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娇花,不种田! - xp1024.com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一章:我是娘亲

“我叫苏言,我今年十八岁了,我有一个儿子叫苏呆,他今年四岁了!”

“我无父母兄弟,他也无父亲无兄妹。我们家就我们母子二人!”

“我们的家住在季家湾,这里有吃有喝有钱的人很多。不过我家啥子都没有。”

“因为家里啥子都没有,如果出门找不到家了,不能找大哥,大叔,因为他们都是坏人。要找一个老大娘,请她把我送到季家湾最穷的哪家,那就是我的家!”

“在我家,我儿子是当家的是老大,我是老二!要谨记事事都要听儿子的话。”

“还有,因为我家穷。所以,不能挑食,要有菜吃菜,有糠吃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要在梦里梦到吃香喝辣……”

晨曦之下,茅草屋前,一个身材纤瘦,五官精致的女子,对着一个还不及她腰高的清瘦男娃,高声朗诵道。

苏呆听他娘把他交代的都记住了,清瘦稚嫩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存粹而开心。

看来他娘亲的身体真的是见好了,所以连记性都越来越像样儿了。

只是,娘亲在背诵‘季家湾最穷那家,就是我家时’是不是太过铿锵有力了?让人听了,感觉她好像还以此为荣一样。

“呆呆,娘这次记的怎么样?好不好?”

看苏言那带着求表扬的眼神,苏呆用力点了点头,“娘真厉害,都记住了呢!”

被儿子夸奖,苏言笑开,笑的与苏呆一样的纯粹和开心。

“既然我都记住了。那我今天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挖番薯?”

最后番薯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不由的口水泛滥,本能的馋。

苏呆听了,看苏言期待的样子,一个‘好’字几乎脱口而出。可落在苏妍那好看的眉眼上后,又瞬时咽了回去,“娘,今天还是我自己去吧!你趁着天好,在家把衣服洗了,不然明天我们俩可就没衣服穿了。”

听到自己不能去,苏言满脸失望,但却没说什么,只是顺从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在家洗衣服。”

家里儿子当家,儿子是老大,她作为老二要听话。这是刚背过的,她还记得。

“那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看家。”

“好!”苏言应着,却颠颠跟在苏呆后面走着,说着,“你一个人去吗?”

“不是,我跟隔壁大壮哥一起去,娘不用担心。”

苏言听了,连连点头,“一起去好,一起去好!”

苏呆看苏言放下心的样子,笑了笑,心里高兴,真好,娘亲现在真的都知道担心自己了。苏呆正想着,就又听道……

“你跟大壮哥一起,娘就不用担心你万一挖的多提不动了。”

苏呆:……

所以,他娘亲其实不是担心他,只是担心他力气小提不动番薯吗?

哎!

不过,苏呆知道他娘亲都是因为身体没好,才会一时分不清儿子和番薯孰轻孰重的。所以,他一点也不寒心。

“好了娘,你回去吧!我去找大壮哥了。”

“好……”苏言站在门口,看着苏呆走进隔壁大壮家,不由砸吧砸吧嘴,番薯呀!想到那甘甜的味道,苏言已在盼着苏呆回来。

洗衣服,先洗衣服!等干完活儿,就可以安心等吃的回来了。

苏言劲头十足的跑回屋里,拿出她和苏呆仅有的两件换洗衣服,在破了一块的水盆里开始揉搓。

洗着,洗着,苏言不由的抬起自己的手,盯着瞧了起来……

白皙,细嫩,骨肉均因,说是纤纤玉手一点不为过。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一双漂亮的一点不像一个农家妇人该有的手。

苏言看着,仔细摸了摸自己手掌,平滑,细腻,不见一点茧子。

看着,苏言呢喃,“看来,我过去真的是什么都不做。”

过去……

对过去,苏言没有一点记忆。呆呆说,她不是脑子有问题,是因为撞到脑袋才会不记得过去的事的。

对这话,苏言是相信的。因为她醒来时,脑门上确实是一片红肿,还挂着血。所以,她脑袋是伤过没错。

还有苏呆,她醒时,看苏呆趴在她床头,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那好似死了娘一样,悲伤又无助的模样,确实是亲儿子没错。

只是,对于她怎么会受伤一事,呆呆却怎么也不告诉她。不过,苏言也没有追着问,因为饥饿,因为不太灵光的脑袋,让苏言很快就忘记了那些。

每天摸着干瘪的肚子,都在想着怎么填饱它,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想着,苏言埋头又开始奋力洗衣服。手跟寻常农家妇人不一样算什么,有番薯吃才是紧要的。

想那些有的没的,没什么用,又填不饱肚子。而且,她脑子不灵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何必去费那个力气。

“大妹子,大妹子,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一声,吓了苏言一跳,手里的衣服都掉了。转过头,就看到一个三十来岁,身材中等,长相憨厚的妇人快步的跑过来。

“李大姐!”

李大姐(李蓉)——大壮的娘。

“大妹子,你,你快去田里看看吧!”李蓉喘着气,对着苏言说道,“你家呆呆不小心伤到人了!”

闻言,苏言腾的站了起来,“伤到人了?那呆呆呢?呆呆有没有受伤?”

李蓉摇头,“没有,呆呆没事儿!”

李蓉说完,看苏言自己拍拍胸口,明显松了一口,“幸好,幸好伤着的是别人,不是我家呆呆。”

听言,李蓉:……

一时无言,直直看着苏言:这傻媳妇儿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感觉,不由涌上心头。

“要是我家呆呆伤着了,那以后可就不能挖番薯了!”

李蓉:……

害怕呆呆受伤,原来只是担心没番薯吃吗?

刚刚听她说‘幸好伤着的是别人’李蓉只觉得,这傻媳妇儿不会做人。现在又听她这么说,只觉得这傻媳妇儿可能根本不是人。

有她这么当娘的吗?

“李大姐,我家呆呆现在在哪儿?在田里吗?”苏言说完,不等李蓉回答,跑着出了门。

李蓉站在原地,看着苏言的背影,心里犯嘀咕:她现在跑这么快,不是担心儿子,而是担心番薯吧!

“呆呆这娃儿真可怜,怎么摊上这么个娘呢?哎!”叹一口气,李蓉也随着走了出去。

在李蓉的带领下,苏言到田间,远远的就看到了在田地头坐着的呆呆。

看到人,苏言一溜烟跑过去,“呆呆,呆呆,当家的,你没事儿吧!”

“娘!”看到苏言,苏呆有些发白的小脸,瞬时变得更加紧绷,心里说不清是心慌,还是心安。

“呆呆……”

“娘,我没事儿,你别担心。就是……”苏呆说着,顿了顿,掩不住的紧张,“就是儿子不下心,撞到了萧夫子!”

听言,苏言顺着呆呆的视线看去,看到身边那高大的男子,眉头不觉皱了皱,转过头又对着呆呆道,“你跟他撞到了一起?”

“是……”

“那他这么大个儿没把我们家番薯撞坏吧?”苏言说着,就去扒拉呆呆身边的篮子。

在旁的人:……

“苏夫人,你儿子莽撞伤到了我家夫子,你作为母亲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听到那中气十足,且带着丝丝怒火的声音,苏言回头,看看那脸色难看朝着她吼的老者,再看身边那高大的男子,站起来,“你伤着了?”

苏言问着,没等人回答,就直接上手了,“伤到哪儿了?”说着,手落在男人手臂,胸口,自然滑动游走,确认伤口在哪儿!

苏言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给人以始料未及之感。

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用近乎摸的方式确认伤口,萧夫子脑子空白了一下,直到身前这刚到他胸口的女人,手已落在他腰带上时,萧夫子随即伸手……

手腕被握住,苏言抬头。

“只是手伤了点皮,没大碍,苏夫人无需在意,也无需紧张。”

清润,低缓的声音入耳,苏言朝着他手望了望,看到手背上那一道血痕,眼睛眨了眨,原来伤口在这里呀!

“对不住,都是我不小心伤到了夫子。”呆呆满是歉意道。

“无碍!”

“多谢夫子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呆呆鞠躬道谢。

看着不断鞠躬弯腰的呆呆,苏言伸手拉住他,“呆呆,夫子都说无碍,那就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娘……”

“别担心,夫子伤口一定是没什么事儿。不然,他早就跟娘一样,疼的哇哇哭了。”苏言说完,点点头,一副我的话颇有道理的模样。

“既然没事,那我们走吧!”苏言说着,一手牵着苏呆,一手拎着篮子朝家走去。

萧夫子站在原地,看着不断回头,还不忘向他弯腰表歉意的娃子,再看拎着篮子,对着篮子里的番薯笑容满面的女子,无言以对!

明事理的父母,不省心的孩子,萧夫子倒是见过很多。而像今天这样完全颠倒过来的,倒是第一次见到。

还有……

萧夫子低头看一眼手背上那道划痕,心里就一种感觉:他今天好像不止被一个孩子伤到了,还被那孩子的娘给非礼了!

第二章:不是真傻,就是真色

苏言拉着呆呆回到家,既马不停蹄的开始烧火煮番薯。

那看到吃的就来劲,连干活都变得很是利索的人,谁敢说她傻。

看着灶火间那旺盛的火苗,看着灶台上升起的白烟,苏言盯着锅,想到锅里那甘甜的番薯直咽口水。

等到番薯煮熟,苏言光是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

“呆呆,熟了吗?熟了吗?”

呆呆从锅里捞出一个,忍着烫,尝了一小口。

“熟了!”

呆呆一放话,

苏言立刻行动,迅速捞出,迅速开吃。那速度……

曾经家里失火失时,她动作好像都没这么快。

呆呆坐在一旁,看苏言拿着番薯,一边叫着烫烫烫,一边还直往嘴里塞。

那动作,跟优雅什么完全不沾边。但,看着却是那样生机勃勃。

而苏言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呆呆看着,有时不免感到有些陌生。

因为在他娘亲受伤之前,自他有记忆,呆呆看到最多的,记得最深的就是他娘亲的眼泪,还有那总是忧郁的模样。

柔柔弱弱,泪眼汪汪,几乎没笑过,曾经他的娘亲是这样。

而现在,虽然变得有些憨傻,但却不再抹泪,不再忧伤。

意外受伤之后,他的娘亲明显不同了。不过唯一没变的是,她好像依然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娘亲。

但,呆呆已然知足。

因为他的娘亲还活着。在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值得庆幸的了。

“呆呆,你怎么不吃呀?”

“哦,我这就吃。”呆呆说着,咬一大口,“好甜,好好吃。”

苏言听了,弯了弯眼角,“我就说很甜吧!娘别的不行,可对吃的还是很在行的。”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李婶说能吃就是福,娘是有福之人。”

“对,对!只有有福的人才能吃得到番薯,没福气的只能吃糠。”

她好像忘记了,她前两天才吃过糠的。

母子俩坐在灶火间啃着番薯,苏言吃的一脸满足。而呆呆吃着,心里却还装着划伤萧夫子的事儿。

他拿着铲子会撞到萧夫子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背后突然推了他一下,他身体一时不稳才会撞到萧夫子身上,不慎划伤了他的手。

推的那个人,他看清了。只是……呆呆抬眸,看看他娘亲鬓角的伤痕,眼帘垂下。那个人,他眼下惹不起。

所以,他忍着,只认错,不言其他。

他只庆幸,庆幸他娘亲现在脑子混沌。不然,这会儿定是愁眉不展,眼泪汪汪的。

呆呆在这庆幸苏言脑子糊涂。而有人在怀疑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少爷,您说,那个苏夫人真的是傻子吗?”小厮周福看着萧夫子(萧瑾)手上的那一道划痕,想到今天的事,很是怀疑道。

今天的事,无论怎么想,都是他家少爷吃亏,那傻媳妇儿占便宜。所以,忍不住怀疑那苏言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萧瑾眼帘微垂,看着宣纸上自己刚刚写下的字,淡淡道,“你觉得呢?”

“这个,根据小的听说的,那位苏夫人是真的傻了没错。”

没男人,偏又长的俏。所以,苏言在季家湾还是挺有名的。关于她的事,不用特意打听,只是听说,就知道不少。

两年前,苏言出现在季家湾,身边带着一个嬷嬷,还有一个儿子。

她身边的嬷嬷说她们是逃难逃到这里来的,苏言的夫婿在逃难的途中病死了,只剩她们孤儿寡母。

对这话,相信的人有,不信的人更多。

就算是寡妇,也该有娘家,有婆家才对。但苏言什么都没有,难道她的家人都在逃难中死绝了吗?

所以,这话一定是假话。而苏言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逃到这里来的。比如,她其实就是那勾搭男人,又被正室不容,被赶出来的贱女人!

关于苏言的流言有很多,并且没有一个是好听的。只是,其中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周福也不确定。

但,可以肯定是,苏言确实不是个好命的人。

两年的时间,先是身边的嬷嬷死了,随着房子也被火烧掉了,接着她自己又受伤傻了!

在苏言没动手在在他家少爷身上乱摸时,周福一直觉得她是又傻又可怜。可现在,她是又傻又不要脸。

“少爷,她说不定是装傻!”

萧瑾听了,将笔挂起来,没什么表情道,“如果不是真傻,那就是真色。”

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懂得羞耻,直接对男人上手的女人。除了傻子,也就只有色胚了!

今天的事,比起手上那点皮外伤,让萧瑾感觉更不适的是被女人给上下其手。

听萧瑾这么说,周福不由的看了看萧瑾的脸。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俊朗风雅。所谓翩翩公子当如是,应该指的就是他家少爷这样的。

如少爷这样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学有才学的人,招女子青睐那是再正常不过。只是没想到,竟然连傻子也敢对少爷见色起意。难道她也妄想着能进萧家做妾不成。

因为这家里已经有了少夫人,其他女子再进门,也只能是姨娘。

“把这里整理一下,顺便收拾一下行囊。”

闻言,周福杂念顿消,神经一紧,“少爷要出门?”

萧瑾点点头,没多言,转身去了内室。

周福看着萧瑾消失的背影,脸上是难掩的担忧,每次少爷出门都让周福心里感到很不踏实,却又说不清在不安什么。

**

吃饱喝足,在田里跑了一天的呆呆很快就睡着了。而苏言,却是没了困意。

吃不饱的时候,努力让自己进入梦乡忘掉饥饿。而现在,肚子吃饱了,感觉有点力气想点事了。

虽然苏言脑子混沌,但她也是有意识的人。所以,人的本能她还是有的。比如,知道饿,也知道冷。

天气渐冷了,可家里真是空空如也。如此,眼下的关键一是吃食,二就是厚衣服了。

吃的可以去地里淘,可衣服去哪里搞呢?

苏言躺在床上,看着那能看到星空的房顶,拉拉身上的被子,转头看一眼无意识往她怀里靠的苏呆,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把他抱在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衣服,衣服,去哪里搞厚衣服呢?

第二天

“娘,你真的要去田里?”

“对,我要去!你去挖番薯,我去捡柴,就这么定了。”说完,苏言拎着篮子直接往外走去。

呆呆:昨天她还说什么都听他这个老大的呢!今天就造反了。

不过娘亲这么坚持去田里,一定是想陪着他,担心他被人欺负或再遇事儿吧!

呆呆靠着想象,塑造苏言慈母的形象。

到了田地里,母子俩分头行动,呆呆挖番薯,苏言捡柴,中午河边会和。

“娘,你怎么割了这么多草呀?”中午,已在河边等了好一会儿的呆呆,看到苏言急忙跑过去。看到苏言那一篮子草,几根柴,开口问道。

她这不是去捡柴,完全是去割草吧!

“草晒干了不是也可以烧火吗?走吧,赶紧回家,我饿了!”

“哦,好!”呆呆应着,跟在苏言身边走着,看到苏言身上沾到的脏东西,抬手给她拍了拍。

拍打着,随意问道,“娘,你去哪里割草了呀?身上怎么这么多毛呀?”看着像羊毛,好像还有狗毛。

“我也不知道。”苏言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呆呆也就没再多问,心里想着,肯定是在那里不小心沾到的吧。

后来呆呆才知道,他太过天真无邪了。

之后的几天几乎每天如此,呆呆去天地里寻吃的,苏言去割草顺带捡柴。

是夜,呆呆被苏言喊醒,迷迷糊糊中,听苏言问道,“呆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呆呆听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屋顶咔嚓一声响,随着一道黑影直直坠落下来……

第三章:借个肚兜

看到那掉落的黑影,苏呆瞬时清醒,腾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而苏言看着那团黑东西朝着床落下,当时什么都没想,就是本能的一脚踹了出去!

扑通!

“嗯……”

一声响声,一声闷哼!

看到那人稳稳的掉在床边,砸落在地上,苏言放心了,对着苏呆笑眯眯道,“幸亏我踹了他一脚,不然他砸在我们床上,还不把我家床给砸塌,那我们今天晚上可就没地方睡了。”

听到这话,再看他娘脸上那庆幸的笑脸。苏呆苦笑,现在好像不是应该担心床的时候吧!

苏呆想着,伸手拿过床头的棍棒,抬脚走下床,盯着地上的人,小脸紧绷,戒备。可在看到面容后,愣了一下,“萧,萧夫子!”

萧夫子?

苏言听到,当即伸头凑了过去,脸对脸,咫尺的距离。

近距离看清脸,确定是萧夫子,苏言眨巴眨巴眼,开口,“萧夫子,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串门呀?”

串门?!

一个男人大半夜的从房顶掉下来,她竟能想到是串门。这脑子,确实非比常人!

萧瑾捂着胸口躺在地上,不言。只是脸色分外难看,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这该死的境况。

“萧夫子……”苏言刚开口,嘴巴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

“别说话!”沉沉警告一声,萧瑾转头看向外,脸色沉冷。

苏呆看此,小脸绷的更紧了,声音压的低低的,“外面有人?”

萧瑾转眸看苏呆一眼,没说话,眸色凉凉,无声警告,让他闭嘴。

苏呆抿嘴,萧瑾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但,眼下的情况让呆呆想到了捉迷藏的游戏。

外面可能存在的人是鬼,而萧瑾在躲避他们,且不能被他们找到。否则,可能连他跟娘都会跟着遭殃!本能的感知到危险,苏呆低低开口,“我和娘不想沾麻烦。所以,你先躲起来!”

躲起来?躲哪儿?

就这一眼望去空空如也,连房顶都能看穿,天都在眼前的屋子,有哪里是可以藏的吗?

萧瑾心里腹诽未完,本捂着苏言嘴巴的手突然被拉下来。随着,不等他反应过来,看人影从他身上跳过,随着腰间猛的一痛……

毫无防备的又重重的挨了一脚!

呆呆:……

看他娘抬腿又是一脚,直接把萧夫子给踹到了床底下!

“呆呆,现在我们还做什么呀?”

刚才呆呆说让萧夫子躲起来,她已经把他藏好了。那现在呢?

“睡,睡觉吧!”呆呆说完,下意识的朝床底下在瞅了瞅,心里:希望萧夫子在躲避期间,没被他娘给踢死!

不过,呆呆倒是不知道他娘亲腿脚这么利索,这么有劲儿。刚才那两下,虽没挨到他身上,可是他看着却都感到疼,这也难怪之前萧夫子趴在地上眉头皱的那么紧了,肯定是痛的。

吱……

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入耳,呆呆躺在床上不觉抓紧了苏言的手。

“娘,别吭声。”

听到那贴着耳朵传到耳中的声音,苏言点点头,伸手抱住呆呆,不动不言。

静寂!

屏息!

心跳不稳!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呆呆还在绷着神经,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静默中。忽而一道声音响起……

呼……呼!

在这静寂的深夜,在这紧绷的档口,这浅浅的呼噜声,听起来尤其响亮。

呆呆抬头,看着已睡着,还打着小呼噜的娘亲,一时哭笑不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看来娘亲的身体还没好转。不然,若是正常情况下,她现在应该恐慌的在瑟瑟发抖才对。哪里会如现在这般!呆呆叹息间,看萧瑾从床下爬出来,一身的灰尘。

“萧夫子,你还好吧!”

“嗯,还好!”

这一句还好,满满的违心。

呆呆听出来了,没吭声。

而萧瑾朝着苏言看了一眼,看到她那睡的香甜的模样,嘴角下垂。这女人,不止是傻,她是又傻又有劲儿。

今天让萧瑾最受伤的,不是那些想杀他的人,而是苏言这个傻子。

察觉到萧瑾的眼神,呆呆动了动身体,挡住苏言的脸,也隔绝了萧瑾的视线。

萧瑾转眸看向呆呆,沉得住气,又聪明懂事,这小家伙倒是跟他娘完全不同。

“萧夫子既然没事,那您赶紧回去吧,省的你家里人担心。”

赶人,赶的还挺含蓄。

萧瑾淡淡道,“我现在出去,也许正好撞到那些想对我劫财灭口的人。所以,还是等等吧!”

劫财灭口!

萧瑾不经意间解释了,他为什么被人追赶,原来是因为身上有财物,而追赶他的也不过是一些见财起意的匪徒而已。

呆呆听了,开口道,“那,夫子是怎么想到要潜藏到我家的?”

他家可不是能藏人的地方。

萧瑾没什么表情道,“我没想潜藏到你家,这是意外。”

他只是在换气的时候,刚好踩到了这傻子家的屋顶。没想到,脚落下,塌了!

这房顶是纸糊的吗?

想到自己摔落时的那狼狈,还有那迎面一脚,萧瑾气血翻涌。

气闷间,看一颗脑袋从苏呆后面伸出来,直勾勾的朝着他看过来。

“娘,你怎么醒了?”

“做了个梦,然后就醒了。”苏妍说着,看着呆呆道,“呆呆,我们刚才是不是救了萧夫子呀?”

救?!

她竟然也敢说救?她是不是忘了刚才踹出去的那两脚了?!

呆呆咳了咳,斟酌着该怎么回答。

而苏言却是直接把呆呆的沉默当成了默认,随即看向萧瑾,“萧夫子,既然我和呆呆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了。那,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们呀?”

萧瑾听了,无声摸了摸自己的腰,摸摸那被踹疼的地方,不咸不淡道,“不知道苏夫人想要在下怎么报答?”

“给我们几袋子白面吧!”

几袋子白面吗?这要求倒是不高。不过,他的一条命在她的眼里,也就值个白面吗?无知妇人!

“既然苏夫人开口了,在下过两日就把白面送来。”

萧瑾话落,苏言顿时笑开,那两排白牙,让人看了觉得分外碍眼。

“呆呆,呆呆,我们有白面吃了。”说着,习惯性的咽了一口口水。

呆呆看着他娘亲那高兴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些酸酸的,抬手抚去苏言鬓角的乱发,“那明天我们做面条吃好不好?”

“好,好!”

看苏言满脸期待,呆呆扯了扯嘴角,转身对着萧瑾,鞠一躬,“萧夫子,谢谢你。您放心,今天的事儿,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还有白面,就当是我们借的,等以后有了我们一定还您。”

说完,看看苏言,“娘,你说好不好?”

“我听当家的。”苏言一副在家从子的表情,说完,随着看着萧瑾道,“萧夫子,你能不能再借点别的给我呀?”

萧瑾感受着苏言的得寸进尺,没什么表情道,“不知苏夫人还想借什么?”

“肚兜!”

苏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鬼畜的话,只是按着心口处,皱着眉,脸上满是苦恼道,“最近胸口好像又长肉了,肚兜穿着勒的难受。所以,萧夫子能不能……”这次没说完,嘴巴又被一只小手给捂住了。

“娘,先睡觉,睡觉。”

萧瑾:……

有女人向他借肚兜?

第四章:夫子,就剩我们俩了呢!

萧瑾一个男人半夜出现在家里,在别人眼里或是天降麻烦,可在苏言这里,那完全就是天上掉馅饼呀!

看,因为萧瑾,他们马上有白面吃了,而且还马上就有肚兜换了。

想到明天胸口就不勒了,又有白面可以吃了,苏言心里美滋滋的,躺在床上,望着她家房顶上那更大的洞,赏着景,想着明天面条的味道,那是怎么也睡不着呀!

这天,怎么还不亮呀!

呆呆盯着他娘,小手随时准备着,就怕她又说出什么让人魂飞魄散的话来。

只是,总归是年纪太小,就算是咬牙坚持,终还是没熬过睡意,不觉就睡了过去。

而萧瑾无声坐在一旁,持续懵逼中,还未从被人借肚兜的事件中平复过来。

在平复自己内心的期间,萧瑾还曾不止一次想朝着自己胸口看看。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突然也长了胸了?不然,苏言怎么会盯着他提出借肚兜的要求呢?

不过,低头望胸的冲动,被萧瑾死死的压制住了。感觉他若是真的低头看了,那就真是的有病!

“萧夫子!”

苏言声音入耳,萧瑾不由的面皮一紧。

“萧夫子,呆呆睡着了,现在这下就剩我们俩了!”苏言悄声细语道。

那小声细语的口吻,此时落在萧瑾耳朵里,都透着一股见不得人的味道,不由的一邪念顿时涌上萧瑾心头。

她儿子睡着了,就剩下他们俩了?所以呢?她想做什么?

萧瑾绷着脸,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蹭蹭往上窜。

在萧瑾心头翻涌,闭嘴不言中,看苏妍从床上爬下来,朝着他走来。

萧瑾不觉挺直了腰杆,面色冷硬,他倒是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不过,他之前或许不应该怕节外生枝,只想着怎么封他们的口,而是应该直接灭口才对。

带着这一念,萧瑾放在膝盖的手无声动了动。

苏言不知萧瑾内心想法,只是自顾的摸索着,好一会儿,一道昏黄的灯点燃,屋内微微亮了起来。

“我家的灯快没油了。所以,我们动作要快点。”苏言提着油灯道。

萧瑾心里冷哼,这傻女人竟然喜欢亮着灯办事吗?

“快把你衣服脱了。”说着,走向萧瑾,在萧瑾几乎手都要抬起来的时候,又听到,“衣服脱了,把上面沾到的毛都给抖干净了。”

闻言,萧瑾动作一顿。

苏言提着灯,看着萧瑾身上那一层毛,眉头皱的紧紧的,“这些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

听到这话,萧瑾顺着苏言视线朝着自己身上望了望,这才发现,自己不止是满身的土,还沾了一身的毛。

白的,黄的,满身都是。

“这什么东西?”

苏言不吭声,只是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破袋子放在萧瑾旁边,随着朝着他身上拍打起来。

力道那个重!不知她到底是想拍打那些毛,还是想拍死他。

在苏言又抬手朝他胸口挥来时,萧瑾果断挡下!

他已经受了内伤了,再被她打下去,非吐血不可。

看萧瑾不让她拍,苏言小脸当即耷拉了下来,“你想贪我家羊毛狗毛?”

“没有,我只是不想劳苏夫人动手,想自己拍下来。”说完,眼帘抬了抬,“这是羊毛狗毛?不过,你家好像没喂羊,也没养狗!”萧瑾这话说完,看眼前的傻女人眼神突然闪烁起来,刚才他不让她拍毛时那小脸一耷拉,就要撸袖子跟他干架的气势,突然就没了。

看此,萧瑾眉头微挑。

没养羊狗,却有这么多毛,且还藏在床下这见不得人的地方。这说明什么呢?

“说吧,都剪了谁家羊和狗?”萧瑾声音沉下,不紧不慢厉问道。

萧瑾这问案老爷的架势一出,苏言肩头缩了缩,头低了下来。

不错,虽然脑子跟常人不同,至少还知道害怕,知道偷东西不对荣。如此,甚好!

若是往日,萧瑾肯定不会追问这等闲事。可是今天,实在是太憋火,不为难她一下,都亏自己。

“苏夫人怎么不说话了?可是要我报官吗?”

一听报官,苏言瞬时把脑袋抬了起来,看着萧瑾麻溜开口,如实道,“我也不知道都是谁家的。反正,我看到羊就剪,看到狗老实也剪。”

“剪它做什么?”

“我想给呆呆和我做件厚点的衣服,可我家没棉花。”

萧瑾听了,看着苏言那又憨又恼人的嘴脸,不由沉默了。

静默中,苏言眼巴巴的看着萧瑾,萧瑾不动不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萧瑾垂眸,抬手,开始拍打沾染到身上的羊毛。

苏言看此,急忙把破麻袋往他身边挪了挪。随着萧瑾的动作,苏言跟着把麻袋挪动着,接着。

看着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的苏言,萧瑾终于忍不住开口,“把衣服穿好。”

闻言,苏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到那松开的衣襟,还有里面清晰可见的肚兜,第一时间不是身手赶紧去整理,而是抬头看向萧瑾,“你都看到了吧?”

萧瑾:……

“是看到了吧?既然看到了,那你应该知道我肚兜是真的很紧,我没有骗你。所以,你一定要借肚……”

“你再提肚兜,我即刻去报官!”

萧瑾这直白的威胁一出,苏言即刻把嘴巴闭上了。

“把衣服穿好。”

苏言赶忙把衣服拉的紧紧的。

看苏言这会儿这么听话,萧瑾却一点没觉得心情舒畅,最后拍打一下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毛,开口,“你,去睡觉。”

“可我还不困。”

“想要我报官吗?”

苏言不吭声了,乖乖爬上床钻到被窝里,只是不时瞅萧瑾一眼,眼神透着一丝依依不舍。

那不舍,自然不是对萧瑾,而是对他身上还未排干净道的羊毛,狗毛。

萧瑾闭上眼睛不言,对苏言的眼神视而不见,更没一点想搭理她的意思。

跟她说话是一种冒险,他怕多说几句,她接下来会生出会向他借亵裤的想法来。萧瑾不想自己受伤的同时,又受惊,再受惊!

屋内无声,后半夜相安无事。就在天微微见亮,萧瑾琢磨着那些人已经离开,他也抬脚准备走人的时候。一道高亢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苏大妹子,苏大妹子!”

这响亮的一声,让萧瑾迈出去的脚又匆匆给收了回来。

“谁呀?”苏言带着睡意,揉着眼睛应答。

“是我,李大姐呀!我找你有点急事,我进来了。”

“哦,进来吧!”

听苏言这么说,萧瑾脸色当即黑了。这蠢女人,她是不是忘了她家里还藏着一个男人了?!

第五章:苏二愣子

李蓉走进去,看到苏言坐在床上正在揉眼睛,一副刚睡醒的迷糊样儿。

那睡的迷迷糊糊,一脸无辜的样子,透着一股不自觉的娇憨,像个不知世事的孩子,自然惹人怜爱。

李蓉看着,眼里有羡慕,更多惋惜。羡慕她这幅好模样,可惜人傻了。

在李蓉叹息间,在一旁的呆呆无声朝着屋里看了一圈,没看到萧夫子的人影,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萧夫子已经离开了。

心放下来了,这才看着李蓉开口道,“大娘,您不是说有急事找我娘吗?啥事呀?”

“哎呦,你看我,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这算不算就是那故事里将的,所谓的被美色所误呢?

李蓉扯了扯嘴角,走到床边坐下,对着苏言道,“大妹子,镇上的杜员外你知道吧?”

苏言摇头,“不知道!”

李蓉;……

李蓉被噎了一下,随着道,“杜员外他可是我们季家湾最有的钱人,昨儿个晚上我听说,杜员外的娘要过大寿了,杜员外家想找几个绣活儿好的给绣点东西。听说,一天就有十个铜板呢!如果绣的特别好,还另外有赏钱!”

李蓉说着叹一口气,“可惜我绣活拿不出手,这钱是想挣都挣不了了。不过,你绣活好呀,你去肯定能行。所以,我过来给你说说,你一会儿吃完饭,赶紧去杜员外家试试,就你那手艺,保证杜夫人能相中。”

苏言听了,低头看看自己手,脸上是惊疑,“我会绣活?”

“不止是会,还很好。”

“那我……”苏言刚开口,话就被呆呆给接过去了。

“大娘,谢谢您为我家操心了。不过,我娘身体还没好,她出去做活儿我实在是不放心。”

李蓉听了,刚要说话,就又听呆呆说道,“更重要的是,我娘她心直口快,不太会说话。我怕她万一在杜家说错了什么,不慎惹得杜夫人不高兴,到时候反而连累你这个好心给我娘介绍活计的人。”

连累?

听到这话,李蓉本要说出去的话不由的就咽下去了,转眸看看苏言。

苏言自从头受伤后,确实是说话不太中听了。这一点,李蓉已经是见识过了。要是她真的不小心说错了什么,那……

李蓉本只是一片好心,可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随着就改口道,“既然如此,那大妹子还是先把身体养好要紧。等身子好了,有的是铜板挣。”

呆呆连连点头,“大娘说的是。”

苏言不吭声,听呆呆和李蓉在那里说这话,她不时低头看看自己手,绣花呀?她真的会吗?

李蓉对着呆呆和苏言有的没的说了一堆,直到天透亮,想起自己该做饭了,才提起屁股往外走去。

“大娘,我送你。”

“不用,不用!”

客气着,呆呆送李蓉出门。等回来,就看到他娘皱着眉在床上坐着,而萧夫子满身又是土又是毛的站在一旁,脸色同样不佳。

看此,呆呆疾步走过去,“萧夫子,您,您还在?”

想到刚才李蓉在这里聊天,而萧夫子就在床下,呆呆面皮不由紧了紧,幸亏没被发现,不然真是满身是嘴都难说清。

萧瑾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成为钻到女人床底下的男人!

“娘,你肚子肯定也饿了吧!你先去烧火做饭,我跟夫子说几句话就去帮你。”

苏言听了,摸摸干瘪的肚子,又瞅了瞅萧瑾,看他那又沾了一身毛,嘴巴抿了抿,起身走了出去。

偷偷摸摸剪了这几天的羊毛,现在好了,全糟践了。

萧宅

早晚后,周福一般收拾着屋子,一边看着周广道,“爹,少爷今天是不是该回来了?”

周广听了,往外望了望,心里沉沉。其实,按照计划少爷昨天晚上就应该回来的。可是,却直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回来。这让周广很不安!只是,纵然不安,他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轻率行事。

不过,只到今天晚上,如果今天晚上少爷还不回来,那就一定是出事了,那样的话他也就顾不得其他了。

“爹,今天一大早的少奶奶可是已经问了两三次了,问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周广听了,眉头皱了皱,转头看着周福道,“如果少奶奶再问,你就如实的说不清楚。”说完,周广大步走了出去。

周福望着自己爹的背影,挠了挠头,这样回话,会不会显得他有些不够恭敬呀?而且,少奶奶这样那也是因为担心少爷呀!他一个做下人的一问三不知,好像不太好。

不过,周福也再次感觉少爷和少奶奶之间好像相敬如宾的有些太过了些。因为,少爷好像什么都不同少奶奶讲,包括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讲。这个,好像不太好。

只是,他一下人有些话不好说。

周福在这里做着活儿,心里范着嘀咕。另一边,萧瑾在椅子上坐着,看着呆呆递过来的番薯,淡淡道,“不用了,我不饿!”

咕噜,咕噜……

像是回应萧瑾的话一样,肚子叫的那个响亮。

谎言当即被戳破,萧瑾脸上是难掩的尴尬。

而呆呆抿了抿嘴角,似忍笑,什么都没说,将番薯放到他手里,转身走了出去。

“呆呆,原来教书的夫子也会说谎的呀!”

“娘……”

“刚才他肚子叫的声音,我在窗户下面都听到了……呜,你干嘛又捂我嘴!”

听着那远去的声音,萧瑾低头看看手里的番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傻子,萧瑾不是没见过。可像苏言这么气人的傻子,从未见过!

因为萧瑾在,呆呆自然的就不在出门了。让他娘亲跟一个男人一起待在家里,呆呆感觉他需要担心的太多。

萧瑾站在窗前,一整天都缩在屋里,偶尔接收到呆呆那难掩防备的眼神,那种……他好似那见不得人的奸夫之感,那是怎么都是压不住。

“苏言,苏言!你给我出来!”

一道响亮的叫嚣突然响起。虽还未看到人,可只听声音都感来者不善!

呆呆听到,眉头皱起。

苏言抬了抬头,朝门口望了望,随着又把头低了下去,继续逗弄地上的蚂蚁去了。

苏言反应落入眼中,萧瑾眉头微挑,这傻媳妇儿是在不屑一顾吗?

“娘,我出去看看。”呆呆说着,刚起身,就被苏言给拉住了。

“有什么好看的,那婆娘长的又不好看。”

随着苏言的话,一身材肥硕,一脸凶相的中年婆娘走进来,一进院,对着苏言既吼道,“苏言,你耳朵里是不是塞驴毛了,我喊你,你没听到吗?”

“你是不是傻?你喊那么大声,我当然听到了!”

被一个傻子说傻,郭氏眉毛当即竖了起来。

萧瑾无意识的勾了勾嘴角,看来,不止是他感觉这傻媳妇儿气人。

不过,这郭氏可是这季家湾有名的泼妇。看她这样子,明显是要找事!不知道苏二愣子会怎么应对?

第六章:我能打的她出血

被苏言一个傻子说傻,郭氏差点气笑了。

好呀!

苏言这寡妇,脑子没伤着的时候,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现在人傻了,倒是厉害了。

好,很好!

“郭大娘,有话好好说……”呆呆站在苏言身前,刚开口,就被蛮横打断。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郭氏掐着腰,指着苏言,对着苏呆道,“你娘她偷了我家的羊,你难道不知道?”

闻言,苏呆小脸当即冷了下来,“郭大娘,你可不要胡说!”

“胡说个屁,你娘这几天鬼鬼祟祟的在我家羊群晃悠,可是好多人都看到了。现在,我家养丢了,不是你娘干的还能是谁?”郭氏盯着苏言,一脸肯定,认定了她就是偷羊贼。

屋内的萧瑾听了,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未拍打干净的白毛。

羊,肯定是没偷,不过羊毛却没少剪。而且,搞羊毛时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还被人怀疑是偷羊贼了。

鬼鬼祟祟吗?苏言可不这么觉得,她觉得自己偷剪羊毛时的样子是落落大方,又不着痕迹。

“你们不用跟我废话那么多。如果真的没偷,那就让我搜搜看!”郭氏蛮横道。

搜?!

绝对不行!

家里虽没羊,可藏了比羊更厉害的,更见不得人的。

若是萧夫子被发现了!那,偷藏男人,可比偷羊厉害多了。

呆呆绷着脸,刚要说话,就看他那心眼憨直的娘亲,一拍胸口,蹭的窜到郭氏的跟前,抬头挺胸,下巴瞧人,亮着嗓子回,“好啊!那就搜呀!谁怕谁是孬种。”

搜就搜,怕你呀,反正我家没有羊。至于萧夫子,他是男人,又不羊!

看着气焰一点不比郭氏弱,声音一点不比郭氏低,连爆粗都不输,整个气势还更嚣张的的苏妍……

呆呆:……

第一次清楚的发现,村头李老头开的药,好像还是能见效果的。最显著是他娘亲的胆子蹭蹭见涨了,至于脑子,让人忧心呐。

苏言胆子一亮,打的呆呆有点措手不及。

郭氏是来找茬的,可苏言是不是当斗鸡玩儿了?

屋内,萧瑾面无表情盯着外面。极好,苏言这一亮嗓子,他距离成为苏言的姘头,也就一步之遥了!

从未想过,他躲过了那些杀手的狠辣,却没躲过一个傻子的无邪。

萧瑾抬头望望上方,望着房顶上那一个洞,想想昨夜,看看现在……

先是挨了两脚,接着被女人借肚兜,直到现在,他已经快成那傻媳妇的姘头了!

自掉下来,他所经历的比被人追杀,可复杂太多了。

“好,既然你都说要搜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郭氏说着,望院子里瞅了一圈。

看一圈,除了确定院里没羊,也确定,这家不愧是季家湾最穷的,真是名不虚传的穷。

郭氏嘴巴撇了撇,眼里透着嫌弃,随着抬脚就往屋内走去……

“等一下!”

郭氏刚走到门口,被呆呆快速拦下。

“咋滴?又不敢让我进去了?”郭氏看着苏呆,一点没把他放眼里。并且,呆呆这一拦,让郭氏更加确定了。羊,一定就在这屋子里藏着。

“呆呆,让她进去,我们没偷羊,也没藏羊,我们不怕!”苏言声音洪亮,一脸问心无愧,一副我是良民我怕谁的表情。

她不怕,可呆呆和屋里的‘野男人’则不然呀!

萧瑾看着苏言那为所畏惧的表情,嘴角下垂,季家湾那么多人家,他怎么就偏偏掉在这家了呢?本是想躲过一劫,现在几乎是在历劫!

“娘,你别说话,我来跟她说。”呆呆压下她娘可能不是友军,而是敌军的杂念,抬头对着郭氏道,“郭大娘,你要搜也可以。但,你如果没找到羊,该怎么说?”

“如果屋里没找到,那就一定是藏在别处,反正我家的羊一定是你娘偷的。”郭氏蛮横道。

“你这是蛮不讲理,你看我和娘孤儿寡母好欺负是吧!好,既然你非要认定我家偷了你的羊,那我们就找父老乡亲来做个见证,评评理!如果最后证实我家没偷你的羊。那,你要当场向我娘赔不是。如若,你的羊真的在我家。那,不止是羊,连带我家这处宅子都一并给你!”

听呆呆这么说,郭氏眼睛当即一亮。这处宅子上虽然没啥子东西,可在这上面种上庄家,那就是粮食,就是铜板呀!

“对,不止是羊,连宅子我们一并给你。”苏言随着呆呆的话,高声附和一句,说完,眨巴眨巴眼,望着呆呆,懵懵道,“呆呆,要是宅子都给这凶婆娘了,那我们住哪儿呀?”

听苏言对她直呼凶婆娘,郭氏脸色黑了一下!

“娘,你别担心,我们又没偷她家羊,所以不怕!”呆呆说着,拉着苏言的,不放心道,“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好。”

“郭大娘,希望我带父老乡亲过来前,你不要进我家屋子,乱翻我家东西。”

郭氏听了撇嘴,不屑道,“你家有啥子东西值得我翻的!”

呆呆听了,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苏言,然后飞快跑了出去。

看着呆呆跑出去的背影,郭氏冷哼一声,她不以为在这家季家湾有谁会管这家闲事的。想找人帮忙,这小崽子太天真。

呆呆跑出去,到回来,速度很快,时间不长。但,挡不住事情偏向发展……

“苏言,你个骚寡妇,贱婆娘!”

“你才骚寡妇,你才是贱婆娘!”骂人都是鹦鹉学舌,可照样能气死人。

“你竟敢咒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啊……”郭氏叫骂着,朝着苏言就打去。然,还未靠近,就被一脚踹到了地上。

呆呆回来看到就是这一幕!

郭氏头发凌乱,浑身是土,手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趴在地上。

而苏言也没好到哪里去,头发一样的乱,衣服也歪歪斜斜的,可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

“娘,这是咋地了?你有没有事儿,有没有哪里伤着?”呆呆冲过来,拉着苏言,小脸紧绷,满是紧张道。

“没事,我没事!就是这贱婆娘刚才想进屋,还想打我,我就跟她打起来了。”

苏言说着,一撩乱发,看着还趴在地上的郭氏,嚣张的哼一声,随着似颇为惋惜道,“可惜我今天早上只吃了三个番薯,如果我再多吃两个,我肯定能打的她出血。”

呆呆:……

屋内,全程观战的萧瑾,看一眼苏言,看看趴在地上的郭氏,伸手无声摸了摸自己腰,摸着那昨夜被苏言踹过的地方,就一个感觉:幸亏昨晚她昨晚番薯吃的也不多,不然他说不定也吐血了。

腹诽着,在看到苏呆带回来的人后,神色微动……

第七章:呆呆,我们做山贼吧!

呆呆出去之后,郭氏和苏言对骂时,院里,院外,很快就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在这季家湾,郭氏可是出了名的泼辣。所以,纵然觉得郭氏可能又在欺负人,却也没人出面伸头去护着苏言。

而在郭氏抬手,要对苏言动手时,所有人都觉得,这俩人干架,苏言肯定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那个。结果……

“呆呆,你再去给我煮个番薯去,让我垫垫肚子,我还能继续跟她打。”

看苏言顶着一头乱毛,撸着袖子,还一副没打过瘾的表情。再看还趴在地上直哼唧的郭氏,看热闹的不由面面相觑。

这结果,意想不到,更是让人始料未及,没想到苏言才是真正的母老虎。

“苏言,你给我等着,等我家男人和娃子来了有你好看的。”郭氏输人不输阵,趴在地上还不忘叫嚣道。

苏言听了,握了握拳头,“呆呆,给我把番薯都煮了,我一会儿打她一窝。”

这话,嚣张!

郭氏按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苏言,眼里冒火,“你个骚寡妇,你先偷了我家羊不承认,还在里打人,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跟你没完。”说完,随即又躺在地上,开始大嚷大叫,“哎呦,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呀……”

一旁围观的看到郭氏这架势,心里腹诽;这郭氏打算讹人了!

“郭大姐,这事儿不是还没弄清楚吗?你先起来说话吧!这样躺着地上多凉呀!”李蓉忍不住开口道。

“有你什么事儿,给我一边呆着去!”郭氏嚷着,在看到自己男人和儿子,女儿过来后,声音就更洪亮了,“大旺呀,不得了,我被人给打了,你可要替我讨回来,还有我家的羊,十有八九就在那屋子里拴着,你快去看看……”

李大旺听了,看看纤瘦的苏言,再看肥硕的郭氏,眉头不由皱了皱,眼里带着怀疑,郭氏在这季家湾跟女人打架,可以说是打遍无敌手,怎么可能会在苏言这边吃亏?

在李大旺怀疑间,郭氏两个已满十岁的儿子腾的就站了起来,“好呀,你竟然敢打我娘,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扬起拳头,就朝着苏言冲过来。

而郭氏八岁的女儿,在郭氏的眼神示意下,抬腿就朝着屋内跑去……

眼看单打独斗就要变成群架,眼见郭氏女儿就要跑到屋内,眼瞅着藏在屋里的‘野男人’就要暴露,呆呆小脸绷的紧紧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时……

两人走了出来,一人挡在苏言身前,伸出手,轻易的就拦下了李家两个小子,还有一个走到门口挡住了李家闺女。

看到竟有人出头管闲事,围观的人都愣了一下,而看到伸头的人,心下更是有些意外。

周广,周福!这不是萧夫子家的两个家奴吗?

萧夫子是学问人,又家底殷实,在这季家湾很有名望。所以,周福,周广,纵然只是家奴,在乡亲们中间也颇有几分颜面。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会管这闲事。

“大旺兄弟,我看这件事定是有什么误会!”周广手拽着李家两个小子,不看郭氏,直接对着李大旺道。

李大旺听了,想到自己两个娃子还在萧夫子开的学堂,跟着学做学问,忙点头,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郭氏打断了……

“没有误会,她就是偷了我家的羊,还打了我!”

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的郭氏,绝对不能承认这就是误会。承认了,不但白白挨打了,连羊都没了,这绝对不行。

周广听言,看了看郭氏道,“如果是因为羊的话,我想,那你定然是误会苏夫人了。”说着,不等郭氏开口,周广既对着李大旺说道,“今天早上,家里小厮忽然发现,家中羊圈里的羊好像多了一只。这不,我和周福出门来正在打听是谁家的羊丢了,就刚好听到你们在争吵。如此,我家里多的那只,定然是你们的没错了!”

周广说完,转头对着周福道,“你带着李夫人去家里把羊给牵走吧!”

周福点点头,走到郭氏跟前,“李夫人,请跟我来吧!”

去牵羊,这事可是不能耽搁。不过,有些话也不能不说。

“苏言,就算羊不是你偷的,可你打我的事,等下还是要好好说道说道。”郭氏说完,麻溜从地上站起来,跟着周福走了。

“苏夫人,对不住,因为家里小厮都疏忽给你添麻烦了。”周广对着苏言,很是客气道。

苏言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的拳头看。

呆呆忙道,“周伯,您言重了,是我和我娘该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出面,还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儿。”

周广听了,看看苏呆,眼神意味深长。

“周伯,如果不嫌弃,请进屋喝杯水吧!”

周广点点头,意外的没有推迟,“那就打搅了。”说着,抬脚朝屋内走去。刚走到屋门口,就听到背后一道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

“呆呆,娘好像很会打架。要不,我们以后不要再挖番薯了,我们做山贼吧!一起打家劫舍,那样说不定我们不止有白面吃,还能有肉吃!”

呆呆:……

周广:……

做山贼,还说的那么高亢,那么兴奋的,真是第一次见,这理想真是非同一般的彪悍。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周广满是无语的走进屋内,进屋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前,静静望着外面,嘴角上扬,笑意难掩。

应该也是听到了苏言的话,对她扬言要做山贼的话感到好笑吧!

不过,这满身狼狈的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想来心情应该不算太差。

心里这样想着,周广抬脚走上前,“少爷,您可还好?”

“尚可。”不算好,但这会儿也不算是太糟。

“那老奴就放心了。”周广说着,顺着萧瑾的视线,看了看外面那对母子,“幸亏那娃子机灵。”

若非苏呆眼看情况不妙,知道马上去找他。那么,真由着郭氏那么闹腾。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止是苏言一人。

萧瑾没说话,只是看着外面那拿着梳子给苏二愣子梳头的呆呆,莫名感觉他的眉眼隐隐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似谁。

另一边……

郭氏站在羊圈前,看着那从萧家牵回来的羊,怎么看都不像是她家的。不过,管他呢!既然被她牵回来了,那就是她家的了。

倒是苏言那寡妇,以后等着瞧!

第八章:一碗面

萧宅

此时,主屋内,一个年岁十七八,样貌秀美,身姿苗条,打扮讲究的女子,坐在主位上,听周福禀报着发生的事情……

“少奶奶,我爹说,都是因为家里小厮的疏忽,才让苏夫人受了不明之冤。所以,让小的送些许米面,还有一只鸡过去,算是略表歉意,还请少奶奶准许。”

萧少奶奶(秋烟)听了,看了一眼周福手里的东西,浅浅一笑,柔和道,“管家想的周到,理当如此。那你赶紧把东西给苏夫人家里送过去吧!”

周福听了,躬身鞠躬,“多谢少奶奶宽厚,小的这就去。”

“嗯。”

得到应允,周福拎着东西走出去,秋烟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周福的背影,嘴角笑意消散,眼神莫测难辨。少时,眼帘垂下,看着自己手掌间那已消失的薄茧,看着养的愈发白嫩的双手,眸色幽幽,作为萧夫人,她理当贤惠,规矩,听话!

**

因是白天,萧瑾自是不好离开,特别他现在还一副好似遭人蹂躏的模样,更是容易引人遐想。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等到天黑才行。

不想成为苏言的姘头,只能暂时这么忍着,缩着。

而周广作为男子,也不好在苏家多待。继而,在周福将东西拿过来后,就同周福一并离开了。离开前不忘对呆呆说道,“今日中午的饭,就劳烦苏夫人和小公子了。刚刚周福拿过来的东西,你们可着做,之后我会再让他送些过来的。”

呆呆听了,自是懂他的意思,“周伯您放心,我们中午一定让夫子吃上合口的饭。”

周广颔首,“让苏夫人和小公子受累了。”

客套几句,周广离开,走出苏家,回头望望。苏呆,这娃子是个聪明的。那么,他也应该懂得守口如瓶的重要性才对。

“呆呆,呆呆,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打一架,不但有白面吃,还有肉吃。苏言觉得很值,太值了!

“中午就吃鸡汤面吧!”

鸡汤面?!

听到这几个字,苏言心里第一反应是,好想再去找郭氏打一架,那样她说不定就有吃不完的鸡汤面了。

这一刻,苏言那尚且混沌的大脑,树立了第一个生存观。那就是:要想吃的好,必须打架打的好,拳头才是硬道理。

中午面做好,苏言端着碗,吃的那叫一个香。

“夫子,不知合不合您口味,请将就用一些吧。”

萧瑾接过呆呆递过来的面,“有劳了。”

接过,看着碗里白白的面条,却没动。

呆呆看了,嘴巴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娘,你不能再吃了,吃多了,肚子可是会难受的。”

在苏言吃了两碗,还要盛第三碗时,被呆呆给阻止了,“你要是想吃,晚上再接着吃,这会儿可是不能再吃了。”

呆呆说着,直接把碗都给拿走了,让苏言也只能作罢了。

“你去外面歇会儿吧!我去把碗筷洗了。”呆呆把苏言推出厨房,省的她待在厨房,看到锅里的面还想吃。

苏言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摸摸肚子,想到什么,看看在厨房忙活的呆呆,哧溜跑到了屋里。

进屋,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萧夫子,还有那一碗还未动的面,苏言眼睛一亮,抬脚走过去,“夫子,你不想吃吗?”

萧瑾听了,看了苏言一眼。

‘你不吃给我吃呀!’这心思,写满了那张小脸。

萧瑾看看苏言。这面,他确实不太想吃,不过……

“要吃!我只是让它凉凉。”萧瑾说着,将面给端了起来,拿起筷子,送一口到了嘴巴里。

这面的味道,实在是寡淡。但,挡不住苏言脸上的表情精彩。

在他吃下第一口的时候,苏言嘴巴瘪了瘪,然后往碗里望了望,看面还很多,眼里还有期待。

而在他连续又吃了几口,眼见面条见少,苏言嘴巴已经抿了起来。

最后,在面条将见底的时候,苏二愣子看他的眼神,已经跟看郭氏差不多了,就差撸袖子跟他干架了。

看着苏言多变的脸,萧瑾默默背过身去,怕再看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担心,担心他吃完最后一口时,苏言会抬手给他一拳。

“娘。”呆呆进屋,看到苏言,“娘,你怎么没在院子里晒太阳呀!”

“我来看萧夫子吃饭。”苏言说着,站起来,靠近萧瑾,朝着他碗里望望,“他都吃完了,一点都没剩。”

他都吃完了,一点都没剩——这话,带着明显的不满,怎么听都像是在告状。

萧瑾转头看苏言一眼,看到苏言脸上那‘你怎么不给我留点’的不满,萧瑾随之移开视线,这孩子气实在是好笑。

不过,就算是看到苏言的孩子气,也绝对不能忘了她的凶悍。

这是一只具有杀伤力,却还不自知的二愣子。

“娘,萧夫子吃完了,证明你做的饭好吃。”呆呆说着,拿过萧夫子手里的碗,对着苏言道,“娘,走吧,我们出去嗮太阳,让萧夫子歇息一下。”

“好。”苏言应着,跟着呆呆往外走去。走着,看着呆呆手里的空碗,忽然转身,三步化作两步跑到萧瑾跟前,“贪嘴的男人都会阳缩,看你什么时候缩,哼!”

萧瑾:……

阳缩是什么,苏言不知道。她只记得,前两日看人吵架,一个男人被人这么骂后,当时气的就背过气儿去了。而现在,看萧瑾瞬时也黑下来的脸色。苏言确定了,那话果然不是什么好话。

“你,你还要不要脸?”

听萧瑾咬牙切齿的声音,苏言摸摸自己脸,“我当然要脸,不然我五官往哪里放?”说完,哼一声,蹦蹦跳跳走人

看着那蹦蹦跳跳,连背影都是欢腾的人,萧瑾胸口猛起伏!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若是被一个傻子气倒,那就太可笑了。

萧瑾深吸一口气,心里这样想着,脚却对着床猛的踹了一脚,气到胸疼!

“不知羞耻!”斩立决都不足以解气。

是夜,夜幕降临,萧瑾趁着夜色离开,回到家里。早已等候在外的周广,疾步迎过去,“少爷,您回来啦!”

“嗯!”

“热水老奴都给您准备好了。”周广说着,看着萧瑾忍不住道,“少爷,您可是身体哪里不适吗?”

萧瑾的脸色实在死难看,难看到了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没事!”萧瑾说完,大步走进洗浴间。

没事才怪,因为一碗面条,被咒阳缩,萧瑾想到就难以心情气和。

另一边……

一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过什么苏言,眼睛望着家里的破了洞的房顶,看到目不转睛,无声盼着,盼着再掉个人下来。

第九章:宁侯爷

苏言盯着房顶看了许久,也没等到有东西或人再掉下来。

看来无论是麻烦,还是馅饼,都不可能天天有。

“呆呆,我们今天还去挖番薯吗?”

“今天不去了,我昨天跟李大娘说,今天请她给我们家蒸馒头。”呆呆话刚落,就看到李蓉走进来,一同来的还有李蓉的儿子大壮。

呆呆看了,赶忙迎过去,“大娘,大壮哥!”

已将十岁,长的壮实,模样憨厚的大壮,对着呆呆扬了扬手里的书,“呆呆,你不是想学认字吗?我今天把书带来了。”

呆呆听了,眼睛瞬时亮了,一个好字,刚要出口,又咽下了,“谢谢你大壮哥,可是,我还要跟着大娘学蒸馒头。所以,今天怕是不能跟你学了。”

大壮愣了一下,“不是你娘学吗?怎么是你学?”

“我娘身子不好,不能受累。所以,还是我来学比较好。”

听言,大壮抬头看了看苏言。身体不好吗?这话,在昨天之前,他还是相信的。可是,自从昨天亲眼目睹苏言和郭氏那一场打斗后。大壮感觉,在这季家湾,女人中,苏言的身体应该是最好的那个。

“呆呆,你跟大壮去学认字吧!蒸馒头这活儿,你力气太小学不了,还是你娘学吧!”郭氏说着,拉着苏言进了厨房。

呆呆看了,刚要跟过去,就被大壮拉住了,“你别瞎担心了,你娘她连郭氏都能打趴,蒸馒头累不着她。去,找跟棍来,我在地上教你写字。”

穷人家的娃子,能有学上就很不错了。至于纸,那可是金贵东西,他们可是用不起。所以,练字写字一般都在地上。

呆呆听了,朝厨房看看,看他娘跟在李蓉的后面,好似颇有兴致的样子,也就没再坚持什么。

他们娘俩不能总是麻烦人家。所以,纵然不舍得苏言受累,也毫无办法。谁让他年纪太小,力气也太小呢。

不想让他娘亲再受苦,再被人欺负,唯有他快些长大。

厨房内,李蓉揉着面,看看院子里那正在跟着大壮认真写字的呆呆,看着呆呆那精致好看的侧脸,转头对着苏言道,“大妹子,你家呆呆是真懂事。”

苏言眼睛盯着李蓉揉面的手,顺着她的话说道,“呆呆懂事,呆呆做的饭也好吃。”

李蓉:……

看苏言说这话时,一点不见心疼,或愧疚的表情,心里愈发心疼呆呆,对着苏言道,“大妹子,呆呆他可还是个娃子,他连五岁都还没有。这家里家外的活儿,你怎么能都交给他做。你可别忘了,你可是当娘的人了!”

苏言听了,抬眸看看李蓉,脸上表情是迷蒙,“当娘的,当娘的要做什么?”

看苏言一脸迷糊,李蓉叹了口气,也许苏言不是没心,她是真的脑子糊涂了,真不懂。

“呆呆现在做的,都是你这个当娘的该做的。大妹子,呆呆这么小就知道心疼你,那是的福气。可是,你也要学会心疼他……”

李蓉揉着面,手不停,嘴也不停的对着苏言说了很多。

直到李蓉把面活好,下午又帮着把馒头蒸好。对于怎么蒸馒头,苏言没记住多少。但,对于怎么当娘,却记住了一点。那就是,作为娘亲,只是听话是不够的,还要知道疼他,还要想着怎么把他养大!

“娘,这是大娘给我的咸疙瘩,就着馒头很好吃,你多吃点。”

苏言点点头,咔滋咔滋嚼吃着馒头,嚼着咸菜,忽而想到什么,拿起筷子夹一起一大块咸疙瘩放到呆呆嘴巴里,“你也多吃点。”

呆呆:……

好咸!

来自亲娘的关心,咸也要咽下。

看来,怎么当娘,苏言还是没开窍呀。

**

“娘!”

晚饭后,大壮将李蓉拉到里屋,偷偷摸摸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用白菜叶包裹着的东西,递给李蓉,“娘,这个给你。”

李蓉接过,“这什么呀?还藏着掖着的!”问着,打开,当看到里面的鸡腿,愣了一下,“这哪里来的?”

“呆呆给我的!他家昨天炖了半只鸡,这个鸡腿是他特别留给我的。只是,我们家人多,他不好送过来,今儿个去他家时,他就偷偷给我了,让我跟娘分着吃。”

李蓉听了,扯了扯嘴角,苦笑。呆呆是怕送过来,到时候也到不了大壮的嘴里吧!因为她那偏心的婆子,一定会让大壮留给她那小孙子。

“呆呆这孩子是真难得。”他家里那么缺吃的,有肉吃还能想着大壮,这孩子太招人疼。

大壮点头,“娘,呆呆不止是懂事,他还特别聪明。今天我教他写字,他真的是一学就会!当初那几个字,我可是学了四五天才记住。可他一下午就都记住了。跟他比,我还真是有点笨。”

李蓉笑了笑,抬手点了点大壮的脑袋,“你也不笨,只是记得比他慢点。”

大壮:这不还是笨吗?

“既然呆呆这么喜欢读书认字。那你在学堂里好好学,学好了,回来好教呆呆。”

“嗯!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不糟践你辛苦得来的铜板。”

李蓉听了,心里满是欣慰,随着想到什么道,“对了,你去把你小了的不能穿的旧衣服都找出来,一会儿我给呆呆他们家送过去。现在天冷了,没个厚实衣服怎么行。”

“好,我这就去。”

**

“大娘,谢谢您。”

“乡里乡亲的谢什么谢,再说了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李蓉看着呆呆,柔和道,“待明年年景好了,大娘给你扯布做件新衣服。”说着,叹了口气,“如果今年赋税不是这么重的话,这日子也不用这么紧巴。”

呆呆听了,低声道,“大娘,我听说,百姓赋税这么重,都是因为京城的宁侯爷,是真的吗?”

李蓉点头,提及权贵,也不觉压低声音道,“是真的!那宁侯爷,不但加重赋税,不顾百姓死活,还下流好色,听说他连皇上都不放眼里。所以,那个宁侯爷,就是一为非作歹,歹毒又下流的大奸臣。不过,这话只能关起门偷偷的说,在外可不敢讲,没得给自己招祸。”

“嗯,我知道,我一定不多说。”

话一定不乱说。不过,宁侯爷歹毒奸佞,下流好色被记住了。

第十章:打他一顿

萧宅

今日阳光正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半晌时分,萧瑾坐在院子里,翻看着学堂学生的作业,悠然自在。

“夫君!”

闻声,萧瑾转头,看打扮精细的秋烟,手里端着汤盅走过来。

“看了这么久的书,夫君也累了吧!妾身刚炖了鸡汤,你用些吧!”秋烟温声细语道。

“你辛苦了。”萧瑾说着,伸手接过秋烟手里的汤盅,放在小桌上,神色温和。

“都是妾身该做的,不辛苦。”秋烟柔柔道。

萧瑾没说话,拿起勺子浅尝了一口。嗯,味道比昨天吃的那鸡汤面好多了。还有秋烟这温柔似水的眼神,也应比苏言那好似看贼似的眼神,更让人有胃口才是。

心里如是想,萧瑾抬眸,却是对着秋烟道,“你去忙吧!”

让她去忙,这也就是不用她陪着,或是嫌她在这里有些碍事了。

秋烟垂眸,“是,那妾身去收拾一下屋子,就不打搅夫君了。”

萧瑾点头,秋烟起身离开。

“小哥,萧夫子在家吗?”

门口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入耳,秋烟听到,脚步顿时停下。萧瑾随着抬头,看苏言在周福为难的表情下,已大步走了进来。

“萧夫子!”

看到苏言,萧瑾眉头皱了皱。

而秋烟看到明眸皓齿,一身粗布衣也难掩花样容颜的苏言,神色微动。

苏言,秋烟见过不止一次,她长的好看,秋烟也一直知道。只是,她家和自家一直没有往来。可今天她突然上门,且还不是找她的,而是来找夫君的。

一个俏寡妇上门来找她家男人,这倒是新鲜事。

想着,秋烟朝着萧瑾和苏言走去。家里来了客人,她身为女主人,理当招待。

萧瑾看着苏言,也想知道她上门找他作甚。萧瑾想知道的,还不等他开口问,苏言张口就给他来了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萧夫子,我的肚兜,你不用给了。我想用它换点别的行不行?”

周福:……

肚,肚兜?

在苏言这两个字吐出口时,周福就似被雷劈了一样,懵了,后面的话她说什么完全没听到。

俏寡妇的肚兜在少爷手里?这……瞬时各种画面涌现脑中,充斥着满满的儿童不宜。

而秋烟眉头瞬时皱起,神色变幻不定。

萧瑾:……

奸情来的遂不及防,让萧瑾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呼吸都有些不畅。

可惜,苏言现在是个脑子缺根弦的,一点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也完全不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式,对于他人来说,那简直是在挥砍刀,一刀子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扎的人七窍流血。

苏言不知道这会儿萧夫子又气血翻涌了,只是看他不吭声,开口道,“肚兜我不要了,你让我家呆呆去学堂跟你学读书认字吧!”

萧瑾听了,面无表情,不动不言。

此时,他能做到面无表情,不动不言,而不是黑下脸,动手把人掐死,已经算是定力相当不错了。

“萧夫子……”

“绝不可能!周福,带她出去!”强硬拒绝,直接赶人。说完,起身大步朝屋内走去,怕再多看她一眼,会忍不住动手弄死她。

他现在是性情温和的夫子,不能随意杀人。所以,现在既不能劈死她,总是要劈点什么泄泄火才行。

看萧瑾阴着脸进屋,再看苏言被周福给拉了出去。秋烟站在原地,脸色变来变去。

萧瑾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难道是因为苏言将他们的奸情给暴露出来了吗?

不怪秋烟这么想,因为苏言确实有勾搭人的资本。而萧瑾对于苏言提及的肚兜,又完全没去反驳或怒斥她什么。所以,他们真的有了见不得人的事,是吗?

秋烟这样想着,朝主屋望了望,随着一言不发,转身快步朝西屋走去。

周福将苏言带出来,又再三对她交代让她不要乱说话,便忧心忡忡的去找周广去了。

而在不远处等着苏言的李蓉,看到她,急忙走过去,“咋样?萧夫子同意了吗?”

因为呆呆是真的懂事又聪明,又看萧夫子家给苏言送的那些米面和鸡,李蓉感觉萧夫子是真仁厚。

所以,忍不住就对苏言提议,让她对萧夫子讲,东西不要了,看能不能让萧夫子答应让呆呆跟着他念书。

至于苏言母子俩的吃食,李蓉都想好了,她偷偷把她藏的白面给他们娘俩。这样,呆呆也有书读了,她们又不至于饿着。

李蓉真的是一片好心。可是,她没想到苏言这傻媳妇儿舍不得家里的白面,只想拿肚兜换呆呆读书。结果……

“没有!他说绝不可能。”

李蓉听了,叹了口气,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呀。看来,是她想的太好了。

“大妹子,这事儿,你别跟呆呆说,免得他知道了心里不好受。”

事又没成,说了平白让孩子失望。

“好。”苏言说着,跟李蓉两人往家里走。走着,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把拳头给伸了出来。

骇!

看到忽然伸到自己脸前的拳头,李蓉吓了一跳,再看一脸凶相的苏言,李蓉不明所以,“咋,咋地了?”

“大姐,你说,要不我去打他一顿?”

“打谁?”

“萧夫子呀!”苏言晃着拳头,蓄势待发,“我这么会打架,他挨我一顿,说不定就答应呆呆去读书了。”

李蓉:……

怎么当娘,苏言不开窍。可,怎么做莽匪,苏言或许真有那个慧根。

李蓉心里嘀咕着,看苏言说风就是雨,转身就要重回萧家,准备跟人干架。李蓉面皮跳了跳,赶忙伸手把人拉住,“大妹子,这可使不得。”

“为啥?”

“萧夫子他是男的,你再会打架,也打不过他的。而且……”话没说完,被打断。

“哎呦,远远的我就说我这眼睛不舒服,原来是有碍眼的东西。”

听到这刻薄的话,李蓉转头,就看到郭氏和李大旺两口子站在眼前。

看到郭氏,听到她那尖酸的话,李蓉什么都没说,拉着苏言,越过他们朝家走去。

看她们不吭声,郭氏撇嘴,哼一声,“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寡妇自然也只能找寡妇!”

这话实在是刺耳。

“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说,你说这些难听的做啥!”

听李大旺这么说,郭氏眉毛竖起,“咋地?你心疼了?”

“你,你在这里浑说什么?”

“我浑说?!如果你心里没什么。那你明知道苏言昨儿个是怎么打我的,你刚才看到苏言,怎么不上去抽她两耳掴子,替我出出气?!”

“我,我一大老爷们跟一个女人干架,让乡亲们看了,不是惹笑话吗?”

“呃,你跟她干架怕人笑话。那你跟我干架的时候,咋就不怕了?”

“你这婆娘,这能是一码事儿吗?”

“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

郭氏和李大旺两人的话,传到耳朵里,苏言倒是没啥感觉,李蓉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这郭氏忒不是东西,她那话到底是想腌臜谁?

“你心里可是不痛快了?”

听言,李蓉转头看向苏言,对她扯了扯嘴角,“没啥!”

“可你看起来就像是不高兴了,是因为郭氏对不对?”苏言说着,又开始撸袖子,“你等着,她刚才不是说我俩是寡妇吗?我现在去把她也打成寡妇去!”

噗!

听到这话,李蓉忍不住真笑了。

忽然觉得苏言其实一点都不傻,因为她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第十一章:并非善意

苏言离开萧宅,确切的说是被赶出萧宅之后,遇到了谁,都说了什么,转瞬就传到了萧瑾的耳朵里!

“竟然还想着打我一顿吗?”萧瑾呢喃,还真是什么新鲜的话都听到了。

“少爷,这样任由她胡说八道可是不行。不若……”周广顿了顿,随着抬手在自己脖颈上比划了一下。无声请愿做刽子手,去做掉苏言。

萧瑾摇头,淡淡道,“对这里的县太爷,你也应该了解。他并不是一个不作为的庸官,有人无故失踪或丧命,他不会视而不见,我不想节外生枝!”萧瑾说着,嘴角扬了扬,似笑非笑,“再说,不过是跟一个寡妇惹出来闲言碎语,这好像算不上是什么事儿。”

特别这种事,吃亏的也不会是他,除了遭人议论几句之外,对他造不成困扰。对苏二愣子可就不一样了……

想着,萧瑾抬眸,看着周广,“你一会儿去苏家一趟,告诉苏言,明日就让她儿子去学堂吧!”

闻言,周广神色不定,一时不明萧瑾用意,“少爷,这……”

苏言只是扬言要揍少爷一顿,现在她还没动手,还没来硬的呢!少爷怎么就从了呢?

“你不是一直对秋烟不放心吗?也许,这是一个考验她的机会。”

周广听言,心头微动,顿时了然。

是呀,这不失为一个机会!

秋烟对少爷的心思,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现在,看少爷和苏寡妇不清不楚,她会如何呢?若只是嫉妒,那也就罢了。反之,若是她恼怒之下,选择背叛。那……怎么处置她都不算过。

“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去告知苏夫人。”

周广走出去,萧瑾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依旧明媚的阳光,眸色沉远,悠长,透着凉意,不带一丝善意。

当一个男人跟一个寡妇扯上了,世人会怎么说呢?或只会说这是一种风流!而女人则不然!

一个寡妇跟一个男人不清不楚。那,说她水性杨花,不知羞耻,都是含蓄的。

如此,让苏二愣子以后不敢再任意胡言的办法。或许就是先给她点教训,让她也张长记性,待受了罪,迟了苦头,她也许就学会老实了。

当跟一个傻子没道理可讲时,就只能直接给予教训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意在他跟前肚兜长,肚兜短的!

**

周广去呆呆家的时候,李蓉正在跟苏言说着话,教她缝衣服。

“苏夫人,我们夫子说,你家里不易,作为乡亲理当帮衬一些。所以,明日就让他去学堂吧!”

听周广这么说,苏言第一反应,是伸出自己拳头瞅了瞅。这举动,周广诡异的看懂了。

“谢谢周大哥,谢谢夫子,谢谢!”李蓉在一旁,替苏言连连道谢。

苏言鹦鹉学舌,学着李蓉,千恩万谢的将周广送出门。又赶忙去田里把呆呆叫了回来,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呆呆,太好了,我们俩以后可以天天一起去学堂了。”大壮很是高兴道。

“是,你俩结伴去,刚好有个照应。”李蓉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李家(李大旺)那两个娃也在学堂,你们两个小心着点他俩,别招他们,若是他们欺负你们,你们就去告诉萧夫子,知道吗?”

“娘,你放心,儿子又不傻,怎么会任他们欺负。”大壮道。

呆呆站在一旁,初闻这消息惊喜了一下,可是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娘,大娘,大壮哥!我想,我还是不去了吧!”

“为啥?为啥子不去呀?”李蓉急问道,“你不是很喜欢读书认字吗?”

呆呆看了看苏言,眼帘垂下,“我家没银钱交学费,这样总是欠着夫子不太好。”

“萧夫子说了,不收你家银钱。呆呆,你是不是不放心你娘?”李蓉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呆呆头发,温和道,“傻孩子,你要知道,你家只有你有出息了,以后你娘才能有好日子过。所以,你唯有好好念书,才有可能出人头地,才没人再敢小看你们家。”

寡妇门前是非多,免不了被人欺。但现在,呆呆跟人比力气比不过,又没有依仗帮衬。想护苏言,唯有靠脑子了,若是读书读好了,能考个秀才什么的,那苏言才是真正的有指望了。

“呆呆,你尽管放心去,你娘这里还有我呢!我会替你照顾你娘的。”

呆呆听了,很是感激的看着李蓉,“大娘,真的很谢谢你。只是,我们怎么好事事都麻烦您呢!”

“你这孩子这么外道做啥。再说了,你每天也就去学堂一个时辰,我在家陪你娘说会儿话的功夫就过去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好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就跟大壮去学堂读书去。”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可呆呆这心却是怎么都放不下,晚上对着苏言,交代着,交代那,就怕她出什么事儿。

而苏言开始还很认真的听着,但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看着苏言那不知愁的样子,呆呆叹了口气,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却是了无睡意。

李大娘说的对,他想护着他娘亲不被人欺负,唯有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

他也不想长大了,成为一个,目不识丁,只能靠力气,靠跟人打架来保护他娘亲的莽夫!

比起靠力气,他更愿意靠权势为娘亲撑起一片天。

“娘,儿子一定好好读书,让你以后不再挨饿受冻,受欺受苦。”呆呆说着,靠在苏言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呆呆陷入梦乡时,一直似睡着的苏言,忽而睁开眼睛,眼眸睁开,眸色一片清明,没有一点睡意。

她只是不想听呆呆念叨才假装睡觉的。苏言望望房顶上的洞,她还要等着从上面再掉东西下来,怎么会睡呢!只是,没等到上面掉东西,却听到了呆呆这一句话……

【一定好好读书,不再让她挨饿受冻,受气受苦!】

这话,苏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这话却记在了脑子里。

当秋烟知道萧瑾答应了苏言的请求,答应了让呆呆跟着他读书后,秋烟静坐良久,而后无声笑了!

第十二章:气人

“娘,那我跟大壮哥去学堂了,你在家好好看家,那都别去。一会儿大娘忙完家里的活儿就来咱家陪你了,知道吗?”

“是,当家的!”

苏言站在门口,目送呆呆去学堂,看呆呆三步一回头,苏言不停对他挥手,直摇的胳膊都酸了,看不见呆呆身影,才转身回家。

站在院子里,嘀咕,“呆呆不在,我要做点什么呢?”

呢喃着,四周看了一圈,随着撸起袖子,干活!

待李蓉在家里洗洗涮涮忙完过来,就看到苏言已经上房顶了!

“大妹子,你咋爬到那上面去了,摔了可怎么办?赶紧下来!”

“我把屋顶上的洞补上就下来。”苏言说着,将那草活泥巴的材料给糊在洞上。

看洞不见了,苏言叹了口气,一副颇为惋惜的模样。洞糊上了,以后就没馅饼往下掉了。

其实,苏言倒是很想留着这洞,只是这天气愈发的冷了,馅饼又太难等了。索性,先这么着吧,大不了等到夏天暖和了,再把它给扒开。

心里盘算着,苏言将洞糊好,从房顶爬下来。

李蓉忙上前,给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呆呆要是知道你上房,肯定要吓坏了。”

“吓坏也要补呀!总不能让他上去吧!这活儿好像是我这个当娘的该做的。”

李蓉听了,抬头。

“我看别家修房子,盖房子都是大人上去的,没有让娃子做的。”苏言说着,抠了抠自己手上的泥巴,对着李蓉道,“大姐,我去洗洗手,换件衣服,一会儿你还继续教我缝棉衣服吧!”

“哦,好。”

看着苏言那又是泥,又是土的脏乱背影,李蓉扯了扯嘴角。其实,苏言变成现在这样,好像也挺好。比她好好的时候,还好!

脑子没伤到前,苏言虽然什么都清楚,也知道疼呆呆,但她疼呆呆的方式,也只有……‘我的儿呀,你好命苦!’也只会这样抱着呆呆哭而已。

而现在,不哭天抹泪了,都会上房修窟窿了,这样反而更像是一个当娘的了。

**

将到午时,正在忙活的周福,看到萧瑾回来,急忙迎了过去,“少爷,您回来了!”

“嗯。”

萧瑾应着,看秋烟也快步走了过了,“相公。”

萧瑾点点头,看着神色如常,依旧温顺知礼,不见丝毫的异样的秋烟,温和道,“在准备午饭吗?”

“是!今天妾身去集市上买了条鱼,想蒸鱼给相公吃。”

“你辛苦了。”

秋烟听了,对着萧瑾柔柔一笑,“都是妾身应该做的。那妾身先去做饭,相公等下就可以用了。”

“嗯,你去忙吧。”

看秋烟走进厨房,萧瑾抬脚朝正屋走去,走着,忽然想到什么,调转脚步朝羊圈走去。

周福看此,抬脚跟上,以为萧瑾是视察工作,或是想喝羊奶了荣。而实际上呢?萧瑾其实只是想看看家里羊的皮毛!

胡子没了,尾巴短了,脖子里的毛好像都少了一块!

一只羊是这样,两只羊是这样,家里三只羊好像都是这样。苏二愣子真是一个都不放过呀。

“少爷……”

“羊养的不错。”说完,萧瑾抬脚进屋。

周福听了,转头看看圈里的羊,挠挠头,养的不错吗?可是,他这两日总是觉得家里的羊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就是,就是偶尔感觉几只养了两年的羊,突然瞧着有些面生了。

“周福!”

听到唤,周福赶忙收起杂念,快步走向萧瑾,“少爷!”

“我出去一趟,你跟少奶奶说,少时再摆饭。”

“是。”

都到饭点了,少爷这是去哪儿呀?是有什么急事吗?

萧瑾不紧不慢走到苏家门前。

既然要不清不楚,那就应该常常走动才是,这样才不缺闲言碎语。

心里这样想着,萧瑾抬脚走进去。

走进去,就看到母子俩蹲在院子里,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

“娘,你看,这就是你的名字。”

“原来我的名字长这样呀!挺好看的。”

“娘的名字最好看。娘,你要学吗?我教你。”

“好呀!”

苏言拿着树枝,跟着呆呆在地上划拉着写着自己的名字。

写好,看看自己写的,看看呆呆写的,咦了一声,“你还没我写的好看嘛!”

听到苏言自夸,呆呆不由笑了,“可我看着怎么觉得,娘没我写的好呢!”

“有吗?”苏言趴在地上,仔细的瞅,“越瞅越觉得,还是我写的好。”

呆呆听了,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张口,刚要说话,忽而感到后面有人,随即转头看去……

当看到站在身后的人,愣了一下,“夫子!”

闻言,苏言也转过头去,看到萧瑾,麻溜站起来,指着地上的字,看着他,“萧夫子,你看,我跟呆呆谁写的好看?”

谁写好看?都不好看!

“是不是我写的更好看?”

萧瑾听了,看苏言一眼,看她巴巴望着自己,脸上是不知道掩饰的求夸表情,就差对他摇尾巴了。

萧瑾看了,轻咳一身,开口,“苏夫人确实写的更好一些。”

呆呆听了,笑了笑。知道萧夫子这就是哄他娘亲开心的客气话,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可苏言就不同了,她可是当真话听了。

“夫子觉得我写的好吗?”苏言盯着萧瑾,认真问道。

萧瑾点头,“写的是很好。”

本以为这夸赞,如了她的意,定会让她乐开花。没曾想,萧瑾说完这话,看苏言皱着眉头,盯着他猛瞧,那眼神,莫名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萧瑾刚要问有哪里不对?就苏言对着苏呆说道……

“呆呆,萧夫子眼神好像不行。”

“娘……”

“不是好像不行,可能就是不行。你看,我明明写的跟鸡爪挠的一样,他竟然说我比你写的好看。这……他莫不是快瞎了吧?”

苏言说着,仰头看向萧瑾,脸上染上担心,“萧夫子,你要不要找大夫看看呀!不管咋地,你可是不能瞎。你瞎了,我家呆呆跟谁学念书呀!”

萧瑾:……

呆呆:“夫子见谅,我娘她,她是无心的,请您不要往心里去。”说着,搬过一个椅子放在萧瑾身边,“夫子,您稍坐,学生去给您倒杯水来。”说完,拉着苏言朝厨房走去。

“呆呆,这个时候就不要烧水给他喝了,还是带他去找大夫吧!”说着,还不忘回头看看萧瑾,忧心忡忡,“看着好好的人,怎么就瞎了呢……”

看苏言被苏呆拉到厨房,萧瑾无声吐出一口气!他这是被一个傻子给嫌弃了?挤兑了?还是给耍了?

无论是什么,都很气人!

第十三章:你说话真好听 ,你长的真好看

萧宅

秋烟做好饭,萧瑾还没回来,她也没多问,只是娴静的做着衣服,静静等着。

周福忙完手里的活儿,看看时辰,看看一直等着萧瑾用饭的秋烟,抬脚走出来家门!去找萧瑾了。

**

被当面挤兑,还被怀疑快瞎了。但凡有点脾气,都会甩袖子走人。可是,萧瑾却是坐着没动。

跟一个傻子计较,岂不是显得他太幼稚了。

“夫子,您喝水!”

“好。”

接过呆呆递过来的水,萧瑾轻抿了一口,放下!

而苏言,在厨房被呆呆上过课,这会儿看着萧瑾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不时的瞄一眼他的眼睛,还是在怀疑他得眼疾了!

这二愣子不需要说话,只用眼神都挺气人的。

“夫子,敢问您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学生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呆呆看着萧瑾,恭敬道。

萧瑾温和道,“你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我就是来问问,学堂学的可还听得懂吗?”

“不敢欺瞒夫子,有些学生还不太懂,但学生一定会努力的,请夫子放心,在此学生再次谢谢夫子的仁厚,您的恩德学生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聪颖知礼,气质彬彬!

年纪虽小,卓尔不凡却已然渐露。

虽然不知道苏呆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看苏呆这长相,这生来自有的气质,想来他祖家也不是什么粗野之辈。

“如此甚好!”

“谢夫子关心。”呆呆说着,看看时辰道,“马上就中午了,夫子若是不嫌弃就留下用个便饭吧!”

萧瑾听了,没回答,只是转眸看向苏言。

接收到萧瑾的眼神,苏言瞅了瞅呆呆,想到他在厨房说的话,苏言抿了抿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开口,“那,那萧夫子就留下来吃饭吧!”说完,又忙不失迭的补充一句道,“我们今天中午吃番薯,夫子你多吃点。”

呆呆:……

他不记得有跟娘亲说过这句话。

萧瑾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呵呵!

吃番薯?这饭菜,已经跟赶人差不多了。

“不劳苏夫人麻烦了,家里已在准备饭菜了,这会儿应该也好了。如此,我就不打搅了。”萧瑾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夫子,对不住!招待不周,是学生的错。”

“无碍!”

“夫子,我娘刚才若是有言语不当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苏言亦步亦趋的跟在呆呆身边,看呆呆送萧瑾出去的一路上,不停的赔着不是,直到走到大门口……

“不用送了,你们回吧!”萧瑾说完,抬脚正欲离开,突然衣袖被人拉住。

萧瑾脚步顿住,转头,看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正拽着他衣袖一角。

小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在苏言。

萧瑾抬了抬眼帘,看向苏言,呆呆也随着仰头看向她,一时间他们都在疑惑苏言拉住萧瑾做什么。

“夫子,我,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

闻言,萧瑾眉头微扬,不免有些意外。这二愣子刚才还气人不休,现在怎么突然就会说人话了。

“娘……”

苏言看看呆呆,随着对着萧瑾弯腰鞠躬,又起身,仰头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片清亮,不染纤尘,“夫子,谢谢您让我家呆呆跟着您读书,认字!你的好,我们一定记得,等以后一定报答你。”

苏言说完,似怕萧瑾不相信,伸出手,指天,“我明天就去山上打兔子,打野鸡,等我打到了,我就请你来吃肉。”

看着身体纤瘦,身上都没几两肉,却还指天发誓,说要去山上打猎,要请他吃肉表感谢的女子,萧瑾扯了扯嘴角,眼底情绪不明,神色却依然是一片温和,“苏夫人太客气了,呆呆很聪明,能教他这样的学生,我也很高兴。”

萧瑾话落,看苏言眼睛弯弯,笑颜如花,眉眼间一片明媚,“夫子你说话真好听。就跟你长的一样,都那么好!”

萧瑾:……

这是在说他说话好听,又长的好看吗?作为男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夸赞。而感觉上,像是在说他是个巧舌如簧,又仗着皮囊,在这里勾搭寡妇的登徒子一般。

明明是被夸赞了,可心里感觉并不是太好。

还有,苏二愣子笑的这么开心,怕不单单是因为他夸了呆呆吧!而是因为,他没说要来她家吃肉。

“少爷!”

看到周福,萧瑾告辞离开。

“呆呆,你放心,娘以后一定努力,让你有饭吃,有衣穿,还有书读。就跟大壮的娘养大壮那样,一定好好的把你养大!”

“娘……”

苏言的话,伴随着呆呆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并入耳,萧瑾眼帘垂下。

“不过呆呆,今天夫子说,我写的字比你的好。那,以后我们家能不能我来当老大!”

“不行。”

“为什么呀?明明我写字写的比你好,打架也比你打的好,连吃都比你吃的多。为什么不能当老大呀?呆呆,好呆呆,你就让我当一天嘛,呆呆……”

那求着自己儿子要当老大的声音,逐渐消失。萧瑾一时有些好笑,上一句还好好的,感觉挺像个当娘的。下面一句就歪了,满满都是孩子气!

周福跟在萧瑾身边,看着他家少爷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由的转头朝苏家门口望了望,心里暗腹:少爷笑,只是因为苏寡妇说的话听着好笑,绝对不是因为其他。他家少爷不可能对一个寡妇有什么想法。对这一点,周福可是坚信不疑。

第二天

“娘,我去学堂了!”

“那我在家看家,等你回来。”

“好。”

待呆呆同大壮走了,苏言马上就把她刚才说的话抛之脑后,拿着麻袋出门了。

呆呆去学堂,有好好念书。那她,也要学着好好做娘亲。

近中午,呆呆下学,就马上往家里赶,还未走到家,就被人喊住了……

“呆呆,呆呆,你快去看看吧!你娘又在跟人打架了!”

闻言,呆呆心头猛的一紧,“在哪儿?我娘现在在哪儿……”

第十四章:嗜血不自知

萧瑾离开学堂,刚走到村头,就看到村里几个人奔走相告,表情生动的在说着什么!

说完,就看他们一致小跑着朝村子西头跑去,萧瑾心里暗腹:有什么热闹的事吗?是村子里又来了耍杂耍的吗?

“少爷,好像有什么热闹,老奴去问问去。”

萧瑾点头。周广前去打听,不一会儿回来,对着萧瑾道,“少爷,据说苏夫人又在跟人打架了。”

萧瑾听言,挑眉,又跟人打架了?好像自从那一次把郭氏打趴了,她就迷上以暴制暴了!

上次因为他没答应让呆呆入学堂,她就扬言要打他一顿,要打到他听话。那这次呢?又是因为哪个没听她的,所以被打了吗?

心里想着,萧瑾开口,“这回又是因为什么打架?”

周广听了,不由望了望萧瑾,而后垂眸,心里嘀咕:少爷什么时候对这等闲事感兴趣了?难道是因为这闲事跟苏寡妇有关系吗?嗯,应该是这样!毕竟,少爷已盘算好了要跟人家不清不楚。所以,自然要关心一下。

“好像因为一只兔子!”

周广如实转述自己打听到的,“听说,苏夫人今天在山上打到了一只兔子。可是,就在她去河边洗手那一眨眼的功夫,兔子就被人拿走了。在苏夫人满山找兔子时,有人告诉她,刚看到李大旺的闺女桃花拿着一只兔子回家了!苏夫人听了,就直接去了李家。”

“苏夫人说兔子是她的,可桃花偏说是她在山上挖坑逮到的。因为吵的凶,好像还动了手,这会儿闹的正厉害!”

萧瑾听了,沉默。

【夫子,我明天就去山上打兔子,打野鸡,等打到了,我就请你来吃肉。】

周广站在萧瑾跟前,看他静默少时,脚步微转,抬步朝村子西走走去。

周广转头看看家的方向,随着抬脚跟上。

“苏言我看你一个寡妇,上次的事儿都没跟你计较。你可倒好,现在竟敢蹬鼻子上脸,直接跑到我家来抢东西了?”

“兔子明明是我家闺女逮到的,你凭啥说是你的?”

萧瑾还未走到李大旺家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门前聚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还有郭氏那嘹亮的吼声清楚的落到了耳中。

听郭氏这中气十足的嗓音,看来,这会儿还没被撂倒。

至于苏言的声音,倒是没听到。不知道是声音太小了,还是没回嘴。难道这次学老实了?不可能!

虽然才打过两三次交道。但对于苏言什么性子,基本已可断定了。这傻媳妇儿那是又愣又冲又小气!

虽脑子又憨又直,可偏是不吃亏。所以,她不可能任由郭氏打骂。

萧瑾心里暗想着,抬脚朝着里走去。还未走进,就看到郭氏手里抓着一只兔子,苏言手里抓着一只鸡。

“把我家兔子还我,不然,我就让你家鸡好看!”

萧瑾:所以,现在她们手里的鸡和兔子,都是‘人质’吗?

“你敢,你敢动我家试试!你说着兔子是你的,你有啥子证据?你叫它,它应你了吗?”郭氏那蛮不讲理的话刚说出,萧瑾刚走到门口,就听到……

“啊……”郭氏突然一声惊叫,同时,一道猩红从苏言手中划过!

惊叫入耳,血色入眼。萧瑾神色微动,周广面皮一紧。而看热闹的人,也是瞬间僵在原地,满脸惊色,只是直直的看着苏言……

看着苏言右手拎着的大公鸡,再看看她左手里不断往下滴血的鸡头……

不由得一个激灵,心头微颤,胆子小的脸都白了,早已背过脸,不敢再看一眼。

本来只是想看个热闹,怎想到把自己吓到了。或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当着李家三父子,对着气势汹汹的郭氏,苏言竟敢一言不发,直接动手弄死她家的鸡!

而看着一脸惊骇的郭氏,苏言看着手里的无头鸡,好似也懵了一下。她只是想给它一个‘好看’让郭氏瞧瞧的,它头怎么就掉了呢?

自己把自己也下了一跳后,苏言看着郭氏,随着没什么表情道,“我刚叫那只兔子,兔子没答应。可你家鸡应了,它凑到我跟前说:让我宰了它,把它带回家。”

“你,你胡说,我家鸡怎么可能会说话!”

“鸡不会,兔子就会吗?明明它们都不会,你还让我问兔子!你这不是欺负我傻吗?”

郭氏被噎了一下,可马上就破口大骂起来,“你,你这个骚寡妇,先是抢我家兔子,又弄死我家鸡,今天我跟你没完。”郭氏怒叫着,朝着苏言冲去。

看着扬着拳头朝着自己冲来的郭氏,苏言垂眸,看一眼自己手上的血色,无意识的扬了扬嘴角,本纯净的眼眸,染上一抹暗色,那颜色,似兴奋!

苏言那不知自的眼神变化,萧瑾看在眼里,心头一跳。

“不许碰我娘!”

挡在苏言身前的呆呆,喊着,还未碰到郭氏,就看到一只染血的手越过她,将一只滴血的鸡头塞到了郭氏的嘴巴里。

腥甜味入口,意识到嘴里是什么,郭氏脸色当即白了,随着扑通倒在地上。

“娘……”

“孩儿他娘!”

看自家鸡死了,媳妇儿也挺倒了,李大旺也不由的急眼了,看着脸上竟然还带着笑的苏言,这火气忽的就上来了,“你这臭娘们!”说着,手抬了起来。

看那一巴掌眼见就要落在苏言脸上,呆呆人小个矮,抬手拦不下,脸都白了。

就在呆呆心急之下,就要张口去咬李大旺时,一道身影恰时出现眼前,胳膊抬起,伸出手轻易拦下李大旺挥向苏言的巴掌!

“李大哥,身为男子,跟女人动手,怕是不太好吧!”

温和低缓的声音入耳,呆呆抬头,看着那挡在他和娘亲前面的高大背影,睫毛颤了颤,伸手握住苏言那带血的手,嘴巴抿的紧紧的。

“萧,萧夫子……”看到萧瑾,李大旺表情有些不自在。

萧瑾松开手,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到李大旺手里,“这些算是赔你家鸡的钱。”

至于兔子,不清楚到底是谁家的,自然就没有提及。

李大旺看着手里的碎银子,刚忙推脱,“不用,不用,这怎么使得!”

萧瑾却是没接,只是看了看苏言和呆呆,“走吧!”

“哦,好!”

苏言手里拎着那带血的鸡,由呆呆牵着手,跟在萧瑾身后,一同离开了郭家。

走出郭家,呆呆站定,对着萧瑾鞠躬,“夫子,谢谢您。”

“你是我的学生,这不过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苏言没看温和儒雅的萧瑾,只是定定的看着呆呆,“呆呆,你怎么了?刚才郭氏那凶婆娘打到你了吗?”

“没有。”

“那,那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呆呆望着苏言,刚要说话,眼泪终是没忍住,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呆,呆呆……”

看着突然掉泪的呆呆,苏言有些发愣,一时有些无措,“呆呆,你,你怎么哭了?”

“没事儿,儿子没事!”

苏言蹲下,皱眉,“可是你都哭了,怎么会没事呢?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又跟人打架了?那,那我以后不打架了!”

说完,呆呆还没说话,苏言拧着眉,很是苦恼道,“可不打架,人家再抢我的兔子怎么办?娘说过不会让你饿肚子的,所以,兔子不能让他们抢走……”没未落,脖子上多了一双胳膊,被抱住。

看着抱着自己,靠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还有那滴落在自己脖颈上的湿热,苏言睫毛动了动,少时,伸手把人抱住,“呆呆,那兔子真是娘打的,我没有说谎。不过,你要是不喜欢。那,那就算是她家的吧!娘不去要了,也不跟他们打架了。”

“娘,儿子不怕饿肚子。我只要,只要你好好的!”

第十五章:有一腿

回到家,周广想到苏言徒手撕鸡的画面,心里头还是有些缓不过劲儿来,“少爷,看来这位苏夫人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傻的厉害呀!”

萧瑾听了抬眸,“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周广点头,“如果不是傻到了一定程度,那就是真的被郭氏给气疯了。不然,她一个弱女子恐怕怎么也不敢做出手撕鸡头这种可怖的事。”

杀鸡,男子但凡胆子小一点的都不敢,何况是女子了。

萧瑾没说话,只是听周广这话,他又想到了苏言那个异样的眼神。

在郭氏冲过去要打她时,苏言望着自己带血的手时,那眼神……近似嗜血!

可是之后再看,却又发现除了懵懂的憨劲儿,再无其他。

萧瑾凝眉,有所思,那刹那的异样是他看错了吗?

“相公!”

门口一道柔和的声音传来,萧瑾思绪被打断,抬头,看到立在门口的那道倩影,开口,“进来吧!”

秋烟轻步走进去,看着坐在书案前的萧瑾,越过他下首的座椅,却没有坐下,而是在他面前站好了,柔声道,“相公,有一件事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

“夫人有话尽可直说。”

“是。”秋烟望着萧瑾俊朗的面容,轻声道,“相公,妾身刚才听周福说起了村子里刚发生的事,心里觉得苏家这孤儿寡母实在是可怜的紧,听着都让人于心不忍。所以妾身想着,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能否帮衬他们一些?”

闻言,周广抬头,看向秋烟。看着秋烟那娴静,柔和的面容,心里一时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正常的来说,看少爷和苏寡妇走到近,秋烟心里该不舒坦才对。如此,又怎会想着帮他们呢?

萧瑾听了,看了看秋烟,点点头,“心里装着善意,你这样想很好。所以,你看着做吧!”

“是!那妾身就先告退了,不打搅相公忙了。”

“嗯。”

一问一答,夫妻之间,尽显相敬如宾。

秋烟离开,周广看着萧瑾,凝眉道,“少爷,您说,秋烟她这样是何意?”

这问题,萧瑾没回答。因为,秋烟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萧瑾一时也不能确定。所以,静观其变吧!

**

“大妹子,你……”

看着苏言那带血的手,李蓉一时不知道该说她厉害,还是该说她凶残。

她就去田里这一会儿的功夫,没想到苏言又同郭氏干起架了,更没想到等她跑过去时,正好看到的就是苏言徒手撕鸡的画面。

想到那画面,李蓉后脊梁还忍不住的冒凉气,可想到苏言把那鸡头塞到郭氏嘴巴里,又感觉分外解气。

“大妹子,你没事吧!”

“没事!兔子没了,吃鸡也行。”

一个兔子换一只鸡,好像没吃亏。这就行了!

“没事就好。”李蓉说着,看着呆呆道,“呆呆,大娘看你还是赶紧把这鸡给收拾了,炖了吧!没得再被郭氏那个不讲理的给要回去。”

虽然萧夫子已经给了李大旺银钱。但那郭氏可是个不讲理的。所以,这鸡还是吃到肚子里最保险。

呆呆点头,转头看向大壮,“大壮哥,你跟我一起吧!”

“哦,好。”大壮应着,随呆呆往厨房走去,走着,还忍不住不时瞅瞅苏言,眼底带着挡不住的崇拜。

打架斗殴的,大壮从小到大看的多了。可像呆呆娘这样,一出手就敢弄死点什么的,大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

徒手撕鸡呀!呆呆娘那瞬间迸发出的烧杀掳掠,如莽匪一般,打不死你,也吓死你的气势。真是,犹如猛虎下山呐。大壮一想到那画面心里就很是激动。

“呆呆,你娘真厉害。”

闻言,呆呆抬头,看大壮憨厚的脸上带着满满都是敬佩。

“你娘撕鸡那一招,简直,简直就像是武功!”大壮赞叹着,忽然想到什么,猛的拉住呆呆的胳膊,激动道,“呆呆,你跟你娘说一下,能不能让她教一下我这招?”

呆呆看着大壮,淡淡道,“大壮哥,我娘就是愿意教。可,你又哪来那么多鸡来练手呀?”

大壮:……

是呀!哪里有鸡练手呀?他就是有胆撕鸡,那也得有鸡给他撕呀。

看大壮满是失望的脸,呆呆起身,“大壮哥,你先收拾着,我去拿些柴过来。”

呆呆走出去,走到屋前,听李蓉说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大妹子,大姐说句不中听的。如果,如果有合适的,你不如还是再走一家吧!”

“你一个女人,带着呆呆以后总不能靠捡粮食和跟人打架过日子吧!”

“你看今儿个,幸好萧夫子把李大旺拦住了。不然的话,你一个女的就是能打的过郭泼妇,也绝对打不过李大旺的。所以,你这家就是缺一个男人,这过日子还是得有男人护着才没人敢欺负……”

李蓉的话,落到耳朵里,呆呆愣愣在原地静站良久,直到大壮喊他才回过神。

再走一家!

家里还是要有男人护着,才没人敢欺负!

李蓉的话,不觉搁在了呆呆的心里,让他连在吃肉时眉头都皱的紧紧的。

**

上次打架,苏言不但得了萧夫子给的米面肉,还让她儿子不用交学费去学堂念书。

这次打架,苏言不但弄死了她家的鸡,还得了萧少奶奶不少好东西。

这让郭氏心里憋火的不行。两次打架,都是她挨揍,吃亏,又被人看笑话。而苏言却是每次都得好处,占便宜,郭氏这心里自然不会舒坦了。

心里不舒服,嘴上就开始不饶人……

“如果不是萧夫子拦着,这次我非得打断那寡妇一条腿不可。我郭兰从小长到这么大,可还没怕过谁。”关键是,从没在谁的手里吃过这么大的亏。

“不过,也是奇了怪了。这萧夫子可从不是那多管闲事,爱凑热闹的人呀!怎么这两次都掺和进来了?不会是……”

话没说透,却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这苏言虽然脑子不够用,可挡不住人家长的好呀。所以,因着苏言那张脸,萧夫子因而生出什么想法,好像也很正常。

秋收农忙过去了,人都闲了。闲来无聊,操操闲心,说说闲话,也是每日趣事!继而,关于萧夫子和苏言的一些闲言碎语就这么传开了……

当萧夫子可能和苏言有一腿的传言,传到呆呆耳朵里后,呆呆脸色顿时不好了。

萧夫子和娘亲,绝对不行!

第十六章:先睡了他,再弄死他

闲言碎语不意外的有了,萧夫子的目的轻易达到了。接下来就是静观其变,静待事情发展了!

周广站在窗前,听着那朗朗读书声,看看上首正在书写的萧夫子,又扭头看看正在读书的呆呆。

听课认真,读书专注,神色……平静!

看着呆呆,周广若有所思。关于夫子和苏寡妇的那些闲话,苏呆应该都听到了才对。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苏呆是觉得清者自清,所以对那些闲话一点不在意吗?不,他不以为一个孩子有这份定力。

凭着苏呆的聪明,自己娘亲都被说成惯会勾引人的贱蹄子了,他作为儿子,就算是清楚苏言和夫子之间没什么,也很难做到不以为意,心平气和才对。可现在……

苏呆这平静的反应,实在让周广疑惑不明。

呆呆坐在位置上,嘴里念着今日所教授的内容,抬眸看一眼坐在上首的萧瑾。

高大俊朗,性子温和,又颇有才学。在这季家湾,萧夫子可以说是人中龙凤,是人们争相巴结的对象。而这样的人,现在却跟他娘亲扯在了一起,这是呆呆从未想过的,也是他完全不想看到的。

坐在讲台上的萧瑾,感觉到一抹视线投在自己身上。抬眸,顺着看去,看到呆呆正望着他。

视线碰触,萧瑾对着呆呆微微一笑,温润平和。

接收到那一抹带着善意的微笑,呆呆眼帘垂下,萧夫子或许挺好。只是,他再好也不适合他娘亲,也不适合做他的后爹。

台上萧瑾望着苏呆,眸色悠长,耐人寻味。

这个娃子刚才好像不是在看他,而是在打量他,就是打量没错。那眼神给萧瑾的感觉,就像是在集市挑东西一般。

仔细打量着,可打量过,却又不咸不淡的走开了。这意味着什么呢?是没瞧上他吗?这想法出,萧瑾扯了扯嘴角,失笑!

苏家母子好像没资格,也没资本嫌弃他吧?所以,或许是他想多了,看错了。苏呆打量过走开,不是因为看不上,而是因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买不起!

萧瑾这样想着,可心情却变得很是有些微妙,有点难以言说。

萧宅

周福整理着院子,看着坐在院子里,嗮着太阳给少爷做衣服的秋烟,几经犹豫,轻步走过去。

“少奶奶!”

秋烟抬头,“什么事?”

“少奶奶,有句话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着周福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秋烟轻轻一笑,很是亲和道,“你我都是萧家人,没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话尽可说。”

一个是萧瑾的夫人,一个是萧瑾的随从,虽然都是萧家人没错,但却是实打实的主仆。但,秋烟却不言身份,直说是一家人,这让周福听着,心里感受自然也就很是不同了。

看着秋烟,周福心里更添敬重,“少奶奶,对于村子里现在那些闲言碎语,您千万别往心里去。那都是那些乡村妇人吃饱了没事儿瞎说的!少爷只是看苏家母子可怜,才顺手护他们一下,绝没其他意思。”

周福说着,撇了撇嘴道,“那些人也不想想,苏言一带着孩子的寡妇,少爷怎么可能瞧得上她。”

这村子里有多少身子干净的闺女想给少爷做姨娘,少爷都没正眼瞧过她们,又怎会看上苏言一个寡妇。所以,那些说萧瑾和苏言有一腿的在周福看来,简直是对萧瑾的一种侮辱。

看周福提及苏言时,脸上那明显的不屑,秋烟皱了皱眉道,“周福,苏言成了寡妇,这肯定也不是她愿意的,我们可不能因为这个瞧不上人家,她一个女人带着娃子日子也很不容易。”

周福听到这话,心里只感秋烟太善良。至于苏言,她是可怜,但却不值得同情。

都是寡妇了,还不知道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每天不是跟人打架斗殴,就是乱勾搭。周福活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更没见过像她那样好斗的寡妇。

周福心里腹诽着,对着秋烟,满是恭顺道,“少奶奶说的是,小的知错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只希望少奶奶别把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才好。”

“我没什么要紧的,重要都是少爷的心情,只要少爷高兴就什么都好。”秋烟说完,低下头,继续缝手里的衣服。

周福听了,看着秋烟,心里叹了口气,所谓以夫为天,这世上大概没有比少奶奶做的更好的了。就苏寡妇那种又傻又凶的残花败柳,就是给少奶奶提鞋都不配。

对苏言,周福是满满的瞧不上。可他却不知道,乱勾搭的可不是苏言,而是他家那一本正经,貌似翩翩君子的萧夫子!

秋烟低着头缝着衣服,对于这些流言蛮语,其实她很想知道,苏言这个俏寡妇是怎么想的?是高兴呢?还是,已在盼着赶快进萧家吃香喝辣呢?

**

中午吃过饭,苏言坐在矮凳子上,眼睛不眨的盯着手里的针线,小心谨慎的绣着帕子。

李蓉说她女红很好,而做绣活卖钱,是当下苏言正在试着做的。

呆呆坐在一旁,看他娘亲做绣活的动作,虽然还是很不流畅,但相比前两天终于平稳了,手终于不哆嗦了,这也算是极大的进步了。至于绣出来的东西,到底是花儿,还是什么,暂时还是看不出来。可能是什么没见过的奇花异草吧!

“娘,歇会儿吧!”呆呆拿过苏言手里的绣活道。

手里一空,针线被拿走,苏言本挺直的腰背瞬时软了下来,这一下子放松下来,好似解脱一般的动作不要太明显。

看来,绣活好,也只限于过去。

这绣花在苏言看来,可比打架累多了。她觉得让她去打李大旺一家,都比这个容易。

要发家致富,吃香喝辣,苏言还是更向往打家劫舍。

“娘,你觉得萧夫子人怎么样?”

苏言听了,揉着自己泛酸的肩膀,“萧夫子教你念书,还给我们吃的,他挺好的。”

听言,呆呆望着苏言,小脸有些发紧,“那,那娘可中意他吗?”

苏言看着呆呆,眨巴眨巴眼,开口,“你想他做你爹?”

都问她是不是中意萧夫子了,这说媒的口吻,苏言这两天从李蓉嘴里听到过。所以,呆呆这是想她再嫁,嫁给萧瑾吗?

想着,苏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让他做你爹,好像有点麻烦,他都有媳妇儿了。想他娶我,就要弄死他媳妇儿。这个,会不会不太好?”

呆呆:……

他娘亲说‘不太好’的时候为什么要搓手?让人感觉她已蠢蠢欲动!

看呆呆小脸绷着,这表情,明显是不太赞同她的话,苏言挠头,“你觉得不行呀!那,我嫁过去做小吗?可我不想做小,李大姐说给人家做小妾,一个弄不好是要受罪的。所以……”说着,苏言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腾的站起来,低头看着呆呆掷地有声道……

“呆呆,要不我先给去他做小。然后,再弄死他!这样,他家的东西不都是我们的了吗?我们以后不就不缺吃喝了吗?”

苏言说着眼睛越发亮了,“哎呀,这想法可真是太好了,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呆呆,我好像变聪明了呢!”

呆呆:……

有没有变聪明,暂时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变得相当粗暴了。所以,他娘之前吃的药确定没问题吗?

第十七章:他只是利用她,她已在想着弄死他

“娘,我的棉衣,你啥时候能给我做好呀?”从集市回来,李桃花盯着郭氏手里那花色鲜亮的花布很是期待道。

因为苏言弄死家里的鸡,萧夫子赔的银钱。所以,郭氏这手里也多少宽裕,狠狠心去集市扯了两块布,准备给家里三个孩子缝件冬衣。

这让许久没做过新衣服的李桃花,很是兴奋,巴不得马上就穿上新衣裳去显摆显摆。

郭氏白她一眼道,“棉袄就是做好了,也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穿。”

“我知道,我就是试试还不行吗?”

“不行!”

自己女儿什么德行,郭氏那是相当了解。嘴上说是试试,可她一穿上,肯定撒丫子就跑出去显摆了,别指望她马上脱下来。

“娘……”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别给我闹腾。”

看郭氏完全不吃她这一套,李桃花嘴巴瘪了瘪,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心里嫌郭氏小气。

正念叨着,忽然停下脚步,咦一声,“娘,你看前面那两个人,瞧着怎么那么像萧夫子和苏寡妇呢?”

听言,郭氏顺着李桃花指方向望去,看到远方那两道身影,哼一声,“不是像,而是就是他们。”

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清脸,但郭氏可以十分肯定就是他们。

作为挨了苏言两次打的人,郭氏对苏言,那可是记得相当清楚,已快到了她化成灰,也能认出她的程度。

而萧夫子,那也是已刻入郭氏骨血的人。因为家里每次见了收成,还要交出去一部分给萧瑾。所以,郭氏这辈子都忘不了萧瑾喝了她家多少血。

“他俩在这地里做啥?”

郭氏嗤笑一声,“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啥,肯定都是一些见不得人腌臜事。”

“真不要脸。”

李桃花这话,自然是说苏言。

“一个寡妇哪里还有什么脸皮。”郭氏不屑的说着,随着伸手拉过李桃花,朝另一条路走走去。

如果不是顾忌着自己两个儿子还在萧夫子手里读书,郭氏真想跑过去腌臜他们一通,让他们丢丢人!可现在,还是先避开吧。

不过,避开不等于不表示她不会传扬一番。

“娘,萧夫子不会真的看上苏寡妇,要收她做小吧?”李桃花道,“要是萧夫子真把苏寡妇给收了。那,我们以后想收拾她岂不是难了?”听言,郭氏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转头看看那地头说话的两人,嘴巴抿了抿。

“苏夫人特意在这里等在下可是有什么事吗?”萧瑾看着苏言,脸上表情温和,眸色凉淡。

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苏言竟然还敢在这无人的田地里等着他。她搞这种有事背人,弄出这种见不得人的氛围,是想作甚?是想为他们有一腿的传言,再添一把火,直接从不清不楚,变成已苟合在一起了吗?

算了!苏二愣子做过的,说过的,让他没想到的事多了。就是不知道这会儿她在这里拦住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就是幺蛾子没错!

自有接触,苏言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萧瑾看来,处处都是幺蛾子。

“萧夫子,我就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苏夫人请说。”

“现在村子里的人都说咱俩有一腿。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心里有想过真的跟我搞一腿吗?”苏言一本正经问道。

萧瑾:……

这问题,从一个女人嘴里直接说出来,不可抑制的让萧瑾感到下流。

萧瑾看着苏言,没什么表情道,“苏夫人以为呢?”

苏言摇头,“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么知道。不过,有人说,你心里说不定对我就是有见不得人的想法。……”说着,抬手摸摸自己脸,“因为我虽然脑子不清楚,但长的还是很好看的。你看中了我的美色,想把我弄回家做小的,也极有可能。”

萧瑾听了,心里呵笑一声,把她弄个回家做小的?之前,他没有过这种想法。今后更加不会有!

把她弄回家,等着她弄死自己,然后继承他的家业吗?

昨天苏言同呆呆说的话,不要问萧瑾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他就知道了。

想到她说那些话时,那欢天喜地的表情,萧瑾都感到后脑勺发紧。

一个女人,脑子都不清不楚了,谋杀亲夫的念头还能说来就来,提及继承家业,就想撸起袖子拎刀就干。

原来打架斗殴,只是基本,谋财害命,才最让她兴奋。

这女人都傻了,还能这么凶残。如此,若是她脑子好好的。那,离无恶不作还远吗?

男人纳妾为的都是让自己顺心畅意,找的自然也都是温顺乖巧的。没有那个男人,会纳个天天想弄死自己的回去给自己找刺激。

萧瑾心里腹诽着,脸上没什么表情道,“那苏夫人呢?又是怎么想的?”

他倒是想知道,苏言是否真有给他做妾,然后再弄死她的想法。

苏言听了,看着萧瑾那清俊的面容,倒是一点不懂得隐瞒自己的想法,如实道,“这个,我倒是想过,”

“是吗?”

原来苏二愣子,确有爬上他床,弄死他的心。如此,该说他运气背呢?还是该说报应来的快呢?

他只是想利用她一下,而她,却已在想着弄死他。

“不过,我昨晚做了春梦后,感觉我俩不合适。”

萧瑾:……

春梦?!他好像听到了小画本上才能看到的字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有一腿的闲话听到多了,我昨天晚上梦到你爬到我床上,脱我衣服,亲我,还用胡子蹭我,然后还……”

“闭嘴!”

再由着她说下去,他马上都光了,都成色胚流氓了。

明明没羞没臊的是她,最后差点面红耳赤,后背直冒汗的却是他。

听到萧瑾那沉厉的声音,苏言眼睛眨了眨,直直盯着他,“昨天晚上在梦里,我推着你喊着说不要时,你也是这么跟我说话的,让我闭嘴!”

听言,萧瑾嘴巴紧抿。

“看你当时就要对我霸王硬上钩,我就要咬你的时候,你忽然趴在我身上不动弹了,我一看原来你是阳缩了。”苏言说着,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幸好你突然不行了,不然,我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只是,虽然没成事,可我醒来后,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苏言在那里说的声色并茂,萧瑾听的脸色青红交错。

“萧夫子呀,就昨天那个梦,我觉得咱俩不合适。可是,如果你想收我做小的,而我不愿意的话,你会不会就不让呆呆跟着你念书了呀?”

原来她在这里拦他,是告诉他不愿意给他做小,然后又想苏呆跟着他读书。

“萧夫子……”

“闭上你的嘴。”

“夫子,你能不能别老是让我闭嘴,你一说让我闭嘴,我就想到昨天晚上那个春梦……”说着,苏言看着萧瑾,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头。想到那个春梦,拳头就蠢蠢欲动,好想揍他呀!

看到苏言脸上那不懂遮掩的表情,再看她握起的拳头,萧瑾不由的朝四周望了望,四下无人,或许适合杀人灭口!

第十八章 流匪

周广从外面忙完回来,刚进家门,周福就迎了过去,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爹,少爷心情好像不太好!”

闻言,周广皱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福摇头,“不知道!我问了,可少爷没说。但,看少爷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周广没再多问,抬脚朝主屋走去。走着,心里思腹着:因县令王远的传话,少爷今日去了县府,难道是在县府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了吗?

心里猜测着,抬脚走进去,看到坐在椅子上,不动不言,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凝心想事的萧瑾,周福轻步走上前,“少爷!”

萧瑾转头。

周广望了望萧瑾,看他脸色尚可,好像没什么事的样子。但,看着无恙,不代表什么都好。

“少爷,王远传话让您去县府,可是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同去年一样,让我带几个学生去县府给他瞧瞧。”萧瑾不咸不淡道。

王远是读书人,也是个尽心尽责的县令。所以,对县内每个学堂,学子的情况都挺关心,每年都不忘问上那么一两回。

【希望我义安县,有一天也能人才辈出,成为人人称道的地方。】

这是王远时常说的话,在他的治理下,希望人人都能断文识字,最好个个都才华横溢,应该是他的愿望。

周广听了,放心了,既然在县府没遇到什么糟心的事,那周福所谓的脸色不好又是因为什么呢?

“少爷,您,您身体没什么不适吧?”周广说着,自动补充说明道,“周福刚跟老奴说,您从外回来时脸色不是太好,老奴有些担心。”

萧瑾看了周广一眼,移开视线,淡淡道,“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脸色不好,只能说是累了。不然呢?说他被苏二愣子给气着了吗?

接二连三的被一个傻子给弄到心里犯堵,说出去都感觉自己无能。

看萧瑾一脸不愿多说的表情,周广嘴巴动了动,终是没敢多问,

“你去一趟苏家和吴家,告诉苏呆和吴大壮,明天他们要随我一同去县府面见县令,让他们穿着整齐一些。”

“是,老奴这就去。”

周广离开,萧瑾抬手按按额头,想到同苏言的对话,心情不可抑制的有些烦闷!

【萧夫子,你让我闭嘴,那我就闭嘴。不过,你得让呆呆继续跟你念书。不能因为我不愿意跟你有一腿,你就不要我家呆呆。】

苏言这是在跟他谈条件吗?不,她那简直就是威胁,可笑的威胁。

萧瑾自是不可能受她这威胁。所以,他当时既说道,“偷剪羊毛,威胁夫子,殴打邻里!桩桩件件,看来,必须要要上报官府才能了事!”这么一总结,萧瑾发现,这苏二愣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许弄死她,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上报官府!

在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明显看到苏言肩膀缩了缩,就在他以为苏言会老实认怂的时候,谁曾想,她畏惧就那么一下子,马上就抬着下巴给他来了一句……

【明明是你爬上我的床要扒我衣服,现在你还想报官。好啊,那就报官呀!】说完这句,她还对他哼了一声,那无赖样,太气人!

明明是她不要脸做春梦,看光了他。结果,却硬赖他是是流氓。就因为他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萧瑾感觉,他当时鼻孔都气大了。可最后,他却还是妥协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真的动手掐死她不成!

秀才遇到兵尚且说不清,遇到苏言这种又傻有无赖的混账,就更没道理可言了。

不过,想到他竟然成了苏言春梦里的男人,且还是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萧瑾心里是由衷的恼火,掐死她的心尤其旺盛。

作为男人,就算是在梦里,也不能接受被人说‘不行’。

关键是因为那个春梦,在苏二愣子的眼里,心里,他大概已经被定为流氓恶棍,外加阳缩的男人。这让萧瑾有种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最后生生冤死之感。因为,他又不能真的幼稚到脱了衣服证明给她看。所以……

一不小心竟在苏二愣子这里活成了太监,这事情来的太突然,太冤!

“相公,饭摆好了,该用饭了!”

看到站在门口柔声喊他吃饭的秋烟,萧瑾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了出去。

秋烟轻步跟在后,看看萧瑾的背影,眼帘垂下,若有所思,如周福所言,夫子今天看起来心情确有些不太好。只是,为什么心情不好呢?难道是跟苏寡妇有关吗?

【萧夫人,今儿个真是巧了,我从集市上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萧夫子和苏寡妇在地头说话。我当时心里就觉得奇怪了,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偏要跑到那没人的田地里去说呢……】

关于萧瑾今天和苏寡妇见面的事,郭氏借着给秋烟送那点酸枣为由头,都给秋烟说了,添油加醋的说。

所以,这会儿看萧瑾明显心情不愉的样子,秋烟不由由此猜想。只是,萧瑾不说,秋烟也什么都不去问。

另一边,当李蓉知晓萧瑾要带大壮去县府,当下就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大壮呀,你一定要跟紧萧夫子可是不能乱跑,到了县府一定要知道规矩,夫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乱说话,知道吗?”

李蓉对大壮不断的交代着,就怕他闯祸。

而苏言却是不同了!

“呆呆,你一定要好好跟在萧夫子身边,别到处乱跑误了饭点了,等到开饭的时候,一定要多吃点,萧夫子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别饿着自己了,知道吗?”

呆呆点头,“娘放心,儿子不会饿着自己的。”说着,看着苏言,问道,“娘,你今天有去找萧夫子吗?”

“没有呀!我今天就是刚好在路上遇到了他,跟他说了几句话。”苏言脸不红气不喘,眼睛都不眨的说瞎话。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说谎,就是本能感觉不能对呆呆说实话。因为对呆呆说实话要坦白的就有点多了,比如春梦什么的,有点不好讲。

呆呆听了,刚要再问,苏言猛的站起来,“萧夫子不是让你穿整齐些吗?我去给你找件衣裳去!”

看着翻箱倒柜很忙活的娘亲,呆呆没再多问,只是低着头,独自想着心事儿。

第二天,周广赶着马车来接呆呆和大壮,这引的不少乡亲在门面张望。

李蓉站在门口,看着面带羡艳的相亲,看看坐在马车上的儿子,不由的抬手摸了摸眼角,颇为欣慰,这瞬间感觉自家儿子好像飞黄腾达了!

苏言看着呆呆,心情同李蓉截然不同,她一点没觉得飞黄腾达什么的,就是羡慕,羡慕他们马上就能吃香喝辣了。

“大妹子,我们回去做针线活,等他们回来吧!”

“好。”

李蓉拿着针线筐到苏言家里,两人一边做着活儿,一边等呆呆和大壮回来。然,直到傍晚时分,也没等到人。

“萧夫子不是说,过午就回来的吗?咋到这会儿了还没到家呢?”李蓉皱眉,不由担心起来。

苏言抬头看看天色,起身,“我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

李蓉跟在苏言身后急急往外走着,心里犯嘀咕,可别是出了什么事儿才好呀!然,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怕什么,它就偏来什么。

刚走出家门,就看到郭氏小跑着过来,看到她们,喘着气,难掩幸灾乐祸的表情,高声道,“哎呀李蓉你也在呀!那正好,我就不用特意去你家了。你们赶紧去看看吧!你大家儿子苏呆,还有大壮,他们被流匪给绑走了……”

闻言,李蓉脸色顿时白了,流匪?这字眼,让她双腿直发软。

苏言眉头皱了皱,一言不发,抬脚朝萧家走去。

第十九章:她会好好学习

季家湾距离县城也就几十里的距离,村子里有做小生意的来来往往经常去县城。所以,有些事,村子里的人能知道并不奇怪。尤其这次县府这么大动静,自然就传的更快了。

“你不知道,当我告诉李蓉和苏寡妇,他们的儿子被流匪绑走时,她们两个脸都白了,特别是李蓉当时吓的都快晕死过去了,哈哈……”

“活该,看她们还敢不敢得意。”

想到早上萧夫子带着苏呆和吴大壮离开时,李蓉还有苏言那得意的样子,郭氏心里就不舒服的紧。

不止是对她们,对萧夫子,郭氏也憋气,明明都是他的学生,为什么只带苏呆和大壮去,却不带她家儿子?!这不是看不起他们吗?

不过现在好了,听闻他们被流匪绑了,都遭殃了,郭氏这心气一下子就顺了,这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李大旺看着乐不可支,满是幸灾乐祸的郭氏道,“你别太过了,没得让街坊邻里看了说你恶毒。”

“我这是在自个家里说,又没出去乐呵。”郭氏说着,看着李大旺道,“我听说那些流匪连县府的公子都绑走了,是真的吗?”

李大旺点头,“好像是真的!所以县府才会派那么多官兵下去。”

郭氏啧啧两声,“那些绑匪胆子真大,竟然连县府的公子也敢绑!”

“听说,那些流匪好像是为了寻仇。因为县太爷之前派官兵去围剿过他们,所以他们才会掳走县府公子作为报复。”

郭氏听了,有些不明白道,“既然是报复县太爷,那他们为啥连苏呆和大壮也绑了?”

“这个我哪里知道!反正这事儿你出去别给我乱捣鼓,毕竟牵扯到县府公子,没得祸从口出,传到县太爷的耳朵里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轻重,所以,她这会儿才会老实的在家里待着,没敢出去看热闹。就怕自己看苏言倒霉表现的太乐呵,惹得县太爷给误会了。

不过,真的好想看看,苏言和李蓉这会儿都心焦成什么样儿了。

**

来到萧家,从周福的口中得知,确实是出事了,呆呆和大壮是真的被流匪给绑走了,李蓉当时就瘫坐在了地上,差点没晕死过去。

相比李蓉,苏言倒是很平静,只是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福看着她们道,“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现在,县太爷已经派官兵去救人了,一定会尽力保他们平安无事的。所以,你们回家等着吧!”

周福话说的倒是轻巧好听,可没看到人平安回来,说的再好听,也是屁话一句。

李蓉缓过那一口气,猛的伸手抓住周福的胳膊,“县府,我要去县府等我儿子,带我去县府,带我去县府!”

“不行!”周福毫不犹豫的斩断李蓉的要求,“你们去县府什么也做不了,只会添乱。所以,还是在家里等着吧!”

“不会,不会,我不会乱说话,也不会添乱,我就去县府等着,求你,求求你带我去县府,呜呜……”李蓉拉着周福的胳膊,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我只是想快点见到我家大壮!”

“你在村子里等着,也一样能很快见到你儿子的。”周福伸手去扯李蓉的手,想抽出被她拽疼的胳膊。

李蓉却抓的更紧了,神情也是越发激动,“我要去县府等我儿子,带我去县府,带我去县府……”

本在屋内不准备出去的秋烟,看到这里,也随着走了出来,看看神色平静的苏言,再看激动哭喊的李蓉,轻步上前,柔声道,“嫂子,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只是,事已至此,我们更应该冷静一些,要相信官府,他们一定会把大壮和呆呆平安带回来的。”

秋烟话说的很好听,可是同周福刚才的话一样,看不到人,都不过是一句屁话而已。

李蓉一想到自己儿子可能会遭遇不测,这时候哪里能听得进去秋烟的话,只是使命的抓住周福的胳膊,更是直接对他跪了下来,“我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我要去县府,我一定要去县府……”

“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乱上加乱吗?你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去了有什么……呃……”

秋烟宽慰的话还未出口,周福不耐的话还未说完,脖子上遂不及防多了一只手!

周福一愣!

苏言垂眸,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祈求,满脸泪花的李蓉,眼帘微抬,看一眼周福,落在他脖颈的手,无声移动,置于他咽喉!“备车,我们要去县府!”声音平稳,听不出火气,也感受不到担忧和焦灼。但,扣在脖子上的手,却绝不容忽视。

秋烟看此,本要说的话咽下,看着苏言,神色不定。

周福脸色不好,更是没把苏言看在眼里,“我都说了不行了,你们怎么还……啊……”

周福不知道苏言到底做了什么,只是猛的感到膝盖一痛,随着背会一疼,呲着牙,待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你……”盯着苏言刚开口,扣住他脖子的手瞬时一紧。那力道,大有他再敢废话,就掐死他之意。

看着苏言那不咸不淡的样子,周福想到了她徒手扯断李大旺家鸡的那一慕。最后……妥协了!

苏言是傻子,一个傻子有什么不敢做的。所以,认怂就认怂!

秋烟站在门口,看周福架着牛车带着苏言和李蓉离开。

苏言伤到头人有些不正常了,大夫探出过脉是这么说的,这点秋烟是知道的。只是她不知道,苏言人傻后,竟会变得这么凶狠!

看她刚才掐住周福脖子的样子,若是周福不妥协,不听她的,她好似真敢弄死他!

这样一个又傻又凶恶,且还是寡妇身份的妇人,少爷真的会看上吗?

秋烟嘴角动了动,一言不发,转身走进家里,将大门关上。

苏言坐在牛车上,看着赶车的周福,心里:人果然是要打一顿才会听话。

“苏言,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万一大壮有个好歹,我真的,我真的就没法活了,呜呜呜……”

看着啼哭的李蓉,苏言没说话,低着头,眼里是迷茫,呆呆也被流匪绑走了。可是,同为娘亲,李蓉的心情,她却是体会不了。不过,她会好好学习的,李蓉要去县府,那就去县府,这可能就是当娘的应该做的。

第20章:不怀好意(一更)

自己儿子和学堂两个学生被绑,几个学生受伤!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身为人父,身为县令的王远,完全无法接受!

“老爷,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博儿,博儿,呜呜呜……”晕厥过去,又醒来的王夫人,对着王远,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如果博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还怎么活呀!”王夫人哭着,想到儿子万一有个好歹,眼前又开始阵阵犯黑。

王爷神色亦是分外凝重,“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博儿给救出来的。”

王夫人听了,急声道,“老爷要怎么救?那些莽匪不是说要想救出博儿,要老爷一个人进山找他们要人吗?他们这样分明就是……就是要老爷去送死!”王夫人说着,面皮颤动,哆嗦,声音不稳,“老爷,我不想博儿出事,可我也不想你冒险,呜呜呜……”

用夫婿的命,换儿子的命,王夫人一样承受不了。她不想丧子,也不想丧夫!

王远看着神情焦灼,哀切的王夫人,起身,走到她身边,沉沉道,“你放心,无论那些莽匪想做什么,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说完,抬脚大步走了出去。

“大人!”

书房内等候的几人,看到王远,忙走了上去。

王远身边军师——丁百胜;衙差头领——杨武;季家湾杜员外——杜富贵;还有萧瑾!

王远视线逐一从他们身上掠过,开口,“如何把人解救出来,你们可想到什么良策了吗?”

丁百胜上前一步,肃穆道,“大人,我几人商议找一个武功不俗,身形与大人您相似的人,扮做您到山下与那些莽匪周旋。然后,卑职和杨武带人趁其不备攻上山去,将小公子和学堂的两个学生救出来。”

想的倒是挺好!

王远看着丁百旺道,“若是在周旋时,被他们揭穿这个县令是假扮的又该当如何?万一因此激怒了那些莽匪,你们可想过后果?”

自然想过!只是,就算是那些莽匪发怒,他们也只会拿学堂那两个学生泄愤,不会轻易动县府公子。毕竟,若是县府的公子没了。那,他们的死期可就真的到了。

眼下的关键是救出公子,至于那两个清贫学生,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吧!

这是丁百胜心里的想法,自是不会说出来,对着王远只道,“大人,卑职等也知道这方法有些冒险。只是,眼下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王远听了静默,少时开口,“若是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良策。那么,或许也只有我亲自山上了!”

“大人!”

“大人,这如何使得!”

“王大人,这可万万不可呀!”

在萧瑾沉默,其他几人高声反对中,王远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突然的吵嚷传来……

“不行,大人正在商议要事,你们不能进去。”

“官差大爷,我儿子被莽匪绑了,求求你让我见见县太爷吧……”

“李嫂子,大人现在不便见,我们还是先在外面候着,不要为难官差大哥了。”

强硬的阻拦声,带着哭腔的祈求声,还有劝慰声,一并传到耳中。

屋内人听到,有人眉头皱了皱,王远朝外望了望,开口,“杨武,你去把人带进来。”

“是。”

杨武走出去,很快,带着两人走进来。

一个脸色发白,泪水连连,紧绷不安。

一个面无表情,神色平静,脸上不见泪水,也没有不安。

看一眼两人,王远视线落在李蓉身上,“你儿子被绑匪绑了吗?是哪个?”

李蓉扑通跪下,磕着头,哽咽着回,“回,回大人,我儿子叫大壮,求大人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王远听了,点头,还未说话,就又听到……

“大人,我儿子也被绑了,他叫呆呆。”

闻言,王远转眸看向苏言,眉头微皱,她儿子也被绑了?可是她这样子……还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瞅瞅苏言,看看李蓉,对比不要太明显。

李蓉这样子,才像是儿子被绑架了。而苏言……王远看她那平静如斯,不哭不燥的样子,刚刚直以为她是陪同李蓉来看热闹的。

王远那怀疑的神色落入眼中,萧瑾上前一步,看苏言一眼开口,“大人,这位苏夫人,她确实是苏呆的娘亲。”

王远听了,看看眼泪汪汪李蓉,想想他那眼泪不止的内人,再看看分外平静的苏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同样都是做娘亲的,为什么这么不一样呢?

难道,这位苏夫人只是情绪藏的太深,其实血泪都在心里狂流,只是表面看不出而已?

在王远思腹间,站在一旁的师爷丁百胜看着苏言和李蓉,肃穆道,“眼下大人正在想对策!你们且下去等着吧,不要在这里烦扰大人。你们放心,大人定会将你们的儿子救出来。”

“官爷……”

李蓉刚开口,就被丁百胜打断了,“下去吧!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只会添乱……啊……”

丁百胜话没说完,突然一声惊呼。

屋内几人,听着那惊呼声,只看刚还站的直挺挺的丁百胜,忽然像一块破布一样被甩在了地上!

呆愣!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特别是被甩在地上的丁百旺,躺在地上,疼的呲牙,脑子却还是懵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萧瑾面皮微紧,看一眼地上痛的脸都皱起来的丁百胜,大概知道他有多疼!

想着,抬眸看向行凶后,还一脸不以为然,甚至眉眼间还带着一丝鄙夷之色的苏言,心里暗腹:从刚才那一个过肩摔的力道和利索程度,可以看出,她今天中午大概吃了不少饭。

不过,苏言忽然对丁百胜动手是什么意思呢?

疑问很快得到解答。

苏言看一眼躺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丁百胜,抬头,对着王远道,“大人,他说我帮不上忙,是小看我。要山上打土匪救儿子,我比他厉害多了。”对付废话多的人,不用跟他讲那么多,直接打一顿就好了。

萧瑾:确实厉害多了,这一点,她一言不发,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了。

苏言看看李蓉,懵懂,求教,“大姐,作为娘亲,是不是儿子在哪儿,我们就应该去哪儿?”

之前,李蓉知道大壮是在县府出事儿的,就哭喊着来县府。

现在,确定人在莽匪手里。那么,就应该去山上对不对?

王远听了苏言的话,看看扶着腰站起来的丁百胜,又看看愣愣的杨武,忽然感觉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太无能了?他们一个军师,一个衙差头头,先是没抵挡住那些莽匪,现在又没防住一个百姓,且这个百姓,还是一个清瘦的妇人!

“大人,小民倒是有一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一直沉默的杜富贵,忽然开口道。

“有话直说。”

“烦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王远同杜富贵走进内室,良久,两人走出来,杜福看着苏言开口,“苏夫人,既你救子心切。那么,不若就由你随同大人一同上山吧!”

杜富贵这话出,屋内几人神色各异。

萧瑾看着杜富贵那丰满圆润,貌似慈眉善目的脸,眼帘垂下,眼底漫过一抹暗色。

对杜富贵的提议,萧瑾就一个感觉:不怀好意!

第21章:不知死活(二更)

跟着王远一起山上救呆呆?!苏言毫不犹豫,没有一点惊疑的答应了!

杨武:想不通,大人怎么会让苏言跟着呢?难道,大人还真指望她那蹩脚的过肩摔去对敌不成?

丁百胜:让她跟着挺好,万一莽匪放箭,大人用她来挡箭,很合适!

悄然潜伏跟在后的杨武,丁百旺等人,心里各自思索着。而萧瑾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沉默,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马车之上,王远驾着马车,看着坐在身边,褪去粗布衣,只是一身丫头装扮就已显得分外俏丽的苏言,想着杜富贵说的话……

【大人,这位苏夫人看似柔弱,实则凶悍。像她这样的,只看外在,那些莽匪一定不会将她看在眼里。如此,对我们来说刚好是一个机会,只要苏言能靠近莽匪。那么,她就一定有能力反手擒住一莽匪。】

【而就在她攻击莽匪时,我们潜藏在四周的人,就可趁着那瞬间的慌乱,快速攻上山上去,将要那些莽匪一网打尽!】

【至于大人的安危,小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已派人藏在了马车下面,凭他的武功定保大人万无一失。】

这是杜富贵的提议。而他,答应了!

纵然这方法,无论怎么想都是在利用苏言,都不太仁义,不是一个为官者应该为之的。可他还是应了,因为眼下除了这个,也再没更好的办法了。所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压下复杂的心情,王远看着苏言,低声开口,“苏夫人,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吧?”

苏言点头,“记住了!如果那莽匪叫我上前问话,在他盯着我这张娇俏的脸看时,我就像摔丁百胜一样,制住他!”

王远听了,视线从苏言那精致的脸上扫过,随着移开视线。

利用苏言的姿色,引诱莽匪分神,也是计策的一部分。

女人长的太好看,并非都是好事。而一个寡妇长的过于标志,更是祸多于福。

所有能想到的都想到的,就看最后结果,是否真的能如……“唔!”

王远吃痛一声,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向突然对着他胳膊用力拧一下的苏言,“你作甚?”

“大人不是让我制服绑匪吗?我想练练手!”苏言说着,瞅了瞅王远胳膊,看看自己拧过的地方,道,“大人以为我刚才的力道如何?”

力道如何?

力道很足!

这样想着,王远还未开口,随之胳膊上就又挨了一下……

“嘶!”

这一下,王远直呲牙!

“刚才力道好像轻了。这次呢?这次怎么样?”看着呲牙咧嘴的王远,苏言认真问道。

王远摸着被拧的生疼的胳膊,看着苏言,这一瞬间,直怀疑她是那些莽匪派来的卧底。

身为平头百姓,她不应有这么大的胆子。因为是卧底。所以,下手才会这么狠,且一点不顾忌他县令的身份,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王大人……”

“留着你的力气使在那些莽匪身上吧!无需在本官身上再浪费力气。”

苏言听了道,“我是要使在莽匪身上的。我就是怕万一力道重了,把人打死了,大人你会把我关到大牢里去。”

所以,她才会想到在他身上练练手吗?

只是,她难道不知道,她刚才拧他那两下,可比弄死莽匪的罪过要大。

“你尽管放心,就算是你把莽匪弄死了,本官也绝对不会治你的罪。相反,还会给你记功!所以,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不要有所顾忌。”

苏言听了,眼睛一亮,随道,“大人您真是好官!我把人弄死你不但不治我的罪,还奖赏我!像大人您这样的官,我真是从没见过。”

王远:……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无论怎么听都像是在讥讽他,骂他。

一路上,王远就带着这种被打又被骂的心情,朝着绑匪指定的地点赶去。

随着目的地的靠近,王远神经不由开始紧绷,心里也抑制不住的开始七上八下,躁动难安。而相比之下,苏言却还是那副不咸不淡,不急不躁,或说不知死活的样子。

眼看莽匪窝都已近在眼前了,她却还不时东张西望一下。那样子,王远曾想过她是不是在观察地形?可后来发现,她完全是在赏景而已!

“大人,这朵紫色的是什么花呀?”

“不知道!”

三个字,王远回的隐隐听到咬牙的声音。他们现在是要去跟莽匪恶斗,不是要去游山玩水。可现在,就因为苏言的不严肃,不正经。让不明所以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是带着小妾外出闲游。

本紧急万分,凶险难料的时候。因为她,看看现在气氛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王远这会儿万分怀疑,苏呆真的是她儿子吗?如果真是……希望那些莽匪最好把她劫走做压寨夫人,因为他这样的人不配做娘亲。

儿子都生死未卜了,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赏景,实在让人恼火。

“跑,快跑……”

“追,给我追!”

突然的声音,伴随着急喘和马蹄声,一并传来!

随着,只见一个高壮的男人,拉扯着三个孩子,狼狈的急促奔跑着,而后面是十多个骑着马的人在疾追,咫尺距离,眼见就要追上!

你追我赶的画面落入眼中,王远面皮一紧,苏言腾的站了起来,“呆呆!”

被那高壮汉子拉着,正在呼哧呼哧狂奔的呆呆,看到苏言,惊了一下,“娘……”

王远拉紧缰绳,一拍马车,一人瞬时从车底飞身而出。不待王远下令,既朝着那些莽匪攻去,暗中随着在后的官兵,看此情形,也随之现身,高喝着,朝着莽匪围攻而去!

为首的莽匪,盯着不远处的王远,脸色分外的难看。

王远一定会来,也一定会耍花招,这一点,他早就料到了。可是,他不怕。只要王远的儿子在自己手上,他就能让王远有来无回。

所以,他连埋王远的坑都挖好了。然,握在手里的人质,却被一个半路窜出来的程咬金给救走了。

这么一来,那已挖好的坑,弄不好只能是埋自己。

这功亏一篑的感觉,不止是憋屈,还很是绝望。

“娘,娘……”呆呆冲到苏言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喘着气,声音不稳,是激动,亦是恐慌。

苏言垂眸,看着扑倒自己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心里感觉莫名。

“娘,这里这么危险,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苏言听了,看着呆呆那在微微发抖的身体,轻轻抬手,抚去他脸上的尘埃,“我就是看看看。”说着,抬眸看向那已被擒住的莽匪头领,松开搂着呆呆的手,抬脚走了过去!

第22章:那个牲口

“王远,这次只是你运气好,可下次就不一定了,只要我大哥还活着,你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莽匪被官兵控制着的一个莽匪,对着王远叫嚣不停。

王远听了,哼笑一声,“可笑,你以为本官会惧吗?我告诉你们,只要本官在职一天,就定会将你们这些扰乱百姓安宁的乌合之众清除殆尽。”

“清除殆尽?呵呵,王大人好大的口气!就怕到时候,项上人头最先不保的是你。”

在一旁听着的丁百旺,看那莽匪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嚣张狂妄,怒哼一声,“简直是不知死活!”说着,抬脚上前,准备给那莽匪还以颜色。然,还未等他走进,只看一身丫头打扮的苏言,像是散步一样,晃到了那莽匪身后。

看此,丁百胜不由停下了脚步,这寡妇过去做什么?

丁百胜凝眉看着,看苏言走到那莽匪身后,抬手比划了一下!

她在作甚?在跟莽匪比个子吗?

就在丁百胜在心里讥讽苏言果然是个傻子的时候,就看苏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物,然后对着莽匪的后脑勺,扬手……就是一板砖!

丁百胜:……原来刚才她不是在比个子,只是在比量着砸那里。

且看苏言动作那个毫不犹豫,那个快准狠,就跟当初对他来的那个过肩摔一样。不过,相比之下只是挨了一个过肩摔的他好像幸运多了。

正高声辩论的王远,看突然就翻白眼瘫到在地的莽匪,张着嘴愣在原地,还未说完的激昂言词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情绪正高亢的时候,生生被打断了,感觉有那么些憋的慌。

抬眸看向苏言,这寡妇是不是有点虎?一次两次,总是一声不响,一言不发,一上来就是直接动手行凶。

“啰里啰嗦,废话怎么那么多。”

这话,王远听到,盯着苏言,嘴巴微抿,她这话是在说谁?

一直沉默不言,静观发展的萧瑾,看苏言一板砖下去,万物静寂!再看苏言一句话出口,王远那脸色……

看着王远脸色,萧瑾垂眸,好似看到了自己。在苏言说他阳缩不行的时候,他脸色大概也是这样吧!

“爹爹……呜呜呜……”被救的王博这会儿回过神来,扑到王远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看着受惊大哭的幼子,王远也顾不得其他了,抱着儿子安抚起来。

同样灰头土脸的大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言,眼里的惶恐褪去,转而是满满的崇拜!

英雄呀!大侠呀!

无论是之前的徒手撕鸡,还是刚刚的那一板砖,都透着女中豪杰的气势!

一出手就拍晕莽匪的苏言,脑子里没想法,心里没感觉,对着呆呆道,“呆呆,你在这里等下,娘上去看看。”说完拍拍呆呆的脑袋,不由分说,抬脚往山上走去。

呆呆看了,刚要跟过去,却被丁百胜给拦住了,“苏小公子,我有些事要问你,你先别乱跑。”说着,拉着苏呆的胳膊,转头看向那将县令公子带出来的人,朝着他走过去,开始询问……

萧瑾望着苏言的背影,无声跟了过去。

一路上,萧瑾默然跟在苏言身后。看苏言走到山上后,对着正在搜罗的官兵问道,“他们厨房在哪儿?”

官兵听了,看了看苏言,抬手给她指了指,“好像在那边!”

苏言朝着官兵所指的地方大步走去。

上来就问厨房?这是几个意思?

萧瑾:莽匪抢百姓的财物,而她,意图霸占莽匪的家当。

单单这么看,她比莽匪还彪悍。所以,应该把她也抓起来以免后患。

萧瑾心里腹诽着,不紧不慢的继续在后面跟着。在走到一半儿的时候,看苏言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高处。

萧瑾也顺着看去,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处台阶,上面摆放着一张椅子,上面还铺着一张虎皮,看着很是威风凛凛。

看此,萧瑾心里嘀咕,这二愣子十有八九是想把那张虎皮给占为己有。毕竟,这虎皮做衣服可是比那狗毛羊毛暖和多了。

萧瑾正想着,就看苏言果然朝着高处走去!

看着苏言纤瘦却挺直的背影,看她提着裙摆,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稳稳的踏上那高台,短短几步,竟让萧瑾生出看王朝更替,看新帝登基之感!

一招夺权,灭掉莽匪,她为座山雕!

忽然发现她是真的有做山贼的气质,还有气势!

“少爷!”

闻声,萧瑾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周广大步走过来,脸色有些不是太好,低声道,“少爷,老奴刚才知道,原来贺良竟然当过兵士,还上过战场!”

闻言,萧瑾心头微跳,脸上神色有些微妙,“上过战场吗?”

“是!他刚才是这么对丁百胜坦白的。”

贺良——不是别人,正是将呆呆和大壮从莽匪手里救出来的人,他也是季家湾的人,只是萧瑾包括周广等从未与贺良打过交道。

贺良此人,住在季家湾最偏的地方,为人又少言寡语,似不擅于人来往,所以与人少有交集。

然,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平日里闷不吭声的糙汉子,竟然上过战场。

萧瑾凝眉道,“既入了军营,征收为兵士,他现在为何不在军中?”

“据他所言,是他日夜记挂家中寡母的孝心打动了带领他的领事。然后,领事禀报了上面掌权者,得了恩典才得以还乡的。”

“是吗?他运气倒是挺不错。”萧瑾说着,顺嘴问一句,“不知他上面的掌权者是哪个,对兵士这么有仁爱之心。”

周广看着萧瑾,嘴巴动了动,开口,“回少爷,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宁侯爷!”

闻言,萧瑾心头一跳,一句话脱口而出,“宁侯爷?那个牲口?!”

周广:……

那个牲口?!

连禽兽都不是,直接是牲口!

不过,这词虽然不符合宁侯爷的外在。但,却很符合他的内在。那人,确实不是个人。

第23章:妖物

王远与丁百胜听到贺良竟是宁侯爷麾下的兵,神色当即就有些不同了。不过,王远是惊讶皱眉,丁百胜是激动不已。

“贺良,你所言可是真?你真的在宁侯爷麾下当过兵士?”丁百胜急声道。

宁侯爷,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呀,是丁百胜这辈子最渴望见到人。

“小民不敢欺哄师爷。”贺良弯腰,恭敬道。

丁百胜伸手将他扶起,追问道,“那你可曾见到过宁侯爷吗?世人都说宁侯爷样貌极佳,是否是真的?”

传闻中,宁侯爷闭月羞花的美貌,也是丁百胜最想见到宁侯爷的原因之一。他是真的很想知道,一个男人到底是好看到什么程度,竟能成为世人口中的第一美人。

“禀师爷,小的身份卑微未曾近身叩拜过侯爷。”

丁百胜听了,正失望时,又听贺良说道,“不过,小的曾有幸远远的看到过宁侯爷的英姿。”

“真的吗?”丁百胜瞬时又激动了,急声道,“宁侯爷长什么模样你看到了吗?是不是像传闻中的那样绝色无双?”

听到丁百胜的问话,王远转头看了看他,眉头紧皱,提及宁侯爷先问其美色,丁百胜对宁侯爷到底存的是什么心?

贺良如实道,“回师爷,小的当时离的太远,并未看清宁侯爷的样貌。远远的只是看到宁侯爷高大的身姿,还有满身挡不住的贵气!”

不要问他为什么距离那么远还能看到宁侯爷满身贵气!那是因为,宁侯爷那身用金丝线制成的长袍,在阳光下简直是金光闪闪,让你想看不到都难。

那金灿灿的光芒,让人直怀疑,他是不是把皇上给的军饷制作成衣服都给穿在身上了,明目张胆的中饱私囊!

丁百胜听了,盯着贺良不死心道,“就这些?没别的了吗?”

“是!”贺良说完,低下头来,有些话埋在心里,准备带到棺材里,死都不敢说出来。

比如比起贵气,第一眼看到宁侯爷时,其实最先感受到的其实是那挡不住的骚气!

在战场之上,在两军对垒之时,许多人穿上盔甲都尤感不安全。可宁侯爷呢?却穿了一袭金丝长袍!

宁侯爷的衣着,在一众穿着灰黑的兵士和将领之间,尤其显得耀眼,说鹤立鸡群都是含蓄,说花枝招展一点不为过。还有那一举一动,他们是手持长枪,严阵以待。而宁侯爷却是风轻云淡,不紧不慢,那样子让人感觉他不是来对战的,而是要去逛妓院或去自选花魁的。

贺良还听说,在敌军逼近时,宁侯爷当时最在意的不是成败,而是他的衣角皱了没。

因宁侯爷的种种行径,不止是跟随他的人被气到了,连敌军都被刺激到红了眼,深深感觉被严重的小看了。

只是以上这些,贺良可是打死也不敢说。对宁侯爷,他只需记住他的恩典就行了,其他的还是都忘记为好。丁百胜听了还要欲再问,却被王远打断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莽匪把这三个孩子藏在什么地方的?”

“回大人,这是碰巧了。当时小的上山砍材回来,刚好遇到莽匪回来,小的一慌就藏了起来,没曾想那些莽匪竟把小公子三人关到了距离我藏身不远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巧了。”王远将怀疑藏在心里,对着贺良道,“不管如何,你能够将他们从莽匪手里救出来,本官都应该谢谢你。”

“大人言重了,小的不敢当。”

一旁的丁百胜将对宁侯爷的好奇压下,恢复理智,看着贺良追问道,“贺良,你如实的回答,你是因为知道莽匪绑的有我们县府的小公子,所以才出手相救的吗?其目的就是为了向大人索取好处,是也不是?”

丁百胜话出,贺良当即跪了下去,“大人明鉴,小的绝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而且,小的从未见过小公子爷,将他带出来时根本不知他身份,又怎会有别的企图和盘算?”

“这么说来,你这次冒险相救是纯粹是善心使然了?”

存粹是善心使然吗?

其实并不是!

贺良抬眸下意识的朝呆呆看了一眼,随着又低下头来,“不敢欺瞒大人和师爷,小的将他们带出来当时是不忍他们被害。同时,也是一时冲动,没太思量太多,就这么做了。”

所以,是出于好心,也是出于一时冲动。

这话,丁百胜听了,倒是觉得可信了些。如果贺良说他就是出于一片仁善之心。那,他还真不信。

这世上哪里有人会为了无关的人,置自己生死于不顾的。

“呆呆,呆呆,你看娘都找到什么了。”

苏言声音传来,王远和丁百胜抬头看去,看苏言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口锅,腰上还挂着肉条子,身上还披着一张虎皮!

那样子,打劫归来,满载而归。

王远看着眼睛眯了眯,这就是当着他的面在打劫吧!到此,王远十分怀疑,苏言之前会那样毫不犹豫的跟着他来,不是因为她救子心切,好糊弄。而是她早就盘算好了。

盘算好了利用他来制服莽匪,而她趁机捞取财物!

所以,他们到底是谁利用了谁?

丁百胜:这寡妇简直比莽匪还像莽匪,论趁火打劫,在场的人可能都不及她优秀。

还在地上跪着的贺良,抬头看看身上挂满东西的苏言,又赶紧低下头来,手心在偷偷冒汗。

“娘,这些,这些哪里来的呀?”呆呆明知故问着,伸手拿过苏言手里的东西。

“还能从哪里,自然是从莽匪窝里。呆呆,这些可都是他们打劫我家的!”苏言横眉冷目,大言不惭道,“如果家里的东西不是被他们劫走,我们家怎么会成为季家湾最穷的。不过现在好了,东西都被我打回来了。走吧,我们回家!”

无声跟在后,被迫各扛着一袋子面的萧夫子和周广听到苏言这话,两人心里涌上同样的疑惑和怀疑,她真的傻了吗?如果是,为什么她傻的跟别的傻子那么不一样!

不过,比起苏言,现在萧瑾心里更膈应的是宁侯爷那个妖物。

遥记得曾经,两军对战之时,宁侯爷不费一兵一卒,没用一招一式,就直接令他军战败了!

当时他不敢置信的问他父亲,“为什么会这样?”

他父亲那时长叹一口气,是怎么回答的……

“宁侯爷用他那张脸,把我们的主帅给勾走了!”

“主帅被擒,我军如何不败?!”

“虽然很荒诞,很可笑!但,就是发生了……”

也因为那一次不可理喻的战败,他那自来文雅也要求他们做个文雅武将的父亲,在书房破口大骂一晚上!从此,他父亲再不提文雅,变得粗口成章,连气质都变了。

第24章:最好噎死你

莽匪都落网了,人也完全救出来了。虽然过程跟预想中的不同,但结果很是圆满,王远心情很是不错,继而对苏言明目张胆的将莽匪窝里的东西占为己有的行为,也是睁只眼闭一只眼,没去计较什么。

因此,回去时相比来时的哭天抹泪,可就显得热闹又喜庆了。

牛车上,李蓉拉着大壮,对着坐在车辕上的贺良,再三的道着谢,“贺良兄弟,这次真是多亏了。如果不是你,我家大壮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你的大恩大德,我和大壮这辈子都会记得!”

贺良听了道,“嫂子太客气了,我也不过是凑巧碰上了。”

“不管如何都是多亏了你。”

贺良扯了扯嘴角,笑笑,没再说话。只是,似无意朝旁边的马车看了一眼。

旁边马车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萧瑾,苏言和呆呆三人。

因为苏言从莽匪那里拿回了许多‘自己家被抢’的东西,这辆小牛车装不下,她就带着呆呆和东西坐到了萧瑾那辆马车上。

“呆呆,你看,这虎皮真好看。”

“嗯,真好看。”呆呆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句,随着盯着苏言道,“娘,你怎么会跟县令大人一起去莽匪窝?”

“县令大人和刘富员外让我去的。”苏言摸着虎皮,诚实道,“可能是因为看我会打架。”

听言,呆呆那尚做不到能完全收敛自己情绪的小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没错,他娘亲这两次跟郭氏打架是没吃亏。可是,那不意味着她有多厉害。面对那些凶恶的莽匪,他娘亲就是一个弱女子,根本没力气跟那些莽匪一较高下。

这一点,他一个娃子都知道。那么,县令和刘员外也定然清楚才对。可是,他们却还是让他娘亲跟着去了。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娘亲去送死吗?

“呆呆,你这次吓坏了吧!娘回去给你炖肉吃好不好?”

呆呆听了,看他娘亲在说到炖肉时自己还咽了一下口水,呆呆嘴巴动了动,最终将话咽下,只是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他们那些人就是拿他娘亲当傻子在糊弄吧!至于他娘亲的安危或生死,他们一点都不在意。

“呆呆……”

“好,我们回去炖肉吃。”

得到呆呆的准许,苏言顿时笑开了花儿,“是,当家的。”

看着他娘亲那开心满足的样子,呆呆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只是抬手拂去苏言脸颊上沾到的尘埃。

也许,在世人眼里,他娘亲只是一个不知事的傻子,可在他心里,他的娘亲,是他的唯一。

【呆呆,娘亲一定跟大壮娘养大壮那样,让你有饭吃,有衣穿,还有书读……】

这是他娘亲说过的话。

在她脑子混沌不清时,还想着要好好把他养大。有这样的娘亲,没有谁比他更有福气!只是,他却没能力能护着她,只能眼看她被人欺负。

忽然眼睛有些发涩,呆呆垂下眼帘,伸手抱住苏言的腰,头埋在她怀里。

对呆呆偶尔抱她的动作,苏言已经习惯,也自然的伸手揽住他,让他更舒服些。

母子俩无声相依,萧瑾静静看着。

马车内一时静悄悄的,行使到一半,萧瑾发现,苏言视线从呆呆身上移开,落到了他的身上。

从脸开始,对着他一点一点的上下打量!眼神赤裸,直白,完全不遮不掩!

苏言那审视一般的眼神,让萧瑾感觉分外不舒服。感觉自己好似挂在肉摊上的一块肉,苏言挑挑拣拣的在琢磨切那一块!

就在萧瑾被苏言那赤裸裸的眼神盯的开始不自在,心里也不由有些发毛的时候,苏言又不咸不淡的收回了视线,一手搂着呆呆,一手抓着锅柄,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萧瑾:……

她刚才盯着他作甚?

这问题,刚才应该问出来,不应该暗自深沉。

萧瑾也是本以为,苏言盯着他看后,定会说点什么。结果这二愣子,打量过,一句话都没说,反让萧瑾感觉这心口有些憋的慌了。

在他暗自深沉的时候,看这二愣子对着他也玩儿了一把高深。

萧瑾面无表情盯着苏言看了一会儿,最后视线落在她手上,看着她抓着锅柄的手,萧瑾心里不由暗想:那么多物件她不抓,偏抓着个锅,她这是怕他偷,还是,存粹就是用来当做武器来防备他?

也许,两则都有!

萧瑾这样想着,有那么一瞬间有试探一下的冲动。比如,去碰碰他手里的锅,或是将她喜欢的肉给藏起来!

只是这想法在脑子里过了过,很快就被萧瑾舍弃了。因为若是真那么做,就真的太幼稚了!

苏言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二愣子,他跟她较什么真!

每次被苏言气到的时候,萧瑾总是这么想。而这么想的结果就是,心里越发的憋闷。

坐在车辕上赶车的周广,不时朝马车内看一眼,看着萧瑾变幻不定的脸色,无声叹了口气,少爷定然还在想宁侯爷,想那些往事。

当初,若不是因宁侯爷,少爷怎么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宁侯爷那人真的是……

周广活到当下这个岁数,形形色色的见过太多,可对宁侯爷,他却生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

在周广想到宁侯爷,恨的牙直痒痒时。在萧瑾决定对苏言眼不见为净时,到家了!

在贺良和李蓉的帮忙下,苏言将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

“娘,我们回家吧!”

“先等一下。”苏言说着,抬脚走到萧瑾跟前。

周广:这苏傻子又想做甚?

“萧夫子,你说,做人是不是应该好赖分明?”苏言看着萧瑾,很是认真的问道。

萧瑾点头,“苏夫人所言没错。”

“既然萧夫子也这么认为。那……”苏言说着,将手里的肉条放到萧瑾手里,对着他一句鞠躬,虔诚道,“萧夫子,谢谢你不收我铜板让我儿子跟着你读书,还在我跟郭泼妇打架的时候护过我。这一点肉,是一点谢意,请你收下。”

萧瑾听了,开口道,“苏夫人客气,都是……嗯……”

萧瑾话没说完,闷哼一声,小腿上遂不及防挨了一脚,生疼!

看着刚还在对萧瑾表示感谢,突然就抬腿打人的苏言,周广呆了一下后,随之怒道,“苏言,你做什么?”

苏言不看周广,只是仰头望着萧瑾道,“李姐说,你带着呆呆和大壮去见县令,那是看重他们,是喜爱他们。我们做娘的,对你要心怀感激!就算是他们今天差点有去无回,我们也不应该怪你,怨你。因为,错的不是你,而是那些莽匪。我想,李姐说的应该是对的。可是……”

苏言忽然抬手,手落在萧瑾眉宇间,抚过那由始至终不见皱起的额头,看不出他有过担心或焦灼。望着他那清俊平静双眼,苏言脸上表情认真,又带着不解道,“对着差点没命的俩孩子,看着差点哭晕的李姐,你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呢?”

“我以为,你会说一句‘一定把他们救出来’或说一句‘抱歉’。但,我等了一路,你却什么都没说。”

“或许,我傻,想的这些不对。可是,看着你一声不吭,我还是想打你一顿。不过,呆呆不喜欢我打架。所以……”苏言看一眼萧瑾手里的肉,“萧夫子就好好吃肉吧!最好吃肉的时候,噎死你!”

第25章:成了衣冠禽兽

秋烟在院子里听到动静,抬脚快步往外走去,走到大门口,看到就是萧瑾小腿挨了一脚,听到就是这句咒骂!

开口就是希望人噎死,这话就是诅咒!

秋烟看着苏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但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转眸望向萧瑾。突然被打又被骂,少爷他会如何呢?

在秋烟拭目以待中,看萧瑾望望手里的肉,沉默了一下,看着苏言,低低缓缓开口,“如果我吃肉噎死了!那,以后谁教呆呆读书呀?”

萧瑾话出,只见苏言愣了愣,看看肉,望望他,又瞅瞅苏呆,随着嘴巴瘪了瘪,那一副想他噎死,又担心他真的噎死的纠结表情,那不知遮掩的率真和傻气,看的萧瑾嘴角不自觉的动了动,而后一言不发,拎着手里的肉,抬脚走人!

“呆呆,你书上不是有教,说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你跟着他,能学好吗?我怎么感觉这萧夫子,好像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呢?”

“咳……娘,我们先回家吧!”

“呆呆,娘这会儿真的觉得,他连背影都欠揍!所以,你跟着他真的没问题吗?可别最后做学问学会了,临了了人却变成衣冠禽兽了!”

看着苏言皱着眉,好似真的很担忧的表情。呆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也只得是拉着她先回家。

周广站在门口,看着苏言的背影,心里也是同样感觉:她的背影,让人看着也很欠上刑!

一个傻子,说话做事儿真是贼恼人。

秋烟站在原地,望着萧瑾的背影,眸色起起伏伏!

大庭广众之下,堂堂一男人,被打又被骂,他竟然只回了那么一句,且话里话外听着,是还要教苏言的儿子读书认字。这若不是热脸贴冷屁顾,那什么才算是?

一直以来,少爷性情虽称不上狠辣,但也绝不温和。所以,像今天这样的好心性,秋烟从来没见过。

是因为当下境况使然,让他不得不容忍苏言的放肆?或是……因为其他?!

想着,秋烟垂眸,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她感觉,也许有些事之前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李蓉和贺良帮着苏言把东西拿回家,对着贺良,呆呆和李蓉又说了些感谢的话,苏言将东西放下,顺着呆呆的话,看着贺良开口,“那个……”

苏言刚开口,贺良就慌忙接一句,“那个,你们歇着,我先走了!”说完,小跑着离开了苏家。

那样子……是有狼在后面追他吗?

苏言不由的看看自己手,她又没要打他,他跑那么快干什么?还是说,她现在已经恶名昭彰到一开口就让人害怕的程度了。

如果是,苏言心里感觉有那么点复杂。

她想威名远扬,可又不太想被人叫恶婆娘!

“大妹子,呆呆,你们两个也累坏了,赶紧歇会儿吧!我和大壮先回去了。”

“李姐,你拿些白面回去吧!”

“不用,吃食我家里有,这些你跟呆呆留着过冬吃吧。”李蓉说完,同大壮一起离开了。

走出苏言家,李蓉回头望望。

“娘,你在看啥呢?”

李蓉收回视线,摸摸大壮的头,“没什么!走吧,我们也回家。”

大壮点头,随着担心道,“娘,奶奶她会不会又说什么呀?”

“只要你没事就行,你奶奶说什么都不重要。”

大壮这次出事,她那个婆婆,心里定然也会担心。毕竟,大壮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孙子,是她过世大儿子唯一的血脉。

只是在担心之余,对她这个媳妇儿的不满就更多了吧。

因为在她婆婆看来,送大壮去学堂,那就是糟践钱。现在银钱糟践了不少,人还差点出事。如此一来,回去自然少不得要听些难听话了。

李蓉叹口气,想到当下的日子,心里也满是苦涩。

萧宅

书房内,萧瑾盯着自己还隐隐泛疼的小腿,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广看着萧瑾,有心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最初,少爷有意与苏言传出闲言碎语,其目的是想给她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别以为脑子不清楚了,就可以张牙舞爪的乱说话,乱动手。

少爷的本意是教训她。可现在,好似适得其反,反而被教训了。看看这些日子,少爷不是挨苏言的骂,就是挨她的打。

周广都不知道苏言到底凭什么这么嚣张?难道就因为傻吗?

“广叔。”

“少爷!”

“我刚隐隐听到周福在门口跟你说,因为去县城的事,苏言今儿个对他也动手了?可是真的?”

“回少爷,确是如此。”周广对着萧瑾,将苏言对周福掐脖子威胁的事,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萧瑾听完,扯了扯嘴角,悠悠道,“脑子好的时候,明明还是个柔弱可欺的小兔子。现在,脑子不好使了,反而快把自己活成季家湾的地头蛇了!人傻了,反而厉害了,这倒是从未见过。”

听着萧瑾这不咸不淡的腔调,周广忽然有些心焦!

少爷呀!你都被她打了几次了,现在是该生气的时候,怎么听着还夸起她来了。

这夸赞,让周广直感觉,萧瑾这不是大度,而是没出息了。被一个女人打,他不说想着修理她,教训她,还在家里默默回味,偷偷夸起来了。这,这是病了吗?

“广叔!”

“老奴在。”

“你让人去查一下贺良。还有,今日他救了苏呆一事,是否真的如他所言的那样,只是凑巧这么简单。”

“老奴遵命。”

贺良竟在宁侯爷麾下当过兵是,就凭着一点,也要好好查查他。

周广领命离开,萧瑾想到宁侯爷,忍不住低骂一句:骚男人!

宁侯爷,那就是个死不要脸的骚货!

这边,萧瑾想到宁侯爷一肚子的火。另一边,秋烟在油灯下一针一线的缝着手里衣服,那本该温暖的画面,却因秋烟忽明忽暗变换不停的侧脸,还有那隐晦不明的眼神,而染上了几分寒凉和诡异!

有些事,如果她之前想错了。那么,现在改正倒是也不晚!

第26章:挣钱了

“真是气死人了!”

李大旺刚从田地里回来,锄头还没放下就听郭氏在哪里气哄哄的念叨道,“孩儿他爹,你知不知道,苏寡妇这下子可是因祸得福了!”

“咋地了又?”

“因为她随同县太爷一起去莽匪窝救人,县令夫人赞她勇气可嘉,胆识过人。所以,今儿个派人给赏了她不少东西。”

李大旺听了没吭声,知道郭氏这就是羡慕嫉妒了。

“还不止这些呢!”郭氏眼红道,“今儿个杜员外家也派人过来了,问她会做什么,她竟说会杀鸡!你猜怎么滴,杜家就因她这句话在镇上给她安排了个差事,让她在饭馆里宰鸡杀鸭。”

郭氏说着心里就来气,“她弄死了我家的鸡,最后还得了差事,你说可气不可气?!”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祸事,苏呆不但毫发无伤,苏言还得了不少的好处。这让翘首以盼等着苏言倒霉的郭氏,心里落差太大了。

李大旺看着郭氏那愤愤不平的脸,不咸不淡道,“你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苏寡妇家的事儿跟我们家没啥子关系,你呀!管好自家的事儿就行。”说完,抬脚进屋,不再理会郭氏。

“你以为我想操心呀!我这不是控制不住吗?一想到占我便宜,还打我的人竟然要比我过的好,我这里就难受,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随郭氏说什么,李大旺都不再搭腔。

娘们家的事儿,他一大老爷们懒得掺和。倒是贺良,没想到一直闷不吭声的贺良这一次竟然救了县府公子,立了大功。这一下子,县太爷的赏赐定然也是少不了了。

想着,李大旺叹了口气,心里也是羡慕,他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呢!

**

傍晚时分,苏言正准备烧火做饭,李蓉过来串门子了,看到她,开口问道,“大妹子,我听说,你明儿个就要去镇上做活儿了,是真的吗?”

苏言点头,“他们说一个月给我五十个铜板,还管吃饭,这么好的差事,我肯定要去。能挣钱了,我和呆呆的日子也就有着落了。”

“你说的对!这是好事。”李蓉说着,看着苏言又问道,“呆呆呢?呆呆也让你去吗?”

“呆呆开始不想我去。可我说,镇上离他学堂很近,这样我每天就能跟他一起出门,一起回家了。然后,他就皱着眉头答应了。”

李蓉听了笑了,“这下好了,呆呆再也不用担心你一个人在家了。对了,呆呆呢?怎么没看到他?”

“呆呆去给贺良家送白面去了,说要谢谢他。”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正说着话,呆呆回来了。

“呆呆你回来了啦!白面给贺良家了吗?”

“哦,给了。”呆呆应着,看着苏言,脸上表情有些凝重。

“呆呆咋地了?”李蓉看呆呆神情明显不对,开口问道。

“没事儿!那个,李大娘你跟我娘说话吧!我去收拾一下屋子。”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呆呆这是怎么了?”李蓉看着苏言道。

“大概是饿了吧!”苏言顺着接一句,她倒是没看出什么来。

李蓉:这当娘的眼睛是真拙。呆呆刚才那样子,明显就是有些不对劲儿。

只是呆呆不说,李蓉也无从得知。

翌日

萧瑾和周广在去学堂的路上走着,看前面不远处,三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热闹的不行。特别是某个当娘的,走着蹦跶着,比两个娃子都欢腾。

“呆呆,大壮,我今天中午要是吃到好吃的了,回来我跟你们说是什么味道的。”

“婶子,你这不是馋我们吗?”

“嘻嘻,就馋你们。我吃过你们没吃过的,这样显得我比较有见识!”

萧瑾:怎么听都感觉是在欺负孩子。

呆呆笑了笑,对着苏言又不放心的交代道,“娘,你在饭馆里干活一定要小心些别伤着自己了,知道了吗?”

“放心,放心!别的我不会,可杀鸡宰鸭我很在行。”苏言说着,晃晃自己的手,乐乐呵道,“从今天开始,我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屠夫了!”

屠夫呀!

这名头搁在一个女子身上,实在是不怎么好听。

“咦,是夫子呢!”大壮看到后面的萧瑾,拉着呆呆就过去打招呼,“夫子好!”

萧瑾点头,看苏言也跟着跑了过来,走到他跟前,望望他,随着对他咧嘴一笑,弯腰鞠躬,“萧夫子好!”

昨天还咒他噎死,今天对着他又开始和颜悦色,规矩有理了。

看来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这话不假。女人,纵然是傻女人,也是难有规律可循。特别是苏二愣子这样的,你真跟她置气最后窝火的只能是自己。

“苏夫人好。”

两人友好的打招呼,好像昨天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般。

只是,萧瑾自己清楚,他这样是压着自己情绪。至于苏言,昨天打人骂人,今天就有笑脸相对,是没记性不记仇,还是没心没肺,萧瑾就不知晓了。

“娘,那我去学堂里,你自己干活的时候当心些,等我下学了就去找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好好读书,我去干活了。”

看苏言那兴奋,又干劲儿十足的样子。周广心里冷哼一声:不过是去做屠夫而已,看她欢腾的好似中了状元去走马上任一样。

她应该不知道,杜家给她一个差事做,其实不过是为了在王远那里求得好而已。

希望在王远那边得个大善人的名头,这应该是杜富贵想要的吧!

一个月二十个铜板,得一个劳力,还能得个好名头,杜富贵何乐而不为呢!

“赵叔,她就是真管家找来的人吗?”厨房打杂的二柱子,看着苏言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脸上满满的都是怀疑,“宰鸡杀鸭这活儿,她干得了吗?”

掌勺赵一刀听了,看看苏言,没什么表情道,“既是管家让她来的,那就由不得我们多说什么,你领她去鸡圈吧!让她先收拾五只鸡出来,一会儿要用。”

“哦,好!”二柱子将苏言领到鸡圈前,却没离开,而是好奇又分外怀疑的想看看她准备怎么杀鸡。

苏言没去注意二柱子的眼神,只是盯着鸡圈里的鸡,想着它肉的滋味儿,走进去,伸手逮一个又大又肥的!

一手拎鸡,一手握刀,手起刀落!

咔嚓!

瞬时血色飞溅,头首两分家,活鸡变死尸!

一刀致命,动作那个干脆利索!

二柱子:……

愣愣看着苏言,杀鸡,可能是她家祖传的手艺吗?她也许是屠夫世家的闺女!

第27章:苏桃花

“呆呆,呆呆……”

中午时分,呆呆刚出学堂,就看到苏言站在门口,对他摇着手,大声喊着他。

“娘!”呆呆跑向苏言,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时辰饭馆应该是最忙的时候才对,娘怎么就来这儿了?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可是,看苏言笑眯眯的样子,好像也没啥事。

不过,凡事不能以表面定论。比如,在他看来,打架就是大事儿,可到了他娘亲这里,打输才算是大事儿,打赢了就不算事儿了。

“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说着,上下打量着苏言。看她有没有伤着,磕着,碰着。

“我的活儿都忙完了,赵大厨嫌我碍事,让我哪里凉快哪里待着。所以,我就来这儿了。”苏言笑呵呵道。

其实不是嫌她碍事,是她盯着菜时,咽口水的声音太响亮,让赵一刀听的心里直发慌,怕她偷吃,又担心她把口水流进去。所以,断然把她给赶了出去。

苏言说着,看大壮也过来了,从布袋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递给他们,“你们赶紧吃,还热着呢!”

