地坐在他的对面,大口地吸溜着面条的样子。

嘴角还留有一丢葱花在冲着他傻笑……

第92章 爱恨一座城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2章爱恨一座城因为一个人,爱恨一座城。

爱上这一座城,只在分秒之间,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有你生活过的影子。

恨上这一座城,也只在分秒之间,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再也寻不到你的影子。

你有离开的倔强,我却没有忘记你的力量。

爱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事,所以那一种美好就深藏在心底,一辈子也不会丢掉。

………………

春子巷,从这头逛到了那一头。

榕树下打盹的花猫,古色古香的门店里,飘出来驴打滚的香气。

呵呵,易天嘴角上扬,记得那一个午后,她坐在他的对面,左一声右一声地叫他驴打滚。

原来在她的城市里,也有着这一种南北相通的东西。

洛爷爷被路边的象棋摊所吸引,他看得津津有味。

易天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拿起电话来打给了路征。

电话响了好久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再一次拨过去的时候,倒是接得很快,电话那头传来好似玻璃杯碎掉的声音。

路征的声音传来:“shit”

“怎么啦?”

“没事,杯子不小心掉了。怎么啦?是洛爷爷有什么事情吗?”

“算是吧!”

电话那头路征的声音急切起来:“这个王八蛋,那个小丑把洛爷爷怎么啦?”

“没事,你别紧张,我说的是另外的事情。”

“哦。”他那头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这样的,路征,你有没有觉得洛爷爷最近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没有啊!虽说他是有一些憔悴,但整体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啊?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洛爷爷一直跟我说,他觉得洛亚最近几天好像回来过。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坚持说有这么一回事,我担心他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电话那头的路征沉吟片刻。

“洛爷爷年岁不小了,他也有可能思念洛洛而出现一些错觉。其实我也不对,最近太忙,去他那里的次数很少,他老人家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胡思乱想。”

“没有,你不要自责,这样我反而过意不去,其实是我,洛亚走之后,我应该多多来陪一陪他的。我是想说,你是心理方面的专家,有什么办法改善他这一种情况吗?”

“当然,我晚上过去陪他聊一聊。”

“谢谢你,路征。”

路征说话的语气并没有之前那么友好。

“为什么要谢谢我,我告诉过你,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类洛洛,与你无关。”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

看来今天这一通电话打得不是时候,路征这位看起来没什么脾气的心理医生,此刻心情不太好。

难道他和小漓之间起了什么矛盾吗?

小漓的电话接通了,她的声音明显不太对,带着浓浓的鼻音。

“路征今天怎么啦?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是他那个病人的治疗发生了一些问题,他苦于找不到方法,有些急躁。您放心,他只是发泄一下就没事了。”

挂完电话,洛爷爷还在那边看别人下象棋,看来他老人家喜欢这个。

如此一来,这几天的娱乐活动是有了,在京城的时候,下象棋老易可从来没有赢过他一回。

也知道洛爷爷的棋艺如何?

打电话让王同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中午他决定包饺子,王同,刘行,还有许凡都来尝一尝他的手艺。

相信洛爷爷也喜欢这个热闹的场面。

不大的小院里充满了欢笑,时不时地听到洛爷爷的笑声。

许凡这小子,别看他年青,活跃气氛可是他最拿手的。

院子的桌子上,初夏的阳光刚刚好,温顺得跟个小姑娘一般。

擀皮的擀皮,剁陷的剁陷。

洛爷爷兴致很高,拿出他的看家本领包了一堆c城风味抄手。

按他的话来说,可以与龙抄手媲美。

一切就绪,就等饺子下锅的时候,路征来了,他来得特别是时候。

饺子宴过后,王同刘行和许凡因为搜查白杰的任务在身,纷纷告辞。

刘行出门的时候,是欲言又止。

易天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一切都在不言中,拍了拍刘行的肩膀,意思是他明白。

刘行说:“保护好洛爷爷,这是你毋庸置疑的职责。其它的,交给我们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动容,他是一个沉稳的人,但心思特别细腻,易天很欣赏他这样一个人,也很庆幸在这个案子中认识他。他相信,他和刘行之间是那一种可以很久不联络,但一直记挂在心底的那个人。

路征来的目的,易天知道。

他和洛爷爷在楼下的院子泡了一壶茉莉花茶,两个人在那边聊天。

二楼的房间里,那张床可真柔软啊!闭上眼睛,仿佛她就躺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好久没有那一种感觉了,离她如此近的感觉。

书架旁边的相框里,好多她的照片,从小到大的,从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到长发披肩的她。

每一个时期都是那么好看。

阳光散进来,整个房间徜徉在一片让人如痴如醉的感觉里。

他侧过头去,仿佛是在对她说话。

“好久不见,你好吗?”

阳光下她一张脸是那么生动,她洋溢着笑脸朝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又说:“我也很好,我们大家都很好,以后也要好好的。”

她又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楼下路征和洛爷爷说话的声音和顺轻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阳光从窗前移开,房间里暗了下来,一室的冷清,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书架上,大都是一些学生时代的书籍,更多的是洛亚学法律的书籍。

记得洛亚说过,她不怎么爱看书,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

一溜的书籍,只有书架中间的那一本《简爱》特别的突出,他起身将那本书抽了出来。

看得出来她很用心,用红笔在上面作了好多笔记。

书的第一页上面写着于2010年购于新华路新华书店,呵呵,是她那个写得不太好看的字体。

将书放回去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放回到原来的地方,省得洛爷爷多心。

一个不大的纸笺从书里飘落在地。

第93章 黑夜的游魂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3章黑夜的游魂捡起来,那上面用蓝笔写了一行字:小漓—征—凡—天—小……

他相当惊诧,如果说这本书是洛爷爷记错了位置,可这个纸笺是怎么一回事?

洛亚,她之前并不知道有小漓这个姑娘的存在啊?这要怎么解释?

这个凡又是谁?还有那个小字,是什么意思?

纸笺还在手里,路征从楼下上来了。

“洛爷爷说在洛洛的房间里发生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我上来看一看。”

易天疑惑地将纸笺拿给路征看。

路征恍然大悟的样子。

“哈哈,一切都可以解释了,是小漓瞎写的,洛爷爷将小漓当成了洛洛,这一本书一定是小漓翻看过了,然后换了位置。那个床上躺过的痕迹,当然也是小漓的杰作,回去我一定得好好说一说她,给洛爷爷造成了如此大的困扰。”

“可,洛爷爷说的那双鞋子呢?我记得上一回,我和洛洛回来的时候,她的确将那双鞋子留在家里啦?”

“这个,是我的错,是上回我和小漓来的时候,正好下雨,小漓不小心将她穿的那双布鞋给弄湿了,她看到洛洛的那双鞋子就换了下来。呵呵,她和洛洛的鞋码都是一样的36码。那天因为匆忙,她忘记跟洛爷爷说了,刚才我也跟洛爷爷说明了原因,下回过来的时候,我再将那双鞋子给拿过来。”

“算了,反正她已经不在了,小漓穿得着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那不行,这是洛洛的东西,留着对于你或者洛爷爷来说,她的每一样东西,哪怕是最不起眼的,都是一种念想,活着的人的一种寄托。”

好吧,路征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么一双普通的运动鞋,洛爷爷却记得一清二楚,可见这些东西对于洛爷爷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墙上的那个相框引起了路征的注意,其中的一张照片,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公主裙的那张照片。

路征说,这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洛亚的那个样子。

确实如路征所说,那个时候的洛亚还真的有点胖乎乎的,与后来的骨感美人还真是判若两人,但那个样子还是非常可爱。

相框上面蒙上了一层灰,路征将那相框拿了下来,一个小丑的红色鼻头落了下来。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看来小丑盯着洛爷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也怪不得洛爷爷觉得近几天这个房间里好像有人。”

易天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既然白杰有那么多次机会,他为什么不早动手?”

路征的语气有些愤怒:“这就是你们警方的问题了,易天,作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先是洛洛,你无能为力,现在又是洛爷爷,我希望洛爷爷不会是你无能的牺牲品。”

路征的话很犀利,他一针见血地说出了问题的关键,让易天无地自容。

一楼院子里,洛爷爷躺在躺椅上睡着了,不用说,这是和路征聊天的结果。

他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心理医生。

路征很细心,将一张毛毯盖在了洛爷爷的身上。

他出去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回来,很抱歉地跟易天说。

“这一次这一个病人情况很糟糕,情况很不稳定,我还去跑一趟。他家人想带他外地散散心,想让我一同随行,对于治疗也有好处。所以这几天我都不在c市,洛爷爷就拜托你了。我一回来就来看他。”

院门半敞开着,阳光洒在院子里刚刚好。

洛爷爷睡得特别安稳,那一本《简爱》放在桌面上。

茉莉花茶散发着阵阵香气,易天将那本书拿起来,那一张纸笺已经不在了,一定是路征拿走了。

不过,小漓的字体还真跟洛亚的字体好像啊!

怪不得路征说,小漓和洛亚之间仿佛有着相同的一面,却又完全不同。

原来都体现在这一些细节上。

…………

夜晚静得可怕,像山猫从山梁上悄悄地滑下来,回了自己的老窝,将一双爪子给缩回了脖颈之下,整个世界就都打起了瞌睡。

太平镇的街面上,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吊脚楼中间的一户人家,二楼朝着后面国道的阳台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她身形瘦小,戴着一顶鸭舌帽,从二楼的阳台上熟练地一跃,就跃到了国道上。

国道上寂静异常,这样的一个夜晚,寂静得一辆车都没有。

天穹暗黑无比,它将那个走在国道上孤单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让夜色显得深邃而又神秘。

有人说过,只有优越的人才喜欢黑暗,真正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才是向往光明的,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不是因为他们喜欢黑夜,而是他们习惯在没有星星的夜晚从心底里数着天空的繁星。

她的身形在夜色下犹如一只踮着脚尖行走在夜色里的野猫,轻盈而透着倔强。

蜿蜒的国道在夜色下犹如一条暗灰色的带子,向前无限延伸。

前面的三岔路口,一条路笔直向前,一条路通往上面的村子,一条路通往下面的一片林子。

林子中间掩藏着一栋宅院,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

她都会来到这片林子里静静地候着,那所宅院里似乎有野狼的存在,她与野狼的实力悬殊,但她不会让野狼伤害任何人。

所以她在那里守着,只要那只野狼一出动,她拼尽了全力也会阻止。

她在这里守了好几个晚上了,里面那只野狼倒是沉得住气,一直不肯出来。

夜可真漫长啊,她透过树叶的枝蔓,静静地看着那所年久失修的宅院里散发出昏黄的灯光。

手里随时握着那个防狼电棒,必要的时候也许用得着。

林子里静得虫子在枝叶之间爬动,啃着枝叶筋脉的沙沙声都十分明显。

手里的防狼电棒因为紧张都快捏出水来了。

这样一个快要令人窒息的漫长黑夜,在黎明前的黑暗来临之前,始终有着读秒一般狼狈的时光。

有的时候,她也很疑惑,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拯救一个迷途的灵魂,还是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她是谁?

更多的时候,她紧盯着那扇腐朽的院门,脑子里转动着。

其实她与里面的那个人有着相同之处。

那就是,他们都是属于黑夜的,行走在黑夜中的游魂,努力地在寻找着自我。

第94章 一面之隔的距离

黎明前的黑暗为临之前,那扇腐朽的院门吱呀的一声,将她从梦中惊醒。

那个人,那个脸上涂着浓墨重彩,身着小丑服装的男人,从那扇院门里挤了出来。

黑夜给了这个世界数种可能,各种想法在暗黑的夜里都会毫无遮拦地往外奔涌。

院门吱呀的一声合上了,最后一抹昏黄也下了去,还原了世界本来的颜色。

那个人影身手矫健,在黑暗中往前狂奔,奔过林间小道,熟悉地奔走了阡陌交错的山间小道上。

而她娇小的身影远远的,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不是她故意地要落下那么远的,实在是她在陌生的黑夜中,努力地寻找着往前的方向。

太平镇中心小学院墙左手边的山坳里有几户人家。

典型的农家小院,幽然而安静。

黑暗中,那座有些年代的二层小楼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那个人影目标很明确,很快就来到了院门前。

这所院落他已经注意很久了,直到昨天下午他在二楼的阳台上看到了那个身影。

岁月虽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但那一张脸他记得很清楚。

那个数学老师,当初在课堂上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甩了他一个耳光的年青老师。

如今已经是鸡皮鹤发的样子,他确实够命大,还好好地活着,活着等待见到他的那一天。

他内心是兴奋的,这一个晚上都是兴奋的。

但他并没有立刻就出手,有的时候,蓄势待发才是最精彩的。

这样的一个夜,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佳时机,黎明前的黑暗之后,就会迎来光明。

他在期待那个光明的时刻到来。

打开院门非常容易,他能不声不响地将院门打开。

院门被打开来,院子里那条凶猛的大黑狗,白天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了。

背包里一块加了药物的牛肉扔了出去,那只狗甚至对着他摇起了尾巴。

这一栋具有年代感的小楼,只有二楼那个老人住在这里,这也给他动手创造了很好的机会。

但当他前脚迈上通往二楼的台阶的时候,隔壁院子里的狗叫了起来,声音越叫越大。

然后,在夜色中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响起来,那个声音越叫越大。

刚才还寂静无比的几户人家院子里的灯相继亮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嘈杂起来。

二楼的那扇门打开来,那个人出现在二楼的阳台上。

他立刻闪身到了那个花架子下。

院门外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林老师,林老师在吗?”

二楼的那个人在应答:“我在呢,发生了啥子事情了吗?”

外头的声音:“不晓得,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叫,叫得嘿惨。”

林老师的声音:“哦,那我下来看看。”

林老师从二楼下来,径直走过花架子,大黑狗确实够生猛的,一块肉已经下了肚,此时已然蔫巴巴地爬在了花架子下。

院门被合上的声音,外头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

他从花架子下走出来,很快置身于院门外。

不远处,通往镇子上的那条小路上,一个瘦小的黑色身影正在拼命地往前奔跑着。

他那一张涂得十分夸张的大嘴在夜色下咧得特别地难看。

哈哈,原来是你,还是你,我倒要看一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夜色下,一前一后的身影往镇子上方奔去。

前方的身影明显比后面的那个身影慢了许多,她在努力地往前奔跑。不敢往后看,她知道或许就在她一回头的工夫,那个人就会离自己更进一步,而自己就会成为他今晚的另一个目标。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认输。

她所要做的,就是拼命地往前奔跑。

在梦中的那个晚上,她也是如此拼命地奔跑着。

国道就在眼前,街口也就在眼前。

国道的拐角处,那个阳台就在眼前。

一跃而上,合上阳台上的门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人正急急地奔跑在夜色下的国道上。

他的身后,一辆货车急急而来,两个前大灯的光亮在那个人身上打出一道光影。

仿佛来自地狱的光影。

回到房间,将窗帘打开一个缝,那辆货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夜色下那个影子在国道上来来又回回地徘徊,她盯着他。

然后,她看到他转身朝着这所小楼奔来,一跃而上上了阳台。

不大的房间,她想都没有想,将床上所有的东西包成团,连带着自己躲进了衣柜里。

黎明前的黑暗可真长啊!