“谢谢大婶。”

“娘,这是你们的晌午饭吗?”

“嗯!晌午吃白面馒头还有大白菜,我没吃菜,我就拿了三个馒头,我们仨刚好一人一个。”苏言说着,把袋子里最后一个馒头拿出来大口吃了起来。

萧瑾从学堂出来,就看到三个人啃着白面馒头正吃的欢。

只是馒头而已,却好似吃山珍海味一样。

其实,单单只是这么看,苏言好似也是一个纯真,容易满足的人。可惜,事实远非看到的这么好。

“萧夫子,你要吃馒头吗?”

看到那啃了一半儿的馒头,忽然递到自己嘴边,萧瑾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不了,苏夫人你……”吃吧!

萧瑾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苏言已经把馒头给拿了回去。

萧瑾:他刚才躲的那一下子,实在是有些多余。就苏言这抠门的人,刚才也只是虚伪的跟他客套一下而已,而他竟然还差点当真了。

“你们慢吃。”萧瑾客套一句,抬脚离开。

“婶子,在饭馆做事儿咋样呀?累不累?”

“不累,杀鸡宰鸭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我今天一出手就给自己挣了个响当当的名头。”

“真的吗?什么大名呀?”

“嚯嚯,苏砍刀!”

正走着的萧瑾,听到这名字,差点笑了。一女人得一这名头,确实是够响当当的。不过倒是挺贴切的,她现在可不就跟那砍刀虫一样,靠着两个砍刀爪在耀武扬威吗?

“那个叫二柱子的伙计,还问我家里祖祖辈辈是不是都是干屠夫的。我想极有可能,也只有屠夫出身才能有我这么好的手艺。”

成为屠夫后人,苏言心里挺开心,感觉这名头很威武雄壮。

萧瑾听着,心里默默腹诽着,就算真是屠夫出身,他也没见过哪个屠夫看到血会兴奋的。

周广:她可比屠夫凶悍多了。毕竟,屠夫杀鸡也是用刀的,而她,可是直接用手。难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杜宅

杜富贵看着赵一刀问道,“苏氏干活如何?可还省心?”

“回员外爷,宰杀的活计,她做起来手脚确实是挺利索的,就是其他的不太会。”赵一刀如实道,“不过,她饭量很好。”

只看外在,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苏言都是一俏生生的小寡妇。但,一拿起刀,直变屠夫;一端起碗,瞬变壮汉。

无论是胆子还是饭量,都令人叹为观止,跟她外表很不搭调。

刘富贵听了,捋了捋嘴巴上那两撇胡须,淡淡一笑道,“只要不是完全无用就行。”

只要还会做点活儿,那一个月五十个铜板就算没白舍。至于能吃点也没什么,他杜家每天的残羹剩菜都扔不少。所以,也不心疼那几个馒头几块肉。

“你给饭馆里的人都说一声,对苏言,客气点!”

既是为了博取好名声才让苏言进饭馆的。那么,明面上就不能让她被欺负了,反坏了自己名头。

“小的明白。”

饭馆本不缺人,员外让苏言来做事,除了为了大善人的名头之外没有其他。这一点赵一刀心里也很清楚。

**

回去的途中,萧瑾在后面走着,看苏言和呆呆,大壮三人在前面说着,笑着。

只是收拾了几个鸡鸭就有饭吃,还有铜板拿,这让苏言感觉很值得,同呆呆一块回家的路上,都是乐呵呵的,有眼睛的人都看出她心情极好。

“呆呆,娘现在也能挣钱了,等明年我们也把房子给重新修一下,修的像萧夫子家一样。”

周广听了,斜眼看了苏言一眼,就她那点钱,最多也就修个跟他家一样的茅房。

“娘,这事儿以后再说。等下我们回去先去李大爷那里一趟,让他再给你号号脉吧!”

“好啊!”苏言应的爽快,且颇为期待道,“李姐说,我自从吃了李大夫开的药,不止是身体好多了,连胆子都大了。所以,我们等下去了再让他开些药,说不定我会更加胆色过人!”说完,挥了挥拳头,然后还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萧瑾一眼。

萧瑾:……

苏言是什么意思,萧瑾不想让自己去揣摩,那会影响他心情。

大壮听了,有些激动道,“婶子,如果这样的话。那你搞不好一下子就会成为武林高手呀!”

现在拳脚都这么利索了,再吃些药,说不定直接就能飞檐走壁了。

周广:如果真这样的话。那……他好似看到了季家湾一害就此诞生了。

武林高手?!

听到大壮的话,苏言眼睛顿时亮了,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如果我真的成了武林高手。那,我们家离富起来可就不远了。”

仗着身手发家致富吗?看来,打家劫舍做山贼土匪的想法,可能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

“贺大叔!”

大壮一声清亮的喊声,自然惹得几个人同时转头看去。只见贺良挑着扁担从另一条路走过来。

看到他们,贺良也停下了脚步,“呆呆,大壮,苏……苏夫人!”

跟苏言打招呼的时候,贺良结巴了一下。大壮没注意到这些,只是看着贺良,满是热情道,“贺大叔,好巧呀!你也去镇上了吗?”

“嗯,我去镇上抓点药,顺便买点东西。”贺良说着,放下扁担,从筐里翻出几个苹果,一一递了过去,“挺甜的,你们吃。”

呆呆看一眼自个手里的苹果,又看看苏言手里的,最后扫了一眼大壮的。不经意的比较发现,三个苹果,他娘亲的是最大个的。这是无意中的巧合吗?呆呆并不这样认为!

缓步走在后面的萧瑾,清楚看都贺良在对着苏言时,那藏都藏不住的拘谨,想到了周福说的话……

【少爷,昨天我跟贺良一起赶着牛车从县里回来的途中。贺良一路上朝着您的马车看了好多次,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昨天萧瑾还在思索周福这句话,还在猜测贺良一举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好像清楚了。

苏砍刀也许还可叫苏桃花!

第28章 说亲事儿

偶然巧遇,打过招呼,贺良既匆匆离开了,一切看似并无异样!只除了呆呆拿着苹果变得有些心不在焉,没了之前的欢快劲儿。还有萧瑾,不再缓步跟在后,而是无声打量了苏言一眼,随着大步离开。

“婶子,这苹果真甜。”

“嗯嗯,好吃!”

只有天真烂漫的大壮,还有脑子缺根弦的苏言,两人吃的香甜,心里什么事儿也不装,依旧傻乐呵着。

萧宅

回到家里,萧瑾对着周广问道,“对贺良的查探进行的怎么样了?”

“回少爷,基本都已清楚了。”周广对着萧瑾,如实禀报道,“贺良今年二十有二,家里有一病弱的老母,三亩贫田!田地里本就不见什么收成,再加上要给老母亲看病抓药,家里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萧瑾听了,顺着问道,“这也是他至今还没娶亲的原因吗?”

“应该是主要原因!其实,贺良在三年前曾定过一门亲事,只是在将要成亲的时候,与他定亲的女子突然生病去了,他的亲事因此也就耽搁下来了。不过,在这两三年,倒也不是没人看上贺良,但条件是想他去做上门女婿,被贺良给拒绝了!”

而又穷又倔的结果,就是贺良至今还打光棍。

萧瑾垂眸,做上门女婿拒绝了。可,对一个寡妇却起心了。

在萧瑾看来,无论是做上门女婿,还是做娶一个寡妇,好像都没好到哪里去!唯一所差就是女子相貌而已。

虽未见过。但,萧瑾却几乎可以肯定,之前让贺良去做上门女婿的那家女儿,样貌定然不如苏砍刀。

“至于贺良去军营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所以,他怕连接触到宁侯爷的机会都没有,更不可能得他青睐受他重用了。”

宁侯爷身边能人干将多了去了,就贺良这种平庸又武功低微的,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也就更不可能入他的眼了。所以,贺良是宁侯爷爪牙或眼线这一怀疑基本可以剔除了。

因此,就算是贺良在宁侯爷麾下做过兵士,但对他们没有威胁。

萧瑾听了,没再多问什么。对这结果,其实一点不意外。

宁侯爷——宁脩,那可不是一个会轻易信任谁的人。

想入他的眼,得他重用,你不止是要够出色,或许还要够妖娆才行。

妖娆,就是妖娆没错。

宁侯爷用人的准则,曾被人怒骂是比照妓院选花魁来的!

就贺良这种,无论是样貌还是才能,哪样都不占的,宁侯爷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如此,对贺良他也就没必要在意了。

“今日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回少爷,周福说一切跟往日一样,就是少奶奶今日闲来无事去田里转了转。”

萧瑾点点,没再问什么。

**

每日早饭后,呆呆去学堂,苏言去饭馆,母子俩每日一起出门,一起回家。这样的生活节奏,让呆呆很是心安。

而苏言也很快就习惯了饭馆的活儿,每天跟呆呆一起乐呵呵的去,然后吃的饱饱的回。

不过短短一些日子,无论是苏言还是呆呆,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一圈。

“呆呆,这包子真好吃。”

偶尔同行一道回去的萧瑾,走在后面,看着拿着包子吃的香的苏言,看着她日渐圆润,气色大好,几乎可用粉嫩明媚形容的小脸。萧瑾心里暗腹:身为寡妇长这么一张脸,相当于自找麻烦。

对男人一笑,或都会被怀疑在勾引。

“萧夫子!”

苏言突然转头,喊萧瑾一声。

萧瑾:“嗯?”

“你刚才是不是在盯着我看?”

萧瑾听了,看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我只是看看你手里包子是什么馅儿!”说完,越过她,大步离开。

苏言看着萧瑾的背影,撇撇嘴。虽然是盯着包子,不是盯着她看。可苏言心里依然不觉得萧瑾是君子!

特别是萧瑾一本正经的时候,他越是肃穆严肃,就越是让苏言想到梦里他那光溜溜的样子。

假正经,真色鬼——这形象,在苏言这里已快成形了。

幸好他是阳缩。不然,肯定是一害。

只能说幸好萧瑾不知道苏言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然,离翻脸真的不远了。

呆呆看看走远的萧夫子,转头看看苏言那张脸!

萧夫子刚才在说谎!

这韭菜馅的包子,味道大到能飘一里地,萧夫子他只用闻的都能闻出来,还用直直的盯着看吗?

所以,萧夫子刚才十有八九就是在盯着他娘亲看。

清楚这一点,呆呆看着苏言,心里直犯愁。

他还没长大,还没什么能力,可他娘亲却先一步变得越发标志了,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发愁的了。

真担心继续下去,又招来什么不可预料的麻烦!

不怪呆呆担心。因为,苏言那张脸在这季家湾确实扎眼。特别她现在又能挣钱了,且还在县太爷面前立了功,在县令夫人跟前落了好。所以,在这小小的季家湾,苏言也算是有点脸面的人了。

**

“娘,你,你怎么过来了?”

刚吃过晚饭,李蓉正在厨房刷锅洗碗,看到她婆婆王氏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由的吓了一跳。

自发生大壮被莽匪绑走差点丢掉小命这件事,王氏在把她大骂一通之后,就再没搭理过她,就是在路上跟她走个脸对脸,对她都是视而不见的。

王氏烦她烦到这种地步,今天怎么突然登门了?

在李蓉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王婆子走到灶火间坐下,没什么表情的开口道,“你跟苏言交好。那么,她一定什么都跟你说了。”

李蓉听言,看着自家婆婆,心里不明,婆婆这是想说什么呀?

“她现在在饭馆做的咋样?人家有没有说让她长久做下去?”王婆子不再绕圈,直接问道。

“她做的挺好的。听说,刘员外对她的手艺很中意。所以,应该会让她一直做下去吧。”李蓉怕人瞧不起苏言,已是习惯性的向着她,给她脸上贴金。

王婆子听了,点点头,似颇为满意。

李蓉却还是一脸不明所以,她婆子对苏言可是一直瞧不上的,说苏言长了一张骚狐狸一样的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一直瞧不上苏言,今儿怎么关心起她的事儿来了?

李蓉思索间,又听王婆子说道,“以前觉得苏言不咋地,可看久了觉得她也不是那懒恶的人。只是命太苦,年纪轻轻的就守寡,一个人带着儿子讨生活,实在是不容易。所以,她有没有跟你说过想走一家?”

闻言,李蓉了然,“娘,你这是想给苏言说门亲事吗?”

王点头,看着李蓉,不紧不慢道,“我觉得她跟王财哥挺般配的,你觉得呢?”

李蓉听言,脸色变了变,心沉了沉!

第29章:好奇,期待

王财——王婆子的娘家侄子!论亲戚关系,李蓉确实要喊他一声王财哥。可这个哥……

提及王财,李蓉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个男人若是沾上馋,懒,两个字,就已够让人瞧不上了。偏王财还不止是又馋又懒,他还有个暴脾气,又生了个病弱的身体。

这么说吧,王财这人,一年之中有半年的时间都在熬药吃,还有半年的时间是在使性子发脾气。

脾气大,身子差,一个完全一无是处的男人。所以,直到现在都二十有三了,也没讨到了一个媳妇儿。

【王财那人,谁若是嫁给了他。那上辈子肯定是造了大孽,不止要受他打骂,还随时都可能守寡。】

提及王财,人们基本都这一个句话。那是个可能动手把人打死,自己也随时都可能撒手西去的人。

现在王婆子竟然想让苏言嫁给这么一个人,她这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呐。她看苏言守一次寡不够,还想她再来一次吗?

“你王财哥这人虽然也有一些不足的地方,但他心底好人也善。因此,在这整个县城,也就他可怜苏言母子不容易,也不嫌弃她是寡妇还带着个孩子,还愿意娶她过门,让她以后也能有个安稳日子。”

王婆子看着李蓉,说道,“女人家过日子,身边还是要有个男人才行。这亲事,你明天去跟苏言说道说道吧!”

“娘,这个……”李蓉刚开口,就被打断。

“这亲事你王财哥愿意,你大伯和大伯娘(王财父母)也是同意的。所以,苏言进了王家日后只会有享不完的福,不会受一点罪。所以,如果苏言知好歹,这亲事找个好日子就可以定下来,等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办喜事儿了。”

李蓉听了,忙道,“娘,这么大的事儿,不用这么急,还是……”

“这不算急呀!王家又不需要苏言准备什么嫁妆,就她宅子的地契带上,到时候交给王家算是她的陪嫁就行了。还有她日后在饭馆做事儿挣的银钱,她脑子不好使别都给糟践了,也最好都交给你王财哥保管着,存起来,等苏呆大了,给他娶媳妇儿用。”

“王家什么都替她母子想好了!现在又向我开了口,我就一定要让他们如了愿,不能掉了面。所以,你去苏言那里一定要将这门亲事给我说下来。不然……”王婆子看着李蓉,没什么表情道,“你也回娘家待着吧,不要再留在我吴家了。”

王婆子说完起身走人,任凭李蓉怎么喊没吭一声,径直离开。

看王婆子背影消失,李蓉站在院子里,眉头皱的紧紧的。

“娘。”

闻声,李蓉转头,看大壮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她跟前,有些激动道,“娘,不能让言婶子嫁给王财叔,他那人不行,婶子真嫁过去会受苦的。”

王财人不行,嫁给他会受苦。这事连大壮一个孩子都知道,李蓉又如何不清楚。

“大壮,你在家看家,我去呆呆家一趟。”李蓉连手都来不及擦,就疾步走了出去。

大壮站在原地,看着李蓉匆忙的背影,想到王婆子刚才说的话,心里头都直发急。王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言婶子脑子又不太清楚。若是到时候王家硬娶。那,只靠呆呆一个娃子可怎么挡的住呀!

硬娶?!

这事儿,在大壮心里,如王财那样的人干的出。

**

“咦,大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过过来了?”

“你娘呢?”

“我娘在屋里缝衣服呢!大娘,进屋说话吧。”

“不用了!”李蓉说着,往屋里望了望,低声道,“我们去灶间说。”

看李蓉这有话要说,却还背着他娘亲的样子,呆呆敏锐感觉有事儿。

“大娘,咋地了?出什么事儿了吗?”走到厨房,呆呆开口问道。

李蓉看着呆呆,这孩子是个聪明的,跟他说他应该都能懂得。

只是,这个家遇事只能跟一个孩子说,也是够愁人的。而且,让呆呆一个孩子面对这些事儿,李蓉也有些于心不忍,但又毫无办法。

“呆呆,有件事,大娘要跟你说一声。不是什么好事,你听了要有个准备……”李蓉对着呆呆,没有一点隐瞒,将王婆子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跟呆呆说了一遍。

呆呆听完,小脸绷的紧紧的,气的脸都红了。

“呆呆,王财这人你应该多少也听说过。他虽与我是亲戚,但我对你实在的说,他那人实在是不咋地,你娘绝对不能嫁给他。”

王婆子近乎威胁的话,李蓉听到了。但,她不能因为怕被自己婆子给脸子,就昧良心做人。

特别是,无论呆呆还是苏言,对她和大壮一直都很不错。但凡有个什么好吃的,总是想着大壮。这一点,比她那偏心的婆子都强。就冲着这些,李蓉也不能让苏言往火坑里跳。

“大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苏呆阴沉着小脸道,“王财想娶我娘,他是痴心妄想!”

看着呆呆只有怒火,没有惊惧的神色,李蓉心里暗腹:遇事,呆呆能做到不恐慌,已算是很不易了。呆呆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有个好胆识,这一点大概是随了苏言了吧。

“呆呆,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

“那你好好想想。如果有什么需要大娘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大娘一定尽力相帮。”

“谢谢大娘,我会的。”呆呆说完,想到什么,看着李蓉道,“大娘,这件事,你别跟我娘说,我不想她烦心。”

李蓉点头,“好,就听你的。”

李蓉应着,心里叹气:如果苏言知道烦心倒是好了,就怕她不知道厉害乱来。

李蓉跟呆呆又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

呆呆在灶间静坐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自己心跳的不那么厉害,情绪稍微平稳了才往堂屋走去。

走进去,看到苏言抱着缝了一半儿的衣服已经睡着了。呆呆轻步走过去,给她把被子盖上,在床边坐下,看着苏言,眉头皱的紧紧的。

因为他娘亲的长相,一定会有人打她的主意。这一点,李蓉说过,呆呆也一直担心着。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说娶他娘亲的竟会是王财这种人。

萧宅

为防苏言口不遮掩的乱说话,比如:说出他曾夜里藏到她家,或者说他是阳缩的伪君子什么的。萧瑾一直派人偷偷的在盯着她。

也因此,今日李蓉跟呆呆说的那些话,萧瑾很快就知道了。

“少爷,王财和王家人会生出这心思,好像还是郭氏在一旁鼓捣的。”周广低声道。

萧瑾听了没说话。

就郭氏那爱记仇,小心眼的性子,挖这么个坑让苏言跳,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呆呆不让李蓉告诉苏言,害怕她烦心,这担心好像太多余了。”苏二愣子知道烦心就怪了。

萧瑾扯了扯嘴角,悠悠道,“难道不应该担心吗?苏砍刀烦心时是什么样子,你应该也见过才对!”

想想因为兔子惹她心烦的郭氏;再想想绑了呆呆又废话太多的莽匪;包括因为跟她‘有一腿’就被她太监的他……

苏言的种种作为在那里摆着。所以,苏呆担心也是应该的。毕竟,王财若是太过了,苏言会做出什么事儿,很难预料。

所以,与其说苏呆担心苏言烦心。不如说,苏呆是担心苏言一个火气上头,一个不慎出手弄死王财是对。毕竟,就王财那身板,可是经受不住苏言一个板砖的。

这件事将会怎么收场呢?萧瑾还真是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

第30章:杀了他

第30章王财要娶苏言做媳妇儿了!

呆呆还未想好怎么做,苏言还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桩‘喜事儿’突然就传遍了季家湾!

纵然呆呆在听到后,第一时间就否认了,说根本没这回儿事。可人们还是半信半疑,因为王家那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王家那边都开始着手准备聘礼了,看着就更像那么回事儿了。

只是,看苏呆极力否认,还有苏言稀里糊涂不明所以的样子。有人已肯定,这桩亲事儿根本就是王家一厢情愿,是打定了主意欺负苏家没人,想强娶呀!

过这些纵然心里明白,也没人会去管这闲事儿。因为王财那是个混的,管这事儿,自家可就没安生日子过了。所以,虽不齿王家的人很多,但也没会站出来为苏言出头。

且这其中偷偷等着看热闹的人也不少,苏言那个敢徒手撕鸡的,跟王财那个喜欢动手打人的成了一家。以后可有的瞧了!

“王财和苏言这可真真是一桩大喜事儿呀!”郭氏笑容满面,那从心底散发的欢快,好似已经看到了苏言在王家被王财打骂的画面。

秋烟听闻王财要娶苏言的消息,柔柔一笑,继续为了萧瑾缝着衣服,神色娴静温柔。

这桩亲事,倒是比她预想中成的还快。还有郭氏,也比预想中的聪明能干,在某些事上,可以说是一点就透,很是不错。

“周福!”

“少奶奶。”

“你一会儿去镇上再扯点布回来。马上入冬了,我要再给少爷做双棉鞋。”

“是!小的这就去。”周福应着,看着秋烟柔和温善的模样,再次觉得少爷是真有福气,所以才会娶到少奶奶这样贤惠的女子。

学堂

课堂休息的一会儿,大壮跑回一趟,再回来,喘着粗气对着呆呆说道,“呆呆,我问了娘,我娘说:昨儿个王财的老娘去镇上扯红布做喜服,到处跟人说王财要跟言婶子成亲了。所以,才会搞的满村子人都知道了。呆呆他们肯定是故意的!”

呆呆听了,垂眸。

到处混说。其目的就是想逼他娘亲嫁吗?如此行径,卑鄙无耻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拉人入火坑,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我娘正在家里劝我奶奶,让她跟王家说说别再提亲事。可我奶奶根本就不听,反而还骂我娘,说她胳膊肘往外拐,吃里扒外。”大壮又是气恼,又是担心,“呆呆,我娘怕是拦不住。要是任由王家这么说下去,到时候你娘可就说不清了。”

【自然是苏言答应了的。所以我们才要送聘礼!】这话几乎成了王家现在逢人就说的话。

明明是无中生有,偏偏还搞苏言和王财,好似真的两情相悦似的。

“呆呆……”

“大壮哥,你跟夫子说一下,我有急事要回家一趟,下一堂的课向他请个假。”

大壮听了,紧声道,“呆呆,你是不是要去王家?”说完,不待呆呆说话既道,“我跟你一起吧!你自个去我不放心。”让呆呆一个人去王家,万一打起来怎么办?吃亏的可一定是呆呆呀。

呆呆摇头,“你等下了学,等我娘一起回去,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大壮听了直挠头,一边是呆呆,一边是苏言,这母子俩都让人担心。

“你放心,我一个娃子,王家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呆呆说完离开。

看呆呆离开,大壮握起拳头,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而后看着自己绵软无力,毫无章法的招式,呢喃,“如果我能会武功就好了。”

要帮呆呆保护他娘亲,恐怕只有会武功才能帮上忙。

“王家可不是那讲道理的人,苏呆去王家理论,怕是白跑一趟。”周广对着萧瑾道。

萧瑾听了,翻着手里书,淡淡道,“我不以为苏呆是去跟王家讲道理的。”

“那他去作甚?”

“等着便知。”

若是想与王家讲道理,苏呆肯定早就去了,又何必等到这会儿。根据苏呆昨夜的举动,想来他是早已想好了对策,也已经有了决定吧!

**

这边,萧瑾在拭目以待的静待事情走向。另一边,离开学堂时还急匆匆的呆呆,这会儿却是不紧不慢的走着,漫不经心的往四周看着,看着已吐绿的麦苗,看着空荡荡的田地间。

又是一年冬来到,又是一年最闲的时候。

闲人,闲话,闲事,这个时候总是最多。

呆呆慢慢走着,漫不经心的看着,直到路行一半,看到那不远处的人后,脚步停了下来。

中等的个子,肥胖的身材,平庸的五官,一脸的横肉,透着满满的不善。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呆呆静静站着,不懂不言,看那人走过来。

“我的儿,这么早就下学了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财。

我的儿!

这三个字落在呆呆的耳朵里,眸色沉了沉。

“咋地?当我儿子还不乐意?”王财说着,嗤笑一声,“小崽子,我愿意当你爹,那是你的造化,你可别给我不识好歹!”

呆呆听着,看着王财,不言。

他拒绝承认这门亲事。这事,定然会传到王财的耳朵里。而根据王财那暴躁的性子,他十有八九会想法见见他,或者说,会教训教训他,让他乖乖同意他和娘的亲事,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而这中午吃饭时候,无人的田地间,正是教训他的好时候,好地方。

呆呆想,他就是不出来,王财可能也会去学堂把他给叫出来。

现在看来,他猜对了。不用他找到王家,王财就先找来了。

看呆呆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王财想到这小子是苏言那俏寡妇跟别的男人生下来的孽种,心里厌弃也膈应。

厌弃由心,不快骤气,王财猛然抬胳膊,扬手对着呆呆的头就是一巴掌。

一巴掌下去,王财只感自己手心都隐隐作痛。揉着手心,对着呆呆居高临下,直白的警告道,“小杂种,你要是乖顺点,以后进到王家还能少受点苦。如果不知好歹,敢跟着我对着干,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还有你娘……”

王财呵呵一笑,盯着呆呆,一点不掩饰那冷恶的嘴脸,“你如果不乖乖听话,你娘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当然了,就冲着你娘那俏模样,我自然也舍不得下太重的手。但晚上到了炕上,我这个做夫婿的要做点什么,想来也没人会敢冲进去拦着,到时候……啊……”

一把灰烟突然撒在脸上,嘴里满是锅底灰的味道,双眼被迷看不见!王财惊呼一声,吐着口水,抬手开始揉眼,嘴上大骂,“好呀你个小兔崽子,你竟然敢用烟灰扔我,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听着王财那骂骂咧咧,呆呆脸上没丝毫波动,只是无声探向自己衣袖间,随着一物滑落在手中!

尖锐,锋利,冒着寒光!

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抬眸看一眼王财,垂眸看一眼手里匕首,呆呆睫毛颤了颤。但,握着匕首的手,却诡异的异常平稳,不抖,不颤!

此时,在这无人的田间杀了他,合适,不难!

且就算是王家报案,衙门探查,就算是怀疑到他,大概也没人会相信他一个娃子会杀人,敢杀人!

所以,杀了他……

第31章 第三次

午时过,萧瑾吃过饭,正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周广走了进来,“少爷,青砚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萧瑾发话,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轻步走进来,对着萧瑾恭敬见礼,“少爷。”萧瑾点头,随着开口,“说吧!”

“是!”

青砚对着萧瑾,禀报道,“在回季家湾的那条路上,苏小公子和王财半路遇到了。王财对着苏小公子说了一些威吓他的话,还动手在打了他一巴掌。在被打时,苏小公子并没有太大反应,可在王财提及苏言,并扬言要在夜里动苏言时,苏小公子当即就恼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锅底灰对着他撒了过去。而后……”

青砚说着顿了顿,脸上神色肃穆,又带着一丝不确定,“而后,在王财被锅底灰眯眼,看不见的时候,小的好像,好像看到苏小公子手里握住了一把匕首!”

青砚最后一句落下,周广脑子嗡了一声,猛的抬头,直直盯着青砚,神色惊疑不定,不待萧瑾开口,既满是怀疑道,“青砚,你,你刚才说苏呆手里握着什么?”

“因为距离有点远,小的并未看到太在真切。可从阳光下折射出的光来看,苏小公子手里当时定然是握着一把利器。只是,到底是剪刀,还是匕首,小的并不太确定。”

周广紧声道,“匕首也好,剪刀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后呢?苏呆手里握着利器,他想做什么?”

青砚摇头,“不知道!因为还未等苏小公子有动作,一个人突然出现了。”

“谁?”

“贺良!”青砚看着萧瑾道,“贺良挡住了还要动手打苏小公子的王财,而苏小公子之后再无动作。”

所以,当时苏呆手里到底握着的是什么,还有他欲对王财做什么,现在已无法确定。

周广皱眉,“这贺良出现的倒是巧。”

是太巧,也太不是时候。不然,就能知道苏呆接下去会做什么了?不过,一个娃子,再如何也不敢杀人吧!不然,那就有些可怕了。

听周广把贺良的出现归为巧合,萧瑾扯了扯嘴角,眸色悠长,却什么都没说。

因为萧瑾知道,贺良会那么刚好的出现,可跟巧合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苏呆向他开了口吧!

苏呆昨天夜里偷偷去找贺良,是料到王财会对他动手吗?所以才会去特意找贺良帮忙吗?

如果是,不得不说,苏呆这娃子真是很聪颖,甚至说有些城府。

不过,贺良现在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也再次泄漏并证实了他的心思。

“然后呢?贺良出现后又发生了什么?”周广开口问道。

“贺良同苏小公子驾着牛车,强硬带着王财去了县府。想来是去求县令大人做主去了吧!”

周广听了没再说话。贺良在县令面前那是有功之人,而王家在苏言不愿意的情况下,确实有强娶的事实存在。所以,这一去县城,有贺良的帮忙,王家想娶苏言怕是根本不可能了。

不过,贺良竟然帮这种忙,他就不怕惹出什么闲话吗?比如,说他对苏言母子太过上心什么的。

县府

王家对苏言是否存在强娶一事,要查清楚很容易,去季家湾一趟就清楚了。就算是王财嘴硬死不承认也没用。反而因为狡辩,欺哄县令挨了板子!

板子下去,那个疼,让平日里暴躁又蛮横的王财,顿时就跟杀猪似的嚎了起来,再加上丁百胜一句大刑伺候,更是唬的他把什么都交代了!

“求大人明查呀!这都是郭氏怂恿的我爹娘这么做的,她说苏言能挣银钱,模样不差,又人傻好糊弄,说不定连聘礼都不用给就能把她给娶到。一个铜板不用花,就能有个俏媳妇给王家生崽传宗接代!这样的好事儿可是没处找。”

“大人,我爹娘和我都是被郭氏给忽悠了,所以才做下这事儿的。大人,我们真的都是良民呐,啊……”

王财嚎着说着,为自己开罪着。王远被吵的耳朵都是疼的!

“把他拉出去。”

“是。”

“大人恕罪呀,小民真的是清白的……”

王财叫喊着被衙差给拖了出去,耳边瞬时静了。

王财看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的贺良和苏呆,开口,“你们两个起来吧!”

“谢大人。”

两人起身,王远看一眼脸颊泛着红肿的呆呆,又看向贺良,静默少时开口,“贺良,你对苏夫人家的事儿倒是挺热心的呀!”

上次贺良从莽匪手中救出县令公子王博后,王远既对他进行了一番查探,想确定,贺良那一次的立功到底真的是巧合。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在其中。

最后查探的结果,确实如贺良所言,是碰巧了没错。不过,根据探查结果,王远也知道了,贺良此人平日的为人。

少言寡语,不善与人往来,人有些孤僻!

但这么一个人,却帮着苏呆把王财带到了县府。这热心肠,可有点跟贺良的性格不符。所以,王远不免要多问一句。

为官,绝不做糊涂官,这可是王远的做官的准则。

贺良听到王远的话,扑通,当即又跪了下来,忙道,“回大人,小民……小民只是看着苏家母子不由想到了自己。”

王远听了挑眉,“此话怎讲?”

“小民幼年丧父,从小与寡母相依为命。日子过的艰难无依,时常被人欺辱。所以,现在看苏家母子,就想到自己那时处境,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就想伸手帮衬一下!”

贺良说着,抬头看着王远,肃穆道,“大人,小人绝没任何腌臜的想法和念头!也深知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小民与苏夫人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请大人明察。”

王远看着贺良刚正的模样,对他的话倒是没太多怀疑,只道,“你所言,本官相信。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本官一样相信你所说的。到时候……人言可畏呀!这点想来你应该也清楚。”

王远这话,对贺良算是善意的提醒了。

“小民知道!若是……”贺良顿了顿,看看苏呆,看看王远,嘴巴动了几动,好一会儿才声音有些不稳道,“若是因为小民的今日举动,反而给苏夫人带来麻烦的话。那,那小民愿意担负一切。”

愿担负一切?!这话,是说他会娶苏言吗?

丁百胜看一眼贺良,心里暗腹:俗话说无利不起早!看来,贺良对苏言怕是也存着私心的。

王远淡淡道,“你有此心,就是不知道苏夫人怎么想?若是她无意,那……”

贺良可就一片好心,反成了两面不是人。到时候苏言别再来县府告状,说贺良对她不安好心。麻烦没完没了!

贺良听了,刚要开口,就听……

“大人,萧夫子和苏夫人来了。”

苏夫人?苏言也来了?这下好了,都聚到一堆儿了。不过也好,真有什么麻烦也可一次性解决了。

王远想着,正欲开口,就又听杨武来了一句……

“大人,王财晕死过去了!是被苏夫人一棍子夯过去的。”

王远:……

一言不发就动手行凶!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32章 定亲

苏言来了!

这话刚听到,随着就是……

王财晕了,被苏言一棍子夯晕的。

这前一句,后一句,相差无几的时间,足见苏言动手的速度有多快。

丁百胜突然有些无语。

苏言一动手,他挨了一个过肩摔,懵了;莽匪挨了一板砖,昏了;现在苏言一棍子又把王财夯晕了。

桩桩件件,到底是他们太无能,还是苏言太凶猛?

王远脸色顿时也有些不好,三番两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苏言这是把他当死人了吗?还有,这么一个一出手不是丢板砖就是挥棍子的女人,哪里还需要别人帮衬?她一个人都差不多都能把人弄死了。

刚刚王远在惩治王财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在主持公道,是在拯救苏言。然现在看来,也许他拯救的不是苏言,而是王财。不然,这桩亲事继续下去,最先倒霉也许不是苏言,而是王家。

苏言敢让王家今日办喜事儿,明日就办丧事荣。

王远想着,看着杨武皱眉,“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

“禀大人,苏言她看到王财的时候,明明一点怒意或凶色都没有的。谁曾想,她突然就……”就下黑手了,让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杨武说着,看王远脸色渐沉,解释的话顿时咽下,“大人恕罪,都是小的太过疏忽大意了。”

“让他们进来。”

“是。”

杨武领命走出去,王远看着杨武的背影,心里暗腹:也许,他应该说把苏言押进来才合适。

在王远腹诽间,在呆呆心情紧绷,还有贺良略显局促中,萧瑾和苏言跟着杨武一并走进来。

苏言走进来,直接忽视掉了王远,径直走到苏呆身边。

萧瑾对着王远拱手见礼,“学生见过大人!”

王远看一眼苏言,转而对着萧瑾道,“今日萧夫子怎么有闲暇来县府了?还是跟苏夫人一起,莫非也是顺路吗?”

王远这话,已然透着对萧瑾的不满,怀疑他也帮着苏言来县府作乱的。

萧瑾听了,拱手,四平八稳道,“禀大人,今日午后苏夫人听闻苏呆来县府了,惊慌的连杀鸡的刀都忘放下,就去找学生了。所以……”萧瑾脸上溢出惭愧色,“学生不请自来,实在是失礼了!”

惊慌的连柴刀都忘记放下了?

听到萧瑾这话,王远脑子里不由溢出一副画面……

苏言拎着菜刀,冲到学堂,对着萧瑾挥舞了一套刀法。所以,萧瑾就带他来了。确切的说,是被她逼迫着来了。

对萧瑾的话,自行理解之后,王远叹了口气,不满消散,“萧夫子你也不易,请坐吧!”

“谢大人。”萧瑾刚坐下,就听苏言的声音随着响起……

“呆呆,你的脸是不是姓王的打的?”

王远:是不是姓王的打的?作为不幸跟王财一个姓的人,苏言这问话,实在让王远感觉耳朵不舒服。

丁百胜:盯着苏呆肿胀的脸,这么问的时候,苏言脸上还是看不到怒意或凶气。可是,火气脸上看不出,不代表心里没有。之前她一脸平静的把王财夯晕过去,就是最佳的例子。现在看到呆呆被打了,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

呆呆看着苏言,嘴巴动了动,最终老实回答道,“是!是王财打的。不过,儿子也没吃亏,儿子也打他了。”

苏言听了,看了呆呆一眼,随着转眸看向王远,“大人,抢劫百姓东西的莽匪,打死不治罪,还给奖赏。那,强娶民女还欺负幼小的恶棍,是不是也是一样可以打死?如果是,这次民妇可以不要奖赏!”

王远听着,看苏言说着就开始撸袖子,一副要去弄死王财的架势,面皮紧了紧,隋道,“王财的罪,本官自有定夺,就不劳苏夫人费心费力了。”

“我不嫌费力,只……”苏言话没说完,就被王远打断。

“在此之前,本官倒是有一个问题要先问苏苏夫人。”王远说着,看了看神色局促的贺良,开口问道,“苏夫人觉得贺良此人如何?”

听到这话,萧瑾眼帘微动,苏呆面皮顿时绷紧,贺良陡然把头给低了下来,看都不敢看苏言一眼。

苏言听了,眼睛眨了眨,随着道,“大人这是在说媒吗?”说着,颇为稀罕的嘀咕一句,“没想到县令大人还要兼做媒婆!”

【大妹子,你跟李姐姐说说,你觉得咱们庄子上那个汉子你觉得合眼?】

【娘,你觉得萧夫子人怎么样?】

【苏言,王财那人还是很不错的。】

这些话听的多了,王远这同款说媒式的腔调一出,苏言马上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而王远听苏言给他按上媒婆两个字儿,眼里划过一抹羞恼!无知妇人,他这叫体恤民情,叫关心百姓,哪里就跟媒婆沾上边了?!

苏言没看变幻的脸色,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头看向苏呆,“呆呆,你觉得贺良怎么样?”

“娘……儿子,儿子觉得……”

看苏呆回答的迟疑,踌躇,又犹豫不决,苏言抬手揉了揉他头顶的乱发,转眸看向贺良,不紧不慢道,“娘倒是觉得他好像也挺不错的。”

苏言话出,萧瑾看了看她,贺良头垂的更低了。

“鼻子眼睛嘴巴,一脸的五官都在,并且长的还挺齐整。听说他还会做饭,还会打莽匪,还……”苏言说着顿了顿,随着靠近贺良,盯着他泛红的侧脸猛瞧了两眼,随着对着呆呆笑眯眯道,“呆呆,他还会害羞!”

看苏言笑眯眯的样子,苏呆突然就红了眼眶,猛的把头低了下来,抬手用力抹了一下眼睛。

苏言看了看呆呆,静默少时对着王远道,“大人,民妇觉得贺良挺好的!”

苏言一句话,贺良一个表态,王远真成了媒人!

苏言和贺良就这样突然的就定了亲。

王远:希望成亲之后,贺良能管好苏言,让她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县府,不要出现在他跟前,如苏言这样的刁民,王远并不想见。

**

因为定了亲了,回去时,为了避嫌,苏言和呆呆还是坐在了萧瑾的马车上。而贺良赶着牛车跟在后面!

坐在马车上,苏言和苏呆母子都没说话。苏言是一直盯着苏呆红肿的脸颊看,而呆呆一直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瑾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混成了车夫。

不过,既然已成了这身份,萧瑾也只能让自己好好赶车,且脸上表情保持住四平八稳,风轻云淡。

只是,本以为这母子俩会有很多话说。没曾想,他们竟一句话都没有。这是因为有他在,还是,真的没话说?

“娘!”

在萧瑾思腹间,呆呆开口了,“娘,你,你真的中意贺良叔吗?”

苏言听了,抬眸,“你不喜欢他吗?”

呆呆静默,良久,摇头,“没有不喜欢。”但,也没有分外喜欢。或许是因为心里总是担心他娘亲会受委屈。所以,看贺良也不觉变得分外挑剔。所谓人无完人,贺良身上也自有他的缺点。

不知呆呆心里所想,只是听他这么说,苏言道,“既然你没有不喜,我也觉得还行。那,就他没错了。”说着,苏言抬手轻轻抚了抚呆呆的脸颊,“我再嫁了,也许我们日子就安生了。不会再有人说我跟萧夫子有一腿,也不会王财这样的恶棍再来向我提亲了。”

总是听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那么,等她再嫁了,不是寡妇了,是不是就没那么多是是非非了,是不是呆呆和她就能安稳过日子了?

其实,她对那些闲言碎语倒是没所谓。只是,呆呆好像很担心。那么,再嫁就再嫁吧!李姐也说,家里有个汉子日子会好些。

那就这样吧!

第33章 苏妹妹

不用再被人说跟萧夫子有一腿;也不会再有王财这样的恶棍来向我提亲……

听到苏言这话,萧瑾心里感觉怪异:她这是把他和王财归为一类了吗?

所以,在她眼里,他不止阳缩,还是恶棍吗?

萧瑾想着,握着鞭子的手动了动,这样猛挥一下鞭子,马一个飞奔,不知道能不能把苏二愣子给颠下去。

这想法在萧瑾脑子里过了过,想象一下苏二愣子被摔的灰头土脸的美好画面。萧瑾继续不紧不慢,四平八稳的赶着车。

想让教训苏言的想法时刻都有,也分外想做。但,又不想看她对他耍不要脸,耍无赖,到时候仗着摔伤,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住到他家里蹭吃蹭喝,外加喊他阳缩夫子。

所以,忍着内心的波动和冲动,萧瑾继续赶着车。

“萧夫子,你停一下,等等贺良,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听言,萧瑾看一眼苏言,很有风度,很好脾气的把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萧瑾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看天。也许,他今儿个不止要做车夫载着别人的媳妇儿,可能还要看人卿卿我我,花前月下。

他本来只是好奇事情会如何发展,如何收尾,只想做个看客的。现在,这看客当的有点腻了。

跟在后的贺良看马车停下,或是意识到在等他,也急忙加快了速度,很快赶了上来。

“萧夫子,呆呆,苏……苏姑娘!”

不再是苏夫人,而是苏姑娘了,连称呼都变了。不过,一跟苏言说话就结巴这一点倒是没变。

自第一次听到贺良对着苏言说话结巴,萧瑾就感觉有猫腻。现在看来,他感觉没错荣。贺良果然是存着见不得人的心思。

“我儿子都生过了,已经不再是姑娘了,你就叫我苏妹妹吧!”苏言对着贺良清脆道。

萧瑾: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担不起姑娘二字。

不过,苏妹妹?这称呼可比苏姑娘更黏糊了。还有苏言对着贺良那语气和态度……

脸不红,声清亮,一点不见扭捏,完全不见娇羞,丝毫没有对着情郎时该有的模样。

苏言这不知羞的模样,再配上那苏妹妹的称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对着皇天后土结拜为兄妹呢!

萧瑾眼睛望着远方,漫不经心的想着。

“苏,苏妹妹!”

一句妹妹,贺良手心里又是一片汗湿。

苏言完全没甚感觉,听贺良喊她妹妹,自然的回一句,“良哥哥!”

这称呼,贺良听着什么感觉不清楚。但萧瑾,后脑勺有点发紧。

一句哥哥,明明该是情意绵绵才对吧!可苏二愣子,生生喊出了歃血为盟的感觉来了。

也许,她愿意嫁贺良,不是因为对他有多喜欢。存粹是想找个帮手过日子,日后打架也好结伴上而已。

“良哥哥,现在我们俩的亲事也算是定下来了。等回去后,你跟你娘说一下!我呢,就在家里等着收聘礼。我也知道你家里穷,但穷也要送聘礼,可以少送,但不能不送,知道吗?”

这语气,萧瑾听着像在收复山头,责令下面人进贡。

“我,我知道,我回去就准备聘礼。”

苏言点头,“那很好!等你聘礼到了,我就开始存嫁妆。”

萧瑾:有点两不吃亏的意思。

“嫁,嫁妆你随意就好。不用,不用勉强。”

“良哥哥果然是好人。你放心,等以后咱们成一家人了,我一定对你娘好,谁敢欺负她,我不打死那人,也一定打哭他。”

贺良听了,心下感动,还未说话,就又听苏言说道……

“不过我对你娘孝顺,你也要对呆呆好。看到欺负他的人,宁可打错,也不能放过,知道吗?”

萧瑾:宁可打错也不能放过?这就是典型的地痞外加地头蛇作风。而苏言现在还把这种地痞作风灌输给了贺良。就是不知道贺良……

“嗯,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对你和呆呆好。”贺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妇唱夫随。

“行!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等过完年开春了,天气暖和了,我们就成亲。”

贺良听了,抬了抬头,看看苏言,嘴巴动了动道,“要,要等开春成亲吗?”

“对呀!在这之前我要存嫁妆呀!不然,你觉得什么时候成亲好?”

他想年前成亲。不过,这话贺良在心里过了过,没敢说,怕苏言不高兴。苏言人长的好,但她拿板砖打昏莽匪的动作也好利索。这些,贺良告诉自己都要记得。

“那,那就听你的,等到天暖和了成亲。”

看贺良没意见,苏言对他笑了笑。

萧瑾:这大概是满意的笑,是对贺良的听话感到满意。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饿了,我们赶紧回家了吧。”

苏言说完,抬脚上车,“萧夫子,走吧。”

萧瑾又成了车夫。

一直在镇上等着的周广,当知晓贺良竟和苏言定了亲,顿时神色变得很是有些微妙。

贺良之前可是从莽匪手里救过县令公子的。可现在,王远竟然撮合贺良娶苏言。这,这算不算是恩将仇?

在周广看来,如苏言这样喜好跟人打架斗殴,就是天天打,也敢上房揭瓦的女人,是绝对成不了贤妻良母的荣。贺良娶了她,一个弄不好,家里从此就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学堂没什么事儿吧?”

“是!学堂无事,就是庄子里这会儿不太安宁。”周广回着萧瑾的话,看一眼苏言,“王财在县府挨了棍棒。现在,王家人正在苏宅门口哭闹,说要与苏夫人好好说道说道。”

对周广的话,苏言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睛直直的盯着包子铺,眼皮都没动一下。

那充耳不闻的姿态,透着一股子天然的嚣的淡然。让周广瞬感自讨没趣!

好好的人傻了,这该让人同情才是。可苏言,只让人来气。

“苏妹妹,呆呆,热包子,赶紧趁热吃。”

听到苏言说饿了,一到镇上贺良就赶紧体贴的去买包子去了。

苏言接过,咬一口,马上笑眯眯道,“良哥哥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肉包子?”

周广听了,心里轻哼一声:是人都喜欢吃肉,没听说过哪个喜欢吃草的。

“贺叔,你也吃。”呆呆把包子掰开,一半递给贺良。

“你吃吧,你吃吧,我不饿……”贺良推脱着,呆呆已经把包子递到了他嘴里。

看着呆呆,看看苏言,贺良嚼着包子,憨憨的笑了。

那一家三口的画面,萧瑾看一眼移开视线。

“走吧,该回去了。”

毕竟,王家人可还在等他们。

一路上,苏言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累了,没再怎么说话。其余人就更加沉默了。

几乎是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季家湾,还未到苏言家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那里围了不少人,还有哭喊声断断续续的传到耳中……

“苏言若是不愿意嫁给我儿子,她可以字说。为啥要明着答应我们,暗地里却到县太爷哪里告我们的状,说我们强娶……”

“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们了呀!”

“我那可怜的儿呀,就因为苏言这明着一套,背后一套的,挨了板子,遭了大罪,呜呜呜……”

控诉苏言的声音,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来越清晰。

贺良听着,眉头皱了起来,脸色有些发沉。

苏言却是一脸平静,一副与她无关的表情。直到走进……

“苏言,你终于回来了,你说……”王财娘激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言不咸不淡的打断。

“我什么都没说。是郭氏说你儿子田里不行,家里不行,包括夜里在床上都不行!所以,我才觉得没法嫁的。”

不咸不淡撂下一句话,苏言径直回家。留下一众看客,在呆了一下后,一致转头看向郭氏……

郭氏怎么知道王财夜里在床上不行?

第34章 希望

田里不行,家里不行,连夜里在床上都不行!

苏言一句话撂下,本都只高亢要跟苏言一战唇舌的王财娘,当即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而本兴致高昂看热闹,外加摩拳擦掌准备火上加油郭氏。因苏言一句话,懵在原地,脑子有顷刻空白。

正在劝王财娘的李蓉,看此情景,低着头,一言不发快步离开,从后面的小门去了苏言家里。

“大妹子!”李蓉看到苏言,关切道,“你和呆呆没事儿吧?”

“王财把呆呆的脸打肿了,我把王财夯晕了。除了没打过瘾之外,没啥事儿。”苏言洗着手,如实道。

李蓉:所以王财会昏死过去,不是在县府被板子打的,而是被苏言夯的吗?

李蓉正想着,就又听苏言说道……

“对了大姐,我又走一家的事儿定了!县令王大人跟贺良和我做了媒,我们俩已经把亲事定下了,年后开春就成亲!”

李蓉:……

李蓉惊讶过后,忽然又觉得不应该这么吃惊。因为在大壮说,是贺良护着呆呆,强拉着王财去县府的时候,她应该就想到了。

如贺良那么沉闷的人,会这么帮着呆呆,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这是好事儿,贺良兄弟人稳重踏实,还能干,心底也善良。日后他一定会好好待你和呆呆的。”

总之跟王财比,贺良那妥妥的就是良配了。

“再加上又是县令大人做的主,就是有人心里不舒服,也不敢乱说话。所以,这是好事,好事儿。”

李蓉是真的觉得很不错,心里也替苏言觉得高兴。家里有个男人,就会少很多事,也没人再敢随意欺辱了……

“苏言,苏言,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郭氏尖锐,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对此,李蓉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苏言刚才那样说,郭氏会善罢甘休才怪。

撕了她的嘴?

听到这话,苏言抬手摸了摸自己嘴巴,又朝着郭氏的嘴看了一眼。很好,郭氏的嘴巴比她的大。

郭氏嘴巴大,她更好伸手进去。定能在郭氏下手前,她先撕烂郭氏的嘴。

心里有谱,越发淡定,“撕嘴就撕嘴,看谁先撕烂谁。”

苏言这话,郭氏听到,想到苏言徒手撕鸡那一幕,嘴角耷拉了一下,脸色一沉,下意识改口,“苏言,你不要给我太嚣张,有本事你跟我一起去县府!你满口混话这样辱骂我,我就不相信县太爷他会向着你这样的刁民!”

“去县府就去县府,又不是没去过。”苏言说完,抬脚,一步刚迈出去,一人大步走进来,果断挡在郭氏跟前。

“你不是要去县府吗?那走吧!正好到县太爷面前说道说道,之前你明知王财身体不行,性情暴躁,却还一个劲的怂恿王家向苏言提亲。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存了什么居心,都跟县太爷交代一下。看看县太爷到底会向着谁?”贺良说着,拉着郭氏就往外走。

“贺良,你干啥?这是我跟苏寡妇的事儿,你跟我在这里犯什么冲?”

贺良不说话,只是径直的将郭氏给拉了出去。

围观的人,看看苏言,看看贺良,心里各有所思,却什么都没说,默默走了出去。

李蓉看此松了口气,转头对着苏言,轻笑道,“看到了吧!贺良兄弟靠得住。”

苏言听了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拳头,活儿被抢了!

“娘,你去屋里陪大娘说话吧,我去把饭做了。”呆呆给苏言把手擦干,抬脚去了厨房。

贺良,希望他余生都能像今天这样护着娘。那么,待他长大也定会护着他,孝敬他。

余生,愿他不让娘流泪伤心。

萧宅

县令王大人派人过来训斥了王家,王家这会儿已不敢闹腾了,郭氏也老实了。

苏言和王财的亲事没了,但却和贺良定了亲。所以,贺良今日才会明目张胆的护着苏言。

这贺良对县令之子可有救命之恩。所以呀,顾忌着县令大人,也没人敢乱说什么,就怕贺良到县令跟前告状……

秋烟耳边回荡着周福的话,失望和不愉眼底漫过,随着起身往书房走。

“广叔,少爷可在书房吗?”

周广颔首,“在!”说着侧开身体,示意秋烟进去。

“奴家给夫君请安。”秋烟对着正坐在书案前的萧瑾,规矩行礼。

“无需多礼,起来吧!”

“谢夫君。”秋烟起身,看着语气温和,眉眼却很冷淡的萧瑾,眼帘垂了垂,忽而跪了下来,“奴家是来向少爷请罪的,请少爷责罚!”

听言,萧瑾看着跪在地上的秋烟,淡淡道,“你犯了何罪,说来听听。”

“回少爷,之前郭氏会怂恿王家与苏言结亲。或都是因为奴家无意中多嘴的缘故。”

“你说了什么?”

“奴家早几日在田地间巧遇了郭氏,就随意聊了几句,不觉间就聊到季家湾还未娶亲的汉子,还有家里没男人的女人。或是在闲聊中,奴家无意把王财和苏言放到了一起,就让郭氏产生了想法,这才有了今日这场吵闹。”

秋烟说着,抬头望望萧瑾,脸上满是不安和懊悔,“女子最忌多嘴多舌,偏偏奴家却明知故犯。若是因此给少爷招来麻烦,奴家实在……”说着,红了眼眶,叩首,“奴家犯了忌讳,请少爷责罚。”

看着眼眶发红,满是懊悔,知错认错的秋烟,萧瑾静默,少时开口,“此事我自有思量,你且下去吧!”

听萧瑾这么说,秋烟心头不由紧了紧,但脸上却没显露什么,只是乖顺称是,顺从的走了出去。

秋烟离开,周广走了进来,“少爷!”

“秋烟不能再留着!”

闻言,周广抬头,刚刚在门口,秋烟对萧瑾说的话,周广都听到了。周广已料到萧瑾心里会不愉,但没想到他竟会直接将秋烟驱离。

“你去安排一下!过几日送她离开。”

“是,老奴遵命。”周广不多言,未多问,干脆领命,因为对秋烟,他心里也并不是十分喜欢。

“对了少爷,刚刚隐卫传来的。”周广将手里的信递给萧瑾。

萧瑾接过,展开,看到信上内容,脸上表情变得很是微妙。

“少爷,信上说什么?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萧瑾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信递给了周广。

【宁侯爷人离京,现在芢和县,或不日会途径义安县。】

看到信上内容,周广心头咯噔一下,心里开始不安生,“少爷……”

萧瑾幽幽道,“几年不见了,我现在倒还真想见见他!”说着,想到宁侯爷那张脸,拳头直发痒。

第35章 知恩图报



不眠的人不止萧瑾一个。

呆呆躺在床上,看着已睡熟的苏言,轻轻叹了口气,翻来覆去睡不着。

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他娘亲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吃的香,睡的也香。反倒是他,像个新媳妇一般心里惴惴不安的。

其实,在贺良救了他,他在去给贺良送面表示感谢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贺良与贺母的对话就知道了,贺良中意他娘亲的事。

之后,又清楚看出贺良在面对他娘亲时,确实显得很拘谨,不自然。确定贺良的心思,所以才会偷偷找他帮忙。

在去找贺良的时候,呆呆就已经感觉到事情会变得复杂。而现在,结果果然是如此。

在今天白天贺良护着苏言的时候,呆呆觉得他应该没做错。可是,想到贺母,呆呆这会儿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了。因为,他不确定贺母是否会中意苏言!

**

贺母在知晓贺良与苏言的亲事后,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良子,都是娘身子不争气拖累了你呀!如果不是因为给我看病拿药糟践了那么多银钱,我们家也不会这么穷,你也不用……”

“娘,苏妹……苏言真的挺好的。儿子能娶到她,也算是得偿所愿,是如了意。”贺良看着贺母,眼里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悦,“娘,儿子现在真的很高兴。”

看着贺良欢喜的样子,贺母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儿子终于要娶亲了,可娶的却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且这寡妇脑子有疾不说,性子还特别彪悍。

如此,让贺母对自己儿子这桩亲事,心里生出最多的是心疼,而不是高兴。

“娘,苏言说了,等成亲后,她一定孝敬你。”

贺母听了,擦着眼里的泪花,道,“当年你爹跟我成亲的时候,也说一定对我好。可结果呢……”

好听话说了一箩筐,结果贺良还未出生,他就死了。

所以,好听话什么的,贺母是一点都不信,都是屁话而已。

“娘!”

“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贺母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呀。现在既然你和她的亲事都定下了,还是县令大人给做的住,我也就不说啥了。你放心,既是你中意的媳妇儿。那娘也一定不会为难她,不会做那恶婆婆。”

贺良听了,笑了,“娘是个心善的,这点儿儿子比谁都清楚。所以,儿子从没想过你会为难苏言。”

看着贺良那满脸都是笑的模样,贺母白他一眼,“少给我说好听的。”说完,担心道,“苏言的儿子呢?他对你俩的亲事是个啥子反应呀?”

“娘,你不用担心,呆呆很聪明,也很懂事。他对我应该也是很中意的。所以,今儿个连吃包子都不忘分一半儿给我呢!”

“那就好,那就好!”

苏呆懂事,贺母心里多少放心了些。不然,苏言是个彪悍的,儿子再不认贺良。那这个家可就难安宁了。

“娘,之前王大人打赏我的那二十两银子,我打算买二亩良田,然后再把房子修葺一下,最后把剩下的银子,还有家里存的银钱,合起来都给苏言做聘礼!你老看如何?”

贺母听了,心里暗腹:那不是等于把家里的余钱都交到苏言手里了吗?

掌钱的那可都是掌柜的。所以,他们家以后的当家的就是苏言了吗?

贺母眉头皱了皱,开口道,“聘礼自然是要给。可是,苏言她脑子迷糊,你把银钱都送过去会不会……”

“娘,苏言她一点也不迷糊,不然刘员外也不会让她去厨房做活儿。什么傻了,糊涂了,那都是人家乱说的。所以,银钱搁到她手上,儿子放心。”贺良看着贺母,郑重道,“苏言既已答应嫁给了我,把后半辈子都托付给了我。儿子就应该好好待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贺母听言,长叹一口气,“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娘也就不说啥了。娘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娘放心,儿子和苏言会过的很好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

母子俩说着话,只是相比贺良欢喜的心情,贺母心情就复杂多了。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至少苏言模样不错,还有她至少是个会生养的。娶了她,贺家很快就能有后了。

这样想着,贺母对这桩亲事,心里也算是有了期待和盼望。

翌日

苏言和呆呆吃过早饭,走出家门,就看到一人牵着牛车在门口站着,似等了好一会儿的样子。

“叔,你怎么在这儿呀?”呆呆忙走过去问道。

贺良抬头看看苏言,看到她那娇俏的小脸,心头扑通扑通跳着,随即移开视线,对着呆呆道,“我今天没啥事儿,想着你娘俩今天还要去镇上,就过来送送你们。”

“不用了,镇上又不远,我和娘走路过去就行。”

“还是我送你们过去吧!反正我闲着也是没事。”贺良说着,伸手把呆呆给抱到了车上,抬头对着苏言道,“苏,言言,上车吧!”

“哦,好。”

看苏言朝着马车走来,贺良想伸手去扶扶,可因为紧张,不等他把手伸出去,苏言已经利索的抬腿上车做坐好了,“走吧,到李姐家门口时喊大壮一声,我们一起走。”

“好。”

大壮一坐上牛车,就趴在呆呆耳边小声嘀咕道,“呆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李大旺可是把李多寿(李大旺二子)给狠打了一顿,听说打的都见血了。”

呆呆听了,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李多寿挨打,呆呆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田里不行,家里不行,包括夜里在床上不行!这些话,可都是之前李多寿幸灾乐祸时对他说的。

不过,李多寿一个娃子肯定不会知道这么多。想来,十有八九是李大旺和郭氏在说闲话时被他给听到了。然后被他拿来去笑话苏言和呆呆。

结果,就因为李多寿多嘴,昨日郭氏才得了苏言那么一句话,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李大旺不火才怪。

“夫子!”

萧瑾点点头,看一眼大壮,又看看那一家三口,简单打过招呼越过他们,大步离开。刚走出没两步,被苏言叫住……

“萧夫子等一下。”

萧瑾停下脚步,看苏言从牛车上跳下来,走到他跟前,“萧夫子,我们借一步说话。”

当着她情郎贺良的面,她要跟他借一步说话,搞神秘咬耳朵,她到底有没有脑子?

萧瑾心里嫌弃着,开口,“苏姑娘有话可直说,在下洗耳恭听就……”萧瑾话没说完,就被苏言强硬的拉到了一边。

看着拽着他胳膊的手,萧瑾嘴巴微抿,她是不是想把他搞成奸夫?

在萧瑾无语中,被苏言拉到一边。

“萧夫子,其实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为了感谢你昨天带我去县府,这个给你。”苏言说完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塞到萧瑾手里。

知恩图报?对苏言这话,萧瑾嗤之以鼻。低头,看着手里的纸团,皱眉,这又是什么?

疑惑很快被解答。

“萧夫子,这是医治阳缩的方子,那大夫说很有用,你回去抓药吃吃试试!希望你早生贵子。对了,我拿药时说是王家让我捎给王财的,一点没提你。所以,你大可放心,你的隐疾没人知道。”苏言说完,拍拍萧瑾的肩膀,抬脚走开。

萧瑾:……

这样的知恩图报,让人想把她大卸八块!

第36章 不小心野蛮了

苏言跟萧瑾耳语了什么?

苏言没说,贺良也没敢多问。虽然心里也很好奇,但却没怀疑什么。因为,当时萧瑾那个脸色实在让人生不出任何桃色联想。

萧瑾当时脸色该怎么形容呢?贺良是个没学问的,思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贴切的词语。

这么说吧,看萧瑾那时的脸色,贺良只想过,苏言是不是跟萧瑾承认了她曾挖过他家祖坟。所以,萧夫子才会那样。

而周广倒是想问,可最后也因为看萧瑾脸色实在可怕而作罢了。但心里实在是好奇,苏言到底说了什么,让他家少爷不止当时脸黑的吓人,在之后竟开始避着她!

“少爷,苏言已走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儿应该快到镇上了。所以,我们也走吧!”

从那日后,每天要么是苏言快到了,他才走。要么就是赶在苏言没出门前,他先走。

总而言之,对苏言,萧瑾是打定了主意避而不见。

如此躲着一个女人,萧瑾也感到窝囊。不过,窝囊总是比动手杀了她泄了身份,或被她给气吐血的好。

所以,窝囊就窝囊吧!人这一辈子,谁没窝囊过。萧瑾咬着后牙槽,这么自我安慰着。

“少爷出门了吗?”

“是,少爷刚走。”周福对着秋烟恭敬道。

秋烟听了,站在院中,朝着门口望了望,沉默。

自上次跟萧瑾在书房说了那些话后,秋烟心里就莫名的不安。虽然萧瑾并未斥责她,也没多言她一句。可她心里就是不踏实的很。

“少奶奶,外面寒气重,您还是回屋吧!”

秋烟没动,抓头看着周福问道,“苏言和贺良的亲事怎么样了?可还顺利吗?”

周福点头,“好像挺顺利的,聘礼都已经送了。贺母还给苏言和苏呆做了棉衣,并且还跟人夸苏言,说她很不错什么的。”

“是吗?”

“是!”周福如实道,“乡邻们还说苏言对贺母也很不赖。平日里从饭馆里得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不忘让呆呆送些到贺家那边。所以,两家人现在处的很不错。”

周福这么说,心里只为让秋烟放心。苏言已经定亲了,就算是曾经跟少爷传出过什么,那也不过是闲言碎语而已,已完全没必要再放在心上。

秋烟听了没说话,抬脚朝屋内走去。

听周福这么说,贺良与苏言是两情相悦了,也就是说,苏言对萧瑾可能根本就没什么想法。

萧瑾也是一样,苏言都将成亲了,他却全无反应。由此可见,他对苏言也根本没别的心思。

所以,有些东西都完全是她臆想出来的吗?然后,还做了那些可笑的事。

而在她胡思乱想,处心积虑耍心眼的时候。萧瑾或许一直都在默默看着,或说……他一直在等着,等着看她反应?!这想法出,秋烟心头猛的一跳,这几日心头那莫名的不安,突然就找到了缘由。

周福站在院中,看着屋内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分外沉默的秋烟,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少奶奶听到这些会高兴呢?结果完全没有!

哎!

不过,对贺母竟然也中意苏言,周福还是挺意外的。

男人中意苏言不奇怪,毕竟她那张脸确实长的勾人,纵然是寡妇还带着孩子,也不能否认她长的好看。

可男人喜欢,长辈应该完全相反。狐媚脸再加上寡妇的身份,应该没有那个当娘的喜好自家儿子娶这样的女人才对。这贺母倒是与众不同!

**

忙着买地,忙着修房子,贺良忙的两脚不沾地,直到天擦黑才匆匆从外回到家。进门就对着贺母道,“娘,我回来了,你还没吃饭吧!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做饭。”

贺母腿不好,特别到了天冷的时候,走路都疼,做饭就更难了。

“别忙活了,我吃过了!”

贺良听了正在卷袖子的手一顿,“吃过了?”

“嗯,傍晚的时候苏言和呆呆过来了,给我做了饭回去的。你的饭在锅里盖着,应该还热乎着!”

听言,贺良咧着嘴笑了。

贺母看了白他一眼,“看你乐的这样子,今天晚上是不是不用吃饭都饱了。”

贺良傻笑一声,在贺母跟前坐下,“娘现在是不是越发觉得言言和呆呆都很好了?”

“现在看起来是挺好的。”贺母说着,心里暗腹一句,特别是苏言,抓老鼠那是抓的真好。

清楚记得那一天,天气好,日子好,贺母打扮好,看苏言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见。

苏言进门,贺母第一感觉就是,好看,长的确实好看。也怪不得她那儿子一提到苏言,就乐的合不拢嘴了。对着苏言,贺母本准备了一箩筐的话要说,可刚没说几句,本乖巧应话,看着好似大家闺秀一样苏言,突然一个皱眉,随着一个抬脚——踩住了老鼠;接着一个扬手——劈晕了老鼠……

突然一连串的动作,让贺母毫无防备的目睹了一出活捉老鼠,又徒手劈老鼠的大戏!

做完这些,苏言还对着她貌似娇羞的笑了笑,说了句,“我是个胆小的不敢杀生!”

贺母:……

婆媳初见,苏言就来了这么一手,让极恐老鼠的贺母,看着苏言那娇俏的小脸,像是见到了鬼一样。那瞬间贺母直怀疑,贺良是不是早已见识过苏言的厉害。所以,她还未进门,他就乖乖的把当家的权利给交出去了?!

苏言最初也是奔着好好表现去的。只是一个不小心在贺母的面前展现了她食物链的位置,把贺母给吓着了。

【贺大娘,你家儿媳妇长的可真俊。】

【她不止长的俊,别的也都很好。】特别是胆子和身手,更是俊的没话说。

对着一个敢徒手劈老鼠对儿媳妇儿,贺母除了夸她,还能怎么办呢?哎!

“娘,明天我打算带言言去县城一趟。”

“去县城作甚?”

“前几日我无意中听到,明天是王大人的生辰,刚好也快过年了。我想带着言言去给大人磕个头,向他贺个寿,也谢谢大人给我们做媒。顺便再买些过年要用的物件!”

贺母听了点头,“礼多人不怪应该的,应该的。”

贺良能与县令大人打好交道,贺母还是分外愿意的。

“那我们大早就去,中午应该就能回来,不耽误给你做饭。”

“苏呆不去吗?”

“他有课业要写。所以不去!”

“那让他来这儿吧,他一个娃子在家也让人不放心。”

有苏言这位彪悍的娘做对比,呆呆在贺母眼里,一下子就成了那弱小的小绵羊。所以,对呆呆,贺母倒也不讨厌。

安排好家里的事,第二天,贺良带着苏言去县城。

刚到县城就遇到了萧瑾。

“萧夫子,好巧呀!你怎么也来县城了?”看到萧瑾,苏言笑眯眯打招呼。心里却犯嘀咕,感觉她好像有一些日子没见到萧夫子了。只是,一些子没见,他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还呀!那治阳缩的方子难道没用吗?

苏言心里泛着嘀咕,却不知,萧瑾本来脸色挺好的,是因为见到她才变差的。

“是挺巧的。”说完,萧瑾径直离开。对苏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看萧瑾如此,苏言转头看着贺良道,“萧夫子怎么了?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来县城看病的?”

萧瑾:她才有病。果然每次见到她,就没一句好听的。

“那个,萧夫子可能有急事儿。我们先去买东西吧!”

“哦,好!”

另一边……

“侯爷,再往前就是义安县了!”

第37章 骚气冲天

王远寿辰,虽然王远没大操大办的意思。可,但凡知道的都会过来贺一声。苏言和贺良是如此,萧瑾也是同样。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对萧瑾来说,苏言简直是瘟神一样,避都避不开。

“少爷,时辰尚早。不若,你先去茶楼坐一下吧!”喝杯清火茶。不然,这表情,看着不像是去贺寿的,反而像是去问罪吊孝的。

萧瑾看看时辰,确实尚早,抬脚走进茶楼,找个清静的位置坐了下来,一杯茶刚喝两口,青砚疾步走来进来,不待萧瑾开口,既快步走过去,对着萧瑾耳语一句……

“少爷,宁侯爷快到义安县了!”

闻言,萧瑾握着水杯的手猛然收紧,眼睛微眯,眸色一片暗沉。

宁侯爷——宁脩!只是听到名字,就让人直咬牙。

萧瑾无数次觉得,他不应该叫宁脩,而是应该叫欠修(脩)才对。

周广听言,心头紧了紧,之前他一直在默默祈祷宁侯爷别从义安县过。结果……看来老天没听到他的祈祷。

“少爷,不若我们还是避一避吧!”

周广可是最怕萧瑾会碰上宁侯爷。万一被那只妖物发现少爷的行踪,那么吃亏的十有八九会少爷。

相比周广的担忧,萧瑾分外淡然,“没什么可避的!这地方,宁脩他也不会有兴致多待。也就是途径此地,直接就走了。”

义安县这嘈杂的小地方,宁脩可能连歇息都不愿。因为嫌吵,嫌脏,嫌碍眼。

在挑剔和爱干净这方面,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比宁侯爷做的更极致了。

就是不知道如他那么爱干净的人,对着自己那沾满血的手,想到自己做的恶,会不会也嫌恶心?

看萧瑾纹丝不动的坐着,一点避开的意思都没有,周广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敢多说,低下头,默默在一边站着。

少爷这种冒险也要见一见宁侯爷的态度,让周广偶有一念划过:少爷这样算不算是对宁侯爷念念不忘?

虽然分外想见宁侯爷,不是因为想念他。但,想见他却也是事实呀。

周广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屏退,暗腹:现在他们已经知道宁侯爷将途径义安县了。那么,王远应该也快知晓了吧!

周广想着,站在萧瑾身后,无声朝楼下街道上看着,静待着。这一条大路,是离开义安县的必经之地,宁侯爷若来义安县,必然经过这里。

萧瑾端着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看起来悠然自在。只除了,最初还觉得有几分味道的茶水,自听到宁侯爷将到,此时已完全品不出味道。

喝着无味的茶水,不觉一杯茶下肚,第二杯刚续上……

“少,少爷,是,是宁,宁侯爷!”一开口,结巴。

周广也说不定为何结巴。但,看着那人,他就是不由自主说话就不顺畅了。

萧瑾抬眸看去……

一身锦绣白衣,洁白胜雪,清雅又风流!

一红色腰带,鲜红似血,张扬且风骚!

再配上那随风微扬的红色发带……

妖娆,太妖娆!

风骚,太风骚!

周广看着楼下犹如散步一般,缓步走到街头的高大身影,心头砰砰直跳。几年不见,宁侯爷气势更盛,样貌也更加让人不敢直视!

一现身,无需言语,无需昭告身份,就强势吸引着你的视线,让你移不开眼,自动忽略周边的人的存在。

周广看着,心头发紧,发凉!完了,几年不见,宁侯爷更妖了!那么,勾人的功力是不是也更深了?他北荀王朝的将领现在能抵挡住了吗?

周广想着,心里也是发堵。两国交战,不止要提防大宗帝国的阴谋诡计,还要谨防宁侯爷的美人计,想想都闹心。

周广心里想法繁多,而萧瑾盯着那道高大的身影就一个感觉:扑面而来的骚气,有增无减,直冲天际!

有人妖娆骚气,是后天修炼。而宁侯爷,应该是与生俱来!所以,才显得那么与众不同,无可比拟。

看着街头的男人,萧瑾自然想到那些陈年旧事……

【宁脩,你不要太得意,你的位置早晚是我的!】曾经有人这样挑衅宁脩。

而宁脩当时是怎么回应的……

【有一天你或许能坐上我的位置。可我尿的高度,你这辈子却只能望尘莫及!】

宁脩撂下这句话还尤显不够,还直接把人给拎到了茅房。据说,那人被宁脩拉过去比长高低,长短了,且还比输了!

【一个连自己家伙都扶不稳,连尿都尿不好的废物,哪里来的脸在我面前嚣张!哼……】

丢下这一句话,宁脩扬长而去。

自此,在许多人眼中,宁侯爷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质。一种他为男人,比谁都粗长的骚气!

从此,萧瑾每次见到宁侯爷,也就一个感觉:骚狐狸!

像狐狸一样阴险狡诈,又似狐狸一般骚气难挡!

“广叔!”

听到萧瑾唤,周广回神,想到楼下的宁侯爷,不觉压低声音,“少爷,您请讲。”

“宁脩这次出京所谓何事可探到了吗?”

“回少爷,还不能完全确定。只是明面上听说是身负皇命,代皇上体察民情。”

萧瑾听了嗤笑一声,体察民情?这四个字放到宁脩身上太好笑。

他一祸国殃民的佞臣,不为非作歹作弄的民不聊生就不错了。哪里会有善心关心百姓死活。

“大爷行行好,赏点吃的吧!”

“大爷可怜可怜我们娘俩,赏点吃的吧……”

乞讨的声音入耳,萧瑾侧目,看一个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娃,端着破碗在街头乞讨。

县城街头三不五时的会见到有乞儿乞讨,这事很常见,不足为奇。只是……

“大爷,给点吃的吧!”

只是这次她们讨到了宁侯爷的面前。

看着那跪在宁脩跟前的乞儿,萧瑾放下手里的茶水,静待宁脩反应。

这两个脏兮兮的乞儿,应该让宁脩的眼睛很不舒服吧!如此,他是会一脚把人踹开呢?还是……

萧瑾思腹间,只见那位尊贵的宁侯爷从随从手里拿过一锭银子,倾身放到了那妇人的碗中!

好似还对着那妇人说了一句什么。只可惜距离太远听不到!但从明面看,宁脩那亲善的样子,远远看着,确实是一个好人的模样。可萧瑾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善意。下意识觉得宁脩为善,极有可能也是不怀好意,包含祸心!

“小贼,竟敢偷姑奶奶我的钱袋子,你是活腻歪了!”

突然一声,打断萧瑾的思绪。随着,一道熟悉且不讨喜的背影映入眼帘,看苏言撸着袖子,在县城街头上演你追我赶……

第38章 遇

刚遇乞儿,又见偷儿!

看着你追我跑的人,宁侯爷开口,“这义安县倒是挺热闹。”声音浑厚轻缓,透着一种漫不经心,带着天然的慵懒。

站在宁侯爷身边的莫尘,听到自家主子的话,低头看看自己脚尖。虽跟在侯爷身边近十年了。可是,他仍摸不透自家主子的性情,喜怒。

所以,刚才侯爷说‘义安县真热闹’这话,他到底是真的觉得有趣?还是,只是在嘲讽而已?莫尘还真不敢确定。

“下……下官叩见侯爷,侯爷万福金安!”

一道声音入耳,看着急匆匆赶来叩拜请安的王远,莫尘面无表情看着。

侯爷人都到快到他家门口了,他才知晓,才来叩拜。如此甚好!一个专注在自己一亩三分地,少关注其他的县令,不太惹人厌。

王远跪在地上,心头抑制不住的砰砰跳。刚听闻宁侯爷来义安县了,王远还觉得是天方夜谭,一点不信。可现在……

虽从未见过宁侯爷,可看着那张脸,王远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眼前这个就是宁侯爷不会错。

宁侯爷这张脸,一眼看去,王远忽然发现自己才疏学浅,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这么说吧,王远活了三十多年,没为哪个女人直过眼,但却被一个男人给惊艳了!

这样貌,女人尚且不及呀!

之前,总有传闻说宁侯爷不费一兵一卒,只用他那张脸就击败了敌军。王远一直觉得这事儿很扯淡!可现在看来,也许传闻是真也不一定。

只是,那一次大宗胜的羞于启齿,用男色诱敌,纵然胜了也难以扬眉吐气。而北荀,竟被男色所祸,败的更是奇冤无比!

要说宁侯爷也是有本事,竟能让胜方和敗方都感灰头土脸,这也是奇事一桩了。

在王远跪在地上,心里忐忑着,脑子里乱想的时候。宁侯爷却似根本就没发现他的存在,眼睛望着不远处,看人花式抓贼,看的饶有趣味!

狂奔,跑到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抓贼的决心有多大,从那飞扬的头发稍都能看出来。

最终结果,不负她的速度和决心,那小贼被稳稳的抓到了!

贼是抓到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把钱袋子给抢回来。毕竟,刚才那一通疾奔狂跑,也是相当费力的,对于一个不会飞檐走壁,不通武功的女子而言,她体力应也应该差不多耗……

“跑,我让你跑!”

“偷,我让你偷!”

“你个臭娘们,给我松手,啊……”

“骂,我让你骂!”

撕嘴,插眼,揪头发!

一连串的动作,无招式可言,但却一点不妨碍她把人给打的无力招架。

看那贼子捂着眼睛,被那小女人拽着头发给拽到地上!

“让你给我手长,嘴贱!”训着,动口又动手,对着地上的小贼一通拳打脚踢。且打人的动作,干脆利索,几乎可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

看那利索劲儿,让人很有理由怀疑,打人这事儿她也许经常干。

“钱袋子呢?给我拿出来!”厉害着,不等小贼主动交出,就直接从他袖袋里给拿了回来。

拿着钱袋将里面银钱倒出来……

“一,二,三,四,五……”

数数自己的几个铜板都在,随手给装起来,接着对着那小贼伸出手,“拿出来!”

小贼躺在地上,看着那用膝盖压着自己的人,看看她腰间的荷包,“你不已经把钱袋子拿过去了吗?”

“我自己的荷包是拿过来了。现在,我说的是你的!把你的荷包给我拿出来。”

小贼:……

无语过,心里直骂娘,他一个当贼的,今天遇到一个明抢的。为了几个铜板,让他搭进去二两银子,绝对不可能。

“你想都不要想,小爷我今天,唔……”话没说完,腹部挨了一拳,随着一只手往他怀里一探!眼看荷包被拿走。

身为贼,反被抢,如何能忍,“把荷包给我拿过来。不然……”

“再废话,我就去报官。”苏言盯着地上的小贼,掂量着手里荷包的重量,没什么表情道,“你是想花钱消灾?还是想我把这赃物交给县令大人,让他把你给抓起来丢进大牢?”

听言,小贼脸色难看,绷着脸,张口,正要说话,被打断……

“苏妹妹,苏妹妹……”贺良看到苏言,疾步跑过来,“这是咋地了?发生啥事儿了?”

苏言看一眼地上的小贼,看他点头屈从,苏言站起来,自然将荷包收到自己袖袋,表情分外自然道,“没啥事儿,就是不小心把他给撞到了。”说完,伸手拉过贺良,“走吧。”

只是不小心把人撞到了?可贺良刚才看苏言明明是拿膝盖在压着那人,那架势,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收拾人呐。“真的没啥事儿吗?”

“嗯,没事儿。”

看苏言如此,而那躺在地上的人也善美都没说,已爬起来离开,贺良也没再多问,只是看到苏言裙摆上的灰尘,弯腰给她拍打着,不放心道,“你还是跟我一道去买东西吧!不然,你一个人我老担心。”

看着那弯着腰给她拍打尘土的汉子,苏言点点头,乖顺道,“那我听良哥哥的,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贺良听了,看看苏言,笑了,笑的憨厚又腼腆。

一个老实巴交,又耳根子软的汉子;一个明明比贼还彪悍,却又擅于装乖的小媳妇儿!

看完全程,宁侯爷就这一个感觉。

虽然只看到那小媳妇儿身手,没能看到她样貌。但,十有八九应该长的不错。因为长的不错,所以装起乖来,说起好听话来,才更能糊弄人。对于这一点,一直持色行凶的宁侯爷,可是感悟最深。

“侯爷,这里有家酒楼饭菜味道很是不错,您要不要去尝尝看?”一直未吱声的丁百胜,小心翼翼道。

丁百胜说完,看宁侯爷点头,赶忙欢天喜地的到前方引路,“侯爷,您这边请,这边请!”

在宁侯爷转身朝酒楼走去的刹那,苏言亦是正好转过身来,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宁侯爷身上……

第39章 相由心生?

苏言转过身,正好看到宁侯爷骚媚的侧脸!

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嘴角线条,似笑非笑的弧度,配上那微微下垂的眼帘,透着一丝慵懒,不经意间勾住你视线,引的你移不开眼。

乍然看到那完美的侧脸,苏言心头莫名猛跳了一下,眉头皱了皱眉,突然的不适,让她下意识的按了按心口,却发现异样已消失!

不适来的莫名,消失的又太快,让人直怀疑刚才突然的紧绷,是不是她的错觉?只是望着宁侯爷那确实存在,几乎堪称美艳的侧脸弧度,脑子里不由生出一副画面……

【客官,您里面请呀!】

一条红手绢,一袭脂粉香。

这美人是哪家青楼妓馆的吗?想着,苏言抬头往上看了看,一品香酒楼!

不是妓院,是酒楼。可惜了,不然,就凭这样貌,就算他是男子,把他卖了肯定也能卖不少银子。卖的银子,她和呆呆盖房子说不定都用不完。

苏言心里惋惜着,看宁侯爷抬脚走进酒楼。

“小奴见过侯爷,给侯爷请安。”

因跟酒楼有点距离。所以,酒楼那迎出来的小二说什么,苏言没听到,只是看到那小二貌特别的白皙俊秀,长的分外的好看。

今天忽然发现这县城内长的好看的人原来这么多。

苏言心里正嘀咕着,看那位美人停下脚步,望着那小二嘴角扬了扬,而微微俯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托住了那小二白皙的下巴!

看此,苏言心头微动,男男呀!

“苏妹妹,前面有家布店,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要是价钱合适,我们就扯上几块布给你,呆呆,还有娘都做件衣服,也好过年的时候穿。”

苏言听了,还未说话,就被贺良拉着衣袖给拉走了。

走着,苏言转过头再看,酒楼门口已没了那活计和那位美公子的身影。

没看到人,苏言心里略感惋惜,她还想看看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呢?是手拉手,还是搂着腰?

“少爷,这可怎么办才好呀?宁侯爷喜好男色这一点还是没变。”周广看着萧瑾清俊的面容,忧心忡忡。

宁侯爷不拒女色,也喜欢男色。这一点,可谓是天下皆知。

他侯府后院那些美人儿,还有勾引北荀主帅的事,这些周广知道的,都在这里摆着,足可证明宁侯爷在情事上男女不忌的事实。

这些王远想来也是有所耳闻。所以,刚才那个模样分外俊俏的小二,根本就是特别准备的吧,就是为了迎合宁侯爷的喜好,讨他欢心。没想到天天之乎者也挂在嘴上,长大一脸刚正的王远,竟然也有如此谄媚的时候。并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人给准备好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酒楼内,王远看看那俊俏的小二,转头盯着丁百胜,嘴巴紧抿,脸色隐忍,阴沉。

接收到王远难掩沉怒的视线,丁百胜低着头,不敢与其对视。因为那俊俏的小二,不是王远准备的,而是他擅自做主把人带来的。所以,王远生怒,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但眼下他已顾不得这些了,当下宁侯爷的心情才是关键。

大宗宁侯爷呀!他做梦都想见到的人,没想到真的就见到了。

风姿无双,样貌绝美。其人比传闻更胜几分。

不提身份,单单就这容貌,就令人甘愿讨好于他呀!

眼下这个伪装成店小二的俊俏小生,本是丁百胜前些日子无意中在市井中发现的,见其长的俊俏就把他收做了家奴。本只是看着长的赏心悦目,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大用。

看宁侯爷刚才的动作,还有他的眼神。想来,他心里也是满意和喜欢的吧!

只要能让宁侯爷高兴。那……王远的怒火被抛之脑后,丁百胜只感未来将无限美好。

前途不可限量,这一句话,将最适用于他。

“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宁侯爷问话,俊俏小二恭敬回应道,“回侯爷,小奴贱名赵町。”

“赵町!嗯,样貌不错,名字也不错。”

“谢侯爷夸赞,小奴愧不敢当。”

看赵町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宁侯爷扬了扬嘴角,把玩着手里茶杯,笑的很是和善,“本侯喜好广泛,对你样貌分外满意。不知赵公子可愿随我回京?”

宁侯话出,赵町当即跪了下来,“小奴愿意,多谢侯爷厚爱。”

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町,看着他那白净俊俏的模样,丁百胜无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脸,而后放下,心里叹一口气,可惜他人老珠黄了。不然,或许也有机会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赵町被侯爷相中了。那,他献人有功,定然也能得到嘉奖吧。

“过来!”

宁侯开口,赵町起身,轻步走上前,“侯爷。”

宁侯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赵町会意,在他身边坐下,“谢侯爷。”

虽是一男子,可是那俏生生的模样,还有那怯生生的乖顺,看起来很是招人疼。

丁百胜在一边看着,心里不由暗想:这赵町平日看不出来,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他倒是识情识趣的。就是不知道宁侯爷心里是否是也是同样……

丁百胜正想着,看宁侯爷突然倾身靠近赵町,那突然兴致起,就要亲你,随之兴致勃发,极有可能就要以地为榻上你的姿态一出,丁百胜心头猛的一跳!

王远眼眸瞪大,看宁侯爷青天白日,总目睽睽之下,就欲对一个男子行亲密之事,不由得面皮抖动,老脸瞬间通红!

纵然为不羁之事的不是他,但只是看到,就已令人感到无地自容!

这宁侯爷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貌无双,人极骚!而不要脸的程度,比起传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丁百胜眼睛发直,而王远不知道是该睁眼离开,还是该闭上眼睛待下去的时候……

赵町看着宁侯爷放大的脸,眼见就要被碰到时,终压制不住,本能的转了转头。这一避……

宁侯爷轻轻笑了,而赵町眸色暗了暗。

看着赵町稍纵即逝的眼神变化,宁侯爷脸上表情不变,依旧无比和善,“看来,你与本侯一样,也腻了男色。如此甚好!”

腻了男色?如此甚好?这话什么意思?

疑惑中,看宁侯靠着椅背坐好,拿起跟前的茶水喝一口,开口,“莫尘,将他带下去阉了!”

王远:……

丁百胜;……

两人两脸懵逼的看着宁侯爷。

刚才要亲,眨眼要阉……这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他们眼睁睁看着,完全没看出咋回事儿,只把自己看懵了。

相比王远和丁百胜的惊骇不定,莫尘却是分外的淡然,应一声是,抬脚朝赵町走去。

看一眼朝自己走来的莫尘,赵町转眸看向宁侯爷。

“腻了男色,试试阉人,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儿。”宁侯爷说完,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一杯茶,却是不看赵町,而是看向丁百胜,对着他浅浅一笑。

接收到宁侯爷那清魅的笑脸,丁百胜心头一窒,眼前突然开始发黑……

此时楼下,小乞儿手里拿着馒头,大口吃着,看着乞妇道,“娘,刚才那位爷真是好人。”

乞妇点头,叹息道,“娘经常听人说相由心生。刚刚那位爷长的好,心底肯定也是极好!希望老天保佑那,佑那位爷长命百岁!”

乞妇受恩惠,诚心祈祷,但她却不知。某人若是长命百岁。那么,许多人就要因他而百年受罪!

第40章 那对男女

最后,赵町被带走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被拉去阉了,没人知道。

还有丁百胜,也被宁侯爷的人给带走了,至于带到了哪儿,除了宁侯爷的人,也没人清楚。

身边师爷不省心,王远这个县令自然难逃其责,“都是卑职治下无能,请侯爷责罚。”王远没为自己辩解,直接请罪。

“义安县你治理的不错。”

一句请罪,换来一句夸赞。这……王远跪在地上,心里一点不觉得欢喜,更放松不下来,因为宁侯爷的话,他不敢相信。

想想就在刚才,宁侯爷还夸赵町模样好,还说要带他回京。结果呢?一眨眼就要阉了他。

所以,宁侯爷这个男人的好听话不能轻易相信。不然,会显得自己特别天真。

特别宁侯爷来到义安县后,看到的不是乞丐,就是小贼。如此,宁侯爷说他义安县治理的不错,确定不是在说反话,讽刺他吗?

看跪在地上的王远仍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宁侯爷感觉无趣,“你下去吧!”

“是,卑职告退。”

王远躬身退下,走出酒楼,小风一吹,不由的一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

宁侯爷这喜怒无常,难以捉摸的性子,他接触一次都觉得心惊胆战,受不住,吃不消。那些个整天同宁侯爷在一起,或时常跟他打交道的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王远想着,突然很是同情宁侯后院的女人。那些女人在跟宁侯同塌而眠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经历过宁侯爷突然心情不快,在睡梦中就驱逐或被砍头的。

就算是没有,可看着宁侯爷女妾,男妾往家里纳,应该也挺心塞的。不,现在不止是男妾,女妾了,还多阉人……侯府的女人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王远都有点不敢想。

也许只有上辈子造了孽的人,这辈子才会入了侯爷的眼。就如北荀曾经那位将领,不就是被侯爷看上,被他勾引才吃了败仗,惹的北荀皇上大怒,连带整个家族都被牵连的吗?

想想王远都觉得可怕,看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长的太美的人都可能成为祸水。

酒楼上,宁侯爷看着桌上的饭菜,拿起筷子夹一口,感觉味道不甚合口,将筷子放下,抬眸看着莫尘道,“刚刚那个赵町,我瞧着长的有些像一个人。可像谁呢?”一时又想不起来。

莫尘听了,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属下瞧着有几分像萧旻的三弟”

闻言,宁侯爷恍然,“萧小三,没错!就是有些似他。不过,他没萧小三顺眼。”说着,宁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悠悠的笑了。

看着宁脩的笑脸,莫尘垂眸,那是占了便宜时才有的笑。

宁侯爷抚了抚下巴,“你说萧小三是真死了?还是诈死欺世?”

莫尘摇头,“属下也不敢确定。不过,北荀太子一直在追寻他的下落。想来,应该也是对他的死有所疑心。”

“是该疑心!毕竟,只要他活着,萧家就可能东山再起,这对北荀堂是个威胁。”宁侯爷说完,起身伸个懒腰,缓步走到窗前,望望远方,看看下面。

莫尘站在宁侯爷身侧,看他靠在窗框上,漫不经心的望着四周,似乎在赏景,又似乎等待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打发无聊。

“良哥哥,这大包子很好吃。”苏言拿着大包子吃的香。

那一脸满足的样子,贺良看着脸上堆满温柔,眼里是藏不住的疼惜,“慢点吃,别噎着了。”

“不会,我吃包子就没噎住过。”苏言说着,看看手里的包子,想到什么,将手里的包子递到贺良嘴边,“良哥哥,你也吃。”

“不用!我刚吃过馒头了,这个你吃吧!”贺良温柔的将包子推回去,“你吃完了,我再带你去吃馄饨。”

听言,苏言眼睛一亮,“吃馄饨?”

“嗯,前面有一家馄饨闻着挺香的,应该很好吃。好不容易带你来县城一趟,不能光让你吃包子!”

“就我一个人吃吗?你不吃?”

“我不吃!我一个大男人只要能填饱肚子吃啥都行。可你不一样,女人天生体弱,要多吃点好的身体才能好,才不会生病。所以,你一会儿多吃点,别心疼铜板。”贺良看着苏言,神色柔和而坚定,“言言,我可能给不了你大富大贵的日子。可这辈子,我也绝不会让你饿肚子。”

苏言听了,看着贺良,对他笑了笑,而后掰下一块包子递到他嘴巴里,“呆呆说得对,良哥哥是好人,我是有福气的人。”

嘴里的包子,耳边的话,贺良听到,心口缩了缩,望着苏言,细细嚼着口里的包子,抬手,轻轻抚过吹到嘴角的乱发,眼里柔色满溢,满满都是宠溺!

宁侯靠在窗前,看着下面那对男女,眸色淡淡。那小女人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和神色,但那傻汉子脸上的温柔和宠溺,宁侯却是看到真切。

一个被女人俘虏,臣服于女人的男人!

这种男人,是宁侯所不能理解的。虽然偶尔他也会好奇对一个女人顺从是什么感觉?完全想象不来,但也没兴致去探究体验。

他尚且觉得世人对他不够顺从,又怎会去顺从她人。

特别是对女人顺从,那是傻子才有的行径。

宁侯爷心不在焉的想着,看着。看那傻汉子将女人带到一个馄饨摊儿,然后留她一个人在那边吃混沌,他又走开了。

本对贺良走开,要去什么地方,宁侯并不好奇。但,看到他竟然在酒楼前停下,随着仰头朝上望去,确切的说是朝着他看来!且在看到他后,一副若有所思,又惊疑不定的样子……

宁侯眉头挑了挑,记忆中,他可不记得有见过他。担这蠢汉子却好似认得他,这就有点稀奇了。

这在小小的义安县,竟随处都有能认出他,这可并非正常事!

“莫尘,去将他带上来!”

莫尘听了,看一眼楼下的贺良,领命走下去。

另一边……

苏言吃完馄饨,就坐在位置上等贺良。等了好一会儿还没等到贺良回来。苏言抬头看看时辰,眉头皱了皱,但却没动。

“大妹子,别等了,你家男人被一品香酒楼的一个爷给喊进去了。你呀,去一品楼找他吧!”

苏言听了,朝着不远处的一品楼望了望,随着摇了摇头,“良哥哥让我在这里等他。”

“这大妹子还真是死心眼。可你坐在这里,我这儿再来客人可都没地儿坐了。所以,你还是去一品楼那里找他吧。他进去那么大会儿了还没出来,可别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才好。”

听卖馄饨的大娘这么说,苏言起身朝一品楼走去。

第41章 挡在他身前

一品香酒楼

宁侯看着跪在地上的贺良,听完他所说的话,抚了抚下巴,轻喃,“原来本侯还做过这样的善事。”

因为麾下兵士的寡母无人照料,就准许他归乡侍奉老母?!这样仁善,又贴心的事儿,宁侯还真不记得自己做过。

“侯,侯爷,小民也是刚才看侯爷的身影有些熟悉。所以才多望了几眼,绝无冒犯侯爷之意!”贺良跪在地上,看着眼前那精致的锦缎靴子,满是忐忑道。

其实,贺良是在街头跟苏言说话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或是盯着苏言看。他这心里犯嘀咕,所以才过来看看的,没曾想就被带到了楼上,而传他的竟然是这位爷。

听了贺良的话,宁侯还未开口,楼下掌柜的惴惴不安的走上来,对着宁侯爷,很是紧张道,“这位爷,楼下有个小娘子要找她相公。您看……”

宁侯爷到底是什么身份,一品香掌柜的不清楚。但看他这身穿着,还有王县令对着他时那畏惧的态度,可以看出他身份一定非比寻常。所以,吃罪不起呀!

宁侯爷听了,看着贺良,慵懒温和道,“你这小娘子对你倒是挺上心,才一会儿没见就找来了。”

贺良心头鼓动,垂首,“回侯爷,言言她,她很好。”

听人毫不吝啬的夸媳妇儿,宁侯扬了扬嘴角,淡淡一笑,“你下去吧!别让你媳妇儿等急了。”

“是!小民告退。”

贺良起身,躬着身往外走去,走到楼梯间,莫尘看着他,面无表情开口,“记住,以后切莫提及侯爷。”

“是,小民一定谨记,日后绝不敢妄议侯爷。”

看贺良是个老实,知轻重的,莫尘也未再多言。

贺良走出酒楼,看到站在门口翘首以望的苏言,心口暖意满满,大步走到苏言跟前,“我没事,别担心。”

苏言点头,“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被人带去做压寨相公了呢!”

贺良失笑,“传我的是位爷,又不是女莽匪,怎么会被人带去做压寨相公?”

“有的爷可是比莽匪都厉害!”

“别担心,传我的爷是位仁厚的人。”贺良说过,不再多言,牵着苏言的手离开,“走吧,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好。”

莫尘站在窗前,看贺良和苏言两人离开,犹豫片刻,对着宁侯道,“侯爷,属下隐隐觉得贺家娘子的声音好似有些耳熟?”

宁侯听了,侧目,“隐隐?好似?”

这模拟量可又不确定的话,完全属于废话。

莫尘垂首,“应该是属下听错了吧!”

看贺良娘子抓小偷和吃东西的粗蛮模样,跟那个人也相去甚远。再加上,若真是她,在看到侯爷的时候应该就吓瘫了,又怎么敢主动凑过来找侯爷要人。

所以,应该是他记岔了,听错了。

听莫尘这么说,宁侯看他一眼,也没多言,只问道,“莫风什么时候到?”

“回侯爷,一炷香内必到。待莫风带厨子到了马上给您准备饭菜!”

宁侯听了,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静待吃饭。

纵然出门在外,有许多不便。可却一点不耽宁侯挑食!

饭菜只吃自己喜欢。不合口的,一口不吃。

在宁侯看来,吃饭那也是个费力气的活了。若是不合口,那岂不是白费力气,瞎耽误工夫吗?

茶楼

在宁侯闭目养神等吃饭的时候,萧瑾带着周广悄然离开了县城。

时隔几年,再次见到宁侯,心情很糟。

几年未见,宁侯样貌更盛,气势更足,整个人也变得愈发琢磨不透。

就是琢磨不透,当年明明对他动了杀心,并付诸行动的人。现在竟然说……

【赵町不如萧小三顺眼!】

这话,在萧瑾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也不能理解。

什么时候他在宁侯的眼里,竟然成了让他觉得顺眼的人了?他不是曾扬言早晚把他给奸杀了吗?

周广赶着马车,不时偷偷看萧瑾一眼,嘴巴动了几动,最终还是没敢说话。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萧瑾的心情很不好。

是呀!确实好不起来。

看着那个差点害的萧家覆灭的人就在眼前,且活的依旧肆意,自在,嚣张。但自己却只能忍着,什么都不能做,这心里怎能不憋的慌。

所以,萧瑾的心情,周广完全能够体会,也因此无从安慰。

“萧夫子,广叔,好巧呀!”

听到声音,看到一旁赶着牛车同他们打招呼的贺良,周广点点头,却没回应,反大喝一声,驱车快速离去。

这个时候无论是周广,还是萧瑾,都没心思跟人寒暄。

看着一言不发,径直驱车离去的周广,苏言倒是没什么感觉。而贺良却是不由皱了皱眉头,相比苏言的心里不装事,贺良就不由多想了一些。

萧瑾和周广如此,让贺良决定等回去就为呆呆把学堂的费用给交上。也免得欠人情,也省的呆呆被人瞧不起。

而这边,周广赶着马车刚走出不远,就被人给挡住了去路!

“周广,你家夫子呢?”

看着挡在前面,打扮精致,模样俏丽,眼里却难掩火气少女,周广眉头皱了皱,随着下车,低头见礼,“小的见过王小姐。”

王小姐——王若星,正是县令王远的千金。

“你家夫子呢?让他出来。”王若星望着马车道。

“王小姐,我家夫子身体不适,今日不便见王小姐,还请王小姐见谅。”

对性子有几分骄纵的王若星,周广平日里还未有多大感觉。毕竟是县令之女嘛,有点脾气很正常。可今日,周广对着骄横的王若星,突然从心底感到厌烦。

还是官家之女呢!连一点女儿家该有的端庄和矜持都没有。青天白日,竟然公然追来截男人,这行为,已然称的上是下贱了。

王若星不知周广心中所想,只是听他这么说,往马车内望了望,冷笑一声,“既然夫子身体不适。那我就应该见一见了,若是他病的重,我也好帮你家夫子找个好大夫给看看。”

听王若星这话,再看后面带的那十多个衙差,那势必要见,不见到人不罢休的姿态。周广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王小姐……”周广刚开口,车帘拉开,萧瑾走出马车。

看到样貌清俊,气质雅致的萧瑾,王若星心口砰砰猛跳了几下,小鹿乱撞,可下巴却是不由抬的更高了,“萧夫子真是好大架子呀!真是请都请不来。”

王若星在第一次见到萧瑾时,就动心了。

只是他是已娶妻的人,而她是县府小姐,他们之间有太多不合适。

但情难自禁,王若星对萧瑾日思夜想,难相忘。

今日本想着趁父亲生辰时见见他。所以,就给他送了信,邀他单独想见。没曾想,他不但避而不见,竟连一句话都没有。这让王若星倍感难堪,也瞬时羞恼至极。

萧瑾看着王若星,神色淡淡,温和知礼,却也分外冷淡,“见过王小姐。不知王小姐见在下有何事?”

有什么事,他不是应该心知肚明吗?现在这么问,根本就是明知故问。他难道是想她在这儿把话给挑明了说吗?

王若星想着,冷笑一声,仰着下巴,傲娇道,“没什么事,就是听说萧夫子不止文采极好,拳脚功夫也相当不错。所以,特想见识一下。”说完,王若星看向身后衙役,“你们过去跟跟萧夫子好好切磋切磋。”

“是,小姐。”

后方,赶车牛车,晃晃悠悠的贺良和苏言,当到地方,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十多人在围攻萧瑾和周广!

贺良看到那十多衙差穿着的人,神色惊疑不定。县衙的人怎么对萧夫子动起手来了?

贺良惊疑中,一人从他面前跑过。

萧瑾被衙差围着,看着那即将落在他胳膊上的长棍,眸色沉了沉,就在萧瑾欲还手时,一人突然挡在了他身前……

第42章 理由

在长棍即将落在他胳膊上时,在萧瑾就欲还手时,一人突然挡在了他身前!

“嗯……”

一声难忍的痛呼入耳。

萧瑾垂眸,看着那挡在他身前的人,看着那因挨了一棍,脸皱成一团的小脸。萧瑾凝眉!

苏言,她在做甚?

而本还稀里糊涂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贺良,在看到苏言竟然跑过去,护着萧瑾,替他挨了一棍后,脸色也当即变了,拔腿跑过去!

“言言,言言,你咋样?伤着没?伤着没?”

听着贺良急切的声音,苏言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顿时呲牙,“有点疼!”

贺良听言,紧声道,“快,快看看,可别是伤着骨头了。”说着,拉起苏言的袖子,看那本白皙的胳膊上,一道红痕尤其的显眼。

虽未破皮见血。但,不代表没有内伤呀!骨头有没有伤着,只看外表可是看不出来的。

“言言,你动一下,看胳膊还能不能动?”贺良盯着苏言的胳膊,满是担忧道。

苏言听话的抬了抬胳膊,发现,胳膊能抬起来,就是胳膊肘的地方不能打弯了。

“脱臼了,八成是脱臼了!走,我们赶紧回去找大夫去。”贺良说着,扶着苏言就要离开。

刚走出两步,被拦住。

“你是萧瑾什么人?”王若星直接掠过贺良的存在,盯着苏言厉声道。

一个竟女人不惧受伤,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挡在萧瑾的跟前。这关系,一看就是非比寻常。

“我不是他什么人。不过,他是我儿子的夫子。”苏言说着,想到什么,转身快步走到萧瑾身边,拉住他胳膊和手仔细的看了起来,“你胳膊手没伤着吧?”

对苏言突然的护和关心,萧瑾心里满是明所以,听她这么问,正想着怎么回答,就又听苏言皱着眉,说道……

“他们打人就打人,干什么要往胳膊上打?这胳膊和手要是伤着了,可还怎么教我家呆呆写字呀?”

萧瑾:……

她会护他,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而这理由……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

有苏言对他又打又骂的历史在,纵然她刚才挡在他身前护了他。可萧瑾除了惊讶之外,心里也没生出一点不该有的遐想。

毕竟,他在苏言心里都是一阳缩了。她若还能对他生出什么心思来。那才是最大的不可思议。

贺良听苏言这么说,心里也不由的松了口气。原来是护萧瑾,是因为这个呀。

苏言看萧瑾不吭声,眉头皱了皱,学着贺良刚才的话,“萧夫子,来,抬抬胳膊,看能不能动!”

看苏言望着他担心紧张的样子,萧瑾压下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心情,内心保持一片冷漠,“在下好的很,不劳苏姑娘费心。”

“那就好,那就好!”

看苏言那副‘幸好他没事’的表情,萧瑾内心一片淡漠,一点也不觉得感动或温暖。

因为萧瑾很清楚,若非他是苏呆的夫子。那么,就凭他在苏言心里那流氓又阳缩的形象。她恐怕只会遗憾他竟然没被打伤打残,让她没法霸占他的家产。

听苏言的话,又看萧瑾那冷淡的表情,王若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心里酸意淡了许多。但心里依旧不是很舒服就是了!

因为苏言和萧瑾站在一起……那一副女的明媚,男子俊朗,那分外般配的画面,看的人很不舒服。

虽然萧瑾一副彼此不熟的样子,可王若星还是不高兴。

心里不愉,抬脚走到苏言跟前,想给她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神,却发现没苏言高,最后只能傲然抬头往过去,“苏姑娘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觉得我是那等心狠手辣,会伤萧夫子的人吗?”

苏言听了,看着王若星眨巴眨巴眼。

“本小姐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王小姐,言言她绝无此意,请您……”贺良护苏言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苏言望着王若星来了一句……

“王小姐你长的真好看。”

王若星:……

贺良;……

萧瑾看苏言一眼撇过脸。欺软怕硬的东西!

周广定定望着苏言,再次怀疑,她真的傻吗?如果是,那他是不是比苏言还傻?

在这种情况下,苏言一个傻子尚且知道拍马溜须,不能跟官府的人硬碰硬。而他,刚才怎么就忘了呢!

找茬时被人给夸了,王若星怔楞之后,看着苏言那张明显更好看的脸,当下有些恼了,“你在笑话我吗?”

苏言嘴巴动了动,话还未说出来,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小姐!”

看到来人,王若星嘴巴抿了抿。

杨武带着人大步走到王若星跟前,“小姐,大人令小的带你回去。”说着,抬手,两个壮实的婆子上前。

“小姐,请上马车。”两个婆子对着王若星,恭敬却也分外肃穆道。

那副她若反抗,就强押她上车的架势。王若星看了既知,这次她偷跑出来强拦萧瑾的事,定是让她父亲动怒了。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她来时心气替代了理智,明知王远会恼火还是这样做了。

转眸,看萧瑾一眼,看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的面容,王星儿心里溢出一抹苦涩,他就一点不担心她吗?

心里气闷,却什么都没敢再说,一言不发抬脚走上马车。

待王星儿马车走远,杨武开口,凉凉道,“萧夫子和苏姑娘也随我去县府一趟吧!”

一个是让小姐连矜持都不要的男人;一个是在大人眼皮底下抓到贼,又反过来抢贼财物的悍妇。这么两个人,王远自然要传见一下,说些什么。

“少爷,老奴同你一起去。”

不能公然跟县府硬碰硬。所以,对王远传唤还是得听从。

“大人只传了萧瑾和苏言。你们两个就不需跟着了,就在这里等着吧!”杨武说完,又留下两个衙差,才带着萧瑾和苏言离开。

县府

王若星一被带回县府,就被关到祠堂跪祖宗反省去了。

王远分别见了萧瑾和苏言!

对萧瑾,王远话里话外,无外乎一句话,就是让他守口如瓶,谨慎,本分做人,不要乱言一个字,免得坏了王星儿声誉。

对此,萧瑾自然从命,并一点不吝啬的发了毒誓。保证日后绝不会提及王星儿,更不会独自见她。

那毒誓发的,让王远听着心里都别扭了。

萧瑾宁愿天打雷劈也不会见他女儿。这话,让王远感觉,萧瑾是真嫌弃王若星。

心里不舒服的将萧瑾打发了。随着,对着苏言就直接多了,直白的警告和威胁!

“抢人财物,这事,再有下一次,本官定会马上把你抓起来,绝不饶恕!”

“对今日之事,若是不想入牢房。最好不要再做,也一句都不好多言!”

牢房!

这两个字,对苏言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赶忙就应了!

就这样,王远的生辰就在一片混乱中度过了。

萧瑾和苏言走出县府,一个心情愈发的糟了,而另一个……饿了!

“萧夫子,你饿不饿?我饿了!”

萧瑾听了,理都不理她,大步朝前走去。虽然不知道王远到底都同苏言说了什么,但可以肯定,必然不是什么好听话。

刚挨了一顿训,她别说反省和心慌了。反而转身就饿了!她是不是把王远的训话当做开胃菜,嚼了,咽了!

跟她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第43章 小媳妇倒风流

看萧瑾不搭理她,苏言看着已近黄昏的天色,抬脚快步跟了上去。

天快黑了,还是结伴回去的好。

“萧夫子,你想不想吃包子?我买包子给你吃呀!”

萧瑾不言,大步向前。

萧瑾不说话,苏言摸摸干瘪的肚子,转头望望两边的行人。

苏言动作,萧瑾余光看到,心里轻哼一声:肚子饿了,不瞅包子铺,反望行人,她在想甚?

“糕点店门口那个蓝衣男子荷包里有银子。你去抢过来,差不多就够你的嫁妆了!”

听言,苏言转头看向萧瑾,眼神闪了闪,随着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眉头皱了皱,脸上满是疑惑:她刚才就那么想了一下,萧夫子怎么就看出来了呢?

萧瑾:因为他不瞎!她刚才看着人家那鼓囊囊的荷包都吞口水了,不是眼馋还能是什么。

“我没想抢荷包!我就是看看良哥哥和周广有没有过来接我们。”

是没想过抢?还是,被王远给警告了,不敢抢?

不用怀疑,定然是后者。

至于周广和贺良,他们应该很想过来。只是,怕是被衙役给盯着训话,不能过来。

县府小姐半路拦截男人,这事儿,周广和贺良既然看到了,王远定会派人对他们也训导一番,让他们也懂得守口如瓶的重要性。

萧瑾大步走着,心里不咸不淡的想着。苏言也不再多话,一言不发的在后面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倒也相安无事。只除了苏言咕咕叫的肚子,听的他别扭。

这女人是猪托生的吗?中午明明看她吃了一个包子,还吃了一碗馄饨,这才多久,就又饿了!

关键是肚子叫成那样,听的人都不自在了,她反而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唔!”

听到那声轻呼,萧瑾本能的往后看了一眼,看到苏言对着自己被打的胳膊,扭扭按按。

脑子未思量,一句话已脱口而出,“你在做什么?”说完,萧瑾就后悔了。她做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良哥哥说我胳膊脱臼了,我想试试能不能接上。如果能接上,就不用花铜板看大夫了。”苏言说着,又对着自己胳膊肘按按,抬抬。结果还是抬不起来。

根本就是瞎按,能抬的起来才怪。

萧瑾腹诽一句,转身继续向前,任由苏言在哪里折腾,一点帮忙的意识都没。

前方……

不出萧瑾所料,衙门那边确实是留了两个人对贺良和周广进行了训话。可话都训完好大一会儿了,衙差却还站在原地盯着他们,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两位大哥,您们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贺良刚开口,就被打断。

“天色不早又咋了?我们都不急,你们急什么,老实在这里等着。”

听着衙差那强硬的口吻,贺良眉头皱了皱。周广脸色越发难看!该提醒的也提醒了,该警告的也警告了,可还在这里盯着他们不许动弹,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不想他们去接人,其目的是什么?

不过就是想看萧瑾和苏言吃点苦头,想看他们从县城走过来而已。

往日里,周广还觉得王远这个县令尚且不错。现在看来,他是看走眼了。一旦牵扯到自己儿女,王远也会公报私仇!

明明作风不端的明明是他女儿。但,他还是把错迁怒到了别人身上。

周广心里压着火,抬头看看天,忧心忡忡!

萧瑾走个夜路,周广倒是不怕,不担心。凭着萧瑾的身手,没几个人是他对手。他现在担心是现在在县城的那位爷!

宁侯若是在县城过夜还好,若是他嫌县城脏乱,要连夜赶路离开。那……

一想到萧瑾可能会和宁侯碰上,周广后脑勺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对于周广的担心。只能说,有些事真的事不能想!

酒楼

吃饱喝好,宁侯擦擦嘴角,懒懒的靠在软塌上歇了一会儿,抬眸对着莫尘开口,“派人传信回京。”

“侯爷您说。”

“侯府那边不用管!给皇上和太子去信,就说我受了重伤,现在危在旦夕。何时回京复命,最后还能不能回京暂不好说,让皇上和太子多保重,切莫挂怀臣下。”

莫风站在一边,看他家侯爷,品着茶,一本正经,大言不惭,驾轻就熟的欺君罔上!

莫尘拿着纸笔,一脸肃穆的听着。听完,颔首,恭迎道,“属下这就派人将信送往京城。”

“嗯!”

宁侯颔首,莫尘轻步退下去写那欺哄圣上的信了。

“莫风,你说,太子看到本侯的信函,会是什么心情?”

莫风看看宁侯,“回侯爷,太子心情……应该很复杂!”

宁侯听了,看着莫风扬了扬嘴角。

莫风垂首。

‘侯爷中剧毒了’‘侯爷中埋伏了’‘侯爷突然重病了’‘侯爷被人行刺了’……

这些年来,因知太子烦他。侯爷为尽臣子本分,为让太子舒心,主动派人回京送了许多封这样的信函。

然后再在太子心情舒畅,暗搓搓的准备给他大办丧礼,把他埋了的时候……侯爷就会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带着女妾或男妾,声势浩大的回到京城!

想到太子每次见到侯爷时脸上的表情,莫风心里无声叹气!

大概是太子每次反应太精彩了,才会让侯爷对这‘死去活来’的戏码,都几年了,还乐此不疲!

也许这次还是一样。太子心里纵然知道这又是侯爷的把戏。可心里说不定还是会期待,期待侯爷这次是真的危在旦夕,死到临头了。

“侯爷,都收拾好了,可以启程了!”

听到禀报,宁侯放下手里的茶水,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莫风跟在后,纵然天色已晚,可这义安县,侯爷不喜欢。所以,该赶路还是得赶路。

这世人都传侯爷风流不羁,贪财好色。可他们哪里知道,其实侯爷直到现在连饱暖思**都还没做到。所以,这晚上的不说在被窝里来个暖香在怀,反而兴致颇好的赶起夜路来了。

哎!

宁侯不知他的属下正在心里吐槽他有艳福不知享。此时,半躺在马车上,怡然自得,不时望一眼外面!

入眼那一望无际的麦田,翠绿,寂静,与京城的喧闹繁华不同,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翠绿的麦田,漫天的夕阳,颠簸的大路,泥土的气味儿,还有那……想拥的男女?!

看到路边地头那蹲在地上相拥的一男一女,宁侯眉头挑了挑,这突然的一景,来的有些意外。

不过,这寒冬寒风中,还不耽误他们搞花前月下,你侬我侬,这兴致倒是够好的。

只是,既然兴致这么好,为什么不在家里搞?却要在这荒郊野外,在这夜幕即将落下的田间地头卿卿我我呢?宁侯抚了抚下巴,看着那埋首在女人胸口,手抱着女人腰身的男人,再看女人落在男人肩头的手,想到了奸夫**四个字!

想着,马车驶过,女子那白皙的侧脸映入眼帘;一句话随着落入耳中……

“夫子,你没事儿吧?”

这声音?!

【我听良哥哥的,良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声音重叠,宁侯挑眉,竟是同一个人吗?

宁侯侧目,看着女子那玲珑的身段,纤细的腰身,还有那白净的下巴,饶有趣味!

之前与贺良夫唱妇随,这会儿又与夫子搂搂抱抱。这小媳妇儿倒是挺风流!

第44章 又大又软

看着胸口那颗黑色头颅,苏言眉头不觉皱起。

【我有点头晕。】

一路上对她都不搭理的萧瑾,说完这句话,突然抱着她就蹲在地上了。

那突然的举动,完全不给苏言反应的时间!而现在,苏言反应过来了!被这么抱着,苏言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但,又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毕竟,这是呆呆的夫子,不是郭氏家的鸡,她可以直接把头给拧下来。鸡把头拧下来,可以吃肉。萧夫子的头拧下来,呆呆可就没人教了。

“萧夫子!”

萧瑾没动,依旧静静的靠在苏言心口处,听着那马蹄声逐渐远去。

“萧夫子,你身体不舒服要靠着我可以。不过,你要是把我肚兜压坏了,可是要赔的。这个我们要说清楚,你到时候可别不认账。”好不容易新买的的肚兜,苏言可是宝贝的很。

这话入耳,萧瑾随着把头抬起,抬眸看向苏言。

这种时候,是女人就应该担心自己的胸,这才是正常。可她……被一个男人抱着,却在担心肚兜?!

她果然不正常!

看萧瑾抬起头来,只是脸色不是太好,苏言盯着他瞅,“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刚才失礼了,还请苏姑娘不要见怪。”说完,萧瑾起身往前走去。

苏言看着萧瑾的背影,想到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嘴巴撇了撇,“明明是他伸手抱我的。可他这样子,搞得好像是我对他失礼一样!”

“我都没说啥,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难道……”

苏言念叨着,低头朝自己胸口望了望,眉头微皱,“难道他是嫌不够软,靠着不够舒服么?”

“可明明又大又软的呀!”

“嗯,可能阳缩的人喜好跟正常人不一样……”

萧瑾:……

萧瑾:……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他什么都听到了。

无论是又大又软,还是阳缩,他都听的真真的,听到脸色乍青乍红的。

冒火她又提阳缩。可同时,也因她的话,脑子里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刚才的触感!

之前刻意忽视的,此刻回忆起……萧瑾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面皮有些发紧。

“萧夫子!”

苏言喊声入耳,萧瑾本能加快脚步,猛然走的更快了!

这会儿不想看到她,一点也不想。

“萧夫子……”苏言喊着,也不觉加快了脚步。

两人这步调,远远的看着,像追逐游戏。一个前面走的急,一个在后追的紧。

“少爷,您可还好?”看到萧瑾,周广赶忙跑过去问道。

萧瑾点头未多言,抬脚走上马车。

“言言,咋样?还好不?”贺良望着苏言,满是担心道。

“我没事儿,挺好的。咱们赶紧回家吧!呆呆和你娘该担心了。”

“好。”

***

贺良和苏言的牛车还未到,远远的就看都了在村口焦灼等待的呆呆。

“呆呆,呆呆,娘回来了!”

听到自己娘亲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看着她摇着手乐呵呵的样子,呆呆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在他们家,却是相反!

萧宅

“少爷,您回来了!”

“嗯。”萧瑾随应一声,抬脚进屋。

看萧瑾走进屋内,周福看着周广低声道,“爹,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我看少爷脸色好像不是太好呀?”

眼睁睁看着宁侯爷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自己当下不得不隐忍的处境,萧瑾心情能好才怪。

周广心里这样想。只是他却不知,他家少爷脸色差不止是因为宁侯爷,还因为抱了女人,偏还记住了那触感而闹心。

“什么事儿都没有,别瞎操心了。”

“我哪里是瞎操心,我还不是担心少爷。”

“少爷不用你担心。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行了。”周广说着,转移话题,“今天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听到周广问话,周福一拍脑袋,懊恼道,“看我糊涂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记了。”

听言,周广皱眉,“怎么?家里今儿个也不太平吗?”

“少奶奶病了……”

周广静静听着,待周福说完,一言不发的朝着正屋走去。

萧瑾静坐着,听周广说秋烟受了风寒,且病的还有点重,躺着起床都费力了。

“少爷,您看,要不送少奶奶去个清静的地方静养吧?”

在秋烟病时,趁此将她送走,倒不失一个好理由。毕竟,少爷之前也已开口说要将她送离了。

周广本以为,他的提议,萧瑾会应,没曾想……

“马上过年了,还是就让她在这里养着吧!”

听言,周广不由抬头,脸上是意外,也不明萧瑾突然改变想法的原因是什么?

看出周广的疑惑,萧瑾淡淡道,“王若星未嫁前,这家里还是有个少奶奶更合适。”

闻言,周广恍然。

原来少爷是在防着这个!

也是!今日王若星都已放下矜持对少爷纠缠不休了。那么,若是这个时候将秋烟送走,传到王远和王若星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少爷对王若星也有想法?

若是这样的话!那,送走秋烟还真不能急。少爷有个夫人,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单这么看,秋烟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此女心性已坏,但她至少没有背叛少爷。如此,就再过一些日子吧。

***

冬天田里没活儿,贺良几乎每天都往苏言家里跑,去了也不闲着!

修房子,修院墙,打柜子,做新床!

但凡他能做的,会做的,都给做了。苏言眼看家里一天一个样,直对呆呆说,“你李大娘说得对,这过日子,家里有个男人还是很有必要的。”说着,看着越发亮堂的屋子,心里都感觉舒畅。

呆呆听了没说话。

眼下,无论是贺良,还是贺母,对他们真的都很好。

家里的活儿,基本都是贺良在帮着做。衣服被子,也都是贺母在给做。

苏言只要偶尔去贺家一趟做做饭,送点吃食,乖巧的听贺母说说话,然后看到老鼠也不再抓,就差不多已经是好儿媳了。

这一日,傍晚时分,苏言穿上贺良给她买的新衣服,对着呆呆问道,“好看不?”

看着苏言那一身红裙,呆呆点头,“好看!”就是瞅着有点太好看了,更不像乡村妇人了。

听呆呆说好看,苏言笑眯眯的在原地转了个圈,显摆。

“请问家里有人吗?”

听到声音,呆呆转身往外走,“我去看看。”

“嗯。”

苏言在屋里打量着自己的新衣服,就听呆呆在外说道……

“夫子,师娘,周管家,您们怎么来了?快,屋里请!”

听言,苏言往外伸了伸头,心下意外,萧瑾怎么到她家来了?

这些日子,苏言感觉萧瑾就跟那三不五时就闹别扭的小媳妇一样,不时就给她来个爱答不理,今天咋突然亲自登门了?真是稀奇又稀罕!

想着,苏言提着裙摆,抬脚走了出去……

第45章 抱在了一起

萧瑾站在院中,对自己主动来这儿的心情不予品味,只是神色淡淡的打量着院子。

地平实了,墙修葺了,院子整齐干净了,连柴都劈好堆放的整整齐齐的。

自定了亲,这家也开始有家的样子了。看来,贺良对这位苏妹妹是真的用了心了。

“娘!夫子,师娘,还有周管家来了。”

听呆呆喊苏言,周管家不觉看一眼萧瑾,随着赶紧道,“不用劳烦你娘亲出来了。我们没什么紧要的事,就是来表达一下谢意的。”

周广感觉,苏言还是在屋里待着不出来为好。因为他家少爷应该不太想看到她。

【那一日,在宁侯路过时,少爷为躲避宁侯,伸手抱住了苏言,把头埋在了她胸口……】

【苏言倒是没喊非礼!只是嘀咕少爷是阳缩。所以……】

想到之后影卫禀报的事,周广恼仁都是一跳一跳的。同时了悟,看来那一天少爷心情差并不全是因为宁侯爷呀!

不过,少爷在苏言这里什么时候成了阳缩了?难道……

苏言瞧见过什么?或是她下手证实过?还是,她和少爷怎么着过?

周广想的贺良满头绿色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可他又不敢开口问萧瑾,只能将这疑惑死死的埋在心里!

也因为知晓少爷在苏言心里竟是这形象,让他觉得,少爷应该不是太想苏言。

在一个女人眼里都成了阳缩,看到她,除了让自己心塞不痛快之外,不会有其他。

呆呆听了,不明,“表谢意?”

一般找到家里来的,十个有九个都是来告他娘亲的状的。这突然来个表谢意的,且还是萧夫子和萧少奶奶,呆呆还真是惊讶。

萧瑾不耐见苏言,这一点,苏言这粗线条的都感觉到了,呆呆自然也清楚的看出来了。

“是这样的!前两日我身体不适在门口等夫君的时候,差点晕过去,是你娘亲刚好经过扶住了我,还把我背回了屋里。所以,今儿个我们是特别向你娘亲来表感谢的。”秋烟一如往日,温声细语道。

呆呆听了恍然,原来是这样。

是呀!就是这样。所以,萧瑾这个人前彬彬有礼的夫子,自然不能连一个谢字都不说。如此,为了维持一贯的形象,萧瑾跟着来了。

“少奶奶您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举手之劳。”

“那也该感谢!”周广说着,将手里的礼物递上前,“这是一点薄礼,你收下,我们就不多打搅……”话未说完,看一道红艳艳的身影从屋内走出来。

“萧夫子,萧少奶奶,周管家,你们来了呀!”

苏言说什么院子里的几个人都没太注意听,周广:看着那一身红裙的苏言,神色不定,她这是……准备晚上嫁人吗?没听说她和贺良晚上成亲呀!

秋烟:看着一身红裙,娇媚尽显的苏言,心里暗想:苏言这是知道萧瑾来了,所以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吗?

萧瑾看一眼,撇开视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给谁看。

“呆呆,你招呼夫子他们去屋里坐,我去烧点水。”说完,苏言朝着厨房走去。

呆呆热情招呼下,秋烟似不知道怎么推脱,就抬脚进了屋,而萧瑾也没什么表情的走了进去,周广也赶忙跟了过去。

厨房内,苏言烧着水,想到刚才周广说的话,还有他给呆呆的礼物,心里乐不颠的,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不过是出了一点力就有礼物拿,这好事可不多。

“如果萧家少奶奶再多晕几次的话。那,发了,发了!”苏言小声嘀咕着,心里开始不厚道开始盼望秋烟再翻几次白眼。

扑通!

突然一声响,似什么砸在地上的声音,苏言听到一愣,随着起身往外走去。

走出厨房,看院子里一切如常,猜想刚刚的声音是从堂屋传出来的。

摔成八瓣的柜子,碎了一地的鸡蛋,散落的糕点,倒在地上的米面,还有掉落的衣服,以及她那粉嫩粉的新肚兜都在地上摊着。

苏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忽然之间,她所有的宝贝家当都摔在了地上,摊在了眼前!

看着,苏言眼睛发直。

看着苏言,呆呆心里紧张,“娘,这些,这些都是儿子不小心……”呆呆话没说完,被打断。

“对不住!在下刚才无意靠了一下柜子,不慎将它弄坏了,还请苏姑娘息怒。”萧瑾淡淡道。

这柜子简直脆弱的不可思议。但不管怎么说,这破柜子确实是因他刚才靠了一下才八瓣的。这么一点小事儿,萧瑾还没到不敢承认,要一个娃子替他背锅的地步。所以,他很坦然的承认了。

“所以,这柜子,还有这些东西,确实是你弄的稀巴烂的?”苏言盯着萧瑾问。

萧瑾颔首,承认的干脆,风轻云淡,“确实是在下……”

“好啊!你把我吃的喝的穿的,都给毁了,竟然还敢给我一脸不以为然,理直气壮。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败家玩意!”苏言大吼一声,撸起袖子,拎起地上的棍子就朝着萧瑾冲去。

“娘!”

“苏姑娘!”

“苏言!”

呆呆,秋烟,周广看苏言炸毛,出手就是那么粗的棍子,心都跳了一下。

看苏言朝自己冲来,萧瑾嘴巴抿了抿,本想风轻云淡把她挥开,然后拂袖而去。可,看苏言那好似饿狼扑食的架势,还有那就要一棍子夯死他的眼神,萧瑾大步往外走去!

萧瑾这一走,在苏言眼里直接是另一重意思。

“你还敢给我跑,给我站住!”

跑?

听到这字眼,萧瑾面皮微紧,不过就是一点东西而已,他用得着跑吗?

想着,萧瑾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看苏言举着棍子朝他挥来。

看此,萧瑾眉头微皱,随着伸手握住她手腕儿,挡下。

拿棍子的手被握住了,剩下的手脚一起上!

看苏言手脚不停,跟个跳蚤似的蹦跶,萧瑾皱着眉,伸手将她两只手都控在她背后,同时摁着她腰,让她不能乱动弹。

不能显露武功,萧瑾也只能用身体的力量将她制住!

苏言想法单纯,就思想打他一顿。

萧瑾也未想其他,就是想她老实点。

只是,一个明明不留情的要打人,一个一点不怜香惜玉的要制服人。可,最后画面落在眼里,怎么看都像是抱在一起了呢?

第46章 痕迹

看着那扣住苏言手腕的大手,看着那圈住苏言腰身的长臂!

那在萧瑾认为是压制,可落在秋烟眼里,那就完全是揽人入怀的姿态……

呆呆和周广看着这画面是什么感觉秋烟不知道,但她看着倍感刺眼。

姿势暧昧吗?苏言无所觉,她只是恼火手脚不能动,人在眼前打不着,简直焦躁,“放开我!”

放开她,让她对他拳打脚踢吗?

“先把你手里的棍子丢掉。”萧瑾冷着脸道。

只要她老实了,他自然会松开她。

周广心里满满都是赶紧把苏言拉开,让两人分开的想法。可听着萧瑾和苏言她一言,他一语,那好似孩子斗气斗嘴的画面,周广一时竟挪不动脚。因为萧瑾突然的幼稚!

遇到苏言这个二傻子,连带的把他家少爷都给带傻气了。看看这像什么样子!

这姿势,再加上苏言那一身好似新娘一样的红裙。让不明所以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是久别重逢,欲行干柴烈火之事的不要脸夫妻呢!

“你松不松手?”苏言说完,不等萧瑾回答,只是看他没松手的意思,随即毫不犹豫的朝着他胸口咬去。

嘶……

那一点不留情的力道,胸口传来的痛,让萧瑾清楚知道苏言牙口是多好。

“苏言,松口!”

“泥先松……”苏言口齿不清道。

看那连话都说不清,还不耽误谈条件的二愣子,萧瑾嘴角抽了抽,脸色难看。

“娘,有话慢慢说,你先松开夫子!”

“不松!他弄坏了东西都不认错,还抬腿就想走人。这就是欠打!”

“苏言你快松口,你家的东西,我们都会赔的。你……”周广话没说完,被一道略显激动的声音打断。

“你……你们在干什么?”

闻声,秋烟转头看去,看到贺良扶着贺母,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正站在门口。

看到这几人,秋烟眼睛眯了眯,随着移开视线。

“你们在,在干什么?”贺母看着苏言和萧瑾又颤巍巍的问一遍。

那‘奸夫**’的画面,充斥着她的大脑,让贺母心跳有些不稳。

对上那几人惊疑不定的表情,还有那看野男人的眼神,让萧瑾脸色沉下,一言不发松开自己扣住苏言的手。

萧瑾松手,苏言随着松口。随着第一件事,却不是向贺家母子解释什么,而是转头看向周广,“周管家,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刚才摔坏的东西都会赔给我们吗?”

周广点头,沉声道,“苏姑娘放心,刚才我家少爷不小心弄坏的东西,一会儿我就给你送过来。所以,你犯不着对我家少爷拳打脚踢不依不饶的。”

周广这话也直接向贺家人解释了,刚才苏言和萧瑾为何那般姿势。他们真的是在打架,真的没有卿卿我我。而萧瑾在周广说这些的时候,已是沉着脸大步离开了。

周广看此,也不再多言,免得言多必失,本没事,反描黑了。

“苏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不过你放心,你家的东西我们都会赔的。”秋烟稍留了一会儿,对苏言,还有贺家都赔了不是,又说明了一下事情的原委这才离开。

该说该做的,作为萧家少奶奶她顾到了。至于贺家母子怎么想,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不过,同贺家母子一起来的那两人,瞧着倒是眼熟的很。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妇人应该是贺良的姨母田氏,那年轻女子是贺良的表妹方俏。

在贺良救了县令之子事后,这两人好似来恭贺过。秋烟见过一次,所以她还记得。而且那时候,她还听郭氏跟人嘀咕了几句……

【这田氏可是个势利眼。我记得去年贺母着急贺良的亲事,还去田氏跟前求过,希望田氏这个姐姐能把方俏许给贺良。但田氏嫌弃贺家穷,又嫌她是个病秧子,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并且之后更是连往这边来都不来了。现在又登门,十有八九是看贺良在县太爷跟前得了脸就来了,奔着沾光来的。】

【这可不一定,也许不是为了沾光,而是为了结亲呢?】

【结亲?这话怎么说的?】

【你还不知道吗?我听说那方俏的男人,早些日子得了急病人突然去了,她现在成了寡妇了。婆家那边容不下她,这会儿两家正闹的厉害呢!你说,这方俏还这么年轻离了夫家,她还不得再走一家呀!到时候,这贺家可不就是最好的去处吗?】

想到郭氏和人念叨的话,秋烟眼帘垂下,遮住眼底神色。若那些话是真,那么……

田氏和方俏这次来,是来恭贺贺良和苏言定亲呢?还是,预备抢亲呢?

秋烟希望是前者。只有苏言嫁了人,秋烟觉得她才能睡的香。

而萧瑾和周广此时无心关心这些杂事。周广回到家,就让周福赶紧把东西都给苏言送去了,除了那粉嫩嫩的肚兜,周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忘记。

东西送去了,周广站在堂屋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萧瑾,问候一下他身体。因为就他目测,当时苏言咬萧瑾那一下子可是用了劲儿的。所以,没出血吧?

血,没有!但,留下的那一圈牙印确实格外的醒目。还有咬的那个位置,正对胸口那一‘头’绕了一个圈。

因苏言那一口,那一直羞答答的位置瞬时大变样,变成了盛开的向日葵。

看着,萧瑾脸色分外难看,心里充斥着说不清道明的羞耻感。

明明是跟一个女人练了拳脚,结果却留下了好似跟她入了洞房一般的痕迹。

这想法入脑,萧瑾猛的把衣襟合上,“狗托生的。”

所以才像狗一样会咬人。还有她当时看到他弄坏东西,二话不说就抄棍子要抽他的样子……她是把他当儿子训了吗?

想到那画面,萧瑾抑制不住脑仁一跳一跳的。至于苏言当时贴在他怀里的触感,萧瑾坚决选择忽视和忘记。

只是,萧瑾选择忘记,有人却不然。

“娘,萧少奶奶,周管家,还有言言,呆呆不是都说了吗?言言都是因为心疼那些东西,才会一时忘记了分寸的。还有,那掉在地上的东西,你不也都看到了吗?这都是真的,没人说瞎话骗您。萧瑾和言言,他们之间根本就没啥。”贺良对着贺母,再三说道。

虽然那一幕他想到心里也不舒服。但,他信苏言。苏言虽然脑子有些糊涂,但绝不是那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女人。

贺母沉着脸道,“不管怎么说,她一个女人生起气来,不管不顾就往男人身上扑就是不成体统。再加上当时是在院子里,从她门口路过的有多少人看到了?你没听到这几天村子里都传成什么样儿了吗?都说你……”

“娘,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着。反正你知道言言跟萧夫子根本没什么就行了。而且,言言不是说了吗?以后她不会那样了。所以,你就别再生气了。为了那些闲言碎语再气着自己可是划不来。”

“你以为我想生气呀!我这不是……”贺母话没说完,被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

“良叔,良叔!”

“是呆呆。”贺良说完,起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呆呆疾跑着冲了进来,满脸的焦灼和不安,明显不对劲儿。

“呆呆,咋了?出啥事儿了吗?”

“良叔,我娘,我娘她不见了!”

闻言,贺良心头一跳,“人不见了?这啥意思?”

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的田氏,听到这句话,心头一喜,顿时来了精神,抬脚上前,凑了过去。

第47章 态度

苏言不见了,在傍晚时分离开饭馆去呆呆学堂的路上,不知所踪!

这事,萧瑾并不想知道。但,呆呆不定时的跑来问有没有见过他娘亲。这让萧瑾想不知道都难。

是被人掳走了?还是,她趁着夜黑风高跑到哪里去做坏事了?

周广看萧瑾若有所思,似对苏言的失踪有些好奇的样子,开口道,“少爷,要不要派人去查探一下?”

萧瑾听了,抬眸看着周广,没什么表情道,“查探什么?她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闻言,周广不说话了。

萧瑾看他一眼,起身回了内室。

周广轻步走出屋子,想着刚才萧瑾的话,轻轻吐出一口气。确实,苏言的死活跟他们没啥关系,就少爷本凉薄的性子,他不想费功夫管这闲事,也是正常。只是……刚刚少爷那语气,除了漠不关心之外,怎么听着多少有点跟苏言置气的意思呢?

也许,是他听岔了,想多了吧!

“李大叔,你有见过我娘吗?见过我娘吗?”

听到大门外,呆呆又在对着路过的人追问这句话。看着那弱小的背影,周广心里不由的生出几分怜悯。

苏言这二傻子,虽是又愣又横,很多时候还有些不可理喻。但对呆呆,她尚且算是个好娘亲。如果她真的有个好歹。那,苏呆可就可怜了。

没了苏言这傻娘亲,他可就成了成了孤苦伶仃的野孩子了。

从傍晚到深夜,呆呆跑到各家各户问了一个遍,村口和家里也跑了无数遍,可依然没看到苏言的身影,没等到她回来。

“呆呆,你先吃点饭吧!”李蓉端着面条,对着呆呆劝慰道,“你也别太着急了,你良叔不是去找了吗?等会儿说不定他和你娘就一起回来了。”

呆呆看看眼前的面条,抬头,看着李蓉,眼里满满都是无助,“大娘,我娘她不会有事,她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会,一定会!”

李蓉话说的肯定。但,心里其实一点也不确定。

都这个时候了,苏言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事了。且十有八九是被什么人给绑了,不然不会回不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李蓉有点不敢往下深想。

沙沙,沙沙……

隐隐的脚步声传来,呆呆蹭的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跑去,“娘,娘!”

“呆呆,是我!你娘还没回来吗?”

李蓉跟着跑出来,看到是贺良,又听他这话,心顿时一凉。

贺良没找到苏言,这下可真的麻烦了。

“你在家等着,若是你娘回来了,别让她乱走。我再去找!”贺良说着,转身往外走去。一步迈出,被呆呆拉住。

“良叔,我们报官吧!我们去县府,请王大人帮我们找,那样比你一个人找更快些。”呆呆死死压着心里的不安和恐慌,开口道。

贺良听了,毫不犹豫点头,“好!我这就回家驾牛车,马上去县府。”

“我跟你一起去。”呆呆说着,看向李蓉和大壮,“大娘,大壮哥,今天晚上你们能不能先住我家。要是我娘回来了,请你们帮我看着她?”

“好,我和大壮在这里守着,你们赶紧去吧。”

“嗯。”

贺良和呆呆离开,大壮转头看向李蓉,满是担心道,“娘,县令大人他会帮忙吗?”

“会!县令大人是个好官。而且,贺良还救过县令公子,所以他应该会派官差下去找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

好吗?

就算是县令大人答应帮忙,关键最后要苏言好好的才行。不然,呆呆可怎么办呀?

李蓉拉着大壮,站在院中,想到这个家以后可能就剩下呆呆一个人,心里已开始不是滋味儿。

***

贺母本已睡着了,听到动静醒来,听贺良说要驾车去县府,请县令大人派衙差寻苏言,当即就激动了起来人,“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你当县府是什么地方?那地方是你能做的了主的吗?县老爷那是你一个平头百姓可以指使的吗?”

“娘,我哪里是去指使县太爷?我是去向县太爷报案,苏言突然不见,肯定是遇着坏人了。县太爷派衙差去查探寻人,破案,都是正常的。所以……”

“你少给我废话。她不见了,你怎么知道是遇着坏人了?也许,是她自个跟人出去晃荡了,忘了回家了呢!”

“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脑子不清楚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她那稀里糊涂的样子,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贺良听了皱眉,随着起身,“不管咋样!都要先把言言找回来再说。”说完,贺良抬脚往外走去,一步迈出,被拉住。

“不许去!贺良,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娘,这个时候你……”

“哎呀,这大半夜的这是咋地了?”

随着声音,田氏走了进来,看着贺良道,“你这娃子咋这么不懂事呢?明知你娘身体不好,怎么还敢惹她生气呢?”说着,走到贺母身边坐下,给她拍着背,顺着气,语重心长道,“妹子,你也是,跟娃子置什么气!”

“大姐,你是不知道!苏言咋不见的都还没弄清楚,他这大半夜的就要心急火燎的跑到县府去报官去。你说,你说这大晚上的,他去叨扰县老爷清静,要是万一惹得县老爷不高兴了。你说……”贺母说着,不由红了眼眶,“县老爷心里不痛快了,能有他的好吗?”

田氏听了,看向贺良,“你听到了吧!你娘不是那狠心的人,她不是不让你去找苏言,她都是因为担心你才会这样的。”说完,转头又对着贺母道,“不过妹子,你也要想开点,你没听说过儿大不由娘吗?这儿子大了,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他这会儿满心都是苏言,你若是拦着不让他去。那他还不得恼你呀!”

恼她?

听到这话,贺母心里登时更加不舒服了,直盯着贺良道,“好,你去!不过你记住了,今天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娘,我也只当没你这个儿子。”

这狠话,让贺良眉头直打结,“娘!”

田氏一脸无辜,不明所以,“妹子,我咋越劝,你还越是来气了呢!”

“娘,姨母,表哥。”

看方俏也来了,田氏随即起身,“把你吵醒了?正好,你也赶紧劝劝你表哥。”

方俏听了,走到贺良跟前,看着他,柔声道,“表哥,你看这样行不?一会儿我和娘连夜回家一趟,叫上父兄嫂子,都帮着一起找言表嫂。然后,你等到天亮了再去县府可好?这会儿大半夜的城门可能都没开,你就是去了也进不了城。所以,还是等到天亮吧!那时县老爷也已经起身了,你去拜见也不算是惊扰,这样姨母也能放心。”

田氏听言,忙道,“俏说的对!不如就这么办吧!我现在就回家找人帮忙,俏就不用一起回去了,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你姨母吧!你姨母身体不好,贺良又忙着寻苏言,这家里没个人可不行。”

听田氏和方俏在这里一唱一和,贺良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了出去。

“大姐,你看到吧!你都看到了吧!”贺母指着贺良的背影,满脸的苦闷,“连句话都没有,这就是跟我呕上气了。”

“没有的事,你别瞎想。”田氏说着,对着方俏道,“你再去劝劝你表哥。”

“好。”方俏应着走出去。

田氏在屋里又劝了贺母一会儿,待走出屋子,就只看到方俏一人在院子里站着,“贺良呢?”

方俏望着大门处,幽幽道,“表哥赶着牛车去县城了。”

闻言,田氏脸色登时一沉,“贺良这娃子可真是……”

“娘,这事儿别跟姨母说,免得她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表哥怨我们。”

田氏带着火气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母女俩站在院中,心情相差无几。

“少爷,找到苏言的下落了!”

话入耳,萧瑾缓缓睁开眼眸……

第48章 异样的美丽,异常的诡异

贺良不顾贺母的阻拦,还是驾着牛车带着呆呆出去了。只是,未到县城,刚走到半路,在天蒙蒙亮时,被一人拦住。

“你是贺良吗?”

看着眼前衣衫破烂,头发脏乱,似乞丐一般的汉子,贺良点头,“我是贺良,你是……?”

“我就是一个乞丐!昨天晚上有人给了我俩铜板,让我捎一句话给你。”

“什么话?”

“如果不想看到苏言死,最好不要去报官。还有,若真想救她就准备十两银子出来……”

乞丐话没说完,一人既冲了过来,拽着他胳膊,急声问道,“谁让你带的话?我娘呢?我娘现在在哪儿?”

胳膊被拽的发疼,乞丐看着苏呆皱眉道,“他蒙着脸,我哪会知道他是谁。我也不认识你娘,她在哪儿我哪儿知道?我就是个带话的。那人说,银子准备好后,就放到东头的河口子里头,到时候他自然会放了苏言。好了,话我都带到了,我走了。”

“你不能走!你还没告诉我,我娘在哪儿?还有让你带话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这些你都还没说。”

“我啥都不知道,我跟你说啥。”

“那你跟我去见县太爷,你跟他说。”

“你们要去见县太爷吗?啧啧,那人可是说了,如果你们报官的话他们可就是会把人弄死的呀!”

一‘死’字入耳,呆呆脸色瞬时惨白。

乞丐同情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呆呆,我们回去吧!回去准备银子。”

呆呆仰头,看着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的贺良,“叔,咱们都有十两银子吗?”

“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凑够十两银子。”

贺良说的坚定,可心里却是直犯愁。十两银子,他要去哪里凑才好呀?

***

眼前一片黑,后脑勺钝钝的痛!

苏言恢复意识,最先感知到的就是这些。

凝眉,抬手摸摸后脑勺……

“嘶……”

一个大包,碰到生疼。

“大哥,那小娘子好像醒了。”

一道男声想起,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抹火光亮起。

一间满是臭潮味儿的屋子,两个蒙面男人,一瘦,一胖,看不到面容,只看眼神不带善意。

“小娘子,你可总算是醒了。”胖男人说着,朝着瘦子看一眼,“你之前那一下子,我还以为她就这么睡过去,醒不来了呢!现在看来,我担心是多余的了。”

瘦子哼一声,“我就说你是瞎担心。如果不是你拦着,我们早就把事儿做完了。现在倒好生生盯着她看了这么久。”

“这也没什么不好。人醒了,弄起来才更够味儿。”胖子说着,打量着苏言,嘿嘿笑了笑。

瘦子听了,看了看苏言,没说话。

夺了她的身子,再把她扔到村口,这是他们的任务。只是之前将她掳来时,那一下子打的好似重了点,看她昏迷不醒,担心那个时候动她,真把她给弄死了。所以,就一直等到了这会儿。

他们就想挣俩无良钱,可没想过弄出人命,把自己给搞成杀人犯。

“大哥,这会儿人醒了。要不,你先来?”胖子搓着手,对着瘦子说道。

“一个已经嫁过人,生过崽儿女人,谁先来还不是一样。”瘦子这么说着,抬脚朝着苏言走去。

虽然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可这小娘们长的是真好看,让人看着就来劲。

瘦子望着苏言,想到那衣服下的香艳,不由直咽口水。

而苏言自恢复意识,就那么静静坐着,静静听他们说着,不动不言,表情木然,似吓傻了,又似还懵着,未反应过来。

胖子拿着火把站在不远处,看瘦子走到苏言身边,手朝着她胸口探去,在手碰到苏言时……

胖子眼睛不觉睁大,眼神灼灼,吞口水,身体都跟着热起来了。

看着伸向自己胸口的手,从醒来就一直呆呆愣愣的苏言,抬头看向瘦子,忽而对他展颜一笑。

嘴角上扬,眉目含笑,笑容明媚又干净。

似看到了自己亲近的人,从心底里透着欢喜和开心。

娇憨的甜笑忽然入眼,瘦子顿时愣了愣,这意外的笑,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候应该哭才正常吧?这女人笑是几个意思?

虽然她笑起来看着更好看了!可是这种情况,这样的夜色,再加上他们两个恶人,苏言这笑……惊心多余惊艳,瘦子看着后脑勺有点发紧。

“你,你笑什么?”

“因为开心。”

开心?被人绑了,马上就被人强,她开心个什么劲儿?

瘦子心里正不解,突然一股风袭来,随着脸上被一物打到,有点疼。

感到疼意,瘦子低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脖子猛然被勒住!

“呃……”

咽喉处被勒住,紧到生疼。

情况突变,预想中的香艳画面突变索命场。

胖子懵懵的站着,看瘦子脖子被头发勒住,挣扎,手脚并用的开始反抗!

“臭娘们,你找死是不是?赶紧给我松开。”

瘦子的叫骂声入耳,胖子回神,拿着火把赶忙走过去。

刚走出两步,只听……

咔嚓!

一声骨头响,瘦子叫骂声戛然而止!

胖子心头猛跳,停下脚步,看向苏言。

只见苏言抬头对他笑了笑,然后像是甩破一样,将那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死过去的瘦子甩到地上,随着起身,缓步朝他走来。

看着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苏言,看着她上扬的嘴角,再看一眼地上的瘦子,胖子不由的颤了一下,不觉开始后退,“你,你要干啥?”

“我是屠夫,最擅长的就是杀活物,你说我要干啥?”苏言说着,朝胖子咽喉看一眼。

屠夫?

他娘的,没人告诉他这女人竟然是杀猪的呀!

“想杀我,你妄想!”说着,胖子陡然拿出匕首,朝着苏言攻去。

看着火光下那抹寒光,苏言眼睛微眯……

隐秘的暗处,一人悄然无声的站在那里,看着里面变幻不断的情景,眼神莫测难辨!

“啊……”

未过多久,一声叫喊,一切恢复静寂。

少时,门被推开,一人拿着火把从破庙中走出来。

凌乱的头发,泛白的小脸,滴着血的手臂,破了的衣服,平静的表情……

在这深夜,一个女人这种模样,充斥着别样的美丽,异常的诡异。

站在外,苏言朝着里面望了望,看着地上两人,苏言将自己手里火把朝前递了递。可就在火把将触及到了门时,她却又收了回来。

抬头望望天上月色,看看四周,举着火把朝前走去。

一步一步朝前走着,受伤的胳膊已被忘记,因为头上不时出现的阵痛,让人更难忍耐。

抽抽的阵痛,脑子里不时乍然出现的画面,让苏言眉头紧皱,脸色愈来愈差。

疼痛,血色,暗室,被囚禁的自己,总是乖顺的在笑,又总是在不断杀人的自己……

哭喊,哭求,密室,正在脱男人衣服的苏言,总是在哭,又不断在逃的苏言……

两种完全不同的场景不断转换,各种画面不断涌入充斥着大脑,剧烈的头痛,让苏言终究承受不住,晕倒在了地上!

“呆呆……”

一句无意识的低喃,人失去了意识。

良久,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出现在她的身边。

苏言手里未熄灭的火把,将来人的面容照亮。

清俊的面容,很是熟悉。只是眼里那抹温润不再,变为一片深沉的凉淡。

萧瑾垂眸,看着那身上染血,昏倒在地上的人,眸色隐晦难辨……

为什么要查探她的下落呢?

只是想看她被人欺负,被人虐而已。然而最后结果,再次证实了她是真的彪悍。

人狠话不多,用这话形容她很合适。

原来她真不止是说话混不吝,做事也是一样的,什么情况下都挡不住她耍横!

这女人,真是了不得,要不得。留着她,这世上就是多了一个恶人。

心里这样想着,萧瑾缓缓俯身下,弯腰将人抱起……

第49章 无论

呆呆拿出家里所有的家当,加上贺良手里的银钱,一共才六两银子,还差四两。

“娘,你手里还有银钱……”

不待贺良把话说完,贺母既高声道,“没有!我一个铜板都没有。”

现在已经确定苏言是被人给绑了。一个女人被人绑走,会遭遇什么事儿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本来苏言是寡妇,贺母这心里已经有些发堵了。现在,她又被人弄脏了身子,贺母对她怎么还能看得上?

这时候还让她拿银子出来救苏言,说破了大天来都不可能。

贺良听言,眉头皱了起来。

贺母手里有银钱,贺良知道。她不想拿出来,贺良也差不多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娘,不管咋样,我们先把人救出来再说。等苏言回来了……”

“回来?你就这么确定你给了银子,人家就一定会把人放回来吗?如果他们拿了银子直接跑了呢?到时候你是鸡飞蛋打,人财两空。而且……”贺母顿了顿,随着沉着脸道,“而且,苏言就是回来了,她若还有一点羞耻心,她就没脸再活下去。”

身为女人,被人糟践了,就应该一死示人,那样还算她知道羞耻,不被沦为淫贱的荡妇。

可如此一来,贺良还是什么都捞不着。

所以,无论苏言是死是活。在贺母看来,这银钱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娘,人家只是图财,不会动苏言,你别……”

“贺良,我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你少拿这些话糊弄我。我告诉你,你今儿个把手里的银钱拿出来救他,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我,我一个铜板都没有。”贺母话说的很是果决,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贺良看此,不再说话,起身往外走去。

贺母坐在床上,心里满是懊悔,“我真是糊涂呀!当初怎么就同意这门亲事儿了呢?”

“大妹。”田氏手里端着药走进来,对着贺母轻斥道,“你看你,我不是跟你说吗?我一会儿回家去借银子,你怎么这会功夫都等不了,要让贺良牵牛出去买呢!”

“你说啥?贺良要卖牛?”贺母声音陡然拔高,叫嚷着,从床上下来,踉跄不稳的朝外走去,“这个不孝子,他这日子是真的不想过了!”

看贺母发急,田氏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随着跟上,“大妹,你慢着点!”

为凑银子救苏言,贺良要卖牛,贺母急眼,对着贺良又哭又骂。

被贺母死死拦着,贺良心意已决,却难迈出家门。

苏呆为救娘,做主卖宅子卖自己,跪求人买。

贺家乱做一团,闹的不可开交。最后,是贺良的表妹方俏站了出来,拿了三两银子出来给贺良。

可就算是有了这三两银子,还是不够。最后方俏把自己的镯子都拿了出来,让贺良去救苏言。但却被贺母给拦住了。

“不行!你糟践自己的家银钱就算了,现在还糟践你表妹的财物我绝不容许。”

“姨母,你就让表哥拿去吧!”

“你这孩子,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看着善良的方俏,贺母满是心疼。

“我,我只是不想表哥伤心。”方俏说着,看贺良一眼,又赶忙低下头来。

看此,贺母嘴巴抿了抿,心里打定了注意,抬头对着贺良道,“行!你如果非要去救苏言,我也不拦着。但,你救了她后。就必须断了跟她的亲事,然后与你表妹定亲!”

“娘!”

“姨母!”

“说,你答不答应吧?”贺母直盯着贺良道。

贺良绷着脸,看看方俏,想想苏言的性命。良久……

“好!”

一个好字,有人苦,有人喜。

将银钱放到指定的地方,贺良和呆呆还未走回村子,就被人告知……

“呆呆,贺良,你们终于回来了!苏言找到了。”

“你娘是在村口被人发现的,是大壮娘把她给背回来的。”

“你娘受伤了!大壮娘已喊了大夫过去……”

好心报信的大叔最后还说了什么,呆呆都没听到,只是拼了命的往家了跑去。

贺良疾步跟在后。苏言回来了,可他心里,一时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

“贺良,你别忘了,你已跟方俏定亲了。现在你的媳妇儿是她,你跟苏言已经没啥关系了,你一个汉子在她一个寡妇家算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跟我回家去。”

“娘,你先回去吧!我等她醒了就走。”

“你走还是不走?”

不知过了多久,苏言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听到就是那些话。

“娘,你醒了!娘。”

苏言转眸,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眼帘微动……

脏乱的小脸,发红的眼睛,紧张又惶惶不安的眼神……

一如最初见到他时的模样。

每次她受伤,守着她的总是他,每次都是这无助又紧张的模样。

“呆呆。”

苏言一句虚弱的喊声入耳,呆呆眼泪瞬时滑出眼眶,随即又用力擦去,“我是呆呆,娘,我是呆呆!你疼不?疼的厉害不?”

“有点疼!不过疼的不厉害。”

或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少时,贺良大步走了进来,“言言,你醒了?”

“嗯。良哥哥……”苏言刚开口,就被打断。

“苏言,你跟贺良的亲事儿已经退了。所以,以后别叫的那么亲近,不合适,他也承受不起。”

听言,苏言看看贺母,看看贺良,“为什么跟我退亲了?”

“为什么退亲你心里没数吗?”贺母无视贺良的拉扯,直接道,“你是被男人给绑了吧?”

“娘,你别说了。”

“贺奶奶,我娘身体不舒服。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好不好?”

贺母对贺良和呆呆的话却是充耳不闻,只道,“你被男人绑了之后都发生了啥,我也不想问。不过,你这样的媳妇儿我们贺家要不起!你要是还有良心,以后就别再见贺良。”

苏言听了,看看贺母,随着撑着坐起来,仰头,对着贺良道,“昨天,我从饭馆回去的路上,突然被人打晕了。等我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了!绑我的是两个男人,一个瘦子,一个胖子,他们想碰我。不过,我没让他们得逞,我把他们打晕了。”

“我胳膊上的伤,是在跟他们打斗的时候被匕首划伤的,不是被他们强迫时弄伤的。我没有被他们占便宜,没被他们糟蹋。”

“我也有记住贺大娘的话,要做个本分得体的好女人,不跟男人乱说话。所以,我统共就跟他们说了一句话。这样……也是丢了清白?也不干净了吗?”苏言看着贺良,带着疑惑,认真问道。

“言言……”

“我真的没做让你丢脸,也让呆呆抬不起头的事儿。我有努力做个好媳妇儿,也在学着当个好娘亲。”

“我们没工夫听你说这些废话。你只要记住,你以后跟我们贺家啥关系都没有就行了。”说完,贺母拽着贺良,不由分说的离开了。

砰!

听着门被狠关上的声音,苏言眼帘垂下,少时,抬眸看向呆呆,“呆呆,娘没有撒谎。我真的没被人糟蹋!”话落,脖子上多了一双小手,被抱住。

“儿子相信,儿子相信你。娘,我只要你好好的,别的都不重要,只要你回来就行,只要回来就行……呜呜呜!”

听着耳边那失声痛哭的声音,苏言伸手抱主怀里的小人儿,缓缓闭上眼睛。

脑子里许多陌生的画面,让她一时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不过,有些事儿却可以肯定。那就是,无论她是谁,呆呆都是她的孩子。

还有,无论她是否清白,都已被贺母给嫌弃了。

第50章 黄鼬

“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苏寡妇竟然这都没死,老天真是不开眼。”

知道苏言活着回来,郭氏心里满是失望。

“不过,就算是活着回来,她和贺良的亲事也算是完了,以后的日子有她受的。”

本是寡妇,已够招人闲话了。现在又被人糟蹋了身子退了亲,这以后定然更招人唾弃了。这样想,郭氏这心里就舒坦些了。

“只是没想到贺良那闷不吭声的,竟还是个多情种。可惜,银子搭进去了,什么都没捞着。”

听郭氏在这里幸灾乐祸,李大旺编着手里的筐,不咸不淡道,“你咋知道贺良搭银子进去了?”

“这全村人都知道的事,我咋会不知道。还有,你当时不也看到了吗?装什么糊涂。”

李大旺淡淡道,“看来,田氏把银子拿回来的事你还不知道。”

闻言,郭氏一愣,“田氏把银子拿回来了?这么说……”郭氏心里一惊,急声道,“难道是田氏找人绑了苏言?就为了让方俏能嫁给贺良?”

“你可真敢猜。”李大旺看着郭氏,都有点佩服她的心思黑暗了,“那田氏就是有那贼心,有那贼胆儿,她也舍不得花那个钱去找人做这事儿。”

“那你刚才说……”

“你以为田氏是那么善良的人吗?银子当时是给贺良了不假,可这边贺良和呆呆刚把钱放进去,偷偷尾随跟过去的田氏就又把银子给拿回来了!”

郭氏:……

“这田氏可真不是个东西呀!”

虽然郭氏也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盼着苏言不得好,是因为跟苏言有过结。但田氏,苏言跟她可是无冤无仇呀!

如果苏言没回来。而田氏就这么把银子拿走了,那不等于是送苏言去死吗?

“田氏这老娘们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跟过去一样,心眼又多又坏。这么看的话,田氏在盘算什么,方俏说不定早就知道。”郭氏眼睛眯了眯道,“之前看方俏那么爽快的把银子给拿出来,我就意外的不得了。心里还想着,这丫头变成寡妇了,倒是变善良了。现在看来,她跟她那老娘极有可能是早合计好了,都是在贺良跟前装好人罢了。”

李大旺没说话。

因为郭氏说的,跟他心里想的一样。

那方俏虽年岁不大。但内里,却跟她娘田氏一样,都不是什么善茬。

现在贺母竟然逼着贺良把方俏娶进门。这贺家以后的日子,等着瞧吧。

萧宅

周广把茶水斟满递到萧瑾手边,“少爷,喝茶!”

“嗯。”

看萧瑾喝一口茶,继续闲适的翻着手里书,完全心无旁骛的模样。

周广垂眸,最初一脸漠不关心,说着跟他没关系,结果不但闲事管了,还悄然把人给带回了村口。不该做已经做了,本以为会过问一下后续,没想到,又不吭声了。这是突然管闲事的兴致没了?还是,忽然感觉别扭了?“广叔,你不用在这里伺候,下去歇着吧!”

闻言,周广应一声是,躬身走了出去。

被赶出来,周广走到门口扭头往里面望一眼:都张口撵人了,十有八九是扭捏上了没错。

闲事管了,总是要有一个理由的。那么,少爷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帮苏言呢?是怜香惜玉?还是别有所图?

周广感觉两则都不太像。

若真怜香惜玉,少爷就不会是把她放到村口,而是带回来家里放到暖和的床上了。那,是别有所图吗?

可苏言一个寡妇,少爷又能图她什么呢?

图个被她打骂吗?

周广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萧瑾突然改变主意帮苏言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什么呢?

屋内,萧瑾放下手里的书,眸色幽幽……

因为苏言那不能理解,不可捉摸的反应和举动。

一个女人被绑,在面临那种情形时,不应该是她那种反应。还有,她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地的狠劲儿,又是怎么回事儿?

在离开时,萧瑾清清楚楚的看到,苏言是准备一把火烧死那两人的。只是最后,不知为何又放手了!

是突然怯懦了?还是,突然不忍心了?

萧瑾以为都不是!

一连头发都能当做凶器,欲动手杀人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人,绝不是一个怯懦和心软的人。同时,也可以确定,她绝不是一个寻常的乡村妇人。纵然她现在脑伤了,可遇到危机时,她本能做出的反应,或许才是她真正的本性。

“苏言!”

萧瑾呢喃,突然对她的身世开始感到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竟养出苏言这等近乎凶残的人呢?

也许,他应该查一查。可能他这一举有些多余,但既已起了好奇心,稀里糊涂的反让心里不舒服。

“苏姑娘福大命大,日后必是有福之人。”

听周福说苏言平安回来了,秋烟只说了这么一句,一副替苏言庆幸的样子,至于心里怎么想,只有秋烟自己最清楚。

***

看到银子,贺良激动道,“你,你们怎么能把银子拿回来?”

贺母没好气道,“不拿回来难不成真让你丢在那河沟子里不成?”

田氏忙道,“贺良你别多心!我也是看苏言平安回来了,才会把银子拿回来了的。”

这话,贺良一点不信。但,贺母信呀。因为田氏一拿到银子,就直接把银子交给贺母了。

田氏这样,是帮贺良,是向着他们家。不然,真由着贺良把银子都糟践了,这家里日子还怎么过。

“大姐,这八两银子你拿着。五两是给俏的聘礼,另外三两是俏自己的还还给她。”

田氏听言,忙道,“什么聘礼不聘礼的。都留给两个娃子过日子用,只要他们过得好,你姐姐我不图这几两银子!”

听田氏这么说,贺母这心里觉得更暖了。

贺良听言,抿了抿嘴,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出去。

***

“娘,该喝药了。”

看着呆呆递过来的药,苏言接过,一口闷。喝完,品了品嘴巴里的苦味,看着呆呆道,“我们家哪里来的银子买药呀?”

“夫子借了五两银子给我们。”

“这样呀!”

“嗯。”呆呆抬手擦擦苏言嘴角的药汁,“娘,我一会儿去镇上买些米面回来,你在家里好好养伤,别乱跑,知道吗?”

“你一个人去吗?”

“我和李大娘一起。”

苏言听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呆呆把药碗洗了,拿好银钱和袋子就出门了。走到门口,不放心的往家里望望,看着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坐在院子里的苏言,呆呆眉头皱了皱,娘又在发呆了!

自受伤醒来,苏言就时常的发呆。呆呆不知道他娘在想什么,只是偶尔看到她无意的一个浅笑,还有那诡异的眼神,让呆呆心里分外不踏实。

他娘亲这次,好像比上次伤的还要重。

上次受伤,他娘变凶了,动起手来吓人。而这次,手都没动,只是动动嘴角,都已感觉渗人。

如此,呆呆如何能不担心。现在村头李老头的药,呆呆都有点不敢给苏言吃了。担心再吃下去,苏言真的变的邪性了。

而相比呆呆的忧心忡忡,苏言心里却是分外的敞亮。

对着捡来的那一块破镜子,照照自己的脸,如花的年岁,娇嫩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漆黑的瞳仁如葡萄一般,尚且带着一抹天然的纯净和天真。对人笑时,那弯起的眼角,满满都是这个年岁才有的懵懂和无辜。

看着,苏言淡淡一笑,抬手抚过眼眸。

纯净,天真,懵懂,无辜!

虽然记忆依旧残缺,仍不完整。但,她早已不再天真,也不再懵懂。

不过,现在这些又出现在了这张稚嫩的表皮上。对于苏言来说,这是最好的易容术,恰好的遮掩住了内心太多的阴暗和血腥。

“萧夫子好,周管家好!”

萧瑾和周广刚走到村口,就看到笑盈盈站在那里,跟他们打招呼的苏言。

一身粗布衣,两条麻花辫!

一张笑盈盈的小脸,牲畜无害。

这模样,无论怎么看,她都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乡村俏媳妇儿而已。可其实呢?

看着苏言,萧瑾不由想到了黄鼬!

那种看起来憨态可掬,绵软可人,实则最擅于扑杀猎物的小东西。

“苏姑娘怎么在这儿呀?”周广也客气问道。

“我儿子去镇上了,我在这里等他。”

简单的寒暄两句,萧瑾和周广既离开了。

走出不远,周广对着萧瑾低声道,“少爷,你有没有觉得苏言好像比以前知礼多了?”

知礼了吗?

萧瑾转眸,看一眼俏生生站在那里的苏言,心里暗腹:一黄鼬再怎么知礼,也改变不了嗜杀人的本性和本能。

是夜,萧瑾刚闭上眼睛,正要入睡……

“少爷,苏言刚刚出村子了。”

第51章 最合适

夜半出去,在村口草垛上坐到将近黎明,又悄然回到了家中。

尾随而去,陪着熬了半宿的萧瑾,一时猜不透苏言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在梦游?

可在第二天半夜她又出去了,继续昨天的姿势,在村口那草垛里蹲着,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

这是嫌家里的床睡腻了,跑到这里来找新鲜感了吗?

无声跟来的萧瑾,看着那靠着草垛似睡着的人。心里腹诽:这么一个在大半夜敢在这里待着的人,看来是一点不怕再被人掳。

“大哥,我们要是拿不到银子怎么办?”

“拿不到老子就宰了他。”

声音入耳,萧瑾思绪被打断,借着昏黄的月光,看到那两道身影,心头微动,随着转头看向苏言,看她已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看此,萧瑾恍然。原来,她猫在这里是在等这两个人!

不过,她怎么料到这两个人一定会来村子了呢?

萧瑾思索着,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与苏言结怨的也就是村子里的那几个人。所以,她被绑走,十有八九也是村子里的某个人暗中指使人做的。

现在这两个人在苏言手里吃了亏,还受了伤。从他们刚才的对话,可以猜出他们应该是找那主使者讨追加银子的。

这两个人的目的可以猜想到,就是不知道苏言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她守株待兔的在这里等着这两人。之后,是想求着这两人去贺家澄清,让她和贺良的亲事得以继续呢?还是,暗搓搓的准备报仇为自己讨回公道呢?

萧瑾潜藏在暗处,拭目以待。

“娘的,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为了五两银子,差点没把命给搭进去。没想到那小娘们那么凶悍,老子差点没被她给废了!”

胖子想起这几天受的罪,心有余悸。

瘦子看他一眼,正欲说话,一道柔柔的声音飘来……

“两位大哥是在说我吗?”

闻声,瘦子心头一跳,胖子看着从草垛后走出来的苏言,眼眸瞪大,随着对着瘦子急声道,“大,大哥,是那个夜叉,是那个母夜叉!”

夜叉?!

听到那胖子对苏言的称呼,萧瑾无声勾了勾嘴角。这称呼,倒也贴切。

随他们怎么称呼,苏言没甚感觉,只道,“两位大哥是去找王财追加银子的吗?”

听言,瘦子刚欲开口……

“你怎么知道?”

胖子这话脱口而出,瘦子脸色顿时黑了。苏言笑了笑,本来只是猜测,现在确定了。果然是王财搞出来的。也只有他不是那过日子的人,为了心里的一口气,敢这么糟践银子。

胖子说完,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抬手在自己脑子上拍了一巴掌,满是懊恼。

“两位大哥要去找王财,我自是不会拦着。不过在此之前,先把我们之间的账给清一下吧!”

瘦子听了,冷哼一声道,“我也正有此意。”说着,对着苏言伸出手,“那就将我们那二两三钱银子拿出来吧!”

这女人把他们打晕后,竟然还把他们身上的钱财都给拿走了。

都被匕首给划伤了,竟然还不忘将他们洗劫一空。这女人不做贼真是可惜了。

这话,苏言自动略过,没听到。对着他们道,“五十两银子,你们绑架我的事就此一笔勾销。”

胖子听了,朝着苏言就是一口口水,“呸,你简直妄想!”

瘦子亦是同感,苏言这话简直可笑。她竟然还想着从他们手里拿钱,真是异想天开。

索要被鄙视,苏言不咸不淡道,“既然这样的话。看来,只有去官府一趟了!”

“去呀!你去呀!你以为到了官府我们就会怕你不成?”胖子有恃无恐,趾高气扬道。

胖子敢这么嚣张,无外乎是仗着苏言没有证据。就凭着她那一张嘴,县太爷也不能随意定案。最重要的是,他们又岂会老老实实的这么待着,任由官府的人来带他们去过堂?

只要他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上一阵子。那么,县老爷很快也就将这小案子给抛之脑后了。

看他们那一点不以为然的样子,苏言不紧不慢道,“两位大哥是老江湖了自是不怕,可王财呢?”

胖子:这话什么意思?

瘦子皱眉。

“我若是向官府告发王财!两位大哥以为王财会扛得住县老爷的审问吗?”苏言说着,摇着自己的麻花辫,随意道,“王财那可是个怕疼又怕死的。上次他散播谣言想强娶我,当时还不承认,结果去了县府,一板子下去他什么都招了。”

“前事可鉴!就王财那贪生怕死的尿性,县老爷一句大刑伺候出口,他定然会把什么都给说出来。”苏言看着瘦子,认真问道,“就是不知道你们将各自的来路都透露了多少给他?如果什么都没对他说,你们自然可以什么都不怕。反之……”

苏言对瘦子笑笑,不说话了。

苏言没继续往下说。可言外之意,他们心里可都明白的很。

也因此,胖子脸色当即就变了,“大哥……”

怎么办呀?他们之前为了让王财相信他们,可是差点连祖宗都给坦白了呀!

现在好了!如果苏言真去官府,王财那稀屎包肯定扛不住把他们都给卖了。如此,总不能连夜拖家带口的开始大逃亡吧。

看着胖子的神色,苏言既知事成。

“有一件事两位大哥尽可放心!我只图财,只要银子到手,此事一笔勾销。”

“你说的倒是好听。万一你拿到钱,又去官府呢?”胖子满是怀疑道。

“告你们对我没什么好处,只会让我从你们这里的得到银子再被县老爷查没!这种让自己破财的事,我不会做。”

这话,听着倒是可信了些。

“好,我们姑且相信你,你最好也因而有信。不然……哼!”

“我从来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如此甚好!我们明天晚上就把银子送来给你。”

“两位大哥真是爽快。不过……”苏言看着他们,微微一顿道,“我跟两位大哥的过结可以用银子了结。可对王财却不然。”

苏言说着走向瘦子,轻声道,“跟王财坐在同一条船上,你们也应该很没安全感吧!如此,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全身而退,不知两位大哥可愿配合?”

“什么办法?”

“待明晚拿到银子后,你们就知道了。”说着,苏言对他们摇摇手,“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们也回去凑银子吧!”说完,打着哈欠,转身离开。

直直盯着苏言的背影,直到她走远,胖子看着瘦子道,“大哥,我们真要给银子吗?”

“不然呢?你有什么好办法脱身吗?”

胖子抬手对着自己脖子划拉一下,凶气十足道,“大哥此时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不若我们作了她一了百了。”

瘦子听了,看着他,不咸不淡道,“上一次不也是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吗?可结果呢?”

胖子不说话了。

结果是他们差点被她给作掉。

“逞凶斗狠,还是要看时候。这次,我们姑且认栽吧!”瘦子眯着眼睛道,“而且,她不是说要对付王财吗?我们明日且听听她怎么说,到时候再做打算。”

“大哥说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且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听胖子说的高亢激昂,瘦子却是懒得多听,转身走人。

都被一个女人拿捏了,还在这里气势汹汹给谁看。

看瘦子离开,胖子疾步跟上,“大哥,我手里应该还有三十两,你手里还有多少呀?凑在一起够五十两吗?”

听着那已着手凑银子的声音,直到人走远,萧瑾悄然从暗处走出来。

看来,五十两银子,苏言很快就能得手了。她之前没直接放火烧死他们,为的就是再从他们身上榨取银子吧。

如她所说,发家致富,她果然最适合‘打家劫舍’这路子。

比起一味的逞凶斗狠,如何让自己获取更多的好处,显然更明智一些。

接下来就看她预备怎么收拾王财了!