尽管阳台上的门已经被她从里面给锁上了,但对于那个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她听见插销被打开的声音,尖头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一步接着一步,先是在客厅里徘徊。

接着是另一个房间。

然后,脚步在自己这个房间的门前停了下来。

然后,她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肩膀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颤抖。

脚步声又响起来了,从门口走到窗户边上。从窗户边上走到了衣柜的门前停了下来。

墙上那个挂钟如窒息般的读秒的声音,心脏都快跳停了。

然后,衣柜门被打开来。

如果他撩开那一排挂着的衣服,还有下面那一床被子的话。

那么,她就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然而,是长时间的静止画面。

那个人站在衣柜门前良久,窗户外面的夜色翻起了一片朦胧的雾色。

然后,他终于转过身来。

那一种极响的尖头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衣柜里的她,手心的汗都已经快流出水来了。

她仍旧不敢出来,瘫坐在衣柜里,直到属于白天的喧嚣从外面扑面而来。

她才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出来,全部的门都是打开的,包括通往阳台上的那个门。

她仔细地检查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确实都安全的情况,才将阳台上的门给关了起来。

捂了捂慌乱的胸口,她坐在沙发,半杯水还没有喝下去。

她的一双瞳孔放大了起来,电视柜上面,一二三四个红色的小丑鼻头整齐地摆放着,齐齐地朝着她展开了笑脸。

那个画面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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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追逐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5章追逐夜色张狂得够可以,来自四面八方透着黑暗的光亮,紧紧地将她包围着,令她快窒息了。

林子里,树木拔节的声音和着虫草低鸣的声音,在为黑夜伴着奏。

记不得这是第几个夜了,白天她就呆在镇上那栋二层小楼内,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来到这个林子里看着那所宅院。

大多时候,那里都散着一丢昏黄的灯光。

有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一个盹,再看一看,灯已经灭了,天边翻着鱼肚白。

赶紧跑到中心小学旁边的那所院子里,林老师出现在二楼的阳台上,她才放心地回去。

鸭舌帽遮住了她的脸庞,看一看四下无人,再从那个阳台上回到那所小楼里。

好多个夜晚过去了,那个人相当沉得住气,再也没有出来过。

夜色沉静,好像过去了很久,林子里布谷鸟叫了数声,天应该快亮了吧!

宅院里那如豆的灯光熄灭了,不大一会儿,那扇院门吱呀的一声打开来。

那个身影从里面闪了出来。

她以为他又要对那位林老师动手的,但他没有,他出了门径直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她不敢跟的太近,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

镇子的出口处有一大片空地,镇上为数不多的车子都依次停放在那里。

最里面的不起眼处,有一辆工具车。

在一堆车的中间,有一辆黑色国产两厢小汽车。

她靠在一辆面包车的身后,看着那个人径直走向那辆工具车。

那辆车是他从c城开过来的,那天晚上,她就是跟着那辆工具车来到这个镇上的。

片刻之后,工具车开了出来,驶上了国道。

几分钟之后,那辆黑色两厢车也从停车场驶了出来。

漆黑的夜里,蜿蜒的国道上,只看见前面那辆车的两束灯光在快速的移动中。

她远远地跟在后面,大灯都不敢开。

她不知道的是,工具车的后视镜里,那个人咧着一张嘴笑了,笑得有些得意,有些张狂,还有一些恐怖。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进入了分水县城的新城区,天边的颜色也发了白。

世间万物在白天来临时都舒展开了身姿迎接这个活跃的世界。

城区里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那辆工具车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她仍旧不紧不慢地开着。

手机上的那个红点一直在前方一公里处的地方移动着,多亏她聪明。

镇上唯一的那家卖电子设备的店铺里,年青的老板卖给了她一套电子追踪器。

那天,趁着赶集的时候,街面上人来人往,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她将那个电子追踪器安在了工具车的车后斗上。

这个时候,那个追踪器派上了用场。

车子穿过新城区,一直朝着低洼处的老城区开去。

那个红点在老城区边沿靠着库区的一座废弃医院,静止不动好一阵子了。

车子越靠近那个地方,路面越来越泥泞,越来越不好走。

更近一些,她发现前方一片水泽。

她不敢贸然前进,车子在前方调了一个头,退了回来。

两栋废弃的小楼之间有一条小巷子,车子隐在那条小巷子里头。

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她不能鲁莽,她需要静待时机。

在前方那一栋医院的大楼内,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等待的时间并不太久,手机上的那个红点开始移动了。

不大一会儿,那辆工具车开了出来,往新城区急驰而去。

眼瞅着那个红点越来越远,她将车开了出来,往医院大楼开去。

车子缓缓地一片水泽里行进着,终于停在了大楼的前面。

一楼大厅里,一片发着青苔的水沼。

那双黑色的运动鞋踩在水沼里,由里到外就浸泡在水中,每走一步,所有脚指头就在鞋里打着滑。

楼道里充斥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一步又一步地向上,一道湿湿的大脚印一路向上,在她的身后,又添上了一路脚印。

那一双大脚印一直延伸到四楼的一个房间门前。

门被一把大锁锁着,要打开它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旁边的窗户封着生锈的铁护栏,可以看到里面的世界。

一个男人,面对着墙面一动也不动,口中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房间的另一边,躺着三个女人,三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

她敲了敲窗户玻璃,那个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直朝着墙根站着。

门前的脚印凌乱,那个人应该进去过,又出来。

出来之后,脚印又在楼道里向前延伸。

脚印在楼道尽头的那个房间停了下来,门上挂着一把同样的大铁锁。

紧闭的窗户里向里面看去,靠着墙根处,躺着三个人,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年岁都不小了。

其中一个她见过,就是太平镇那个上了年岁的林老师。

没有想到,自己在那个林子里守了那么多个晚上,还是被他得手了。

她使劲敲了敲窗户,里面的三个人毫无反应。

那道木门看起来好像并不太结实,她试着用脚去踹,一下又一下,踹门的声音在这一栋空荡的大楼里,听起来特别惊人。

她心里慌着,害怕那个人回来。

然后,她发现那都是徒劳无功。

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来,她决定报警。

警察来之前,她有充足的时间离开这里。然后,这里的人就都可以得救了。

双手在颤抖着,1,1……

就差最后一个数字了,身后有谁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一回头,那个人,那个脸上涂着厚厚油彩的那个人,正咧着一张嘴对着她笑。

一张脸在这栋阴森空旷的大楼里显得特别的恐怖。

心跳狂加速,她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手机被他拍的一声给拍掉在地上。

最后一丝意念告诉她,跑,快点跑,车子停在楼下。

如果她拼尽了全力,可以在几分钟之内跑到楼下,然后开着车快速离开这里。

她一个转身从那个人身边跑过,出乎意料。

他还故意侧身让了一个位给她。

然后,她听见他尖锐而且难听的嗓音,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说。

“跑?你是跑不了的。”

楼道里的声音是凌乱的,自己快速的脚步声,和身后那个人尖锐的笑声,无不在刺激着她的耳膜。

她,唯有拼力的跑,与时间赛跑,与生命赛跑。

第96章 你是谁?我是谁?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6章你是谁我是谁?一楼大厅,脚下的水泽因为她用力踩在上面,溅起一片水花。

滴在嘴巴里有一股咸咸的味道。

那辆她在c市从别人手里花几千块钱买来的二手两厢车就停在那里。

身后,那个人的尖锐的哈哈声依旧,但她听得出来,离她还有一定的距离。

希望就在眼前。

钥匙插进锁孔,心跳更加快了。

然而,事于愿违,车子启动的嗒嗒声,一直在挠着自己的心窝子。

那个恐怖的笑声越来越近,可车子怎么也启动不起来。

那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一楼的大厅里,她没有选择,只得选择放弃车子,奔跑在一片水沼里。

身后那个人笑得特别放肆。

“我说过,你跑不了的。”

她回头瞅了他一眼,他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仍旧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猝不及防,前头水沼中一块看不见的石头,让她一个踉跄,绊倒在水中。

那种和着青苔的水溅了满嘴满脸。

身上的衣服湿透了,透着冰凉的寒意。

爬起来的时候,她看到那个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朝着她举起了手中的棒球棍。

那一栋孤独的大楼在她的眼中慢慢地消失不见,她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她想应该是那根棒球棍的杰作。

夜色朦胧,外面应该是下雨了,而且雨势不小,伴随着阵阵雷声,本来就潮湿的大楼,从外面飘进来大量的水气。

这一场雨是春天给夏天的见面礼,预示着这一场雨过后,整个世界就是夏天的主场。

一道闪电从没有窗棂的窗框里划了进来。

她看清了,那个脸上涂着白色油彩的人就坐在她的对面。

这个地方相当空旷,不知道是在大楼的第几层,但从地上凌乱摆放的那些残破的桌椅来看。

以前这里一定是医院的会议室。

会议室不小,中间有一个立柱。

而她就被一根长长的铁链固定在这根立柱上,她试着动了动,束缚住手脚的那根沉重的铁链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低沉的声音代替了那个尖锐的声音。

“你醒了。”

然后,一束光亮直直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刺激着她的双眼。

她闭了闭眼睛,将头移了移,企图避开那道剌眼的光。

但不行,无论她朝着哪个方向移动,那道光始终跟随着她移动。

然后伴随着他那低沉的,如来自地狱的笑声。

“洛亚,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她一惊,她是谁?洛亚?她是他口中的洛亚吗?这就是她一直以来要寻找的答案?

“你是谁?”

“哈哈,老朋友见面,你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老朋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洛亚,我是秦小漓。”

“哈哈,秦小漓?你以为你说你是秦小漓,我就不会对你动手了吗?”

她明白了,他的目标是那位叫洛亚的姑娘。如果她死不承认,他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叫洛亚的姑娘是谁?但我,本来就不是。”

“哈哈,看来j给你下的蛊不浅啊,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哼哼,我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的人。除非他是疯子。还有j,这个人是谁?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哼哼,洛亚,你别傻了。其实你心里很清楚,j就是你身边那个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是他为了得到你,而对你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而我们这些城市猎人,不过都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小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的身份毋庸置疑,岂是你一张嘴随便说一说就能改变的。你所说的那位叫洛亚的姑娘有可能只是和我长得相像而已。”

“姑娘,别在我面前逞能,其实你从f市一路跟我到这里,不就是想证明你是谁吗?我不信你还有其它的原因?”

“这么说,你其实一直就知道我跟着你的?”

她在想,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在耍的什么把戏。

“是的,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确定是你,但是你身上那一股我所熟悉的玫瑰香水味出卖了你。”

“世界上用这一款香水的人多的是,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姑娘。”

“我当然不确定,因为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认为洛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不知道,当一个猎人还没有出手的时候,他的猎物就自己挂掉了,你想一想,是不是特别的失望。我一度认为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是你的再一次出现,让我又看到了希望,姑娘,你很荣幸,你就是我的终极目标。”

他将手里头手电的光亮更加坚定地映射到她的脸上。

“瞅瞅,相同的一张脸,我相信世界上即使是双胞胎也是有细微的区别的,可你这一张脸和洛亚那一张脸没有半分区别。在c市,我知道你一直躲在洛家那栋楼里,你是我手中的猎物,我特别高兴你和我玩的这一场捉迷藏的游戏。我故意接近洛家的那个老家伙,你果然上钩了。大晚上的一直跟在我的车子后面,一路跟着我来到了太平镇。你说你不是洛亚,你为什么会一直住在洛家的那一栋小楼里?别跟我说,你只是单纯地认为那栋楼里没有人住而已。镇上的招待所还有很多都空着的,你为什么不去住?”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竟然无法反驳,自己为什么一去太平镇就直奔那所房子里去?为什么自己知道那个阳台可以通同二楼的房间?为什么她知道阳台上那道门的钥匙其实就在洗碗池下面的瓦罐里?

她语塞:“我……是路征告诉我的。他跟我说起过在这个镇上有个朋友住在镇上28号,我只是去碰碰运气,我觉得那个地方很好,所以就借住在那里而已。”

他有些恼怒,手里的手电筒焦躁地晃动了好几下。

“别跟我扯那些没有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是谁。这些天,你可真是辛苦了,一直躲在那个潮湿的林子里。那天晚上,我只是小试一下,你果然就上当了。姑娘,跟我斗,你还嫩了一些,你以为你躲在衣柜里我就发现不了吗?你不知道,猎人的鼻子都是很灵的,你身上那一种玫瑰的香昧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揭穿你吗姑娘?”

第97章 圈套

她不吭声,对于一个变态来说,他有十万种不同寻常的理由。

他倒不介意,直接给出了答案“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家里有一只大花猫,大花猫大多时候都是在院子里晒太阳,打瞌睡。兴致来了的时候,它会去逮老鼠,它逮了老鼠来并不急于咬死它。而是一直陪着老鼠在那边玩耍,直到大花猫玩腻了,它才成为猫的美餐。其间老鼠以为自己有机会,数次企图逃跑,但是它不知道,自打它第一次进了大花猫的嘴,它就注定就没有逃跑的机会。”

他将电筒光收了回来。

“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这个猎物的智商还不够,将自己主动送到猎人的面前。倒让我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不过,没关系,我还是愿意陪你玩一玩的,记住,我奉劝你不要有别的想法,因为你是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从多少年前开始就注定了这一个结局。”

一道白光从窗户外头打了进来,接着一声闷雷,一阵急雨倾盆而下。

那道白光映在他的脸上,特别地难看,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来。

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上的伤痕,那里在隐隐地作痛。

“真是可惜,多么美好的一张脸,要是留下一道疤可就是好看了,我得去给你买点药来敷上。哈哈,这么一个美好的夜里,不做点什么,愧对于我这么一个城市猎人的称号。只是短暂的再见,姑娘,你可别太想我喔?”

看着那个人影消失在门口,她并没有挣扎,她知道她挣扎没有用,只是徒劳而已。

她想喊来着,最后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地方,这样的一个天气,这样的一个夜里,只怕是她喊破了喉咙也不可能有人听得见的地方。

这一座旧城,陷在一片水泽里的旧城,犹如鬼城一般的存在。

她唯一能祈祷的是,那个人不要那么快回来。

还有其它房间里的那些人,他们不见了这么久,他们的家人一定报了案,希望警方能够找到这里来。那么她就得救了。

但她知道,这种希望微乎其微。

她所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活着。

雨越来越大,是这样的,雨总是在夜里下得更欢实一些。

这一场雨下起来就没有停歇过一回的。

她靠坐在立柱边上,思绪飘到了一年前。

那天,她醒来的时候,在c市郊区路家那一栋小楼里。身上穿着一件漂亮的婚纱。

但她却是头痛欲裂,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那天她第一眼见到就是路征,他一身笔挺的西服,坐在自己的身边,关切地看着自己。

她迷茫地问路征,她是谁,而他又是谁。

她记得那一天,路征特别关切地问她怎么啦?

他说“你是我的新娘秦小漓啊!你只是在婚礼上昏倒了而已,为什么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呢?还有我,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是谁了呢?”

那之后,他带着她去了医院检查,医生说她这个情况很罕见,身体各项机能都很正常,她唯独丢失了自己的记忆而已。

说真的,她很苦恼,活了二十多年以来,结果自己却对以前的自己完全不了解。

更可怕的是,她对于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陌生。

包括自己的亲生父母,看着他们在自己身边关切的样子,她就很痛苦。

路征,他确实是一个称得上十分周到的丈夫。

他很有耐心,他带着她去了她以前生活和学习过的地方。

还有他们相知相识相惜的地方。

路征说,她和他从小就认识,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他说他永远记得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就是在那一所院子里。

她父母带着她来他们家来作客,那一天,他和他们家的那只大黑狗都被她给征服了。

那之后,她的身影就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一驻就是很多年。

一本相薄,里面记载着他们两个从小到大的生活点滴。

小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胖女孩,那张照片上,她笑得很开心,她的身边那个文质彬彬的小男孩可不就是路征吗?

还有后来,不同时期他们在一起的合影,见证了他们的生活点滴。

还有那个婚礼上的视频,她在父亲的牵引下,慢慢地走向路征,两个人互道誓言,深情凝望的时刻,每看一回,她都热泪盈眶。

路征也陪着她看了婚礼上的视频,陪着她一起笑,一起流泪。

他说,他从来没有那一个时刻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如此这般,她有绝对理由相信路征就是她这一生最爱的男人。

健在的父母,疼爱自己的新婚丈夫。

她觉得自己真没有用,她的人生这么幸福,她为什么要在那么重要的时刻,将一切都忘记了呢?