第52章 好算计

早饭后,听苏言说要去饭馆,呆呆开口既是反对,“娘,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能去饭馆做事儿?还是在家里歇着吧!”

“我身体早就没事儿了!你看我饭量,也应该放心了。一顿饭两个馒头,一碗粥,一碟子咸菜。这饭量,身体一般好的都比不上。”

苏言可能不知道。这饭量,在贺母眼里也是她缺点之一。家里穷,女人太能吃简直是罪过。

“你只是饭量恢复了。但气色还是不好。所以,还是在家吧。”

气色不好?

苏言抬手摸摸自己脸,那是因为夜里不睡出去勒索人没睡好才会这样的。只是这不能对呆呆说!是否要把娃子教育成流氓土匪,还需要点勇气,苏言还需再思量思量。

“我这是在家里闲的了,出去干干活就好了。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去!”不待呆呆反对,苏言分外肃穆的加一句,“今天可是要发月钱日子,我不去那不是跟银子过不去吗?好了,我去梳头,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看苏言打定了注意要去,呆呆叹了口气,不死心的又喊一句,“娘,我可是咱们家当家的。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的!”

“你说啥?大声点,我听不到。”

呆呆:……

都快脸对脸了,他娘听不到才怪,她就是耍赖。

最后呆呆拗不过苏言,还是跟她一起去镇上了,直到把她送到饭馆,呆呆才离开去学堂。

离开前还不忘再三交代,“娘,你忙完了就在这里的等着我,哪里都不能去,知道吗?”

“知道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哪里都不去。”

苏言再三保证,呆呆才不放心的离开了。

饭馆里的人看着,都再次觉得这家当娘的和当娃子的完全掉了个个儿。

呆呆一个娃子,对着苏言是又当爹又当娘,把不该他操的心都给操了。

“苏姐,你,你没啥事儿吧?”饭馆跑堂的二柱子,看着苏言小心翼翼道。

小心翼翼不是因为顾忌苏言的心情,而是顾忌她那手手艺。

苏言可是屠夫,最擅杀活物。如此,未免她激动,小心点没错。毕竟一个刚刚经历被掳,又被退亲的女人,是很容易就会情绪激动的。

苏言的事,无需刻意打听什么,现在闲言碎语已是满天飞了。随处都能听到嘀咕她的话。

苏言点点头,神色很是平静,“还算好。”说着,手撸过鸡脖子,手起刀落。

咔嚓!

看血色飞溅,看刚好活蹦乱跳的鸡瞬时就成了尸体。二柱子头皮一紧,忙又问一句,“苏姐,你身体咋样?都好了不?”

“嗯,都好了!多谢柱子兄弟的关心。”说完,对二柱子笑笑。

前一句,一句打听似的询问,她给露了一手;后一句,一句关心,得了个笑脸。这……二柱子莫名感觉自己好似被无声警告了!

“二柱,你在哪里磨叽什么?还不赶紧到前面把桌子给擦了。”赵一刀一声吼,二柱子麻溜的跑了出去。

赵一刀站在后院,看着手脚利索收拾鸡鸭的苏言,静静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就守寡,现在又遭遇那些事儿,还能拿稳刀,继续杀鸡,也算坚强了。

中午忙过,二柱子对着赵一刀,小声嘀咕道,“赵叔,我看苏言好像真没啥事儿。”

赵一刀听了,看向二柱子,“怎么说?”

“如果心里真难受,她应该吃不下饭才对。可……”二柱子晃了晃手里的大碗,“可今儿个中午,这么大的碗,她竟吃了一碗多的面条。你看看,这饭量,哪里像是有事的人。”

赵一刀听了还未说话,就又听二柱子说道……

“而且,如果心里真有事,做事儿该心不在焉才对。可她……”二柱子手起手落,学了一个杀鸡的动作,“她今儿个杀起鸡鸭来,比往日更加利索了。那些做了一辈子屠夫的,都不一定能比得过她。”

看着苏言宰杀鸡鸭时的动作,二柱子心里直佩服那些绑她的人。这种彪悍的女人,也有人敢绑,也不怕被她给宰了。

二柱子想着,往后院望望,看苏言还在后院忙活,转过头,对着赵一刀,小声嘀咕道,“不过有一点好像很奇怪。您说,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苏言竟什么都没说,也没报官找县老爷给她做主,这是为啥呢?”

“你问我,我问谁?”

二柱子犹豫了一下,声音压的更低,“赵叔,您说她会不会自己已经替自己把仇报了?已经把绑她的人给咔嚓了!唔……”

话没落,头上挨了一巴掌。

“你少在这里给我扯犊子!无凭无据的你再在这里给我乱说话,小心我把嘴给你缝上。”

“赵叔,赵叔,你别生气,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

赵一刀听了,朝着他屁股又是一脚,“你个没轻重的玩意儿,人命关天的事儿,那是能随便乱说的吗?万一传出去,你是不是也想去县府过过堂,到牢里待一阵子?”

“是,是,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滚一边给我干活去。”

“是,是……”

看二柱子抱头鼠窜,赵一刀眉头直皱。仔细想,确有想不通的地方,但他选择了沉默,什么都没说。

女人的心思,他猜不来。也许苏言是害怕去官府,或不想把事情闹大,才什么都没说的。

是夜

苏言看着手里的银子,无声笑了笑,而后将银子放在床底下,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萧瑾:五十两到手了。如此这样下去,她也许很快就能成为村子里的女员外了。

看苏言算计得逞,萧瑾已几乎可以肯定,苏言脑子已经恢复正常了。不止是正常了,还已到了诡计多端的地步。

接下来苏言会怎么对付王财,萧瑾也不由更为期待了。

翌日

萧瑾正在用早饭,周福快步走进来,开口道,“少爷,少奶奶,衙门的人刚刚突然来村子里了。”

秋烟听了,抬头,但却没说话,而是看向了萧瑾,他是一家之主,什么都该有他先开口。

“来作甚?”

“来带苏言和王财去衙门。”

闻言,萧瑾挑眉。

周福随着说道,“小的刚才打听了一句,那衙差说,今儿个早起的时候县衙去了两个人,去向县老爷请罪。说王财给了他们五两银子,让他们去绑苏言。他们当时被银子迷了眼,确实那么做了!”

“但后来知道苏言是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娃子。他们实不忍心伤她,就把她悄悄放了村口。事后,他们越想越觉得后悔,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就去向大人请罪了!现在,王大人特派衙差带苏言和王财前去对质。”

周福说完,萧瑾笑了。

去了苏言会说什么呢?完全能猜想到。

既得了银子,要守住银子,她定然是顺着瘦子和胖子的话,助他们完美脱罪。

虽然瘦子和胖子绑了她。但就结果看,苏言可是一点没吃亏。

至于王财,瘦子和胖子的证词,再加上王远一个吓唬。如苏言所说的那样,王财肯定扛不住把什么都给交代了。如此,他的牢狱之灾怕是在劫难逃了。

好,真是极好!

最后苏言是既得了银子,又把王财送到了大牢。不得不说,她可真是好算计呀!

更重要的是……

瘦子和胖子这一自首,不但把王财给送到了牢里,同时还为苏言澄清了那些流言。用身家性命保证他们没碰苏言,这话王远若信了。那么,谁还敢妄议,多言?

县令大人亲自开口判决的事,做为平头百姓,但凡长脑子的都不会去妄议。所以,当证实苏言是清白的,没被糟践。那么,贺家母子又会如何呢?

秋烟静静坐着,萧瑾嘴角那一抹笑,她看不太懂。可心里,不舒服!

虽然不知道萧瑾心里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苏言的事很有兴致。

第53章 寻爹方式

正在做棉衣的贺母,看贺良从外面冲进来,“娘,娘,你都知道了吧?绑苏言的人都去官府认罪了,县老爷也已判了,言言她没有说谎,她没被人玷污,她是清白的!”

看着激动,又高兴的贺良,贺母没什么表情道,“那又怎样?她有没有被玷污,跟我们有啥子关系?”

“娘……”

“贺良,你别忘了,你跟俏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日后,你少提苏寡妇,也不要再管她的闲事儿。让你大姨和俏知道了会不高兴。”

贺良听了,脸上的喜色褪去,眉头皱起,“娘,我跟表妹的亲事根本就做不得数,那都是迫不得已。表妹当时愿意拿银子出来救言言,我很感激。这份好,我也一定会记得,日后一定报答。但,我不能娶她。”

“你在浑说什么?当时可是你亲口应下的,现在你又说不作数。你……”贺母气的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娘,我心里中意的是苏言,我想娶她为了贺家媳。所以,我不能违心的娶表妹。这些,我会去大姨家向她们好好解释,你不用……”

啪!

贺良话没说完,背上既挨了贺母一拳头。

“贺良,我看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被女色给迷了眼了。除了模样之外,你表妹她哪里不如那苏言。”贺母气恼道,“你表妹田里活儿,家里活儿样样拿手。可她,除了能吃之外,样样都不行。更重要的是,她还带着个儿子。”

贺母虽不烦呆呆,但却始终没忘记,呆呆姓苏,不姓贺。呆呆再聪明懂事,那也不是她老贺家的种。

“等你们成了亲,有个好吃的好喝的,她定然是先想着她儿子,最后才是你。可你表妹不一样,她凡事肯定最先紧着你。”

贺良听了道,“呆呆是个娃子,言言先想着他,也没啥不对的。我们做大人的难不成还跟一个娃子争嘴吃不成?”

听贺良这么说,贺母心里更来气了,“那以后呢?等你们有了娃子,苏言还是什么都先想着呆呆,你心里会舒坦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言言她不会偏心的。所以,娘不用担心。”

看贺良犹如秤砣吃了心一般,那副苏言什么都好,非她不娶的样子,看的贺母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这还得到了。苏言还没嫁进来呢!贺良就事事向着她,处处偏向他了。那等她进门后,她这婆子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特别是这次她出事,自己死活不让贺良拿银子出来的态度,苏言定然也已经知道了。所以,日后苏言能善待她才怪。

想着,贺母冷着脸道,“你别给我说那么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老老实实的年后跟你表妹成亲吧。至于苏言,你就别想了。你想她进贺家门,除非我死!”

听贺母话说的这么绝,贺良心里堵的不行。

“还有,那苏言是什么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一生气起来,那可是个不管不顾什么都敢做的。郭氏那悍妇都被她给时打蔫了,绑她的两个人都被她给打懵了。就这性子,日后你若是惹了她。那,她一怒之下谋杀亲夫她都敢。”

贺母说着,心里直发慌。这次她对苏言见死不救,那之后对她这个婆子,她还不得像打老鼠一样,把她捏圆了踩扁了。

所以,不行,无论怎么样,苏言都绝对不能进这个门。

**

王财被抓进大牢了;绑苏言的人被打了板子了;苏言被糟践的流言也被澄清了。

好像都圆满了。

但呆呆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欢喜的,因为本不该他娘亲受的罪和伤,她却都受了。

看着呆呆除了在听到流言被澄清时松了口气之外,再无其他表情的小脸,苏言拖着下巴,望着呆呆若有所思……

长的精致,心思沉稳,脑子聪明,这孩子像谁呢?

长相是随了苏言几分,但性子和脑子……

记忆不完整,可那忆起的残缺画面里,苏言几乎都在抹泪。所以,呆呆的性子和那聪明劲儿,应该不是随了苏言。

那是随了他爹吗?

苏言想着闭上眼睛,想把脑子里另外一部分残缺的记忆想起。密室里,她是在脱一个男人的衣服这点很清晰!

重忆细节……

衣服,锦绣华丽。褪去,是赤裸的身体。修长的小腿,结实的大腿,还有……

“呆呆,言妹子!”

该死!

重要部位都已看到毛了,突然的一声,画面散了。

她都屏住呼吸了,心跳都加快了。结果,看到大壮娘了。

苏言两眼无神的看着李蓉,有种身体被掏空之感。

再一会儿,再晚来一会儿,她就能看到那玩儿意是趴着还是竖着了,就能看清尺寸大小了。以后呆呆要是想找爹,她若还是真记不起脸,那么把这东西画出来,根据尺寸大小,说不定也能给呆呆把爹找出来。结果……

“言妹子,你咋了?”看苏言神色异样,李蓉关切道。

“没事儿!”苏言在脸上抹了一把,把脑子里那儿童不宜的画面抹去。

看来有些东西,还是适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

“李大姐,坐。”

“好。”李蓉坐下,看着苏言道,“其实,是我家老婆子让我过来的。让我给你说点好话,想让你去县太爷跟前求求情,让县老爷早点放了王财。”

“好。”

苏言话落,被李蓉打了一下,“好什么好?他差点害的你命都没了,怎么能轻易饶了他。他既然敢生出那歹心,就不要怕坐牢。他现在得这么一个结果,那是他自作自受。所以,你别给我乱好心,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找你说说话,可没想过真的要你去县太爷跟前替你求情。”

被李蓉训斥,苏言看着眼前实诚善良的妇人,脸上绽开一抹甜笑,“李姐,你真好。”

看着苏言脸上那单纯的甜笑,李蓉有些心疼她,“以后不管谁来,就算是说的天花乱坠,你也别松口,知道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有的时候好心没用。”

看看贺母,之前苏言对她可不差,但凡有个好吃的,都不忘让呆呆送过去一些。可结果呢?苏言一出事儿,她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想到贺母死护着银子,不让贺良去救苏言的嘴脸,李蓉就来气。

“嗯,李姐的话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李蓉说着,顿了顿,随着轻声道,“你跟贺良的亲事,算了就算了吧!贺良虽是个好的,可他娘……”

“苏姐姐,你在家吗?”

闻声,转头看到来人,李蓉将要说的话咽下,眉头皱了起来。

第54章 魔高一丈

“嫂子也在呀!”方俏走进苏言家,看到李蓉也在,笑眯眯打招呼。

李蓉点点头,对着方俏也笑了笑,道,“俏妹子今儿个咋有空过来了?”

“我姨母这几日身体不好,我过来瞧瞧她。”方俏说着,看向苏言,“正好也来看看苏姐姐。”

“俏妹子真是有心了。”李蓉客气着,没离开的意思。

对方俏,李蓉虽接触不多。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女人可是个嘴甜心苦的。虽然不知道她来干啥,但十有八九没什么好事儿。所以,不能让苏言被她给欺负了。

“嫂子客气了。”方俏看看李蓉,在苏言跟前坐下,“姐姐身体好些了吗?”

“不太好!白天吃不下,夜里睡不着。大夫说我受惊过度,要吃一阵子药才行。”苏言说着,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方俏,“你和贺良的亲事定下了吗?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闻言,方俏眼帘动了动,她还未开口,苏言就给来了个开门见山。还有她这眼巴巴的样子,让方俏心里也不舒服,好似她欺负她似乎的。

“苏姐姐,这个……都是长辈做主,我作为小辈儿不能多言。所以,听长辈安排。姨母说什么时候成亲,我们就什么时候成亲。”方俏含蓄又直接的宣示主权。

“原来是这样呀!”苏言低下头,呐呐道,“你这么懂事孝顺,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媳妇儿,好儿媳。不像我,什么都不会。”

“苏姐姐可别这么说!你出去打听看看,这十里八村的那个不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杀鸡宰鸭的能耐可是没人比得了。”

“你这是在说我粗野吗?”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听方俏急声辩解,苏言却是笑了笑,“没事儿,我本来就是个屠夫,经常被人说粗野。”说着,笑容染上一抹落寞,“闲言碎语啥的我都习惯了。不过,方姑娘,你和贺良成亲的事儿,你真的不用特别来告诉我。我其实不想知道,知道了我心里会难受。所以……”

“方俏,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沉厉的声音,看贺良沉着一张脸站在院中,身后还跟着呆呆。

看到贺良,苏言背过脸去,方俏心里突突两下,站起来,脸上挤出一抹笑,“表哥,你咋过来了?”

贺良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大步走过来,沉声道,“你来这里做啥?”

“我,我就是来看看苏姐姐!”

两手空空的来看望人?还有,刚才苏言那句‘你和贺良成亲的事,不用特别来告诉我。’这话,不要以为他没听到。

“她不用你看。”贺良说着,看看低头不言,只是快速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的苏言,心头抽了抽,伸手拽住方俏的胳膊,大步往外走去,“跟我出去。”

贺良将方俏拉走,李蓉哼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对着苏言,李蓉又安慰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听到王婆子在外面喊才起身离开。

李蓉离开,苏言对着呆呆招招手,对着他,语重心长道,“呆呆,你记住了。以后娶媳妇儿,像娘这样的女人千万别找。”

呆呆:……

苏言却没跟他多解释什么,起身,伸个懒腰往厨房走去。

方俏!

撬了她墙角,竟然还敢到她面前宣示主权显摆。方俏既然敢玩儿的这么婊,那么她只能来点骚气的。

要和贺良成亲?方俏想的太简单了。

一个在她出事儿后,不想其他,敢倾家荡产也要救她的男人,苏言觉得她应该争取一下。

争取,不是因为感动,只是因为这样的男人适合过日子而已。

男人还是憨厚一些好。跟太过精明的男人过日子,一不小心就把日子过成了博弈场,那就没意思了。

萧宅

【呆呆,你以后相媳妇儿,千万别找娘这样的。】

萧瑾在听到这句禀报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看来,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前是打架斗殴,惹是生非。那时,脑子糊涂她都能给活成地头蛇。

现在脑子好了,就藏起了爪子,装起了牲畜无害,绵软可怜的羊羔。由斗狠,转为斗心眼了。

而这一手,明显比她动手还阴损。现在,也许她只需抹抹眼睛,无需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搅的贺家不得安宁。

“少爷。”周广走进来,对着萧瑾道,“少爷,刚周福从外回来说,贺良同田氏,还有方俏闹起来了。”

闻言,萧瑾笑了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但凡男人都不喜欢被人逼迫,但凡男人骨子里也许都存着怜香惜玉的本能。而今天,弱小的苏言,成了贺良心里的小可怜,蹭的点燃了贺良心里的保护欲。

萧瑾想着,脸上笑意加深。

都说不叫的狗最凶!比起以前的张牙舞爪,直白凶横,现在的苏言明显更为阴损。

**

“贺良,你可别忘了,娶方俏可是你亲口答应下来的。咋地?现在看苏言没事儿了,你就想过河拆桥是不是?”田氏说着,转头看向贺母,“看到了吧!这玩恩负义的,就是你教出来的。用着银子,用着我们的时是一张脸。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大姐,你先别急,贺良他不是……”贺母打圆场的话还没说完,被贺良打断。

“大姨无论说我啥,我都认。但……”贺良看着田氏,没什么表情道,“但我也不是傻子。之前,如果不是大姨在我娘跟前多话。那么,我手里的银子加上我卖牛的银子,足够我救言言出来,根本用不着你和方俏在这里装好心。”

“装好心?!贺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田氏高声道。

“大姨想让我把话都说明白,再把之前那些旧事都给翻出来吗?”贺良沉沉道。

田氏听言,刚要怼回去,本方俏给拉住了,“娘,我胸口难受,我们先回家吧!”

看方俏按着心口,眼眶泛红,再看贺良冷着一张,一副要与她们撕破脸的样子,田氏心知再说下去,而已讨不到好。既压着心里火气,不与贺良讲,只对贺母道,“妹子,你身子不好,我不再这里跟你闹。这件事,若是还想要娘家,还想跟我这个大姐亲戚,你最好是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田氏拉着方俏走人。

人一走,贺母当即对贺良急眼了,“贺良,你为了一个寡妇,是不是想把亲戚都给得罪光,想让我在娘家没脸做人才……”

“娘!”贺良突然大喊一声,随着扑通一声,对着贺母跪下,“娘,我不是为了言言,我是为了心口憋的那一口气。”

这话出口,贺良不由眼眶微红,“娘,过去她们是怎么对我们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闻言,贺母心口一窒。忘,如何能忘!

“我爹死的早,你一个人拉拔着我,日子正难的时候,有哪个帮过我们一次?有一年,遇到大旱,颗粒无收,你为了让我有口饭吃,对着他们求了一个遍,可他们谁给过我们一口吃的?最后,你只能带着我乞讨才不至于饿死!”

“后来我长了,有力气了,田里收成好了,我们日子才算是好些。那就算是那样,在他们眼里,我们还是让他们瞧不起的穷鬼一个。所以,你那个时候去大姨家为我求娶方俏。大姨他们背后是怎么说的,说我痴心妄想,说我是癞蛤蟆不知天高地厚!”

“娘,她们是从心底里瞧不上我。现在之所以舔着脸想让我娶方俏,不过是看我在县令跟前得了脸,又得了银子。再加上,方俏不是黄花闺女了。所以,才想起我来了!”

“娘,我娶言言你为我不值。可我觉得很值,因为言言她从没瞧不起我过。还有呆呆,呆呆那么小的娃子,买个包子也能想到分一半给我。可她们……娘,你让我娶方俏,我才是真正觉得委屈!”说完,贺良抬手狠狠摸了一把眼睛,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贺良的背影,贺母哽咽,心里难受的不行。难道,她真的错了吗?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又该咋办?

是夜

睡梦中,呆呆隐隐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苏言站在床边穿戴整齐,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呆呆揉着眼睛坐起来,“娘,你去哪儿呀?”

“去如厕!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苏言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去如厕?

呆呆心里犯嘀咕,去如厕,用得着连头发也梳好吗?

呆呆感觉那里怪怪的,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想着想着就坠入了梦乡。

翌日

“呆呆,呆呆!你听说了吗?贺良叔突然病倒了。”

闻言,呆呆凝眉,看着大壮道,“啥病呀?找大夫看了吗?”

“看了!可大夫也瞧不出来是啥病。我听我娘说,好像病的挺厉害的,人都昏迷不醒了。不过……”大壮看看四周,看四下无人,才对着呆呆小声嘀咕道,“不过我还听人说,贺良叔根本不是病了,而是被恶人给害了。”

“这话怎么说?”

“因为贺良叔是在田地里被人给抬回来的。所以,有人猜测贺良叔八成是出门太早遇到什么恶人了,然后被伤到什么地方了才会昏迷不醒的。”

闻言,呆呆心头猛的一跳,不由的就想到了半夜出门如厕还梳头发的苏言……

第55章 突然

田家

从贺家回来,田氏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对着方俏也没好脸,“你说你,你是闲的浑身疼还是咋地?没事去苏言哪里做啥子?”

“姨母和村子里的人不是都说苏言很凶悍吗?我本想着去跟苏言说一下我跟表哥成亲的事,然后看她是个啥反应。没想到……”

田氏接过方俏的话,直接道,“没想到,你现在在你表哥眼里,成了那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凶恶之人。”

对自己女儿,田氏自是再了解不过了。

她去苏言家里,自不会是探望,不过是为了拿她和贺良的成亲的事刺激苏言,然后看苏言大吵大闹,甚至动手打人。

而在苏言跟个泼妇一样动口又动手时。她委屈着,再把拿银子出来救苏言的事给说道说道。那时……

苏言就成了那忘恩负义又蛮横的泼皮,而方俏就是那善良却又被打骂的可怜人。

到时候,贺良会如何不好说,但贺母对苏言定会更加厌恶。包括村子里的人对苏言,也会更加瞧不上。

这么一来,方俏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只是没想到,结果却是跟方俏预想的适得其反。苏言没抬手打人,而是抬手抹起了泪。这下子方俏可就沉了那上门欺人的人了。

“娘,你说现在咋办呀?”错估了苏言的反应,方俏这会儿也是后悔。

“不怎么办!”田氏冷哼一声,眯着眼睛道,“娶你的话,贺良既然说了。那么,我就由不得他反悔,你老实在家里呆着等着瞧好吧!”

“嗯。”

对田氏,方俏是绝对相信的。因为,自她从小到大,田氏想算计谁的时候,还真没失手过。

只是这次,却显然不同!

这一次还未等田氏开始算计,就被贺良昏迷不醒突然病重的消息给惊着了。

“这人好好的咋突然就挺倒了呢?”看着躺在床上,没有意识的贺良,田氏眉头皱的紧紧的。

“呜呜……我也不晓得是咋回事儿。”贺母哭着道,“早上我还没起身,村子里拾粪的老孙头就在院子里喊,说贺良在田地头晕死过去了。然后,村子里几个汉子就帮忙把人给抬回来了!”

“抬回来后呢?大夫咋说的?”

“大夫给号了脉,看不出什么病。就怀疑贺良是被人给打晕的,可浑身看了一遍又没找到个伤口啥的。所以,贺良到底是咋地了大夫也说不了。只说让我带着他去县里再找大夫看!”贺母说着,看着田氏,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大姐,你说,贺良要是有个好歹,我可咋活呀!”

“到底咋回事都还没弄清呢,别说那不吉利的话!”

“大姐说的对,不能说不吉利的。也许贺良根本就没啥事儿,很快就醒了。”贺母抹着脸上的泪,对着田氏,带着祈求道,“大姐,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田氏听了,咬了咬牙道,“放心,我一定帮!”

这次田氏话说了,事儿倒是也做了。吃过晌午饭,叫来家里俩儿子,驾着牛车带着贺良去了县城。

***

再有二十余天就过年了,学堂的课也停了,萧瑾似越发的清闲了。每天晒晒太阳,翻翻书,兴致好的时候还去田里溜个圈。

这一日,萧瑾溜圈正好溜到贺良家门口,听到里面隐隐传出的说话声,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周广看此,轻声道,“少爷,贺良身体不适。这乡里乡亲的,不若我们也去探望探望吧!”

萧瑾听了,点点头,抬步朝里走去。

周广跟在后,看一眼萧瑾的背影,又把头给低了下来。少爷这是别又打算,绝对不是闲着无聊凑热闹。

“苏言,你出事儿时贺良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应该有数。现在,他遭了难了,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你可不能坐视不理。”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田氏那语重心长,与人说道的话。

“田大娘说的对,做人要知恩图报。我一会儿回家就把能典当的都典当了,然后去县城给贺良找最好的大夫过来。”

田氏听了,满是怀疑的看着苏言,她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糊弄人的好听话?

“大娘,你放心!我就是把宅子卖了,也一定拿出银子把贺良治好。”

听苏言这么说,贺母心情万分复杂。

“不过方俏呢?她怎么没来?”

“她来过了!今日去庙里给贺良祈福去了。”田氏张口说道。

“她真是有心了。”苏言说完,起身,“那你们守着贺良,我这就跟呆呆去县城找大夫去。”

苏言牵着呆呆走出来,看到站在院中的萧瑾和周广,眼帘动了动,随着弯腰鞠躬,“萧夫子好,周管家好。”

“苏姑娘好。”

照个面,简单的打过招呼,苏言离开,萧瑾抬脚,走到门口,听到屋内贺母说道……

“大姐,我们之前对苏言好像太过了。其实,她也是个菩萨心肠的人。”

田氏轻哼一声,“菩萨心肠?这话你先别说那么早。先看她会不会做吧!也许,她就是说的好听而已。”

萧瑾听了,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菩萨?杀手菩萨!

***

晚饭之后,夜幕降临,田氏才回到家里。刚进门就被方俏和家里的人拉着追问道,“怎么样?贺良还有没有治?”

田氏叹了口气,看了看方俏,“你与贺良这门亲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闻言,方俏心里一沉,“治不了了吗?”

“今儿个苏言将县里最好的大夫给请来了,那大夫都治不了。我私下问你老大夫贺良这样能熬多久。他说,随时准备后事!贺良这命都快没了,你嫁过去给他守寡呀!”

方俏听了脸色不好,心情沉郁。

贺良一死,她想再嫁可就更难了。

刚嫁人没多久,夫婿就死了;才定亲,贺良又死了。以后还不知道人家怎么在背后笑话她。

一边的方有粮(方俏二哥)听了道,“那苏言不是穷的都快揭不开锅吗?她哪里来的银子请大夫?”

“她家里有块虎皮,她给典当了。”

听言,方有粮不由转头看了一眼方俏。

“你看我干啥?”

“没啥!”方有粮说完,转头看向田氏,“这亲事不愿意了,你准备怎么跟姨母说呀?”

“贺良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她还以为这亲事还能继续下去不成?”

“万一,万一姨母说要让俏去给贺良冲喜呢?”

“放屁!”

“娘,这可不好说。”

田氏听了,冷哼一声道,“她要是敢提。那我就说,去庙里看了八字了,俏和贺良八字不合相克。所以,他俩刚定亲,贺良就病了,俏也吃上药了。到时候,我看她还敢不敢提让俏去冲喜。”

都八字相克了,还冲喜,除非她不怕贺良死。

方有粮听了,不说话了。只叹,论耍心眼,怕是没几个人是她娘的对手。

***

都说遇难方才见真心。

自贺良躺倒,苏言出银子又出力,尽心尽力的想着如何治好贺良。

而方俏这个和贺良定亲的人。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来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据田氏说,方俏是因为也病倒了才没来。

是真病倒了不能来?还是根本就不想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

贺母也不是傻的,从方俏不再来,田氏也不再日日踏进这个门,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夜里,贺母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贺良,哽咽道,“贺良,你说的对,我真就是个老糊涂!”

另一边,呆呆躺在床上,看着已经熟睡的苏言,心里疑惑依然未消。贺良叔突然躺倒,真的跟他娘亲没关系吗?

这个疑问萦绕心头,一直挥之不去。不过……

呆呆伸手给苏言掖掖被子,随着闭上眼睛。若真是他娘亲做的,那么,他要做的就是如何隐瞒下去不让他娘亲被人发现!除此,再无其他。

好人,坏人,对的,错的!这些对于呆呆来说都不重要。他只要他的娘亲好好的!

贺良挺倒四天,薄情两个字送给方家,苏言眼见就要如愿。突然之间……

“大妹子,大妹子!”

苏言从镇上回来,刚进家门,李蓉就疾步跑了过来,对着她紧声道,“大妹子,你听说了吗?”

“什么?”

“方俏为救贺良,去庙里以命换命,割手腕子了!”

第56章 并不失望(一更)

方俏为贺良,以命换命,割手腕了?!

这消息,苏言听到,就一个感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被反算计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躲在暗处,算计她的黄雀是哪个?

自不可能是田氏和方俏。就田氏那无理赖三分,和方俏那沉不住气的性子,她们若是知晓一切都是她的计谋,就不会是割腕儿,而是直接找上门跟她闹腾,让她臭名远扬了。

那么,这这让方俏突然开悟,又悄然算计她的人是谁呢?

“大妹子,你觉不觉得有些怪?”李蓉看着苏言道,“那方俏可从来不是那良善又重情重义的人。现在她突然为了贺良,愿意去死。这,我咋感觉那么邪乎呢?她是不是中邪了?”

方俏这么一个嘴甜心苦,满肚子小算计的人,会一下子变成愿为人贺良死的痴心人?这绝不可能。

“大妹子,你说这是咋回事儿呀?”

苏言摇头,“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一盘棋,因方俏的一举,已快成了一盘废局。最后结果,离满盘皆输,只差一步了。

苏言平淡的反应,李蓉看在眼里,只把这种平淡理解成了不谙世事。心里直叹气,苏言是个心思单纯的,她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定然也就想不到,方俏这手腕子一割可把她之前对贺良的好可都比下去了呀!

如此,若是贺良真的好了。那……方俏可就成了贺良的救命恩人,而苏言就可怜了。出钱又出力,最后恐怕还是成了外人!

“娘,娘,婶子,婶子……”大壮突然从外高喊着,跑进来,对着苏言喘着气道,“婶子,你快去看看吧,贺良叔醒了!”

闻言,李蓉心里不由的一沉,苏言眼帘垂下,舌头无意识的顶了顶后牙槽,无声品尝着吃哑巴亏的滋味儿。

“方俏一割手腕子,贺良还真就醒了,这还真是邪乎了!”

“也许,是方俏的用心感动了老天爷呢!”

“这次我还真是对方俏刮目相看了。”

“这贺良还真是个有福气的!”

对于以命换命一事,村子里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虽然很多人心里都犯嘀咕,但有一件事却是肯定的。那就是,方俏割手腕是真,那么贺良若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就不能再说不娶方俏的话。

“贺良,你可是不知道。你病的时候,为了给你治病,苏言可是把家里能典当的都典当了!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呀!”

“贺良,如果不是我发现的及时,我家方俏为了你连命都没了。日后,你若是敢负她,别怪我跟你拼命!”

贺良醒来两天,以上这两句话听到的最多。

所以,他该怎么办?

“儿子,娘知道你心里为难。可是,你这条命确实是你表妹救回来的。那不娶她的话,再怎么样也是不能说了。不然,我们娘俩就真的成了那忘恩负义的人了。”

“那言言呢?她对我难道就没恩了吗?”

贺母叹了口气道,“对苏言我也是从心眼里感激她。所以,她这些日子花的银钱,日后我们一定要还人家。”

贺良听了苦笑一声,脸上满是苦涩。

看着贺良消瘦,苦闷的表情,贺母心里心疼,沉默了一下,忍不住道,“如果你实在是舍不下苏言,而她也愿意的话。那,不若就让她嫁给你做小吧!”

闻言,贺良眼眸瞪大,不可思议的望着贺母,“娘,你,你在说啥子呀?”

看贺良激动,贺母忙道,“我知道,我知道让她做小是委屈了她。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表妹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吃着药,要是跟她说,让她做小,万一她激动起来有个好歹来,那岂不是更难收拾了吗?所以,就让苏言委屈一下吧!不过你放心,等她进门,我一定好好待她,绝不让她受委屈!”

贺良摇头,“不行!那也不行!”

“娘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只有这样才能全了你的心思,也才能让苏言有个依靠呀!”贺母看着贺良语重心长道,“贺良,虽眼下看这是委屈了苏言。但,你往长远看,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贺良听了凝眉。

贺母正色道,“你这次病倒,苏言是怎么对待你的,村子里的人可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谁都知道她心里有你。如此一来,她若是不嫁你,日后也没人敢娶一个心里有人的女人。难不成,你真忍心让她一辈子都守寡不成?”

听贺母这么说,贺良眉头皱的更紧了。

“贺良,这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人骂,也只有这样才能报答这两个对你好的女人呀!”

听着贺母不断劝导的话,许久,贺良开口,“万一言言不愿意呢?”

“她如果心里有你,就一定会愿意。”

听贺母这肯定的回答,贺良沉默了。而站在门口的苏言,听完这一番对话,无声扯了扯嘴角,牵着呆呆的手,转身离开。

虽谋算落空。但,却并不觉得失望。

萧宅

“广叔,把潜伏在苏言身边的影卫撤回来吧!”

周广听了抬头。

萧瑾淡淡道,“苏言这次算计失败,心里定会有所计较,把影卫撤回免得被她察觉到什么。”

“不会吧!苏言虽然脑子好了,可她不通武功。应该不会察觉到影卫的存在才对!”

“很难说。”

以前的苏言,心无城府什么都摆在脸上,尚且让人感到闹心。

现在她脑子恢复了,由她这几次层出不穷的算计,已可看出她的难缠。所以,还是谨慎些为好。

免得一个不慎反露出了马脚,那得不偿失了。

“苏言那边不要再派人盯着!好了,我走了。”

“少爷一路小心。”

“嗯!”

萧瑾随应一声,随着飞身离开。

周广站在窗前,看着瞬时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心里满是担忧。

少爷每次出门,他都不免担心。只盼着这一次少爷能平安归来。

第57章 再遇,画面依旧美妙(二更)

自那一次听到贺良和贺母的对话,苏言对贺家的事既不再过问。每日从镇上回来,既在家里跟呆呆一起准备年货。

“娘,再有几日就要过年了,饭馆那边什么时候开始歇息呀?”

“应该就这两天吧!不过,娘应该会晚一些。”

“为什么?”

“因为杜员外也许会给我安排点别的活儿。”

“什么活儿?”

什么活儿?佛曰:不可说。

“除了杀鸡宰鸭应该没别的。毕竟,你娘我也只会这个。”苏言说完将饭碗一推,“好了,你在家里看书吧!我去镇上了。”

“我送你。”

“不用!今儿个李姐要去赶集买东西,我俩结伴去。”

来到镇上,苏言直接去了饭馆,一如往日蹲在后院,继续收拾鸡鸭。

半晌时分,杜家管家杜旺来到饭馆,对着赵一刀问道,“苏言呢?”

“哦,她这会儿正在后院收拾鸡鸭!旺叔找她有事儿吗?”

“嗯!你让她放下手里的活儿跟我去见见员外。”

“好,我这就去叫她。”赵一刀放下手里的活儿,大步朝后院走去。只是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员外要见苏言作甚?

苏言听到杜富贵要见她,麻溜站了起来,等了两天,银子终于送上门了。

苏言跟在杜旺身后,一路闷不吭声的来到杜家。

杜旺看着低着头,乖巧站在一旁的苏言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请员外。”

“是。”

杜旺离开,留下苏言一个人在堂屋站着。

杜富贵坐在屏风后,看着一直静静站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脚尖看的苏言,杜富贵静看良久,才起身走出来。

“小民见过员外老爷,给员外老爷请安。”

“起来吧!我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对我不用这么拘礼。”杜富贵看着苏言,很是和气道。

“谢员外老爷。”

说完,两人一时静默,好一会儿还是杜富贵率先打破沉默,“你真的有办法让那人露出马脚吗?”

苏言听了,抬头,没回答,只是看着杜富贵道,“员外能不能借一身男装给小的?”

“可以!杜旺,将二少爷的衣服拿一件给她。”

“是!你随我来吧。”

苏言随着杜旺下去,不多时再出来……

俏寡妇摇身一变成了俊俏的小生。

一身锦衣,乌发高束,一张精致的面容完全显露。

只是面容似与刚才有所不同。本柔弱的弯眉变成了上扬的剑眉,瞬时让她多了几分英气!

还有那乌溜溜的杏眼,杜富贵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看着也变成了一双凤目,染上了几分风流与倜傥!

“员外,若那人真如员外所说的是个短袖之人。那么,我定然尽力让他露出马脚,帮杜小姐斩断情根!”

杜富贵女儿情窦初开,爱上一男子,死活要嫁于他为妻。可杜富贵却因听闻那人不止是穷教书先生,还是个断袖,断然拒绝!

但杜小姐却是迷了心窍,寻死觅活的什么都听不见去。每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的家里不得安生,外面也传的风言风语!

闲言碎语,自然的也传到了苏言的耳朵里。这对其他人来说,不过是一个乐子。可对苏言,妥妥是一条挣钱的门路呀。隋上门自荐,愿为员外效力,但当时杜富贵并未吐口。而现在……

看着苏言那俊俏的模样,杜富贵幽幽道,“若你能让那人老实承认是断袖,我自不会少了你银子。”

就喜欢杜富贵这大方劲儿。

“多谢员外老爷,小的一定尽力。”

看苏言拘男儿礼,自然流畅,还透着一股子风度翩翩的样儿,杜富贵看了杜旺一眼。

杜旺会意,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苏言,“那人现在在县城。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的一定尽力。”恭应着,拿过银子揣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苏言离开的背影,杜旺带着几分怀疑道,“老爷,这可行吗?”

杜富贵叹了口气,“不管如何,且试试吧!现在除了这个,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如果那肖邖只是寻常人,我自然有的事办法对付他。偏偏他是一个读书人,又颇得王大人赏识。如此,动他,我不得不顾及一二呀!”

“老爷说的是。不过,这苏寡妇,很多人都说她脑子有点不太好使。让她去办这事儿,老奴实在是有些担心呐。”

“脑子不好使吗?我看不见得!”杜富贵道,“根据我这些日子的打听,这苏寡妇虽行事看似莽撞,但却从未吃过亏荣。包括上次随王大人上山去见莽匪,最后得好处最多的也是她。所以,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就见仁见智了。”

“老爷说的是。”

胆子大,模样好,又愿意往前冲,这对杜富贵来说,已没有比苏言更合适的人了。至于结果如何,杜富贵也预料不到。

只愿是好的!哎。

养个糊涂女儿,他也跟着闹心。

县城

让一个男人承认他的性向,这对苏言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前提是,得给她机会让她行动!而不是……

“肖公子……”

不能才行动,刚要使手段,就被破坏了!

苏言这一声唤刚出口,只听砰的一声,门被踹飞,几个玄衣人随即出现在屋内,她和肖邖眨眼被围住。

捉奸吗?

不过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还有,这些人的身手……

苏言凝眉思腹间,一道亮眼的红映入眼帘。

红色长袍,金丝腰带!

两种色彩,充斥着风骚与有财的味道。

衣着入眼,苏言往上看一眼……

微微滑动的喉结,俊逸的下巴,泛青的胡渣,优美的唇线弧度,透着不经意的性感,只是微抿的嘴角,似透着一丝不愉,彰显主人此刻的心情,再往上,高挺的鼻梁,还有……

一双居高临下,也在盯着她看的双眸。

四目对视,苏言本能垂下眼帘。

一张完美无瑕极美的脸,一双不显情绪,却让人感觉很不好眼神。

一个周身荷尔蒙气息爆棚,又气势压人,连气质都透着不好惹的男人。

不过,这一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主子,不是萧三!”莫风看着被绳子捆绑在床上的肖邖,禀报道。

那奇怪的绑法,让莫风不由想到了小画本的某一页。

第58章 成了姨娘

发现萧三行踪,正在追缉的宁脩,被苏言一声肖公子引了进来。结果发现,此肖公子,并非彼萧!

瞬时,看屋内的一切都分外不顺眼。

看宁侯爷眉眼间的神色,莫尘既知自家主子心气不顺,“主子,你在此歇息一下,属下带人去找人。”

宁脩没说话。

莫尘带着影卫急速离开。

萧三竟然敢现身,竟然还差点把主子伤了。如此,不把人找到,绝不罢休。

在椅子上坐下,宁脩看一眼嘴里塞布,被绑在床上的肖邖。这绑法,莫风看着只是眼熟,而宁脩却是分外熟悉。

曾经,他也这样绑过别人。只是,过程和结果并不若书中描写的那么邪乎美妙,让他很是失望。

不过,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且是在太阳还没落山时,竟然都可以玩儿的这么风骚,也是令人开了眼界。

看肖邖一眼,宁脩别过脸,视线落在苏言身上,“你给绑的?”

声音低沉,透着一丝暗哑,慵懒中带着漫不经心。

质感的声音入耳,苏言第一感觉:好想带他去做男优听他叫床。

脑中邪念蹿升,面上一片乖顺,低眉顺目,“回爷,是,是我绑的。”

这屋里除了肖邖就是她,没有人第三个人可以赖,只能老实承认。

莫风看着苏言那年少俊俏的样子,插嘴一句,“这小子倒是挺会玩儿。”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行事也是个浪荡的。

想着,莫风不由的看了看自己主子一眼,瞬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资格嘲弄别人。因为论不正经,他家主子才是无人能及的那个。

调戏断袖,玩儿捆绑,这些都是他家主子玩儿剩下的。

“小子吗?”宁脩顺着莫风的话,轻喃一声,随着微微俯身,靠近苏言。

清冽的男性气息袭来,苏言眼帘动了动,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这一往后缩的细微动作落入眼中,宁脩看着苏言,轻轻缓缓道,“一般断袖看到爷我,都是往前凑的,没有往后躲的!所以……”宁脩说着,忽而抬手,手落在苏言耳垂上。

热,很热!

微凉的耳垂,碰触到那干热的手指,苏言直感有些发烫。

宁脩两指轻捻着苏言耳垂上的耳洞,看着苏言眨眼间变得通红的耳朵,嘴角轻扬,“你小子是断袖吗?”

苏言听言,抬眸,看看宁脩,看到他微扬的嘴角……

不笑时遥不可及,笑时风骚无比!

一个极冷极妖的男人!

苏言垂首,小声回答宁脩的问话,“不是,不是小子,是女子!”

“你倒是老实。”

耳垂上的耳洞都露出马脚了,她也只能老实了。不然等着被扒光衣服验明正身吗?

“不过……”宁脩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苏言,眼睛微眯,“你的声音,听着很是有些耳熟,好像不久前刚刚在哪里听过。”宁脩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苏言低着头,不说话。

他们确实才见过不久。那时,他在一品香酒楼前跟店家少年郎卿卿我我,而她跟贺良来县城买年货。

记起他,不是因为苏言记性够好。而是,他着一张脸,长的太过出彩,让人过目难忘。

不过,她记得他。却不希望他对她有什么印象。本能感觉,被这么一个人记得并非什么幸事。

“你是贺良那小卒的媳妇儿?”

希望落空,他竟然记得。

确实记得!虽然未打照面,当时未看清长相,但苏言前脚与贺良你侬我侬,后脚与夫子搂搂抱抱的行径,还是令宁脩印象深刻。

苏言抬头,看着宁脩,一脸迷茫,“爷是……”

一副完全不记得宁脩,更不认识他的表情,苏言做的滴水不漏,分外到位。

宁脩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不咸不淡道,“一下夫子,一下断袖,给你家相公戴绿帽是你的喜好吗?还是说,红杏出墙是你的特长?”

这是询问和嘲讽吗?还是……

“莫风把她带下去浸了!”

一句话,说的风轻云淡。弄死人,似家常便饭。

只是这话落在耳中,却是不由的令苏言头皮一紧,抬头看向宁脩!

宁脩却已闭上眼睛,不再看苏言画的妖娆的眉眼。

弄死她,不是因为她爬墙勾搭夫子又玩儿断袖,而是因为她那一声‘肖公子’耽误了他的事。

此时,这是宁侯爷的真实想法。只是在之后……所有的罪,都不及爬墙这一项重。

犯其他的错,或还有转圜的余地。爬墙,活剐的心应该都有。

莫风面无表情走到苏言跟前,刚欲开口,一道声音插进来!

“爷,王远带着一人在外求见,说来带他家姨娘。”

闻言,莫风看宁脩一眼,看他不言,开口,“让人进来。”

苏言低头,姨娘?这屋内,好像只有她一个女的。所以,姨娘指的是她吗?

只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成了哪家的姨娘了?

苏言轻捻手心里的汗,心里思腹着,听到脚步声,抬眸看一眼……

看到来人,苏言心头微动,更多疑惑不解。

“小的见过各位爷!”周广走进来,对着屋内的人鞠躬礼,顺带扫了一眼那被捆在床上的人,随即移开视线,搓着手,紧张不安道,“各位爷,我家这位姨娘前些日子伤到了头,人也是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所以,如果有冒犯各位爷的地方,还请各位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一次。”

听言,苏言低头,周广突然到来这一番话,是苏言所不能理解的。不过,听周广意思是带她离开。那么,她还是沉默比较好。总比否认了,被拉去浸猪笼好。

宁脩睁开眼眸,看向周广……

“爷,找到萧三了!”

禀报落,那一道红色的身影一如来时那样,瞬时消失在眼前。

“算你们命大!”莫风留下一句话,随即离开。

一众人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周广抬手摸去鬓角的汗,转头看向苏言,面无表情道,“苏姨娘,时候不早了,赶紧随我回去吧!”

“好。”

苏言起身,看一眼床上的肖邖,随周广离开。

两人疾行离开县城,一路上谁都没说什么!

夜幕低垂时回到村子里,苏言走下马车,径直朝着自己家走去,而周广无声跟在后。

看此,苏言眉头皱了皱,却什么也没说。周广不会毫无缘由的去县城帮她。既帮她,定有原因。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在苏言回到家,推开门走进去的那一刻既知道了!

走进屋,淡淡的血腥味袭来。闻到那股腥甜的味道,苏言眉头微敛,快步朝里屋走去,看到床上的人,脚步微顿。

躺在床上,似已安然熟‘睡’的呆呆。还有靠在床头,脸色苍白,身上染血的萧瑾!

看到苏言,萧瑾淡淡道,“过来给我缝伤口!”

缝伤口?这就是周广帮她的理由吗?不过,萧瑾是如何知道她会缝合伤口的?

“你让贺良挺倒时,下针下的那么精准。想来,缝合伤口对你来说也并不是难事才对。”

闻言,苏言眼睛微眯,是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萧瑾就是那个黄雀。

第59章 相公

周广站在一旁,本以为苏言在听到萧瑾的话后,定然会有所反应才对。比如反驳少爷的话,或抵死不承认。

结果,什么都没有。她像是突然聋了,又好似被点了穴一样,呆站在原地不动不言。

“苏言……”周广开口,这次苏言有反应了。只见她眼睛一翻,软绵绵的又姿态优美的倒在了床上,晕过去了。

萧瑾:……

这个时候实在不该,可是看着‘晕死’在脚头的苏言,他真是差点就笑了。

周广跳脚,“苏言,你不要在这里装死!赶紧给我起来给少爷缝针。不然……”周广死盯着苏言,脸上没了往日的宽厚仁和,此时满满都是火气,“不然,我即刻把你送回县城那位爷的跟前,让他把你给沉了!”

这话,显然是威胁。

只是,这威胁太可笑。

要把她送到那位有又美又凶的爷跟前,让她被沉塘吗?就怕周广只敢说,他不敢做!

因为她若被沉。那,‘萧三’呢?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萧瑾就是萧三。但,他也未必就不是。

因为县城那个活阎王追捕的人正好姓萧,而萧瑾受伤的时间又这么恰到好处。不免让人生疑呀。

所以,如果周广敢送她去县城。那么,她就一定会泄露萧瑾的情况,以换得安全上岸。

看周广那威胁的话出口,苏言眼帘都没动一下,依旧稳稳的晕着。显然,这威胁,苏言也清楚不过是一句吓唬而已。

“苏言,你确定要躺在这里,耗到我血流尽而死吗?”萧瑾淡淡道。

在萧瑾看来,苏言装死不动,不是反抗,她只是想试试能不能耗死他而已。

见死不救,她可谓做的不露声色,又毫不犹豫。其心肠之硬,清楚可见。

“苏言,你若不愿,我自是不会威迫你。但……”萧瑾看一眼身边的呆呆,转眸望着苏言,不紧不慢道,“我想你也不希望因为我不好了,呆呆也跟着有个好歹吧!”

果然,让呆呆躺在距离他咫尺的距离,不是没有理由的。

同时也必须承认,相比周广,萧瑾的威胁显然更有力道。

萧瑾说完,‘晕死’过去的苏言睁开了眼睛,动了动,翻身趴在床上。抬头看向萧瑾,被胁迫,脸上未见恼意,反对着萧瑾笑了笑,笑的又娇又俏,颇有几分展颜一笑,百媚生的味道。

萧瑾面无表情看着苏言,她在勾引他,没错!

其目的是想引的他气血翻涌,尽快咽气吗?

见萧瑾凉凉的看着她,苏言抿嘴一笑,柔柔开口,唤了一声,“相公!”

一句相公,周广听到差点急眼。不过,他忍住了!只是,死死的盯着苏言,这个不要脸的,刚还在县城跟一个短袖调情,转过头她就又敢对着他家少爷喊相公,她是哪里来的脸?!

萧瑾听到,按着伤口的手,不觉紧了紧,吃痛,看血流的更凶。

看萧瑾脸色更添一分白,苏言脸上表情愈发柔和,“相公,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我既为你的女人,呆呆自然也是咱们的儿子,你可不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手,这会遭天谴的。”说着,抬步朝着萧瑾走去。

走到萧瑾身边,看看他染红的衣服,伸手拉了拉被子,“被子上没搞上血吧!不过,搞上也没关系,我家相公有钱,会给我换新的的。是不是呀相公?”

萧瑾看她一眼,完了不想说话。

在他伤重时,看一个女人对着他笑眯眯的发嗲。那心情,何止是糟心。

“来,让我看看伤口!”苏言拉开萧瑾按着伤口的手,随着那一道长长的口子映入眼帘。

从胸口几乎蔓延到腋下!

那血肉外翻,血淋淋的口子,看着很是可怖。

“可怜见的,再深一点,可就要了命了!”

这话,她是在替他庆幸吗?不,她可能只是是在遗憾,遗憾伤口怎么不再深一点!这样,他一命呜呼了,她也少了麻烦。

“相公,我开始缝了,可能有点疼,你忍着一点。”苏言温柔的说道。

“你开始……嗯!”

萧瑾话没说完,闷哼一声,脸色遂然大变。因为苏言手里的针已经下去了!

她话说的恩柔,可下手却是截然相反,太狠!

一针一针下去,犹如极刑,让萧瑾只感她是奔着弄死自己来的。

“少爷,你忍耐些,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周广在一边看着,看脸色惨白汗湿的萧瑾,心里紧绷,发急,对着苏言直吼,“你快些行不行!”

“唔……”

周广一声吼,苏言手一抖,萧瑾低吟一声,疼的整个人颤了一下。

看此,周广脸色微变,直盯着苏言,却是再也不敢多话了。只是心里十分怀疑,怀疑刚才苏言抖那一下是故意的。

一个傻时横,好时阴的人,胆子多大,心肠多硬,周广看的很清楚。所以,她哪里是他大小声就能吓着的人。

她刚才那一下子,分明是给他好看,故意让少爷受疼。以此发泄心中被人胁迫的不快。

伤口缝好,苏言抬头,看着头发都已被汗水浸湿,面色一片雪白的萧瑾,苏言柔声提议道,“相公,为防伤口裂开。以我之见,不若我们再缝一道,那样应该更结实!”

“放屁!”萧瑾吐出两个字,既闭上了眼睛。

这次,闭上眼睛大概不是闭目养神,而是晕了过去。

“少爷!”周广唤一声,看萧瑾没反应,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在萧瑾口中,转头对着苏言道,“你去烧些水来给少爷擦擦身子。”

苏言没动,只看着周广问道,“要把我沉塘的那位蛇蝎美人,不会追到这里找我吧?”

听苏言称呼宁脩为蛇蝎美人,周广第一次发现,她竟然也是有个有文采的人。因为,四个字用来形容宁脩相当贴切。

“尽管把你的心放肚里,他很忙,顾不上你这个无名小卒。”

“那就好。”随着又问道,“不过,为什么以姨娘的名义,而不是以丫头的名义带我出来了呢?”

听到这话,周广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恼意。咋地?难不成做少爷姨娘,她还嫌弃不成?

想着,周广哼一声,没什么表情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你以为我愿意给你按上姨娘的名头吗?但一个丫头分量太轻,哪里值得求到王远的头上,请求他出面去带人!”

一个丫头二两银子的事儿,这点小事儿怎能麻烦县令大人!但,若是萧瑾的姨娘,他正中意的小妾遇到了麻烦,方才能劳烦一下王远。

大概猜到周广所想,苏言点点头,“倒也是。”说完,看一眼萧瑾,轻喃一声,“姨娘也好!万一他有个好歹,我也能分点家产。挺好,挺好!”

“分家产?你分个屁!少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除了会被拉去陪葬之外,什么都别想得到!”

听周广急赤白脸的怒吼,苏言对他笑笑,“管家息怒!这么好的相公,我哪里舍得他死。我这就烧水去。”

走出屋子,苏言脸上笑意散去。

萧瑾是如何伤的,苏言没有一点知道的兴致。俗话说,知道的多死的快,她不愿意做那好奇的猫。

至于萧瑾又是怎么知道她放倒贺良的,苏言也不想多问。反正他总归是知道了,他们现在都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如此,以后在他们面前没法装绵羊了,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一时还真不好确定。

因为比起装羊,很多时候还是直接作恶来的更过瘾。

屋内,周广扶着墙,在床上坐下,看着萧瑾,直道,“少爷,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呀!”

赶快好起来才能快些休了苏言。不然,让苏言这么一个时刻惦记着少爷家产,又擅于谋算亲夫,且还会跟断袖玩儿捆绑的人,顶着姨娘的名头进了家门。那,实在是最大的家门不幸呀。

第60章 舔一下

萧三找到了,擒到了,结果却是一个乔装易容的假冒者。

看着被擒住的人,捡起地上的人皮面具,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就在跟随在宁侯身边的下属,感觉宁侯就要发怒时,却见他忽然勾了勾嘴角,笑了,“想拿下萧三,果然没那么容易!”

上当了,宁脩倒是意外的一点不恼,甚至一点不觉得意外。

但主子不恼,作为属下失职却是抹不去。

莫风跪地,“属下疏忽,请侯爷降罪。”

“无碍!也幸好他没落到爷的手里。不然,我还真怕控制不住弄死他。”

对于宁脩来说,萧三活着对于他来说并非完全是坏事儿。因为,只有萧三活着,北荀内斗才会更加激烈。

也只有萧三这个强将活着,大宗皇帝对北荀兵力才会更多一分忌惮。如此,不是挺好吗?

大宗就是需要有这么一个劲敌存在。那么大宗皇帝才能不得安生!

作为大宗的侯爷,不知为何,宁脩就是喜欢看大宗帝王焦头烂额的样子。

所以,虽然偶尔他也想把萧三奸了杀了。可很多时候又觉得留着他更好。

“莫风,派人传信给北荀堂(北荀太子),告诉他萧三还活着。”

“是!”

莫风领命疾步走出,宁脩在软椅上坐下,接过随从递过来的茶水,抿一口,眸色悠悠。

确定萧三还活着,北荀堂定然不遗余力的派人暗杀。那时,单凭萧三一人与他的死士,必然难以抵抗。

如此一来,若是不想就这么被北荀堂得逞。萧三就一定会现身回到北荀,寻求庇护!

逼迫萧三现身,这就是宁脩的最终目的。

大概是太久没见了吧!宁脩现在还真是想见一见萧三。或许是因为在这世上想他死的人太多了,可把这一想法付诸实质,且还差点得逞的,萧三可是第一人。

所以,对萧三,宁侯是真的念念不忘呀!

宁侯这心理,非常人所能理解。

***

苏言成了萧瑾的姨娘!

吃惊的人,不能接受的人很多。而周福也是其中一个。

“爹,少爷他,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到苏寡妇手里了?还是,她是不是对少爷下了什么药了?唔……”

话出,头上挨了一掌。

“你少在这里给我混说。”

“我这不是混说,我是担心。如果她没对少爷做什么的话,少爷眼睛好好的又不瞎,怎么可能纳她姨娘?爹,我看我还是赶紧去请个大夫回来,好好给少爷把把脉吧!”

“这件事少爷已定,不用你瞎操心乱掺和,你做好你分内的事就成了。”周广说完,想到什么,补充一句道,“还有,以后对苏言,要称呼她为苏姨娘,不要再喊什么寡妇!”

不管怎么样,苏言现在都挂着少爷姨娘的名头,再叫寡妇,是在咒谁死?!

“爹……”

“我很忙,你别跟我废话。”周广说着,朝正屋走去,走到门口,看秋烟迎面走来。

“广叔。”

周广停下脚步,对着秋烟微微俯身,“少夫人。”

秋烟看着周广,开口,“广叔,你刚才跟周福说的……”

“是!都是真的。纳苏言为姨娘,是少爷之意。”

确定自己没听错,秋烟握着帕子的手攥的紧紧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既是少爷之意,妾身也自当遵从。就是不知苏姨娘何时进门,这样我也好准备一下以表姐妹之情。”

“何日进门少爷自有安排,暂时就不劳少夫人劳心了。老奴还有些事要忙,先行告退。”

看着径直离开的周广,秋烟眼帘垂下,转身去了西屋。

兜兜转转,苏言竟然还是进了萧家。这说明什么?萧瑾是早有纳她为妾之心,还是突然对她意动情生?

想着,秋烟扯了扯嘴角。其实是早已动心,还是突然生情,又有什么差别呢?总归萧瑾是看上她了。只是秋烟实不能理解,如萧瑾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对一个寡妇动心,匪夷所思。

萧瑾再次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胸前那两个黑色头颅!

“一针,两针,三针,四针……三十八针!”苏言趴在萧瑾胸前,数完缝合的针数,啧啧两声,“这一针要是按一两银子算。那我一下子可就赚了三十多两呀。如果按一针十两银子,那我可就发了。”

呆呆听了,看着苏言,对她之前说的话,突然信了!

【呆呆,我现在是萧夫子的姨娘了,萧夫子现在不止是你的夫子,还是你的父亲大人了。】

想到早上一觉醒来,他娘给就他来了一句,呆呆当时就懵掉了。

【不过,这都是权宜之计,不是真的。你要是想知道,娘不瞒你,等晚上就告诉你。】

真的是权宜之计吗?

对苏言的话,呆呆还曾怀疑过。现在,不怀疑了,一定不是真的。不然,在萧夫子受伤已是奄奄一息时,他娘亲应该伤心,担心的泪眼汪汪才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数针数,想银子。

苏言的种种行径都说明了,为萧瑾姨娘,确实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绝不是因为男女之情。

轻轻吐出一口气,呆呆开口,“娘,这伤口真的是你缝的吗?”

“自然是我缝的,看这针脚,你有没有觉得我女红一下子好了许多?”

“嗯,是好了许多。”

“如果萧夫子愿意,我真想在上面绣朵花。”

呆呆:他铁定不会愿意。

看着母子俩趴在他光裸的胸前,一边欣赏着自己手艺,一边说的热火朝天。萧瑾压着自己情绪,开口,“给我倒杯水。”

闻声,苏言抬头,眉眼一弯,一个笑脸奉上,“相公,你醒啦!”

这分外自然的一声唤,呆呆听着面皮紧了紧,正在默默调整气息的萧瑾没稳住,一下子岔了气,“咳咳……咳咳咳……”

咳嗽,震的伤口剧痛,眼泪差点飞出。

周广回来,就看到萧瑾捂着胸口,咳的撕心裂肺的模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他好像不舒服。”苏言替萧瑾回答,并贴心的给他拍拍背。

“相公,你这伤口还没愈合,这么咳会把伤口震裂……”话没说完,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

“再喊相公我就剥了你的皮。”

剥了她的皮?

都快咳死了,还能抽出空来威胁她。看来,对她这一声相公,他是相当的嫌弃呀。如此……

苏言垂眸,看着捂住自己嘴的大手,不由想:如果这个时候她若是在他手心里舔一下,他不知道会不会直接阵亡?

想法还未付诸实际,一道声音传来。

“苏妹妹,你在吗?苏妹妹!”

第61章:多情又风流的夫子

“苏妹妹,苏妹妹!”

听到贺良的声音,苏言转头看向萧瑾。

萧瑾松开捂着苏言嘴的手,手松开的瞬间,手指划过一丝湿意,看那红色的舌尖正对着他!

萧瑾:……

看看自己手指,看看那红色舌尖,怔楞少时,意识到什么,脑子里迅速溢出一副不可描述的画面,脸顿时青了,本能的抬脚对着苏言就是一脚。

萧瑾不是那不通人事的憨子,对于男女之事,该知道的他都知道。刚刚苏言那动作,是想做什么,萧瑾清楚的很。

这时候对他吐舌头,她这不是要诱惑他,这分明是想弄死他呀!

心里恼火,下脚自然重。眼看那力道,就是使出来浑身的劲儿,朝着一脚踹死她去的。只可惜,被苏言轻易的躲开了。

一脚踹空,最后只落的扯得自己伤口疼。

“你一当娘的,还要不好脸皮!”萧瑾咬牙切齿。

苏言听了,转头看看呆呆,抬手摸了摸他头,语重心长道,“呆呆,切记,以后娶媳妇儿千万别找娘这样的。”

呆呆:……

“少爷,少爷,身体,你小心身体呀!”周广急声道。

伤的如此重,再来个怒火攻心。那……‘一命呜呼’四个字,直在周广脑子里乱窜。

“苏妹妹,你在家吗?苏妹妹!”

听贺良声音渐近,苏言看着脸色分外难看的萧瑾,道,“相……不,老爷,有人来找你家姨娘了,怎么办?”

萧瑾不说话,他这会儿疼的也没精力说话,只是按着伤口,吃力的调整着自己气息,极力缓解身体的不适。

身体的极端不适,让萧瑾忽然觉得,弄死他,然后霸占他的家产,苏言或许并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有那个狼子野心。

“既然听到找你的,还不赶紧出去见。”周广粗声粗气,没好气道。

想他家少爷快些好,首先就不能让苏言在这儿待。

苏言听了,皱眉道,“我现在不是萧家姨娘了吗?当着老爷的面出去见男人,这算不算是不守妇道呀?”

妇道个屁!

一个连断袖都敢勾引,并时刻都准备着谋杀亲夫的女人,她懂个屁的妇道。

这么一想,周广忽然觉得,宁侯爷其实也是个睿智,目光如炬的人。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到苏言时就要沉了她。

“出去!”

忧心萧瑾的身体,周广连废话都懒得跟苏言多说。

苏言却没动,只道,“贺良过来,肯定是问我怎么会成了老爷的姨娘的。如此,我要怎么说?”

“你自己看着办。”

“好嘞。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苏言说完,对着呆呆道,“你在屋里守着夫子吧,不用出来了。”

看苏言走出去,呆呆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跟着出去。

为什么不让呆呆跟着出去?是怕苏呆说漏了什么。还是,不想呆呆一个娃子为难?毕竟之前,贺良对呆呆还是很不错的。

周广随便一想,未多探究,转头看着鬓角已汗湿的萧瑾,满是担心道,“少爷,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萧瑾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次她在自己胸口咬了一朵向日葵,这次缝了一道口子。自己这胸口都快成了她作画的地方了。

虽然让她缝合伤口是自己的意思。可看着这伤痕累累的胸膛,萧瑾还是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股被人蹂躏之感。“少爷,喝点水吧!”

看着周广递到嘴边的水,萧瑾摇摇头,闭上眼睛。刚才一阵猛咳,又加上被苏言那一气,这会儿萧瑾感觉直犯晕,浑身无力。

是无力,刚才所有的力气应该都用在踹人上了。可惜还没踹着,这才是最可气的。

“苏妹妹!”

院中,贺良看着苏言,眼神百转,满是复杂。

而苏言看向扶着贺良的方俏,微微一笑。

希望贺良不是来找她诉说情意的。不然,带着情妹妹来表情意,这行径是给他自己制造把柄,也是给人制造麻烦。

“贺大哥,方姑娘,你们是特意来向我道贺的吗?”苏言看着贺良和方俏,温和又和善道,“成为萧夫子的姨娘后,你们还是第一个来恭贺我的,真是谢谢。”

听苏言这么说,再看她笑盈盈的模样,方俏眉头皱了皱,心里一时吃不透苏言在想什么。

看贺良病倒时,苏言对贺良那么尽心尽力。方俏以为,再见到贺良,苏言定然是泪眼汪汪,眼里心里满是情意绵绵的不舍。没想到,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苏言这是变心?呵呵,变心倒是够快的。在贺良还在求着她们让苏言进门时,人家转身成了萧夫子的姨娘了!

贺良听言,脸色瞬时染上一抹灰暗,“萧夫子的姨娘?这么说,这么说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们?这个她们都是谁,苏言没问。只道,“是真的!”

苏言回的干脆,对着贺良平和道,“我现在也已是萧夫子的姨娘了,你也快要和方姑娘成亲了。你有妇,我有夫,以后我们都要好好过日子。如果可以,往后最好不要再有走动。毕竟,我们之前定过亲,再来往,容易惹来闲话。这样,对方姑娘不好,也会让我家相公心里不舒服。”

看在贺良也曾为她和呆呆用过的真心。这一番话,苏言这是绝对的好心!

凭着方俏的性子,贺良只有与她不再来往,以后日子才会多平稳,少争执。

然而,贺良显然没体会到苏言的用心,听她这么说,开口道,“苏妹妹,你,你这可是在怨我吗?”

在贺良看来,与他不再来往,这不是怨他是什么?

苏言听了,笑了笑,“贺大哥想太多了。”

“如果不是怨我。那,那你怎么突然就做了萧夫子的姨娘?”

听贺良这近乎质问的话,苏言眼底染上一抹凉淡。

她本不是多情良善的人,一个骨子里都没多少仁善的人,好心也是有限。既贺良不能领会,她也没义务一帮到底,一一向他解释说明。

“因为萧夫子看我一个带着孩子,日子艰难,心里诸多不忍。”

“又看我被绑,遭遇退亲,心生怜惜。”

“最后看我为报答你之前的恩德。典当,借钱,日子难以继续,就问我可愿以身体相许。这样,欠他的银子不用再偿还了,还能得以温饱,还有个人可以依靠。他这么说,我就应了!”

苏言看着贺良,淡淡道,“之前贺大娘不是也一直说,女人必须有个依靠吗?现在,我照着她的话做了,想来也不会有错才是。”

屋内,萧瑾靠在床上,听到苏言在外一本正经的信口胡说,努力让自己内心保持平稳,不要被影响。可是……

对她诸多不忍?对她心生怜惜?

极好,苏言这话一出口。那风流又多情的夫子,就是他无疑了。

然后,又在她最窘迫时,让她以身相许?这一来,趁火打劫的也是他了。

最可气的是,她把他都快说成纨绔子弟了。最后,还给他来了个欠债不还,赖了他一笔。

【以身相许后,欠的银子不用偿还了!】

这不是赖银子是什么?且还赖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不过,想比他,贺良应该更加心塞。因为……

【贺大娘之前不是一直说,女人必须有个依靠吗?现在我照着她的话做了,想来也不会有错。】这话,贺良听着不知道吐血没?

借着贺母的话,做了别人的姨娘,跟贺良来了个一刀两断。

周广听着苏言的话,神色凝重的看着萧瑾,“少爷,等身体好些了能走动了,咱们就回去养着吧!不要再这里打搅苏姨娘。”

留在这里让苏言伺候,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

萧瑾听了没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既给苏言按了姨娘的名头。那么,想即刻跟她扯清楚,怕是不可能了。

果然……

午饭过后,一人悄然来到萧瑾身边,低声禀报道,“少爷,王远听闻少爷身体不适,明日可能要来探望少爷,可能还要见见苏姨娘!”

听言,萧瑾睁开眼睛,眸色淡淡。

贺良与苏言是王远做的媒,现在苏言却突然成了他的姨娘,王远心里定然有些好奇。

若只是好奇,王远或不会特意跑一趟。偏偏苏言之前见到了宁脩。如此,王远定要来询问一番才能安心。问问苏言,看宁侯是否说过什么,可能会影响到他仕途的话。

“你去告诉周广,让他把屋子布置一下。少时,接我和苏姨娘回去。”

“是。”

影卫领命离开,待苏言进屋,萧瑾对她将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苏言听完,道,“跟你回萧家自是没问题。不过,去了,我和呆呆睡哪儿?”

萧瑾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道,“呆呆跟周广睡。你,自是跟我一屋。”毕竟跟王远说的,苏言现在可是他放到心尖上宠妾。如此,怎能不一个屋。

苏言听了,上下打量了萧瑾一下,微微一笑,“这倒是甚合我意!”

闻言,萧瑾皱眉,苏言这句话再配上她眼神,让萧瑾想到了四个字:先奸后杀!

第62章 谁不知羞耻

方俏回到家,对着田氏说了当日的事。田氏听完,忙道,“这么说,苏言她是真的成了萧夫子的姨娘了?”

“是真的!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萧夫子身边那个老奴才周广,将苏言和苏呆的东西都拉到萧家去了。所以,一定不会有假了。”

田氏啧啧两声,苏言成了萧瑾的姨娘,贺良不用妄想了,这应该是好事。可是,不知咋地,田氏这心里一点也不觉得痛快,反而有些发堵。

“贺良和你姨呢?他们是啥反应?”

“贺良伤心的不行,就好像死了娘一样。我那个姨母念叨着苏言说话太绝情!”

方俏说着嗤笑一声道,“娘说的没错,贺良她娘看着是个绵软善良的老实人。其实,内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句良心话,我虽然也不耐见苏言,但贺良病倒时,苏言对他可是尽心尽力。可现在,苏言不过是说了几句说话,那老婆子就说人家绝情,把苏言过去的好都给忘了。看来,等我嫁过去后,也不用想着对她多好,没用。”

田氏点头,“你这么想是对的。之前,也是她出主意让贺良收苏言做姨娘的。那老婆子明面上看着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你对她,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好了,你也跑了一天了,赶紧去睡吧。”

“嗯。”

方俏回到自己房里,田氏起身走到里屋,对着坐在板凳上摆弄自己脚的方俏爹(方狗)道,“他爹,你都听到了吧?苏言是真的做了萧夫子的姨娘了。”

方狗呲着牙,认真剪着自己脚上茧子,随意道,“那不是挺好!苏言有家了,贺良死心了,你和方俏也不用闹了。”

“好是挺好的。不过……”田氏顿了顿,看着方狗认真道,“他爹,现在寡妇好像挺吃香的?”

放狗听了转头,“你想说啥子?”

“我就是想,你看苏言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娃子,还嫁给了萧夫子这样的读书人,日后不愁银子不愁吃喝。那,那我们俏可是比她还强一些,连娃都没生过。所以,你说我们要不要再等等?万一……”

“万一个屁!”方狗扔下手里的剪子,对着田氏,横眉冷目道,“咋地?你还盼着有哪个瞎子地主能看上她不成?”

“他爹……”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苏言能被萧夫子瞧上,那是因为她模样好。男人找妾,那就是图个眼睛舒服,炕上得劲。可你瞅瞅咱那闺女长的,她是鼻子眼能跟苏言比?还是身段能跟苏言比?包括脾气,她都跟苏言比不了!哪个地主老财会看上她?”

“方狗,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有这么埋汰自家闺女的吗?”田氏火道。

方狗听了,把脸凑到田氏眼前,对着自己脸拍了拍,“方俏长相可是都随了我。现在,你仔细瞅瞅我这张脸,你自己个觉得有什么地方是招男人眼的吗?”

田氏看一眼,默默移开视线。

她确实是想太多了!虽然同是寡妇,可方俏同苏言还是不一样的。

看田氏那嫌弃的样子,方狗哼一声道,“所以,你别再给我乱生幺蛾子。等过完年,就赶紧让俏和贺良成亲,免得再生出什么岔子。”

田氏撇嘴,“你担心的也太多余了。现在贺良除了俏之外,还有哪个会嫁他?”

“蠢妇!你没听俏说贺良对苏言还没死心吗?你说,要是等到萧夫子把苏言睡够了,再把她给休了。那时候,你能保证贺良不会哭着喊着又要娶苏言?”

田氏听了,神色不定,“不会吧!”

“只要苏言依然俏没变丑,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方狗这话,很肤浅,但好像又很有道理。

方狗的话听的田氏心里直犯嘀咕:萧夫子应该没那么快就把苏言睡够吧?

不,他已经睡够了!

萧瑾躺在床上,看着在地上睡到半夜,突然爬起来,直接钻到他被窝里的女人,眉头直皱,“下去!”

“这寒冬腊月的,睡地上太冷了。”苏言缩在暖和和的被窝里,瞬时感觉舒服多了。

“冷就去让周广再给你拿一床被子。”

“不去!这大冬天的,大半夜的我跑来跑去冻着了怎么办?万一得了风寒,就你现在看我不顺眼的劲儿,肯定不会给我找大夫,十有八九会名正言顺的熬死我。所以,我还是保重自己身体要紧。”苏言说着,伸伸腿儿,看萧瑾一眼道,“再说了,我一姨娘,大半夜的往管家屋子里跑,成何体统!”

苏言说一通,萧瑾回她一句,“身为女人,你知不知道世上还有羞耻二字?”

萧瑾说完,看苏言对着他笑了,笑的又柔,又甜。

这甜腻的笑容落入眼中,萧瑾微微一愣,随着……

“啊……”

腰间一疼,伤口一痛,人被踹下床,落到了地上的棉被上。

隐匿在暗处的影卫,面皮一紧,抬脚刚欲上前,想到萧瑾的话,又默默的把脚给收了回来。

“苏言!”

身上的痛,让萧瑾脸色都变了。

这死女人,无论是脑子伤时,还是好时,下脚踹人的动作都那么让人遂不及防,干脆利索。

苏言看他疼,听他嚷,随他怒,侧躺在被窝里,托着下巴看着他,不动不言的欣赏着他的脸色。

挺到地上好大一会儿,萧瑾才缓过来,转头看向苏言。

苏言也静静看着他。

对视,少时,苏言对他柔柔一笑,伸手掀了掀自己被角,对着萧瑾温柔道,“官人如果觉得下面冷了,可以上来睡。”

萧瑾别过脸,闭上眼睛。

看萧瑾不屑一顾的样子,苏言笑笑,伸个懒腰,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良久,就在苏言已将进入梦乡时,感觉被角被拉开,一人带着浑身的凉意,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大半夜的爬上女人的床,夫子可知世上还有羞耻二字吗?”

“闭上你的嘴。”

“如果我不闭呢?”

苏言说完,本以为萧瑾又会骂人,或直接喊人进来把她给扔出去,结果……

“一两银子!”

闻言,苏言睁开眼睛,看向萧瑾,“什么意思?”

“一两银子买你闭嘴。”

苏言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看着萧瑾,眼神灼灼。

萧瑾闭上眼睛,以银子封嘴,这方法实在是太拙劣了。不过,萧瑾心里无声劝慰着自己,就当是花钱消灾了,一切等他身体好了再说。

未再听到苏言那恼人的声音,萧瑾本以为自己的方法凑效了。没曾想,没过一会儿,一只小手落在了他手臂上点了点,戳了戳,“官人,让我闭嘴是一两银子。那,让我手老实,您老准备出几两呀?”

“一两都没有!”

她可真会顺杆爬树,得寸进尺。

“真的一两都没有吗?”

“没有。”身为女人就算是再没脸没皮,也应该有个度。他就不信她敢把他摸光。

第63章:都是致命弱点

翌日

天刚蒙蒙亮,周广和呆呆就过来请安了。

这么早来请安,不是因为规矩,而是因为担心。

周广担心萧瑾,呆呆担心苏言。这一晚天上,大部分人都没睡好。

呆呆对萧瑾行过礼,看着苏言小声道,“娘,你怎么样?睡的好吗?”

呆呆问的含蓄,可屋内的人都知道,他就是担心受欺负。

昨天晚上是有一个人受了欺负,但那个人不是苏言。

“挺好的。”苏言说着,打哈欠。睡的挺好,就是没睡够。

看着苏言那睡的粉扑扑的小脸,再看眼底隐隐泛着黑青的萧瑾,周广抿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结果睡的担惊受怕的却是他家少爷,流氓竟是一女子,这简直是没天理。

“少爷,您还好吧?”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影卫大致都跟他说了。根据影卫的描述,周广此时看着萧瑾平静的面容,直想他昨天晚上是多么的柔弱无助。

身为堂堂男儿,被一个女人非礼到节节败退,那滋味儿应该很难言说。周广没被女人非礼过,所以也难以想象此刻萧瑾是什么心情。

萧瑾没回答周广的问题,只是看了苏言一眼,移开视线,对着周广,没什么表情道,“去拿十两银子给苏姨娘。”

呆呆听言,不明所以的看着萧瑾,为何突然拿银子给他娘亲?难道这么快他娘亲就被休了?

呆呆疑惑不定,但周广却是清楚的很,这可是守住清白的钱呐!如果不是这十两银子,他家少爷昨天差点就失身于这寡妇了。

想到昨天晚上重伤的萧瑾,不止要忍受伤痛,还要忍受被人非礼,周广心里堵的直提不上气。

让苏言进萧家,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多谢官人。”苏言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笑眯眯的接过周广递过来的银子直接揣到了怀里。

这银子也是她劳动得来的。如果不是怕萧瑾真给断气了,她挣的绝对不止十两。算了,来日方长!

看苏言那样子,萧瑾虽心里分外憋闷。但必须承认,因她,他也是开了眼界了。

原来这世上挣钱的门路竟然这么多。只要舍了脸皮,非礼男人也能赚到银子。

“苏姨娘,萧家可是不养闲人。现在,少夫人都在厨房忙活着做饭,你一个姨娘又什么资格在这里闲待着?”

看周广像是个恶婆婆一样,对着她恶声恶气就是一通训。苏言一点也不恼,“我这就去帮着少夫人做饭去。”说完,拉着呆呆走了出去。

“呆呆,昨天晚上夫子说想喝鸡汤。一会儿我杀鸡,你来帮忙拔毛好不?”

“好。”

“那赶紧逮鸡去吧!我们现在跟夫子是一家人了,我们要对他好些。”

听到苏言对呆呆说的话,周广看向萧瑾,“少爷您想喝鸡汤吗?”

他明明记得,少爷不太喜欢喝鸡汤的呀!

萧瑾吐出一口气,不是他想喝,是苏土匪想喝。他这是真的纳了个座山雕呀!

白天明目张胆的祸害他的财,晚上恬不知耻的祸害他的人。

照这样下去,说不定他一个疏忽大意,就真的人财两失,统统被人霸占了。

摇头,将脑子里那无稽的想法屏退,萧瑾看着周广,低沉道,“宁脩现在在哪儿?”

“回少爷,宁侯爷昨夜已启程回京!”

闻言,萧瑾微愣,满是意外,“他回京了?”

“是!”周广对着萧瑾如实禀报道,“据影卫所探,宁侯是听闻太子得了一绝色美人,所以日夜兼程赶回去跟太子抢美人去了。”

萧瑾:……

所以,追杀他,在宁脩眼里其实也不过算个屁事儿?还没他抢美人来的紧要?

萧瑾抬手按按额头,感觉扯的很。

宁脩在想什么,非正常人所能理解。

“不过,宁侯爷留了人下来,似要继续追踪少爷的行踪。”“少爷,看来,此地已不宜久待了。”

萧瑾点点头,没多言,“你下去忙吧,我想歇息一下。”

“是!老奴告退,少爷你好好歇着。”

歇息好了,精神头足了,夜里才不至于再被欺负。

想着,周广心里直替萧瑾憋屈。别人纳了姨娘都是夜夜欢,可到了少爷这里,却只有受气。

哎!

叹一口气,周广轻步走出去,走到院中,朝着厨房望了望,看秋烟在灶上炒菜,苏言在灶间烧火。两个女人一边做着饭,一边笑盈盈的说着话。

这么看,多么美好的妻妾和谐图呀!

只可惜,总归只是表面而已。对秋烟,周广了解,她可不是那大度善良的人。对苏言的进门,她心里绝不会如表面表现的那么欢喜。至于苏言……

看着烧着火,同秋烟说着话,笑盈盈地苏言。周广一时猜不透苏言对秋烟是什么感觉。但,苏言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如果让她知道,之前王财求娶她都是秋烟在后面推动的。那,周广脑子里瞬时涌现的都是妻妾争斗的画面。

秋烟和苏言斗,两个人不知道谁会棋高一招?最好是两败俱伤都没个好,反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带着这一个期盼,周广抬脚朝厨房走去。

屋内,萧瑾在周广离开后,一身小厮打扮的青砚端着药走进屋内,“少爷,该喝药了。”

闻着那飘着苦味儿药,萧瑾睁开眼睛,淡淡道,“先放着,探脉吧!”

“是!”

青砚懂得些岐黄之术,只是不太精通,像缝合伤口,解毒制毒这样的他拿不下来。但,探个脉还是没问题的。

走到萧瑾身边,手落在他手腕上,认真仔细的给号着脉。好一会儿松开手,“相比昨日,少爷脉象已经平稳了一些,但身体还是太虚,需好好静养才行。”

虚,自然是虚,这个不用探脉萧瑾自己也清楚。不然,会被一个女人欺到头上,还差点欺到身上?

“除了虚之外呢?可有别的异样?”

青砚摇头,“回少爷,小的并未探出有其他异样。”

萧瑾听了眉头不由皱了皱,没其他异样吗?那,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儿?

萧瑾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对触感敏感的人。可昨天晚上,苏言在他身上戳戳点点的时候,他为什么感觉那么怪异,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致命的弱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你确定脉象没什么异样?”萧瑾看着青砚,再次问道。

青砚:他刚才本来很确定的。可是,少爷这样连番问,他忽然就有些不确定了。

“少爷,不若,不若小的带大夫来给您再探探吧!”

萧瑾听了,摇头,“罢了!”

找大夫来看,他受伤的事,就有可能会泄露。在宁脩的人正在寻他时,这对于萧瑾来说是一种冒险。

若不是他身体有异。那么,就是苏言在手上动了什么手脚。不然,他昨天的感觉解释不通。

“夫君,用饭了!”

随着声音,秋烟端着饭菜轻步走进来。

早饭,秋烟在一边伺候着,青砚喂萧瑾用饭。一切看起来没有那里不对。但……

“呆呆,鸡汤味道真不错,你多喝点。”

“嗯,娘也多吃点。”

周广站在院中,看着蹲在厨房吃的香甜的母子俩。怎么看,心里怎么不得劲儿。

不管怎么样,苏言既挂了姨娘的名头。那么,她是不是也应该稍微有点做姨娘的样子。

可她,除了吃吃喝喝欺负少爷之外,就没别的了。萧家简直成了她作威作福的地方了。

这萧家应该成为她做牛做马的地方才对。所以,清扫,做饭,服侍少爷都该是她的活儿!

周广有这样调教苏言的心。但,清扫却又怕她毁了物件,做饭又感难以入口,服侍少爷……这活儿更不能交给她。

思来想去,周广竟发现没什么可以让她做的。

“真是一无是处!”

周广嫌弃的念叨一句,抬脚朝着厨房走去,“苏言,今日县令王大人会来家里,或许还会问你话。你切记得,慎重回答县令大人的问题,并绝不能提及少爷受伤一事。否则,你谋害贺良的事也别怪我不替你隐着瞒着。”

丢下一句威胁,周广转身离开。

苏言转眸看向呆呆。

呆呆将鸡腿夹到苏言碗里,“娘,趁热吃。”

苏言看看碗里的鸡腿,看看呆呆,淡淡一笑,继续扒饭。

谋害贺良!这一句话,周广说的直接,呆呆应该也听的清楚。可呆呆的反应,让苏言感觉,他们是亲母子没错。

至于刚才周广说的,要慎重问答王远的问题,且不能提及萧瑾受伤一事?那么,她应该怎么回话呢?

呆呆正吃着饭,突然听到他娘亲咯咯笑了两声。那笑声,除了愉悦,好似……还有不怀好意!

第64章:貌美如花的我

伺候萧瑾用完饭,秋烟刚端起饭碗吃两口,苏言就过去了,笑盈盈的,对着她道,“姐姐,周管家说,一会儿县令王大人要到家里来。”

“是,周管家刚刚也对我说过了。”秋烟说着,很是亲善道,“妹妹坐。”

“好。”苏言在秋烟身边坐下,道,“我身为妾室,本来王大人来,我身份卑微本是没资格见的。可是,周管家说,王大人可能还有话要问我。这么一来的话……”

苏言说着,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着秋烟道,“姐姐,我是不是也应该梳妆打扮一下?这样才不会给官人和姐姐丢脸呀?”

闻言,秋烟看苏言身上那旧又皱的衣服,脸上满是懊恼道,“看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儿都给疏忽了?”说着,伸手拉住苏言的手,歉疚道,“妹妹,真是对不住,是我这个姐姐没做好。这几日因为相公身体不适,对妹妹多有疏忽,还请妹妹不要怪罪我这个姐姐才好。”

苏言摇头,“不怪。”

“那就好,那就好。来,我这里还有两件没上身的衣服,若是妹妹不嫌弃,就暂时先穿我的吧!等夫君身体好些了我再带着妹妹到镇上做新衣裳。”

“好。”

***

李蓉看大壮从起床早饭都没吃就跑了出去,这都半晌了才回来,忍不住念叨道,“大壮,你跑哪儿去了?该吃饭也不回来吃饭?”

“我去呆呆家了。”

闻言,李蓉忙道,“呆呆回家了吗?”

大壮摇头,没什么精神道,“没有!”

李蓉听了叹了口气,苏言突然成了萧瑾的姨娘,和呆呆一起住到了萧家,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也因此,现在不少闲言闲语,说苏言和萧瑾早就勾搭到了一起什么的,反正没个好听话。

不过李蓉不这么想,苏言应该是不喜萧夫子的。这一点,从萧夫子在她家打破东西时,她朝着萧夫子挥棍棒的动作,还有咬他那一口的力道可以看出来。

一个女人恨不得把一个男人咬出血。如此,心里怎么会喜欢?

既然不喜,苏言又怎么同意进萧家了呢?李蓉也是想不通。

“对了娘,郭氏那婆娘病了你知道吗?”

闻言,李蓉略惊讶道,“病了?郭氏那壮的跟牛一样的也会生病?”

“应该是气的吧!”大壮道,“我听人说,郭氏是因为以后他家两个儿子教给萧夫子的银钱,也等于是在孝敬苏婶子了。所以,郭氏拗不过心里的劲儿就挺倒了,这会儿躺在床上跟正被人割肉一样,在哎呦,哎呦!”

李蓉听言,瞬时笑了,就郭氏那心胸,心里肯定憋闷的不轻,“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寡妇长,寡妇短的乱欺负人。”

母子俩在这里说着闲话。另一边……

王远来到萧家,对着脸色苍白一脸病态的萧瑾客套了几句,随着既问道,“那个苏言,不,苏姨娘可还好吗?”

“多谢大人关心,她尚可。”萧瑾说着,看了看周广,“请苏姨娘进来给大人请安。”

“是。”

周广领命走出。少时,脸色怪异的走进来,身后跟着……香飘四溢,婀娜多姿,又千娇百媚的苏姨娘。

“婢妾见过王大人,大人万福。”

看着盈盈福身的苏言,萧瑾眉头微皱,王远神色不定,直直看着苏言。这个……

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娘子,让王远跟还真无法,跟之前那个一抬手就给丁百胜来一过肩摔的悍妇联系在一起。

秋烟坐在萧瑾身边,看着身姿玲珑的苏言,再看看她身上衣服。从来不知道,她这素净的衣服,竟然也能穿出娇媚的味道来。

“苏姨娘免礼!”

“谢大人。”

王远看着苏言,一点不绕弯,直接道,“那一日在客栈,那位样貌极佳的爷,都说过什么话,你据实说与我听听。”

“回大人,那位爷似在找什么人,所以突然闯了进来。然后说了句‘不是’,还看着肖邖说了句‘断袖’,又吩咐他身边的随从出去找人,最后好像还说了句什么,但我没听清楚。”

“没听清楚?”

“是!因为那位爷长的太好看了,我有一会儿看走神了。所以,最后就没听清楚说了啥。”苏言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脸诚实又诚恳道。

王远:……

刚才听到她说话好似正常了。现在看来,还是个脑子缺根筋的。

不过,虽然无语。但也必须承认,被宁侯爷的美貌迷了眼,走神太正常不过了。

萧瑾静静听苏言一本正经的胡说,沉默不言。

宁脩说将她沉塘的话,她‘恰好’就没听清楚。所以,她对王远还真是不算‘欺瞒’。

周广:极好!借着宁侯爷的口,坐实了肖邖是断袖,让王远不敢多质疑。看来,她是现在还想着挣杜员外的银子呀。

还有宁侯爷,也是妥妥的被她给利用了吧。

“咳咳咳……”

咳声突然入耳,周广心头一紧,“少爷。”

“夫君!”

“官人。”

相比前两者呼喊时声音里的紧绷,最后一声就只有娇柔了。

“无碍!咳咳……”

看萧瑾因咳脸色直变惨白,王远不由道,“冒昧问一句,不知夫子这是患了何种病?竟然如此之严重?”

秋烟嘴巴动了动,不知该如何回话,不由看向周广。

周广:“多谢大人关心,少爷只是旧疾复发,其实并无大碍。”

“是吗?”王远怀疑,心里对周广的话并不相信。若真是旧疾复发,在病的如此严重的情况下,怎么还会又心情纳妾?

周广这么说,让王远感觉分明是在糊弄他。

看王远似不信,周广正想着怎么说服他,就看王远转头对着苏言道,“苏姨娘可知自家官人患的是什么病吗?”

要听实话,问苏言这个缺根筋的应该是最快的。而且,周管家不是说苏言是萧瑾放在心尖上的人吗?那么,萧瑾得了什么病,苏言这个最得宠的姨娘也应该知晓才对。

听王远问苏言,周广心里瞬时扑腾起来,直直盯着苏言,该交代的他都已经交代过了,希望她谨言慎行。不然……

在周广无声的眼神威胁下,苏言看着王远,欲言又止的开口了,“大人,其实这个,这个不太好说!”

不太好说?果然有内情吗?

“苏姨娘有什么尽可直说,本官刚好认得有医术不错的大夫。若是萧夫子需要,本官也可亲自带他来给萧夫子医治。”

听言,苏言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自是当然!”

“大人既然认得名医,那就真的不该瞒着大人了。”苏言对着王远,肃穆道,“大人,其实我家官人,根本不是旧疾复发,他只是前些日子闺房之乐玩儿的太过,不慎伤了男人之根本。所以,才会变成这幅模样的。”

王远:……

“不过还好,大夫说了,没折,距离成太监还差一点。就是想恢复男儿雄风需要些时日。”

王远:……

“还有呀!不瞒大人你说,其实我家官人突然纳我为妾,也是大夫给他开的药方。让他试着对着貌美如花的我,看可否早日恢复男儿雄风!”

王远:……

“大人呐,周管家说这是我们家的秘密,不可对外人言的。不过,大人不是外人,大人是认识名医大人,是能帮官人看病的人。所以,什么都能对大人讲。对吧,周管家!”苏言看着周广,一派纯真道。

周广:他这会儿说不出话,他在忙着用力呼吸,才不至于让自己背过气儿去。

秋烟脸色亦是青红交错,苏言刚说……刚说萧瑾是因为闺房之乐婉玩儿的太过才会变成这样的?要知道,萧瑾在之前可就她一个正房夫人。所以……所以,苏言她在说谁是荡妇?

萧瑾保持着面无表情,极好!经苏言这么一说,他这会儿脸色就是再差点,王远也不会怀疑什么了。

第65章:这里真大呀

“那个,萧夫子你好好静养,本官就不多打搅了。”

听苏言说完萧瑾的病情,王远未再多待,随即起身离开了。

其实,王远还有一些问题没问完。但,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看着萧瑾那模样,王远只感他某处都跟着疼起来了。

还有周广和秋烟那脸色,两人看起来随时可能背过气去。如此,再待下去,万一他们都给他晕死过去了。那,不明内情的老百姓知晓了,还以为他这个县令把萧家上下给怎么着了呢!

折了!

想到苏言说的这两个字,王远只感头皮发麻。

王远一走,屋内瞬时沉静了下来,静的似能听到自己心跳声。

萧瑾,周广,秋烟直直盯着苏言。而苏言盯着桌上那盘点心看的认真,心里琢磨着是什么味道。

想着,伸手拿一块放到了嘴巴里。嗯,想知道味道,猜的不靠谱,果然还是要直接尝尝才行。

呆呆从外进到堂屋,就看屋内三人一脸菜色的看着他娘亲,而他娘亲拿着糕点吃的津津有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画面……呆呆感觉,他娘亲离被休弃真的不远了。

才来两天就犯了众怒,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才能呢?

“姐姐手艺真好,这糕点做的真好吃。”

秋烟听着夸赞,脸上连一丝假笑都挤不出来。突然成了荡妇,她没晕死过去,没直接翻脸,秋烟这会儿都佩服自己。

周广憋着气,憋出一句,“怎么不噎死你!”

苏言听了,看看周广,拿起水喝一口,开始慢慢的吃,细细的嚼。以行动告诉周广,她绝对噎不死,他是妄想了。

周广看着气的直咬牙。

萧瑾木然的看着苏言,闺房之乐玩儿的太过;折了;差点太监了;比起阳缩,这次显然更厉害了。

毕竟阳缩是先天不足,而这次,却是放荡的太过,是自作孽。

不错,纳她为妾,一举成全了自己浪荡夫子之名。

同时也必须承认,苏言真是有本事。只凭一张嘴,只凭几句话,除了她这个貌美如花的药方之外,萧家其他人差不多都得了臭名了。

“扶我回去。”

“是。”周广压下心里的火气,走到萧瑾身边,轻扶着他往内室走去。

苏言喝着茶吃着糕点,看着萧瑾蹒跚的背影,眸色悠悠,看看这背影,无论怎么看都是女人剖腹产后初次下床,都跟男人被阉割后第一次下床一样。

所以,一说他伤了男人根本,王远立马就相信了。

“姐姐要不要也吃点点心?”

苏言一句话,秋烟直接抬腿走人。看着秋烟隐忍的背影,苏言扬了扬嘴角,随着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呆呆嘴巴里,“好吃不?”

“嗯,好吃。”呆呆含糊不清的应着,忍不住问道,“娘,发生啥事儿了?”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自己立了个功,可他们好像都不这么认为。”苏言一脸无辜道。

不管怎么说她都帮萧瑾瞒住了伤情不是吗?

屋内,周广扶着萧瑾在床上躺下,看着他,担心道,“少爷,你伤口还好吧?”

“嗯,还好。”还没被苏言气到裂开。

周广听了松了口气,对着萧瑾道,“少爷,您也犯不着与苏言置气。不管咋说,因为她那一番胡言,少爷受伤的事也算是遮掩过去了。”

周广这么说,不是想帮苏言说话,他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火上浇油。就萧瑾当下的身体情况,周广可不想他再来个怒火攻心。

萧瑾呵呵一声,“是遮掩过去了倒也没错。不过,我总感觉苏言的目的不止这么单纯。”

“难道她还有别的什么目的不成?”

“也许!”萧瑾说完,闭上眼睛,脸上是难掩的疲累。压制火气也是相当费力的。

看萧瑾疲惫的样子,周广也未再多问。只是心里独自琢磨,除了糟践少爷之外,苏言她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思来想去,周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看着萧瑾,忍不住暗想:少爷是不是在苏言手里吃的亏多了?都开始留下心病了?所以,对苏言总是分外多疑?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哎,这是被欺负出病了呀。

轻叹一口气,周广轻步走出去,刚走出屋子,周福既走上前来,伸手将他来到一边,看着他,满脸惊色低声道,“爹,少爷他真的是因为晚上特殊癖好伤了男……啊……”

周福话没说完,就招来周广一顿暴打。

“爹,你做什么打我呀?”周福躲着,无辜的问着。

周广一言不发,只是追着猛打。

满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处发,周福凑上来问这问题,这不是讨打是什么?

而且,在这个家里,除了周福,他也没第二个人可以打。所以,不打他打谁。

晚上,周福看着自己身上的青红痕迹,心里觉得委屈又冤屈。他不过就是问了一句,他爹就对着他朝死里打,这还是亲爹吗?

还有,这家里的人是不是都有特色癖好?比如,他爹有火就打儿子,少爷有火晚上就折腾女人?

这一念出,周福心里颤了一下,忽然活的好没安全感。

自从苏言这二傻子进门,感觉家里的人也都不正常了。

萧瑾坐在床上,看苏言躺在一边软塌上,一副暖和又舒适的模样。那样子,看的他身心都不舒服。

苏言躺在被窝里见萧瑾盯着她,“官人半夜如果渴了或是想如厕了,可以用银子把我砸醒,我一定好好服侍你。”说完,闭上眼睛,睡去了。

萧瑾静静盯着苏言,看她没一会儿功夫似真的睡着了。看来,她是真的把他当阳缩了。所以,才会睡的如此踏实毫不担心。

想着,萧瑾眸色幽幽。也许,也许昨天晚上他不应该制止她,而是应该随她摸下去。那样,她或许就知道厉害了。

这想法出,萧瑾瞬时移开视线,躺下,闭上眼睛。这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他在苏言心里是不是阳缩有什么紧要的?他又何必计较!

萧瑾屏退心里那可笑的想法,可脑子里却是不受控的不时溢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直到不觉恍恍惚惚睡着了。最后……

“官人,你轻点!”

“啊,官人,不要……”

“官人,你身体还没好,不要来了,官人……”

呼喊,娇喘,香艳的画面一并入脑,萧瑾猛的睁开眼睛,气息微乱,下意识抬手,一摸鬓角一层的薄汗。

萧瑾看着自己微湿的手指,脸上表情有些难看,身体如此情况下,他竟然做春梦,且梦里的女人竟然还是苏言。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官人,够了,不要了……啊……”

微喘的声音入耳,萧瑾微微一愣,然后伸手在自己身上拧了一下。

嘶!

吃痛,松开!

他确实是已经醒了。如此,怎么还能听到这娇喘声?

萧瑾皱着眉,借着月光屋内望。

“官人,妾身美不美?”

“嗯嗯,官人你真坏……”

只见月光下,一人盘腿坐在窗前,一手捧着书,一手拿着点心,念的声色并茂,吃的是津津有味。

萧瑾:……

夜半无声,念小画本,她是发情了吗?

在萧瑾拿起床头的茶杯就要砸人的时候,忽而看到窗外人影晃动。

看到那抹隐隐晃动的身影,萧瑾眼睛微眯。

秋烟!

所以,苏言这是故意念给秋烟听的吗?

自然是念给秋烟听的。不然,苏言这大半的也没兴致在这里扮声优。

“官人,你太用力了,你看我胸口这里都被你揉红了……”

“苏言!”

苏言正念的认真,突然被打断,转过头,看萧瑾绷着脸,正死盯着她。

“哎呀官人别生气,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苏言说着,两步做一步走到萧瑾身边,一言不发,手直接落到他胸口处,手轻轻的放着,并未弄疼他。

但,萧瑾盯着那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心里却明白的很,如果他这个时候揭穿她,或大声的呵斥她。那,她十有八九会让他胸前再绽放一朵向日葵花。

“你在做甚?”形势所迫,萧瑾压低声音,冷声问道。

“妻妾斗呀!官人看不出来吗?”

萧瑾:……

她倒是一点也不装糊涂,说的还真是直白。

“你可真有闲心呐。”

“不是我有闲心,而是姐姐太有心。”苏言手轻轻在萧瑾心口抚动着,轻轻缓缓道,“之前我跟王财的亲事,不都是托了姐姐的福吗?”

闻言,萧瑾眼帘微动。她已经知道了吗?

萧瑾那细微的表情落入苏言眼中,微微一笑,“看来官人也知道呀!”

萧瑾听言,随即伸出手,握住苏言那已快移至他伤口的小手,面无表情道,“不是要妻妾斗吗?你继续。”

闻言,苏言望着萧瑾笑了笑,手在萧瑾心口点了点,“官人,你这里真大呀!”

看着她们妻妾斗,这心就是大。

只是,苏言这句含糊不清的‘真大’呀,让萧瑾听着后脑勺发紧,窗外的秋烟听的差点没气到吐血。

而隐匿在暗处的影卫才是最可怜,那是满头大汗,浑身充血,简直要暴露了。

影卫极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绝不能让自己栽到了小画本上。

第66章:拿她做棋子

昨天无辜被揍,脸上挂彩的周福,晚上没歇息好,气色不佳的周广,还有似身体不适,脸色发白的秋烟,以及夜梦不断,眼底犯青的萧瑾。

早上,几人相对望,相对无言。

“官人,姐姐,饭菜摆好了,可以用饭了。”

气色不佳的几人,看着脸蛋红润,神采奕奕,气色颇好的苏言。

在这个家里,苏姨娘应该是过的最舒心畅意的那个。

看苏言一眼,萧瑾移开视线。

“官人昨天出了力,我今天应该红光满面,千娇百媚才对。”

想到早上的时候,苏言对着镜子涂脂抹粉的时候,还给他来这么一句,萧瑾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深深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生过娃的女人,知道的忒多,让萧瑾疲于应付。

“相公,我身体不适想去躺一下。”秋烟精神不佳道。

萧瑾点头,“去吧。”

“姐姐身体不适,不若我伺候姐姐用饭吧。”苏言很是体贴道。

“不劳烦妹妹了。”说完,秋烟既起身离开。对苏言,秋烟连表面的和善都已快维持不住了。

看秋烟离开,苏言坐下,吃着饭,对着萧瑾道,“官人,我家里还有些东西没拿过来,我一会儿想回家一趟,行吗?”

“嗯,回去吧!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不用急着回来。”

这是体贴吗?这是巴不得苏言快从眼前消失。

被厌弃,苏言完全不以为意,对着萧瑾道,“官人,你要不要派个人护送我过去呀?就我这样貌,我怕回来的太晚,遇到坏人可咋办?”

周广听了,觉得好笑,这村子里还有比她更坏的坏人吗?

萧瑾看苏言那故作担心的样子,不咸不淡道,“我也想请教苏姨娘。像我这样天天对着坏人的又该如何是好呢?”说着,盯苏言。

看萧瑾说坏人的时候,盯着她,意思显而易见,她就是萧瑾口中那个坏人。

“你可以试着拿银子收买她。”苏言对着萧瑾伸出五根手指,“只要五百两可能就够了。”

看着苏言那五根手指头,萧瑾轻哼,比起收买她,弄死她也许更简单,只要两根手指头就够了。

“你是不是在想把我灭口更划算?”苏言小声道。

萧瑾听言,看她一眼,淡淡道,“苏姨娘想多了。”说完,移开视线,不紧不慢的开始用饭。

听萧瑾否认,苏言笑笑,继续吃饭,也不再说话。

这是吃早饭吗?这分明是在斗心眼。以后哪个男人若是摊上苏言这种女人,那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心里像这样,一念突起。周广看着苏言,若有所思。

早饭后,苏言饭碗一推回了自己家,周广扶着萧瑾回到堂屋,看着他,忍不住道,“少爷,老奴有一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有话直说。”

“是。”周广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道,“少爷,您看,将苏言收为棋子送到宁侯爷身边如何?”

闻言,萧瑾心头猛一跳。

周广肃穆道,“少爷,虽然苏言此人言行举止很多时候很恼人。但,不能否认她确有几分聪明,若是能将她收为己用。那么,把她送到宁侯爷身边,或能有大用也说不定。”

比如:她能气到少爷伤口差点裂开。那么,说不定也能宁侯爷气到吐血。

比如:她够不要脸,又够胆儿。勾引得了男人,又下得了黑手。

如此,这样的人,与其留在身边气自己,不如让她去祸害别人。

周广在想什么,萧瑾差不多想得到。

周广这想法是异想天开吗?萧瑾倒也不觉得。因为苏言确实有她的能耐。只是……

“一个生过娃儿的女人,怕是很难入宁脩的眼。”

周广听了道,“少爷,宁侯爷那人您也是知道的。他一个荤素不忌的,看人只管合眼不合眼,连男女都不管,身子干净不干净在宁侯爷哪里不一定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或许可以一试。”

萧瑾沉默。

宁脩那人的心思不好琢磨,试试好似也不多。但,想到苏言,萧瑾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根据这些日子的接触,萧瑾可以清楚认识到,苏言性子太过跳脱,性子也很乖张,并不是一个很好拿捏的人。想拿她做棋子,怕是没那么容易。

“少爷可是觉得不行吗?”

“待查探苏言底细的影卫回来再说吧,这事不急于一时。”

“少爷说的是。”

要用一个人,不能连她的底细都不清楚。

***

苏言刚到家,李蓉就匆匆过来了,“妹子,你咋样?都还好吧?”

看李蓉那挂心的样子,苏言笑笑,“嗯,我挺好的,让大姐担心了。”

“说这些客套的做啥,只要你好,我也就放心了。”看苏言气色极好,不像是受委屈的样子,李蓉这心里也踏实了。

“大姐怎么样?都好不?”

“我还是老样子,没啥不好的。”李蓉拉着苏言说了好一会儿话,忽而想到什么道,“对了,你做了萧夫子的姨娘后,郭氏心塞到都病倒了,在床上哼唧了好几天才起来。”

“嗯,我听说了。所以,刚才我特意去她家里瞧了瞧她,跟她说了一会儿话,顺便显摆了一下身上的新衣服,还有每天吃的啥喝的啥。然后,她又躺下了。”

苏言说完,李蓉直笑的不行。

苏言这个蔫坏的。这下好了,郭氏可能又要躺好几天。

两人说过笑过,李蓉朝外望了望,拉着苏言的手,低声道,“大妹子,有句话大姐要提醒你。”

“你说。”

“就是萧夫子的夫人秋烟,她可并不若表面上表现的那么仁善。所以,你可轻易不能跟她交心,免得吃亏。”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蓉这些日子隐隐听到她家婆子同王家人在念叨着,当初王家会想着娶苏言,好似跟秋烟脱不了关系。所以,那个萧少夫人搞不好也是个面善心苦的。

“娘,娘!”

李蓉刚说完,呆呆从外跑了过来,“娘,李大娘。”

“怎么了?跑的这么匆忙?”

呆呆微喘着气道,“娘,刚刚县府小姐派人把萧少夫人接走了。”

听言,苏言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李蓉怕苏言心里不舒服,忙道,“官家小姐是看不起农家夫人的,王小姐对萧夫人也不会有什么深交。”

苏言笑笑没说话,看不看得起苏言不知道,但秋烟把萧瑾睡残了这事儿,王大小姐定会搁在心里的。所以,这一次把人接走或不止是动口,还会动动手。

第67章:欲盖弥彰

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竟被一个无知又淫荡的妇人给折腾的差点成了太监了。如此,王若星此时在酒楼内,磨刀霍霍的等着秋烟到来。

然,等了半晌最后没等到人,只等到一句……

“小姐,刚萧家派小厮过来禀报说,萧夫人在来的路上,马车突然惊了,人从马车上摔了下去,不慎胳膊摔断了。所以,今日怕是不能来见小姐了。”

听到丫头的话,王若星脸色登时沉了下来,“胳膊摔断了?不能来见本小姐了?哼!这还真是巧呀!”

丫头看王若星似不相信,忙道,“小姐,奴婢看此事应该是真的。因为刚才那小厮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伤。所以,应是出了意外。且秋烟一个乡村妇人,量她也没那胆子欺哄小姐。”

王若星听了冷哼,若是真的。那,怎么就没摔死那贱妇呢!

“小姐,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短了,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被老爷知晓了,老爷又该不高兴了。”

王若星芳心暗许萧夫子的事,本就让王远十分恼火。若知她因萧夫子伤身的事,动手教训秋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管人家房里的事,王远定然又会大发雷霆,而她们做丫头的也会跟着遭殃。

“小姐,来日方长。您想教导她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

在丫头的劝说下,又顾忌王远的父威,王若星忍住了直接冲到去萧家看望萧瑾,然后把他的妻妾都给教训一顿的冲动。

萧家

苏言从家回来,知晓秋烟在去见王若星的路上出了意外,摔断了胳膊后,眼底划过一抹微妙的笑意,而后沉默。

在去见王若星的时候,恰巧发生了意外,这或是巧合。但,苏言以为这是故意为之。

就是不知道,这‘意外’是秋烟知道见到王若星一定不得好,自己故意制造出来呢?还是……

苏言看一眼静坐养伤,神色平静的萧瑾。还是萧夫子不想秋烟接触到县府的人,而蓄意制造的呢?

因为要隐瞒身上的伤,为防秋烟说漏嘴,萧瑾有理由这么做。

接收到苏言似有若无的视线,萧瑾似无所觉一般,缓慢的翻看着手里书,继续消磨这难熬的时间。

“少爷!”

周广进来打破了屋内沉默,“少爷,贺良来了在外请见。”周广说着,下意识的看了看苏言。

只见苏言正仔细认真的抠着指甲,一副与她无关,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女人……

这说断,就干脆的一刀两断,毫不留恋的态度。是该说她果决呢?还是,该说她无情呢?

无论是那一种,都足见她心肠之硬。

“让他进来吧!”

“是。”

周广领命走出,苏言起身,“我就不打搅老爷招待客人了。”

“坐着吧,又不是什么不认识的陌生人。”萧瑾淡淡道。

苏言听了,看看萧瑾,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为何让她留下?不知道!不过,不重要。

“少爷,贺良来了。”

随着周广的话,贺良走了进来。

走进来,就看到躺在软塌上的萧瑾,还有坐在一旁的苏言。

一个暖炉,两个人。落在贺良眼里,是那样温暖又温馨。

看着这和谐的画面,看着愈发娇俏的苏言,贺良心口不由的抽了抽。

“贺公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萧瑾温和道。一点没因别的男人盯着自己姨娘看而心生不愉。同样的,身为姨娘,苏言也一点没有因被别的男人盯着看而心虚。

“我,我听说夫子身体不适,所以过来看看!”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因为贺良实在是不善于说谎,口是心非都在脸上写着呢。

“贺公子有心了,请坐。”

“不了,不,不坐了。其实……”贺良说着顿了顿,不由自主的又转头看了看苏言。

苏言静静坐着,低着头,看着自己指甲,她好像有点缺钙。

看苏言连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贺良扯了扯嘴角,苦笑,随着看着萧瑾开口,“其实,我过来是有几句话想与夫子说。”

“贺公子有话请讲。”萧瑾很是客套。

只是这客套,更多是不厚道。

“夫子,我知道有些话我应该没资格说。可,可言言是个好女人,请你以后好好待她。”

萧瑾听了,扬了扬嘴角,漫不经心的笑了,“如果我对她不好,贺公子是不是准备随时冲到我萧家来替她做主?”

这就是挖坑没错吧?挖坑让贺良往奸夫的坑里跳。

贺良嘴巴抿了抿,嘴巴动了动道,“我,我会的。言言是个好女人,你不应该苛待她。”

这话,萧瑾笑了,转眸看向苏言,“好女人吗?苏姨娘以为呢?”话落,手突然被握住。

看苏言突然握住萧瑾的手,贺良心缩了缩,感觉有些刺眼。

而萧瑾,看着握着自己的小手,微愣稍瞬,随之面皮一紧,嘴巴微抿。

看萧瑾脸上笑意消失,苏言对着他笑笑,起身,“你们慢慢聊,我该去做饭了。”说完,松开手,抬脚离开。

看苏言离开,萧瑾开口,“周广,送贺公子出去。”

“是。”

刚才还翩翩君子的萧夫子,突然冷着一张脸直接下逐客令,眨眼变脸,让贺良在无所适从中被周广给请了出去。

而周广心里也是不明所以,不明白萧瑾为何突然变脸。

屋内,萧瑾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心。

那个女人,前些日子还贺哥哥长贺哥哥短的,一副郎有情妹有意的样子,她也曾为了能嫁给贺良费了心机,耍了手段。以上种种都还近在眼前。

可今天,转眼间,她却风轻云淡的当着贺良,挠他手心,调戏勾引一个不落,把他当成了废人,而贺良在她眼里成了那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样的女人……

无心,无情,无脸皮!

在苏言不知道到时候,她在萧瑾心里成了三无人品。

“水性杨花,不知羞耻!”萧瑾嫌弃的擦拭着自己手心。

秋烟伤着了,做饭的活儿,本该落到苏言身上。但……

“苏姨娘还是烧火吧!灶上的活儿我来就行。”周福站在锅台前,居高临下道。

其实,周福是想把活儿都推给苏言,可是他爹不同意。

“让苏言掌勺做饭,你想我们都早死是不是?”

既把苏言当恶徒一样的防着,为何还要让她进萧家门呢?周福实在是不明白。

苏言烧着火,享受这清闲,做坏人挺好。

另一边,秋烟静静坐在镜子前,看着被包起来的胳膊,静看良久,缓缓伸出手,将包扎好的布解开,然后褪下衣服,看着胳膊上那已肿起来的口子。伤口其实不重,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不过……

视线微转,看着胳膊上那一点红,嘴角扬了扬,眸色暗下。

守宫砂!

身为萧夫人,她却还是女儿家。真想知道王若星看到这个会是什么反应?是惊讶呢?还是惊喜呢?

秋烟想着,微微一笑,眼里满是讥讽,无论是什么,王若星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想嫁萧瑾都绝无可能。

在周广和萧瑾的眼里,王若星跟她都是一样的低贱卑微。她们想做萧夫人,那是痴心妄想,是异想天开。

清楚知道这一点,秋烟眼底满是灰暗。

她一个身子干净清白的人都没资格。那,苏言这个一个寡妇是因何就得了萧瑾的眼呢?

秋烟不明白,怎么都想不通。

是夜

苏言洗过澡,将头发擦半干,披散着走到床前,看着萧瑾道,“准备好了吗?”

“嗯。”

“那就脱吧!”

周广站在一旁,看苏言居高临下,又带着几分命令式的语气。让周广感觉分外的不顺眼,苏言这样,让周广直感萧瑾成了那被掳将要献身的小相公,看着都楚楚可怜了。

萧瑾不言,伸手将身上衣服褪下一半,露出伤口。

衣衫半解?!在玩儿含羞带怯吗?

苏言看萧瑾一眼,伸手将他衣服扒下,“碍事!”

萧瑾嘴巴抿了抿,却也没说什么。

周广嘴巴动了动,最后忍住了。忍住,等到苏言将线给少爷拆掉再说。

“会有些疼,如果受不了可以叫出来。不过,叫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别叫的太销魂了,容易让人误会。”

“闭上你的嘴,赶紧拆线。”

苏言点点头,也没再废话,拿着早准备好的东西,靠近,开始拆线。

嘶!

苏言手落下,萧瑾不由倒吸一口气,凡身肉体,真疼!

只是,这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吸的太猛,吸入的除了凉气之外,还有一抹难以忽视的幽香,那是苏言身上的味道。

看着趴在自己胸前,咫尺距离的女人,萧瑾绷着脸,忍着疼,同时忍着异样的不适。

周广未曾察觉到什么,只是直直盯着苏言,谨防她乱动什么手脚。

乱动手脚吗?苏言这次还真没那想法。

盯着伤口,认真的拆着线,只是随着时间,一直保持弯腰姿势的苏言,开始感觉有点腰酸,周广盯的太紧,因克制着不眨眼,开始感觉眼发酸。而萧瑾,绷着脸,始终保持沉默。

萧瑾耐的住,苏言不行了,她需要直直腰,活动一下。

“你老实点,别乱动。”

萧瑾突然急躁的话入耳,那难掩的异常明显感觉到,正在活动脖子的苏言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萧瑾。

萧瑾挥开苏言滑落在他胳膊上的头发,冷着脸道,“快拆线。”

看着萧瑾的脸色,苏言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般身体受疼时,脸色应该是发白才对。可萧瑾,这脸色泛着可疑的红是怎么会回事?

“你发热了吗?”苏言说着,抬手,手落在萧瑾额头上。

刚碰触到额头,被一把挥开,“没发热,好的很,你只管拆线就行。”

声音听着倒是平稳了,只是……

苏言看着萧瑾,猜测到某种可能,眼睛微眯,随着视线下移,从脸上直移到腹部下。

苏言视线落下,萧瑾拉过身边被子盖上。

这动作出,苏言扬眉,萧瑾脸色难看,周广还是一脸不明所以,云里雾里。

第68章:一步人间,一步地狱

伤势好多了,伤口拆线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这应该是好事,但萧瑾心情却差到了极点。

因为难堪,实在难堪!

从未有过的狼狈,从来没有过的蠢!

“那,那个,少爷您先把药喝了吧!”周广把药递到萧瑾面前,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表情,让自己保持平稳。

之前苏言那一扫眼,萧瑾那一盖被,周广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可是,周广毕竟不是傻子,他也是有阅历的人,且还是一个男人。

那诡异的气氛,最初不明白,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周广当时除了惊就是懵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拆线时少爷明明都已经疼的冒汗了。怎么,怎么还有精力想那不该想的。更重要的是,那让他不受控的对象竟然还是苏言。

周广直感不可思议,也无法接受。少爷确定只伤了胸口,没伤到头吗?

周广心情已是如此,萧瑾这个当事人的心情就更是复杂难言了,伸手接过周广递过来的药,一口灌了下去。

平日里感觉苦涩难闻的药,这会儿看着不远处坐在软榻上悠然编辫子的苏言,生生连苦味儿都喝不出来。

本以为发现了他身体的异常,苏言那个刀子嘴刀子心的女人,一定会说不少难听话。结果,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在他最难堪,最狼狈的时候,苏言选择了沉默。这,算是体贴吗?可是,萧瑾为何感觉这么焦躁呢?

“你下去吧!”

“少爷,不若,不若老奴在这里陪着您吧!”

萧瑾摇头,“不用了,下去吧。”

“是。”

周广离开,苏言躺在软塌上,闭上眼睛,睡觉。

而萧瑾不时看苏言一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实在别扭。最后……

其实不是他不正经,而是她身上那该死的味道,和她那乱飘的头发太不安份,才会造成了当时那样的局面。

想着,萧瑾闭上眼睛。这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太过无耻。

相比萧瑾翻涌的心情,苏言其实没多大感觉。

在那种情况下,萧瑾还能起反应,只能证明两点:一,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啥大惊小怪的。二,证明了她的美貌和魅力!挺好。

京城*侯府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长廊大院儿,院中奇花异草数不胜数,与皇宫御花园比也不遑多让。

一句话,踏入宁侯府,一眼望去除了雅致就剩华贵。

能用金丝制衣的宁侯爷,不吝装扮自己,自然也不吝装扮侯府。

如果有一天,皇上下令查贪墨。那么,宁侯府应该是最容易收集证据的一处。

有时有人甚感,宁侯爷好似以为佞臣为荣。所以,行事才会如此好不加掩饰。看看这侯府布置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贪官似的。

“侯爷!”

莫尘从外回来,踏入正屋,丝丝檀香袭来,让人不由的心静了下来。

看宁侯爷侧卧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婢女跪坐在其下正轻轻给捶着腿。

“侯爷,义安县的来信。”

宁脩听了,缓缓睁开眼睛,“说。”

“是。”莫尘打开信函,看着信上内容,做简单扼要的禀报,“冷平言:已查到了萧三的下落,并已探到了他的住处。下一步该如何,静候侯爷吩咐。”

是杀了,废了,还是直接让他太监了!

“他现在身边都什么人?”

“一个管家,两个小厮,一个夫人,一个姨娘……”莫尘说着,又往信上看了看,确定自己没看错,才道,“还有一个儿子。”

闻言,宁脩挑眉,“他有儿子了?”

“冷平信上是这么禀报的。”

宁脩抚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想,萧三这是生怕自己有个好歹,所以先给自己留了个后吗?

“他那夫人是什么来历?”

“冷平还在查探,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此时,无论是宁侯爷还是莫尘,都认为萧三的‘儿子’必是夫人所生。因为,根据他们对萧三的了解,那是一个很注重规矩的人,绝不会先让庶子生于嫡子之前。

所以,查也是最先查萧三的‘夫人’。至于那妾室,想来冷平也是不会遗漏的。

“侯爷,曹小姐派人送来的。”小厮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双手递到宁脩面前。

曹小姐——曹碧锦。

曹碧锦——左相曹昇收的干女儿,说是干女儿但京城不少人都知道,曹碧锦其实是曹昇和外室生的女儿。只是为了顾忌名声,眼看曹碧锦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为了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就以为干女儿名义将她带到了相府。凭着不俗的样貌,这位曹小姐一入京,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样貌绝艳,身姿火辣,又多才多艺,就是性子有些清冷孤傲。但性子孤傲,在很多男人眼里不是缺点,反而是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更引发他们的征服欲。

所以,连太子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为她失神过。也因此,京城现在不少人都在说太子为她倾倒什么的。

而宁侯爷也是听闻此事,才特意回京的。其目的,跟太子抢美人。

既是抢美人,自然要有所行动,所以宁侯爷盯着人家也没少看。

但也只限于盯着看,除此再无其他。而这或许才是最恼人的,就如相看一物品,只是看,到底有没有相中?到底要不要买下来?完全没明确表态的意思!

这不是纯调戏吗?

宁侯爷拿过小厮手里的信打开……

宁侯爷:望你以后多自重,切莫再做多余的事,反失了自己身份。

看着信上内容,宁侯爷随手将信丢在小桌上,索然无味。

莫尘扫一眼桌上信,看到上面内容,垂眸。

欲迎还拒,曹小姐这一手玩儿的不咋地。

“侯爷,萧三那边?”

宁脩听了,不咸不淡开口……

莫尘静静聆听宁侯爷吩咐。

义安县

萧瑾在院中晒着太阳,活动着身体,不时扫一眼那趴在小桌上的母子俩,看一个写的认真,一个看的认真。读书认字,这是勤奋好学的表现,按说是没什么不对的。可是……

礼义廉耻!

苏言教苏呆写什么字不好,为什么偏偏是这几个字。

看着那几个字,萧瑾只感苏言就是在故意挖苦他。

“夫子,您看我这几个字写的如何?”呆呆写好,拿给萧瑾。

萧瑾看一眼,“挺好。”

挺好?

听萧瑾这敷衍,又言不由衷的夸赞,苏言朝他下半身望望,对他笑笑。

接收到苏言那别有含义的奸笑,萧瑾抿嘴,别开脸,压住心中羞恼,别过脸去。

秋烟扶着自己受伤的胳膊,站在西屋门口,看着院中三人,看着他们那自然又耐人寻味的互动,心里闷的厉害。

萧瑾面对苏言时的反常,现在是只用眼睛都能看出来了。

曾经那么骄傲又严肃的一个人,现在被一个女人用近乎调戏的眼神盯着,却是连话都不说一句。这,应该就是在惯着吧。

在秋烟看来是如此。可事实上呢?不是惯着,是被抓住了把柄,只能忍着。

只是,这事实真相,秋烟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

是夜

苏言被赶出了屋子,去和呆呆睡。理由:萧少爷需要静养。其实,就是线拆了,不需要她在跟前晃了。

对此,苏言没异议,不用看萧瑾那隐忍又骚动的脸,她感觉也挺好。

只是,在起夜时敏锐感觉到那难以忽视的厚重和紧绷时,苏言心头跳了跳,顺从自己感觉,回屋将呆呆叫醒。

“娘,怎么了?”呆呆揉着眼睛,睡眼惺忪。

“穿上衣服,跟着我。”

“娘,大半夜的去哪儿呀?”

“别多问,快点。”

察觉到苏言言语间的反常和凝重,呆呆不由的也紧张起来,睡意全消,不再多问,麻溜穿上衣服跟着苏言往外走去。

“少爷,苏言和苏呆起身了,这会儿正准备离开。”

听到禀报,周广凝眉,看着萧瑾道,“这个时候离开。难道她……”

“她如果早知道,应该早走了,不会等到现在。我想,她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吧!”萧瑾不急不缓道。

周广听言,心头惊疑不定,如果真如少爷说的这样。那,苏言这份敏锐就不由得让人心惊了。只是可惜,总归还是晚了……

确实还是晚了一步。

苏言带着呆呆,在眼见就要走出萧家时,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大批黑衣人给堵在了大门内。

一步人间,一步地狱。

就差那一步,终还是陷入修罗地。

眼看萧家上一秒还是平静安稳的农家院,转眼就成了屠杀场!

厮杀突起!

苏言带着呆呆快速躲避着,瞅一样那站在堂屋前,神色一片平静的萧瑾,眼底染上一抹暗色。

面对刺杀,萧瑾如此平静,且连反暗杀护己安的人都已安排好了。想来,他早已料到有这么一出了。但却眼看着她和呆呆被牵连进来。或者说,他乐见她们母子被灭口……

“娘,小心!”

一声惊呼,苏言眼看着那本躲在她身后的小人儿,挣脱她的手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看寒光划过,看血色飞溅,看着那弱小的人儿倒在血泊中……

“娘,快走!”

第69章 : 一手护人,一手杀人

看危险来临,呆呆毫不犹豫挡在苏言身前被剑刺中倒在血泊中的瞬间,萧瑾第一反应不是看呆呆伤势多重,而是看向苏言,看她反应。

只见她在呆呆挡在她身前时似怔了一下。不过,怔楞也就瞬间,随即极快将呆呆抱起,急速后退,闪躲,避开再次刺来的长剑。

反应敏锐,动作迅速。人,异常镇定。

纵然呆呆受伤,纵然她手上已染满猩红,也丝毫不能令她惊慌,不足以令她慌乱无措!

苏言反应落入眼中,萧瑾一个感觉:可怕的冷静。

如此冷静,是她本性如此,天生的心肠硬,并不在乎苏呆的死活?还是,经历过太多,早已忘了慌乱为何物?

就苏言的年岁看,她一不足二十的人,还是一个女子,能经历多少磨砺?所以,是天生如此吗?

“啊……”

萧瑾思腹间,只听一声惊呼,就看到在苏言靠近时不设防备的周广,脖子上多了一把剑,稳稳的置于咽喉致命处。

而突然对周广下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言。

“苏言,你干什么?”

听着周广又惊又怒的厉问,苏言一言不发,一手抱着呆呆,一手拿着长剑控着周广,一步一步直朝前迈。

而周广如果不想喉咙被割断,只能顺着苏言的步伐和她的力道,步步后退。

萧瑾静静站着,看着那刀光剑影之中,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女人,抱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孩子,挟持一人,以人为盾,自顾朝前。

一手护人,一手杀人!

一人走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

不惧自己受伤,也无惧弄死你。

“苏言……”

周广一声怒喊,苏言手中剑挥动。

“唔!”

血色溢出,周广痛呼,苏言看向萧瑾。

目光对视,对持无声。

他若继续袖手旁观。那么,她就一定会弄死周广。

这一点,在苏言再次转动手里的剑时……

再无法怀疑。

苏言索命,萧瑾出手,挡下那刺向苏言和周广的剑,苏言抱着呆呆闪身进屋。

危机解除,周广怒火翻涌,拿着剑就要冲到屋里去找苏言算账。然,却被萧瑾给拦了下来。

“少爷?!”

“先应付眼前。”萧瑾丢下一句话,反守为攻,开始与人厮杀。

看萧瑾投入对敌之中,周广朝屋内看一眼,看着苏言的背影,眸色沉沉,相比这些受命于人前来暗杀萧瑾的人,苏言这个貌似牲畜无害的女人,比这些刺客跟凶险,她或许才是最应先解决的一个。

一场厮杀,因萧瑾早有防备,也早有准备。

最后结果,以萧瑾全身而退,对方近乎覆灭告终。

看着满院的尸体,萧瑾淡淡道,“都清理了。”

“是。”

影卫领命开始清理,青砚走上前,“三爷,逃走的几人小的已派人去追了,定将他们去除殆尽。”

萧瑾点点头,转头看向周广,看看他脖子,道,“青砚,给广叔看一下伤。”

“是。”

周广:“老奴并无大碍,少爷无担心。”

萧瑾听了没说话,抬脚朝屋内走去。

浓厚的药味儿,腥甜的血腥味,踏入屋内一并袭来。

萧瑾停下脚步,看满身是血,脸色惨白的呆呆躺在床上,苏言正弯着药给他缝合伤口。

“娘,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明明疼的连声音都在发颤,疼的连意识都已不清,心里却还潜意识的怕吓着苏言,不停的说道。

伤口缝合,疼的连晕过去都是一种奢望。萧瑾一个强壮的男子尚且如此,何况呆呆一个娃子。

萧瑾看着,转眸看向苏言。

见她脸上表情波澜不起,只是目不转睛,极快的缝合着伤口,似完全不受影响,就算明知道缝合伤口的那种痛苦的滋味儿,也完全不受影响。

至于心里是否有表面那么平静,萧瑾无法得知。

只是看着苏言的动作,不由想到了之前她为自己缝合伤口时的情景。那时,她动作也很熟练。但,却远远没有这么迅速。

没有对比还没感觉。现在,一比较才发现,相比她为呆呆医治伤口时的迅速,对他,简直是钝刀子割肉,生怕疼不死他。

原来,她看他不顺眼是真的,一点不带虚的。

“呆呆。”

“娘……”

“已经好了,睡吧!”

苏言话刚落下,呆呆既闭上了眼睛。那速度,不是睡过了,而是晕过去了。

苏言抬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汗水,看着他惨白的小脸,心里感觉……

什么是母子连心,疼在儿身痛在娘身,她心里感觉仍不太真切。但,什么是福祸相依,不离不弃,她却清楚的感到了。

前世今生,第一次有人视她如命。

从此余生,她也有了一个可以相依为命的人。

看看呆呆,苏言转头,看向萧瑾,“给我烧些热水,再弄一些药过来。”

听苏言这个时候还敢指使萧瑾,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一直在门口站着的周广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大步走进屋内,冷声道,“苏言,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家少爷?”

听周广那满是愤然的话,苏言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看着萧瑾道,“你受伤,我为你缝合伤口。不管我是否是情愿的,就事实而论,我对你并未为恶且还给你治了伤。但在你这里,你所能记住的不会是我给你治伤,或只有我知道的太多这一点。”

“所以,为了隐瞒你受伤一事,也未免坏事儿,秋烟在去见王若星的路上受伤了。而我和呆呆,在今日也应该恰巧的死在这厮杀之下。”

“想要一个人保守秘密,不坏事。最安心,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弄死她,让她永远的闭上眼,也永远的闭上嘴巴。萧少爷可是这么想的吗?如果是,那么,我们不谋而合。”

苏言看着萧瑾,不咸不淡道,“萧少爷为了今日早已做好了安排。而我为防被人灭口,也早已有了防备。”

萧瑾听言,心生不好预感,“你做了什么?”

苏言朝萧瑾胸口看了一眼,淡淡道,“萧少爷没听过一句话吗?医者都救人,也能杀人。我既猜到你对我存有杀心,你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做吗?”

闻言,萧瑾眼睛微眯。

周广瞬时跳了起来,“你,你对少爷做了什么?”

苏言不答,只对着萧瑾道,“我要热水,还有药。”

苏言这避而不答的态度,让周广愈发激动,“苏言,你这阴毒的女人,你一定会有报应的。如果呆呆有什么不好,那一定是你这个做娘的不积德!”

这话入耳,苏言转眸,直直看着周广,“如果我儿子有什么好歹。那么,我一定会让你家少爷陪葬,也定会让你也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儿。”

“你……”

“萧瑾,我不惧两败俱伤,也无惧共入地狱!只要你不怕死,我定奉陪到底!”

第70章:一个小厮,一个被强

不惧两败俱伤,无惧共赴地狱——这不是吓唬,这只是我对人生的感悟。

我觉得人活着就那么回事儿,死了也不一定都是坏事儿。

这是苏言说的话,说这话时,没有激动,没有愤然,只有平静。

那一种平静,让你感觉,她确实不是在吓唬你,也不是在跟你斗脾气,她是真的无所谓生死。

遇到一个把生死当做屁的人,萧瑾唯一能做的好似只有让步。

唯有妥协,唯有顺着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而周广纵然满腹火气,也不敢拿萧瑾的身体冒险与苏言硬碰硬。

只是,无论是缝合伤口,还是拆线,周广都在跟前盯着的,苏言她好像根本就没机会动手脚?

特别是在青砚为萧瑾探过脉,看过伤口完全没发现异样之后,周广满是怀疑道,“少爷,以老奴看苏言十有八九是在诈我们!”

“不无这种可能。”萧瑾说着,看着青砚道,“你带着人去苏言的住处好好搜一下,也许会有所发现。”

“是。”

青砚领命离开,萧瑾站在外,闻着这满院未散去的血腥味,转头看着屋内静静守在呆呆身边的女人,眸色起起伏伏!

一个女人,在儿子重伤时,始终平静,未掉过一滴泪。这时,该觉得她冷血无情才对。可是……看着她望着苏呆的眼神,又让你觉得,她不哭泣,不代表她不在意。

只是她在乎的方式,或跟他见过都不同而已。“少爷,您可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厮杀时,因不通武功,为免添乱一直理直气壮躲在屋里的秋烟,此时疾步走出来,看着萧瑾满是关切道。

“嗯,还好。”萧瑾漫不经心应一句。

“那就好,少爷无事奴婢就放心了。”说着,也没心思在意萧瑾的冷淡,只是紧声道,“少爷,此地怕是不宜久留,奴婢这就去打点行囊吧!”

萧瑾听了正欲说话,一道声音传来……

“萧瑾,你过来一下。”

听言,萧瑾转头,看苏言对着他丢下一句,转身又回屋了。

让他过去作甚?

萧瑾想着,抬脚朝屋内走去,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他又不是小厮为何要听苏言使唤?

特别这女人还对他暗中下黑手,阴他,算计他。如此,他更不应该搭理她才对。

“你杵在哪里不动是在发情吗?”

一句不咸不淡的询问落入耳中,萧瑾脸色顿时难看,“苏言!”

“夜半掀被爬床,治伤时拉被遮羞,这些不都是萧夫子做的吗?”

随时发情,置人于死地的事都已经做了,又在这里装什么君子。

“如果不想听我废话,就不要想多余的事在这里浪费时间。”苏言无视萧瑾难看的脸色,拿着棉布转身走进内室。

萧瑾绷着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脚进屋。

事实难抹去,萧瑾心里已是别扭。偏偏,不要脸的事儿他就做了那么一次,还遇到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将那没羞没臊的事,像喝凉水一样的给捅了出来。

这,是不是也可以说遇人不淑?如果是一个闺阁羞怯的小姐。那么,这种事儿她定羞于提及,萧瑾也不会再次体会一把难堪。

可现在,犹如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般,实在是可恼。

周广看萧瑾进屋,心里就一个感觉……

没错,耍流氓的事少爷是做了一次。但,男人耍流氓的结果,一般都是将女人变成了自己枕边人。可少爷却是截然不同,他是将自己沦为了女人的小厮。

都已听人差遣了,就是小厮没错吧。

秋烟站在原地,脸色变来变去,这时候若说苏言和萧瑾没一腿,打死她都不相信。

这边呆呆受伤,昏迷不醒。另一边,远远围观直到厮杀结束的冷平,提笔开始往京城写信。

将北荀太子暗杀萧三的最后结果如实写明之后,又不由的多加了一句:萧三身边苏姨娘,似非同寻常。此女来历属下已派人去查探,待有结果再向主子禀明。

信写好,冷平又看了一遍,最后视线定格在‘苏姨娘’三个字上。

苏?

这字眼,侯爷应该不会喜欢荣。因为看到这字,极有可能会让侯爷想起那短暂又不可言说的过往。所以……

冷平思量了一下,最后将苏字抹去,只留萧三姨娘几个字。

读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派人将信送往京城。

信送走,冷平抬头往萧瑾的住处望了望,由此一次,萧三怕是不会在这里久留了。

而北荀太子这次失手,下次再想动萧三怕是更难了。

不过,这些暂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看坐山观斗的人而已。

京城

宁侯爷刚从外回来,侯府管家就急匆匆上前道,“侯爷您回来了。”

“嗯。”

“老夫人说您回来后,让您去她哪里一趟。”

闻言,宁侯爷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要知道老夫人可是极少喊他过去的,就是有事儿,也是派人来说一声就算了,偶尔他主动过去,老夫人还一副颇为不耐,不喜看到他的样子。

今儿个怎么……?

“老夫人可有说是何事吗?”

管家摇头,“回侯爷,老夫人没说。”

宁侯爷听了不再多言,抬脚往主屋走去。

踏入主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长长的走廊,还有满院的招财树。

相比宁侯,宁老夫人更是一点不吝表现自己爱财的喜好。所以,什么奇花异草,什么牡丹海棠,她统统不爱,她就喜欢这四季常青的招财树。

而屋内,相比宁侯奢华,老夫人就是十足的华贵了。但凡入眼的,能看到的,能摸到的,除了贵,还是贵,那是一个比一个更贵。

但凡来过这屋的人,来时提着一口气,就怕弄坏了什么东西自己赔不起,走时松一口气,同时觉得眼睛泛疼,满屋子的不是金铸就是银造,再加上那四处摆放的翡翠,让人直怀疑,大宗皇帝是不是把大宗王朝的国库造在宁老夫人的屋子里了。

不过,堂堂侯府的老夫人将自己屋子布置的跟地主老财一样,也是不少人暗中讥讽的对象。只是明面上,没有一个人敢表露出来。

“老夫人,侯爷来了。”

正在数银子玩儿的宁老夫人听了,转头朝着门口望了望,看到那满身贵气,容貌绝佳的人,嘴巴撇了撇。

“孙儿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宁脩对着眼前老夫人规矩见礼。

也只有在宁老夫人面前,宁脩才会这么规矩。

“少给我来这些虚的。”

听宁老夫人还是那不屑,不耐的口气,宁脩笑了笑,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祖母今儿个怎么有心情传孙儿过来说话了?”

宁老夫人开门见山道,“那个曹碧锦,我不喜欢。你要是生了纳她,或娶她的心,记得提早跟我说,我会带着我的金屋搬出去,免得看到她,我心里不痛快。”

宁脩要娶谁,要纳谁,宁老夫人不拦着。但,愿不愿意与他的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宁脩听了,笑笑道,“这一点祖母跟孙儿倒是不谋而合,对曹碧锦我也不喜欢。所以,不会纳她,也不会娶她。”

说这话,宁老夫人听了就会高兴吗?想多了!

“宁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浪荡子!”

“祖母不是说男儿成了亲就好了吗?您看,孙儿我年岁也不小了,这满京城的女儿家,您瞧着哪个合眼,也张罗着给孙儿将这亲事给定下来。这以后,我有媳妇儿看着,您不也就省心了吗?”宁脩似真似假道。

宁老夫人听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说到你的亲事,我心里倒是有一个相中的。”

“哦,不知是哪家闺女?”

宁老夫人:“就是那个强了你,至今还没被你找到的人。”

强了你!

这三个字出,屋内下人瞬时都退了出去,宁侯爷脸上的笑意也同时没了踪影。

第71章:关于强了内幕

那个强了你,至今还没被你找到的人!

一句话,本以为宁侯会脸皮挂不住拂袖而去。毕竟,在宁老夫人说出这话后,他脸色可是都不同了。

然,没曾想,不过瞬间,脸色就恢复如常。拿起手边茶水喝一口,抚去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抬眸看着宁老夫人,微微一笑,又是一副温和优雅,孝子贤孙的好姿态。

“祖母,您老这就不厚道了,您这不是故意挑孙儿伤口吗?”

宁老夫人听着这话,再看宁侯这好心性的模样,轻哼一声:这厮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

“京城这么多女儿家你不选,偏相中一个强了孙儿的人,您这不是故意作孙儿吗?”

强了!

这两个字,宁侯倒是说的风轻云淡,似已完全无所谓了。可心里,是否也是如此呢?

宁老夫人看着宁侯道,“如果我就是中意她呢?”

宁侯听了笑了笑,好脾气道,“若是祖母真中意她。那,孙儿一定把人找到,然后把她娶回来给你做孙媳妇儿。”

“是吗?”宁老夫人满是怀疑的看着宁脩。

宁侯嘴角挂着笑,好脾气道,“反正都被强了!强一次也是强,强一辈子也是强,都没差。”

宁老夫人:……

“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被嫌弃,宁侯一点不恼,笑笑离开了。

他这会儿也确实需要个凉快的地方,祛除一下心里的燥热。

宁侯离开,站在宁老夫人身边吴嬷嬷,轻声道,“老夫人,侯爷他刚才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宁老夫人喝一口水,道,“他一定是会把人找到的。不过,找到后不会把人娶了,肯定是会把人弄死。”

吴嬷嬷听了暗暗点头,这倒是宁侯会做的事。

“吴嬷嬷。”

“老奴在。”

“宁脩别的事咱不管。但,这件事你一定要让人给我盯紧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宁脩一步把人找到。”宁老夫人低低缓缓道,“能让宁脩吃亏的人,可不能轻易就没了。”

天天祸害别人的人,有一天突然被人祸害了。如果是别家长辈,肯定十分恼火。可宁老夫人则不然,她是相当激动呀。

在她眼里,她这孙子就是欠教训,可惜她年岁大了,体力脑子都跟不上了,教导宁侯那是有心无力了。

现在有一人让宁脩吃了闷亏,这在宁老夫人眼里,那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呀!

出于惜才,也不能让宁脩轻易就把人弄死了。

也就是宁老夫人这种想法,致使宁侯现在也未把人找到。

都说家贼难防,在宁侯眼里,宁老夫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个贼。他找人,她干预,添乱,传递虚假情报,但凡能做的都做了。

那无所不用其极的阻挠,让宁侯不止一次怀疑,她这祖母是不是跟那愚蠢的强奸犯是一伙儿的。

吴嬷嬷听了,看宁老夫人对强了宁侯的人爱惜有加样子,轻声道,“老夫人,老奴最近从莫风口中得知,当年侯爷与苏小姐的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难道还有别的内幕不成?”

吴嬷嬷点点头,低声道,“驸马府那边是想用手段搭上侯府,这点没错。但……”吴嬷嬷说着,往外瞅瞅,确定宁侯没折回来,才说道,“可驸马府那边想算计的目标好似不是宁侯,而是大公子!”

大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宁脩的兄长,宁晔!

宁老夫人听言,神色不定,“不是宁脩,竟是宁晔?”

“是。”吴嬷嬷应,有些话没敢说。

驸马府那边应是觉得对侯爷下手太冒险,也很难成事。所以,才选大公子的吧。

因为大公子身体病弱,人性子也温和宽厚,好推倒也好拿捏,苏小姐行事起来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那,那最后怎么成了宁脩了?”

吴嬷嬷徐徐道,“那一日是皇帝生辰,侯爷喝了点酒,好似是在出去醒酒时误触了机关,误打误撞的掉到了暗室,之后又吸入了暗室内早已焚燃的迷香,一时意识模糊,这才,这才失了身!”

说一个男人失了身,让吴嬷嬷感觉怪怪的。但,这就是事实,也只能这么说。

宁老夫人听了皱眉,“这也不对呀!就算宁脩什么都不知道。但苏言不是清醒的吗?她应该什么都知晓才对呀!既然知道不是宁晔,她怎么还下手了?难道……难道她心里也中意宁脩?所以,将计就计把人给强了?”

吴嬷嬷忙摇头,“不是的!苏小姐行事时,一直以为那是大公子,根本不知道是侯爷。”

“这怎么可能?她又不瞎,又不是没见过宁脩和宁晔,怎么会不知道是谁!”

吴嬷嬷道,“老夫人,那可是暗室,连点光都没有的。苏小姐她是个女儿家,又年幼,当时被逼迫着做那种事儿,她当时肯定心里都是哆嗦的,定然不敢点蜡烛,灯火通明的去做。所以,肯定连人都没看清,摸索着稀里糊涂的就做下了。”

宁老夫人听了,恍然,对呀!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她这么厚脸皮的,敢在灯光下做任何事。苏言肯定是没点蜡烛,没看清人。

“这么说来宁脩是平白失了身,平白被强了?”

“是……”

宁老夫人听了,感觉好笑,随着又问道,“那苏言呢?她事后跑什么?是被吓跑的吗?”

“这个,应该是。”

大概是完事后,偷偷点蜡烛看了一眼,最后发现躺在地上的不是大公子,而是邪性难测的宁侯。然后,就吓跑了。

“哈哈哈……”

吴嬷嬷思腹间,听宁老夫人突然笑了起来,“吴嬷嬷,我想宁脩在知道这事实真相的时候,肯定是相当火大吧!”

如果驸马府还有苏言,对宁脩下手,是处心积虑的想谋算他的人,借助他的势,那也就算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遭人稀罕的。但事实呢?偏偏就不是!

先是驸马府畏惧于他,根本没选他。之后又是苏言,如果没强错人,那么她可能就顺着驸马府制定的计谋留下了。可一看强的竟是宁脩,人家毫不犹豫,毫不迟疑的跑了!

这说明什么?

说好听点是怕他,说难听点,那就是没看上他。

想着,宁老夫人笑的直拍桌。

得了你的身,却没看上你的人。所以,宁脩这就是被人嫌弃了没错吧。

也因此,苏言在宁脩眼里,那就是一愚蠢至极又绝不能饶恕的恶贼。

第72章:变态了吗?

对京城,苏言没概念;对宁脩,苏言没印象;对曾经发生的事儿,她还未完全记起,记忆仍残缺不全。

所以,过去发生过什么对苏言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

该用药都用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可最后,还是没挡住呆呆发热。

摸着呆呆发热的额头,看着他烧的通红的小脸,苏言眉头微皱。

她会的,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该怎么照顾才能让好的快一些,才能让他好受一些,苏言忽然有点束手无策。

“大妹子!”

闻声,苏言转头,看李蓉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口。

昨天晚上萧家那么大动静,自然也惊醒了不少的人。而但凡醒来的,看到那场景的,这会儿都在床上躺着,惊魂未定的请神婆来给自己叫魂,不然连眼都不敢闭,一闭眼人头,胳膊腿满天飞,血红一片。

李蓉虽没看到,可听说了不少,这会儿被周福喊来萧家,这心里也是砰砰直跳。

像割韭菜一样的割人头呀!那是什么场景,简直是难以想象。

“大妹子,你让周福喊我来可是有啥事儿吗?”

“呆呆身体不舒服,我想请教一下李姐怎么照顾孩子。”

闻言,李蓉快步走了进来,紧声道,“呆呆咋地了?病了吗?”问着,在看到呆呆包扎起来的胸口后,脸色微变。

看来,萧家昨天晚上是真的出事了,不是瞎传。

“呆呆他,他没事儿吧?你呢?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不过呆呆应该很难受,但我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苏言说着,眼巴巴的看着李蓉,希望被传授一两招。

李蓉听了,看着苏言,抬脚上前,“别担心,我跟你一起照顾,呆呆他一定会没事儿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但当娘的心都是一样的。所以,若能帮上忙,李蓉不会犹豫。

周福站在门口,看李蓉不停的跟苏言说这话。至于昨晚的事,一句没多打听。

周福看此,心下满意,这李蓉还算是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不过,她就是问了,苏言怕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连他都不知道昨夜那突如其来的一场厮杀是咋回事,何况是苏言了。

周福垂眸,若有所思。昨夜的事,真的像他爹说的那样,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两方人在恶斗,而他萧家只是不幸沦为恶斗的场地,被无辜牵连了。

事实真的只是这样吗?

可是,想到昨夜少爷在面对厮杀时那平静到诡异的表情,周福就不由的心生怀疑,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另一边……

青砚从苏言家里回来,对着萧瑾道,“少爷,苏姨娘的住处属下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没有什么发现。”

周广听言,随道,“少爷,看来她就是诈我们没错。”

她所谓的暗中动手脚,指的也就是对少爷下药吧!可现在,连个药渣子都没发现,她拿什么动手脚?

萧瑾沉默,少时,看着青砚开口,“发现银票了吗?”

青砚摇头,“回少爷,没有。”

萧瑾听了,看向周广,“之前,苏言从那胖子和瘦子的手里阴了五十两银子。现在,苏言并未把银票放在身上,家里也没发现银票,也未见她置办什么东西。那么,你说,她的那五十两银子到哪里去了呢?”

如此清楚一个寡妇的家底,萧瑾都说不清自己是严谨,还是不正经。

周广听言,神色不定。

难道苏言真用那银子买了药,而药也都已经用到是少爷身上了吗?

看周广哑然,萧瑾看着青砚道,“苏言这里你派人盯着,暂不要动她,也不要让她出事。”

“是。”

将必要的事安排好,萧瑾抬脚走了出去,走到堂屋窗前,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屋内的人。

周广站在一边,看萧瑾不挪脚,不眨眼的看着苏言,心里不由多想,少爷他不会是在舍不得吧?

应该不会!

被打,被骂,被算计,被胁迫,还被当做小厮使唤,还不得她喜欢。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正常人都会不痛快。

而根据少爷的性子,他定然也是如此。

苏言身上应该没有任何值得少爷中意的地方才对。可是……

【派人盯着她,暂不要动她,也不要让她出事。】

想到刚才萧瑾对青砚的吩咐,周广心里暗腹:盯着她,暂不要动她,这个周广可以理解。但,不要让她出事,这几个字,周广抑制不住的浮想联翩。

总感少爷对苏言有份不同在里面,说不清又道不明。

难道是因为从没被女人那样对待过,所以气怒之余,不小心心乱了?

周广胡思乱想着,越想,越觉得像是真的。

而事实上,周广实在是想多了。

有呆呆在,有苏言嫁过人的事实在,萧瑾就不可能对她生出什么想法。因为萧瑾骨子里,是那种无比古板,又十分规矩的人。

至于那次对着苏言,他身体失控。萧瑾现在已认定,定是苏言给他用了什么药。不然,他不会有那不知耻辱反应。

他不想她出事,只是因为……

【少爷,根据查探,苏言极有可能是大宗京城人,且跟驸马府或还有关系。】

想到影卫送来的信,萧瑾看着守在呆呆身边的苏言,若有所思。

在苏言的身世未查清之前,萧瑾以为让她活着很有必要。

这一夜,苏言守着呆呆,不眠不休。

这一夜,宁侯睡梦中又梦到了那被强的一幕,睁开眼睛,望着床幔,脸上表情隐晦难辨。

自那一件事后,连春梦都变了味,每次做梦,他都成了被强的那个,被人用各种方式,各种姿势强。

事发生最初,宁侯想到这件事,只有怒火。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忆起,除了怒火之外,又添欲火。

想到被强,他竟会欲火翻涌?这,意味着什么?变态了吗?

“莫风!”

听到唤,莫风闪身出现,轻步走到床前,看宁侯一眼,垂眸,“侯爷,可是要准备凉水?”

宁侯听了,垂眸看一眼自己身体,看莫风一眼,没什么表情道,“已经五年了,还未把人找到。你说,她是已经死了?还是,你们太过无能?”

闻言,莫风瞬时单膝跪下,“属下无能,侯爷息怒。”

五年了,半夜里,还能被提及,在梦里不时被梦到。单单这么看,那强了侯爷的人,也算是在侯爷心里成了与众不同的存在。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侯要尽快看到结果。”

“是。”

莫风应,看宁侯起身大步走进洗浴间。

莫风看着宁侯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把人弄死,可身体一想到那人就骚动。侯爷的心思真是让人弄不懂呀!

宁老夫人在寻人,宁侯在找人,萧瑾在查探身世。对苏言,三人各有目的各有打算。而最后结果如何呢?

第73章:身世揭晓

守了呆呆一晚上,直到天将亮的时候,苏言终撑不出困意眯了一会儿。

心里装着事儿,纵然困的不行,没睡一会儿也就醒来了。

“妹妹醒了!”

闻声,睁眼看秋烟坐在身边。

看到秋烟,苏言随着朝呆呆看去。

“呆呆刚才醒了一下,然后又睡着了。”

苏言听了,抬手摸摸呆呆的额头,感觉掌心下的温度似降了一些,不再如晚上那样直烫手了,小脸好像也没那么红了。

呆呆见好,心稍安,苏言看向秋烟,“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来看看妹妹和呆呆。顺便也跟妹妹说一声,夫君昨天夜里离开了。”秋烟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言,“因为妹妹忙着照顾呆呆,所以就没跟妹妹说。”

萧瑾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秋烟想知道苏言会是什么心情,又会是什么反应?

苏言听了,扯了扯嘴角,笑的勉强,似还带着一丝无力和怅然,“其实,官人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

秋烟皱眉,“跟妹妹说过了?”

苏言点头,“嗯!官人说,他会离开一阵子。而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让我带上夫人给的二百两银子,尽快离开萧家,以后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听言,秋烟神色不定。有这事儿吗?可无论是萧瑾还是周广都没跟她说呀!

苏言是不是在说谎?但,秋烟又觉得她没理由说这种谎。毕竟,离开萧家对她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吧!

先是被贺良退亲,又被萧家赶出去,一个女人处处被人嫌,以后她这庄子里还怎么混人?

“夫人,夫子已经开了口,一会儿你把银子给我,我收拾一下东西就带着呆呆离开。”

看着苏言,秋烟一时不能确定她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偏偏萧瑾和周广都离开了,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该问谁。

在秋烟心里犯嘀咕时,一人走进来,看着苏言道,“苏姨娘怕是听岔了,也想多了。少爷离开的时候明明交代小的要保护好姨娘和夫人的安危,可从没说过要姨娘您离开的话。”

苏言听了,打量他一眼,“你叫青砚?”

“是。”

“好,我记住了。”

青砚:……

苏言这么说话,让青砚有种会被秋后算账之感。

不过,如果他不站出来。那么,嫉妒心使然,青烟可能真的就着了苏言的道儿,真的会让她从萧家离开了。

【二百两银子,离开萧家,从此不再出现在萧瑾面前。】

这话,萧瑾从未说过。苏言这是明目张胆的想骗银子卷铺盖走人。因为在她眼里,萧家或许也成了一处是非地,也清楚不宜再久待。

听青砚和苏言的对话,青烟了然,直直盯着苏言,脸色不佳,这女人真是……她儿子受伤还在床上躺着,她竟还有心思行骗!

且还把她当傻子一样的欺骗。关键是被揭穿了,还一脸不觉如何的表情,实在是可恼。

苏言无视秋烟的刀子眼,只是看着呆呆,一切等他好了再说吧。

屋内沉寂时人,周福来到门口,面无表情道,“苏姨娘,贺良来了,说想见见你。”

秋烟听了,盯着苏言,这贺良十有八九也是知道了萧家发生的事,所以大清早来这里向苏言来表关心的吧!

想着,秋烟心里冷哼一声,一个寡妇狐媚功夫倒是不浅。

“如果他是来还我银子的就请他进来。如果不是,请转告他,我一个有夫之妇不见外男。”

周福听言,看看苏言,没想到她还挺本分。

青砚:坑蒙拐骗的有夫之妇!

站在门口的贺良,听到周福转达的话,脸色暗了暗。

周福看着贺良失望,失落又有些狼狈的神色,嘴巴撇了撇,转身走人。一个快成亲的人,到他萧家门上表深情,这不是成心跟人添堵吗?

不过,相比贺良这纠缠不清,苏姨娘倒是显得分外果决,一点不拖泥带水。

***

萧家出事,萧瑾离开,无论周福和青砚怎么说,仍挡不住村子里的人胡乱猜疑。

【萧夫子肯定是在外惹到什么人了,所以人家才会到萧家大开杀戒!】

【依我看,萧夫子根本就不是出去办事了,他十有八九就是自身难保,然后抛下妻妾逃跑了。】

以上这话,被人说的最多。

“娘,明儿个都大年三十了,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呆呆呀?”大壮看着李蓉道。

“大过年的,我们不好串门子。”李蓉说着,拍了拍大壮的脑袋道,“不过,你别担心,你言婶子不是让周福过来说了嘛,呆呆已经没啥事儿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想去看看呆呆。”

“再等等吧!也许,不等你过去,呆呆就先过来找你了。”

其实李蓉也想过去看看,可她如果带大壮去了,她那婆子一定又会找事儿。

自萧家出了那茬子事儿,村里的人都不敢再往萧家去,就怕惹上什么麻烦,沾上什么晦气,王婆子自然也是一样。

所以,李蓉纵然有心,也还是有所顾忌,她也不想大过年的听王婆子骂人,跟她闹腾。

哎!

只是这个年,呆呆和苏言怕是并不好过。

不好过吗?萧家的人可不这么觉得。

“呆呆,这鸡汤是夫人特意嘱咐我炖的,是夫人的心意,你一定多喝点。”苏言喂一口鸡汤到呆呆口中。

“谢谢夫人。”

秋烟扯了扯嘴角,笑的费力。

屁的她的心意,分明是苏言蛮杀蛮炖的,根本就没问过她,等她看到鸡毛,鸡已经在锅里炖烂了。

“夫人是仁善的人,能遇到夫人这样的好人,是我们母子俩莫大的福气。”

听着苏言的好听话,秋烟只感心里憋闷的不行。

听苏言天天对着人,将她夸的天花乱坠,然后借着她好心的名头,任意在萧家为所欲为。这,苏言这不是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欺负她‘善’吗?

因为苏言,秋烟第一次觉得假装‘善人’是这么憋屈的妃事儿。但,她又不知该怎么跟苏言撕破脸。因为若撕破脸,感觉又入了苏言的坑。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看着眼前母子,秋烟毫无胃口,撂下筷子起身走人。

“呆呆,来,多吃点。”

“娘也多吃点。”

周福站在门口,看着吃的香的母子俩,心里:鸠占鹊巢!

少爷再不回来,苏言都快把萧家给霸占了。

霸占萧家,苏言现在还真没那想法。

是夜,夜深人静时,苏言看着身边已睡熟的呆呆,看看他已长的差不多伤口,悄然起身,拿起火折子,将手里一物无声点燃……

扑通!

不久,守在暗处的影卫,只听一声响,似什么掉落的声音,还有……

“救命!”

一声低弱的呼喊声。

声音入耳,影卫心一跳,第一反应:出事了!

想起少爷临走时的交代,影卫快速踏入屋内。

躺在地上的苏言已昏死过去的苏言。还有,同样已昏迷过去的呆呆。

“青砚,出事了!”

本已熟睡的青砚,听到影卫的话,即刻起身,来到苏言屋内,看已昏死过去的母子俩皱眉,“怎么回事儿?”“不清楚!”

青砚听了,也顾不得探究那么多,伸手为两人把了把脉,发现探不出个所以然来,随道,“快,把人带上,去医馆。”

“是。”

青砚随同影卫带着苏言和呆呆,踏着月色快速离开萧家,朝着县城而去。

疾行的夜色之中,无论是青砚还是影卫,都没发现在他们全神贯注赶路的时候,本昏死过去的人,早已睁开了眼睛。

另一处……

才与北荀二皇子暗中见过面,并重新拿回萧家部分兵力的萧瑾。此时,坐在二皇子为他安排的雅致小院中,望着漫天的星光,了无睡意。

对当年萧家兵败大宗一事,皇上怒火已消,现在他可重回北荀,亦可重振萧家了。这应该是萧瑾盼望已久的。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了,萧瑾发现他心里并不感到愉悦。

萧家当年已那样的方式败给宁脩,始终是一种耻辱,是萧瑾心里的一根刺。

“少爷,影卫刚派人送来的信,说是事关重大。”

萧瑾听了,收起心里多余的情绪,伸手拿过周广手里的信展开,当看到信上内容,眼眸微缩,脸色陡然一变……【苏言身世确定,是驸马府小姐。而苏呆——可能是宁侯之子!】

第74章 发现

驸马府小姐?!

苏呆或是宁侯之子?!

这一消息,对于萧瑾来说实在过于出乎意料,心里难免震惊。

而周广更是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苏言那地头蛇性格的人是驸马府小姐已够让人意外了。而呆呆竟是宁脩的儿子,这……

周广有种五雷轰顶之感,虽然这么形容有些用词不当,但却相当符合周广此时的心情。

苏呆那娃子,看模样,看气质,周广也曾猜测他父定然也不是什么卑贱之人。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爹竟会是宁脩!

想到他们竟然帮宁脩养儿子养了这么久,且还教他读书认字,周广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少,少爷!这,这是真的吗?”周广声音发颤,问道。

萧瑾没回答,只道,“即刻回义安县!”

苏言是驸马府小姐,对萧瑾来说没什么。但,呆呆若真是宁脩的儿子。那……

“驾!”

萧瑾心绪翻涌,策马疾行,连夜朝义安县赶去,周广紧随其后。

一路疾驰,从深夜到翌日傍晚,赶到义安县,结果……

“少爷,属下无能,被苏言从眼皮底下溜走了。”

听到青砚满是羞愧的话,周广顿时激动开来,“你是怎么看的?怎么能让她溜走!”

周广超出预料的激动,让青砚愣了一下。

苏言和苏呆跑掉了,确实是他失职,少爷也定然会有所不满。但周广这么大反应,还是青砚没想到的。

难道,之前苏言并不是在诈少爷,而是真的对他用了什么致命的毒药吗?

想着,青砚心头紧了紧,随着跪下,“都是属下太大意了,请少爷责罚。”

萧瑾压下情绪,沉声道,“她是怎么溜走的,仔细说。”

“是!”青砚不敢隐瞒,如实禀报道,“那一日半夜,影卫听到苏姨娘房里有异动,进去查探,就看她和苏呆都晕了过去。未免出意外,属下和影卫当即带着他们前往县城医馆。没曾想,走到半路,我与影卫突然意识不清,不省人事!待我们醒来……”

青砚说着顿了顿,绷着面皮道,“待我们醒来,发现全身上下只着亵裤在地头躺着,身上的银票,马车,还有苏言和苏呆已一并消失无踪了。”

想到醒来时近乎光溜溜的在地上躺着,还被一些早起赶集走亲戚的老百姓围着看,青砚就浑身燥热,满满的羞耻感。

之前,在苏言想坑秋烟二百两银子卷铺盖走人时,青砚因插嘴揭穿了她,被苏言回了一句,记住他了!

当时,青砚就有种会被秋后算账之感。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对苏言也并未放在眼里。结果,不止被抢光,还差点被扒光了!

周广听完,直直看着青砚,“所以,所以你们尽职尽责的结果,等于是护送他们离开吗?”

因为青砚的尽职,苏言不止马车有了,连银票也有了。如果他们当时稍微懈怠一些,她晕任她晕。那么,苏言别说盘缠,她连离开萧家都难。

青砚低头,“都是小的疏忽大意,请少爷责罚。”

“责罚有个屁用,你知不知道苏言和苏呆他们……”周广气急败坏的话没说完,被打断。

“她逃后,你可有派人去找?”

被萧瑾打断,周广心里一突,也很快意识到他刚才差点失言了。苏言和苏呆的身份,当下还不宜让太多人知晓。万一免得泄露风声,被宁侯的人知道了。那么,再想找到苏言和苏呆把他们拿捏到手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宁侯那性子的人,他应该是绝不容许,也绝不能容忍,自己儿子成为他人手里的质子吧!

不过,有一点周广不明白,苏呆既是宁侯的儿子,怎么会流落民间呢?

“回少爷,苏姨娘不见后,小的即刻就派人去找了。可直到现在,还未发现他们母子的踪迹。”

萧瑾听了静默,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凭着苏言那贼心眼极多的脑子,她既然溜走了,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

“再多派些人去找,一有消息即刻禀报。”

“是,小的这就传令下去。”青砚领命疾步离开,心里还以为,萧瑾突然这么急着找苏言,是因为被她下药的缘故。

看青砚离开,一直在不远处静望的秋烟,快步上前,“夫君,您回来……”话没说完,萧瑾已抬脚进屋,看都未看她一眼。

被无视,秋烟脸色有瞬间僵硬,不过很快既恢复如常,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往厨房走去,去为萧瑾准备吃食。

作为下人,她是没资格耍性子,闹脾气的。只是她没想到萧瑾竟会这么快就回来,且还是为苏言回。

而苏言不见,他的反应已说明了他的在意。

秋烟扯了扯嘴角,虽不可思议,也不能理解,但少爷还是对那寡妇上心了。

屋内,萧瑾看着同样一脸羞愧的影卫道,“宁脩的人可还在义安县?”

“是!尚未完全离开。”

影卫如实禀,心里疑惑不明。他本以为在少爷离开后,宁侯的人也会随着离开。毕竟,少爷不在了,他们也就没有再待在义安县的理由了。

闻言,萧瑾神色莫测。

现在,苏言是如何怀上宁脩的子嗣,又是如何生下苏呆的尚且不清楚。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里面定然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而凭着宁脩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但现在苏言和苏言却游走在民间,只能说明,宁脩还没找到他们。或是,宁脩根本就不知道苏呆的存在!

所以,他现在首要做的除了尽快找到苏言和苏呆之外,就是阻止宁脩的人发现他们母子。

“宁脩的人还有多少在义安县?”

“回少爷,大概还有二十余人。”影卫话落,听萧瑾抛下一句。

“杀,一个不留!”

他没时间探究宁脩的人是否已发现了苏言母子。所以,干脆清除,才是阻止一切最快,也最有效的办法。

京城

是夜,宁侯只着里衣,顶着湿发刚从洗浴间出来,莫尘既疾步走了进来,“侯爷,冷平可能在义安县出事了。”宁侯听了抬眸,在看到莫尘手里染血的信函后,眼睛眯了眯,“信上说什么?”

莫尘极快展开手里的信,当看到信上内容后,脸上表情微变,“发现苏小姐,还有……”

第75章 :宁公子

发现苏小姐,还有……

还有之后,是一片血迹,字迹已然不清!

但,‘发现苏小姐’这几个字,已足够让人心潮澎湃了。

宁侯伸手拿过莫尘手里的信,看着上面血渍,还有信上内容,眸色隐晦不明,“没想到她还活着。”

对苏言,在他未遭她‘毒手’前,宁侯对她也只限于知道京城有这么个人,至于其他没了解过,也没兴致了解。

甚至包括长相,也是隐约有印象而已。

宁侯从未想过跟这么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女娃子会有什么交集。直到,被强!

一下子就从隐约知道,变为刻骨铭心。苏言一举,让宁侯一下子记住了她,且这辈子怕是都难忘记她。

“本以为她早已化作了一堆黄土,没曾想她倒是坚强。如此,挺好!”

与其死在别人手里,自然是死在他手里更好。

“莫尘,你带着人亲自去一趟义安县,查清楚冷平出事原委。然后,把苏言给本侯带回来。”

“是!”

莫尘领命,疾步离开。

宁侯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到一杯酒,轻抿一口,轻喃:“苏言……”

一句轻喃,带着丝丝酒香,夹带着难以忽视的戾气。

五年了,她宁愿在外颠沛流离,吃苦受罪也不回来。是因为怕他不敢回来?还是……因强的是他不是宁晔,她心里不能接受,不愿回来?

以上两种,会是哪一种呢?

最好是前者。如果是后者的话!那,等着被活剐吧!

一个强了他,还敢嫌弃他的女人,剥了她皮都不足以解恨。

***天大地大,茫茫人海,想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萧瑾也知不易,但苏言情况不同,她带着一个娃子,离开了义安县后户籍问题将会是她最大的难题。

在异地他乡没有户籍,田地,落户根本不可能,甚至于出城进城都困难。

所以,那流落街头的众多人中,客栈破庙中,或总有一个会是她。

然,三个月了!

整整三个月了,义安县周圈的县城府衙被找了一个遍,好多街头乞丐都能叫出名字了,但苏言却毫无踪影。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娃子会跑到哪里去呢?

萧瑾凝眉沉思。

“少爷,宁侯的人好像还在继续找苏言。”

闻言,萧瑾抬眸。

周广肃穆道,“虽然少爷在义安县,在苏言待过的地方都做了安排。但是,宁侯爷身边那个护卫莫尘,好似并不完全相信,仍在继续探究苏言的来历过往,以及她的下落。”

为阻止宁脩的人找到苏言,萧瑾暗中做了不少动作。比如,首先以相公的身份,以寻人为由,率先贴出了苏言的画像。画像上自然对苏言的容貌做了稍稍的改变,让莫尘看了只会觉得那个人似驸马府小姐苏言而已。

其次,让人对呆呆和苏言的年纪做了伪证,对他们母子的年纪做了更改,包括县府的户籍上,也一并做了手脚。

在萧瑾的一番操纵下,现在苏言是一个年过二十,生有一个三岁儿子的萧家姨娘。除了长相与莫尘所要找的人有些相似之外,其他再无任何共同之处。

“莫尘既能成为宁脩的左膀右臂,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想轻易骗过他没那么容易。”萧瑾淡淡道,“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他们一步找到苏言。”

宁脩派了莫尘下来,足见他对找到苏言的态度。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苏言真实情况早晚会被莫尘查到。

“少爷说的是!只是,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娃子到底是躲到哪儿去了呢?”周广皱眉,实在是想不出来。

萧瑾听了淡淡一笑,笑的意味深长,还有丝丝幸灾乐祸的味道,“如果她那么容易就被找到,又怎么能躲过宁脩这五年。”

在莫尘找人的过程中,萧瑾已然确定,宁脩是确实不知道呆呆的存在。因为莫尘在找人时从未追问过‘是否带着一个孩子’这些字眼。

他所有的探查都只针对苏言,对苏呆从未提及,更是一无所知。

而宁脩怕也是因为不知道苏呆的存在。所以,在寻找苏言的事情上,之前并未倾尽心力吧!不然,凭着宁脩的势力和腕力,苏言绝对躲不了这么久。

萧瑾心里想着,又开始思索苏言可能会去的地方。

***

冬去春来,转眼又到初夏!

天气暖,农家忙,田间地头挥铲剔草的,给庄家松土的处处可见,一番热闹又繁忙的景象。

地头,正盘腿坐在地上小歇的老汉,看着迎面走来两人,笑呵呵打招呼,“江大,江小,你们父子俩这是去哪儿呀?”

“家里没米了,我带儿子去买些米。”被唤作江大的年轻男子,笑眯眯的回着话,并不忘道,“吴大爷,您老今儿个看起来精神头好多了呀!”

吴老汉听了高兴,“都是托了你的福!喝了你给的药,我昨儿个夜里出了一身的汗,今儿个早上起来这身上就爽利了。”

“吴大爷您见外了,这都是我身为小辈儿该做的。日后您老有什么不舒服的,尽可来找我。我别的不会,可把个脉看个头疼脑热的还行。”

“行,行,以后呀少不得麻烦你。不过,也不能总是让你白忙活,往后你田里有什么活儿,尽管知会一声。”

“好,有需要帮忙的,我一定不跟大爷您客气。那大爷你先歇着,我们就先回了。”

“好。”说着,看那父子俩走远,吴老汉转头对着剔草剔到地头的婆子道,“这江小子刚来的时候,看他长的粉头粉面的不像个庄稼人,没想到接触下来人倒是不错,踏实又能干。”

吴婆子听了,放下手里的铲子,抬脚走到地头,拿过地上水壶猛喝几口水,一抹嘴巴,在地上坐下,抹着汗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他虽长的白净细发,瞧着跟个公子似乎的。可祖宗上定也跟我们一样都是在田里刨食的粗人,绝不会是啥达官贵人,你当时还偏不信。”

吴老汉稀奇道,“你当时咋一眼就看出他是刨地的出身了?”

“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了呀!自己叫江大,儿子叫江小。这名字取的,一看就不说啥有学问人,还没我家崽儿的名字好听。”

吴好山,吴好水,吴丰收!

好山好水好收成!这名字,又好听又吉利,一听都不愁吃喝。

吴老汉听了,看一眼自我感觉良好吴婆子,站起来继续除草去,不跟她抬杠,他家三个儿子的名字好听吗?好听个屁!