路征非常自责,他说这都怪他。

他说,是婚礼的前些天,他们在布置婚房的时候,她太辛苦了,楼上楼下的跑。

那一天,她脚下打了滑,从二楼的楼梯上摔了下来。

当时她只是觉得头有一些疼,以为缓一缓就没事了,他自责为什么要让她那么辛苦?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带她去医院检查?

一定是摔下来的时候,碰到了大脑里的某个部位,导致她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情。

她也很自责,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一家人都那么担心。

她劝解路征,说这样也好,让她可以重新认识到他的好,他们之间再谈一次恋爱,岂不是更美好?

路征的事业重心在国外,他说那一次他只是和她在国内办的婚礼,也是给她父母一个交待。

后来,路征带都着她去了费城,在费城,在路征姑妈的见证下,他们又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婚礼。

路征说,国外的医疗水平更发达。他带着她去了最好的医院检查,但国外的医生同样无能为力。

只是说,如果有奇迹的话,她的记忆也许会在某一天就会恢复。

也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恢复了。

她倒是无所谓了,记不记得以前又有什么不同呢?现在她所记得的全是她生命中的美好。

也许,以前的记忆里,会有一些不愉快的经历也不一定。

所以说,福兮祸兮,谁又能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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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神秘红颜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8章神秘红颜真正让她觉察出异常的是一片后的清明节那一天,费城的樱花开得十分灿烂。

她坐在院子的长椅上看着那一株开得十分好看的樱花,那只大黑狗布莱克挨在她的脚边打瞌睡。

一阵风吹来,带来一股寒意。

她决定回去拿那一件披风来披上。

本来她记得那件披风放在大厅的沙发上的,可惜那里没有。

后来想起来,午睡的时候将披肩放在楼上的卧室了。

路征那个时候正在卧室里讲电话,她有些诧异,路征向来都是在楼下的工作室,或者在大厅打电话的。

而这个时候,他却在卧室里。

当然,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刚好在卧室而已。

正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听见了路征讲电话的内容。

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很压抑,语气没来由的伤悲。

他说:“爷爷,抱歉,我没有在这个时间赶回去看他。一年多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真的。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她。”

她之所以觉得他话里所说的那个她是一个女人,是因为他接下来说的一段话。

他说:“爷爷,有的时候,我恨老天,为什么对她那么不公平,难道真的是天妒红颜吗?”

他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那个表情,好像一种伤心到骨子里的感觉。

他说:“真的,我真的很想她。”

看来,这一通电话很私密,他不想让她听到,所以跑到楼上去打。

她默默地将那只欲开门的手给缩了回来,下楼梯的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往其它方面想,作为一个女人,她只是觉得原来自己并不是路征最爱的那个女人。

他电话里讲的那个十分想念的红颜是谁?

那之后成了她心中一块挥之不去的心病,时时刻刻都在挠着她的心窝。

有好多时候,她看到他躺在桌子上的手机,手心痒痒想要拿过来看一看,那里面有没有那位红颜的影子。

但理智让她止住了那只发痒的手,教养让她不得不打消那个念头。

她觉得她应该要问一问他,那个姑娘是谁?

有好几次,话到了嘴边,但又说不出口。

就这样纠结了又纠结。

有时候看到他对她还是那么紧张,那么体贴。

她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个红颜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清明节之后不久,从国内打来了一通电话。

那天,是她接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客气,他说他姓易,是来找路征的。

路征是一个心理医生,但他的工作与家庭分得很清楚,打到家里的电话都跟工作无关。

他的朋友也不多,尤其是在国内的。

她隐隐觉得那个男人多多少少会知道路征的那个红颜是谁。

所以当路征拿着手机上了楼上卧室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卧室门虚掩着,他在里面讲话,虽然听得有些吃力,但大概意思她还是明白了。

果然有那么一位红颜,她听得出来,电话那端的那个男人和路征曾经都喜欢过那位叫洛亚的姑娘。

只是那位姑娘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记得清明节路征打的那一通电话里所说的天妒红颜,那位叫洛亚的姑娘应该不在人世了吧!

让她颇感伤心的是,自己不过是那个姑娘的替代品而已。

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原来都是谎言。

所有一切的美好都是由谎言堆积起来的而已。

只是有一点让她不明白的是,路征电话里所说的自己,明显跟自己有着差距,他说自己长得不起眼,还是一个胖胖的吃货。

她在他的眼里真的是那么难看的样子吗?

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自己是吃货不假,但胖胖的?可自己明显不胖啊?

165的身高,才99斤而已。

路征还十分感叹地说她,说他费心费力地养她,为什么就将她养不胖呢?

他电话里所说的那个小漓姑娘倒与路征的那个胖助理宋小凡相像。

而且路征说自己是姑妈介绍来的助理?

这更与小凡相像了,小凡可不就是姑妈介绍来的助理吗?

而且她和路征已经领证结婚,连婚礼都办了两场了。

可路征在电话里却说他们还没有领证,只是男女朋友而已。

她百思不得其解,路征所说的那个红颜是真实存在着的,但路征为什么要对电话那头那位易警官撒谎呢?

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

诸多的疑问在心里头得不到排解,让她内心相当焦着。

她在与姑妈喝下午茶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及自己与路征以前的事情。

姑妈说得很肯定,姑妈说她与路征确实是打小的认识的青梅竹马,而且路征对于她那是绝对的一心一意。

姑妈看起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从姑妈这里得不到答案,她又打了越洋电话,打给了在c城的父母。

母亲在电话里称赞路征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婿,一口咬定路征在这个世界上只爱过她一个女人。

这一切让她觉得更可疑,明明有那个女人的存在,可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呢?

还是说路征对大家都隐瞒了那个姑娘的存在?

那之后,她变得小心且敏感。

只要路征在家里打电话,她都不会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来听一听,仿佛不从中找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她坐在院子里,路征在大厅里看书。

路征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外面的她,拿起电话去了楼上。

她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这一回路征讲电话的声音有点大,听得出来他生了好大的气。这一通电话跟她有关,因为她听见他说到了她的名字。

“你说什么?我好不容易将小漓保护起来,我好不容易得到她,我不想冒这个险,我哪也不让她去。更不可能让她回去。她会和我在这里一直好好地呆着,我们会幸福地过一辈子。”

这段话也让她疑惑了好一阵子,脑子里转不过弯来。

几通电话拼凑在一起,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在路征的生活中到底充当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不太明白,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

第99章 解不开的谜团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99章解不开的谜团路征那段时间的情绪明显不太对,向来性格很好的他显得焦灼不安,一点点小事就容易生气。

他的情绪无处发泄,有好几次布莱克成了他发泄的对象,导致那段时间布莱克见到他就躲。

她越发觉得路征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瞒着她。

直到那天,路征告诉她要回国处理工作好一阵子。

自从他们到费城以来,路征几乎没有回到国内过。

在异国他乡,她有好多次要求路征带她回到国内,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自己的记忆出了偏差,但关心自己的父母还在国内。

哪怕是春节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也没有答应。不过,他还算是很贴心,将在国内的父母给接到费城过了春节。

他的借口只有一个,说她的签证出了问题。

这一次他的借口还是那一个。

那天晚上,半夜醒来,路征不在。

楼下,路征打电话的声音传来。

她披衣起来,站到了楼梯口。

他讲电话很专注,并没有发觉到她。

他应该是在跟助理小凡在通电话,语气不太好。

“不就是让你们找个人,真的有那么困难吗?我再一次申明,飞机一落地,立刻告诉我那个人的明确地点。我不想因为那个人而影响我现在的生活,必要的时候,别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另外,我不想让他落在易天的手里,那么,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他撂电话之前又说了一句话。

“最近小漓的情绪不太好,总做恶梦,所以我再一次警告你们,在她面前将自己的嘴闭严实了,要是走漏一点点风声,你们知道后果的。”

那天晚上,她假装睡着了,实则闭着眼睛到了天亮。

天亮的时候,路征拖着行李箱悄悄地走了。

她起身看着他的车子驶出了院门,后脊背泛起了一层凉意。

她发现,她越来越不了解这个跟她共同生活了那么久的一个男人。

他还是那个温柔体贴,温文尔雅的那个心理医生吗?

那一通电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一个人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上么?

她甚至在想,自己无端地失忆会不会跟路征有关?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自己的签证是真的有问题?还是他不想让自己回到那个地方?那个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秘密的地方?

还有那个给路征打过电话的易警官,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那天,她用外面的电话给易警官去了一通电话,原本只是试探,她并没有想通过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来解决自己签证的问题。

找到她的护照,也费了相当大的工夫,路征将它藏得隐匿,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家里的保险柜,密码试了好多回都不对,自己的生日,路征的生日。

后来,她在书房的抽屉里看到了路征的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的内容并不多。

但却有那个名字,洛亚。2017年1月7日

她不知道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保险柜的密码确实是那个数字。

她的护照在里面,易警官说得对,签证的事情找大使馆。

比想像中的容易得多,很快就办好了。

路征给了自己一张卡,那张卡上有一笔可观的数目。

买一张回到c城的机票也不成问题。

回到c城之后,她先回到了父母家。

好久不见的父母见到她却是比以往生疏得多了,甚至比一个陌生人还要客套。

时而想得起来她是谁,时而又想不起来她是谁。

父母的年岁不大,才几个月不见,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

家里保姆说,自从两位老人家过春节从费城回来之后不久,精神状态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特别是上次她打过一通电话回来过后不久,两位老人家一开始成天念叨着她的名字,到最后也不提了,出去的时候经常忘记自己的家在哪儿。

保姆说:“多亏了路先生,找了国内的医生朋友定期来家里探望,病情才有所好转。”

保姆还说,前几天,路先生还特地来家里看望过两位老人家。

对于路征为什么对她隐瞒父母的病情,保姆的解释也说得通。

她说:“大概路先生不想让你担心吧!”

从家里走的时候,她特地交待保姆不要告诉路征她回来了。

保姆说不说她不太确定,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给了保姆阿姨五百块钱封口费。

保姆阿姨是一个热心肠,说的话也非常之有哲理。

她说:“秦小姐,路先生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好人,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闹个矛盾是正常的,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记住对方的好,忘记对方的不好,日子就会过得和顺得多。”

她在想,她和路征如果真的像一个普通夫妻那样,吵个嘴,闹个矛盾倒还算好的了。

他们之间和气得太不正常了。

从家里出来之后,她直接去了二手车市场,花了几千块钱买了那辆不知道几手的黑色两厢车。

真相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找出真相是她目前最想要做的。

路家院子外面的马路边上,她在那里连着守了好几天,终于见到路征了。

那天,他回来之后,又和他的助理小凡匆匆地走门了。

她开着车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车子出了c城一路向着f市进发。

在f市那家咖啡馆里,她看着路征和小凡与那位警官见了面。

她戴着鸭舌帽坐在他们的不远处,她听明白了,小凡的身份代替了她的。

小凡变成了小漓,那么她又是谁呢?

路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看起来和那位警官惺惺相惜,他为什么要欺骗那位警官?

她在心里默念,路征,你还值得我信任吗?

还有那位易警官,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从咖啡馆里出来,车子跟着路征那辆迈巴赫在f市转来转去,几乎将f市给转了个遍,终于滑进了一所小区。

她将车子停在了小区的外面,然后跟进了小区的大门。

在那里,她见到了那个小丑。在街边,与她擦肩过的那个小丑,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第二天,路征的那辆迈巴赫离开了那个小区,离开了f市,回到了c市。

第100章 替代品

市,那个老旧的小区里,那栋老旧的小楼里。

小楼前面的草坪,满墙的爬山虎,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躲在不远的角落里,看着路征的那车迈巴赫停在了小楼的院门前,和小凡手牵着手进了那栋小楼。

里面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也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院门敞开着,她隐隐地看见小凡在不停地忙碌着。

路征陪着那个老头在聊着天,他们聊得特别开心,时不时地有笑声从院子里面传来。

她在想,那个老人家应该是在费城的时候,路征电话中的那个爷爷吧!

那个那么叫洛亚的女人呢?跟这位老人家有什么关系?

那一天,他们呆到很晚才走。

当院门合上的时候,将她与那个世界分隔开来,心脏莫名的狂跳起来。

房子后面的院墙,浓密的爬山虎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洞。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冥冥之中有人在为她指路似的。

扒开浓密的绿叶,那个洞就在眼前,她钻了进去。

二楼那扇窗户下面的墙面上,密实的爬山虎遮档着一个爬架。

夜色浓郁,四下里无人,她从那个爬架爬上去,片刻之后,她就在那个房间里了。

脚底下一滑,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楼下的爷爷听到了动静,上楼来了。

灯被打开来,爷爷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

“一定又是哪个猫儿跑进来了。”

灯啪的一声关上了,黑暗中,窗帘后的她眼眶潮湿了。

这一个晚上,她躺在那张床上,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弥漫在全身,连脚指甲都感觉舒服极了。

好久了,总是梦境不断的她,这一个晚上睡得特别舒服。

一觉醒来,窗外的太阳已经毫无遮拦地映射了进来。

楼下,爷爷合上院门声音传来,他老人家出去溜达去了。

她笑了笑,躲在窗帘后面朝着爷爷招了招手,这个动作也熟悉得很,好像自己站在这个窗口做这个动作有好多回似的。

这个时候,这个房间的一切就展现在她的面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的那个相框,她明白了自己为何对这里如此熟悉的原因。

那个相框里的女孩与自己是一模一样。

从小到大的样子,她知道那就是自己。

她开始考验自己,她猜衣柜的左边是不是挂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右边是不是一件驼色的大衣。

衣柜门打开来,与她所想的一模一样。

还有书架上那本《简爱》的书里是不是夹着一张纸条?

书拿下来,果然从里面掉下来一张纸条。

一张写着某某某,我们约会吧的纸条。

她将那张纸条放进衣服口袋里,将书放回了书架上。

一楼客厅里,桌子上摆着一盘大白兔奶糖,拿了一个剥开来放进嘴里,一种奶甜味泌入心脾,好好吃的味道。

一楼靠厨房的角落里有一个祭祀的地方,那上面有一对年青夫妇的黑框相片,让她惊奇的是,她也在那上面。

也就是说,那个女孩,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女孩前而把牌位上的名字——洛亚。

路征在电话里所说的那个姑娘的名字,那个他十分想念的姑娘的名字。

那么她是谁?

她不是她吗?她迷惑。

她是小漓?还是那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女孩?

还是她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慰藉路征相思的替代品?

爷爷回来之前,这里是她的天堂,她有一种舍不得离开的感觉。

但她知道,她要寻找答案,寻找这一切不寻常背后的真相。

白天,她在这座城市里穿行,大部分时间都是远远地跟在路征的身后。寻找着自己想要明白的答案。

晚上她不由自主地回到那栋小楼,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感到安心。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小丑,他在院门外徘徊了好多天了,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从二楼窗帘后面看着他,渔夫帽下面的一双眼睛满含杀机。

爷爷太大意了,院门也不知道关上。

她看着那个人进了院子,她觉得自己要做一些什么。

从后窗的爬架爬了下去,很快来到了院门外。

从门缝里看进去,她看到了那个人手中闪着寒光的刀。

她如愿化解了这一场危机,她支走了爷爷,那个人也察觉到了她。

好在,她对这里的感觉是那么熟悉。

她又回到了二楼,看着那个人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盯着这栋小楼。

路征又来了,他来得算是时候,那个小丑在这个晚上再也没有了动手的机会。

她跟着他那辆工具车,一直跟到了太平镇。

太平镇那个吊脚楼,她甚至没有多想,就直接从阳台上翻进了二楼。

那个地方,没来由的熟悉感。

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

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小丑,他太过于狡猾了。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落入了他的圈套。

黑沉沉的夜,雷声夹杂着阵阵雨声,还有风吹着那破旧的窗棂的发出拍打着墙面的声音。

无不敲击着她的心脏,黑暗中,好似无数个游魂张大着嘴巴虎视眈眈地想要将她吞噬一般。

她在想着,她还有机会从这里脱身吗?

但在各种可能出现之前,她想要从那个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另一种担忧又涌上心头,知道了答案又能怎么样呢。

那个答案或许会被她带到另一个世界,成了一个永远不被人知道的秘密。

夜太漫长,尤其是这样的一个夜晚,要怎么熬过去确实有点难。

她甚至有点相信在费城的那所院子了,如果她没有固执地想要那个答案,此刻的她应该在那所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着那一株开得正艳的樱花,布莱克在脚边打着呼噜。

她闭上眼睛,幻想着自己正坐在那张长椅上,鼻翼间弥漫着樱花淡淡的香气。

一声低沉的哈哈声音打破了她的想像。

睁开眼睛,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前。

他低低地哈哈两声。

“哈哈,洛亚,你真不愧是我的猎物,身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当中,还能如此冷静,我实在是佩服你的胆色。”

她将自己发了麻的身姿挪了挪。

“不然呢,摇尾乞怜,求求你放过我吗?我想那应该没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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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开场白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1章开场白这应该是这一栋大楼里唯一一间还像样的房间,四周连个窗户没有,类似于仓库的房间。

虽然地面上已积满了好多灰尘,但墙面还是光滑白亮的。

不大的房间里,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铺了一张蓝白格子的台布。

台布上一个烛台,烛台上的红烛在跳动闪跃。

烛台旁边,一束娇艳的玫瑰花插在一个青花瓷的花瓶里。

她坐在靠里面的那张椅子上,脚上的铁链被固定在了桌角上。

红酒在醒酒器里闪耀着猩红色的光,映出她一张惨白的脸。

桌面上相对而摆的两个白色的餐盘里,一块单调的牛排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他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扮,一身合体且笔挺的西服,一张不是很年青的脸,带着一点西方男子的英俊之气,特别是一双深邃的眼窝,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他摆好了餐具,高脚杯里斟上了红酒。

她静静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看着他将酒精擦拭着她头上的伤口,精心的用纱布给包扎好。

然后,他拿着湿纸巾仔细地擦着她的脸,擦着她的手。

而她,此时也像一个漂亮的公主一般。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件白色的纱裙,一定是某个服装店橱窗里摆的模特

因为他将那个模特一起给抱了上来,将那件纱裙从模特身上扒了下来,让她换上。

纱裙特别的合身,他又将她凌乱的长发给梳理齐整,一个花环盘在了她的头上。

然后,他坐到了她的对面,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我尽力了。来吧,洛亚,为我们再一次相遇干杯。”

她也举起了手中的杯子,酒杯在烛光中当啷的一声响,红酒在杯中跳跃。

她看着他一饮而尽,她也跟一饮而尽。

他嘿嘿一笑,放下酒杯。

“我就喜欢你听话的样子,像猫一样的安静。你不知道,以前的你可不这样,心眼多,浑身带着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她再一次开口。

“我说了,我是秦小漓,我并不是你口的那个姑娘。”

他斟上了酒,拿起来自己抿了一口。

“我说过,我并不在意你是谁,重要的是你现在坐在我的对面,是我向往已久的时刻。你知道吗?对于猎人来说,找到自己心仪的猎物很难,你很有意思,你大概觉得你不承认你就是她,我就会放过你吗?你错了,猎人怎么会放弃已经到手的猎物呢?”

她不再说话,他说得对,对于他这样一个变态,即使她不是洛亚,他也不会放过她。

“这么美好的时刻聊这些就太煞风景了,来吧,girl,拿起你的刀叉,开始享用你面前的美味吧!你要知道,我弄这个颇费了一些工夫,不要让我失望。”

她拿起刀来切了一小块放进口中,牛排已经是冰凉了,但一口下去,一股血腥之气止也止不住地涌进了口腔当中,她想吐,但还是隐忍了下来,将它吞了下去。

他微微一笑:“两分熟的牛排,我已经很照顾你的感受了。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接下来相当长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刀叉与餐盘碰撞的声音。

他的餐盘很快就空空如也,上面一滩血迹闪耀着她的眼睛。

实在是没有忍住,嘴里的东西吐在了脚边的地面上。

一只老鼠不知死活的在脚边跑来跑去,他的尖头皮鞋一脚踢了过去,然后手里的刀子一下子飞出去,正中老鼠的头部。

那只老鼠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插在它脖子上的那个刀子在烛光下闪着光亮

“这么个朋友不请自来,还真是煞风景呢。”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的旁边。高大的身形俯下身来。

“我不喜欢浪费食物,所以你最好将它吃完,不然,我会亲自喂你的,那一种感觉我倒是很期待。”

她再一次拿起刀叉,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个冲动。

如果这把刀插到他的脖子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看了看脚边的那只老鼠,她不敢冒这个险,如果这一记不成功的话,她会把自己陷入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当眼跟前的盘子空了的时候,他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对的,就是这样,那样我会觉得有成就感一些“

盘子和刀叉给堆到房间的角落里

他复又坐到她的对面,酒杯里又斟上了红酒

一道闷雷砸了下来,大地都跟着抖了几抖,接着一阵猛烈的风从外面的过道上吹来,那扇木门咣当一声,合上来又打开,啪嗒啪嗒的声音之间。

烛台上的红烛顿时熄灭了,不大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索着将打火机打开,却并不点那支红烛,而是站起身来,将打火机的火光凑到她的跟前,定定地瞅着她

“这样也好,接下来,你就静静地当一个听众,听一听我给你讲一讲我和你之间的故事这些故事有的时候会让人发怒,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那么狼狈的样子。“

她有些倔强:“我和你是这个世间毫无瓜葛的两个人,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故事,大晚上的我累了,我想要休息,如果你非得要讲的话,明天再讲也不迟“

她将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那些警察身上,希望他们尽快找到这个地方来,她需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

打火机的火光熄灭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声音上判断,他的语气不太好

“亲爱的姑娘,你认为这个时候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有些失控了,内心那种煎熬的恐惧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妈的,你这个只配躲在面具后面的小丑,在老娘面前故弄什么玄虚?要死要活痛快一点,我不怕死。你也甭跟个娘们似的磨麿唧唧的,谁不动手谁是孙子。“

黑暗中他那低沉的笑声瘆人得慌。

“哈哈哈姑娘,原来之前的柔弱都是装的,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女人嘛,特别有意思的女人不过,我是谁?你知道有多少猎物栽倒在我的手下过吗?我久经猎场,岂是一个猎物能左右得了的?所以,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会让你死的,而且会死得特别好看,但不是现在你要知道,我找到你这么一个猎物费了多长的时间吗?差不多半生的力气啊,我岂能轻易地让你就那么毫无生气地死去?“

他手中的打火机啪的一声打开来,他那张白脸在她面前闪现了一下,忽的又不见了

火光再打开来,再次熄灭,他在酝酿情绪

一道白光打在门前,接着是一声闷雷,闷雷过后,他的声音响起来

他说:“我该从可处说起呢?“

第102章 另一面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2章另一面这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在这一栋身处水沼中的的废弃医院大楼的某个房间里。

那扇木门被合上来,房间里安静下来,黑暗当中,小丑开始了他的故事,那是一段不长但也不短的故事:

先从1995年那个除夕开始说起吧!

那天晚上,全中国人民都在欢庆春节,太平镇那个偏远的小镇也不例外。

山坳里,镇子上,方圆百里都是鞭炮的声音。

在这样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节口的热闹而好起来,相反差到了极点。

我觉得我不肘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从那一天开始起,我就变成了一个猎人,一个四处寻找猎物的猎人。

事情还得从那年高考说起,作为一个高考的学子,我向来比较自信,我没有其它的特长,作为一个农村孩子来说,高考似乎是唯一的出路,我有学习的天赋,加上后天的努力,我学习一直名列前茅。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之后,我心情非常愉悦,我知道我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大学的门槛了,那之后,我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但那一件事情发生之后,我的心情一直处于低谷。

高考结束不久的一天,毕业了,大家都很兴奋,那天,好几个同学一起约着去爬山。

那天我们玩得很嗨,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因为口渴,我打算去学校附近的小卖部买水喝。小卖部门开着的,但柜台前没得人。

房间里隐隐听得有声音,我将头从货架子边上往里头伸进去喊老板。

我这个老板两个字都没有喊全,立马就将头给缩回来了。

小卖部不大,一个木头做成的货架隔成了两个部分,里面摆了一张床和一些生活用品,平时老板和老板娘就住在里面。

外面就是买的一些东西,杂七杂八的,吃的喝的,还有一些文具用品。

那一天,活该我倒霉,我在那张不大的床上看到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和那个男人。

当然,要是那个男人就是老板的话,一切就美好多了。

但是不是,那个男人我认得,而且不是点把点的熟悉。

他就是我们学校里头的教高中部的教导处张主任,他和小卖部老板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是天上,一下是地下。

张主任生得风流倜傥,温文尔雅,可他偏偏娶了一个胖女人。

小卖部老板,他简直就是武大郎的再世为人,又矮不说,一张脸上尽是麻子,走起路来还是罗圈腿。

老板娘身材高挑,白肤白晳,丹凤眼。

和时下国内最有名的某女星简直不相上下。

我敢打包票,我们学校的男生情窦初开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以那个老板娘为幻想对象的。

我们这些嘴上才长毛的男生,私下里也八卦,说老板娘生得如花似玉,真的是一棵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那天,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心里有点发虚。

我赶紧往外头走,但我没有走脱。

那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衣裳不整地从里头出来了,她喊住了我,问我要买些啥。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买一瓶水。”

老板娘伸出了她的纤纤玉指,从架子上了拿了一瓶可乐给我,我问她好多钱,她死活不收钱,说都毕业了,算是她请我的。

但我不傻,我晓得她的那个意思,我将三块钱扔在了她的柜台上,转身跑了。

第二天,我就被请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那个二五眼子警察,他愣说我头天晚上抢了小卖部的钱。并且还绑了老板娘两口子。

我那个冤啊!

我一开始死活不承认,但我那个时候毕竟还是学生,我百口莫辩。

再加上那个生得五大三粗的警察,对我动了粗。

我在派出所呆了好几天,被那个警察折磨得生不如死,我实在受不了,就招了,说都是我干的,求他放过我。

我就这么被屈打成招,我那时候单纯地认为,只要我招了,一切就没事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关个几天就ok了。

没有想到的是,我不光丢了名声,连大学的校门也将我给拒之门外了。

那是我人生以来最为痛苦的一段时间,我对于我的人生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开始消沉,越来越消沉。

我十多年的隐忍就在那除夕爆发了。

我曾经有一个姐姐,她在八岁的时候突发疾病死了。

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们都不跟我玩,不晓得从哪里传来的风言风语,说我姐姐是因为跟我争一颗糖吃,被我给弄死了。

那时候的我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小的时候又因为早产比同龄的孩子矮小很多,我能弄死一个人吗?

但这一种流言总是散不去,我也无能为力,我变得越来越孤僻,不光同学们不跟我玩,连老师也对我十分不待见。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同桌拿来学校上交的学费不见了,他一口咬定是我拿了他的学费。

那天,我刚好拿我攒了好久的十多块钱,本来打算放学后去学校对面的文具店买那一只我好久就想买的钢笔。

班主任不分青红皂白,也认为我的那些钱就是我同桌的学费。

他将我连拉带拽地给弄进了校长办公室,当时的校长,他姓洛。

洛亚,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人是我的猎物的原因了吧!

洛校长虽然没有班主任那么野蛮粗暴,但他也并没有听我的辩解,单方面听从了班主任的说辞,直接让我写一份检讨,并且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读那一份检讨。

幼小的我没有能力反抗,当我站在台子上,下面的那么多学生还有老师的眼神全都变成一把把无形的利刃,足以将我给杀死千百遍。那个时候,没有人认为我那情不自禁流下来的泪水是无声的反抗。

我那个时候在想,为什么没有人听我辩解?为什么他们总是以偏见的目光来看待人?

我以为我拼命的学习,成绩好了老师和同学们会对我另眼相待,但是我想错了,我在他们眼中变成了怪胎,一个性格古怪的书呆子。

比我低年级的小朋友,甚至编了骂人的顺口溜在我放学的路上大声地唱给我听。

而我只能一声中吭地受着。

第103章 故事继续

这个晚上,暴风雨不停歇,声势造得有点大。

他继续讲他的故事,她在想,这怕不是才开了一个端,自己成为他的猎物,难道真的和那个姓洛的校长有关?

讲到这里的时候,他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再要开始的时候,他大概觉得黑暗中讲故事确实有点不人道。

拿了打火机将那根红烛给点了起来,点完红烛,看她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又十分体贴地将她的外套拿来给她披上。

然后,他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讲他的故事:

我本来以为我的人生会在高考那一年彻改变的,离开那个鬼地方,去外地上大学,然后在外面工作,娶妻生子,离开那个让我厌烦的地方,离开那些看我不顺眼的视线,我要活得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但老天爷它就是不开眼,我这一辈子都毁在了那天,只是因为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听说学校的张主任,他有一个远房亲戚在县城里头当大官。

小卖部半夜遭抢的事情,只不过是他导演的一场戏而已。

这一场戏就毁了我一辈子。

那之后,我在派出所关了几个月之后,回到家里。

整个人都颓了,我曾经想反抗那些加诸于我身上的不公平对待,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放弃自我了。

不要说别人,就连我的亲生父母,他们都以异样的眼光来看我。

特别是我那个目不识丁的老父亲,他成天没事干就在我耳边唠叨,说大好的前程都叫我给毁了。

他甚至还流下了老父亲的眼泪水。

“他说:“娃啊!你要钱跟你老爹说一声噻,何必要去干那个违法的事情嘛?”

我悲催的想,就连我的家人都不相信我,更不要说外头那些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了。

我对于这个世界是如此地失望,我看透了一切,开始自暴自弃。

活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夕,脑子开始恍惚,家里人都说我神经出了问题了,还带我去医院看了医生拿了药。

但我坚持认为我没病,我只是人生找不到目标,思绪没有逻辑而已。

我懒得跟他们争辩,反正这个世界无论你如何争辩都没有用。

我成天闲得没事干,就到处乱逛。

有的时候也跑到学校去,那个时候的学校,连个保安都没得,随便来个人都是自由地出入。

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学习,我跑到教室最后一排坐着,听老师讲课。

那些比我小的学生们对我也很友好,时常逗我笑。

我瞬间觉得世界还是温暖多了,有的时候,我还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

我的英语学得很好,我在黑板上学老师那样讲课,底下的学弟学妹们一脸崇拜的表情,我受用多了。

除夕的那一天,一家人吃过晚饭之后,老两口嘴贱得很,又开始叨叨,没完没了的叨叨。

那天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啦,情绪失了控,案板上的菜刀明晃晃地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拿起刀就砍,我年青气盛,老两口当然不是我的对手。

那天的我,砍得酣畅淋漓。

只要是活的我都不放过,包括满院子鸡都未能幸免。

我提了刀往镇上走去,我本来是想先去小卖部找那个老板和老板娘的。

先解决了那个骚货,还有她那个头顶上顶了一片绿草的麻子老公。

然后,我再去找那个不要脸的主任。

我要让他们在这一个晚上付出代价,将生命终结在新年的头一天。

然而,事于愿违。

小卖部里头根本就没人,我将卷帘门都给整烂了,里头还是没得人出来回应。

这两口子大概回乡下过年去了。

我又去学校逛了一圈,妈的,里头一个人都没得,冷清得要死。

张主任这个孙子也不晓得去了哪里了。

那个时候,我的脑瓜子不好使,学校都放假了,我上哪里去找张主任这个王八蛋?