吴等于无!

无好山,无好水,无丰收!

仨儿子的名字合起来,可不就是一贫如洗吗?吴老头想到仨崽儿的名字就闹心,他当时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不然怎么就取了这些衰名儿。

名字不咋地也就算了,为人处世也不如人家呀!看看人家江大,不但嘴巴讨喜,还会探脉诊病。一外乡人才来吴家庄没多久,在这村子里都混的开开的。

但凡田地里有个活儿,知会一声都愿意帮他干。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江大给人看病从来不收钱的缘故。不过,也必然承认人家是真会来事儿。

“爹,喝水。”

“好。”江大接过江小递过来的水,一口灌下,嗓子眼感觉舒服多了。

“爹,刚才在镇上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县城那边好像又要派人下来查户籍了。”江小满是担心道,“爹,我们的户籍没问题吧?”

“我们的户籍是里长担保县府那边经办的自然没问题。”

江小听了,忍不住道,“爹,有个问题儿子一直想不通,最开始我们去找里长落户的时候,他明明都不搭理我们的,怎么没几天的功夫就变了呢?”

不但把他们认作是远方亲戚,还尽心尽力的给他们把户籍给落了下来。态度前后转变之大,让江小心里有些不踏实。这里长对他们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或是……

江小想着,看看自己模样俊秀的爹爹,心里更不踏实了,不会是发现他爹其实是女扮男装吧?

没错,这江大,江小父子俩。其实就是乔装的苏言和呆呆。

之前,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重新换地方生活,直接把性别也给变了。

在这时代,还是做男子行事更方便些。

苏言听了,看着呆呆难掩担心的小脸,嘴巴动了几动,最后只憋出一句,“等你大些再告诉你。现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如实的告诉呆呆,她给是里长服了壮阳药,让他重振了雄风才得以顺利办下了户籍吗?这个,感觉这实话,太不正经,不是一个当娘的该说的。

所以,他糊涂就继续糊涂着吧!她一个当娘的对着娃子讲画本上的东西,也相当有负担。

哎!

这么看的话,父母双全还是很重要的。父对子,什么都好说。可惜,呆呆的爹到底是哪个呢?仍然想不出来。

苏言挠头,算了!虽然记不起呆呆爹是哪个,但一个男人都昏迷了,还能起反应被她得逞,看来也不是啥好东西。

待呆呆再大些,她直接买小画本让他自己看,自己理解就行了。

“江贤弟,你在家吗?”

听到声音,苏言转头看向呆呆,“是齐秀才,应是喊你去念书的,你记得好好学。”

学好了,把字都认会了,以后才能看懂小画本。不然,一个男儿若是连画本都不会看。那,也是挺悲催的。

“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念书。”

看苏言如此郑重的嘱咐他,呆呆以为他娘亲是希望他念好书,将来有出息。其实呢?苏言只是怕他看不懂小画本而已。

为让呆呆有人教,苏言特别买了这处别人口中风水不好的宅子,就是为了跟秀才住对面。

“夫子,您来啦!快里面请。”对温文知礼,饱读诗书,虽有些古板,但腹中有真才华的齐秀才,苏言相当的客气。

同样是夫子,相比萧瑾的伪善,齐文心性是真淳厚,就是有的时候太过一本正经,让苏言与他说话时,不觉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一时失言爆了粗话出来。

“江贤弟不用这么客气。我过来就是跟你和江小说一声,今天下午我可能要招待一个贵客。所以,怕是无法教江小断文识字了。还请江贤弟见谅才好呀!”

苏言听了,摆手,“无碍,无碍!夫子您先忙自己的,江小这里不急。”

这万事好商量的态度,却让齐文眉头皱起,“江贤弟,此话差异!子曰:读书之事,从无小事,更是一日不可懈怠。你刚刚那话,已是散漫了!”

苏言:顺着他也错了?!

“所以江小,纵然今日我没空,你也不可懈怠,要好好读一个时辰的书才行。而今日拉下的,明日我会一并给你补上,你万万不可偷懒,知道吗?”

看被训,不知声的娘亲,呆呆垂眸,掩下眼底笑意,恭应,“是,学生一定谨记。”

看呆呆如此,齐文心下满意,转头对着苏言又道,“江贤弟,日后在江小做学问的事上,还请……”话没说完,被打断。

“哥,哥,你快回来,宁公子来了!”

听言,齐文顾不得再对苏言说教,转身,疾步往外走去。

而苏言站在院中,不由往外探了探头望了望,想看看齐文口中的贵客是何模样?

在苏言张望中,一马车映入眼帘,随着一身姿倾长,穿着雅致的男子从马车上被小厮扶下来。

“齐老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温润低沉的声音入耳,苏言眉头微皱,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心里这样想着,又仔细望了望,直到那男子面容映入眼帘。心,猛的一跳……

熟悉,很熟悉!

第76章 抱歉,有些痒

是夜,苏言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清俊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微微含笑的嘴角,柔和的双眸,一张俊美又莫名让人感觉温暖,亲切的脸。

白天一眼,那位宁公子的脸,直到现在仍然在脑子里挥散不去。

苏言不记得自己有见过他。但,他那张脸真的好熟悉,可偏偏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这种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死都想不起的状态,让人有种一口气提不上来的焦躁感。

苏言索性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间,看一眼桌上的酒。那是她给人看病,人家给她送的。

其实对酒,她还是有几分酒量的,现在还真想喝一口。不过,算了!这具身体没接触过酒,怕是受不住。而且,她现在也是当娘的人了,酗酒也不好。

打消喝酒的念头,苏言抬脚走到院子里,在树下的摇椅上躺下,轻轻晃着,仰头看着天空的月亮,吹着凉风,试图吹走心头的燥闷。

盯着天空看一会儿,低头,伸出手指算算银子,转移一下注意力。

存了五十两,从青砚身上劫了八十两。一百三十两银子,买这一处宅子花了五十两,因为都言这处风水不好,所以买的时候相对便宜很多。

然后买五亩田地花了近三十两,除去零零碎碎的花费,现在她手头也就剩下三十多两银子了。

看来,还要想门路挣钱呀。她现在也是有孩子要养的人了,不好好挣钱怎么吃香喝辣,怎么养呆呆长大。

想到屋内熟睡的呆呆,想到那稚嫩的小脸,想到危险来临时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的小小身影……

苏言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烦闷不觉消散,嘴角扬起一丝柔和的弧度。

前世今生,因一个孩子,她也有了一个家!这感觉,很奇妙,但却不坏。

这一边,苏言在默默计划着将来。另一边……

“娘,您说,呆呆和言婶子他们现在还活着吗?”油灯下,大壮看着正在缝衣服的李蓉,憨厚的脸上满是沉重道。

李蓉听了,拿针的手顿了顿,随着道,“别说那不吉利的话,他们娘俩现在一定好好的。”

“如果好好的,那他们为啥还不回来?还有,萧夫子他们找了这么久,为啥还没把他们找到?”

“没找到他们人,可不也没找到他们尸体吗?所以,他们现在一定都还好好活着,只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一时半会回不来而已。”

大壮听了,连连点头,“娘说的是,呆呆和言婶子一定都好好的。”

李蓉没说话,低着头,看着手里衣服,对苏言和呆呆的生死,远没嘴上说的那么肯定。

“若是他们在外过的好,其实不回来也挺好。”

听言,李蓉抬眸,“你不是一直想他们回来吗?咋又说这话了?”

“我是很想!可是想到贺良和方俏,我觉得言婶子如果回来,方俏肯定又该闹腾了。”大壮说着,绷着脸道,“贺良夜里睡着了发癔症喊言婶子的名字,这是他不正经,跟言婶子有啥关系。方俏她凭啥时不时的就指桑骂槐的骂言婶子!”

看大壮愤愤不平的样子,李蓉叹了口气,这家长里短的事,有时候是挺让人闹心的。无奈叹息着,随着想到什么,开口低声问道,“大壮,最近还有没有不认识的人,向你询问你言婶子和呆呆的事儿?”

“有!”

闻言,李蓉心头猛的一紧,丢下手里的针线活,盯着大壮,紧声道,“你怎么说的?”

“按娘交代我的,说呆呆三岁多了,言婶子二十了,言婶子是丈夫死了才流落到我们村子的。”大壮说着,看着李蓉仍然是不能理解道,“娘,为什么不能对那些人说实话呀?”

“因为那些人不是好人,跟他们说实话会害了你言婶子!所以,日后再碰到有人向你打听呆呆母子俩,你也一定要这么说,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

看大壮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李蓉低下头,心里却很不踏实!其实,那些话都是有人交代她说的。

【如果不想你儿子出事,就按照我交代的去说。】

睡到半夜,耳边听到这样一句威胁,李蓉当时差点没下晕过去。

说这话的人她没看到脸,但话却记住了,且心惊胆战的完全照着去做了!

大壮是她的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她绝不能让他出事。只是,她不知道这样说,对苏言会意味着什么?

这让李蓉心里很不踏实。虽然,她隐隐约约听到村子里其他人也都是这么说的。但,心里一点没放松下来,反而感觉更可怕了。

呆呆和苏言的年纪和来历,一夕之间变了。这,是不是说明被威胁的不止是她一个人呢?

想到村子里大部分人都遭遇了威胁,李蓉从心底里感觉恐惧。

苏言,呆呆,你们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李蓉是心里担心,挂牵。

***

以免费给人诊脉看病来换取劳力的苏言,早上吃过饭后,到田地里去转了一圈,看庄家长势良好,进去剔了会儿杂草,不到半晌就回去了。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刚走进门口,就听到了呆呆郎朗的读书声,随着是齐秀才满意的夸赞声。

“不错,不错!前日教的你都记住了,看来昨天确实没偷懒!”

对教书,齐秀才是真的认真,对学子,也相当用心。为师,他是真的很不错。

“爹,你回来了。”

看苏言进来,呆呆放下手里的书,疾步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铲子,从厨房端过一碗水递给她,“喝点凉茶去去暑气。”

齐秀才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江小这娃子是真不错,读书有天赋,人聪颖又孝顺。这样的学生,让人喜欢教,也觉得值得教。

“夫子,您也喝水。”

“好。”

“儿子,你跟夫子在家读书,我去镇上一趟。”

呆呆点头,齐秀才起身,“江贤弟,一起去吧!刚好我也要去镇上买点东西。”说着,对着呆呆交代道,“你在家把我刚才教你好好读读。”

一句话,让呆呆想跟苏言一起出门的念想落空了。

“江贤弟,你稍等我一下,我把书放家里,稍后我们一道去。”

“好。”

苏言在家等了一会儿,不见齐秀才喊她,看看时辰,暗想:这秀才不会是又在家翻书了吧?

翻起书来就入迷,把什么都忘记的事儿,他可是做了不止一次。

“儿子,我出门了,你在家好好看家。”苏言对着呆呆喊一声,抬脚朝对面齐秀才家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齐秀才带着怒火的声音传来……

“你打听宁公子做什么?他还会不会来跟你有啥关系?”

“哥,我,我就是随便问一句。你干嘛……”

“随便问一句?齐菀,你少糊弄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书呆子。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对宁公子,你少惦记。就你这样的,给人家提鞋,人家都相不中。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省的丢人现眼。”

“哥,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齐菀声音里已染上哭腔。

“我是实话实说!那宁公子是你绝对高攀不上的!你老老实实的在家跟娘学好女红厨艺,日后本本分分的嫁个老实踏实的农家汉子,相夫教子,这才是你该过的日子。”

听齐秀才训妹,苏言默默走开了。

齐菀中意那位宁公子!

而那位宁公子的身份似乎不简单!

只是,不简单到什么程度呢?

苏言想着那张脸,沉思。

最后,那熟悉的感觉依然在,可仍想不起他是谁。

算了!她一老百姓,跟这么一个身份高不可攀的人,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也没必要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苏言这样想。然……

“宁兄,您这是怎么了?”

“无碍,老毛病了。”

同齐秀才一起走到半路,还未到镇上,就跟那本以为不会有交集的人再遇了。

齐秀才听了,转头看向苏言,“江贤弟,你愣着干什么?你不是会医术吗?还不赶紧给宁公子瞧瞧?”

听言,苏言看着那手捂胸口,嘴唇犯紫,呼吸急促不稳的人。第一反应是哮喘发作!

“江大!”

听齐文喊她,苏言想说她不会医。但,话没出口,手脚却违背了理智。一步迈入马车内,手下意识的落在他后背的肺腧穴上!

手落下,清楚感觉身边男人身体僵了一下,随着头有些无力的倒在她肩头。

“抱歉,有些痒!”

声音低弱,不稳,带着隐隐笑意,落入耳中。

说话间鼻翼间的热气落在脖颈间,让苏言眉头不由皱了皱。心跳突然不稳是为什么?是距离太近吗?

第77章:住你家可好?

本是去镇上卖肉,结果肉没买来,带了个大活人回来。

正在读书写字的呆呆,看到齐文和一个高大的男子扶着一个气色不佳的人走进来,忙起身上前,“爹,这是……”

“这是夫子的好友,突然身体不适,来我们家稍歇一下!”苏言说着,指了指树下的摇椅,“先躺这里吧!”

齐秀才看了,道,“还是去屋里躺着吧!”

“外面透风,比屋里舒服。”

齐秀才听了不说话了,听苏言的,因为她是大夫,懂得比他多。她说外面好,那就是外面好。齐秀才一点没想过,苏言根本不想人进屋。

宁晔躺在摇椅上,看着苏言,“叨扰小兄弟了!”

“不叨扰,一点都不叨扰!”苏言说着,看看宁晔,让他能清楚看清她脸上的表情,让他知道她的口是心非。

而宁晔不知道是没看出来,还是假装看出来,听苏言这么说,对他笑笑,“不叨扰就好。”

站在一旁的高大男子,满是紧张的看着宁晔,“大爷,时安去取药了,很快就回来,您再忍耐一下。”

宁晔点点头,随着看着苏言道,“可否劳烦小兄弟给我倒杯水?”

“好,我这就去给你倒。”

苏言客气着朝厨房走去,呆呆看看宁晔,随着跟了过去。

走到厨房,呆呆看着苏言轻声道,“爹,那个大叔怎么了?是病了?还是哪里受伤了?”

因为萧夫子的关系,现在呆呆看到受伤来家里的人,心里总是有些戒备。

“病了!”

所以,明明是齐文的朋友,却没去齐文家歇着,反而来她这里了,因为她是个大夫。

苏言端着水走出去,站在宁晔身边的时峰接过,送到宁晔嘴边。

宁晔就着时峰的手轻抿一口,将水推开,头靠在摇椅上,缓缓闭上眼睛。从那依旧不稳的喘息,紧凝的眉头,还有犯紫的唇色可以看出来,他依旧难受的厉害。

“江兄弟,可否让宁兄在你家稍住几日?”

齐文话入耳,苏言直直看向他,“住我家?”

为什么要住她家?

“他身体现在这种情况,至少要静养个三五天。可我家有女眷,宁兄觉得不便。但他去别处我又不放心。所以,希望江贤弟能帮个忙,让他在你家小住几天。你家离我家最近,刚好你又是个大夫,没有哪里比你这里更合适了。”齐文说的头头是道,想的更是无比周全。

但苏言可一点不欣赏他这周到。

她住到他家对面,是为了呆呆读书,可不是为了替他照顾朋友。

而且,他家有女眷不便,他可知她更不方便。

苏言心里不由有点郁闷了,本来女扮男装是为了行事方便,现在好像方便过了头了。

之前是寡妇时,跟男人多说几句话,都会被人说三道四。现在好了,就算她跟男人同床共枕,也没人说闲话了,反会夸她热情好客。

衰!

果然,就算女扮男装,也不见得万事方便,也是有利有弊。

“江贤弟?!”

“哦,齐大哥说的是。只是,我家简陋,这位公子怕是住不惯。而且,他的病我根本不会医,最多也就会给他拍拍背。所以,他住我这里万一把病给耽误了,怕就不好了呀!”

齐文听了眉头皱了皱,转头看向宁晔,却见宁晔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正望着他和江大。

在齐文看向他时,微微一笑,随着对着苏言道,“多谢小兄弟为我担心。不过,我这病是老毛病了,没什么耽误一说。发作时,只要好好静养几日就好了!所以,如果小兄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请容许在家在这里骚扰几日可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好想摘下自己伪善的面具,尖酸刻薄给他看。

心里这样想,苏言却笑了笑,“方便,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现在就去给……”

“宁晔,我叫宁晔!”宁晔看着苏言,眉目温和,“你叫我宁大哥就好。”

宁晔?!

这名字,让苏言心口莫名抽了抽。

清楚感觉到这一抹异样,苏言脸上浅笑不变,“那我现在去给宁大哥收拾房间去。”说完,抬脚朝屋内走去。

“劳烦江贤弟了!”宁晔彬彬有礼的说着,视线却落在了呆呆身上,看着手里拿着书,长相精致稚嫩的呆呆,对他笑笑。笑的柔和又温暖!

呆呆:这个大叔笑起来很好看。只是,笑的好看的人不一定都是好人。就比如:他娘亲!

他娘亲也经常笑的好看又善良,可她做起坏事了来一点都犹豫,也不手软。不过,他娘亲坏的有理由。就比如对青砚,扒了他银子都是轻的,把他卖了都不算为恶。

他娘亲为恶,是以恶制恶,但这位大叔就难说了。

“夫子,你们稍坐,我去帮爹收拾一下屋子。”呆呆说完,朝屋内走去。

宁晔看着呆呆小小的身影,直到他走进屋内,才收回视线,转头对着齐文道,“这次又给齐贤弟添麻烦了。”

“齐兄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

宁晔和齐文在外说着话。屋内,苏言收拾着西间杂物,想着外面的宁晔,眉头紧皱。

宁晔!

不管是名字,还是那张脸,都让她感到分外熟悉。而看着他时,心口那清晰的异样,让苏言几乎可以断定,他们之前肯定有过交集。

只是,有过交集的人,不一定都是朋友,也有可能是仇人。

所以,在未想起他到底是敌还是友时,苏言并不想跟他过多接触。

可现在他却住到她家里来了。那么,她应该做些什么呢?

苏言心有所思。

这边,齐文将宁晔安顿好,既回了自己家,刚进门,就看到齐菀在门口张望。

“你在看什么?”

“哥,这个,这个马车是不是宁公子的呀?”齐菀盯着那停在苏言家门口的马车,忍不住问道。

齐文听了,一言不发,拽着她胳膊往家拽去。

他家里有女眷,宁晔觉得不便。齐文以为,宁晔这是在避嫌,也是在拒绝。齐菀那点小心思,连他都看出来了,何况是宁晔。所以,人家宁愿住到对面江大家,也不愿意住到他家里。

也许在宁晔的心里,面对江大这个陌生人,都比面对齐菀更让他自在。

只是自在吗?在苏言看来,他好像有点太自在了!

晚上,苏言刚把自己泡到浴桶里,就听到……

“江贤弟,时安把药拿回来了,你看这样吃行吗?”

听到声音,不等苏言说话,就看门从外面推开来……

第78章 大哥的心上人

“江贤弟,时安把药拿回来了,你看这样吃行吗?”

刚把自己泡到浴桶里的苏言,听到这话,眼看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江贤弟!”

宁晔推门进来,看到泡在水桶里,只露一个头的苏言,带着歉意道,“抱歉,打搅小兄弟沐浴了。”嘴上这样说着,却一点出去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又向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药方递给苏言,“你看这药方可行?”

苏言听了,看看宁晔,对着宁晔伸出手。

水雾缭绕中,宁晔看着那只毛发旺盛的胳膊朝着他伸来,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

苏言拿过宁晔手里的药方,看着上面的药名,神色认真又无比平静。

少时,开口,“不瞒宁大哥,这药方,我除了看出上面两味药挺贵的,其他连药性都不清楚。”苏言说着,将手里的药方递回去,“其实,我就是一赤脚大夫,也就会看个风寒咳嗽而已。所以,对宁大哥的药方实不敢多参与意见。”

“江贤弟过谦了。”

“不是过谦,是事实。”苏言往身上撩了撩水,看水雾更浓,顺便拂去滑落肩头的头发,看着宁晔道,“宁大哥要一起洗吗?”

苏言这问话出,屋内静了一下。少顷,宁晔温润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还是江贤弟先洗吧!我随后再洗。”说完,对着她笑笑,转身走了出去,并贴心的给苏言将门关了个严实。

看着关上的门,苏言不再靠在浴桶壁上,身子往后挪了挪,低头,扫一眼自己高耸的胸部,看着自己身上被烘的发红的肌肤,眸色凉凉。

本刚好的水温,因宁晔的闯入,又加了热水,水烫的肌肤隐隐作痛,但却生出足够的水雾。升起的大量水雾,闷热不透风的空间,让她胳膊上那人造的毛发不至于穿帮,也会让本就哮喘发作的宁晔感到不适。

为掩盖女儿身,苏言不吝让自己受点罪。只是,这个宁晔看来确实不是一个君子。

从嘴上客套着,却一点不客气的住到她家里来。到现在,不经同意,径直闯到洗浴间。种种行径都可肯定,这位貌似彬彬有礼的贵公子是个伪君子!

他住进来和闯进来,定然都有目的。

只是,他意欲为何呢?苏言一时猜不出来。不过,十有八九是不怀好意就是了。

心存善意的人,一般都不吝释放自己的善良和好意。只有心怀鬼胎的人,才会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理智认定宁晔绝非什么善人。可心里,对他却一点不排斥,甚至隐隐还有些欢喜。

那不时窜起的悸动,让苏言十分怀疑,原主与宁晔是不是有奸情?不然,难道是她发情了?

不可能!

她就算是荷尔蒙激素上升,也不会对着一个刚见一面的人就骚动。

苏言洗着澡,脑子转个不停。

另一边,宁晔从洗浴间出来,走到外面的摇椅上重新躺下,拿过时峰手里的药放入口中,缓解胸口的不畅。“大爷,您好些了吗?”

好些了吗?

不是太好!想到刚才那只毛发旺盛的胳膊,宁晔感到嗓子眼的药丸有些噎得慌。

难道他猜错了吗?

“宁大叔,时峰大叔,你们吃西瓜!”呆呆将切好的西瓜端来,放在桌上道。

“多谢!”时峰对着呆呆道谢,却没拿那西瓜。

宁晔抬眸,看着纵然一身粗布衣也难掩眉眼精致的呆呆,微微一笑,刚才的自我怀疑,消散了。

拿起呆呆端过来的西瓜,咬一口,“嗯,真甜。可惜我身体不适不能多吃。”

“那就少吃些!”呆呆说完,端着西瓜朝堂屋走去。

看着呆呆那小小的身影,宁晔嘴角扬了扬,“这娃子真讨人喜欢。”

时峰听了,不由的朝呆呆望了望,讨人喜欢吗?可他咋感觉,这娃子好似不待见他们呢?

每次盯着他们看的眼神,都透着打量,就像官员看嫌犯似的,带着怀疑与探究。

不过,大爷的行径,也确实有一些让人不理解的地方。

想着,时峰看看闭目眼神的宁晔,轻步退开,走进厨房。

看着正在厨房烧水忙活的时安,走过去,低声道,“时安,刚才你都看到了吧?”

时安点头,“看到了。”

“你怎么想?”

时安瞅瞅院子里的宁晔,然后用他绝对听不到声音,对着时峰低语道,“我在想,大爷是不是看上江大了?”

时峰:……

“你,你怎么能这么想?”

“你看,大爷明明都看出来人家不欢迎了,却还是强势住了进来。接着,就拿着一张平日吃惯的药方,找借口闯到了洗浴间。这已不是别有居心,分明就是起了色心!”

别有居心的人,最多是算计人。而大爷这闯洗浴间,定是奔着看光人家去的。所以,这就是妥妥的起了色心没错。

看时安说的煞有其事,时峰绷着脸皮道,“可,可江大他是一男的。大爷怎么可能……”

“你想想侯爷!”

提及宁侯,时峰面皮抖了抖。

时安肃穆道,“虽然一直以来,大爷和侯爷好似都没有什么共同之处。可是,他们终究是亲兄弟,骨子里的东西是难改变的。”

所以,宁侯既能把调戏男子当家常便饭。那,大爷看上男子好像也就没啥不正常了。

听时安说的头头是道,时峰肝儿都颤了。

“那现在怎么办?”

时安看看宁晔,叹了口气,“还是先写信禀明了老夫人再说吧!”

大爷的终身大事,是老夫人最挂牵的。老夫人曾经说过,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让大爷都给她娶一个回来。

现在,大爷可能真看上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带着娃儿的男人。不知道老夫人会是咋想?所以,写信回去问问很有必要。

京城

宁老夫人看着手里的信函,脸色几经变幻,沉默良久,转头对着王嬷嬷道,“你去请侯爷过来一趟。”

“是。”

老夫人请,宁脩很快到。

对着宁老夫人,依旧是那副孝子贤孙,分外乖顺的模样,“祖母,今儿个怎么有心情传孙儿过来了?”

看着满身贵气,又过分好看的孙子,宁老夫人习惯性的有些心塞。

有一个长的倾国倾城的孙子是啥感觉?答:经常噩梦,在梦里挨祖宗的骂。

宁家祖上规矩最重,也最是古板。

连对人的长相都是只喜那些张的规规矩矩的,最厌那些长的妖里妖气的。

但凡是那些长的妖艳又过分好看的,在他们嘴里一律是妖姬,是祸水。结果,现在自家出了一个。

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是反祖宗那一类的。

“祖母,您老盯着孙儿看甚?是不是又有人来向孙儿提亲了?”

“你娶媳妇儿你还不到时候。现在……”宁老夫人将手里的信放在宁脩跟前,对着他道,“现在,你大哥有心仪的人了,你亲自去一趟,将你大哥和大嫂一并接回来。”

闻言,宁脩挑眉,宁晔有心仪的人了?这还真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宁晔早已四大皆空,六根已净。他都已准备好给他盖庙堂,只待他进去当住持修仙了,没想到他竟然动了凡心,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宁脩意外着,看着手里的信,当看到……

【老夫人,大爷似看中了一男子。】

看到这一句,宁脩抬眸看向宁老夫人,“祖母,这大嫂……是一男子?”

“嗯!”宁老夫人没什么表情道,“所以,如果你不想喊大嫂,喊哥也行。”

宁脩听了,勾了勾嘴角,“看来祖母对大哥的媳妇儿很满意。如此,我倒是要看看他长的啥模样!”

“长啥模样跟你都没关系!你抽空把人接回来就行。”

“孙儿遵命!”

第79章 是何居心

“夫子,您看这样写可对?”

“嗯,虽然还不太规整!不过,以你这个年纪已经很不错了。”

“多谢夫子夸赞,学生会继续努力的。”

苏言站在门口,看着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认真的两人。转眸看看那躺在摇椅上,喝着茶,乘着凉,悠然自在的人,眉头微皱。

如果强硬把人赶出去,齐文应该会很不高兴吧。所以,为了留住呆呆的夫子,她也应该含蓄一些。

不过,就算是含蓄的把人赶走,也得有个理由不是。那么,该用什么理由好呢?

想着,苏言凝眉,比起当个假好人,果然还是当个恶人更爽利。

“江大夫,你吃过饭了吗?”

闻声,苏言抬头,看吴家儿子吴丰收拿着镰刀在门口喊他。

“刚吃完,吴大哥有事儿吗?”

“我爹昨天晚上跟我说你家今天要割麦子,让我过来帮帮忙。所以我来问问,你啥时候下地呀?”吴丰收憨实道。

“现在就走,现在就走!不过,这农忙时吴大哥去给我帮忙,你家的地怎么办呀?”

“我家地少人多,不愁!”

“那就多谢吴大哥了。”苏言说着,拿起镰刀往外走去。

“爹,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夫子在家念书,等把今日课上完了,去地里给我送点吃的和水就行了。”

“好!”呆呆应着,不放心道,“爹,你割麦子的时候慢着点,别伤着了。”

“知道了,当家的。”

宁晔躺在摇椅上,听苏言和呆呆一问一道,眸色悠悠。

日常的生活,日常的对话,父子关系如何,一目了然。所以,如果让他们父子分离,这不属于积功德,而是在积仇恨吧!

想着,宁晔眼帘垂下,遮住眼中神色。

半晌时分,苏言顶着大太阳同吴丰收一起,在自家田里挥汗如雨的忙活着割麦子。

农家人一年的吃食可就指望这几天了。未免遭遇变天,地里的麦子被糟践了,所有的人都争分夺秒的忙着收。作为农夫的苏言自然也不能例外。

这些麦子卖了可都是钱呐。

“吴大哥,如果累了,你就先歇会吧!”

“不累,不累,这点活儿算啥。”吴丰收说着瞅瞅苏言。江大这瘦弱的都没说累,他一个壮丁又怎么会累?

吴丰收心里腹诽着,盯着苏言看。看着,看着,不觉走神了。

一直觉得江大这小子长的挺好看的。可今儿个近看才发现,他长的好像不是挺好看,而是非常好看。

一个大男人,太阳一嗮,竟白里透红的,脸皮更是比女子都白皙干净。还有那眉眼,长的也是齐整的很。

看着,吴丰收不觉得摸摸自己脸,油,糙,胡渣更是直扎手。同样是男人,差别还真不小。

“爹,爹!”

一声喊,打断了吴丰收的思绪,抬头,看到呆呆,还有一个高大的男子手里拎着篮子站在地头间。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齐文的好友,也就是暂住在江大家里的那个人吧!

村子不大,没什么秘密可言,谁家来了客人,谁家儿女定了亲,芝麻蒜皮的小事,眨眼间全村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爹,吴大叔,来喝点水吃点东西。”呆呆说着,倒两碗水递给苏言和吴丰收。

苏言接过一口灌了下去。

那豪迈的喝法,让宁晔又想到了他那满胳膊的汗毛。

“咳……”

轻咳一声,将脑子里那令他感不适的画面屏退,把篮子打开,温和道,“时安做了捞面,你们吃些吧。”

西红柿,鸡蛋,青菜!

黄的,绿的,红的,看起来很是诱人。

“真是劳烦时安了。”苏言客气道。

宁晔微笑道,“都是应该的!你们赶紧吃吧!一会儿坨了就不好吃了。”

“嗯。”苏言点头,端起一小盆不顾吴丰收的推迟,直接放到他手里,自己端起另外一小盆大口吃了起来。

干农活掏力气的人,饭量大,也不讲究。所以,为图方便用盆吃饭很常见。

“你们吃过了吗?”吃着凉凉爽爽的面条,苏言看着呆呆问道。

“吃过了。”呆呆说完,起身,拿起镰刀,割麦子去了。

呆呆一娃子都知道分担农活,而宁晔一个大男人却坐着没动,反而苏言对面席地而坐,看着她吃饭。

“慢点吃,别噎着了!”

“来,喝口水。”

吴丰收大口吃着面,看宁晔对着苏言不时轻言细语一句,不时递个水。这画面,让吴丰收感觉哪里怪怪的,莫名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待在这里好像有点多余,好似打搅了人家。

吴丰收都有这种感觉了,何况是苏言了。

看着轻声细语,又体贴入微的宁晔。苏言:这作态已不是谦谦君子,而是一派……该说是‘贤夫呢’还是‘贤妻呢’?

反正,宁晔这作态,让苏言吃起饭来都有些噎得慌。

不行,必须尽快把人赶走。不然,让这么个男人住家里,她都快睡不着吃香了。

晚上去掉胸前的裹布就怕他又闯进来,让她给看药方。晚上已够让人心烦了!现在白天又来这一出温柔贤良态,他是不是故意膈应她?

“我吃饱了。”碗筷一推,连客套的话都懒得说了,一拍屁股上的土,起身干活去。

“咳咳……”

宁晔轻咳,被苏言拍屁股土的动作,被那扬起的土给呛了一下。

这动作,很汉子。还有……

再看看手里空空的盆,还有这饭量,也相当不错。

刚刚因他的体贴,她吃饭的时候明明都已有些食不下咽了,却还是把面都吃完了。由此可见,他做的尚且不够呀。

想着,宁晔扯了扯嘴角,这算不算是一种恶趣呢?

嘴角带着浅笑,抬眸看着苏言,笑意却不及眼底!

江大,此时眼前这个人,与他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同,这人就是一陌生人。

也许,他并非是她!

不过,江大是谁,其实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已然注定了。

宁晔漫不经心想着,起身,看着跟在苏言身后奋力割麦子的呆呆,静静看了一会儿,拎着篮子转身离开。

至此,在苏言紧赶慢赶忙着收麦子的那几天,宁晔每天到田地里给她送饭。

一日三餐,宁晔自掏腰包,时安在家变着花样的做吃的,宁晔再给送到田地,‘含情脉脉’的看她吃完。

每日如此,让人说不清这到底是‘夫唱妇随’还是,‘妇唱夫随。?

虽江大和宁晔都是男子,可每次看宁晔盯着江大吃饭的样子,总是让吴丰收生出一种,他们可能有一腿的乱想。

“爹,今年收成好,我们不愁吃了。”看着收回来的粮食,呆呆脸上满是开心。

挨过饿,受过穷!所以,只有家里有粮这心里才不会慌。

“不止不愁吃,还吃不完!到时候卖几袋子换了银钱给你买笔墨纸砚。”

呆呆听了,连摆手,“爹,儿子不用那些。”

苏言拍拍他脑袋,“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再挣就行。如果连需要和喜欢的东西都要强忍着不买,那我们辛苦赚银子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

“给你买笔墨纸砚,再去县城的酒楼好好吃一顿,劳逸结合日子才能过的有滋有味。”苏言说着砸吧砸吧嘴,“我想吃县城那家酒楼的肘子好久了。”

看苏言那馋样儿,呆呆当即把存钱什么的都抛弃脑后了,“好,我们明天就去吃。”

“当家的英明。”

到底是英明还是败家?呆呆也说不清,反正他娘亲高兴就行。

“爹,你这几天也累坏了,去歇着吧!我去把衣服洗了赶紧晾干,明儿不耽误穿。”

“你这么一说,我又想买衣服了。”

“那就买,挣银子不花留着干啥?!”

苏言听了,好笑,抬手在呆呆脸上拧了一把,“你个败家子儿!”

刚才还守财奴似的,转眼就花钱如流水了。呆呆这样,让苏言感觉:原来带歪一个娃子竟是这么容易吗?

宁晔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有说有笑的父子俩,眸色悠悠。

“时安!”

“属下在。”

“都安排好了吗?”

“是,都已经安排了了。”时安应着,看看院中那‘父子俩’,眼底情绪不明。

第80章 是呆呆父亲吗?

翌日

早起阳光明媚,微风习习。

天气正好,温度适宜,又似美好的一天。

“江贤弟,早!”

“宁大哥早!”

彼此微笑着打招呼,分外和谐。

看心情似颇好的苏言,宁晔微笑着道,“今日贤弟可是要带江小去县城吗?”

“嗯!去给他买些笔墨纸砚,再顺便吃顿饭。宁大哥有什么要捎带的吗?”

宁晔摇头,笑着,似真似假道,“我还以为贤弟会邀我一起去县城呢?”

苏言听言,没说话,只是惊讶的看了看他,然后走开了。

宁晔:……

摸摸鼻子,转头看向时峰,“你说,刚才江大看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时峰犹豫,“这个……”

“如实的说。”

“是。”时峰老实道,“他那一眼的意思,好似在说大爷您蹬鼻子上脸!”

时安翻白眼,无语望天,说实话没错。可是他用词遣词能不能稍微优雅点含蓄点,不要说的这么直白?这样让人多下不来台。

宁晔看时峰一眼,悠悠道,“你眼神真不错。”

时峰嘴巴动了动,最后低下头,没敢说‘谢谢大爷夸赞’。因为,大爷好像并不是在夸他。

“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住到人家家已是打搅了,怎好再跟人一起去县城吃肘子呢!”说完,抬脚朝厨房走去。

肘子吃不到,早饭还是不能错过的。

“江大哥,宁……宁公子,你们正用饭呀!”

筷子刚拿起,碗刚端起,对面的齐菀就过来了。

看到齐菀,苏言一点不觉得意外,反觉得她来的比预想中还晚了点。

齐菀对宁晔的心思,苏言无意中听到,所以知道。只是之前几天,应该有齐文拘着,看的紧,她不敢过来。可今儿个,齐文大早上就出门了,齐菀也算是抓到机会了。

“菀妹子来了,来,快坐。”

清楚齐菀是来撩的,苏言分外热情。

“打搅了!”齐菀偷偷瞅瞅宁晔,腼腆的坐下,将手里的馍框递给苏言,“我家早上刚蒸的包子,我娘让我送些过来给江大哥尝尝。”

她是奉命来的,可不是不知羞自己跑来的。

女儿家中意一个男子主动凑上来,还不忘扯一块遮羞布。

“那可要替我好好谢谢大娘了。”苏言笑眯眯的说着,从里面拿出两个,一个递给呆呆,一个递给宁晔,“宁大哥你也尝尝看!齐大娘和菀妹妹的手艺可是相当好的。”

“江大哥,你过奖了。”齐菀不好意思的说着,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宁晔。

宁晔:看一眼手里包子,扫一眼含羞答答的齐菀,又看看热情的苏言,脑子里不由浮现四个字:老鸨,媒婆!

因为苏言那带着看热闹的热情,宁晔一顿早饭吃出来耍猴的感觉,似被人当乐子看了。

“宁大哥,我们先走了,锅碗瓢勺就麻烦你了。”

早饭后,苏言带着呆呆乐呵呵的走了。而宁晔,低头,看着被苏言丢在手里的脏碗,心下感觉怪异。

她这是把他当成小厮了,还是当成主内的小媳妇儿了?

宁晔忽然感觉短短一些时日,他身上不止多了农夫的气质,甚至连农妇的气质都快有了。

“大爷,您歇着,属下来洗。”时峰赶忙拿过宁晔手里的碗筷,朝着厨房走去。

时安站在外,看着在厨房里,时峰锅碗瓢勺刷的亮,心里暗腹:刷那么干净又什么用?这顿饭之后,这些东西大概也不会有人再用了!

县城

苏言带着呆呆来到县城,直接掠过书斋,直奔银楼,从身上拿出银票换成了碎银子。

呆呆在一边看着,发现他娘亲好像把家里的家当都带出来了。

因为苏言不管是置办宅子,还是买地,都让呆呆参与了进来,让他知道什么东西什么价位,也算是一种学习。所以,对家里的情况,包括他家家当多少,呆呆都清楚的很。

今儿个他娘亲把银子都带出来,是不放心放家里?还是,她准备将银子都花光呀?

从银楼出来,苏言带着呆呆既去了酒楼。

“爹,这才半晌!现在就吃饭是不是有点早呀!”

“不早。”苏言说着,对着店内掌柜的道,“给我们做份儿肘子,做好了包起来,我们带走。”

“好嘞,客官您先稍坐。”

“爹,我们不在这儿吃吗?”

苏言点点头,看看呆呆没有多言。

而呆呆看苏言表情淡淡,坐在酒楼内一点馋样不见,更不复出门时的兴致盎然,心头不由紧了紧,敏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出什么事儿了?”

苏言摇头,“没有!”说着,拍拍他脑袋,不再多言。

直到肘子做好,苏言拿着肘子,牵着呆呆直接出了城。然后,在城外处左拐右拐进了一个胡同,看一人牵扯一匹马正在里面等着。

“你是牛全?”

“是,我是。你是……”

苏言没说话,只是将银子递了过去。

看到银子,牛全也没再多话,直接将缰绳递给苏言,“刚喂饱的。”

“嗯。”苏言随应一声,将呆呆扶到马上,随着翻身上马。

“驾!”

看苏言离去的背影,牛全低喃,“这小子骑马的技术倒是挺不错的。”

“呆呆,这个地方,我们或许还能回来,也许回不来了。”

“娘去哪里,儿子就去哪里!”

呆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知道他娘亲做任何决定都是有理由的。既然离开,必然原因。

望着呆呆依赖并完全信任的眼神,苏言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轻声道,“放心,娘会尽快找地方安顿下来的。”

呆呆听了,道,“什么时候安顿下来都行!儿子不觉得辛苦,也不会觉得这是颠沛流离,只会觉得这是又一次的增长见识的旅程!娘不是说,这万里河山,比起只限书中读,自己亲自走才更有感触吗?”

“那都是忽悠你的谎话,你还当真了呀?”

“嗯,娘说什么儿子都信。”

苏言听了,抬手拍了拍他脑袋,扬起鞭子,策马离开。

一路疾行,吴家庄越来越远。但,苏言却一点没放松下来,反而越发不安。

黄昏,看着眼前的十字路口,看着空旷的四周,苏言拉紧缰绳,不觉放慢了速度。

看速度突然慢下来,呆呆以为苏言是累了,开口道,“娘,你累了吧!我们到了前面村子,找个地方歇歇吧!”

苏言低头,看着呆呆,静默,良久才开口道,“呆呆,不论发生什么事,你切记,娘绝对不会伤害你,知道吗?”

这话,呆呆听着心里不安。

他知他娘亲不会伤害他。只是……

“娘,是不是有什么事……”呆呆话没说完,人被护在怀里,同时看一支长箭划破长空,带着杀气直直朝着苏言飞去!

看着那骤然而至,直朝她头袭来的长箭,苏言眸色暗了暗,搂着呆呆,低头闪身,快速避过。

只是躲过了这一支,却不一定躲过接踵而至的。

苏言揽着呆呆,看着不断朝她袭来的长箭,每一支都直指她的头,势必置她于死地!

“嗯……”

闪躲不及,箭划破肩头,瞬时血色溢出,染红了衣服!

“娘……”看苏言受伤,呆呆脸色顿时大变。

看着紧张到脸色发白的呆呆,看着趁她受伤再次袭来的长箭,苏言眸色暗了暗,抬手,手抚过呆呆的小脸!随着,手下滑,落在他脖子上,隋然伸手扣住他咽喉!

手扣着呆呆脖子,感受着手心里跳动的动脉。眼睛看着那朝她头飞来的长箭……这一次,不闪不避,只是静静看着。

就在长箭即将落于苏言头上时……

一道黑影乍然出现,带着一股风,飞身掠过,寒光闪过!

碰!

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看那一支致命的冷箭,被击落在地。

看着地上的箭,看一眼眼前的蒙面黑衣人,苏言淡淡开口,“我要见你们主子!”

黑衣人听了没动。

而被苏言扣住咽喉的呆呆,忽而抬手,握住了苏言那扣住他脖颈的手!

所有人都以为,呆呆是要将那只手拉开,结果……

他却拉着苏言的手,让她扣着自己脖子的手,更加收紧了一些。

呆呆动作出,苏言眼眸微缩。

呆呆望着她,无声笑了笑!

他虽然小,可不傻。虽然他不知道放箭的人是谁,但他们要杀了他娘亲,却又奇怪的没想过伤他。甚至于,在他咽喉被扣住时,他们还停手了!

由此可见,他们好像不想让他死。如此,现在他的命,就是保护娘亲最好的盾牌!

看着呆呆,苏言眸色变幻。当余光中,一抹白色衣角落于视线内,苏言扣在呆呆咽喉的手随即松开,却又隋然落在了他后颈!

一掌落下,呆呆顿时失去意识。

看着昏过去的呆呆,苏言摸了摸他小脸,默默将他揽在怀里。随着抬头……

一身白衣的宁晔,映入眼帘,还是那副温和优雅的姿态。只是,却没人在再把他这温和是一种善良。

宁晔看着苏言,他没想到,苏言竟会用呆呆胁迫他现身。她这娘亲实在够聪明,但也够狠的。

只是,宁晔又有些不明,在他现身时,苏言为何又将呆呆打昏了过去,将他护在了怀里。她就不怕这么一来,他的人趁此将呆呆夺来,她就是失去了可以威胁他,又可保命的筹码吗?

“宁哥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宁哥哥?!

这称呼入耳,宁晔眉头微动,随着,看着苏言笑了笑,“确实好久不见了!言儿现在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了。”

听宁晔对她的称呼,苏言垂眸。果然是熟人,她的底细,他早已清楚。只是,对宁晔,她的记忆却仍不完全。

想着,苏言抬眸,看着宁晔道,“宁哥哥,不是都说母凭子贵吗?为何到了我这里确实不同了呢?”

人家是母凭子贵,可到了她这里却成了去母留子。

“是因为,我强迫了你生下里呆呆。所以,你才容不得我吗?”

闻言,宁晔扬眉,时峰,时安,直直望着苏言,脸上表情惊骇不定。

苏言亦是不眨眼的看着宁晔,不错过他每一个表情和反应。

当初在暗室内,她强了一个男人,这点很清楚。只是,她一直想不起那个是谁,一直记不起他的模样。可可自从宁晔出现后,模糊的记忆中,那张脸隐隐与宁晔重合。

再加上今日宁晔的举动,杀她直击要害,却又避过了呆呆,让他免于受伤害。包括,在她扣住呆呆咽喉时,他亦是选择了停手。

脑子里那张模糊的脸,加上宁晔今日之举……

他就是呆呆的父亲吗?

第81章 找本侯作甚?

【是因为我强了你生下了呆呆。所以,你容不得我吗?】

苏言这一句话,让宁晔沉默了。

看着苏言平静的模样,不由想到当年她如见了鬼一样,惊慌失措逃跑的样子。

看看现在,对比当年,苏言好像真的变了。只是,纵然苏言已跟当年不一样了,可她说‘强’这个字的时候,是不是也太过淡然了点?

难道强了一个男人,在她心里已成了不过如此的事了吗?

而时安和时峰,在听到这话后,脑子都是空白的。两人想法一致:难道大爷当年也已遭了苏言的毒手了吗?

也不怪他们两人会有这种想法。因为当年,宁晔也在暗室之中!

当年,苏言一直暗室藏着,等待行事。而宁脩误入后,她理当把宁脩当成了宁晔,惴惴不安,笨手笨脚的把事儿给办了。

等到完事后,宁晔才在有心人的算计下到了暗室。

在宁晔进来后,在蜡烛点然后,苏言才知道自己强错人了。

心惊胆颤中,苏言跑了。

而驸马府的人在宁晔进去,苏言跑出来后,就暗戳戳的带着人进去‘捉奸’了。毕竟,既要算计宁晔,自然得带人证,让他无从抵赖,将事情闹大。

然,进去后,懵了!

发现暗室里不止有宁晔,还有宁脩。且兄弟俩都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这个,那个,难道苏言跟他们兄弟俩都有了首尾?

感觉不可能,但又觉得不无可能!

权门子弟,谁还没点癖好!特别宁侯爷那混不吝的,更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只是可怜了宁大公子,就这么被糟践了!

这一件事,当年在京城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若非顾忌侯府的权势,还有宁侯爷的脾气,肯定更加热闹。可宁家的人却都清楚,当时被强的其实只有宁脩一个人而已,宁晔和苏言是清白的!这些年,时峰和时安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苏言这么说。难道……

两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宁晔,难道当年大爷说谎了,其实他也被强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毕竟,若是没有这茬事,苏言也没理由主动承认,不是吗?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不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事。

所以……

两人看着苏言怀里的呆呆,脸色变幻不定。所以,这娃子到底是大爷的子嗣,还是侯爷之子?

沉默良久,宁晔开口,“你认为我是呆呆的爹爹吗?”

“难道不是?”苏言认真问道。

这问题,宁晔没回答,只道,“既然觉得我是呆呆的父亲,为何要带着他逃跑呢?”

“怕你跟我抢儿子!”

结果,他是真的要抢。且抢夺的方式,还如此简单粗暴,竟是直接将她除掉。

宁晔听了,情绪不明道。

为了怕宁家跟她抢儿子,所以跑了?所以,她就没想过带着呆呆回京城回宁家,没想过或许能母凭子贵吗?

难道在苏言心里,带着呆呆颠沛流离,也胜过回宁家安享荣华吗?

“你打昏他,是不愿他看到杀害他娘亲的凶手是我吗?”

毕竟,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娘亲,这对一个娃子来说也是一种残忍。

苏言没回答,只是仰头望着宁晔,“晔哥哥,我们可否当做没见过?”

宁晔摇头,“已经晚了!”

这件事,就算是他答应也没用,因为宁脩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有些事,有些人,苏言是注定躲不过去的。

宁晔在苏言面前蹲下,看着呆呆,伸出手,在将碰到呆呆时,苏言抬手本能的挡住了他。

看着苏言挡着他的手,宁晔淡淡一笑,“你放心,我既已经收手了,就不会再对你们动手。”说着,看到苏言受伤的肩头,从腰间拿出一瓶药,给她撒在伤口上。

苏言看着宁晔,一时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一言不发就要杀了她,现在又说放过她就放过她。

是放过她吗?宁晔并不这么认为。她未死在他的箭下,这并不是幸运。相反,待那人发现了她,她只会死的更惨。

一女二夫!当年这一事,让许多人都沦为笑柄。如此,有太多人的容不得她活着。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侯府和他。

不过他现在选择收手,至于日后她会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时安,扶苏小姐,还有小公子上车。”

“是。”

时安上前,苏言也没说什么,抱着呆呆走上马车。

能离开就离开,不能离开就留下。之后的事,以不变应万变。

苏言抱着呆呆坐在马车内,看着坐在对面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无声憋坏的宁晔,若有所思。

他真的是呆呆的爹吗?

如果是。那,他闭着眼睛,也可能是不想看到她这个强奸犯。

接受到苏言的视线,宁晔缓缓睁开眼睛,见苏言正望着他!

望着他的眼神,没了昔日的敬慕与欢喜,有的只是探究和打量。

“以前的事,有些你是不是已经不记得了?”宁晔开口问道。

苏言点头,“我头受过伤!过去很多事都忘记了。”

忘记了,以后或许会是为自己脱罪的最好理由。

宁晔听了,了然。怪不得连强的是谁都含糊不清了,也怪不得在看到他时,她的反应那么凉淡和陌生了。

只是,苏言忘记了,心里或已不把那事当事儿了。可有人,却不然。他可是一直都在心里搁着,一直在磨刀霍霍。如果他知晓苏言已经把这事儿忘了。那……

想到他那弟弟可能会有的反应,宁晔不由扬了扬嘴角。笑容带着一丝愉悦,还有一抹藏不住的恶趣。

“大爷,小心……”

时峰一声喊,宁晔思绪被打断,听到似兵器落到车壁的声音,看一眼苏言,“报应来的还真快。”

刚刚他想杀了苏言,转眼,就有人想杀了他。

苏言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呆呆,像是小媳妇儿似乎的坐到了宁晔的身后。

宁晔:……

转头看一眼苏言,她这害怕把他当依仗?还是,直接把他当人肉盾牌为她挡刀挡箭?

十有八九是后者!

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会把刚还要杀她的人当做依仗。

“宁大公子,都是熟人了,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听到外面叫嚣声音,宁晔掀开车帘往外望望。

遇到了拦路虎,总是要看清是哪一路的。

苏言坐在宁晔身后,也无声往外瞅了瞅。看着对面那足有数百人的敌军!

敌方数百人,这方几十人,妥妥的以少对多,除非宁晔这边的人个个都有以一敌十的本领。不然,凶多吉少!

苏言想着,看一眼宁晔,垂眸,看着怀里的呆呆,静静坐着。

他十有八九真是呆呆的爹。所以,她生出投敌的念头,好像不太合适。

不过,想到他之前势必置她于死地的态度。苏言心里发痒,投敌的想法很强烈。

“宁晔,宁脩他杀我族人,今日我要杀他手足,已报血海深仇!地兄妹,给我上!”

一声怒吼,马蹄奔腾,尘土飞扬,带着浓厚的杀气,直面袭来!

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看着朝着他攻来的人,宁晔转头看着苏言,颇为无奈道,“是宁脩惹出来的,但我们好像无辜成了被报复的对象。”

苏言听了,不说话。

而宁晔,看她听到宁脩的名字,连丝毫反应都没有。再次确定,看来她确实是忘了很多事,很多人。

就是不知道宁脩若是知道苏言不止忘了强他的事,连他这个人都忘记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碰!

看着迎面刺来的长剑,宁晔断然出手,轻易拦下,随着走出马车!

走下马车,不忘转头对着马车内的苏言说一句,“在里面好好待着!”

苏言情况跟他预想的不同。那么,为了看宁脩的反应,也许都应该让她活着。

苏言坐在马车内,不知宁晔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他沉稳的应对刺杀。

面对刺杀如此沉稳,看来这种事儿他也许常遇见。还有,他武功竟跟他长相一样,看起来都不错。

只是,纵然武功不俗,有时候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大爷!”

看宁晔手臂被划伤见红,看宁晔被围攻,危险重重,随同护卫却被困,一时无法冲过去保护,时峰,时安急怒!

“韩刚,你若伤大爷,我一定活剁了你。”

看时安气急败坏,韩刚大笑,“时安,你想多了,我不是要伤宁晔,我是要杀了他!”

“你敢!”

“可笑,都这个时候了老子还有什么不敢的!而你们,若想替你们大爷伸冤报仇,那就去找宁侯爷吧!是他害死了宁晔。”韩刚说着,扬起手里的大刀,朝着宁晔的脖子砍去。

眼见刀落下,头落地,忽而……

一道红色人影掠过!

“啊……”

只闻一声惨叫,看刚才还猖狂无比的韩刚,被踹飞了出去。

人飞出去,又落了地,一口猩红喷出,一道声音悠悠入耳……

“本侯来了!你要找本侯作甚?”

第82章 一家三口

红色大袍,金丝腰带!

骚气与贵气!

他就这样从天而降,似救星,如上神!

“本侯来了!找本侯作甚?”

当这隐隐熟悉的声音入耳,当看清面容,苏言心头猛的一跳。

这张脸,太美,美的只要见过一次,轻易难忘。

【沉了她!】

这一句话,太毒,毒的纵然只听过一次,依然心有余悸,记忆犹新。

这是救星吗?不,也许是煞星!

“宁脩!”

“是本侯!你是谁?”

宁脩这一句话,让本就强忍内伤的韩刚,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宁脩几乎灭了他全族,他对他恨之入骨。可他呢?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的韩刚,看着宁脩,眼里愤恨如刀。如果眼神能杀人,宁脩现在大概已被千刀万剐。

“宁脩,你不得好死!”

宁脩听了,勾了勾嘴角。

宁晔略带一丝同情的看韩刚一眼,而后撇开视线。

宁脩抬脚,散步一般,不紧不慢的走到韩刚跟前,居高临下,不掩蔑视的看着他,“这话,本侯听的多了,可我至今还活的好好的。相反,那些对我说这些话的人,却是一般都惨死了!”话落,只见到一道红色衣襟掠过,带起一股风,带出一片血腥味儿。

苏言没看清宁脩做了什么,只看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韩刚,眨眼睛已脑浆爆裂的倒在地上。

这下好了,本是来替祖宗报仇的,结果见祖宗去了。

苏言看宁脩一眼,低头,一言不发就要将人沉塘,一言不合就将人爆头。这人,活阎王!

宁侯到,危机瞬时解除。时安和时峰也顿时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吐出来就听……

“连自己的主子都护不住,你们没想过以死谢罪吗?”

宁侯那不咸不淡的声音入耳,时安,时峰心里一咯噔,随即跪下,“属下无能,侯爷恕罪!”

“本侯若不恕呢?”

时安,时峰跪在地,低着头,不敢吭声。

因为他们都知道,侯爷最不喜欢办事不利,只会狡辩的人。所以,这个时候只要认罪就好,其他的话少说。

宁晔站在一边看自己属下被训,亦是一声不吭。

因为他也同样清楚宁脩的性子,这时候他若敢求情。那……属下护主不力,他还求情,这是善良吗?不,这是不怕死!

如此,宁脩可能就会把现在正在制敌的人撤回,让韩刚的人再杀他一回,让他再次感受一下差点见阎王的刺激。

看一眼老实认错的时安,时峰,宁脩抬眸,看着宁晔道,“你相中的男人呢?”

宁晔:……

看宁晔不言,宁脩朝马车内望去,看着低着头的苏言,还有那搂在怀里的孩子,挑眉,“就是他吗?连孩子都有了?谁的种?”

你的!

这两个字在宁晔嗓子眼过了过又咽下了,轻咳一声,对着宁脩道,“你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先回去洗洗歇歇,这些事我们晚些时候再说。”

“你紧张什么?是怕我吓着他?还是怕我跟你抢?”宁脩似调侃道。

宁晔看着宁脩暗腹:他不是怕苏言吓着,他是怕他被吓着。

乍见强了他的人,宁脩心情可想而知。

扫一眼头破血流的韩刚,宁晔:这画面一天一次就够了,来两次就影响胃口了。

“走吧,先回去。”宁晔抬脚走上马车,将车帘放下。

宁脩翻身上马,一行人朝吴家庄而去。

宁晔坐在马车上,看着对面一直低着头,分外安静的苏言,心里暗腹:她这被刚才的画面吓到了?还是,看到宁脩隐隐想到什么了呢?

一行人各有心思的回到家。

宁脩站在院中,看着干净却也简陋的房子,眉头皱了皱。

宁晔知宁脩挑剔的性子,“你先喝杯水歇会儿,时峰已去找别的住处了,到时你再过去。”

宁脩没说话,在那只用眼睛看都觉得不舒服的摇椅上坐下,时安赶忙把水递上。

宁脩接过喝一口,“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莫风应。

这么热的天,赶了那么久的路,定然也出汗了。

宁晔看莫风四周张望,知他不熟,开口道,“那边是厨房,净身的地方在西间那个小屋。”

“你倒是挺熟的。”宁脩说着,看一眼一直低着头站在不远处的人道,“这么快就成了他的一家之主了?”

宁晔笑笑不言,只道,“你先沐浴吧!有话稍后再说。”说完起身,朝着苏言走去。

儒雅高大的男人,低眉顺目清瘦的男子,还有那酣睡的娃子!

‘一家三口’画面,宁脩抚着下巴,看着,轻喃:“不知祖母她老人家看到这画面,是否还能感到心情愉悦?”

“侯爷,水备好了。”

宁脩去沐浴,宁晔将苏言先安置到齐文家里,看着那走向他的老者,微微一笑,温和道,“冯伯,你老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冯荣——王嬷嬷的夫婿,都是跟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

所以,无论是宁晔,还是宁脩,对他均存几分礼遇。

冯荣看着宁晔,恭敬亦诚恳道,“老夫人看了时安和时峰送去的信,对大公子的事心里挂牵。所以,让老奴跟过来看看。”

宁晔听了,看时安一眼。

时安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其实在信送出去后,他就意识到他做错了,太心急了。他当时主要也是太激动了,清心寡欲多年的主子,突然都会找借口闯沐浴间了。这可是大事呀!所以,他一时激动就犯错了。

宁晔看时安一眼,收回视线,看着冯荣道,“祖母她老人家怎么说?”

“老夫人说,只要大公子中意,高兴。她老人家就没意见。”

宁晔听了,笑了笑,“祖母她老人家还是这么开明。”

“老夫人只希望大公子心里痛快。”冯荣说着,看着宁晔道,“不过,老夫人交代说让老奴问问江公子的生辰八字!”

别的不说,八字还是要看看的。因为大公子体弱,若江公子八字太硬。那,这桩亲事老夫人怕是还要是思量思量。

“无需合八字了!我与她不合。”

冯荣听言,担忧道,“那大公子仍要与他在一起吗?”

“冯伯,屋里说话吧!”

“哦,是!”

冯荣随宁晔进屋,然后……

宁晔几句话砸下来,惊的冯荣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掉下来。

“大,大公子!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刚才那个江公子,竟是苏言,是那个强了侯爷的人?!

而她怀里的那个娃子,十有八九是侯爷的儿子?!

这消息,冯荣惊到魂都快飞出去了。

苏言还活着,且近在眼前,这已够让人意外了。万万没想到……

侯爷的儿子,侯爷的儿子呀!

“呆呆与宁脩小时候的样貌几乎如出一辙,再加上他娘是苏言,再看年纪,应该不会有错!”

其实宁脩小的时候,长的也只是精致而已。只是没想到,长大后,朝着妖艳上长了!

所以,没见过宁脩小时模样的人,看着呆呆不会往别的地方想。但宁晔不同,他可是看着宁脩长大的。

宁脩小时候什么模样,他最是清楚。

“大公子,那,那现在怎么办?”冯荣心怦怦跳着,声音不稳道,“老奴看还是赶紧派人将他们母子送回京城去。不然,不然若是让侯爷看出什么来,那……”

冯荣说着,哆嗦一下。

“现在怕是来不及了!宁脩以为苏言是我中意的人,他定然是要见一见的。太过急着把人送走,若是让宁脩察觉什么异样,反而适得其反。”

如果他中意的是一女子。那么,也就没什么值得宁脩好奇的了。可偏是一男子,那宁脩肯定是要探究一下的。

“那怎么办?”

想到宁脩见到苏言的画面,冯荣脑门直冒汗。

宁晔静默少时,转头看向时安,“现在苏言是男装,你去再给她乔装一下,尽量让宁脩看不出她本来面貌。”

“是!属下这就去。”

“还有呆呆,让他不要出现在宁脩跟前。”

呆呆一旦出现,就什么都露馅了。

“属下明白。”

时安离开,冯荣伸手扶住椅子,“大公子,老奴可以坐下吗?”

看冯荣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宁晔笑笑,“冯伯坐。”

“谢大公子。”冯荣坐下,心依旧跳的厉害,“老夫人曾说过苏小姐是个有本事的!若是让老夫人知道她如此有本事,定然很高兴。”

这话,宁晔听了没吭声。

在祖母眼里,差点把他们兄弟强了的人,竟是有本事的人。如此,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苏言若想活,老夫人是她唯一能指望的。但前提是,她得能回到京城才行。

“大公子,侯爷沐浴好了,说要见一见……见一见您那相好的。”

第83章:主动爬上床

宁脩梳洗出来,本以为人已在院子里等着了。结果,没有!

“来,坐下喝杯茶。”

宁脩走过去,在宁晔对面坐下,“人呢?”

“第一次见面,怎么也要稍微收拾一下。不急!”

宁脩听了,摇着手里的破扇子,看着宁晔,不咸不淡道,“你倒是护的紧。不过,他能不能进侯府的门还不一定,你先别期待太多。”

纵然是宁晔相中的人,可如果宁脩看着太碍眼。那么,想进侯府也难,宁晔舍不下,也只能在侯府外养着。宁晔笑笑,正欲说话,被打断。

“侯爷,大爷,江公子来了!”

宁晔听了转头,宁脩抬眸……

之前的一身粗衣,已换成了一身墨蓝色锦服,看着倒是多了几分清雅。

之前有些凌乱的头发,也已梳理整齐,看着也清爽了不少。

“小民见过侯爷,给侯爷请安。”

声音细细柔柔,少了男人该有的粗沉,更多一些绵软。

这声音,倒是跟他体格挺配,都透着一丝女气。

宁脩毫不掩饰的直直打量着苏言。

宁晔品着手里没滋没味的茶。

屋内,冯荣站在窗前,手扶着墙,心惊胆颤的看着。

其实,他很想出去看着点。只是,他这会儿心跳的太厉害,他怕绷不住脸上表情,被宁侯看出异样,到时反而坏事儿。所以,只敢在屋里偷偷的盯着。

现在,看苏言走近宁脩,冯荣感觉心已快跳到了嗓子眼。脑子里,宁脩突然出手拧断苏言脖子的画面,不断在眼前跳动着,满脑门的汗。

宁脩开口,如常的上位者的口吻,“抬起头来。”

“是。”苏言应,恭顺抬头。

苏言抬头,宁晔果断放下手里的茶,冯荣已屏住呼吸,同样知道内情的时安,已本能的低下头,不敢看。

浓墨适中的眉毛,不大不小的眼睛,微塌的鼻子,微微犯白的嘴唇,泛着点点胡渣的下巴!

一张温顺平常的脸,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说不上好看,但也说不上丑。很平凡的一张脸!只是……

宁脩盯着看了一会儿,忽而俯身靠近。

宁脩这一举出,宁晔心都不由的跳了一下,冯荣已扶着墙在椅子上坐下。

宁脩靠近,看着苏言,看着眼前这巴掌大的小脸,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这张脸,并不难看。但,看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人感觉不太顺眼。

被宁脩盯着,苏言和他对视一眼,随着垂下眼帘,似惴惴不安。

“看着我。”

宁脩开口,苏言一点不犹豫,又抬眸朝着他望去。

两人对视,很快宁脩眉头皱起,这小子这是什么眼神?

什么眼神,慈爱呀!

像长辈看小辈儿一样。

苏言是当娘的人了,当娘的滋味儿也差不多都知道了。所以,迸发出点慈爱的眼神,对她来说不难。

“侯爷,小民去为您打点水过来吧!”苏言关切的说着,并憨实的伸出手,在他眼角擦了一下,而后起身朝厨房走去,打水去了!

莫风看着苏言的背影,神色不定,他刚才在侯爷眼角擦那一下是什么意思?在擦眼屎吗?

看宁脩嘴角下垂,宁晔眼底划过一笑意,盯着他脸看一眼,温和道,“刚才净身的时候,怎么也没把脸洗干净。”

宁脩听言,看着宁晔,凉凉淡淡道,“他知不知道他刚才犯了死罪!”

看到不该看的,竟然还敢动手揭穿!

宁晔轻笑,死罪吗?她早已犯过了。现在不过是罪上加罪,没什么差别。

“他只是关心你。”

宁脩轻哼一声,“托你的福,这样的关心,这辈子我还真是第一次享到。”

宁晔听着笑而不言。

厨房内,苏言不紧不慢倒着水,看一眼院中摇着破蒲扇,也挡不住满身妖气的宁脩。

这男人,让她感觉很有压力。再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下去,她差点都扛不住了。所以,擦一下那没有眼屎,借机遁了,也好喘口气,再做做心理建设。

不过有一点她不明白,那就是宁晔为何要帮着她乔装改扮?他好似也不想让她以真面目见这位大侯爷!

这是为何呢?

宁晔为何这么做,苏言一时猜不到。不过,这伪装倒是与她所想不谋而合。

由沉塘事情在前,苏言也不太想被认出来。

苏言擦个眼屎,只想喘口气,却不知……

“你说,一个断袖,看着我这张脸,他就只能看到眼屎吗?”宁脩看着宁晔问道。

“你想她对你有非分之想吗?”宁晔反问。

宁脩:“那他是找死!”

一个断袖,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宁晔听了,垂眸,拿起水喝一口。

有非分之想算什么?她都已经把你扒光,强光了!

心里腹诽一句,宁晔温和道,“望着你,都能保持心思清正,这不恰恰说明她没有歪心,比较专情吗?”

宁脩淡淡道,“到底是专情,还是工于心计?试试就知道了!”

“你想怎么试?”

宁脩没回答,只是起身朝厨房走去,看着在厨房瞎忙活的苏言,漫不经心靠在门框上,“你过来。”

“是。”

“你抱着的那个娃子呢?那是你儿子吗?”

“是。”

宁脩瞄一眼苏言那张好似还未张开的脸,“开窍的倒是够早的。娃儿他娘呢?”

“娃儿他娘……跑了!”

总不能咒自己死了吧!所以,还是跑了合适。

宁晔听到苏言的回答,无声笑了笑,确实是跑了。

宁脩听了,忽然看眼前人就顺眼了一些。

难道是所谓的同命相怜吗?不过,从他手里跑的那个可不是媳妇儿,而是死刑犯。

“因为媳妇儿跑了,就开始喜欢男人了吗?”

“也许是,我也说不清。”

断袖的心理,她不懂。

“对那位宁公子,你中意他什么?”

听到宁脩这问题,时安忽然有些紧张起来,直直望着苏言,希望她慎重,再慎重的问答这个问题。千万别说的太过情意绵绵了。不然,待身份揭晓时,今日她对大爷的钟情,就是铁证如山的把柄与罪证。

那时在侯爷眼里,就不是什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了。而是,糟践了锅里的,心里念的却是碗里的。

“晔哥哥是好人,长的好,心地也好。”

这回答,应该是相当朴实了吧。

宁晔听到,看苏言一眼,今日白天他对她放箭,她把他当人肉盾牌。彼此你无情我无意。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他在她心里就成了那长得好,心底好的人了?

这虚情假意,她说的还跟真的一样。不过……

让她伪装就伪装,让她扮断袖,她就扮断袖。苏言如此配合的理由是什么呢?

是因为‘他’是呆呆的父亲吗?

以为他是呆呆的父亲。所以,配合着他,企图有个圆满的结果?

圆满吗?这个苏言倒是没想过。她只是没有对宁脩坦白自己性别,还有与宁晔真实关系的理由。

毕竟,宁脩于她来说,既不是亲人,又不是依仗,甚至连友人都不是。如此,跟他说太多有必要吗?

“心底好,长的好?”宁脩重复苏言刚才说的话。说完,看着她,淡淡道,“看人的眼光这般差,也难怪之前找的媳妇儿会跑了!”

闻言,苏言望着宁脩眼帘微动,他这是在说宁晔不是东西吗?

宁晔:就是在说他不是好东西,不用怀疑。

宁脩挤兑他,从来都是当面,从不背着他。

对于宁脩这习惯,这么些年了,宁晔真心希望他改改。

“天色不早了,本侯也累了。你去好好梳洗一下,今晚与我一个榻睡!”

宁脩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砸懵的不止一个。

苏言亦是神色不定的看着宁脩,知她是他哥的人,他还要跟她一起睡?这人什么三观?

“侯爷,这个,这个不太合适吧?”

宁脩不咸不淡道,“怎么?你跟宁大公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吗?”

闻言,时安来不及多想其他,拔腿就要冲过去否认。然……

“是!”

时安两步刚跑出,那边,苏言毫不犹豫的回答已脱口而出。

时安:完了!

这下好了,待身份被揭穿时,恐怕再也说不清了。

宁晔抬手按按手心,事情的发展好像脱离预想了。也是,当碰到行事不羁,做事邪性的宁脩时,真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如此甚好!今晚我们‘叔嫂’刚好可以好好认识一下。”宁脩说完,看看苏言,又看一眼宁晔,抬步进屋。

看宁脩摇着破蒲扇,亦风骚倜傥的背影,宁晔轻轻吐出一口气,宁脩如此是想试探他对‘江大’有多在乎,多中意?还是,是想试探一下‘江大’到底是不是很断袖呢?或者,他存粹就是搅事儿?

无论是哪一种,宁晔此时都只想说一句……

宁脩呀!当年被强,你是无意闯入,是无辜失身。可现在,这一次却是你主动送上门,又主动爬上床的呀!

第84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大爷,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宁脩这种要‘叔嫂’同塌而眠,相互了解的方式。让冯荣直感要了老命了。

冯荣曾偶闻有人直指侯爷行事不羁,太过荒诞。对荒诞这两个字,冯荣感觉太过。可现在看来,不过,很贴切!

不管怎么说‘江大’现在都是大爷的人。侯爷如此,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都太不是东西。

甚至还有点六亲不认的意思。

大不敬的字眼涌上,冯荣默念一声阿弥陀佛,赶紧屏退。

不过,对大老爷曾说过的那句话,忽然有些理解了……

【你们以为只有跟宁脩对上的人不幸吗?不,与他同为家人的人,也同样三生不幸。】

大老爷这话不是一个当爹的该说的。可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无道理呀。

“是呀!现在该怎么做才好呢?”宁晔悠悠道,“现在若是护的紧,以后可就难说清了。但若是由着宁脩,那就证明我对江大无所谓。如此,想以我‘中意江大’为借口,名正言顺的送她回京可就有些说不通了。”

“可不是,可不是!”冯荣连应。心里发急,若是苏言若不能回京,那么就更没理由送呆呆回京了。毕竟,呆呆现在只是‘江大’的儿子,跟侯府可是没丝毫关系,带他回侯府说不通。

“我本打算,借这个理由先将苏言和呆呆送到京城。而后再让‘江大’消失,让苏言和呆呆自然现身。现在看来这并不容易!”

“更为重要的是,在我与‘江大’都已有了‘夫妻之实’时,身份被宁脩揭穿。那……”宁晔此时有种挖坑坑自己之感。

听宁晔这么说,冯荣更是心焦,“大爷,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心里慌着,忽而想到什么道,“不过,老奴倒是没想到,苏小姐面对侯爷竟能如此沉稳,从容。”

他本以为,苏言在见到宁侯后,会直接就吓瘫,然后就什么都露馅了。没想到,她竟然稳稳的挺过来了。这倒是让冯荣很是意外。

宁晔听了,没瞒着,如实道,“那是因为她忘了宁脩。并且,现在还以为呆呆的父亲是我!”

闻言,冯荣一惊,“大爷,此话怎讲?”

宁晔将苏言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冯荣听完,神色不定,竟然忘记了?那,那侯爷知道了,怕是会更加恼火吧!

“我之前想过将事实真相告知苏言。但,若是告诉她,她在宁脩面前怕是做不到像现在这般沉稳。所以,为了不被宁脩看出异常,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吧!一切待回到京城再说。”

“是,是,大爷想的周到。”

现在乱就乱点吧!先保住苏言和呆呆的命要紧。

“大爷,老奴可否见一见小公子?”

宁晔点头,“自是可以!时安,你带着冯伯去见呆呆。”

“是。”

时安带着冯荣来到齐文家却没进屋,只是在窗外偷偷的看了看。

在看清呆呆那张小脸时,冯荣差点就跪了。这简直跟侯爷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呀!

如果再换身黄马褂,手里再攥个小皮鞭。那,妥妥就是侯爷幼时模样,上气死老爹,下能打死幼弟。

除了缺少了无恶不作的气质,呆呆绝对是侯爷的儿子,完全不用怀疑了。

只是这儿子……

侯爷的长子,按理说应是正房夫人所生才合乎规矩。但因侯爷不羁的性子,冯荣曾想,弄不好这长子也有可能是妾生,或是外室生。但他万万没想到,最后竟是奸生!

长子竟是如此来的,侯爷知晓了将会是什么心情呀?冯荣完全想象不来。

***

宁晔拎着一壶酒,走进屋内,看宁脩正对着蚊子尸体看到仔细,听到脚步声,看到宁晔,不咸不淡道,“这里真不错,该有的不该有的,应有尽有。”

宁晔笑笑,看着那被拍死在桌上蚊子,“肯定有不少人羡慕这蚊子。”竟然能吸到宁脩的血,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过,多数人纵然想吸干宁脩的血,却还是选择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来,喝一杯。”

看宁晔到一杯酒放到他面前,宁脩扫一眼,“你想灌醉我,让我今夜无法与‘嫂嫂’秉烛夜谈吗?”

是秉烛夜谈?还是言行逼供?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宁晔微笑着道。

“你少给我逗闷子。”宁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宁晔道,“说吧!在玩儿什么把戏?”

宁晔是断袖?宁脩压根就没信过。

宁晔与江大已有了‘夫妻之实’?完全扯淡!

纵然今天江大和宁晔在他跟前表现的跟两情相悦似的。可在宁脩看来,都是糊弄。

只是他一时猜不到宁晔在玩儿什么把戏。所以,等他主动坦白。

宁晔笑笑,看着宁脩,温吞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我同江大并没什么。我也只是看他可怜,有些同情他而已。”

这话,宁脩同样一个字都不信。

可怜?同情?这是善良的人才会有的东西。而宁晔,他除了长了一张貌似善良的脸之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跟仁善二字无关。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

“你若想知道,待回京之后我再告诉你。”宁晔好脾气道。

眼下关键是回京。待回到京城,一切都好说。

宁脩没说话,只是顺手又拍死了一只蚊子。

看着那被他拍死在手心的蚊子,宁脩忽而感觉,这或许也能算得上是一种消遣。

“对了,最近有苏言什么消息了吗?”宁晔似不经意的问道。

问完,宁晔低头,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状似很忙,无暇看宁脩脸色的样子。

宁脩看宁晔一眼,拿过他刚才倒的酒,一饮而尽。

苏言!

听到这个名字,宁脩身心就有一股火烧火燎之感,就如这酒水一样。

那感觉似极度欲求不满又无从发泄,生生憋着,憋到他只要想到苏言,瞬时就有些狂躁。

感觉无论是千刀万剐,还是生吞活剥,都不足以发泄他内心奔腾的情绪。

看宁脩不言,宁晔也给自己倒一杯酒,轻抿一口,无声给自己壮个胆,“其实,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若,就这么过去吧!”

宁晔话落,清楚感觉到宁脩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不同了。兄弟情谊自然是全没了,那眼神,已跟看韩刚差不多。

连求情都是死罪吗?

看着宁晔,宁脩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缓缓道,“你觉得太后身边的尤嬷嬷如何?”

尤嬷嬷?

一张满是皱褶,又尖酸刻薄的脸,不由映入宁晔脑海。不过,宁脩忽然提及尤嬷嬷这个又老又丑的作何?

在宁晔一时疑惑不明中,就又听到……

“有些话,如果我再听到一次,我就把你送到尤嬷嬷的床上,让你也感受一下女上男下是何等滋味儿。”

宁晔:……

一日睁开眼,他赤身裸体的躺着,而尤嬷嬷满脸泪花的正趴在他身上?!

这画面入脑,宁晔太阳穴跳了跳,拿起酒喝一口,干笑一声,“我看,这就不必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宁脩轻哼,“我看倒是挺好!既是兄弟,理当同命相连不是吗?而且,你无需出力就能成事,说不定尤嬷嬷肚子争气,还能给你生个子嗣出来。那时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听到这话,宁晔不吭声了。

宁脩这样说,让他感觉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直怀疑宁脩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这会儿正在这里试探他?

不然,怎么连子嗣都刚好提到了?

兄弟俩各怀心思的喝着酒。

“侯爷!”

莫风走进来,让宁晔不觉松了口气,再跟宁脩这么说下去,他还真担心自己露出马脚来。

“你忙吧!我去梳洗一下。”宁晔放下酒杯,自然起身离开。

走出屋子,轻轻吐出一口气,看来纵然事情已过去几年了,但饶了苏言的想法,不出意料的宁脩一点都没有。

“侯爷,莫尘派人送来。”莫风将信双手递上前。

宁脩伸手接过,打开……

【侯爷,已确定苏小姐的踪迹。她人应就在庆州之内,属下会尽快将人找到,不日将她带回京城。】

看着上面内容,宁脩眼帘微动,轻喃,“庆州?这里好像就是庆州地界。所以……”也就是说,苏言现在距离他并不远。

如此,甚好!

“传信给莫尘,让他有发现即刻禀报。”

“是。”

莫风领命离开,宁脩望着手里信函,眸色幽幽暗暗,“苏言!”

这个死刑犯!

他还真期待见到她的那一刻。

那时会是什么情景呢?宁脩还真想知道。

什么情景吗?

“好好摇!”

苏言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蒲扇,对着床上热的只着亵裤的男人,不停的扇着风。

原来所谓‘叔嫂相互了解’其实就是让她来给他摇扇子。如此,倒是她之前想的有些重口味了。

苏言漫不经心的想着,视线不觉落在那已近乎全裸的身体上。

宽实的肩膀,紧实的肌肉,精健的腹肌!

精壮的双腿,修长的小腿,结实的大腿!

男人毫不吝啬的暴露着,他那精壮强悍,无一丝赘肉的身体!

看着这线条优美,荷尔蒙爆表的雄性肉体。苏言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冒出一些杂念,特别是看到那双腿时,脑海里还闪现出一副儿童不宜的画面!

她这是发情了吗?不然,为什么会有一种上过这具身体的感觉?!

这应该是错觉!她强了宁晔,不可能又上过宁脩。

除却脑子里的画面不提,屋内气氛相对美好,和谐。

屋外,时安却是坐立难安。

看着如坐针毡的时安,时峰开口道,“你也不要过于担忧了,侯爷他不会乱来的。”

“我现在不是怕侯爷乱来。我是……”时安朝屋里望望,紧声道,“我现在是担心万一侯爷起夜,让‘江大’伺候他如厕!”

闻言,时峰一愣,瞬时一副不可描述的画面涌现脑子,不可抑制的面皮颤了颤。

“到时候侯爷被看光,我们……”时安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一下。

咔嚓,咔嚓!

时峰好似都已经听到自己脖子被扭断的声音。

“应,应该不会!侯爷一般晚上都,都不起夜。”时峰这会儿也胆颤心惊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万一……”时安话没说完,看到投射在窗户上的人影忽然一边,顿时眼眸瞪大。

侯爷他,他……他在做什么?

正在摇着蒲扇,对脑子里不时冒出的禁忌画面感到疑惑的苏言,忽然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随着一股力道,人倒在床上,还未反应过来,一人压在她身上!

第85章:一较长短

看着压在身上的人,苏言抬眸!

近距离看,更发现,这张脸更是完美,美到近乎似妖。而行事作风,也没有辜负他这长相,太会作妖!

在她与他兄长有‘夫妻之实’的情况下,竟还能把他压在身子底下,这口味真的不是一般的重。

或是,他已看穿了她和宁晔在做戏?如若是这样,那他果然是断袖无疑。

就如之前在义安县一品香酒楼前,他青天白日公然调戏那店小二一样。

发情不分时辰地方,甚至不分人。

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宁脩眸色幽幽。

靠近看,发现,这张脸长的倒有几分眉清目秀的味道。

只是,距离近了,之前那种不舒服的的感觉,更清晰了。

这张脸,说不清是鼻子,还是眼睛,嘴巴,总让宁脩看着心里有点不喜。

“侯爷,这不合适!”苏言说着,伸手去推了推宁脩,却发现男人犹如一座山,根本推不动分毫。

看着落在自己胳膊上,试图将他推开的那双小巧的手,宁脩看了一会儿,伸手将苏言的手挥开,看着她,眼角间带着一丝轻蔑,居高临下,“存心勾引本侯的不是你吗?”

苏言:勾引?什么时候的事?

勾引他,她没这心思,也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撩骚的举动。

“把自己洗的冒香气,这不是勾引本侯是什么?”

苏言听言,看看宁脩,不由抬起自己胳膊闻了闻,确有几分皂角的淡淡幽香。不过,这味儿应该很常见吧!他和宁晔净身的时候用的不也是家里那块皂角吗?

“侯爷误会了,小民只是净身的时候为妨蚊子,擦了一些薄荷叶。只为防蚊,没勾引侯爷之意。”

“是吗?”

宁脩这两个字,苏言也听不出他到底是信了还是信。这会儿她只感热的很,身上的男人体温,纵然是隔着衣服,都觉得灼皮肤。

身上的不适,闷热的天气,当下的情况,都让苏言心情正在急速变差。

“与宁大公子相比,你以为本侯如何?”

宁脩问的漫不经心,但问的问题却是公然找茬。

“在小民眼里,宁大公子自是最好的。”

这毫不犹豫的回答,一点不怕惹他这个侯爷不快的干脆,宁脩还真想夸他一句坦率。

“是吗?不知宁大公子比本侯好在何处?”宁脩似饶有趣味的问道。

苏言看看宁脩,随着开口,“对侯爷,小民第一次见,不甚了解,不敢妄言。但,就我亲眼所见,亲身所感,侯爷您的‘事物’不如宁大公子雄壮!”说完,朝宁脩腰下三寸又看一眼,又自顾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没错!”

对宁脩的问题,苏言回答的严肃又认真。

但落在其他人耳朵里……

扑通!

看到从房顶掉下来的暗卫,时安白着一张脸,拔腿朝着宁晔的屋子跑去。

时峰仍懵在原地无法动弹。

而暗处,莫尘捂着心口靠墙站着,感受着掌心下那通通通的心跳,抹着鬓角那热出来外加惊出来的汗水,暗腹:做为护卫,他的任务是保护主子不受伤害。所以,当危险来临时,身为护卫他应毫不犹豫的冲上前护住主子。

过去,莫尘一直做到很好。可这次,咋办?忽然不知道了!

现在主子也正在被伤害吧!可他该咋办?难道要冲上前,然后脱掉裤子,亮出自己的‘事物’怒斥一声:更小的在这里?!以此来护主吗?

莫尘想着,想到那画面,太阳穴猛跳,要疯!

“噗……咳咳咳咳,你……”

洗过澡出来,正在喝茶的宁晔,在听到时安话后,一口水喷了,呛了,什么形象都没了。

“大爷!”时安忙上前给宁晔拍背。刚才他真是太疏忽了,禀报这种事的时候怎么能让大爷喝水呢!

“咳咳咳……你,你刚才说什么?”

时安先把宁晔手里的水杯拿走,而后才开口道,“回大爷,刚才,刚才‘江公子’说,您的事物……”

“好了,别说了,别说了!”宁晔拍着自己胸口,不知是在平息咳嗽,还是在平缓心跳。

“是。”时安应着,看着宁晔有些泛红的脸,垂眸。这红,不知道是咳出来的,还是羞出来的?

“你,先出去吧!”

“是。”

“等一下。”

一步未迈出的时安,顿时停下脚步,恭敬的看着宁晔,静待他吩咐。

“那个,那个……”宁晔问着,不觉结巴了一下,定了定神才道,“江大说完这话,侯爷是什么反应?”

时安想了一下才道,“侯爷当时好像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是,属下想,或许,或许是懵了。”

宁晔:……

抬手按按眉心,对着时安抬抬手,“你先下去吧。”

“是。”

“还有,侯爷与江大再有什么,不用再来禀报,我暂时不想知道。”

这种刺激一次就够了,再来几次,宁晔怕自己会喘疾发作直接去见祖宗。

“属下遵命。”

时安离开,宁晔坐在椅子上,努力让自己淡定从容。可惜,最终失败。

苏言!

这混账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呀!

她是不是以为他真的是呆呆的‘父亲’所以,说起话来才如此百无禁忌的?

看来,她伤到头后,丢失的不止是记忆,还有羞耻心。

宁晔按着额头,感觉头痛。

从事实出发,苏言与宁脩已有了夫妻之实。那么,她就是宁脩的女人了。可现在,他一个做兄长的,被自己弟弟的女人夸‘事物大’!

宁晔太阳穴直跳,此时心里后悔,他当日就应该杀了她才对。

留着她,本为看宁脩的乐子。结果,这坑挖大了,快把自己也埋进去了。

也许,他现在应该去向宁脩坦白所有的事。这想法出,随即被否了。

现在坦白,没老太太护着,宁脩一怒之下说不定连他也宰了,很可能还是先从他那‘大事物’下手。宁脩混起来,可真会六亲不认的。所以,忍着,一切待回到京城再说。

宁晔心里这样想。但,心里却感,等回到京城恐怕更难说清了。因为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宁晔已无法预料。

吱!

听到推门声,宁晔抬头,看只着里衣的宁脩慵懒的靠在门口站着。

“还没歇息?”宁晔让自己保持面色如常。

宁脩没回答,只是朝宁晔某处望了一眼,而后幽幽开口,“要不要一起如厕?”

宁晔:……

一起如厕一较长短吗?

第86章 法式的

看着在厨房烧火的苏言,宁脩懒懒的躺在摇椅上,晃着,摇着,转头对着宁晔道,“还能容许他见到今日的太阳,我确实很有肚量。”

宁晔听了,只是盯着地上在搬家的蚂蚁,眼帘都未抬一下。

没直接掐死苏言,是宁脩肚量变好了吗?不!

宁脩这种天生小肚鸡肠的人,肚量什么的天生没有。

他没动苏言,纯粹是因为如厕他赢了,心情舒畅了而已。

到此,宁晔也必须承认,凡人确实不能与宁脩一牲畜比。

纵然是自己身上的肉,但也没有那个男人像控制自己手脚一样的控制着那块肉,让它说挺就挺。

可宁脩却是不同,他发怒时,能连带某处都能随之怒起。

所以,宁晔十分怀疑,宁脩极有可能是驴或鹿托生的。自带壮阳性,且还是‘粗人’一个。

时安分外沉默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却又忍不住不时偷偷的看宁侯一眼,又看宁晔一眼。

跟着大爷这些年,时安风里雨里各种事也是见的多了,遇事他早已能应付自如。已极少有什么事,能让他慌乱。但昨天,他不止是慌乱了,简直无措,无助了。

现在一晚上过去了,时安仍是心有余悸。特别是现在看着宁侯和大爷两人如此的精神面貌,这心里更是不踏实的很。

因苏言一句话,无论是被小看的,还是被夸赞的,好像心情都不太好。

到此,时安不由怀疑,这是不是苏言的手段呀?

这些年来,试图挑拨大爷和侯爷不睦的人多了去了,花招也是层出不穷的。可如苏言这样挑拨的,时安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果两位主子真因‘长短’问题而翻脸。那……

时安欲哭无泪。

“江大哥!”

正在烧火的苏言,看到齐菀,起身,“菀妹子,可是呆呆起床了吗?”

“呆呆都已经吃过早饭了,刚已经跟着我哥去学堂了。我娘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谢谢,谢谢!这两天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齐菀同苏言客气着,眼睛却已朝宁晔望去。

看着宁晔难温和俊美的面容,眼里欢喜难抑,脸颊泛起一抹嫣红。可视线在无意中扫到宁侯时,眼眸顿时瞪大。

苏言:这应该是被惊艳的眼神吧!虽然看起来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惊到一时都不会动弹了。

齐菀目不转睛盯着宁脩,“江,江大哥,宁大哥身边那个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呐?”

“宁公子喊他二弟。所以,应该是男人!”

齐菀听了惊疑不定,随着凝眉,呢喃,“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真是造孽。”

闻言,苏言侧目。

齐菀皱着眉头,“宁公子天天看着自己弟弟,他怎么还能相上女人?”

世上女人姿色还没他弟好。如此,还怎么心动,还怎么提起劲去娶?

齐菀想着,抬手摸摸自己脸,又看看宁侯,耷拉着嘴角,一声不吭转身走人。

苏言:样貌不如男人,妥妥的被打击了,伤着了。

“饭好了,摆饭吧!”

凉拌胡萝卜丝,清炒蔬菜,蒸水蛋,野菜包,馒头,大米粥!

看着桌上的饭菜,宁脩抬眸看苏言一眼,“你做的?”

“是。”苏言应着,客气一句,“希望侯爷喜欢。”

“他可能不会喜欢。”宁晔说着,将那摆放在宁侯眼皮底下的胡萝卜端到自己跟前,“他厌恶吃胡萝卜。”

听言,苏言看宁脩一眼。

挑食,正常!是人都有不喜欢的,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其实都一样。

苏言夹起一筷子胡萝卜放到嘴巴里,清凉爽口,味道不错。

宁晔也夹一口,不紧不慢的嚼着。

两人吃着,看宁脩拿起包子咬一口,随着眉头皱起,掰开。当看到里面的馅儿,当即放了下来。

苏言:这个也不合口?

宁晔看一眼,“他也厌恶黄豆。”

苏言听了,眉头扬了扬,讨厌吃黄豆吗?

“侯爷,属下给你把黄豆挑出来。”莫尘说着,伸手,却被宁脩阻止。

“不用,本侯自己会挑。”宁脩拿着筷子开始挑黄豆。

看着那认真,仔细,一个黄豆都不放过,一本正经往外挑豆,完全不觉得自己挑食有什么不对的男人,苏言心头不由跳了跳……

【呆呆,不许挑食,把胡萝卜和黄豆都吃了。】

一个粗食和野菜都能吃的香的娃子,却唯有黄豆和胡萝卜咽不下去,每每看到这两样吃的。那样子……与眼前画面重叠。

看着那盯着黄豆,不把黄豆灭绝不罢休的男人。苏言转头,看着拿着野菜包就着活萝卜,也吃的分外优雅的宁晔,苏言眼帘垂下,拿着筷子的手不觉紧了紧。

此时,疑问再次萦上心头。在宁脩出现后,宁晔为她乔装打扮,帮她隐瞒性别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宁晔不愿坦诚她身份,又将呆呆放到齐家,似不希望他出现在宁脩面前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之前,苏言曾想,宁晔这么做可能是为了面子。毕竟,她一个强了他,又生下儿子的人,没必要特别介绍给宁脩知道。

无论是她还是呆呆,在宁晔眼里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人。所以,宁晔不想宁脩知道她和呆呆,也能说得通。

可这会儿……

苏言凝眉,开始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儿。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们慢吃。”苏言说完,起身离开。

苏言离开,莫尘不觉松了口气,神经不再绷着。刚刚苏言在,他脑子里总是不受控的蹦出‘兄弟共妻’的禁忌画面。

“我看着他都没说吃不下,他倒是先撂筷子走人了。”宁侯看着宁晔,不紧不慢道,“这么一个不知尊卑,不懂规矩的人,你由着他的理由是什么?”

“她秉性质朴,对尊卑和规矩没什么概念。所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宁晔说的那个避重就轻。

质朴?!

宁侯轻哼,一个以‘事物’大小来评断他们兄弟谁更好的人,宁晔也敢说他质朴?

连这种昧良心的谎话都说的出来,可见宁晔对他是真的有心护着。

既然这么护着,在昨天他与江大同塌而眠时,他为何又不拦着呢?

所以,宁晔护着江大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早晚都会知道。

苏言站在屋内,透过窗子,看着院子里正在用早饭的兄弟俩,视线终落在宁侯身上,陷入沉思。

“侯爷,大爷。”时峰从大门外走进来,禀报道,“表公子和表小姐来了。”

宁晔听了,才想起,“差点忘了,诗妍和子曜前些日子也来庆州了。”

秦诗妍,秦子曜——宁侯与宁晔姨母的儿女,也算的上是至亲了。

只是,虽是至亲,但关系却很一般。宁晔念在亡母的面上,对他们还维持着表面的客套。而宁侯,对他们却只剩下忍耐了。

“不管如何,人既然来了就先让他们进来吧!”

宁侯没说话,只是瞅了瞅桌上的黄豆。

秦家人在他眼里,就是如这黄豆一般让人不喜,特别秦诗妍。

想到秦诗妍每次见到他,望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盘色香味儿俱全的菜一般,宁侯心里就有些膈应。

想到秦诗妍,宁侯胃口全无,放下手里的筷子,静默少时,想到什么,转头对着莫尘道,“去叫江大出来,家里来客人了,他这个主人是不是该招待一下。”

宁侯心烦,也看不到别人安生清静。

莫尘听言,进屋去喊苏言出来。

看到苏言,宁脩开口,“你过来。”

苏言走过去,听宁脩说道……

“一会儿来的客人中,本侯对那一女子分外不喜。你想办法给打发了!”说着,又加一句,“若是能让她断了对本侯的念想。那么,昨晚你对我言语不敬一事,我可既往不咎,算你将功赎罪。反之……哼!”

一声哼!让人听出了数罪并罚的味道。

他这明显是心气不顺,找事发泄呀。

确实是心气不顺。若非亡母遗命,对秦家,宁侯不会忍耐至今。

“小民一定尽力。”苏言乖顺的应道,“不过,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侯爷事后不要怪罪。”

“本侯不是那么没肚量的人。”

“如此小民就放心了。”

宁脩看苏言一眼,他根本就没指望江大能做什么。不过,现在江大既然这么说了。那,等他显摆能耐。

莫尘在一边听着,看看苏言,看看天上的太阳。他虽不知道江大能做什么,会做什么。不过这青天白日的,他应该不会再提什么‘事物’了吧!

“侯爷,大表哥!”秦子曜走进来,脸上带着笑容,亲近又不不失恭敬道。

“晔哥哥,脩哥哥!”

相比秦子曜,秦诗妍对他们的称呼可就显分外亲近,也分外开心了。

宁晔微笑着,“一些日子没见了,你们看起来都不错。来,坐。”

“谢大表哥。”

而宁脩看他们兄妹一眼没说话。

看宁脩不吭声,秦诗妍嘴巴嘟了嘟,撒娇道,“脩哥哥,你是不是不乐意见到我们呀?”

“嗯,是不乐意。”宁脩连装都懒得装一下。说完,不看秦家兄妹的脸色,转眸看苏言一眼。

眼神示意,不是很有能耐吗?显摆吧!

接收到宁脩的视线,苏言看了看那长得娇俏可人的秦诗妍一眼,随着弯腰,低头……

在院中的注视中,手落在宁脩后脑勺,嘴巴的落在他唇上,稳稳的亲了下去,法式的!

第87章:人心险恶 防不胜防

软软的,湿湿的!

突然探入他口中的,是什么?

宁侯僵坐着,脑袋还正空白着,还未反应过来那探入口中的是什么,那抹湿热就已消失。随着,那落在他后脑勺上的手也跟着松开了。最后……

宁侯木然的坐着,目送江大,看着他一溜烟的就跑不见了。

看着那跑的哧溜快的背影,宁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偏有心无力,一时竟动弹不得。

院中其他人,也是瞪大眼睛,差不多程度的懵着!

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

惊疑不定中,宁晔最先找回反应,看着仍愣愣坐着,脸上表情空白,眼神还带着一丝茫然的宁脩。

宁晔深吸一口气,随着伸手捂住胸口,“时安,扶我回房,我忽然感觉喘不上来气!”

“是……”时安木木的应着,伸手扶住宁晔往屋内走去。

看宁晔捂着胸口,时安连关切的话都忘了说,只感他这会儿好像也有些提不上来气。

“啊……”

宁晔刚走到屋门口,一声惊叫入耳,随着是秦诗妍激动的叫声!

“是谁?刚才那个人是谁?”

那激动,好像被偷袭的是她一样。

如果是她倒是好了,可惜不是。因此……

看着仍‘乖巧’静坐着的宁侯,宁晔吐出一口气,抬脚进屋。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最好还是待在屋里为好。

秦诗妍一嗓子,把所有人的魂都喊回来了。

“侯爷……”莫尘看着宁侯,都无助了。

在眼皮底下,眼看着侯爷被人偷袭了,非礼了!

昨日夜里江大是动口,莫尘感觉他已够不要脸了。而今日光天化日之下,他以为安全了,没曾想江大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直接下口了。

真是人心险恶,人心莫测,防不胜防呀!

现在,这可咋办呀?

莫尘僵站着,无措的拉拉自己的衣袖,看看宁侯的嘴巴。身为属下,这会儿为了他把嘴巴上的口水擦掉,能不能算他将功折罪?

在莫尘异想天开中,宁侯幽幽开口了……

“刚刚,江大是不是对我耍流氓了?”

莫尘:他真不想说是。但,事实却容不得他说谎。

“回侯爷,是……”

宁侯听了,缓缓靠在椅背上,原来是真的,甚好!他也算是长见识了。

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被人这么亲。

而且,这么亲他的还是一个男人!

并且……

宁侯无声的用舌尖顶了顶后牙槽,并且,还是一个带着胡萝卜味儿的男人!

以上种种,没一个是可以容忍,可以放过的。

“脩哥哥,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亲你?他凭什么……呃……”秦诗妍激动,又饱含醋意,甚至带着几分质问的话,还未说完,只感后颈陡然一痛,随着眼睛一翻,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秦子曜慌忙伸手把人接住,抬头看向宁脩,嘴巴动了动,本想说点什么。可在宁脩看向他时,秦子曜顿时把嘴巴闭上了,伸手背起秦诗妍麻溜走人了。

宁脩被人非礼了,且还是被一个男人。这个时候,无论是安慰,还是同情,怕都是不落好。所以,还是识相点,先躲开比较好。

“莫尘!”

“属下在。”

“去,把那小子给我带回来。”

“是。”莫尘领命,急速离开去逮人。

看着莫尘飞速离开的背影,宁侯静默,良久,抬手摸了摸自己嘴角,随着用手指擦了擦,隐隐感觉到一丝甜味儿。

腥甜的甜!

“大公子!”

冯荣轻手轻脚走进来,走到宁晔跟前,低声道,“大公子,已经送把人送走了。”

宁晔点点头,没说话。

这时候不把人送走,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过,苏言她可真是够有胆儿,也真够不知廉耻的。

这样的苏言,跟宁晔记忆中那个害羞善良的少女,已然完全不同了。

是不是自从做了强奸犯后,她就完全破罐子破摔了,脸皮什么的早就不要了,什么都能干的出来了?

这么想着,宁脩抬手按按眉心,感觉头痛,他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本护着强了宁脩的人,在宁脩这里就已是难讨好了。现在,苏言又来这么一出。如此,她罪无可恕,他也跟着罪加一等。

他本来只是想看宁脩的乐子了,结果,却把自己混成苏言的帮凶了。

早知如此,他一定早些将她送走。

其实,在宁脩昨天晚上要拉她同眠的时候,苏言就曾跟他说过,让他送她与呆呆离开。

大概也是感觉到了宁脩的邪性,担心女扮男装的事被拆穿,图惹麻烦。只是,他那个时候没答应。因为,太急着送她走,会让宁脩起疑心。

但现在好了,她这一举下去,宁脩不起疑心了,直接起杀心了。不过,倒是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她和呆呆送走了。

“记得,就说这是祖母的意思。”宁晔不忘交代道。

冯荣点头,“老奴明白。”

这个时候他们敢护着苏言和呆呆,那就等于是往刀口上撞。所以,还是不要逞英雄,都暂先推给老夫人吧!

只是,就算是他们说是老夫人要见‘江大和呆呆’让人带他们回京的,侯爷怕也不会完全相信。所以,他们还是得做好被侯爷怒火波及的准备。

呼!

冯荣心里慌慌的在宁晔身边坐下,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冒汗!

想早上的时候,侯爷看江大的眼神,还是不咸不淡的,没曾想他就是如个厕出来,两人就……就亲上了!

当时,看到江大亲侯爷,而侯爷一动不动任由他亲,冯荣惊过,还喜了一下。还以为侯爷对苏言放下屠刀了!

不过,在看到苏言亲过,撒丫子就跑的动作后,冯荣知道他想的太多了。

侯爷哪里那么容易放下屠刀。

所以,亲过之后,必然不是入洞房,而是送她去刑场呀!

苏言她到底有没有想过亲侯爷的下场?还是说,她强侯爷上瘾了?连死都不怕了?

冯荣想着,抹汗。

碰!

门,忽然被猛的推开,冯荣蹭的跳了起来,被吓的胳膊腿儿都灵活了。

“侯,侯爷!”

看着缓步走进来的宁侯,刚把汗抹去的冯荣,又冒了一额头的汗出来。

“说吧!是你们主动把人送回来?还是让我动手去把人逮回来?”宁侯看着宁晔和冯荣不咸不淡道。

“侯,侯爷!那,那个是老夫人特别交代,让老奴把江大和其子送到京城,给她老人家看看的。所以……”冯荣说着,跪下,敬畏道,“若是有违背侯爷心意之处,还望侯爷恕罪。”

眼下这事儿,还是他这个奴才担着更好些。

宁脩听了,转眸看向宁晔。意思明显,等他表态,看他胳膊肘往哪里拐。拐错了方向,那就是给自己招罪了。

宁晔:他其实很想顺着宁脩,只是他已然骑虎难下了。这个时候把苏言带回来,让她真实身份被宁脩发现,他同样是难得好。所以……

“子晏,既是祖母她老人家的意思。那,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她一马吧!”宁晔分外温和道,“来日方长,你想收拾她,也不差这一会儿。”

都喊他小名了,这亲近,听着倒是亲兄弟。可他做的事儿,选择护着那个偷袭他的人,可没有什么兄弟情。

宁侯眼睛微眯,悠悠道,“我之前说大肚能容!你们可是也把我这句话当真了?”

冯荣低着头,不敢说话。

宁晔轻咳一声,“那个,江大她也是一时糊涂!”这话出口,宁晔瞬时闭嘴,说错话了!

果然……

“一时糊涂?”宁侯重复,不紧不慢道,“你的意思是,他如果不是犯糊涂,根本就不会对本侯下嘴是吗?”

本侯!

对着宁晔,自称都变了。心情多糟,火气火大,已然可见。

已快到了不讲兄弟情谊,只论地位尊卑了。

“是我失言了。”宁晔识时务的道歉。

“怎是失言,也许正如你所说。江大就是一时糊涂,如果不是突然犯糊涂,他对着本侯这个‘事物’小的,怎么会有兴致下口?”

宁晔听了,不吭声了。言多必失,再继续下去,怕是他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宁脩曲解。

“不过,你说他一时糊涂,倒不如说他胡萝卜吃多了,吃醉了。那样,我听着或许还会觉得顺耳一些。现在……”宁侯没说完,拂袖而去。

看着宁侯离去的背影,宁晔看看冯荣,“我们这次大概也要跟着吃点苦头了。”

第88章:当爹了?

在家等了大半天的秦诗妍,看到秦子曜的身影,提着裙摆跑过去,急声道,“哥,怎么样?你查出来了吗?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是谁?”

秦子曜摇头,“没有!”

“没有?!”秦诗妍高声道,“你出去这么久,怎么连个庶民的身份来历都查不到?你都干什么吃了?”

听出秦诗妍明显不满的质问,秦子曜皱眉,盯着秦诗妍不言。

平日里秦诗妍骄纵一些,他也觉得没什么,高门女儿就应该有点脾气。可是,当她把这脾气用到他身上,秦子曜顿时感到心里不痛快了。

看秦子曜脸色沉下,秦诗妍也意识到她刚才语气过分了,马上道,“哥,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说话,我以后一定改,你别恼我,我就是太心焦了。”

听秦诗妍语气软下来,秦子曜没什么表情道,“你心焦是多余!不管哪个庶民是谁,都跟你我无关。就算是没他,宁脩也不可能娶你入侯府的门,你又何必自寻烦恼。”说完,秦子曜抬脚走人。

秦子曜不是傻子,宁脩对秦诗妍是什么态度他看的很清楚,那是毫不遮掩的不待见。

秦诗妍想进侯府的门,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心里清楚这一点。所以,对于那个亲了宁脩的男人到底是谁,秦子曜根本就没查。

掺和宁脩的事,除了惹他不痛快之外,没任何好处。如此,又何必费那个力气。

秦子曜看的通透。可秦诗妍则不然,本来心气就不顺,又听秦子曜这话,心里更是堵的不行。

行!他不帮忙查是吧?那她就自己来。

一个庶民,且还是第一个糙汉子,竟然还想染指她心心念念的人。她不能忍受,更不能容忍!

想到那庶民对宁脩做的那不知廉耻之事,秦诗妍就心火沸腾。其实除了火气之外,还有更多她不愿意承认的嫉妒。

对宁侯,她连他一个手指头都还没碰到。可,可那个贱民竟然都得手了。这实在是,显得她多无能。

所以,就算是为了争一口气,秦诗妍也一定要嫁到侯府去,一定要。

吴家庄

“妮子,这都快黄昏了,你哥怎么还没回来?”齐母看看天色,对着齐菀念叨道。

“也许是有什么事儿吧!”齐菀心不在焉的应一句,随着又伸头望对面瞅了瞅,转头对着齐母低声道,“娘,江大哥家里好像真出事儿了。”

齐母点头,“肯定是出事儿了,不然怎么会被围起来,还不准人进去!”

看着将江大宅子团团围起来的玄衣人,齐母心里惊疑不定,江大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不过,如果真的犯了什么事儿,也应该是官府来人才对。可这些人,看衣着不像是官府的人呀!

不过,虽不是官府的人,但瞧着又比官府的衙役更骇人,一动不动的站着,脸上也没什么凶相。但齐母总感觉他们是敢杀人的。

越想越觉得瘆得慌。

“不会是来强抢民男的吧?”齐菀怀疑道。

“抢民男?这话啥意思?”齐母不解道。

齐菀对着齐母肃穆道,“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宁公子的弟弟长的跟那盛开的喇叭花儿一样,实在是好看的打眼。所以,是不是有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女儿看上他了?而他不愿屈服,所以,人家就怕人来英抢了?”

“不,不会吧!”

“这谁能说得准呐。俗话不是说:财外露遭贼,色外露遭匪!也搞不好是哪个山头来的,要逮他去做压寨相公的。”

齐母听了,看看齐菀那勉强称的上是清秀的面容,忽然庆幸起来。幸好,幸好她家里人长的都不是太好看。

齐菀在这里胡乱猜测着,另一边……

时峰看着时安,心里担忧道,“只派一半儿的人送她们母子回京,会不会不太稳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把人都派过去,那大爷这里怎么办?侯爷的火气有多大,你也看到了。万一……”

余下的话时安没说完,但时峰却也能想到他想说什么。

万一侯爷兽性大发,真对大爷大爷动手。这里怎么也要有人挡着点!

时安的顾虑,时峰能理解。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只派二十多人护送苏言母子,总担心出事。

时安这会儿已顾不得这么多了,眼睛定定的望着江大的院子,心里惴惴不安。

现在家里就剩下大爷和冯荣两个人,其他人一律被隔绝在外,不容进去。所以,大爷和冯荣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时峰,你说大爷和冯伯他们中午吃饭了吗?”

宁晔长这么大,可从未做过饭。而冯荣,虽然是下人,但因职责不同,所以饭菜什么也是不太会做呀。

“应该,能吃上饭吧!”时峰也不太确定道。

“你说,侯爷这么做,是想让大爷自食其力?还是想饿他几顿呀?”

时峰听了,沉默一会儿开口,“我感觉,不止是饿大爷几顿这么简单。”

“那你说侯爷想做什么?”

“这个,我也无法确定。”

时安听了看他一眼,不再吭声。现在,他只希望护送苏言母子回京的人速度够快,不要被侯爷抓到。还有,希望大爷不至于真的挨饿!

可惜……

“大爷,您还好吗?”冯荣看着宁晔,满是担心道。

“还好!虽然有点饿,不过还可以忍受。”宁晔如实道。

一顿饭不吃,大半天没水喝,其实没什么。就怕连续多日这样,那……

看着桌上那一碗看起来清清凉凉的水,宁晔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角,感觉嘴里隐隐发苦。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五天,他大概就会喝了这碗加满春药的水。

“大爷,你若,若实在是口渴的难受,就喝一点吧!到时候老奴躲远点,绝不给大爷您造成困扰。”

冯荣话说的含蓄,但话里意思两人却都清楚。

如果宁晔真的受不住喝了这碗水。那最后,他也一定会受不住的去扒了冯荣的衣服!

冯荣说是躲,可就这么点的院子他能躲到哪里去?根本就无处可躲。

宁脩将冯荣留在这里,可不是给他作伴的。而是,要他们好看的。

所以,最后结果,如果不想同冯荣发生点什么。他们两个最好识相点,早日坦白,早日妥协。

不然,那恶心的事,宁脩遇上了。他们也必须遇一遭。

不得不说,宁脩这种惩治的方式,不是一般的阴损。

不过还好,宁脩还是念着兄弟情分的。不然,春药什么的肯定都是直接给他灌下去了。所以,别不知足,老实受着吧!

唉!

幸好早上的时候他吃的不算少。

镇上,宁脩坐在凉亭下,摇着扇子,吹着小风,看起来分外悠哉。

“侯爷,吃块西瓜去去暑吧!”

看着护卫递过来的西瓜,宁脩伸手拿过一块,咬一口,刚嚼两下,又给吐了出来,把剩下的瓜给扔了出去。

护卫看此,看看那被丢掉的西瓜,心里不明,他刚刚已经尝过了,确定了西瓜很甜才给侯爷送来的,不应该不合口呀。

不是西瓜不够甜。而是,胡萝卜味儿!

明明已经漱过口了,且还不止漱了一次。但,还是觉得嘴里很不舒服。无论吃什么都透着一股胡萝卜的味道,让人分外恼火。

“莫尘去了多久了?”

“回侯爷,已经两个时辰了。如果顺利,应该快回来了。”

这是顺利的情况下。如果不顺利,那可就难说了。毕竟,跟在大爷身边的那些护卫也都是有些本事的。

莫尘想追赶上他们定然也要花些时间。

这点想来宁侯也清楚。所以,他等着!

最后,随着时间,宁侯没等来莫尘,倒是把莫风给等来了。

“属下叩见侯爷。”

看着风尘仆仆的莫风,宁侯眉头微皱,“不是让你找苏言吗?你来这里作甚?”

“回侯爷,属下正是寻苏小姐才来到了这里,根据查探,她人应该就在这一片。”莫风说着,看着宁侯道,“属下还以为侯爷也是知晓了苏小姐的下落才来此的呢!”

宁侯听了道,“你说苏言就在这一片?”

“是!虽然还不确定她准确的落脚处。但,就在这周圈没错。”莫风肯定道。

“如此甚好!”

一个江大,一个苏言,两个人刚好一并给处置了。

甚好吗?

听宁侯这么说,莫风欲言又止。

看莫风神色有异,宁侯开口道,“有话就说。”

“是……”莫风轻吸一口气,斟酌一下用词,才开口,“禀侯爷,根据属下的查探,苏小姐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

孩子?!

宁侯听了,无甚感觉,只问,“哪里来的孩子?”

“如果查探没错的话,应该是苏小姐所生。”莫风禀报着,心跳不觉开始加速。

听言,宁侯挑了挑眉,轻哼一声,“她倒是能耐,逃跑这几年不止嫁了人,连孩子都整出来了。”

看宁侯还未意识到,莫风正了正神,道,“侯爷,根据查探那孩子今年刚好五岁了。”

“所以?”

“所以,算算日子,那孩子应该是苏小姐逃离京城时有的。”

离开京城时有的?!

这话,稍一品味,宁侯眼睛不由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苏言生了个崽儿。而本侯,是那崽儿的爹?!”

第89章:父子相见

苏言逃离京城的时候有了身子!

且还生下了一个孩子。而他,极有可能是孩子的爹?!

莫风的话,宁侯慢慢的消化着,细细品味着。

突然之间当爹了!

什么感觉?

感觉又被强了一次!

本以为苏言当年逃走的时候,也就带走了她一身的罪恶,没想到她还带走了他的种?

看宁侯神色变幻,一言不发,莫风站在一旁,心里暗想:侯爷倒是比他预想中平静。

突然有了儿子,因为儿子来的方式太特殊,所以心里肯定不会有多欢喜。但,像现在这样没有暴怒,已算是极佳。

没有暴怒,没有当即发作。大概是因为刚被胡萝卜味儿的男人亲了,所以,火力被分散了吧。

静默,持续静默。

良久,宁侯开口,“你,去把人找出来。”

“是。”

莫风领命离开,宁侯呢喃,“儿子?!”

儿子,这两个对宁侯来说,不止是遥远,更是陌生。

他除了感觉飘忽和邪乎之外,就只剩下怀疑了。

就一次,就有了儿子!这到底是她太有能耐呢?还是他太有本事?

从出生到至今,宁侯第一次对自己的本事感到怀疑!

所以,苏言生下的那个崽儿,到底是谁种,还有待查探!

只是,当下这心情……

宁侯已找不到合适的词可以形容了。

另一边……

眼看夜幕落下,入夜。

时安,时峰实在是放心不下宁晔,冒着被宁侯处置的危险,想偷偷潜入进去看看情况。结果,不意外的,刚行动就被发现,被挡了回去。

“冷云,我和时峰没别的意思,我们就是实在放心不下大爷,想进去看一眼。看在你我也是老相识的份上,能不能网开一面?”时安对着一身玄衣的冷云,请求道。

冷云听了,看着时安,淡淡道,“你们若是想知道大爷的情况,直接问我即可,我会如实告知,你们没必要冒着触怒侯爷的危险硬闯。”

听言,时安神色不定,带着怀疑道,“如实告知?”

冷云点头,随着道,“大爷现在尚可,侯爷留下的那碗水他还未喝。”

“水?什么水?”

面对时安的询问,冷云一点没瞒着,如实的说了出来。

时安听完,两眼发直!

大爷和冯伯!

想想那画面,时安脸色煞白,脑子空白。

时峰:果然不止是饿几顿这么简单。

这个时候身为属下该做些什么呢?硬闯进去干了那碗春药,然后……

时峰转头看看时安,抿了抿嘴。然后,顺着药性他跟时安把接下来的事做了,这样不知道能不能令侯爷消气。

“时,时峰,现在怎么办?”时安声音不稳问道。恍然发现,这两天让他感到无助的事实在是太多,简直是层不出穷。

时峰没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塞到时安嘴巴里,“先吃颗药吧!”

无论是硬闯,还是做别的什么,时峰总是醒着比较好,容易成事。

时安不知时峰心中所想,只是木然的嚼着嘴巴里的药。若是大爷和冯荣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他距离以死谢罪也不远了。

院中,屋内,宁晔咽一口口水,试图缓解一下干的发涩的喉咙,结果除了感觉更渴了,毫无用处。

肚子空,嗓子干,宁晔抬眸,再次看看桌上那碗水,忽然抬手!

啪!

在这寂静的夜晚,突然的一声响,让正在走神的冯荣猛然惊醒,随即转头看去,看到地上那碎裂的碗,再看不紧不慢擦拭自己手指的宁晔,冯荣眼帘动了动,而后沉默。

打碎了也好,省的万一忍不住真的把那水给喝了。

现在打碎了,就算是不能忍,也必须忍着了。

看冯荣好似松口气的样子,宁晔缓缓闭上眼睛。可以放心的睡一会儿了!

那碗水,他或能忍住不喝,就怕冯荣年纪大了忍不住。那时,想到冯荣扑向自己的画面,宁晔也消受不了。

“你们让我进去,我就是来问一下江大哥,他知不知道我哥去哪儿了?”

“这位小哥,我儿子到现在都还没回,我们就是想进去问问江大他去哪儿了!求求你让我们进去吧!”

因为夜太静,外面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宁晔和冯荣的耳中。

“齐文还没回来?”

“回大爷,听着好像是。”冯荣回道,“在护卫送‘江大父子’回京时,齐秀才应该就跟他们分开了,也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是不是他又去别的什么地方了?”

宁晔摇头,“不会!齐文是个孝子,让父母担忧的事他不会做。除非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比如……”

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或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宁晔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着们被推开,淡淡的血腥味袭来。

味道入鼻,一身上染血的护卫脚步不稳的来至眼前,“大爷!”

看到人,宁晔眉头微敛,冯荣心跳了跳,这护卫不是护送苏言母子回京了吗?看他现在这样子,难道是……

“大爷,出事了!”

冯荣听言,心沉了沉。

紧随其后的冷云,听到这话,垂眸,果然是出事了。就是猜到这一点,才没拦着他进来。

让他进来,听他禀报,才会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也才好向侯爷禀报。

“说。”

宁晔开口,护卫不敢有丝毫隐瞒,如实禀报道,“我们行至潼州的时候,遇到了百余名武功不俗的莽徒,属下等竭尽全力抵抗,但最终还是没能护住江公子!”

“没护住?所以,她死了吗?”

护卫摇头,“他被带走了。至于是生是死,现在难料。”

宁晔听了隋道,“江小呢?”

“江小因为江大在被劫走的最后关头将他推了出来,又加上莫尘适时的赶到,所以他平安无事!”

“他现在在哪儿?”

“被莫尘带到了侯爷跟前。”

闻言,冯荣随即看向宁晔,心头发紧,“大爷!”

宁晔凝眉,随着起身,大步朝外走去,冯荣急忙跟上。

侯爷应该不至于将对江大火气迁怒到一个娃子身上。冯荣心里这么期望,但又不敢肯定。万一侯爷……

虎毒不食子,侯爷要是万一伤到了呆呆,那可说什么都晚了。所以,这时不能心存侥幸,把什么都往好的地方想。

看宁晔往外走,站在冷云身后的护卫本要拦着,但却被冷云给拦了下来。

侯爷一直觉得大爷对江大父子的维护感到奇怪。现在,或许到了大爷向侯爷坦诚的时候了。

冷云这样想着,大步跟上。

另一处……

苏言,江大,还有儿子,以上三人,再加上这闷热的天气,一切都让宁侯心情越来越差,睡意,自然全无。

从床上下来,推门走出,走到院中,看一眼漫天的星光,不紧不慢的走着,不经意看到不远处一高一低的身影,眉头微动,莫尘?还有那个小人是……

宁侯看着,抬脚走过去。还未走进,一道稚嫩却带着一丝冷凉的声音传来。

“我要见你家侯爷!”

“天色已晚,侯爷已歇,明日再说。”莫尘没什么表情道。

呆呆听了,看着莫尘,同样面无表情道,“其实,我不叫江大。我真名叫苏呆,我娘……是苏言!”

一句话,莫尘愣在原地,神色不定,“你,你刚才说你娘叫什么?”

苏言?!是同名同姓吗?

或是看出莫尘心中所想,苏呆凉凉道,“不是同名同姓,我娘就是六年前动了你家侯爷,离开京城的人。也是他或许一直都在找的人。”

莫尘:懵!

在莫尘一脸懵,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时,看一道高大的身影踏着月色缓缓走来……

第90章:小兔崽子

赶来的宁晔和冯荣,走到的时候刚好听到了呆呆这几句话!

听到,脚步停下。

宁晔:呆呆坦白了。那么,他或许不用再冒险告知了。

冯荣:呆呆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难道是苏言告诉他的吗?可苏言自己不是都不记得了吗?又怎么会告诉呆呆。

想着,摇头,现在不是好奇这些问题的时候。眼下的关键是……

冯荣心里想着,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宁侯那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看宁侯缓步走向呆呆,冯荣神经瞬时紧绷,屏息。

宁晔亦是静静站着,宁脩会是什么反应呢?难以预料。

“侯,侯爷!”莫尘看到宁侯,连见礼的动作都忘了,呆呆的话在耳边萦绕,这会儿只感到心惊。

宁侯未看莫尘,垂眸,看着苏呆,看着这个刚刚到他腰身的娃子。

呆呆仰头,看着宁脩,看着这个他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面容的的男人。

父子俩对视,你不言,他不语。

虽是父子,但除了陌生,只有陌生。

宁侯看着呆呆,心里生不出慈爱!

呆呆看着宁侯,心里也没有亲近。

对视,良久,宁侯开口,不急不缓道,“你刚说你娘是苏言?”

“是。”

一个字,呆呆应的干脆。

宁侯扯了扯嘴角,带笑的嘴角,却不含一丝柔和,“你娘是苏言,你就能确定我就是你爹?”

这话,分明就是说苏言还有别的男人,说呆呆其父另有其人,不知是谁的种。

听言,呆呆望着宁侯,忽然就笑了。

幼小的年纪,稚嫩的小脸,一笑该是天真无邪才对。可,呆呆脸上那一抹笑,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天真,有的只是说不清的邪气。

莫尘看着,后脑勺紧了紧,这笑,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但……却像极了侯爷。

刚听呆呆说,他娘亲是苏言,莫尘已是懵。而现在,看呆呆这神似侯爷的一笑,意识到呆呆就是侯爷的亲生子,莫尘:更懵!

突然有了小主子,他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呆呆脸上带着一抹浅笑,望着宁侯,不咸不淡道,“宁侯想多了!我只说苏言是我娘亲,可并没说你就是父亲。”

这话,侯爷你自作多情了。

以为人家是上赶着了来认父的吗?也许并不是。

宁晔看着呆呆,无声勾了勾嘴角。

宁侯嘴角那虚伪的笑意消失。

呆呆淡淡道,“我娘跟我说,她是用了手段强了我父亲,才有了我。我想,那个被我娘强了的人,应该不会是侯爷吧?”

是他,就是他!

呆呆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刚才他都已经对莫尘说了,苏言就是六年前动了宁侯的人。现在又这么问,分明是故意的。

其目的是什么?就是想看宁侯是开口承认,还是矢口否认吗?

要自认被女人强,这是一种考验!考验的不止是一个男人的脸皮,还有他那伟大的自尊心。

还有,承认了被强,也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是呆呆的爹。

刚刚还暗指苏言有别的男人,呆呆父亲另有其人。现在又承认是自己?脸往哪儿放!

莫尘看呆呆一眼低头,这问题,不止是毒,更似圈套。

宁侯看着呆呆,眼睛眯了眯,“你娘用手段强了男人,你倒是一点不以为耻?”

“就是因为我娘有这样的魄力才有了我,我为何要以此为耻?相反,我只好奇,一个男人到底是多无能,才竟连自己都护不住!”

无能?!

这字眼,犀利,诛心。

莫尘埋首,只希望这两个字自己没听到。因为,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主子现在正被言语攻击,可作为属下,却不能去扭断那小子的脖子,因为那可能是小主子,所以他也相当无力。

看着呆呆那始终波澜不惊的小脸。宁晔:绝对是宁脩的崽儿没错。此时那通身气死爹的气质,同宁脩小的时候一模样。

无能?

宁侯手指无声动了动,品味着那被人骂的滋味儿,看着呆呆,“你怎知知道本侯在找苏言?”

“侯爷莫不是糊涂了不成?”呆呆道,“我刚说过了,在吴家庄时我名叫江小。那么,侯爷以为我爹江大会是谁呢?”

江大是……

女扮男装,乔装改扮的苏言?!

那个在六年前强了他,又在六年后用她那满嘴胡萝卜味儿,强亲了他的人!!

所以,事实就是,在他处心积虑想弄死她的时候,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蹦跶着,且还又非礼了他一次!

不可思议的事实真相接憧而至,莫尘听着都感快扛不住了。他一个下属尚且如此,那侯爷……

莫尘偷偷看宁侯一眼,真担心他吐血出来。

“我娘说,侯爷令她想策让秦家小姐断了对你的念想。我娘遵令做了,但侯爷却怒了,派莫尘带人追捕我娘,要惩治她!侯爷如此不快,我想我应该见见侯爷,告知你她的去向。”

呆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递到宁侯面前,“这是我从劫我们的人身上拽下来的,根据这令牌上的字。如果没错的话,我娘现在应该能在北荀人的手里。侯爷若想惩治我娘,自可派人去哪里将她带回。”

莫尘看看苏呆手里的令牌,凝眉,确实是北荀皇室的印迹没错。

所以,劫走苏言的人,难道是北荀皇家的人吗?

宁侯听了,凉凉一笑,“说了这么多。其实,你不过是想让本侯去救苏言而已。”

“随侯爷怎么想。”

呆呆话落,一只大手落在他下巴上。

干燥,有力,带着一丝淡淡的檀香,那该是让人心静的味道。但,却因为那扣在他下巴上的力道,让人心无法平和。

呆呆垂眸,看着那骨节分明,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捏死他的大手,脸上表情分外平静。

宁侯俯身,看着眼前的小人,低低沉沉道,“求人就应该有个求人的态度,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娘没教过你吗?”

呆呆听了抬眸,看着眼前这张妖冶又喜怒难辨的脸,淡淡道,“侯爷想让我怎么求你?跪下吗?”

呆呆说完,不待宁侯开口,又道,“跪下之后,接着是不是就要自扇脸,为刚才的言语不忌向侯爷磕头认错,认罪?之后,卑躬屈膝的任由侯爷处置?如果是这样,那……”

“我娘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也要跪的有价值。像现在,明知就算是跪了,也必被侯爷惩治。那么,我又何必去弯膝盖向侯爷求救,求饶?特别……”

呆呆抬手,猛的拍开宁侯的大手,面无表情道,“我也没有惯着侯爷脾气,看你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对我捏圆戳扁的习惯。所以,到底是带我娘回来,还是任由她在北荀,都随侯爷高兴!”

说完,呆呆转身走人。

看着呆呆离开的背影,看看宁脩,宁晔无声笑开!

极好!

父子初次相见,宁脩除了挨了一顿训,再无其他。不得不说,这初见跟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但不可否认,却更合意。

转过身,呆呆平静的小脸,染上一抹紧绷,垂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轻轻颤着。

他娘亲说:宁侯是否是他的父亲,一探便知。至于结果,让他根据宁侯的反应,自己来判断,而后随机应变!

他娘亲说:既然姓了那个宁字。那么,有三点不能要,就是懦弱,胆怯,还有眼泪。让他怎么嚣张怎么来!

特别是面对宁侯的时候,更是绝不能怯懦,最好做到直面怼,绝对的硬碰硬!

因为在这世上,顺着的宁侯的人已经太多。顺服,他不稀罕。所以,若为他儿子,就该有侯爷之子该有的气势,还有脾气!

乖顺,只会让宁侯对他不屑一顾。

只有不同,才能保全自己,让宁侯不至于虎毒食子!

以上,是他娘亲教他的自保方式。呆呆希望他没让他的娘亲失望!他会好好保护自己,等着娘亲回来。

宁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呆呆背影,直到人不见,垂眸看着自己手,看着自己刚被拍打的地方,良久,吐出四个字……

“小兔崽子!”

第91章:苏言风流史

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宁晔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六年前被苏言强,六年后又被儿子挤兑。想来,此时宁脩心情应该相当的杂乱。

所以,他还是不要打搅的好,免得沦为他发泄情绪的对象。

宁晔聪明的离开了,而冯荣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回去了。

两人回到苏言的院子,老实的待着,自觉的继续被圈禁着。

“大爷,侯爷他,他不会伤害小公子吧?”冯荣满是担忧道。

说伤害都是含蓄的。冯荣真怕宁侯一怒之下打死呆呆。

毕竟,现在宁侯对呆呆可是没有任何父子情意可言。初次见,就让侯爷完全包容他的放肆和胆大妄为,那太高看侯爷的忍性和善良了。

宁晔听了道,“你放心!宁脩纵然恼火,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动呆呆。”

宁脩还需要时间来查清楚,呆呆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之后,他还会查明苏言对呆呆有多在意。最后,可能会卑鄙无耻的用呆呆的小命,给苏言以颜色看。

一并给苏言和呆呆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母子,尝尝厉害,吃些苦头。这样宁脩或才会满意。

听宁晔说的肯定,冯荣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对侯爷,大爷还是比他这个奴才了解。所以,大爷既然这么说了,想来小主子的性命应该是无忧的。

眼下呆呆自然是性命无忧。只是宁脩会是何种心情呢?真想亲眼看看呐!

不过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宁晔觉得还是算了吧。

来日方长,热闹的日子以后也许多的很。

***

莫尘站在一旁,看着自呆呆离开,就一直坐在凉亭中,不言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主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主子他不会是睁着眼睛被气晕了过去吧!

“莫尘!”

在莫尘胡思乱想中,宁侯开口了,莫尘疾步上前,“侯爷!”

“刚刚他是不是说我无能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莫尘:回答这问题,简直是要命。不过,侯爷静坐这么久,原来是在回味刚刚小主子挤兑他的话吗?

“好像还说我糊涂,蹬鼻子上脸?”

说不定还真是在回味。毕竟,这些话,可都是侯爷从未听说过的。

“侯爷,小主子……”

小主子?

听到这称呼,宁侯抬眸,看了莫尘一眼。

他被那小崽子训了一通,他身边的下属莫说同仇敌忾,反而直接认了小主子了?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背叛和不忠?

接收到宁侯眼神,莫尘随即开口,“不,是小公子!小公子他年纪尚幼,言语无忌,并非有心的,侯爷您不要放在心上。”

宁侯听了,轻哼一声,悠悠道,“挨骂的不是你,你说的倒是轻巧。”

闻言,莫尘低头,侯爷这话他听着莫名的想笑。不过,忍着,必须忍着。

这个时候敢笑,侯爷能扒了他皮。

“你说,那小子真的是本侯的……”顿了顿,嘴巴动了动。儿子,这两个字终是没吐出来。

这两个字,太陌生,说起来也太不习惯。更重要的是,刚被挤兑了一番,对儿子什么的就更没好感了。

“侯爷,这个,十有八九应该不会有错。”

呆呆的样貌的话,莫尘还真没仔细看,到底似侯爷多少暂不说。但那脾性,绝对是随了侯爷没错。

宁侯听了,呢喃,“如果他真是,那……”

突然就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这在许多人看来,或许是一件好事,几乎算得上是喜从天降了。可,宁侯怎么有种祸从天上来之感呢?

“侯爷,那个,那个苏小姐那边……”

不管如何,苏言那边总是不能不管不问吧?

宁侯没说话。

这个时候去把人带回来,就算是出于惩治她,也让宁侯心里不舒服的很,有种遂了那小崽子的意之感。

所以,对苏言是置之不理,还是将她带回来再好好收拾,宁侯需要考虑。

宁侯不言,莫尘也不敢擅自主张。其他,他倒是觉得苏言在北荀人的手里,或许比落到侯爷手里,还好一些。

因为在北荀人手里,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落到侯爷手里,那就只有危机了。

突然当爹了,需要静静;且儿子看起来还是那种大不孝一类的,更需要静静。

***

呆呆离开镇上,既回到了吴家庄自己家中。

看着呆呆走进家门,冷云倒是没拦着。因为对呆呆,侯爷也没什么特别的命令。所以,他只要遵令好好盯着大爷和冯荣就好,至于呆呆来去自如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看到呆呆,冯荣忙走上前,“小公子,你回来啦!”问着,上下打量着,看呆呆完好无损,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冯爷爷。”

对这位和善的老人,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心理才会对他如此关心的。但,呆呆能真实感觉到他的那份亲善。

“不敢当,不敢当,小公子您直接叫老奴冯荣就好。”

呆呆没应,转头看向宁晔。

看呆呆望向他,宁晔随即扬起满脸笑,笑的无比温和。

刚刚宁脩已经挨了一通训,他可不想跟宁脩一样,摆着架子,顶着一张不可一世的脸,然后被挤兑一通,最后落得个灰头土脸。

“我是你父亲的兄长,你叫我大伯就好。”宁晔分外和善道。

呆呆听了,看看他没说话。

娘曾说过这人是个笑面虎就。所以,他的和善未必有几分是真。

咕噜,咕噜!

突然肚子叫饿的声音响起,冯荣有些尴尬,宁晔摸摸肚子,有些后悔,刚才只顾着看宁脩笑话了,竟然忘记偷偷搞点吃的了。

呆呆看看宁晔和冯荣,“我去弄点吃的。”说完,朝厨房走去。

“小公子,还是老奴来吧!”冯荣忙跟过去。虽然他对厨房的活儿也是一窍不通,但身为下人的态度还是要有的,不能坐着等着主子伺候不是。

看呆呆走厨房,宁晔微微一笑,“有个侄儿也挺不错的。”

家里已没什么菜。但有白面,还有一些别人给芝麻叶。所以,做点芝麻叶面条,呆呆还是会的。

宁晔走到厨房门口,看看正小心翼翼烧火的冯荣,再看揉面动作熟练的呆呆,开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呆呆擦擦手,看着宁晔道,“你一会儿把面切了吧!”

宁晔:他只是客气一句,没想到真给派了活儿。

“切面,我不会。”

“那你一会儿下面吧。”

“那个,我也不会。”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宁晔说的那个坦然,且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在呆呆望着他时,宁晔对着他笑笑,“厨房的事,其实我一窍不通。所以,我还是等着吃吧。”说完,飘然走开。

看宁晔离开,呆呆继续低头揉面。

看看忙着做饭的呆呆,再看院子里晃着摇椅摇着扇子,等着吃的宁晔。冯荣:幸好老夫人不在。不然,大爷一定会挨老夫人拐杖。

碎碎的,稠稠的,看着还黑乎乎的。

看着眼前的面,宁晔眼里露出怀疑,这个真的能吃?呆呆不会是故意给他好看吧?

“大爷,味道真的挺好的的,您尝尝看。”冯荣吃过一口,对着宁晔说道。

是吗?

宁晔心里带着怀疑,转头看看呆呆,看呆呆端着面自顾吃着,随他要不要吃。

看呆呆吃的似乎挺香的,宁晔心里带着不确定,拿起筷子试探性的吃了一口。发现,面不可貌相。

“呆呆,能不能再给我来一碗?”

最后,先前不敢吃的人,最先干掉了一碗。

看着递到他面前的空碗,呆呆抬头,开口,“没了!”

“没了?”

“嗯,剩下的我请护卫给侯爷送去了。”

宁晔听了挑眉。

呆呆淡淡道,“他心情不好。我想着,就算是生气,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发脾气。”

宁晔听了失笑,这体贴,大概会让宁脩心情更加不好。

“呆呆,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出于一片孝心。可这面……你父亲看了,大概会误以为你要弑父。”

这黑乎乎的面,乍一看就像是毒性发作的颜色。

呆呆没说话,只是端着碗朝厨房走去。

看着呆呆的背影,宁晔看着冯荣道,“冯叔,他好像不太待见我。”说完,不待冯荣开口安慰,既道,“不过没关系,相比之下,宁脩好像更不得他待见。”说完,笑笑。

冯荣看此,不吭声了。他有时候觉得,无论是侯爷,还是大爷,好像都有点,有点贱!

如若小公子对他们巴结讨好,他们说不定不稀罕。可现在,小公子不给他们好脸……先是侯爷不吱声了,大爷这边已经开始以伯父自居了。

所以,他们这样是不是欠人甩脸子?!

冯荣想着,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将这大不敬的念头屏退。

***

入夜,正在守夜的莫尘,看到莫风,大步上前,“你回来了!”

“嗯,侯爷呢?可是已经歇了吗?”

“刚睡下。”莫尘说着,看着莫风低声道,“你都查到什么了?”

如果是以前,莫尘绝不会越过宁侯,先这么问。可今日让他心惊的事太多。所以,关于苏言母子,他想先知道一些,这样也可以先有个心理准备。

莫风听了,看看莫尘低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之前,冷平在信中说,苏小姐他们不是在义安县吗?”

“嗯,是在义安县。”

“那他们母子在义安县这几年是怎么生活的?”

这是莫尘比较关注,也是他比较想知道的。心里希望苏言在义安县时,能活的安分又得体,清苦又善良,这样主子知道了,心里才会舒坦一分,也或许还能对她生出一丝心软来。

听了莫尘的问题,莫风沉默了。

莫尘看此,轻声道,“怎么?可是不好说吗?”

难道是他们母子过的太过清苦和辛苦,让莫风都不忍说了吗?

心里这样才想着,听莫风开口了……

“这几年,苏小姐和小公子过的很不容易。”

莫尘:那就好,那就好。

莫尘正庆幸,又听莫风话锋一转……

“不过自去年起,日子就热闹起来了。”

莫尘:“怎么说?”

莫风幽幽道,“苏小姐跟一个叫贺良的农家汉子情投意合定了亲。”

闻言,莫尘眼眸瞪大:老天!竟然跟人定亲了?!

“然,然后呢?他们成亲了?”莫尘声音不稳问道。

“没有,在快成亲的时候,因为贺良的表妹,亲事就作罢了。”

听言,莫尘抬手拍拍心口,幸好,幸好没成。

看莫尘松了口气的样子,莫风轻飘飘的又来一句,“不过在退亲之后,苏小姐就带着小公子做了人家的姨娘!”

莫尘:……

“你知道她做了谁的姨娘吗?”

“谁,谁呀?”莫尘莫名的开始结巴了。

“萧瑾,萧小三的姨娘!”

莫尘:……

已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得体呢?本分呢?一点没有。有的都是与贤德女子完全相反的。

“你说,我若将这些都如实跟侯爷禀报了,侯爷会如何?”

会如何?

夜半起夜的宁侯,此时默默站在暗处,神色不明……

跟农家汉情投意合?

接着又成了萧瑾的姨娘?

最后,在连番风流之后,又在与他同床共枕时,公然嫌弃他‘事物’小?

所以,他是她最看不上的那个?

想着,宁侯眼睛微眯。本想任她死在北荀算了。可现在看来,非要要见她一见才行了。

第92章 我父名声更不好

清晨,宁晔起身,头发随意束其起,简单的梳洗一下,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伸着懒腰走出去。

走到院中,看到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伸懒腰的动作顿了顿,微微一笑,抬脚走上前,“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宁侯看着气色颇佳的宁晔,“看来你昨天晚上睡的挺好。”

宁晔听了,笑笑。

或许是因看了宁脩一出好戏的缘故,他昨天晚上睡的确实不错,连被蚊子咬都没醒来。

不过,这实话可是说不得。

“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呆呆做的面条太合口了。所以,晚上睡的才这么踏实。”说着,问,“对了,昨天的面你吃了吗?虽然瞧着不太好看,可味道真的相当不错。”

这问题,宁侯没回答,只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宁侯这话问的不清不楚的,但宁晔却是听懂了,也不瞒着,如实道,“就是在前些日子来这里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呆呆才知道的。因为他跟你幼时长的太像,几乎不用多探究,就能猜到他们母子的身份。”

“因为是你的儿子,是我宁家的子嗣。无论如何也不能流落市井!所以,我本打算带着他们一道回京的,结果你却先一步到这儿了。未免你一怒之下掐死苏言,我就让时安为她乔装了一下。”

宁侯听了,轻哼一声,“你倒是心善。”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呆呆的娘亲,你就算是再大的火气,当着呆呆的面动手也不合适。”

要弄死苏言,方法多的是,没必要一定要当着呆呆亲自动手。

宁晔如实的坦白了,宁脩听了倒是也没多说什么。至于心里对宁晔的多管闲事,是否计较,这个暂时不好说。

“你先坐,我去让时安把早饭做了。”

时安的厨艺,说不上好,但也不坏,只是这菜色……

看着桌上那盘凉拌胡萝卜,还有那粥里的黄豆。宁侯看宁晔一眼,看出他的别有居心。

“既是父子,除了长相之外,在喜好方面也应该有相似之处才对。所以,不知道呆呆喜不喜欢吃这些?”宁晔说着,对宁侯笑笑,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时安,去喊小公子过来用饭。”

“是。”

呆呆从屋里出来,看到宁侯,对着他鞠了躬,没说什么,在桌前坐下。

看着呆呆泛青的眼底,宁晔关切道,“昨天晚上可是没睡好?”

“还好!”

还好吗?明显是假话!

苏言被北荀的人劫走,呆呆作为儿子,怎么可能睡的着?心里定然满是焦灼,只是没有一个让他依赖的人可说。所以,一直佯装平静罢了。

不过,虽理由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昨夜,宁脩和呆呆都在因同一个人而睡不着。

“你娘亲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逢凶化吉的。”宁晔温和道,“所以,你且把心放下,先吃饭吧!”

宁晔说完,夹起一筷子胡萝卜放到呆呆的碗里,“来,吃饭吧!”

看着碗里的菜,呆呆没动。

宁晔:“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

“没有!”呆呆说着,将碗里的胡萝卜和黄豆一并给挑了出来,端起粥喝了一口。

看到呆呆动作,宁晔勾了勾嘴角,看了宁侯一眼。

宁侯不看他,只是看着呆呆,忽然开口,“在京对我下药,在义安县与贺良定亲,之后又成萧家姨娘。对于你娘的种种作为,你怎么看?”

听到宁侯的话,宁晔神色不定,竟然还有这些事吗?看来,苏言这几年过的,并不完全如他所想的那般都是贫苦。

相比宁晔的惊讶,呆呆却是分外平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不在从子!在义安县,无论是与人定亲,还是成为别人姨娘,都是我同意的。所以,侯爷若是问我看法,实事求是的说,在三从四德方面,我娘亲确实做的很好。”

听言,宁晔失笑,这歪门邪说,蛮不讲理,应该也是随了宁脩吧。

“谬论!”宁侯冷哼一声,“你为何不实事求是的说,你娘就是朝三暮四,声名狼藉!”

呆呆抬眸,看着宁侯,凉凉道,“确有许多不开眼的在背后嚼舌根,对我娘说三道四。只是,侯爷可能不知道,相比我娘亲,我父亲名声更是不好。只是子不言父过,是与非心里清楚即可,不以为外人道。”

子不言父过?

那他刚才那句‘我父亲名声更不好’是说谁的?

还有,他说苏言朝三暮四,声名狼藉!他就给回了一句‘不开眼的背后乱嚼舌根的’这又是在说谁?

呆呆说完,看宁侯直盯着他瞧,且眼神不善,呆呆将碗放下,望着他道,“早饭不甚合口,昨天的面条你还想吃吗?我给你做!”

这是打一棒子,又给一个甜枣?!

把这幼稚的哄孩子方法用到他身上,实在是不可理喻。

宁侯心里不屑着,开口,“多做点,昨天的太少了。”

“好。”

呆呆起身走进厨房,宁侯静坐着,等吃。

宁晔轻笑,“我还以为昨天的面你没吃呢!”

宁侯没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呆呆,眼神隐晦难辨。

冯荣因知道这些日子惹了宁侯不快,所以就自觉的没有出去,在屋里躲着,省的侯爷看到他又不高兴。

躲在屋内,看着侯爷和呆呆的互动,心里高兴。

侯爷这是已经认下呆呆了吧!甚至都开始纵容他放肆了!这实在是好事儿,好事儿呀。

认下他了吗?

呆呆可不这么认为。现在,宁侯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他入学时萧夫子和齐秀才看他的眼神一样,透着审视和考量。

如若他表现的够好,让他满意了。那么,他们或许还有缘做父子。不然,这辈子就算是身上流着他的血,也只能做路人。

还有,纵容他放肆吗?

在呆呆看来,更是完全没有的事。

他娘亲曾说过,就是一个新盖的茅房,也会让人新鲜几天。宁侯对他大概就是如此,突然有了个儿子,对他的放肆,他未直接发作,存粹是新鲜感作祟而已。

等到新鲜感过了,他的表现也不能令他满意了。那时,才能看到他真实的态度。

面做好,看宁侯和呆呆两人一人端一碗吃着。

宁晔:“呆呆,没我的吗?”

“嗯,没有。”

听呆呆这么说,宁晔脸上满是失望,而宁侯却莫名感觉手里那粗糙的杂面味道似好了许多。

“那,你能不能分我一些?”

呆呆不言,只是吃面。

呆呆对宁晔的爱答不理,让宁侯已感面条味道甚是不错。

不觉一碗面下肚,宁侯碗筷一放,看着呆呆开口,“本侯稍时要去北荀,你可有什么话让本侯带给你娘的吗?”

闻言,呆呆心头一跳,抬头,看着宁侯,肃穆道,“请侯爷告诉我娘亲,在义安县的事情,父亲似乎已经全部都知道了。若是父亲再问,让她不要有所隐瞒,如实的说。”

“把在义安县的事都交代完了,若是父亲恼火,就做杂面条给他吃,他喜欢吃这个。也许吃了,火气能消一些。”

宁侯听完,觉得无语。

宁晔低笑,让宁脩带这话。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宁脩,希望苏言怎么应对他,还有怎么哄他吗?

莫风在一旁听了,低头,义安县的事,其实侯爷也并不是全部都知道。比如,苏言一直对外说‘呆呆的爹死了’她是寡妇来着。这事儿,他可还未敢禀报。

“还有吗?”

“希望侯爷一路顺风,早日带娘亲回来。”

呆呆话未落,宁侯已转身走人。

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宁侯的背影,心情沉重。

宁侯去北荀了,可呆呆心里却一点也放松不下来。

一边是北荀,一边是宁侯,两方人,有种前有狼后有虎,而苏言身处夹缝中。

第93章:到北荀,要人

“大爷,齐秀才家里人又来问齐文啥时候能回来了?”时峰对着宁晔禀报道。

宁晔听了,转头看了呆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告诉他们,县府吴大人带齐文去州府赴宴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是。”

“如果她们再问,就派人让县府的人过来一趟跟她们说一下。”

“是。”

时安领命走出去,宁晔看着静坐不语的呆呆,也未多言其他。

齐文,就因为北荀的人在向他打探呆呆和苏言的去向时,他关心了一下,又自称是苏言和呆呆亲人,扬言有资格管她们母子的闲事,这就被北荀的人给一并带上了。

无论被北荀人是想让他带路,还是把他也当做了人质。齐文都是无辜遭殃!而还能不能保住命回来,难说。

呆呆静静坐着,静静听着,听宁晔随意驱使官府的人。

县老爷,在百姓眼里犹如老天爷一样的存在。到了他们这里,却如小厮一般可以任意指使。

何为权势大概就是如此吧。

那么,凭着宁侯的权势,他若真想带他娘亲回来,他一定可以做到。反之,他若想让他娘亲消失,也定然易如反掌吧。

想着,呆呆垂眸。

突然有一个权势滔天的父亲是什么感觉?答:提心吊胆,日夜难安。

静坐良久,宁晔忽然想到什么,起身,走到时峰跟前,看着他低问一句,“从依安县到吴家庄,苏言是怎么把户籍落下的?”

宁晔想知道,这暗中可还有什么人在帮着苏言。

时峰听了,回禀道,“回大爷,属下昨日去查了一下。好像是苏小姐给了吴家庄里长一些好处,由他帮忙才把户籍落下的。”

听言,宁晔随意道,“好处?银钱吗?”

感觉除了银钱也不会有别的了。

“不是。”

宁晔听了,挑眉,有些意外,“不是?那是什么?”

时安嘴巴动了动,斟酌了一下用词,“是,是壮阳药。”

宁晔:……

这个对于男人来说,有时候真的比银子还好实。

只是,他也许不应该问。不管苏言和宁脩最后结果如何,她都是宁脩的女人这是抹不去的事实。

他作为大哥,对弟妇的事,知道的太多了,图惹不自在。

不过,如果用壮阳药真的是苏言的主意,而非别人出谋划策。那么……

宁晔抬眸望望远方,一个知道用壮阳药收买男人的女人,就算是落到了北荀人的手里,处境或许也不若他们所想的那么艰辛。

不得不说,宁晔猜中了。相比苏言,处境真正艰难的是齐文!

***

夜晚,露宿!

齐文坐在火堆旁,看着一手馒头,一手牛肉,吃的不紧不慢,却有滋有味的人,脸色分外不好。

“你,你真的是女人?”

这问题,这三天来,一路上齐文已经问了不下五次。

“嗯,我是女人。”

每次苏言都坦诚的回答了,可齐文还是难以置信,甚至不能接受。

其实,他不是不能不接受苏言女扮男装。他是不能接受……他曾光着身子在苏言面前晃悠过。

那一日,在教呆呆写字时,不慎打翻了墨汁弄脏了衣服和身体。齐文看苏言刚好烧的有水,就顺便在她家里洗了澡。然后……

想到自己光着身子从苏言跟前走过的画面,齐文就脑子充血,有种此生都死不瞑目之感。

“你不用想太多,那次你在我家沐浴,我把眼睛闭上了,什么都没看。”

听苏言这么说,齐文脸色一点也没见好。

因为除了光着身子之外,其他不得体的事也又少。

因为一直以为苏言是个男的,他甚至还曾邀她一同去如厕。虽然苏言没跟他一起去!但,齐文仍然难以接受。

确实,对于一个封建古板,每天把礼义廉耻挂到嘴上的人。一时间确实接受不了自己光着身体在一个女人跟前晃悠,太考验他的承受力!

“你怎么还能吃得下去?”

他都已经羞愤到想撞墙了,可眼前这女人竟然还吃得香,睡的香。

这是齐文所不能理解的。同样的,北荀的人也一样不能理解。

“沈大人,小的越看,怎么越是觉得这女人有些邪乎呢?”

沈英听了,看一眼自己下属,看看苏言,没说话。

【你是苏言,是萧瑾的姨娘吗?】

【是,我是!你们是劫持我,是想用我做人质向萧瑾换取好处吗?如果是,那你们劫对了。】

【萧瑾对我还是很痴迷的。这点,你们在准备劫我之前,应该也都查到了。从我逃走后,他可是一直都在找我,对我万分不舍。】

【只是我厌恶了他总是怀疑我对他不忠。所以,一怒之下就带着儿子逃走了。不过现在好了,你们用我向萧瑾索取好处,也正合了我心意。我也正好借此给他点颜色看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我乱猜忌。】

【所以,你们要做什么尽管说,我一定全力配合。】

劫到苏言后,他们准备好的那些威胁话一句都还没说,她就直接给他们来了一个全力配合,选择与他们狼狈为奸。

识相的人,沈英见过。可如此识相的,却是第一次见。也难怪他身边属下觉得他邪乎了!

不管怎么说,作为被劫持的人,她都吃的太香,睡的太香了。

“沈大人!”

闻声,沈英思绪被打断,抬头,看苏言端着碗走过来,“沈大人,谢谢您这些日子的关照。”

为了保持她人质该有的价值,沈英确实没为难她,没让她受皮肉之苦,也没让她饿肚子。

所以,每天苏言分外感激的过来说句好听话,然后以茶代酒敬他一杯。

今日亦是同前两日一样,一碗水她先倒一杯出来,她自己先干为敬。

看苏言端着水一口闷,那样子,除了没女人样儿之外,也是为了让他放心吧!

她先干为敬,以实际行动让他知道,这水绝对没问题。

沈英看了,却没动碗里的水,只是看着苏言道,“我刚查到,那一日将你和你儿子带到潼州的好像是大宗侯府的人。”

闻言,苏言神色惊疑不定,“竟是大宗侯府的人吗?难道是因为宁侯爷跟萧瑾不睦?所以,他们也想把我们母子当做人质,让萧瑾难堪吗?”

沈英听言,眼帘微动。

连萧瑾与宁侯不睦的事,她都知道。看来,萧瑾对她确实是不同。

自然知道,想当初,那位又美又骚的宁侯突然到义安县捉萧三,苏言可是目击者。且萧瑾身上的伤还是她给缝合的。

这些事情稍微一串联,多少能猜出个大概。

“沈大人,那您先歇着,我就不打搅了。”看一眼沈英手里水,苏言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一副随要他喝不喝的态度。

苏言走到原处坐下,老老实实的待着,但脑子却没闲着……

不管如何,她都一定要让他们确信她就是萧瑾的宠妾,而不能让他们知道,她曾跟宁侯或他大哥有过一腿,且还有一个儿子。

为萧瑾的宠妾,她还有可利用的价值。但,若知道她跟大宗侯府有牵扯。那么,她极有可能就成了他们手里的烫手山芋。

根据传闻,宁侯在北荀人的眼中,好似魔王一般的存在。如此,现在一个不小心劫了她,若是让宁侯以为这是在故意挑衅侯府,那岂不是制造麻烦!

所以,为了斩断后续或许出现的麻烦,极有可能会当即将她灭口。如此,要保全自己小命,她好像还有不少事儿要做。

苏言乖巧的坐着,脑子里盘算,看一个随从走到沈英跟前。

看沈英将手里的碗递给随从,而后接过他手里的吃食,大口的吃了起来。

苏言看着,眼帘垂下,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可有的时候并不然。

吃过东西,沈英起身,下令启程!

劫持苏言,这是三皇子的意。若苏言对萧瑾真的那么重要,那么他只要将苏言带到三皇子跟前,然后三皇子再把人交给太子。到时候太子定然也会高兴吧!

毕竟,让萧瑾难堪,是太子最喜欢的。

所以,未免夜长梦多,他必须尽快把人带回北荀。

北荀*三皇子府

“三殿下,沈英回来了!”

正躺在软榻上跟小婢嬉戏的北荀三皇子(北荀亦)听言,转头,“人可带回来了?”

“是。”

北荀亦听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沈英办事果然得力。”说着,起身,“让沈英带人进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天香国色,竟然能令萧瑾神魂颠倒。”

“是。”

管家领命退下,婢女起身,一边为北荀亦整理着仪容,一边笑着承受他的戏弄。

“卑职叩见殿下,殿下万福。”

沈英进来,北荀亦抬手,挥退小婢,“起来,起来。”说着,视线落在沈英身边的女子身上。

“沈英,她就是萧瑾在大宗时纳的姨娘吗?”

“回殿下,是!”

“抬起头来,让本殿看看。”

跪在沈英身边人,听言,缓缓将头抬起。

看清面容,北荀亦眉头扬了扬,抬脚走上前,低头,看着那精致娇媚的小脸,“果然是有几分姿色。”说完,抬手,刚要碰触到苏言,就听管家急匆匆来报……

“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闻言,北荀亦一笑,“皇兄来的倒是正好。”说着,看苏言一眼,抬脚往外走去。

走着,又听管家来了一句,“殿下,这次同太子殿下一起来的,还有大宗宁侯爷!”

北荀亦听言,脚步顿时停下,神色不定,“你刚才说什么?大宗宁侯爷?”

“是。”

“他怎么突然到北荀来了?”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

北荀亦皱眉,疑惑不解,宁脩来北荀突然来北荀也就罢了,怎么还来他府邸了?

第94章:你是要脸,还是要命

北荀*三皇子府

北荀亦从后院走到正堂,远远的就看到屋内两人,均面带微笑的正说着话。

因为距离远,听不到两人谈话的内容,但看两人表情,倒是一团和气。

看着,北荀亦不觉心里也跟着轻松了不少。看样子,应该不是来这里寻事的。

“大皇兄!”

闻声,北荀堂抬眸,看北荀亦笑眯眯的朝他走来。

北荀亦对北荀堂见过礼,自然看向宁侯。

看到宁侯那张脸,北荀亦眼睛不由的直了一下。几年不见,宁侯已美近妖!

看着他,北荀亦瞬感他后院那些美人,刹时都成了庸脂俗粉。虽也美,但美的太过苍白。不若宁侯,连美,都美的带着攻击性,一看就绝非善类。

这世间若真有妖魔鬼神,投胎转世一事。那么,宁侯无疑是尘世间一妖物,转世到红尘中为非作歹,霍乱人间的祸害。

“几年不见,三皇子这么盯着本侯看,可是不认得本侯了?还是,看上本侯了?”

宁侯那似玩笑,又饱含恶意的话入耳,北荀亦即刻收回视线,笑笑,“宁侯说笑了!我只是没想到宁侯会突然来我府上,太过意外了。”

看上宁侯?他没这种喜好。当然,也没这个色胆。

对宁侯生出不轨之心,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北荀亦虽然好色,但他更惜命。

自从几年前,他们北荀主帅萧旻被宁侯引诱,落到兵败之后,他父皇就对好男色,喜男风这事深恶痛绝。

如此,若是继萧旻之后,他也被宁侯美色所惑。那,他父皇不扒了他皮,也定会即刻送他去见祖宗。

想着,北荀亦视线瞬时从宁侯那张脸上移开,看向北荀堂,“不知皇兄和宁侯来此,可是有什么事吗?”

宁侯不言,只是悠然的品着手里的茶水。

北荀堂看此,开口,也不绕弯,直接道,“我听说,你让沈英从大宗带回了一个叫苏言的女子,不知道可有此事?”

闻言,北荀亦神色微动。这事儿,大皇兄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自然知道!

北荀亦的任何举动,北荀堂几乎是了若指掌。所以,北荀亦派人去大宗劫持萧瑾姨娘的事,他自然也知晓。

只是,这事对他来说无任何不利。所以,他也故作不知,任北荀亦折腾。

可没想到,竟把宁侯给招来了,这是北荀堂没有预料到的。

北荀亦看着北荀堂,虽然好奇北荀堂是怎么知晓的。不过,他也觉得这事儿没什么需要隐瞒的。毕竟,在这里坐着的,不管是宁侯,还是北荀堂,都是跟萧瑾对不对盘的。所以……

北荀亦稍一思量,开口,坦诚道,“回皇兄,确有此事。”

北荀堂听言,仔细看了北荀亦一眼,对他的坦诚,稍微有些意外。

北荀亦道,“臣弟只是听闻她是萧家三公子的姨娘。而萧三公子正在四处找他,臣弟出于关心,也就让沈英帮着找了找。除此,并无他意。”

他是没别的意思。至于北荀堂和宁侯,要不要利用苏言这一身份,让萧瑾难堪。那就看他们的了!

北荀堂听了,转头看了看宁侯,想听他说点什么。

但宁侯始终不言,只是不紧不慢的喝着手里茶。

在大宗,她是强了他的人。

在北荀,她又成了萧瑾的姨娘。

极好!她都从大宗风流到北荀来了。

看宁侯不言,北荀堂开口,“她人现在在哪里?”

“沈英刚把人带回来,这会儿就在后院。”

“带她过来。”

“好。”

北荀亦应着,对管家吩咐一句。很快,沈英和苏言既被带到了北荀堂和宁侯的跟前。

“你就是苏言?”

“是!小女苏言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宁侯爷。”

听着苏言那娇娇柔柔的声音,北荀堂看着宁侯道,“宁侯,你看,这可是你要的人?”

北荀亦听言,神色不定,宁侯突然到北荀,到他这里来,竟是为了这个女人吗?

可她不是萧瑾的姨娘吗?宁侯找她作甚?难道,跟他是同样的目的?或是……不会是要跟萧瑾抢女人吧?

北荀亦猜测着,脑子里已铺开一场二男争一女的恢弘画面。

“抬起头来。”

听到宁侯的话,跪在地上的苏言,缓缓将头抬起,看到宁侯,顿时愣住……

惊艳,羞涩,无措,又移不开眼!

苏言反应落入眼中,宁侯眼睛眯了眯。

惊恐,无措!

正常情况下,或许这才是苏言应该有的反应才对吧。毕竟,她应该清楚,在对他做下那样的事后,再见到他时,就是她的死期到了。如此,她又怎会有心情惊艳,羞涩?!

站在宁侯身边的莫尘和莫风,看着苏言,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虽然这张脸,看着似苏言没错。但,她真的是吗?

若是,她怎么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宁侯他们感觉到不对劲。但,北荀亦和北荀堂却是无所觉。因为,苏言强了宁侯的事,他们并不知晓。

现在看苏言见到宁侯两眼发直,也没觉得不正常。就宁侯这张脸,无论男女,被他样貌惊到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萧府

威严依旧,只是终是没了曾经的荣盛。

萧瑾站在院中,看着偌大却空旷的府邸,眸色淡淡。

将军府已成萧府。

想恢复往日的热闹,怕是已不可能了。

“三公子!”

闻声,萧瑾转头,看周广匆匆走来,不待他问,既低声禀报道,“三公子,刚下面人过来禀报,根据三皇府的动静,宁侯好似已经发现沈英带回去的那个苏言是假冒的了。”

萧瑾听了,神色淡淡,一点不觉得意外。

苏言,那可是跟宁侯有过夫妻之实的人。如果脸对脸,宁侯还不能分辨出真伪,那才是奇了怪了。

“现在三皇子的人将苏言掳走,又将她弄丢了。想来,宁侯定然非常不愉吧!”周广难掩幸灾乐祸道。

沈英能那么快的就找到苏言,真以为他是凭了本事吗?错,那都是三公子暗中给他引了路,他才会那么顺利的从宁侯府的人手里将人掳走的。

其实,早在沈英找人时,萧瑾就已经找到了苏言的落脚处。只是,当看到宁晔竟然也在时。萧瑾就打消了将苏言和苏呆带回北荀的想法。

宁家的人既然已发现了呆呆和苏言。那么,萧瑾再动手强带人,就等于是跟宁侯府对上了。

直接跟宁家的人硬碰硬,萧瑾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既然三皇子愿意淌这趟浑水,那么萧瑾不介意成全他们。

不出意外的,宁脩果然很快就查到了劫走苏言的人是谁,且很快就找来了。

三皇子这次就属于自找麻烦。

“不过,老奴很好奇,苏言和那个叫齐文的,是怎么从沈英的手里逃脱的呢?”周广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很好奇。不过,此事到此为止,我们不再参与,也不再探究。”

“是!”

三皇子的麻烦,他们远远的看个热闹就够了,不需靠的太近,置身事外是最好。

三皇子府

对着‘苏言’宁侯什么都没说,只是让莫尘给她洗了个脸。然后,一盆加了药物的水下去,眼前人当即变了一副模样。

虽然看着仍然清丽可人。但,终不是宁侯要找的那个人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北荀亦看着沈英,惊疑不定。

“三殿下恕罪,都是卑职无能,是卑职……”沈英请罪的话没说完,被打断。

“她是怎么从你手里逃脱的?”

宁脩不想听沈英废话,只想知道苏言是怎么逃走的。

沈英听了,只是看着三皇子,毕竟三皇子才是他的主子,而宁侯不是。

看沈英如此,北荀亦抬腿给他一脚,“没听到宁侯问你的话吗?还不赶紧回答?”

“是!”事已至此,沈英也不敢隐瞒,如实道,“都是卑职大意,不知何时被下了药昏睡了过去,等到再醒来,身上的令牌,苏言,还有那个叫齐文的都不见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苏言偷了他的令牌,跑了!

事情很简单。只是,沈英至今不明白苏言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药。

宁侯听了,看沈英一眼,转头对着北荀堂道,“太子,苏言乃是我大宗王朝驸马府的小姐。现在,三皇子的人将她掳走,又将人弄不见,希望太子殿下,还有三皇子能给本侯一个交代!”

说完,宁侯起身,走人。

那说甩脸子就甩脸子,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样子。看的北荀堂心里有些憋火,但又不好发作。毕竟,他北荀掳人是事实。

宁侯走出三皇子府,脸色不是太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英带那么多人,竟然还能让苏言溜了。

也是,逃跑也许是她最擅长的。就如她强了他,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一样。

“你们说,此时苏言会在哪里呢?”宁侯幽幽道。

是呀,她会在哪儿呢?

此时,熙熙攘攘的街头,一个一身村姑打扮的女子,手里啃着干馒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酒楼内那些吃香喝辣的人。

闻着那酒肉香,用力嚼着馒头,少时,用胳膊顶了一下身边的年轻男子,低声道,“看到了吗?那小姐刚才又瞅了你一眼。”

男子不言。

女子无视他沉默的反抗,继续道,“她明显是看上你了。所以,现在把胸挺起来,去勾引她。”

男子不语,当她放屁。

“这小姐是这商队的宠儿,只要勾到她。那我们跟着商队回到大宗绝对没问题。”

男子听了还是不吭声。他也想回去,但为了回去,让他去勾引女子,行如此下流之事,他做不到。

“你是想要脸,还是想要命?”

第95章:插翅难飞

你是要脸,还是要命!

苏言一句话砸下来,齐文真的沉默了。

是卑鄙无耻的活下去;还是做个君子,义无反顾的去死?

苏言这等于让他在两则之间做出选择。

齐文不想选,他不想那样活着,可也不想就这么死了。

看齐文跟个犟驴似的,到这个时候还舍不下脸皮。这坚持,让苏言第一次觉得男人太过一本正经,也特么的相当闹心。

“齐夫子,你不要想着这是做坏事。其实,你这是行善。人家一个女儿家,对你有了爱慕之心,你作为男人,作为君子,前去道个谢,跟她聊两句,也算是全了人家的一片真心,这才是君子所为。”

“相反,你若是对人家这边好意,不闻不问,视而不见。那才是真正伤了人家的心。”

“所以,去吧!像个君子那样。”苏言说着,顺手给齐文整理一下头发,希望他更加光彩照人。

然,手刚碰到他头发,就被他使劲给拍开了。

“苏言,你当我是傻子吗?”

听齐文那满是火气的话,苏言揉揉自己被拍疼的手背,“齐夫子为何这么说?”

“哼!”齐文冷哼一声,沉怒道,“早些时候我去县城,路过那花街柳巷的时,清楚听到哪里的老鸨,就是这么哄骗那些良家女子步入火坑的。所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苏言:这是在说她是老鸨,说她逼良为娼吗?

这话实在是不怎么顺耳。不过,不可否认,倒是也贴切。特别是再加上齐文这被逼迫,死不从的表情,就更像是那么回事儿了。

“好,刚才就算是我不会说话。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这地方我们不能久待,必须尽快离开。现在混入这个商队,跟着他们走,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借着他们人多,我们或许才能顺利通过各个城门的盘查。如果错失了,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齐夫子,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你家中老母亲,你也应该竭尽所能的保住自己性命。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必要的时候该妥协就妥协,那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听苏言这么说,齐文眉头皱了皱。

勾引女人,就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了?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呢?

不过,想想家中老母,齐文眉头皱了皱,抬头看看酒楼内那穿金戴银,满身金银直扎眼的女子,手心又开始冒汗,“也许是你想太多了,就算是没有他们打掩护,我们也能平安回到大宗去。”

平安回到大宗?呵!

将他们带来这里的可是北荀皇室的人。现在她人不见了,他们怎么会轻易作罢。也许,他们早已安排好了人在城门口守着,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所以,齐文想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北荀,那是异想天开。

看苏言盯着他不吭声,齐文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心里松了口气,“不若,我们现在就出城试试吧!就算,就算是再被他们逮回去也不怕。我们都是清白无辜的,我就不信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他们敢动手杀人?!”

看齐文那副,我清白,我无辜,我最大,正义必胜的表情。

苏言淡淡开口,“齐夫子,你知道吗?其实,你在我家沐浴那次,你全身上下,我什么都看到了。”

闻言,齐文脸色顿时变了。

苏言手指绕着自己的麻花辫,无视他难看的脸色,继续不咸不淡道,“还有,你知道我为何没将你抛下自己开溜吗?”

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良知,还有义气吗?

“那是因为你还有几分姿色。”

听言,齐文脸色青红交错,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女人眼中,竟然也是有姿色的人。

“如果你不愿意用这姿色行勾引之事的话。那……知道小伶官吗?我就把你卖到那地方换了银子。”

“你……你无耻!”

看齐文脸色都气白了,苏言无声抬脚,对着他的小腿猛的踹了下去。

“啊……”齐文吃痛,一个踉跄,还未站稳,又被苏言伸手给拽到了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

“哥,你怎么了?哥……”苏言喊着,对着齐文低声道,“那小姐出酒楼了,你不愿勾引她,就给我装可怜博同情。记得书中对病西施的描写吗?一会儿她若过来,你就给我照着那个来。注意表情,要做的又好看,又虚弱。”

说完,手无声又在齐文腰上很掐了一下,看他脸色足够难看,跟病人一般无二这才收手,开始呼喊,“哥,你要有个好歹,我可咋办呀?哥……呜呜,有没有哪位好心人帮帮我们,救救我哥,呜呜……”

感受着小腿和腰窝的痛,听苏言声声切切的喊着哥,看她满眼的无助,一脸的兄妹情深的样子。齐文两眼发直!

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变脸如此之快的人。

快也就罢了,关键还那么真。

如果不是刚才听到那些话,如果不是又被踢又被掐;只看苏言此时脸上那焦灼和‘兄妹情深’的表情,齐文感觉他都愿意为她两肋插刀了!

“她往这边来了!你注意脸上表情。”

苏言的话入耳,齐文不想搭理,也不想妥协。可是,在看到苏言那白森森的牙齿后,齐文抿着嘴,颤巍巍的垂下了睫毛,将手捂在了心口上!

一脸屈从的来了一个西子捧心,真无助,真悲切。

碰上一个青面獠牙,又凶又恶的女人,他能怎么办?他过去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把她当做好人了呢?

“哥,哥……”苏言呼喊着,看那珠光宝气的商家小姐越走越近,伸手在自己身上掐了一下,瞬时红了眼眶,眼泪出来了。

可怜的兄妹二人组,就此诞生。

就在苏言眼泪汪汪,就在商家小姐即将到跟前,就在即将如愿时,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眼前……

“姑娘,你兄长可是病了吗?”

声音温软,亲和,一听就让人心生好感。但,苏言却截然相反。

抬头,看向那站在她跟前的人!

年轻,俊秀,和善,看长相,似个心善的年轻人。

看穿着,从那份讲究和衣料可看出,这个心善的年轻人还是一个有钱人。

年轻男子低着头,看苏言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微微一笑,柔和道,“姑娘莫担心,前面就有一家医馆,我带你们去看大夫。”

“不劳烦公子了,我兄长这是旧疾了,躺一会儿也许就好了。”

“姑娘就莫推迟了,免得耽误令兄的病。”说完,不待苏言再拒,就指使身边随从抬着齐文朝不远处的有医馆走去。

“这对兄妹真是遇到好人,善人了!”

“可不是!”

听着耳边那隐隐的议论声,看有些失落转身离开的商家小姐,再看那年轻公子的背影,苏言:这什么善人,这分明是程咬金,是拦路虎呀!

齐文被人抬着,手捂着心口,巴巴望着苏言,心里慌的不行。现在咋办?第一次行骗,马上就被拆穿了。这下,就算是被逮起来都不算冤了。

苏言不言,抬脚跟过去,看情况,再做打算。

“头,你看,那个是不是北荀二皇子?”

闻言,莫风顺着护卫随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一身素雅打扮,却仍难掩清贵的俊秀男子,莫风点点头,“是二皇子没错。”

说着,在看到跟在北荀仲后,心头陡然一跳。那个是……

仔细看清面容,莫风遂开口,“你即刻去禀报侯爷,找到苏言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言,你这次就是插翅也难飞。

第96章:见,再一次被强

萧府

萧瑾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明明只有四十有余,但却已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关切道,“父亲今日如何?可觉得身上爽利些了?”

萧立诚淡淡道,“好多了。”说着,岔开话题,“你今日不忙吗?”

“下午要去见见二皇子。”

“那就赶紧去吧!”

“眼下时间还早。”

萧立诚听了,看看萧瑾,没再说话。

自萧家没落,还是因男色衰败,萧立诚就泄了劲儿了,什么野心和雄心都淡了。

他已不求萧家能恢复往日强盛,只要能保住当下安稳就够了。

对萧瑾,萧立诚也不再苛求他多得皇上看重,只要他不似他哥那般是个断袖就行。

只要他只喜红颜,能早日成婚为萧家繁衍子孙就够了。

父子正相对沉默,周广匆匆走上前,“三公子!”

“有事儿你去忙吧!不用特意留在这里陪我。”

萧立诚开口,萧瑾也未再多待,关切了几句,起身离开了主院儿。

走出主院儿,周广看着萧瑾低声开口,“三公子,刚才下面的人来报,说今日二皇子又出府邸到百姓中微服私访了。”

萧瑾听了,表情淡淡。

二皇子北荀仲到民间私访,体验民情,这是常有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也因此,二皇子在民间威望很高!

“可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吗?”

二皇子私访是常有的事,若不是有什么异常之事,周广不会特意来禀报。

周广点头,低声道,“今日二皇子在街头遇到了一个哥哥生病,妹妹街头求救的贫苦兄妹,并带他们去了医馆。三公子可知这兄妹是何人吗?”

何人?