我又提着刀往回走,我在镇子上的国道上来来又回回地疯走。

满世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刺激着我的心智,我越发地焦躁。

直到我看到了洛家小楼阳台上出现了一个身影,这个晚上我不砍人心底就跟火在烧似的。

洛校长,我晓得他退休过后就回省城去养老去了。

但他的儿子一家还在。

这一晚上,小学数学老师洛林和他老婆小学音乐老师赵雪梅就魂归了天国。

唯一遗憾的是,他们的女儿,也就是你,洛亚。

当年那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她居然从我的手底下跑了,我才刚开始报复社会的计划才开了一个头头,就被这个丫头给毁了。

那之后,我在这所医院里呆了二十多年。

姑娘,你想一想,我从十八岁呆到了四十岁。

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多年,我都在这里面壁思过。

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你会说,冤有头,债有主。

是啊!当年让我没有上成大学的是小卖部的那个老板娘和她的相好张主任。

老天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几年前的一天晚上,张主任开着车载着那个婆娘出去玩了回来的路上,车子失了控,连人带车给飙到了水库里头去了。

等了好几天,才被捞起来。两个人到另一个世界当了野命鸳鸯。

这个结果不得不说十分遗憾,虽然说老天爷惩罚了这两个人,但毕竟不是出自于我之手。

还有那个娃,当年诬蔑我偷了他学费的那个娃。

他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出息,跑到山西那个地方去挖煤,结果将自己个给埋在了煤堆里头去了。

其实说起来十分好笑,你说这个世界上说不公平吧!它好像又有因有果。

只是我不太明白,你这么一个姑娘,到底是种下了什么因,要得到这么一个果呢?

说起来,还都跟你身边的那位心理医生有关。

地球是圆的,转来转去,总能转到遇见的那一天。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我能从这所医院里出来,多亏了他了,是他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继续二十年前没有完成的心愿。

虽然多多少少有一些遗憾,但至少让我自由地在这个世界上潇洒地走了一回,给了我一个那么光鲜亮丽的身份,尝尽了人间的灯红酒绿。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当年那个小姑娘,居然是在他心尖上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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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猎场与猎者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4章猎场与猎者说起来,我应该感谢路征的。

但人总是自私的,谁让我们两个人的终极猎物都是你呢?

人性就是这样,在利益的面前总是经不起推敲。

我换了个身份来到了b市,在j的眼里,我与其它的猎人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狐狸面,猫女,狗面,c,迈克……还有更多的我不知道的猎手。

我们心甘情愿地受j的领导,虽然很多猎手至死都不知道那个神秘的j是谁?

但j就是有那个办法,让所有的人都为他而服务。

这你消失之前,我觉得我作为他的棋子很好,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喜欢上了那个新的身份,他让我什么都有了。

我不知道j是怎么做到的,他就有那个本事让我与那个身份无限重叠。

相当长的时间,我忘记了我本来的样子。

美人,香车,还有那个无上荣耀的身份,让我无法自拔。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傻瓜,他们可以无条件地为别人付出。

就譬如迈克,还有那位钢琴家rock

他们以为那样做我就会感激他们吗?不,一点都不。就比如rock,他的人生虽然短暂了一些,但我也希望活得如他那样,有美好的童年,从小就是钢琴神童,永远活在掌声和鲜花当中。

他是无法体会到我那悲摧的学生时期的,也不会体会到被别人看不起,被老师和同学嘲弄的经历k,老天爷让他的前半生享尽了别人没有享用的生活,所以他也得到别人没有的惩罚。

我之所以能从这所暗无天日的疯人院里出来,还真得感谢rock,他得了那个不治之症,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可以用手指头数过来的。

我觉得他真傻,他和迈克都很傻。

他们的亲生父母都抛弃了他们了,他们还要寻找那一种我一点都不稀罕的血脉亲情。

我们的父母如此卑微地活在这个世界,活得是让小孩子都瞧不起的样子,所以作为他们的孩子的我也跟着被人瞧不起。

其实,他们死在我的刀下一点都不冤,是他们将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像别的孩子一样美好的生活?

k,他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替下了我,让我得到了重生,以他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个倒霉催的苏西,rock的助理,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那天,我躺在j那张治疗床上,我听见他的声音轻描淡写地说。

“如此一来,苏西,她该消失了。”

所以苏西和她的男友杨乐,两个人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我发现了新的乐趣,我简直就是犯罪天才,那一种猎物掌握在我手中的感觉,是会让人血脉膨胀,心跳加速的。

那一种感觉无与伦比的美好。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你。

尽管那个时候我已经记不起我是谁了,但你一亮相,我就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说真的,小甜心,你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呢。

有的时候,我情绪上来之后,恨不得拿了刀子立刻割破你的喉管,想要尝一尝那一种鲜血的味道与别人有着什么不同。

但更多的时候,我有一种想要征服你的感觉。

那一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但,我还收敛了一些,迈克不让,他说了你是他和j的猎物。

好吧!世界上的猎物那么多,我不和他们争。

但我可是时常行走在你的边缘,是你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你所有一切的那个猎人。

可惜的是,现在的你都不记得了,这都是j的杰作,他惯用的手法,替别人换身份。

猫眼山?那个官司?

说起那个官司,你可给我折腾得够呛,让我损失了不少呢!

那个时候我知道你在和我耍心眼,我承认,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怪不得,你是j和迈克的猎物,你确实具有那一种特殊的气质。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我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洛亚,这个时候,你该不会以为你身边的主角就是j吧!

你错了,你身边的男主人公是一个相当正派的警察。

我不得不怀疑你对他是不是真心的,为什么你可以那么轻易地就将他给忘记了呢?

当那位姓易的警官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那个城市的猎场就越来越具有挑战性了。

我骨子里流淌着那一种冲动的血液,让我更喜欢刺激和挑战。

就这样,我和你的那位易警官在那个城市的猎场里你来我往。

我想,这一场游戏里,只有我,他还有你三个人就好玩了。

可是还有j,易警官,他不是j的对手。

一个正直的人民警察,当然不能识破j,那个与他惺惺相惜的心理医生的假面孔呢?

聪明如斯的易警官,他将你给弄丢了。

聪明如我,也不曾是j的对手,他连我都骗了。

我也以为你已经和狗面一起葬身在魔鬼湾的海域之中了。

表面上看起来,这个猎场中,最后的赢家是j。

j或许也是那么认为的。

但现在,我要说,最后的赢家是我。

那个时候,我失去了我的终极猎物,我的整个生机勃勃的世界也跟着一下子就崩塌了。

我世界一下子由五彩缤纷的世界变成了黑白色。

我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为失去的猎物而伤心。

其实,还是j不够狠,那个时候,他应该对我狠一些的,让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那么,他就是终极大赢家了。

我知道他一直在找机会想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那一种机会不多。

他那个时候整个心思都花在伪造你的新身份上了,没有更多的精力来管我。

也让我得以有了疗伤喘息的机会。

我这样一个顶级的猎手,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认输。

我是一个猎手,一个失去了猎物的猎手。

世界上的猎物有很多,经过一年的沉淀,我开始寻找新的猎物。

这一年之中,我觉得我应该给为了我而失去生命的迈克与rock,一个归宿,一个他们一直想要回到的那个地方。

f市,他们的人生从那里开始,当然也要从那里结束。

在那座城市里,一个又一个猎物在我手中倒下。

我空落落的心也跟着丰盈起来,我越来越享受行走在夜色中的角色。

第105章 白夜交替

但是我忽略了一点,我的新身份与新生活是j帮我一手策划的。

离开了他,我渐渐地迷失了自己。

有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游荡在夜色中,一遍又一遍的寻找着自己。

我开始害怕面对这个世界,我陷入了不知道我是谁的慌乱之中。

正是这样,我留下了破绽,j闻风而来,他找到了我。

他说,是他给了我一个做梦的机会,是时候该梦醒了。

j,他可能装君子装得太久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君子。

那天,他确实上我梦醒了,我也如愿知道了我是谁。

他向我摊牌,说这一切应该早就结束了的,桌上两杯水,他让我选择喝一杯。

是,我曾经在疯人院里呆了二十年,但并不表示我的智商就不够用。

我知道那两杯水的任何一杯喝下去,我就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所以我不能够,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譬如太平镇的那个小卖部的老板娘,还有其它,曾经在我前半生充当过不光彩角色的人,我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顶级猎手,j显然低估了我的实力。

那天晚上,他和他身边的那位助手被我弄晕在那套公寓里。

剩下的时间足够我离开那里,我知道他接下来有很长的时间都会用来找我,但我不会让他找到的。

亲爱的,你可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就在那天晚上,我发现了你的身影。

真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惊喜弥漫着我的整个神经。

就如一个在黑暗中沉寂了很久的猎人,突然之间发现他寻觅了很久的猎物一般。

我内心狂喜,这还真是一个上天赐于我的礼物呐。

说了那么久,我还没有告诉我的名字叫什么吧!

洛亚,我叫赵石磊,太平镇谈即色变的赵石头。

……

雷声渐歇,雨势渐小。

赵石头的故事精彩吗?在她看来,还行吧!并没有多跌宕起伏之感,说实在的,有一度,她甚至听得昏昏欲睡。

不过,他的确是一个疯子,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偷。

以窃取别人生命为乐趣的小偷。

路征,那个在她面前总是那么体贴周到的男人,那个以她丈夫自居的男人。

他到底是小漓的丈夫,还是这个小丑口中的那个叫洛亚的姑娘的丈夫?

她很疑惑。

小丑说到了那个易警官,那个曾经和自己通过电话的易警官,自己对于他莫名有一种信任之感的警官。

他真的是自己最爱的人么?

自己到底是小漓还是洛亚?她更不清楚,是否真的如小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路征所为?

他为了得到自己,不惜造成她已经坠海的假像。

然后给了她另外一个身份,一个忘记过去所有的一切,从而依附于他。

所有的一切,如迷团一般在脑海里翻滚,她越来越晕。

眼前最后一个影像是赵石头那一张发白的脸。

她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太平镇那条黑暗中的国道上亡命的奔跑,梦见那位警官,梦见了自己穿着婚纱的样子,梦境犹如电影镜头一般,不停地变幻。

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那个大大的会议室里面。那些牢固的铁链将自己固定在了那根立柱之上。

一边好几天了,天色总是不大好,雨势时而大,时而小,天幕好像被扣上了一个大盆似的,大白日的也是暗沉沉的。

赵石头白天的时候都不在,只在晚间的时候会回到这里。

他每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总会弄出一些新的花样来,譬如有的时候是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有的时候是一束洁白的白玫瑰。

那间小小的仓库,四面不透风的仓库也被他给打扫了一遍,里面布置得十分温馨。

地面上铺上了地毯,欧式的桌椅。

有的时候是中餐,有的时候是西餐,但桌面上总是少不了腥红色的红酒。

看得出来,每一次这样的时刻,他都以过了精心的准备,每一个细节都很到位。

每当那个时候,他总是如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一般,细心地为她服务。

可每当结束的时候,他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简单粗暴的将她连拉带拽地给弄到会议室的那个立柱上束缚起来。

雨,一连下了一个星期,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小型的收音机。

收音机的声音不大,但她也听得很清楚。

新闻里说,这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让很多地方发生了泥石流,洪水泛滥,交通被阻断,库区的水位已经达到了警戒线。

这一座大楼就在库区的边缘,她在想,一楼的水位恐怕已经上来不少了。

从他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他身上穿的那条西裤从裤脚到齐膝之处都是湿答答的水。

她有点绝望,这一场雨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谁会想到在库区的边缘这一栋快被水淹了的大楼里,会有人被关在这里?

这一天,他没有出去,外头的雨下得一阵紧似一阵,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看来,楼下的水位已经困住他了,所以他只能等水位下去之后,才能出去。

白天他几乎不和她交流,过一会儿就会站在门口,隐了半个身子,冷冷地瞅着她,瞅过一阵子之后,又消失在门口。

如此这般数遍之后,天色彻底黑暗了下来。

晚餐时间,红烛依旧,只是餐盘里只摆放了几片火腿,还有两声冰冷的面包。

他很抱歉的样子。

“对不起,晚餐简单了一些,但我已经尽力了。新闻里你也听到了,分水县处在库区,整个新城区已经发生了内涝了,更别说这个被废弃了的旧城区。我被困在这里了。除非雨停,不然,我会一直呆在这里。”

第二天,天气突然放晴了,太阳大喇喇地从没有窗棂的门洞里映射进来,只小半天的工夫,地面上被他弄的湿漉漉的水渍很快就干了。

第三天的白天,他就又消失不见了。

漫长的一天又开始了,好几只老鼠无所畏惧地在她的脚边转来转去。

她只是打了一个盹的工夫,一只老鼠居然开始咬她的手指头。

她惊叫了起来,这一声惊叫之后,楼下似乎传来了声响。

她兴奋起来,是有人来了吗?

她开始大喊救命,她想,希望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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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限时游戏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6章限时游戏当赵石头一张脸冷的脸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知道她想多了,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会有别的人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如鹰隼一般的眼睛瞅了她半天。

“亲爱的,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即使我将你身上的铁链去除了,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从那一天起,他开始和她玩游戏。

按他的说法是,这是一场猎人与猎物之间的游戏。

这一天晚上,久雨过后的夜,月明星稀,坐在立柱边上可以看到窗洞外面皎洁的月光。

这一天,他回来的有些晚。

好饭不怕晚,这一个晚上,确实够丰盛的。

他的兴致很高,将桌子地毯都收拾到了这间大大的会议室里来,将那些残破的凳子全部给清理了出去。

窗户边上,他和她相对而坐,月光洒进来一隅,将将好映在醒酒器上面,红白相间发着亮的颜色特别地好看。

窗外,树影一丛丛,虫草低鸣。

他说,如此良辰美景,怎能辜负?

西餐,水果,鲜花,美酒,一样都不少。

这一餐用的时间有点长,全程他的话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微笑着看着她。

酒过三巡之后,他走到她的身边来。

慢慢地俯下身来,抓起她的手。

她脊背发出了阵阵地寒意,她在揣测他这是要做什么?

他嘿嘿一笑,开始去除她身上的铁链。

然后,他又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着。

“好吧!亲爱的,你可以走了。”

她仍旧坐着,一动也不动。

她知道没有那好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这样放她走?

“你可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好吧,我承认有条件。”

她的心底燃起一阵希望。

“什么条件?”

“我给你二十分钟,你要是能从我手里走出去,你就自由了。”

她不敢相信。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现在只剩下十八分钟了。”

她还在等什么呢,立马站了起来,往门口跑去。

刚开始,身子不太灵活,毕竟被铁链束缚住那么久了。

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还非常绅士地走过来要将她扶起来。

她不干,甩开他伸过来的手,爬起来往门外跑去。

一级一级的楼梯,每跑一下,脚都在打颤。

心底跟着狂跳,还好,很快就适应了,月色正好,从没有窗棂的门洞里映进来,依稀可以看得见。

不知道转了多少个楼梯角,当最后一个楼梯角转过去之后。

她傻眼了。

一楼大厅一片汪洋,水已经淹了半个窗台,墙上的水印子可以看得出来,之前的水位更高,一天下来,水位下来不少。

而她那辆停在外面的黑色两厢车,早就不见了踪影,这一场雨,估计早就让它飘到了什么地方,沉到了水底。

还好楼梯口绑了一个橡胶筏,显然是赵石头出入这里准备的。

解开橡胶筏来,很快爬了上去。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没有浆,橡胶筏在水里打着圈。

楼梯间传来了他那双尖头皮鞋踩在地板上那一种极响的嗒嗒声。

她急了,二十分钟不短,她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从这里出去的。

她趴在橡胶筏上,开始用双手往后扒拉着水。

不知道记忆以前的她有没有划过船,但这个时候,真的毫无章法,一点要领都没有。

筏子刚好划出去一点点,下一秒却又转了回来,回到了原点。

如此反复,皮鞋的嗒嗒声停了下来,他站在了楼梯口,哈哈哈地笑着。

“亲爱的,十三分钟过去了,你还在这里,真的很让人失望呢。”

他干脆坐在了楼梯的台阶着,看着她在那边卖力的划着。

他的声音让她很焦躁。

“还有五分钟。”

“还有三分钟。”

她不知道以前的她会不会游泳,这个难得的机会她不最后一搏怎么都说不过去。

不再有半分的犹豫,从橡胶筏上一下子跳入了水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醒来的时候,她又躺在了会议室的立柱边上。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他坐在椅子上,杯子里的红酒闪着她的双眼。

“哈哈,亲爱的,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不会游泳还往水里跳,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已经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她恨恨地看着他。

“是你把浆藏起来了吧!”