看着周广神色,萧瑾心头微动,“难道是……”

“是,就是苏言还有那位齐秀才。”

萧瑾听了,呢喃,“这还真是巧了。”

“是呀!就是太巧了。所以……”周广顿了顿道,“三公子,现在宁侯正在找她。如果让宁侯看到苏言与二皇子在一起会不会生出什么误会?”

比如,误会二皇子阻碍他找人;或认为是二皇子帮助苏言从沈英手里逃离的?

萧瑾摇头,“不会!”

宁脩从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不会轻信什么,但也不会因一个猜疑就认定什么。

看萧瑾说的肯定,周广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如此,老奴就放心了。”

“不过……”萧瑾轻轻缓缓道,“既已知道苏言的下落。那么,也许应该告知宁侯知晓才是。”

闻言,周广抬头,望着萧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是说不淌这趟浑水的吗?怎么现在又……

自然是因为苏言那不同寻常的性情。

萧瑾很想知道,苏言这样的人落到宁侯手里会怎么样?也很想知道,如宁侯这样的人对着苏言又会如何?会不会也会感到闹心,焦心?

想着,萧瑾抬脚往外走去。

周广看此,抬脚跟上。

***

当宁脩得到禀报到地方,却听莫风说道,“侯爷,是属下眼拙,认错人了,那个人不是苏言。”

闻言,宁脩心情瞬时急转直下。这是第几次了?每次在他刀都拎起的时候,她人就不见了。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捉不到人,宁侯隐隐都有些无力了。

莫尘听了,眉头皱起,竟然能把人认错,莫风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差了?

“主子恕罪!”莫风低头认错,不敢看宁侯。

“回去领罚。”

“是。”

宁侯沉着脸转身走人。

莫尘跟在后,看着莫风低声道,“你怎么没好好确认一下就向主子禀报了呢?”

莫风没吭声。

莫尘凝眉,莫名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莫风可从来不是那么轻率的人,若非确定了那个人就是苏言,他是不会向主子禀报,让主子白跑一趟的。

接收到莫尘若有所思的眼神,莫风低着头,不言不语。

“侯爷!”

听到声音,看到来人,莫尘不由怔了一下!

王嬷嬷,她怎么在这里?

“老奴给侯爷请安,侯爷一切可都好吗?”看着宁侯,王嬷嬷恭敬慈和道。

“嗯,尚可!”宁侯说着问,“嬷嬷怎么来北荀了?”

“不止老奴,老夫人她也来了。”

听言,宁侯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王嬷嬷似没看到宁侯皱眉一般,微笑着道,“现在老夫人就在不远处的农庄,特派老奴过来请侯爷去一趟。”

“走吧!”宁侯走着,问道,“这长途跋涉的,她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对着宁侯,王嬷嬷一点不瞒着,如实道,“老夫人看到了冯荣送到京城的信,知晓了小公子的存在,就再也坐不住了。”

“既是为‘小公子’来的,那来北荀作甚?”

“老夫人说要先见见侯爷,给侯爷讲讲何为人父。然后再去看小公子!”

听言,宁侯不说话了。

这是担心他容不得那小子,特意来这里撑腰来了。所以,他之前的感觉果然一点没错,那小崽子的存在,对自己没多少好处。

***

鸡鸭在跑,果树繁茂,绿树成荫,精致的农家小院,一派农家乐的场景。

宁侯走进院,看一眼那呱呱叫的鸭子,抬脚进屋。

进屋,看到老夫人正盘着腿坐在软塌上嗑瓜子。

离了京城,老夫人身上那地主老财般的气质,好像愈发浓郁了。

“子晏,你来啦!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宁脩:……

感受到老夫人从未有过的亲切,宁脩一时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快坐下,来跟我说说,呆呆那娃子长什么模样?长的随了谁呀?”

原来这么热切,都是因为那小子。

感受着老夫人的亲切,宁侯此时有种父凭子贵之感!

“你怎么不知声呀!可别是,随了你吧”

宁侯听了,在老夫人身边坐下,神色淡然,老夫人嫌弃他的长相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他早已习惯了。

“让祖母失望了,那小子模样似完全随了我。所以,未免祖母闹心,我以为还是就让他留在市井,不要带回京城比较好。”

老夫人瞪眼,“浑说!你长这样我都忍了,认了,没把你丢了。现在,怎么可能丢弃我曾孙。”

老夫人说完,倒一杯水随手递给宁侯,“先喝杯水,然后好好跟我说道说道,你们父子是怎么见着的。还有,我曾孙性子怎么样?”

“让莫尘跟你说吧,他都知道。”

老夫人白他一眼,也不较真,对着莫尘道,“来,你来跟我说!特别是你家主子见到我曾孙时的嘴脸,不许给我隐瞒,照实了给我说。”

“是!”

莫尘斟酌着用词,小心的回禀着。

老夫人精神奕奕的听着,不时磕个瓜子,喝口水。

宁侯看老夫人喝着水,听的津津有味,也随手拿起水杯喝了两口。

这边,宁侯水下肚。那边,老夫人腾的把水杯放下,猛的从软榻上坐起来,“莫尘,莫风,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下,我带了东西给你家主子,你们帮着抬进来。”

“是!”

莫风,莫尘不疑有他,跟着老夫人走了出去。

两人刚走出门,只听砰的一声,门突然关上!

看着突然关上的门,还有那闪身出现守在门口的影卫,莫尘心头猛的一跳,顿时心生不祥预感。

而莫风像是早就知道什么似的,看着被关上的门,想到被关在屋内的主子,脸上溢出苦笑,这下完了,老夫人玩儿的好像比他预想中的还大,等到事后,主子非宰了他不可。

“你们好好在这里守着,不管是谁从屋里出来都给我扔进去。”

“是。”

影卫领命,如两座门神一般,不动如山的立在门口。

“老夫人,您这是……”莫尘望着老夫人,只感不妙,但却不知她要做什么。

“你老实待着就好!放心,我怎么也是你家主子的祖母,我不会害他的。”老夫人说着,转头对着莫风道,“你也放心,之后有什么事,都由我担着。”说完这话,老夫人却是下意识的拍了拍心口。

感受到手心下扑通扑通的心跳,朝屋里望一眼,咽一口水,快步走开。

“老夫人,您还好吧?”

“说不来!感觉又兴奋又害怕。”

听到老夫人这实在到不能再实在的大实话,王嬷嬷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软筋散加秘药!

事后,侯爷知晓老夫人请他过来,就是为了让苏言再强他一次。那……

侯爷会是什么反应,王嬷嬷简直不敢想。

还有苏言!时隔六年,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这次她有胆子对侯爷下手吗?

第97章:这是上战场了吗?

从太阳西斜,到晚霞漫天,转眼已是黄昏!

“王嬷嬷,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

“回老夫人,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王嬷嬷为老夫人轻轻按着肩,关切道,“您感觉好些了吗?”

老夫人摇头,“还是觉得浑身无力。”

“要不让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我这不是病,就是心虚紧张闹的。”说着,幽幽叹一口气,“这世上大概没有我这样对自己孙儿的祖母了。”

这话,还真是实话。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有的时候也不怪宁脩性子乖戾。有我这样的祖母,他性子不怪才是奇了怪了。”

这些年了,老夫人一直想把宁脩性子掰正。结果,却总是适得其反,别说掰正了,反而是越教越邪乎。

认真反省一下,也许都是她这个祖母没做好榜样。

“哎!”

听老夫人叹气,知她心里开始不是滋味儿,王嬷嬷开口道,“老夫人,老奴以为这并不是坏事。您看,现在都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侯爷和苏小姐都没出来,想来一定是成事了。所以,也许不久后您可就又能抱上曾孙了!”

闻言,刚还咳声叹气的宁老夫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了。

想到有曾孙可抱,瞬时不心虚了不紧张了,刚冒出的内疚也不见了,就剩盼望了。至于宁侯的怒火,更是一点不放心上了。

他就是再恼火又如何,还能砍了她的脑袋不成?既然不能!那,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你说,这次苏言会给生个男丁,还是会生个女娃呀?”

看老夫人有精神了,王嬷嬷轻笑着道,“老夫人您希望是个小公子呀?还是小小姐呀?”

“自然是曾孙女。宁家男丁够多了,不稀罕。还是女娃好,乖巧。”说着,满是期待道,“如果是曾孙女的话,可该取什么名字好呢?哎呀,这个我可得好好想想。”

说着,让王嬷嬷直接拿来纸笔,就迫不及待的取起名字来了。好似苏言已经怀上,都快要生了一样。

王嬷嬷在一边看着,轻轻笑了笑,无声叹了口气,宁家子孙不少,但老夫人对他们可没这么上心。说到底,还是因为宁侯。

因为爱屋及乌。所以,对宁侯的儿女自然也有所不同。

虽然老夫人也时常做一些给宁侯添堵的事。但,在老夫人心里却也最护着他。在宁家,没有谁能越过侯爷去。

王嬷嬷想着,抬头朝堂屋望了望。这一次也是一样,在许多人眼里,老夫人似在作宁侯。可嬷嬷知道老夫人是用心良苦!

希望这一次宁侯爷能够理解,不要因此就对老夫人不满,心里生出间隙。

***

“三公子,已经确定了,之前带走苏言是宁侯府的人。”

萧瑾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在他到医馆时,二皇子早已离开,他只看到苏言被人带走的画面,还有宁侯赶到又离开的画面。

那么,在宁侯之前,带走苏言的人是谁呢?是太子,或三皇子的人吗?萧瑾以为有必要查一查。

现在确定了,竟然是宁侯府的人。只是,到底是谁竟敢跟宁侯抢人呢?

在萧瑾思索中,周广又低声说道,“三公子,三皇子的人好像还在极力的寻找苏言。”

“挺好。”

周广听了垂眸,挺好吗?也许是这样。

待到三皇子找人找到宁侯的跟前,知晓苏言和宁侯之间的牵扯,那时可就有趣了。

***

“老夫人歇息了吗?”

“没,没呢!”

深夜,犯困,躺下却睡不着,正坐在软榻上打盹的老夫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瞬时睁开眼睛,抬脚就往外走去。

王嬷嬷赶紧伸手扶住,“老夫人,您慢着点。”

“没事,没事儿。”老夫人说着,快步走着,刚走到门口,看门从外面推开。

门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背光而立,看不清脸上表情,只是隐约间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那味道,让宁老夫人心头紧了紧。

“祖母!”

一声低唤,声音有些沙哑,听不出喜怒。

“我,我在。”宁老夫人应,控制不住有些结巴。

待宁侯走到烛光下,当烛光将他照亮,宁老夫人眼眸顿时瞪大。王嬷嬷也惊呆了,怔怔的看着宁侯……

抓痕,咬痕!

一道一道,一块一块!

脖颈,锁骨处,所能看到的地方,简直可以用伤痕累累才形容。

再加上那凌乱的头发,还有那皱了,还扯破的衣服……

老夫人从未见宁侯这么狼狈过,也从未见他……

他,他这上了战场了吗?不对,就是上战场,也没见他伤成这样过。

“宁脩,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宁侯看看自己身上的痕迹,看看老夫人,什么都没说,默然转身离开。

宁老夫人:……

看宁侯一言不发的离开,看他那连背影似都透着委屈的样子。宁老夫人瞬时感觉自己都是罪人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她,是不是不一不下心把孙子给推到火坑了?

“老夫人,老奴这就让人请大夫过来给侯爷看看。”

“快去,快去。”

“是!”

看王嬷嬷疾步离开,宁老夫人心情繁杂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快步朝着堂屋走去。

宁脩都这样模样了。那苏言……

四分五裂的桌子,碎了一地的茶杯,还有东倒西歪的椅子!

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老夫人面皮紧了紧,绷着脸朝里屋走去。

看到床上鼓起的那一团,老夫人轻步走过去,走进,看着缩在被窝里,只露一个小脸,一动不动的苏言。

宁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屏息走上前,无声伸出手指,悄悄放到她的鼻子下!

当感受到那抹热气,宁老夫人不由的松了口气,看看她,抬脚走了出去。

还活着,还活着!

***

宁脩回到住处,看到跪在院子里的莫风,直接越过,一个字都没说。

“侯爷,热水都备好了。”

宁侯走进洗浴间,将身体浸泡在水中,感受到伤口遇水带来的刺痛感,那清晰的痛感,让宁侯不由眯了眯眼睛。

“莫风,你这次真是闯了大祸了!”

“是,我知道。”

“侯爷现在心情一定糟透了,你且等侯爷心情稍微好一点再向侯爷坦白,请罪吧!”

莫风点头,静默。

莫风,莫尘,两人表情凝重,心情均万分忐忑。

而他们口中那位心情该糟透的人;老夫人心里那似遭受蹂躏,受了委屈的人。此时,拿起一本书,静静翻开……

何为女人!

何为名器!

对着书中内容,正认真的阅读着。

第98章:花样更多了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身上挂彩,好似遭受蹂躏的宁脩。还有现在昏睡不醒的苏言。让老夫人心里着急又糊涂!

“老夫人,守在门口的影卫说,他们也只是听到一些声音,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太清楚。”

就当时那种情况,他们也不能去偷看什么,最多也只是听到一些声音而已。

“老奴看,还是等苏小姐醒来问她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侯爷和苏言最清楚。只是,开口去问侯爷,那与找死无疑。所以,还是等苏言醒来问她吧!

从深夜到日上三竿,一直守在门口的护卫才隐隐听到屋里传出些许动静,当即便去禀了老夫人。

“快,你快去看看。”

“是,老奴这就去。”

看着王嬷嬷匆匆离去的背影,老夫人对着镜子,揉揉自己熬的有些发疼的眼睛,感觉这一夜老了老几岁。

要说这辈子不地道的事儿她也做了不少,但就数这次最难熬。

看来真是年纪大了,做什么都力不从心了。

哎!

老夫人叹口气坐等着,本以为王嬷嬷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毕竟昨天宁脩和苏言可是在屋里待的够久,定然是发生了不少事,要讲清楚,怕是也要用不少时间。结果,不曾想王嬷嬷竟然很快就回来了!

“这么快就问清楚了?”

王嬷嬷摇头,“老奴没问。苏小姐说,等她沐浴后,就过来向老夫人您回话。”

“那也行!”老夫人说完,静默少时,又开口道,“她看起来咋样?”

宁脩身上都见血了,苏言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王嬷嬷似乎早就在等着老夫人问一样。老夫人这边问话刚落,王嬷嬷随即回禀道,“苏小姐看起来性命无忧。但身上……恕老奴直言,苏小姐身上瞧着真是连一块好地方都没有。”

“青的,红的,紫的,有的地方还破皮见血了。特别是脖子那一圈掐痕,瞧着真是有些触目惊心呀!”

那样子,就像是刚经历过某种极刑。真是除了脸上之外,再无一处好地方了。

看着苏言身上那些痕迹,再想想侯爷身上那点伤。王嬷嬷突然有种恶人先告状之感。

老夫人听了,沉默了。

果然,苏言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过,虽伤的不轻,但至少性命暂时保住了。这结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老夫人未吭声,王嬷嬷垂眸,也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这样对一个女人,显得侯爷确实是太过没风度。但,却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论不地道,也是苏言过分在先。

所以,纵然对苏言有一丝恻隐之心。但王嬷嬷也不会为了她,在老夫人面前说宁侯的不是。

主仆俩相对沉默。

沉默中,王嬷嬷还心不在焉的好奇了一下,好奇宁侯都把苏言折腾成那样了,可却没动她的脸一下,这是为什么呢?

“老夫人,苏小姐来了。”

“请她进来。”

“是。”

老夫人静静坐着,看一身粗衣,也难掩清丽的苏言,缓步走进来。

确切的说,她几乎是挪进来。

一步一步,难掩的吃力,好似走在刀尖上一般。

这步调,无声控诉着宁侯的兽行。

“小女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说着,还未见礼,既被老夫人叫起。

“行礼就免了,先坐下吧!”

看她行礼,老夫人直担心她晕死过去。好不容易等人醒来了,为了一个虚礼再昏死过去,老夫人想想就心焦。

“谢老夫人。”苏言道谢,一点不推迟,干脆的坐下。

坐下,下意识的咧了咧嘴。

看苏言那样子,老夫人,王嬷嬷:她连屁股都伤着了?是被宁侯打巴掌了吗?

这样的猜测脑中掠过,随着屏退。这种事,连猜想都有些为老不尊。所以,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吧!

“昨天,宁脩可有说什么吗?”老夫人看着苏言问道。

比如有没有说饶了她?或,让直接让她自己去菜市口受死什么的?

苏言摇头,“回老夫人,侯爷什么都没说。”

这话是实话,宁侯确实什么都没说。他好似要把力气都存起来,用来往死里弄她。所以,从开始到结束,他一个字儿都没说。

玩儿的那是一个深沉。一如他在床上的动作又沉又深!

“如此,那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老夫人看着苏言淡淡道,“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也希望你,最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能信守承诺!”

“小女明白。”

宁老夫人会对宁侯下药,都是因与苏言的条件交换。

***

“从冯叔的信中,老夫人知晓小公子曾以身挡剑护母,知他生来受尽苦楚却从未抱怨,反而聪颖懂事,处处护着苏小姐。老夫人以为这样的儿子,侯爷值得有。”

“所以,就与苏小姐做了条件交换。老夫人说:若侯爷真的容不得苏小姐活着,她希望苏小姐在临死前,写下遗书,告知小公子她是自刎谢罪,与侯爷无关。”

“侯爷与小公子既是父子。那么,老夫人希望侯爷得一个好儿子,也希望小公子对侯爷存着敬意,而不是将侯爷当做弑母的仇人。”

老夫人这么做,无外乎是盼着宁侯与呆呆能父子和睦,不会因苏言而父子反目。

宁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静静听着莫风的禀报,待他说完,开口,“苏言提的条件是什么?”

“苏小姐说:她想单独和侯爷聊聊,然后将欠侯爷的还了。”

将欠他的还了?

这意思是,她曾强他一次,然后让他给强回去吗?

宁侯扯了扯嘴角,嗤笑。

话她是这么说的,但事儿她可不是这么做的!

昨日事实是,六年前她强了他一次,六年后同样的事她又做了一次,这就是她还债的方式!

且相比六年前,她花样更多了。

宁侯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齿痕,静静欣赏着,眸色幽幽……

看她昨天那劲头,宁侯十分怀疑,她若非是不想活了,就是强他上瘾了!

上瘾?

这个宁侯绝对是想多了,苏言绝无这种癖好。

因知晓了前事,知道了自己强人在先。所以清楚,若试图动动口,就让被强的宁侯爷饶了她,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睡一觉吧!

心里不快,至少身体舒爽了,可能他就想跟她聊聊了。男人嘛,有的时候喜欢用下半身思考。

所以,苏言是做好了让他为所欲为的准备的。结果他上来就掐脖子,这可就不行了。

苏言一个反抗。最后发现一个不慎,又把他强了!

再次成为强奸犯,这可并非苏言所愿。

为睡一个男人,又累又伤,一条命都差点搭进去了。

继而,苏言在见过宁老夫人后,就又挺倒了。

闭上眼睛不知睡了多久,被喊醒。

“苏小姐,苏小姐。”

苏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王嬷嬷,哑着嗓子开口,“嬷嬷有事儿吗?”

“北荀那边来人了,说要见苏小姐。”

闻言,苏言瞬时睡意全消,精神了。

北荀那些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老夫人说,既是找您的,要您出去见见。”

“好。”应着起身。

王嬷嬷看苏言起身时,都有些力不从心的,赶忙伸手扶了扶。

幸好昨天老夫人还对侯爷用了软筋散。不然,苏小姐怕是更惨。

在王嬷嬷的帮助下,苏言收拾好自己走出去,看到那站在院中的人,听到……

“老夫人,苏小姐不止是大宗驸马府的小姐,她还是北荀萧府三公子的姨娘。所以,三皇子特命下官来此带她回去。”

“你说什么?她还是北荀萧三公子的姨娘?”

“是!”

看那官员应的斩钉截铁,老夫人不说话,苏言垂眸,抬脚往前走去。

“侯爷!”

闻声,苏言脚步微顿,抬头,看一身锦衣,满身风华,脖子上吻痕咬痕完全外露的宁侯,不紧不慢的走来。

第99章:没有别人,都是你

“侯爷!”

一声请安,一个称呼,将屋内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

一身黑色金丝锦衣,雅致深沉,矜贵内敛。

满眼欢爱痕迹,风流淫靡,放荡情欲!

贵气与骚气!

看着缓步走来的宁侯,北荀护卫瞬时理解了,为何三皇子提及大宗宁侯时,都会用上这两个词来形容他了。

那高不可攀的贵气,那无可比拟的骚气,均令人无法直视。

忌惮于他的权势,又……看看那脖颈上的痕迹,简直没眼看。

他们觉得连看都不合适,都是失礼。可他,却堂而皇之的露着。

宁侯应该从来没读过礼义廉耻这本书。不然,作为人多少也应该要点脸才对。

北荀护卫心里不齿着,表面却是规规矩矩,“下官见过宁侯爷!”

宁侯像是没听到一般,径直越过他,在椅子上坐下,“王嬷嬷,厨房还有饭菜吗?”

“有,有!侯爷稍等一下,老奴这就去准备。”

老夫人看着宁侯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用饭?”

“用过了,又饿了。大概是这两天有些累,连饭量都见涨了。”宁侯说的风轻云淡,语气稀疏平常。

可落在其他人耳朵里,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不由的浮想联翩。

说累是含蓄,直白的说就是晚上掏力了。

宁老夫人听了,不吭声了。

这不着道的都说到她跟前了。看来,她做的事儿,还是让他不高兴了。

苏言垂首,静静站着。

一直都在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希望这话能在宁侯身上得到印证。

“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回侯爷,他们说苏小姐虽是大宗驸马府的小姐,但也是北荀萧三公子的姨娘。所以,要带她回去见见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似有话要问她。”

宁侯听了,闲闲无事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淡淡道,“既是萧三公子的姨娘,那就请萧三公子过来领人吧!”

宁侯话出,站在后的护卫听令,随即离开去请萧三公子去了。

莫尘看苏言一眼,低头。

以为***好,就能保住性命,前事尽消了吗?看来不可能。

一夜夫妻百夜恩,这种事果然是不存在的。

侯爷虽未直接弄死苏言。但,对她依旧没多少善意。

北荀护卫忙道,“侯爷,无需这么麻烦,下官直接将人带回去即可。”

找到苏言,并将他带到三皇子跟前,这是他的任务,至于其他,他无暇探究。

宁侯不言,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静静喝着茶,等王嬷嬷端饭过来。

苏言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也一直没什么反应。好似眼前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又好似逆来顺受,完全等人安排的样子。

宁老夫人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北荀护卫看宁侯对他的人视而不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脸上是难掩的难堪,但顾忌宁侯的身份,也不能直接发作,就只能这么僵站着,无声对身后下属使了个眼色。

下属会意,疾步离开。

一时无人讲话,屋内静了下来。

这分外的沉静,静的,让人不自在,有些坐立难安。

宁老夫人不时拿起水杯抿一口,转头望望院子里鸡鸭。幸好还有它们在呱呱的叫,不然,这静的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入了坟坑了。

***

在知宁侯已见到苏言时,萧瑾既沉默了下来,不予再掺和。

只是,他不想掺和,有人却是不愿意。

最后还是被三皇子北荀亦强硬拉来了。

两人来到,就看到宁侯正在用饭!

用饭的动作那是相当的优雅。不过比起这赏心悦目优雅,他脖颈上的痕迹,却是更为引人注目。

北荀亦心里啧啧两声,暗腹:宁侯这是碰到了多勇猛的女人,竟然留下这么些痕迹?

而萧瑾看一眼宁侯的脖子,又转头看了一眼静立在一旁的苏言,随后移开视线。

北荀亦跟宁侯打过招呼,随对着萧瑾道,“萧瑾,你心心念念要找的姨娘就在眼前,你倒是也说句话呀!”

“三皇子误会了!我要找的人只是与苏小姐名字相同,她们并非是一个人。”萧瑾语气温和,坚决否认。

根据消息,北荀亦应该多少已经探听了宁脩与苏言之间的牵扯。所以,才才强拉他来此吧!

其目的,只为算计。

因为苏言是宁脩的女人。如此,如果他承认了苏言是他的姨娘。那么,就如了北荀亦的意,让他有了可挑拨的由头。

比如指控他抢占宁脩的女人,再借题发挥,说他为泄私恨,有意挑衅宁脩,试图挑起两国纷争等!

因知晓北荀亦的目的。所以,萧瑾自然否认。

“萧瑾,你寻人时张贴的画像,我可都带来了,这分明就是苏小姐无疑,你怎么能矢口否认呢?”北荀亦从随从手里拿出画像,展开,看向宁侯,“宁侯,你看,这画像上的人,就是眼前的女子,就是大宗驸马府的小姐没错吧!”

宁侯看着,点点,“瞧着是很像。”

只是这画像,稍显绵软了一些,没有画出她强人时的气势。

想到她昨日气势,宁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那依然隐隐可见的齿印,伸手拿起手边茶水轻抿一口,润润突然有些发干的喉咙。

看着那画像,萧瑾心里冷笑,这画像上的人,确实是苏言,但却绝对不是他张贴的那一张。

看来,三皇子为了算计他,也够处心积虑的。

“三皇子,既她是驸马府的小姐。那么,就更非我要找的人了。我要寻之人,只一个乡村妇人。”

听萧瑾这么说,三皇子轻哼一声,“萧瑾,本殿倒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亏得沈英之前还与本殿禀报说,苏小姐全心全意的想着你,还等着盼着见到你。结果,现在见到了,你却翻脸不认人了。”

听到北荀亦这话,站在他身后的随从,不由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北荀亦说这话,应该是想败坏萧瑾名誉没错。只是,他是不是忘了苏言还是宁侯的女人?

现在,他说苏言对萧三是如何的情深,岂不是在恶心宁侯吗?

自己的女人是这等水性杨花之人,是个男人心里都会不愉吧。

看来,之前太子说的没错。三皇子此人,确实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看一眼没甚表情的宁侯,萧瑾淡淡道,“三皇子,苏小姐与下官素不相识,又何来薄情寡义一说。”

“是吗?”三皇子不屑的轻嗤一声,转头对着苏言道,“苏小姐,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苏言抬头。

“苏小姐有什么话尽管说,有什么委屈尽管讲,本殿来为你当家做主。”

“谢三殿下。”苏言道谢,随道,“沈英说萧三公子对我念念不忘,而我全心全意想着,念着萧三公子,对这话,殿下信吗?”

避过萧瑾不提,直接岔开了话题。

北荀亦不知苏言为何说这个,只道,“这是自然,沈英是个憨实的人,从不说谎,更不敢欺哄本殿。”

苏言听了,不由上下打量了北荀亦一眼,眉头微皱,轻喃,“是这样吗?”

看苏言那面带怀疑,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北荀亦开口,“苏小姐有话可直说。”

反正无论她说什么,她与萧瑾的奸情都难以洗清。

北荀亦迫切的希望,宁侯一怒之下,直接将这对狗男女给杀了!只要萧瑾死,太子殿下肯定高兴。

“殿下既这么说,小女自是不敢隐瞒。”苏言看着北荀亦,轻声道,“小女曾无意中听沈英说:世人都道三殿下风流放荡,好色成性,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假象。”

“其实,三殿下最是洁身自好,私下从不沾染女色,风流放荡根本是无稽之谈。”

北荀亦听了,挑眉,“沈英真这么说?”

苏言点头,“只是对这话,小女本不相信。”

“为何不信?”

“因为沈英说,三殿下之所以营造出好色成性的假象,都是为了掩盖自己天阉的事实罢了!而私下洁身自好,也不过是因为有心无力。”

“对这话,我本不相信。但,刚听殿下说沈英沈英是个憨实,从不说谎的人。那也就是说……”

“放屁!”

苏言的话没说完,已被北荀亦怒声打断,“浑说!本殿是天阉?这话简直混账。”

苏言颔首,“小女也是这样认为,沈英也许并不若殿下以为的那么憨实。所以,才会做出找人乔装驸马府小姐来欺哄殿下的事。”

“也因此,他的话并不足以为信。”

“无论是说我与萧三公子情深似海的话,还是说殿下是天阉之言,都不过是毫无凭据的谎言而已。”

看苏言那不咸不淡的表情,听她那四平八稳的语气,萧瑾看她一眼,别开视线,极好!一些子没见,她好像变得更加阴损了。

最后北荀亦挑拨不成,黑着一张脸,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了。

而萧瑾亦是随着离开。

屋内恢复沉静。

宁老夫人看着苏言,瞧的认真,看她安静又娴静的模样,心里啧啧称奇,这丫头跟在京城的时候真不一样了。

“过来!”

宁侯声音响起,苏言看他望着自己,起身朝他走去,走到他跟前停下。

宁侯看着她那白皙精致的小脸,视线在她唇上停留少时,开口,“对六年前的事,本侯可以不再追究。”

闻言,苏言眼帘微动,不再追究?

他这是心软了?

不,苏言不以为他是心软,或许只是因为她把他做软了,他舒畅了。

“不过,你要有一个可以说服本侯的理由。不然……”宁侯轻轻抬手,给她整理一下滑落在肩头的乱发,柔和道,“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北荀亦那里去。”

苏言刚说北荀亦是天阉,宁侯把她送到那里,那等于是送她一个生不如死。

苏言听了,看看宁侯。要一个说服他的理由吗?

不难!

在宁侯的注视下,苏言开口,“其实,六年前,我想强的,要强的都是你,没有别人。”

第100章:资本雄厚

六年前,我想强的,要强的,都只有你,没别人!

当苏言望着他,一本正经又分外诚恳的说出这句话。

宁侯:……

直直盯着她,好一会儿没吭声。

苏言与他对望,大眼瞪小眼,直到感到眼酸,率先移开视线。

又不是小孩子,先眨眼也不算输。

“看来,你在市井的这几年,不止是变得粗野了,还学会勾引男人了。”

宁侯说完,看她一眼,转身走人。

看着宁侯的背影……

宁老夫人:都说她粗野,又会勾引男人了,这是嫌弃吧?那怎么没把人发落,还直接走了?

苏言:说她会勾引男人?

原来告诉他,想强了他,不是死罪?而是被认定为勾引?

当你告诉一个男人,想强了他时。他给出的回应不是‘你找死’而是,‘你在勾引’!

这答案意味着什么呢?

苏言所有所思。

***

被说天阉的北荀亦,回去大发雷霆。如果不是身边人拉着,他能把沈英打死。

好在他自己也还有几分脑子,也不想在被人说天阉的时候,又被传出性情暴戾。

“滚,给本殿滚出去!”

将浑身是伤的沈英一脚踢出去,北荀亦倒在软榻上喘着粗气,心里火气总算是消了一些。

“你是不是找死,这种东西怎么能送到这里来?”

“可,可这是大宗宁侯送来的……”

“谁送的都没用,殿下不需要这个。拿走,快……”管家话还没说完,就听北荀亦满是不快的声音传来。

“在门口嘀嘀咕咕什么,有事给我进来说。”

“是!”管家应着,狠狠瞪了那小厮一眼,抬脚进屋。

小厮拿着东西,满是忐忑的跟在后面。

“说吧,在外嘀咕什么?”

北荀亦开口,小厮低头看了看手里东西,低声道,“回殿下,这是刚刚宁侯派人送来的。”

“什么东西?”

“奴才不知,只是来送礼物的那人说,此物主治天阉,让小的一定要交给殿下……啊……”

话没说完,一个茶杯落在头上,小厮本能惊呼一声,随着感觉一抹温热从额头流了下来。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第一反应扑通跪下请罪,不敢伸手去擦额头。

“滚,给我滚出去!”

小厮连滚带爬的出去,心里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北荀亦被人说是天阉,这事儿他不知道呀!

如果知道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把这东西拿到北荀亦的跟前,并这么回话。

看着夹着尾巴逃窜的小厮,北荀亦刚消下的火气,蹭的又起来了。

看北荀亦这样,管家轻轻捡起地上的东西,正想拿出丢掉。

“给我拿过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连天阉都能治。”

天阉两个字,说的那是咬牙切齿。

管家不敢违背,伸手将手里的东西递上前。心里腹诽:都已经气成这样了,又何必再看,这不存心给自己找气受吗?

在管家无奈的心情中,北荀亦将手里盒子打开。

盒子打开,一张宣纸,几个名字。

看着上面名字,北荀亦皱眉,这什么东西?

疑惑在看到下面那一行苍劲有力的字后,疑惑被解开……

【比起红颜娇女,或小馆伶儿更适合三殿下。】

看到上面内容,北荀亦脖子都气粗了,“宁脩这混蛋王八蛋,他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玩不了女人,只能躺在下面被男人玩儿吗?

想着,北荀亦气的又开始破口大骂。

骂,随你骂,反正听不到。

宁侯此时悠然的躺在摇椅上,望着月空,吹着小风,一副逍遥公子的姿态。

只是,那微微下垂的嘴角,看起来心情好似不是太好。

心情不好吗?

说不清!

六年前,我想强的,要强的人都是你,没别人。

想到苏言这句话,宁侯眼睛微微眯了眯。

对着他,这么坦诚的将她的罪行,还有那龌龊的想法一并说出来,她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一般犯罪的,那些极力狡辩的都是想活的。

而那些面不改色,供认不讳的,一般都是求死的。

所以,苏言是不是也是后者?

那么,他当时是不是应该成全她,直接弄死她?

但,奇怪的是,在听到她那话时,动手掐死她的念头竟然没冒出来!

这是为何?

宁侯望着夜空,想弄清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莫尘站在一旁,看着宁侯多变的神色,看着他脖子上那仍然清晰可见的痕迹。

莫尘此时心里生出一种想法来,那就是……没名没分的,侯爷好像平白被睡了两次了。

且一次暗强,一次明强!

被暗强的时候,侯爷当时那个火,几乎差点把驸马府给端了。之后对苏言,也同样是不依不饶,一副不找到她,弄死她不罢休的态度。

可这次,人家直接明着把他强了,且连逃跑都不屑做了。正常情况下,侯爷应该直接把她五马分尸才对。怎么,他反而不见火气了?

宁侯这反应,让莫尘实在是想不通了。

难道是这次被强的比较舒服?!

这念头出,莫尘头更往下低了几分。绝对是他想多了,他家侯爷绝对不是那么贱的人。

侯爷现在没发作,没直接处置了苏言,定然是有什么深不可测的理由。

嗯,一定是这样。

***

宁侯来北荀,自然要入宫见一下北荀帝王,这是基本的礼仪,不能省了。

宁侯尽了礼数,北荀帝王为彰显两国友好之态,在其后专门设了宫宴,让侍人请宁侯和驸马府小姐入宫。

一袭蓝色及地长裙,纤腰高束,更显身姿玲珑,连胸都被托的更大了一些,绝对称的上是资本雄厚。

低头朝自己胸口看看,确定包裹的很严实,完全不用担心露沟,也不用担心被某人抓出的痕迹会露出来招人眼。

“苏小姐,该入宫了。”

听到王嬷嬷的话,苏言提着裙摆走了出去,在王嬷嬷不时投来的注视中,走到门口的马车旁。

“你慢些!”

由王嬷嬷轻扶着,苏言踩着小凳子走上马车。

当帘子掀开,看到里面的人,苏言动作不由顿了顿。

宁侯!

看到他,不意外。但……

看看宁侯身上那一袭蓝色的长袍,苏言低头瞅瞅自己的蓝色长裙!

完全一个色系,情侣装?

看苏言不动,王嬷嬷开口,“小姐,怎么了?”

“没事。”苏言走进马车内,在宁侯对面坐下,“侯爷。”

宁侯没回应,只是视线在扫到她那雄厚的资本时,似停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随后闭上眼睛,“走吧!”

“是。”

一路,宁侯闭目眼神。

苏言静静坐着,听着外面的声音,偶尔看宁侯一眼。

纵然是阳光的蓝色,他穿起来也毫无温和的味道,反而有点像是披着羊皮的狼。

就算是装扮的再清雅,温润。也难掩他那与生俱来的攻击性!

看一会儿,苏言收回视线,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因为她忽然发现,同穿一个色系的衣服,她好像还没宁脩穿起来好看。

不是输在姿色,而是输在了气色上。

她这就是涂了胭脂水粉,也遮不住眉眼间疲色的,怎么能比的过人家这气色极佳的。

同样经历一番折腾,她现在还感觉很累。而宁侯爷,像是练了采阴补阳大法一般,愈发灿烂了。

而在苏言闭着眼睛,被马车晃的昏昏欲睡时。宁侯眼睛无声睁开,静静望着她,似想透过她的脸,看清内心,看看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想法,再次对他下手的。

咯噔!

宁侯正看的认真,马车似碾到了什么东西,猛的颠了一下!

“侯爷恕罪!”赶车的小厮赶忙认错。

“侯爷,您可有撞到?”莫尘关切的声音,一并传来。

撞到了吗?没有!

但有人颤到了。

宁侯看着眼前那因颠簸晃动的‘雄厚资本’,手指本能的动了动……

第101章:纳为侧妃

吴家庄

自苏言和齐文离开之后。

齐家母女虽被县府的人告知,齐文跟县太爷在一起,但这么长时间还看不到他回来,心里终是挂念的厉害。

还是三不五时的就过来问齐文啥时候回来。但都被时安一一隐瞒过去了。

呆呆听着时安不重样,变着花样哄骗齐家母女的瞎话,什么都没说。只是每一天有大半天都在大门口坐着。

坐在大门口,望着远方,一言不发。

呆呆一声不吭,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在等苏言。

明明每天都有吃饭。但人还是眼可见的瘦了!

心里装着事,每天晚上担心到睡不着,人怎么能不瘦。

冯荣看着又站在大门口张望的呆呆,对着宁晔,满是担忧道,“大爷,小公子这样,身体早晚会吃不消的。”

宁晔听了,朝门口望望,看着那清瘦的小人儿,没说话。

哄孩子,养孩子,他不会。

要想呆呆吃得好,睡的香,除非是苏言回来。不然,他是没什么办法。

“影卫离开有几天了?”

“回大爷,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快回来了。”

现在也只有等影卫回来,才能知道苏言和齐文到底怎么样了。

想一想,冯荣还真是有些紧张。盼着影卫回来,但又怕影卫回来,带来的是死讯。

“大爷,前往北荀的影卫回来了。”

真是不经念叨,中午刚说道过,傍晚人就回来了。

“让他进来。”

“是!”

时安领命走出,少时,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影卫走来,“大爷安。”

宁晔点头,隋问,“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老夫人去北荀了,现同侯爷在一起,苏小姐和齐文也都在,两人现在尚可。”影卫简单扼要禀报道。

说完,从怀里掏出两封信函递上前,“这是老夫人,还有齐秀才的信。”

冯荣听言,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老夫人竟然去北荀了,这可是太好了。

宁晔接过影卫递过来的信,打开来……

【我这边都好,我曾孙怎么样?】

【除了想呆呆,一切都好!】

老夫人的信,相当简洁,总共两行。而从字体看,上面一行是老夫人写的。而下面这一行,应该是出自苏言之手吧!

看过,宁晔将信递给冯荣,“拿去给呆呆。”

“是。”

呆呆看到这封信想来该安心了吧。不用再想着哄他,宁晔也感觉心里松快了不少。其实,每天面对一个可怜巴巴等娘归的娃子,宁晔觉得还是挺有负担的。

【娘,儿一切安好,你老多保重,勿念!】

齐文的信也是相当的简洁,除了报平安,其他什么都没写。

因为齐文也真没啥可写的。

说他差点舍下脸皮去勾引良家女吗?这事他连想都不愿意再想起,更别说是写出来了给人看了。

说江大是个女人,且跟宁侯关系复杂吗?还是算了吧,侯爷的事不是他一个平头百姓可以非议的。

所以,就报个平安足够了。

另一边,当呆呆看到信,看到上面内容,控制不住的瞬时红了眼眶。

“娘!”

一声带着哽咽的低唤,冯荣听在耳朵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过去几年,呆呆与苏言之间相依为命的母子情分不容置疑。

所以,若是侯爷真的对苏言动了手,要了她的命,呆呆怕是真的就会恨上侯爷。

若是真到了这一步。那时……

看着捧着信,眼圈泛红,眼里都是挂念和想念的呆呆。冯荣眼神复杂,若是他把侯爷当成了弑母的仇人,那时宁家是否要认他,怕是要重新思量了。

“冯爷爷,能麻烦你给我拿纸笔过来吗?”

“好!小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拿。”

看冯荣离开,呆呆看着手里信,一滴泪滑落在脸颊,又迅速被他抹去。

娘亲平安无事,他应该高兴,不应该哭。

不应该哭。

心里这样想,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冒。

北荀

金碧辉煌,权贵聚集!

酒肉飘香,满眼佳丽。

皇宫权色集中营,男人的乐土。

苏言安静的跟在宁脩身边,微笑,问安,见礼。

听人夸她温婉,娴静,模样好看,笑着垂首,似羞涩。

而宁侯在听到北荀皇后夸苏言温婉,端秀时,扯了扯嘴角。

端秀,呵!

这两个字用到苏言身上,让宁侯只感脖子上被咬的地方又开始隐隐泛疼了。

寒暄过后,北荀帝王坐在龙椅上,望着宁侯,还有下面皇子,大臣,开始发表讲话。

苏言看着眼前的美食,静静听着,感受着一道隐含火气的目光不时的落到她身上。

苏言不用看就知道,会这么看她的,除了天阉三皇子,不会有别人。

看随他看,他还能跳起来咬她不成。

萧瑾不声不响的坐着,看苏言在三皇子的视线下,还吃了两块糕点一口肉,好似还吃的特别津津有味。

萧瑾:如果他是三皇子,心里肯定也憋气。

而根据他对三皇子的了解,苏言如此羞辱他,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瑾这样想,三皇子北荀亦声音恰时响起……

“父皇,母后!”

北荀亦起身,望着高位上的两人,一派温良恭顺道,“儿臣想向你们求个恩典,还望父皇,母后能成全。”

老皇帝看着三皇子,看着这个性情不好,但心思最是浅薄的儿子,慈和道,“你想要什么恩典,说给朕听听。”

“是!”北荀亦恭应,恭敬道,“不敢欺瞒父皇。其实,儿臣自昨日见到大宗苏小姐后,就生了爱慕之心。所以,求父皇成全,准许儿臣纳苏小姐为侧妃。”

连正妃都不是,只是侧妃,说到底就是个妾。

皇上听了,转眸看了看宁侯,又看了看苏言。

大宗驸马府小姐,一个已近双十的女子,就这身份,就这年岁,给她一个侧妃的身份,在老皇帝看来,一点都不过分。

大宗的女子,不值得抬举,让她做侧妃已算是厚待她了。

所以,对于北荀亦给苏言的名分,老皇帝其实心里挺满意。

苏言抬眸,看向三皇子。只见三皇子也正望着她,脸上带着笑意,眼里却满是恶意。

苏言垂眸。

北荀亦看苏言低下头,冷笑一声,自以为她是怕了,心里畅快。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萧瑾看苏言一眼,眼帘垂下,北荀亦想纳苏言入府,除了为折磨她,不会有别的。

就是不知苏言将怎么应对。还有宁侯,又会是个什么态度!

“宁侯爷,你以为如何?”北荀老皇帝看着宁侯问道。

若是宁侯应了,皇帝也准了。那苏言,可能在劫难逃!

第102章:本侯是你什么人?(二更)

农庄

“唉!”

听老夫人叹气,一旁丫头忙上前,“老夫人,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老夫人让王嬷嬷随苏言入宫了,现在由她贴身伺候,红缨神经紧绷,就怕那点伺候的不够好。所以,万分精心。

“没有不舒服!就是感觉今天侯爷和苏言入宫不会太顺利。”

红缨听了忙道,“老夫人您切勿担忧,侯爷他什么风浪没见过,就算是真有什么事,侯爷也定然能应对自如的。”

从她入侯府到至今,这些年了,红缨就没见过哪个能在侯爷这里讨到过什么便宜儿。

在红缨看来,那些想算计侯爷的人,这世上大概还没出生呢。

真的是这样吗?

那他被苏言强了算是怎么回事儿?

只是自家主子自带光辉,红缨选择性的去忘记这件事。

老夫人看红缨一眼,没说话。

对宁脩这猴孙,她自是不担心。她担心的是苏言这边!

前两天的来的那个三皇子,是处处挑事,满满的不善。这次入宫,他定然也在。

再见到苏言,他怕是会再找事儿。

一个不安好心的北荀亦,再加上一个心思难辨,也不是啥好东西的宁脩!

对!说句公正的话,宁脩确实不是啥好人。

宽容,大度,仁善,这些他是一点没有。

虽是自己孙子,但也不能抹去宁脩骨子里的冷漠和奸恶,这一事实。

所以,要是那三皇子真的要算计苏言,宁脩别说护着了,他能冷眼旁观,不随着同流合污就是不错了。

想想,宁老夫人不由忧心的慌。不管怎么说,苏言都是呆呆的娘。老夫人是真不想,宁脩与自己儿子变成仇人。

看老夫人眉头不展的样子,红缨有心想说点什么宽心的话。但,她又搞不清老夫人到底在担忧什么。

所以,只能惴惴不安的更加小心的伺候着。

皇宫

三皇子要纳苏言为侧妃。

这让宫里在坐的一些人看苏言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同了。

因为他们都清楚北荀亦的喜好。在他们看来,但凡能入三皇子眼的,一般都是一些妖娆贱货。规矩内秀的好女子,三皇子看不上,他嫌人家木讷。

所以,这位苏小姐现在得了北荀亦的眼,想来也并不若他们所看到的这样腼腆内秀。

“父皇,想来宁侯爷也应该不会反对才是。毕竟,我与苏小姐的亲事成了,也有益于两国邦交。”北荀鬼说着,看着宁侯道,“宁侯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言,宁侯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转眸看向苏言,“为三皇子侧妃,不知苏小姐可乐意?”

这是让她选择吗?

其实,苏言还真无所谓。因为在她看来,无论是为北荀亦的侧妃,还是在宁侯身边,好像都没什么差别。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对她也没多少善意。只是……

想到呆呆,苏言眼帘垂下。

那个曾以命护她的娃子。或许,不想她离的太远。所以……

“苏小姐为何不……”

宁侯这话未落,只听……

啪!

一声响!

只见苏言拿在手里的茶杯突然掉落在地,人捂着心口,摇摇欲坠,眼看见的朝着地下倒去!

而在苏言朝着他倒来的时候。宁侯无声朝一边挪了挪!结果,竟没躲过去,那明明她头可着地的距离,她最后却是稳稳的晕到在了他腿上。

宁侯垂眸,看着那闭着眼睛,晕死过去的人,眼底情绪不明。

萧瑾:……

晕的还是那么及时,姿势还是那么优美,连倒下的地方都是最舒服的,绝不会让自己磕着,碰着。

想当初,他受伤,他让她缝合伤口时,她也来了这么一出,两眼一闭给他来了个晕死。

不过那次她是有意。就是不知道这次……

“苏小姐,苏小姐!”

“来人,宣御医!”

人突然在大殿上晕倒,总不能视而不见,或直接把人丢出去。

看着突然晕过去的苏言,看着那掉落在的茶杯,众人神色各异,心有所思。

这是突然发病?还是……

思索间,御医匆匆赶来,看到那头枕在宁侯腿上,晕死过去的人,脚步顿了顿,随着赶忙上千前,为她探脉。

“吴御医,如何?苏小姐可是因要成为本殿的侧妃,心里一时太过激动才晕过去的吗?”北荀亦似关切,实威迫道。

苏言,就算你晕过去了,也别妄想给我躲过去。

听到北荀亦的问话,御医放在苏言手腕上的手指难掩不安的动了动。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他医术不够精湛探错了!

不然,从脉象上,他怎么就从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身上,给探出了纵欲过度的体虚之症来了呢!

“吴御医,本殿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面对咄咄逼人的北荀亦,吴御医嘴巴动了动,正斟酌着怎么回话,就听……

“吴御医,劳烦你看一下苏言刚喝的那杯水。”

宁侯发声,萧瑾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是!”吴御医不能违背,只能应下,捡起地上茶杯,看着茶杯里还残留的水,认真查验。

“怎么?宁侯这是怀疑有人在苏言的茶水里做了什么手脚吗?”

宁侯抬眸,看着北荀亦不咸不淡道,“三皇子这话是说本侯小人之心?还是在暗指这宫中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北荀亦抿嘴,说北荀皇宫人心复杂,算计多多?这抹黑北荀的话,就算是他脑子被驴踢了都不能说。

“本殿只是说宁侯你多虑了,让御医查验茶水是多余的。苏小姐会晕到,定有她的理由。但一定跟北荀无关!”北荀亦说着,看着吴御医,沉沉道,“吴御医,你说是也不是?”

自然是!

他一御医怎敢帮着宁侯抹黑北荀。所以,这茶水就算是有问题,也要说没问题。

“也许是本侯多虑了。不过,关于殿下想纳苏言为侧妃一事,本侯以为怕是有些不合适。”

“这个宁侯怕是当不得家做不了主吧!本殿以为还是由苏小姐自己来回答比较好。”

“既然殿下这么说,那就听你的。”宁侯说着,端起手边的茶水喂了苏言一口。

说是喂,在苏言感觉来就是灌。像是灌辣椒水那样,杯沿磕的牙齿都有些疼。

宁侯垂眸,看一口水下去,那倒在他腿上的人悠悠转醒,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迷茫的看着他。

那样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纯真有多纯真。

宁侯看着,淡淡道,“苏小姐,刚才三殿下说,关于你的亲事儿,本侯做不得主。对这话,你怎么说?”

苏言还未开口,坐在三皇子身边的一个官员率先开口道,“宁侯,儿女亲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宁侯虽是大宗的重臣,但你终归不是苏小姐的长辈亲人。所以,她的亲事,自然是要听君令。”

宁侯垂眸,看着苏言,“本侯确实不是长辈亲人!那么,本侯是你什么人呢?”

**!

不对,**还都是你情我愿的,而他们不是。

所以,他是她什么人呢?

在宁侯的注视下,苏言想了一下,随着仰头,在他嘴巴上吧唧亲了一下。

吧唧的那一声还挺响。

听着就是用了力的。

亲完,苏言坐起,没再躺着了。

而大殿上的人,眼睛都直了一下。包括宁侯,看她的眼神,都犹如是见了鬼一样。

苏言不明所以。

不是让她宣示主权吗?难道是她会错意了吗?所以,刚才那个章白盖了?

但他们的关系实在是一言难尽。他是她什么人,她也说不清。如此,直接来一下了事不是挺好吗?

她是这么想的。只是,显然宁侯并不是。

宁侯盯着苏言,看她脸不红气不喘,还一副她亲他,她有理的样子。

宁侯舌头无声顶了顶后牙槽,随着移开视线,看着北荀亦没什么表情道,“苏言不止是大宗驸马府的小姐,还是我宁脩之子的生母。所以,她的亲事,只能有我来做主。三皇子想纳她为侧妃,还是免了吧!”

宁侯说完,起身离开。

苏言整理一下裙摆,缓步跟在后。

第103章:要用在刀刃上

苏言,她不止是大宗驸马府的小姐,她还是我宁脩之子的生母!

想到宁侯这话,萧瑾神色淡淡,眸色深远悠长。

宁脩这么说,是承认了苏言吗?

好像也可以这么说。但,他也只是承认了苏言是呆呆生母的身份,却没给予她任何名分。

对于宁脩来说,苏言只是那个生下了他儿子的人罢了。

看来,宁脩还未想过要给苏言任何名分。甚至,对苏言未存好意!

宁侯长子生母的身份,听着好似很尊贵。但,如果一直没有名分,这身份对苏言来说是祸多余福。

一个女人未出阁,却生下了儿子。这是坐实了苏言不知廉耻的名头。

且顶着宁侯长子生母的名头,畏惧宁侯的权势,这辈子怕是都没人敢娶苏言。

就如刚刚三皇子意图纳苏言为妾那样,虽然三皇子是不怀好意。但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只要宁侯不点头,苏言这一生怕是都无法再嫁任何人。

所以……

这是宁脩惩罚她的方式吗?让她守这一辈子活寡!

如此,若是呆呆对苏言一直孝顺还好。不然,苏言怕真是活的连个寡妇都不如。

毕竟寡妇还可以再嫁,可她,却不能!寡妇也不会被人指着脊梁遭世人唾骂,可她会。

宁脩,他果然还是那么不是东西。无论是对谁,都未心存宽容。

以上这些,萧瑾想的到,苏言自然也想得到。

而对于这些,苏言并不是太在意。因为宁脩的盘算,并不能决定她的未来,她没有逆来顺受的想法。

她比较介意的是宁侯竟然这样就认下了呆呆。

这就意味着什么?他或会跟她抢儿子!

苏言也没有不让他们父子相认,不让呆呆认祖归宗的想法。只是,呆呆现在还太小。

宁脩对呆呆并无什么父子情。而侯府,那地方对呆呆并不友好。

若是侯府容不下她,只一心跟她抢呆呆。到时呆呆入府,她在外,鞭长莫及,她怕是想护着他,都有心无力。

宁侯坐着,看着对面,从上车就一直低着头,似在发呆神游的女人,脸色逐渐阴沉。

未经他同意,不管他是否愿意,她又亲了他。虽然这次不再是令他膈应的胡萝卜味儿,而是尚能接受的糕点味儿。

但,她这随性妄为,对他想如何就如何的举动,是宁侯难以容忍的。

她把他当什么了?随时可以上下其手,可以为所欲为的青楼妓子吗?

不,他或许连妓子都不如。睡妓子还要给银钱的!可睡他,她连银钱都不用给。

越想,宁侯心里愈是不畅。

“苏言,你好的胆子,你是把本侯当做什么了?”

宁侯这已不是质问,而是问罪了。

听宁侯这口气,苏言答,“把你当孩儿他爹呀!”

所以,不管是亲他,还是上了他,好像都是正常的。

一句话,所有罪行都被合理化。

苏言抬手捋捋自己头发,感觉自己脑子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请叫她脱罪小能手。

宁侯听言,盯着苏言。感觉自己被明着阴了!

把他当孩儿他爹了?!

这答案,之前问她,他是她什么人时,她为什么不说?

之前,苏言是真没明白过来。

宁侯是呆呆的爹,这事苏言总是会疏忽,大概是他缺席太久了,让她总忘记呆呆还有他这个爹,也是宁侯缺少为人父的气质。

待后来听到他说,她是他儿子的生母,苏言明白过来了,可也已经晚了,亲都亲过了,已经收不回来了,他就是再生气也晚了。

不过,每次都被她轻易得逞。这让苏言觉得,宁侯大概是从来没被女人这么明目张胆的非礼过。所以,连点戒备之心都没有。

自己长什么模样,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怎么连点防狼之心都没有呢?

苏言心里这么想着,看宁侯盯着她的眼神,愈发不善。

苏言默默移开视线,轻轻掀开车帘,望了望前方的路。

也许,她应该让赶车的小厮走一条坑坑洼洼,颠簸不平的路。让某个部位再颤几下,以此来转移一下宁侯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盯着她的咽喉,这致命的地方瞧。

这想法在脑子里转了转,最后:算了!

资本要用在刀刃上。宁脩还没对她下手,她又何必操之过急的去抖资本。

就他现在这看她不顺眼的劲儿,她献媚,可能只会落到一个贱字。

所以,爱咋地咋地吧!

这不怕死的劲儿一上来,瞬时对什么都有恃无恐了,人又开始犯困了。

就这样,一路上苏言昏昏欲睡,宁脩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这么盯着,苏言睡不着,也琢磨了一下。

她强了他,他都没杀了她。若是亲他一下,他反而不容她活着了。那说明什么呢?

是不是说明她做的不够彻底?挑了火,却没去灭火,让他身心都不舒爽了?

苏言这么想着,嘴角几不开见的动了动,这分析有点不要脸,但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咚!

“唔……”

突然一声,是苏言头磕在车椅上的声音。

后脑勺一痛,痛的眼冒金星,本能痛呼一声。

伴着痛意,身上一沉。揉着后脑,皱着眉,抬眸看着压在她身上的人。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人能看清他睫毛有多长,皮肤有多好。

这么看,更发现,这人长的事真好看,而眼神是真不善。

“在想什么这么好笑,说出来让本侯爷听听,也跟着乐乐。”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湿热的呼吸,吹落在脖颈出,痒痒的。

“没想什么。”

听苏言这明显敷衍的回答,宁侯视线落在她脖子上,抬手,大手落在上面,拇指轻轻抚了抚,手指下那细腻绵软的触感,不可否认,很舒服。

而苏言却是截然相反。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在脖颈上滑动的感觉,犹如毒蛇绕颈,很不舒服。

苏言伸手拉着宁侯大手,看着他道,“听说北荀有不少好吃的美食,我在想侯爷会不会带着我去尝尝。”

看着那握着自己大手的小手,看着那张好看却缺少惊惧不安的小脸,宁侯淡淡道,“你若想吃,本侯就带你去,当做你的断头饭,想吃什么都可以。”

断头饭!

要送她去死吗?

不过,想送她去死,直接动手就可以,又何必告知她一声。

还有,这些话他就是坐着说,她也能听到,又何必压到她身上来说。

“敢问可是大宗宁侯爷的马车?”

听到这一道娇柔的声音,苏言反射性的转头望了望。

宁侯看着苏言,眼睛眯了眯,眸色暗沉。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操闲心,看来她是真不怕死。

既然如此……

第104章:呆呆来信

自己倾身压上,又自己下来。

这一上一下,看看苏言那平整的衣衫,还有她那寡淡的表情,让宁侯心情瞬时变得有些微妙。

在这马车上,对苏言,宁侯也没想做什么。但作为男人,看苏言那不咸不淡的样子,宁侯还是莫名有种耍流氓失败,攻山头到半途又灰溜溜下来之感。

“宁侯爷,奴婢是清月小姐身边的婢女夏竹,特奉我家小姐之命,在此恭候侯爷。”

马车外,那绵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宁侯收回视线,不再看苏言,伸手打开帘子,看到外面一身青衣,俏生生立在那里的婢女,淡淡道,“在此等本侯可是有什么事吗?”

夏竹抬头,刚欲回话,可在看到宁侯微微松开的衣襟,还有锁骨出处那隐隐可见,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时,愣了愣。

而后,在看到马车内那一抹浅蓝色裙摆后,眼神微闪,垂眸,恭敬道,“回侯爷,小姐说若是侯爷有空,请您到绿竹山庄稍坐。”

宁侯听了,放下车帘,“去绿竹山庄。”

“是!”

莫尘领命,亲自驾车随夏竹前往绿竹山庄而去。

宁侯与苏言两人坐在马车内,没再说话。

宁侯对苏言没什么想说的。而苏言,也没闲聊的兴致。言多必失,免得说错了什么又招惹到他。

这人,发情发骚发火,好似都是眨眼间就会发生的。所以,跟他还是少聊为好。

特别是她在他这里,还有一个强奸犯的罪名没彻底洗脱。一个聊不好,可能就会翻旧账!

苏言这样想着,愈发沉默了。

“侯爷,到了。”

直到到绿竹山庄,两人也没说一句话。

宁侯走下马车,苏言也被扶了下去。

看来宁侯是打算带她一起去见那位清月小姐。

竹林,竹亭,竹桥,连屋子都是用竹子搭建的。

入眼一片绿竹,清雅,清凉,暑气尽消。

苏言缓步跟着,静静看着,看来这位清月小姐是位爱竹之人。

“宁脩,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闻声,苏言抬眸望去。

一袭白裙,一头乌发,肤若凝脂,貌若西子。

美!

美的出尘,美的不俗。

想来她就是这青竹林的主人,清月小姐吧!

“是好久不见了。”

听到宁侯那不咸不淡的声音,苏言转眸看他一眼,表情一如打招呼的语气,不咸不淡。

面对如此美人儿,宁侯这反应,是不是太过平淡了点?

清月轻轻一笑,抬脚,朝着他们缓步走来。

看着那走动间摆动的裙摆,让苏言想到了步步生莲这一成语。

“宁脩,这位姑娘是?”

“苏言。”

闻言,苏言清楚看到清月看她的眼神不同了,从平淡转为惊诧。

“苏小姐,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

这话,让苏言感觉,清月好似知道她强宁脩的事。毕竟,在过去的这些年,除了强了宁脩这件事之外,苏言好像再没什么是值得人记住她大名的。

“清月小姐。”

看着语气平淡与她打招呼的苏言,清月眼底划过一抹异色,随着又隐没无踪,对她笑了笑,“屋里请。”

苏言抬脚,一步刚迈出,就听……

“莫尘,派护卫送苏小姐回农庄。”

“是。”

迈出去的脚收回,看宁脩同清月并肩朝前,苏言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带她来,就是为了让她跟这位清月小姐见一面吗?这是什么骚气的操作?

屋内,清月亲斟一杯水递给宁侯,柔和道,“没想到你会把他带在身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宁脩端着茶喝一口,没说话。

最近没想到的事很多,可不止这一件。

“不过,苏小姐的样貌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许多。”清月不带一丝嫉妒的夸赞道。

漂亮?

她在床上玩儿的更漂亮。

意识到自己思绪跑偏,宁侯轻咳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道,“宁晔这次没来北荀。”

宁晔名字入耳,刚才还风轻云淡的清月,脸上表情染上一抹局促,拿起手边茶喝一口,“我知道他没来。”

清月那难掩的局促和羞意,那是一个女人对男人心动和向往的模样。

“我,我就是想知道他近来好不好罢了。”

“他挺好。”

都会跟强了他的女人狼狈为奸了,精神头不是一般的好。

“那就好。”清月说着,眼帘垂下,掩这眼中的悸动,还有点点苦涩。

“你若想见他,我可让护卫护送你过去。”

闻言,清月猛的抬头,神色不定,“护送我过去吗?”

“嗯!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莫尘站在门口,听着宁侯同清月讲的话,心头逐渐发紧。

***

之后几日,平静,平稳。

宁侯好似很忙,也可能是不想看到宁老夫人还有苏言,所以极少过来。

宁侯不来,苏言吃的饱,睡的更香,人也精神了。

宁老夫人作为旁观者静静看着。

不是都说旁观者清吗?可她却是越看越糊涂。

“王嬷嬷,你说宁脩在想什么?”

对苏言不闻不问,这是前事尽消,饶过她了吗?

但,根据她对宁脩的了解,他可从来不说是这么宽厚的人呀。

王嬷嬷摇头,“回老夫人,老奴也不明白。”

侯爷的心思,她小的时候就没琢磨明白过,现在就更加琢磨不透了。

“那苏言呢?你说,她在想什么?”

天天吃的香,睡的甜,她这是准备听天由命不再挣扎了?还是,确信宁脩已经绕过她了?

“回老夫人,苏小姐在想什么,老奴也不明白。”

本以为苏言会因想念儿子,每日忧心忡忡;会因为惧怕侯爷,不时泪水连连!

会因为他们父子日渐消瘦。结果,好似正好相反!

所以,苏言在想什么,请恕王嬷嬷实在是看不懂。

另一边……

宁侯带着一丝酒气,从北荀堂的府邸回来。一护卫迎上前,递上一封信,“侯爷,小公子的信。”

闻言,宁侯挑眉,伸手接过,在软榻上坐下,打开手里信函。

父亲,近来可好!

近日天气炎热,望父亲保重身体,莫染了暑气……

信不长,均是关心他的话。

若非是之前有过短暂的接触,宁侯还真以为他多了个孝顺儿子。可现在……

宁侯将手里的信递给莫尘,“你怎么看?”

莫尘忙双手接过,看过信上内容,轻笑道,“侯爷,小公子倒是挺有心的。”

宁侯听了,拿起手边的解酒茶轻抿一口,淡淡道,“是挺有心的。不过,不是对本侯有心,而是对他娘有心。”

“侯爷您的意思是……”

“他对本侯关心备至,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母凭子贵。他不过是奢望本侯能念及他,也能够善待苏言而已。”

宁侯说着扬了扬嘴角,笑意凉凉,“这小崽子其实是在跟本侯谈条件。若是我对苏言宽厚,他自然会是个孝子。反之,则不然!”

就如他会动手给他做面条一样,讨好他,只为了换他心软,让他饶了苏言罢了。

莫尘听了,嘴巴动了动,轻声道,“侯爷,不管怎么说,小公子对苏小姐这份孝敬,都证明他是一个仁孝之人。总好过那些心无父母,无情无义的人。”

心无父母,无情无义?

听到这字眼,宁侯抬眸,“你这是在说本侯吗?”

闻言,莫尘心头一跳,随即跪下,“侯爷恕罪,属下绝无此意。”

宁侯轻哼一声,伸手拿过莫尘手里的信函,又漫不经心的看一眼。

发现呆呆人虽不大,可字倒是写的不差。特别是‘父亲’这两个字,看起来力道最足。

他写这两个字的时候,说不定是咬着牙写的。所以,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找茬,这明显是找茬!

明明是苍劲有力,怎么就成了咬牙切齿了。

“他什么时候能到?”

“回侯爷,根据行程,小公子后天应该就到了。”

“待他到了就可以启程了。”

莫尘听言,心头紧了紧。

第105章:父子斗法(一)

吴家庄

冯荣看着宁晔道,“大爷,您说,侯爷是接小公子去北荀团聚吗?”

“你觉得宁脩是那么善解人意,又贴心善良的人吗?”

不是!

绝对不是!

这答案是肯定的。

侯爷绝对不会因为呆呆想念苏言,苏言挂念呆呆,就特意派人回来让他们母子团聚。

只是,纵然清楚,冯荣也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因此才担忧!

宁晔静静翻着手里的书,不再多言。

在他看来,宁脩接呆呆过去,除了别有居心之外,不会有别的。

但,宁脩到底准备做什么,他也猜不到。不过,随宁脩要做什么,他都不再掺和了。

再掺和下去,可就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看宁晔不再吭声,冯荣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心里盼着侯爷不要做的太过,也盼着老夫人能拦着些。

这些日子,冯荣跟呆呆朝夕相处,是真的觉得呆呆很好。比京城那些只懂得仗势欺人,小小年纪就会耍狠斗凶的公子哥不知道好了多少。

所以,冯荣是真的希望宁侯能真心接纳呆呆。

北荀

“娘,娘……”

在见到苏言之前,呆呆本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在看到她后,抱着她,除了喊娘之外,呆呆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扑到她怀里的小人儿,苏言眉眼自然染上柔和,伸手抱住他,“瘦了!”

“我从今天就开始多吃饭,很快就会长胖的,娘不用担心。”呆呆说着,将眼里的湿意,无声蹭在苏言的衣服上,抬头看着她,看她脸色红润,没受伤也没被苛待,一切都好的样子,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

看着呆呆小脸,苏言抬手,为他整理一下稍显凌乱的头发,随意问道,“是宁大爷派人送你过来的?还是侯爷让人接你过来的呀?”

“是侯爷让人接我过来的。”

闻言,苏言为呆呆整理头发的手顿了顿,一抹幽光漫过眼底,稍纵即逝,转为一抹浅笑,起身拉起他的手,“走吧!去见见你曾祖母,向她老人家请个安。”

“好。”

呆呆乖巧的跟在苏言身边,看着她平静柔和的面容,垂眸。

他娘亲听到是侯爷接他过来的,没有说让他谢谢侯爷,这是为什么呢?

“你就是呆呆?来,让曾祖母看看。”宁老夫人不等呆呆跪下请安,就伸手将他拉到了身边,看着呆呆,眼里满是稀罕,“王嬷嬷,你看,你看,呆呆这小模样,简直跟宁脩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可不是,可不是!”王嬷嬷望着呆呆,连连应道。

就呆呆这长相,他就是侯爷的儿子无疑,这一点完全不用怀疑。

“现在看着你,我就想到了你爹小时候。”宁老夫人说了,不由叹了口气。想到宁侯小时候,那闹心的事儿是真不少。

所以,希望呆呆只是随着了宁脩的模样,可别随了他那脾气才好。不然,这父子俩绝对处不来。

不过,就眼下看,还有冯荣信中所说,呆呆性子倒是比宁脩好很多。就怕长着长着就变了,就如长相一般。

小的时候明明只是好看而已,谁曾想长大了就变这样了呢?

宁老夫人从未想过,戏文里那妖气冲天几个字,竟然最适合形容自己孙子。

看宁老夫人拉着呆呆的手,又是稀罕又难掩担忧的模样。

苏言静静站着,以后,呆呆不再单单只是她的儿子,还是侯府的子孙了。

身份变了,也就意味着,麻烦来了。

宁老夫人拉着呆呆说了不少话,对她的问话,呆呆一一都做了回答。

对着宁老夫人,呆呆并未太亲近,但也没有疏离,更多的是一个小辈儿对长者应有的规矩。

对此,宁老夫人心里愈发满意。

没有刻意的巴结讨好,也没有怯懦不安。这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很好。

“你把呆呆教的很好。”对着苏言,宁老夫人也不吝夸赞一句。

苏言听了笑了笑,“不是我教的好,是他本就很好。”

不居功,不掩骄傲。

听言,老夫人看着苏言望着呆呆时那柔和的眉眼,也不由扬了扬嘴角。

之前,从未听苏言提及过呆呆,也未从她脸上看出对呆呆有丝毫挂念。那样子,不像是个当娘的。

可现在,也许是她想岔了。

苏言从不在她和宁脩跟前提及呆呆,或许恰恰是因为,她从未想过利用呆呆试图从宁家求得什么。

“好了,你们娘俩也好久没见了,我就不啰嗦了,你们好好说说话吧。王嬷嬷,你去厨房给呆呆准备些吃的,赶了这么久的路,他定然也该饿了。”

“是,老奴这就去。”

“曾祖母您先歇着,呆呆稍后再来向您请安。”

“好,好。”

宁老夫人笑应着,看呆呆拉着苏言的手走出去。

看呆呆从袖袋里拿出一物递给苏言,打开来,是一块糕点。

看苏言拿过掰开,一大半儿放到自己嘴巴里,剩下的一小半儿喂了呆呆。

呆呆嚼着糕点,望着苏言,眉眼弯弯。

宁老夫人看着,眼神变得柔和,更多复杂,轻喃,“连糕点也只带了一块。看来,在这小子心里,唯有他娘亲才是最重要的呀。”

“侯爷,小公子已到农庄了。”

宁侯点头,随着想到什么开口问道,“那小崽子可有提到本侯?”

护卫想了一下,摇头,如实道,“回侯爷,没有。”

果然!

之前对他嘘寒问暖,不过是为了苏言。现在见到苏言了,自然也就把他这个父亲给抛之脑后了。

“派人去老夫人那边,马上启程。”

“是。”

护卫领命离开,莫尘犹豫再犹豫,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侯爷,老夫人好像很喜欢小公子。”

宁侯听了,抬眸看他一眼,淡淡道,“所以,本侯有说过不认他,或要伤他惹老夫人伤心吗?”

听言,莫尘本还想说点什么,可看宁侯神色,最终还是把话咽下了。

这边,呆呆饭刚吃到一半儿,就直接踏上了回京的路,完全没任何商量的余地。

坐在马车内,苏言看着马车内的吃食,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面马车内,宁老夫人看着王嬷嬷道,“宁脩呢?他不跟着一起回京吗?”

“回老夫人,侯爷说他还有些事要忙。待忙完了,就赶过来跟我们会和了。”

“原来如此。”说完,静默少时,宁老夫人道,“宁脩既然把呆呆和苏言都带上了,是不是证明他已经接纳他们母子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王嬷嬷应的不太确定。

“应该没错!毕竟宁脩也是人嘛,既然是人就总会有仁厚的时候。”

“老夫人说的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无论是宁老夫人还是王嬷嬷,都莫名的觉得心里不踏实。

若是宁脩之前已惩治过苏言。那么,她们心里或许还安稳些。毕竟,那才是符合宁脩的性格。

可现在……

只盼着是她们想太多了。

“娘!”

呆呆一声大喊,宁老夫人和王嬷嬷的盼望终究是落空了。

在路过那一片竹林时,在稍作歇息时,眼看着苏言脚下的地突然坍塌,看苏言眨眼消失在众人眼前,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都来的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娘!”

呆呆喊着,徒手就去扒地上的土,想把苏言找到救出来。

随同的护卫看此,也忙上前,开始在苏言失踪的地方挖,找。

然,从午后到傍晚,挖了一个大坑出来,却依旧没找到苏言。

汗水,泥土,呆呆整个人都如泥人一般。但,耗尽了力气,结果却是徒劳。

王嬷嬷看着坐在坑边的呆呆,劝慰道,“小公子,你放心,你娘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呆呆没说话。

一定会平安无事吗?这不过是一句安慰罢了,无法让他心安。

“还有,护卫已经去禀报侯爷了,待侯爷来了,一定会找到你娘亲的。”

呆呆听了垂眸。

宁侯一定会帮他找到娘亲吗?这应该只是奢望。

“小公子……”

“王嬷嬷,你能不能让护卫再去侯爷那里一趟。告诉侯爷,我想借他身边几个得力侍卫一用,恳求他能答应。”

听呆呆突然这么说,王嬷嬷忙点头,“好,好,我这就让人去禀报侯爷。”

“有劳王嬷嬷了。”

看着王嬷嬷匆忙离开的背影,呆呆望着眼前的大坑,眼中的不安渐渐隐没,转而是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幽暗。

第106章:父子斗法(二)

说是有要事儿要忙的宁侯。此时,却是悠然的坐在农庄的院中,喝着茶,看着书。

这么悠闲,是事情已经忙完了?还是,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要事。

“侯爷!”护卫走到宁侯跟前,禀报道,“刚老夫人那边的人过来禀报说,小公子想找您借几个得力侍卫,恳求您能答应。”

宁侯听了抬眸,“他找我借人?”

“是。”

确定自己没听错,宁侯把玩着手中茶杯,勾了勾嘴角,笑的意味深长。

恳求他借人,却未恳求他去救人!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呆呆小公子不信任他,也清楚指望不上他吗?

如果是这样,看来他是从心底里没把他这个父亲当好人看待了。

如此,也挺好。刚好他也没想过要做一个慈父,也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善良的慈父。

“莫尘,你派几个侍卫过去给呆呆小公子。”

“是。”

“告诉他们,凡事听他指挥!”

“是。”

莫尘领命疾步走出,宁侯轻轻靠在椅背上,静静坐着,静待结果,看呆呆到底准备怎样将苏言救出来。

另一边……

宁老夫人未去护卫给她安排好的落脚处,而是待在苏言出事的地方,一直静坐着。

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被挖开的大坑,眉头不觉皱着。

苏言突然出事。这,真的是意外吗?

王嬷嬷听着嗡嗡的蚊子叫,再次道,“老夫人外面蚊虫多,您还是进马车里坐着吧!”

宁老夫人看看自己手腕上被咬的疙瘩,也没坚持,由王嬷嬷扶着走上马车。

“呆呆呢?还没回来吗?”

“是!”

呆呆带着侯爷送来的侍卫出去,至今还未回。

“他去做什么了呢?”

“小公子没说,老奴也不清楚。”

宁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望着外面静默良久,开口,低低缓缓道,“你说,这一次真是是意外吗?”

“定,定然是意外。”说这话的时候,王嬷嬷结巴了一下。

“哼!”宁老夫人轻哼一声,“如果是意外,为什么我们那么多人,偏偏就苏言一个人出了事。”

王嬷嬷低头,这话,不敢接。

啪!

老夫人手落在小桌上,一声响,带着抑制不住的火气,“宁脩这混账真不是个东西。他就是饶不了苏言,一定要弄死她,用什么样的方式不好,为什么偏要当着呆呆的面。他知不知道这样对一个娃子来说,太过残忍!”

让苏言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呆呆眼前,等于是让她死在呆呆面前。

这对从生下就与苏言相依为命的呆呆来说,若是苏言真的就这么死了。那么,余生都会成为他抹不去的噩梦与伤痛。

想起白天呆呆见到苏言,望着她时那满眼欢喜的画面。再看现在……

眨眼间,或天人永隔!

突然失去至亲,别说一个娃子,就是大人也难承受。

“老夫人,也许,也许不是侯爷……”

“我也期望不是他,我也期望他对苏言母子生出一分宽容善良,给自己积一份善缘。但现在,苏言出事,他避而不见,充耳不闻,不是已经说明他的态度了吗?”

宁脩生性冷清,宁老夫人一直知道。但,他对自己儿子也这样。宁老夫人这心里实在是难受。

“王嬷嬷,我不想看着宁脩孤老一生。”

但一个心无善意的人,又怎能指望得到别人的善待。

“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所以,当老夫人知道小公子的存在时才会那么高兴,特别是知道小公子懂事孝敬时,更是稀罕的不行。

“你唤护卫过来,让他去禀报宁脩,我要见他。”

“是!”

***

夜半时分,宁老夫人派来的护卫还未到,莫尘先带来了一个消息,“侯爷,出事了!”

闻言,才从沐浴间出来,浑身还带着一丝湿气的宁侯,抬了抬眼帘,“何事?”

“是小公子,他,他让侍卫闯入北荀亦的府邸,斩断了北荀亦一根手指!”

莫尘禀报着,都感心跳有些不稳。

莫尘本以为呆呆找侯爷要护卫也只是帮着找苏言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竟然会让侍卫闯到北荀亦的府邸。

宁侯挖一下自己耳朵,看着莫尘道,“你刚才说,他让侍卫斩断了北荀亦一根手指?”

“是!”

“这么说,他是得逞了,北荀亦已经被他弄残了,是吗?”

“是。”

听莫尘肯定的回答,宁侯缓缓靠在椅子上,脸上表情隐晦不明。

皇家皇子,对那个位置,哪个都存有野心,都想成为那张椅子的主子,北荀亦定然也是一样。

但现在,除非是北荀其他皇子皇孙全部死绝。否认,那个位置怕是彻底与他无缘了。

因为,为帝者绝对不能是身有残缺的人。

而北荀亦纵然只是少了一根手指头,在皇室也属于残了。

突然丧失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北荀亦的心情可想而知。

“废了北荀亦之后呢?他是不是将北荀亦的人都引到苏言出事的地方了?”

“是!”莫尘肃穆道,“侯爷,凭着三皇子的性子,他一定会挖地三尺也要把断他手指的人给找出来。”

“这或许刚好就是苏呆想要的。借着北荀亦的力量,找到苏言。”宁侯说着,扯了扯嘴角,笑的深沉,“更重要的是,伤北荀亦,他用的还是本侯的人。如此一来,我想不闻不问,置身事外怕是都难了。”

“看来,本侯倒真是小瞧他了。”

“这一招借力打力,他用的可真是好。”

明显是苏言若是有个好歹,他也别想自在。

苏呆的心思,宁侯猜到了,莫尘也察觉到了。因此,心里不安呐。

北荀亦再怎么样都是北荀的皇子,为了皇室的面子,北荀帝王也不会坐视不理。

这么一来的话,怕是真的会有些麻烦。

“莫尘,你见过这样阴自己老子的儿子吗?”

见过!

侯爷不是就这么对大老爷的吗?

这念头划过,不敢如实说,忙转移话题,“侯爷,现在该怎么做?”

“也许,该直接把那小崽子交给北荀亦,他不是不怕死吗?”

敢这么干,可不就是连命都豁出去了吗?

“侯爷,小公子,他是您的儿子。”

虎毒不食子呀!

再说了,就算是把小公子交出去,侯爷这个爹也脱不清关系。

“所以,有个儿子有什么好的。”

莫尘低头,说不定小公子也是相同的想法。有个爹,好像也没什么好的。

“备车!”

“是!”

莫尘领命疾步走出,宁侯起身,褪去身上里衣,看着身上还隐约可见的痕迹,伸手碰了碰,轻喃,“你们母子倒是真像,都这么会咬人。”

“不过,你倒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第107章:一半儿你的罪恶,一半儿我的无能

有人闯入三皇子府邸!

三皇子北荀亦手指被斩断!

这事起,这个夜晚就注定不会平静。

烛光下,萧瑾穿着里衣,看着周广,“是谁做的知道吗?”

周广摇头,“眼下还不清楚。只知道,伤了三皇子的人在得手后,逃到了竹林。”

竹林?!

听到这个地方,萧瑾不由的想到了清月公主。

不,称她为公主并不合规矩。因为,清月虽是帝王之女,但却并未得封号。

不是皇帝不给她封号,而是清月不要。

因为清月的生母是一江湖女子,在帝王微服私访时与她结识,并生下了清月。

清月母亲习惯了江湖生活,不愿随皇上入宫受那份束缚,并在病逝时留下遗言,也不准清月入宫,更不准她接受公主的封号。

也因此,北荀人人都知道清月是皇帝之女。但,却只能称她为小姐。

清月也因为这样,成了北荀最特殊的存在,也成了帝王眼里的与众不同,对她颇为偏爱。

“三公子,苏言回程时,出事的地方好像也是在那里。”

这事萧瑾知道。不过,并未关注太多。

“现在找到她人了吗?”

“据说宁侯的人都还在那里守着。所以,好像还未找到苏言。”

萧瑾听了,沉默。

苏言在竹林出事,现在伤了北荀亦的人也潜逃到了竹林。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萧瑾思索着,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心里敏锐感觉,那伤了三皇子的人,好似不为寻仇,更似寻衅。

因为若是寻仇的话,出手就应该朝北荀亦的脖子,心口,这些致命的地方刺。怎会只要他一根手指头呢?

伤北荀亦的目的,好像只为激怒他。

而激怒北荀亦又有什么好处呢?

萧瑾凝眉沉思。

***

“找,给我找!就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把人找到,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宁侯还未到地方,远远的就听到了北荀亦那暴怒的声音。

北荀亦的反应,毫无悬念的跟预想中完全一样。包括这暴怒时说的话,莫尘都言中了。

宁老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北荀亦突然带着人马怒气冲冲的出现,看那些护卫举着火把,如扫荡一般的开始寻找什么。

找人!

对,找人!刚才北荀亦好像是这么吼叫的。

“宁老夫人,敢问你老可是一直在这里吗?”三皇子府的管家孙吉,看着宁老夫人问道。

“是,我一直在这里。你是哪个?”

“我是北荀三皇子身边的管家。敢问宁老夫人,在此期间,你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闯到这里吗?”

“没有。”

孙吉看宁老夫人一脸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的表情。垂眸,看着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宁老夫人本就没说谎,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侯爷!”

闻声,孙吉转头往后望去。

看在火把的照亮下,一袭墨色长袍缓步走来的宁侯。

看着宁侯身上的袍子,孙吉眼帘动了动。宁侯真是一天一件衣服,都不带重色的。

说不定他来北荀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成衣铺子。

“宁侯爷!”

看到宁侯,北荀亦因心情极遭,连打招呼的口气都是凶巴巴的。

“三皇子!”宁侯应着,自然看向北荀亦那已被包扎起来的手指,开口道,“伤了殿下的人可找到了吗?”

“你怎么知道本殿被人伤了?”三皇子盯着宁侯,直接怀疑道。

“不该知道吗?”宁侯看着眼前那成百上千的护卫,不咸不淡道,“三皇子搞出这什么大的动静,让人想不知道都难吧!”

“不过三殿下将自己断了一指的事,搞的这么人尽皆知的,真的好吗?”

北荀亦听了,脸色难看。

因为宁侯这话听着像是故意在气他,更是骂他蠢。

搞的人尽皆知,这等于是告诉世人他废了,跟皇位无缘了。

“本殿的事轮不到侯爷你操心。”

“殿下说的是!那本侯就不打搅三殿下寻人了。”宁侯说完,弹了弹衣袖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不紧不慢抬步离开。

看着宁侯那好似散步赏风景一样的步伐姿态,北荀亦心里火气更大了,转头看向孙吉,冷怒道,“你确定他不是来这里看本殿笑话的?”

“不是,不是!宁侯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苏言在这里发生了意外,跟殿下您无关。”孙吉忙道。

北荀亦都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这时候可是不敢再火上浇油了。

虽然宁侯那姿态,真的是像在看乐子。但这实话,绝对不能说。

“他人呢?”

闻声,莫尘忙道,“回侯爷,小公子在前面马车上。”

“他这会儿倒是沉得住气。”

莫尘垂眸,这沉稳大概也是随了侯爷。

宁侯走过去,看到呆呆正静静的坐在马车旁,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宁侯走近,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父子俩对视!

一个平静淡漠,一如往日。

一个隐忍克制,一如初见。

“你来了。”

一句话,很平静,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平静。

宁侯点点头,挨着他,在他身边的土堆上坐下。

呆呆看着北荀亦带来的那些人,一处都不放过的翻腾着,“你说,他们这么找,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我娘?”

“你想听我怎么回答?”

“如实的说。”

“会!”

呆呆听了,转头,看向宁侯。

宁侯也看着他,轻轻缓缓道,“不过,找到的是苏言的人,还是她的尸体,就不好说了。”

听言,呆呆眼眸紧缩,望着他,“你知道吗?在我慢慢长大,逐渐懂事,知事的时候,看到别人都有父亲,我也曾问过娘,我的父亲是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怎么说?”

“我娘说,父亲是她对不起的人。”

宁侯听言,没说话。

“对这句话,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娘也从未跟我解释过。直到见到你,我才知晓这话是何意。对你,我娘确有错。”

“你倒是明辨是非。”

“但昨日我见到娘后。我娘跟我说,若是时光倒流,纵然有些事是错的,她也不想改过。因为,只有犯了这样的错,才能生下我。”

莫尘:……

转折来的太快,让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宁侯不咸不淡道,“所以无论如何,本侯都是那个活该被她强的人。”

“我以为,你能被我娘看上,是你莫大的福气。”

宁侯呵一声,“你确实是苏言的亲儿子没错。”

这孝心,偏心到蛮不讲理。

“不过,我娘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做的事,在你这里就是罪大恶极的错,你的惩罚躲不过!”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对我娘,你心里存着疙瘩。你不喜她,你想让她吃点苦头,我都会让自己去理解。可我没想到,你竟容不得她活着。”

“你认为这次苏言出事,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吗?”

宁侯扬了扬嘴角,微微一笑,没承认,却也没否认,只道,“所以,你借我的人去伤北荀亦。其目的是什么?是想借他之力,对付我吗?”

听到宁侯的话,莫尘抬眸看向呆呆。

若最后找到的是苏小姐的尸体。那么,呆呆是不是真的会去告诉北荀亦,斩断他手指的人是侯爷,以此挑起恶斗,来报复侯爷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的能称的上是父子相残了。

在莫尘担忧的注视下,呆呆摇头,“我没这样想过,也不会这么做。”

“是吗?”

对呆呆的话,宁侯表示怀疑。

呆呆看着他,眸色淡淡,“因为告诉他,并不能达到我想要的结果,他不是那个能与你势均力敌的人。既伤不到你,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白费力气。”

闻言,宁侯眼眸微眯。

莫尘心跳不稳。

呆呆平静的看着宁侯,伸手抚去他衣摆上沾染上的尘埃,“侯爷,我愿做一个一生以你为尊的孝子,只愿你能给我机会;期盼用这份孝心,换你一分仁厚,给我娘一份安稳!”

“这是我的心愿,现在依然未变。”

“但,你若最终还是不能接受,仍不能饶恕我娘。那么,我也不会做那弑父之人!”

“我娘若最后还是无法活着。她的离世,一半你的罪恶,一半是我的无能!”

“她不在,我们要共同承担那份苦果。”

“至此,我失去了生命里唯一的亲人;余生,都在思念中度过。而你,此后半生,将会多一个不孝子!”

“我会努力活成那个能与你势均力敌的人,我会为了活成你的眼中钉而不懈努力!”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相信最后的结果,一定不会令侯爷失望。”

呆呆说完,忽然倾身在宁侯脸颊上亲了一下。

轻触既离!

退开,眼圈微红,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轻喃,“我的父亲,我曾在梦中无数次梦到过,曾遗憾未与你见过,曾想象过若是知道有我这样的儿子,你是不是也会欢喜欣慰!”

“对于父亲,我想象过很多。但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曾相见,未曾相认。”说完,起身离开。

第108章:一言不合就亲人

看着呆呆离开的背影,宁侯沉默,良久,幽幽开口,“莫尘,你说,他是随了谁呢?”

宁侯活到现在,谄媚的话,好听的话,挑衅的话,各式各样的话听到过不少。

但,却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不饶他,说的跟甜言蜜语一样。

莫尘:那份城府和心计,定然是随了侯爷没错。

但那爱恨分明的性子,还有那张巧嘴,却是不知是随了谁。

应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毕竟,无论是侯爷,还是苏言,好像都不会说这种,听着直让人心软的话。

能狠能忍又能说会道,这样的小主子,让人惊艳,却也让人忌惮。

因为,若侯爷真的弄死苏言的话,苏呆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一如他所说,他不会做个弑父的人,但一定会做个能与侯爷势均力敌的人。

对这话,莫尘相信,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这次他能想到借由北荀亦的力量来寻找苏言,就已证明了他的不简单。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纵然呆呆是在市井长大,但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不同。

“老夫人!”

宁侯转眸,看宁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

宁侯坐着没动。因为老夫人看他的眼神,像看十恶不赦的人,过去肯定不得好。

宁脩不动,老夫人抬脚走过来,开门见山,“宁脩,你真的不能饶了苏言吗?”

“祖母,孙儿并没对她做什么。相反都是她在对我动手动脚。”连带动口。

想到动口,宁侯嘴里隐隐又冒出了一股胡萝卜味儿,嘴巴抿了抿,胃不舒服。

“你少在这里给我说这些糊弄人的瞎话。”老夫人看着宁脩好看又不善的嘴脸,想到呆呆刚刚说的那些话,心里不是滋味儿,“你若不喜她,以后我就不让你见着她。她们母子都跟着我,绝不会在你面前晃悠,招你不快。”

“如果我不答应呢!”这话落。

啪的一声!

背上挨了一拐杖!

那声音,那清晰的疼意,证明了老夫人下手的力道,真重。

“像你这样连自己儿子都欺负的人,老了就等着每天吃胡萝卜和黄豆度日吧!”老夫人说完,绷着脸,转身朝竹林走去。

“老夫人您这是去哪儿呀?”王嬷嬷忙道。

“去找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夫人说的那个掷地有声。

既然好言好语不行,那就只能胡搅蛮缠,倚老卖老了。其中,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老夫人相当擅长的。

看着老夫人那气哄哄的背影,宁侯抬手摸摸自己背,摸摸那刚被打过的地方。很久没被打了,猛的这么一下,还真有些疼。

刚刚小的软硬并施的给他训了一顿,现在老的又给了他一棍。

明明他才是无辜被侵犯的那个人。怎么现在反成了罪人了?!

宁侯第一次发现,身边蛮不讲理的人竟这么多。

“莫尘,你怎么看?”

“那个……”莫尘顿了顿,看着宁侯轻声道,“侯爷,苏小姐罪不至死。不若您就饶她一次吧!”

听言,宁侯抬眸看了莫尘一眼,悠悠道,“母凭子贵!看来,苏呆的目的是达到了。”

因为苏呆的一席话,好似除了他之外,都动了恻隐之心,都开始心软了。

老夫人更是直接对他动粗护上了。

“不过,有一个问题,本侯感到很是有些奇怪。”宁侯不紧不慢道,“北荀好几位皇子,苏呆为何就选中了北荀亦呢?”

莫尘听了,抬头,正色道,“属下也感到很诧异。”

北荀有好几位皇子,但论性格,北荀亦是最冲动易怒的那个。

选择利用他来寻找苏言,是最合适不过的。

可也就是太过合适了,才让人不由感到奇怪。

“苏呆才来北荀一天,连见都未曾见过北荀亦,怎么就想到对他下手了呢?这让本侯很好奇。”

确实是很奇怪。

“难道是巧合?还是,有人对小公子说了什么?”

“巧合吗?本侯可不这么以为。他刚才的话你没听到吗?他说北荀亦不是与我势均力敌的那个人。由此可见,他对北荀亦好似很了解。所以,定然是有人跟他说过什么。”

莫尘听了道,“老夫人和农庄的护卫,包括王嬷嬷他们,不会跟小公子说这些。”

护卫不敢那么多嘴。而老夫人和王嬷嬷,只拿小公子当招人稀罕的娃子,更不会跟他讲那些有的没的。

宁侯抚了抚下巴,幽幽道,“若不是他们。那么,农庄剩下的还有谁了呢?”

莫尘想了想,心猛的一跳,“苏小姐!”

看莫尘那吃惊的样子,宁侯笑了笑,幽幽道,“是呀!也就剩下苏小姐了。”

也只有她会跟苏呆说这些!

而苏呆怕是也只对她的话毫不怀疑。所以,在事发后,才会那么快的做出反应,用的还是这么阴损的招数。

莫尘心惊不已。难道说,现在呆呆做的这些,都是苏小姐之前谋划好的?

“侯爷!”

一护卫出现在眼前。

宁侯抬眸,“说吧!”

“是!”护卫如实禀报道,“根据侯爷的吩咐,属下刚刚查问了苏小姐出事前后的事。发现,出事前并无任何异样。而出事后,马车里有一包糕点吃食怎么都找不到了。”

莫尘听言,开问道,“怎么就不见了?是不是哪个吃掉了?还是掉在坑里洞里了?”

护卫:“那是苏小姐出门时自己带的,没有哪个下人敢偷吃。至于是不是掉坑里洞里的了,暂时属下还不敢确定,属下会继续查找的。”

宁侯呵呵一笑,“不用找了!一定是掉到洞里去了,现在正跟某人在一起。”

某人?

侯爷指的是……苏小姐吗?

莫尘神色变幻不定,越发心惊,“侯爷,苏小姐是不是在这之前已经猜到什么了。”

不然怎么会跟呆呆说北荀亦,又怎么会在掉下去的时候,那么刚好就抓了那一包吃食。

宁侯瞅了一眼莫尘,“不然你以为都是巧合吗?”

听言,莫尘不说话了。可心里,砰砰直跳,苏小姐什么时候变得的这么聪明了。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聪明,该说有点可怕才对。

“看来,在逃离京城的这几年,她学会的不止是勾引男人的本领,还长脑子了。”还有肉,也长了。长的还最是地方。

若非肉长在哪里是不可控制的。想到马车上那一颤,宁脩几乎怀疑,她是故意给他好看的。

一次出手,本为要了她的小命。结果……

看着那仍在奋力翻找的三皇子护卫,抬手碰了一下自己脸颊,碰碰那被呆呆亲过的地方。

一言不合就亲人,这一点,定然也是随了苏言吧。

一天,两天,三天!

转眼三天过去,三皇子未找到那个刺伤他的人,呆呆也未找到娘亲。

就在三皇子越发暴躁,而宁老夫人已经准备好绳子,准备去宁侯面前撒泼上吊时……

“老夫人,老夫人!”王嬷嬷急匆匆的跑进来,对着正在给绳子做手脚的老夫人,急切道,“老夫人,找到苏小姐了,找到苏小姐了!”

闻言,宁老夫人腾的站了起来,“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是,找到了。”

老夫人听了,脸上表情一松,随着心口又一紧,紧声道,“人怎么样?是活着,还是……”

“活着,人还活着!”

闻言,老夫儿心里一松,双腿一软坐在椅子上,“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说着,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鞭子,“那我也不用去吊脖子了。这绳子忒结实,我真担心吊上去,掉不下来。”

说完,老夫人想到什么,忙道,“呆呆呢?让人去告诉呆呆了吗?”

“是!小公子刚已经过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哎!

父子俩才刚开始就斗智斗狠,老夫人也相当累心。

第109章:临别礼物

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一身的泥土。

犹如被活埋,又被挖出来的,七分是人,三分似鬼。

狼狈,虚弱,丑!

明明都这模样了,但那双眼睛却分外的明亮,墨黑的瞳仁,满满都是柔光。

被惩罚的人看起来心情颇好。而惩罚她的人,心情却是截然相反。

宁侯坐在苏言对面,看着灰头土脸,或许连嘴巴里或许都是土的女人,“他的话你都听到了?”

苏言点头,开口,喉咙刺痛,声音分外沙哑,“听到了。”

宁侯与呆呆说话的地方,其实,就在苏言的上方。他们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有这样的儿子,你心里可是很得意?”

苏言摇头,“让呆呆担惊受怕,怎会得意?不过,有他,让我觉得人间值得。”说着,朝着宁侯靠近一分,“侯爷,这次事件之后,过去旧事我们是否可以一笔勾销了?”

看苏言靠近,宁侯往后退了退,直到闻不到她身上那难闻的味道,转眸看一眼那朝着这边跑来的瘦小身影,淡淡道,“你留下一个这么大的罪证,让本侯一见到他就想起被人强的往事。这笔旧账,还如何能一笔勾销?!”

若没有苏呆。他与苏言,就是受害者与犯人的关系。他怎么处置她都不为过,也没人会说什么,更没人会拿着拐杖朝他背上打。

可现在,因为苏呆。他与苏言,突然成了同一个娃子的爹与娘,这身份的转变,让宁侯一时难以接受,且有种被人胁迫之感。

被迫做了爹不说,连惩罚她,都会被指责。

冤屈是什么滋味儿,宁侯突然就感受到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侯爷就让我和呆呆一直留在市井,以后都不出现在你面前怎么样?”

宁侯听了轻哼一声,“让你留在市井,再冒充寡妇的身份再嫁或做别人姨娘,然后让他叫别人爹吗?”

苏呆那个不孝子,宁侯不稀罕。但就算是不稀罕,也容不得他叫别人爹,他可还没死呢!

“我不嫁,也不做人姨娘,呆呆除了你之外,也不会叫别人爹。所以……”

“你一个强奸犯,没资格在这里跟本侯谈条件。”

苏言听言,刚欲说话,看呆呆冲进来,要说的话咽下。

“娘!”

看呆呆红着眼睛站在她跟前,苏言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伸手把人拉到怀里,满是泥土的的脸,对着他一通乱蹭!

那样子,在很多人眼里,实在是不成体统,完全没一个当娘的样子。

宁侯看他们一眼,抬脚离开。

那是他的儿子;那是给他生下儿子的女人!

明明该是最亲近的人。但,宁侯却觉得自己更似局外人,或他们母子眼中的恶人。

明明他才是受到迫害的那个,可却连惩罚她都成了错。

憋闷,很憋闷。

“莫尘。”

“属下在。”

“告诉他们母子,以后少在本侯跟前晃悠。”

“是。”

莫尘领命,站在原地,看宁侯大步离开。转头,看看屋内苏言和呆呆,不由轻叹一口气。对他们,侯爷心里有疙瘩也是在所难免。

这一点,他们若是能理解。那么,以后他们与侯爷的关系还能有所缓和。反之,如果他们就此怨侯爷不够宽容仁善。那,这辈子怕也只能做个熟悉的陌生人了。

***

“没想到你竟然会收手。”清月将一杯茶放在宁侯跟前,柔声道。

凭着她对宁脩的了解,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心软的人。

宁侯拿起茶水,没了平日雅致,一饮而尽,淡淡道,“因为不想老了吃胡萝卜和黄豆度日。”

“什么意思?”清月不懂。

宁侯也没解释,只道,“我已让人去带宁晔过来了。”

闻言,清月心口猛的跳了一下,“带,带他来这里吗?”

“嗯。”

“可是,他不喜北荀。你将他带来这里,他心里定然不愉。”

要的就是他心里不愉。

宁侯放松身体靠在竹椅上,望着外面竹林,不咸不淡道,“弄坏了你的竹林。宁大公子作为兄长,替我代为修葺一下,也是应该的,这样对清月小姐才不至于失礼。”

连借口都找好了,理由很是冠冕堂皇。

他不是想做一个处处为他着想的好兄长吗?宁脩成全他。

清月也很想见到宁晔。但……

“多谢侯爷用心。只是我不想惹他不快。所以……”

“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完全没可商量的余地了。

“时候不早了,不打搅清月小姐了,告辞!”

“夏竹,代我送送侯爷。”

“是。”

看着宁侯离开的背影,清月想到即将到北荀的宁晔,这心里开始砰砰直跳,期待又忐忑。

“苏言,你没事儿吧?”

“多谢老夫人关心,就是崴了脚,其他没事。”

“崴脚不算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老夫人说的是。”

老夫人看看苏言,看看呆呆,低声道,“现在的关键是宁脩!他这一段时间,大概心情都不会太好。所以,为了我们还能吃得饱,睡得好,我们三个最好都避着他点,知道吗?”

她这挥拐杖的,苏呆这言语带着威迫的,苏言这掉进去只是崴了脚的。

她们三个,现在定然是没有一个让他觉得顺眼的。所以,躲着,缩着,偷偷的吃香喝辣。

“老夫人的话我们记下了。不过……”苏言转头朝外望了望,同样小声音道,“老夫人,我们现在说的这么小声,是不是这些话就不会传到宁侯耳朵里了?”

宁老夫人斜苏言一眼,“怎么可能?当然会传到他耳朵里了。”

苏言:……

那这么小声嘀咕的意思在哪里?为了形式主义吗?

因为小声说话,看起来才足够谨小慎微?!

看苏言一脸哑然的表情,宁老夫人道,“可也不能怕他知道,就不说话呀!该说的还是要说,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

“老夫人言之有理。”

“老夫人!”

一护卫走过来,对着宁老夫人道,“老夫人,侯爷听说你要找绳子。所以,特令小的找了许多过来给您。”

宁老夫人听言,看着护卫抱在怀里那一团那各式各样的绳子,嘴巴瘪了瘪,“这么些,我一天用一根,说不定能用半年。这下好了,以后没事儿就上吊玩儿了,我孙子可真是孝顺。”

说完,转头看向苏言和呆呆,“现在,我跟你们真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老夫人,侯爷吩咐,启程了!”

宁老夫人叹了口气,感觉这一路上不会太好过。

对此,苏言感觉倒是截然不同。相比他们,心里更加不舒畅的应该是宁侯爷。毕竟,随他同行的,都是让他看不顺眼的。

想着,苏言看着呆呆,笑了笑。

呆呆跟着笑,虽然不知道他娘在乐呵什么。

“侯爷,都准备好了。”

“嗯,走吧!”

“是!”

宁侯抬脚上车,顺便扫一眼那跟随其后的马车,随即收回视线,走进马车,坐下,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从京城到市井,从市井到北荀。

一番折腾,本是为了缉拿那对他犯了死罪的罪犯,然后将她送到菜市口了结了,这才是他最初也是最终的目的。

可结果呢?

不但死刑犯活的好好的,还多了一个不孝子。

所以,他一趟出京就是为了带回两个让人烦心的人吗?

宁侯想着,抬手按按脑门,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世事无常,这四个字真正的含义。

“侯爷!”

“说。”

听着宁侯那难掩气郁的声音,莫尘理解他的心情。只可惜,他不会安慰人。所以,最多也就是在侯爷心烦的时候,心里祈祷赶紧来个不长眼的,让侯爷收拾收拾泄泻火。

侯爷火气散了,他作为下属,压力也会小很多。

心里抱着这种杂念,对着宁侯恭敬道,“回侯爷,刚刚北荀三皇子已经带着人冲到萧府了。”

北荀亦几乎将竹林翻了个遍,依旧没找到刺伤他的人。就在他要迁怒身边人以泄心头火气的时候,被告知,刺伤他的人找到了,现就在萧府!

凭着北荀亦的性子,必然大闹萧府,这点不容置疑。

萧瑾这阵子怕是都不太好过。

而这,就是宁侯留给萧瑾和三皇子的临别礼物。看他们狗咬狗!

第110章:同流合污

“萧瑾,你不用在这里给我狡辩,本殿早就猜到是你了。”

“你因为我说你和宁脩的女人有一腿,心里就记恨上了我,所以暗中派人去刺杀我!”

“我告诉你萧瑾,这件事儿,我们没完。”

“我一定要去父皇哪里给我讨回一个公道,你给我等着,等着……”

北荀亦突然冲到萧府,对着护卫一声令下就是一通乱砸。

北荀亦更是直接对萧瑾亮剑,带着势必要宰了他的气势,毫不留情。

最后,若不是二皇子北荀仲及时赶到,强硬把人给拉走了。那,北荀亦就算是一时打不死萧瑾,也定会一把火把萧府给烧了,一泄心头之恨。

三皇子与他的人被带走,周福站在院中,看着满目狼藉的萧府,想到刚才北荀亦那凶狠的样子,仍心有余悸,“三公子,您有没有伤着?”

萧瑾低头,看着胸口处被北荀亦划破的衣服,神色平静,眼底却是一片沉凉。

刺伤北荀亦的人,竟然在他府里,这明显是有人在阴他。

而那个阴他的人会是谁呢?

可疑的人在脑子里逐一掠过。最后,那一张祸水一样的脸在脑子里定格。

宁脩!

萧瑾眸色一沉。

定然是他!

之前,自己阻碍他找苏言,让他浪费了不少时间。对这事儿,就凭宁脩的性子,定然会给他记上一笔。

对此,萧瑾一直在提防着。只是没想到,终究还是没防备住,还是被他给阴了。

“三公子,现在应当如何?”

北荀亦毕竟是皇子,皇上不会视而不见。这么一来的话,若是皇上真的信了北荀亦的话。那……

“我去三皇府一趟,你带着下人把这里归置一下。”

“是。”

看着萧瑾离开的背影,周广忧心忡忡。

***

另一边,同样忧心忡忡的还有莫尘。

回京途中,稍作歇息!

“老夫人,苏小姐,还有小公子呢?”莫尘看着护卫道。

“回莫大人,老夫人带着苏小姐和小公子去河边了,说去看看精致,再凉快凉快。”

莫尘听言,眉头皱起,朝着河边处望了望,是真的的去看景乘凉,还是……又去偷吃了?

这一路,最初的前几天,无论是老夫人,还是苏言和呆呆都表现的很好。

苏言崴了脚,行动不便。所以,除了方便和吃饭时才下车之外,基本都在马车里待着,完全不在外多晃悠,惹侯爷不愉。

呆呆也是差不多,同苏言一起乖巧的在马车里待着。

老夫人也是相当的少言寡语,除了分外慈祥的望着侯爷之外,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总而言之,三个人那几天都相当让人省心。

莫尘本以为这一路上,都会维持着这安稳直到回到京城。然,没想到情况说变就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莫尘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是从苏言在街头买了臭豆腐开始的。

那臭豆腐的味道,实在是够刺鼻。老夫人当时还分外嫌弃来着,但挡不住看苏言吃的香,好奇心上来忍不住就尝了一口。

就从那么一口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最开始还顾忌着身份,保持着矜持,看到苏言买什么吃的,也就浅尝一口。可不过短短几天,什么矜持都不要了,直接跟她同流合污了。

每到一个地方,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让护卫去寻觅吃的。

她们吃就吃吧,偏偏还背着侯爷吃。

美其名曰是不想招他心烦。但她们却不知道,她们背着侯爷独享美食的行径,好像也不那么令人愉悦。

感觉侯爷像个外人;又像那会不准她们吃喝,会苛待她们的恶人。

想着,莫尘抬脚朝河边走去。

“今天我们有口福了,看看这鱼虾可真是不错,又大又肥。一会儿把虾做成香辣的我们吃,把鱼炖了汤给呆呆吃。”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去把它们清理了,呆呆你跟曾祖母把火升起来。”

“好。”

莫尘站在不远处,一点不意外的看到三个人又在折腾吃的。

老夫人是已经有些乐不思蜀了。而苏小姐和小公子好像也差不多,他们对于回京后将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和生活,好似一点也不担心。

难道是认为有老夫人做后盾,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如果他们是这么想的,那可就有点异想天开了。

“莫大人,侯爷在找你,请你赶快过去吧。”

听到护卫的话,莫尘再看一眼那兴致勃勃捣鼓吃食的三个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明面上好似很顾念侯爷的心情和情绪。可转过身,她们却个个都吃胖了。

胃口如此好,兴致这样高,无论怎么看她们好像都没把侯爷的心情当回事儿。

“苏言,你把这鱼汤和虾端些给宁脩送去吧!”老夫人看着锅里的鱼虾说道。

苏言听了,抬头。

老夫人看看不远处正在优雅用饭的宁脩,对着苏言,悠悠道,“回京的路还有很长,途中的美食定然还有很多,可我身上的银子却已经不多了。所以,为了不亏自己的嘴,我以为到了该献殷勤的时候了。”

这话,非常有道理。只是……

苏言看看宁脩,转头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我们三个,我最不得他待见,我去献殷勤,一个弄不好怕是会适得其反。所以,要不您老……”

“我不去!你看看他让护卫给我送来的那些上吊绳,足见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这会儿去了,若是得了他一冷脸,那我老脸往哪儿搁?所以,还是你去比较好,反正你得他冷脸,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听着老夫人说的好似头头是道。但,还是让人有种毫不遮掩,理直气壮坑你之感。

想着,素颜转头看向呆呆,“呆呆,要不你端去给你父亲吧?反正,你一做儿子的,你父亲怎么甩脸子,你都不会丢脸。”

呆呆:……

老夫人:……

苏言这么坑儿子,老夫人当即护短。

“不行!呆呆去了,万一宁脩罚他以后只能吃胡萝卜怎么办?所以,还是你去吧!”说完,老夫人挺了挺腰杆,坐的端正笔直,端出长辈的架势,盯着苏言。

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好吧!那我去试试。”

苏言将鱼和虾盛好,朝着宁侯走去。

呆呆盯着,心里不放心道,“曾祖母,父亲不会为难娘吧?”

“这个,应该不会。”

应该?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忐忑呢?

有什么可忐忑的,反正宁脩既上次没弄死她,现在一时半会儿就不会再对她下手。相反倒是苏言挺让人着急的。这一路光是操心吃的了,怎么就不知道抓住机会使点媚功呢?

就算是为了呆呆,她这个当娘的也应该知道争气呀!

她难道不知道只有尽快给自己挣到一个名分,呆呆才能更快的在侯府立足脚吗?

现在她这自由散漫的样子,宁老夫人看着实在是有点心焦了,身为女人,身为娘亲,怎么这么没上进心呢?

苏言还不知道,她这难得的老实本分,在老夫人这里竟成了没上进心和不争气。

原来老夫人是希望她奋力勾引,奋力撩。这样才是有进取心的好女人。

不得不说,在这点上苏言和老夫人还真是想两岔了。

对宁脩,她撩的还不够深入吗?结果呢?差点被活埋了。

所以她以为比起硬撩,还是不往他跟前凑比较好。

在呆呆和老夫人的朱视线,看苏言走过去,很快就又走了回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宁脩他对你说什么?”宁老夫人看着苏言问道。

苏言笑笑,“他让我哪里凉快哪里待着!”

老夫人:……

“然后呢?你就这么回来了?”

“不是!我说谢谢侯爷关心才回来。”

这么热的天,让她哪里凉快哪里待着,侯爷多体贴。

老夫人听了无语,盯着苏言刚欲说话,只听……

“表哥!”

一声娇唤。然后,看着那一道翠绿的身影,犹如蝴蝶一般的飞扑到了宁脩的怀里。

第111章:你说本侯发骚?

一声娇唤,一个投怀送抱!

在这青山绿水,唯美的背景下,再加上男的俊,女的美,很是有点偶像剧的味道。

苏言咬一口虾,品着那又香又辣的肉味,坐等言情剧。

然……

“啊!”

只看那奔跑着投入男人怀抱的人,还未碰到他人,就一下子被推了出去。

说推,好像都是含蓄的,说扔好像更贴切一些。

言情剧瞬变动作片。

“表哥……”

“女戒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见到男人就往上扑,秦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如此没脸没皮!”

一句话,宁侯脸上表情不见怒色,包括语气都还透着一丝慵懒寡淡。但用字遣词,诛心!

没脸没皮,这话对一个女儿家来说,极重。

秦诗妍听到瞬时就红了眼眶,眼泪当即就掉下来了,“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看到你太高兴了,才会一时失了分寸!”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提心吊胆的,每天做噩梦,总是在梦里梦到表哥出事儿了!现在,看到表哥安然无恙,我心里太开心了才会这样。你怎么能……呜呜呜……”

秦诗妍哽咽着,哭的梨花带雨,满脸的委屈。

苏言吃着虾,看着她,在梦里总是梦到宁侯出事儿吗?如果是,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他确实是出事了,他又被她给强了一次。

就是不知道秦诗妍的梦境是否这是这个。

秦诗妍这话,或许也同样勾起了宁脩糟心的记忆,只见他转眸朝着苏言看来。

接收到宁侯的视线,苏言背过身,闷头吃虾。

看苏言一眼,又看一眼坐在地上的秦诗妍,宁侯心情愈差,忽感身边没脸没皮的女人真多。

正想着,宁侯感到一人似目不转睛的在看着他。

顺着看去,看到呆呆正在望着他。

在他看过去后,随即背过身去,默默喝鱼汤。

那样子,是跟苏言一模一样。简直让人直心烦!

他们母子好似把他当做戏台子上的戏子在看了!

并且看过之后,似还胃口大开了。

“侯爷,京城那边来信了。”

听到莫尘声音,宁侯收回视线,看一眼莫尘手里的信函,接过,大步离开。

莫尘随后,而随着离开前,不由看了看还在抹泪的秦诗妍。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希望有个不长眼的冲上前让侯爷发泄一下心里火气。

但当这个不长眼的是秦诗妍时,就有些闹心了。

这又是一个对侯爷存着非分之想,而侯爷又不能直接把人送到菜市口的。

因为夫人的遗言,对秦家,侯爷纵然厌恶,也要忍耐三分呐。

秦诗妍或许就是仗着这个,才敢在侯爷跟前如此放肆的。

一个苏言已经够闹心的了,现在又来一个秦诗妍,看来这一路上是别想安生了。

“呆呆。”

听老夫人喊他,呆呆抬起头来,“曾祖母。”

“别的暂且不说,就女色而言,待你长大了应该向你父亲多学习一些,不要轻易被女色所诱,知道吗?”老夫人适时对呆呆说道。

教育娃子要趁早,要在他们懵懵懂懂还不太知事的时候,能坑就坑,能骗就骗,能教就教,不能任由他们直接长。这可是老夫人的经验之谈。

看宁脩,当初就是教的晚了,等发现他长歪了,已经掰不过来了。

呆呆对女色还没什么概念,只是听老夫人这么说,老实应道,“是,孙儿记下了。”

苏言:宁侯确实没那么受女色诱惑,除非是躲不过。那时候,他老人家也很干脆的选择怎么舒服怎么来,一点不忍着。

“老夫人,表姑娘过来向您请安了。”

听到王嬷嬷的禀告,宁老夫人抬眸看看不远处,俏生生站在那里的秦诗妍,嘴巴撇了撇。

精神气恢复的可真快,刚才还哭天抹泪的,这会儿好似就没事儿了。

大概是不得宁脩好脸的次数太多了,秦诗妍从最初的羞怒,难堪,到麻木,到现在已是越挫越勇了。

被骂,哭过,那难受劲儿很快就过去了,爬起来,心里对宁脩势在必得心更强烈一分。

她就不信了,凭着她秦诗妍的样貌和痴心就得不到宁脩的人。

“你告诉她,我这会儿很忙,请安就免了吧。”

“是。”

王嬷嬷领命离开,苏言看着利索剥虾,吃的香的老夫人。

嗯,确实很忙,这不是瞎话。

不过由老夫人的态度可以清楚看出来,她对这位秦小姐不太喜欢。

秦诗妍听到王嬷嬷的话,朝着老夫人这边望了望,抿嘴。哪里忙了?明明就是在闲的很。

对宁老夫人,秦诗妍也是打从心眼里的不耐见。

侯府老夫人,多尊贵的身份呀。偏偏她无论是喜好,还是气质,都跟那市井的地主婆子一样,处处透着粗俗。

若非是为了宁脩,秦诗妍还真不愿低三下四的在这里巴结讨好。

看秦诗妍眉宇间隐隐露出的不满,王嬷嬷凉凉道,“表小姐请回吧!”

秦诗妍却没动,开口问道,“王嬷嬷,那在老夫人身边的女子和小少爷是谁呀?”

“表小姐见谅,请恕老奴无可奉告。”王嬷嬷说完,对秦诗妍微微颔首,随着转身离开。

苏小姐和小公子之后将以什么身份进入侯府,还未定下。所以,不宜说的太多。特别是对秦诗妍,更没必要。

看着王嬷嬷离开的背影,秦诗妍脸色不免有些难看。一个卑贱的下人,哪里来的资格竟敢给她脸子看!

想着,秦诗妍抬脚就欲朝老夫人那边走去……

一步刚迈出,被人拽住。

“哥,你,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秦子曜脸色不是太好,“不快点过来看你再惹祸吗?”

“我没有……”秦子曜却不听她说太多,拽着她胳膊,强硬将她带走。

***

“苏小姐,侯爷请你过去一趟。”

苏言虾还未啃完,被传。

不是让她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吗?他那里可不凉快。

“苏小姐,请。”

“娘,我跟你一起去。”

莫尘听了,看了看呆呆道,“侯爷并未传小公子。所以,小公子还是在这里陪老夫人用饭吧!”

呆呆听言,不由转头看向老夫人。

被呆呆用依赖的眼神看着,老夫人瞬感一股使命感陡然而生,放下手里的虾,端坐着,背挺直,开口道“那个,宁脩叫苏言过去做什么呀?”

莫尘:……

都说吃人嘴软。这话看来不假,老夫人被苏言用吃食收买了。

“老夫人放心!”莫尘说完,对着苏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言擦擦嘴,起身,同他一并离开。

看呆呆担忧的样子,宁老夫人安慰一句,“你不用担心。莫尘既说放心,那就是没事儿。”

其实就是担心也没用。宁脩如果真的打定了注意要为难苏言。那么,还真没有谁能拦的住。

想着,老夫人叹气。其实男人不好色,也不见得全是好事儿。不然,凭着苏言的样貌,也能给自己挣到一份安稳。

可惜,宁脩不吃这一套。

“侯爷,苏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

“是。”

脚步声传来,宁侯抬眸,看着苏言朝他走来,步履轻缓,平稳,不见迟疑,停顿。

看来,纵然上次差点被他给活埋了,她心里对他依然没什么畏惧。

这一发现,不是那么令人愉悦。

“侯爷。”

“嗯。”宁侯随意应一声,将手里的信函放下,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上下动打量着苏言。

说是打量,不如说是审视!

那直白,又赤裸裸的眼神。让苏言感觉,她此时犹如挂在钩子上的一块肉。

而宁侯好似在考虑如何烹饪,是将她清蒸或是红烧。

这感觉不是太舒服。

“过来。”

苏言抬眸,过去?他这是决定烹饪方法了吗?

心里想着,苏言没动。

看苏言跟个木桩一样静立不动,宁侯起身,抬脚走向她。那姿态,透着屈尊降贵的味道。

到此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矜贵是真的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无需刻意装逼,好似生来就是高人一等,自来尊贵,浑然天成。

宁侯走到苏言跟前停下。

相对而立,咫尺的距离,苏言才发现,她竟只到他胸口的位置,这身高差……

如果让她站着强了他,她怕是要踩板凳才行。

想到那画面……

苏言嘴角扬了扬,又垂下,太魔性。

正想着,突然一只大手落在她腰间。

手掌心的温度,似透过衣服直触皮肤,直感有些发烫。

“侯爷,你发烧了吗?”

不然手心怎么那么烫,怎么会想到伸手抱她?只有发烧,烧糊涂了才这样。

而宁侯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说本侯发骚?!”

第112章:你好似想亲我

侯爷,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说本侯发骚?!

苏言一本正经的问候,换来宁侯一脸阴沉厉问。

这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让苏言满是不明所以。

她刚说错什么了吗?难道,在这古老的国度,问候发烧,是犯了某种禁忌的吗?

看苏言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宁侯拧眉,她竟然还敢在这里装无辜。

他只是碰到她腰,她就说他骚。那她呢?她对他做的那些该怎么说?

“苏言,骚,这字眼你好像没资格用到本侯的身上。”

闻言,苏言愣了愣,随着恍然明白了什么,不由感到好笑,而后抬手,手落在宁侯的额头上,轻声道,“侯爷,我只是感觉你手心有点烫,想着你是不是不舒服,没有别的意思。”

苏言是正经的问候,而想太多,想的太不正经的是他宁侯爷。

误会被澄清,正常的人这个时候都应该感到有些不自在才对。然,宁侯不然。

“多余的解释。”

还有,他手碰触到她身体,她能感受到的就只有他手心发烫吗?难道不是应该惴惴不安或心生期待吗?

苏言听言,不由莞尔。

也是!

如果不解释,言语无忌错的是她。一解释,想法龌龊的可就是他了。

“侯爷说的是。”

看她那眉眼含笑,似调侃,又似愉悦的模样,宁侯放在她腰上,本欲拿开的手,又纹丝不动了。

忘记她强他的事,她这小模样,倒也不太招人烦。

对她,看在老夫人的情面上。或许,他可以试着做一个不计前嫌的人。但,前提是她必须是个有用的人。

是个不止会祸害他,也会祸害别人的人。

想着,宁侯开口,“刚刚都吃什么了?”

话题突然转移!

另外一只大手,落在她嘴角。

听着宁侯那似漫不经心的询问,看着他自然落在自己唇边,似无意识抚动的指腹,苏言眼帘垂下。

这若还不是撩骚,那什么才是。

所以,没有发烧,但确实是发骚了。

“怎么?刚吃过什么就忘记了吗?”

苏言摇头,“没忘!今天吃了青菜,吃了馒头,还吃了辣虾,喝了鱼汤,还有……”

“好了,够了!”

只是听着,都已感到又辣又腥。

宁侯松开手,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手边茶水喝一口,压过那口中本就不存在的味道。

看着宁侯,苏言舔了一下自己嘴角,想到宁侯刚才的动作和眼神,感觉:他好像想亲她,但最后又嫌弃的走开了!

不过,他想亲她的理由是什么?苏言一时想不出来。

“这封信看一下。”

看宁侯递过来的信,苏言伸手去接,还未碰到信,看宁侯又收了回去。

“双手接。”

苏言听了抬了抬眼帘。

对着投怀送抱的秦诗妍说女戒,对着她说规矩。看来,宁侯对他不规矩的人,最需要的是要她们守规矩,而非其他。

这么看,他倒像是个正经人。

苏言伸出双手,看宁侯将信递出,恭谦的接过来,打开……

看到信上内容,眉头微扬,“你爹要把你弟的儿子,过继给你当继子?他们这是怀疑你不能生吗?”说着,眉头微皱,“你要是不能生,那呆呆从哪里来的?这岂不是说我红杏出墙?”

宁侯听了,看苏言一眼,“你红杏出墙难道不是事实吗?一个贺良,一个萧瑾,甚至还有断袖。你出墙不止一次。”

这样的女人,要对她不计前嫌。对宁侯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侯爷既然都查到了,那么也应该清楚,我跟他们都是有名无实。贺良跟他表妹成一家了,萧瑾对我纯属利用,至于那断袖,更是什么事儿也没有。”

苏言这话倒是一点不假,都是事实。

但这些个事实,也让宁侯看清了一件事!

“这么一看的话,你好像也就只在本侯这里得逞了!”且不止一次,还是两次。

这认知,让人心情不甚愉快。跟他们比较,好像显得他多无能似的。

苏言听了笑了笑,没再接这话茬。

再说下去,旧账可就又翻出来了。

晃晃手里的信,苏言看着宁侯道,“侯爷,信小女看了,不知有什么可以为侯爷效力的?”

宁侯让她看这封信,让她知晓这件事,其目的绝不是为了跟她聊家常,或分享他的心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没这么和睦友好。

宁侯不会找她来倾诉心声。所以,十有八九是需要她做牛做马。

宁侯看着苏言,凉凉道,“你已是生过娃的女人,不再是‘小女’了!”

“侯爷说的是!我现在已经是良家妇女了。”

“所以,一会儿让王嬷嬷给你把头发梳成妇人头,不要再给我披着女儿家的发髻,在外招摇撞骗。”

“好。”

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问题,苏言都是很好说话的,一般不较真。

看苏言如此听话,宁侯也甚为满意。她也总算还有一点可取之处。

“信既看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闻言,苏言愣了愣,这任务来的有点突然,没一点思想准备。

看苏言呆愣,宁侯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一杯水,淡淡道,“你不经本侯同意,擅自生下他。想来,他要以什么身份进入侯府,也无需我撑腰,你可以自行为他争取。”

“现在有人想过继儿子给我!你是想呆呆屈以他之下,还是想让呆呆压过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苏言听了了然。

这要求,不过分。

只要有本事拿到该属于呆呆的身份。那么,就没人能阻挡他这份尊贵。

相反,若是无能,最后让呆呆落的一个奸生的低贱名头,那么也别摇尾乞怜。反正,机会宁侯是给了。

“要不要争取,你自己看着办,本侯不会强求与你。”

争取,当然要争取!

呆呆是宁侯亲生子的身份,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而这身份,定然会触犯到一些人的利益。就算是她不争取,愿做个与世无争的烂好人,怕是很多人也容不下呆呆。

既然如此,何不先下手为强呢!

苏言将信揣到怀里,抬头对着宁侯道,“侯爷,我之前伤到了头,有一些记忆还混沌不清。所以,关于侯府的一些情况,可否向侯爷询问一二?”

“去问莫尘,他会告诉你。”

“多谢侯爷。”

“下去吧。”

“是!”苏言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又退了回来,站到了宁侯跟前。

“还有何事……”宁侯话没说完,嘴角突然多了一抹温软。

又被偷袭了!

当意识到,那冒犯他的人已经退开。

“我来时觉得侯爷你好似想亲我,但好像又拉不下脸。所以,还是我来吧!免得你因为心里盘算没如愿,又找我茬。”

“侯爷您歇着吧,小妇人告退。”

苏言说完,飘然离开。

站在门口不小心又看完全程的莫尘,心里扑通扑通跳,看着宁侯,等他掀桌子。

提心吊胆的等了好一会儿。结果……

看宁侯舔了舔嘴角,起身进了内室。

第113章:为人夫之感

京城*宁侯府

论权贵,除却皇家之外,在京城少有人能与其比肩;而论奢华,亦罕有人能与侯府比拟。

连大门上,侯府两个字,都是金丝镶边的。这财气外露的嚣张,时刻在考验着偷儿的自控力,考验着京中一些正直官员的忍耐力。

不过,在侯府之中,也并没每个院子都如老夫人和侯爷一般,处处以金银堆砌。

侯府之内也有清雅之处。比如大老爷和大奶奶的住处,就布置的相当雅致,奇花异草院中摆,流苏丝绸随处可见。

风一吹,花飘香,绸飞扬,很是有情调。

当然,每个人喜好不同。这布置,在大奶奶宗氏眼里那是格调。可在宁老夫人眼中……

“狗屁的格调,简直就像怡红院一样。”

听说怡红院就是玩儿情调,为了跟男人躲猫猫才在屋里挂丝绸的。宗氏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想到?

每每想到这个,宁老夫人就翻白眼。不过,她却从来没管过。大老爷屋里的事,爱咋地咋地,她一当娘的没兴致掺和。但,每次看到都想动手给扯了是真的。

落尘居(大奶奶院)

午后小憩,一直守着的贴身嬷嬷尤嬷嬷,看到床上的人动了动,忙起身,轻声道,“大奶奶,您醒啦!”

“嗯!”

一声轻应,绵软惺忪,带着几分娇气,几分睡意。

“老爷回来了吗?”

“还没呢!”尤嬷嬷掀起床幔,将宗氏轻轻扶起。

宗氏按了按额头,在床上静坐了一会儿,才扶着尤嬷嬷的胳膊,盈盈起身。

一举一动,透着不胜娇弱之感。

身若扶柳,肤若凝脂,面似桃花,!

虽已年过四十,还已生了两个孩子,但宗氏在体态上,依旧保持的跟女儿家一样。也难怪这些年了,大老爷对她仍旧宠爱有加。

尤嬷嬷扶着宗氏在椅子上坐下,端过一杯水递到她手里,轻声道,“刚刚奶奶歇息的时候,三少奶奶过来了。”

宗氏轻抿一口手里的茶水,细声细气道,“她过来作甚?”

“三少奶奶说,旭哥儿还太小,将他过继给侯爷,怕是有些太早,她想再在是身边养两年再送过去,还望大奶奶您能成全。”尤嬷嬷如实的的将三少奶奶许氏的话,禀报于宗氏。

宗氏听言,放下手里的茶水,脸上表情淡淡,“三少爷呢?他怎么说?”

尤嬷嬷抬眸,看了看宗氏,声音不觉低了几分,“三少爷说,也请大奶奶再思量思量,再缓一缓。”说完,低下头来。

“呵呵……坤哥儿(宁坤——宁脩与宁晔,同父异母的弟弟)现在倒是越发知道疼媳妇儿了。”

声音柔和,不见一丝不愉。

但跟在宗氏身边几十年的尤嬷嬷却知,宗氏心里已然不高兴了。

“大奶奶,三少奶奶年轻不懂事。日后,让她身边嬷嬷多提点她一些就好了。”

“她不懂事吗?我看她懂得多的很!都会给坤哥儿吹枕边风,让他跟着违背我的话了,她这是长本事了。”宗氏不咸不淡道。

尤嬷嬷听了低头,没敢再接话。很明显,大奶奶已经对三少奶奶不满了。她这个时候再帮着许氏说话,那就是有心惹大奶奶不快了。

“我倒是没想到坤哥儿是个耳根子这么软的人,被吹点枕边风,就开始犯糊涂了。”

将宁旭过继给宁脩。但凡有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谋算罢了。其目的,不过是为挑起大爷对宁脩更多的不满,为让他们父子关系更加恶劣而已。

就宁脩的性子,在这京城之中哪个不了解?那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跟那牲口一样,说尥蹶子就尥蹶子。

将宁旭过继给他,就是她真想,宁脩怕是也不会让她如愿。

所以,宁坤和许氏担心实在是多余。因为,宁脩根本就不会要宁旭。

“大老爷……”

“奶奶呢?可在屋里吗?”

“是,奶奶小憩刚起身。”

听到外面声音,还有那急匆匆的脚步声,宗氏抬手理了理头发,低头整理一下裙摆,看到胸前微松的衣襟,却是没去整理,任由那雪白肌肤若有若现。

看到一身藏青色长袍的宁有壮走进来,起身,笑盈盈的迎上去,“老爷,您回来啦!”

没错,就是宁有壮。

这就是宁脩父亲的名字。

这名字无论是跟他身份,还是跟他长相都不搭。但,却真是老夫人费了心力给取的。寓意是希望他壮实,结实的长大。

只是,寓意再好,也挡不住宁有壮从心底里的对这名字的嫌弃。

要想看宁有壮发怒。简单,喊喊他名字就行了。

“你身子娇弱怎么没披件外衣就出来了?”宁大老爷伸手扶住宗氏,满是疼惜道。

“今儿个天气有些闷热,所以就没穿。”说着,看着脸上带笑的宁有壮道,“老爷好像心情很好。可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是,是喜事儿。”宁大老爷说着,将手里的信递给宗氏,笑着道,“过继的事儿,宁脩他同意了。”

闻言,尤嬷嬷一惊,侯爷同意了?这,这怎么可能?

宗氏亦是同样的心情,惊疑不定,“老爷说的是真的吗?侯爷他真的答应收宁旭为继子了?”

“自是真的,这信上可都写着呢!”宁大老爷说着,捋着那打理的精细的胡须,满意又得意道,“宁脩那混小子,现在也总算是知道好歹了。”

“看老爷说的,侯爷什么时候是那不知好歹的人了。”宗氏笑着说道。

“除了这一次,他什么时候知道好歹了?”提及宁脩,宁大老爷全是不满,满是倾诉的欲望。

听宁大老爷老生重弹,数落着宁脩种种的不是,宗氏低头看着手里信函。

同意!

看到这两个大字,还有宁脩的印章。宗氏直皱眉,宁脩竟然会同意?这可跟她预想中的结果完全不同。

但,宗氏感觉,宁脩应的这么爽利,定是有什么盘算。

只是,他在盘算什么呢?

宗氏拧眉,沉思。

***

“侯爷,这事儿交给苏小姐处理真的没问题吗?”莫尘看着宁侯,满是不放心道。

虽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总感觉苏言不靠谱。

因为那个女人连自己儿子都坑。

想到那天下雨,她自己踩到坑里,弄了一身的水和泥泞。然后,跑去换过衣服,站在坑的对面,对着小公子道……

“呆呆,来从这边过,这里水浅。”

对自己娘深信不疑的小公子,当即就跑了过去。然后,稳稳的掉到了坑里,水直接埋到了胸口。

而她站在那里笑的乐不可支。最后还把脏了的衣服都丢给小公子去洗!

莫尘想起这些,都觉得无语。从来没见过这么当娘的。而小公子之所以这么孝顺,说不定十有八九都是被逼的。

包括他那聪明劲儿,或许都是因为被自己酿坑的太多的缘故。

现在,宗氏怂恿大老爷将宁旭的儿子过继给侯爷,明显是不存好心。

可苏言竟然让主子同意。

而侯爷竟然还听从了,真的写信回去了。

这让莫尘完全不懂了,甚至怀疑侯爷是不是糊涂了?被苏言的花式非礼给亲糊涂了。

虽不知道苏言到底想干什么。但,总感觉她在坑侯爷。

宁侯淡淡道,“若是她那个脑子,能想到的只有非礼本侯和坑儿子,却不懂得祸害别人。那么,她那颗脑袋也就没留着的必要了!”

莫尘听了,眼神闪了闪,垂眸,对宁侯的话,他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那就是苏言坑小公子,或非礼他,均已不算是犯罪了?

宁侯看着不远处,带着呆呆一起摘野果的苏言,道,“去,把苏言给我叫来。”

“是。”

莫尘应着,朝着苏言走去。走着,心里腹诽着:之前让人少在他跟前晃悠的是他。现在,动不动就喊苏言过来的,好像也是他。

所以,侯爷这出尔反尔的态度说明了什么呢?

莫尘思索着,带着苏言走到宁侯跟前。

“侯爷。”

苏言看着宁侯,等他下达指令。

宁侯上下打量了苏言一眼,最后盯着她发髻,开口道,“谁给你梳的?”

苏言听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妇人头,“王嬷嬷给梳的。”

“是吗?”

宁侯应的漫不经心,心里感觉怪异。

她梳了个妇人头,为何他莫名的跟着生出一股为人夫的感觉?

第114章:喜相逢

苏言看着宁侯,等他开尊口,说明传她过来的意图。

而宁侯看着苏言的发髻,体味着那诡异的为人夫之感,顺着这感觉,脑子一歪,就想到了洞房花烛夜。

两人对视,想法迥异!

一个等吩咐,一个脑子里已在脱衣服。

“你,你不是吴家庄那个江小吗?你怎么在这儿?”

忽,一个满是惊讶的声音传来,苏言转头,宁侯思绪被打断。

在衣服已褪至肩头,雪白肌肤触手可及,胸前风光将入眼时,被打断。

宁侯嘴角垂了垂,不知是因为脑中那香艳的景致被打断,还是因为他竟然会想到那种画面而不愉。

“你是江小,对吧?你那流氓爹呢?”秦诗妍看着呆呆,厉声道。

后来经过查探才知道,在吴家庄时那个胆大包天,青天白日胆敢公然冒犯宁脩的男人,就是江小的爹江大。

想到这事儿,想到那画面,秦诗妍就满肚子的火气,对着呆呆自然没好脸。

呆呆看秦诗妍一眼,将掉落在地上的果子捡起,没说话。

流氓爹?!这字眼,听着倒是意外的顺耳。

苏言也不由转头看了宁侯一眼,流氓吗?

这形容词,苏言在心里嘻嘻两声。

宁脩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点也看不出,他刚才在脑子里确实耍了一次流氓。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秦诗妍说着,就要去拉呆呆。然,还未碰到他,被护卫当下。

“你干什么?为什么护着他?”

这问题,护卫不予回答,只道,“秦小姐,侯爷现在正忙,没空见你,你稍后再来吧!”

秦诗妍听了,才想起正事儿来,扭头朝着宁脩这边看来。当看到梳着妇人头的苏言后,眉头瞬时皱起。

这妇人又是哪个?

“诗妍,你不是说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吗?在这里做什么?”秦子曜说着,走到秦诗妍跟前,看看不远处的宁脩,开口道,“表哥正在忙,你就不要过去打搅了。我们还要赶路,跟老夫人请过安后,就该启程了,走吧!”

宁脩对秦诗妍的不喜,已快到了不客气的程度。再让秦诗妍这么纠缠下去,一个弄不好连秦家都会被拖累。

如此,就算是为了自己,秦子曜也不容秦诗妍再继续胡闹下去。

“我跟表哥道别后就过去。”

“表哥在忙,你不去道别,表哥也不会怪罪。”秦子曜说着,在拉秦诗妍离开的时,在无意中看到苏言时,顿时愣了一下。

一眼看着面熟,再看心惊。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

苏言?!

是苏言吗?

接收到那道惊疑不定的视线,苏言垂眸,背过身去。

被认出来了。

纵然几年没出现在京城了,但这张脸还是有不少人认得。

现在她强奸犯的帽子还没被摘掉。如果就这么跟着宁侯回京,那么,要听的难听话肯定不少。

其实难听话什么的,她倒是没什么,就怕呆呆会因为那些话吃不香睡不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苏言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

宁侯不知苏言心中所想,只是看到,在秦子曜盯着她瞧的时候,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苏言这动作,宁侯看在眼里,自行理解为,她是在为自己容貌,而招惹到男人的视线而沾沾自喜吗?

“侯爷,您传小妇人过来,不知所谓何事呀?”

宁侯看苏言一眼,没什么表情道,“忘记了!”

苏言:……

宁侯抬手,哪凉快哪待着的手势。

苏言一言不发,默默退下。

看着苏言的背影,宁侯眸色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秦诗妍被秦子曜强硬拉走。一路上,秦诗妍嘴巴说个不停,可秦子曜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只是想着那站在宁侯跟前的那个女人。那个,是苏言吧!

虽然模样与几年前稍有些不同。但,也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所以,那个人就是苏言没错。

可是,若是苏言,她怎么会跟宁脩在一起?

想着,秦子曜抬头,看着秦诗妍开口道,“诗妍,你说,如果宁侯逮到了苏言,他会……”话没说完,就被疾声打断。

“还能如何?自然是将她千刀万剐,绝不放过。”想到苏言,秦诗妍咬牙切齿,“那个不要脸贱女人,竟然连脩哥哥都敢算计,不处死她简直没天理!”

不止是敢算计,关键她还得逞了。这才是秦诗妍最难接受的。

秦子曜看着秦诗妍那愤然的样子。垂眸,是呀!根据宁脩的性子,他绝对不会饶了苏言的。

可现在,苏言却是好好的在宁脩跟前站着,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苏言那女人,若是已经死了还好。若是还活着,哼!她最好一辈子缩着藏着别出来。不然,她敢再出现在京城,保管吐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保证让她活的生不如死!”

自苏言算计宁脩得逞,秦诗妍就已在脑子里给她执行上百种死法。

秦子曜听了,不再说话,可心里满是疑惑不解。

该是被处死的人,为何还活的好好的。还有江小,他又为何在哪里?

另外,还有之前在吴家庄时,宁晔对江小异常亲切的态度。

这些,不能让人理解的。此时,窜连在一起,秦子曜越想越心惊!

***

对宗氏和宁大老爷房里的事儿,宁老夫人极少去管。但,但凡该知道的,也逃不过她的眼睛,瞒不过她的耳朵。

此时,看着手里的信,宁老夫人当即就火了,“过继个锤子!宁有壮这个没脑子的,有他这么祸害自己儿子的吗?”

宗氏是继母,不安好心不奇怪。可宁有壮那可是亲爹,竟然也这么干。

“他这是逼着宁脩跟他翻脸呀。”

王嬷嬷听着,想宽慰老夫人一句都无从开口。因为,这次大老爷真的是太糊涂了。

这些年了,大老爷难道还不清楚侯爷的性子吗?如果真的把他惹恼了,大老爷一定没好日子过。

“这件事宁脩定然也已经知晓了,他怎么说?”

“老奴听莫尘讲,侯爷将这件事交给苏小姐来处理了。”

宁老夫人听了,静默,良久,开口,悠悠道,“这样挺好。”

让苏言来处理,也正好看一下她的本事。若是她能斗的过宗氏,那么,宁脩就有了留下她的理由,她也有了进侯府的资格。

这样对她,对呆呆都是好事儿。

***

之后一路,老夫人因心里装着事,也少了游山玩水的性子。

而宁侯也未再传苏言过去过,一副当她不存在的姿态。

一路前行,途径义安县!

坐在马车内,看着熟悉的小镇街道,苏言没太大感觉,倒是呆呆,有些不舍和怀念的样子。

“要不要下去转转?”

呆呆摇头,“不用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对这里呆呆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觉得不要停留为好,避免见到一些熟人。比如贺良!

当下这种情况,彼此再见到,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他们,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小公子,苏小姐,侯爷吩咐稍做歇息。”马车外护卫传话道。

苏言听了,看看呆呆,“走吧,下去看看,顺便再买点吃的。”

只是,之前刚歇息过,又歇息,侯爷这是体贴他们舟车劳顿呢?还是,别有他意呢?

随便什么都好,反正他的想法,她也干预不了,他想做什么,她也拦不住。

苏言继续保持着她那佛系的心态,带着呆呆走下马车,朝着卖吃的小摊走去。

义安县的好多小吃,还是很让人怀念的。

看苏言拿着枣花糕吃的香,呆呆轻叹一口气,跟他娘亲比,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又太过多愁善感了。

看他娘亲,好像从来不知道愁滋味儿。

就像之前差点被宁侯活埋了,他见她时,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嫌弃带下去的糕点太甜了。

想到这些,呆呆就……

“呆呆,苏,苏妹妹!”

只闻一声满是激动的惊呼,呆呆就被人给抱了起来。而苏言,一口枣花糕刚到嗓子眼,就被人突然揽到怀里!

“呆呆,苏妹妹,真的是你们,真的是你们吗?”

听着耳边那激动不已的声音,苏言脸色渐红,感觉自己快噎死了。

宁侯坐在茶摊儿上,看着那想拥的‘一家三口’眼底情绪不明。

第115章:引狼入室

看到一把将呆呆和苏言抱住的贺良,莫尘面皮微紧,随着本能的朝着宁侯的头顶望了望。

隐隐看到一团绿。

宁老夫人看着抱着呆呆母子,激动又欢喜的贺良,扭头看看连一杯粗茶都喝的分外优雅的孙子。

若论样貌,权势,还有那讲究样儿,自然是她孙子赢了。可若论感性和感情,他还真没法跟人家比。

就宁脩这性子,这辈子怕是也不会抱着谁哭。

在这世上,也许无论谁离开,他都是他,不会变。

想着,宁老夫人摇摇头,现在好像不是应该想这个的时候。看到这画面,她应当恼火才对!

苏言身为女子,怎可在大街上同男子搂搂抱抱的?这成何体统?!

老夫人绷着脸,这样想着,但心里却一点火气也升不起来,真是奇了怪了。

“言言,呆呆,你们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不见的这段日子,我有多担心。”

“我跑了好多地方去找你们,还去官府报了案,可就是找不到你们。”

“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你们在外遇到什么事!万一你们有个好歹,那我这辈子心都难安……”

贺良说的动情,可苏言一点也感动不起来,“放开!”

“言言……”贺良刚开口,被一把推开。

“咳咳……咳咳咳……”苏言自己捶着胸口,用力咳着,憋的脸都红了才将那块黏在嗓子眼的枣花糕咽下去。

“娘,你咋了?”

苏言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差点噎死了!呼……”

“言言,言言!”贺良慌忙给苏言拍着背,紧张道,“我刚才太高兴了,失了分寸,你没事儿吧!”

苏言摇头,还未说话,一道高亢的声音传来,“贺良,你在干什么?”

苏言转头,看到梳着妇人头,挺着肚子的田俏,脸色不佳的朝着这边走来。

视线在田俏那隆起的肚子上稍做停留,而后移开。

“俏,你看,是言言和呆呆,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贺良对着田俏,满脸的喜悦和激动一点不藏着,掖着。

相比贺良的兴奋,田俏的表情可就复杂多了。

“俏,你不是说,等找到他们,就把他们母子接到家里跟我们一起过日子吗?这话,还算数吧?”

田俏听了,扯了扯嘴角,盯着苏言道,“自然是算数!就是不知道苏妹妹和呆呆,是不是愿意跟着我们过苦日子。毕竟,他们母子之前跟着萧夫子可都是吃香喝辣的。而我们家可是比不得萧夫子家里那么富有。”

嘴上这么说,心里直骂娘。

算数个屁!

她之前那么说,是因为,她以为苏言和呆呆十有八九已经死在了外面,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也不过是为了哄贺良,为了在贺良心里落个贤惠善良,让贺良能跟她好好过日子。

她可从来没真的想过把苏呆和苏言接到家里来。

接他们进门,糟践粮食养着苏呆,再让苏言勾搭贺良吗?除非她是疯了。

贺良不知田俏心中所想,只听到她说算数,高兴道,“言言不是那嫌贫爱富的人。”说着,看着苏言道,“言言,你们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呀!算了,你们这会儿肯定也累坏了,有啥话咱们回家再说。”

说完,贺良伸手就要去拉苏言。

却被呆呆给挡了下来,“贺良叔,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一会儿就走了。”

“走?去哪里呀?”

呆呆没回答,苏言开口道,“贺良,田俏,你们口袋里装银钱吗?”

“装了,装了!”贺良说着,伸手就去拿钱袋子。

苏言将手伸过去,“那把你之前看病时借我的五两银子还了吧!”

闻言,贺良拿钱袋的手顿住,脸上表情复杂,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言言,你是不是还在为过去的事儿怨我?”

“你想多了!”苏言朝着他钱袋子望了望,“如果银子不够,你可以回家拿,我在这里等着你。”说完,走到茶水摊儿上坐下。

贺良抬脚本能追过去,可一步迈出,在看到苏言对面坐着的人后,脸色瞬时变,顿时楞在了原地。

宁……宁侯爷!

他,他怎么在这里?

苏言在茶摊上坐下,给自己倒一杯水,顺便也给宁侯将茶杯里的水添满。

宁侯看着苏言,眸色凉凉淡淡。

当着他的面,被别的男人抱了,但凡有点羞耻心的女人,都应该羞愧之心才对。可她,什么都没有。

这是脸皮太厚,还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呢?

以上,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令人欣赏。

宁侯拿起手边茶水,轻抿一口,温和道,“我看贺良对你很是情深义重。如果你对他也有意,可以留下来。”

苏言听了,看着宁侯笑笑,没说话。

“为什么不吭声?”

“我在想,如果我真听侯爷的话选择留下来会是什么后果。”苏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宁侯,“我敢留下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呆呆了吧!还有……”

苏言说着,抬手擦去宁侯嘴角沾上的水渍,动作那个自然流畅,好似他们本就如此亲密无间一样。

看着那只给他擦嘴的手,宁侯嘴角微抿了一下,这女人是对他动手动脚已成习惯了?还是把他当成那不孝子呆呆了?

“还有什么?”

苏言道,“我听说,贺良在参军后,之所以能早些回来都是因为得了侯爷的恩典?”

莫尘暗暗点头,确实如此。侯爷开恩,让他早日归家,是因为他的孝心,为让他伺候年迈体弱的老母,可他呢?

竟然对他侯府小公子的娘起了心。

侯爷这是一片好心,换来了一片绿呀!

虽然贺良不是有心的,但依然让人恼火。

贺良违背了侯爷的恩典,而苏言是个不检点的,这两人都必须处罚。

莫尘心里这样想,苏言亦是如此。

所以,她敢留下,宁侯怕是随即就会再把贺良丢到军营去。

贺良在军营受罪,而她,顶着贺良妾的名头,一辈子守活寡。

让他们这对‘狗那女’没好日子过。

想着,苏言对着宁侯道,“我之前冒犯了侯爷,犯了大罪,这罪还没恕完呢!现在留下,岂不是太对不住侯爷了?所以,还请侯爷容我跟着,在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将功赎罪?”

“是!今晚我备上好酒好菜好好向侯爷您赔个不是。”

莫尘:赔不是?这话不能信,她分明是没安好心。

苏言这点小花花肠子,侯爷一定不会上当。

“如此,那本侯今晚就拭目以待了。”

闻言,莫尘:……

宁侯这态度跟他预想中的可一点不一样。

但却跟苏言预想中的一样。男人嘛,被强了,就算是舒服了,这心里依然会膈应!

被女人强压,他会觉得伤了自尊。越是骄傲的男人,越是如此。

所以,想折腾她一回的想法,大概在宁侯脑子里已经积存许久。这次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男人,切!起色心,还要给自己寻一个理由。

特别是宁侯,对她身体有几分兴致。但又不喜她品行不端。所以,自己不开尊口,就等她主动送上门。

“王嬷嬷,你说宁脩和苏言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宁老夫人坐在不远处的馄饨摊上,轻声说道。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离的太远,什么也听不到,也不敢胡乱猜疑。

宁老夫人看着宁脩和苏言,低声道,“我总感觉他们两个各怀鬼胎似的。”

王嬷嬷:……

老夫人有时候说话犀利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晚饭之后,夜幕降临!

一处农家院中,宁老夫人和呆呆两人伸着头,看苏言端着酒菜踏入宁侯的屋子。

呆呆看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宁老夫人以为他是担心,“你放心,你爹不会对你娘咋地的。”

说完,宁老夫人撇撇嘴,这话说的太假。连骗娃子都勉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都不发生才是奇了怪。

呆呆却是分外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信曾祖母。”

其实,呆呆这次倒真的不担心苏言。相反……

这次搞不好宁侯是引狼入室呀!

第116章:如此将功折罪

“你都看到了吧?苏言她根本就不稀罕跟你回来,她已经又有家儿了。”

回到家,田俏对着贺良念叨开来,“她这次找男人,好像比萧夫子更了不得。你看那穿着,那架势,特别是那样貌,啧啧……”

说着,田俏心里都忍不住嫉妒了。

明明大家都是寡妇出身,为什么苏言的运气就那么好呢?

先是做了萧夫子的姨娘,一下子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孤儿寡母,变成了有人伺候,且吃喝不愁的主子。

现在离了萧夫子,又找了个一身锦衣,满身贵气,又极好看的贵公子。

看看苏言,再看看她,嫁给贺良这么个穷汉子,还低三下四的,好似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更重要的是,连贺良心里都装着苏言。真是越想越可恼,越憋屈。

“我告诉你,对苏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人家现在找到更好的人家了,根本就瞧不上你。还有,那位公子的做派你也看到了,一看就不是寻常老百姓。我看就算不是达官权贵,也一定个家财万贯的地主老财”

“明显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你要是想跟他抢苏言,最好掂量掂量!”

说完,田俏扶着肚子,心里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贺良呆呆坐着,一言不发。

田俏的话,别的贺良都没听进去。但,那句惹不起,却是戳到心了。

被她说着了,那个人,他确实是惹不起。

只是贺良不明白,也想不通,苏言是怎么认识宁侯的?并且看她的打扮,好像也不像是丫头,婢女之类的。

嗯,定然不是婢女了。因为,下人可没资格跟宁侯同坐。所以……

难道真的如田俏所言,苏言现在已经是宁侯房里的人了?

想此,贺良心里满是失落。若真是如此,那么苏言定然不会再跟他了。

***

苏言斟一杯酒放到宁侯跟前,说道,“这酒是莫护卫准备的,这菜是王嬷嬷帮着我准备的。侯爷您尝尝看味道如何?”

这话,是在告诉宁侯,酒菜均不是她独自准备的。所以,不用担心她动什么手脚,尽可放心享用。

宁侯拿起酒水,轻抿一口,看苏言一眼。

接收到宁侯的视线,苏言拿起酒杯,满上,“我没喝过酒,这是第一次!先为过去的事,向侯爷您说句对不住,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闷。

一口下去,脸很快红了。

守在门口的莫尘,看着苏言,心里暗腹:没喝过酒的人,一下子喝那么烈的酒,还一口闷。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酒的厉害。

这酒,就连侯爷怕是能有些降不住,后劲太大。

而苏言这喝法,想来很快就会醉倒在桌子底下。

“真辣!”

苏言辣的直吐舌头。

宁侯无声品着手里的酒,静静看着她。看着那红色的舌头一伸一缩的!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侯爷,来,我再敬你一杯。”苏言说着,又给自己将酒杯斟满。

酒杯前送,碰杯。

宁侯喝一口,苏言又是一口闷。

宁侯静静看着,看她什么时候倒下。

“侯爷,你想知道我和呆呆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

“不想!”

这回答,标准的话题终结者。

苏言咯咯笑了起来。

宁侯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值得乐呵的话,不懂她在笑什么。

不过,对于苏言和呆呆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宁侯确实觉得没知道的必要。反正,重要的他已经知晓了。

比如她有多不安分!

一个贺良,一个萧瑾,带着一个娃子,她还能招惹不止一个男人。由此可见……

“唔,好热!”

看苏言红着一张小脸,皱着眉头,轻扯衣服的动作,宁侯不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喉头滚动。

她确实是个会勾引人的。

“侯爷,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好不好?”

不是说要建功赎罪吗?不是说酒后乱性吗?到她这里怎么变成聊家常了。

“尚可!”

不过,长夜漫漫,宁侯不急。

“那侯爷偶尔有没有想起过我?”

“没有!”

宁侯答的风轻云淡,毫不犹豫,可苏言听了,却是吃吃笑了,眼睛又亮又贼的盯着宁侯,“你撒谎!”

宁侯瞅她一眼。

她是在得意吗?不然,她在瞎乐什么。

还有,就凭她这回答,把她打入大牢都不为过。太不识相!

因为,他确实在撒谎。

在过去的几年,宁侯想过苏言,且不止一次。

脑子里盘算着掐死她,梦里却又总是另一番风光,无比香艳。

那不受控制的梦境,让宁侯每每面对苏言,不可否认的,总是会生出一股难抑复杂之感。

想弄死她,又想睡了她!

弄死她的事儿,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只是,结果未能如他所愿。

前者已失败告终。现在,轮到后者了。

“侯爷,来,我再给你倒一杯,再倒一杯!”苏言说着,起身,晃着给宁侯倒酒。而后,酒满上了,人也跌到了他怀里。

宁侯垂眸。

苏言自然伸手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靠在他胸口,头在他胸前蹭了蹭,随嫌弃,“不舒服,你没呆呆抱着舒服。”说着,仰头望着他,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带着酒气,嘟囔道,“呆呆软软的香香的,抱着可舒服了。特别是冬天,他就像个小炉子,特暖和。”

门外,莫尘在看到苏言倒在宁侯怀里时,识趣的将门关上,人稍微远离了一些。

所谓非礼勿视,莫尘自认这是本分,是规矩。但他却不知,在门上关上,他稍离时,苏言又从宁侯怀里退了出来,拿起了酒壶!

“侯爷,来,我们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

夜已深,呆呆却了无睡意,坐在床上,趴在窗户前,看着宁侯屋里那仍亮着的烛光,心里七上八下。

从老夫人那边已经知晓,宁侯的酒量其实一般,并不是太好。

如此,呆呆真心希望他娘亲不要折腾的太过,不要又把他惹恼了才好呀!

赔不是!

对不住侯爷!

将功赎罪!

这些话,不了解的他娘亲的人以为她说的是真心话。可呆呆却知道,他娘这话都是糊弄人的好听话罢了。

对宁侯,他娘亲根本就没什么歉疚。相反,她对于上次宁侯差点活埋她的事,却是一直铭记于心。

所以,今晚这请罪,结果怕是将跟很多人预想的都不一样。

想着,呆呆直挠头,发愁!

爹是个心思重的,娘是个贼心眼多的。摊上这样的爹娘,太让人操心,连觉都睡不好。

其实,他也是个命苦的娃子。

在呆呆默默感叹时,莫尘站在外也偷偷的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已经非礼勿视了,不能再充耳不闻。不然,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他岂不是失职。

啪!

噼里啪啦!

瓷器掉在地上碎掉,桌椅板凳倒下,这些声音清晰可听到。

莫尘:每次搞的都像是拆房子一样。

隐隐还听到了苏言喊流氓的声音,还有宁侯的嗤笑声。

莫尘听到,心里暗腹:看来这次稳了,侯爷反守为攻,可以一雪前耻了。

然,屋内情况却跟莫尘所想完全不同。

因为那声流氓,是苏言扯着宁侯的腰带,对自己的自称。

这次率先动手,耍流氓的还是苏言。

任苏言脱他衣服,宁侯没动,这酒劲上来,还真是隐隐有些犯晕。

“侯爷,你别乱动呀!你晃的我眼睛都花了。”

他动了吗?

明明东摇西晃的是她。

到此,宁侯已然觉得这酒喝的多余了。然,为时已晚了。

苏言似认定了是宁侯在晃,嘴上嚷着让他不要乱动,接着可劲儿在他身上折腾开来。

那样子,像个黄鼬一样,又萌又凶。

宁侯:晕。

“苏言,停下!”

“不要,我要将功折罪!”

屁的功,她已经罪加一等了。

莫尘站在外,看着投射在窗户上那重叠晃动的身影,欣慰一笑,这次终于轮到侯爷发威了。

发威个屁!

因为苏言那凶猛,又不听话的动作,宁侯直接抬手,将人敲晕了。而他……也被苏言折腾吐了!

吐过,宁侯按着额头,躺在床上,脸上表情分外难看。

在此之前,宁侯一直认为,苏言敢把他压倒,对他无礼,已是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然,现在才知晓,只是将他压倒,却什么都不做,更是罪该万死。

“苏言,你最好别让本侯知道你是故意的。”

宁侯呢喃,另一边,被敲晕过去的苏言,背对着宁侯,无声勾了勾嘴角。

第117章:不行了

“父亲,您醒啦!”

早上,宁侯睁开眼睛,就看到呆呆那张精致的小脸凑了过来,分外关切的望着他。

宁侯看他一眼,转头,看到缩在最里面呼呼大睡的女人,默默移开视线。

看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是梦,都是真的。

“父亲,您头还痛吗?难受的厉害不?”

听着呆呆殷殷的关心,宁侯心里波澜不起,完全不为所动。

这关心,是真心的吗?

不!这是老娘闯了祸,儿子来清扫阵地,来善后来了。

他们母子配合的可真好呀。

不怪宁侯这么怀疑。因为上次苏言出事后,呆呆向他借人废了北荀亦手指的事,就是他们母子同谋算计的结果。

所以,这说不定又是一次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

“父亲,您要不要喝点水?”呆呆端着水,轻声道。

面无表情看着呆呆那副孝子样儿,宁侯感觉这小崽子比自己更不是东西。

作为儿子,他作老子时至少摆在明处。可这小崽子却是表面装着孝,心里憋着坏。

“你娘酒量如何?”

宁侯开口,声音还透着一丝干涩,暗哑,带着丝丝酒气。

“我娘,我娘她没喝过酒,这次是第一次,没什么酒量。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还请父亲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呆呆说的恭敬又认真。

“第一次喝酒吗?”

“是。”

呆呆应的爽利,可宁侯听了,看着他却是若有所思。

被宁侯用那怀疑的眼神盯着,呆呆心里扑通扑通跳着,几乎扛不住要心虚了。

因为说谎了,自然心慌。

其实,苏言不止不是第一次喝酒,且酒量相当惊人。

之前天冷时,他们买不起炭火,苏言就从县城买了一壶酒,说是要试试自己的酒量,顺便暖暖身子。

呆呆拦不住,看着她喝了下去。

当时看她一口下去脸瞬时就红了,以为她就一口的量,一口就能醉倒。结果没曾想,她一壶下去,人都还清醒无比。

除了面红耳赤的,看起来一副醉态。其实,却没一点醉意。

“原来,我竟是千杯不醉吗?”

当时别说呆呆惊讶,就连苏言也很是意外。

酒量好,这也不算是坏事儿吧!只是呆呆没想到,她娘亲竟然用它来做坏事儿。

所以,当昨天听到苏言对宁侯说,要备上酒菜向宁侯赔不是时,他就感觉他娘亲在打歪主意。结果,猜中了!

“老夫人!”

“嗯,侯爷呢?醒了吗?”

“是!”

随着声音,王嬷嬷扶着宁老夫人走进来。

屋里早已清扫干净,已闻不到什么异味儿。只是,宁侯却还没恢复精气神。

“曾祖母。”

呆呆借着去扶老夫人,顺势避开宁侯那探究的眼神。再继续下去,他都要露馅了。

“呆呆这么早就过来给你父亲请安了呀!真孝顺。”

听宁老夫人这么夸呆呆,宁侯面无表情,第一次觉得,老夫人看人的眼神有问题。

宁老夫人眼神有问题,这一点,满京城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她怎么会觉得在所有子孙中,宁侯是最好的那个呢?

老夫人看看还在熟睡的苏言,而后在宁侯身边坐下,看他脸色不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怎么气色这么差?不舒服的紧吗?”

宁侯听了,还未说话,就听老夫人又来了一句。

“你说你也是!你也小三十的人了,不年轻了,怎么就不知道悠着点,还这么折腾?”

老夫人这话出,眼可见的宁侯脸色更差了。

莫尘低头,头皮发紧。老夫人对宁侯的关心是真的,不会有假。只是这话,听着戳心了。

先是吐了,现在又被说年纪大了。

“祖母,你老人家弄清楚,折腾的不是我,是她!”

宁侯这话,听着像是告状,又像是抱屈。犹如被欺负了的小孩子,只是,他自己并未意识到。

宁老夫人听言,怀疑道,“苏言折腾的?她折腾,你就由着她?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性了?”

宁侯嘴巴动了动,又闭上了。

由着她?

宁侯可从没这么想过。

他本想等苏言晕乎了,收拾她的。结果,事与愿违。

他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也低估了苏言的酒品。

谁能想到她喝完酒之后,不是变得娇软无力,反而横了起来!

只是这些,宁侯不想跟宁老夫人说。

宁老夫人看着宁侯,皱眉道,“不过也是奇了怪了!你说你,前两次是因为药物的关系,被她给折腾了,也是情有可原。可这次……”

说着,为顾忌宁侯的面子,压低声音道,“这次她可没敢动手脚,没对你下药,你怎么还落她手里了?你武功不是很好吗?还有那些个压箱底的小画本,你从小到大不是也看过很多吗?怎么在她跟前就成了纸老虎了?”

老夫人因为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她自以为自己说的声音不大。但其实呢?满屋子的人,都听到了。

莫尘低头,已不敢看宁侯脸色。

都是他这个做属下的失责。他本想着备点后颈大的酒,能让苏言一沾就倒,这样能更有利于侯爷一展雄风。

可他没想到,侯爷竟比苏言先倒下了。

这结果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他现在非常担心,担心侯爷会不会怀疑他跟苏言是一伙的。

“宁脩,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呀?如果有,尽管给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

“没苦衷。”

“没苦衷你怎么三番两次的被她欺负呀?你有被欺负的瘾呐?”

宁侯按按眉心,张口,刚欲说话,突然眸色一沉,突然伸手……

老夫人只感眼睛一花,都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就看到宁侯已把苏言拽过来,压到了身子底下。

“你刚才在偷着乐?”宁侯居高临下,看着身下,脸色还有些泛红的女人,沉声道。

“偷着乐什么?”苏言睡眼惺忪,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你少给我装糊涂!”他刚才清楚的看到了她肩头在抖动。

“侯爷在说什么,我滴不明白。”说完,按按头,拧眉道,“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没对侯爷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看苏言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表情。有错,也都是酒的错的态度。

宁侯看她一眼,没搭理她,而是猛的抬头看向呆呆。

遂不及防,呆呆脸上那担忧夹带着心虚的表情被宁侯抓个正着。

待呆呆反应过来,就一个感觉:完了,露馅了。

呆呆表情宁侯看在眼里,冷哼一声,手抬起……

还未落到苏言身上,就被宁老夫人一巴掌拍开。

“你没看到天都亮了,我们也都在吗?你别给我犯浑,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赶紧给我起来!”

在宁老夫人的训斥声中,苏言推开宁侯,从他身下爬出来。

“呆呆,扶你娘出去梳洗一下。”

“好。”

呆呆扶着苏言,快步离开。

宁老夫人横了宁侯一眼,“你也赶紧梳洗一下吧!看你这狼狈样儿。”说着,还是挡不住心疼,开口道,“不过你也别泄气!我听说皇宫里有很多秘书,等到宁晔回京了,我让他入宫向内侍公公讨一些回来给你。到时候你多看看……”

“祖母!”

宁侯突然的一嗓子,吓的老夫人心头一跳,“你干什么突然这么大声,吓的我差点去见你祖父。”

莫尘看宁侯脸都黑了,赶忙上前,“老夫人,侯爷他身体不舒服,您……”

“我不就是知道他身体不舒服,才让宁晔入宫给他讨秘书的吗?”

莫尘:……

老夫人呐,侯爷他只是喝醉了,又不是不行了。

老夫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太堵心。

“老夫人,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也好让侯爷起身梳洗。”王嬷嬷适时开口,伸手扶住老夫人往外走去。感觉再待下去,侯爷就快翻脸了。

“王嬷嬷,等回到京城后,你偷偷的去把李御医请到家里来给宁脩好好探探脉。”

李御医,那可是专治阳虚之症的呀。

“老夫人……”

“宁脩身体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所以,火气才这么大。”

还有,若不是身体突然出了状况,他昨天晚上怎么都不应该这么狼狈。

宁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宁侯出问题了。

王嬷嬷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侯爷之所以火气那么大,十有八九都是被老夫人给气的了。

不止昨天被折腾吐了,今天还被怀疑不行了。

此刻,没有谁比宁侯更心塞。

第118章:喜欢吃酸的,还是喜欢吃辣的

担心宁侯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宁老夫人在回到房里后,又让王嬷嬷去苏言那边探听了一下。

“问清楚了吗?苏言怎么说的?”王嬷嬷刚进门,宁老夫人既忙问道。

“老夫人莫急。”王嬷嬷扶着老夫人坐下,轻声道,“老奴都问清楚过了,侯爷昨儿个只是喝多了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老夫人听了,道,“她不是也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就确定宁脩只是喝多了,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呢?”

“因为苏小姐昨天喝醉了,晕晕乎乎的把侯爷给折腾吐了。所以,说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假话。她是怕被侯爷罚。”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宁脩身体应该没啥事儿。”

“老夫人放心,您看看小公子,就该知道侯爷他身体一直都很好。”

在过去几年,侯爷身边女人也不少,但生生没整出一个子嗣来。

虽然正室未进门,让妾室生下子嗣是不合规矩,也是不应该。但,至少也该有意外有喜的吧!

然,一次都没有。

因此,在过去几年,老夫人可没少胡思乱想,总是怀疑宁侯有什么隐疾。

直到呆呆出现,老夫人这猜疑的心才算是消停了。可今天宁侯这状态,又将老夫人的疑心给勾起来了。

确实如此。

宁老夫人十分怀疑,呆呆的出生,是当初苏言下药的关系,跟宁侯能力无关。

“老夫人,还有一件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怎么跟我还卖起关子来了?有话就说。”

王嬷嬷斟酌了一下,低声道,“老夫人,自上次在北荀农庄,苏小姐和侯爷那一晚后,苏小姐好像直到现在还没来月事。”

闻言,老夫人顿时精神一振,“哎呀!你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所以,你觉得她是不是可能又有喜了?”

“这个暂时还不好说!老奴问了一下苏小姐上次来月事的时间,距离现在还没二十天。所以,还要等等才知道是不是有喜事儿了。”

“等着,我们等着!这可是大事儿。”宁老夫人期待,兴奋之余,忍不住道,“你说,如果这次苏言再怀上了,你觉得宁脩会是什么心情?”

“这个,老奴也说不准。不过,看侯爷对小公子的态度,虽然一时难适应,但还是接受的。”

老夫人摆手,“自己的崽儿,他当然要接受。不过,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老夫人……”

“我的意思是,宁脩是不是欠强?”

王嬷嬷:……

“一强一个准,一强就当爹!看来,想宁脩儿孙满堂,跟他来软的不行,必须来硬的。”

王嬷嬷听言,只觉得老夫人这想法太邪性。同时,忽然有些同情之前那些为接近侯爷,对老夫人百般讨好京中小姐。

她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想入老夫人的眼,原来只要敢于强了侯爷就行了。

这个,苏言也没想到。

因为强奸犯的身份,竟然得了老夫人这个保护伞。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世事难料呀!

“老夫人,侯爷出来了。”

闻言,宁老夫人抬头,就看到一身黑衣金丝镶边的宁脩,朝着这边走来。

神色已恢复如常,似心情也已平复。只是,看着他身上那黑色袍子,老夫人觉得他心情应该还是很糟。

所以,为了祖孙关系能和睦,她这会儿还是少问候他身体几句。毕竟,之前他都已经提高嗓门了。再多问,他怕是真的要恼了。

身为长辈,作为祖母,该倚老卖老的时候,一定要把谱儿摆起来。可该识大体的时候,老夫人也是相当的识趣。

“你起来了,用饭了吗?”老夫人满是慈爱的问道。

“嗯。”宁侯应一声,在老夫人身边坐下,看着她道,“等一会儿护卫会先护送你和你曾孙先入京,我晚一些再回去。”

“好,都听你安排。”说完,多问一句,“那苏言呢?”

“她随我一起。”

宁老夫人听言,看着宁脩,心里暗腹:这分开入京,是因为宁脩有什么事要办?还是,存粹就是为了把呆呆和苏言母子分开,以便于他收拾教育?

老夫人感觉是后者。

因为宁脩若是有事要办,没必要把苏言留在身边。所以……

“宁脩,你的事呢,祖母也不想干预太多。就一个,希望你能依祖母一回。”

“你说。”

“就是,就是对苏言,祖母也不要求你对她多好。但至少,对她稍微宽容一些,不要苛待她,恶待她。”

宁脩听了,转动着手里的空杯子,看着老夫人,疑惑道,“对呆呆,您老稀罕,要护着他,我尚能理解。但苏言,不知她哪里得了您老的眼,让你处处向着她?”

难道就因为苏言生下了呆呆吗?

宁脩不以为老夫人是这么爱屋及乌的人。

就凭苏言做下的这些事,老夫人看在呆呆的面上,就算是不厌恶她,但也不应该如此稀罕她。

听宁脩这么问,老夫人犹豫了一下道,“苏言她可能又有喜了!”

宁老夫人话出,莫尘猛的抬头,宁脩握着茶杯的手猛然收紧。

收紧,很快又松开来,内心起伏化作一抹淡笑,悠悠道,“所以,我是又要当爹了吗?”

“这个,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如果她真有身子了,就是喜事儿。”宁老夫人说着,轻哼一声道,“你那继母不是说你膝下无子,要给你过继儿子吗?如此,我们刚好可以让她看看,你可是马上就要儿女成群的人了,用不着她瞎操心。”

宁老夫人不想做那歹婆子。但,对宗氏,她忍不住。

看她嫁过到宁家这些年做的那些事儿。老夫人觉得如果自己再对她柔情似水,那简直是恶待自己。

宁侯垂眸,宁老夫人的心情,他多少明白。只是,苏言若是再有喜,他怎么感觉,最为堵心的不会是宗氏,而是他呢?

“宁脩,你对苏言宽容一些。有些委屈,祖母也不会让你白受了。”老夫人正色道,“等回到京城后,那秘书我让你爹去皇宫讨,还有那李御医,等王嬷嬷把人请来了,我都说是给你爹看的。”

闻言,莫尘头低下,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老夫人英明。

王嬷嬷嘴角扬了一下,又很快拉平,心里却忍不住乐呵:这么一来的话,大老爷身体有异或不行的传言,相比很快就会在京城传开来。

若是老夫人再承认一下。那,传言也把它给变成事实了。

那时候,大老爷那边的妻妾,谁敢有喜,说不定都先被怀疑是红杏出墙。

所以,子嗣什么的,宗氏还是先去操心她自己吧!

宁脩听言,忽然就有些明白老夫人为何会看苏言顺眼了。

因为在坑儿子方面,她们两个可以说是半斤对八两。

“既然祖母这么说来,那就这么办吧!孙儿还有些事儿要安排,就不陪祖母多聊了。”说完,宁脩起身离开。

看着宁脩的背影,宁老夫人轻叹一口气,低喃,“看来,在宁脩的心里,宁有壮这个爹比苏言都让他感到厌烦呐。”

所以,他宁愿试着去宽待苏言,也要让宁有壮难堪。

宁脩做了安排,老夫人和呆呆在半晌时分,既在护卫的护送下先启程前往京城而去。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离开前,苏言对着呆呆就说了这么一句,其他并未多言。

对呆呆,宁老夫人是真心接纳,这点苏言看的出。所以,呆呆的安危不用太过担心。

倒是她,想过安稳日子,想同呆呆一起生活,还需努力。

站在院门外,目送呆呆离开,直到看不见,轻叹一口气,转身……

赫!

乍然看到站在后面的高大身影,苏言吓了一跳。

“侯爷!”

宁侯看着她,淡淡道,“喜欢吃酸的?还是喜欢吃辣的?”

听言,苏言眼帘微动,随着摇头,“回侯爷,不喜欢吃辣的,也不喜欢吃酸的。”

宁侯听了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酸儿辣女,她什么都不喜欢,应该什么都没有。

最好是什么都没有。不然……

宁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女都是奸生所来。

第119章:宁子墨

“你说什么?宁侯人在义安县?”