他又哈哈一笑:“亲爱的,就你那个样子,即使我给了你浆,怕你划到明天早上恐怕也出不去吧!”

好吧!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不仅仅是一个旱鸭子,而且划船的水平也菜得很。

第二天晚上,他故伎重演。

又给了她二十分钟。

她跑到了一楼,看着窗台上的水位,那个橡胶伐还在那里,同样没有浆。

她不再尝试,回到了楼上,从窗户口子上看向外面。

皎洁的月光下,整个旧城处在一片水泽当中,她不确定她即使会划船,能在二十分钟之内逃出他的视线。

二十分钟一到,他又用铁链将她给束缚在立柱之上。

第三天,她还是没有行动,那个水位还没有下降到她可以自由地在水中行走的位置。

他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抿着杯子里的红酒。

“你很聪明,是一个智商型的猎物,我很赞赏你的方式,你需要的是保存实力,在最后的关头奋力一搏,或许还有机会。”

他说的没有错,她需要的是保存体力,所以这几天晚上,她都将自己盘子里那个两分熟的牛排给塞进了自己的胃里。

第四天,机会来了,从四楼上看下去,月光下,旧城那一条水泥大道十分清晰地露出了水面。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一楼,一位的水位降到了窗台之下。

她这次没有犹豫,冲进了水里,虽然水位只没过小腿,在水里行动显然没有在陆地上来自快当。

在水里摔了数个跟头之后,一双脚终于踩在了泥泞的地面上。

跑,拼命地跑,脚底下的泥巴在飞溅,脸上,嘴巴里,都被溅进了泥浆,但那些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一个晚上,她要脱离那个变态的控制。

重新回到那个世界,找到自我,找到那位警官,让真相浮出水面。

第107章 他来了

疑云迷踪正文卷第107章他来了然而,他来了。

他来得比她想像中的快当,夜色中,泥泞的路面上,他健步如飞。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找到了这一栋破旧的小楼躲了起来。

夜色中,他朝着那一条大道笔直向前,转眼之前就没了人影。

她心中暗喜,她有机会了。

远处灯水通明的新城区在向着她招手。

她需要做的就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那样,他和她就永远不可能相遇。

然而,正当她准备从小楼里出来,往左手边的那条道上奔去的时候。

他回来了,从小楼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前面的那条街面上,是他的身影。

她想,她需要等一等,等他离开那里之后,她就可以出发了。

然而,他并没有给她机会,他在小楼前面的街道上来来又回回地徘徊。

夜色中,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如催命鬼似的在叫。

“洛亚,出来,我知道你在那里,我给你机会自己出来,要是被我逮到了的话,你可就有罪受了喔?”

她心跳狂加速,靠在窗前,冷汗直流。

她不能上当,他用的是激将法,这样的一个夜里,一个荒废的旧城里,他怎么可能知道她躲在什么地方?

她需的是和他打一个持久的心理战,看谁能耗得过谁。

然而,这一个晚上,她并没有逃出他的手掌心。

当他悄无生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就在想。

他曾经说过,一个猎人怎么会轻易地让到手的猎物逃走了呢?

不要说二十分钟,就算给她更多的时间,她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就是她是猎物,而他是猎人的原因。

再次回到那栋废弃的医院的时候,尽管两个人一身的泥泞,但他的心情很不错。

他显然已经预料到这一种结果了,拿出事先准备的衣服给她换上。

然后,又将红酒满上。

他嘿嘿一笑:“来吧!庆祝我狩猎成功。”

她十分配合,这是游戏,愿赌服输。

干了杯中的红酒,她也跟着轻轻一笑。

“我还有机会吗?”

“当然,我很喜欢这一种游戏,明天晚上,你还有一次机会。这一次机会如果你没有把握住的话,我只能说抱歉了。我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跟你耗着,因为j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这一个晚上,她靠坐在立柱上想着,是什么原因让他知道她是藏身在那一栋小楼里的?

他不可能有千里眼,顺风耳。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在自己身上放了诸如追踪器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那么不慌不忙,笃定地认为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果然,她在她身上穿的那件运动服的内衬里发现了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金属玩意儿。

她并没有动它,她要在关键的时刻用到它。

第五天晚上,游戏开始前,她和他相处得还算愉快。

红酒杯在空中碰杯发出咣当的一声响,在夜色中十分清脆,她在想着,这权且当作是为她出征的战鼓吧!

她呵呵一笑:“来吧,祝我今天晚上马到成功。”

他也跟着咧嘴一笑:“好的,祝你成功。”

这一天晚上的夜色还是不错,月亮在云层里时隐时现。

道路上有的地方的泥巴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纹。

这一个晚上,她特别卖力,他刚刚吹响号角的时候,她立马转身往楼下冲去。

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她唯一一次机会了。

小小的身影冲过一楼大厅,跑过医院前面的空地,拐进了昨天那一条泥泞的街道上。

她数着自己的步子,比昨天晚上要快了至少两分钟。

很快就跑到了昨天晚上藏身的那一栋小楼边上,她将身上那件外套脱了下来。

一扬手,扔进了二楼的阳台上。

再回头一看,五百米远的地方,有电筒的光亮。

他追上来了。

小楼的右手边,是一条小巷子,小巷子直直的那个方向,有车灯一晃而过的光亮,那是一条大马路,她确定可以到达新城区。

她只要用尽全力跑出这一条巷子,机会就更多一些。

在那里,只有拦下一辆车,她就得救了。

心情愉悦了很多,曙光仿佛就在眼前。

一切比相像中的顺利,

这一条小巷子的尽头,是一片荒废了的菜地,菜地过去是一片小树林。

在进那条小树林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世界。

月光下的世界,寂静平和。

那个人,并不见。

穿过小树林,就是一条宽敞的水泥马路。

运气还不错,从不远处驶过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她拼命地招手,那辆小车如愿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心跟着扑通扑通地跳,是一种喜悦的跳动。

内心有个声音在说,终于逃开了。

拉开车门,她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谢谢,谢……”

第二个谢谢都没有说完,她怔住了,因为她看见了那个驾驶员。

那个对着她咧开了嘴笑得特别恐怖的那张脸。

夜晚的大马路上,一前一后的身影在上演着追逐戏码。

其间,有路过的小车司面停了下来,问他们在干嘛?

她当然不能放弃任何机会,直喊救命。

但他,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他将她最后一线希望都给扼杀了。

他说:“谢谢小哥,没什么事,我老婆酒喝多了,在撒酒疯。”

小车司机一轰油门,瞬间就消失在她的眼前,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她瘦小的身影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她就被他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给拎回了车里,直接给扔进了后备厢。

这一天的后半夜,她彻底失控了,在那边做无谓的挣扎,又哭又闹,又喊又叫。

束缚住她手脚的那条铁链子将她的手腕都给弄出血印子来了,她一点都没有觉着痛。

而他,这个晚上一直很冷静。

待到她终于折腾够了的时候,他斟了一杯酒来到了她的身前。

“我说过,我是一个猎手,而你是一个猎物。作为一个顶级猎手的猎物,你倒是没有让我失望,我差点就失手了。”

“来,喝了这一杯酒吧,算是我为你饯行。”

她迟迟不肯接那一杯酒,她还年青,她还不想死,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在茫茫人海中,究竟谁爱着她?她又爱着谁?

第108章 我来晚了

他硬将那杯红酒塞到她手里。

“我说了,我是猎手,而你是猎物,猎物的结局就是死于猎手之手,这是天经地义的,你是逃不过这一个结局的。”

黎明前的黑暗,黑得透亮透亮的。

靠窗前的红烛在夜风中闪着跳动的光,晃得眼前的世界一片虚无。

她在想,算了,这个时候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自己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索性死得透透的,再也不用看这个世间的尔虞我诈,人情冷暖。

接过红酒杯,一饮而尽。

朦胧中,好像看到那洞开的门口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熟悉而又陌生,自己身边的赵石头起身来,和他在说着什么?

她完全听不见,再怎么努力也听不见。

浑浑噩噩之中,窗外的夜色渐渐褪去它本来的颜色,白天的色调渐渐占据了上风。

突然之间,她好似看到了那个人,赵石头,自称为顶级猎手的那个人。

他刚才还和那个不速之客坐在桌前对饮,这个时候突然站起身来,一步又一步走到窗前,那洞开的窗洞之外,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似的。

他张开了双臂,如大鹏展翅一般,一跃而下。

然后,那个不速之客一步一步地走到窗前,天边的颜色越来越亮。

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良久。

终于转过身来,走到她的身前,俯下身来,将束缚住她手脚的铁链解开,抱起她来,一步又一步地了出去。

最后的意识里,她听见他说了一句话。

“对不起,小漓,我来晚了。”

…………

c市,洛家小楼里,洛爷爷最近的气色不错。

易天每天陪着他,菜市场,公园,茶馆,具有c市风情的小巷子,到处都出现了他们两个一老一少的身影。

路征也时不时地带着小漓姑娘来这里蹭饭吃,洛爷爷不大会烧菜。

大多时候都是易天动手,路征来的时候,他也会露两手。

两个男人面子上不说,暗地里却较着劲,看谁能征服洛爷爷的胃。

洛爷爷的胃比较刁钻,他吝于赞赏,再完美的菜式他都能挑出毛病来。

最后,两个年青人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易天说“爷爷,这就是您的不是了,辛苦干活的骡子,总得给它一点甜头吧!你这样会失去我们的。”

洛爷爷连着好几个呸呸。

“呸呸呸,千万别说这些糊涂话,失去谁也不能失去你们,爷爷我舍不得。”

向来很懂得分寸的路征了跟着开起了玩笑。

“爷爷,我们烧得这么一手好菜,您还挑三捡四的,您这是皇帝的胃,厨子的命啊!您看看您自己,烧的那个菜是人吃的吗?我真怀疑,洛洛在您的手底下,是怎么长大的?”

尽管小漓姑娘一直跟路征使眼色,但路征这一次愣是不开窍。

洛爷爷也不恼。

他说“那是咱家亚亚好养,她不挑食,什么都吃。都怪你们两个,自从你们两个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开始嫌弃我烧的菜了。”

这一天,大家能毫无顾及地提到洛亚,谁也没有觉着不合适。

逝者已逝,一切都会成为过去的。

这一年多以来,易天空落落的一颗心在这个时候也定了下来。

每天生活在她从小生活的地方,白天陪着洛爷爷,夜晚躺在她躺过的床上,内心无比地平静。

她,在这个家里,再也不是禁忌。

也是因为她,他们才可以聚集在一起,生活还得向前看,一切都会更好起来的。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路征并没有那么快回费城,按他的说法,国内那个病人实在是难搞得很,他恐怕还得多呆一些日子。

但他最近总是频繁到洛家来,易天完全有理由怀疑他的动机不纯。

他跟自己一样,这是放不下洛爷爷。

而白杰,半个月内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虽然内心还是隐隐地不安,但没有消息也算是好的消息,至少不会再有无辜的人因为他而送命了。

直到那一天,c市警方得到了一个消息。

他这一个消息可以说将易天轰懵了半天。

经过调查,得知白杰在三年前就得了不治之症,三年前医生说他最多只有两三个月的生命。

可现在已经三年过去了,白杰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如果说那么多条人命在他的手里消逝,是因为他得了绝症而报复社会的话。他又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呢?而且国内的医院也没有他就诊的记录。

据白杰的助理苏拉说,自从白杰的前助理苏西死于其男友的手下之后,一直都是她在担任白杰的助理。

这期间,白杰并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跟一个健康人没有什么区别。从没有看到过白杰吃过药,也没有看到他去医院看过病,他健康得跟头牛似的。

白杰在国外医院的就诊记录很快传了过来。

白杰这个病并不是误诊,是真实存在着的,而且在五年前就已经确诊了,当时的医生认为他最多活不过两年。

得知这一消息的易天一个激灵。

白杰,迈克,赵石头,三个一母同胞的三兄弟。

他们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小丑?

如今想来,答案已经就在眼前。

这也就是为什么小丑总是一直在洛亚的身边阴魂不散的原因。

易天有了肯定的想法,两年前,分水县大山里发现的尸体并不是赵石头,而是白杰。

他们上演了一场调包计。

这也是两年前那个小丑在太平镇与易天交手的时候,他对周边的环境那么熟悉的原因。

如果说小丑不是白杰而是赵石头的话,他最应该出现在什么地方?

c市警方与分水县警方取得了联系,三年前负责赵石头案子的分水县公安局局长陈明已经退休。

新任的赵局长是从其它地方调来的,对于当年赵石头的案子并不熟悉。

当易天,王同,刘行,还有c市的同二们赶到分水县的时候。

分水县的干警还在为几起人口失踪案子弄得焦头烂额。

在这里,易天遇到了熟人,三娃和小李子。

三娃说,最近分水县确实不是很太平。

先后有好几个人无缘无故地失踪,而且一直杳无音信。

有好几个失踪人口都是分水县第三医院的退休职工,另外还有分水县太平镇的退休老师,其中还有一名太平镇派出所的退休干警。

连日以来的暴雨,也对警方寻找失踪人口带来了相当大的难度。



第109章 结局之前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小丑这么久以来,根本就不是c市。

c市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愰子而已,他的真正目标是当年跟他有过关联的那些人。

譬如精神病院的医生的护士,还是太平镇的老师和警察。

也不用说,这些人口失踪案跟他有着百分之百的关联。

太平镇,洛家小楼,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赵石头家的那所废弃的宅院,也有生活过的痕迹。

在赵石头家院子里的草丛里,警方还发现了大量的小丑红鼻头。

但已经被泥巴给裹住失去了它本来的颜色。

种种迹象表明,赵石头在这个地方生活过,但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分水县县城,所有失踪人口有可能去过的地方,都经过了仔细的搜寻,但都没有结果。

有人提过去旧城区搜寻,但也有人表示反对。

原因很简单,前些日子连日以来的暴雨,不光让新城区内涝严重,更别处在下游地带的旧城区了。

雨停后的好几天,旧城区都处在一片汪洋之中。

这个时候要旧城区搜寻不光难度大,还有危险,而且旧城区面积不小,搜寻起来是一个大的工程。

正在赵局长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传来。

有人在旧城区发现了赵石头还有数名失踪者。

报案的是一个拾荒者。

最近的洪水灾害,使得新城区里的好多东西飘到了旧城区里头,倒给了这些拾荒者一个发财的机会。

拾荒者是在老的精神病院的大楼里发现了那些失踪者的。

警方到达现场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躺在医院大楼前面的水泽里的一具被水都泡胀的尸体。

经过目测,这个人正是赵石头。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易天,小丑,这个穷凶极恶的凶手,终于再也不会为祸社会了,也算是去除了他一大块心病。

四楼的一个房间内,发现了一个失踪者,分水县三医院的白医生。曾经是赵石头的主治医生。

在另一个房间内发现另外几个医护人员,赵石头当年在三医院的时候,这些人都参与了他的日常护理。

赵石头把这几个人给弄到这里来,明显是想要报复。

但他并没有像之前的数起案子那样,立刻要了受害的人命。

在这些人的身边,有数个空牛奶盒子,还有一些针头,经检测是麻醉剂的成分。

在另一个房间里,发现了太平镇的退休数学老师林老师,还有当年侦办赵石头抢劫小卖部一案的赵警官和他的老婆。

万幸的是,这些人虽然都处于昏迷状态,但都还活着。

这一些人当中,白医生有一些例外,他虽然还活着,但其精神状态不佳。在三医院工作的老同事说,白医生这个症状和当初赵石头在三医院的状态并不多。

成天不说一句话,只朝着墙壁站着,好像在面壁思过一样。

五楼的一间会议室内。

看得出来,赵石头这个变态还是蛮享受生活的。

欧式的桌椅,白色的地毯,桌子上醒酒器里还有过半的红酒,一个红酒杯里还有没喝完的红酒。

几束已经枯萎的玫瑰花,散落在地面上。

这也是易天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玫瑰花代表着什么?