王远听到消息,第一反应惊疑不定。

半年的时间,宁侯两次现身义安县,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义安县的景致比较好?或是……断袖比较多,还比较可人?

王远觉得是后者,因为义安县这穷乡僻壤的,可没什么景致能让宁侯如此流连忘返。

“大人,我们是不是要赶紧去向宁侯爷问个安?”杨武看着王远说道。

“自然是要去请安。”虽然不想,但谁让他官小,不想去也必须去。

王远穿上官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既带着官差出了门。

等下见到宁侯,不知道宁侯会是在做什么?不会是刚好在和哪个妖娆断袖缠绵吧?

想到那不可描述,又难以入目的画面,王远随即摇头,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看着杨武,开口问道,“小姐这些日子怎么样?可还安生?”

小姐指的是谁,自然是王若星了。

“回大人,小姐现在和姑爷很好。据夫人身边的嬷嬷说,昨儿个小姐还和姑爷一起有说有笑的在酒楼用饭,看起来心情很好。”

王远听了挑眉,“是吗?”

“确是如此。”

听杨武说的肯定,王远一时心情竟有些复杂。

记得萧瑾突然失踪不见时,他这个女儿还伤心的不行,每天都是泪眼汪汪的,让王远心烦的不行。

后来,他做主把她嫁到了家底殷实的薛家,她还哭着喊着说不愿,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把他气的大发雷霆。

可现在才多少日子,她就欢天喜地的过起了日子。

当然了,她能好好过日子,不再作,这应该是好事儿,作为父亲他应该欣慰。

只是,由此可见,他女儿也不是那长情,痴情的人呐。

哎!

女儿如此,王远忽然觉得偶尔被王夫人骂陈世美也不觉得冤了。

一路心情复杂的来到宁侯的落脚处,却被告知宁侯已经离开了。

知晓宁侯离开,王远瞬时松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大人,有一件事小民要禀报于大人。”农庄的主人杜富贵,对着王远说道。

“何事?”

“今天侯爷离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在街头遭遇流氓调戏的无助孤女向他求救,侯爷看她可怜就把救了。”

是吗?

没想到宁侯竟然也有大发善心的时候。不过……

“那女子模样如何?”

“小民未亲眼见过,据说模样娇好。”

王远听了,心里呵呵两声。果然,宁侯会救人不是没理由的。

看王远表情,杜富贵隐隐能猜到他在想什么,随着道,“而在把人救了后,侯爷就把她送给贺良了。”

王远:……

猝不及防,事情猛然来了个大转折。

“送给贺良了?为何?”

杜富贵摇头,“这个,小民也不知道。不过,侯爷临走的时候,让下属将那两个流氓交给了小民,要小民送到县府给大人您审问。”

只是还未等到他去,王远就先来了。

“人呢?现在在那里?”

“就在农庄,请大人随小民来。”

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有什么可审的。但宁侯既发了话,王远就不能违了他意。

***

田俏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生的俏丽,又一副楚楚可怜态的女子,脸色分外难看。

苏言的男人送这么个女人给贺良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苏言不愿回来,怕亏了贺良,所以就送了一个给他吗?

“贺,贺良,这是咋回事呀?”贺母一脸惊疑,有些不知所措道。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送各种东西的。但却是第一次看到送礼,送人的。

“这个,儿子也不清楚。我,我去问问去。”说完,疾步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贺良又忍不住转头看看那站在堂屋门口的俏丽身影,嘴巴抿了抿。

宁侯这是什么意思?他实在是猜不透!

不过,总感觉这不会是赏赐。因为他好像没做什么值得宁侯奖赏的事情。

心里不安着,贺良快步朝镇上走去。还未到地方,就遇到了王远。

“王大人!”

贺良见礼,多余的话还未说,就听王远直接问道,“宁侯爷送与你的女子现在可在你家里?”

“是!在,在我家……”

“在就好,你好好看着她,不许她离开你家。至于你怎么对待她,全凭你自己,只要别让人死了就行。”王远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会不定时让衙差去你家看看的。所以我刚才的交代,你最好都记到心里去。”

丢下一句话,王远就这么走了,留下贺良一人持续糊涂着。

贺良糊涂,王远这会儿可是清楚了。

经过审问,根据那两个流氓的交代。原来,他们会在街头调戏那位‘娇弱’的可怜女子,都是一场戏罢了。

且搞出这出戏的正是那位可怜的女子。

如果推测没错的话,她的目的其实是想勾上宁侯吧!

结果,一场戏让自己落到了贺良的家里。

虽然王远现在还想不透,宁侯为何会把人送给贺良。但,可以肯定宁侯绝对是不怀好意。

***

“侯爷,请喝茶!”

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苏言,看看她递过来的茶,宁侯没伸手接过的意思。

“说吧!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呆呆一离开,她就把自己装扮成了江大。

看她这样,想到她之前顶着这张脸做的那些事。宁侯十分怀疑,她是故意打扮成这样来恶心他的。

“回侯爷,眼见就要到京城了,我若是以苏言的身份回京,肯定刚入京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乔装一下比较好。”

想的倒是挺周到,挺会分析的。但……

“去换一下,你这模样,本侯看着心烦。”宁侯完全不掩他的不喜。

“是。”

苏言领命往外走去,走着心里暗腹:难道她换一下装扮,宁侯看着她就不心烦了吗?

她认为,她无论打扮成什么样儿,他看她都不会顺眼的。

虽感觉换装不过是徒劳,但苏言还是又认真装扮了一下。

“侯爷,你看这样行吗?”

眉目精致,面若白玉,樱红的嘴唇,别样的风流。

一身男装,点点英气,更多阴柔。

像受!

宁侯看一眼,移开视线,什么都没说,直接摆手。

这手势,苏言已分外了解,是让她哪里凉快哪里待着的意思。

“小的告退。”

苏言走出屋子,低头打量一下自己,,没说再让她换,那就是满意了。

之后的路上,苏言自觉将自己装成了宁侯身边的小厮。

对着宁侯以‘小的’自称。话里话外,是规矩又恭敬。只除了,什么活儿都不干。

“侯爷,您看,前面好像是六爷。”

宁侯听了,掀开车帘,看到绿草溪水,风景幽静地,那静坐溪边,似在发呆,又似在赏景的白衣男子,抬脚走下马车,朝着那人走去。

莫尘也急忙跟上。

六爷,这可不是什么尊称,而是辈分,他真的是爷子辈儿的。

六爷——宁子墨!

在二十五年前,由老太爷抱着出现在宁家,对着全家人说,那是他的弟弟,是他们的叔父,他们的爷。

可是,那个时候老祖宗都已快去世一年了,哪里还可能生孩子?

老太爷说是遗腹子!就这样,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将六爷养在了宁家。

且在老太爷在世的日子,对他最是护着。

也因为老太爷的态度,纵然宁家上下对六爷的身份都存着疑虑和猜疑,但却无人敢说什么。

就这样,侯爷从此多了一个比他还小的爷爷。

“六爷。”

宁子墨转头看宁侯一眼,没说话。

那冷漠的态度,宁侯早已习惯,莫尘亦是。

在宁家,论性情,大爷宁晔是最温和的一个。

宁侯是最喜怒无常的一个。

而六爷宁子墨,是最古怪的一个。

二十五岁,一个男人风华正盛的年岁,他却不喜权贵,也不恋女色,反整年住在是寺院。

那对红尘人世,无任何眷恋和向往的模样,让人时刻都觉得他会出家为僧,而后修佛升仙。

“六爷,您老怎么在这里?”宁侯在六爷身边席地而坐。

“你祖父的忌日快到了,我回来给他上柱香。”宁子墨说着,打量宁侯一眼,“你看起来气色不是太好。”

“可能连日赶路有些累了。”

“我看不像是累的,倒像是欲望得不到纾解。你什么时候开始禁欲了?是在被苏言强了之后,心理留下什么阴影了吗?”

以上几个问题,宁侯一个都不爱听,也一个都不想回答。

看宁侯不言,宁子墨不咸不淡道,“我以为那件事,你好像也没资格全部怪罪于苏言。”

“为何?”

“这还用问吗?她就算是行为不轨,可你如果管住你自己的身体,不竖起你那乌**,她又怎么会得逞?”

宁侯:……

“对了,我听宁晔说,在事儿后你那乌**还吐水了?”说完,看着宁侯,没什么表情道,“身体都乐的吐泡了,还有脸怪人家什么?”

宁侯:“六爷,你既然如此挂念祖父,有没有想过下去陪他?”

第120章:他就盯上江大了

从小到大,二十多年了,宁侯早已习惯六爷的语出惊人。

但,听这么露骨的话却还是第一次。

“你在寺院里面确定修的是佛书,而不是**吗?”

“都有,也都读。”宁子墨淡淡道,“所谓欲脱离红尘,必先入红尘。所以,媚书也是必读之书。我听说说,你屋里压箱底的好书也不少,待回去后也借我翻阅一下吧,也许还可以相互交流一下感想和看法。”

“要交流感想和看法,你先破了身再说吧!不然,只用看到,你不会知道那种姿势最适合你。”

宁子墨听了,静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的对!其实,早日破了童子之身,也是我当下最想的。只是,一直未碰到那个令我身体蠢蠢欲动的人。”

“是没碰到那个让你身体蠢蠢欲动的人,还是你本身根本就动不起来。”

“应该是前者!因为我每天都一柱擎天,身体并无问题。”

看宁子墨说的严肃认真,莫尘直恍惚。

六爷是在说笑吗?不,六爷可从来不说笑话的人。

现在他这么说的,心里定然也是这么想的,事实也一定就是这样的。

也因此,莫尘才感觉精神分外不适。

一个男子在为了破了童子之身,而不懈努力着。这个,怎么听怎么诡异。

“既然这样,或许你不应该只盯着女人,也应该试着去看看男人。也许,男子中有让你蠢蠢欲动的。”

听到宁侯一本正经的提议,莫尘低下头来。

怎么还有人怀疑六爷不是宁家人呢?看他们,凭这性子,怎么看都是出自一个祖宗。

邪性呀!

听言,宁子墨扬了扬眉,轻喃,“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说着,不由盯着宁侯看了起来。

接收到六爷那别有意味的眼神,宁侯凉凉道,“想要我真的送你去见祖父吗?”

直白的威胁。

宁子墨移开视线,淡淡道,“我也觉得恶心。”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喝点猛药,咬咬牙,就算是你,应该也能下得去手。”

宁子墨话落,宁侯一脚踹了过去。

宁子墨虽反应快,但总没快过宁侯,还是被踹到了地上。

“不孝子孙。”说着,拍拍身上的土,悠然站起,“我饿了,准备饭吧!”说完,到凉阴地方躺着歇息去了,心安理得的等着享孙子的福。

虽年岁不大。但,爷的谱儿,他却摆的最足。

大俗大雅,又淫又纯!

似活的比谁都真,但又时,又让人觉得他活的比谁都飘忽。

因为,明明是世俗人,却又不在红尘中。

那种睥睨众生,不念红尘的风轻云淡,每每都让觉得六爷是那么遥不可及。

遥不可及吗?宁侯感觉却是截然相反。

每次看到六爷,就感自己是切切实实的有个爷。

“莫尘!”

听到宁侯声音,莫尘忙收敛心神,恭应,“侯爷。”

“你如实的说,就我被苏言强了的事,宁家上下是不是都在幸灾乐祸?”

“没,没有!”

“是吗?”看着莫尘那闪闪烁烁的眼神,宁侯既知他在说谎。

说谎了吗?其实也不完全是。

就宁侯被强一事,至少宁有壮这位大老爷可一点不觉得高兴,他觉得丢脸。所以,说全部都在幸灾乐祸也并不准确。

莫尘想着,垂眸,心里暗腹:其实,会出现这种局面,也是侯爷这二十多年凭自己实力混出来的。

小的时候将老夫人气的搬梯子爬墙收拾他。可惜,没揍到侯爷,反而把自己给摔伤了。

对此,在侯爷被强后,也难怪老夫人对苏言大加赞赏了。

还有大爷!小的时候因为身体弱,可没少被侯爷欺负。

包括六爷也是一样。

年纪小,竟然敢辈分大,这不是明摆着找打吗?

所以,六爷小的时候也没少被侯爷打。

就侯爷的话,他不打到六爷叫他爷,也要把他打成平辈儿。

对着以气死老子,欺负弱小为己任的侯爷,哪个人心里不存点怨?

继而,当知晓宁侯被强时。但凡被他欺负过的人,大概都觉得苏言这是替天行道吧!

宁侯绝对是凭实力惹众怒呀。

京城*侯府

落尘居

“奶奶,老爷回来了。”

宗氏听言,忙起身,走到门口,就看到宁有壮神色难辨的走了过来。

“老爷。”

“嗯。”宁有壮随应一声,抬脚迈进屋内,在软椅上坐下。

“老爷累了吧,来先喝点水润润。”宗氏柔声的说着,体贴的将茶水递到宁有壮的手里。

宁有壮接过喝一口。

宗氏适时道,“娘怎么说?”

“娘说,这一路上游山玩水的她累了,想在庄子上好好歇歇,过些日子再回府里,让我们不要去打搅她清静。”

游山玩水,她还累了!

对老夫人这没事儿就闲折腾的,宗氏不想再说什么,只道,“那,那关于过继的事儿,娘是怎么说的?”

定然是没好脸,也没好话吧!

宗氏如此想,却听宁有壮说道,“娘说这件事儿她不管,只要宁脩同意就行。”

“就这样?没说别的吗?”

宁有壮摇头,“没有。”

这一点,宁有壮也感到奇怪。这事儿,老夫人竟然就这么一句话,不但没黑脸,也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猪。

老夫人突然这么和声和气的,宁有壮一下子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些年了,他都已经习惯不得老夫人好脸了。

现在突然得了一次好脸,宁有壮不觉得高兴,反而莫名感到怅然若失。

他这是被骂的落下毛病了吧?

不挨骂就不舒服吗?

看着宁有壮脸上那复杂的表情,宗氏眉头皱起,感觉怪怪的。

因为过继的事儿,太过顺利,顺利的古怪。

看来,她要亲自去一趟农庄见见老夫人才行。

***

“宁子墨在干什么?”盯着不远处,宁脩问道。

巧遇之后,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用过饭。宁脩直接开口赶人,宁子墨不用赶,也没准备和宁脩一起同行。

只是,告辞的话说过,却又突然不走了。

对此,宁脩虽不明,但也没说什么。宁子墨还未四大皆空,所以反复无常也很正常。

直到看到眼前这一幕!

莫尘听到宁脩问话,抬头,看不远处正在杀鱼的苏言,又看看主动凑过去的宁子墨,如实禀报道,“回侯爷,您之前说让六爷多看看男子,他好像记在心里了。然后……他就盯上江大了。”

盯上江大,不是巧。而是因为,这里就属江大最阴柔,长的最像受。所以……

第121章:来自六爷的夸奖

苏言抓着手里的鲈鱼,正宰的认真,一道黑影来至眼前,将光亮挡住。

苏言抬头,看一身白衣的仙儿眼淡淡的站在眼前。

就是仙儿没错!

清楚记得前两天见到宁子墨时,他正站在山崖边,眉眼俊雅,神态超然,一身白衣,飘飘欲仙,一副就要乘风飞去,要升天化作仙的姿态。

当时,苏言直以为,她穿越的地方其实不是存古代,而是玄幻世界。

可很快她知道自己想多了。因为,她以为的仙儿,其实是宁家六爷。虽然他满身仙气儿,但其实也是凡人一枚。所以,他当时自然也不是要升天,只是出了汗在吹风而已。

“在杀鱼?”

“是!”苏言应着,朝宁子墨微微福了福身,“小的给六爷请安。”

“不用多礼。”宁子墨说着话,盯着苏言的脸,看的认真。

赤裸裸的打量,毫不掩饰。

那眼神,几乎让苏言怀疑她头上长犄角了。或是,她长的像他记忆中的谁,比如他深爱又已失去的恋人?还是说,他怀疑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就在苏言不由自主的脑补一出狗血大戏时,听仙儿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六爷,小的叫江大。”

“江大!”宁子墨呢喃,轻唤。

那似耳语一般的低唤,那低缓质感的声线,好似情人之间的轻咛,不经意间最是撩人。

轻喃一声,宁子墨看着苏言道,“名字虽有些平庸,俗气。不过,胜在简单顺口,挺好。”

苏言:……

他其实是想夸她的吧?只是这夸奖的方式,让人觉得被损了。

“多大年纪了?”宁子墨问着,忽而抬手抚去溅落在苏言胳膊上的鱼鳞。

动作无比自然,再加上他那干净,纯净的眼神,还有那满身的仙气儿。完全没人觉得他有何失礼,反而感觉自己被关怀了,来自长辈的关怀。

“回六爷,今年二十了。”

“二十……”宁子墨重复一句,点点头,似颇为欣慰道,“正当好年岁,最适合儿女情长时。”

是可以睡的年纪了。

苏言听了没说话。

仙儿好似在跟她闲话家常,但苏言本能感觉,他别有目的。

宁子墨又问,“可有心上人了吗?”

苏言听言,不由转头四周看了看,看到宁侯正站在马车前对着随行的侍卫说着什么。

在她看过去时,或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朝着这边看来。

视线碰撞,宁侯率先移开视线,苏言也收回目光,看向宁子墨,“回六爷,有了。”

想强,要强的人只有宁脩。这话已经说了,自然心上人就是宁侯了。不然,若无心,只是上了他,那她岂不是就成了,只想一逞兽欲的动物了吗?

所以,心上人,有了!

宁子墨听言,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松开了。

“有心上人也无碍。”

反正,他或许只需要用他破个身而已。

听宁子墨这么说,苏言心下感觉怪异。但,一时也猜不出宁子墨是个什么意思。

“六爷,您先忙,小的去把鱼清理一下。”

说完,苏言拿着鱼离开。

“江大。”

刚走出门两步,被宁子墨叫住。苏言停下脚步,回头,“六爷还有什么吩咐?”

宁子墨看着她,静默,似在想着什么,少时开口,“你杀鱼的姿势很好看!”

苏言:……

他是在夸她吧!

只是,这样的夸奖,苏言还是生平第一次听到。还有……

苏言低头看自己一眼,回想了一下,刚才杀鱼的时候,她好像用的是蹲马步的姿势。

所以,这样的姿势又哪里好看了。

“多谢六爷夸奖。”

道一声谢,苏言转身离开。

看着苏言的背影,宁子墨呢喃,“是不是夸的不对?”说着,看一眼身边小厮道,“我刚才是不是应该夸他发髻梳的好看才对?”

跟在宁子墨身边的小厮青石听了,嘴巴动了动,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爷,夸人杀鱼时,或许夸人杀鱼的动作利索更好些。还有,发髻梳的好,这好像是夸女子或妇人的,用来夸赞一男子有些不合适。”

听言,宁子墨恍然,“原来如此。看来,谄媚和拍马屁也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学问不学问的,青石不想知道这些,他比较关心的是别的。

“爷,您,您真的觉得江大合眼吗?”

青石声音不觉颤着,分外含蓄的问道。

他家谪仙一样的主子呀!在青石的心里,宁子墨的第一次就是给了女人,他都觉得是被玷污了。现在,他竟然要把自己的初次,还有那万千子孙交代给一个男人,这简直无法接受。

宁子墨听了淡淡道,“说不上合眼。只是……”说着,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一个男人的腰竟然这么软,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感觉很顺手。”

腰的触感不错,身体应该也可以吧。

苏言若知道,就因为逮鱼时差点跌倒,被宁子墨给扶了一下。然后,就被惦记上了,暗戳戳在试着向她献身,心情定然相当复杂。

之后的几天,宁子墨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苏言跟前凑。

而苏言,也因为宁子墨的关系,听到了各式各样的夸奖,比如:……

“你气色看起来很不错,一点没有欲求不满的样子。”

其实,这让宁子墨有点不满意,江大没欲望,他怎么成事儿?

苏言不知宁子墨心中所想,只是听他这夸奖,新奇到有点懵逼。

“你的腿看起来有点短,不过短的倒也不难看。”

“今天这衣服很衬你,看着脸皮都黑了一点,多了几分男儿气概。”

“我看你走这么久都没如厕。看来,你腰子(肾)很不错!”

“江大,我有没有说过,你看起来比其他人都顺眼?”

“江大……”

如此几天,经宁子墨不定时的夸赞,苏言在照镜子的时候,明显发现她脸色已呈菜色。

而随着苏言脸色渐差,宁子墨就算是再迟钝,也认识到自己谄媚功夫不到家,到了该适可而止的时候了。

既然勾引不成,那就单刀直入吧!

“江大,你看我模样如何?”

苏言:“小的不知六爷是什么意思?”

“其实是我看你有些顺眼。所以,如果你觉得我也尚可的话,我们可否试着苟合一下?”

苟合?!

虽然这用词实在是有些难听。但宁子墨觉得很贴切,因为江大毕竟有心上人了,他们睡不算是两情相悦,只能称之为苟合!

宁子墨这是实话实话,实事求是。

只是……

莫尘屏息站着,看着不远处的宁子墨和苏言,再看看沉默无声,面无表情的侯爷,感觉懵!

苏言若是真的敢点头,那……

她这是强了侯爷还不够,还试图做他的奶奶呀!



第122章:真想劈死他

京城*庄园

鸟语花香,精致别雅。

虽只是一处四合院,但布置却是相当细致,无一处不精致。

只是,在老夫人眼里,这只是一处陋室。

也是,住惯了那金银玉器堆砌的屋子,再看这雅致自然也只觉简陋了。

“呆呆,你庄子你住着可还习惯?可还喜欢吗?”

“嗯,喜欢。”

“真的喜欢吗?你不觉得差点什么吗?”

呆呆听了,屋内外瞅了瞅,随着摇头,“孙儿觉得挺好的。”

“是吗?”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呆呆一眼,而后对着王嬷嬷道,“你去我屋里把床头那个箱子拿来。”

“是。”

王嬷嬷将箱子拿出来,就听老夫人吩咐道,“将里面的东西摆到呆呆床头。”

闻言,王嬷嬷眼帘动了动,转头看了呆呆一眼,眼神有些许复杂。

呆呆不明所以,只是看着王嬷嬷拿着箱子走到他屋里。少时出来,“老夫人都摆好了。”

“嗯!”老夫人起身,牵起呆呆的小手,“走吧!进去看看。”

“是。”

呆呆随老夫人一起走进自己屋里,刚进去,就感觉眼睛被闪了一下,反射性的闭了闭眼。

“怎么样?喜欢不?”

呆呆没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床前桌子,看着那被摆放成山形的金元宝,正发着炫目的金光。

看呆呆怔楞的样子,老夫人道,“我觉得这样好多了呢?你觉得呢?”

他?

呆呆只觉得眼花。

看呆呆眼睛发直,人发愣,老夫人轻叹一口气,抬手拍拍他尚且单薄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多看看,以后你会习惯的。”说完,老夫人转身走了出去。

王嬷嬷跟在后,忍不住低声道,“老夫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好吗?可我觉得这样有助于培养他身上的贵气。”

王嬷嬷:……

能不能培养出贵气,王嬷嬷不敢确定。但,她觉得一个弄不慎,可能会培养出纨绔子弟的气质来。

但老夫人不管这些,她就想要自己的小曾孙跟自己有相同的喜好。

“对了,宁脩和苏言他们现在到了哪里了?”

“回老夫人,昨天护卫禀报说,侯爷和苏小姐已经到郴州了,大概再有三四天就到京城了。”说着,顿了顿,王嬷嬷看着老夫人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不要吊我胃口。”

“是!”王嬷嬷看着老夫人,不觉小声道,“六爷好像也跟着侯爷一起回来了!”

“什么?”

不意外的,看老夫人脸色变了,声音陡然拔高,直接激动。

“你,你刚才说宁六也回来了?”

“是!说是老太爷忌日马上到了,他回来给上柱香。”

王嬷嬷应,老夫人登时倒坐在软椅上,似膝盖发软一般。

“老夫人,您还好吧?”

“宁六要回来了,我怎么可能会好?”

看老夫人一脸生无可恋,好似家里金山银山被搬空一般的表情,王嬷嬷嘴巴动了动,最后又沉默了,因为不知道该从何安慰。

要说这世上,最能惹老夫人冒火的人,当属侯爷。那么,最令老夫人恐惧的,就当属六爷了。

要说,这些年六爷一直对老夫人很恭敬,从来没做过一点不敬老夫人之事,就是偶尔教老夫人诵诵经,还有偶尔夸夸她。

可就这两样,就已让老夫人怕六爷怕的要命。

“他这次回来,定然又要在老头子坟前诵经。”老夫人说着,眼圈都红了,“肯定还会拉上我一起。”

为逝去的老头子念念经,老夫人其实愿意,这也是为妻的义务。但……

“上一本经书,嫂嫂已经能熟读了。今年弟弟又带了一本别的来,我们一起念与哥哥听吧!”

想到宁子墨这次回来,可能又会说的一句话,老夫人眼前直犯黑。

诵经就诵经,可宁子墨每年都要换一本经书,且每本经书还都是那么的厚,更重要的是,她不读熟,他好似就不罢休,一直教到她念熟为止。

不知道他是不是教人诵经有瘾?!

对此,老夫人也曾试图挣扎过,她反抗过,装病过,甚至还祈求过。可结果呢?

她反抗拒不念,他就给他念为妻之道,听的她直感自己罪大恶极。

她装病拒不学,他就在床前给她诵经祈福,听的她从没病到真病了,然后喝了大半个月的苦药水子。

她祈求,他叹一口气,然后就开始对着她自我反省,不分黑夜和白天的让她指点他的缺点。

结果,为了指出宁子墨的缺点,老夫人日夜难眠,挖空脑汁的去想,那滋味儿不比念经书好受。

历经挣扎,最后老夫人放弃了。宁子墨让她念经书,她就念。只是……

想到前年宁子墨回来祭奠,拉着她在老头子的墓前,吃斋诵经长达半个多月的日子,宁老夫人嘴里已开始犯苦。

“王嬷嬷,前年那一本经书,我念了半个多月才念熟。你说,这次他会不会带回来一本更厚的给我念?”老夫人几乎哽咽着问。

“应,应该不会。”王嬷嬷答的一点也不确定。

老夫人呵呵一笑,满身无力。

每次宁六回来,老夫人都觉得他不是来祭奠老头子的,而是通过教她诵经,企图送她去地下陪老头子的。

看老夫人眼角直犯泪光,王嬷嬷心里也难受,“老夫人,要不老奴回去把大老爷叫来吧!”

每次六爷回来,对老夫人来说都像是历劫。

而这个时,就到了大老爷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老夫人念经念的实在是受不了时,她不能对六爷动手,但对大老爷可以。

挨打受疼,挨骂受屈,还要陪着一起诵经,跪拜……

这就是大老爷要做的。

所以,也许知晓六爷回来,大老爷比老夫人心里更加惊惧。

而苏言不知道宁六爷的丰功伟绩,只是听到他说想和她试着苟合的话,再看六爷感觉什么仙气儿都没了!

看苏言眼神怪异的盯着自己,宁子墨以为他是不愿意,随着道,“其实,我不止是长相尚可,我身材体格也是很不错的。你要不要先看看再说?”说着,伸手就要去解自己腰带。

“爷!”青石反射性的伸手挡下。

苏言:“不用了!”

她现在是当娘的人了,要正经。不然,真想任他脱,看他身材到底有多好。

“你不想看看吗?”宁子墨遗憾的问着,眼睛打量着苏言,可他想看看他的。

“不想。”

“那苟合?”

“也不想。”

“为何?”宁子墨发挥自己天生的好奇心,想知道自己哪里招人嫌了。

苏言看着他,面无表情道,“因为我是男子,我只喜欢水帘洞,不喜欢黑缨枪。”说完,转身走人。

宁子墨听了,原地静站着,少时,看着苏言的背影,朗声开口,“江公子,你刚才的形容用的非常好。看来,你对**很有研究,在淫事上面也很有天赋呀!”

苏言:……

特么的,第一次知道,她的天赋是这个。

真想变成一道闪电劈死他。

第123章:英雄救美?

带着劈死宁六爷的意念,苏言抬脚离开。狂沙文学网

走出不远,看到站在前面的宁侯,停下,眼神微闪,随着恢复如常,“侯爷!”

看苏言那不咸不淡,不温不火,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表,宁侯眼睛眯了眯。

被一个男人相中求欢,她反应如此风轻云淡,不知道是沉得住气?还是,根本没当回事儿?

还有,在被他撞见后,她这不慌不乱的样子,是不是也说明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

想此,宁侯不自觉的tiǎn)了tiǎn)嘴角,似又闻到了那抹胡萝卜味儿,看她膈应的感觉再次涌现。

“水帘洞?黑缨枪?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苏言听了,垂眸,看来他都听到了,知道她说了什么,并且也很懂其中的含义。如此也说明宁侯爷很是见多识广呀!

“回侯爷,小的已是有孩子的人了。所以,也就稍微知道的多了点。”毕竟她已经不是少女了,也就没必要装纯了。

“稍微?呵,本侯看怡红院的老鸨都不一定有你知道的多。”

是这样吗?那只能说明老鸨业务不够专业。

看苏言不吭声,宁侯懒得再多说大步走人。

莫尘看苏言一眼,随着疾步跟上。

侯爷子不羁,苏小姐又如此不着调。此时,莫尘心里满满都是担忧。

爹娘如此,虽然小公子眼下还看不出什么。但,这样继续下去,长歪的可能极大。

如果小公子只像一个人还好,若是继承了两个人的缺点。那,长大后定然就是一名动京城的纨绔!

想到这些,如何能不忧心。

另一边,求欢失败的宁六爷拿起笔墨写下心得。

勾引男子不易,特别是腰软的男人,很挑剔,因为没洞被嫌弃。

谄媚拍马是门学问,经过努力,已确定自己没天赋,不善于。

写完总结,宁子墨盯着上面的字等墨干。

最后视线在‘嫌弃’两个字上定格。

青石站在一旁,也在盯着嫌弃两个字看。心里暗想:六爷既已得出结论,想来想与江大‘苟合’的心思也应该歇了。

正想着,就看宁六爷似想到了什么,手落在腰带上,开口道,“青石,我刚仔细想了一下,我觉得我的缨枪好像不是黑的。所以,你说我让江大看看颜色,他是不是……”

“爷!”青石顾不得规矩,有些激动的打断六爷的话,绷着头皮道,“爷,咱被拒一次就够了,就不要再来第二次了。”

“倒也是!在这种事儿上被人拒绝,我之前没经历过不知道,这次感受了一次,发现滋味儿好像并不是太好。”

“爷说的是!其实比起男子来,女子更惹人喜,您应该多走走看看。”

六爷听了,静默少时,点头,“如此,一会儿你打点一下行囊,我们就离开吧!跟在宁脩一佞臣边,不安全。”

既然破之事未能如愿。那么,也就没必要跟宁脩同行,自寻麻烦了。

因为跟在他边,遭遇意外的可能太大。宁六爷时常感觉,这世上最想除掉他的人,也许不是别人,而是宁脩。

听宁六爷说离开,青石心头豁然明朗,几乎喜极而泣,“小的这就去。”

“嗯!”

看青石跑着离开的背影,宁子墨看墨汁已干,看看自己写下的总结,伸手收起来,心里却想着,若是下次看到合眼的男子,他也许应该改变一下方式,什么谄媚的话都不说,先亮枪好了,这样说不定就成功了。

想着,宁子墨轻叹一口气。

哎!

从来不知道破个竟然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到此,不由有点羡慕宁脩了。你看他,不费一点心思,甚至连一点力都没掏,就把自己万千子孙交代出去了。

这样的事,他怎么就没遇上呢?

京城个侯府

傍晚时分,宗氏正在院中欣赏她亲手种下的那些话,就看你宁有壮,犹如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

“老爷……”

宗氏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只听宁有壮对着尤嬷嬷急声吩咐道,“鱼,,虾,海参,人参,但凡家里有的,都给我做上。快!”

尤嬷嬷听言,不由愣了愣,怎么突然要准备这么些?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

“是,是,老奴这就去。”被训斥,尤嬷嬷也不敢再多想什么,小跑着朝厨房而去。

“老爷,怎么突然要准备这么多,是谁要来家里吗?”

“没人要来,是我自己要吃的。”

宗氏听了,眉头皱了皱,“老爷,发生什么事了吗?”问着,看着宁有壮如丧考妣的表,突然想到什么,随着开口道,“难道是六爷要回来了吗?”

“嗯!”宁有壮应一声,随着趴在桌上不吭声了,只是肩头微微颤动着。

这是,哭了吗?

说不定真的在哭。

不止是想哭,宁有壮可能想趴在地上打滚的心都有了。

宗氏看着努力控制着脸上表,心里强忍着笑。

想到六爷回来后,老夫人和宁有壮将面临的子,她必须承认,心里相当舒畅。

心里憋着笑,嘴上尽责宽慰道,“老爷,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了。也许,这次六爷只是短暂的停留就离开了。”

短暂?

对于宁有壮来说,宁六爷就算只是在家里喝杯茶,他都觉得是漫长的。

在这一点上,宁老夫人也是一样的。

自从知道宁六爷要回来,宁老夫人每天都在数着子过,过的相当煎熬。

随着宁六爷回来子的临近,宁老夫人每天都感死期将至了。

“王嬷嬷,我若是有个好歹,你记住,把我的金银珠宝多留点给我的小曾孙。”

“老夫人……”

“别说我偏心!我就是偏心了。谁让我那么多儿孙,只有呆呆一个给我做过饭吃。所以,他们高兴不高兴。”

王嬷嬷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被打断……

“老夫人,刚护卫禀报说,侯爷在路上发生了意外,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到京。”

闻言,老夫人猛的站了起来,“意外?什么意外?人怎么样?伤着没?”

“侯爷受了轻伤,好在无碍。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属下暂还不清楚。”

老夫人听言,绷起的心松了下来,随着又道,“宁六爷呢?他有没有……”

老夫人没有歹毒到想宁子墨受重伤或死掉。但,她虔诚的,迫切的希望宁子墨也能受点伤,最好是伤到嘴。

“回老夫人,万幸六爷无事。”

万幸吗?明明是不幸。

“好了,我知道了!”

“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等下,你去侯府我库房里拿些补药给侯爷送去。”

“是。”

护卫退下,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

看着老夫人脸上那难掩失望的表,王嬷嬷差不多猜到老夫人心里在想什么,可惜她一下人莫能助,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再把饭菜做的丰盛一些,让她再吃的好一些,也好应付接下来的苦子。

看着衣服染上一抹血红的宁侯,宁六爷淡淡道,“有些事儿还真是不能想。”

才想跟在宁脩边不安全,马上就出事了。

宁脩靠在上,看宁六爷一眼移开视线。

他受伤了,而他家里这位爷,或许正感他自己料事如神。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祖孙。

“侯爷,药好了!”

莫尘将药递过去,宁侯没接过喝下去的意思。

莫尘要喂,宁侯给推开了。

看此,莫尘只得将碗放下。

“要我喂你吗?”宁六像个长辈似的问道。

宁侯看他都没看他一眼,对他的话完全充耳不闻。

宁六爷看着宁侯也没动,给宁侯喂药什么的,他也不太想做。

“青石,你去把我箱子里的经书拿过来。”

闻言,莫尘瞬时抬头看向宁六爷,神色惊疑不定,六爷要做什么?不会是要念经给侯爷‘祈福’吧?

如果是……

“你敢在我跟前念经,我就把祥云寺给你烧了。”

威胁的话,宁侯说的直白又平常。

宁子墨听了,分外平静道,“佛主在心中,不在寺院,你若想烧尽可自便。”

“是吗?既然这样……莫尘,去磨刀,然后带人先为六爷除去一根,助他早六根清净,早归皈依我佛,位列仙班。”

先除去一根?!都需要用刀了。那么,这一根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青石,经书不用拿了,我忽然不想看了。”

“是!”

莫尘低头,被侯爷从小欺负到大。所以,很多时候六爷还是相当识相的。

随时处于翻脸状态的祖孙俩,彼此大眼瞪小眼。

屋内一时静默。

“侯爷,水打来了。”

苏言端着水,走进屋内,打破沉默。

看到苏言,宁六爷视线自然落到她腰上,再次好奇,为什么他的腰的那么软呢?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宁侯没动,只是看着她。

被宁侯盯着,苏言有些不明所以。她哪里又惹到他了吗?

是惹到了。

若非因为她,宁侯不认为自己胳膊上会被刀剑划到。

遭遇刺客时,宁侯根本就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在刺客袭击他时,宁侯应付自如,游刃有余。但,就在那时,他竟然看到苏言在那或重伤,或已咽气的刺客上扒拉钱袋子。

那趁火打劫的作为,完全可以称之为无耻。

就因为她那不着调的作为,宁侯一失神,手臂上挨了一下。

这受伤的原由,让人恼火。所以,看苏言分外不顺眼。

当然了,宁侯看苏言一直不太顺眼。特别是从昨天,她就算是扮做男子,还能被宁子墨看上后,就愈发不顺眼了。

被宁侯盯着,苏言心里犯嘀咕。

而莫尘看宁侯一直盯着苏言,也猜不出缘由,只道,“给侯爷将伤口清理一下吧!”

作为小公子的娘亲,看到小公子的爹爹受伤,她不能只是会端水,而理当做点什么才是,莫尘如是想。

“是。”

苏言将水放在桌子上,拿着棉布在边坐下,看着宁侯胳膊上那道伤口,轻轻擦拭着。

谁稀罕她来献殷勤!

宁侯心里不屑着,但却没动,还似有若无的,不时看宁子墨一眼。至于是处于什么心理,宁侯没意识到,也没探究。

宁子墨静坐着,看苏言为宁侯清理伤口。

盯着看着,心里暗腹:没想到他不止是腰软,手也灵巧的。

“六爷,侯爷上有伤,需要静养,您看……”莫尘极力含蓄的下逐客令。

他是真担心六爷在这个时候又说出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来。

莫尘话中意思,宁子墨听得懂,但却没动,转而对着苏言道,“江大,你对佛经有没有兴趣?”

如果有,他倒是可以教他,先收做弟子,让江大也发现他的优点,也许还有机会再议苟合之事。

“回六爷,没兴趣。”

看苏言答的毫不犹豫,宁子墨满是遗憾。

看到宁子墨脸上表,宁侯嗤笑一声。

这一声讥笑,落到宁子墨耳中,没任何感觉。

就凭他们那不堪一击的祖孙,他被嫌弃,宁脩幸灾乐祸才是正常。

“曹小姐!”

“嗯,侯爷可在屋内?”

“是……”护卫应,还未来得及禀报,就看曹碧锦带着婢女走了进去。

看此,护卫本想拦着。可想到之前,侯爷几次三番的送信给曹小姐,护卫抬起的手,不由又收了回来。

侯爷既对曹小姐有意。那么,看到曹小姐过来,心里定然也很高兴吧!

而且,当下也是侯爷获得美人心的一个最佳机会。

这次,曹小姐若非刚好遇到了侯爷。那么,在遇到那些恶徒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所以,这次侯爷受伤,那也是英雄救美导致的。

曹小姐心里定然感激,对侯爷态度也一定会跟着改变,绝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冷淡了。

一点皮外伤,抱得美人归,还是很划算的。作为属下,要有眼神,不应该拦着。

护卫心里这么想着,看着曹碧锦带着丫头走进屋内。

人未至,香气先袭来。

闻到那股香甜的味道,苏言自然转头,看一白衣的曹碧锦,迈着莲花步,缓步走来。

面若白玉,貌若桃花,姿婀娜,体态轻盈!

无论样貌还是材,都妥妥一个古代美人儿。

曹碧锦走进来,看着宁侯,自持端庄,“侯爷,可好些了?”

“嗯!曹小姐怎么来了?”宁侯淡淡道。

“这次侯爷因我而受伤,于于理我理当前来探望。”

闻言,宁侯挑眉,因她而受伤,什么时候的事儿

曹碧锦不知内,认定宁侯是因她而伤,心下满意亦欢喜。

看着宁侯胳膊上那一道血痕,在边坐下,伸手拿过苏言手里的棉布,“你下去吧!”完全对下人的口气。

当然了,苏言这会儿也确实是一小厮的打扮。

苏言起,看曹碧锦小心翼翼的为宁侯擦拭伤口。

第124章:宁侯的话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太子府

朱红的大门,威风凛凛的大狮子,面目温和的士兵守卫!

肃穆又不失温和,森严又不乏低调。

太子府一如太子宗政给人的形象,高贵而又亲和。

此时,小亭之下,宗政手执一杯清茶,看着那花团锦簇的娇花,吹着微微凉风,享受这难得的清静与舒爽。

或许是因京城少了一人的缘故,让宗政感觉今年夏天都变得没有那么炎热了,变得分外清爽。

“殿下!”

一侍卫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上前,递到宗政眼前,恭敬道,“殿下,郴州那边传来的信函。”

郴州?

宗政听了眉头不由皱了皱,开口道,“宁脩人现在是不是在郴州?”

“是?”

确定自己没记错,宗政连带的看这封信都不顺眼起来了。

皱着眉,伸手接过,打开,刚看开头,就……

啪!

将手中信拍在石桌上,冷哼一声,“又受伤!宁侯还真是娇弱呀。”

三不五时的不是受伤了,染病了,就是快死了!

这些年,这样的消息太子不知道收到了多少,从最初的兴奋期待,到现在只剩来气。

一看到这样的消息就一肚子的火气。

看太子脸色难看,心情眼可见的急转直下,侍卫低头,不敢多言。太子的心情,他能理解。

这些年了,宁侯‘死去活来’多少次了,结果却比谁活的都好。反而是太子被折腾的小死了多少回。

如此,除非是看到宁侯的尸体。不然,管宁侯是伤还是病,太子都高兴不起来。

气怒过后,太子又拿起信函,扫了一眼,当看到上面内容,眉头挑了挑,“为保护曹碧锦而受伤?呵……这倒是稀奇了!”

宁脩什么时候也成了那怜香惜玉的人了?

难道宁脩真的对曹碧锦动了真心吗?

确实,给曹碧锦传递书信,送礼物。这些事儿,宁脩之前也没少做。但,这就表明宁脩看上了曹碧锦了吗?

也许,京城有不少人是这么认为的。

可在太子看来,宁脩对曹碧锦根本无心,宁脩做那些事儿,不过是是男人看到美人时的本能在作祟而已。

男儿本色,当看到一朵异常娇艳的花儿,男人想多看两眼,想采摘一下再正常不过。包括他,之前不也对曹碧锦有几分青睐吗?

可很多时候男人对女子献殷勤,心里不一定就是中意。

宁脩应该也是这样,他对曹碧锦,别说珍藏,他或许连私藏的心都没有。

他若有心珍藏,早就把人定下娶进门了。若想私藏,也早已给一个名分,将人抬入侯府了。怎么会只递书信,不提名分,甚至任由他人对曹碧锦大献殷勤。

要知道,就宁脩那霸道的性子,他要是真把曹碧锦当做自己的女人,怎会容许其他男子窥觑。

太子心里腹诽着,若有所思着,静默良久,开口,“你派人去人丞相府一趟,去见见曹丞相,告诉他……”

听着太子的吩咐,侍卫眼底神色变幻不定。

***

一身绿衣,长相齐整的丫头,将一碗参汤放到宁侯跟前,恭敬又讨巧道,“侯爷,这是我家小姐亲手煲的汤,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儿?”

宁侯听了,看看眼前的鸡汤,却没动,只道,“曹小姐有心了。”

曹碧锦矜持而礼数周到道,“侯爷因我而受伤,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也是应当的。”

她为宁侯洗手作羹汤,不过是为了还他一份儿恩情并无他意,更没失了女儿家的矜持。

看曹碧锦依旧是那副那自视甚高,目下无尘,又端庄又矜贵的模样,莫尘眉头不由皱了皱。

宁侯微微一笑,眸色淡淡,拿起筷子夹一口菜,不紧不慢的吃着,并未再说什么。

看宁侯如此,曹碧锦垂眸,掩住眼底那一抹是失望。

她为了他炖汤,她本以为他一定会无比欢喜。没想到,他反应竟是这样的冷淡。

这是为何?

难道是对她已不再喜欢了吗?

想法出,曹碧锦随即否认。不会的,如果对她已不再喜欢,昨天又为何站出来跟那些恶徒对持,极力护她安全,甚至为她而受伤呢?

宁侯如此,定然是因为她过去对他太过冷淡的缘故。再加上,她之前还给他递信,让他不要再送东西给她。所以,他心里有些恼她了吧!

曹碧锦这样想着,拿起筷子,夹一块鸡肉放到小碟子里放于宁侯跟前,声音柔和道,“侯爷胳膊受伤,多有不便,我来给你布菜吧!”

“不劳烦曹小姐了!莫尘,江大呢?将她传来。”

“是!”

莫尘领命离开。

宁侯看着眼前饭菜却是不再动,对着曹碧锦,也未再言语。

这显而易见的冷淡,让曹碧锦愈发觉得,宁侯因过去的事在跟她使性子。

“侯爷,可是在为过去的事,对我心有不愉吗?”

曹碧锦这话出,旁边的丫头心头一紧,“小姐……”

“若侯爷真是因我过去对你冷淡一事,而心生不愉,那我无话可说。因为,我以为不接受男子的礼物,是一个女子最基本的矜持,也是一个女子该谨守的本分。”曹碧锦仰着那白皙,细长的脖颈,对着宁侯,一脸正色道。

随着莫尘正好走到门口苏言,听到这一席话,看向曹碧锦。此时感觉她身上正散发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正气满溢,装逼满格。

这是以威武不屈的方式,想让男人认识她有多么的端庄和矜贵吗?

如果是,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撩男人的方式。

就是显的太过假正经了,明明是想勾引男人,却又拉不下脸面。

对宁侯这样的男人,有的时候装逼装的太过了,可能会适得其反。

“来人,送曹小姐出去!”

对曹碧锦的话,宁侯连回应的兴致都没有,直接下逐客令。

察觉到宁侯声音里的凉意,曹碧锦嘴巴抿了抿,心里慌了一下,想再说点什么,但又拉不下脸,最后由丫头扶着,绷着脸起身离开。

“傻愣在门口做什么?看热闹吗?”

听到宁侯那沉冷的声音,苏言抬脚走进去。

“侯爷!”

“本侯没仰头看人的习惯,坐下。”

“是!”

苏言在宁侯对面坐下,望着他,静待他发话。

然,她摆好的姿势,宁侯却好似突然哑巴了,直直盯着她一声不吭。

那眼神……

带着不喜,隐含怒气,点点戾气!

被宁侯用这种近乎天地不容的眼神盯着,苏言后脑勺不由的开始发紧,隐隐感觉到了钢刀架在脖子上的寒意。

被这么死盯着,就在苏言以为宁侯对她又起杀心时,他开口了……

“你以为曹碧锦如何?”

苏言听言,正色道,“曹小姐长的很好看。”

这是实话,她没虚言。

宁侯听了,看着她,没什么表情道,“那么你以为她为侯府夫人如何?”

“侯爷喜欢就好。”

他要娶谁为夫人,她好像当不了家做不了主,也阻挡不了。

“是吗?只要本侯喜欢就好吗?既然如此,为了本侯的心情和喜好,我想你即刻咽气,从这世上消失,你是否也愿意?”

听言,苏言没说话。

宁侯看她不言,冷哼一声,随着抬手,手落在她脖颈上。

看着手心里那白净娇嫩,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将其折断的脖子,宁侯手指轻轻抚动,似爱抚,又似在思考从哪里下手夺了她小命。

那好似毒蛇在游走的感觉,让苏言很是不舒服,不由抬手握住宁侯的大手。

看着那握住自己手的小手,宁侯也没再动,抬眸,看着苏言,低低沉沉道,“除了苏呆之外!你知道本侯为何至今还未成亲,也没有子嗣吗?”

苏言摇头,“不知。”

“因为本侯至今没找到那个我想娶的女人,也没找到那个我希望她为我诞下子嗣的人。”

苏言听了,暗腹:看来曹小姐心眼白使了,宁侯好像没想过娶她。

“苏呆的降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突然当爹,是我始料未及。但,既然这已是事实,那么……”

宁侯说着顿了顿,直直盯着苏言,带着难掩的恼意,还有被迫妥协的不甘,冷声道,“他既是本侯的儿子,我就绝不会让他沦为卑贱,沦为笑柄。”

“我的子女,生来尊贵,理当尊贵,他们的一生,没有谁能说他们一个贱字!”

“这世上没有谁可以轻看他们,也没有人可以侮辱他们。包括他们的娘亲!”

宁侯说着,握着苏言脖颈的手不由紧了紧,“可你做的事,你的存在,对他已是一种耻辱。所以……”

“现在,本侯给你两条路!”

“一:体面的死去,让他余生不会因为你遭受屈辱。二:拿出你的本事和能耐,为自己挣一个名分,为他挣一份儿体面。”

“苏言,你若真想做一个好娘亲。那么,你就应该能知道,你得什么名分,关系到苏呆的以后!”

“所以,不要认为本侯娶谁都与你无关,也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幅置身事外的样子。”

“因为你是本侯儿子的娘亲,我容忍你活着。但,你如果连做个好娘亲的上进心都没有。那么,我也就没有留着你的必要了!”

第125章:再也不用担心被人非礼了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曹碧锦回到自己屋里,脸色不是太好,心里有些慌,又有些委屈。

丫头看她这样,忍不住低声道,“小姐,奴婢大胆说句不该说的,您刚才实在不应那样跟宁侯说话。”

曹碧锦听了,抬头,冷冷道,“我哪句话说错了吗?身为女子,难道要不知廉耻的,随意接收男子的礼物,最后落得一个私相授受的恶名,这样才算是对吗?”

丫头忙道,“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您之前拒收侯爷的礼物自是没错。只是,女儿家的规矩我们守着,但那些话却不该对侯爷说。”

丫头语重心长道,“小姐,侯爷身份在这里摆着,那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您刚才那样说,好似在训斥侯爷,他听了心里定然会不高兴的!”

“所以呢?我现在是不是要跪着向他去请罪,请他发落?”

听曹碧锦话里难掩的不愉和委屈,丫头嘴巴动了动,最后低下头,没再说话。

看丫头这样,曹碧锦心里更是窝火,数落她的话说了,到了该出主意的时候她却哑巴了,这样的下人要来何用?

“出去!”

“是。”

丫头转身,轻步走出屋子。

走到门口,往里望望,轻叹一口气,这位娇小姐真的是被相爷给惯坏了。

她也不想想,她在名义上只是相爷的‘干女儿’并非是嫡出贵女。

名头不同,在京城地位自然也截然不一样,她架子摆的太高,不会有人高看她,只是图惹笑话而已。

只是,一直受着相爷宠爱,被下人争相巴结讨好的曹碧锦尚未意识到。

包括她刚才敢对宁侯那样说话,其实所仗的也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自以为侯爷对她中意喜欢,才敢那样放肆。

只是最后结果,却并未让侯爷高看一眼,反而得了一冷脸。

这出乎预料的结果,让曹碧锦开始无措,懊恼,更是委屈。

既然中意她,为何就不能宠着她,偏要在下人跟前给她脸子看?他这样让她脸往哪儿搁?以后嫁入侯爷府,又该如何立威?

越想,曹碧锦心里越是委屈,对宁侯也生出些许不满,怨他不够温柔体贴。

这边,曹碧锦因为宁侯的不够体贴,不够温柔小意,满腹的委屈。

而另一边,苏言在听到宁侯那些话后,望着他,好一会儿没吭声。

被苏言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好似看什么稀罕物似的看着,宁侯开始还无所谓,但一直被这么盯着,宁侯脸色开始不好了,“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他说了那么多,她就只会望着他吗?

听着宁侯满是凉意的声音,苏言眼角微弯,嘴角上扬,笑了。

那低眉浅笑,眉目平和的模样,让她整个人都晕染了一抹柔和光晕。

看着苏言那样子,宁侯脑子里映出几个字来:绵软可人,柔和似水。

看此,宁侯眉头皱了皱,看着她这模样,再对比之前,恍然发现,她之前对他笑的有多假。

“你笑什么?本侯说了什么可笑的话吗?”

苏言摇头,“没有!小的多谢侯爷容许我活着!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侯爷的期盼,一定努力做个好娘亲,也一定会努力给自己挣得一个好名分。”

宁侯听了不咸不淡道,“对你,本侯可没期盼什么。”

看宁侯他冷淡的样子,苏言轻轻一笑,站起。

就在宁侯以为她要起身走人,不在这里碍他眼时,忽然一只小手落在他下巴上。

手指托着他下巴,似有若无的抚着,人低着头,看着他嘴巴。

连呼吸都能感觉到的距离,再加上她那近乎挑逗,不,她就是挑逗他。

这认知出,宁侯眉眼一冷,训人的话刚要出口,看到苏言眼睛望着他嘴唇,又朝他靠近了一些,嘴巴动了动!

看苏言那带着‘企图心’的动作,宁侯眼神微闪,训人的话忽然就卡在了嗓子眼。

而莫尘看到苏言那极有可能,又存不轨之心的小动作后,瞬时进入蓄势待发的状态,就在苏言又靠近宁侯时……

“不得放肆!”

冷斥一声,断然出手,将人拉开,挡在宁侯跟前,如防贼一般的盯着苏言。

而宁侯静坐着,看着莫尘的背影,眼睛闭了闭。

苏言看一眼莫尘,笑着道,“莫护卫,你想多了,我没想对侯爷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他,胡子长长了,该刮刮了。”

是吗?

随苏言说的多么一本正经,反正莫尘是一个字都不信。

侯爷胡子长长了,用说的就可以,何必要上手?

看莫尘完全不信的表情,苏言也没再多言,“侯爷您用饭吧!小的告退。”

看苏言走出去,莫尘转头看向宁侯,尽职尽责道,“侯爷,您还好吧?”

“嗯,好得很。”宁侯没什么表情道,“有你这样尽职尽责的护卫,本侯再也不用担心被人非礼了。”

“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莫尘恭应着,却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宁侯一眼。刚刚侯爷说他尽职尽责,这是夸他吧?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心里这么忐忑呢?

可他没理由不安呐!

苏言非礼侯爷,已是一而再再而三了,绝不能在他眼皮底下再发生一次。所以,阻拦是必须!

莫尘左思右想,没觉得自己做错。心里暗想,如果再有下次,他也一定会死死拦着,绝不让苏言再得逞。

看莫尘那严阵以待的样子,宁侯差不多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有这样忠心尽心的下属,应该是一种幸运。

宁侯这样想着,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嚼着,嚼的有点用力,不知道是把这块肉当成了谁,让宁侯吃个饭,都吃出了生吞活剥的气势。

***

从宁侯的屋子出来,苏言走到小河边,坐在河沿上,看着涓涓流水,感受着丝丝清凉,想着宁侯刚说的话,眸色幽幽。

他的话几分真,她并不确定。所以,她也没有因他一番话,就来个我花开罢百花杀,试图赶尽靠近他的女人,以此来让自己得到名分。

名分?!呵!

对她是个屁!可对呆呆却不一样。

苏言也并不希望,因为她之前做事,成为他人轻贱和羞辱呆呆的理由。

所以,名分,既然有它重要的地方,自然也就值得争取一下。

只要要如何让宁侯交出名分呢?苏言觉得比起耗到他心甘情愿,也许直接下狠手来的更快些。

“你想谋算谁?”

忽然一声清润的声音入耳,苏言转头看去,看宁六爷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跟前,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六爷!”

“你在想着谋算谁?”宁子墨看着苏言重复问道。

听言,苏言眼帘微动,“六爷在说什么,我不懂。”

宁子墨听了,看看苏言,在她身边的石头上坐下,淡淡道,“你既不想说,我便不多问。善恶心中存,是人之本性,无论是为恶,还是为善,都有理由,没什么可奇怪的。”

听宁子墨似禅语,似佛语的话,苏言没吭声。

宁子墨此人,看似牲畜无害。但不知为何,苏言每次面对他,都莫名的感到头皮发紧。

“对了,我刚才去找宁脩的时候,在门口听到他喊你苏言,不知我是否听错了?”宁子墨看着苏言问道。

苏言听了,静了一下,点头,“六爷没听错,我确实是苏言。”

“是那个六年前强了宁脩,而后逃走的驸马府小姐吗?”

“嗯!”

强了宁脩!这几乎成了辨认她身份的职称了。这强奸犯的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摘掉。

看苏言承认,确定自己之前没听错,宁子墨看着苏言沉默了。

看宁子墨无话说,苏言起身,正准备离开,听宁子墨开口了……

“苟合,水帘洞,黑缨枪……”宁子墨幽幽道,“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跟宁脩的女人有如此深入谈话。”

“还有,我之前好像还在你跟前解过腰带。”

宁子墨说着,眉头皱了皱,“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无实质性的言语乱伦?”

苏言;……

第126章: 一更

宁侯几乎把话都说透彻了,苏言也理当该有所行动了。

其实,苏言已有动作了,只是被尽职尽责的莫护卫给拦着了。

莫尘这一栏,说不清是坏了谁的好事儿。是苏言的,还是宁侯的

看着河边正悠闲养伤,顺便钓鱼的主子,莫尘大步走上前,“侯爷。”

“嗯。”宁侯应的漫不经心,似有些心不在焉。

“侯爷,六爷已知江大就是苏小姐了。”

莫尘说完,本以为宁侯会有所反应。然,宁侯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寡淡的反应,不知是早已知晓,还是根本无所谓

自然是早已知晓。

在宁侯同苏言说话时,为何六爷会刚好去找宁侯那都是因为宁侯让人去传他的,其目的自然不是找他叙旧聊天,就是让他知晓,江大到底是谁,让宁六知道一下苏言的份,也省得再给他冒出什么不堪的字眼来。

“知道之后呢宁六爷是何嘴脸”

“回侯爷,六爷这会儿正在教苏小姐诵经。”

闻言,宁侯转眸。

莫尘补充道,“六爷说,他与苏小姐在举止上虽未逾越,但在言词上确有出格。而这对侯爷实属不该所以,他这会儿正在教苏小姐诵读忏悔经,他自己也在抄写。以此来表示他们对侯爷犯下的过错。”

宁侯听言,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莫尘心里暗腹六爷就这点好,虽擅于气人,但也勇于认错。

只是,无论什么,都用诵经的方式来解决,也是相当折腾人。

“捧着经书,苏言什么反应”

莫尘想了一下,如实道,“回侯爷,苏小姐嘴角好像是耷拉的。”

宁侯听了,嘴角扬了扬,透着一丝真切的愉悦。

宁六不知苏言份,言语过了,尚可定一个不知者不罪。而苏言,明知自己份,竟然还敢同他污来污去。

如此,她不念忏悔经,谁念

想着,宁侯转眸看向莫尘,沉默一下,开口,“你也去跟着六爷一起念念吧”

闻言,莫尘一愣,他也跟着念

“怎么我的话没听到”

“不,属下听到了,属下这就去。”莫尘恭应着,虽满肚子的不明所以,但却不敢多问。

不过,想到要诵经,莫尘嘴角也不由自主的耷拉了下来,嘴里开始发苦,哭无泪。

他最怕的就是读书,他连小画本都不喜看,何况是经书。

此时,莫尘忽然开始羡慕正在受罚的莫风。受点皮之苦,总比诵经好呀。

“大慈大悲愍众生大喜大舍济含识相好光明以自严众等至心归命礼。”

“南无皈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

“南无皈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尊法”

“南无皈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贤圣僧”

宁六爷念的虔诚而庄重,可落到苏言耳中,一片嗡嗡声,手捧着经书,生生不知从何下嘴。

想恋吗分手后,翻脸的那种。

想结婚吗离婚后,你死我活的那种。

想苟合吗不成后,直变长辈,一起念忏悔经的那种。

前两者,常见。最后这个,惨烈

“苏小姐。”

宁六爷开口,将神游中的苏言拉回来。

“苏小姐,虽你和宁脩关系一言难尽。所以,我叫你孙媳妇儿好像也不太合适。那么,就跟着驸马府的辈份儿走吧”

“根据驸马府那边,论辈儿份儿,你理当喊我一声爷爷。所以,以后我们就以祖孙称呼吧”

眨眼多了个爷,还是个会教人诵经,曾着她解腰带要亮枪,说苟合的爷

所以,论一言难尽,苏言觉得她与宁脩之间的关系倒是明确的。倒是之前六爷与她之间更为一言难尽。

“你以为如何”

苏言抬眸,看着宁子墨,“六爷,俗话说男女六岁不同席。之前,在言语上我们已是犯了忌讳。现在首要做的应该是保持距离,免得再惹闲话,让侯爷脸上无光。六爷以为呢”

宁六爷听了,想了一下,点头,“你说的倒也有理。其实,看着你,我想到之前对你解腰带的事,心里也感觉些许别扭。既然如此,确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苏言松口气,只是这一口气还未吐出来,就又听宁六爷严肃认真的说道

“所以,忏悔经我就不亲自教你诵读了,你自己抄写下来吧待写完了让人拿于我看就行了。”

闻言,苏言垂眸,看着手里厚实又沉甸甸的经书,嘴角耷拉的更明显了。

这么一本书,读都费劲,更何况是抄写

“好了,你回去抄写吧后为了避嫌,除了常请安之外,你无需出现在我跟前。”

苏言听了,起离开。

她不想读,也不想抄,准备玩儿赖。

或是猜到了苏言的想法,宁侯不计前嫌的,在晚饭之后就去苏言住的屋子。

苏言刚洗过澡,头发都还没擦干,顶着湿哒哒的头发,就被迫坐在那里听宁侯讲宁子墨的丰功伟绩。

看着苏言被水蒸气,蒸的微微泛红,愈显嫩的笑脸,闻着那淡淡的幽香,宁侯十分有兴致的跟她讲了一下,老夫人曾为了躲避诵经,撒泼打诨,装病玩赖的惨烈经历。

“但凡关系到诵经一事,没人比宁子墨更为一根筋,至今没人能拗得过他。”

“你躲的心有多大,他势必改造你的心会更大。”

“除非你有能力弄哑他,或弄死他。否则,最后被折腾的只有自己,而结果,还是得老老实实的诵经,或抄写经书。”

宁侯一番好心提心,看苏言不止是嘴角,连脑袋都耷拉下来了。

“侯爷,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宁侯扬了扬嘴角,笑意盈盈,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看着苏言,悠然的喝着茶,翘起来二郎腿,以姿态无声传递着一种信息。

幸灾乐祸吗自然是有的。但并不全是

如果苏言不想诵经或抄写经书,她执拗不过宁六,可以来求他。

现在,宁侯看着长发散落,女儿家态完全显露的苏言,已摆好了姿势,就看苏言聪明不聪明了。

宁侯翘着腿,喝着茶,等着苏言蹭过来。

------题外话------

推荐舒薪种田文旺夫农家女

亲爹继母黑心肠,打死原主换她上,且看她反手把渣虐,嫁个书生把钱赚。

书生长的俊俏读书好,奈何霉运缠都扯淡,娶她之后步步高升惹人馋,无数桃花赖上门,抡起棍棒打豺狼

她好不容易旺出来的夫,岂会白白拱手让

楚南乔是农家女,可她命真好,一路到了顶顶高的位置,还被她男人宠成宝

第127章:二更

结果,宁侯摆好的姿势,没等到苏言献媚,却等到了别人。

“侯爷,我家小姐从昨天晚上开始体就有些不适,但小姐怕扰了侯爷养伤,拦着不让奴婢说,想着吃点药,歇一歇也就好了。”

“可没想到,吃了药不但没见好,反而更严重了!这会儿上烫的厉害,人都昏昏沉沉的,连都下不了了。奴婢实在是害怕小姐出什么事。所以,才斗胆来此打搅侯爷,恳求侯爷寻个大夫为我家小姐看看吧!”

曹碧锦边丫头青黛跪在地上,对着宁侯,脸上满是担忧和焦灼道。

宁侯听了,抬了抬眼帘,随意的看苏言一眼。

只见苏言耷拉着脑袋,看着桌上的经书,似正陷入忧郁无法自拔。

宁侯看此,淡淡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经书。如此,既然六爷已发话了,你作为晚辈就照着做吧!好好抄写经书,不要懈怠,免得再给自己挣一个不孝的名头来。”

说完,宁侯拂袖而去。

青黛赶忙起跟上,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却只看到苏言的背影,未能如愿看到她的脸。

青黛收回视线,低着头,跟在宁侯后,对苏言的份感到好奇。

能在侯爷跟前落座,想来定然也不是丫头什么的吧!难道是侍妾吗?

可是,这几未见宁侯边有什么女子呀?难道是刚来的?

青黛心里想着,在看到宁侯径直走回他自己的屋子后,脚步停了下来。

侯爷他……

青黛本以为,就算昨天曹碧锦的话,惹得侯爷心里不高兴了,可是看在相府的面上,宁侯至少也会问候小姐一句。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侯爷这态度意味着什么呢?

青黛低头,心里装这事儿,快步朝曹碧锦的住处走去。

走进屋内,看到躺在上,发髻微乱,脸色泛着红潮的曹碧锦。青黛暗叹,这位小姐的容貌真是没得挑,生病了竟然看着比好时更美了几分!

这带着病态的弱之美,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不由心生垂怜,何况是男子了。

“青黛!”

一声虚弱的轻唤,打断了青黛的思绪,忙回神,看曹碧锦已睁开眼睛。

“小姐,您醒了,感觉如何?可好些了吗?”

曹碧锦没说话,只是朝外望了望,似在寻什么。

青黛看了,眼帘动了动,随着轻声道,“小姐,奴婢刚才去去见侯爷了。只是侯爷正忙,奴婢并未见到。”

曹碧锦听言,嘴巴抿了抿,瞬时收回视线,看着青黛,斥责道,“多事!谁让你自作主张去见侯爷了?”

“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青黛连连认错,曹碧锦别过脸,“你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是!那奴婢先去给小姐把药煎了。”

曹碧锦背过脸,不言。

青黛看此,也不敢再多言,轻步走了出去。

屋内静下,曹碧锦摸摸自己发烫的额头,看一眼花盆里被她倒掉的药,默默闭上眼睛。

他若知道自己病这么重,一定会来看自己的。

“莫护卫,您怎么来了?”

听到青黛的声音,曹碧锦瞬时睁开眼睛,莫护卫?一定是莫尘。

莫尘来了,那宁侯定然也过来了吧!

想着,曹碧锦赶忙伸手整理一下自己头发,随后又觉得太过整齐就少了病态,就又把手给放了下来。

“听说曹小姐病了?”

“是,小姐她从昨天就开始不舒服了。”

莫尘点头,随着抬手招来几个护卫,吩咐道,“你们跟曹家下人一起把马车拾掇好,随后送曹小姐回京。”

“是。”

护卫领命,即刻执行,大步离开。

青黛看着莫尘,神色不定,“莫护卫这是……”

“这是侯爷的命令!这乡野之地,良医难寻,未免耽误曹小姐的病,理当即刻送她回京传太医诊治。青黛姑娘也赶紧为曹小姐收拾一下吧!以免误了回程的时辰。”

说完,莫尘离开。

青黛看着莫尘离开的背影,心不由沉了下来。

不过侯爷既已下令,她为下人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执行。

想着,青黛叹一口气,转进屋。

进屋就看到曹碧锦,挣扎着走下了。

“小姐,您体正虚,怎么下了?”青黛忙过去扶着。

“侯爷派人护送我回京,我自然要起,过去道个谢。”

“小姐……”

曹碧锦这话,明显就是跟侯爷置气呀。

“小姐,向侯爷道谢这事,还是等到回京后,你体好了再说吧!”

“给我梳妆。”

青黛的话,曹碧锦完全听不进去。

青黛拗不过,最后只得扶着她前去见宁侯。

这边,当苏言知晓莫尘竟也要跟着宁子墨诵经时,当即穿上衣服变江大,前去找莫尘,想交流一下心得,商量一下对策,顺便再打听一下,宁子墨是不是真如宁侯说的那般难缠。

还未到地方,在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后,脚步停下。

男人姿高大,气质卓然,气势bi)人!

女子姿玲珑,弱质芊芊,楚楚动人!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侯与曹碧锦。

只看外在,就外貌而言,两人相当般配。

曹碧锦轻咳着,强忍着体不适,对着宁侯有礼道,“小女是特意来此向侯爷道谢的,多谢侯爷派人护送我回京。”

“曹小姐多礼了!”说完,宁侯转走人。

一步迈出,当看到静站在不远处,好似在看戏的苏言时,眸色顿时沉了沉,随着大步朝她走去。

看宁侯就这样离开,再看满脸病容,虚弱不堪的曹碧锦,青黛愈发觉得宁侯真是个薄人。

对着曹碧锦这样的病美人儿,他怎么能狠下心。

“看来你很闲呐!既然如此,不若挑灯夜读,跟着宁六好好学学诵经吧!”

宁侯说着,不由分说,握住她手腕,拉着她朝宁六爷的住处走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青黛慌乱的惊呼声传来。

苏言转头往后望了望,看青黛对着突然晕倒在地的曹碧锦叫喊着。

看着那晕倒在地的人,又转头看了一眼宁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怎么?觉得本侯不够怜香惜玉,心太狠了?”

苏言摇头,正色道,“希望侯爷以后能一直这样,做到不为女色所动。”

宁侯听言,看着苏言那张精致的脸,眼神隐晦难辨。

一直这样?不为女色所动?那她拿什么为自己挣得名分?!靠在他耳边诵经吗?

“对了侯爷,我来月事了。”

这是告诉他,她这次没如上次那样,又怀上孩子吗?

“如此,好!”

话这样说,但宁侯心里,并无任何愉悦之感。

“既然来了月事,没怀孩子,那么就跟着宁六好好诵经吧!不用担心累着了。”

苏言听了,眉头挑了挑,她以为她没怀上孩子,是一件可以邀功的事,现在看来她好像想多了。

到宁六爷的住处,看到他人正坐在书案前认认真真的抄写着忏悔经,绝对表率的样子。

宁六爷这样子,该让人自惭形秽吧!可苏言,只感这人或真难缠。

他自己对待诵经抄经如此认真。如此,怕是也不容别人耍赖玩懒。

“你们怎么来了?”宁六爷看着苏言和宁侯,眉头微皱,脸上带着被打搅的不喜。

“你不是要教她诵经吗?我看看是怎么个教法。”

看宁侯一股坐在椅子上,一副考察的模样。

宁六爷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抄写经书正在兴头上,宁侯存粹闲来无事来搅乱,这让宁六爷心里愈发不愉了。

看宁六爷脸上明显的不快,青石瞬时心提了起来。

了解六爷的人都知道,当六爷不快的时候也会犯浑,且混起来一点不比侯爷弱。

青石提心吊胆中,看宁六爷放下手里的笔,对着宁侯不咸不淡道,“诵经的事不急,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宁侯听言,看一眼桌上的经书,又看宁六爷一眼,随着起,一言不发就朝外走去。

看着宁侯背影,宁六爷不疾不徐道,“苏言之前说,她不喜欢黑色的缨枪。可她却与你有了夫妻之实!所以,难道你……”

砰!

青石只听砰的一声响,眼睁睁的看着宁六爷跟前的桌子,眨眼四分五裂。

宁六爷抱着经书站在破裂的碎片中,脸色不佳。

而宁侯捂着苏言的耳朵,站在门口处,眸色凉凉,“没错,我的不是黑的,是粉的。”说完,转走人。

走出不远,松开揽着苏言头的手,看着她没什么表道,“刚才都听到什么了吗?”

苏言肃穆道,“侯爷说的没错,确实是粉的。”

宁侯瞪眼。

苏言抿嘴轻笑。

第128章:我不同意

“以后再敢跟我乱讲话,胡贫嘴,我就把嘴给你缝起来!”

宁侯自己说粉的,苏言一句随声附和。结果,被狠训了一句。

苏言低着头不说话,心里若有所思,真的是粉的吗?

回忆一下,记不清了!

不过,看宁侯不分男女时常撩的事迹,苏言感觉,他应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粉的?!那是他几岁时的颜色吧。

对美人儿全凭兴致,不存怜香惜玉。

对长辈全凭心,说动手就动手,毫无顾忌!

白天看宁侯为人处世,晚上苏言躺在上,不由想,呆呆长大后,不知道会不会也会像宁脩这样。

有其父必有其子!很多时候,这也是不可逆转的一个基因规律。

所以,如果呆呆长大后也似宁侯这般,完全凭自己喜好和心做事,只管自己心,不在乎其他。那么,到底是好事儿呢?还是坏事儿呢?

苏言想了一下,随着闭上眼睛,只要呆呆健康平顺就好,其他不重要。

为娘的,对孩子最大的期盼好像也只有这个。

在不自觉间,苏言已同世上所有当娘的一样,对孩子奢求从来不会太多,唯愿他喜乐安康。



苏言刚起,走出屋子,就看青石已在门口等着,还是一副等了好一会儿样子。

“苏小姐,六爷让小的过来拿您昨天抄写的忏悔经。”

这讨要作业积极的,堪比讨债的。

“苏小姐……”

苏言:“没写。”

青石:……

看苏言这面色红润,一副睡的极好的模样。她没写,青石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她是不是回答的太爽利,太实诚了?

青石以为她偷懒,至少也会找个理由的。

“苏小姐先随小的去见六爷吧!”

“我先去上个厕所。”

“那小的在这里等你。”

青石说完,看抬脚往茅房去的苏言,脚步一转,人转,“我忽然不想去了,我们走吧!”

青石:……

苏言随着青石来到宁子墨的住处,见莫尘已在,手里拿着抄好的佛经,正在给宁子墨检阅。

看着莫尘手里那厚厚的一沓纸,再看手里空空如也的苏言,宁子墨什么都没说。

苏言:此时她与莫尘站在一起,那就是学渣与三好学生。在宁子墨眼里或是这样,但苏言心里一点也没感惭愧。看来,忏悔经什么对她来说是对牛弹琴,她果然不是那有慧根的人。

莫尘看着面色红润的苏言,不觉抬手摸摸自己泛着黑青的眼底,低下头来。

对比苏言,莫尘觉得自己实在勤劳,也实在是老实了。

“好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今要赶路,白天没空,晚上我再教你们。”

“是。”

两人走出屋子,苏言转头对着莫尘道,“莫护卫,前面河里有不少的鱼,又肥又美。不若我们去捞些带着在路上烤着吃吧!”

听苏言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拉他去捞鱼,并且她还连做法都想好了。这行径,他若是六爷,一定夜罚她抄写经书。

“苏小姐恕罪,属下还要回去赶抄经书,眼下暂不能同苏小姐一起去捞鱼了。”

“捞完鱼再写也不迟。”

听苏言这话,莫尘就一个感觉:她要带坏他。

“属下以为还是先把经书抄完再去比较好。”莫尘说完,朝着苏言一拱手,大步走人。

看着莫尘背影,苏言:不是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吗?怎么宁侯和莫尘偏不一样。

主子敢直言自己的粉的,可属下却如此的一本正经。

其实莫尘心里也憋闷的慌,他同苏言,明明都是被罚抄写经书的人,为何处境就这么不一样呢!

她吃得香,睡的香。而他却吃不香,睡不着。看到经书,就像是女人害喜一样,胃里直翻,只想赶紧搞完,犹如妇人只想尽快把孩子生下来一样。

莫尘是想早搞完,早解脱。

苏言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如何如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心境决定一切。

饭后,不待苏言将鱼捞上来,宁侯已下令启程出发。

苏言骑在马上,跟随在后,看越是临近京城,宁侯也跟着开始忙了起来。

一天好几封信送到宁侯手中。

“苏言,侯爷传你过去。”

中午稍歇时,苏言正在吃饭,被传。

猛扒几口饭,嘴里嚼着,跟着护卫到宁侯跟前,“侯爷。”

宁侯看苏言一眼,“把嘴擦干净。”

苏言听了,抬手抹了抹自己嘴巴,看到手上沾到的饭粒,捻起来又放到了嘴巴里。

宁侯:……

看到宁侯无语,外加嫌弃的眼神,苏言笑笑,无辜道,“侯爷恕罪,过了几年穷子,把优雅给忘了!”

“别跟本侯提什么优雅,在你扒我衣服的时候,你就没那矜贵的玩意儿了。”宁侯不咸不淡的说完,将手里一封信递给苏言,“看看吧!”

“是。”

苏言接过,拆着信,想着宁侯刚才的话。

【在你扒我衣服时。】

现在说起这一句话,说起这事儿,宁侯这么平静寡淡,完全没了往的火气与阳怪气。这是不是说明,这事儿在宁侯心里已坦然接受了?!

如果是,那倒是好事儿。

苏言心里想着,将信展开,看完上面内容,勾了勾嘴角。

侯府那边,宁家大老爷和宗氏已开始在准备过继的事了,且还是大cāo)大办。看那架势,不止是要全京城的人知道,那是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晓。

“侯爷,这是好事儿!”

宁侯听了,看着苏言,不咸不淡道,“若是最后把事儿给我搞砸了,小心你的皮。”

宁侯说完,看苏言拉着自己衣襟口,低头往自己上瞅了瞅。

看完,合上衣襟,对他笑笑,“皮又白又嫩,随侯爷修理。”

这话,**的勾引。

宁侯冷哼一声,不屑理她。

之前,她对他,那是只动手不动口,一言不发,直接扒。

现在,倒是规矩了,除了耍嘴皮子之外,手脚都分外老实。

所以,她这也算是学好了吧?

“侯爷,老夫人派人传来的。”

听言,宁侯眉头微动,随即将信接过来。

老夫人可是极少会给他写信,除非是府里发生什么急事,或要紧的事。

现在他人都快入京了,老夫人突然派人送信过来,看来定非小事。

宁侯将信打开,当看到信上内容,脸上扬起一抹冷笑……

“宁大老爷可真是好样的,一言不发就为本侯促成了这么一桩大喜事。”

苏言不知信上写了什么,只听宁侯这话,已明显感觉到了他话里的冷意。

“你也看看吧!”宁侯随手将信递给苏言。

苏言接过,看到信上内容,眉头微扬……

【听说你在路上英雄救美,救了曹碧锦,且还为了她英勇负伤了?】

【现在,京城上下都说你对曹碧锦根深种,痴迷入心了。】

【而曹碧锦在回京后,也已吐口说对你十分感激,十分心仪。】

【所以,你爹和曹相以你们两相悦为由,成全你们为慈父之心,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你和曹碧锦的亲事定下来了。】

【宁脩,你就要做新郎官了。】

最后,老夫人一句总结结束。

看苏言盯着信,跟个木桩子似的一言不发,连句话都没有,宁侯凉凉道,“没什么要说的吗?”

苏言听了,抬眸,“过继儿子有了,新媳妇也有了,侯爷这也算是双喜临门吧!”

“双喜临门?你是这么认为的?”

苏言摇头,“京城的人是这么认为的。至于我……”撩去滑落肩头的头发,不咸不淡道,“宁旭想抢占我儿子的位置,他还嫩了点;曹碧锦想做我儿子的娘,她还不够格。还有你……”

苏言说着,抬脚走到宁侯跟前,仰头看着他,平静又霸道道,“你娶曹碧锦,我不同意!”

这话,实在是够蛮横,够骄纵,甚至可说不可理喻。

宁侯垂眸,看着这只到自己口一脸绵软样儿,实则满肚子贼心眼的女人,伸手扣住她下巴,低低沉沉道,“看来,过去这些子本侯给你太多好脸了,让你无法无天到都敢爬到我头上,对我发号施令了!”

从只求活,到现在都敢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了。这是典型的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呀!

“苏言,你好像没资格管本侯娶谁!”

“资格?资格不都是自己争取的吗?”苏言说着,忽而伸手,伸手抱住宁侯的腰,靠到他怀里。

苏言一举出,宁侯体一僵。

感受到怀里那抹温软,淡香,宁侯垂下眼帘。

苏言踮起脚尖,靠近他,低声道,“侯爷,我听护卫说,前面有一段路不是太好,很颠,我有点怕怕怕。所以,我能不能跟侯爷坐一辆马车!”

听到这话,宁侯差点就笑了。

特别是那个怕怕怕!这该发嗲的字眼,她生生给说出了流氓之气。

宁侯扣住苏言下巴的手紧了紧,狠捏了一下,看她吃痛,宁侯轻哼一声,“苏言,你不要以为本侯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还很颠!

宁侯在她口扫一眼,随着移开视线。

“那侯爷说我在打什么鬼主意?”

“哼!”

“其实,我没打鬼主意,我只是喜欢粉色而已!”说完,苏言自己没忍住,抱着宁侯的腰,头抵在他口吃吃的笑了起来。

低笑出声,腰一紧,随着双脚突然腾空,人被扔到了马车里,一人随着上来,“启程!”

“是!”

莫尘应着,脑子嗡嗡,主子这是已经认命,任她非礼了吗?

第129章:呆呆爹

京城庄院

王嬷嬷从厨房走出来,看到院中坐在摇椅上,眉头微皱,望着侯府方向,正在发呆的老夫人,抬步走过去。

“老夫人,喝点茶吧!”

宁老夫人摇摇头,叹一口气,问道,“宁脩再有两三天就应该到京城了吧?”

“是!若是侯爷途中不停留的话,也就剩两三天的路程了。”

老夫人听了,幽幽道,“待宁脩回来,侯府可就该闹了。”

王嬷嬷听出老夫人的话外意,还有其中的担忧,轻声道,“老夫人也切莫太过担心了,大老爷毕竟是侯爷的父亲,侯爷就算是心里不痛快,也定然有分寸的。”

老夫人冷哼一声,沉沉道,“只要宁脩留他一条命。其他的,宁脩就算是失了了分寸也不怪他。这世上,没有宁大壮这么当爹的!”

王嬷嬷听了,低头。

“宁脩还未娶妻,他就给弄一过继儿子!他这么做,等于是在说自己儿子不行,说宁脩有隐疾,认定他不能有子嗣,这不是在恶心宁脩还能是什么?”

“过继的事他做的已够出格,这事儿还未了。现在他又来一出,竟然一声不吭的给宁脩把亲事给定了下来。如果他定的是门好亲事,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看看,他给宁脩这定的这是个什么亲……”

“曹碧锦,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她是外室之女!”

“外室,这份,那是比妾都卑jiàn)。单单曹碧锦这份对宁脩都是一种侮辱!”

“当然了,曹碧锦什么出,这不是她能决定的。稚子无辜,她自然是没什么错。但就论,曹碧锦那么一个自视甚高,不知进退的女人,也不是做侯府夫人的料子。”

“卖弄学问,摆个姿态,端个架子,使个子!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有了摆谱的资格,连跟皇子说话都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你说说看,宁有壮给宁脩选这么个媳妇儿,他是想作谁?”

越说宁老夫人越是来气,“妻贤夫祸少,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宁有壮都不懂吗?我看宁有壮是不把自己的儿子作成笑柄,他是不甘心呐!”

“现在他敢做出这些事,那以后也没资格在我跟前再说宁脩不孝。父慈才会有子孝,他这么个当爹法,宁脩真要怼他,那也是他活该,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听老夫人满是火气的声音,王嬷嬷有心想宽慰几句,但又完全无从下口。

因为这次的事,大老爷真的是做的过分了。

明知道侯爷的子,大老爷还敢这么做,这不就是要想家宅不宁吗?

老夫人现在这么大的火气,一半儿是心疼侯爷,一半儿是真气大老爷,更担心他们父子关系因此变的更差。

其实,这些年如果不是老夫人在中间站着,侯爷不会容忍大老爷到现在。

可看大老爷现在的做的事,他好似误把侯爷的容忍,当成了他可以得寸进尺的纵容了,都开始有恃无恐了。

“宁脩这会儿心一定很差。”宁老夫人心凝重道。

心很差吗?

其实,宁侯现在也说不清,他现在的心到底是糟糕,还是顺畅?!

因为苏言那一撩拨,宁侯一个兴起,伸手将人扔到了马车上,本想好好收拾她一下,让她知道知道厉害,让她以后不敢对他再放肆。

结果,扔东西宁侯经验很足,扔女人却是第一次。然后,力道没把控好,一出手,一声痛叫!

“啊……”

随着声音,宁侯走上马车,看到的就是苏言人趴在椅子上,红着眼睛,满眼泪光,手捂着嘴巴,血啪嗒啪嗒直往下滴着,皱着一张小脸,又痛又不满的看着他,“我磕到嘴巴了!”

说着,流着泪,张开嘴巴望着他,颤颤巍巍的摸着自己牙,“我门牙呢?我门牙还在不在?”

摸到门牙还在,表似好看了些,随着就开始喊,“我嘴巴破了,那我烤鱼怎么办?还有我的香辣虾,我的小炒,我的辣椒鸡蛋……”

然后,宁侯手都放到腰带上了,结果却看某女人趴在椅子上,捂着带血的嘴巴,忍着痛,念了一大串的食谱!

宁侯当时那心是想把人掐死,心里又忍不住的想笑。

面对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宁侯心太过复杂,复杂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嘴巴磕破了,不担心破相,只担心吃不成小龙虾的女人,宁侯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侯爷帮我个大夫吧!”

宁侯听了,没什么表道,“前面颠颠的路就要到了,你不是怕怕怕吗?这个时候本侯怎能丢下你去找大夫?所以,忍着吧!”

宁侯说完,看苏言双目含泪,看着自己手上沾到的血,一时竟没吱声,不知道是疼的说不出话了,还是被他的话噎的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就在宁侯以为苏言总算是老实的时候……

“侯爷,那我们接下来的事还办不办呀?”

宁侯:……

办个!

心里憋火,脸上没什么表道,“本侯跟你没什么事儿可办的。”

宁侯说完,看苏言捂着那破了的,还在出血的嘴巴,冲着他笑了一下,那似笑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又贼又混,好像还很疼!

宁侯看了,没忍住心里火,伸手在她嘴巴上按了一下。

“啊,疼疼疼……”

就是让你疼的,不然你当是给你擦血的吗?

看苏言眼泪直飙,脸色都变了,疼的直抬腿对他踹!

宁侯躲开,伸手把人按住,“老实点……”

话未落,上一沉,被扑倒。

本想把人扔出去,最后却还是顺着力道躺下,任她压在了上。

不知是眼前这张磕破了嘴角的脸太好笑,还是手掌间那抹温暖,刚好顺了手,或是已被她扑习惯了。

这样子,这姿势,依然不像话。但,却在不自觉没了最初的膈应与躁怒之感。

“呆呆爹!”

这陌生又亲密的称呼入耳,宁侯心口紧了一下,又麻了一下,不习惯,但也没说让她改正。

“呆呆爹,我想呆呆了,等到京城后,我能不能先去看看他?”

“不行。”

今兴起,他都未能如愿。如此,自然也不能让她心想事成。

“其实我是有重要的事要见呆呆。”

“什么事?”

“六爷爷不是让我抄写经书吗?我不写字!所以,我想让呆呆替我抄。”

宁侯:……

也许,他偶尔看呆呆尚且顺眼,都是因为苏言这个当娘的。

欺他,坑儿子!

他和呆呆算不算是有着相同的不幸?

“看来,忏悔经只让你抄写一遍是不够的,应当让你……”话没说完,唇上多了一抹柔软。

眼见宁侯往下没好话,苏言直接动口,将他嘴巴封住。

一举出,苏言眼泪瞬时流了出来,嘴巴好疼!

而宁侯,在感受到那抹柔软后,又尝到了一抹腥甜。

不用想,也知道那抹腥甜是什么。

尝到那股腥甜味儿,宁侯脸色开始不好!

不是胡萝卜味儿,就是血腥儿!

一次两次,宁侯十分有理由怀疑,苏言她是故意的。

“好疼!”

“怎么不疼死你!”

宁侯声音里带着火气,她以为只有她疼吗?她这个姿势趴在他上,她以为他就不疼吗?

只是,他疼的地方不足为外人道。因此,心气更不顺。

跟在马车旁的莫尘,听着马车内的动静,幽幽望着远方。此时,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何会被侯爷罚跟着六爷念忏悔经了!

原来在他想谨守侯爷清白的时候,他家侯爷却已在想着被苏言解腰带!

忽然明白这个事实,莫尘哭无泪,心好酸!

第130章:在侍寝这件事上

京城曹家

曹碧锦突然与宁侯定亲,这让曹家上下气氛变得分外微妙。狂沙文学网

一个外室之女,竟然成了侯府的女主子,这简直不可思议,更不能接受。

“娘,爹爹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曹家二小姐曹碧兰,看着曹夫人,脸上满是气怒道,“就算是要议亲,也该是先大姐,怎么就先轮到她了?这简直是尊卑不分!”

更重要的是,还把曹碧锦说于了宁侯爷。这不明摆着想曹碧锦压她们一头吗?她父亲实在是太过偏心。

看着愤愤不平的曹碧兰,曹夫人转眸看向大女儿曹碧玉,“玉儿,你怎么看?”

曹碧玉微微一笑,声音温和,不疾不徐道,“女儿以为,既是父亲做主定下的,那自是喜事儿,我们应当为五妹妹感到高兴才对。”

五妹妹指的自是曹碧锦。

曹夫人听了,看着曹碧玉颇为欣慰的点点头,“我儿说的是!这自是喜事儿。所以,等下你们备上礼物到你五妹妹那边向她道一声恭喜,再陪她说说话。”

“女儿记得了,稍后就去。”曹碧玉微笑着应。

曹碧兰听着,看看曹夫人,看看曹碧玉,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也愈发不好,“娘,姐姐,你们莫不是糊涂了不成?这个时候,我们应当极力劝阻父亲,阻止这门亲事才对。”

“兰儿……”

“那曹碧锦顶着干女儿的份,仗着父亲的疼,已是不把娘,还有我和姐姐放在眼里了。如果再让她进了侯府的门,做了侯府夫人。那她岂不是要爬到我们头上来!所以,这门亲事绝对不能成。”

听曹碧兰说的头头是道,曹夫人却是摇了摇头,对着曹碧玉道,“玉儿,你妹妹年幼,想问题尚且浅薄。你这个做姐姐的还是要多教导教导她才好。”

“是!娘且放心,女儿自会对妹妹说的。”

“嗯!”

“那女儿先告退了,娘您歇息吧!”

“去吧!好好跟你妹妹说说。”

“女儿知道。”

看曹碧玉带着曹碧兰离开,曹夫人放松体斜靠在贵妃踏上,脸上慈和褪去,染上几分冷厉。

曹夫人边的沈嬷嬷轻轻为她按着肩,轻声道,“夫人,大小姐现在是越来越稳重了。”

“玉儿自小就心思沉稳,我从不担心她。倒是相爷……”曹夫人顿了顿,眼里溢出一抹凉意,沉沉道,“他是越来越不知所谓了。”

竟然妄想将曹碧锦嫁入侯府,嫁于宁侯。他是不是忘了曹碧锦那卑jiàn)的出,忘了宁侯的脾?

沈嬷嬷听了,看着曹夫人轻声道,“夫人,老奴以为相爷不是那糊涂的人,这事儿很是有些蹊跷。”

曹夫人轻哼一声道,“他若不糊涂曹碧锦怎么会出生?为堂堂丞相,竟然养外室,这不是糊涂是什么?”

沈嬷嬷劝慰道,“夫人,这世上男人,都有被那野花迷眼的时候。相爷比起大多数男人已好太多了。您看,无论那狐狸怎么吹枕边风,直到临死,相爷不也没把她带回相府吗?”

曹夫人没说话。

沈嬷嬷肃穆道,“夫人,男人都喜美色!但相比美色,相爷更看重自己的仕途。就凭曹碧锦这卑jiàn)的份,相爷绝对不会冒着与宁侯交恶的危险,将她许给宁侯。所以,老奴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特别是,现在说什么侯爷对曹碧锦根深种,为她负伤等等,都是曹碧锦和京城的人在说,宁侯可是什么都没说过。包括宁老夫人都没一句话!这才老奴看来,这桩亲事都不太正常。”

“宁侯不在京城,没有一句话还算是能说得过去。可宁老夫人可在京,宁侯定亲这么大的事儿,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这完全说不过去呀!”

曹夫人点头,淡淡道,“就因为这样,我才什么都没说,也才会让碧玉和碧兰去曹碧锦那里道喜恭贺。”

沈嬷嬷连连点头,“夫人英明。”

大小姐和二小姐表现的大方得体,又如此有姐妹谊,相爷看了心里定有所感。

至于曹碧锦,她这会儿得意就让她得意,且看她能得意多久。

一个jiàn)胚子想为侯府的女主子,绝无可能。特别是……

“夫人,侯府那边早几就已发了帖子了,待侯爷回来,就将cāo)办过继一事,到到时候不若也带着五小姐一起去吧!”

曹夫人:“自然是要带她一起的。她已与宁侯定亲,待过门后,就是旭公子的娘亲。如此,她们母子理当见一见,亲近亲近。”

“夫人的说的是。”

先过继儿子,后定亲。侯府这事做的也是够出格的。

不过,出格好。让曹碧锦还未进门,就先做了娘,后就算是生下儿子,也是次子,呵呵……

沈嬷嬷想着,心里感到好笑。先莫说这亲事是否能成,还不确定,就算是真的成了,这曹碧锦的子也不会太好过。

不知道这些曹碧锦可曾想过。

侯府

啪!

听到屋内再次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站在门口的丫头不由瑟缩一下,垂首静立脸上是难掩的紧张。

主子心不好,下人遭殃,这是经常有的事。

现在大宗氏心明显差到了极点,作为下人,她们是心惊胆颤,就怕哪点没做好再次触怒了主子而给自己招来一顿皮之苦。

“竟然在把酒言欢,呵,看来大老爷心是真的很好呀!”

听着宗氏沉怒的声音,尤嬷嬷这会儿也是不敢说话。

大老爷说过继,宁侯回:同意!

大老爷一声不吭为侯爷将亲事定下,侯爷回:无异议!

大老爷两次生事,侯爷均应了。

这‘顺从’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从未有过。如此,大老爷心里定然是高兴了,顺畅了,终于有了为父的威风感了,把酒言欢都快成常了。

尤嬷嬷感,想当初大老爷娶到大时,好像都没这么兴奋开怀。

现在宁侯的‘顺从’却让大老爷兴奋的已忘乎所以了。

“尤嬷嬷,给我更衣,我要去见老夫人。”

“是。”尤嬷嬷赶忙去内室搭配衣物。

宗氏坐在椅子上,脸色分外难看。

之前,说将宁旭过继给宁侯,其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父子关系更加恶化,是为挑拨。

她从未想过宁侯会同意。结果,他偏就同意了。这已让宗氏有些后悔。

现在,又来了这么一桩亲事。

没错,这亲事是宁有壮当家给定下来的。在此之前,她根本一无所知。但,京城人定然不会这么以为。

因为宁有壮不是说了吗?是父母之命!

既是父母之命。那么,宁侯这门亲事,自然也有她这个继母的份儿。

给宁侯定下曹碧锦这么一个份卑jiàn)的外室之女,京城人该怎么想她?

特别是,先是过继,后是定亲,这简直是不成体统。

她管理侯府中馈,却整出这种出格的事,这在任何人看都是在故意恶心宁侯,都是她心思恶毒,不怀好意!

想到这些,宗氏是又后悔,又想掐死宁有壮。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错估,低估了宁脩。

她没想到如宁脩那样格强硬,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的人,竟然会在这事儿上顺着宁有壮。

“夫人,您看这件衣服行吗?”

宗氏抬头,看一眼尤嬷嬷手里那件素雅的衣服,什么都没说,起朝内室走去。

庄院

豆皮包子,红枣粥,水晶饺,再配上几碟小菜儿!

每一道吃食分量都不大,但却分外精致。

“你多吃点。”老夫人夹一个豆皮包子放到呆呆的小碗儿里,对着他道,“多吃才能长高个儿,免得总被你爹欺负。”

“曾祖母也吃。”

老夫人摇头,“我就不吃了,我这两天心气不顺,吃多了容易积着。”

呆呆听了,看着老夫人道,“曾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也切莫太过忧心了。”

听呆呆小孩子说大人话,老夫人觉得可乐,“你倒是会安慰曾祖母!这话都谁教你的?”

“之前我待的村子里,好多老人都是这么说的。所以,父亲与祖父的事,他们自会解决。”说着,话锋一转,夹一个饺子放到老夫人的小碟子里,对着她,语重心长道,“若是曾祖母实在是放不下心,就更应该多吃一些,您保重好自己的体,那样您才有力气管教祖父,收拾父亲。”

王嬷嬷在旁听了,忙道,“老夫人,小公子说的一点不错,就是这个理儿。”

除了听起来有些不孝,听着像是在教唆老夫人给大老爷和侯爷好看之外,别的没毛病。

“不错,你说的对!我要多吃,这样才有力气收拾他们。”老夫人说着,夹起饺子放在嘴巴里,嚼着道,“还是我曾孙子孝顺,知道疼曾祖母。”

因为有宁有壮这个憨蠢的和宁侯这个佞的做对比,就更显得呆呆乖巧又懂事了。

看着呆呆,让宁老夫人时常感叹,她宁家或终要出个正常的苗儿了。

心里也满是庆幸,庆幸呆呆没随了侯爷,也没随了苏言。不然,十有**又是个邪乎的。

这边,宁老夫人满眼慈的望着呆呆。

另一边,一丫头走到王嬷嬷边,对她耳语了几句。

王嬷嬷眉头皱了起来,听完,转头对着宁老夫人轻声道,“老夫人,大进宫了。”

闻言,宁老夫人抬头。

王嬷嬷如实禀报道,“据府里的人禀报说,大本是要来老夫人这里的,但走到一半儿又调转马车直接入宫了。且入宫好像不为别的,十有**是为了侯爷的亲事。”

“是吗?”

“嗯!据府里下人说,对大老爷为侯爷定下的这门亲事,大十分的恼火,已在府里发了好几通的脾气了!”

宁老夫人听了,嗤笑一声,不咸不淡道,“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宗氏自来是个心眼多的,宁老夫人现在年纪大了,也没太多气力跟她斗心眼。

只是,宗氏这几年越发的作了,这让宁老夫人心里对她也愈发不满。

想着,宁老夫人看着呆呆道,“呆呆,你娘马上就要入京了。你有没有想过她入京后,会被人欺,会受委屈?”

“很担心。”

“担心也没用!反正你爹也不会让你们离开。”

呆呆:……

看着呆呆失望的憨样儿,王嬷嬷抿嘴一笑。

小公子终究还是小,他的小心思逃不过老夫人的眼睛。

酸笋鸡皮汤,荷叶莲蓬汤,香辣虾,烤鱼,蒸肘子,炒青菜!

苏言清楚的发现,自她嘴巴受伤,宁侯的伙食一下子猛的就精致起来了。

且他每次用饭,还都把她喊到跟前。

“都是你喜欢吃的,吃吧!”

苏言摔破嘴巴时,对着宁侯报过菜谱。所以,她喜欢吃什么,宁侯无需刻意留心,就一清二楚。

苏言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饭菜,清楚感觉到宁侯满满的恶意。

只是明知道她不能吃,故意在急她呀!

宁侯这做法实在是幼稚。但,挡不住有用。

看着这些吃的,却不能吃,对苏言来说,确实是一种煎熬。

连续喝了两天的粥,嘴里淡的直发苦。

看苏言盯着桌上的吃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宁侯夹起一块虾放嘴里,嚼着,还是嚼的有滋有味的那样。

“我听说昨天晚上宁六爷又在你门外念经书了。”

“嗯!六爷爷说我白天好像忙着侍寝,就只能晚上来教我你念经。只是,我与他虽是晚辈与长辈,但总归是男女有别,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所以,他就每天在我将要入睡时,在房门外念书与我听。”

白天忙着侍寝,这自是那天宁侯将苏言扔到马车里的举动,都被宁六爷看在了眼里。所以才有此一说。

幸亏大家都是厚脸皮的人,说起这个,竟没人觉得这算是事儿。

只是,宁六爷这每天晚上在人房门口念经的举动,同宁侯现在拿吃食气人的行径一样,都一样的令人恼火。

白天喝粥,晚上听念经,苏言感觉她已与尼姑无疑了,幸而她没什么慧根,不然离四大皆空都不远了。

“宁六爷对你如此看重,看来你在礼佛上或很有天赋。”

“有没有天赋,六爷爷倒是没说过。他只说,在侍寝这件事上,没想到你是如此速战速决。”苏言说完,不看宁侯脸色,不待他有所反应,起走人。

第131章:娶她?

苏言说完那话,宁侯瞬时伸手,就想把人抓回来收拾一顿。但,却被恰时过来的宁六爷给挡开了。

宁六爷一挡,苏言麻溜开溜。

“她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你这么大脾气做甚?不过,你抓人的速度,还真是跟在房事上的速度一样的快。”

完全无视宁侯难看的脸色,宁六爷插刀不遗余力。

说完,宁六爷在饭桌上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香味闻了一天,勾的他也有点馋了。

“嗯,这鸡做的确实不错!”宁六爷一边有滋有味的吃着,一边看着宁侯道,“你也别泄气,我看书上说,男人都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偶尔一次实属正常。”

说完,想到什么,对着宁侯又道,“就算你不是偶尔,是一直这样也没啥。上天既已给了你完美的容貌,那么,让你在房事上弱一些,也算是公平。不是都说人无完人嘛!”

“而且,你房事上快一些也不见得是坏事儿,这样也省的耽误你仕途上的事,有利于你步步高升。”

这是安慰吗?简直是刺激人。

莫尘心里暗腹:六爷的安慰就如他对人夸赞一样,同样的让人吃不消。

宁侯听了,看宁六爷一眼,这嘴脸越看越让人生厌。

“对了,宁脩,我发现苏言或真的有修佛的天分也不一定。”

一个贪嘴好吃,擅于撩拨男人,又满肚子贼心眼的女人,竟然有修佛的天分?

宁侯十分怀疑宁六爷是不是瞎。

看宁侯一脸听他胡扯的表情,宁六爷正色道,“你看,我晚上在她门外念经书,她除了第一个晚上没睡安稳之外,之后的这两天她都睡的相当好。”

听言,宁侯抬了抬眼帘,淡淡道,“你怎么知道她睡的相当好?”

这话,莫尘听着,偷偷看了宁侯一眼,侯爷莫不是在怀疑六爷偷窥吗?

宁六爷没想到这些,只道,“看她脸色就知道了!第一天,她无精打采的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但这两天,她均气色红润一副好眠的模样。”

宁侯听了道,“也许,她第一天没睡好,只是因为嘴太疼而已,跟你念不念经,完全没关系。看来,你最近功力退步了。”

宁六爷摇头,“我不以为是我功力退步了!你看,你晚上一听到我念经,不是还跟以前一样不耐烦,恨不得把我嘴巴跟缝起来吗?所以,我功力没减,是苏言心思够沉稳。无论是我晚上念经,还是你白天不行,好似都不影响她分毫。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四大皆空,心自自在?”

“我看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倒也有可能。”

听到宁六爷这声附和,宁侯轻哼一声。

宁六爷默默看一眼宁侯放在桌上的手,夹起一块虾沉默开吃。

其实,他并不想随声附和。只是,宁六爷感觉他再废话,宁脩这厮就要掀桌了。特别是在他刚才说‘白天不行’这几个字的时候,桌子一脚都腾空了。

所以,为了能吃的好,适时的妥协与让步,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善待。

就这一桌菜,就让人看到了宁六爷的骨气,还有苏言的脾气。

一个为了点吃的就妥协了,一个因为吃不上就火了。

嗤!

宁侯嗤笑一声,拿起手边酒喝一口。

莫尘:自上次同苏言一起喝酒,想做的事,事与愿违后,莫尘感觉侯爷好像有意无意的开始锻炼自己的酒量了。

一口酒咽下,咽下那不甚愉快的回忆,宁侯看着六爷道,“你就只看她睡的好了,就没给她看看面相吗?”

对看相,宁六爷不精通,但也略微精通一二。

“看面相,不是个多情的人。确切的说,她应是个十分凉薄的人。”

宁六爷这话,在宁侯听来,完全是废话。

“她若多情,你现在可能已经不是童子身了。”

在宁侯看来,苏言不止是凉薄,她是薄情。

想之前,她同那个贺良都贺哥哥,苏妹妹的称呼了,甚至连亲事都定下了,完全两情相悦,你侬我侬,要搭伙过一辈子的样子。可结果呢?再遇到,直变讨债鬼,直接就翻脸不认人了,只记得银子,情分什么的一点都没了。

苏言那冷清又无情的样子,让宁侯看着是又碍眼,又该死的顺眼。

六爷听了,不由叹一口道,“往事不堪回首呀!就因为在她面前说过那些话,还差点解了腰带。我现在对着她,不由自主的有点底气不足,有点不能昂首挺胸的做长辈。不过,苏言好似与我不同,她对着我,连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她与你不同,你还是皱,她已是人妇了。”

“人妇?谁的妇?”说着,宁六爷盯着宁侯道,“你要娶她为妻吗?”

宁侯没说话,只是拿起手边酒杯,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随着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宁六爷看着宁侯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宁脩的心思他猜不透,苏言一女人的心思他也不懂。所以,他还是别探究了,还是先想着如何破了自己的童子身再说吧!

在宁侯抬腿出去时,莫尘也疾步跟了过去。

跟在宁侯身后,心里也忍不住想,侯爷莫不是真的想过娶苏言吧?

心里很想知道,但却不敢问。

唔!

正走着的宁侯突然停下,莫尘没防备差点撞上,“侯爷恕罪。”

对莫尘的心不在焉,宁侯没说什么,只是静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那正在河边冲脚女人,眸色幽幽沉沉。

娶她?

娶这么一个女人,或余生都在跟自己过不去。

京城

宁侯与曹碧锦定亲,在京城已引得人们议论纷纷。

然,没想到这亲事刚定下,侯府大奶奶宗氏就去了皇宫,求皇上免了这门亲事。

这就是刚定亲,就要退亲呀!

要说宗氏一个妇道人家,直接面见皇上诉求家务事,自是不合规矩。但,京城中人却没人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因为,谁让宗氏不止是侯府的大奶奶,还是当朝的四公主,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所以,宗氏顶着公主的名头,前去找到皇帝求个恩典,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听说,四公主入宫后,直接对皇上说曹碧锦嫁于宁侯身份不合适。你们说,四公主这话不就是嫌弃曹碧锦出身低微吗?”

“曹碧锦出神低微,配不上宁侯是事实!之前,我还以为这桩亲事,是四公主谋划的呢,现在看来或许是误会了。”

“四公主可不是那么心思阴毒的人,定这种亲事来恶心宁侯的事,四公主可是不会做。”

“就是……”

宗氏一举,让京城许多人都说她一声好。包括侯府不少人,也都为宗氏的举动大感意外。

他们没想到最先站出来反对这门亲事的竟不是宁老夫人,而是宗氏。

特别是宁有壮,他更是没想到,一直温顺贤良的宗氏,竟会一声不吭的违他的意。

“老爷,妾身不是想违你的意,实在是这门亲事太不合适,让脩儿娶曹碧锦太过委屈他了!”

“有什么可委屈的?曹碧锦除了出身稍微低了一点,论样貌,论才华,她哪里陪上不上宁脩了。再说了,这亲事也是宁脩自己愿意的!这桩亲事,那是郎有情妾有意,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宁有壮对着宗氏高声道,“你作为母亲,这个时候该做的是准备聘礼,送庚帖,看日子,而不是从中作梗,千方百计的破坏这桩好姻缘。”

“老爷,我不是想破坏,我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总而言之这件事就是你做错了,待一会儿你赶紧给我去相府一趟,去向曹丞相和曹夫人赔个不是!我们与相府都是成了亲家的人了,若是因为这件事生了间隙,日后再见,岂不是不自在吗?”

宁有壮说着,转头对着尤嬷嬷道,“你一会儿去我库房挑选几样贵重的礼物,让大奶奶去丞相府的时带上。”

说完,宁有壮沉着脸,大步走人。

“老爷,老爷……”

无视宗氏的呼喊,宁有壮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看着宁有壮离开的背影,宗氏站在门口不由就红了眼眶,待宁有壮身影消失,宗氏擦拭着眼角,由尤嬷嬷扶着,转身进了屋。

走进屋内,抹去眼角那似有若无的湿意,脸上表情淡下,眼底染上一抹凉意与嘲弄。

宁有壮脑子愚笨,她一直知道。过去她也一直觉得,宁有壮脑子笨些并不是坏事儿。

就是因为宁有壮不够聪明,她才好拿捏,让他对她言听计从。

但是,当宁有壮对着她也开始犯浑,犯蠢的时候,宗氏心里不由就有些恼火了。

让她堂堂一个公主,一侯府夫人去丞相府,向他们赔不是?这话,宁有壮怎么能说的出来。

“奶奶,喝点水,消消气吧!”

尤嬷嬷跟在宗氏身边多年了,看她脸色既知她心情不愉,低声宽慰道,“奶奶,以老奴看这并不是坏事儿。反正您该做的都做了,大老爷不听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待侯爷回来后,就算有火气,那也冲不着您。”

宗氏听了,靠在贵妃榻上没说话。

她的盘算是如愿了。但,宁有壮刚才的话和态度,还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大奶奶,大奶奶!”一丫头唤着,疾步走来,对着宗氏道,“大奶奶,侯爷回来了!”

闻言,宗氏腾的从贵妃榻上坐起,“不是说明天才到京吗?”

“这个奴婢也不知,或是路上比较顺利,所以早回了吧!”

宗氏听了没再多言,起身朝外走去。

宁脩回来了,亲事将如何,也就用不着她操心费神了,她等着看热闹就行了。

“恭迎侯爷回府!”

已回来有些时候的冯荣,带着府里的下人,在门口恭迎宁侯归来。

“都起来吧!”

“是!”

冯荣起身,不自觉的朝宁侯身后望了望。结果,没看到苏言,也没看到宁六爷的身影。

不是说他们随同侯爷一起回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人?

心里犯嘀咕,却不敢多问,只对着宁侯恭敬道,“侯爷一路辛苦了,热水早已准备好了,侯爷先梳洗歇息一下吧!”

“嗯。”宁侯随应一声,看着焕然一新的府邸,不紧不慢的走着,欣赏着,“这都是为过继一事准备的?”

听侯爷提及过继一事,冯荣嘴巴抿了抿,道,“是。”

“布置的不错,瞧着都喜庆。”

冯荣听言,看着宁侯那喜怒难辨的表情,有心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沉默了。

过继儿子?!侯爷已有呆呆小公子,哪里需要什么过继?!

只是,侯爷的心思他一奴才琢磨不透,也不敢乱猜疑。

***

“王嬷嬷,两年不见,你老身体可还好吗?”

“多谢六爷惦念,老奴好的很,好得很呢!”看着宁六爷,王嬷嬷脸上满是笑意。

“嫂子她老人家一切也都好吗?”

“老夫人也好的很。”

“那就好,那就好!本来,我在路上还担心嫂子身体渐弱,不能同我一起诵经念佛了,现在知晓她一切安好,那我就放心了!”宁六爷一脸欣慰道。

王嬷嬷:……

六爷这话说的,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嬷嬷,呆呆呢?”

闻声,王嬷嬷转头看向依旧一身男装打扮的苏言,温和道,“苏小姐放心,小公子他很好!老夫人就是知道您惦念。所以,大清早的就让老奴在城门口等着,接您去见小公子。”

若非王嬷嬷一直在这里等着,宁侯或已带苏言直接回侯府了。

“让祖母她老人家费心了。”

“苏小姐外道了。”王嬷嬷轻笑着道。

宁六爷听着苏言同王嬷嬷寒暄,心里好奇,小公子?她们在说哪个小公子?

“娘……”

一声唤,苏言抬头,看到一小人儿站在不远处,脸上难掩激动,满是欢喜的望着她。

看到呆呆,苏言眼底染上一抹柔色,小子精神不错,看来替她抄写经书是没问题了。

心里想着,抬脚上前,一步迈出!

“唔……”

一声低呼,眼看着呆呆被突然窜出来的马车撞到在地。

“吁!”

赶车的小厮急忙拉缰绳,因为拉的太急,让马车内的人也猛的颠了一下,带着怒气的声音随着从里面传出,“你怎么赶车的?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小厮慌忙忍着错,转头对着呆呆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没长眼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听到骂声,看到被撞到在地的呆呆,苏言眸色沉下。

侯府!

看到马车上那两个字,苏言不觉舔了舔后牙槽,手指无声动了动。

第132章:别有居心

对着倒在地上的呆呆,小厮怒骂一声,驾车离开。

随从的丫头,看马车离开,白着一张脸,似才反应过来一般,慌忙上前,“小公子,你怎么样可是伤着了”

呆呆摇摇头,从地上站起来,抬头朝苏言看去。

“娘”看苏言已到跟前,呆呆脸上漾起笑,伸手抱住苏言腰,满眼欢喜。

苏言伸手拂去他身上的尘土,随着将他抱起惦了惦,脸上带着微笑,表情柔和,“一段时间没见,跟着你曾祖母吃胖了。”

“儿子不止是吃胖了,还长高了。”

“嗯再这么继续猛长下去,以后再揍你,我就要垫着脚尖了。”

王嬷嬷站在一旁,听他们母子说话,上下打量着呆呆,看看呆呆没受伤,心放了下来。

再看苏言,看她眉眼柔和,神色如常,并未因呆呆被撞到的事而发怒急眼,好似并未放在心上一样。

对苏言的反应,王嬷嬷虽感有些意外,但心里却不由松了口气。

因为,若是苏言跟刚才撞到呆呆的人大吵大闹。那,大老爷与呆呆这对祖孙的第一次相见,势必会不太好看,那样老夫人夹在中间或也会感到为难。

所以,眼下苏言并未放在心上,未计较,也算是好事儿。

相比王嬷嬷的心思繁杂,宁六爷可就只有惊了

这小娃子竟然喊苏言娘。那

“你,你爹是宁脩”盯着呆呆问,不待呆呆回答,宁六爷既道,“不用问,看你这张脸就知道,你定然是宁脩的儿子没错了”

呆呆这一张脸,同宁脩幼时几乎如出一辙。看到这张脸,就让宁六爷想到许多不愉快的回忆,那被欺负的到哭的记忆盈满心头。

“这位是你父亲的六爷爷,也是你的曾祖父”苏言看着宁六爷,对着呆呆介绍道。

呆呆“曾祖父”

“嗯。”宁六爷漫不经心的应一声,盯着呆呆又看一眼,抬脚朝庄园走去。

那一眼,让呆呆莫名感觉,这位曾祖父好似不太喜欢他。

“苏小姐,小公子,老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

呆呆拉着苏言的手,走着,看到苏言嘴角那还隐约可见的伤痕,开口问道,“娘,你嘴巴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马车上了。”

“是吗”呆呆满是怀疑,又不是走不稳路的小娃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往马车上撞

这个苏言没法细说解释。说车震没成,伤了嘴巴,这事实,不适合让一个孩子知道。

呆呆心里怀疑着,又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和父亲还好吧”

“还算可以虽没到你侬我侬的程度,但也能和平相处。”对着呆呆,苏言很是坦诚道。

“那就好。”

“嗯。”

听着呆呆和苏言两人的对话,王嬷嬷只要能和平相处就好了吗他们这样,是太过知足呢还是,对侯爷根本没有过多的期待呢

不管是哪一种,若让老夫人知道了,定会说他们没上进心。

“嫂子,两年不见了,你身体看着依然硬朗,这很好。”

“是呀挺好,都挺好。”

老夫人说着,看着宁六爷那古板老成,又风华正盛的模样,心里暗腹如果他不回来她会更好。

“青石”

听到宁六爷唤,青石将手里的盒子递上前。

看到那盒子,老夫人头皮本能发紧,如临大敌。屏息,看宁六爷缓缓将盒子打开

老夫人看着他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喘。

“嫂子看一下,可喜欢”宁六爷从盒子里拿出那硕大的夜明珠,递到老夫人跟前,温和问道。

老夫人听了神色不定,“给,给我的吗”

“嗯”

宁六爷点头,将手里的夜明珠放到老夫人手里。

老夫人捧夜明珠,有些受宠若惊,更多是胆颤心惊。

宁六怎么想起给她带礼物了不会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她吧

想此,老夫人摇头,觉得不应该这么想,她不应该把宁六想的那么坏。也许,人家就是突然开悟了,知道善待她这个嫂子了呢

“多谢弟弟惦记着嫂子,还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嫂子不用这么见外,这夜明珠也算是弟弟向嫂子赔不是了。过去几年,未念及嫂子的心情和身体状况,在哥哥忌日,让嫂子跟着我吃了那么久的斋饭,想想实在是不应该。”

听到宁六这话,老夫人眼圈都红了。

老天开眼呀,宁六竟真的开悟了。这是不打算再强求她一起诵经吃斋了吗

若真是这样,她反过来送他夜明珠都行呀。

老夫人激动着,刚要开口,就又听宁六爷说道

“所以今年祭奠哥哥的时候,斋饭我自己吃就好,嫂嫂尽可吃自己喜欢的。”

宁六爷说着,又从青石手里拿过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好几本经书,对着老夫人人道,“还有经书,我今年也特别多带了几本回来往年只带一本,是我的疏忽,没考虑嫂子或许会读腻。所以,今年我们多读几本,嫂子必然喜欢。”

喜欢个屁

看着宁六爷手里那几本经书,老夫人手里的握着夜明珠,要摔

看老夫人脸色不对,青石忙开口道,“六爷,你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梳洗一下,再同老夫人叙旧吧”

“也好那弟弟就先告退了。”宁六爷对着老夫人语气恭谦,礼数周全道。

但,他姿态摆的再好,也挡不住老夫人想一棍子闷晕他的冲动。

青石跟在宁六爷身后,低着头,清楚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眼刀,心里苦笑。

往年只一本经书,老夫人都是咬牙切齿的读完的。今年,六爷一下子带了好几本回来,青石感今年祭奠日,挡不住变成老夫人同六爷的翻脸日。还有

青石抬头,看着眼前六爷那清雅绝尘的背影,心里暗腹老夫人每次诵经时,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他都听到分外清楚,他就不相信六爷听不到。

既听到了,为何还要继续教老夫人诵经呢难道是,他认为老夫人咬牙启齿的声音,是喜欢念经的表现吗

青石心里犯嘀咕。

另一边,王嬷嬷回到屋里,就看到老夫人死盯着手里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眼神凶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不想说,再说一遍,她怕自己会喷血。

“苏言和呆呆呢”

“苏小姐说稍微梳洗一下再来向老夫人请安,小公子带着她去的。”

“嗯。”

看着老夫人,王嬷嬷犹豫了一下,终开口道,“老夫人,刚才小公子在门口等苏小姐的时候,不慎被大老爷驾的马车撞到了”

闻言,老夫人脸色猛的一沉,紧声道,“呆呆伤着了”

“看着倒是没有,就是当时肯定被吓了一下。还有就是又被大老爷身边赶车的小厮跟骂了几句。”

“他骂呆呆什么”

王嬷嬷嘴巴动了动,小声道,“小,小杂种”

老夫人听言,脸色越发难看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这就是宁有壮教出来的下人,对着一个娃子都能口出恶言,可真是好样的。”说完,老夫人看着王嬷嬷问道,“苏言呢她当时可有看到这些”

“是苏小姐都看到了。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老夫人皱眉,“什么都没说吗”

“是”

苏言是这么好心性的人吗或是,她对呆呆这个儿子不在意。所以,看他被撞被骂,都没当回事儿

以上两者,感觉都不是。

那苏言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侯府

本去见老夫人的宁有壮,在知晓宁侯已入京回府后,从老夫人庄园门口路过都没进去,直接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侯府。

“侯爷,大老爷来了”

“请大老爷进来吧”

站在门口的宁有壮,听到宁侯那慵懒低沉的声音,得到允许,抿着嘴,抬脚朝屋内走去。

来见自己的儿子,还需得到同意才能进去,这让宁有壮每次都感觉窝气。但,他却不敢硬闯。因为在曾经,他也骂着不沉体统蛮干过。结果,直接被扔到府门外。

那个狼狈不堪,把宁有壮直接气的挺倒了,但却也改了。

想到那些事儿,宁有壮看宁侯这里的花草树木感觉都是碍眼,都是膈应的。

压着心里的厌弃,宁有壮走进屋内。

一杯清酒,一袭红衣,胸襟微露,斜靠软塌,姿态风流,几分奢靡。

看到宁侯那模样,宁有壮眉头瞬时皱起。

他又不是女人,宁脩摆出这魅惑的姿态给谁看。

每次看到宁脩,宁有壮总是不由怀疑,如他这样规矩又正经的人,怎么就生出宁脩这么个玩意儿来了呢

无论是长相,秉性,还是行事作风,都让宁有壮感,他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

“父亲来此有事儿吗”

被宁有壮不喜的眼神盯着,宁脩早已习以为常,也觉得再正常不过,毕竟他对宁有壮做的事儿,都在那里摆着。

“嗯”宁有壮点头,随着在宁脩面前坐下,看着他,努力摆出慈父的样子,尽力让自己眼神迸发出慈爱的光芒,“就是关于你的亲事,我来问问你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没”

宁侯微微一笑道,“没想法,父亲做主就好。”

“是吗”宁有壮满是怀疑的盯着宁脩。

“嗯这门亲事挺好,曹家小姐才貌双全,知书达理,做侯府夫人很合适。”

宁有壮听言,直直盯着宁脩,怀疑,很怀疑眼前这个宁脩是假的,是他人易容乔扮的。

可看着宁脩这风骚的姿态,宁有壮又瞬时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因为,他人就算是能假扮成宁脩的模样,却也做不到他这般骚气

“你满意,那我就放心了”对宁脩突然的乖顺,宁有壮带着一些不适应道,“关于曹小姐的身份,你也切莫太在意了,曹相已经说了,这几日就将曹小姐过继到曹夫人的名下,到时候她也就是名副其实丞相府嫡女了。”

宁侯听了点头,很是好脾气道,“如此甚好。”

看宁侯这完全顺从,一点不反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让宁有壮心里倍感不适应。

“父亲还有事吗”

“没,没有了你歇着吧。”说完,宁有壮心里泛着嘀咕,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宁侯的院子,宁有壮回头望望,转头对着身边小厮道,“你说,我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小厮听言,惊疑不定,“老,老爷何出此言呐”

宁有壮没说话,心里暗道如果不是他快死了,那就是宁脩快不行了。俗话不是说临死大变样吗

宁脩这转变可是大了去了,都让人不认识了。

最近他娘也不骂他了,宁脩也忽然顺着他了。宁有壮抬头望望天,莫名感觉生活缺了点什么。

宁有壮离开,一护卫走进来,对着宁侯禀报道,“侯爷,大老爷在从老夫人那里赶回侯府的时候,在庄园门口小厮驾驶的马车,不小心撞到了小公子。”

听言,宁侯抬眸,“然后呢”

“回侯爷,小公子受了点惊吓,倒是没伤着。”

宁侯听了,表情淡淡道,“我是问你苏言是什么反应”

“苏小姐倒是没什么反应。”

“是吗”

宁侯呢喃一声,若有所思,没再说话。

庄院

苏言在梳洗过后,再向老夫人请过安,又聊了几句后,就去了宁六爷那里。

“六爷爷,我刚抄写了一些佛经,您看可还行”

正在喝茶休息的宁六爷听了,很是诧异的看了苏言一眼,接过她手里的册子,翻开,当看到上面抄写工整,字体整齐的佛经,心下更是意外。

她这已把诵经当睡前曲儿的人,怎么突然抄起经书来了

“六爷爷您给指点一下,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即刻改正。”苏言笑眯眯的说着,并不忘拿起水壶为宁六爷将水斟满。

听苏言这话,再看她这动作,宁六爷清楚感觉到她在向他献殷勤。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奸,自然不可能。那,就是盗了

但宁六爷不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她盗取的东西。

苏言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六爷一时猜不出来。不过,他却能清楚感觉到她的别有居心。

第133章:你想对我做什么(一更)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侯府*落尘居

“宁脩已亲口说了,他对这桩亲事完全无异议,都交由我来做主。所以,你作为母亲,只需好好准备聘礼就行。其他的就不用多操心,多费心了。请皇上免了这门亲事的话,就更不要再提了!”

“这些日子,你为了宁脩的亲事‘上下忙活’定然也累了,今日我就先去别处歇息,免得我在你睡不好。”

晚饭后,宁有壮对着宗氏说完这番话,既起身去了赵姨娘的院子。

宗氏静静坐在内室,脸上表情一片淡漠,对着尤嬷嬷道,“看来,大老爷今儿个心情是真好,对我也是真不满呐。”

宁脩的亲事都交由他做主,宁有壮这话,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呀!

而他后面那句话,加上去赵姨娘院歇着这举动,就是直白的在表示对她的不满。对这个,宗氏倒没多大感觉,不觉心酸,也不觉恼火。

生于帝王家,男人有多薄情,多无情,她早已知道。对宁有壮她本就没太多期待,甚至觉得他这态度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让府里,甚至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她为了宁脩这门亲事,费了多少心,又受了多少委屈。

所以,宁有壮爱在哪里歇着,就在哪里歇着,她并不在意。

让宗氏不愉的是宁有壮那份得意。

“宁坤这些年,对他这个父亲一直恭敬有加,百依百顺,也未见他有多高兴。现在,宁侯爷偶尔听话一次,他就得意,满足的不得了!”宗氏哼笑一声,“看来,有的时候太过顺从也不一定是好事儿。”

尤嬷嬷听了忙道,“奶奶,老奴总以为侯爷这态度有些古怪。”

“本就古怪!宁脩会娶曹碧锦?这在我看来绝无可能。如宁脩那么骄傲,不可一世,又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先不说曹碧锦的出身如何,就她曾经仗着美色与才情,对着太子那欲情故纵的旧事,就足以让宁脩厌弃。娶她,呵,不可能!”

宗氏凉笑道,“就算是宁脩真的看中了曹碧锦的美色,也至多给她一个妾室的位置,绝对不会让她做正室夫人,就曹碧锦那个脑子,她撑不起这个位置。”

尤嬷嬷连连点头道,“老奴也是这么想的。”侯府夫人这个位置想坐稳,空有美色是无用的。

“可惜,大老爷却想不到这些。”

有的时候宗氏也感到很奇怪,宁家上下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宁有壮偏就这么蠢呢?

空有一身世家老爷的气势,却全无大家族该有的睿智。

“奶奶……”尤嬷嬷犹豫着,低声道,“奶奶,过继的事儿……”

提及这事儿,宗氏闭了闭眼,“事到这个地步,已是骑虎难下了,就算我不愿意也没转圜的余地了。”

过继的事,宗氏后悔,但心里仍隐隐抱着一丝期待。期待宁旭真的能坐稳宁脩长子的位置!

庄园

晚饭后,呆呆轻扶着老夫人的胳膊在院子里溜达消食。

“曾祖母,小心点脚下。”

老夫人看着呆呆道,“你娘回来了,你们娘俩也好久没见了,去陪陪你娘吧!”

“我娘这会儿很忙,嫌我碍事,把我赶出来了。”

听言,老夫人扬眉,“她有什么可忙的?”

不用侍奉宁脩,国家大事儿也不用她出谋献策。这么长时间没见呆呆了,不跟呆呆好好说说话,在瞎忙活什么?

“曾祖父教我娘诵经,我娘这会儿正在抄写经书!”

闻言,王嬷嬷不由抬头,看着老夫人神色不定,六爷竟已把魔爪伸向苏小姐了吗?

“曾祖父还说,我娘很有慧根,让她多看,多抄。”

老夫人听了,眼里瞬时染上浓浓的同情。

王嬷嬷:就凭这份同样的得六爷‘看重’的缘分,就足以让老夫人对苏小姐与别人不同。

因为同命相连,定会多几分亲近吧。

“得六爷夸奖,你娘看起来可高兴?”

呆呆想了一下,随着含蓄道,“当时看着是高兴的。可抄写经书时,我娘是红着眼圈抄的。所以,孙儿也分不清我娘心里是否真欢喜?”

呆呆分不清,老夫人分的清呀!

就如她一样,当着宁六爷的面在老头子墓前诵经时,也满满都是虔诚。可心里呢?恨不得把那经书给烧了吃了。

所以,苏言现在的心情定然也同她当时差不多。

“你娘也不容易,够辛苦的了。”

听言,呆呆开口,刚要说话,被打断……

“侯爷。”

“奴婢见过侯爷。”

听到请安声,呆呆与老夫人一致转头望去。

看着那俊挺高大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父亲。”

宁侯:“我过来看看祖母。”说着,看呆呆一眼,又移开视线。

态度一如往日,不冷不热,但也没有排斥与不喜。

“是特意来看我的,还是来看热闹的?”老夫人看着宁脩,轻哼道,“我听青石说,宁六带回来的那些经书,有好几本还是你特别用心找到送给他的?”

宁侯听了,微微一笑,温和道,“是我找的,是作为晚辈特别孝敬六爷的。怎么?莫不是六爷将经书给祖母,又让祖母诵读抄写了?”

“你少给我装糊涂,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我在北荀对你下药的事,在跟我计较,故意给我好看。”

老夫人说着,想到那些经书,心里一阵窝火,忍不住拿起拐杖,朝着宁侯挥去,“你小子真不是东西,我怎么这么命苦摊上你这么个孙子!”

看着朝自己挥来的拐杖,宁侯轻易避开,虽姿态从容又优雅。

但,呆呆看着还是不由的就笑了。

好似看宁侯被老夫人抡拐杖,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一样。

只是笑脸刚露出来,后脑勺上就挨了一巴掌!

有点疼。

呆呆不由嘶了一声。

看宁侯竟对呆呆下手,老夫人顿时瞪眼,“你个混家伙,你打我小曾孙做什么?”

宁侯欲说话,可在看到不远处那两道身影后,又沉默了!

“六爷爷,您让我抄写的经书我都抄写完了!有一些我已经会背了。您看,我不要背给您听听?”

“不用了,我这几日很忙。”

“那等您忙完了,我再背给你听。”

“嗯!”

“六爷爷,我觉得你说的真的很对,对诵经念佛我好像真的很有慧根。您看,我这才读了一本,忽然就有些上瘾了!这经书真是博大精深,深不可测,真的是越念越想念。所以,六爷爷可否再给我几本,让我继续开悟开悟?”

宁六爷听了,停下脚步,看着苏言,眼里满是探究,“说吧,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没想对六爷爷说什么呀?”

“是吗?可是,你突然这么热切,让我觉得你好似想跟我苟合一样,让我很不安!”

苏言:……

第134章:侯爷,我们再生个闺女吧(二更)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看着宁六爷那一本正经,分外担忧的样子。

苏言看一眼手里的经书,轻吸一口气,随着双手合十,对着他念一句,“阿弥陀佛,六爷爷您想太多了,你孙女我不是那混不吝的人。”

“你不是吗?可你都已经对宁脩动过手了,并且还得逞了!所以,你的话不能相信。”宁六爷满是怀疑的看着苏言,“你现在这样说,其目的只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而后再趁我不防对我下手吧!”

强了宁脩这事儿真是一生黑,让你想做个正经人,都没人信。

“宁脩是心上人,你是爷!我对你只有敬重没有其他,六爷尽管可放心。”

宁六爷听了,扬了扬眉道,“你的心上人明明是宁晔,你动宁脩,存粹是意外失手,这一点我心里相当清楚。不过,你也不用在这里说好听话蒙骗我,反正我又不是宁脩,随你心上人是谁都与我无关。”

mmp!

苏言总算是知道,为何她在面对宁六爷时会有那种头发紧的感觉了。

这人嘴上装着炸弹,还是已拉开弦的那种,他一动就能把人炸的稀巴烂,却还不自知的那种。

就宁子墨这张嘴,简直比恐怖分子都可怖。

宁子墨这种性格人,苏言是平生初见,应付起来倍感吃力。

吃力总比吃心好!

听到宁六爷那直白的话,莫尘都不敢抬头看宁侯脸色。

苏言的心上人是大爷,侯爷被强,纯属意外,存粹是苏言失手。这一事实真相,是男人应该都会心塞。

“现在你跟宁脩已有了夫妻之实,且还有了娃子,就不可再对宁晔心存贪恋,更不要因我之前的话,对我存什么想法,知道吗?”

听宁六爷如长辈一般,对她循循善诱。

苏言点头,“六爷爷的话,晚辈一定铭记于心。”说着,盯着宁六爷的脸道,“六爷爷,有一句话,晚辈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六爷爷照镜子吗?”

在宁六爷疑惑不明的注中,苏言抬手点了点自己脸颊处,“您脸上有颗淫荡痣您知道吗?”

青石:……

宁六爷抬手摸摸自己脸。

苏言转身走人,一步迈出,当看到不远处的老夫人,呆呆,还有宁侯后,眼神闪了闪,随着抬脚走过去。

“祖母,侯爷!”

老夫人没吭声,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说什么都有点尴尬。

宁侯淡淡道,“本侯倒是不知道你还会看面相。”

“略懂一二。”

“是略懂一二,还是被宁六点破了心思恼羞成怒?”宁侯不咸不淡道。

点破了心思?这话是指宁六爷说苏言心上人是宁晔,强他是失手。所以,她恼羞成怒吗?

苏言听了,没解释,没多言,只是走到宁侯身边,伸出手,分外自然的握住他大手,“侯爷怎么来了?”

宁侯甩开苏言的手,没什么表情道,“幸亏本侯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你有会看相的本事。”说完,抬脚走进屋内。

苏言转头看向呆呆,抬手拍拍他脑袋,“看到没!你爹就是个对美色不屑一顾的。你长大后,这点一定要学你爹,知道吗?”

老夫人听了,看着苏言,心里好笑,她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拉宁脩的手被甩开,没有一点不自在,反夸宁脩不好色,顺便也夸自己有美色。

这反应,也是足够伶俐了。

“呆呆,你陪曾祖母溜圈吧!我去跟你爹说会儿话。”

“好。”

呆呆看苏言走进屋内,转眸朝宁六爷看去,特别盯着他脸瞅。

屋内

“侯爷,请喝茶。”

“有劳苏姑娘了。”

看着宁侯那彬彬有礼的样子,苏言不经意勾了勾嘴角,手肘放在桌面上,朝宁侯跟前凑了凑,看着他,小声道,“侯爷,你看,我嘴巴好了呢!”

小声说话,已是贼兮兮。再听她这话,分明就是挑逗无疑。

宁侯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喝着手里的茶,沉默不言。

“还有,我今天也没吃胡萝卜,也没吃黄豆。”

莫尘听了,忍不住看了苏言一眼,苏小姐这是从暗中偷强,到明目张胆想硬来呀!

要说高门大院,为了争宠,各式各样的手段,莫尘也见过不少。可如苏小姐这么直来直去的,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更重要的是,每次她撩拨侯爷,他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站着,盯着,看着,她却是什么都不耽误做。

所以,莫尘时常感觉,苏言不是拿他当死人,就是根本没拿他当人。

莫尘正想着,只见他那本正在优雅品茶的主子突然就动了。

长臂一伸,莫尘只感眼前一花,随着就看苏言被侯爷拎到了怀里,摁到了腿上。

看此,莫尘低头,随即退了出去。

退到门外,想到刚才宁侯的举动,莫尘轻轻吐出一口气,看来当他不存在的不止是苏小姐一个,他家侯爷也是一样。

“苏言,不要以为本侯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撩拨他,没有一次是没有目的的。就如这次,为的也不过是明日呆呆入府一事。

苏言听了,坐在宁侯的腿上,苏言动一动,找个舒服的姿势自在坐好,看着他道,“我在想什么侯爷您都知道!对呆呆,我同侯爷一样,我的儿子,不能任人轻贱。”

“所以为了让宁六带他入府,为了通过宁六的口,对京城和侯府的人公布呆呆的身份,就对他百般讨好,是吗?”

本来,苏言是想让老夫人带呆呆入侯府的。可是,后来她觉得,宁六爷比老夫人更合适。

明日过继之日,若有老夫人出面带着呆呆入府。那么,无疑是给宁有壮和宗氏一巴掌,让他们难以下台。

这么一来,宁有壮对老夫人定然心生间隙。

宁有壮再怎么样,都是老夫人的亲儿子。因呆呆,让他们母子生了间隙,日后难免老夫人对着呆呆时心里会生出疙瘩,这并不好。

更重要的是,若是明日老夫人对着宁有壮突然心软,不忍给他难堪。那,呆呆的处境可就变得相当微妙了。

所以,两相比较,自然还是由六爷带呆呆入府更好。

因为六爷对宁有壮可是不会心软,更不会犹豫。

苏言的盘算,未对宁侯隐瞒。因为要成事,还需宁侯配合!

“六爷是长辈,我对他那是基本的孝敬。”说完,苏言聪明的不再深入讨论这个问题,转而道,“侯爷,你不觉得只让六爷带呆呆入府,有点小材大用了吗?”

“有话就直说,别给我打马虎眼。”

苏言听了笑笑,伸手揽住宁侯脖子,靠近他耳朵,低语。

那湿软的气息落在耳朵上,有点痒,有点躁,有点难耐。

身体本能的反应,让宁侯本只是扶在苏言腰身上的手,无意识的开始游走滑动。

“侯爷,你以为如何?”苏言说完,看着宁侯道。

宁侯没什么表情道,“不如何。”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

苏言皱眉,还未说话,突然腰一紧,随着身上一沉,人就被压在了桌子上。

“本侯以为,现在是你献媚为自己讨取好处的机会。”

这意思表达的再明显不过了。

苏言转头,看看外面尚未黑透的天色,心里暗腹:这家伙可是个敢白日车震的。所以,天不黑就办事,他定然也做得出来,还真不是吓唬她。

所以,现在该拒绝?或欲迎还拒,还是……

在宁侯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苏言抬手抱住宁侯的脖子,眼里带着期待,柔声道,“侯爷,我们再来生个闺女吧!”

苏言说完这话,清楚看到宁侯眼角抽了抽。

第135章:三更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侯爷,我们再生个闺女吧!”

苏言说完这话,明显感觉到宁侯身上的骚气都消散了不少。

宁侯反应落入眼中,苏言以为他会兴致全消。然,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丞相府

是夜,曹碧锦了无睡意,对着镜子,不停的挑着衣服,问道,“青黛,你觉得我穿这件衣服如何?”

“小姐姿容无双,自是穿什么衣服都好看。”青黛这话倒不是恭维,因为曹碧锦的容貌在这里摆着,什么颜色的衣裙她都能穿着自己的风情来。

“就你会说话。”

“奴婢是实话实说。”

看青黛一脸肃穆,就差对天发誓的认真模样,曹碧锦轻笑一声,将手里的衣服放下,坐在床上,想到明日,脸上笑意渐渐消失,心里那股不舒服劲儿又冒了出来。

她还未过门,侯府就先过继了一个儿子给宁侯。这事儿,无论怎么想,这心里都膈应的慌。可她,不但不能说什么,明天还要笑盈盈的前去恭贺。

这在曹碧锦看来,简直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青黛,你说,侯爷都已与我定亲了,为何还要同意过继呢?”

“侯爷或是另有打算吧!”

“是另有打算,还是另有隐情?”比如京城隐隐流传的,说宁侯身有隐疾,难有子嗣什么的。

青黛听了忙道,“小姐,你切莫乱猜,奴婢觉得宁侯定是有他的理由才会同意的。”

曹碧锦听了,不言,只是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无论宁侯是出于什么理由答应过继的,曹碧锦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青黛看着她道,“小姐,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您早些歇息吧!免得明日气色不好。”

曹碧锦抬手摸摸自己脸,点点头,躺下来。

明日她将以侯府未来少夫人的名头踏进侯府大门。所以,她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让任何人都挑不出她一丝不是来。

想着明日,她人羡慕嫉妒,还有敬畏的目光,曹碧锦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缓缓闭上眼睛,心情好了一些。

从明天起,她将不再是外室之女,也不再是相府的干女儿,而是尊贵的侯府少夫人。

翌日

侯府一片热闹,权贵聚集,包括太子和几位皇子都来了,来庆贺宁侯终于有子!

侯府上下也均是笑意盈盈的迎接着,只除了宗氏看起来有些憔悴,看起来笑容也很勉强的样子。

宗氏那模样,不由让人多想。

难道说,不止是宁脩的亲事,她不同意,连过继的事也都是宁有壮的主意吗?

想着,瞅瞅宁有壮,只见宁家大老爷满脸堆着笑,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这开怀的模样,与宗氏的憔悴,大不一样。

单单这么看的话,宗氏这个继室,好似比宁有壮这个亲爹,对宁侯更为上心。

“曹夫人,曹小姐到!”

听到报声,谈笑声不由顿了顿,众人不觉转头,一致朝着院门口望去。

只见脸上挂着笑的曹夫人,带着三个女儿家缓步走来。

端庄素雅的曹大小姐曹碧玉!

娇俏活泼的曹家二小姐曹碧兰!

还有,一身红衣打扮的精致又耀眼的曹碧锦!

看着姿态各不同的三位曹家小姐,众人视线最终落在曹碧锦身上。

容颜绝美,才情过人,身姿美艳,曹家这位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怪不得能入宁侯的眼。

看着曹碧锦有羡慕的,也有不屑一顾的。

但不管别人怎么想,曹碧锦无疑是所有客人中最亮眼的一个。

“今天是过继儿子给宁侯,可不是宁侯娶她过门!她把自己打扮的跟个新娘子一样,也不知道是想抢谁的风头!”

看着曹碧锦那明明得意,却又故作低调的样子,有人暗中嗤笑道。

出身低微,却又风头太盛,也难怪有人看曹碧锦不顺眼了。只是顾忌着宁侯,无人敢明摆在脸上罢了。

“宁侯爷!”

闻声,正坐在主位上的太子,抬眸,看着一袭墨蓝色长袍的宁侯缓步走来。

身姿倾长,眉目间透着毫不掩饰的春风与舒畅。那样子,太子看着眼睛眯了眯。

这厮心情好像很好!

莫非过继儿子到自己膝下,真的是他愿意的吗?

不可能!

凭着太子对宁侯的了解,他就算是一生无子,也不稀罕别人的种喊自己爹。

所以,他这幅心情颇好的模样是从何而来呢?

在太子疑惑不解,依旧看宁侯分外不顺眼中,从位置上站起来,笑着同宁侯寒暄起来。

宁有壮看宁侯这么配合,心情愈发的好了。

“脩儿,你看时辰快到了,不若让旭儿过来拜见吧!”

宁侯点头,“就按父亲说的办吧!”

“好,好!”

宁侯这么给面儿,这还是第一次,宁有壮抑制不住的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这感觉,让宁有壮心里高兴时,还觉得有些心酸。

给宁脩当爹,他实在是承受了太多说不出的苦楚。

看宁有壮满脸欢喜的去带宁旭,宁侯品着手里的茶,转眸朝一处望去。

看到落座的客人中,那一道亮眼的身影,宁侯眸色淡淡。

而曹碧锦在宁侯朝她看来时,心里猛的跳了一下,但却没有躲开,而是径直与他对视。

侯府的少夫人,不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胆小鬼。所以,她没什么可躲的。

看曹碧锦那傲娇的样子,宁侯扯了扯嘴角,随着移开视线。

带着宁旭刚走到院子的宁有壮,乍然看到宁六爷,脸色不由就变了,“六,六叔,您,您回来了!”

“嗯!你父亲忌日快到了,我回来看看,顺便让他认认自己的嫡曾孙。”

闻言,宁有壮疑惑不解,“嫡曾孙?”

宁家当下在京城的嫡曾孙,不就宁旭一个吗?哪里还有……

想着,在看到宁六爷手里牵着的娃子后,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而在看清长相后,眼眸顿时睁大!

“他,他是……”

“他是宁脩的长子,叫呆呆,是苏言所生,我特带他回京认祖归宗。”宁六爷说着,抬手拍拍宁有壮的肩膀,“恭喜你又做祖父了!”

说完,宁六爷无视众人的目光,牵着呆呆走向宁脩。

“呆呆,去见过你父亲。”

“是!”呆呆应一声,抬脚走到宁侯跟前,屈膝跪地,“儿子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

声音清亮,不卑不亢。

宁侯看看呆呆,少时,放下手里的茶水,而后对着他伸出手,“过来。”

“是!”

呆呆起身,看着宁侯伸向他的大手,伸手握住。

那干热,又有力的大手,让感觉陌生。但,心却不由染上点点欢喜。

而在宁侯牵起呆呆手时,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宁脩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宁六爷亦是,似一点也没察觉到因他和呆呆的到来改变了什么,转头对着宁有壮道,“我刚进府的时候,听下人说,今天是将宁旭过继给宁脩的日子,是吗?”

没人回答他。

不过,没关系!宁六爷不在意,继续道,“宁脩已有亲生子,我看过继就免了吧!只是,这场子既已铺开了,若是就这么让大家回去,岂不是惹人笑话。所以,借着今儿个这好日子,不若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吧!”

宁六爷说着,慈爱的看着宁有壮,“有壮,我膝下还无子,你可愿意过继到我名下,做我的长子?”

“如果你愿意,我们今天就行了父子礼。之后,你随我离开京城,远离世俗烦扰,随我诵经念佛,云游四海,岂不美哉,妙……”

妙哉,还未说完。只听……

咚!

一声响,这是宁有壮晕死过去,倒在地上的声音。

第136章:有壮呀,那不是梦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宁有壮一晕,宴会自然就散了,众人关切几句,随着都匆匆离开了。

当时那种情况,待着都觉得尴尬。

而回到家,关起门后都纷纷议论开来。毕竟,这乐子可是大了去了。

“幸亏宁有壮晕倒的及时。不然,对宁六爷提出让他过继的事儿,他不应,那就是不孝。若应了……”

“吃斋念佛,远离京城,云游四海,啧啧啧,这样的日子宁大老爷可是过不下去。”

在宁六爷说起来,远离京城是远离纷扰,可在宁有壮这里,远离京城那就是远离富贵,云游四海,那就等于是颠沛流离。

那堪比苦行僧的日子,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宁大老爷可过不了。

“现在,宁大姥爷肯定吓坏了。”

看他脸色就知道了,当时那脸白的,就跟刚遭受了阉割差不多。

“不过,真没想到宁侯竟然已经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了!并且生母竟还是苏言。”

“生母是苏言倒不稀奇,毕竟宁侯与苏言有过夫妻之实的事,可谓是人尽皆知。我比较没想到是,宁侯竟然把这儿子给认了下来。”

要知道,这个儿子的出生,可是承载着宁侯那段不光彩。

凭着宁侯的脾性,不认才是正常,认了,才是奇怪呀。

“虽不知道宁侯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京城又要热闹了。”

“这倒是!”

对侯府的发生的事,京城多数人不敢明着议论,但暗中都在暗搓搓的等着看热闹。

庄院

听冯荣说完今日府内发生的事,老夫人看看神色淡然的宁脩,再看看眉头微皱,似有心事的宁六爷,又看看苏言母子!

老夫人看着他们,静默少时,开口,“我听说,宁有壮晕倒时还是脸先着地的?”

听到老夫人问话,那画面瞬时涌现脑中,冯荣立马绷紧,控制住自己脸上表情,肃穆道,“回老夫人,好像是这样。不过,好在没伤着。”

而大老爷五官先着地,也说明,他是真晕了过去,并不是装的。不然,他可舍不得伤着自己鼻子眼。

虽然已不再年轻了,可宁大老爷对自己的外貌还是很在意的。

宁老夫人听了,轻声一声道,“要是伤着就好了!这样他也就安生了。”说完,看看宁脩又看看宁六爷,“过继这招,是你们两个是谁的主意?”

宁侯与六爷两人,看看宁夫人手里拐杖,均一言不发,只是一致转头看向苏言。

这一举,意思不言而喻。罪魁祸首就是苏言!

老夫人转眸看向苏言。

苏言抬头,望着老夫人,开口,“我一会儿回去接着抄忏悔经。”

老夫人没接话,只是对着宁侯和宁六爷道,“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俩竟这么听她的话?”

宁六爷听了道,“弟弟是迫不得已。她偷了我的经书,还是我正在看的那本。为了换回经书,我也只能是言听计从了。”

一本书看的正在兴头上,忽然给来了个请听下回分解,宁六爷也不免有些心焦。所以就妥协了!

到此,六爷也明白了,苏言突然的热切,不是因为忽然看上他,而是看上他的经书。

这样挺好,不用担心乱伦之事发生了。

听宁六爷是因为经书被拿捏了,老夫人看向宁脩,“那你呢?”

“我是被美色所惑,一时鬼迷心窍。”

老夫人无语。

宁六爷侧目,“宁脩,你老实说。其实,你之前其实根本就不是被强,而是本就是自愿的吧?不然,就你这小心眼的性子,对着强迫自己的女人,你不掐死她已是大度了,怎么还能被她美色诱惑?”

听言,宁侯斜了宁六爷一眼,没搭理他。

而苏言在听到宁六爷的话后,伸着头凑到宁侯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瞧,似想从他脸上看出个答案来。

宁脩无视苏言那直白探究的眼神,大手落在她头顶上,将她脑袋瓜扭到一旁去。

苏言正对着呆呆,笑眯眯道,“你爹害羞了。”

宁侯:……

宁六爷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宁脩,她这算不算是在调戏你?”

“你觉得呢?”

“我又没被调戏过,我哪里会知道。”

“你知道对着人直接解腰带,求苟合!在这点上,你比很多人都优秀。”

听宁侯和宁六爷你一眼我一语的,呆呆看着老夫人,开口道,“曾祖母,有句话叫耳濡目染。您老说,他们当着我一娃子的面,这么说话合适吗?”

闻言,老夫人扬拐杖……

宁侯和六爷一言不合,一致起身,抬脚走人。

看着两人背影,宁老夫人低骂,“两个混犊子!”说完,老夫人起身,“王嬷嬷,让人备车,我要回侯府一趟。”

“是。”

侯府

“老爷,你醒啦!”

恍恍惚惚,宁有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晃动的身影,脑子混沌,一时有些恍惚。

“老爷,你好些了吗?”宗氏关切道。

“母亲,我看还是入宫请太医过来给父亲看看吧!”宁坤担忧道。

宗氏看宁坤一眼,温和中带着一丝冷意道,“我已让大夫为你父亲探过脉了,只是受惊过度,身体并无大碍。”

受惊过度?!

听到这字眼,宁坤眼神微闪。

这用词可就显得很微妙了,宁有壮是因宁脩突然有那么大的儿子而受惊过度呢?还是因为宁六爷的话而受惊呢?

这让人浮想联翩的病因,很容易招来闲话。所以,既然身体无碍,请太医还是免了吧,免得引来更多笑话。

“奶奶,大老爷,老夫人回来了。”

闻言,宗氏与宁坤急忙起身,朝外迎去。

“母亲。”

“曾祖母。”

“嗯。”老夫人随应一声,走进屋内,“宁有壮呢?”

“回母亲,老爷刚醒,身体还有些不适,还未起身。”对着老夫人,宗氏很是恭敬道。

老夫人听了,抬步朝内室走去。

“母亲,您怎么来了?”看到老夫人,宁有壮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听说你身体不适,我来看看你。”老夫人在床边坐下。

“儿子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有些惊着了。”

闻言,宗氏与宁坤转头看向宁有壮,噩梦?

老夫人:“噩梦?什么噩梦?”

宁有壮幽幽道,“儿子刚梦到宁旭过继给宁脩没成,我却差点过继给六爷了。”

“在梦里六叔还说,让我日后就跟着他吃斋念佛的过日子,真是……”想想都可怕。

山珍海味有的时候宁有壮还嫌味道不够好,让他吃糠咽菜,他根本没法活。

想到那个梦,宁有壮按着心口,心有余悸,“幸亏只是做梦,不然……”

这些日子,一通忙活,最后孙子没过继成,反而把自己过继出去了!

这就太扯了!

宁老夫人听了,盯着宁有壮看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开口,“有壮呀!你刚说的那些并不是做梦,而是真的,你是要过继给子墨了。”

宁老夫人话落,屋内人心头均是一跳!

第137章:二更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有壮呀!那不是梦,那是真的,你是真的要过继给子墨了。

老夫人一句话,噩梦成真,惊的宁有壮差点没再晕过去。

“娘,你,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什么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宁老夫人神色温和,慈爱,却又强硬道,“你六叔一心向佛,不恋红尘,余生或都与佛经为伴,难有子嗣。你作为宁家长子,理当孝敬于他!”

听老夫人语气肃穆,一点不像是唬他的样子,宁有壮眼前晕了一下,急声道,“为什么一定要过继?就算是不过继,我对六叔也一定孝敬。”

“你六叔常年云游在外,不在京城,你不在身边陪伴谈何孝敬?”老夫人说完,不待宁有壮开口,随即冷硬道,“还有,宁脩已有儿子,呆呆就是他的亲生子,是你的亲孙,你要善待于他,不可心存坏心。不然,小心我让你好看。”

都已经要把他过继出去了,还要如何让他好看?

宁有壮张口,还未说话,宁老夫人已起身,“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身体不舒服就早些躺着歇息吧!等过继的日子挑好了,我让冯荣来告诉你。”

说完,宁老夫人转身走人。

望着老夫人离开的背影,宁有壮两眼发直,怎么这天突然就变了呢?

过继的事盘算了这么久。最后结果就是把自己给过继出去了!

“坤儿,你在这里陪着你父亲,我去送你祖母。”

“好。”

看宗氏匆匆走出去,宁坤看着脸色直犯灰的父亲,心里长叹一口气,忽然为自己感到担忧。

因为他娘过去曾说他脑子是随了他父亲。所以,这是不是也说明,他以后也是个被人拿捏的命呢?

哎!

父子俩相对而坐,心里各自哀怨。

“宗氏,你是个聪明人,这点我自来知道。所以,对你院里的事儿,我也从不过问。但今天,有句话我想提醒你。日后,若是想自己安稳,侯府安稳,宁脩院里的事儿,你最好也不要管,也不要过问,这样对谁都好。”

说完,宁老夫人抬脚离开。

宗氏站在原地,眸色起起伏伏。

她嫁入宁家这些年了,这是老夫人第一次训斥,不,说警告她更为合适。

看来,关于过继一事,是真的让老夫人对她很不满了。

“奶奶……”

尤嬷嬷开口,宗氏没说话,只抬脚走向西厢房,抬手挥退屋内的婢女,幽幽开口,“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做了件蠢事儿呀!”

“不怨奶奶,主要是我们完全没料想到了,宁侯竟然已经有了亲生子。”

“是呀!真是意想不到。不过……”宗氏顿了顿,心里冷笑一声,沉沉道,“我们没想到,但老夫人怕是早已知道。”

还有刚刚老夫人让宁有壮善待呆呆,不要心存坏心。这话,在宗氏听来,根本就是说于她听的。

听了宗氏的话,尤嬷嬷点头道,“老奴也是同样感觉。”

若老夫人如她们一样是第一次知晓呆呆的存在,不会就这么护着,除非是早已知道。

早知道宁侯已有亲生子,却什么都不说,这分明就是成心让她们今日难堪呀。

忙活了那么久,铺了那么大的场子,宴请了那么多的人,最后却是为宁侯的儿子撑场子,给自己难堪,想想都可笑。

也难怪之前宁侯那么好说话了。

“奶奶,你说,现在呆呆回侯府了,那苏言呢?她现在人在那里呢?”

宗氏摇头,“不知道。”说完,想到什么,正色道,“这事儿不要去打听。”

“老奴明白。”

苏言是已经死了,还是活着,对她们都没多大妨碍。所以,她们也没必要去查,免得在惹老夫人不愉。

不过,相比她们的无所谓。苏言是否活着,对曹家小姐可就大不一样了。

毕竟,苏言可是宁侯长子的生母呀。

庄园

老夫人去了一趟侯府,又直接回了庄园,径直去了宁六爷那里。

看到老夫人,宁六爷忙放下手里的经书,起身走过去,轻扶住她,“嫂子有事儿尽可让下人传我过去就是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对老夫人,宁六爷也是自来敬重,只除了在念经书的时候,才会较真。

“我看时辰尚早,想过来跟你说说话。”

“嫂子有话尽管说,弟弟洗耳恭听。”宁六爷说着,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有壮怎么样?还好吧!”

“他挺好,没啥事儿。”

“那就好!”宁六爷轻叹口气道,“是我思虑不周了,我没想到,我说让他过继给我做儿子,他竟然会晕死过去。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喜极而晕,后来看他脸色,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

说完,宁六爷看着老夫人道,“不过,嫂子尽可放心,我并没有让有壮过继于我的想法。当时那么说,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请嫂子切莫放在心上。”

老夫人听了道,“其实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这话什么意思?

宁六爷一时听不明白。

老夫人正色道,“我想六弟能帮个忙,答应让有壮过继给你。”

宁六爷:……

宁六爷:……

宁六爷反应落入眼中,青石垂首,心里暗腹:幸而六爷看不到他自己表情,不然他就会发现,他现在的反应,跟宁大老爷当时差不多。唯一差别就是宁大老爷直接晕死了过去,而六爷没有。

“嫂,嫂子,这个,那个……”

有壮那傻儿子,他不想要呀!

六爷觉得这么说,好像太直白了,有些不合适。但这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身边带着宁有壮这么大的儿子,他想破了童子之身,应该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本来宁六爷已经想好了,若是实在不行,他就去妓院破了去。

可若认了宁有壮。那……

难不成要‘父子’双双上妓院吗?

这个怕很不合适。

看宁六爷表情,老夫人既知他心里不愿,却还是开口了,“宁脩还未娶亲,他就要给他过继儿子,还给宁脩定下那样的亲事。宁有壮做的这些事儿,已差不多让他在京城沦为笑柄了。继续待在京城,怕只会惹出更多的事。”

“特别是呆呆马上也要入侯府了,我不希望宁有壮因心里对宁脩存着不满,就对呆呆处处为难,乱生事端,再被一些有人利用。所以,眼下他最好是离开京城一些时日为好。”

“只是凭着他的身份,无论将他送到哪里,应该都没人敢恶待他,多半还是纵着他。这样,他就算是离京也没多大意义。”

“因此,我思来想去觉得他跟在你身边一段时间最为合适。因为你不会由着他,纵着他,定会好好管教他。”

宁六爷听了道,“嫂子如何知道我不会纵着他呢?”

“因为你连我这个嫂子都没纵容过,就算是我不喜欢念经书,也一定会强硬要求我念熟。所以,你来管教宁有壮我最是放心!”

六爷听言,一时沉默了。

因为宁老夫人这话,让他一时分不清,她是在夸他,还是在表不满。

“子墨,对有壮,嫂子在这里恳求你了。”

在老夫人起身向六爷鞠躬请托时,六爷忙伸手将她扶起。而后,妥协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因为明白老夫人的用心,所以宁六爷应了。

只是,该怎么管教宁有壮呢?宁六爷并不知道。

“青石,将我披风拿来,我要去侯府一趟。”

“六爷,这么晚上了,还要去吗?”

“嗯!”

眼见就要认宁有壮做儿子了,六爷忽然觉得他好像一直没仔细看过宁有壮的模样。所以,去看看。

至少也要知道,这个儿子到底比他年长多少。

侯府

就在宁有壮喝了一壶的定神茶,也定不下心时,宁六爷到了。

六爷进门,看到坐在床上,脸色灰白的宁有壮,六爷在床边坐下,看着他,几经犹豫,伸手握住宁有壮的手,温和又慈爱道,“有壮呀,有没有人说过,你生病时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美。”

宁有壮:……

本灰白的脸色,直变青黑,摇摇欲坠。

第138章:阮氏

六爷一句慈爱的关怀,自感已是用心良苦,没想到却成功的让宁有壮病倒了。

宁有壮本只是受惊过度,虚火旺盛。现在,真烧起来了!

看着那泛红的脸颊,若是忽略脸上褶子,只看那虚弱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我见犹怜的意思。

人真病了,大半夜的把大夫又给请来了。

宁六爷秉持着为人父的慈爱,自然要守着。

只是,看到宁有壮一听他的声音,直哆嗦,好似要抽抽过去,宁六爷也只能离开了。

看宁有壮那样子,六爷直担心,他再继续待下去,宁有壮会死过去。

“哎!”

走出落尘居,宁六爷心里很是疑惑不解,对着青石问道,“我只是想关心关心他,又没说要教他诵经念佛,他为何还是一脸惊惧呢?”

宁六爷实在是不能理解,宁有壮不喜念经书,见到他就发怯,倒是可以理解。可现在,他又没说让他念经,他是关心他,他怕什么?

青石听了,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生病时有种我见犹怜的美!!

六爷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关心,像是调戏呀!

宁大老爷当时那么惊惧,或是因为有那么一瞬间,直认为六爷不是要认他做儿子,而是看上了他,要纳他为妾。

乱伦!

也许当时连这字眼都涌到脑子里去了。

所以,宁大老爷这次病倒,或存粹就是受惊过度,直白的说就是被吓着了。

带着满满的疑惑,心里不由感叹当爹真是不易。

宁六爷满腔慈父心,被泼了一盆冷水,遗憾离开。

六爷前脚刚走,宁侯后脚就回来了。知晓宁有壮因六爷殷切的关心而病倒了,当即前去探望。

对着病床上的老父亲,宁侯来回走动着,关切着!

最后,几经晃动,终于把宁有壮给晃吐了。

“父亲好好歇息,儿子就不打搅了,先行告退了。”

听着那呕吐声,宁侯抬脚走了出去。

走到院中,对着几个近身伺候宁有壮的小厮一通训斥,最后还令护卫打了一顿板子。

身为下人没照顾好主子而挨罚,受点皮肉之苦这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宁侯责令下人打他们板子,好似也没什么反常的。只是……

看着其中一个被打的屁股上见红,脸色煞白,明显伤的最重的小厮,莫尘若有所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小厮应该就是为大老爷赶车的那个小厮吧!也是,前几日在庄园门口撞到小公子,并骂他小杂种的那个。

所以,侯爷这一通发落,到底是为大老爷呢?还是为小公子呢?

或许只有侯爷自己才是最清楚。

相府

相比宁有壮,曹碧锦也是最为心塞的那个人。

“之前,侯府要把宁旭过继给宁侯,已够让曹碧锦堵心的了。现在好了,不过继了,直接来了亲生子,这一下子,曹碧锦怕是要彻底睡不着了,哈哈哈……”

“还有,今天曹碧锦打扮的那是一个光鲜亮丽,风情万种。可结果呢?人家宁侯爷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都没理她一句。”

“就宁侯爷这态度,更让我觉得什么英雄救美,情根深种,这都是谣传,都是曹碧锦自说自话妄想出来的。事实上,宁侯根本就瞧不上她!”

看曹碧兰那幸灾乐祸又乐不可支的模样,曹碧玉摇摇头,无奈的对着她笑笑,转头对着曹夫人道,“娘,你说那个叫呆呆的娃子,真的是宁侯的儿子吗?会不会是宁侯为了给宁大老爷和四公主难堪,故意找人来做戏的?”

曹夫人摇头,“那娃子长相与宁侯幼年时完全一模一样。所以,定然是宁侯的儿子没错了。”

曹碧兰听着,忍不住拍了拍手,笑道,“如果是这样就更好了。”

但凡对曹碧锦不好的,曹碧兰都认为是好事儿。

曹碧玉比较关心的却是其他,“娘,你说宁侯已把呆呆认下了。那苏言呢?”

“苏言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宁侯会怎么安置她,自然也就不好猜测了。”

“我倒是希望苏言还活着,那样才更有趣。”曹碧兰道,“毕竟苏言模样可是一点都不差,再加上她又是宁侯长子的生母,不是曹碧锦可以随意打骂,随意打发的人。到时候,膈应都能膈应死曹碧锦。”

想到曹碧锦这个正室,被苏言给压一头,曹碧兰忍不住了乐呵出声。

“娘,你和姐姐先聊吧!我去看看碧锦妹妹去。”说完,不等曹夫人说话,既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曹碧玉起身,刚要把人追回,却被曹夫人给叫住了,“随她去吧!”

“娘……”

“曹碧锦这话会儿心情不好,你妹妹去关心一下,安慰一下,也属姐妹情深。”

曹碧玉听了,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娘说的也是。”

“现在宁侯将呆呆认下了,不知道驸马府那边将会作何反应?”

当年,因为苏言对宁侯做下的事,惹得宁侯大发雷霆,若非看在长公主的面上,又关系到皇家颜面,皇上出面阻了一下,宁侯当年定把苏元杰与苏言的生母给宰了。

毕竟,当年苏言敢做出那种事,可都是苏元杰与苏言生母的主意。

苏言虽是驸马府小姐,但她的生母可并不是长公主,而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阮氏。

因为长公主不能生养,才提了阮氏为姨娘,让她做了苏元杰的妾室。

长公主本以为,阮氏是个忠心又憨厚的,再加上她们主仆近十年的情分,阮氏心里定会向着她这个主子。

然,事实证明,长公主看错了人,也想错了。

阮氏在成了驸马府的姨娘,又生下一儿两女后,就彻底的变了,仗着苏元杰的疼爱,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竟开始瞧不起不能生养的长公主。

对长公主不但没了往日的敬畏与感激,甚至还妄想取而代之,成为驸马府的女主子。

也正因为阮氏这野心,才会连同苏元杰让自己的女儿做出那样不知羞耻的事来。

“驸马府那边……静待既可。”

这几年来,因为宁侯的压制,驸马爷和阮氏的日子可都不好过。现在,苏言突然从强了宁侯的人摇身一变,成了为宁侯生下长子的人。

并且宁侯已当着满京的权贵认下了呆呆。这在驸马府那边的人看来,或认为宁侯已经谅解了当年的事。

如此,驸马府定然会抓住机会做些什么吧。

庄园

“老夫人,大老爷已经不发热了,就是病了一场,人还虚弱的很。”

宁有壮病倒,为了让老夫人安心,冯荣每日来向老夫人禀报病情。

而每次冯荣来,宁六爷都会来老夫人这边听一耳朵,再关切几句,并每次都不忘向老夫人解释一句。

“嫂子,我并非不想去探望有壮。我实在担心我去了,他病本已见好了,却在见到我后,突然又加重了。所以,我还是等他好了再去看他吧。”

至此,宁六爷依旧不明白,为何宁有壮那么惧他。

当时探病回来后,六爷对着镜子照了许久,无论横看竖看,除了再次确定他模样确实不差之外,真的没看出一点的恶相来。

所以,他到底是哪里吓着有壮了呢?

老夫人听了,看着六爷,平和道,“六弟用心良苦,嫂子心里都明白。”说完,看向冯荣,“既宁有壮身体已大好了,那你回去同宗氏说一声,让她给打点一下行囊,待明日老头子忌日后,就让他随六爷离开。”

闻言,冯荣不由抬头道,“老夫人,大老爷的身体只是见好了,还未全好。这时就让他随着六爷离开,是不是太急促了点?”

冯荣说完,听老夫人淡淡道,“就是要趁着他身体没全好,才让他离开。”

听言,冯荣神色微动,老夫人这话听着,就好像是……就是趁你身体虚,才好拿捏你。

“嫂子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有壮。”

别的六爷也不敢保证。但至少,一定会让他活着,绝不会让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把他交给六弟我自是放心。”

宁六爷听了扯了扯嘴角,笑容中夹杂着丝丝苦涩,老夫人信他,可他不信自己呀。

哎!就当是另外一种修行吧!

也许通过教养宁有壮,他也能跟着参悟不少东西。

“老夫人。”

正说着话,一丫头从外走进来,恭敬禀报道,“老夫人,驸马府的阮姨娘和二小姐来了,在外求见,请老夫人一见。”

老夫人听了,眼睛眯了眯,来的可真是够快的。《爷是娇花,不种田!》仅代表作者浅如月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s://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第139章:没按到的地方

庄院外,阮氏与驸马府二小姐苏云,心里忐忑不安的等着。狂沙文学网

等了许久不见人出来,就在苏云以为宁老夫人不会见她们的时候,一个老嬷嬷走了出来。

“阮姨娘,苏二小姐,老夫人有请。”王嬷嬷看着阮氏母女,客气道。

“多谢嬷嬷,多谢嬷嬷。”

阮氏连连道着谢,随着王嬷嬷朝院内走去。

一路上,阮氏目不斜视,谨小慎微的跟在王嬷嬷后,苏二小姐苏云扶着阮氏,低着头跟在她边。

母女俩均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阮氏这样子,跟早几年在驸马府时的意气风发,可谓已大不相同,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jiàn)妾阮氏叩见老夫人,老夫人万福金安。”

“小女叩见宁老夫人。”

对着宁老夫人,母女俩直接跪地恭敬行大礼。

“阮姨娘,苏小姐无需多礼,起来吧!”宁老夫人客气,也疏离道。

“谢老夫人。”

“坐吧!”

“不坐,不坐……”

阮氏连连摆手,推辞,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在老夫人跟前怎敢放肆,婢妾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看阮氏这幅绝不敢当的样子,老夫人也未再跟她多可客,直接道,“阮姨娘与二小姐过来不知道有何要事吗?”

老夫人话出,只见阮氏扑通跪了下来,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回老夫人,婢妾今过来,是来向老夫人谢罪,谢恩的。”

说着,哽咽着道,“当年婢妾轻狂,不知死活的冒犯了侯爷,还伤了自己的女儿!种种罪行本已是罪该万死,是侯爷大度饶了我一命,jiàn)婢才能有幸活到现在。对此,婢妾一直铭记侯府与侯爷的大恩大德,从不敢忘记。”

“这些年,我吃斋念佛,每三省,忆及往事,每天都在惭愧与懊悔中度过。今偶然得知,侯爷认下亲子,且是言儿所出时,我明知冒昧不该,却还是按捺不了心里的激动,特来求见老夫人了。”

阮氏说着,红着眼眶,两眼泪光,期盼又不安的望着老夫人,“老夫人,jiàn)婢是个罪孽深重的人,余生已不敢奢求其他,只想赎罪,我不敢奢望言儿能原谅我,我只求老夫人能容我见见她,让我……”

话未说完,泣不成声,似悲切的不能自己。

宁老夫人听着阮氏那悲悲戚戚的低咽声,抬眸,朝外望了望,静默,少时开口,“若阮姨娘是为见苏言而来,那么你可能白跑一趟了。苏言并不在我这里,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关于苏言的况,只有宁侯爷知晓。若阮姨娘实在挂牵女儿,可以去侯府秋求见侯爷。”

宁老夫人说着,不待阮氏开口,又道,“到了侯府你也不用担心进不去,我会让人交代门房那边,你若去求见,他们不会为难于你,定会让你进去。”

不用担心进不去,就看你敢不敢进去了!

见宁侯,可不比见老夫人,那可能是要丢命的。

阮氏听了,垂眸,擦擦脸上的泪水,叩首,“多谢老夫人关照。”说完,嘴巴动了动,犹豫再三道,“老夫人,不知婢妾可否见见小公子?”

呆呆在老夫人这里,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因为宁侯在认下呆呆后,既将他带到了老夫人这里,让他见见自己曾祖母。

所以,阮氏才会对老夫人提出这请求,定也是因为知道呆呆在这儿。

老夫人淡淡道,“呆呆倒是在我这里。不过……”微微一顿,声音染上几多凉意,几许冷硬,“宁侯的公子,不是你说想见,就可以见的。”

闻言,阮氏脸色瞬时一白。

老夫人抬手,“王嬷嬷,送客!”

“是!”

客气的将你请进来,也十分客气的将你送了出去。

待阮氏母女离开,老夫人静坐着,少时,看苏言影出现在门口,缓步朝她走来。

“老夫人。”

“嗯。”老夫人看着苏言,淡淡道,“刚才阮氏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是,都听到了。”

“你若要去见她,我不会拦着的。包括驸马府那边,你想回去也随时可以回去!”

苏言点头,却没说话。

“老夫人,您说,苏小姐会回驸马府吗?”待苏言离开后,王嬷嬷看着老夫人,不免有些担忧道。

老夫人淡淡道,“她是驸马府的小姐,回驸马府是早晚的事儿。不是有句话说:天下没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儿女吗?有些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了的。”

血缘在,让苏言完全与驸马府断绝关系,难。

王嬷嬷听了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要知道苏言对苏元杰与阮氏,可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只要是他们的话,她都会听,不论对错,总是孝字当先。所以,当年才敢对侯爷做出那种事。

这么一来的话,若是苏言再回驸马府依旧这样。那,可就有些闹心了。

看王嬷嬷那担心的样子,老夫人悠悠道,“我看苏言不是那么糊涂的人。不过,如果她依旧想着百善孝为先,那我们也拦不住。”

“老夫人说的是!”

只是,如果苏言心还向着驸马府,那必然会惹侯爷不喜,到时候对小公子也不是好事儿呀!

所以,王嬷嬷真心希望苏言能分清轻重,不要再这事儿上犯糊涂。

“苏言。”

苏言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在外被宁六爷叫住。

“我有一些事想请教你,可否小坐一下。”宁六爷指着大树下的石凳道。

请教她?

这话,苏言有些讶异,她又什么地方是值得六爷请教的?是饭量吗?

“六爷客气了,有事您尽管问,孙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乖了!”

这完全来自长辈的夸赞,让苏言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感觉皮紧。

“来,坐吧!”