在会议室洞开的窗户边上,警方找到了赵石头的脚印。

他脚上那双尖头皮鞋踩在窗台上的脚印。

从医院大楼前赵石头趴在泥沼的位置来看,他应该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房间里,除了赵石头一个人的脚印之外,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

易天又有了新的疑问,小丑,赵石头,他难道是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跳楼自杀啦?

以他的风格,就算是他要自杀,不也得先解决掉这栋大楼里的其它人吗?

对于一个杀人如麻的凶手来说,绝对不可是他良心发现,想要放过他们。

王同和刘行对于易天的担忧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在他们来说,不管怎么样,令人闻风丧胆的小丑死了,是真真切切地死了。

也就是说,以后都可以睡个好觉了。

至于赵石头为什么跳楼,王同说。

“易天,我看你是过于担心了,疯子的内心世界你懂得起吗?也许,在他跳下去之前,他以为下面是一片花花世界在向他招手呢,兴许他认为是一个美女在花丛中等他呢。不然,为啥现场还有玫瑰花的存在?你不要跟我说,他只是买花来自己欣赏而已,反正我是不相信。”

刘行觉得王同分析得一点都没错,在易天听来,也还算分析得有一些道理。

经过dna鉴定,警方确定在分水县三医院废弃大楼发现的死者正是赵石头。

至此,困扰了f市警方数月以来的小丑一案算是结案了。

f市草帽山公墓,其实一直没有人发现,在白浪的墓地旁边,除了那一座没有名字的墓地之外,还有一个没有立碑的墓地。

公墓管理方,说这三个墓地都是以白杰的名义买下的。

那个没有名字的墓地,不用说,正是白杰,那个生于1978年12月18日,卒于2015年11月25日的天才钢琴家。

易天不太明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是什么让他下定去替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同胞兄弟换取自由的决心的?

还有迈克,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替那个前半生跟自己毫无关联的同胞兄弟去死。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们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吗?还是因为作为一个被丢弃在医院的孤儿,在他们的内心世界里由始至终都在渴望着一种他们一生都没有得到过的血脉亲情吗?

赵石头何其有幸,在他糟糕的人生里头,居然还有两个同胞兄弟愿意为他而放弃生命。

1978年12月18日那一天,那一对贫困的赵家夫妇在医院生下他们三个的时候,内心一定是抱着希望,希望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健康幸福。

他们带走了健康的小儿子,留下了两个在保温箱里的孩子,难道不是给他们留下生的希望吗?

他们也一定没有想到,这一天,那个艰难的决定,在多年以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第110章 结尾

梦境,很真实的梦境。

梦中,他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地下室里面,每每做这个梦的时候,梦境里都会出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味。

她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摇着他的肩膀,让他醒一醒。

在梦中,她拼了命地要将他带离那个黑暗的世界。

他想看清那个姑娘的样子,但总不能如愿。

梦总是在最后的关头醒了。

他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明明清醒得很,为什么她一直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呢?

每每做这个梦的时候,都是在路征家喝那个醉人的樱花酒的之后。

虽然自己很少喝酒,但酒量还是有的。

可这樱花酒却着实醉人,路征总是嘲笑他,说他这酒量可真是感人啊,几杯下去就醉了。

怎么醉的他不知道,只知道每次醒来的时候就在路征家二楼的客房里了。

每每下楼的时候,小漓姑娘总是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读着一本书。

所幸他手机上有时间,不然,他以为他陷入了时光轮回,总是无限循环在他与路征喝樱花酒的那一天。

而且路征的那一瓶樱花酒总是喝不完的一样。

直到他在墙角看到了数个空酒瓶子,才知道这就是现实,现实是这酒真醉人,假如二饼在的话,也一定得醉。

有一回,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有些口渴,向小漓讨一杯茶喝。

喝茶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小漓放在沙发上的那本书,居然是尼采《悲剧的诞生》。

他很好奇,温柔贤惠的小漓姑娘,居然会看这么一本书。

他也问了小漓。

小漓一贯的恬淡,微微一笑,说她只是闲得无聊,从路征的书架上随便拿出一本来随便翻一翻的。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路征会看这一本书,易天不惊奇。

赵石头的死因最终没有定性为自杀,作为一个精神病来说,自杀的定义是什么?他也许也不知道。

警方最后将其死因定性为失足坠亡。

案子结束之后,易天并没有着急返回b市。

李局在电话里听说赵石头死了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说“这个王八蛋,搅得这个世界不得安宁,也没有让我睡一天好觉,这下好了,这孙子终于去了该去的地方了。易天,李局高兴啊,我给你放假,你好生放松放松,多陪陪洛老爷子。等局里有了大案子你再立马飞回来。”

李局难得大方,易天当然高兴。再说了,他的确想多陪一陪洛爷爷。

李局一视同仁,给王同也放了假,王同特别想念他的唐甜姑娘,迫不及待地飞回b市去了。

这些日子,陪洛爷爷逛逛菜市场,下下棋,去公园里遛遛弯,老人家也十分高兴。

路征和小漓也时常来坐一坐,有的时候,也邀请易天去他家喝酒。

路征说,他家的樱花酒无限量供应,要求易天一定要在他回美国之前将那些樱花酒喝完。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路征要回美国了,李局也打电话来隐晦地说了表达了其中心思想。

意思是易天的假期应该结束了,局里倒是没大案子,但一些个小案子已经将他们忙得晕头转向。

李局夸了易天,说少了易天这个神棍,案子越来越难破,都积压了一大堆了。

易天知道,自己也得回b市了。

最后一天,在路征家为他饯行。

墙角的几个行李箱已经收拾好了。

最后一瓶樱花酒打开来,路征有点感性,说这一别之后,又不晓得有好久才能见面了。

易天笑了笑“都说了费城的樱花开得别致,来年的春天我去费城看你。”

干了最后一滴樱花酒,出乎意料。

这一回,却半点醉意都没得,哈哈,樱花酒,不过如此嘛。

他在内心用洛式语言蔑视了那个空酒瓶“哼,来自小日本的酒,我还不信干不趴你。”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必远劳,后图再会。

路家院门口,路征的那辆迈巴赫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院门里,布莱克在急切地扒拉着狗窝,嘴里嘤嘤地叫着。

布莱克是路征为洛爷爷留下来的礼物,他向来善解人意,他说,他回美国了,接下来易天也得回b市了,洛爷爷一个人太过于孤单,布莱克就留下来给洛爷爷作伴了。

一楼大厅里,小漓确实是一个居家女人,刚才凌乱的客厅已经收拾齐整。

只余下角落里那些酒瓶子没有来得及清理。

将那些酒瓶子给拿到了院门外的垃圾桶,再次巡视了一遍屋子里,确定一切都ok了。

合上大门之即,他发现那本书还躺在沙发上。

小漓常看的那本《悲剧的诞生》。

看来她是认真地看了,书签的位置都已经放在一大半的位置。

作为一名有影响力的心理医生,路征一定是忙碌的,而她连一种书籍居然也能看那么多。

顺手翻了翻,她还用心地在上面记了笔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只是那个字体,怎么那么熟悉呢?

一向不会叫的布莱克这个时候在院子里狂吠了起来,路征说过,布莱克只会学猫叫的,它在遇见洛亚之前是连猫叫都不肯的。

它这个时候是为什么?

狗绳子被放开来,布莱克立即冲向屋子里,客厅拐角处有一扇小门。

路征说那个小房间是来堆放杂物的。

布莱克拼命地用前爪挠着门。

门被打开来,那里并不是什么小杂物间,而是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

地下室里一股熟悉的玫瑰花香味。

现实与梦境重叠,黑暗中的地下室,那个叫自己醒一醒的女孩,她身上有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一股湿热的气息盈满了眼眶,其实看那本书的一直都是她,那个真正的小漓姑娘。

不,小漓并不是她,她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位姑娘。

路征,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是他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

他转身冲出了大门,车子在开往机场的高速路上急驰。

这一班开往费城的飞机很准时,飞机舱门已经关闭。

不出意外的话,五分钟之后,就将驶离c市,往费城飞去。

头等舱内,路征将毛毯盖在身边的女孩身上,女孩很安静,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将头靠在了路征的肩膀之上,开始闭目养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长途飞行。

飞机并没有如预期那样滑出停机位,广播里机长的声音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是机长广播。由于流量控制原因我们需要排队起飞。请大家不要着急,在座位上休息,耐心等待,看看报纸,睡睡觉,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过去啦。”

舱门再次被打开。

数位身着警服的警察登上了飞机,路征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那位年青警官。

他知道,他和他身边的女孩都该下飞机了。

闭目养神的女孩掀开帽沿,抬起头来。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年青的警官眼眶里飙了泪。

对着她无限深情地说道“洛洛……”



第111章 结局后篇1

当那扇通往地下室的门打开来之时,易天脑子里封锁的记忆闸门被打开来。

樱花酒度数并不高,也没有那么厉害,他也并没有喝醉。

路征那位心理医生,他确实是相当了不起的心理医生。

他说他要带易天去看一些东西,然后,他被带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都是一些老物件,旧式的家具,还有大量的关于心理学方面的旧书。

一面书架上,全是他父亲做的关于心理学方面的笔记。

在那个地下室里,路征坦诚地与易天谈了心。

他说要跟易天讲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这个故事里头洛亚唱的是主角。

谈到了他的父亲,谈到了与洛亚的头一次见面。

谈到了他父亲因为洛亚的病例而走火入了魔,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直到最后以自杀了结了生命。

地下室里有一张老旧的沙发,还有一把椅子。

他说那是他父亲当年最后坐的那一把椅子,他坐在椅子上,开始了他的故事。

…………

这么多年我几乎每天都会做那一个梦,那是一个真实的梦境。

那一天,母亲让我去楼上看父亲最后一眼。

那个时候,我已经认不出父亲的样子来了,好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和胡须。

他静静地坐在楼上书房的椅子上,好像一个原始森林里的野人一般。

午夜梦回之间,父亲最后的那个形象总是要来梦里叨扰几回。

父亲去世不久,母亲也跟着走了。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而这一切的结果其实都是有原因的。

种下因的就是那个春日的午后。

那个叫洛亚的小姑娘出现在我们家院子时起,就已经注定这个结果了。

世间的情感无外乎两种,爱与恨。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爱恨交织之间,就让这个世界生动起来。

那个阳光的午后,当那个小姑娘同现在我和我们家的那只大黑狗面前的时候。

我是欣喜的,我觉得自己有一个玩伴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玩伴了。

虽然她一句话也不说,而且还含有敌意地瞅着我。

但我也很高兴。

那之后,我每天都在盼望那个小女孩出现在我们家里。

我偷偷地躲在父亲的治疗室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她。

虽然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眼神之间的交流了只是她恨恨地瞪我几眼。

但我已经很高兴了,因为她是第一个和我有眼神交流的女孩。

那之间,除了家里的那只大黑之外,没有人那么做过。

这一种欣喜并没有维持多久,她不再来了。

她不再来却给这个家带来了灭顶之灾,父亲因为她开始茶不思饭不想,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寻找着治疗她心理疾病的方法。

父母亲相继去了另一个世界,从美国回来的姑姑看到我的时候,我心里是有恨意的。

在去美国之前,我特意要求姑姑带着我去了洛家。

我要记住她的样子,让她的样子根深蒂固在自己的脑海里。

那时候的她,在小楼前面的草地上奔跑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将我与她隔成了两个世界。

一个黑白的世界和一个色彩缤纷的世界。

她的世界是有颜色的,我的世界是没有颜色的。

那一天,我看着那个快乐的小姑娘,内心恨恨地说。

“哼哼,有一天我会让你的世界变得跟我一样是没有颜色的。”

我也的确那么做了,这些年我虽然一直生活在国外,但关于她的一切都在我的关注之中。

她成长的一点一滴都在我的视线当中。

她上了什么大学,谈了几场恋爱,找了什么工作……

易天,只有你是一个例外。

本来我是打算早一点出现在她的面前的,但我国外的病人出了一点问题,我回来的得迟了一些。

而你比我先占据了她的心里。

迈克,你知道的,他也在费城。

他是我的病人,我们之间不仅仅是病人的关系,还是朋友的关系。

世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在治疗迈克的过程中知道,他的同胞兄弟,那个关在精神病院的赵石磊就是杀害洛亚双亲的凶手。

一个计划就生成了。

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我的老师说过,我在心理学方面的研究已经达到了顶尖的水平,连他都自愧不如。

我当然有办法让病入膏肓的白杰代替赵石头去死。

我的父亲与当时精神病院的院长有交集,我去医院看望赵石头,并且给了他重获自由的机会。

当我布置好一切来到b市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你的存在。

不过,没关系,我对自己有信心,那个时候的你在她的身边不过只是一个警察朋友而已。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已经驻扎在她的心底里了。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没有读懂她的感情世界,确实是惭愧。

我能想像,当赵石头得知当年从他手底下逃脱的那个女孩就是洛亚的时候,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绪?

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立刻就想要了她的命。

他想要洛亚的命我一点都不惊讶,但我不支持他那一种方式。

我这么多年的心理折磨,岂是一刀就能解决的事情?

我要慢慢地折磨她,直到让她生不如死,是她让我的生活失去了阳光,一直生活在梦魇当中,一种生不如死的梦魇当中。

我当然要她付出代价。

迈克一开始是不赞成我的做法的,他想让他的兄弟重获新生。

但他兄弟却不那么想,他本来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穷凶极恶的疯子,要让一个疯子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谈何容易?

洛亚,她注定是与众不同的一个姑娘。

当她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尽管她已经完全不记得我的样子,但童年那个带着恨意的不说话的小女孩又出现在我的记忆之中。

那种我想要向她靠近的感觉就挥之不去。

相当长的时间我都处在矛盾与纠结当中。

这个女孩,我到底是恨还是爱?

若恨,我该怎么做?若爱,我该怎么做?



第112章 结局后篇2

直到那个春节,我与她一起回了c市。

我们一起过的除夕,一起回到了这所小院。

当她迈进这所小院的时候,我看到在春日阳光下的她和童年的那个她无限重叠。

她,我内心的恨意在一点一点地去除,直到消失不见。

自从她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的时候,那个困扰了我多年的梦魇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其间,我治疗过一个病人,她一直对前男友背叛自己的事而耿耿于怀,导致茶不思,饭不想,精神越来越不好,有一种想手撕前任的冲动。

我劝解她,过去的已经是过去式,不必痛苦地执着于过去,向前看,最好的未来在前面等着你。

这个时候,我蓦然惊醒,这些话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劝解。

过去的已经是过去式,我和她还有更多的未来。

我庆幸,她离我越来越近。

易天,你时常出现在她的身边,确实让我压力山大啊!