“是。”

苏言坐下,看着六爷等他开口。

六爷也不绕弯,开口问道,“我即将也是有儿子的人了,只是怎么教养儿子,我没经历,也没经验。所以,想请教你一二!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教养呆呆的,让他对你这样乖顺。”

但凡苏言说的话,呆呆都会照做,从不违逆。这一点六爷看在眼里,才会向苏言请教。

在教养儿子上,她好像很有方法。

苏言听了道,“棍棒之下出孝子。对呆呆,我一般都是三天打一顿,五天揍一次。所以,他才会那么听话。”

苏言说的煞有其事,六爷听了,看着她,正色道,“苏言,我自知自己不是那八面玲珑的人。但,我真的不傻!所以,你糊弄我,我分辨的出来。”

三天打一顿,五天揍一次?!

苏言说这话,分明是不怀好心。其用意,就是想借他的手,让宁有壮经常受皮之苦。

小心思被拆穿,苏言笑笑,“刚才只是玩笑话!其实教养孩子,比起棍棒,自然还是激励更好些。对宁大老爷,六爷爷平里只要多夸夸他,多关心关心他,偶尔再教他一些经书上的大道理,助他开阔心,健康成长也就足够了。”

这话听着倒不像是恶意的。

毕竟,苏言都说了,让他多夸,多关心了。六爷如是想!

而站在六爷边的青石听了,不由抬了抬眼帘,看了看苏言。

比起棍棒,感觉苏言提议让六爷多夸苏大老爷才是真正的不安好心。

还有,开阔心看什么书不好,为何非要让六爷教他念经?

“苏小姐。”

闻声,苏言转头,看一玄衣打扮的护卫朝着她走来。

“苏小姐,侯爷传你回侯府。”

苏言听了,起,“六爷爷,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了。”

“嗯,你去吧!好好伺候宁脩,早给自己挣个名分。”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让苏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说她一定好好修炼姿势,专研技术,绝不辜负六爷的期望吗?

这露骨的话,不适宜她晚辈的份,也不适合这个古代。

“晚辈告退。”

苏言转离开,走出不远,听六爷带着一丝困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多夸夸?要怎么夸才好呢?有壮上有什么优点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这个六爷您随意就好。”青石说道。

“那,说他晕倒时的姿势与众不同的好看?或是,夸他一念经,脸上的褶子都跟着变好看了?”

青石:……

苏言无声笑开。

六爷爷的夸奖总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侯府

莫尘看着又是一男装打扮的苏言,对着宁侯禀报道,“侯爷,江大来了。”

“嗯。”

听到侯爷那漫不经心的应声,莫尘转头对着苏言道,“进去吧!”

“好。”

苏言抬脚走进去,看到屋内画面脚步不由顿了顿……

姿容妖魅,双眸微闭,只着里衣,精壮体若隐若现的男人。

肤白貌美,姿火辣,衣带飘香,处处撩人的女子。

女子面带媚色,认真仔细的给男人擦拭着头发。

男人姿态悠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女人的侍奉。

这画面,透着无声的香艳。

男人自然是宁侯,至于女子,不认识!不过,看穿着打扮,不是奴婢丫头。

既非下人,那么十有**是房里人没错了。

偶听宁六爷说宁侯美人不少,现在看来却是如此。

苏言静静站着,宁侯一直未言,苏言也没有擅自开口,而给侯爷擦头的美人儿,看了苏言两眼,也未敢吭声。

就这样,屋内三人各自沉默着。

苏言静站着,宁侯享受着,美人尽心服侍着。

头发擦干,开始给宁侯按胳膊按腿儿。

良久,就在苏言以为宁侯已睡过去的时候,宁侯声音想起,“下去吧!”

美人儿听到这话,不由的看了看苏言,见苏言未动,而宁侯正看着自己,眼里漫过一抹失望,随着起,“侯爷您早些歇息,婢妾告退。”

美人儿离开,宁侯依旧斜靠在软榻上,看着苏言开口,“知道本侯传你过来做什么吗?”

苏言摇头,“不知道。不过,刚才小的猜测了一下。”

“是吗?猜测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侯爷让小的在这里站这么久,是想让小的跟刚才那位佳人学习如何伺候您吧?”

对苏言这猜测,宁侯没有承认,也没否认,只道,“那你刚才都学到什么了?”

“别的暂时还未学会。不过按摩应该看会了一点,不若小的给侯爷您按按?”说完,不待宁侯开口,径直上前,伸手拉起他的胳膊。

就在宁侯以为她要从胳膊按起时,却见苏言头从他胳膊下钻过,直接趴在了他怀里。

宁侯垂眸。

苏言伸手在宁侯口捏了捏,随着抬头看着他,笑呵呵道,“别的地方她都按过了,我就把她没按到的地方按按就行了。”

没按到的地方?

除了口,也就剩黑缨枪了!

第140章:花前月下(一更)

驸马府佛堂

咚……咚……咚!

一素袍,一本经书,一木鱼!

不知从何时起,诵经礼佛已成了长公主的常,也成了唯一。狂沙文学网

杨嬷嬷站在佛堂内,看着明明还未到四十岁,却如已步入迟暮的老人一般的主子,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儿。

只是,她一奴才,纵然有心却不知该如何开解自家主子。

心里叹一口气,杨嬷嬷轻步走上前,“公主,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长公主听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佛像,叩首,起。

杨嬷嬷上前扶住她,柔声道,“老奴熬了安神汤,公主等下用些再睡吧。”

长公主点点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茶水喝一口,看着杨嬷嬷随意道,“我听说宁侯的亲生子回来了,且还是苏言所出,可是真的?”

听言,杨嬷嬷嘴巴抿了抿,心里暗恼,是哪个jiàn)蹄子又在长公主跟前乱嚼舌根子?

苏言,这名字,这个人,是杨嬷嬷最不愿意提及,也是最不想有人在长公主跟前提起的。

在杨嬷嬷心里,比起阮氏的背叛,苏言才是最让长公主伤心的人。

想当年,长公主真是把她当做亲生女一样的疼着。结果没曾想,她竟然愚孝到那样伤长公主的心。

明明一切都是苏元杰和阮氏唆使她做下那不要脸之事的。可她却留下书信,将一切都推到长公主的头上,说是被长公主bi)迫才会那么做的。

留下那样一封足以令长公主声名扫地的书信,就此失踪不见。

苏言这等作为,说她狼心狗肺都是轻的。该说,她就是个畜生不如的!

看杨嬷嬷绷着脸,良久无声,长公主微叹一口气,淡淡道,“算了!这些已与我无关,是我问的太多余了。”

“公主……”

长公主摇摇头,放下手里的茶水,起,“走吧。”

“是。”

另一边,阮氏与苏云刚到府里,苏元杰既快步迎了上来,连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可有见到苏言和宁小公子?”

阮氏摇头。

苏元杰:“两个人,一个都没见着吗?是她们母子不愿见你们,还是……”

“不是的!”一直沉默没吭声的苏云,此时忙开口道,“是姐姐根本没在宁老夫人那里,姐姐现在什么况,宁老夫人根本不知晓,所以我们才没见着。至于小公子,他,他刚和侯爷相认,应该无暇见我们。”

苏元杰听了,看向阮氏,“是这样吗?”

“嗯。”

苏元杰眉头皱起,轻喃,“这么说来,苏言是死是活,现在还很难说了?”

“希望言儿好好的。不然,我这辈子都难安。”阮氏说着抹泪儿。

看阮氏那愧疚不能自己的样子,苏元杰默默看一眼,随着移开视线。

苏云嘴巴动了动,揪着手里的帕子,几不可闻道,“姐姐就是活着,我们也没脸见她。”

这话出,挨了苏元杰一眼刀子。

苏云吓的心头一颤,慌忙低下头来,不敢再吭声。

“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是……”

颤着应一声,苏云耷拉着脑袋离开。

“其实,云儿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没脸再见言儿。”说着,阮氏低泣,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苏元杰看着低泣的阮氏,眉头微皱,沉默不语,心里无声盘算。

侯府

看着趴在宁侯怀里的苏言,莫尘默默移开视线,默默走远了一些。

看宁侯再次被占便宜,又被苏言压在下,莫尘不由的开始怀疑!

怀疑苏言是不是练了某种邪功,所以才会那么容易得手。

不然就是侯爷练了软骨功?还是那种只有见到苏言才会发作的软骨功!

屋内

宁侯垂眸,看着靠在自己口的女人,眸色悠悠,“是吃了媚药来的吗?”

所以,见到他就扑。

苏言听了低笑。

感觉在宁侯的心里,她色女的形象已完全树立起来了。

“还是说,让本侯,是你为你儿子夺取爵位的一种手段?”

宁侯这话出,只见本只是靠在他怀里的女人,顿时笑趴在他上,乐的眼睛都没了。

听着那咯咯的笑声,看着苏言那乐不可支的样子,好似他说了什么有趣的话一样。

“这么乐呵,怎么?莫不是被本侯说中了心思了?”

苏言听了,抬起头,下巴抵在宁侯心口,一双带笑的眼睛望着他,“想让侯爷,只靠我一人之力怕是不够。所以……侯爷,小的看你边的美人实在是有点少,不若再纳一些回来吧!”

让男人纳妾是大度吗?不,也许是希望你早死。

从此让你直怀疑,但凡那些怂恿你纳妾的,都是不怀好意的。

这算不算是调教男人的另类方法?

宁侯听了,未说话,只是看着苏言,心里也是疑惑不解。

她到底是凭着什么,面对他可以做到这种自在与放肆的?

凭着呆呆吗?还是……凭着自己是名器?

这字眼涌入脑中,那不可言说的快活记忆令宁侯下腹一紧,随着伸手将怀里的人拎出去。

她一扑,他就从,他威严何在?更何况……

看一男装打扮的苏言。

她打扮成这样,他若把她宠幸了。那,即宁侯爷宠幸小厮的话头将传遍整个京城。

被说断袖,宁侯倒是无所谓。但他总感觉是成全了苏言的某种算计。

总感苏言是想把他弄成名副其实的断袖,这样她或许就省心了。

“明我要带呆呆入宫一趟面见皇上。然后,过几就安排他入学堂。”

听宁侯说起正事儿,苏言也不再逗乐嬉笑,在宁侯跟前坐好,看着他道,“我能知道哪个学堂吗?”

“宗子学院!”

宗?

听到这皇家字眼,苏言开口道,“学堂里可都是皇子,皇孙吗?”

“大部分都是,也有几个重臣子孙,还有宁旭也在!”宁侯看着苏言,不咸不淡道,“在京城,宁旭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与皇孙打斗的事都曾发生过。但,因有四公主护着,并未受什么责罚。”

苏言听了,沉默了一下。

宁侯爷这话,几乎是在直白的告诉她,呆呆入学堂后,免不了要受一些欺负和委屈。特别是宁旭,可能会是欺负呆呆最狠的那个。

虽然过继一事,不知宁旭是怎么想的。但在当,宁旭定因呆呆的突然出现,听到不少闲言碎语。

所以,对呆呆,宁旭心里定然存着很大的不满吧。

看苏言沉默不语,宁侯淡淡道,“你若担心他被人欺负。那么,本侯也可将夫子请到府里来教他读书识字,不让他接触任何风雨。”

说完,宁侯拿过手边的酒壶,酒未倒出,被苏言拿了过去。

宁侯抬眸,看苏言拿起酒壶,倒一杯酒递到他手里,看着他,浅浅一笑,“侯爷您安排就好,我没意见。只要以后侯爷还能如今这样,在安排呆呆去向时,都记得告诉我一声就好,至少让我知道他在哪里,知道他将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听言,宁侯盯着苏言看了一会儿,眼神莫名,“你好似并不担心他受欺辱。”

“当然担心呀!不过,把他完全的保护起来,不经历任何风雨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人不经事怎么能扛事儿,怎么能长大!就连侯爷还有吃亏受委屈的时候呢!所以,他一孩子吃点苦也没坏处。”

宁侯听了道,“你怎么知道本侯吃亏受委屈了?”

“你不是还被我强了吗?”

宁侯:……

“本侯早晚收拾你。”

“我掐指一算,觉得这事儿宜早不宜迟,不若就今天吧!”

宁侯听了,没忍住白了她一眼。

苏言低声笑开。

站在门口的莫尘听着屋内的声音,抬头望望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这算不算是花前月下?

还有,小公子会被欺辱吗?一定会吧!

但小公子绝不会任人欺负,毕竟,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儿子。

无论是随侯爷,还是随苏言,都不是那任人轻jiàn)的主儿。

第141章:(二更)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有壮呀!那不是梦,那是真的,你是真的要过继给子墨了。

老夫人一句话,噩梦成真,惊的宁有壮差点没再晕过去。

“娘,你,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什么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宁老夫人神色温和,慈爱,却又强硬道,“你六叔一心向佛,不恋红尘,余生或都与佛经为伴,难有子嗣。你作为宁家长子,理当孝敬于他!”

听老夫人语气肃穆,一点不像是唬他的样子,宁有壮眼前晕了一下,急声道,“为什么一定要过继?就算是不过继,我对六叔也一定孝敬。”

“你六叔常年云游在外,不在京城,你不在身边陪伴谈何孝敬?”老夫人说完,不待宁有壮开口,随即冷硬道,“还有,宁脩已有儿子,呆呆就是他的亲生子,是你的亲孙,你要善待于他,不可心存坏心。不然,小心我让你好看。”

都已经要把他过继出去了,还要如何让他好看?

宁有壮张口,还未说话,宁老夫人已起身,“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身体不舒服就早些躺着歇息吧!等过继的日子挑好了,我让冯荣来告诉你。”

说完,宁老夫人转身走人。

望着老夫人离开的背影,宁有壮两眼发直,怎么这天突然就变了呢?

过继的事盘算了这么久。最后结果就是把自己给过继出去了!

“坤儿,你在这里陪着你父亲,我去送你祖母。”

“好。”

看宗氏匆匆走出去,宁坤看着脸色直犯灰的父亲,心里长叹一口气,忽然为自己感到担忧。

因为他娘过去曾说他脑子是随了他父亲。所以,这是不是也说明,他以后也是个被人拿捏的命呢?

哎!

父子俩相对而坐,心里各自哀怨。

“宗氏,你是个聪明人,这点我自来知道。所以,对你院里的事儿,我也从不过问。但今天,有句话我想提醒你。日后,若是想自己安稳,侯府安稳,宁脩院里的事儿,你最好也不要管,也不要过问,这样对谁都好。”

说完,宁老夫人抬脚离开。

宗氏站在原地,眸色起起伏伏。

她嫁入宁家这些年了,这是老夫人第一次训斥,不,说警告她更为合适。

看来,关于过继一事,是真的让老夫人对她很不满了。

“奶奶……”

尤嬷嬷开口,宗氏没说话,只抬脚走向西厢房,抬手挥退屋内的婢女,幽幽开口,“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做了件蠢事儿呀!”

“不怨奶奶,主要是我们完全没料想到了,宁侯竟然已经有了亲生子。”

“是呀!真是意想不到。不过……”宗氏顿了顿,心里冷笑一声,沉沉道,“我们没想到,但老夫人怕是早已知道。”

还有刚刚老夫人让宁有壮善待呆呆,不要心存坏心。这话,在宗氏听来,根本就是说于她听的。

听了宗氏的话,尤嬷嬷点头道,“老奴也是同样感觉。”

若老夫人如她们一样是第一次知晓呆呆的存在,不会就这么护着,除非是早已知道。

早知道宁侯已有亲生子,却什么都不说,这分明就是成心让她们今日难堪呀。

忙活了那么久,铺了那么大的场子,宴请了那么多的人,最后却是为宁侯的儿子撑场子,给自己难堪,想想都可笑。

也难怪之前宁侯那么好说话了。

“奶奶,你说,现在呆呆回侯府了,那苏言呢?她现在人在那里呢?”

宗氏摇头,“不知道。”说完,想到什么,正色道,“这事儿不要去打听。”

“老奴明白。”

苏言是已经死了,还是活着,对她们都没多大妨碍。所以,她们也没必要去查,免得在惹老夫人不愉。

不过,相比她们的无所谓。苏言是否活着,对曹家小姐可就大不一样了。

毕竟,苏言可是宁侯长子的生母呀。

庄园

老夫人去了一趟侯府,又直接回了庄园,径直去了宁六爷那里。

看到老夫人,宁六爷忙放下手里的经书,起身走过去,轻扶住她,“嫂子有事儿尽可让下人传我过去就是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对老夫人,宁六爷也是自来敬重,只除了在念经书的时候,才会较真。

“我看时辰尚早,想过来跟你说说话。”

“嫂子有话尽管说,弟弟洗耳恭听。”宁六爷说着,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有壮怎么样?还好吧!”

“他挺好,没啥事儿。”

“那就好!”宁六爷轻叹口气道,“是我思虑不周了,我没想到,我说让他过继给我做儿子,他竟然会晕死过去。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喜极而晕,后来看他脸色,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

说完,宁六爷看着老夫人道,“不过,嫂子尽可放心,我并没有让有壮过继于我的想法。当时那么说,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请嫂子切莫放在心上。”

老夫人听了道,“其实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这话什么意思?

宁六爷一时听不明白。

老夫人正色道,“我想六弟能帮个忙,答应让有壮过继给你。”

宁六爷:……

宁六爷:……

宁六爷反应落入眼中,青石垂首,心里暗腹:幸而六爷看不到他自己表情,不然他就会发现,他现在的反应,跟宁大老爷当时差不多。唯一差别就是宁大老爷直接晕死了过去,而六爷没有。

“嫂,嫂子,这个,那个……”

有壮那傻儿子,他不想要呀!

六爷觉得这么说,好像太直白了,有些不合适。但这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身边带着宁有壮这么大的儿子,他想破了童子之身,应该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本来宁六爷已经想好了,若是实在不行,他就去妓院破了去。

可若认了宁有壮。那……

难不成要‘父子’双双上妓院吗?

这个怕很不合适。

看宁六爷表情,老夫人既知他心里不愿,却还是开口了,“宁脩还未娶亲,他就要给他过继儿子,还给宁脩定下那样的亲事。宁有壮做的这些事儿,已差不多让他在京城沦为笑柄了。继续待在京城,怕只会惹出更多的事。”

“特别是呆呆马上也要入侯府了,我不希望宁有壮因心里对宁脩存着不满,就对呆呆处处为难,乱生事端,再被一些有人利用。所以,眼下他最好是离开京城一些时日为好。”

“只是凭着他的身份,无论将他送到哪里,应该都没人敢恶待他,多半还是纵着他。这样,他就算是离京也没多大意义。”

“因此,我思来想去觉得他跟在你身边一段时间最为合适。因为你不会由着他,纵着他,定会好好管教他。”

宁六爷听了道,“嫂子如何知道我不会纵着他呢?”

“因为你连我这个嫂子都没纵容过,就算是我不喜欢念经书,也一定会强硬要求我念熟。所以,你来管教宁有壮我最是放心!”

六爷听言,一时沉默了。

因为宁老夫人这话,让他一时分不清,她是在夸他,还是在表不满。

“子墨,对有壮,嫂子在这里恳求你了。”

在老夫人起身向六爷鞠躬请托时,六爷忙伸手将她扶起。而后,妥协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因为明白老夫人的用心,所以宁六爷应了。

只是,该怎么管教宁有壮呢?宁六爷并不知道。

“青石,将我披风拿来,我要去侯府一趟。”

“六爷,这么晚上了,还要去吗?”

“嗯!”

眼见就要认宁有壮做儿子了,六爷忽然觉得他好像一直没仔细看过宁有壮的模样。所以,去看看。

至少也要知道,这个儿子到底比他年长多少。

侯府

就在宁有壮喝了一壶的定神茶,也定不下心时,宁六爷到了。

六爷进门,看到坐在床上,脸色灰白的宁有壮,六爷在床边坐下,看着他,几经犹豫,伸手握住宁有壮的手,温和又慈爱道,“有壮呀,有没有人说过,你生病时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美。”

宁有壮:……

本灰白的脸色,直变青黑,摇摇欲坠。

第142章:三更

“侯爷,我们再生个闺女吧”

苏言说完这话,明显感觉到宁侯身上的骚气都消散了不少。

宁侯反应落入眼中,苏言以为他会兴致全消。然,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丞相府

是夜,曹碧锦了无睡意,对着镜子,不停的挑着衣服,问道,“青黛,你觉得我穿这件衣服如何”

“小姐姿容无双,自是穿什么衣服都好看。”青黛这话倒不是恭维,因为曹碧锦的容貌在这里摆着,什么颜色的衣裙她都能穿着自己的风情来。

“就你会说话。”

“奴婢是实话实说。”

看青黛一脸肃穆,就差对天发誓的认真模样,曹碧锦轻笑一声,将手里的衣服放下,坐在床上,想到明日,脸上笑意渐渐消失,心里那股不舒服劲儿又冒了出来。

她还未过门,侯府就先过继了一个儿子给宁侯。这事儿,无论怎么想,这心里都膈应的慌。可她,不但不能说什么,明天还要笑盈盈的前去恭贺。

这在曹碧锦看来,简直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青黛,你说,侯爷都已与我定亲了,为何还要同意过继呢”

“侯爷或是另有打算吧”

“是另有打算,还是另有隐情”比如京城隐隐流传的,说宁侯身有隐疾,难有子嗣什么的。

青黛听了忙道,“小姐,你切莫乱猜,奴婢觉得宁侯定是有他的理由才会同意的。”

曹碧锦听了,不言,只是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无论宁侯是出于什么理由答应过继的,曹碧锦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青黛看着她道,“小姐,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您早些歇息吧免得明日气色不好。”

曹碧锦抬手摸摸自己脸,点点头,躺下来。

明日她将以侯府未来少夫人的名头踏进侯府大门。所以,她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让任何人都挑不出她一丝不是来。

想着明日,她人羡慕嫉妒,还有敬畏的目光,曹碧锦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缓缓闭上眼睛,心情好了一些。

从明天起,她将不再是外室之女,也不再是相府的干女儿,而是尊贵的侯府少夫人。

翌日

侯府一片热闹,权贵聚集,包括太子和几位皇子都来了,来庆贺宁侯终于有子

侯府上下也均是笑意盈盈的迎接着,只除了宗氏看起来有些憔悴,看起来笑容也很勉强的样子。

宗氏那模样,不由让人多想。

难道说,不止是宁脩的亲事,她不同意,连过继的事也都是宁有壮的主意吗

想着,瞅瞅宁有壮,只见宁家大老爷满脸堆着笑,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这开怀的模样,与宗氏的憔悴,大不一样。

单单这么看的话,宗氏这个继室,好似比宁有壮这个亲爹,对宁侯更为上心。

“曹夫人,曹小姐到”

听到报声,谈笑声不由顿了顿,众人不觉转头,一致朝着院门口望去。

只见脸上挂着笑的曹夫人,带着三个女儿家缓步走来。

端庄素雅的曹大小姐曹碧玉

娇俏活泼的曹家二小姐曹碧兰

还有,一身红衣打扮的精致又耀眼的曹碧锦

看着姿态各不同的三位曹家小姐,众人视线最终落在曹碧锦身上。

容颜绝美,才情过人,身姿美艳,曹家这位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怪不得能入宁侯的眼。

看着曹碧锦有羡慕的,也有不屑一顾的。

但不管别人怎么想,曹碧锦无疑是所有客人中最亮眼的一个。

“今天是过继儿子给宁侯,可不是宁侯娶她过门她把自己打扮的跟个新娘子一样,也不知道是想抢谁的风头”

看着曹碧锦那明明得意,却又故作低调的样子,有人暗中嗤笑道。

出身低微,却又风头太盛,也难怪有人看曹碧锦不顺眼了。只是顾忌着宁侯,无人敢明摆在脸上罢了。

“宁侯爷”

闻声,正坐在主位上的太子,抬眸,看着一袭墨蓝色长袍的宁侯缓步走来。

身姿倾长,眉目间透着毫不掩饰的春风与舒畅。那样子,太子看着眼睛眯了眯。

这厮心情好像很好

莫非过继儿子到自己膝下,真的是他愿意的吗

不可能

凭着太子对宁侯的了解,他就算是一生无子,也不稀罕别人的种喊自己爹。

所以,他这幅心情颇好的模样是从何而来呢

在太子疑惑不解,依旧看宁侯分外不顺眼中,从位置上站起来,笑着同宁侯寒暄起来。

宁有壮看宁侯这么配合,心情愈发的好了。

“脩儿,你看时辰快到了,不若让旭儿过来拜见吧”

宁侯点头,“就按父亲说的办吧”

“好,好”

宁侯这么给面儿,这还是第一次,宁有壮抑制不住的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这感觉,让宁有壮心里高兴时,还觉得有些心酸。

给宁脩当爹,他实在是承受了太多说不出的苦楚。

看宁有壮满脸欢喜的去带宁旭,宁侯品着手里的茶,转眸朝一处望去。

看到落座的客人中,那一道亮眼的身影,宁侯眸色淡淡。

而曹碧锦在宁侯朝她看来时,心里猛的跳了一下,但却没有躲开,而是径直与他对视。

侯府的少夫人,不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胆小鬼。所以,她没什么可躲的。

看曹碧锦那傲娇的样子,宁侯扯了扯嘴角,随着移开视线。

带着宁旭刚走到院子的宁有壮,乍然看到宁六爷,脸色不由就变了,“六,六叔,您,您回来了”

“嗯你父亲忌日快到了,我回来看看,顺便让他认认自己的嫡曾孙。”

闻言,宁有壮疑惑不解,“嫡曾孙”

宁家当下在京城的嫡曾孙,不就宁旭一个吗哪里还有

想着,在看到宁六爷手里牵着的娃子后,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而在看清长相后,眼眸顿时睁大

“他,他是”

“他是宁脩的长子,叫呆呆,是苏言所生,我特带他回京认祖归宗。”宁六爷说着,抬手拍拍宁有壮的肩膀,“恭喜你又做祖父了”

说完,宁六爷无视众人的目光,牵着呆呆走向宁脩。

“呆呆,去见过你父亲。”

“是”呆呆应一声,抬脚走到宁侯跟前,屈膝跪地,“儿子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

声音清亮,不卑不亢。

宁侯看看呆呆,少时,放下手里的茶水,而后对着他伸出手,“过来。”

“是”

呆呆起身,看着宁侯伸向他的大手,伸手握住。

那干热,又有力的大手,让感觉陌生。但,心却不由染上点点欢喜。

而在宁侯牵起呆呆手时,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宁脩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宁六爷亦是,似一点也没察觉到因他和呆呆的到来改变了什么,转头对着宁有壮道,“我刚进府的时候,听下人说,今天是将宁旭过继给宁脩的日子,是吗”

没人回答他。

不过,没关系宁六爷不在意,继续道,“宁脩已有亲生子,我看过继就免了吧只是,这场子既已铺开了,若是就这么让大家回去,岂不是惹人笑话。所以,借着今儿个这好日子,不若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吧”

宁六爷说着,慈爱的看着宁有壮,“有壮,我膝下还无子,你可愿意过继到我名下,做我的长子”

“如果你愿意,我们今天就行了父子礼。之后,你随我离开京城,远离世俗烦扰,随我诵经念佛,云游四海,岂不美哉,妙”

妙哉,还未说完。只听



一声响,这是宁有壮晕死过去,倒在地上的声音。

第143章:嚣张不是一两天了

看到曹碧锦边的丫头,听到她的话,宁侯无意识的转头看了苏言一眼。狂沙文学网

而在苏言感觉到看向他时,宁侯已移开了视线,吩咐小厮驾车朝着曹碧锦所在的地方而去。

苏言骑在马上跟在后,护送宁侯去与未婚妻幽会,而对刚才宁侯那好似漫不经心的一眼,并未放在心上,也未想太多。

“小姐,侯爷来了。”

坐在马车内的曹碧锦,听到这话,紧握着帕子的手不由松开来,本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舒了一口气。

她已与宁侯定亲了,是宁侯即将过门的妻子,他没理由不见她,刚才她的担心太过多余了。

抬手抚平微皱的裙摆,在丫头的搀扶下,曹碧锦缓步走下马车,看到宁侯依旧坐在马车内,斜靠在车壁上,姿态慵懒,风流自然,好似并无下车的意思,曹碧锦眼帘垂了垂。

这是自属宁侯的矜贵,骄傲,与冷淡无关。

想着,曹碧锦抬脚缓步走上前,对着宁侯微微俯,“侯爷。”

“曹小姐无需多礼。”宁侯温和,客气,又彬彬有礼,“不知曹小姐在此见本侯所为何事?”

苏言侧目,看看宁侯。

面对美人儿,宁侯这一副例行公事的态度,没一点温柔小意的温软,很是缺乏趣。

而静守在一旁的莫尘,看宁侯这幅不为美色所动,彬彬有礼,又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就想到了不久前,他因苏言一个挑拨直接把人扔到马车上,行男女之事的不羁行径。

现在,看他对曹碧锦这知礼的样子,再对比他面对苏言时的放dàng)不羁。莫尘眉头微皱,感觉隐隐明白了什么,但又说不清。

曹碧锦将宁侯的知礼,看做对她的敬重,开口道,“不瞒侯爷,我今冒昧在此等侯爷,不为其他,是为了驸马府小姐苏言。”

闻言,宁侯眼帘微动,不经意的朝着一处望了望。

一张没什么表的脸,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好似刚才曹碧锦提及的不是她一样。

苏言见宁侯望向她,分外礼貌的对他悄悄笑了笑。

这一笑,莫名的让宁侯心头涌上一抹恼意,迅速移开视线,懒得再看她一眼。

“为苏言?曹小姐这话是何意?”宁侯淡淡道。

曹碧锦正色道,“侯爷,现在小公子既已入府。那么,苏言作为小公子的生母,自然也该有个说法,有个名分才是。”

苏言听了,不由看了看曹碧锦。所以,她今天在这里拦下宁侯,竟是为了给她讨名分吗?那么,她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感动,以示敬意?

可是,她可能是没有那颗君子心,是个小人。

所以,听曹碧锦这话,苏言只觉得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在宁侯面前表现一下她的大度贤德,并让宁侯看一下,她虽不是相府嫡女,但该有的正室风范,她都有且一应俱全。

因此,为侯府夫人,她有堂堂的资格与……

苏言朝着曹碧锦口看一眼。

资本也不错。

看着曹碧锦,苏言还默默对比了一下自己的,确定自己更大,更软,更拔。

宁侯不知苏言在心里正跟曹碧锦比资本,淡淡道,“那依着曹小姐之意,该给苏言什么名分比较合适呢?”

听到这话,曹碧锦握着锦帕的手不由又收紧了,而站在曹碧锦边的丫头青黛,低下头来,心里暗腹:听宁侯这话,那苏言是还活着了。

曹碧锦道,“要给什么名分,自然是侯爷您说了算。”

这么说算数很懂事了吧。

“既是后宅之事,自然还是曹小姐定夺更合适。”

曹碧锦听言,眼中溢出一抹欢喜,心头更是抑制不住的跳了跳,犹如小鹿乱撞。

因为,宁侯这话在曹碧锦听来,就是夫妻商讨家事之感。带着难以言说的暧昧和亲近。

而听宁侯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以后后宅的事都交由她来做主吗?

压下心头的欢喜,曹碧锦神色平稳道,“依我之见,苏言生下小公子也算是有功。所以,也不能太委屈了她,至少也该给她一个贵妾的名分。”

贵妾?!

是妾室中最高级的那种吗?

宁侯点点头,随意道,“曹小姐的提议,本侯会慎重考虑的。”

竟没拒绝!

宁侯这态度不免让曹碧锦感到些许失望。

曹碧锦本以为凭着宁侯的子,就苏言过去对他做下的事,宁侯定提都不愿意提及她,更别说给她名分了。

可现在看来,宁侯好似早已没了处死苏言的心。

不过无碍,就苏言做下的事,就算是宁侯容她活着,她也不会太过好。光是dàng)二字,就足以令她受尽白眼与嘲笑。

包括呆呆,就算是宁侯就已认下了他又能如何?有苏言这么一个生母,他这辈子也定会遭人病垢,想成大器,难!

这么一想,曹碧锦心里又舒服了一些,对着宁侯,柔和道,“侯爷尽可放心,无论是呆呆还是苏言,我都会善待他们,绝不让侯爷费心。”

宁侯听了,淡淡一笑,没接话,只道,“本侯还有事要忙,若曹小姐没别的事,本侯就告辞了。”

“恭送侯爷。”

曹碧锦屈膝,看宁侯驱车离开,直到宁侯马车走远,不见,曹碧锦转头朝山上望了望,眼底漫过一抹幽沉,而后才上车离开。

“贵妾!对这名分你可满意?”

听马车内,宁侯的声音传出,莫尘看向苏言。因为,宁侯这话自然是问苏言的。

“好的。”

“是吗?没想到你倒是知足的。”

苏言笑了笑,随着抬脚,从马上一跃到马车上。

看到苏言动作,莫尘不觉抬手想拦,但苏言已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莫尘静望着,做好准备,只要宁侯一开口,他就即刻动手把人给拉出来。然……

莫尘已做好了清理闲杂人的准备,宁侯那边却没毫无动静。

莫尘:不会又被扑到了吧?

想多了!

扑倒宁侯,这会儿苏言没那心。

在宁侯对面坐下,苏言从小袋子里拿出那用手帕包起来的箭头,对着宁侯道,“这是今刺向呆呆的箭,淬了剧毒的,是真的想要了呆呆的命。”

看着苏言手里的箭头,宁侯眸色淡淡,看来他刚刚是想岔了,她跳进来,不是为了名分的事,而是为了呆呆被刺。

所以,这是不是也说明,在苏强犯的心中,名分不值得一提,呆呆才是最重要的?

心里带着这样的猜想,宁侯脸上表愈发寡淡,“你怎么知道这箭上淬了毒?”

“在护卫去追刺客时,我也跟着去了,在赶到时刺客已被人灭口了,只剩最会一口气,我就用这箭头在他上刺了一下,何为见血封喉,我算是见识到了。”

宁侯听了,看着苏言,眼神莫测。

就算只剩一口气,那也还是个活人,不是个尸体。所以,她下手是不是太利索,说起来是不是又太过风轻云淡了?

之前,莫尘根据查探禀报说,她在义安县的时候曾做过屠夫。对于这一点,宁侯曾半信半疑。但现在……

看来她不止是一双擅于屠宰的手,可能也有一颗敢于屠杀的心。

宁侯忽然发现,对于这个强他的女人,好似一点都不了解。

“对着只剩下一口气的刺客,你就只用箭头刺了他一下,确定了一下药吗?就没做点别的?”

“自然还问了点别的出来。”苏言说着,靠近宁侯,望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只是不确定那刺客交代的是否是真的。不过,只要侯爷您不做那护短的人。那么,想探出真假并不难。”

“先说说你都问出什么了?”

苏言没回答,只是在宁侯的手心写下了一个字。

认出苏言写下的字,宁侯眼睛眯了眯,抬眸看向苏言。

苏言也静静看着他。

对视,沉默,良久……

看着宁侯愈发凉淡的眼眸,苏言眼帘垂了垂,而后靠近,将头埋在他颈窝蹭了蹭,“侯爷,你上真香。”

如猫儿一样献媚的动作,清晰可辨的虚伪甜言。

这讨好,全是目的,不存真心。

宁侯垂眸,不为所动,凉凉道,“如果本侯就要做那护短的人……嘶……”

话没说完,脖子上被咬了一口。猛的一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苏言,松口!”

宁侯开口,苏言松口,从宁侯颈间抬起头,看着他,淡淡道,“只要侯爷护的住,那算是我没本事。”

这话意思相当明显,对有些人,无论宁侯是护还是不护,她都不会放过!

直白的说,宁侯的态度其实与她无关,都不影响她追究到底。

“苏言,你这是嚣张!”

“嚣张不是一两天了。所以,不妨再直白的禀报侯爷一句,关于贵妾的份,我不满意。因此,后不论谁为宁侯夫人,我都会篡了她的位!”苏言说完,掀开车帘,抬脚走了出去。

看苏言影消失,宁侯缓缓靠在车壁上,眸色悠悠,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一道声音从马车内传出,落入苏言耳中。

“你要追究就追究吧!本侯不拦着,也不会护着。”

苏言听言侧目,眉头微皱。

宁侯这态度转变的太突然,让苏言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服了他!



第144章:二更

结果,宁侯摆好的姿势,没等到苏言献媚,却等到了别人。

“侯爷,我家小姐从昨天晚上开始体就有些不适,但小姐怕扰了侯爷养伤,拦着不让奴婢说,想着吃点药,歇一歇也就好了。”

“可没想到,吃了药不但没见好,反而更严重了!这会儿上烫的厉害,人都昏昏沉沉的,连都下不了了。奴婢实在是害怕小姐出什么事。所以,才斗胆来此打搅侯爷,恳求侯爷寻个大夫为我家小姐看看吧!”

曹碧锦边丫头青黛跪在地上,对着宁侯,脸上满是担忧和焦灼道。

宁侯听了,抬了抬眼帘,随意的看苏言一眼。

只见苏言耷拉着脑袋,看着桌上的经书,似正陷入忧郁无法自拔。

宁侯看此,淡淡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经书。如此,既然六爷已发话了,你作为晚辈就照着做吧!好好抄写经书,不要懈怠,免得再给自己挣一个不孝的名头来。”

说完,宁侯拂袖而去。

青黛赶忙起跟上,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却只看到苏言的背影,未能如愿看到她的脸。

青黛收回视线,低着头,跟在宁侯后,对苏言的份感到好奇。

能在侯爷跟前落座,想来定然也不是丫头什么的吧!难道是侍妾吗?

可是,这几未见宁侯边有什么女子呀?难道是刚来的?

青黛心里想着,在看到宁侯径直走回他自己的屋子后,脚步停了下来。

侯爷他……

青黛本以为,就算昨天曹碧锦的话,惹得侯爷心里不高兴了,可是看在相府的面上,宁侯至少也会问候小姐一句。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侯爷这态度意味着什么呢?

青黛低头,心里装这事儿,快步朝曹碧锦的住处走去。

走进屋内,看到躺在上,发髻微乱,脸色泛着红潮的曹碧锦。青黛暗叹,这位小姐的容貌真是没得挑,生病了竟然看着比好时更美了几分!

这带着病态的弱之美,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不由心生垂怜,何况是男子了。

“青黛!”

一声虚弱的轻唤,打断了青黛的思绪,忙回神,看曹碧锦已睁开眼睛。

“小姐,您醒了,感觉如何?可好些了吗?”

曹碧锦没说话,只是朝外望了望,似在寻什么。

青黛看了,眼帘动了动,随着轻声道,“小姐,奴婢刚才去去见侯爷了。只是侯爷正忙,奴婢并未见到。”

曹碧锦听言,嘴巴抿了抿,瞬时收回视线,看着青黛,斥责道,“多事!谁让你自作主张去见侯爷了?”

“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青黛连连认错,曹碧锦别过脸,“你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是!那奴婢先去给小姐把药煎了。”

曹碧锦背过脸,不言。

青黛看此,也不敢再多言,轻步走了出去。

屋内静下,曹碧锦摸摸自己发烫的额头,看一眼花盆里被她倒掉的药,默默闭上眼睛。

他若知道自己病这么重,一定会来看自己的。

“莫护卫,您怎么来了?”

听到青黛的声音,曹碧锦瞬时睁开眼睛,莫护卫?一定是莫尘。

莫尘来了,那宁侯定然也过来了吧!

想着,曹碧锦赶忙伸手整理一下自己头发,随后又觉得太过整齐就少了病态,就又把手给放了下来。

“听说曹小姐病了?”

“是,小姐她从昨天就开始不舒服了。”

莫尘点头,随着抬手招来几个护卫,吩咐道,“你们跟曹家下人一起把马车拾掇好,随后送曹小姐回京。”

“是。”

护卫领命,即刻执行,大步离开。

青黛看着莫尘,神色不定,“莫护卫这是……”

“这是侯爷的命令!这乡野之地,良医难寻,未免耽误曹小姐的病,理当即刻送她回京传太医诊治。青黛姑娘也赶紧为曹小姐收拾一下吧!以免误了回程的时辰。”

说完,莫尘离开。

青黛看着莫尘离开的背影,心不由沉了下来。

不过侯爷既已下令,她为下人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执行。

想着,青黛叹一口气,转进屋。

进屋就看到曹碧锦,挣扎着走下了。

“小姐,您体正虚,怎么下了?”青黛忙过去扶着。

“侯爷派人护送我回京,我自然要起,过去道个谢。”

“小姐……”

曹碧锦这话,明显就是跟侯爷置气呀。

“小姐,向侯爷道谢这事,还是等到回京后,你体好了再说吧!”

“给我梳妆。”

青黛的话,曹碧锦完全听不进去。

青黛拗不过,最后只得扶着她前去见宁侯。

这边,当苏言知晓莫尘竟也要跟着宁子墨诵经时,当即穿上衣服变江大,前去找莫尘,想交流一下心得,商量一下对策,顺便再打听一下,宁子墨是不是真如宁侯说的那般难缠。

还未到地方,在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后,脚步停下。

男人姿高大,气质卓然,气势bi)人!

女子姿玲珑,弱质芊芊,楚楚动人!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侯与曹碧锦。

只看外在,就外貌而言,两人相当般配。

曹碧锦轻咳着,强忍着体不适,对着宁侯有礼道,“小女是特意来此向侯爷道谢的,多谢侯爷派人护送我回京。”

“曹小姐多礼了!”说完,宁侯转走人。

一步迈出,当看到静站在不远处,好似在看戏的苏言时,眸色顿时沉了沉,随着大步朝她走去。

看宁侯就这样离开,再看满脸病容,虚弱不堪的曹碧锦,青黛愈发觉得宁侯真是个薄人。

对着曹碧锦这样的病美人儿,他怎么能狠下心。

“看来你很闲呐!既然如此,不若挑灯夜读,跟着宁六好好学学诵经吧!”

宁侯说着,不由分说,握住她手腕,拉着她朝宁六爷的住处走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青黛慌乱的惊呼声传来。

苏言转头往后望了望,看青黛对着突然晕倒在地的曹碧锦叫喊着。

看着那晕倒在地的人,又转头看了一眼宁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怎么?觉得本侯不够怜香惜玉,心太狠了?”

苏言摇头,正色道,“希望侯爷以后能一直这样,做到不为女色所动。”

宁侯听言,看着苏言那张精致的脸,眼神隐晦难辨。

一直这样?不为女色所动?那她拿什么为自己挣得名分?!靠在他耳边诵经吗?

“对了侯爷,我来月事了。”

这是告诉他,她这次没如上次那样,又怀上孩子吗?

“如此,好!”

话这样说,但宁侯心里,并无任何愉悦之感。

“既然来了月事,没怀孩子,那么就跟着宁六好好诵经吧!不用担心累着了。”

苏言听了,眉头挑了挑,她以为她没怀上孩子,是一件可以邀功的事,现在看来她好像想多了。

到宁六爷的住处,看到他人正坐在书案前认认真真的抄写着忏悔经,绝对表率的样子。

宁六爷这样子,该让人自惭形秽吧!可苏言,只感这人或真难缠。

他自己对待诵经抄经如此认真。如此,怕是也不容别人耍赖玩懒。

“你们怎么来了?”宁六爷看着苏言和宁侯,眉头微皱,脸上带着被打搅的不喜。

“你不是要教她诵经吗?我看看是怎么个教法。”

看宁侯一股坐在椅子上,一副考察的模样。

宁六爷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抄写经书正在兴头上,宁侯存粹闲来无事来搅乱,这让宁六爷心里愈发不愉了。

看宁六爷脸上明显的不快,青石瞬时心提了起来。

了解六爷的人都知道,当六爷不快的时候也会犯浑,且混起来一点不比侯爷弱。

青石提心吊胆中,看宁六爷放下手里的笔,对着宁侯不咸不淡道,“诵经的事不急,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宁侯听言,看一眼桌上的经书,又看宁六爷一眼,随着起,一言不发就朝外走去。

看着宁侯背影,宁六爷不疾不徐道,“苏言之前说,她不喜欢黑色的缨枪。可她却与你有了夫妻之实!所以,难道你……”

砰!

青石只听砰的一声响,眼睁睁的看着宁六爷跟前的桌子,眨眼四分五裂。

宁六爷抱着经书站在破裂的碎片中,脸色不佳。

而宁侯捂着苏言的耳朵,站在门口处,眸色凉凉,“没错,我的不是黑的,是粉的。”说完,转走人。

走出不远,松开揽着苏言头的手,看着她没什么表道,“刚才都听到什么了吗?”

苏言肃穆道,“侯爷说的没错,确实是粉的。”

宁侯瞪眼。

苏言抿嘴轻笑。

第145章:您穿衣服了吗?

听了侯爷的话,莫尘侧目,看着宁侯,心里暗腹:苏言一男装扑到他,他说苏言想把他弄成断袖,是不安好心。狂沙文学网

现在苏言一男装,顶着小厮的份对方姨娘笑笑,他又说苏言心存勾引,是企图绿了他,是居心不良。

这么看起来的话,苏言在侯爷的眼里就不是个好的。可,既然觉得苏言是个贼心眼特多的,不是个善的,为何还要把她留在边呢?

毕竟,容她活着,并不一定要非要将她留在边不可。

“侯爷!”方姨娘边的丫头,率先看到宁侯,慌忙起,屈膝行礼。

方姨娘也忙收敛脸上表,站起,迎过去,“侯爷,您回来啦。”

“嗯。”

侯爷随应一声,抬步走到苏言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伸手拿过她手里用叶子编织出的蛐蛐,拿在手里,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本侯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

“只是民间小玩意儿而已。”

“市井小玩意不少,这个本侯知道。但却不知市井人,心眼也这么多。”

闻言,苏言抬眸,这是在说她?

宁侯却是不再看苏言,抓头看着方姨娘,将手里的蛐蛐递过去,“既是这小厮特意编给你的,你也喜欢,那就好好收着吧!”

方姨娘听言,心头瞬时一紧,随即跪下,惶恐不安道,“侯爷恕罪,婢妾知错!”

为妾室同小厮嬉笑,实在是不成体统。

“与你无碍,是府里的小厮太过没规矩。”

听侯爷这话,苏言看看跪在地上的方姨娘。所以,现在他是不是也应该跟方姨娘一样跪下认错?

她膝下倒是没黄金,只是……

“脩儿。”

宁侯抬眸,看宗氏缓步走来。

宗氏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方姨娘,什么都没问,径直走到宁侯跟前,“脩儿,今天下午我让人去为你父亲请太医的时候,偶然得知曹家小姐曹碧锦突然病倒了,且病的还很重。所以,我特来问问你,我们是不是过去看看?”

毕竟,现在宁脩已与曹碧锦定亲了。现在曹碧锦突然病重,侯府也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没得被京城的人说失了礼数,说她礼数不周。

突然病倒了吗?

宁侯扫过一眼边垂首静立的‘小厮’,无声捻了捻手里的蛐蛐,感到有些扎手,一如某人,带刺儿。

在宗氏的静待中,宁侯淡淡开口,“自然是要去探望!莫尘,备上礼物,一会儿去相府。”

“是。”

莫尘领命疾步走开,宁侯抬脚进屋,宗氏也由尤嬷嬷轻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而跪在地上的方姨娘朝屋内望望,眼神犹豫,似想做点什么,最后却只是红着眼睛离开了。

苏言静静站在院中,看看忐忑离开的方姨娘,看看被宁侯丢在地上的蛐蛐,静默不语。

跟姨娘一团和睦笑语晏晏,看来宁侯好似并不欢喜。所以,他是希望她不要与他的妾室和平相处了!

嗯,若是这样,那她擅长。

曹丞相府

因曹碧锦突然病倒,左相府气氛一下子变得相当压抑。

一个年过四十,姿中等,留着胡须,长相温和儒雅的左曹昇,待太医探过脉,忙道,“李太医,如何?”

李太医看看屋内的曹夫人,曹家公子,大小姐等人,对着左相,轻声道,“相爷,借一步说话。”

曹相听了,心沉了沉,对着李太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走出去,曹昇将李太医直接请到书房,遣散下人,只剩他们两人,曹昇开口,“李太医,有话尽可直说。”

“是!”李太医看着曹昇,肃穆道,“不敢欺瞒相爷,从脉相看,曹小姐不似病倒,而是中毒。”

闻言,曹昇眸色一沉,但不知为何心里竟一点不觉得的惊讶意外。

或是因为曹碧锦毫无征兆的病重时,心里就已经有所感了,再加上刚才李太医的态度,曹昇已多少预料到了。

“敢问太医,可能解?”

“不瞒相爷,曹小姐所中之毒,相当霸道,下官并无太多把握,但一定会尽力一试,希望能挽救曹小姐命。”

曹昇拱手,恳切道,“请李太医一定要尽力而为!锦儿还这么年轻,我实无法接受她就这样离开。”

“相爷放心,下官一定会竭尽全力。”

曹昇颔首,刚要说话,就看管家匆匆走来……

“相爷,侯府大,还有侯爷边的莫护卫来了。说是听说小姐病了,特来探望!”

闻言,曹昇垂眸,来的可真快。

只是,来的如此迅速,或不是出于关心,只是想看看锦儿到底病重到何种程度吧!

“李太医,你且忙着,我去迎迎。”

“好。”

侯府

傍晚时分,宁坤抽空下山,回到府里表孝心,“父亲,您体怎么样?可好些了吗?”

“一时半会儿还死了不了。”宁有壮话里带着气道。

知宁有壮心气不顺,宁坤也不敢多说什么,朝屋里各处望了望,转而问道,“我娘呢?不在府里吗?”

凭着他娘的贤惠,父亲体不适时一定会在边守着才对。

“曹碧锦突然病重,你娘去左相府探病去了。”

听言,宁坤扬眉,讶异道,“昨见到曹小姐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重了呢?什么病呀,来的这么急?”

“什么病也不可能这么急,我看十有**是遭了暗算了。”宁有壮说着,绷着脸道,“说不定,就是宁脩下的黑手!”

宁坤:……

这是亲爹吗?

每次看宁有壮数落宁脩,看宁脩作宁有壮,宁坤无数次怀疑,他们真的是亲父子吗?确定不是仇人?

“爹,我二哥不会做这种事儿,您可不能乱猜。”

宁坤并非想护着宁旭,主要是……

宁坤感觉这府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宁脩的眼睛和耳朵。所以,有些话宁有壮敢胡说,可他却不敢接,更不敢顺着说。

宁有壮轻哼一声道,“他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我看他这就是不想娶曹碧锦给搞出来的!宁脩这混账真够狠的,不愿意娶就弄死人家,怪不得为官才短短几年,就为了自己挣得了一个佞臣的称号来。”

宁有壮对宁侯的不满犹如黄河之水一般,念起来就滔滔不绝,“你说,曹家小姐有什么不好的?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人又懂事乖巧,他怎么就那么瞧不上人家?”

宁坤:瞧不上曹碧锦不是正常的吗?

就曹碧锦那种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自以为多了不得女人,连他都看不上,何况是宁脩了。

不过,宁脩若不想娶曹碧锦,有的是办法,完全不需要对她下黑手。

所以,宁有壮的猜测完全是出于歹意,没道理可讲的。

“父亲,那个,天色不早了,我出门去接接娘去,您体不适早些歇息吧!”宁坤说完,起,快步走了出去。

“没出息的东西。”

走到门口听到宁有壮这句低骂,宁坤扯了扯嘴角,苦笑。

他倒是想有出息,可他也得斗的过宁脩呀。

这么些年了,宁坤早已被宁脩给修理的没什么野心了。别说算计他,他连违逆宁脩的心都没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的子才得以过的平稳。

不过,刚才宁有壮一番话,让宁坤确定,这次随六爷离京,他父亲是绝对躲不过了。

曹相府

曹碧玉正准备入睡时,曹夫人突然到了她屋里,曹碧玉忙起,“娘,这么晚上了,您这么还没歇息?”

“我有些睡不着,不知为何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曹夫人皱眉道。

曹碧玉听了点头,正色道,“不瞒娘,女儿这心里也觉得慌慌的。”

“是吗?你为何心慌说来听听。”

“曹碧锦与宁侯定亲,现在人突然病重。这病来的太急,连我都觉得可疑,再加上李太医那种态度,女儿就更觉得这其中有猫腻了。所以……”

曹碧玉凝眉道,“若是父亲因此多做猜疑,认为曹碧锦病重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岂不糟心。”

曹夫人听了,幽幽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止是你父亲多做猜疑,我是担心京城的人也这么想。认为是我这个做正室夫人的,容不下‘干女儿’这门好亲事,故意下黑手暗害她。”

听呀,曹碧玉眉头皱的更紧了,少时,看着曹碧玉看着曹夫人,低声开口,“娘,女儿倒是有一个主意,能让娘免于遭人猜忌!”

“什么主意,你说!”

曹碧玉靠近,对着曹夫人耳语。

曹夫人听了,神色变幻不定。

暗夜中,母女两个盘算着,一道黑影无声无息从空中掠过,无人察觉。

夜半时分,当苏言回到侯府,本以为宁侯已经睡了,结果没有!

“江大,侯爷让你进去。”

苏言听了,望望天上月色,抬脚走进去。

走进屋内,隔着屏风,开口,“侯爷,您穿衣服了吗?”

“你说呢?”

“若是穿了衣服,我就不进去了。如果没穿,我就过去了。”

苏言这话出,静了一下,随着一声带着恼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给我滚进来。”

“是。”

第146章:是命,也是劫

苏言走进内室,看宁侯穿着里衣,斜靠在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狂沙文学网

看一眼宁侯手里的书,苏言:不会是小画本吧?

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最适合看这个,也特别符合宁侯此时的气质,慵懒,,一副待宰的样子。

“侯爷!”

宁侯看她一眼,苏言自行理解,不等宁侯开尊口,自行在边坐下,还顺手将他的腿往里面推了推,让自己坐的地方更大些,坐的更舒服一些。

宁侯没什么表的看着。

他躺在自己上,好似还被人嫌碍事儿了。

“不知侯爷这个时辰还不睡,等小的回来有何要事儿呀?”

“你说呢?”

苏言笑笑没说话,只是抬手将宁侯松开的衣襟拉了拉,遮住他那外露的精壮膛。

“这样好多了!不然,这个时辰侯爷穿这样传我过来,我差点误以为侯爷是要色我。”

宁侯拍开苏言的手。

那力道,有点大,有点疼,苏言揉揉自己被拍疼的手背,如果她刚才不是给他拉紧,而是给他脱掉,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将她手拍开?

看苏言盯着他口,眼神不纯的样子,宁侯面无表开口,“看来,你是没什么要与本侯禀报的了?”

苏言抬眸。

要禀报的自然是有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事儿在宁侯心里竟这么紧要,以至于让他在这该安睡的时候,还费眼等着她。

若非宁侯这会儿表看起来是真的很正经,苏言直怀疑,他是借事行事,目的不纯。

心里装着对宁侯的疑心,苏言开口道,“现已基本确定,找人刺杀呆呆的,确实是曹碧锦没错!不过,让人在箭上淬毒的却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是有人想借着曹碧锦之手,来个一箭双雕。”

“除掉呆呆,之后或再将曹碧锦是幕后凶徒的事暴出来。最后呆呆丧命,曹碧锦尽毁。我猜想那幕后算计者的目的应该是这个。只是,那人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呢?”

“呆呆年幼无辜,从未与人结怨。唯一碍到别的人的,或也只有这宁侯长公子的份。而曹碧锦是否与人有怨我不清楚。但,刚好在与侯爷定亲之后被人。那么,是不是也说明她这宁侯未婚妻的位置,也碍到别人了呢?”

苏言说着,看着宁侯道,“所以,我现在十分怀疑,那幕后真凶是侯爷的某个红颜知己,或迷恋侯爷的人。她这么做的目的也很清楚,无外乎是不想呆呆将来占了她子女的位置,也是不容许曹碧锦抢了属于她的位置。”

宁侯听了静默。

苏言问道,“敢问侯爷,那个对您痴迷不已,却还没得到心的女人,是哪一位您老心里可有数?”

“你不是要自己查吗?还问本侯作甚?”

苏言听了,淡淡一笑,“侯爷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只希望到时候侯爷别护着,别心疼。”说完,苏言起,“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搅侯爷歇息了,小的告退。”

苏言话落,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手腕。

手腕被握住,苏言反应更迅速,转,抬脚,毫不犹豫对着踹去。

突然的一脚,宁侯完全没有防备,若非反应够快,躲的及时,这一脚定然就挨上了。

看着那将收回的脚,宁侯不多想,伸手握住那脚踝,随即出手,轻易把人拉回,翻压到上。

想到苏言竟敢对他抬脚,脸色难看,“苏言,你好大的胆子。”

被宁侯压在下,听他训,苏言却是笑了,伸手揽住他脖颈,“我还以为侯爷喜欢我的大胆呢!不然,怎么第一反应不是把这么大胆的人扔出去,而是给拽到上了呢?”

苏言说完,本以为宁侯又会黑脸。然,没曾想他皱了皱,望着她,却是若有所思,呢喃道,“是呀!你这满都是糟点的女人,本侯怎么就没对你下狠手呢?”

苏言听了,似打趣,似调侃,又似探究道,“会不会是因为喜欢呢?”

喜欢?

听到这字眼,宁侯望着苏言,眸色变幻莫测。

在宁侯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看着宁侯那认真思索的样子,苏言嘴角那浅淡的笑意渐渐消失。

她下意识的以为,当男人开始真人思索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两人对视,各有心思。

良久,宁侯开口,幽幽道,“为什么会纵着你,本侯现在也闹不明白。也许,是因为你能闹腾,也许是因为你这坏脾气,也或许你敢对我耍流氓,也可能……真是中意。”

宁侯抬手,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苏言脸颊上,带着一丝薄茧的指腹轻轻抚动着,感受手指下那柔滑细腻的触感,柔声道,“无论是哪一种,我早晚有一天会弄明白。待弄清楚的那一天……”

“若喜欢你,是我的命,那我也认了,认了你,也认了这命!反之,若不是,那……”

“大宗有许多寺院,总有你落脚之处。”

宁侯说完,伸手解开头苏言头上的发带,看她满头青丝散落在上铺开!

满头的青丝,映衬的那张小脸,愈发白皙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也多了几分弱可人。

宁侯看着,伸手将人抱在怀里,随着躺下,下巴抵在苏言头顶,闻着那淡淡的馨香,缓缓闭上眼睛。

被抱在怀里,那结实又好似有些滚烫的膛,让她感觉有些,苏言抬眸,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分明的喉结!

那凸起的喉结,上下微微滑动着,透着难以言说的感。

看着,苏言忍不住伸手轻轻点了点。

一举出,喉结滚动,她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没什么力道,却透着清楚的警告。

苏言勾了勾嘴角,伸手自然抱住宁侯的腰,将脑袋放在他口,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随着闭上眼睛,不多时既沉沉睡了过去。

宁侯垂眸,看着怀里就这样睡去的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对这么个女人动了心。那,也许是命,也可能是劫。

第147章:被人看上了

关于曹碧锦突然病重一事,京城可谓是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狂沙文学网

不出所料,就在许多人怀疑,曹碧锦突然病重跟曹夫人有关,是曹夫人容不得外室之女富贵时,突然又传出曹家二小姐曹碧兰也生病的消息,好像跟曹碧锦一样的病。

这下子,让不少人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先是曹碧锦,又是二小姐?这……曹夫人能对曹碧锦下得了手,可对自己女儿绝对不会。

所以,难道曹碧锦突然倒下是另有隐?

曹相府

看着躺在上,脸色虚白的曹碧兰,曹夫人满是心疼,“兰儿,让你受委屈了。”

“娘,女儿不委屈。”曹碧兰虽然体很不舒服,可心里却还是舒畅的,“娘,曹碧锦怎么样了?是不是快不行了?”

曹碧锦这膈应人的,要是没了,那曹碧兰就真的觉得痛快了。

曹夫人轻抚着曹碧兰的头,满是慈和,“她的事儿,你不用cāo)心,只要好好养体就行。”

看曹碧锦的样子,离死是真不远了。只是,这话曹夫人不能与曹碧兰明说,免得她太过高兴露了马脚出莱。

“老爷。”

“嗯,夫人可在屋内?”

“是。”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曹夫人无声握了握曹碧兰的手,随着拿帕子擦擦眼睛,起,快步迎了过去,“老爷!”

曹昇点点头,看着眼圈微微泛红的曹夫人,抬步走到边,看着一脸病态的曹碧兰,犹如慈父一般,关切道,“兰儿怎么样了?感觉可好些了?”

“让爹爹担心了,女儿还好。”曹碧兰眼巴巴的看着曹昇,满是虚弱又满是不安道,“爹爹,女儿是不是快死了?”

“别说傻话,爹爹不会让你有……”

噗!

曹昇话没说完,只见曹碧兰一口血猛的喷了出来。

“兰儿,兰儿……”

曹夫人惊呼着,疾步跑过去,“兰儿,兰儿!”

看虚荣不堪的曹碧兰,再看担忧的眼泪直掉的曹夫人,曹昇起,“你好好照顾兰儿,我去宫中请太医过来。”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然,走出屋子,曹昇却并没与急着出府,而是去了书房。

“老爷。”

曹昇看着眼前管家,开口问道,“大夫怎么说?”

相府管家曹力,如实禀报道,“大夫来说,看二小姐症状同四小姐一样,应也是中毒没错。”

曹昇听了眼睛微眯,沉沉道,“在眼皮子底下,碧锦与碧兰接连中毒。你说,这是我太无能,还是下毒的人手段太过了得?”

曹力肃穆道,“相爷放心,老奴一定会竭尽所能把那下毒的人给找出来。”

曹昇未接话,继续问道,“现在京城人都是怎么说的?”

曹力斟酌了一下用词,谨慎道,“回相爷,老奴偶听有人说,说是相爷得罪了人,有人伺机报复,也有的说是内宅恶斗,还有人讲是相府沾了邪之气,所以才会恒生灾祸!”

流言蜚语很多,且没有一个是好听的。

曹昇听了,眸色沉沉,脸色分外难看,心里也是各种猜疑。但他却不知,曹碧兰会恰时的病倒,其实是曹夫人和曹家大小姐的计谋。其目的就是免除自己的嫌疑,同时……

“娘,二妹妹这罪可不能白受。女儿以为这些年,府里的卫姨娘也安逸太久了,也到了让她换一种活法的时候了。”

对卫姨娘,曹碧玉不满已久。这次,既然动了手,总要借机清除掉一些人,而卫姨娘是最好替罪羊。

只是,有的时候计划再好也赶不上变化。

眼窝深陷,脸色青百,呼吸微弱,瘦了不止一圈。

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曹碧锦就从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步入垂暮的将死之人。

“青黛!”

听到曹碧锦的声音,青黛忙起跑过去,“在,奴婢在。”

“侯爷来了吗?”

这句话,是曹碧锦这两问的最多的一句。

青黛心有不忍,但又不能说谎,她倒想说侯爷来了,只是这谎话她圆不了。

“小姐,侯爷他事务繁忙,可能要晚一些才能过来。”

曹碧锦听了垂眸,“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青黛默默走开,这两劝慰的话已说过太多,多到已没什么再能说的了。

屋内静下,曹碧锦抬起眼帘,看着眼前那锦缎幔,眼里有不甘,有后悔,有恐惧,还有死寂。

眸色变幻流转,复杂多变,连曹碧锦自己都分不清,她当下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对宁侯,青黛以为曹碧锦是在期盼他来。可其实呢?曹碧锦怕宁侯来!

因为,曹碧锦总感,她做下的事已被宁侯给知道了。所以,她才会中毒。

是中毒,这点曹碧锦自己相当清楚,在她体出现不适,吐第一口血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甚至,连中的什么毒都清楚。

暗中寻人刺杀呆呆,之后为尽快知晓结果,她曾让人偷偷去打探过。

最后结果,自是刺杀失败,而派去的刺客,在奄奄一息时被那个叫江大的护卫用箭了结了命。

而在那箭头刺下去后,刺客临死的反应与她现在相差无几。

抽搐,吐血,脸色青白,最后咽气儿。

而现在,她所剩的也只有咽气这一步了。

想着,曹碧锦眼里满是灰暗,跟刺杀呆呆的人中一样的毒,这难道是巧合吗?绝对不可能。

十有**就是宁侯知道了她做下的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赐她那与刺客同样的死法。

只是,宁侯有一点却是冤枉她了,那就是她根本就没让那刺客箭上淬毒。

如果是她让人淬的毒,她手里定然有解药,又如何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绝境。

只是,她说只是派人刺杀呆呆,没有淬毒?这样,宁侯就能饶过她吗?

曹碧锦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满是悲凉。看来,在宁侯的心里,他儿子还是比她重要的多。不然,呆呆既无事,他为什么就不能饶过她呢?

曹碧锦心里难受,也后悔,后悔不该因为曹碧兰一番话,就失去了理智,做出刺杀呆呆的事,结果呆呆安然无事,她却将死了。

“小姐,小姐!”

忽然,青黛疾步跑进来,看着曹碧锦,脸上满是激动,“小姐,侯爷寻到解药了,派人送解药来了!”

闻言,曹碧锦怔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小姐,原来宁侯没来看你,都是因为在忙着给您找解药。现在好了,小姐有救了!”青黛从心眼里替曹碧锦感到高兴。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莫护卫现在就在府里,太医现在正在为小姐煎药呢!”

看青黛不像是说谎,曹碧锦眼泪顿时翻涌而出,是喜极而泣,是劫后余生。

所以,在宁脩的心里,她其实比他儿子更加重要吗?

侯府

宁侯从军营回来,听到护卫的禀报,看苏言一眼,“过来,给我更衣。”

“是。”

作为小厮,苏言在外很有小厮的样子,对宁侯是绝对的服从。

所以,宁侯院中的小厮,对苏言小厮的份起疑过,因为他那卑微的做派真的很下人。

然,只有宁侯和个别人知道,当一进屋,苏言直接就是另外一张嘴脸了。

成了那跟宁侯同睡一榻的人,且还是那种将被子全裹到自己上,你敢去扯,半夜也会对你瞪眼的不讲理之人。

宁侯双臂展开,苏言站在他前,给他解开腰带,为他褪去官服。

“你倒是大度。”

对曹碧锦下了毒,现在又把解药送去,要给她解毒。

苏言听了道,“我本就大度。”

“少给本侯装腔作势。”

苏言笑笑没说话。

宁侯也没再问。因为苏言在盘算什么,宁侯心里很清楚。

如果那人的目标除了呆呆,还有曹碧锦。那么,她定然还会再次下手。

所以,曹碧锦得活着。

现在曹碧锦就相当于苏言捉拿真凶的一个饵。

宁侯垂眸,看苏言神色寡淡,目不斜视的将他衣服褪去,然后拿出家常衣服给他穿上。

那样子,真是又规矩,又正经。

宁侯伸手拉拉自己衣襟,漫不经心道,“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有小厮的样子了。”

苏言听了抬眸。

话听着倒像是好话,可语气怎么感觉这话不像是在夸她,而是在嘲讽呢?

她像小厮让他不满意了?

苏言想着,看看宁侯,随着伸手在他腰窝处戳了一下。

这完全不小厮的动作出,苏言看宁侯体绷了一下,嘴巴抿了抿,而后忽然伸手将她给拎到了怀里,长臂圈住她腰,姿态亲昵,没了往的高姿态,也没了一丝嫌弃。

宁侯一举出,苏言眼帘微动,这主动又霸道的亲近,是何意?

是表示喜欢吗?

不,苏言感觉,这或是宁侯想弄清内心的一种方式。

在不讨厌时,顺从本心,不吝亲昵,然后在睡够时,没了兴致时,断定出自己心意,然后把她发配到寺院里去。

“今天早上我出门时,你不是有事儿要跟我说吗?要说什么?”

宁侯揽着苏言,屏退她做的流氓往事,这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好,怀里的人抱着,顺手。

苏言听了,也想起来了,开口道,“侯爷,赏我点银子吧!我兜里一个铜板都没了。”

宁侯挑眉,“你哪里做的好了,值得我赏银子?”

哪里好?

“我功夫好呀!还有……”苏言摸摸自己脸,“长的也好。”

功夫好?!

宁侯望一眼外面白花花的太阳,自动掠过不想多议。

看着她那小脸道,“这皮相倒也值几两银子。”说着,视线落在苏言嘴唇上,定格。

看着宁侯那无声,又带着某种直白暗示的眼神。

苏言踮起脚尖,吧唧一下!

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宁侯:……

或是亲的太利索,亲的太响亮,再加上她那好似河口凉水一样,完全没任何羞意dàng)漾的表,让宁侯直感她是把他当做呆呆了。

这是亲男人吗?完全是亲儿子一样。

亲完,苏言对着他晃晃手,意思:给银子。

连亲儿子都不如。

她亲呆呆指定不要银子,可亲他,还索要好处。

宁侯看她一眼,却是意外的好脾气,伸手拿过桌上的荷包,从中抽出一张银票递给她。

苏言接过,看着那百两银票,眼角弯了弯,抬头,看看宁侯,她还能再亲。就是不知道再亲还给银子不?

看苏言那眼神,宁侯既知道她心里在盘算什么,心里轻哼一声,刚要开口,被打断……

“侯爷,三爷来了。”

三爷指的自然是宁坤了。

宁坤可是极少来宁侯的院子,除非是有事儿。

苏言松开手,宁侯整理一下衣服,抬脚往外走去。

宁侯在前,苏言在后,一副主仆有别的样子。

“二哥。”看到宁侯,宁坤忙拱手打招呼。

“嗯。”

兄弟二人,客多余亲近。

“突然冒昧过来,打搅二哥了。”对着宁侯,宁坤甚至带着一丝敬畏道。

宁侯没再做多余的客话,直接问道,“有事儿吗?”

“是,是有点事儿。”宁坤说着,转眸看了看苏言。

接收到宁坤的视线,苏言:看她作甚?

宁侯自然也注意到了宁坤的眼神,淡淡道,“有事直说。”

“哦,是这样的……”宁坤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试图缓解面对宁侯时那莫名的压力,开口道,“是我边的小厮,他有一个妹妹也在府里做事儿,人乖巧伶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所以,昨天求到我跟前,恳求我二哥这里求个恩典。”

宁坤说着,又看了看苏言,“小弟听说,二哥边这个叫江大的随从还未婚配?”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宁坤这是来说媒来了,苏言这是被人看上了。

宁侯转眸看苏言一眼,眸色悠悠,他才刚给了她一百两银子,马上就有人过来说媒提亲了。

不得不说,这银子给的真是时候,让她一下子连送聘礼的钱都有了。

第148章:二嫂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站在一旁的莫尘,听到宁坤的话,看看苏言,看看宁侯,神色变幻不定,心里不由暗想:苏言这样算不算是红杏出墙?算不算是给侯爷带绿帽?只不过,她勾搭的是个女的。

红杏出墙个屁!

她都没开始勾搭好不好!

突然被人相中,还说提亲就被提亲了,苏言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在惊讶之后,抬手摸摸自己脸。

这是看上她美色了?还是因为她是宁侯身边的新晋红人,才看中她呢?

还有,宁三爷说的那个丫头是哪个?她怎么完全没印象呢?

看苏言摸脸,宁侯:希望她不是在自持美色,洋洋得意。

宁坤看宁侯不言,开口道,“二哥,您看……”

宁侯没答话,只是看着苏言道,“江大,你以为如何?”

苏言上前一步,“回侯爷,小的以为不妥。”

“是吗?你以为不妥在哪里?”

不妥在,晚上与他同床共枕,白天勾搭小丫头吗?

这可不是不妥,这是找死。她以为侯府是怡红院呢!晚上睡主子,白天勾丫头。

对宁侯这明知故问的话,苏言聪明的没答话,转头对着宁坤道,“小的多谢三爷抬举。只是,小的虽未婚配,但是早已有了心上人,且与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所以,只能辜负三爷的一番好意了。”

已有夫妻之实?!

听到这话,莫尘看看宁侯,面皮紧了紧。

宁坤听言,愣了一下,随着眉头皱了皱,未成亲就与人有了夫妻之实。这,这小厮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是这么放荡一个人吗?

想着,宁坤不由看向宁侯。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呐。

心里叹息,在宁侯看过来时,瞬时移开视线,没话找话,看着苏言,顺嘴问道,“不知道你的心上人是哪个?可也是我们侯府的吗?”

若是侯府的,那侯府可就该整顿了。小厮丫头私相授受,暗地苟合,这龌龊行径,妥妥就是抹黑侯府声誉,不能轻饶了。

“回三爷,是侯府的。”

“哦,是吗?不知道是哪个?”

听宁坤与苏言一问一答,宁侯自顾品茶,不言不语。

听宁坤问话,苏言没吭声,只是在宁侯身边蹲了下来,而后在宁坤探究,又疑惑不明的眼神中,伸手抱住宁侯的腰,“回三爷,小的心上人就是他。”说完,随即将头埋在宁侯胸口,似羞答答。

宁坤:……

看着端着茶水,瞬时僵在那里,眼睛发直的宁三爷,莫尘默默移开视线。

在苏言不懈的努力和祸害之下,侯爷终于从之前的只是调戏男子,变为名副其实的断袖了。

宁坤定定看着眼前这让他一时接受无能的画面,一脸懵的等着他二哥将怀里那小厮给丢出去。结果,没有。

不但没有,他那二哥还摸了摸那小厮的脖子。

那动作,在宁坤眼里妥妥的就是爱抚,可在苏言感觉来,却是警告。

“二,二哥,这个,那个,他是……”宁坤直结巴。

“你不是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吗?”宁侯语调平平,没有一点起伏,好似他断袖是再正常不过一样的事一样。

可宁坤是个正经又古板的人,他是听到了也看到了,可他一时不能接受呀。

因为宁侯这话等于是间接,不,是直接承认了他和江大已有了‘夫妻之实’的事实吗?

宁坤想着,脸都有些绿了。

所以,他这算是无意中撞破了宁脩与人的奸情吗?可是,他只过不是想给院里的丫头求个亲事而已呀!

看宁坤那一副受惊的表情,苏言又转过头说一句,“三爷,如果有一天,我与侯爷功德圆满了,还希望您能接受我为二嫂!”说完,又把脸藏在宁侯胸口,继续害羞去了。

二嫂!

这称呼落在宁坤耳中,犹如遭遇了雷劈一样。第一反应是恶寒,第二反应就是:他该如何跟宁旭这些小辈解释宁侯夫人是个男的这件事?

难不成,对着以后刚出生的子女和孙子,最先教导他们的就是何为断袖吗?

想此,宁坤猛的起身,“二哥,我,我先告辞了。”说完,木着一张脸大步往外走去。

府里的人只看到宁三爷一脸古怪的从宁侯的院子离开,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宁坤回到院子,看着疾步迎过来的小厮,不等他开口,既面无表情道,“亲事别想了,你相中的那个妹夫,成了我二嫂了!”说完,走人。

留下小厮一脸懵。

妹夫怎么可能变成二嫂?

这话,他咋就听不明白呢?

“从今天开始我不但是侯爷的小厮,还是侯爷的男人了!”苏言望着宁侯,笑嘻嘻道,“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领双份的月钱?”

宁侯听了,轻哼一声,对着莫尘道,“派人送信给小公子,告诉他,他父亲现在成了断袖了,都是被他娘祸害的,看他怎么说?”

“是!”

莫尘领命,大步走开。走着,不由的有些心疼小公子!

不但小小年纪就要理解认识断袖是什么,还要为爹娘操不完的心。

想做个不偏心,讲道理的好儿子,真的很不容易。

“侯爷,皇上派人过来请您入宫一趟。”

莫尘刚走,这边护卫既来禀报道。

宁侯点点头,却没起身,而是突然将苏言给摁到了怀里,不由分说伸手往她胸前探去。

苏言微楞之后,迅速去抓宁侯的大手,不让他往里摸。

奈何,苏言那点力道,在宁侯这里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怜院子里的护卫,看着自家主子,与他‘男人’犹如两个争抢东西的孩子一般,你抢我夺的。

护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上前去把两人拉开,还是就这么看着?

在护卫犹豫不决时,争抢结束。

纵然苏言感觉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可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宁侯将她那还未暖热的百两银票给拿走了。

将银票收回揣回自己荷包,宁侯起身,站起后想到什么,又随着弯腰,伸手将苏言微松的衣襟拉紧,而后抬脚走人。

看着宁侯那高大俊挺,人模狗样的背影,怎么看都不像是土匪和色狼!但其实呢?

他不但抢走了她的银票,他还悄然无声的她好几下!

这让苏言决定,以后银票绝对不再放怀里。

第149章:谁更不是东西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曹相府

宁侯竟寻到了解药,将曹碧锦身上的毒给解了。

这让许多人感到失望,其中最失望的当属曹家母女了。

她们不但没如愿看到曹碧锦死去,还意外看到了宁侯对曹碧锦的在意,这就让人心里有些发堵了。

而不少人也对宁侯一举,感到些许意外,原来宁侯爷对曹碧锦竟是真动了情吗?

这其中,也包括了左相曹昇。

自从这桩亲事定下,曹昇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安。因为曹碧锦的身份,极有可能让宁侯对他产生不满。

对此,曹昇一直心怀忐忑。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难道宁侯真的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所以连曹碧锦的身份也不在意了吗?

曹昇真希望是这样。但……

曹昇皱眉,但他无论怎么想,都不觉得宁侯是那种会被美色所诱的人。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小厮急促的喊声,打断曹昇思绪。

小厮疾步跑上前,不待曹昇开口问,既急声道,“老爷,不好了,大少爷出事儿了!”

闻言,曹昇心头一跳,猛的起身,紧声道,“出什么事了?”

今日曹阭同太子一起去马场选马,能出什么事儿?

小厮慌忙道,“刚刚太子府护卫来禀报说:大少爷在陪同太子选马,训马的时候,突遭马发狂,大少爷不慎从马上掉落,伤到了头当即昏迷不醒,现已被太子送到太医院了。”

闻言,曹昇脸色瞬时一白,脚下晃了晃。

小厮连忙扶住,“老爷!”

“去太医院,去太医院。”说着,踉跄着往外跑去。

曹阭虽不是曹家独苗,但却是曹昇最为看重的嫡长子,他若是有个好歹,曹昇接受不了。

而曹昇不知,在他离开后不久,曹家二小姐也随着出现了状况……

“兰儿,兰儿!”

看着前一秒还精神大好,下一秒突然呕血陷入昏迷的曹碧兰,曹夫人顿时变了脸。

“快,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在曹夫人惊慌中,府里乱作一团。

“玉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呀?”

看着昏迷中的曹碧兰竟开始浑身发颤,曹夫人握着曹碧兰的手,脸色发白的看着曹碧玉。

对这突然出现的意外情况,曹碧玉神色紧绷,亦是有些慌乱,“我已经将解药喂兰儿喝下了,不应该会这样呀!”

曹碧兰身上的药,既是曹家母女下的,她们手里自然有解药。

所以,在曹碧锦身上的毒被解除时,曹夫人也不愿意曹碧兰再受罪,就让曹碧玉也给她喂了解药。

解药吃下,曹碧兰看着已大好了,都以为没事儿了,没曾想才一会儿的功夫,情况突然急转直下。

“娘,定然是有人动了手脚!不然绝不会这样。”

“你现在说这些不是多余吗?我自然知晓是有人趁机作乱,可在这种情况下,我哪里有心思去查。万一不等把人揪出来,你妹妹先有了个好歹,那……”

曹夫人说着,这会儿满是懊悔,“我真是不该听你的,因为怕那点闲言碎语,竟拿你妹妹的身体来做赌。”

听到曹夫人这话,曹碧玉眼里溢出一抹灰暗,心里溢出委屈。

这些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被数落。看来,她娘这是怪她了。

曹碧玉眼圈泛红,“妹妹受罪,让娘烦心担心,都是女儿的错。”

听曹碧玉这满身自责的话,曹夫人心里也不是滋味儿,“玉儿,娘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太过心急,语气重了点,你这会儿就别跟娘较真了。”

曹夫人这会儿也没心思宽慰曹碧锦,说完,既对身边的嬷嬷吩咐道,“你赶紧去书房一趟,跟老爷说二小姐突然不好了,让他请太医过来。”

“是。”

因为接二连三的状况,曹府乱作一团。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才仅仅是刚开始而已。

之后的几天里,曹府就像是招了什么噩道一样,厄运不断。

先是曹阭依旧昏迷不醒,曹碧兰情况持续加重,接着曹相又被人告到了皇上跟前,说他与盐商来往过密,收取贿赂,贪污官税。

且上告者不止是说说,还拿出了不少证据,都是曹昇与盐商来往的亲笔书信。

这下就不由的皇上起疑心了,直派人大理寺卿下去一探究竟。

这事还未完,又遭亲生女儿曹碧兰揭发,说她之所以会中毒,都是她娘和她姐下的手,目的是为了陷害府里姨娘,也为了免于让曹碧锦的事多听闲言碎语!

这一下子,曹相除了为官不正,又来了一个治家无方。

曹相仕途陷入危机,曹夫人和曹碧玉声誉堪忧。

“兰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被亲生女儿揭发,曹夫人无法接受。

“我为什么这样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为了自己,对我下毒,还哄骗我只是权宜之计,不会真伤了我。可结果呢?我现在都快死了!”

“我就是傻,当时怎么就没想过,这注意既然是曹碧玉想出来的,为什么你不让她吃那毒药,反而让我吃!”

“我知道你一直偏疼曹碧玉,但我以为就算你偏心些,但我总归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也不会伤害我。现在看来,是我想错,是我太傻了!”

“兰儿,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你走开,别碰我,别碰我……噗……”

“兰儿……”

曹昇站在外,听着屋内的对话,脸色一片阴沉,他怎么也没想到,家里这些糟心的事竟然是曹夫人和曹碧玉搞出来。

只是最后,曹夫人和曹碧玉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反噬了。

曹昇垂眸,遮住眼底那浓浓的冷怒与戾气,心有所思。不过,就算是曹夫人母女犯蠢,也绝没想过会要曹碧兰的性命。

现在,曹碧兰身上毒难解,又突然跳出来指控曹夫人和曹碧玉,十有八九是着了什么人的道。

再加上最近接连不断的事,曹昇几乎可以肯定,他是招惹了什么人,被人给阴了。而这个人会是谁呢?

一张妖魅的面容涌入脑海。

宁侯……

侯府

最近曹相府的事闹的满城风雨,苏言想不知道都难。

此时傍晚,苏言托着下巴,看着从外回来后就悠然坐在摇椅上品茶看景的宁侯,看的目不转睛。

“直勾勾的盯着本侯作甚?”

“我在想呆呆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儿?”

“你希望他长成什么样儿?”

“自然是希望他像侯爷一样。”

宁侯听言,脸上表情的变的有些微妙,少时沉声道,“若是他敢像本侯一样,我定打断他的腿。”

苏言听了,抿嘴乐。

宁脩这么说,定然是因为想到了他对宁有壮做的那些坑爹事儿了吧!

如果呆呆也敢跟他一样坑爹的话,确实是打断腿都不为过。

“那侯爷希望呆呆将来长成什么样儿?”

宁侯看苏言一眼,没什么表情道,“只要他看女人的眼神不像本侯这么瞎就行。”

闻言,苏言不由乐出声来。

莫尘站在一边,听着苏言和宁侯的对话,有些恍惚,这闲话家常的氛围,莫名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侯爷,三爷来了。”

听言,苏言转头往门口望去,心里有些讶异,那天宁坤离开的时候,苏言看他表情,感觉他一时半会儿绝不会再到这里来。没想到,这才两天的时间,他就又登门了。

“让他进来。”

“是。”

护卫领命离开,少时,宁坤绷着脸走进来,视线在触及到宁侯身边的苏言时,迅速移开。

“二哥!”

“嗯。”

对着已名副其实成断袖的二哥,宁坤努力让自己表情平稳如常,“二哥,为弟过来是有要事要与二哥禀报。”

“何事?”

宁侯开口,宁坤肃穆又郑重道,“二哥,你知道六爷爷这两日在山上忙什么吗?”

“忙什么?”

“他不念经了,他在教呆呆和宁旭何为断袖。”

宁坤说着,绷着脸有些激动道,“听说,六爷爷为免他们理解不了,还特别有心的让护卫寻了画本过去。然后,对着上面的图画,认真详细的给他们逐一讲解。二哥,您说,您说这样下去可还得了。”

据护卫说,因为宁六爷口才了得,讲的又足够精彩,宁旭听的好似都咽口水了。

想到自己儿子对着图画上的两个断袖直咽口水,宁坤眼前直发黑。

“二哥,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呀!”

这些年,六爷坚持不懈的教老夫人念经,宁坤都感六爷不存好心,想把老夫人作成尼姑。

现在,六爷祸害老夫人还不够,竟还把魔爪伸向了宁家小一辈儿。他是想做什么?

是想把宁家子孙都祸成断袖,最终让宁家以断子绝孙的方式走向灭亡吗?

“二哥,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呀?”宁坤满是焦灼道。

宁侯没回答,只是看向莫尘,不咸不淡道,“你去伶馆找个小倌儿亲自送到六爷的榻上,让六爷跟他把事儿办了。有了真实的感受,六爷再跟小辈儿讲解的时候,就不用再对图说话,感受只凭想象了!”

宁坤:……

一时都说不清,宁侯与六爷谁更不是东西。

第150章:二更

结果,宁侯摆好的姿势,没等到苏言献媚,却等到了别人。

“侯爷,我家小姐从昨天晚上开始体就有些不适,但小姐怕扰了侯爷养伤,拦着不让奴婢说,想着吃点药,歇一歇也就好了。”

“可没想到,吃了药不但没见好,反而更严重了!这会儿上烫的厉害,人都昏昏沉沉的,连都下不了了。奴婢实在是害怕小姐出什么事。所以,才斗胆来此打搅侯爷,恳求侯爷寻个大夫为我家小姐看看吧!”

曹碧锦边丫头青黛跪在地上,对着宁侯,脸上满是担忧和焦灼道。

宁侯听了,抬了抬眼帘,随意的看苏言一眼。

只见苏言耷拉着脑袋,看着桌上的经书,似正陷入忧郁无法自拔。

宁侯看此,淡淡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经书。如此,既然六爷已发话了,你作为晚辈就照着做吧!好好抄写经书,不要懈怠,免得再给自己挣一个不孝的名头来。”

说完,宁侯拂袖而去。

青黛赶忙起跟上,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却只看到苏言的背影,未能如愿看到她的脸。

青黛收回视线,低着头,跟在宁侯后,对苏言的份感到好奇。

能在侯爷跟前落座,想来定然也不是丫头什么的吧!难道是侍妾吗?

可是,这几未见宁侯边有什么女子呀?难道是刚来的?

青黛心里想着,在看到宁侯径直走回他自己的屋子后,脚步停了下来。

侯爷他……

青黛本以为,就算昨天曹碧锦的话,惹得侯爷心里不高兴了,可是看在相府的面上,宁侯至少也会问候小姐一句。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侯爷这态度意味着什么呢?

青黛低头,心里装这事儿,快步朝曹碧锦的住处走去。

走进屋内,看到躺在上,发髻微乱,脸色泛着红潮的曹碧锦。青黛暗叹,这位小姐的容貌真是没得挑,生病了竟然看着比好时更美了几分!

这带着病态的弱之美,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不由心生垂怜,何况是男子了。

“青黛!”

一声虚弱的轻唤,打断了青黛的思绪,忙回神,看曹碧锦已睁开眼睛。

“小姐,您醒了,感觉如何?可好些了吗?”

曹碧锦没说话,只是朝外望了望,似在寻什么。

青黛看了,眼帘动了动,随着轻声道,“小姐,奴婢刚才去去见侯爷了。只是侯爷正忙,奴婢并未见到。”

曹碧锦听言,嘴巴抿了抿,瞬时收回视线,看着青黛,斥责道,“多事!谁让你自作主张去见侯爷了?”

“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青黛连连认错,曹碧锦别过脸,“你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是!那奴婢先去给小姐把药煎了。”

曹碧锦背过脸,不言。

青黛看此,也不敢再多言,轻步走了出去。

屋内静下,曹碧锦摸摸自己发烫的额头,看一眼花盆里被她倒掉的药,默默闭上眼睛。

他若知道自己病这么重,一定会来看自己的。

“莫护卫,您怎么来了?”

听到青黛的声音,曹碧锦瞬时睁开眼睛,莫护卫?一定是莫尘。

莫尘来了,那宁侯定然也过来了吧!

想着,曹碧锦赶忙伸手整理一下自己头发,随后又觉得太过整齐就少了病态,就又把手给放了下来。

“听说曹小姐病了?”

“是,小姐她从昨天就开始不舒服了。”

莫尘点头,随着抬手招来几个护卫,吩咐道,“你们跟曹家下人一起把马车拾掇好,随后送曹小姐回京。”

“是。”

护卫领命,即刻执行,大步离开。

青黛看着莫尘,神色不定,“莫护卫这是……”

“这是侯爷的命令!这乡野之地,良医难寻,未免耽误曹小姐的病,理当即刻送她回京传太医诊治。青黛姑娘也赶紧为曹小姐收拾一下吧!以免误了回程的时辰。”

说完,莫尘离开。

青黛看着莫尘离开的背影,心不由沉了下来。

不过侯爷既已下令,她为下人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执行。

想着,青黛叹一口气,转进屋。

进屋就看到曹碧锦,挣扎着走下了。

“小姐,您体正虚,怎么下了?”青黛忙过去扶着。

“侯爷派人护送我回京,我自然要起,过去道个谢。”

“小姐……”

曹碧锦这话,明显就是跟侯爷置气呀。

“小姐,向侯爷道谢这事,还是等到回京后,你体好了再说吧!”

“给我梳妆。”

青黛的话,曹碧锦完全听不进去。

青黛拗不过,最后只得扶着她前去见宁侯。

这边,当苏言知晓莫尘竟也要跟着宁子墨诵经时,当即穿上衣服变江大,前去找莫尘,想交流一下心得,商量一下对策,顺便再打听一下,宁子墨是不是真如宁侯说的那般难缠。

还未到地方,在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后,脚步停下。

男人姿高大,气质卓然,气势bi)人!

女子姿玲珑,弱质芊芊,楚楚动人!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侯与曹碧锦。

只看外在,就外貌而言,两人相当般配。

曹碧锦轻咳着,强忍着体不适,对着宁侯有礼道,“小女是特意来此向侯爷道谢的,多谢侯爷派人护送我回京。”

“曹小姐多礼了!”说完,宁侯转走人。

一步迈出,当看到静站在不远处,好似在看戏的苏言时,眸色顿时沉了沉,随着大步朝她走去。

看宁侯就这样离开,再看满脸病容,虚弱不堪的曹碧锦,青黛愈发觉得宁侯真是个薄人。

对着曹碧锦这样的病美人儿,他怎么能狠下心。

“看来你很闲呐!既然如此,不若挑灯夜读,跟着宁六好好学学诵经吧!”

宁侯说着,不由分说,握住她手腕,拉着她朝宁六爷的住处走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青黛慌乱的惊呼声传来。

苏言转头往后望了望,看青黛对着突然晕倒在地的曹碧锦叫喊着。

看着那晕倒在地的人,又转头看了一眼宁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怎么?觉得本侯不够怜香惜玉,心太狠了?”

苏言摇头,正色道,“希望侯爷以后能一直这样,做到不为女色所动。”

宁侯听言,看着苏言那张精致的脸,眼神隐晦难辨。

一直这样?不为女色所动?那她拿什么为自己挣得名分?!靠在他耳边诵经吗?

“对了侯爷,我来月事了。”

这是告诉他,她这次没如上次那样,又怀上孩子吗?

“如此,好!”

话这样说,但宁侯心里,并无任何愉悦之感。

“既然来了月事,没怀孩子,那么就跟着宁六好好诵经吧!不用担心累着了。”

苏言听了,眉头挑了挑,她以为她没怀上孩子,是一件可以邀功的事,现在看来她好像想多了。

到宁六爷的住处,看到他人正坐在书案前认认真真的抄写着忏悔经,绝对表率的样子。

宁六爷这样子,该让人自惭形秽吧!可苏言,只感这人或真难缠。

他自己对待诵经抄经如此认真。如此,怕是也不容别人耍赖玩懒。

“你们怎么来了?”宁六爷看着苏言和宁侯,眉头微皱,脸上带着被打搅的不喜。

“你不是要教她诵经吗?我看看是怎么个教法。”

看宁侯一股坐在椅子上,一副考察的模样。

宁六爷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抄写经书正在兴头上,宁侯存粹闲来无事来搅乱,这让宁六爷心里愈发不愉了。

看宁六爷脸上明显的不快,青石瞬时心提了起来。

了解六爷的人都知道,当六爷不快的时候也会犯浑,且混起来一点不比侯爷弱。

青石提心吊胆中,看宁六爷放下手里的笔,对着宁侯不咸不淡道,“诵经的事不急,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宁侯听言,看一眼桌上的经书,又看宁六爷一眼,随着起,一言不发就朝外走去。

看着宁侯背影,宁六爷不疾不徐道,“苏言之前说,她不喜欢黑色的缨枪。可她却与你有了夫妻之实!所以,难道你……”

砰!

青石只听砰的一声响,眼睁睁的看着宁六爷跟前的桌子,眨眼四分五裂。

宁六爷抱着经书站在破裂的碎片中,脸色不佳。

而宁侯捂着苏言的耳朵,站在门口处,眸色凉凉,“没错,我的不是黑的,是粉的。”说完,转走人。

走出不远,松开揽着苏言头的手,看着她没什么表道,“刚才都听到什么了吗?”

苏言肃穆道,“侯爷说的没错,确实是粉的。”

宁侯瞪眼。

苏言抿嘴轻笑。

第151章:又卑鄙,又无耻

太子府

太子府管家曹力对着太子,禀报道“下,曹昇今邀了宁侯在幽湖山庄见面。狂沙文学网您看,是不是派人跟着?”

宗政摇头,“无需!”说完,抬脚走进书房。

曹力站在原地看着太子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曹家接二连三的出事,现在连曹昇都自难保。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感知到,这绝非意外,而是人为使然。

现在,只希望曹昇够聪明,不要什么都对宁侯说。不然,他的况只会变得更糟,绝不会变好。

虽曹家出事儿,曹力没有证据证明是宁侯做的。但,曹力心里认定一定就是宁侯无疑。

幽湖庄园

一片草地,一池溪水,几座凉亭,两层木屋!

幽静,清凉,别致又广阔,能避暑,能策马,是最好不过的休闲之地。

当宁侯忙完依约而来时,曹昇已在凉亭等了许久。

“罪臣见过侯爷,侯爷万福。”曹昇对着宁侯鞠躬见礼,连自称都不再是微臣,而是罪臣。

只是不知道这‘罪’指的是什么?

是指他贪污受贿。还是,他连同宁有壮未经他同意就敢定下这亲事?

如果是前者,曹昇向宁侯请罪无用。如果是后者,现在请罪已晚。

“曹相多礼了。”宁侯随应一声,走到凉亭中的石凳上坐下。

曹昇走过去,拿起水壶倒一杯清茶放到宁侯手边,“侯爷,请用茶。”

宁侯点头,客气道,“曹相请坐。”

“谢侯爷。”曹相也未矫的多做推脱,在宁侯对面坐下

看着短短几就已变得憔悴许多,又清瘦了不少的曹昇,宁侯拿起手边茶水轻抿一口,“这茶味道倒是不错。”

“侯爷喜欢就好。”曹昇说着,苦笑一声,神色沉重道,“只是再好的茶,罪臣现在也品不出味道。”

宁侯听了没说话。

曹昇随即在宁侯脚边跪下,“侯爷,罪臣自知在定亲一事上,失了分寸,辱没了侯爷。罪臣甘为自己的愚蠢无知受侯爷责罚。只是,罪不及妻儿,请侯爷看在罪臣妻儿无辜的份上,饶他们一命。”

宁侯听了,看着跪在脚边的曹昇,表凉凉淡淡。

站在一边的莫尘,抬了抬眼帘,看着跪在地上的曹昇,凝眉。

曹昇这是请罪吗?这分明是指控!

说着请罪的话,但却将他妻曹夫人,以儿女曹碧兰,曹阭遭遇的事都归咎在了侯爷的上。直指曹阭坠马与曹碧兰中毒都是侯爷做的。

看来曹昇今天邀侯爷来此,不是为了服软请罪,而是为算计。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竟感耍这手段。还是说,是什么人给了他这个胆子?才让他如此放肆!

看着神色凝重,一脸恳求色的曹昇,宁侯微微一笑,放下手里茶杯,缓缓开口,“曹相既然开口了,本侯自然不能不给你老这个面儿。”

闻言,曹昇抬头,看着宁侯,眸色变幻。

“本侯一定会力保曹相妻儿安稳!至于曹相,你犯了何种罪,自有皇上定夺,轮不到本侯自作主张。”宁侯说着,伸出手。

莫尘会意,将手里盒子递到宁侯手里。

宁侯打开,从盒中拿出一本册子,随意翻看着,不疾不徐道,“既然要做姻亲。那么,对于曹相你这个岳丈,本侯自然要了解一下。所以,就让人稍微查探了一下,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触目惊心呀。”

宁侯说着,将手里的册子丢到曹昇的跟前,淡淡道,“曹相,自己看看吧!看看上面这些旧事,你老还能想起多少来。”

曹昇看看宁侯,看看桌上的册子,静默,少时拿起,翻开……

一页,一页……

每翻一页,曹昇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还未看完鬓角已溢出汗来。

“考场作弊,诬陷同窗,贿赂考官,借助岳家之势乘风之上,在外对岳家百般恭敬,与曹夫人相敬如宾,背后却圈养外室,生下曹碧锦!”

“之后,还因怕影响自己声誉,对曹碧锦这个亲女,不敢明认,只敢认作义女!”

“为学子,你是处处算计;为女婿,你是阳奉违;为丈夫,你是两面三刀;为父亲,你不善不慈;而为官……”

宁侯看一眼曹昇手里的册子,不咸不淡道,“为官你也是不廉不正!凭着一张巧舌如簧的嘴,说的尽善尽美,背后却是欺上瞒下,干的全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曹相的种种作为,真是令本侯刮目相看,叹为观止。从不曾想,被世人称颂的仁厚左相,私下竟是这副嘴脸。”

“不过,看曹相作为,不得不感叹,曹相与曹四小姐不愧是父女!”

看着随着他的话,脸色已然青白的曹昇,宁侯不疾不徐道,“因有你这样的父亲,也怪不得曹碧锦能做下寻刺客,刺杀我儿之事了!”

宁侯这话落下,曹昇脸色又是一变。

宁侯直接将盒子丢到曹昇脚下,“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那刺客已经死了,但曹四小姐做下的事,可并未随着刺客一并埋藏起来。现在,证据都在这里,曹相可以亲自过目。”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曹相未动。虽未看,但暗中找刺客刺杀呆呆这种蠢事,曹碧锦她做的出来。

之前,在呆呆街头遇刺时,曹昇脑子里都曾闪现过这种念头。只是,看曹碧锦神色无恙,看着并无异常,就心存侥幸。但现在看来,是他太高看曹碧锦了。同时也明白了,宁侯为何突然发难曹家。

原来不止是因为曹碧锦份辱没了他,而是曹碧锦动了不该动的人惹怒了他。

“不知这事儿,曹相如何给本侯一个交代?”

曹昇未言,因为这意外之事,让他脑子一时有些乱。

看着脸色青白交错的曹昇,宁侯微微俯,咫尺距离停下,低低沉沉道,“其实,曹相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官都与本侯无关,本侯无意多管闲事,只要曹碧锦的事,曹相能给本侯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么,这小册子上的东西绝不会落到大理寺卿的手上,也就更不会被递到皇上书案前。”

曹昇听言,盯着眼前这张妖魅的脸,对宁侯刚才的话,更多是怀疑。

宁侯会这好说话?

而且,要如何惩治曹碧锦,宁侯完全可以自己做主,随自己高兴来,何须多此一举,等他给什么交代?

“曹相是希望本侯将这些交到皇上手中,联合大理寺卿一起把你与曹碧锦送入死牢。还是,用一个曹碧锦换取曹家安宁?曹相尽可选一个。”

这还用得着选吗?但凡能活,谁愿意死。

特别,现在对他不利的证据都在宁侯的手中,他除了被拿捏之外,还能做什么?

曹相府

“才短短几未见,母亲怎么老了这么些?”

曹夫人气息不均,体发沉的斜靠在上,看着打扮的明艳动人,无比媚的曹碧锦,“你来做什么?”

“母亲体不适,我自是来探望的。”曹碧锦看着曹夫人,眉眼间带着几许畅快,几多不屑,“母亲现在这样子,倒是让我想起我娘离世之前的模样。”

这话,就是在咒曹夫人死无疑。

“滚,你给我滚出去。”

看曹夫人激动,曹碧锦呵呵一笑,“母亲既不想见到女儿,那我走便是。只希望母亲能好好保重体,无论如何都要到我嫁入侯府那。”

“不然,母亲误的不止是我的婚事,更会误了两个姐姐的亲事。大小姐和二而小姐年纪可是不小了,她们可是耽误不起,若要她们为母亲守孝三年,到那时她们那年岁,为正室可就难了,或只能做继室,或给人做妾了。”

“滚,你给我滚!”曹夫人怒吼着,厉声道,“曹碧锦你不要太得意,你以为曹家倒了,你就能得好吗?还有,你以为你真的能嫁入侯府吗?我告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宁侯爷是绝对不会娶你的。”

“你外室之女的份,就已经注定了你与侯爷夫人无缘,更别提现在又是罪臣之女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所以,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高傲的撂下一句话,曹碧锦转离开。

虽极力克制,可心难免还是被曹夫人的话所影响,本来的好心消失无踪,染上丝丝郁。

刚走出院子,曹碧锦还未反应过来,一道合影突然闪而现,“曹小姐,请随我走一趟吧!”

“小姐,小姐……”

青黛惊呼着,眼睁睁看着那黑衣护卫拎着曹碧锦,转瞬消失在曹家。

幽湖庄园?

当被封了道,带到地方,曹碧锦当即认出了眼前所在地。

只是,她不明白这胆大妄为的贼人将她带到这里做什么!

曹碧锦口不能言,心里恼怒更不安时,在看到边坐着的老者后,一愣!

大理寺卿?

这不是大理寺卿江大人吗?他怎么也在这里。

难不成是大理寺卿派人将自己掳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用她做人质,要挟她父亲交代问题吗?

在曹碧锦惊疑不定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之事。曹碧锦意图杀害小公子既是真。那么,她遭受惩罚也是应该。”

这话传入耳,曹碧锦当即脸色一变,急速转头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

通过茂密的树木,看清小亭子中两人,心头一紧。

“曹相此言有理,就是不知相爷如何了结了曹四小姐这条小命!”

“这个侯爷无需过问,我既答应了给小公子一个交代,就绝不会欺哄侯爷。”

“话是如此!但相爷连个行事计划都无,本侯又怎么能完全相信你?”

曹昇听了,看着宁侯,静默良久开口,“锦儿娘亲的忌快到了,我在寺院给她娘亲立了牌位,往年她都会去祭拜,今年也是一样。只是,前往寺院的那条路不是太安生,遭遇意外的可能极大。往年锦儿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不过,今年因她不积德,怕是难说了。”

曹昇这话出,宁侯悠悠笑了。

曹碧锦眼眸瞪大,浑不可抑制的在颤抖,无法相信刚刚自己耳朵听到的。她的父亲要,要杀了她?!

看着满脸惊恐的曹碧锦,再看看人模狗样的曹昇,大理寺卿江禹摇了摇头,无声叹了口气。

为官者,都有犯错的时候。曹昇为官,虽行事不端,但却罪不至死。可现在……

虎毒不食子呀!

为官不端尚可饶恕,可为人如此狠毒,简直令人发指。看来,他要如实禀报皇上才行。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再留在朝堂。

想着,江禹又看了看小亭里的两人。

宁脩与曹昇,都可谓是年少得志。但论心机城府,手段与魄力,曹昇可就差宁侯太多了。

比起曹昇,宁侯才是真的又又狠,又卑鄙,又无耻。

曹昇布了一局,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却不知在他来之后,宁侯就已悄然把他的人都给清理了。

并无声的将他带到了这里听取了一切,现在又将曹碧锦也带来了。这下好了,人证物证都有了。且人证,还是曹昇的亲生女儿!

呼!

江禹吐出一口气,如果他是曹昇,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宁侯这里可谓是一切尽在掌控。而另一边……

睡到半晌才从上爬起来的苏言,梳洗一下,摸摸干瘪的肚子,走出院子,准备去寻觅点吃的。

没曾想走出院子,刚转弯……

啪!

遂不及防,突然一个巴掌就落到了脸上。

第152章:宁昏君

想办的事儿办妥,宁侯前脚刚从幽湖庄园出来,后脚曹昇就被大理寺的人带到了皇上跟前。

太子府

护卫从外回来,对着太子宗政禀报道,“殿下,曹昇这次怕是要毁了。”

太子听了,只问道,“对着宁侯和皇上,曹昇可有提及本太子?”

“回殿下,这倒没有。”

“看来他还算没全丢了理智。”

只是,想到曹昇那么精明的人,在这关头,竟然就这么被宁侯给忽悠了,太子也是有些无语。

看来是最近接连不断的事,再加上宁侯手里那些罪证,让他乱了心神了。

“殿下,现在怎么办?”是坐视不理,随曹昇是死是活,还是雪中送炭,力保!

“什么都不用做,曹昇不会那么容易倒下。”

太子说的平淡,又笃定。护卫听了,心下却是不解,都到这地步了,殿下为何还如何肯定?

看出护卫的疑惑,太子却未解释太多。

***

“侯爷,您看,二楼哪里好像是江大和苏元杰!”

闻言,宁侯顺着莫尘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酒楼二楼窗口处两人相对而坐。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言和苏元杰!

苏言这是已向苏元杰表明身份,父女已相认了吗?

想着,宁侯一言不发朝着酒楼走去。

进入酒楼二楼,却并未去见苏言父女,而是在他们隔壁的厢房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长相俊秀,笑的一脸和善的中年男子,苏言神色淡淡,“不知驸马爷叫住小的所谓何事?”

驸马爷?!

听到这称呼,莫尘垂眸,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来苏言还未向苏元杰坦诚她的身份,好似也未有与苏元杰相认之意。

这样挺好!

在莫尘看来,苏言同驸马府最好从此不再有瓜葛。不然,想到驸马府那些糟心的事,糟心的人,莫尘就觉得腻烦。他已是这样感觉,何况是侯爷了。

苏元杰看着苏言,夹一筷子菜到她跟前的小碟子里,满声和气道,“今日匆忙,没细细准备,粗茶淡饭委屈江小弟了。”

看着碟子里那块香软酥滑的鸭肉,苏言拿起筷子夹起放入口中,不紧不慢的嚼着!

嚼着,仔细的回忆着。在残缺的记忆里,苏元杰好像从未给她夹过菜。

也可能有过,只是她刚好不记得了。

而在记忆中,苏云杰对她最为和颜悦色的时候,就是让她不知廉耻的去扒光宁晔的时候。

也可能别的时候对她也曾慈爱过,只是她也刚好忘记了。

“江小弟,如何?味道可还合口?”

苏言点头,“味道极好。”

苏元杰听言,笑了,“江小弟喜欢我就放心了。”

苏言对他笑笑,未再说话,只是不紧不慢的用着饭菜。

看苏言自顾吃饭,也不再问他为何请他吃饭,苏元杰抿一口茶,轻咳一声,率先开口道,“江小弟小小年纪,就已是宁侯身边的得力之人,实在是令人由衷敬佩呀!”

都是睡出来的。而且,她不止是得力,还能让宁侯出力!

莫尘:她都把侯爷弄成名副其实的断袖了,确实是该佩服。

“驸马爷过奖了,侯爷看重我,只是因为我比别的小厮长的都好看而已没别的。”

听到这话,莫尘:她这算不算是明目张胆败坏侯爷名声?

宁侯眼帘抬了抬,虽知看不到,但宁侯还是不由的朝苏言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力证他好色之名,助他臭名远扬,这样的小厮很稀有。

看来,纵然他是呆呆的爹,她下嘴一点也不口软。

为什么要口软,呆呆爹足够恶名昭彰,才更没人敢欺负呆呆,这样不是更好。

苏元杰听到这话,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看着苏言,心里暗腹:这样口没遮拦的小厮,怎么就得了宁侯爷的看重了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长得好?

想着,苏元杰看着苏言的脸,仔细瞅了瞅。

眼熟,真的很眼熟!

从第一眼看到苏言时,苏元杰就有这样的感觉。现在,仔细看,这感觉更强烈。

“江小弟,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见过吗?我不记得了。”

看苏言望着他时那陌生的眼神,还有那不咸不淡的表情,苏元杰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可能真的是长的有些相似而已。

“可能是我记岔了吧!”说着,苏元杰笑笑,看苏言吃饭的速度,不再多探究,因为再想下去,他可能都要吃饱走人了。

苏元杰不再多想,转而步入正题,“不过,江小弟是宁侯爷身边红人,并深得小公子喜欢,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我可是一点都没记岔呀!”

深得小公子喜欢?

看来是之前她同呆呆一起在街头买吃食的事,被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而苏元杰为何如此殷切也明白了。

“江小弟,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江小弟能够答应。”

“驸马爷请说。”

“待小公子祭奠宁老太爷回来后,江小弟可否带小公子出来与我见见?”

苏元杰说着,不待苏言开口,既解释道,“我与宁侯之间有些误会还未解开,贸然去侯府怕引起更多误解。可我对呆呆这个外孙又实在是挂牵,很想好好看看他,跟他说几句话。”

“江小弟,我真的只是想见见呆呆,跟他说几句话而已,绝无他意,我不会做任何让江小弟为难的事,这点你请放心。”苏元杰郑重重申道。

“好啊!”

苏元杰:……

可能是苏言应的太过爽利,反倒是让苏元杰愣了一下。

看苏元杰诧异的样子,苏言喝一口汤,淡淡道,“不过,带小公子出来总是要有理由才对。驸马爷以为用什么借口比较好呢?”

“这个,对小公子,江小弟应该比我更了解。所以,您认为用什么理由比较合适呢?”苏元杰很是虚心的请教道。

“小公子很喜欢吃一品香的醉鸡,如果我说带他出来吃醉鸡,他肯定愿意。”

厢房内的宁侯听到这话,嗤笑一声,带着一丝讥讽,几分无语!

醉鸡,明明是她自己喜欢吃吧!

“这敢情好!那我到时候就在一品香恭候江小弟和小公子了。”苏元杰高兴道。

对苏言的话,倒是没多少怀疑,也觉得他能轻易带呆呆出来。因为在苏元杰眼里,如呆呆那样才几岁的娃子,也都是好忽悠,好糊弄的。

“好是好,只是我没银子,既然说要带小公子出来,总是要让他看到银票,让他相信才行。”

闻言,苏元杰脸上笑意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一拍脑门,笑眯眯道,“看我这脑子,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说着,伸手拿过荷包,看着荷包里的银票,咬咬牙从里面抽出两张递过去。

“今日出来的匆忙,未带多少银子在身上。待来日,一定重谢江小弟。”

苏言接过那二百两银票,笑笑,“让驸马爷破费了。”

确实是破费呀!这二百两,是真的让苏元杰肉疼。

如果是过去,这点银子苏元杰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是自从公主恼了他,他又得罪了宁侯后,情况就急转直下,开始了囊中羞涩的日子。

“这事我可就指望江小弟了,还希望江小弟一定不要食言才行呀!”

“驸马爷放心。”她一定会食言的。

反正拿银子不办事,他也拿她莫可奈何。如此,想见呆呆,,没门!

莫尘:这会儿真切感觉,苏言愿见苏元杰,恐怕银子才是关键。

她就是为了坑银子。

想着,莫尘不由转头偷偷看了宁侯一眼。

就坑爹而言,苏言倒是很有侯爷风范,都是那么毫不犹豫,又毫不手软。

“驸马爷,你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哦,好,好,江小弟有事先忙,先……”苏元杰话没说完,苏言已拿着银子跑了下去。

而在往外跑的时候,好似还拿什么东西朝脸上抹了一下。

抹的什么苏元杰没看清,也不想探究,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身影,苏元杰摸摸自己干瘪的荷包,脸上笑意完全消失,冷冷道,“小兔崽子,你最好拿了银子把事儿办好了。不然,哼……”

听到苏元杰这一句轻喃,莫尘不由的有些可怜苏言。

一个跟她面对面都认不出她的爹,她心里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儿。

莫尘心里感慨着,看宁侯起身离开,赶忙跟过去。

倒是差点忘了,苏言匆匆跑出去,不知是为什么事。

心里猜想着,同宁侯走出酒楼,就看到苏言在路对面同宁三爷在说着什么。

莫尘:刚刚苏言急匆匆的跑出来就是为见三爷吗?她跟三爷有什么事好说的?

莫尘心里疑惑不明,宁侯静站一会儿,抬脚走过去。

走着,听苏言声音传入耳中……

“三爷,这件事你一定要给小的做主,我什么都没做,就被您的宠妾柳姨娘给狠狠打了好几巴掌。您看,我脸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那个,江大,这件事我们回府再说可好?”

在街头被人状告家里小妾有多凶狠,这让宁坤有点不自在,有些尴尬。

“三爷,我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还敢回去除非您派人回去告诉柳姨娘,让她以后不能再打我。”

这要求倒是不过分,没说让讨回来,只是让警告一下。

宁坤听了,正要开口,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脸成什么样儿了?”

闻言,苏言转头,在看到宁侯后,嘴巴一憋跑过去,“侯爷!”

那样子,就像是看到家长的娃子,一下子就委屈起来了。

看苏言憋着嘴跑向他,宁侯几乎差点张开双臂接住她。最后,大概是父爱不够泛滥,苏言也不够像孩子。

所以,宁侯没伸手抱她,苏言也没扑倒他怀里。

“侯爷,你怎么在这儿呀?”

宁侯没回答这多余的问话,只是看着她那红肿的脸颊,眼睛眯了眯,伸手托住她下巴,仔细看一眼,“本侯倒是不知道你就这点出息!挨了一巴掌只会告状,只会跑吗?你就只会窝里横吗?”

这话,宁坤听在耳朵里,瞬时就了解了宁侯的态度。

看来,苏言没打过去,让他二哥不满了。

清楚宁侯态度,宁坤自是不敢再护短,转头对着身边小厮道,“你回去告诉柳姨娘,让她给我在院子里跪着好好反省。”

“是。”小厮领命,疾步离开。

宁侯看宁坤一眼,淡淡道,“三弟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明显,对柳姨娘只是罚跪,不能令宁侯满意。

“二哥莫恼,待回府后,小弟一定就这事儿给二哥一个交代。”

宁侯没说话,只是看着苏言那红肿的脸,感觉有点刺眼。

他夜晚一番折腾,是想第二天看她一脸娇媚,可不是看她满脸狼狈的。

“回府。”

“是。”

宁侯一声令下,莫尘,苏言,包括宁坤都溜溜跟上,等着回府算账。

宁坤跟在后,心里直犯糊涂,柳氏是个性子急躁,还有些暴躁的没错。但,人还是知道分寸的。

平白无故的,她怎么就找上江大的麻烦了呢?

她也是没长眼,你说她对谁动手不好,怎么偏就挑了他二哥正睡的这个呢?

这事儿回去要怎么处理?难不成,将柳氏赶出府去?可柳氏跟自己这几年来,宁坤也于心不忍呀。

宁坤心里直犯愁。

“三爷,三爷,呜呜呜……你要给我做主,婢妾真的是冤枉呀!”

宁侯一行人,刚踏入侯府大门,一道身影就哭喊着冲了过来。

听着声音,定睛一看……

头发凌乱,面若猪头,满脸泪花,狼狈不堪!

看着眼前人,竟一时没能认出是谁。

“你……”

看宁三爷一副认不得她的样子,女人哭的更厉害了,“三爷,我是柳儿呀!”

闻言,宁三爷一惊,“你,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都是被他打的。”柳氏伸手怒指苏言,“明明是他走路不长眼,撞到了婢妾,我看他没规矩,只是稍稍教训他一下。没想到这该死的小厮,对着婢妾就是一通猛打呀!而且,还是打完就跑。”

说着,柳氏忍不住又怒,又委屈,哭诉道,“婢妾受这么大的屈辱,都还没说话,没想到三爷竟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派人回来训斥我,三爷您怎么能这么对我,呜呜呜……”

宁三爷听了,转头看向苏言。

宁侯亦是瞅向苏言。

苏言不看宁三爷,只是一脸的无辜,满眼的茫然和疑惑的望着宁侯,“侯爷,她说的这些我怎么都不记得呢?我肯定是被柳姨娘那一巴掌给打坏了。”

莫尘望天。

宁侯抿嘴。

宁三爷:……

“不过,就算是不记得了,凭着侯爷对小的了解应该也知道,我可从来不是那会对人动手的人。所以,柳姨娘脸成这样肯定不是我打的,定然是她自己故意搞出来陷害我的。”

苏言说着,抬手摸摸自己红肿的脸,皱眉道,“还有,柳姨娘刚刚说‘稍稍教训了我一下’这完全是假话,我脸都成这样了,怎么会是稍稍?”

看看柳氏那肿的眼睛都快睁不开的眼,再看看苏言。莫尘:两相比较,苏言这伤确实只能是稍稍了。

“侯爷,柳姨娘在教训我这件事上,都能如此避重就轻,睁眼说瞎话。那么,定然也会故意搞出伤来诬陷我。侯爷,您以为呢?”

“本侯以为……”宁侯说着顿了顿,在宁坤希翼,柳姨娘委屈愤怒的眼神中,悠悠开口,“本侯以为,或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

宁侯说完,无视宁坤瞪大的眼眸,抬步离开。

莫尘与苏言疾步跟上。

“三爷,婢妾没有,婢妾没有说谎,婢妾句句属实,我这脸上的伤就是这小厮打的,呜呜呜……”

柳姨娘憋屈到几乎快晕死过去了。

宁坤未言,只是直直的看着宁侯离去的背影!

看着那俊挺又飘逸的身影,良久,才想出一个最合适的词来形容:昏君!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53章:他也不过凡夫俗子

啪!

“苏言,你好大的胆子!”

回到自己院子,宁侯脸就变了,拍桌子瞪眼。狂沙文学网

苏言听了,看着宁侯皱眉道,“大胆?你是说我抓花柳氏脸的事儿吗?爷,那柳氏可是三爷的妾室,你护着她怕是不合适吧!”

说完,苏言还打量了宁侯一眼,那眼神透着不可思议,好似……在看夫一般。

他护她,她反过来埋汰他。

没见过比她更混账的女人。

感觉自己脸贴了冷股,宁侯瞬时就来了火气,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茶杯……

看宁侯那拿茶杯的气势,分明不是品茶,而是要砸人!

莫尘屏息,莫名期待苏言被教训,因为她说话确实是太气人了。

看宁侯手抓住茶杯,胳膊还未扬起,接着就看到一道影冲了过去,稳稳,紧紧的把人给抱住了。

看着抱住宁侯,将他胳膊锢,意图不被训的苏言。莫尘笑她太天真,就她这点力道,侯爷只要稍微动动胳膊,就能把她给扔出去!

在莫尘翘首以待中,看宁侯脸色沉……

“苏言,我看你是不见不棺材不掉泪。”说着,就要抬手。

“当家的,我今天出去挣了二百两银子,你看。”说着,从荷包里将银票拿出来,在宁侯眼前晃了晃,笑眯眯的显摆,那带着一丝小得意,一副哥俩好的表。

宁侯抬起的手顿住,看一眼她手里的银票,盯着苏言一时没说话。

宁侯这突然的沉默,不知道是意外于她的主动交代。还是被那‘当家的’这个称呼给恍了神。

好一会儿宁侯才开口,“你不要以为转移话题,本侯就忘了你的做的事儿,说的话。”口气依旧冷硬,只是却没了之前的气势,有点纸老虎了。

听到这话,看看已松开宁侯的苏言,再看看已把茶杯松开的宁侯。

莫尘再次领悟到,看来天真的不是苏言,而是他!

种种迹象表明,侯爷对苏言已开始雷声大雨点小了。

就在刚才,他家侯爷对苏言都已经开始护短了。如此,他怎么还以为侯爷会对苏言动手呢?

虽然护短的结果,是差点被打脸。

但护短的话都说了,就算是不讲理,也必须护到底,不然脸往哪儿搁

所以,就在刚刚,重色欺弟的事儿,侯爷也是做了一次吧!

这下好了,满侯府的人怕是都知道这个叫江大的小厮成了侯爷的心尖宠了,而侯爷不止是断袖,还是个不帮理,不帮亲,只帮小宠的断袖。

“爷,不是我下手狠,而是柳氏对我耍的。转弯时,我还没碰到她,她的巴掌就挥了过来,我当时就挨了一下,之后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抓住了她的胳膊,真让她用指甲把脸给划破了皮,我这会儿大概已开始烂脸了。那女人在指甲里藏了药,明显是存了心,要蓄意毁了我这张脸。”

“她对我歹毒,我怎么能饶了她,我只是把她的脸打肿抓花都是轻的。”苏言说着,看着宁侯带着一丝不满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太闹腾,让我耗了太多力气,我能打的她哭都哭不出来,哪里还会留着她有力气告状。”

他昨天晚上太闹腾?!耗了她太多力气?!

苏言一番话,宁侯听的最清楚的就是这一句。

青天白,苏言像闲话家常似的冒出这话,实在是不成体统。可是……

虽苏言言语无忌说话不知羞。但,宁侯却感觉自己被夸赞了,心莫名舒畅。而本要修理苏言的大手,无声落在了她腰上,语气也不觉软了两分,没了刚才的居高临下,“既然知道是她寻衅在先,你还跑什么?”

“我能不跑吗?你又不在,这府里又没人向着我。”

听到苏言这脱口而出的话,宁侯心口涌上一丝陌生又怪异的感觉,再看她那还泛着红肿的脸颊,不由觉得有些可怜了。

这感觉出,当下宁侯这心里真有些不舒服了。

压下那突如其来的陌生绪,宁侯语调平平,听不出丝毫异样和波动,“我看你是跑出去向宁坤告黑状吧!”

“主要是去等侯爷。”

“等我作甚?你怎么知道我会护着你?”

“你不是已经护了吗?所以,银子分你一半儿。”苏言笑眯眯的递出一张银票。

看着苏言递过来的银票,再看她那张笑起来愈显肿胀的小脸,宁侯没说话。

看宁侯不言不语,苏言紧了紧手里的银票,而后将两张放一起,统统的塞到宁侯怀里,“都给当家的。”

宁侯挑了挑眉,这么大方?

“不过,今天这事儿当家的可要给我做主。”

果然,大方都是有理由的。刚才那银票,不是愿意给才给,存粹是出于贿赂,是想让他办事。

知她的小心思,宁侯也没拒绝,只问道,“想让爷怎么给你做主?说说看!”

“这个嘛,嘻嘻……”

嘻嘻一声,笑的像个小人。

在宁侯的注视下,苏言附耳靠近,对着他耳语。

宁侯听着苏言的话,嘴角似扬了一下,但很快又垂了下来。

这女人不是笑的像个小人,而是根本就是个小人。

苏言说完,看着宁侯道,“当家的,你以为如何?”

宁侯抬手在她红肿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嘶……

苏言吃痛,捂着脸,眼泪都差点冒出来。

看她眼圈泛红,宁侯轻哼一声,随着开口,“莫尘!”

“属下在。”

“带她去祠堂反省,好好去去这歪心思。”

宁侯话出,苏言本努力含在眼眶里的泪珠,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莫尘似惊了一下,而在宁侯看过去时,又急忙将脸上表收敛,恭应,“属下遵命,苏小姐请。”

苏言捂着被宁侯捏疼的脸,在跟莫尘离开时,还忍不住伸手往宁侯怀里探了探,似想把刚塞进去的银票再给拿回来。

只是手刚伸过去,宁侯一个巴掌拍在手背上,又疼的迅速把手给收了回来,瘪了瘪嘴跟莫尘走了出去。

看着苏言离开背影,宁侯若有所思!

告状,打架,寻他,信他,依赖他!

除却晚上,现在苏言的种种行径和作为,都不由让宁侯生出一种感觉来。那就是……她似在训练他如何当爹!

你以为她是孩子气,其实她是别有用心。

她是希望在以后的子里,呆呆若是犯了错遇了事儿,他也能这样护着他吗?

如果她是这么想的。那么,宁侯只能说是白用心了。因为她与呆呆不一样,由始至终也不会一样。

想着,宁侯起,走出屋子,对着门口的小厮吩咐道,“去把冯荣喊来。”

“是!”

小厮领命离开,宁侯刚坐下,一护卫疾步走来,“侯爷。”

“说。”

“曹昇的事怕是有变。”

宁侯听了抬眸,无声询问。

护卫禀报道,“太医院刚刚传来消息,说端嫔有喜了,已经两个月了,皇上闻之大喜。”

端嫔——曹相胞妹。

宁侯听了,缓缓靠在椅背上,无声勾了勾嘴角,笑意凉凉。

不早不晚,偏在这个时候有喜了。也只能说曹昇运气真不错!同时也明白了,为何曹昇在幽湖庄园时,还敢试图算计他了。

“侯爷,现在该如何?”

皇家已好久没喜事儿了,现在端嫔有喜,龙颜大悦,由皇上心几乎可断定,看在端妃的面上,皇上十有**会对曹昇网开一面。

所以,宁侯的谋算怕是要空落了。

“能如何?自然是到贺!”

对这意外结果,宁侯倒是分外的淡然。

凡人凡事,世事难料是常态,哪能凡事都能尽在掌握。

宁侯活了二十多年,意外之事遇过不少。但,最意外的是他被苏言强了,而他不但饶了她没弄死她,现在竟看她还开始顺眼了。

想着,宁侯吐出一口气,眸色幽幽。

因苏言,让宁侯也认识到了其实他也不过一凡夫俗子,也有被女色所惑拎不清的时候。

第154章:一起反省

宁侯身边的小厮江大,同宁三爷的姨娘两人打起来了!

宗氏从外回来,知晓这件事,刚问明原由,还未说什么,冯荣就来了。

“老奴见过大奶奶,给奶奶请安。”

“冯管家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对深得老夫人和宁侯信任的冯荣,宗氏总是很客气。

“多谢大奶奶。”

“冯管家此时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宗氏看着冯荣,温和问道。

冯荣过来定是有事,无事他一般不来。

“回大奶奶,这些日子大老爷身体不适,心情不佳,让侯爷很是挂心。所以,今日侯爷特意抽空去了一趟寺院,从主持那里求了签和符回来。”冯荣说着,将手里的盒子递上前,“请大奶奶交给大老爷。”

宗氏身边的尤嬷嬷忙伸手接过。

宗氏看了看盒子,笑的一脸柔和,“侯爷真是有心了。”

“侯爷说,都是身为人子应该做的。”冯荣说完,又补充一句道,“签儿已让主持给解过了,侯爷说让大奶奶也看看。”

“好。”

“那老奴就不打搅了,老奴告退。”

宗氏颔首,冯荣转身离开。

尤嬷嬷将盒子递到宗氏跟前,“大奶奶,您看这……”

宁侯会为大老爷身体和心情,专门去寺院求签求符,尤嬷嬷无论怎么想都感觉不可能呢?

宗氏也感觉有猫腻,宁侯可绝对不是那孝敬的人。

“打开看看吧!”

知有猫腻,自然要看一看。

尤嬷嬷伸手将盒子打开,宗氏拿起里面的符看一眼,随着放下,拿起签语!

看着签语上面的字,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看宗氏神色有异,尤嬷嬷不由问道,“奶奶,上面说什么?”

宗氏淡淡道,“遇柳消福遭祸。”

“奶奶,这什么意思呀?”尤嬷嬷一时没明白。

“就是说,大老爷最近之所以身心不适,诸事不顺,都是因为府中柳太多了。”

闻言,尤嬷嬷微微一愣,随着明白了什么,神色不定,低声道,“大奶奶,侯爷这意思,柳姨娘是不是也……”

“侯爷可没说什么,是签上说的。”

尤嬷嬷闻言,心头一跳,“奶奶说的是,是老奴失言了。”

宗氏淡淡道,“而且,签上既没说这柳是人,还是物。那么,大老爷的灾祸,自然也可能是她招来的。”

“奶奶说的是。”

尤嬷嬷恭应,可心里却已然清楚宁侯送来这签和符的用意。什么挂念大老爷身体,都是假的,其实都不过是宁侯护短的借口而已吧。

第一次见宁侯护着一个人,且还是一个小厮。

这叫江大的小厮到底有何本事,怎么就让宁侯这么护着了?

在尤嬷嬷看来,一个敢跟主子动手的下人,除了莽撞无脑之外,再无其他。

柳氏虽然只是一个妾室,可那也是半个主子。

江大一个小厮对侯府姨娘动手,也是极没规矩,极放肆。

“尤嬷嬷。”

“老奴在。”

“你去见一下三少爷,将签上的内容,还有冯管家的话也一并告诉他。”

“是。”

尤嬷嬷领命离开,宗氏望着手里的盒子,神色幽幽。

宁脩是什么意思,她猜得到,宁坤定然也清楚。所以,如何安置柳姨娘,他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咔嚓,扑通!

突然的一声响,吓了宗氏一个激灵,随即起身朝外走去,“怎么回事儿?这什么声音?”

“奶奶,奴婢这就去看看。”小丫头说着,匆匆跑了出去。

不久,尤嬷嬷回来,对着宗氏道,“奶奶,老奴将东西和话都带给三爷了。”

“他可有说什么?”

“三少爷什么都没说。”尤嬷嬷说着顿了顿道,“就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脸色定然不会好了。自己姨娘被小厮打了,结果,小厮没事儿,自己姨娘却可能要被赶出去了。如此,宁坤脸面往哪里搁?

“还有,老奴回来的时候,听说,江大也被侯爷处罚了。”

闻言,宗氏抬眸,“怎么处罚的?”

“被侯爷罚去跪祠堂了!”

尤嬷嬷这话出,宗氏一怔,眉头瞬时皱了起来,看着尤嬷嬷,肃穆道,“你确定?”

“千真万确!老奴为探究真假,刚刚还特别去祠堂看了一下,江大确实在。”

宗氏听了,凝眉,眸色变幻不定。

宁家的祠堂,那里面供的可都是宁家的祖宗先辈,能进入到那里面的自然也只能是宁家人。

可现在,江大一个小厮,宁侯却让他去祠堂反省,这是什么意思?

“奶奶。”刚听到动静,跑出院子查看的丫头走进来,对着宗氏道,“奶奶,刚奴婢去看了一下,原来是府中的小厮在砍树。”

“砍树做甚?”

“那小厮说是莫护卫吩咐的,府里的柳树冲了大老爷的福气,所以要全部砍掉。”

尤嬷嬷:……

柳树都砍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柳姨娘了?

宗氏沉思,对江大愈发感到好奇了。

***

“侯爷,皇上旨意下来了,曹昇相位被罢免降为知州,即日离京前往云州上任。”

宁侯听言,眼帘动了动,轻喃,“云州?那可是个苦寒之地。”

“是。”莫尘道,“据说,这是端妃娘娘的意思,说纵然是她兄长,但既犯了错,也绝不能容着,更应该重罚才对。”

宁侯呵呵笑了笑,笑的意味深长,“以前本侯倒是没发现这端妃倒是个人物。”

云州,确是苦寒之地没错。但,却也是最容易出功绩的地方。

只要曹昇够用心,有所作为,将功补过再回京不过是早晚的事。

“曹知州即日将携带妻小离京。不过,却将曹碧锦留下来了,说交由侯爷处置。”

宁侯听了没说话,对曹昇这一举一点不意外。

曹碧锦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证曹昇要杀她时,曹昇对曹碧锦怕是只剩下恼意,再无其他了。

在这种境况下,将曹碧锦留在京城,无疑是让她死无疑。

落尘居

宁大壮从外回来,脸色不是太好。

宗氏看此,上前,自然关切道,“老爷,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我不止是身体不舒服,我是哪哪儿都不舒服。”宁大壮没好气道,“我让宁脩去保曹昇,结果他倒是好,直接把人保发配了!”

对于宁大壮来说,除了京城之外的任何地方,都是苦寒之地,都是去受罪的,离开京城就等于是发配。

宗氏听了,看宁有壮一眼,藏好眼里的鄙夷和讥笑,温柔道,“侯爷定然也是尽了力的,是曹大人行为太过。”

曹昇行为太过,这句宁大壮自动掠过。只听前面那一句,冷哼一声道,“他尽力个屁,依我看他别说保曹昇,他巴不得曹昇更惨才高兴。让世人都看清曹昇品行不端,让人都知道曹昇不咋地,这不就证明我看人不准,给他定下的岳家不行吗?”

“我看宁脩根本就是借着打压曹昇,故意给我难堪!”

听着这话,宗氏心里暗腹:还能想到这些,证明宁有壮也还有脑子。

“老爷定然是误会了,侯爷绝不会那么做的。你看,侯爷因为担心你身体,还特意去寺院为老爷求了签和符呢!”宗氏说着,将盒子拿过来打开,拿出里面的签和符递给宁有壮。

宁有壮看着神色不定,“这是宁脩求来?”

“是。”

宁有壮神色不定,盯着宗氏手里的东西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拿过那签语,脸上满是怀疑道,“这上面不会写着我时日无多吧?”

宗氏:……

“还有这符,你确定是保平安的,而不是咒我早死的?”

宗氏听了,正欲说话,一婆子忽而走进来,“大老爷,大奶奶。”

“何事?”

“六爷回来了。”

闻言,宗氏还未说话,宁有壮就先激动开来,麻溜丢开手里的符,高声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宁脩给我求的符,这就是专门招祸的。”

宗氏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说在这府里能克住宁有壮的人太多。

不过,六爷怎么突然从山上回来了?

***

“禀侯爷,六爷是被老夫人赶回来的。”护卫禀报道,“因为六爷为长辈太不着调,被老夫人赶回来跪祠堂,对着宁家祖宗认错反省。”

莫尘听了低头,果然,老夫人对六爷的作为不会视而不见,任由他乱来。不过……

想到正在祠堂的苏言。莫尘眉头不由皱了皱。

六爷与苏言两人待在一起,总感没什么好事儿!

第155章:幺蛾子

曹家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愚昧无知拖累了老爷,妾身罪该万死!”

看着跪在脚边,流着泪向他认错的曹夫人,曹昇眼底漫过一抹晦暗,随着又隐没,弯腰,伸手将人扶起,看着她自责又懊悔的模样,长叹一口气道,“不怪你,说到底是我的错。是我当年不该犯下那糊涂事,之后更不该将曹碧锦带回府中坏了家中安宁。”

听曹昇这么说,曹夫人眼泪瞬时掉了下来,动容,“妾身从未怪过老爷。”

“我知道!”曹昇轻轻拍着曹夫人的手背,温和道,“你是个宽厚的我自来知道。所以,现在遭遇如此窘境也不怪你,是我行为不端犯了大错。”

“老爷……”

“好了,不说这些了。皇上能容我继续为官,让我继续为朝堂效力,我心里已是万分知足了,你也一样,该感恩才是。”

“老爷说的是。”

“所以,赶紧归置一下东西,明日我们既离京启程去云州。”

“好,妾身马上就去收拾。”

曹昇点点头,未再多言,抬步去了书房。

曹夫人站在原地,看着曹昇离开的背影,不言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

闻声,曹夫人转头,看到曹碧玉,眼里溢出心疼,“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再屋里躺着,跑出来做甚?”

家里连续出事,曹碧玉纵然再沉稳,也毕竟也还是个刚及笄的人,面对接憧而至的状况,最终还是没抗住病倒了。

短短几天的功夫,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女儿感觉今天好多了。”曹碧玉朝曹昇离开的方向望了望,看着曹夫人道,“娘,爹爹不再计较那些事,对我们来说或也算是因祸得福。”

之前,因为曹夫人和曹碧玉背后耍手段,向曹碧兰下药的事,让曹昇很是恼火。如果不是后来又发生许多事儿。那,曹昇或休了曹夫人的心都有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比起去苦寒之地,被休才是最惨的。所以,曹碧玉说因祸得福倒也恰当。

曹夫人心里心里苦笑一声,曹昇不再计较?那是不可能的。

曹昇现在这幅大肚能容的态度,在曹夫人看来,只不过是一时隐忍,装腔作势而已。其目的不过是因为她娘家人还有用,之后若想重回京城,可能少不得还要用到她娘家。所以,才会暂时未与她翻脸。

不然,凭着曹昇的性子,如果他现在还是堂堂左相,他绝对容不得她。

这一点从曹昇对曹碧锦的态度就看出来了。纵然曹碧锦是亲生骨肉又如何?一旦伤及到他仕途,他照样不会容忍一分,说舍弃就舍弃,随她是死是活,曹昇做的是毫不犹豫。

曹昇对自己亲生骨肉尚且如此,对她就更不会讲什么情义了。

只是这些曹夫人不暂时不想对曹碧玉讲。因为在日后,曹碧玉想嫁的好,还要指望曹昇这个父亲。

她不愿曹碧玉现在对曹昇心存芥蒂。

“你父亲自来都是个仁厚人,走吧!我们去归置东西。”

“好。”

书房

曹昇站在书案前,背手而立,看着墙上那副高山流水图,视线定定的瞅着画的一角。

高山之下,流水之端,青草之中,那不起眼的角落,赫然暗藏这一只老虎。

无声无息,蓄势待发,凶猛无比。

曹昇静静看着,看的入神。

“大人,四小姐身边的丫头青黛在外求见。”小厮走进来,轻声禀报道。

但曹昇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静静的赏着眼前画。

小厮看着,几经犹豫开口,“老爷,青黛说,四小姐这会儿手里拿着匕首,等着向老爷以死谢罪,只求老爷再去见她最后一面。”

听言,曹昇忽然低笑了一声。

这笑声落在小厮耳朵里,不由心头一紧,不明白是那句话惹得曹昇发笑了,这是能笑出来的事吗?

不好笑吗?在曹昇看来,除了好笑没其他。

曹碧锦这是想以死谢罪吗?分明是想以死相逼!

有一句话,曹昇并未对曹夫人说谎,那就是带曹碧锦回京,他确实很后悔。

之前,本想着凭曹碧锦的容貌和才华,能为自己仕途再带来一份助力。可现在看来,他想的太简单,也太天真了。

在这京城之中,女儿家容貌固然很重要,可关键还是要有脑子。不然,只会带来祸端。

“你下去吧!”

小厮听言,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敢再多言,悄然退了出去。

手里握着匕首置于咽喉处,已摆好自刎姿势的曹碧锦,眼睛灼灼的盯着外面。良久,在看到青黛身影时,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绷紧了。

然,当看到只有青黛一人时,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青黛犹豫了一下,本想哄骗曹碧锦,说曹昇不在府里。可转念,还是决定说实话了。

只有如实告知,才能让曹碧锦认清当下的形势,“小姐,老爷他没来。”

闻言,曹碧锦脸色一白,心里不能接受,抱着一丝期望问道,“爹爹可是在忙吗?”

青黛无声摇了摇头。

看此,曹碧锦瞬时瘫坐在地上,手里的匕首也随着掉落在地。

她知道她爹爹必然恼了她。可她没想到,他竟会真的舍弃她。

现在曹昇不管她了,她一个曾找刺客刺杀过侯小公子,已恶名昭彰的人,要如何在京城存活下去?

还有宁侯,他将会怎么来处置她?

曹碧锦不敢想,因为所能想到的都是自己惨状。

侯府

被关祠堂,苏言在祠堂里看了一圈后,就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望着宁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开始等饭吃。

应该有饭吃吧?

宁脩让她反省,也要让她吃饱了才有力气反省对不对?

吱……

听到推门声,苏言随即转头望去,第一反应,是送饭的来了。呃……

只是看到走进来的人后,苏言愣了一下。

宁子墨,怎么是他?

六爷看到苏言亦是愣了一下,怔楞一瞬,随即恢复如常,风轻云淡的走进来,在苏言旁边的蒲团上跪下,将手里的东西摆放在前,而后,对着宁家列祖列宗一叩首,“不孝子孙宁子墨在此给诸长辈请安了。”

听着宁六爷的话,看着他刚才的动作,苏言:六爷做起这些来,很是有点行云流水的感觉。

动作做的太过流畅,让苏言觉得,六爷之前可能经常被罚跪祠堂。

“你这么在这里?”宁六爷看着苏言,率先开口问。

“因为打架!六爷爷您呢?是因为想念祖宗特来请安吗?”

“不是!是因为好奇心太强,对晚辈教导太多,被罚来的。”

宁六爷倒是分外坦诚。

苏言听了了然。

“六爷爷,老夫人有没有说要罚你在这里待多久呀?”

在宁家,比宁六爷辈份儿长的也就只有老夫人了。所以不用多问,能罚他来此的也只有老夫人一人了。

宁六爷摇头,“嫂子没说。不过,根据往日经验至少也要三五天吧!”

闻言,苏言神色微动,“根据往日经验?六爷爷可是时常被罚跪祠堂吗?”

宁六爷看她一眼,眉目淡淡,不怒自威,“长辈的事,作为晚辈不要多问。”

“是。”

看苏言应的乖顺,却嘴角藏笑,宁六爷抿了下嘴角。跟晚辈一起罚跪祠堂,这种时候摆着架子,好像也威严不起来。

咕噜……

一声肚子叫的声音响起。在这肃穆又静寂的地方,显得尤其响亮。

宁六爷转头朝着苏言肚子看去。

“我饿了!”

“忍着吧!”

忍着?!

“不给饭吃吗?”

“既是犯错来反省的,首要就是要饿其体肤,对着祖宗吃吃喝喝,还谈何反省?”

这话好像也很有道理。

“如果实在饿的厉害……”宁六爷说着,抬眸望了望摆放在供桌上的供品。

苏言自行理解,自以为意会了,随着将手伸了过去。

啪!

然,还未碰到手背上就被宁六爷用书给拍开了。

嘶!

还真疼。

六爷同宁侯不愧是祖孙俩,下手都是一样的重。

“如果实在饿的厉害,就多看看那上面的点心,望梅止渴懂吗?”说完,宁六爷自己看了看贡桌上的点心,无声咽了咽口水,而后拿起摆放在前面的一本书,翻开,拿起笔墨,伏在地上开始认真的勾画起来。

好奇心使然,苏言伸头凑过去看一眼。

当看到宁六爷正忙活的事,愣了愣,随着道,“六爷爷,晚辈能不能帮忙一起画?”

六爷听了,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苏言,静默少时,递给她一本书,又给了她一支笔。

守在外的护卫,看到里面情形,犹豫一下,转身走开了。

莫尘听了护卫禀报,吐出一口气,望望天,该说他感觉真是准吗?六爷和苏言一起,果然会闹幺蛾子。

轻叹一口气,莫尘抬步走进屋内,看宁侯正在翻阅书信,轻声开口,“侯爷,属下有事儿禀报。”

宁侯头也不抬,“说。”

“侯爷,属下以为,还是让六爷和苏小姐分开反省比较好?”

宁侯听了,继续看着手里信函,随意道,“他们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宁六爷是个惯会生幺蛾子的,苏言也不是个安生的。这两人待在一起,定然会闹点什么事儿出来。关于这一点,宁侯已早有所预料。

莫尘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道,“回侯爷,六爷是因为乱阅杂书被罚回来跪祠堂的。现在,六爷为向祖宗表示他正在反省,也已在改过,就把那些杂书都给带回来了。现在,正拿着笔对着祖宗牌位,一一的给那杂书上的人物勾画衣物。或是想以此表示,他心无杂念,书中事物入眼,不入心。”

虽然看了杂书,但他身心依旧无比纯洁,绝不会做抹黑宁家的事。

“六爷忙着作画,那苏言呢?她在做什么?”

想来应该不会是捂着眼睛,回避。若是她这么规矩,莫尘也不会来禀报了。

莫尘:“苏小姐在帮着六爷一起画衣服。”

闻言,宁侯抬眸,“一起画衣服?”

这话在宁侯听来,完全是在说他们在一起翻阅杂书。而且,还是在宁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他们可真有孝心的。

宁侯漫不经心的想,若是宁家列祖列宗若是地下有知,看到他们的晚辈如此一本正经,连杂书上的人都必须衣着整齐,不知道会不会欣慰到从坟墓里爬出来。

“回侯爷,听护卫说,苏小姐因为画的特别出彩,还得了六爷的夸赞。现在六爷正向苏小姐虚心求教,似要奋力让杂书上的人物更加衣着鲜美。”

宁侯:极好!宁家列祖列宗就算是已驾鹤西去了,也要再次接受一下杂书的洗礼。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56章:都很合适

侯府祠堂

祠堂内,宁六爷看着苏言勾画的衣服,连连点头,“你画的真是不错”

“多谢六爷爷夸奖。”

宁六爷听了,看着苏言道,“画杂书画的好,这并不是什么夸赞,不值得高兴。”

“六爷爷说的是。”

你说啥就是啥。苏言这副孝子贤孙的模样。宁六爷看着,却并未感觉到她丝毫的敬畏。

看她一眼,宁六爷收回视线,翻一下手里的书,“这人果然还是穿上衣服比较好看。”

苏言点头,“确实如此。”

特别是经过六爷之手,无论男女都统一给画上了黑衣。受穿衣风格的影响,让一本杂书突然摇一变,好似成了武功秘籍。里面人物的各种姿势,都像是武功招式。

对小杂书上的人,宁六爷好似也用了心力在改造。希望宁家祖宗在天有灵,也能看到。

咕噜

一声肚子咕噜的声音,打断苏言思绪,伸手摸摸自己肚子,这次不是她的肚子在叫。

如果不是她,那还能有谁呢

苏言看向宁六爷,只见宁六爷手搁在肚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贡桌上的点心。

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苏言,“宁脩有没有说让你在这里待多久”

苏言摇头,“没有。”

之前,苏言那么殷切的帮着宁六爷画杂书,自然不是因为无聊,也不是因为孝敬。而是想着,宁脩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把她给拎出去用别的方式处罚她。

也许换一种方式挨罚,也好过挨饿跪祠堂。

苏言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结果,宁脩毫无动静,这是没派人看守,不知晓此事还是,任由她折腾

“希望你今就能出去。”

听到六爷这话,苏言看着他,若有所思。

六爷这么希望她出去,是可怜她在这里受苦吗苏言可不这么想。她觉得应该是

苏言转眸看看桌上的点心,心里暗想应该是她在这里妨碍他偷吃点心。

大家都是凡夫俗子,挨饿时的滋味应该都是一样的不好受。

想着,苏言看着六爷肃穆道,“我这次犯的错可不小。所以,我感觉没个三天五天的,侯爷应该不会放我出去。”

饿一天都难受,何况是三天五天。

宁六爷听了,转头望望外面已渐黑的天色,低喃,“天黑了。”

苏言往外望望,过了一会儿,伸手揉着眼睛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到天黑眼睛就开始模糊,看什么都看不清。”说着,转头看着宁六爷,“就像现在,六爷爷离我这么近,我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说完,凝眉道,“六爷爷,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病”

看苏言眯着眼睛看着他,一副想努力看清他脸的样子,宁六爷没吭声。

她眼睛看不清。所以,他偷吃,她自然也看不到。

知晓苏言话中含义,宁六爷未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少时,六爷起,伸手从桌上拿下两块点心,一块放到嘴里,一块放到了苏言嘴巴边。

然后,看着那刚才还说一到晚上就什么也看不清的人,在点心刚挨到嘴边时,就精准的一口咬住了。

宁六爷麻溜将手收回,感觉如果慢一点,可能手指头都会挨她一口。

猪八戒吃人参果,点心入口,苏言很快就咽下去了。而后,就看着宁六爷在哪里不紧不慢的吃着,细细品尝着。

吃的速度那个慢,苏言十分怀疑,有故意急她之嫌。

“六爷爷,呆呆在山上还好吗”

“嗯,好的。”六爷细嚼慢咽的吃着,同苏言犹如闲话家常道,“呆呆这娃子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包括小杂书上的内容,也是一点就透,感觉他在这方面好像很有天赋。”

苏言听了,心有些复杂。这是夸奖吗为什么让人心里有点发堵呢

宁六爷的夸赞,总让人感觉很有负担。

她儿子很聪明,这一点苏言早就知道。但,她还真不希望呆呆在学习小杂书方面有什么天赋。特别宁六爷教的还不是阳合体,而是二阳神交。

作为娘亲,苏言还是希望她家娃子走寻常路,不要被教歪掉。

看苏言不吭声,六爷开口道,“你无需担心想当年,像呆呆这么大年纪时,宁脩已博览群书,这方面的书能看的不能看的,他几乎都已翻遍了,你看他现在现在不也没完全歪掉。呆呆既是宁脩的儿子,也不会轻易被带歪。”

听言,苏言盯着宁子墨,没什么表道,“六爷爷,你结巴了。”

在说宁脩没完全歪掉时,他就是磕巴了一下,她听的很清楚。

宁六爷不吭声了,只是悄无声息的活动了一下舌头,试图将舌头再捋直一些再说话。

苏言宁脩是没完全歪掉,但也是歪了。

不说别的,就说对她。之前,宁脩容不得她想取她小命,苏言除了觉得他太狠了点之外,还真不觉得有啥。

以己度人,如果是有人对她做了那种事,她也定然扒了他的皮。

最初宁脩反应正常的。可现在,苏言怀疑他是不是有点上瘾了提及旧事,他好似都开始兴奋了,这不就是歪了吗

想着,苏言看着宁六爷开口道,“敢问六爷爷,那些该看的不该看的,侯爷看了之后呢”她就不信,宁家的长辈会由着他乱看。

就如六爷,一个乱教杂书,不都被老夫人罚跪祠堂了吗

宁六爷不咸不淡道,“看了之后未被发现,本无事。可之后因为宁有壮多嘴训了他一句,宁侯爷二话不说就抱着那些书去找他祖父了,向他祖父说,那些书都是从宁有壮的书房翻出来的,还说自己全部看完了。”

苏言

“然后,宁有壮被他父亲,也就是我大哥打了二十板子。”

宁六爷不咸不淡道,“教子无方十板子,被打时宁有壮嚷着说那不是他的书,是宁脩故意诬赖他。因这一句话,又挨了十板子,罪名是不护犊子,不是慈父。就这样,二十板子下去,我隐隐记得宁有壮好似眼眶都湿润了。”

宁六爷说着,叹一口气,眼里带着丝丝同。

苏言感觉之所以眼眶湿润,除了是疼的,更多可能是憋屈的。

做个慈父就要承认自己看杂书,还教导儿子看杂书这也太难为人了。

“这么说,侯爷是一点没受罚了”

“不,他被我大哥关祠堂,关了十天。”

闻言,苏言眼睛亮了亮。

而宁六爷看着苏言眼里陡然迸发的亮光,奇异的看懂了。

另一边

在宁六爷回来不久,宁老夫人带着呆呆,还有宁旭的也回来了。

没了六爷在跟前监督,老夫人也没有自觉念经为难自己的想法,麻溜回来吃香喝辣,善待自己一下。

她这岁数,天天吃斋可是受不住。

“娘,儿子向你请安了。”

宁老夫人刚坐稳,宁有壮就来请安了。这速度,着实让老夫人意外了一下。

在向她请安这事儿上,宁有壮可是许久没这么积极过了,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进来吧”

“是。”宁有壮应着,抬脚走进去,看着刚回来就一点不歇着,忙活着擦拭屋内摆饰的老夫人,宁有壮已习以为常,一点不感到稀奇。

老夫人屋内的摆饰都是金银玉器,这些俗物都是老夫人的心头好,擦拭这些东西,总是会让她心愉悦。

宁有壮时常想,就他娘这种贪恋俗物的人,就是念再多的经书也是白搭。

“傻愣着干什么有话就说,有事儿就讲。”

闻言,宁有壮笑笑道,“其实也没啥事儿,儿子就是来看看您。”

“只是来看看我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跟我说不愿随六爷离京,或是不愿过继的事儿呢若是这些,我还真是不乐意听。”

宁老夫人这话出,宁有壮表变得有些不自在,因为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娘,我听说这次六叔被罚跪祠堂,是因为行为不检,乱教小辈儿看杂书”

“嗯。”

看老夫人坦率承认,宁有壮忙道,“娘,您看,六叔行事作风如此不正不端,儿子若是随他出京,由他教导,那能学到什么好儿来所以”

“你好像也没啥资格说你六叔,他到了这个岁数才开始看那些玩意儿,不像你几岁的时候都开始翻看了。”

听言,宁有壮顿时有些激动了,“娘,几岁就翻看的那不是儿子,那是宁脩,是他”

“有其父才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宁脩行为不端,那也是你这个父亲没做好,没教好。”

听老夫人这么说,宁有壮心口翻涌,直感要吐血。

因为宁脩,他早晚死不瞑目。

“这件事已定,你不要再说了。”说着,宁老夫人看着宁有壮道,“还有,宁脩与曹碧锦的亲事,你预备怎么办”

“他的亲事哪里是儿子能做的了主的,宁脩咋地咋地吧”说完,宁有壮压不下心头的郁气,拂袖而去。

看着宁有壮的背影,王嬷嬷眉头不由皱了皱。

“哎”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默默放下手里的棉布,在软塌上坐下,神色有些苦闷。

“老夫人,你别太忧心了,早晚有一天,大老爷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老夫人悠悠道,“只怕是我死的那一天都看不到了。”

“不会的,不会的。”

老夫人摇摇头,没再说话。

俗话说朽木不可雕,这话说大概就是宁有壮。

祠堂

“六爷爷,我以为侯爷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十天。”

“嗯,我也这么认为。”

“那,凭着您对侯爷的了解,你以为他会不会在这里打洞偷跑”

“我以为他肯定在这屋子里打了洞。”

“所以,我们也许可以试着把洞找出来。”

“这个,我需要考虑考虑。”

“六爷爷,我们把洞找出来不为逃跑,主要是为了以后。以后万一再被关进来,且不是关三天五天,而是十天八天的。那时为了不被饿死,知道个秘密出口还是很有必要的。”

更重要的是,万一呆呆也被关进来反省。那么,她也好偷偷给他送点吃的来。

宁六爷听了,看着苏言,沉默。

听着她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的。可是

“我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应该逃不过宁脩的眼睛。所以,我以为做那些是多余的。”

多余吗苏言可一点不觉得。

找出口只是理由,确定屋子的构造才是目的。万一以后再被关进来,且节严重的况下,知道房子的构造才方便潜逃。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呀凭着苏言对自己的了解,她感觉她定然还有被关进来的时候。

“如果六爷爷觉得不妥,那就晚辈来吧。”说完,苏言撸起袖子,开始四处敲敲打打的找起来。

宁六爷坐在蒲团上静静看着,偶尔还顺手拿个点心放嘴巴里无声嚼着。

静坐良久,宁六爷摸摸肚子,朝着苏言走去。

在苏言的注视下,看宁六爷开始用手敲打墙体,敲打着,随意道,“吃饱了,动弹动弹,消消食也是好的。”

“六爷爷说的是。”

就这样,两人像是老鼠一样的四处找洞,心里无声盘算着,若是再被关,在哪里打洞。

“唔没想到重见天的地方竟然在房顶。”苏言吭哧着,又揭开一片瓦,喘着气伸出头来。

宁六爷脚踩在房梁上,亦是伸出头来望望,看着漫天的星光,感受着那凉凉的小风,也不由舒了一口气,出来透透气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六爷爷,今天这夜色看起来真是不错。”

宁六爷点头,还未说话,就听一道声音从头顶响起

“确实很不错,无论是私逃,还是私奔都很合适”

第157章:被六爷带坏了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爷是娇花:157

“确实不错,无论是私逃,还是私奔都很合适。”

这不急不缓,语调平平的话从头顶响起,苏言抬头,就看一身白衣的宁侯背手而立,站在房顶之上,一副飘飘欲仙,就欲乘风归去的仙人之姿。

宁六爷听了,看宁侯一眼,“又非犯了死罪,何须私逃?至于私奔,我与她辈分有别,身份悬殊,私奔不合适。”

“若是辈分无差,是不是就合适了?”

“宁脩,你问这种试探性的问题,是想我怎么回答你?”宁六爷望望天上明月,轻叹一口气,“虽然在想到被你欺负的过往时,我还真曾想过绿了你!可我是个正经人,那么龌龊的事儿,我做不出来。所以,你就别瞎猜疑了,没得坏了我们祖孙的情义。”

“六爷爷,有些事你想,我可也不愿意。”

宁六爷听了,看着苏言,认真道,“你可是觉得我不如宁脩?”

苏言点头,“这是自然。”

宁六爷摇头,“别被费心机了,你这样拍马屁,他也不会觉得你可人讨喜,就忘了你四处找洞,爬墙上房的事儿了。”

苏言斜着看宁六爷一眼,俗话说看破不说破,这男人有的时候真讨厌。

“莫尘,送六爷下去。”

“是!”莫尘应,还未上前,六爷已把脑袋缩回去,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而后精准的落到了蒲团上。

动作行为流水,看起来是轻车熟路,让人感觉做了不止一次。

看来,六爷也绝对是经常跪祠堂的户。

“你,随本侯下来。”

“是。”

听苏言应的利索,宁侯看她一眼,飞身落下,姿态优雅,看起来又毫不费力。

宁侯脚落地,转头看向苏言,想看她如何下来。

苏言没辜负他耗时等待,只见爬上房,而后跳上树,最后顺着树干哧溜爬了下来。

动作是相当的流畅。

“本侯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会爬墙的女人,很不错。”说完,宁侯转身走人。

莫尘不由看了一眼苏言。

接收到莫尘的视线,苏言道,“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觉得侯爷是在夸我。”

莫尘:……

在莫尘无语的表情中,苏言抬脚快步追上宁侯。

苏言跟在宁侯身后,一路上看了宁侯好几次,但宁大侯爷完全是视她如无物,别说理会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回到院子。

苏言:宁侯这么将她带回来,是惩罚结束了吗?

不但免了惩罚,还亲自接她回来。这个,宁侯是这么体贴的人吗?怎么想都不是。

“侯爷。”

“嗯。”

宁侯进屋,苏言跟着进去,还未说话,一个小人儿出现在眼前。

“呆呆。”

“娘。”呆呆喊着,习惯性的就要跑过去抱苏言。

宁侯一个眼神扫过去,呆呆脚步停顿了一下,眼神闪了闪。

【小公子,您为侯爷嫡长子,切记一定要尊规矩,守礼仪,重孝道!切不可再如在市井那般随意,一定要注意言行举止才行。】

宁侯的眼神,让呆呆想到了冯荣跟他说过的话。

所以,见到娘亲,想抱抱她,是不是就是不守规矩,举止不端?

在宁侯的注视下,在呆呆一时迟疑中,只感胳膊一紧,随着被抱到了怀里,后脑勺上接着挨了一下,“小家伙,出去一阵子不认得娘了是不是?”

被揽入那熟悉的怀抱,闻着那熟悉且让人心安的味道,呆呆摸摸后脑勺,随着伸手抱住苏言的腰,仰头望着她笑的满眼欢喜,“儿子哪里敢不认得娘呀!娘,你最近好不好?”

“嗯,还算好。就是因为打架,被你爹罚跪祠堂一次。不过,才被关一下午,你一回来你爹就去把我给带出来了。看到了吧,你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爹爹本就体贴又善解人意!我以后一定要向爹爹好好学习。”

“嗯!包括杂书什么的,也别跟着六爷爷学了,跟你爹学吧,他什么都精通。”

呆呆:……

宁侯:……

呆呆:这话是夸他爹吗?若是,他怎么感觉他娘亲这腔调好似六祖父呢?

在山上的那几天,每次六祖父夸宁大老爷,呆呆听着都有些吃不消。

宁侯:只跟宁子墨在一起关了一下午,她就又长本事了。

此时父子俩同样一种感觉:那就是苏言被宁子墨给带坏了。

“娘,儿子从街头给你买了些吃食,你要不要吃些。”

“在哪儿?”

“我去给你拿。”

“我跟你一起。”

母子俩说着,抬脚走了出去。

宁侯在一边的软椅上坐下,看着两人背影,眸色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翌日

曹昇带着妻儿离京,留曹碧锦一人在曹府。

此时,京城的人都认为宁侯一定会退亲,也一定不会饶了曹碧锦。然,出人意料的是,宁侯竟丝毫没有退亲之意。

草堂之上,当皇上问及此事,宁侯如是道,“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父对曹四小姐很是中意,赞她聪颖,贤良又才华横溢,是世上难得的好女子,让我惜福,更要大度。不要因为曹四小姐一时糊涂,就退了这门亲事,错过了曹小姐这样贤德的人。既是父命,我为人子,自当遵从!”

宁侯一番话,很快传遍京城。

当传到宁有壮耳中,宗氏清楚看到宁有壮眼睛又翻了,若不是身边小厮赶忙扶着,说不定又晕死过去了。

第158章:没被人这么闹过

聪颖?贤德?

连暗中寻刺客,刺杀呆呆的事都做出来了,曹碧锦哪里还有脸当得起这几个字?

对宁侯的一席话,有人不信,觉得宁有壮就是再糊涂,也不会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中意曹碧锦。狂沙文学网这分明是宁侯故意作宁有壮。

可有些人则不然,认为宁有壮就是个糊涂的,他若不糊涂怎么会给宁侯定下这么一门亲事儿?

但不管人们怎么想,宁侯不退亲,宁有壮做主定下的这门亲事,都足以让他沦为笑柄。

“宁脩他就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对宁侯的不孝,宁有壮从不怀疑。

看着怒气冲冲的宁有壮,宗氏神色温和,语重心长道,“老爷,侯爷既说了父母之命。那么,不若您就出面,将这门亲事给退了……”

啪!

宗氏的话没说完,被宁有壮大力的拍桌上打断,随着宁有壮满含怒气的声音响起,“曹家的人刚走,家里就剩下曹碧锦一个弱女子,这个时候你让我去退亲,你让京城人怎么看?还不得落个冷血,欺人的恶名,更招人耻笑吗?”

宗氏听了,觉得这话实在是可笑。曹碧锦敢动侯府的小公子,别说只是退亲,就算是入宫请皇上治她罪都不为过。

只是,宗氏还未来得及说话,又听宁有壮道,“现在,我这糊涂的名声既然已经落下了。那么,我索糊涂到底,你明就给我去寺庙看子,然后尽快把成亲的子定下来,让宁脩把人给我娶进来。”说完,拂袖而去。

留下宗氏看着宁有壮的背影,直皱眉。

“,大老爷这只是一时气话,您别放在心上。”尤嬷嬷宽慰道。

若宗氏真出面为宁侯把曹碧锦娶进门,除了招人病垢之外,不会落一点好。

宗氏凉凉淡淡道,“他现在也就只能对着我厉害了。”

除了她,没人忍着他。

尤嬷嬷听了,嘴巴动了动,不敢多议宁有壮的是非,随着转移话题,轻声道,“,今儿个晚饭后老奴出去的时候,听到三少爷院里的人说,柳姨娘好像要被送出府了。”

宗氏听了神色淡淡,对这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宁脩将院子里的柳树都砍了,柳氏冲撞宁有壮的名头都有了,宁坤若不把人送出去,定会被按一个对父不孝,无视兄长的名头。

“送到哪里知道吗?”

“好像是送到城外的农庄。”

宗氏听了,扯了扯嘴角,没说话。相比宁家其他子孙,宁坤应该是最为心软的一个吧。

就算是柳氏惹了宁脩,宁坤依然不舍得把人发卖了,只是把人送到农庄养着。

然,对这结果,柳氏却是无法接受。对于她来说,被送到庄子上,就等于是吃苦受罪。

在侯府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子,柳氏怎么能回过头再吃苦。

“三少爷,婢妾知错了,求求你不要赶婢妾走……”

宁坤看着跪在他脚边,哀求着痛哭流涕的柳氏,心很是有些复杂。

想当初,她卖葬父时好像哭的都没这么惨。所以,在她心里,离开他,比死了爹还让她伤心吗?

心里带着这样想法,宁坤看着柳氏,心里很是不落人忍。可是,没办法,他若不把她送走,等到宁脩出手,那可就真没她活路了。

“好了,别哭了!我不是说了吗?这只是暂时的,等过一阵子,我一定去把你接回来。所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也别瞎想,好好在庄子上待着。”

宁坤语带怜惜,一脸温。可是,却是一点没让柳氏心安。

宁坤是谁,他可是宁有壮的儿子,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比宁有壮靠谱,但既是父子,宁坤很多时候还是很像宁有壮的。

宁坤糊涂起来,多起来,也是一点都不比宁有壮差。

也就是因为宁坤有颗多的心,当初她才能进入侯府的。如果宁坤跟宁侯一样,她哭死在街头,宁侯大概都不会看一眼。就是看一眼,也定是嫌弃她苦相难看,或是哭声聒噪。

“三爷,婢妾知道自己不应该先动手打人。可是,婢妾会那么做也是因为心疼爷您呐。”

“这是何意?”

“三爷,这些年来侯爷是怎么对待您的,婢妾听了很多,也看了不少,婢妾心里实在是替你委屈。所以,在江大仗着得侯爷看重对我无礼时,我就忍不住教训了他一下。心里想着,为自己争口气,也为三爷出口气。”

“让他知道知道,纵然他受侯爷器重的小厮,也不能爬到三爷您的头上来,不能不把我看在眼里。可结果……”柳氏说着,想到反过来被打的事,捂着脸忍不住委屈又愤然的哭了起来。

“结果婢妾却被他给打成了这个模样!三少爷,江大这样不但是欺辱婢妾,更是根本就没把你放到眼里呀!”

宁坤听了,叹了一口气。

柳氏这话,是满腹的委屈,满肚子的怨气。说了那么多,就是不想离府,还想他为她做主。但她却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已经被宁脩给欺负到习惯了。

对宁脩,他早已选择逆来顺受。所以,还真不用柳氏替他愤愤不平。

至于江大……

只能说柳氏点背,她为难谁不好,偏对他下手。他就是有心护,也护不住呀!

谁让他这个弟弟,比不上江大的枕边风呢!

江大枕边风一吹,他那二哥连柳树都砍了。如此,他能怎么办呢?也只能送柳氏走了,不能跟他犟着,等他把柳氏的脑袋也砍了吧。

“庄子上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一会儿你就随嬷嬷离开吧!”宁坤丢下一句话,无奈离开。只希望柳氏能明白他的苦心。

是夜

宁侯沐浴出来,就看到他下面多了一被褥,而那一大一小忙活个不停。

“爹爹,你洗好啦?我去给你拿棉布,你赶紧擦擦头别受凉了。”呆呆说完,快步去拿棉布去了。

“侯爷,您梳洗好啦?赶紧擦擦头发,别把水滴到被子上。”说着,苏言蹲在地上开始铺。

“你在干什么?”

“打地铺呀!”苏言如实回答,并道,“其实,我和呆呆倒是想睡上,可是怕你不让。”

上不让,打地铺他就让了吗?

看苏言擅自主张,宁侯开口,刚要说话,就看呆呆拿着棉布走了进来。

“爹爹,我给你擦头发吧!”说着,上前,只是还未碰到宁侯头发,手里棉布就被宁侯给拿了过去。

看宁侯不用他擦,呆呆转倒一杯水,递到宁侯的手边,“爹爹,先喝点水润润喉咙吧!”说完,不由分说将水放到宁侯的手里,而后拿过椅子上的一块布巾,蹲下去,给他把脚擦了擦。

看着那蹲在地上给他擦脚的娃子,宁侯:这存粹是蓄意讨好,跟真心无关,这娘俩死皮赖脸的赖在他这里是因为什么,宁侯心里清楚的很。

呆呆宁愿在这里打地铺,也不愿回自己的院子,可不是为了孝敬他这个父亲,完全是为了和他娘待一起。

因为他这里说话方便,没人敢偷听,也没人敢多嘴。所以,不用担心苏言的份被泄露。

也只有在他这里,对着一小厮打扮的苏言,呆呆才能放心的叫娘。

莫尘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里面动静。

侯爷跟苏言共处一室,已不算什么了,毕竟晚上有事儿可做。

可现在,小公子也凑在这里,侯爷怕是会很不习惯。

除了贫困市井人家,但凡有点家底的家里,娃子从小晚上基本都是由下人照看,不会跟爹娘一个屋子。

一般人家尚且如此,何况是侯府了。

侯府的小主子,晚上哪个不是由下人照看着长大的。

现在小公子都这么大了,跟侯爷睡一起,实在是不成体统。特别是侯爷虽然认下了小公子,但对小公子并没有多少父子,从心里应该也没多少亲近之意吧。

“娘,在爹爹这里躺着真舒服。”

“嗯。”

“爹爹的被褥盖着真暖和。”

“嗯。”

纵然呆呆说的天花乱坠,宁侯都丝毫不为所动,盯着地上那一大一小,没什么表道,“是你们自己出去?还是等着被本侯扔出去?”

苏言听了,看看呆呆。

呆呆看着苏言,他娘亲在想什么,只通过眼神,其实呆呆还真有些看不出来?所以,他娘亲现在是个什么想法?是走出去,还是……

在呆呆猜测中,看苏言起,就在呆呆和宁侯都以为她要自觉走出去的时候。只见她突然低喝一声,然后果断又坚定的来了一个饿狼扑食的动作,朝着宁侯的扑过去。

看着朝他扑来的人,宁侯眼帘都未动一下,完全未把人放在眼里,就她这点小伎俩,用到他上完全是白费力气。

宁侯如是想,可很快被打脸了……

在苏言将扑倒他上的时候,宁侯抬手,本以为能轻易把人拎开,结果脚上突然被挠了一下,痒意袭来,宁侯一个闪神,被苏言稳稳的扑倒在了上。

“呆呆,上。”

刚挠了宁侯脚的呆呆,本心里还有些忐忑,可在听到苏言的话后,当即决定,对他没规矩一次是被罚,再来一次应该也差不多。既然如此……

呆呆学着苏言,毫不犹豫一跳,直接跳到宁侯怀里。

“侯爷,我们就在这里睡一晚上,您老就从了我们吧。”

“爹爹,儿子明天就回自己院子待着,绝不过来打搅您,今晚上您就容我在这里好不好?”

两人说着,在他怀里拱着。

宁侯:……

说不清这娘俩是在向他撒,还是向他撒泼。总而言之,这亲近,让他很不习惯,且在不能把人掐死的前提下,甚至隐隐有点无措。

“下去。”

“不下。”

这理直气壮违逆宁侯的话,呆呆不敢说,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看你们是欠管教。”宁侯说着抬手。

苏言在他胳膊抬起的瞬间,伸手朝着他咯吱窝挠去。

瞬时,宁侯体一僵。

门外,莫尘竖着耳朵听着里面动静,听着,眉头皱起,听声音怎么感觉里面闹作一团了?

小公子年幼不懂事,苏言是个没规矩的,这两人闹腾,侯爷由着他们已是奇怪了。怎么,怎么还跟他们一起闹起来了?

宁侯:他想闹吗?他是没被人这么闹过,突然之间应对出了错。

在苏言和呆呆挠他痒的时候,他应该把人丢出去,而不是应该挠回去。结果……

“啊……哈哈哈……”

听着苏言笑声,宁侯感觉悦耳又刺耳。

“爹爹,娘脖子最怕痒,你挠她脖子!”

宁侯听言,看呆呆一眼。

“呆呆,你个不孝子。”

呆呆嘿嘿笑笑,装傻。

看苏言被挠的在上直打滚,宁侯觉得这样闹腾实在不成样子时……

“侯爷,魏公公来了,带着皇上旨意来的。”

莫尘一句话入耳,苏言笑声停下,宁侯嘴角那若隐若现的弧度也随着隐没无踪。

第159章:可挂牵的

侯府

魏公公携圣旨来,在宁侯接过圣旨时,旨意也随着传到了老夫人这里。

“老夫人,刚刚宫中内侍魏公公传来了圣旨,皇上下令侯爷明日随同三皇子前往边境。”

正在闭目眼神的宁老夫人,听到王嬷嬷的话,缓缓睁开眼睛,幽幽道,“看来边境可能又出新情况了。”

应该是暴动加剧了。不然,皇上不会这么晚了还派人过来传旨,且还让明日就启程。走的这么急,定然是境况紧急。

边境情况紧急,就意味着凶险。

“扶我去祠堂。”

“是。”

夜幕中,月光之下,王嬷嬷扶着宁老夫人缓步朝着祠堂走去。

老夫人虽不喜念经,但其实她也有虔诚祈祷的时候,就是每当宁家子孙遭遇凶险,还有侯爷奔赴战场的时候。

老夫人一年迈的妇道人家,无法为他遮挡风雨,不能为他挡下危险,避开危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祖宗庇佑,老天保佑。

另一边,当宁有壮知晓宁侯要离京前往边境的时候,心情与老夫人相反。本憋闷的心口,犹如一股清风拂过,顿时舒爽无比。

对宁有壮来说,每次宁侯离京,他都觉得像是过年一样。特别是这次,他甚至有种死而复生之感。感觉天也蓝了,地也广了,连呼吸都顺畅了。

“知道他这次大概离开多久吗?”