我看得出来,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不轻。

所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一切都如我所愿。

我是一个心理医生,在治疗的过程中来点心理暗示那是小儿科。

她感情世界的天秤在向我这边倾斜,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一定是属于我的。

我甚至在归划我们将来的生活,我们回到美国,她放弃她那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我不介意在感情的世界里头,谁付出的更多一些。

或许她现在内心还不是那么爱我,但离开b市,离开你,她就会一天比一天更加依赖我的。

我的奢求并不多,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但我很快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那天晚上,我在她的公寓呆到了很晚,我坐在沙发上看书,她坐在电脑前工作。

正在工作中的她突然之间不太对劲,她突然起身来,然后整个人显得特别呆滞,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问我是谁,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里呆着。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明白了,她的心理疾病发生了质的改变。

童年的阴影并没有彻底从她的脑海中剔除。

她开始幻想自己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坚强的可以拯救一切的人。

那么爱她的我,将她治好当然是我的首要责任。而且也相信以我的水平,治好她不是什么难事。

但我错了,我跟当年的父亲一样,陷入了苦恼之中。

我用了所有的方法,但她的病情毫无进展。

我跟我的师父交流过,我跟师父说了一个比较激进的治疗方法,但也特别冒险。

就是重现当年她父母被杀害的场景,让她亲自改变这个结局,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

尽管师父劝解我最好不要那么做,或许会弄巧成拙。

但我为了她,坚持一意孤行。

我在她的心理治疗中假设了很多种场景,但她始终对那些场景相当抵触。

直到白杰干了那一件事,那天,我在给他进行心理治疗之前,他轻描淡定地跟我说,他将他那位年青的助理苏西干掉了。

他确实是一位强有力的执行者,前一次他说他的助理苏西好像发现了他的身份,我只是暗示了一嘴,说这姑娘最好别留在他身边了。

他就立马执行,而且执行得特别彻底。

并且还找到了替自己背锅的那个人,苏西的男友杨乐。

我不得不佩服赵石头,他简直就是一个犯罪天才。

那天他走后,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迈克,我需要布置很多相似的场景。

这些个场景,就由迈克来安排,至于执行者是谁,就是他的事情了。

而我需要做的就是,让洛亚出现在那些场景当中,凭借着她的力量来战胜自己内心的那个心魔。

迈克与赵石头不愧是同胞兄弟,他们的骨子里都流着不太安分的血液。

但是,一帮心理有疾病的家伙们,确实不太好管理。

他们总是有自己奇特的想法,有时候为了照顾他们的想法,我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而去。

治疗的效果虽说有,但不太明显。

每每到了最后的关头,她总是犹豫不决,不肯更进一步,所以说,这个治疗将是一个艰苦卓绝的过程。

一切都在朝着我的计划前进的。直到有一天,她终于答应跟我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是欣喜的。

那个周末,只差一步,她就是我的人了。

简丹,那个精神分裂的女人,她坏了我的大事。

其实也怪我,蔡茉莉,我的师妹。

我回国的时候,她也非得要跟着回来。

怪我一直拒绝得不够坚决,才留下了祸端。

也罢,我自己种下的苦果,我自己吞下。

我很自责,正是由于我的有原因,差点害得她失去了生命。

那一次过后,我想想都后怕,前二十来年我都在做什么?不就是等着见到她的那一天吗?

我将她推向了你,易天,要是没有那一次阴差阳错,还有你什么事?

你只不过是她生命当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我后来也不会费那么多心机将她从你身边彻底带走。

哈哈,其实,易天,在这个世界上,我少有佩服的人,你算是其中的一个吧!

如果撇开洛亚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如你想像的那样成为知已,成为好友。

但有她横在我们的中间,你,只能是我的敌人。

那之后,我改变了策略,改变了对她的治疗方法。

这个时候,她成为两个人格中的哪一种人格对于我来说也不太重要了。

我想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直为她而担忧。

当然,心理医生不是万能的,最终让她彻底成为我想要的那个人,是需要时间的。

但你和她没有给到我更多的时间,你们那么急切地想要成为一家人,而我呢,当然不会让你得逞的。

虽然我准备得有些仓促,但该有的环节一个都不少。

秦小漓,我之所以选中她,也是有原因的。

我上学的时候,因为父亲成天沉迷于研究他的心理学。

母亲将心思一直花在了照顾他的身上。

说起来,他们真是一对不衬职的父母。

那个时候,他们一点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儿子我心理上的变化。



第113章 结局后篇3

我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爱说话。

在学校里,同学们都叫我怪胎。

其中就有那位叫秦小漓的同学,这个女同学性格十分张扬,就因为她父亲是学校的校长,她就是同学们眼中的大姐大。

有一回我当值日生扫地的时候,扫把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小白鞋。由此我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在学校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校里校外都成了她和她身后那一帮跟随者们的打击对象。

那个时候的我不太懂得保护自己,有好几次欲将我在学校受欺凌的事情告诉父母。

但他们并没有给我机会。

说来也十分可笑,我摆脱秦小漓的机会,却是因为我的双亲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姑姑带我去了美国。

秦小漓,这个在我童年时期充当了重要角色的姑娘,当我归来的时候,她怎么可以逍遥法外?

其实不需要我动手,我让人制造了一起车祸,车祸之惨烈,秦小漓下班途中开的那辆红色的小轿车被搅成了麻花,她自然不可能侥幸逃脱。

当年的秦校长夫妇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当他们出现在那家私人医院的时候,见到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女儿的时候,当场就晕了过去。

他们当然受不了这个打击,作为心理医生,心理疏导自然是我的强项。

既然他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我就让他们忘记这个现实,他们的女儿其实一直都好好的,根本没有出过车祸,一直活得好好的。

而彼时的秦小漓的样子,即是洛洛的样子,她的样子已经在老两口的脑中根深蒂固。

易天,你们婚礼,我是要参加的,我知道那一场婚礼注定是不可能进行下去的,我只是来看戏的,顺带作为一个表演者,跟着你们一起演戏。

我实在是一个实力派演员,我知道当时你心乱如麻的时候,压根就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其实那一天,洛洛,她一直在我的诊所。

婚礼之前,我已经在她的意识当中作了相当长时间的铺垫。

当夜色来临的时候,我在她的意识里加入了最后一剂猛药。

当新的一天来临的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

还记得那一天吗?魔鬼湾的那一天晚上,只是王冰配合我演的一场戏而已,为了那场戏演的逼真一些,洛洛她真的在王冰的车上。

当她的一张脸惊恐地出现在王冰的车后窗的时候,其实她一直是在向我求救。

只是易天,那个时候是你自作多情了。

那辆土方车当然也不是巧合出现在那条公路上的。

当你的车被土方车给挡在后面的时候,王冰的车速慢了下来,洛洛已经被转移到了我车子的后备箱。

哈哈,如果那个时候,你够警觉的话,你也不至于失去她。

而你看到的坠海的视频,那只不过是事先录好的视频。而你,居然当真了。

还记得那天在诊所吗?那天,你离洛洛也是很近的。

她其实就在我诊所的治疗室里躺着,可惜的是,你与她咫尺天涯。

我很喜欢那一种感觉,看到你悲伤到极点的感觉。

在那一刻,最终胜利的是我,我当然高兴。

那天晚上,我开着车带着她回到了c城。

就在这栋小楼里,我完成了对她的最后治疗。

她醒来之后,过往的种种都忘记了,你,还有你和她那些甜蜜得让人嫉妒的时光在她的记忆当中已不复存在。

当然,还有过去的种种不好的记忆也从她的记忆中消除。

她除了没有过去的记忆之外,一切都好好的,再也不会有午夜梦回太平镇双亲被杀害的场景在梦中叨扰。

她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是我的新娘。

易天,要说有遗憾,就是没能让你看到她穿着婚纱幸福地走向我的那个时刻。

那一刻,我是幸福的,她是心甘情愿的,她就是我的新娘,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从我的身边将她给抢走。

为免夜长梦多,我带着她以秦小漓的身份去了费城。

不得不说,这一年多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幸福的日子。

当她以秦小漓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身上少了许多锋芒。

以一个居家小女人的样子呈现在我的面前,我很满意。

每天早上,她微笑地目送我去诊所上班,晚上,她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和布莱克等着我回家。

我觉得这就是家的感觉,以往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要说唯一不让人开心的就是,赵石头,这个家伙非常懂得隐藏自己。

给我们平静的日子并不多,他又跑出来作妖。

我觉得是时候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他是我最后一个心病,除了她,我和洛洛就会白头到老。

易天,还记得你打的那个越洋电话吗?你压根就没有想到,在电话的那一端,与你说话的那个女孩其实就是你一直思念的那个她。

可惜的是,你半分也没有察觉到,我只是随便撒了一个谎你就相信了。

那段时间我有一些焦躁,我害怕我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被赵石头给搅和了,我决定回国。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那段时间我疏忽了洛洛的感受。

说真的,有些焦头烂额。

一来为赵石头出现的原因,二来是因为洛洛,也许是我的心理干预方向出现了问题,最近她频繁地做梦,我害怕她的记忆被打开,那么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洛洛,她从来没有让人失望,即使她失去了记忆,但她仍然能干出出人意料的事情来。

我没有想到,她其实早就意识到她的身份出了问题。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疏忽,在她的面前露出破绽。

我和我的助理小凡回到了国内。

对了,小凡,就是你见到我身边的那位姑娘,她其实一直就在配合我演戏。

她饰演小漓演得很好,我带着她去了f市见你。

其实,不是易天你的面子有多大。

我只是借着看你的由头去见赵石头而已,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我最了解他。

你们警方一直没有找到他,但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摸到了他藏身的地点。

可是他,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狡猾。

他又一次逃离了我的视线。

第114章

说真的,我有点力不从心。

洛洛,她可真不让人省心,她悄悄地找到了签证,也悄悄地回到了国内。

我一方面要找她,另一方面还要找赵石头。

我还得在你面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真的,有点恼火。

曾经有一度,我想拿锤子直接敲碎你的脑袋,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你的存在,我的威胁也就不存在了。

但理智告诉我,还没有到达那一步。

洛洛,她可真狡猾,我不知道她意识到了什么,她居然去了洛家小楼。

还给洛爷爷造成了困扰,那一双鞋,易天,作为一名刑警,你到我们家里来,其实你完全可以留意一下,洛洛的那双鞋有没有在我们家。

你就会知道那双鞋到底是不是小漓穿走的。

没有人知道救了洛爷爷的那个姑娘是谁,但我知道就是她,洛洛,她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但她却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赵石头这个疯子,当他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间的话,他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我心急如焚,好在,我比警方先找到他们。

赵石头,他毕竟是一个疯子,他当然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我只是在他的酒里加了一点东西,再加上心理引导,他就心甘情愿地从五楼给跳了下去。

故事讲到这里,我想你应该明了。

知道你每一次喝那个樱花酒都会醉吗?我不是神仙,来点心理暗示你就会醉了?当然不,我让小凡在你的酒里加了一点东西。

其实都怪你的,如果你不是闲得无事老往我这里来讨酒喝,我怎么会一天一天地看你不顺眼。

特别是我的洛洛,她总不能一直在这个地下室里呆着吧!她可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让她受苦。

当然,这不是重要的原因。

其实都是因为洛洛,尽管她还是完全记不起她原来的样子,但是她却对你念念不忘。

我知道她在美国给你打过电话。

即使那个时候,在她的意识里,你就是一个和她毫无相关的一个陌生人,但她仍然选择信任你,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我害怕她有一天会彻底想你起来,我在想,即使有一天我失去了她,但我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她,尤其是你,易天,我不能输给你。

所以,只有你去了另一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人来和我争她了。

你放心,你安心地呆在这里,不会有多大的痛苦。

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已经将你来这里所有的踪迹都去掉了,并且伪造你已经离开了c市的假象。

也许会有一天,有人会发现一堆尸骨被埋在这个地下室的地底下,但我相信那应该是很多年以后。

也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已经魂归了天堂。

…………

那一天,路征讲这个故事讲得有点长,最后的念头里,路征那一张文弱书生一般的脸在易天的意识里越来越模糊。

最后的意识里,他是高兴的。

即使自己身陷囹圄,但这却是这一年多以来他所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那就是,他的洛洛,一切安好。

那一天,朦胧的意识里,他确实看到了她。

她在叫着他的名字。

“易天,醒一醒。你快醒一醒啊!”

他很想清醒,但总是清醒不过来。

地下室的阶梯不高,但他在她的搀扶下,每迈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他们也并没有如愿离开那里,因为通往地面的那道门打开了。路征静静地站在那里。

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又躺在二楼客户的床上了。

这一所房子有一个地下室,路征曾经在那里对他坦白了一切,他也在那里看见了她。

然而,这一切都不在他的记忆当中了。

他起身来,从二楼楼梯口正好可以见到小漓坐在沙发上看书,脑子里一片混沌,醉酒之后,总是那么难受。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记起,却总也想不起来是什么?

路征说他回美国之前,得将那些樱花酒喝完。

所以他时常在路征家的小楼里喝酒,喝酒之后总是会醉一回。

………………

c市公安局,路征安静地坐在审讯室里。看着易天坐在他的对面,还是那么从容淡定。

他微微一笑“易天,咱们两个到底是输还是赢,现在还说不一定。”

至于那一天,他们三个人在地下室发生了什么,让路征改变了主意,放过了易天?

这个秘密只有路征和洛亚知道。

路征并不打算告诉易天,他说,那是一个秘密,只属于他和洛亚之间的秘密。

易天笑了笑“其实那个秘密是什么,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洛洛,她回到了我的身边。”

洛亚,在她的世界里,那天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的一样。

她依然不记得她姓洛,也记不得她曾经是易天名正言顺的妻子。

她只记得她叫小漓,路征是他的丈夫。

在洛家小楼里,她时常问易天和洛爷爷,路征去哪里啦,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看她?

这还真是一个难题,洛爷爷和易天时常回避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她很敏感,一直追问易天,路征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易天只得编了一个理由,说路征作为自愿者援非去了,那里条件艰苦,不方便联系。

她说了一嘴“路征也真是的,非洲人民饭都吃不饱,谁还会在意心理问题,他一个心理医生去凑什么热闹?”

易天说“路征觉得正是因为那里的人们不重视心理问题,所以他更得去。”

她时常静静地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大半天,与她为伴的是那只大黑狗布莱克。

国内顶尖的心理医生都看过了,表示束手无策。

路征的师父,美国著名心理大师,易天也请教过他。

大师说,路征确实在心理学方面确实是一个天才,但他却没有用在正道上。

不过对于洛亚的情况,他也表示无能为力。

解铃还需系铃人,c市某看守所,当易天向路征表明了来意之后。

路征想都没有想,一口拒绝。

他冷冷一笑。

“易天,你觉得我会让她恢复记忆,好与你成双成对吗?你错了,即使我身陷囹圄,但我也是一个赢家,在她的意识里,最爱她的人和她所爱的人永远只能是我。而你,什么都不是。”

那之后,路征拒绝再和易天见面。

楚西西很快回了c市,当她与洛亚见面的时候,这个一向大大咧咧的姑娘,为了不让洛亚觉得她的出现很突兀,一个人偷偷地躲在她家的阁楼里好生哭了一场,她说,那是欢喜的泪水。

她时常跑到洛爷爷家来蹭饭吃,与洛亚重新认识了一回,慢慢地,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当洛亚再一次谈起路征的时候,楚西西当场就发了火。

她说“小漓,你是不是傻,你男人早他妈的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就你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头,路征,他妈的就是一个人渣。”

要让洛亚相信路征确实是背叛了她,楚西西还特意让人p了一些路征与某个洋妞的亲密图片与视频。

洛亚不相信,她说他和路征是举行过婚礼,并且领过结婚证的。

就算路征背叛了她,他们之间也得把话说清楚。

楚西西将那张结婚证狠狠甩在桌子上。

“小漓,我不晓得该说你是单纯还是傻,就这个红本本,九阳桥那边办证的,二十块钱可以给你办好几本。你遭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给骗了。”

撒一个谎就要很多个谎言来圆谎。

但大家都知道,真相是残酷的,真相只能靠她自己努力来寻找。

也许是一个月,一年,或者一辈子,再残酷的真相在岁月的面前都算不上什么。

易天从b市调到了c市公安局。

尽管在她的心中,他只不过是一个经常来家里看望洛爷爷的人民警察。

但他相信,他会慢慢地打开她的心扉,让她重新接纳他。

她也慢慢地接受了路征背叛她的事实,她开始写一些东西,发表在杂志和报刊上,以曼陀丽的笔名。

日子平淡而充实,生活里没有谁输谁赢,有的只是对待一切的真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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