小厮摇头,“小的不清楚。”

虽不清楚,但时间应该不会短了。因为想边境那边完全安稳下来,并不是三俩月就能办到的事情。

显然宁有壮也想到了这一点,一直阴郁的面容,此时不由露出一抹笑来。若非总归有所顾忌,他真想畅饮一杯,以示欢喜。

刚还在嬉闹,转眼就要奔赴边境平复暴乱了。

苏言顶着一头滚的乱糟糟的头发,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宁侯。

呆呆站在床边,看看宁侯手里的圣旨,看看他。

看着一下子老实的母子俩,宁侯:“刚才不是很能闹腾吗?这会儿怎么不吭声了?哑巴了?”

呆呆听了,开口道,“爹爹一路多保重,多吃饭,明日去,早日回,平平安安的。”

在呆呆心里,宁侯虽不像苏言那般重要紧要。但,宁侯对他来说也不是无所谓的人,他是他的父亲,呆呆从心底里也希望他好好的。

宁侯听了,看着呆呆那纯净虔诚的眼神,知他这次讲的不是谄媚的好听话,而是真心话,心下感觉有点复杂难辨。忽然就生出了那么点,教子有方之自得感觉来。

就做爹而言,他或许比宁有壮强。

这感觉出,宁侯当下心里隐隐都有些欣慰了。

想着,转头看向苏言,“你呢?有没有什么要对本侯说的?”

“多吃饭,多喝水,多想我和呆呆。”

看苏言说的严肃认真,但宁侯却感觉她完全不走心,存粹是应付。

若论有心,她好似还不如呆呆这小子。

还有,就算是应付,她好像也没说到正点上。比如,让他少招桃花什么的!

这一念出,宁侯嘴角抿了抿,他这想法实在是多余又可笑了。

苏言现在好像还没资格管他。就算是有,以夫为天,他好似也没理由听她的。

在宁侯腹诽中,只见苏言忽而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刚才出去接旨头发都是乱糟糟的,都忘记整理了。”

宁侯挥开苏言的手,刚才都忘记给他整理了,这会儿不用出去见人了,再整理岂不是多余。

“时辰不早了,本侯要安歇,你们……”宁侯话还未说完,就看苏言和呆呆一前一后跳到床上,随着躺下。

一大一小,各躺一边,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他。

“爹爹,早些睡吧!”

“当家的,明天还要早起,赶紧上来吧!”

宁侯看着两人,心里装着如何把这两人扔出去的想法,在床边静站了一会儿,却又沉默的抬脚上了床,在他们身边躺下。

何为天伦之乐,他或许也应该试着感受一下。

带着这种心情,宁侯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

夜半时分,当苏言和呆呆睡的正香,忽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整个人开始猛的下坠,那太过真实的下坠感,让人心跳不稳,人瞬时惊醒!

犹如从噩梦中惊醒,惊魂不定的睁开眼睛,捂着心口,看向四周。

透过朦胧月色,看清眼前事物,发现自己已不再床上,而是在地铺上。

不用想,定是被人给扔下来了。

看看眼睛睁的圆溜溜的呆呆,再看看已躺好闭上眼睛的宁侯,苏言拉起被子,随即挺倒,睡觉!

看着连一句话都没有,就这么入睡的爹娘,呆呆轻叹一口气,在苏言身边躺下。

此时宁侯躺在床上,无声的伸了伸胳膊腿,缓解一下被那娘俩压麻的大腿和手臂!

天伦之乐是什么?就是连睡觉都挨踢,挨踹。

果然,还是一个人睡觉比较舒服。

翌日

宁侯今日就要离府的消息,府里上下基本都知道了。

大清早的,府里的主子都聚集到了宁侯的院子。

所有人都静静坐着,没人开口,没人说离别的话,也没人说嘱咐的话,都是静坐不言。

而小厨房内,宁侯坐在灶间烧着火,一身锦衣的老夫人挽着袖子,在灶台上做着饭。

苏言静静站在门口,不声不响的看着,不懂宁家这是什么规矩。

没多久,宁老夫放下袖子,开口,“王嬷嬷,摆饭吧!”

“是。”

粗面馒头,一盘野菜,一碗清汤!

绝对的粗茶淡饭。

每个宁家人跟前均摆一份儿。

“都开始用饭吧。”

“是。”

看老夫人拿起粗面馒头不紧不慢的吃着,其余人也一声不响的开吃,没人吭声,也没人评论味道。

呆呆身为侯府小公子,自然也在其列。这些吃食,自然说不上好吃,但对呆呆来说,也说不上难以下咽。可其他人,嘴上虽没说,但吃起来看着相当费力。

就如宁有壮,苏言看他咽的时候,好像脖子都伸长了,费了好大的力才吞下去。

至于宁侯,同老夫人一样不紧不慢的吃着,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一顿早饭,在老夫人放下筷子时结束。

放下碗筷,宁老夫人缓缓开口,“宁家现在的权贵,是由侯爷在坚守,是他一肩抗起了宁家的荣辱,是他在为我,也为你们担负风雨,在我们静享富贵的时候,都不要忘了,这些都是他以一己之力,在刀光剑影中换来的。”

“我们的富贵和安逸,是谁在给予,这一点你们不要忘记!”

“所以,今日在侯爷赶赴边境平乱之日,我们要试着感受他的辛苦和不易,就如这饭菜的滋味。”

“日后,若是不想也不愿意靠吃这些度日。那么,你们每个人最好都在心里虔诚为他祈祷,祈祷他平安顺遂。不然……”

老夫人说着顿了顿,那双虽已苍老布满皱纹,却分外精锐的眼眸,逐一从宁家每个人的脸上掠过,而后沉沉开口,“若是谁有歪心,敢对宁脩亮剑,搞阴谋暗算。你最后的结果绝对不会是得偿所愿!”

“因为宁脩一旦有个好歹,我会当即向皇上请旨离京,亲手断了宁家这份富贵和荣耀,带着宁家所有人归隐山林,余生你们同我都要去过这粗茶淡饭的日子!”

“所以,你们都记住,宁脩若不好,我和你们都不会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话在宁家从来不止是说说而已。”

“侯府侯爷的位置,绝不容任何挑衅,也绝不容任何人恶意窥探。”

宁老夫人说完,起身,接过王嬷嬷手里的碗,将里面的鸡蛋拿出,轻步走到宁侯跟前,拿起鸡蛋在他头上滚了滚,而后柔声开口,“宁脩,祖母在京城等你回来团圆。”

“是!孙儿一定早日回来。”

宁老夫人点点头,轻轻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一如他幼年的时候,亦如他每次奔赴战场的时候那样。

宁老夫人满心的挂牵,让宁侯眉眼染上一抹少有的柔和。

苏言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宁老夫人是个睿智的人,宁家老祖宗也不是简单的人。

攘外必先平内!

宁家有老夫人这等有魄力的长辈,宁家子孙想夺宁脩之位,怕是都要掂量几分。

“呆呆,你父亲要离京了,你有何话要对你父亲说吗?”老夫人对着呆呆问道。

呆呆点点头,抬脚走到宁侯跟前,仰头看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平安符双手递上前,“这是儿子今天凌晨去寺院为父亲求来的,愿父亲平安去,平安归。”

宁老夫人听了,看着呆呆眼里溢出一抹欣慰。

原来这小家伙天不亮就出门是为宁脩去平安符去了。

宁脩伸手接过呆呆手里的平安符,翻来覆去看了看,表情隐隐有些微妙。

“呆呆,你这个是不是从灵云寺主持那里求来的?”一直未做声的宁六爷开口道。

呆呆听了,讶异的看向宁六爷,“六祖父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在一起切磋过,所以认得。不过……”宁六爷说着,看看宁侯手里的符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灵云寺的主持画的平安符,不保平安,只保招桃花。只要戴上,桃花运绝对源源不断。”

宁六爷说着,想到一些旧事,对着呆呆道,“遥记得几年前,你父亲奉命前去北荀抗敌,到了战场首次上阵杀敌,还未开战,北荀大将军就降了,舍了家国非要跟你父亲回大宗。”

“北荀那里人都说是你父亲的美色招的,可我觉得却是那符惹来的。因为相似的例子太多,所以这平安符已被京城人戏称为桃花符了,哪家儿子娶不到媳妇儿了,都会去求一个来试试,那是比找媒婆都灵验。”

宁六爷说着,想到什么呢喃一声,“也许,我也应该去求一个试试,那样说不定你很快就会有六祖母可喊了。”

苏言:歪楼,歪楼!

刚刚多庄严肃穆又感人的画面,现在因为宁六爷这一插嘴,气氛完全变了。

“侯爷,该启程了。”莫尘开口道。

宁侯屈膝跪下,对着宁老夫人磕一头,随着起身,“祖母,您老保重,孙儿走了。”

“好。”

宁老夫人站在原地,看宁侯大步走出侯府。

呆呆和苏言跟在宁侯后面,送他出门。

待走到大门口,呆呆看宁侯将那平安符戴上,眉头不由皱了皱。

而苏言直接伸手朝着宁侯衣襟处探了探,试想把那平安符给扯下来,结果还未碰到,就被宁侯一巴掌把手给拍开了。

看苏言吃痛,将手给缩了回去,宁侯心里轻哼一声,随着翻身上马。

“驾!”

一声低喝,策马前行,走出不远,不由的回头望了望。然后,就看到呆呆站在门口,还在望着他。而苏言……正笑眯眯的跟她身边的小丫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看此,宁侯随即收回视线。而莫尘:因为苏言的不安分,也许这次侯爷离京,心头也有了挂牵的事儿。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60章:作为父亲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宁侯离开,宁老夫人转头对着宁六爷道,“六弟,今日适宜离家。所以,你一会儿打点一下行囊就带宁大老爷离开吧!”

“为弟遵命。”

六爷应,老夫人抬脚离开。

宁有壮:……

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抬腿就朝老夫人追去。

“娘,再过几日就到您的寿辰了,我就是要走,怎么着也要等到你过了……”话没说完,被打断。

“我不做寿,你尽可放心离开,没人会说你不孝。”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这么急着就让我随六叔离开吧!我手头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呢!”

“有什么没办完的事你交代给冯荣,他自会替你办妥的。”

“可是……”宁有壮还欲再找借口,就听老夫人沉沉道。

“有壮,我为何赶你离京,你真的不明白吗?”宁老夫人看着宁有壮,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那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高兴的样子!在宁脩远赴边境抵御暴乱时,你身为父亲理所当然的担心一点没有,有的只是他终于离开的畅快。”

“娘,我没有。”

“哼!”宁老夫人哼笑一声,“母子几十年,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用深猜,只看一眼你的脸就知道了。所以,这种糊弄人的话没必要说。”

宁有壮听了抿嘴。

宁老夫人幽幽道,“每当看到你这样,我都觉得愧对宁脩,是我教子无方,才让他对父亲的认知有了缺失!”

听言,宁有壮觉得宁老夫人心太偏,不由有些激动道,“娘,我和宁脩父子关系如此,难道都是我一个人的过错吗?这些年来,我对他百般忍耐,可他对我这个父亲可曾有过一丝的敬意?”

“所以呢?你还觉得委屈了是不是?”宁老夫人绷着脸,握着拐杖的手收紧,声音染上怒意,“你是不是忘了当年都对他做过什么了?”

听老夫人提及当年,宁有壮噎了一下,然心虚只有一瞬间,随着道,“我那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故意为之!这些年了,就因为那件事儿,随他在我跟前怎么犯浑,我都没坑过一声,难道这样还不够……啊……”

宁有壮话没说完,一拐杖落在他身上,那力道,让宁有壮疼的面皮都有些发紧。

看宁有壮按着胳膊,眉头紧皱,愤然不平的样子,宁老夫人眼里满是失望,幽幽沉沉道,“就因为你的一时糊涂,差点要了他的命!虎毒尚且不食子,对自己犯下的罪孽,再想起,再提及,你该有的是惭愧,是懊悔,是痛心!而不是在这里狡辩,在这里说什么一时糊涂。”

“想想你过去做的事,你哪里来的脸抱怨?你为父亲,带给宁脩的除了伤害之外再无其他,从幼年到现在,你给予他的除了冷漠就是看他不顺眼,维护他的事一次没做过,你哪里有资格跟他提什么孝敬!”

“宁有壮,我告诉你,如何为父,比起宁脩,你差太多。无论在你眼里他怎么混,但为父亲他从未伤害过自己的儿子,不管呆呆是怎么来的,他带他回侯府,认他为嫡子,让他免受屈辱,这一点他做的时候没有犹豫。”

“所以,我很庆幸,他这一点不随你,也完全不像你。”

“还有,以后都不要再说他不孝。若论不孝,你才是最不孝的那个。”

说完,老夫人拄着拐杖缓步离开。

冯荣站在不远处,看着老夫人好似依旧健朗,实则已渐显蹒跚的脚步,心情沉重,再看脸色难看的宁有壮,心里长叹一口气,看来大老爷还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冯荣时常想,若是有一日老夫人不在了,侯爷对大老爷的忍耐怕是也到头了。

在宁老夫人对宁有壮训话时,在护卫的静守中,没人敢往前靠,只是远远的看到宁有壮挨了一拐杖,还有两人神色看起来都不太好。

看着仍僵站在原地的宁有壮,宗氏扶着尤嬷嬷的手,轻步离开。

看到宁有壮被老夫人打她就放心了,这证明老夫人还管着他。若是有一天,连老夫人都不再管他,随他作,随他闹腾。那时候,这京城怕是都难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大奶奶,大少爷回来了。”

宁晔回来了?

“可惜侯爷走了,不然他们兄弟还能见上一见。”宗氏叹息道。

似在为宁侯与宁晔错过而惋惜。

“尤嬷嬷,你去大少爷那边问候一声,看看大少爷可需要什么?”

作为女主子,作为母亲,这些宗氏理当操心。

***

看着躺在软塌上,脸上难掩疲色的宁晔,六爷道,“你回来的倒是巧,宁脩刚走。”

“就是因为他今天要走,我才故意晚一时回来的。”

闻言,六爷神色微动,随道,“你是不想吃那黑馒头还有那像药一样的野菜汤,才故意晚回来的。”

宁晔摇头,“不是!我只是不想经受兄弟分离的伤感而已。”

听言,六爷看着他道,“若是说谎,一辈子都是童子身不能**。”

宁晔:……

“好吧!我是不想喝野菜汤才故意晚回来的。”

六爷听了,叹了口气,“你说,我们这样是洁身自好呢?还是无能呢?”

“自是洁身自好。”

“可我一点没洁身自好的想法呀!无论男女,只要合眼,只要觉得晚上合适,我都有主动去跟人说话的,可怎么都不能如愿呢?难道是我表达的太过含蓄了?”

听言,青石不由偷偷看了六爷一眼,心里暗腹:含蓄吗?他觉得正好相反,六爷是太过直接了,说不过三句话就提床,再加上他为了如愿,还总是夸人家两句。

就六爷这直接,还有他夸人的方式,未能如愿是正常,得逞了才是奇怪。

宁晔听了,上下打量了六爷一眼,认真道,“你是不是忘了打扮了?”

闻言,六爷抬手摸摸自己脸,“你是说我姿色不行?可我觉得,我就算是不刻意打扮,也一点不差呀。虽比不上宁脩,但好似比你还强一些。”

宁晔不再说话了,每次跟六爷一长辈一本正经的讨论这问题,宁晔感觉都很诡异,说不清是谁不正经。

“对了,我刚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宁脩了,宁家有谁惹到他了吗?”

六爷摇头,“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看他脸色好似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一脸想收拾人的表情。”

“他就那样,从小就长了一张不善,不好惹的脸。”

“不止是脸,他心底也是一样。”

“这倒是。”

青石默默站在一旁,宁侯不在府里,六爷和大少爷数落起他来,那是顺畅又无压力。

侯府的人都说六爷和大少爷的关系最是亲近。在青石看来,他们只是比较谈得来而已,特别是在数叨宁侯这种事上。

“六爷。”

闻声,六爷转头,看冯荣走进来。

“六爷,大少爷。”冯荣恭敬见礼,随着看着宁子墨道,“六爷,老夫人说时辰不早了,让您收拾一下行囊,该带大老爷离京了。”

六爷听言,看向宁晔,“当爹这事儿,我心里真没谱。你说,该怎么做才算是一个慈父呢?”

宁晔淡淡道,“我父亲在诵经上很有天赋,你辛苦一些多教他你念念经别辜负了他这天份,就是对他最大的慈爱了。”

“还有,前两年御医就说,我父亲身体状况不佳,虚不受补。所以,六爷记得让他吃的清淡些,免于生疾。”

冯荣听言,抬眸,看着气质温润,神色温和的宁晔,眼帘垂下。

六爷看看宁晔,静默,少时,开口,轻声道,“你跟宁脩不愧是兄弟。”说完,六爷起身走了出去。

宁晔躺在软榻上,看着六爷离开的背影,眸色悠悠沉沉,忆及往事,眼底涌上一抹暗色。

“大少爷。”

时安走进来,宁晔眼底那一丝暗色隐没,抬眸,“说吧!”

“是!”时安如实禀报道,“侯爷已认下呆呆,呆呆现在就是侯爷的嫡长子这一点不容置疑。至于苏小姐,她现在是侯爷的贴身小厮……“

时安说着顿了顿又道,“夜里守夜的那种。”

时安说的含蓄,但却足够让人浮想联翩。宁晔笑的耐人寻味,带着一丝玩味,几分温润,“苏言倒是真有几分本事。”

时安点头,他也这么觉得。

不说别的,就侯爷容许她女扮男装遮掩身份,免于遭受恶言恶语,对她就已是相当仁慈。

“时安,给我备水,梳洗一下,我要去给祖母还有父亲请安。”

“是。”

出门归家,向长辈请安是理所当然该有的孝道。只是,宁有壮见到宁晔不知又会说些什么。

梳洗干净,宁晔朝着老夫人院子走去,将走到老夫人院门口的时候,看两人迎面走来。

不是别人,正是呆呆和苏言。

------题外话------

评论区关闭了,感觉与世隔绝了!与我家小仙女们,七夕能见见吗?

第161章:宁侯用意

看到呆呆和苏言,宁晔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嘴角漾起一抹微笑,看起来亲和无比。狂沙文学网

苏言也随着停下,静静看着宁晔。

气质温和儒雅,神色温和友善,还是那副翩翩贵公子的姿态!

只是,每次看到宁晔,苏言脑子里首先映现出的,却是他对她放箭取她命的记忆。

所以,不管宁晔看起来多么温和无害,那一幕的记忆,从不会模糊,反而愈发清晰。

呆呆抬脚上前,对着宁晔恭敬见礼,“侄儿见过大伯。”

宁晔微笑着,抬手轻轻拍了拍呆呆的头,“乖!”

一副慈和长辈的模样。

“小的见过大少爷。”苏言执下人礼。

宁晔看着苏言,微笑道,“刚入府就听说二弟边来了个俊俏的小厮,极得二弟看重,现在一见样貌果然极佳。”

这夸赞,让苏言联想到四个字:以色侍人!

所以,他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大少爷,小公子,老夫人请你们进去。”王嬷嬷走过来道。

宁晔颔首,走着,对着王嬷嬷说着话,“王嬷嬷近来体可好?”

“多谢大少爷挂念,老奴体好的。大少爷您呢?”

“我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

呆呆和苏言跟在后,听着宁晔和王嬷嬷说着家常话,缓步走进屋内。

对着坐在软塌上的老夫人,宁晔跪地行大礼,“不孝孙儿宁晔,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起来,起来!”老夫人伸手将宁晔拉起,上下打量着他,看他除了眉眼间透着些许疲惫,气色尚好,心安了,“这次你离家的时间可是有点久,现在回来了,在家好好歇歇吧。”f

“是,孙儿听祖母的。”宁晔应的乖顺,说着,看看呆呆,温和道,“呆呆刚入府,二弟又去了边境,我为大伯,也理当为二弟分忧,多照顾他一些。”

宁晔这话出,呆呆和宁老夫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多谢大伯念着侄儿,只是这些子大伯舟车劳顿,体定然疲累,还是好好静养体为重,侄儿这里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不明的,再向大伯请教。”

“呆呆这里你不用太过cāo)心,你养好自己的体才是重要的。”

说完,呆呆和宁老夫人对视一眼,祖孙俩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丝丝意外,大概是没想到彼此想法竟如此一致吧!

提议被毫不犹豫的婉拒,宁晔笑了笑,一点也不恼,“既然如此,那我就听祖母和呆呆的,先将体养好再说。”

老夫人点头,随着看着呆呆道,“你过来曾祖母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呆呆听言,想到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老夫人,“曾祖母,这是父亲临走时,让我交给您的。”

老夫人听了,看着呆呆手里那精致的盒子,伸手接过,呢喃,“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好奇着,打开。

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宁老夫人抑制不住眼睛亮了,一颗晶莹剔透,翠绿的夜明珠。

宁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将珠子拿出来,不释手,“真漂亮呀!”

夜明珠什么的,宁老夫人已有好几颗。但,这种世人口中的俗物,她最喜欢,再多也不嫌多呀。

看老夫人喜欢,呆呆开口道,“父亲说,曾祖母的寿辰快到了,他不能在您边尽孝,希望这物件能让您老欢喜。”

宁老夫人神色不定,讶异又意外,“宁脩什么时候这么贴心,这么有孝心?”

这些年了,第一次感受到。

宁老夫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而一旁,宁晔看着那夜明珠,却是有所思。

“老夫人,盒子里好像还有东西。”王嬷嬷看着盒子道。

老夫人听了,看了看,随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难道他还留了贺词?”说着,展开……

看到上面内容,神色微动,转眸看向宁晔。

接收到老夫人的视线,宁晔心里本能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也看看吧!”

宁老夫人将手里的信递给宁晔。

站在呆呆侧,也靠近宁晔的苏言,也自然的抬了抬眼帘,顺便看了一眼。

【北荀已派使臣带着清月小姐来京!若我所料不差,北荀皇上将以两国邦交为由,与大宗帝王商议她与宁晔联姻之事。】

【若宁晔对清月无意,在北荀的人到来之前,最好将亲事定下较为妥当!】

看到那纸上内容,苏言眼帘垂下。

宁晔看了,不急不缓道,“没想到二弟都要去边境了,心里竟然还记挂着我。不过,二弟什么时候对我亲事这么上心了?”说完,宁晔扭头看向苏言。

眼神很是耐人寻味。

感知到宁晔的视线,苏言看着他,一脸的不明所以。

看苏言那无辜又疑惑不明的表,宁晔无声笑了笑,虽不确定,但他感觉苏言是在装糊涂。

其实,有些事儿她应该是心知肚明。

心里想着,宁晔收回视线,看着宁老夫人道,“祖母,之前京城的人都传驸马府苏大小姐对我有意,我想他们那都是误会了。只是没想到,宁脩好似也误会了。”

“其实我与苏小姐只是认识,并无任何私。所以,就算是我不定亲,不成亲,苏小姐对我也不会有什么盼望和遐想,我自然也是一样。”

“二弟若是担心我与苏小姐私下有什么牵扯不清之事发生,那他真是想多了。”

一番话,宁晔说的那是相当直白。

宁老夫人听了,不由看向苏言,看苏言一脸不咸不淡的表,心里也是不由的松了口气。

苏言对宁晔有意,这可不是谣传,而是事实,这一点宁老夫人可是最清楚不过。

只是,现在看苏言对宁晔那无所谓的样子,宁老夫人只希望她对宁晔是真的已经没什么想法了。

呆呆静静听着,不动不言。

“晔儿,我们暂不管你二弟是怎么想的,若他信上所言是真。那么,你心里也应该有数,如果你对清月小姐真无意,我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要是等到皇上开口降旨赐婚,那可就被动了。

宁晔点头,“祖母的意思孙儿明白,我会好好思量的。”

“那就好,祖母相信你自有分寸。”

宁晔看似温和好脾气,其实心思很难测。很多时候,他在想什么宁老夫人完全猜不透。

所以,刚才在听到宁晔说趁宁脩不在,要多教导呆呆时,老夫人不由的就拒绝了。

因为,老夫人本能觉得让宁晔教呆呆,好似教不到什么好上去。

她是这样想的,才拒绝的。那么呆呆呢?他不想亲近宁晔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宁晔又陪宁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既起离开了。

呆呆和苏言也未再多待,随后离开。

他们一走,老夫人放松体靠在软榻上,看着盒子里的夜明珠,想想刚才宁晔的话,扭头看着王嬷嬷,不由道,“你说宁晔说的对吗?宁脩那小子真的是因为担心宁晔和苏言再有牵扯,才以这种近乎威迫方式,让我催促宁晔定下亲事的吗?”

就是近乎威迫!这话虽重,但却一点不为过。

两国邦交都搬出来了,这还不是bi)迫是什么。

王嬷嬷听了开口道,“也许,也许侯爷只是担心大少爷陷入两难的境地而已。”

毕竟,就如老夫人所担心的那样,要是等到皇上下旨,侯府包括宁晔可就真的都被动了。

“也许吧。”老夫人心里并不确定。因为,宁脩可从不是那有兄弟义的人。

“老夫人莫担心,无论侯爷和大少爷是怎么想的。以老奴看,只要苏小姐明白自己什么份,就不会出什么乱子。而且,经过这些子的接触,老奴觉得苏小姐也并不像是之前人们说的那样,是个绵软好欺哄的。相反,她很有主见。”

老夫人点点头,没再说话。

其实,无论是宁脩的,苏言的,还是宁晔的,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宁老夫人真是完全猜不透。

相比之下,宁有壮的心思就太过好猜了,什么都摆在脸上,也让人闹心。

“老夫人,明小公子就要入学堂了,您看派谁跟在他边比较合适呢?”

跟在呆呆边的人,可不能随意任选,不但要有足够的忠心,还要有足够的胆识才行。

有些事,纵然不想,但也无法避免。那就是呆呆在学堂内的子,必然不会太好过。因为宗子学堂内,比呆呆份高的比比皆是,再加上现在宁脩又离京了,那些皇子皇孙的若是那个想拿捏,为难呆呆,他免不了要吃亏。

第162 章:误会

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宁晔既去了落尘居,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宗氏带着尤嬷嬷,还有宁坤,匆匆迎了出来。狂沙文学网

看到宁晔,宗氏自然扬起一抹笑,好似欢喜,“晔儿来了。”

宁晔回一笑,拱手,“母亲!”

相比宁侯对宗氏的冷淡和尊口难开,宁晔对宗氏倒是分外客气,虽不见得多亲近,但也从不会让她下不来台。

也因此,宗氏与宁晔的关系,看起来比宁侯要好上许多。包括宁坤对宁晔这个大哥,也不由的多了几分亲近。

“大哥,我正要去你院里面看你呢,没想到你倒是先过来了。”宁坤脸上带着笑,对着宁晔道。

宁晔微笑道,“我过来看看父亲,给父亲请个安。”

听言,宁坤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一道不耐不愉的声音打断……

“既然是来请安的还不赶紧进来,杵在外面做什么?”

听着宁有壮那发冲的语调,宁坤对着宁晔低声道,“父亲在喝酒。”

宁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宗氏开口,看着宁坤道,“你大哥和你父亲许久没见了,让他们说点贴己话,你就别进去了。”

宁坤听了,还未说话,就被宁晔拉着朝屋内走去,“我与三弟也好久没见了,今刚好一起陪父亲喝几杯。”

宁坤被拉着不能拒绝。

宗氏站在原地看宁坤被宁晔拉到屋里,眼里溢出一抹无奈。

“父亲!”

看宁晔一眼,宁有壮表不咸不淡,也没多少切。

宁坤看看宁有壮,三个儿子,感觉谁都不得他父亲待见。不说宁脩,宁有壮对他和宁晔,也都是差不多的冷淡。看他们的眼神,好似他们都是来讨债鬼一样。

“坐吧!”

“是。”

宁晔与宁坤坐下,宁有壮将两个酒杯放到他们跟前,“都把酒倒上。”

时峰听了,不由看向宁有壮,眉头微皱,大老爷应当清楚,大少爷的体不宜饮酒。

时峰开口,刚要说话,却见宁晔已将酒倒上了。

宁坤更是听话的将倒的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来,干!”

宁有壮举杯,一饮而尽,宁坤不敢迟疑,端着酒杯就灌了下去,宁晔轻抿一小口,就放下了。

宁有壮看他一眼,宁晔温和道,“儿子体欠佳,不宜多饮,还望父亲见谅。”

宁有壮没说话,只是拿起酒杯又同宁坤干了一杯。

如此几杯下肚,宁有壮的脸色眼可见的变的通红,透出几分醉意来。

“宁晔,你说,当初要是你做这个侯爷该多好。”

“咳咳……咳咳咳……”

宁有壮这话出,宁坤瞬时呛了,酒水的辛辣,让宁坤汗水伴着泪水一并的就出来了。

而相比宁坤的激烈反应,宁晔倒是分外的淡定,淡然,甚至还对宁有壮笑了笑,“二弟比我更合适。”

“合适个!让他做这个侯爷,简直就是助纣为虐。没做侯爷的时候,他已够目中无人了,自做了侯爷,他弑父的气质都出来了。”

提及宁侯,宁有壮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倒不完的苦水。

宁晔静静听着,而宁坤是不停的跟自己灌酒,一门心思的要把自己灌醉,喝醉了,明也就有借口说,今的事完不记得了,都忘了。

两壶酒下肚,宁有壮连口齿都有些不清了,“可能一会儿我就要随你们六爷爷离京了。”

说这话时,宁有壮神色露出一抹哀伤,好似他不是要离京,而是要赴刑场一般。

满心忧伤,可看宁晔和宁坤的眼神,却是盈满了期望,“希望在我回来时,咱们宁家的侯爷之位已经易主,已有你或老三继承。”

这话入耳,刚才已有些醉意的宁坤,瞬时醉意全消,被吓醒了,随即转头看向宁晔。

只是见他这大哥,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

看此,宁坤不由叹了一口气,相比宁晔,他好像太容易激动了。

不过,就他这胆子,别说夺位了,连听到篡位两个字都是心惊跳的。

所以,侯爷这个位置,他早已妄想了。

父子一番‘畅饮’宁有壮醉倒,而后被下人抬上马车,由宁六爷带着离开。

“嫂子,那我跟有壮这就走了。”六爷说这话时,看着老夫人心里还带着一丝期望。期望她心里生出不舍,然后改变主意让宁有壮留下。结果……

“赶紧走吧!一会儿天色晚了不好赶路。”

看宁老夫人连连摆手,一副恨不得他们即刻消失在眼前的样子,六爷失望的同时,也隐隐有些心酸。

都是被宁大壮连累的,现在连他都不得老夫人待见了。

不得不说,六爷真是误会了。其实,他不得老夫人待见,完全跟宁大壮无关。

另一边,在宁侯走出京城不远,一侍卫上前禀报,“侯爷,曹小姐在前面等候,求侯爷一见!”

第163章:是何用意

曹碧锦心里忐忑的不安的站在马车旁望着前方。

其实,她知道这样追过来,拦在这里十有八九是错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就是想来。

宁候未退亲,让她心里生出奢望,她想见见他,想真切感受到他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态度。

所以,她来了,不管世人说什么,也不管来这里是对还是错,她只想确定宁候是真的还愿意娶她,那样她就真的心安了。

曹碧锦惴惴不安,又满怀期待的等着。不多久,看到一人策马朝着这边走来。

宁候来了

看到人影,曹碧锦心瞬时碰碰猛跳起来,难抑激动。

然,当人影靠近,曹碧锦紧拽锦帕的手松了松,神色微顿。

是莫尘,不是宁候。

“曹小姐。”

莫尘下马看着曹碧锦,见礼。

“侯爷呢”

曹碧锦问的直白,直接。她现在的处境,已由不得她矜持了。

“侯爷事务繁忙,无暇来见曹小姐。”

曹碧锦听了,张口,刚要说话,突然

“呃”

突然后颈一痛,低哼一声,眼睛一翻,随着晕死了过去。

“小姐,小姐”

幸而一边的青黛反应够快,及时的接住了曹碧锦。不然,就莫尘这一言不发,让人毫无防备,就直接动手的举动,曹碧锦定趴到在地,说不定还是脸先着地的那一种。

“回去照看好你家小姐。”说完,莫尘翻身上马,随着走人。

揽着曹碧锦,看着莫尘就这样离开的背影,青黛:所以,他过来就是为了打晕小姐吗

这边,三皇子宗治听到侍卫的禀报,脸上没什么表情道,“宁候做的挺好。现边境不稳,哪里有闲心儿女情长。看来,这曹晟确实是不会教女儿。论洁身自好,矜持端庄,曹家女还不若宁候。”

宗治说完,低头,又认真打磨起手里的雕刻来。

侍卫:

现在边境不稳,儿女情长是不对,可是依旧沉迷雕刻毫不松懈的三殿下,是不是也有些不应该呀

还有,洁身自好这几个字用到宁候的身上,是不是太过不搭调了

不过,三皇子竟然说曹家女不如宁候矜持,端庄,这在所有嘲讽曹家的言词中,三皇子的话应该是最让曹晟诛心的吧

另一边,宁候看到莫尘回来什么都没问,依旧静静的翻着手里的书。

莫尘也未曾禀报什么,因为曹碧锦这三个字,在侯爷这里应该已经成了碍他耳朵的存在。

所以,还是不要提及的好,免得坏了侯爷的心情。特别是在他心情好像本就不是太好的时候。

莫尘正想着,看到宁候忽而放下手里的书,转而拿起脖颈上的平安符,不,确切的说,该是桃花符才对。

见侯爷漫不经心的翻转着手里的符,似在把玩,又似在思量什么。

莫尘心里暗腹:侯爷不会是在睹物思人,心里想小公子了吧

想想莫尘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因为侯爷距离多愁善感和慈父还差很远,很远。

莫尘思腹着,看宁候忽然扯下那平安符,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看此,莫尘神色微动

这是何意侯爷这是不稀罕小公子送的东西。还是未免惹桃花才摘下来的

第164章:凭实力光棍

侯府

“娘,儿子去学堂了。狂沙文学网”

“嗯。”

清晨,早饭之后,苏言站在侯府门口,目送呆呆离开。

这样目送他去学堂,令她想起了之前在义安县的子。

只是,现在呆呆现在所去的学堂,却不如在义安县那么简单纯粹。或许也因为这样,在老夫人提议让她跟在他边时,呆呆却拒绝了。

呆呆心里在想什么,苏言心里清楚。不过是不想让她看到,他定然会遭受的一些冷言恶语,排挤和欺负。还有就是害怕她为护他沾上麻烦,暴露了真实份,让她处境变的艰难。

呆呆的心思,苏言明白,所以也未多说什么。

作为侯府小公子,将他完全护在象牙塔内不现实,也不是好事儿。或许,只有经历一些风雨,才更有助于他成长立足。

道理很明白,但心里却不甚舒坦。明知呆呆会受委屈,却只能看着,心难免憋火。

“大少爷!”

“嗯!”

听到声音,苏言回头,看一雅白色长袍,气质清雅的宁晔,缓步朝门外走来。

“大少爷。”苏言同门口其他小厮一样,对着宁晔恭敬见礼。

宁晔点点头,视线从苏言上淡淡掠过,随着移开,并未因为知晓她的真实份,而有丝毫的不同。看他的眼神,一如主子看下人。

恭送宁晔离开,苏言转朝着府内走去。

“你听说了吗?”

“什么?”

“就是今大少爷之所以答应去尚书府做客,是为了自己的终大事。”

听到这话,另一小厮惊讶道,“那清月小姐怎么办?”

毕竟北荀使者再过几,可就要带着那位清月小姐到大宗了。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清月小姐对大少爷有独钟,痴心一片,她这次来大宗的目的怕是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借助皇家的权势,向大少爷bi)婚。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大少爷对她根本就没那个心,不然早就娶她进门了,怎会舍得委屈她舍下女儿家的矜持,先来大宗。”

“哎,清月小姐那样的佳人大少爷都瞧不上,不知道这京城的哪个贵女还能入得了大少爷的眼。”

苏言路过那一条僻静的小道,听到转角处正聚精会神,低声细语讲八卦的两个小厮,心里低腹一句:仔细一看,发现这侯府的光棍还真不少。

不想娶,却被bi)婚的宁晔大少爷;恨娶心切却不知道娶谁,到处开屏的宁六爷;还有,没媳妇儿却已当爹的光棍宁侯爷。

宁家这几位,以各种形式单着。

宁老夫人院中,王嬷嬷站在老夫人后,轻轻给她捶着背,轻声道,“老夫人,小公子去学堂了。”

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哎!”

王嬷嬷看看老夫人,又道,“大少爷刚才也去尚书府参加宴会了。看来,大少爷这次对自己的对亲事也开始上心了。”

老夫人听了,呵呵笑了一声,似嗤笑。

老夫人这一叹息,一声嗤笑,虽然别的什么都么说,但王嬷嬷已经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老夫人什么意思,她一听就听出来了。

老夫人一声叹息,是担心小公子受欺。

老夫人这一声嗤笑,是根本不相信大少爷是真的对亲事上了心,认为他十有**是在惺惺作态,假装很上心而已。

虽然大少爷明面上总是一副恭顺谦和的样子。可是,无论是王嬷嬷,还是老夫人都知道,其实大少爷也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只是相比宁侯的难缠,大少爷表现更为含蓄一些。

“对了,宁有壮和宁六那边现在怎么样?”

听到老夫人问话,王嬷嬷想到今护卫递来的消息,不由垂下眼帘,轻声道,“一路倒是还顺利,没遇到什么麻烦的事。就是六爷这次对自己的事分外的上心,或是希望能早娶妻繁衍子嗣。所以,这次挑选的路不同之前,避过了清净地,专挑闹又常见女子的地方走。”

闹又常见女子的地方?

王嬷嬷话说的相当含蓄,但老夫人听着,脑子里清楚溢出两个大字:青楼!

老夫人看王嬷嬷一眼,不咸不淡道,“然后呢?咱们宁六爷可如愿了?”

王嬷嬷摇头,“因为六爷擅于的只有佛经,喜与人聊的也只有这个,又加上六爷一直认为书中自有黄金屋。所以,听到那些女子提及银钱,六爷所能想到的就是给人送书。”

一个喜欢讲经,不舍钱财,又只会送书,且送的还是那种三从四德的书。如此,奇葩了!

给青楼女子送这种书,这不是极致的讽刺人,嘲弄人,捉弄人还能是什么呢?

如此一来,纵然六爷那皮囊长的再好,在那种地方也不招人待见。所以,想如愿难。

老夫人听了,不由好笑,“幸亏他没跟人送经书。不然,人家以为他是想把青楼变尼姑庵呢!”

听言,王嬷嬷心里暗腹:这个应该不会。因为若是把青楼变成了尼姑庵,那六爷还怎么破了自己的童子之。就宽以待己这一方面,六爷对自己可是从不吝啬的。他总是知道怎么对自己好。

“看来宁六还是老样子,无论到哪里,无论什么人,他都有本事把人气倒。”老夫人说着转而问道,“宁有壮呢?他什么反应?”

“刚开始大老爷对于六爷流连那种地方,是极力阻止,高声呵止的。只是,大老爷毕竟是晚辈。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作为晚辈自然是不能训斥长辈。所以,大老爷纵然不愿也只能是跟从,听从了!”

老夫人听了,盯着王嬷嬷看了起来。直看到王嬷嬷心虚冒汗!

看王嬷嬷那心虚的样子,老夫人轻哼一声道,“你不用替他遮掩,我自己生的儿子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

教好宁有壮,老夫人用了几十年,至今没能如愿。可若是教坏他,不用一天就足够了。

所以,跟着宁六去青楼,刚开始宁有壮或会别扭,不自在。可是,老夫人相信,宁有壮很快就会适应了,说不定马上就乐不思蜀了。

跟着宁六离京,竟然过起了这种生活,想来这是宁有壮怎么也没想到的吧!想来这会儿早已忘了离开时的各种不愿了。说不定都开始觉得自己因祸得福了。

“呆呆去学堂里,苏言这会儿在做什么?”

“回老夫人,刚才老奴经过侯爷的院子时,看到她正在打扫院子。”

“是吗?”

“是!”

并且看起来神色很是悠然,好似一点也不为小公子担心的样子。

老夫人听了没再多问。

苏言真的不担心吗?

那是不可能的。

将近傍晚时分,老夫人在听到下人说,苏言出府的消息后,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宁旭已经从学堂回来好一会儿了,可呆呆至今未归,苏言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说什么不担心,都是假的。

宗子学堂,那是皇家学院,不是人都能靠近,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想接人,没手令,也只能是远远的看着,等着。

一书斋内,苏言静静坐着,不时抬头看一眼学堂的方向。

有侯府的护卫在,呆呆不至于有命之忧。但,这个时候还未见人,十有**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宁大少爷。”

听到书斋掌柜的那透着欢喜,又满是恭敬的声音,苏言转头,看宁晔脸上带着微笑,缓步走进来。

“许掌柜,好久不见,生意可还好吗?”

“托福,托福,都好,都好!”许迁拱着手,笑着走到宁晔跟前,“大少爷什么时候回京的?今怎么得空过来了?”

“刚回京不久!今过来,不为买书,是想在你这里小坐一下,顺便等个人。”

许迁听言,忙道,“您坐,我这里刚好得了一点好茶,沏与您尝尝,品品这茶的味道如何?”

许迁说完,手脚利索的斟上一杯茶双手递到宁晔面前,一并问道,“不知宁少在这里等的是哪位贵客?小民也好让下面的人到门口迎一下。”

“我侄儿!”

“宁旭小公子吗?小的之前看到他好像已经离开学堂了。”

“不是宁旭,是我们侯府的小公子呆呆。”

许迁听言,神色微动,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宁晔忽而放下茶杯,朝一人走去……

第165章:加倍奉还

许迁站在原地,看宁晔走向一人,自然打量起来。狂沙文学网

年少,清瘦,一短衫,衣着整齐却也足够朴素,看穿着,虽不低jiàn),但也不是富贵之人!

除了长相尤为俊秀之外,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重要都是瞧着面生,京城有头有脸的权贵,许迁基本都认识。而这人,好似从未见过。

但看宁大少的样子,好似是他认识的人。就是不知道他是……

“小的见过大少爷。”

许迁听言,眉头微动,原来竟是宁家的小厮吗?

不过,哪里有小厮坐着等到主子走过去,才起请安的?这小厮的架子是不是有点大呀?

如侯府这等权贵之家,这样不懂规矩,不通尊卑的小厮定然难容。

“你怎么在这里?”

在许迁腹诽中,看宁大少爷在那小厮跟前坐下,不但没有一点怪罪之意,竟然还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起话来。

许迁神色不定,现在侯府已经容许小厮这么放肆了吗?还是说,宁大少爷已仁厚到,可以任由小厮奴大欺主的地步了?

“回大少爷,小的奉老夫人之命,来这里等候小公子。”

说谎!

呆呆现在还未从学堂出来,十有**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这个时候,老夫人就是派人来,也是派冯荣过来。

冯荣虽然只是一个侯府一个管家,但对上皇家子孙时,他也是能开口说上话的。

而苏言则不然,她现在的份不过是一侯府一个三等小厮。

呆呆遇麻烦,她敢上前,敢开口,只有被人打死的份儿。还是那打死也活该的那种!

老夫人明知这一点,又怎会让她过来。

这些,宁晔心里清楚,但却没去揭穿,只是看苏言一脸恭敬,眼睛不眨的说瞎话,糊弄他。

“学堂早就下学了,呆呆这个时候还未出来,应该是被遇到事儿了。”宁晔看着苏言,温和又平静的说道。

苏言听了,看着宁晔道,“大少爷说的是。”

“你说,我要不要过去看看?这样也好放心。”

“大少爷拿主意就好。”

看苏言一副以他为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宁晔笑了笑道,“江大,作为小厮,小公子遇事你该紧张担心才是。你现在态度如此散漫随意,这可是没把小公子放在心上呀。”

“大少爷说的是。那,小的烦请大少爷进去看看小公子可好?”苏言毕恭毕敬道。

“嗯!那就听你的,我进去瞅瞅,然后接他出来,也好让你安心。”

闻言,苏言看了看宁晔,他这么一说,她好似欠他一份儿人。

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来这里接呆呆的不是吗?

宁晔不管苏言怎么想,起朝外走去,苏言无声跟在后,刚走出两步……

“大少爷,是小公子!”

闻言,宁晔脚步停下,苏言抬头……

出门时洁白的衣服,已染满灰尘,隐约可见斑斑暗红,似血迹点点。

虽脸上未见一丝伤痕。但,他的那泛白的脸色,让宁晔知道,他受伤了。

看到呆呆此时模样,宁晔不由转头看向苏言。

一张平静到看不出绪的脸。

看苏言这表,这完全不是一个当娘的该有的反应,反倒是更像一个路人。

“驾!”

一声低喝,看一辆马车停到呆呆的跟前,一个年约十一二岁,模样富态的锦衣少年从马车内伸出头来,对着呆呆喊道,“宁小公子,今有你在过的真是痛快,明别忘了我们继续切磋呀。”

呆呆没说话。

锦衣少年对他呵呵一笑,带着一丝难掩的嘲弄和讥讽。

这带着不屑的眼神,落入呆呆边的两个小厮打扮的护卫上,两人动了动,却被呆呆无声给拦了下来。

“宁小公子,我们明天见。”说完,锦衣少年吩咐随从驱车离开。

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那离开的马车,眸色清清淡淡,只是在看到上那斑斑痕迹后,眉头皱了皱,这样回去自是不行,被娘亲看到了,她该……

“呆呆。”

闻声,呆呆转头,在看到宁晔后,愣了一下,而在看到站在宁晔边的人时,神色瞬时就变了。

还没想好怎么跟娘亲说,就被她知道了。

现在这模样该怎么跟娘亲讲才好?

站在呆呆边的两个护卫,看到呆呆在见到江大后,瞬时变得有些紧绷的小脸,两人若有所思。

江大的真实份是什么,他们两个心里清楚。

小公子在遭受排挤与恶意对待的时候,绪都未有多大波动。但,却在看到自己娘亲后,反而紧绷起来,这是为何?让人有些不明白。

在学堂受了委屈和欺负,见到自己娘亲后,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诉说委屈吗?为何反而紧张起来了?

宁晔与江大走到呆呆跟前。

宁晔看一眼呆呆,看向苏言,沉默不言。

“娘。”

呆呆仰头望着苏言,轻唤,脸上带着欢喜,眼里却是难掩的忐忑。

苏言上下打量他一眼,伸手牵起他的小手,平静柔和,“回家吃饭吧,我做了小公子喜欢吃的杂面条!”

一句家常话,呆呆听到抑制不住眼圈突然就红了,随即抬手抹一下眼睛,转而对着苏言笑了。

“娘,喜欢吃杂面条的不是我,好像是你吧!”

苏言瞅他一眼,“你真是我亲儿子,都这么喜欢实话实说。”

呆呆听了乐。

苏言牵着他,母子俩有说有笑的朝着马车走去。

宁晔不紧不慢的跟在后,看着前面母子俩,眸色温和悠长。

呆呆受伤,受欺,母子俩这反应,是大肚能容未把这伤和委屈搁在心里吗?

不!

宁晔感觉,也许这娘俩是根本没把刚才那欺负呆呆的人搁在眼里。

不要问宁晔为何有这种感觉,只因为他们也没他放眼里。

就如现在,他还没上车,他们娘俩都已驱车走人了。

带着不被那娘俩待见的心,还有好似被人嫌的感觉,宁晔摸摸鼻子抬脚走上马车,往侯府而去。

侯府

“小公子学习底子有些弱,在堂上被太傅提问的时候,应答不上来,受了些委屈。”

确切的说,不是委屈,而是遭受了许多明着似安慰,实则是挤兑和讥笑的冷语。

“还有今学院突然举行了蹴鞠,小公子之前未接触过,再加上没什么武功底子。所以,上多处磕伤,碰伤。好在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呆呆是宁侯亲自承认了的,畏惧宁侯,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真正伤他。

宁老夫人静静听着冯荣的禀报,脸上表淡淡,“呆呆呢?他可有说什么?”

冯荣摇头,“小公子什么都没说。”

老夫人听了,又问道,“苏言呢?她怎么说?”

“苏小姐也没说什么。”

“既然他们娘俩什么都没说,那也就没有让侯府出面替他做主的意思了。如此,我们就暂且先看着吧。”

“是。”

冯荣恭应,静默少时,宁老夫人开口问道,“他们娘俩现在在做什么?”

“苏小姐给小公子做了杂面条,小公子正在吃,看起来胃口不错,吃了不少。”

老夫人听了点头,悠悠道,“好!多吃点才有力气跟人打。”

冯荣垂眸。

论打架,侯府还真没怕过谁。

老夫人拿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一口,随意道,“对了,那在呆呆跟前蹦跶的最欢的是哪个?”

“回老夫人,是七王爷的嫡长子宗智。”

听言,老夫人轻哼一声,放下手里茶杯。

砰!

茶杯落下的声音,有点重。

冯荣听在耳里,眼帘垂下,老夫人虽未言。但,心里已生了计较。

七王爷之所以能被封王,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所以,皇上才不吝赐他一个封号。而七王爷的子嗣之所以能被留在京城,是因为他子嗣足够单薄,只有宗智一个儿子,且这个儿子完全承袭了七王爷的愚钝与跋扈,这一点也刚好入了皇上的眼。

只是,宗智为讨有些人欢心,竟然针对呆呆,这可就太蠢了。

“你去把这瓶药给呆呆送过去。”

“是。”

冯荣接过老夫人手里的治伤药,朝着宁侯的院子走去。

“一,二,三……”

冯荣站在门口,看烛光下,苏言认真的给呆呆擦着药,并仔细的数着他上的伤。

苏言每数一下,冯荣心里就跳一下,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其他。

“好了,都擦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好。”

“刚才我数了多少下?”

“十八下。”

苏言听了,摇头,“你记错了,不是十八。”

呆呆听了,愣了愣,不是十八吗?

冯荣亦是一时没明白苏言的话,他也清楚听到是十八呀?哪里错了?

看出呆呆脸上的疑惑,苏言看着呆呆脖颈上那一处红色伤痕,淡淡道,“记清楚了,不是十八,是三十六。”

闻言,冯荣在微愣之后,望着苏言那冷凉的眼眸,心头猛的一紧,瞬时明白了什么!

不是十八,是三十六!

这还能是何意?

自是加倍奉还!

第166章:一样的

日子在继续,呆呆依旧早起去学堂,傍晚回来,偶尔身上还会带着伤。对此,老夫人未曾多问,苏言也未曾多言,宗氏亦是沉默着无声观望着。

除了呆呆之外,宁大少爷每天也是早出晚归的,忙着奔赴各种宴会。

在老夫人眼里,一副急着娶妻忙的姿态。

一日,老夫人将人喊来,问道,“如何?可有遇到可心的吗?”

“哎!”宁晔轻叹一口气,似颇为无奈道,“合心的自然是有,但却不合适,因为人家已经定亲了。所以……祖母,孙儿大概姻缘还未到。”

老夫人听言,道,“那倒是遗憾。不过,不知道你觉得合心的是哪家小姐?”

定亲不定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夫人很想知道,宁晔中意的到底是哪样的贵女!

“祖母,这个还是不说为好吧!毕竟人家已经定亲了,我再说什么都不合适,万一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对人家小姐不好。”宁晔想的颇为周到道。

“怎么?你还担心祖母出去给你乱说不成?在你眼里祖母就是那么没分寸,没脑子的人呀?”

“不,孙儿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就直说!放心,这只是我们祖孙的贴己话而已,你说说,我听听,就罢了。”

他说说,她听听就罢了?

老夫人这话,宁晔满是怀疑。在记忆里,他祖母可从来不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人。

宁晔的怀疑,对她的不信任,老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宁晔一点没掩饰。

这个不孝顺的。

老夫人心里骂一句,对他的怀疑,自当看不到,不咸不淡道,“如果你不想说,祖母让冯荣去查也是一样。”

宁晔:……

脸上溢出一抹无奈,宁晔开口道,“是礼部吴小姐。”

“你合心的是她?”

“嗯。”

看宁晔点头,宁老夫人包括王嬷嬷,脸上表情变得很是怪异。

看出老夫人表情有异,宁晔一时不明所以。

他看中吴小姐,是值得惊诧的事吗?

在宁晔疑惑中,只听老夫人悠悠道,“宁晔,一年多前,我曾给你提过吴家小姐。可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老夫人不等宁晔回答,继续道,“你说吴家小姐娇媚有余,端庄不足,姿色太好易伤身,与你不合适。怎么?这才一年的时间,难不成吴家小姐变丑了,人也突然端庄起来了吗?”

听言,宁晔眉头挑了挑。

竟然还有这事儿吗?他怎么完全不记得了呢?

看宁晔那副记不起的表情,宁老夫人淡淡道,“看来,祖母的话很多都被你当做耳旁风了。不然,就凭你的脑子,怎么连这点事儿都记不得。只能说,在我说的时候,你根本就没在听,所以现在才会完全没印象。”

这话,宁晔还真是无法反驳。

因为在老夫人说话时,他表面洗耳恭听,其实神游的时候确实很多。

“祖母息怒,孙儿知错。”宁晔一点不狡辩,低头认错。

“不用认错!反正你就是认了,也会再犯,不会改的。”

老夫人那副完全不信他,看透他的表情,让宁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是不是要对天发誓才行?

老夫人也不再多言,只道,“北荀的清月小姐马上就要到大宗了。关于你的亲事,只要你心里思量好就行。”

“孙儿明白。”

“那就好。好了,你去忙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会儿。”说完,摆手,赶虫子的手势,一副不耐看见他的样子。

宁晔失笑,习惯了看老夫人这样赶宁脩,现在轮到自己了。

“孙儿告退。”

宁晔走出老夫人院子,转头看向时安,“老夫人之前真对我提过吴家小姐?”

时安点头,肯定道,“真提过。”

宁晔听言,再次觉得时安是真实诚。他难道不知道,适时的说个谎,才能让主子更为宽心吗?

“那么,吴小姐姿色太好易伤身。这话,我也说过了?”

时安再次点头。

看此,宁晔呢喃,“我竟然还说过这种话。看来,我一定是被宁脩或六爷给影响了。不然,这等有辱斯文的话,我一定难以启齿。”

闻言,时安看宁晔一眼,又赶忙垂下头来。

难不成在少爷心里,还一直自以为自己是正经人吗?

如果是,那他真是误会自己了。其实,大少爷和侯爷与六爷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不知道斯文为何物。

这边,老夫人待宁晔离开,轻叹一口气,看着王嬷嬷道,“你说宁晔在想什么呢!”

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但却什么都不做。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盘算的,老夫人是实不明白。

“这个老奴也猜不透。”

若不想被皇上赐婚迎娶清月,那么就应该尽快将亲事定下才对。可大少爷虽然态度上貌似很积极,可行动却一点不急。

宁晔如此,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呆呆现在在学堂怎么样了?”

孙子的心思猜起来太费劲。不若留点力气关心关心小曾孙吧!

“回老夫人,小公子在做学问上已进步了许多,连太傅都夸他聪颖。只是小公子似擅文不善武,在拳脚方面弱了一些。所以,在武学课上难免受些委屈。”

听冯荣讲,但凡在学堂的好似都比小公子功夫好。

而武学课几乎成了一些人明目张胆欺负小公子的机会。

老夫人听了,沉默少时开口,“我记得宁旭好像与呆呆相反,他在武学上好似很有天赋。”

“是!旭公子武学天赋在学堂是出了名的好。只是……”王嬷嬷说着顿了顿道,“只是,最近一些时日,旭公子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最近的武学课都没去。”

听言,宁老夫人扯了扯嘴角,眼底漫过一抹失望,瞬时又隐匿无踪,淡淡道,“这还真是巧了。不过,既然身体不适,不去也是对的,毕竟身体重要。”

这话,王嬷嬷没敢接。

落尘居

“奶奶,三少奶奶来了。”

随着尤嬷嬷的话,一个刚过双十年华,弯眉杏眼,身姿略显圆润的许氏轻步走进来。

“儿媳给母亲请安。”许氏对着宗氏恭敬请安。

“起来,坐吧!”

“谢母亲。”

许氏拘谨的在宗氏下首坐下。

虽然已嫁入侯府这么久了,但对宗氏这个嬷嬷,许氏还是打从心底里发憷。

看着对她毕恭毕敬的许氏,宗氏温和道,“旭儿呢?我不是让他跟你一起过来吗?他人呢?”

“回母亲,旭哥儿去文墨坊了还未回来,儿媳已让下人去寻他了,一会儿他回来,儿媳就即刻让他过来见您。”

宗氏听了道,“没什么紧要的事,他不过来也无碍,我就是想问问他最近怎么样?”

“回母亲,旭哥儿挺好的。”

“是吗?既然挺好的,为何武学课不去上?”

宗氏这温和又凉淡的问话落入耳中,许氏握着帕子的手,当即一紧,忙道,“回母亲,其实旭哥儿前几日身体不适,未免您担心所以……”

许氏话没说完,既被宗氏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吓的变了脸……

“如果你教不了旭哥儿,我可以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宗氏一句话,许氏脸色隋变,慌乱起身,扑通一声,在宗氏跟前跪下,“母亲恕罪,儿媳知错,儿媳知错!”

宗氏垂着眼皮,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氏,凉凉淡淡道,“小公子刚入侯府,对京城什么都不熟悉,旭哥儿作为堂兄,理当多关心他一些,在他遇事时候,更要多护着他一些。我记得这些,在之前我都已经交代过你了。”

“我以为你能做的很好。所以,就没多过问。可没想到,你是完全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旭哥儿年少不懂事喜欢意气用事。而你一个当娘的也任由他任性吗?”

“小公子在学堂被人为难,旭哥儿作为堂兄不知帮护,竟然视而不见。他这样,让京城的人怎么看他?你想他落下一个什么名声?”

宗氏几句话砸下来,许氏跪在地上脸色发白,“母亲恕罪,都是儿媳的错。待旭哥儿回来,儿媳一定好好说与他听,让他好好与小公子处。”

看许氏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宗氏眸色幽幽,“最好是这样。”

只是,怕是很难。

因为宁旭是什么性子,宗氏很是了解。

看着宁旭,宗氏绝对相信他是宁有壮的亲孙子,因为他完全承袭了宁有壮的莽撞与冲动。

想让宁旭同呆呆和平相处,兄友弟恭,除非天下红雨。

所以,现在宗氏能做的就是尽力拦着,不让宁旭办蠢事。

只是有些事儿,要发生,不是想拦就能拦的住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67章:二嫂要变大嫂?

傍晚时分,苏言正要出门等呆呆,被老夫人喊了过去。狂沙文学网

“老夫人,苏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吧!”

“是。”

苏言随王嬷嬷走进来,对着老夫人正请安,就被老夫人叫起了,“行礼就免了,来坐吧!”

“是。”

老夫人爽利,苏言也干脆,在老夫人跟前坐下,望着她,等她发话。

“宁脩离京也有一些子了,你给他去信了吗?”

老夫人开口一句话,苏言听了一愣。去信,去什么信?

看苏言那迟钝不明的样子,老夫人淡淡道,“看来,家书什么的你还未想起给他写。”

闻言,苏言了然,原来说的是家书。

苏言垂眸,其实她不止是未想起写家书,偶尔她连宁侯这个人都忘了。虽然晚上还睡着他的。

“男人负重在外,女人帮不上什么忙,经常给他写写信关心一下,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才对。”

苏言颔首,“老夫人说的是,晚辈一回儿接了呆呆回来就写。”

老夫人点点头,未再多言,“去接呆呆吧。”

“是。”

苏言离开,老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对着王嬷嬷道,“连封信都没想起给宁脩写,她这若不是没开窍,那就是没心呐。”

“可能是最近太过挂心小公子,一时给疏忽了吧。”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对宁脩都不够上心这是事实。她刚才的表你没看到吗?她好像还一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

这个,确实如此。

连强了宁脩的事,苏言都分外宽厚的谅解了自己。如此,忘记写信也就更没什么值得愧疚的了。

相比之下,宁侯后院的姨娘,可就截然不同了,那是书信不断,关怀不止。只是,一腔,从未得到过回应,宁侯从未写信回来过。

对此,也没人觉得太过失落,因为都已经习惯了宁侯的冷漠。

“老夫人,不好了!”

一婆子突然匆匆走进来,对着老夫人紧声禀报道,“老夫人,刚刚护卫来报说,旭哥儿和小公子在文墨坊打起来了。”

闻言,王嬷嬷心头一跳,老夫人脸色微沉,但心里却一点不觉得意外。

就宁旭那脾气,他想对呆呆动手已经想了很久了吧。

“王嬷嬷。”

“老奴在。”

“你派人去找三少爷,这事儿让他处理。”

“是。”

宁坤是宁旭的爹,老子管教儿子,怎么做都不为过。

如果宁坤能做到不护短,能借此事好好管教宁旭自是再好不过。如果他不能,那么……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

宁旭行事过激是错,宁坤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会无过?

所以,宁坤若是教不了宁旭。那么,老夫人定会好好管教管教一下宁坤,让他知道如何为父。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同样的辈长一级也能压死你。

老夫人这里已做好了倚老卖老,动手收拾人的准备,现在就看宁坤的表现了。

文墨坊巧遇!

文墨坊掌柜的对呆呆那趋炎附势,极力巴结讨好,更为殷切的态度的样子,让宁旭骤然觉得倍感冷落,让他感觉被人小看了,感觉自己低了呆呆一等。

这感觉出,让宁旭倍感羞辱。想他正儿八经的侯府公子,竟然要屈就以呆呆一个卑jiàn)之人之下,这如何能忍?

最后以教呆呆几招为由,对他大打出手。

“苏呆,你是不是以为侯爷认了你,你就真的是侯府的小主子了?我告诉你,如果你这么想,那可就太天真了。在这京城的人眼中,其实你不过是笑柄一个!”

“就如你那不要脸的娘亲一样,就算是生下了你又怎么样?还不是活着不能见人,死了也让人羞于提及!”

“就你娘是苏言这一点,你这一辈子于侯府都是一种耻辱……唔,呵,就你这两下子,也敢对我动手,实在是可笑。”

心里火气积攒已久,此时宁旭对着呆呆,动口又动手。

嘴里恶言不断,下手更是毫不留。

“今天小爷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何为尊卑!”叫嚣着,手中鞭子再次扬起,朝着呆呆挥去。

只是这一鞭子下去,却未落在呆呆上,而是被一人徒手给接了下来。

“谁?竟敢管我侯府的家务事?”怒问着,当看清人,宁旭神色微顿,“大伯!”

宁旭口中的大伯不是别人,正是宁晔。

宁晔看看手心里的血痕,再看上血迹斑斑,多处鞭痕的呆呆,转眸看向宁旭,淡淡道,“看来你最近武艺颇有进益。”

这夸赞,宁旭听了,嘴巴抿了抿。

看宁晔朝自己走来,宁旭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但却未动。因为,他不以为宁晔会对他如何。所以,有恃无恐。

大概在宁旭的眼中,宁晔这个大伯是个特别温和又脾气之人吧。

宁旭长这么大,从未见他发过火。

然,这次宁晔让他见到了,他发火时的样子。

当宁坤与苏言几乎同时赶到时,他们没看到宁旭和呆呆是怎么打架的,只看到宁晔拎着宁旭将他从文墨坊二楼直接扔下去的那一慕!

看着满儒雅,气质彬彬的宁晔,眼睛不眨,就那么风轻云淡的,好似丢脏东西一般,就这么将人丢了下去!

宁坤脸色当即就变了,急奔过去。

苏言看宁晔一眼,疾步朝楼上走去。

当走到楼上,看到受伤的呆呆,苏言眸色暗了暗,转头看了宁坤一眼。

接收到苏言的视线,宁坤抑制不住的心头猛的一跳。

因为苏言这一眼,让他瞬时就想到她强了宁脩的事。所以,她想对自己做什么?

当然了,强了自己的事,苏言可能不会做。但,她都敢强宁脩了,就已然说明她是个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人。

如此,宁坤怎么还能无所谓。

而宁晔当看到苏言时,不由的瞅了瞅自己破了皮的手心,眼神莫名。

宁坤与宁旭并排站着。宁旭脸色有些发白,额角还带着一丝血色,但脸上却带着难掩的倔强。而宁坤不时的用手抚着额头,不知道是在擦汗,还是对当下的形感到头痛。

宁晔与呆呆并排坐着,上均带着血,宁晔的后还站着尚书府小姐顾。

苏言正在给呆呆上药,只从脸上表,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

待冯荣得老夫人的命令赶到地方时,就看到就是这一场景。

冯荣垂眸,轻步走过去,没吭声。

“大哥,您别生气,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宁旭!”

“还有呆呆,你也放心,这事儿等回去后,三叔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宁坤这边对宁晔赔着不是,那边对呆呆做着保证。

宁晔听到没说话,呆呆听言没吭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让宁坤愈发尴尬。

不管是打架,吵架,还是赔不是,总是要人回应才能继续下去。

可现在,他们连个话都没有,宁坤独角戏难唱。

“宁旭,给我跪下,向你大伯赔罪。”

宁晔与呆呆不开口,宁坤无法,只能朝着自己儿子发威了。

只可惜,宁旭是个脾气大,子倔的。刚才宁晔将他从楼上扔下去,他都没服软。这会儿宁坤一句话,他就更不可能低头屈膝了。

看宁旭直站着,吭都不吭,明显也将他话当的样子,宁坤心里火气再也压不住,对着宁旭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背上。

看宁坤一脸凶狠的挥巴掌,最后只是打在了宁旭背上,呆呆垂下眼帘,而宁晔由始至终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宁公子,让大夫为你把手心的伤给擦些药吧!”一直沉默不言站在宁晔后的顾,此时轻声开口道。

宁晔摇头,“只是一点皮外伤,无碍。”说着这话,却在看到苏言给呆呆擦完药后,将手递到了她跟前,“顺便也为我清理一下吧。”

苏言抬眸。

宁晔看着她,温和道,“虽只是皮外伤,可还真是有些疼,清理一下应该会好些。”

苏言听了没说话,又将药打开,低头开始给他擦拭手心的血迹。

其他人看着苏言给宁晔清理伤口,擦药。刚开始还未有什么感觉,也未觉得有哪不对。

“别太用力,轻一些,有点疼。”

可是,当宁晔拉住苏言的手,对着她以近乎小意的口吻说出这一句话时,冯荣不由的眼皮跳了跳。

看着那拉住苏言手的大手,宁坤眼睛直了一下,这是二嫂要变大嫂?

第168章:听不容易的

驸马府

文墨坊发生的事,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驸马府这边。

苏元杰看着眼前小厮,正色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小的亲眼所见,侯府大少爷当时为护小公子,是真的动手将旭公子从楼上给扔了下去。”

苏元杰听了,脸上表很是有些复杂,似喜,更是悔,轻喃,“没想到他在侯府这么得宠,连宁大少爷都这么护着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呆呆了。

“你先下去吧!”苏元杰抬手挥退小厮,转头望着阮氏,轻叹一口气道,“早知如此,当初我们就应该竭尽全力将苏言给找到才是。”

因为没想到宁侯竟会饶过苏言。所以,当时他们都希望苏言永远不要再出现才是最好。如此,找她回来的念头自然也就一点没有。

“你说,我们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苏言会怀上宁侯的子嗣呢?”苏元杰很是有些后悔道,“如果想到这一点,由我们去把呆呆找回来,现在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凭着呆呆在侯府得到的重视,借着他的关系,驸马府还何愁没好子过。

可现在,呆呆根本就没见过他这个外祖父,别说跟他亲近了,连认可能都不会认他。

“要是苏言现在还活着就好了。”

苏元杰第一次分外想念苏言这个听话的女儿。

如果苏言还活着,心定然会向着他。

阮氏看着苏元杰,他在想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老爷,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而且,就算是苏言还活着,凭着她那绵软的子,她也是被侯府的人拿捏的死死的,纵然她有心向着驸马府,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听言,苏元杰不说话了。

苏言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好拿捏。他这个做爹的能拿的住她。那么,侯府的人想掌控她也更是容易。

“哎!”

苏元杰叹气,外孙是侯府小公子,可他却一点光都沾不上,这感觉太亏的慌。

“老爷,现在先不论苏言是死是活。无论如何,呆呆这层关系我们不能断了,该争取还是要争取一下才行。”

“你有什么好的对策吗?”

“这个嘛……”阮氏靠近苏元杰,对着他小声嘀咕着自己的盘算。

苏元杰听着,不住点头。

两人在这里交头接耳的忙谋划。

另一边……

【别太用力,轻一点,有些疼。】

当宁晔这叫窗一般的声音入耳,苏言不由抬头,他在向她撒吗?

可看宁晔那眉头微皱,好似因为她用力,手心伤口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让人觉得撒什么的,定然是想太多了。

他一做大哥的,对着自己弟弟的女人撒,这种不正经的事,应该没人会做吧。可是……

宁晔会做。

想之前,在吴家庄的时候,他明知道她与宁脩的关系,还专挑她沐浴的时候进去探究她的份。

如此,那等不正经的事他都已经做了。现在,用近乎嗔的语调跟她句话,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只是,他搞这腔调,是想做什么?搞事吗?

在苏言审视的眼神中,宁晔松开她的手,抬眸看向宁坤,不紧不慢,不温不火道,“看宁旭的手,将来定然也是一将才。既他有这份天赋,就不要辜负了。以为兄之见,不若派人将他送到边境,让宁脩这个做二叔的再好好指导指导他,来他定成大器。三弟以为如何?”

宁坤:他以为还不如直接再将宁旭从楼上扔下去一次来的爽利,痛快。

宁旭打了呆呆。然后把他送到呆呆老子的手里,这不等于送宁旭菜市口,只等挨刀了吗?

让二哥指导宁旭,他那二哥大概会直接将宁旭扔到那暴徒窝里,让他自生自灭去。

所以,宁晔这哪里是想宁旭成大器,分明是想他早死早托生呀。

“那个大哥,二哥圣命在,军务繁忙。所以,教导宁旭的事还是不要劳烦二哥了,我自己来就行。您放心,怎么管教他,弟弟我心里已经有数。”

宁晔听了,点头,“竟然你心里已有数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宁坤听言,心里松了口气。宁晔这个大哥就这点好,相比宁脩,他还有好说话的时候。而宁脩,从来都是没得商量。

只是宁坤这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就又听宁晔对呆呆说道,“先跟我回去见你曾祖母吧!让你曾祖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让她知晓旭哥儿手有多好,她一定相当欣慰。”

宁晔说完,拉起呆呆,抬脚往外走去。

这分明就是拉着呆呆去告状呀。

心里知宁晔意图,宁坤喊着大哥疾步追了过去。

苏言缓步跟上,从宁旭跟前经过时,扫他一眼,而后径直离开。

走出文墨坊,看呆呆站在马车旁在等她,而宁晔正与一个打扮精致的小姐在说话。

“实在对不住,刚刚让顾小姐受惊了。”宁晔对着顾,又恢复了那副温和儒雅,翩翩公子态,完全没了之前的冷凉模样。

顾摇头,柔声道,“我无碍!倒是宁公子,还是将您手上的伤包一下吧。”说着,拿出帕子递上前。

宁晔摇头婉拒,“不敢脏了顾小姐的锦帕。”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苏言,温和道,“我家小厮带了帕子了。”说完,朝着苏言伸出手。

苏言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抽出腰间的帕子放到他手里。

宁晔接过,也没再说什么让她给包扎的话,只是转过头又跟顾客气了几句,而后上车离开。

顾站在原地,看宁晔马车走远,也由丫头扶着坐上马车,驱车离开。

马车上,顾边的丫头,看着她,心里仍有余悸道,“小姐,刚才看宁大少爷竟然直接将旭公子给扔下去的时候,可是吓死奴婢了。真没想到,宁大少爷那样好心的人发起脾气来竟是这等吓人。”

顾听了,却是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手里的锦帕,还有自己那双纤长白皙的双手。

看着自己这双手,不由想到了刚刚为了宁晔清理伤口的那个小厮。

那小厮不仅长的分外俊秀,还长了一双像女子一般好看的手。

想到宁晔握住那

第169章: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边境

边境不比京城的闹繁华,也不比京城的气候温和,这里风野草旺,遍地牛羊群马,辽阔又粗犷。狂沙文学网

一望无际的视野,让人心旷神怡。只是,这景致看久了,也就倍感无趣了。

此时营帐内,宁侯着单衣斜靠在软塌上,听着外面呼呼的狂风,翻看着手里的书,倒也悠然自得。

少时,莫尘拿着一个盒子走进来,对着宁侯,轻声道,“侯爷,侯府来信了。”

宁侯看一眼,神色淡淡,无甚兴致。

侯爷无兴致,莫尘该禀报还是要禀报,将手里的信一一摊开,“大,冯管家,方姨娘,胡姨娘,李姨娘,还有……”

看着信函上的落款,莫尘不由顿了顿,眨了眨眼,仔细看了一下,才念道,“还有江大。”

江大?!

这两个字入耳,宁侯瞬时抬眸,看向莫尘,“谁?”

“回侯爷,江大的信。”莫尘说着,将手里的信递给宁侯。

宁侯看莫尘一眼,不咸不淡道,“本侯说要看了吗?”

莫尘听言,正想着要不要将信收回,就看宁侯又伸手将信给接了过去。

莫尘:……

明明好奇,刚才又何必故意摆架子呢!

莫尘心里偷偷吐槽自家主子一句。然后看宁侯将信打开,心里也有些好奇,好奇江大会在信里写些什么。

莫尘感觉,江大所会写的也就是一些甜言蜜语,讨巧卖乖的好听话,或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问候话。除此之外,江大应该也写不出别的。毕竟,她也不是那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又满心装着侯爷的有心人。

若真有心,在侯爷到边境时,她的信就应该到了,又怎会都这么久了才来一封信。

在莫尘的猜测中,见宁侯看着手里的信,忽而就笑了。

笑声中透着几分恼意,几分凉意,还有一丝难掩的笑意。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本侯不在,你侵占我的也就罢了,竟然还想侵略本侯的家财,还敢放言威胁,你可真是越发出息,越发本事了呀。”

听到宁侯的话,莫尘心里好奇愈发重了,江大到底写了什么,让侯爷说出这话。

【侯爷,你还好吗?我和呆呆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对了当家的,你把银子藏哪儿了?为啥我在屋里都找遍了,都找不到呢?】

【如果屋里没银票,那我能不能把头那块玉佩给典当了?如果不行,记得写信回来告诉我。不然,我就当你默认,去当了!】

惦念你的言言和呆呆。

看着信上内容,再看落款处那句甜言。宁侯忍不住就想笑了。

言言?

她是不是忘了,她在他跟前还是一罪女。一个尚是戴罪之的人,也敢用这自称跟他腻歪。

而且她在他屋子里翻箱倒柜的乱翻腾,竟然还敢写信告诉他。这是率真坦诚吗?不,这分明有故意气他之嫌。

还有,惦念他?是惦念他的银子吧!

相比其他人写来的问候和关心,苏言就像是个讨债鬼。

她这是生怕他忘了,专门写信过来提醒他,家里还有她这个祸害吗?

宁侯盯着手里信看了一会儿,随着将信递给莫尘,“你也看看吧。”

“是。”

莫尘接过,看着上面内容,神色不定。

“你怎么看?”宁侯看着莫尘问道。

莫尘:“侯爷,请恕属下直言,属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信。”

“你何不直接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强了他人还不够,还想霸占他的银子。这女人,是想翻天。

“侯爷,您要写信回去吗?”

“写信回去作甚?告诉她不许典当那玉佩吗?”

莫尘点头,单纯又担心道,“由老夫人撑腰,您若不管教一下,说不定苏小姐真敢去典当。”

如果侯爷不管。那么,从玉佩开始,苏小姐敢逐一的去典当。

宁侯听了,看着莫尘,不咸不淡道,“你以为她目的是典当东西吗?”

莫尘:难道不是吗?信上可都明确写着的。

看莫尘那天真的样子,宁轻哼一声道,“她其实只是想本侯写信给她而已。”

闻言,莫尘神色微动。

宁侯凉凉道,“本侯出门从来未往侯府写过信。若是单单给她写了信,岂不是显得她很不同吗?”

他写信回去,就算心里写的满是训斥之言也无用。因为,她一定会昧下真实的内容,只会拿着信装腔作势,借机狐假虎威。

就是不知道苏言想仗着他的势做什么?

也许,他应该派人回去探究一下。可是……

宁侯想着,看一眼手里的信,将信丢到一边,又打消了念头。

宁侯本能感觉探明白了,十有**也是图惹闲气。现在,鞭长莫及,惹来闲气,也收拾不到人,岂不憋闷。

所以,攒着吧!攒到他回京一并给她算总账。

不得不说,宁侯的感觉是准确的。因为现在京城动态,确实是相当令人感到糟心。

京城侯府

宁晔护呆呆,怒惩宁旭。

在京城正叹宁晔与呆呆叔侄感好时,北荀使臣与清月小姐来到了大宗。

清月已到,而宁晔的亲事却还没个眉目,老夫人正挂心时,一波流言突然而至,甚嚣尘上。

“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同老夫人禀报才好呀?”冯荣看着王嬷嬷,脸上满是犹豫和担忧道。

王嬷嬷脸色亦不是太好,“自是如实的禀报,这事儿如何能瞒着老夫人。关键是,现在已经传的风风雨雨了,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

冯荣听了,叹了口气,“那我现在就去见老夫人。”

“嗯。”

然后,当老夫人午歇起来,就听到了这么一番让人糟心的话……

“因小公子擅文不擅武,现在许多人都说这点都是随了大少爷。”

“因为小公子体清瘦,很多人也讲小公子体弱,也似了大少爷。”

“还有脾气,也跟大少爷一样,都是那温和好心的人,完全不似侯爷那么暴躁与难缠。”

“而大少爷对小公子这个刚入府的这么护,反对旭哥儿这个在边的侄儿下手那么重。也说明了,小公子跟大少爷才是……才是亲父子!”

冯荣对着老夫人没隐瞒,一五一十如实禀报道。

老夫人听完,一声不吭,只是脸色变来变去的。

王嬷嬷和冯荣站在一旁,也是分外沉默。

众口悠悠,流言已出,想不留痕迹的抹去难。既流言难控,那么,最终受伤害的恐怕只有小公子。

因为母是苏言,让小公子已经遭受许多恶言。若再来个父不详!那,小公子承受的将会更多。

沉默许久,老夫人开口,“宁晔呢?”

“回老夫人,大少爷他……他去接小公子下学了。”说完,冯荣不由开始冒汗。

这流言正盛的档口,大少爷还雷打不动的等小公子下学,一副护着他,怕人欺的态度。这,这是无惧流言,还是觉得误会不够深?

老夫人听了没什么表道,“他倒是闲的。”

王嬷嬷低头,她记得,前几对大少爷一直接送小公子的事,老夫人还说大少爷有心的。

现在,说法就变了。其实,老夫人很多时候也是很不讲理的那个。

“等下宁晔回来,让他来见我。”

“是。”

“还有,这件事暂且尽量瞒着宁脩。”

宁老夫人不想宁脩知道,是考虑他的心,更是顾虑他的安危。老夫人不想宁侯在跟暴徒刀剑相向时,还因为这些流言而分神。

“老夫人,江大来了,在外求见。”

老夫人听了,抬眸,轻喃,“我还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下去呢!现在终于有动静了。让她进来吧!”

“是。”

少时,苏言走进来,看着老夫人开口道,“老夫人,晚辈有件事想请您老帮个忙。”

“你说。”

“未免隔墙有耳,请准许晚辈靠近一步。”

老夫人点头,苏言走进,靠近老夫人耳边,低语。

王嬷嬷静站着,她听不到苏言都说了什么,只看到老夫人脸色变来变去的,而在苏言说完后,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已似在看侯爷了。

妥妥的看到恶之人的眼神。

第170章:不愿,宁愿

宗子学堂外,一护卫看到侯府的马车,抬脚走过去,拱手,“大少爷!”

帘子掀开,宁晔那清雅的影映入眼帘。狂沙文学网

“小公子呢?”

“回大少爷,小公子在跟太傅请教诗词,要晚一些才能出来。未免大少爷久等,特命小的来禀明大少爷,请您先回去无需再等他了。”

“这样呀!”宁晔轻喃一声,对着护卫道,“你回去转告小公子,我今无事,他何时出来都无碍,我等他一起走。”

护卫听言,不由抬头看了宁晔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来,恭应,“属下遵命。”

护卫领命离开,待他走远,宁晔转头对着时安道,“你说,呆呆真的是忙着做学问呢?还是为避嫌,他开始躲着我了呢?”

时安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实话实说道,“回大少爷,应该两者都有。”

小公子对做学问上心是真,有心躲避大少爷应该也是真。

宁晔听了,淡淡一笑,几不可闻道,“可惜,躲是无用的,也是多余的。”

躲着他,屏退不了那些闲言碎语,只是徒劳而已。

“大少爷,江大来了。”

闻言,宁晔抬头朝前望去,看着一短衫,依旧一小厮打扮的苏言,缓步朝这边走来。

待她走进,宁晔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来接呆呆吗?他在跟太傅学做学问,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出来。”

苏言摇头,“我不是来接他的。我是来见大少爷的,不知道大少爷眼下可有空同小的闲聊几句?”

闻言,宁晔嘴角笑意似深了一些。

他还以为她会继续以不变应万变的沉默下去呢。

“自是有空。前面有个茶楼,不若我们去那边边聊,边等呆呆,可好?”

“依大少爷安排。”

两人都分外好商量的朝着朝茶楼走去。

时安跟在后,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看着两人那和谐的背影,不知为何,他却总有种两人会随时打起来之感。

“不知江公子想与我聊些什么?”对着苏言,宁晔分外客气道。

只是这问题,却透着明知故问。她要与他聊什么,他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苏言拿起茶壶,倒一杯茶放到宁晔跟前,不紧不慢道,“不知道大少爷对京城今出现的那些流言蛮语有何想法?”

“自是烦心不已。只是悠悠众口难堵,只要我们知自己自清白就好。”

看宁晔说的风轻云淡,一副超脱又超然的模样,苏言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如果不是为及呆呆,她能做到比他更淡然。甚至她都不介意承认强了他们兄弟俩,她无所谓自己的名声,只要他们不觉得膈应,不觉得有损自己男儿威风就行。

但现在,呆呆在意,她就不能不当回事儿。

“所以,依大少爷之见,我们就坐看流言肆意,充耳不闻对吗?”

宁晔摇头,“我并不想听之任之。只是,我纵然有心却无力制止。”宁晔说着,看着苏言,正色道,“或许江公子有什么好的对策?如果有,我很愿意听之。”

苏言听了,看着宁晔,没说话。

宁晔又道,“或者,我们写信给宁脩,问一下他该怎么做?”

听宁晔一本正经的建议,却一点没有主动想对策,极力解决问题的意思。相反,他把一切都抛给了她,一副坐等静看她如何应对的姿态却是显而易见。

苏言不记得自己同宁晔发生过什么针锋相对的事,他们之间好像也没任何仇怨。可现在,他这好像考验她能耐的姿态,到底是何意?

是闲着无聊,还是要给谁好看?

“江公子觉得我们应当怎么做才好?”

苏言看着宁晔,淡淡道,“大少爷既然问我了。那么,我定要好好想想才行,努力想一个两全其美之策,让大少爷和小公子都不受流言烦扰。”

听言,宁晔点头,似颇为期待道,“我相信江公子的能耐。如此,我就坐等佳音了。”

“小的一定不让大少爷失望。”

苏言这话,宁晔听在耳中,后脑勺不由的紧了一下,莫名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大少爷,小公子出来了。”时安透过窗子,望着学堂的方向道。

苏言听了,起离开。

而宁晔坐着没动,只是静静坐着,看苏言同呆呆一起驱车离去。

“时安,你说苏言会怎么做呢?”

“这个,属下也猜不到。”

不过,时安觉得,纵然苏言有几分小聪明,恐怕也难制止流言蔓延。所以,她所能做的最后恐怕也只是向侯爷求助,借着侯爷的势力,强制将流言压制。

只是,侯爷可不是那有求必应的子,特别是关于强了一事,侯爷虽明面上已不再为难苏言,可心里应该还是有疙瘩。所以,想侯爷管这件事,难!

毕竟,这些麻烦事,可都是因过去苏言行事不端,自己招出来的。侯爷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替她善后。

特别还是这种,为证小公子份,向世人力证当年被强的绝不是宁晔,而是自己。这……

被强已够憋火,现在还要力争自己被强!这种事,侯爷会做才怪。

苏言若真聪明,她该做的不是向侯爷求助,而是该担心侯爷知道才对。

因为,当年旧事再被提及,不会令侯爷愉快。只会让侯爷升起翻旧账之心。

马车内,苏言看着呆呆白净的小脸,“今在学堂如何?可还开心吗?”

马车外赶车的小厮,听到这句话,不由转头望马车里望了望。

每次苏小姐来接小公子,开口第一句,总是这句话。

只问他开心不开心,至于学业如此,她从未问起过。

难道在苏小姐心里,她只在意小公子的心,至于学业如此,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这样的娘亲,也是少见。难道她不知道,只有小公子学业出彩了,人出众了,她后才能母凭子贵,更好的在京城立足吗?

呆呆听了,看着苏言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儿子心尚可!娘不用担心我。”

听言,苏言静默少时,开口,“此时,你可怀念在义安县的子吗?”

呆呆摇头,“儿子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为何?”

“在义安县,我们也过的并不安稳。那时候,所有的风雨都要娘亲一人担。而现在,虽也艰难,也艰辛。但至少还有一席安稳地给娘亲遮风挡雨。只要娘亲得以安稳,儿子在外再如何都不觉得苦,亦不觉得难。”

呆呆说着,轻轻伸出小手,抚过苏言那乔装改扮的脸,幽幽道,“娘,不用太久,儿子定会让你舍了这层面具,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世人面前,无人能辱,亦无人敢欺。”

听着呆呆的话,看着他那张平静到已看不出绪的小脸,苏言眼帘垂下。

儿子如此,作为娘亲,她也许应该感到高兴,感到欣慰。可是……

她心里却一点不觉得欢喜。

如呆呆这样的年岁,他本该无忧无虑,天真无邪。但,他却过早的吃了他不该吃的苦,经历了他不该历经的难。过早的遗失了这个年岁,本该属于他的纯真与开怀。

苏言倒是宁愿他在田地里跟放牛的娃子一起,玩儿着泥巴傻乐呵。也不愿意他现在就拼力的让自己变得智勇双全。

因呆呆拼尽全力想护着她的心,让苏言也逐渐的感受到了何为娘亲。

为娘亲,她倒是希望他一生简单平凡健康,也好过历经荆棘成枭雄。

不过,如果他已经做好了披荆斩棘的准备。那,她也一定极尽所能助他成鹰。

第171章:郎心如铁

呆呆是宁晔之子,愈传愈盛。狂沙文学网

而侯府对此却一直保持着沉默!或也因为侯府的态度,才让流言愈演愈烈。

宁晔更似完全不惧流言,只要有空就会去学堂接呆呆一起回家。

对此无论是苏言,还是老夫人都没说什么,没有制止,都随宁晔。

只有呆呆,从学堂出来的越来越晚,回到府里吃过饭,倒头就睡。

是夜

苏言坐在边,看着已陷入沉睡的呆呆,看着他破了皮已生出茧的手心,眸色幽幽暗暗又柔和绵长。

这世上,有一个人在为成为她的依靠,而竭尽全力的努力着。

这感觉温暖,却也有些淡淡的酸涩。

为何会感到酸涩呢?或是因为心疼。

而相比呆呆的努力和隐忍,宁脩这个做老子的可就分外沉得住气了,连写封信回来训斥她都不屑做。

如果他能写封信回来,她还可以拿这封信做点文章。可现在,因宁大侯爷淡漠的反应,她盘算也是落空了。

男人太精明,实非好事儿。

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苏言低头,在呆呆额头轻轻亲了一下,而后起轻步离开。

落尘居

烛光下,尤嬷嬷轻轻为宗氏擦拭着头发,轻声道,“,您说现在流言已是满城风雨了,为何老夫人和大少爷都不制止一下呢?”

“你觉得呢?”

尤嬷嬷摇头,“老奴猜不透。不过,总感老夫人不应该这么平静。”

老夫人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按照老夫人那火爆的子,早就应该火冒三丈才对,为何现在却不做反应呢?

宗氏听了淡淡道,“老夫人在想什么,我们暂且不说。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些流言蛮语是最先从哪个嘴里说出来的。”

尤嬷嬷听言,给宗氏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

尤嬷嬷这细微的反应宗氏感知到,转头看向她,清清凉凉道,“你是不是也怀疑是府中某个人所为?”

闻言,尤嬷嬷心头一紧,神色忐忑,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说。

宗氏收回视线,不紧不慢道,“在宁旭对呆呆动手之后,接着就生出这些流言,不免让人多想呀。”

尤嬷嬷听了,忙道,“,这样的傻事儿旭哥儿应该不会做。也许,只是纯粹的巧合。或……或是有人借机生事儿。”

“我也希望不是宁旭所为。不然……”

余下的话宗氏没说完。因为若真是宁旭所为,他将会受到怎样的惩治,因宁脩是何种态度难预料,所以宗氏也难断言。

“,,不好了!”

丫头一声急呼打断了宗氏思绪。

尤嬷嬷皱眉,看着径直跑进来的丫头,正开口训斥,就听她急声说道……

“,旭哥受伤了!”

闻言,尤嬷嬷心头一跳,宗氏拧眉,起,“怎么伤着的?伤的重吗?”

“回,好像是从马上坠下伤着的,伤势如何奴婢暂还不清楚,三少爷已让人去请大夫了。”

宗氏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凭着宁旭的手,怎么会从马上坠下?

心下感觉奇怪,转头看向尤嬷嬷,“给我更衣。”

“是。”

宁旭受伤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切莫担心,大夫已经看过了,旭哥儿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宁旭不是功夫很好吗?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老夫人与宗氏有着同样的疑惑。

“据旭哥儿边的小厮说,旭哥儿是不小心踩空了才不慎摔下来的。”

“是吗?”

两个字,王嬷嬷从中听出了老夫人的怀疑。

另一边,当宁晔知道宁旭受伤的消息后,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笑意,轻轻缓缓道,“旭哥儿好像从前几开始就不时的感到手脚发沉,手不利索了,是吗?”

“回大少爷,好像是这样。为此旭哥儿还特意去寻太医给探了脉,太医说,旭哥儿是伤势未好,其余并无大碍。”

“所以,手不利索只是因为挨了杖责的缘故吗?”

“应该是这样没错。”

宁晔听了,微微一笑,轻轻抚着下巴道,“可是不知为何,从旭哥儿体不适开始,我就总是想到在他挨杖责时,江公子特意跑去拦的那一下。”

听言,时安心里咯噔一下,抬眸看向宁晔,大少爷这是何意?难道……是怀疑江大在那时对旭哥儿做了什么手脚吗?

时安心里想着,不由压低声音道,“大少爷,如果是江大做了什么的话,太医应该能探出来才对。”

宁晔点点头,看着时安,慢悠悠道,“你说的不错!所以,应该是我想多了。毕竟,江大也不是那么诡计多端,记仇又护犊子的人。”

这话……

时安听完,忽然就觉得宁旭受伤,跟苏言有脱不了关系了。

因为,苏言与宁晔刚所说的正好相反,她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

想当初,在侯爷要埋了她时,她竟能想到利用北荀三皇子使自己化险为夷,就足以说明她的心机。

这么一个心有城府的人,一个一出手就斩断三皇子一指的人,在呆呆被欺时,怎么可能只会看着,什么都不做呢。

“时安,你说,在流言正盛的时候,我对呆呆不合时宜的亲近,会不会让苏言对我很不满呢?”宁晔不疾不徐问道。

直白的说,宁晔对呆呆的亲近,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助长流言。

时安看看宁晔,大少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而且,时安总感觉大少爷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这么做,会更引人误会,却仍继续为之,这绝对有故意招事之嫌。只是,他不懂大少爷为何这么做?

难道是为了上次侯爷将他强硬带到北荀,带到清月小姐那边心里不愉。所以,才借着流言让旧事重提,让侯爷心里也发堵吗?

时安心里猜疑着,对着宁晔道,“大少爷,炎夏已经过去了,不若我们趁着这秋天的凉爽出门走走吧!”

宁晔听言,看着时安笑了。

劝他离开,不要故惹麻烦,时安讲的还真是含蓄。只是……

“清月已经到大宗了,现在就是我想离京,皇上怕是也不会准许。”

时安垂眸,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听说,这次清月小姐是带了一座城池来的。

一座城池为嫁妆,这是诚意,也是威bi)。

为了那一座城池,不管宁晔是否愿意,皇上应该都愿意下这赐婚圣旨。

“少爷,您若不愿娶清月小姐,属下以为您还是应该早做打算为好?”

宁晔听了,看时安一眼,淡淡一笑,缓缓靠在软塌上,眸色悠悠,沉默不言。

时安心里叹一口气,大少爷在想什么,他实在是想不透。

“你说,宁二听到京城这些流言,会是什么心呢?”

听宁晔这么问,时安带着一丝盼望道,“侯爷事务繁忙,一时应该无暇关注京城的事吧!”

时安是希望宁侯不要知道。不然,自己的女人同自己大哥被传有夫妻之实,是人心里都会不痛快,侯爷自然也是一样。

宁晔呵呵一笑道,“就算是宁脩无暇顾及,你别忘了还有三皇子。”

听言,时安眼帘微动,随着苦笑。是呀,他怎么就把三皇子给忘记了呢!

要知道,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三皇子生来有两大喜好,一是沉醉雕刻,二是沉迷家长里短。

听人嚼舌根子,自己偶尔也跟着道个东家长李家短,也是三皇子一大喜好。

三皇子曾说听人嚼舌根子,就像是听说书,人生百态尽在其中,别有趣味。有种不出门,既知世间百态之感,也很长见识。

京城的事,三皇子若知,他一定不吝告诉侯爷。

边境

事实不出宁晔所料,此时三皇子宗治手里拿着木雕,正坐在宁侯跟前事无巨细,津津有味的跟他说道着京城的流言是非。

宗治说完,看着宁侯那张面无表的脸,正色道,“宁脩,你确定当年被强的是你没错吧?”

宁侯听言,面无表道,“下以为呢?”

“我以为一定是你没错!因为当年你的脸色我至今记忆犹新。”宗治看着宁侯,掷地有声,毫不怀疑道,“那就是一张男人遭受蹂躏后才有的脸。所以,我确信呆呆跟宁晔毫无关系,就是你儿子没错。”

莫尘:……

三皇子这话是宽慰,还是挤兑,让人一时还真有些分不清。

三皇子没看到因他一席话,宁侯手指已在蠢蠢动,继续说道,“你当时醉酒又中了药,被压倒是不由己,无法控制,我倒是能理解。但我比较意外的是,就凭你这板,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就被弄得子孙外泄了呢?”

三皇子这话出,莫尘脸色都变了。

三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主子不行吗?

三皇子这好奇心,完全是火上浇油呀。

宁侯看着宗治,脸上却不见丝毫火气,甚至还隐隐露出一抹浅笑,“下太过高看微臣了。其实,微臣只是看看起来强悍,实则是个外强中干的,不止在上如此,在其他地方也是一样。”

宁侯说完,看宗治一眼,起离开。

看着宁侯离开的背影,三皇子心里忽然有些不踏实!

不踏实就对了。

是夜

“侯爷,侯爷不好了,三下被掳走了。”

营帐内,宁侯听着外面将士惊慌的禀报声,脸上表一片凉淡,不惊不疑。

为何要惊疑,因为人就是他掳走的,把三皇子丢到暴徒窝这事儿,也是他干的。所以,惊疑个。

莫尘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看宁侯。

三皇子不是怀疑侯爷不行吗?那么,侯爷就彻底不行给他看。

让三皇子暴徒窝里走一遭,向三皇子证明,他是真的‘不行’真的无能。

如果可以,宁侯倒是想把了另外两个人也丢到暴徒窝里去。只是鞭长莫及,一时只能忍耐。

“苏言,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本侯倒是要看看,这次你要如何力挽狂澜,粉碎流言,保全自己,保全呆子。”

听宁侯那沉沉的语调,莫尘:要苏言以一己之力击退流言,怕是根本不可能。

宁侯坐在软榻上,拿起酒壶到一杯酒,一饮而尽。

自从找到苏言,宁侯发现自己酒量都见长了。

而自从带他们娘俩回京,时不时的就招一肚子气,这也让宁侯十分恼火。

“莫尘!”

“在。”

“派人回京,本侯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将旧事当了乐子在传。”

无论谣传的人目的是作践呆呆,还是恶心侯府,都犯了宁侯的忌讳。

莫尘领命走出,走着心里暗腹:凭着苏言的子,也不会一直无动于衷,也定然会做点什么吧。

京城侯府

早饭后不久,宁老夫人坐在摇椅上,总感缺了点什么。

“老夫人,早起的时候大少爷派人过来说,他今要外出,就不过来请安了。”

闻言,老夫人恍然,“怪不得我总觉得今天缺了点什么。”

往这个时辰宁晔早就过来请安了,装的跟孝顺人似的,一副对她这个祖母恭顺有加的样子,实则没少气她。

“他去哪儿了?”老夫人随意问道。

“好像是去寺院了。”王嬷嬷说完,停顿一下,又补充一句,“江大也跟在后面一起去了。”

闻言,老夫人眼皮跳了跳。想起前几江大过来说的那番话,神色不定,轻喃,“江大不会来真的吧!”

老夫人几不可闻的呢喃,王嬷嬷隐隐听在耳中,心里暗想:就算是江大要来真的,大少爷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她给得逞才是。

宁晔从主持屋里出来,在看到站在门口的那道纤细的影后,脚步顿了顿,随着缓步走上前,“江大。”

“大少爷。”

“你怎么在这儿?特意来接我回府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苏言多心多想了,她总觉得宁晔现在对她的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撩的味道。

苏言摇头,“我来寺院有事。”

“何事?”

“同大少爷一样。”

听言,宁晔挑眉,“同我一样?你也是来……”话说一半,在看到那一抹淡紫色的影后,要说的话停下,嘴角浅笑消散。

宁晔反应落入眼中,苏言转头,顺着他视线看去,当看到来人,眼神微闪。

萧瑾,还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走在萧瑾前面的这位俏佳人,就是在北荀时,竹林的女主子清月小姐吧!

“在下见过清月公主。”

清月公主?!

听到宁晔对她的称呼,苏言眼帘垂下,原来老夫人口中的北荀公主就是她。

她就是那个宁晔痴心一片,为郎而来的人。

看着对自己彬彬见礼的宁晔,清月扯了扯嘴角,“宁少爷对我一定要这么见外吗?”

“礼不可废。”宁晔说着,对着清月温和却也疏离道,“今倒是巧,没想到公主也会到寺院来。”

“是呀,真是巧的。”

其实,到底是巧合,还是清月特意尾随而来,两人心里均清楚。

清月率先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对着宁晔开口道,“宁少爷,请坐。”

客气中透着强留之意。

“谢公主。”宁晔也未推拒,躲避,坦然在清月对面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静默。

清月望着宁晔,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而宁晔,似无话可说。

萧瑾站在清月后,看过四周,最后视线不声不响的落到了苏言的上。

接收到萧瑾的视线,苏言抬头朝他看去。

视线碰触,萧瑾心头一紧,而苏言一片凉淡,眼里全是陌生,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看此,萧瑾心里嗤笑一声。

如果不是确定她就是苏言,只凭眼神,萧瑾还真怀疑他们之间是第一次见。

“不知宁公子今来寺院作何?”清月开口,是询问,也是找话。

宁晔:“来看姻缘。”

听言,清月心头一紧,直直望着宁晔,开口,“可有结果了吗?”

“嗯!”宁晔对着清月坦诚道,“看过八字与签,主持说与我有缘的那人还未到,可能还要再等等才行。”

闻言,清月眼底漫过一抹灰暗。

与他有缘的那个人还未到?那她算什么?

她万里迢迢来到大宗,放弃了自己的矜持与脸面,这就是宁晔最终给自己的答案吗?

站在清月边的丫头绿竹,看着宁晔,脸上表很是有些难看,也很不能理解。

她家公主到底哪里不够好?是模样,才华,秉,还是份?

在青竹眼里,清月处处无可挑剔。所以,她不明白,宁晔为何会看不上。

“宁少爷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主持看错了呢?”

宁晔听了,对着清月淡淡一笑,“也许吧!不过,在下眼前确实还未有娶妻之意。”

这拒绝,已然很直白了。

苏言瞅瞅清月,又看宁晔一眼,妾意满,奈何郎心却如铁。

不过,干脆的拒绝,或比无心却还玩儿暧昧,纠纠缠缠更为君子一些。

然,这只是苏言的想法而已。

别拒绝的人却只感伤心又伤自尊。望着宁晔,红着眼眶,开口既道,“现在大宗满京城的人都言宁大少爷对侯府小公子疼有加,护侄心切。对此,本公主很好奇,宁大少爷如此,只是单纯的偏疼这个侄儿呢?还是因屋及乌。所以,在所有晚辈中,偏对他格外上心,格外不同呢?”

清月这带着难掩的嫉妒和激动之言一出,所有人神色各异。

萧瑾看着苏言,眼里是探究。

苏言神色一片寡淡,未见一点波动,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站在宁晔后的时安脸色有些难看,清月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大少爷对苏言心存慕吗?

这简直是混扯。

苏言可是宁侯的人,大少爷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虽然大少爷偏护呆呆确实是有些奇怪。但,时安可以确定,这绝对与苏言无关。

宁晔脸上笑意完全消散,静静望着清月。看清月在他的注视下,神色逐渐紧绷,眼里染上不安,才不咸不淡开口道,“屋及乌吗?这一点在之前我倒是从未想过。不过,经清月公主这么一提点,我倒是觉得应该好好想想才是。”

说完,宁晔起离开。

江大抬脚跟在后,看着宁晔那清雅的背影,眸色幽幽,他要好好想想是吗?她一定会让他尽快想明白的。

也省的下次再冒出这种模拟两可,含糊不清,令人浮想联翩的答案了。

清月坐着,看着宁晔离去的影,眼里染上一抹懊恼,她失言了。

她不应该只是听到京中一些流言蛮语,就去怀疑宁晔对苏言有什么。

毕竟,宁晔与苏言若真有什么不清不楚之事,宁脩也绝不会认下呆呆。所以,她刚才那话问的实在是太蠢了。

但不管清月此时怎么想,说出的话都已收不回来了。

马车内,宁晔与苏言相对而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屋及乌?!

在这话,与宁晔那模拟两可的回答之后。两人之间再次这么面对面,或该有点什么才对。然,此时别说暧昧或不自在了,他们之间连尴尬都没有。

“我刚才好像说错话了。”宁晔看着苏言,语调平平道。

“嗯!你刚才那样说,十有**会再给我招一个祸水的名头。不过还好我不是那自作多的人,你也不是那么深多的人。所以,就算是你对清月公主说我的要死,我也不会认为那是真的。”苏言语气更是凉淡道。

宁晔听了,不由失笑,开口,刚说话,忽而……

“少爷小心!”

只听一声惊呼,隋感一股沉香入鼻,宁晔心头一紧,暗道一声不好。然,在他感到不妙时已然晚了。

在失去意识前,宁晔最后的记忆是苏言那一排白深深的牙。

第172章:残

太子府

傍晚时分,太子从外回来未去后院,而是径直去了书房。狂沙文学网

“边境那边可有信过来?”

“是。”侍卫从怀里掏出一封双手递上前,“暗卫刚送来的。”

太子接过,展开,看完,将手里的信递给边护卫,“你也看看吧!”

“是。”吴忠看过信上内容,看着太子,神色不定道,“三皇子被暴徒劫走?这,怎么可能?”

在吴忠看来,边境暴乱,所聚集的也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他们也只有在平头老百姓面前狂妄的起来,当对上大宗军队,他们完全不堪一击。

而皇帝之所以大张旗鼓的派三皇子与宁侯过去镇压,所为的也不过是为了给三皇子积攒威势罢了。

可现在,这些乌合之众竟然将三皇子给掳走劫持了,在这吴忠看来太奇怪,也太荒唐了。

对此,太子也是同样的感觉。

不过虽感到有些奇怪。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如果消息是真,那么宗治一定会吃点苦头,却不会有生命之忧。

宁脩既是领了圣明保护宗治安危。那么,就一定不会让他真出事。

“下,皇后娘娘派人过来,请您即刻入宫一趟。”

听到禀报,太子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一抹嘲弄的弧度。

看来宗治出事儿的消息已传到宫中了。而他的母后并不若他这么淡然,她相当紧张,极度害怕宗治会命丧边境呀。

太子整理一下衣服,起往外走去。

吴忠看着太子离开的影,心里十分不明。明明太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可是皇后娘娘凡事却不紧着太子,反而处处为三皇子盘算。这,让人无法理解。

同样都是儿子,难道三皇子登基会比太子登基更好吗?

侯府

“大少爷从寺院回来途中,突然遭遇莽徒劫持了的大少爷的马车,虽时安和护卫极力相保,但大少爷还是被他们带走了。”

“现在,老夫人已派冯荣带人去寻大少爷,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宗氏与宁坤听着小厮的禀报,两人神色各异。

宗氏心里满是怀疑,在这京城方圆之地,竟然还有人敢劫侯府的马车,这不分明是寻死吗?

宁坤:不会是二哥让人做的吧?

这种想法冒出,宁坤看着小厮问道,“在马车内的除了大少爷,还有其他人吗?”

“回三少爷,侯爷的贴小厮江大好像也在。”

闻言,宁坤感觉愈发微妙,也愈发觉得像是他那二哥做的。

先是旧事,大哥与苏言不清不楚,二哥被人议喜当爹,心里定然会恼火。

接着又是现在,大哥又与他的近小厮江大亲近莫名。

这些一并传到二哥耳中,他心里定然不愉。然后心狠手辣的劲儿上来,直接派人回来,扮做莽徒劫了二人,好生教训他们一下也极有可能。

宁坤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看吧!之前他就已经提醒大哥,让他少与江大接触了,可大哥偏不信。现在好了,二哥感觉被绿对他下手了吧。

只是宁坤不明白的是,大哥怎么总是同强了二哥的人牵扯不清呢?难道,他也想尝试一下被强的滋味吗?

宁坤心里腹诽着,琢磨着,要不要将心里猜疑告诉老夫人一下,让她知道那些莽徒不过是二哥人的假扮的而已,他们只是想吓唬一下大哥,并不会真的伤他。如此,也好让老夫人少担心一些。

少担心吗?

其实老夫人一点都不担心。因为……

嘴里有些苦,那苦涩的味道让人不适的皱了皱。

头有些发沉,那不适让人下意识的想伸手按按,却发现力不从心,胳膊好似怎么都动弹不得。

这无力,让人焦躁。

当宁晔在不适与急躁中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白皙到近乎透亮的手腕。

透白,纤细,似一碰就会碎掉的白玉,让人不敢轻触。

“大少爷,你醒了。”

刚睁开眼睛,尚未恢复神智的宁晔,听到声音,眼帘抬了抬,苏言那张柔的脸落入眼中。

看着盘腿坐在他对面,一脸凉淡的苏言。宁晔眼帘动了动,垂眸,打量一下自己。

白衣染尘,已变脏,手脚被捆绑,难动弹。

看清自己现在境况,宁晔眉头微动,想起回程途中时安那声惊呼,还有……苏言那一排白深深的牙齿。

记忆回笼,神智恢复,宁晔看一眼苏言,环顾一下四周。

一个山洞,四面都是石壁,幽暗,潮湿,很似刑部大牢。所以,他现在是被圈了吗?

“我们现在是被绑架了吗?”

“大少爷以为呢?”

“你是绑匪吗?”

宁晔问的认真,苏言笑的漫不经心,“大少爷真聪明。”

宁晔:……

苏言承认的太过干脆,让宁晔一时有些无言。

“我以为你至少会遮掩一下。”

苏言听了笑了笑,笑的温和却不及眼底,对着宁晔道,“为何要遮掩?如果可以,其实我更愿意将大少爷吊到城门前打一顿,让世人都来瞻仰一下你的狼狈。”

“你对我怨气好像真的很大?”

“不是怨气,是火气!等到大少爷也如呆呆一样,成为人人口中的笑柄时。就不会再问这多余的问题了。”

苏言看着宁晔,凉凉淡淡道,“你与呆呆为伯侄,就血缘上你与他也算是至亲。但,就算是至亲,我也从未觉得你有义务护着他。他遇事,你就算是冷眼旁观,我也不觉得那是错。可是,你选择在他艰难时,给他招来更多风雨是非,这已然太过。”

宁晔听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对呆呆,我确实失了长辈该有的仁善。所以,你对我不满也是应当。”

此时,两人看起来都分外讲道理。

就事说事,有错认错。

只听对话,想来没人会觉得他们是蛮横的人。但,当做起事儿来却是截然相反。

宁晔明知道他不合时宜的亲近,会给呆呆招来更多的闲话,却仍继续为之,似不知仁善为何物。而苏言,也是一样!

“听大少爷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如此一来,我无论做什么,想来大少爷也都能理解才对。”

听言,宁晔扬眉。

无论她做什么都能理解吗?这个,大概不可能。

苏言不管宁晔如何想,伸手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一粒药在手心,看着他,不由分说,往他嘴巴里塞去。

宁晔自然躲开。

“抱歉,我没被喂药的习惯。”

“第一次都不习惯!多来几次大少爷就会习以为常了。”

你不愿,你说了不算,直接来硬塞。

苏言送,宁晔闪。

一来一往,苏言发现,宁晔纵然被绑住了手脚,闪避起来,也挡不住利索。

就这利索劲儿,可不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公子该有的。

认识到这一点,就在苏言要下狠手时,突然听到一声响。

只见本捆绑着宁晔手脚的绳索崩开!

宁晔手脚恢复自由,随即抬手,将苏言拿着药丸的手挡开,接着就将药丸夺走。

宁晔动作出,塞药变过招。

一言不发,你来我往。苏言拳脚利索,宁晔亦不遑多让,甚至更胜一筹。

两人你来我往,就在宁晔以为苏言所会的也就这些,准备将人拿住时……

“嗯!”

心口一痛,遂不及防挨了一拳。

那痛,让宁晔清楚知道,苏言可不似他在试探,她是来真的。

心里知晓,在看到苏言拳头再次朝他挥来时,宁晔感受着还隐隐作痛的口,不再大意轻漫,也动了真格,出手擒住她手腕,将她胳膊压至她背后,大手落在她背上,连带用上体的力量,将苏言于他与石壁之间。

一时被困,苏言手指微动,藏于指间的药刚出手,就听……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跟过去相差很多。有的时候,我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苏言?”

闻言,苏言抬眸。看着宁晔,眼神凉淡。

那眼神,心慌,心虚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怎么看都好似他太过多心了。

看此,宁晔微微一笑,本放在她背上的大手,滑落在她腰间,温和轻柔道,“我有没有说过,你现在的样子,让人很中意!”

宁晔一句话,丝丝意,几多柔,几许勾引!

翩翩贵公子变多儿郎,突如其来的儿女长,曾经苏言慕着的那个人,此时对她说中意。该是撩人又撩心,该是小鹿乱撞无措又羞涩才对。可是……

苏言垂眸,待心口那一抹不属于她的悸动消散,才缓缓抬眸,看着宁晔那张温和又好看的脸,对他笑笑,随着指间的药弹出,人豁然出手!

“嗯……”

看苏言膝盖顶起,对着宁晔的肚子就是一下。看宁晔吃痛弯腰,扶在苏言腰上的手同时松开,躲避在角落的人眼睛闭了闭,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告诉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苏言……”

“叫苏小姐。”说着,又是一拳。

“唔!”

闷哼,又挨一下,宁晔没想到自己竟没躲开。

“宁晔,你以为你不张口,药就进不了你口中了吗?你刚才昏迷的那段时间,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沉迷于你的美色无法自拔吗?”

“还中意我?你这话若是真心话,就是勾引的弟弟的女人,该打。若只是虚假意的戏弄之言。那……”

欺哄一个曾真心慕他人,戏弄一个其实已不在的人,打他都是轻的,该废了他。

心里给他论着罪,下手愈重。

当宁晔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浑的异样,让他知道他被下药了,可惜明白的有点晚了。

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说中意,结果招来一顿毒打。

这结果,从未想过。

意想不到的结果,让宁晔被打的浑都疼的时候,还忍不住发笑。

“苏小姐,你要打就打,能不能不打脸……唔……”

听着山洞里的声音,躲在暗处的人已是不敢多看,怕受惊。

侯府

侯府大少爷被人劫持,这么大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皇上知晓,当即派人来侯府过问,表关心。

“请喜公公告诉万岁爷,府里护卫已找到宁晔下落,也已将他救回来,想来不用多久就会带他回……”老夫人说着,在听到脚步声后,顿住,抬头望去。

喜公公顺着望去。

白衣染尘,脏了;发髻松散,乱了;还有,脸上见红,伤了!

看到由时安轻扶着出现在眼前的宁晔,喜公公神色不定,特别是在看到宁晔脸上都是伤的时候,脸上表更是微妙。

宁老夫人在看到宁晔脸上都是伤时,眼睛亦是直了一下,“宁,宁晔!”

“祖母!”

声音低弱,再配上他那脸色,妥妥一副快晕死过去的样子。

“快,快扶着大少爷进屋。”宁老夫人慌着,还不忘对喜公公客气一句,“喜公公,请恕我失礼,您忙着,我就不远送了。”

“哦,不碍,不碍!”喜公公客着,看老夫人已走了进去。

喜公公本想多留一会儿的,现在也只能离开了。

宁坤和宗氏刚要进去,也被老夫人给赶了出来。

“大,你有事儿就先忙吧!大少爷这里有老夫人在就行了。”王嬷嬷说着,转头看向宁坤,“三少爷,老夫人让您进宫请太医过来一趟。”

“好,我这就去。”宁坤快步往府外走去。

宗氏关心也几句,也随着离开了。

屋内,老夫人看看宁晔,看看一旁的苏言。随着一言不发,抬脚就要往外走去……

“祖母,你和苏言合谋这么坑孙儿真的好吗?”

宁晔话入耳,老夫人脚步顿住,转头看向苏言,“你都交代了?”

苏言摇头,“他猜到的。”

这一点不难猜。苏言手里没人,她能轻易得手,所能借助的也只唯有老夫人。再加上冯荣那难掩心虚的神色,无需多猜,宁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看宁晔什么都知道了,老夫人倒是自在了,分外坦然的在宁晔跟前坐下,看着他的脸,“你脸上这伤是哪个护卫弄的?”

“若让护卫下手,我可能不会伤这样。这一切都是托了苏小姐的福。”宁晔说着,扭头朝着一边的铜镜看一眼,当看到镜子里那张缤纷多彩的脸,嘴角抽了抽,瞬时移开视线,不忍直视。

“说吧!你们让我做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让他离呆呆远点,那么老夫人直接开口既可,没必要搞这么大的动静。

她们这么做定然还是有别的目的。

老夫人听了,看向苏言,“你说吧。”

“是!”苏言应一声,对着宁晔,开门见山,直接了当道,“为了证明你不是呆呆的爹,也证明你与我从来清白,你做天阉吧!”

宁晔:……

宁晔:……

看着一脸无语的宁晔,老夫人又适时的补充一句,“如果你不想娶北荀公主,这也是拒绝赐婚的理由。”

宁晔:所以,他做天阉,算是一举两得吗?不止是成全了呆呆和苏言,也是成全了自己,是吗?

宁晔良久无言。

许久重重吐出一口气,开口,“祖母,你们现在这是在同我商量吗?”

“是商量吧!”老夫人说着,有些不确定的看看苏言。

苏言对着老夫人道,“我已经对他下了药了,等下太医来就会从他脉象上探出异样来。所以,这不是商量,他为天阉是必须。”

老夫人听了,确定了,现在苏言对宁晔绝对已没什么想法了。不然,下手绝不会如此快准狠。

“既然这样,那你就认了吧!等过一些子,事都平息了,我寻一个‘神医’再让你好起来就行了。”

老夫人说的那个风轻云淡,宁晔听着脸上的伤直泛疼,“祖母,您老有没有想过孙儿的颜面。”

“就是为了你的颜面才让你残的。不然,你和苏言永远不清不楚的,呆呆份也总是遭人病垢的。现在你残一下,你与苏言都清清白白的多好。”

好吗?

宁晔可是一点都不觉得。

只是,不管宁晔愿不愿意,脉象都已难改,他注定要残。

第173章:泼妇

原来,宁大少体病弱的根本是因为有隐疾!

原来,宁大少至今不娶妻的原因,不是不想娶,而是娶不了。狂沙文学网

原来,宁大少是天阉!

在宁晔被劫之后,关于他有隐疾的事,突然传开来,惹得一片哗然。

宁老夫人皱眉,“这事怎么传这么快?”

冯荣如实道,“回老夫人,是大少爷暗中让人传的。”

宁老夫人:……

“大少爷说,既然要做,就宜早不宜迟。”

宁老夫人听了,沉默了。

论豁得出去,应该少有人能比得过宁家人。连抹黑自己,都做的这么毫不犹豫,不遗余力。

“大,大哥,是真的吗?你,你真的……”宁坤看着宁晔,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他下面,满是怀疑,怎么都无法相信。

大哥是天阉,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如厕时,大哥站的比谁都的。

宁晔点点头,“是真的没错。”

看宁晔承认的坦然,一副绝非虚言的样子,宁坤心里紧了紧,他大哥这样子,好像确是真的呀。

自然是真的,宁晔现在是真不行。

托苏言的福,现在他晚上连梦都不做了,某处现在成了他上最软的地方。

夜里,宁晔为试探一下,还翻过小画本。结果证明,苏言给下的药,药效杠杠的,一点没跟他玩儿虚的。

“你来这里就是特意来问我这个的吗?”宁晔看着宁坤,没什么表道。

虽然现在体的无力,都是药物的关系。但,依然挡不住宁晔心变糟。

所以,对宁坤为探究这事儿特意过来,心里不甚痛快,连带语气也有些冷凉。

察觉到宁晔明显的不愉,宁坤心里很是理解。

都天阉了,如果还心愉快,欢天喜地的那才是奇了怪了。

心里表示分外理解,忙道,“自然不是,我是特地来给大哥送药的。”

宁坤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宁晔跟前,脸上带着讨好之色,“这是弟弟特意从高太医那里求来的,据说对皮外伤有效,只要擦上绝对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三弟有心了。”

听宁晔那凉淡的道谢,宁坤忍不住又朝他脸上瞅了瞅,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脱口问道,“大哥,你脸上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宁坤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宁晔脸上这伤,像是被人用指甲给挠出来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莽徒,竟会跟市井泼妇一般动起手来会对着男人的脸挠?

对宁坤的问题,宁晔没回答,只是看着他,不温不火道,“宁坤,你今年也二十有二了吧!”

宁坤点头,脸上漾开一抹笑,带着一丝打趣道,“没想到大哥还记得我的年岁。”

宁晔笑笑,不紧不慢道,“自然记得!因为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是宁家男儿的一个劫。”

闻言,宁坤一怔,“劫?大哥,您这话是何意呀?”

“你以为我生来就有隐疾吗?”宁晔摇头,轻轻缓缓道,“其实不是!我在十八岁前都是好好的,直到十八岁之后才忽而出现了阳缩之症。我以为只有我一人如此。后来才知道,宁家男儿都有可能出现这病灶,只看运气好不好了。”

宁晔说着,看着宁坤惊疑不定的脸色,轻叹一口气,幽幽道,“只可惜,我是运气不好的那个。现在,你也已二十有二了,还有三年的时间。希望你能避过!不然……你我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了。”

宁坤听言,脸色变来变去,“大,大哥,你……”

这是在唬他,逗他吧?这世上哪里会有这种荒唐之事。

对宁晔的话,宁坤该一笑置之才对。可是,看宁晔那一脸肃穆,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宁坤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大,大哥,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宁晔眸色厚重的看着他,语调平平道,“那我兄弟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那种胡言乱语,胡编乱造的人吗?”

宁坤连连摇头,“不是!”

在宁坤的心里,宁晔虽不是君子,却也是个一本正经实实在在的人。所以……

难道他刚说的都是真的?

这认知出,宁坤心砰砰直跳,肝儿都颤了。

“这事我本不该跟你说的。哎!你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宁坤听了,一言不发朝外走去。刚好,他也需要静一静。

冯荣来到宁晔院子时,就看宁坤脸色犹如见了鬼一样的发白。

“三少爷,您怎么了?可是体哪里不适吗?”

冯荣关切的问道,可宁坤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径直越过冯荣,木着一张脸,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

“时安,三少爷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就是被吓着了呗。

虽然三少爷对大少爷的话还是有所怀疑。但,仍然挡不住他心里犯怵。

‘万一大少爷说的都是真的呢’就这一个念头,就足以让三少爷夜难眠。

这下好了,本是来探望大少爷的。结果,却被告知他距离太监也不远了。如此,晴天霹雳呀!

这要怪就怪三少爷自己。他关心大少爷哪里不好,偏要关心他的脸,这不是找事儿吗?

要知道,现在那张被苏言抓花的脸,是大少爷最大的忌讳。他自己不愿意看,也完全听不得人提。

大概是因为那张脸此时看起来,太像是那遭受恶婆娘打的无能相公。这突然迸发的形象气质,大少爷一时怕是很接受吧。

冯荣问完,看时安脸色变来变去,就是不言。

冯荣皱眉,“时安,三少爷可是遇什么事了吗?”

时安听了回神,摇头,“没什么事儿!”说完,转移话题,“你老不是来见大少爷的吗?快请进吧。”

“哦,好。”

皇宫

年近五十,面容冷肃,帝王威仪正盛的大宗帝王体有疾?”

“是!”李太医跪在地上满是敬畏道,“根据脉象,侯府大少爷体确实有异。”

宗尧听言,沉声道,“既宁晔体有恙为何现在才探出来?”

“回皇上,过去侯府的人一直都是请高太医去为宁大少爷探脉,医治。微臣等并未碰触过宁大少爷的脉象。所以,对他体况无所知。”李太医如实禀报道,“刚刚入宫前,微臣担心自己探错脉,还专门去了高府一趟,询问了高太医。”

“他怎么说的?”

“高太医见关于宁大少爷有疾的事,已然传开,也承认了。之前,他隐瞒宁大少病,都是受宁老夫人请托,再加上侯府瞒的紧。所以,若非这次宁大爷被劫才捅破了这事,侯府怕是还会一直隐瞒下去。”

宗尧听了眼睛微眯,狭长的眼眸,眼底盛满怀疑与探究。

宁晔体有疾一事,偏在北荀公主来时被捅破,这是不是太巧了点?

北荀公主清月此次来大宗是为谁而来,京城中人清楚,宗尧更是心里有数。可现在,宁晔竟是天阉,这赐婚圣旨还怎么下?

而北荀公主怕是也不愿用一座城池做陪嫁,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吧。

想此,宗尧心里不快,明明唾手可得的城池,现在却生变故,帝心自是不愉。

皇家别院

看着眼前花团锦簇的院子,清月眼底泛着红色血丝,面容是难掩的憔悴,“绿竹,你说,现在京城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绿竹看着清月,眼里满是心疼,“小姐,大宗太医都已亲口证实了,想来应该不会有假才是。再加上侯府一直沉默,不澄清,不制止的态度,想来宁大少爷体有异,十有**是真的没错。”

清月听言,眼泪滑落,心里满是苦涩,幽幽道,“所以,宁晔一直对我冷淡的原因,是因为体有疾吗?”

“奴婢以为或就是这样。不然,他没理由轻慢小姐。”

清月听了垂眸。

绿竹宽慰道,“小姐,世上好男儿不止宁大少爷一个。您不若就将他忘了吧!”

此时绿竹只庆幸,庆幸宁晔是天阉的事在赐婚之前被捅破。不然,若是在成亲之后才知晓。那,可就苦了小姐这一辈子了。

清月没说话,人分外沉默。

边境

宁侯看着手里的信函和画像,也是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他派人回去,本只是想查探到底是谁在传播流言。结果……

看着画像上,宁晔那张被抓的一道一道的,看起来可笑至极的脸,宁侯盯着看了良久,抬眸看向莫尘,“这都是苏言给挠出来的?”

莫尘颔首,肃穆道,“是护卫亲眼所见,未免侯爷有所怀疑,特意画了画像,大少爷脸上的伤,确实都是苏小姐的杰作没错。”

听莫尘说的掷地有声,宁侯看着画像,许久嘴里吐出两个字,“泼妇!”

第175章:此生夫纲难振

“清月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福!今冒昧前来,打搅了。狂沙文学网”

“清月公主能来是侯的荣幸,快快请起。”

“谢老夫人。”

“清月公主请坐。”

“是。”清月坐下,伸手从绿竹手里拿过一个盒子递到老夫人跟前,眉目柔和,“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老夫人不嫌弃。”

“清月公主费心了,多谢。”老夫人接过,客气道谢。

清月与老夫人相互寒暄客着。

宗氏坐在一旁,静静听着,无声打量着。

看着眼前姿玲珑,容颜姣好,气质清雅的清月,宗氏心里暗腹:论模样,论份,清月真是没的挑剔的。

可就这么一个人,宁晔竟然愣是瞧不上,完全不为所动。不得不说,在女色上,宁晔完全不似其父。

不过,也幸而宁大壮是个喜色的。所以自己才能进得了侯府。

心里这么想着,宗氏脸上保持着一贯的温柔与端庄,面带浅笑的聆听着,不多嘴,也不擅自插嘴。

“大少爷。”

听到门外丫头的请安声,宗氏看到一直温婉大方的清月,脸上表变得有些紧绷,虽不甚明显,但听到宁晔到来,心里的波动却仍可窥探。

宁老夫人看清月一眼,抬眸,看一蓝色长袍,更显温润雅致的宁晔缓步走进来。

老夫人看着,心里腹诽:就他这模样专坑那种深闺之中,不谙世事的女儿家。因为就外在,宁晔无论怎么看都一谦谦君子,长的好看,脾气又温和。可其实呢?

那温柔只是在外,内里却是个相当凉薄和狠心的。所以,对他倾心的女人,也是瞎了眼了。

从小看他到大,对宁晔,因为了解。因此,老夫人真心觉得宁晔实非良人,清月公主眼神不行。

只可惜,她这心里话清月听不到。就算是听到了,怕也不会全信。

人一旦被字迷了眼,就会变得完全没道理可讲。

“祖母,母亲,清月公主。”

“坐吧。”

“是。”

因宁晔的到来,屋内气氛当即变的有些微妙。刚刚还与老夫人谈笑风生的清月,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

宗氏想试着说点什么,却发现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都显得太多嘴。如此,自然也就不再开口。

屋内陡然静寂,静的让人有些不自在。但宁晔却似无所觉,接过王嬷嬷递过来的茶水,浅尝一口,随意望望屋内的人,当看到站在老夫人后的苏言时,面皮一紧,迅速移开视线,脸疼!

残了,脸花了!

对那个一出手就差点废了他的女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眼不见为净。

宁晔那细微的绪落到时安的眼中。

时安心想,这世上,让少爷中意的女人尚无,但让少爷不喜的却有了一个。

“老夫人,宁夫人,时候不早了,晚辈就不多叨扰了,先行告辞了。”

宁老夫人听了,起,挽留着,客气着,将清月送到门外。

看清月离开,宁晔无声跟在后。

宁老夫人静静看着,两人都说清楚也好。

毕竟,若为夫妻,就算做不到相濡以沫,也该是两相悦,相敬如宾,不能不不愿的。

眼见就要走到侯府大门,后的人却依旧一言不发,清月嘴巴抿了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宁晔,“宁少爷真的就没什么要与我的说的吗?”

宁晔听了,也随着停下脚步,距离清月不远不近,眉目平和,眸色淡淡,“大宗好风景不少,公主可以四处走走看看不枉此行。也愿公主早觅的如意郎君,喜结良缘。”

宁晔话出,清月再也控制不住,瞬时红了眼眶,“宁晔,你对我一定要这么狠心吗?”

“在下是无力娶妻之人,自是不敢对公主许诺什么。”

宁晔这话,等于是亲口承认他是天阉了。

清月脸白了白,直直望着宁晔,眼神几经变换,开口,“如果我不介意,依旧愿意呢?”

听言,宁晔嘴角动了动,眸色却依旧凉淡,“可是我不愿,望公主理解。”说着,微微颔首,“请恕在下体不适,不再远送,公主慢走。”

说完,宁晔转径直离开。

拒绝的彻底,离开的毫不犹豫,对她的意,完全不为所动,更别说什么感动。

清月站在原地,看着宁晔那清雅的背影,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他的绝。

“公主,我们走吧!”绿竹忍不住开口。

天下男儿多的是,凭着公主的样貌,只要公主愿意,定然能找到比宁晔更出彩的。如此,又何必在这里脸贴冷股,自取其辱。

正往自己院走的宁晔,看迎面走来的苏言与冯荣,脚步顿了顿,随着又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

“大少爷!”冯荣与苏言停下见礼。

“嗯!”

宁晔随应一声,面无表越过他们走人。

在从苏言跟前经过的时候,宁晔隐隐听到她好似说了句什么话。但,不知是他耳力太差,还是苏言声音太小,到底说了什么,宁晔没听真切。

没听清,宁晔也不想问。

直到宁晔走远,苏言晃晃手里的银票,转头对着冯荣道,“冯伯,您老都看到吧?侯爷让我给大少爷的银票,我给了,可是大少爷不要,我就没办法了。”说完,塞到了自己荷包里。

看苏言明目张胆的昧银子,冯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少爷,侯爷给你抓药的银票。’刚刚这一句话,苏言说的声音那个小,连他这站在她跟前的都几乎听不到,更何况是大少爷了。

所以,这哪里是大少爷不要,分明就是她私吞,不想给。

这事儿要不要写信告知侯爷知道呢?

“冯伯,等下你请画师来给我画像的时候,可否让画师把我画的更加好看一些?”

听言,冯荣看着苏言,心里暗腹:有必要吗?她长什么样儿侯爷又不是不知道。这弄虚作假是不是有点多余?

多余吗?苏言可一点都不觉得。

因为她觉得宁侯要她的画像,肯定不是挂起来以作想念的。总觉得他是想把她挂到墙上,以作祭奠的,十有**是要下是什么狠手。

所以,试着把自己画的美一点,万一宁脩就不忍下手了呢?

虽然这种可能很低,可该尽力还是要尽力呀。

边境

“哎呦呦呦……哎呦呦……”

看着躺在上鼻青脸肿,浑是伤,嘴巴伤的最重的三皇子宗治,宁侯坐在边听他哼唧,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不可否认的,宁侯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侯爷且放心,下伤势虽看起来很重,实则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下臣开些药,下吃了,再静养一阵子就好了。”

“如此甚好。”

“就是下嘴上的伤有些重,可能吃饭服药的时候都有些难受,还望下多多忍耐才好。”

宗治听了,含糊不清的念叨了几句。

“下,请恕下臣耳浊,敢问您刚才说什么?”

看老太医竖着耳朵,一副尽力想听清楚他说什么的样子,宗治不吭声了。

他只想说,他何止是吃饭用药难受,他连说话都费力。这嘴,宗治觉得不是伤了,而是快废了。

“下莫心焦,好好养伤。”

我呸!

听到宁侯这句话,如果不是上有伤,嘴巴太疼,宗治真想跳起来喷他一脸口水。

宗治不是憨子,相反像他这种在皇宫长大,听了那么多家长里短,又见过许多腌臜事儿的人,在他落到暴徒窝里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儿十有**是宁脩故意搞出来的。

其原因就是他多了句嘴,又怀疑他不行,这就惹恼了他了。

在被打的时候,宗治那是满心憋闷,父皇派宁脩跟着他,确定是保护他,而不是为了收拾他吗?

在宗治看来,比起那些暴徒,宁脩才是对大宗威胁最大的乱臣贼子。

看宗治用那又气又委屈的眼神望着他,宁侯起,“下好好歇息吧,微臣就不打搅了。”说完,走人。

宁侯回到自己营帐,刚坐稳,莫尘大步走进来,“侯爷,京城那边的送来的。”

看一眼莫尘手里的画轴,宁侯伸手拿过,随着展开……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肤若凝脂,姿火辣,眉目流转,别样风流!

看着画像上人,宁侯:……

直直盯着看了一会儿,轻哼一声,“她还给本侯学会搔首弄姿了。”说完,别过脸,不再看,对着莫尘道,“去将一尘大师请来。”

“是。”

莫尘领命疾步离开,少时,带着一个手里拎着一个酒壶的白发老者走进来。

“侯爷可是将人带来了?”一尘对着宁侯,说话随意。

对着早已不问红尘的一尘,宁侯也早已不去讲什么规矩,份,也很是随意道,“人没带来,画像送来了,劳烦大师给看看。”

苏言模样未改,可人却格大变。

宁侯总感有异,却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刚巧一尘大师云游至此,请他一看,或有不同发现。

宁侯将画像放到一尘大师跟前。

看着画像上的人,一尘大师一眼扫过,眉头微扬,抬头看向宁侯,“希望画像上的女子不是侯爷的心上人才好。”

闻言,宁侯不解,“大师何出此言?”

“未知八字,只观眉眼,已见此女格很是刚硬。若娶她为妇,此生怕是夫纲难振!”

第176章:你有一张惧内的脸

性格刚硬!

娶她为妇,此生夫纲难振?

再见苏言,她性格变得乖张,难缠,这点宁侯承认。

但,夫纲难振,这就有点扯了!

他的女人,理所当然,也绝对都以他为天,他为夫,夫纲不容置疑。除非……

苏言嫁的是别人,不是他。不然,绝对不会出现夫纲不振,这种在宁侯看来,完全荒唐的情况。

“只观样貌,这模样也挺好看的。所谓蛇蝎美人当如是!这话,不但适用于侯爷,也适用于她。”

宁侯看一尘一眼,不与他计较。

不过,一尘这腔调,让宁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宁子墨。

有时候宁侯很怀疑经书里藏有‘练胆大法’或‘不死神功’所以,他们这些捧过经书的人,说起话来才如此肆无忌惮,不知死活。

“大师不看看她八字吗?”

“侯爷让看,我就看。”

宁侯将苏言八字拿出来,递给一尘。

一尘接过,看着上面八字,心头一跳,神色微敛,眸色变幻不定。

看一尘神色有异,宁侯开口,“如何?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

一尘没回答,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许久,抬头,看着宁侯道,“此女与父母缘淡,与子女缘深,儿女孝敬,她老有所依,晚年无忧,也算是有福之人。”

儿女?

这意思是,苏言除了有呆呆一个儿子之外,还会有女儿吗?

可是,宁侯可一点没有同她再生养娃子的想法与念头。如此,这女儿哪里来的?

是在嫁与那连夫纲都难振的男人之后生的吗?

想着,宁侯眸色凉凉,看着一尘问道,“除此之外呢?可还有其他?”

“其他就是,她除了教养子女有方,还驭夫有道。”

宁侯听了,轻哼一声,也只有那无能的男人才会被她所驾驭。

宁侯腹诽间,就见一尘盯着他的脸,突然认真的瞧了起来。

就在宁侯要问他盯着看什么的时候,听一尘给他来了句……

“侯爷,认识这么久,我今日才恍然发现,你长了一张惧内的脸。”

宁侯:……

“噗!”

一直站在一旁,静听静看的莫尘,毫无准备的被一尘突然的一句话给惊到笑噗了。

意想不到的话来的遂不及防,莫尘没守住自己反应。

当喷笑出声,反应过来,面皮一紧,即刻认错,“侯爷恕罪,属下知错。”

宁侯面无表情。

看宁侯那张一绷脸,就显冷厉,自然令人畏怕的脸,一尘淡淡道,“你这样绷着脸,看起来惧内之色更明显了。”

宁侯:……

莫尘死命抿着嘴,拼力忍着。

看宁侯眼神带刀,一尘却是分外淡然,“侯爷无需觉得惊讶,这世上不可思议之事本就很多。就如你曾被强一样。在此之前,你也觉得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吧!可事实上呢?它就是发生了,并且你还因此连爹都当上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宁侯听言,呵笑了一声,看这一尘,不阴不阳道,“敢问大师,不知这样的‘福气’我以后可还会再遇到吗?”

一尘摇头,“不会再有了。”

“是吗?”

“嗯!因为以后侯爷都是自愿的,所以也就不存在被强一说了。”

一尘这话出,莫尘猛的往后退了几步,有点不敢再听下去了,再听他怕会因憋气而晕死过去。

一尘却完全无所觉,对着宁侯道,“侯爷,你可还有什么想知晓的吗?”

“没有了!莫尘,送一尘大师离开。”

“是。”

一尘走出去前,眼睛不由又朝桌上的八字看了一眼才抬脚离开。

营帐内只剩宁侯一人,他看着桌上八字,想着刚才一尘说的话,眸色凉凉……

苏言会再有子女,而他可未想过再与她生养娃子。所以,她要与谁生?

苏言的夫婿是个夫纲不振的。而他,绝不是。

如此,如果不是一尘看错了。那么,就是说苏言会爬墙。

想此,宁侯眼睛微眯。

如此说来,他是先被她强?又被她绿?

“侯爷!”

莫尘忽而走进来,对着宁侯道,“侯爷,刚才京城传来消息,说皇上下了赐婚圣旨,赐婚于大少爷与清月公主。”

宁侯听了没什么表情道,“然后呢?”

“大少爷对清月公主似乎并不中意!”

“所以,宁晔是被强迫了吗?不过,那与本侯有什么关系?”

宁晔只是被强迫了而已。而他则不然,他是一个已被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绿的。若比惨,他好似比宁晔更甚。

这想法出,宁侯闭了闭眼,简直荒唐。

不过,爬墙?

宁侯总感这事儿苏言做的出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77章:如何应对?

京城

宁晔被赐婚,老夫人已做好了拒绝的准备。狂沙文学网但,没曾想宁晔竟将圣旨接了下来。

老夫人看着宁晔,脸上没了往说笑的模样,分外肃穆道,“宁晔,娶她,你真的愿意吗?”

宁晔点头,“孙儿愿意。”

宁晔应的没有犹豫,但老夫人听了,心里却并未觉得踏实。因为,她并未在宁晔的脸上看到任何欢喜色。

定亲,成亲,娶妻生子,是人生一大喜事儿,该让他觉得心欢喜才对。然宁晔好似无所谓。

老夫人望着他,语重心长道,“晔儿,如果你不想,不用勉强,纵然皇上下了圣旨,只要你不愿,祖母也定然想办法给你拒了这门亲事。”

宁晔听了,眼底溢出一抹柔和,在老夫人脚边的矮凳上坐下,头轻轻靠在她膝盖上,一如幼时那样,“祖母,孙儿不觉得勉强。”

“真的吗?”

“嗯!孙儿没有特别中意的人。所以,其实对我来说娶谁都一样。”

听言,老夫人心里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儿,抬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子都是慢慢过出来的,只要你心里不觉得勉强,那就好好待她。祖母愿你以后的子夫妻相敬如宾,早得儿女,尽享天伦。”

“嗯,孙儿一定好好子,不让祖母cāo)心。”宁晔说着,缓缓闭上眼睛,比起老夫人的话,他感觉最真切的却是那抚过他头的手,分外温暖。

王嬷嬷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画面,心里不觉有些感动。如果不是大少爷脸上的抓痕还未全消,这画面定会更加祥和美好。

皇家别院

赐婚圣旨,宁晔接下了,清月心却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欢喜,反而愈发复杂了。

“绿竹,你说,他心里是不是在怨我?”

“怎会呢?宁少爷是自愿接下的圣旨,说明他心里也是愿意的。如此,又何来怨公主一说?”

清月听了,扯了扯嘴角,笑的勉强,圣旨他是自愿接下的,可娶她,他却并不愿意吧。

想到之前在宫中,宣读赐婚圣旨时,他看她的那一眼,清月心里有些发紧。

因为从那一眼中,清月看不出任何喜悦之色,有的只是淡漠的平静。

那平静,淡漠,让清月心里难安。

明知他不愿,她却因为心里不甘,还是强求了,求大宗帝王下了赐婚圣旨。现在,她貌似如愿了,可心里却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忐忑。

心里起伏难安,清月看着绿竹开口问道,“萧瑾呢?”

“回公主,萧将军出门了,说很快回来。”

“待他回来,让他来见我。”

萧瑾与宁晔也算是旧识,宁晔现在是何种心,何种想法,也许该让萧瑾去探究一下。万一,此时宁晔心里也是欢喜呢?

“呆呆。”

从学堂出来,听到唤声,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萧瑾,呆呆抬脚走上前,“萧将军。”

听呆呆对他的称呼,萧瑾微微一笑。

是呀!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他的夫子,而是北荀的将军了。

“现在我是不是也应该称呼你为小公子才合适?”

“将军随意。”

“那还叫呆呆吧!”萧瑾看着呆呆,温和道,“前面有个饭馆,不知你可有空与我一道吃碗面。”

“自然!将军请。”

萧瑾与呆呆走到面馆,找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两人各点了一碗面和两个小菜儿。

“多年不来,现在大宗京城比预想中更加闹繁华了。”萧瑾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人,带着一丝感叹道。

呆呆没说话,京城过去什么样儿他不知道,也无从同萧瑾一起感慨。

“不过,相比京城的繁华,我倒是更喜欢义安县那种平静简单。你呢?”萧瑾随意问道。

“我都一样。”呆呆应的随意。

萧瑾听了,看着呆呆笑了笑。从市井人人可欺的贫苦娃子,到侯府人人争相巴结的小公子。

份变了,可他,却一点没有因为成了宁侯之子,而变得骄纵不可一世。相反,相比在义安县时,他现在看起来愈显沉稳了。就是不知道,其心智是否也一样成长了?

萧瑾拿起手边茶水喝一口,茶水的味道有些发涩,不甚合口,喝一口既放了下来。

“你娘亲呢?对京城她可也喜欢吗?”

听萧瑾提及苏言,呆呆眉目微敛,淡淡道,“娘亲自有爹爹关心,萧将军就不需费心了。”

萧瑾的关心,只会招来是非。更何况这关心,也不存真心!如此,不要也罢。

“客官,二位的面好了,请慢用。”

面上桌,短暂静默,萧瑾拿起筷子,浅尝一口,点点头道,“味道不错。”

“嗯。”

两人不紧不慢吃着,均没再说话。

面吃一半儿,萧瑾忽而开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京城的人知晓江大就是苏言,将会如何?”

闻言,呆呆抬头,眸色微暗。

“现在你娘扮做小厮在侯府,自是没人说什么。可一旦她份被揭穿,而宁侯现又未给她名分。那么,她想再继续待在侯府怕就很不合适了。”

“只是你生母,却又并非宁家妇,无名无分,留在侯府只有尴尬,她自己也会觉得很难堪吧!”

“所以,该怎么护着你娘亲,你可想好了吗?”

呆呆听了,看着萧瑾,淡淡道,“多谢萧将军善意的提醒,该怎么做我心里自是有数。”

说着,顿了顿,稚嫩的小脸染上一抹冷然,“只要萧将军能做到谨言慎行,对我娘以及江大这个名字,之后都不要再提及就好。”

呆呆对萧瑾没什么要求,只要他娘亲份被揭穿与萧瑾无关,只要他不多言就行。

萧瑾微微一笑,笑容依旧清润俊朗,一如曾在义安县时那样,笑不及眼底,透着丝丝虚假。

“如果我不慎失言了呢?”

听言,呆呆凉凉道,“本为北荀将军,隐匿市井扮做乡村夫子。为隐藏自己份,萧将军能做到多年从不失言。那么,对我娘亲的真实份,只要萧将军愿意,应该也不会出现‘不慎失言’一事。”

萧瑾听了,笑笑道,“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我万一失言了呢?”

呆呆静默。

萧瑾这锲而不舍的追问,是好奇,还是想探究他的反应,想知道他会如何应对?

萧瑾到底是什么心理,呆呆不能确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如果他娘亲因为萧瑾的‘不慎失言’而陷入困境。那么……

“从大宗到北荀,数万里的路程!回程途中,可以是一路平顺,也可能是意外横生,接连不断,不知道萧将军中意哪个?”

萧瑾挑眉,“你这是威胁我吗?”

“威胁有用吗?”

萧瑾没说话。

呆呆凉凉淡淡道,“关系我娘,没有威胁,只有不饶。将军若意外失言。那么,你的归程也必将意外不断。”

“呆呆,你虽是侯府的小公子,是宁侯的儿子。可份不等于权势,名头不等于实力,你的尊贵现在只是有名无实。你想调兵谴将为难于我,怕是很难。”

萧瑾这话,虽不中听,但却也是事。

呆呆听言,却是轻轻的笑了,笑容还带着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可眼神却已没了那份天真。

看着萧瑾,呆呆低低缓缓道,“我娘曾说,想要救活一个垂死之人,还要靠天意,拼运气。若阎王要留人,最后可能也是毫无办法。但,想要一个人死,却有的是办法。萧将军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说完,呆呆起,眉目低垂,居高临下自然而生,“夫子,希望我们彼此安好,来再见还能一起用饭。学生告辞,夫子慢用。”说完,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抬步离开。

萧瑾静静坐着,看着呆呆离开的背影,嘴角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看来,苏呆还是苏呆。纵然份变了,可在他的心里,他仍是那个和他娘亲相依为命的人。

对他来说,相比侯府的一切,相比那些荣华富贵,苏言仍是最重要的那个。

有呆呆这样的儿子,苏言也是有福之人。

只是,为了活成苏言的依靠,苏呆一定相当辛苦吧。

对此,不得不说宁脩确实太过吝啬。既然已经饶了苏言命,为何不再大度一些给她一个名分呢?

就算是给她一个姨娘的份,他们母子的境况也定会有所不同,苏呆也不至于这样提心提吊胆,时刻害怕苏言被发现吧。

想此,萧瑾扯了扯嘴角,这些与他又有何干系?他想这些是在多余。

在萧瑾正出神时,周福突然匆匆走过来,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道,“将军,不好了,出事儿了。”

萧瑾回神,还未开口问,就听周福说道……

“将军,副将沈沖刚突然动手劫了苏呆,现匕首抵在苏呆咽喉,在京城街头叫嚣着让苏言来见!”

闻言,萧瑾心陡然沉下。

沈冲——此次与他一起护送清月来大宗的人。名义上是他的副将,实则并不是他的人。

“少爷,您之前不是怀疑沈冲是三皇子北荀亦的人吗?现在看来他定是无疑了。”

在北荀也就北荀亦与苏言有过结。现在,沈冲拿住呆呆要苏言现,明显是知苏言处境故意为之。

就看苏言将如何应对了!

第180章:带来(一更)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侯府

“奶奶,奶奶,小公子没事了,被救出来了。”

尤嬷嬷满是欢喜的,高声朝着宗氏禀报着。

“真的吗?”

“是真的,小公子现在已经回府了,这会儿正在老夫人院子里呢!”

闻言,宗氏遂关心道,“可受伤了?”

“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宗氏松了口气,分外庆幸的模样。至于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换掉染血的衣服,呆呆到老夫人跟前,跪地,“孙儿不孝,让曾祖母担心了。”

老夫人伸手将人拉起,上下打量着,看他神色平静,脸色尚好,没受惊,也没大碍的样子,老夫人心里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说着,老夫人不由看了一眼一旁的宁晔。

而相比呆呆,宁晔脸色好似更加不好。

接收到老夫人的视线,宁晔开口,语调平平道,“祖母,孙儿有些累了,先回自己院子了。”

“哦,去吧!回去好好歇歇。”

“嗯。”

宁晔转身离开,老夫人转头看向冯荣,“大少爷怎么了?伤着了吗?”

可是,护卫不是说都挺顺利的吗?

冯荣摇头,“没伤着,大少爷应该只是累了吧。”

冯荣说着,眼睛似有若无的瞅了瞅苏言。

苏言木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一副她啥也不知道的样子。

冯荣看此收回视线,低头。

老夫人总感有事儿发生,只是宁晔和冯荣不说,她也没再多问,对着呆呆和苏言道,“今天你们也都累了,赶紧去歇歇吧!”

“是,孙儿告退。”

“王嬷嬷,一会儿你去给小公子和苏言熬点安神汤给他们送过去。”

“是。”

冯荣听言,低着头暗想:也许该喝安神汤的不是苏言,而是大少爷。

***

回到自己院子,走进内室,宁晔褪去衣物,背对时安,“如何?能看出痕迹吗?”

时安:……

直直的看着宁晔后背,“少爷,能看到一大块痕迹。”

看着那青紫色的痕迹,时安直怀疑,苏言长了一双鹰爪。不然,怎么能把人掐成这样。

宁晔听了,扭头朝自己后背瞅了瞅,什么都看不到,皱眉,“真的那么明显?”

“嗯,看着比上次你脸上的抓伤还明显,还严重。”

时安这话出口,既知自己失言了,心里一突,抬头,果然看到他家少爷的脸已耷拉下来了。

“属下知错,少爷息怒。”

宁晔别过头,少见的沉着脸道,“过来给我擦药。”

“是。”

被一个女人,还是他弟弟的女人连番在身上留下痕迹,让宁晔不可抑制的心里有些犯堵。

苏言,简直就是一泼妇。

泼妇!

不得不说,通过自己的努力,苏言的形象已完全树立起来了,且得到了宁家兄弟一致的认可,泼妇无疑!

“大少爷,清月公主来了。”

“我身体不适,不见。”

时安垂首,现在除非是苏言折了手。不然,没什么是少爷特别想见的。

***

沈冲眼睛被刺,呆呆抓住机会,趁机脱身。

果断,敏捷,沉稳!

就呆呆这个年岁,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呆呆的反应值得称赞。

可呆呆却一点不觉得这有何值得沾沾自喜的。

“娘,下次儿子会更加小心一些。”

在呆呆看来,他轻易被人挟持就是一种无能。

犯错,任性,无能为力,有心无力,这就是孩子。

呆呆是把自己绷的太紧了,这次的事不过是一次成长中的经历,他没任何错。

“去换件利索的衣服,娘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皇家别院

“萧将军回来了吗?”

“回公主,正在回来的路上。”

清月听了,凝眉坐在椅子上,脸色沉沉。

先是被老夫人下逐客令,又被宁晔拒见,这让清月心情愈发糟糕。

老夫人下逐客令,是因为她的人绑了呆呆,老夫人心里不痛快,清月心里虽觉无辜,却也尚能理解。

可宁晔,他拒绝见她,是因为什么?

清月想着,自然就想到了宁晔揽着一女子,护着她离开的画面。

“绿竹,你说,今日宁晔护着的那个女子,是宁晔的心上人吗?”说着,不待绿竹回答又道,“如果他已有心上人,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看清月那患得患失的样子,绿竹开口,“公主,奴婢想……”

“萧将军到。”

听到禀报声,绿竹要说的话咽下,看萧瑾大步走进来。

“微臣见过公主。”

“萧将军免礼。”

“谢公主。”萧瑾起身,看着清月,直接开口问道,“不知公主宣微臣过来所为何事?”

“沈冲人现在在哪里?”

清月开口,先问了一句正事。

“回公主,沈冲被侯府的人带走了,现在人在何处,微臣也不甚清楚。”萧瑾如实说道。

清月听了眉头皱了皱,“这么说来,他为何挟持呆呆强见苏言,你也不清楚了。”

“是!微臣正在查问,只是现在还未有结果。”

听言,清月又问,“那苏言呢?她人在哪里你知道吗?”

萧瑾摇头,“不知。”

清月凝眉,望着萧瑾,心里染上怀疑。

她二哥一直说萧瑾能力强。可现在,他这一问三不知的,能力又强在哪里了?或者说,其实他是什么都知道,但却什么都不与她说。

心里带着猜疑,清月看着他再次问道,“这么说来,今日被宁晔护在怀里的那个女子是否就是他的心上人,你也不知道了?”

萧瑾听了道,“回公主,被宁大少爷护着的人是谁,微臣不知道。但,微臣可以确定,那女子绝非宁大少的心上人。”

“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不少他的心上人?”

“如果是宁大少的心上人,凭着宁大少的性子,不会让她出现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清月听言,心情变得有些微妙,感觉被宽慰了,又觉得被嘲讽了。

因为当时她就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而宁晔由始至终没看到过她。所以,萧瑾这话是不是也是在说宁晔对她毫不在意?

看着清月变幻的脸色,萧瑾垂眸,恭敬却也冷淡道,“关于今日之事,微臣还要入宫向大宗皇帝禀明解释。所以,公主若无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嗯,你下去吧!”

“是。”

萧瑾离开,清月沉默的坐着,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单纯的在发呆。

无论是哪一种,绿竹都觉得这沉闷不是一个刚定亲的女儿家该有的。

其实,她一直不能理解,宁大少爷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公主为他如此屈尊降贵?

名为侯府大少,却无实权,虽为男子,却不能人道。除了长的尚且好看之外,在绿竹看来,宁晔简直是一无是处。

如宁晔这样的男子,给公主为仆都不够资格。可他,竟然还看不上公主,实在是不可理喻。

只是她瞧不上有什么用,清月就是对他痴了心。

另一边,萧瑾无论是对谁,都不曾提及苏言,未有拆穿她身份之意。对此,不是因为萧瑾对她心存不忍,而是因为没必要。

揭穿江大就是苏言,又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可能还会给他招来麻烦。

不说别的,就清月若是知晓宁晔揽着就是苏言时,指不定就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清月惹是非,他身为她的护卫亦难独善其身。所以,很多事他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说太多,免得祸从口出。

不过,想到今日在苏言从窗口跳下去的时候,宁晔竟然会跟着跳下去,好似很紧张她会受伤一样。难道说……

宁晔对苏言真的存了什么别的心思吗?

毕竟,人的那张嘴可以骗人,但行动却骗不了人。当时宁晔瞬时的反应,不由的令人多想呀。

如果宁晔真的对苏言存了心思的话,那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宁脩那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如果让他知晓了,无论是苏言还是宁晔都难得的好吧。

萧瑾想着,扯了扯嘴角,大步朝着皇宫走去。

边境

莫尘站在书案前,静静看着正在看信的宁侯。

莫尘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只看到侯爷在看到信的内容时,眼角和嘴角都垂了下来。

由宁侯那细微的表情可断,信里写的应该不是令人愉悦的消息。

“莫尘。”

“属下在。”

“派人回京,将苏言给我带来。”

闻言,莫尘心头一跳。

带来?

这两个字眼,让莫尘听出了开堂审案的味道。

第182章:就是看她顺眼

侯府这边不平静,驸马府的几人也是长夜无眠。

杨嬷嬷对着还在看书的长公主,轻声道,“公主,时辰不早了,早些安歇吧!”

“我还不困。”

杨嬷嬷听了,看长公主精神头确实还不错,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她身后,开始给她轻轻捶着肩膀。

屋内静谧,自在。

过了一会儿,长公主将手里的书合上,就在杨嬷嬷以为她是累了的时候,听长公主开口,“二小姐可是真的伤的很重吗?”

杨嬷嬷听言,没有隐瞒如实道,“伤到胸口处,伤势确实不轻,这次阮氏倒是没装腔作势,也没夸大其词。”

“是吗?”

“嗯!不过,侯府那边已为二小姐请了太医,并也让管家过来探望过了,并未不闻不问。公主就无需为她们费心了。”

虽然二小姐并未做过对不起公主的事。但,她是从阮氏肚子里出来的。就这一点,在杨嬷嬷看来,她就已不值得公主对她好。

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虽然现在苏云看着还不像是个坏的,可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就如曾经的苏言一样。

当年看着她在公主面前那乖顺的样子,谁能想到让她后来竟然会那样伤公主的心。

想到苏言,杨嬷嬷就恨的压根直发痒。

“没想到二小姐为了苏言这个姐姐,倒是挺豁的出去的。”长公主淡淡说道,一句话似评论,更似局外人。

杨嬷嬷听了,忍不住轻哼一声,“在老奴看来,二小姐这般豁的出去,也许不是因为呆呆是苏言的儿子,而是因为呆呆是侯府的小公子。她做这些,根本不为苏言,存粹是为侯府罢了。”

长公主扯了扯嘴角,“也许吧!”

“或许是老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人心难测,不到最后谁又能说的了呢!”

长公主点点头,带着一丝怅然道,“你说的不错!自古最为复杂莫过于人心了。不过……”

长公主顿了顿,静默良久,幽幽开口,“侯府小公子被挟持,苏云受重伤,都未看到苏言现身。你说,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应该已经死了吧!”杨嬷嬷难掩愤然道,“不过她是死是活都与我们再无关系了,公主又何必对一个恩将仇报的人挂怀。”

“是呀!再无关系了。”长公主说着垂眸,其实她又何尝愿意去挂念。只是……

梦里几多回忆,每每总是想到苏言尚在襁褓时,躺在她怀里,对她笑的纯真又可人的小模样。

对苏言,长公主是真的曾拿她当做自己的亲身骨肉。所以,对苏言,她是真伤心,却也抑制不住总是想念。

那种感觉,那种心情,太复杂,复杂到长公主自己也说不清楚。

另一边……

脸色苍白,带着病气,满是虚弱的苏云,看着床前的苏元杰和阮氏,低低弱弱道,“我当时只是不想看到呆呆出事才冲过去的,其他的,我没想过。”

阮氏听了,抬手抚了抚她发白的脸,看着她那秀丽的眉眼,满是温柔道,“我儿是个善良的,我们都知道。”

苏元杰点头,看着苏云,眼里是疼惜,更是满意。

在他看来,不管苏云冲上去救呆呆是怎么想的,她这好名声都是挣到了,把驸马府和侯府的关系也拉近了。

以后靠着这些,她为自己挣到一门好亲事,应该不是问题。

对此,苏元杰分外满意,感觉他苏元杰在京城重新展露头角的时机又到了。

“爹爹,娘,姐姐呢?姐姐来了吗?”苏云虚弱问道。

阮氏看看苏元杰,对着苏云摇摇头,“她没来。”

闻言,苏云垂眸,发生这么多事儿,她姐姐都没露一下面,难道她姐姐真已经不在了吗?

想着,苏云眼圈微红,似伤心。

侯府

闯进内室的人,看身形,听声音本以为是男子,没想到,是一女护卫。

“属下莫雨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万福。”

看着身材高壮,声音略带沙哑的莫雨,老夫人有些紧张,“你不是跟着侯爷去边境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且还是在这三更半夜的时辰。难道……

“可是宁脩出什么事儿了吗?”

莫雨忙摇头,“老夫人莫担心,侯爷一切都很好。”除了心情不甚好。

老夫人听了,心放下了,同时也不明了,“那你突然回来作甚?”

难道是宁脩突然寻到了什么好东西。所以,特意派莫雨连夜送来给她的?

想着,老夫人心里正欢喜,正期待,就听莫雨来了一句……

“回老夫人,侯爷派属下带苏小姐去边境。”

闻言,苏言侧目,老夫人将要扬起的嘴角垂下,原来没她啥事儿。

刚才果然是她想太多了,明知道宁脩什么性子,她怎么还敢把他往孝敬上想?

不过,特意派莫雨回来带苏言,宁脩这是何意?

心里琢磨着,看着莫雨开口问道,“带她去边境做什么?她又不懂的行军打仗!”

“这个属下不知。”莫雨只是奉命行事,对别的确实一无所知。

“敢问莫护卫,侯爷最近可曾见过人贩子么?”

苏言这话出,老夫人神色微动,苏言这什么意思?是怀疑宁脩要把她卖掉吗?

“你放心!宁脩如果要卖了你,不用兴师动众把你带回边境,直接在京城都能把你处理掉。”

“听老夫人这么说,晚辈心里就踏实了。”苏言说着,看着莫雨,又问道,“莫护卫要带我去边境,直说就可,为何要跟采花贼一样抹黑闯呢?”

采花贼!

这形容太过贴切,贴切到莫雨找不到话反驳。

“回苏小姐,这是侯爷之意。”

听言,苏言眉头挑了挑,然后没再说什么。心里却不由暗戳戳的想,让莫雨抹黑进来,难道是想偷偷看看她身边是不是躺了别的男人?

这样猜想,苏言不由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的笑意中,带着丝丝邪气,她如果有这贼心,当初就做他六奶奶,理直气壮,名正言顺的喊他孙子了。可惜……

她就算是有这贼心,有这贼胆儿,却不想和呆呆错了辈份儿。

看到苏言脸上那似有若无的笑意,莫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感此女邪性的很。

苏言确如莫尘所说的那样,她全身上下唯一能称的上一个‘好’字的,恐怕只有她那张脸。除此之外,无论是秉性,还是心性,都跟好字完全不搭边。

对着苏言,让她小心为上。

当时对着莫尘这提点,莫雨心里还犯嘀咕:她是去带侯爷的女人,又不是去带莽匪凶徒,用得着如此小心谨慎吗?现在看来,确实该小心一点才对。

因为,侯爷的女人,也可能与那莽匪凶徒一样,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这一点,从苏言枕头下藏药又藏刀就可看出来。

“你什么时候带她走?”老夫人看着莫雨问道。

“即刻!”

老夫人听了,看向苏言,“你呢?”

“晚辈无异议!待我换身衣服,再见个人后就随莫护卫离开。”

老夫人点头,“那你去吧!”说完,想到什么又随着叫住了苏言,“你先等一下。”

“是。”苏言乖巧的站在原地等着。

很快老夫人从内室走了出来,伸手递给她一沓银票,“路上用。”

看着老夫人手里的银票,苏言眼帘动了动,随着伸手接过,对老夫人笑笑,“谢谢老夫人。”

嘴角上扬的弧度,一如之前。但,看着却没了之前的邪气。

“路上能花就都花了,花不完到边境藏好了,没得让宁脩给你收了去。”

“嗯。”

“别的祖母也没什么交代你的。就记住一点,凡事都有祖母给你做主。所以到了边境,对宁脩,要学会都蹬鼻子上脸,这世上顺着他的人太多了。可你不同,你是他娃子的娘,多逆着他点,慢慢的他才会多惯着你点。”

苏言听了一时没说话。因为从未想过老夫人会跟她说这话,会这么教她。

莫雨:老夫人这算不算是助纣为虐?

“好了,别愣着了,赶紧去准备吧!”

看出苏言眼里的讶异,老夫人却没再多言,直接撵人。

“晚辈告退,老夫人您多保重。”

老夫人抬抬手,看苏言离开,直到人不见,才收回视线。

一旁的王嬷嬷,忍不住开口,“老夫人,您刚才为何那样交代苏小姐呀?”

就王嬷嬷看来,苏小姐在宁侯跟前已经够放肆了。老夫人再这么护着和她,那……

老夫人淡淡道,“没有为何,就是看她顺眼。”说完,老夫人打着哈欠朝内室走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84章:六爷很无辜

“江大,是我,我是你六爷爷呀!”

“江大,我们是一家人呀!”

“江大,莫雨……”

“莫雨,江大……”

在宁六爷殷切,切,满是一家亲的声声呼唤下。狂沙文学网纵然苏言不想,还是被那些壮汉认作了六爷的同伙。如此……

“打,给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意外相遇,一次无妄之灾,有惊无喜。

虽莫雨武功不错,苏言手也利索。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在棍棒和刀剑的洗礼下,最后虽然逃脱了,可上还挂彩了。

“呼,呼……”

玉米田里,宁有壮大喘着气,蹲坑的姿色藏着,绷着脸,不安的朝外望着,“走了吗?那些刁民都走了吗?”

苏言默默喘着气,没力气说话。只是看着宁有壮那**的姿势,一点没了侯府大老爷的威仪。

莫雨自顾按着伤口,一时没气力说话。刚才她可是主打,纵然武功不错,可终究是凡**,这会儿也感有些虚脱。

青石看要冷场,未免宁有壮没面儿,忍着体的不适,勉强应道,“回大老爷,人好像走了。”

宁有壮听了,瞅他一眼,冷哼,语气不善,“之前我们被追,你也说他们走了。结果呢?一出去我胳膊都被打折了。”

刚才连喘气都吃力,现在一训起人来,宁有壮好像呼吸瞬时都跟着顺畅了。

苏言听了,眉头微扬。搜索到宁有壮话里的关坚词,之前?这就是说他们被人追着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怪不得刚才宁有壮窜到玉米地时,动作看起来干脆又娴熟,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恐怕钻玉米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青石听到宁有壮的指控,当即不吭声了。因为宁有壮说的事实,他上次确实是误判了。看来,刚才他也应该保持沉默,不应该说话的。

在大老爷这里,他好像说什么都是错。

这一路上,但凡他开口,不知道被大老爷训了多少次。对此,青石十分怀疑大老爷是迁怒。是把对六爷的不满和怨气都发泄到了他上。

所以,他听大老爷训,也算是对六爷尽忠了,这样想青石心里舒坦多了。

“大老爷息怒,小的知错。”

听青石恭敬认错,但脸上表却是不痛不痒的样子,宁有壮看六爷一眼,心里憋火,主仆俩都一样的招人厌烦。

被宁有壮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宁六爷没甚感觉,因为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看,随他看。反正,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六爷现在仗着辈分是有恃无恐。

“江大,莫雨,你们怎么在这里呀?”六爷开口问道。

“属下……”莫雨刚开口,就听边的苏言接着说道,“我和莫护卫有任务在,不便久留。所以,就不同六爷和大老爷叙旧了,我们先行告辞了。”

说完,苏言拉着莫雨就往外走去。

宁有壮没动,六爷却起跟了过去,“你们再等等吧,那些人可能还没走远。”

“多谢六爷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六爷听了道,“小心没用。你看我们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可还是一直被发现被追赶。所以,你们还是在这里再多一会儿的好。”这可是六爷的经验之谈。

“大哥,在那里,他们在那里!”

一声喊!

苏言,六爷同时停下脚步。

六爷:“看吧,我就说他们可能还在。”

苏言瞅他,所以呢?他是觉得自己料事如神?还是觉得自己乌鸦嘴?

一声喊,一帮人拿着棍棒,大刀长剑的就朝着这边冲了过来。那架势……

让苏言想到了八路打鬼子的电视画面。而他们,就是那些该被乱棍打死的鬼子。

想着,苏言不由转头看向六爷,眼睛眯了眯。

接收到苏言的视线,六爷神色微动,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随着又停了下来,看看那些朝着这边冲来的人,对着苏言道,“你如果要把我逮住送给他们,换得自己脱。那,等我活着出来,我就去京城揭发你的份。”

六爷一句话,不带愤怒,不带火气,只是存粹的告诉你,何为礼尚往来,因果循环。

你要做小人,他也绝不做君子。

听言,苏言眼帘微动,看来宁六爷不止会读经书。刚才他那话,苏言几乎怀疑他会读心术。

不然,她想什么他怎么就猜中了呢,还猜的那么准。

苏言笑笑,“六爷爷想太多了,把您交给他们,这么不孝的事我怎么会做呢!”

“是吗?”六爷带着一丝不确定,许多怀疑的看着苏言,“可是你刚才的眼神,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居心不良。”

“那定是六爷爷你看错了。”苏言说完,不再废话,看一眼那手里拿着武器逐渐bi)近的人,默默自己发酸的胳膊,果断的拔腿就跑。

看来,有的时候人与人能和平相处,不一定都是因为彼此合得来,也有可能是因为彼此都握有对方的把柄或短处。

看苏言跑的跟兔子一样,莫雨本能跟上。跑着,心很微妙,心里直犯嘀咕,她这算不算是临阵脱逃?

这样想,瞬时觉得自己跑的姿势,都透着一股子不战而败的惨像。

宁有壮跑着,觉得无地自容,满都透着怂样,无脸见人。

相比他们,六爷可没那么多杂念,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怂。相反,当逃跑成功时,他只觉自己英姿飒爽。

不过现在他只想遇到一汪溪水,让他能逮条鱼,再喝点水。

跑了这么久,实在是又累又渴呀。

京城侯府

宗氏望着院子里她精心种下的名贵花草,闻着那芬芳,悠悠道,“也不知道大老爷和六爷现在怎么样了?”

一副担忧挂心的模样。

尤嬷嬷看着宗氏,轻声道,“放心吧!有六爷在,老爷一定一切都好。”

这话,尤嬷嬷自己都觉得说的太过违心。

宗氏点点头,“希望他们能早回京才好。”说完,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

宁有壮不在,宗氏感觉自己好似都胖了一些,这可不太好。

“嬷嬷,你去跟厨房说一声,晚饭我不用了。”

“是。”

“娘的,又让他们给跑了!一帮鼠辈,逃的可真快。”

“大哥别恼,早晚我们会逮到他们的。”

“逮到他们四弟就能回心转意跟我们回去吗?”

“四弟若是回心转意还好。若不然,哼,我一定剁了那小子。”

柴火垛里,苏言屏息,看着眼前晃动的影,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若有所思。

“大哥走吧,我们再去那边找找。”

“嗯。”

一帮人浩浩dàng)dàng)的离开,待完全看不到人影,听不到脚步声!

呼啦!

宁有壮猛的推开柴火,灰头土脸的从里面爬出来,倒在地上猛喘喘气。

“不错,又逃脱一次。”六爷拍打着自己的袍子,听他语气似乎对这结果很满意,隐隐似乎还透着丝丝得意。

苏言看他一眼:再次顺利逃脱,也许让六爷觉得除了诵经之外,他又多了一样天赋。或者,在这你追我赶中,六爷已被追出了几分兴致。所以,他心里才得意的起来。

“六爷爷,现在既然我们已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您老能否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好让我们跟着逃命也能逃的明白,万一逃不了,死也知道因何而死呀!”苏言问道。

宁有壮皱眉,转头看向苏言;果然不愧是宁脩的贴小厮,连语调都似宁脩一样的招人烦。

他一小厮哪里来的胆子这么跟主子说话。

不过,宁有壮心里不喜,却没吭声。因为,江大是对宁六爷不敬,不是对他。所以,他才懒得管。

六爷听了,看着苏言道,“这都是宁脩招的,我是被他坑了。”

这话什么意思,苏言不懂。

看苏言不明所以的样子,六爷叹一口气,徐徐讲道,“大概是因为我和有壮惹了他了。所以,从我们出京那天起,就开始被他。”

苏言听了问,“哪里惹到他了?”

“我想,我是因为在京城时教呆呆读小画本,又加上我和你一同关祠堂,我们携手想往外逃时,被宁脩抓到,被他定为私奔。那时候,他应该就不高兴了。至于有壮……”

六爷停顿一下,看看宁有壮道,“对他这个爹,宁脩就没看他顺眼过。坑他,很多时候连理由的不需要。”

宁有壮抿嘴,脸色难看。六爷这当面论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虽然宁脩看他不顺眼是事实。可是这么丢面的事儿,他犯得着跟江大一个小厮讲吗?

不止是讲,六爷还有问必答呢!

“所以呢?六爷爷说的被侯爷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厮从出京开始,就扮做我的样子,到处招蜂引蝶勾引男子。并且为了确保我们会被收拾,他还专挑有点家世,有点家底,能请的起打手的,或许是武术之家本就懂得武功的人家下手。”

“所以,这一路上,我们是走到哪儿,就被人追到哪儿。”六爷心里也满是郁闷道,“这一路,本想游山玩水,结果却犹如过街老鼠一样,一路被追,一路被打。”

苏言听了,心里幸灾乐祸着,同时也有些不解道,“你们的动向,他们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还用吗?自然是宁脩暗中安排了人,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告诉那些人了。”

苏言:……

“所以,我们出京之后,他的人就故意引着那些被他勾走的男人的家人,来对我们围追堵截猛打狠打。这些子下来,有壮一不会武功之人被追的都快会轻功了,简直是健步如飞呀!”

宁有壮:这是在夸他,还是在取笑他。

宁有壮觉得是后者。因为六爷这么说的时候,宁有壮所能感受到的,就是自己被追的滚尿流的样子。

苏言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的男人都那么好勾引了吗?侯爷一出手,他们就跟着走?”

六爷听了道,“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所以,也去试了一下。结果发现,他们应该不是被宁脩勾走的,而是直接被他带走的。”

“哦,原来是这样。”苏言说着,多嘴问一句,“那不知六爷爷试着勾引的那次又是什么结果呢?”

苏言问话出,清楚看到六爷脸上的表变得有些微妙。

“我那次……”

“他那次直接把人勾引成和尚了。”

苏言:……

宁有壮轻哼道,“宁脩一出手,没勾引到手就直接把人带走充兵了。而六爷一出手,人家直接皈依我佛出家当和尚了。”

六爷默默鼻子,同样有些无语,但更是无辜道,“我就是跟他聊了点佛经,想点近乎,我没想到他那么有天赋,那么有悟。我一本经书都没念完,他就四大皆空,不恋红尘了。”

苏言:……

第185章:连自己都坑

听完六爷的遭遇,苏言什么都没再说,下河捞鱼去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对此,六爷也是同样想法。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跑,不是吗?

“都这种时候了,他们竟然还有闲心捞鱼吃,真是不知所谓。”

对苏言与六爷的行径,宁有壮颇多不满,诸多意见。

但等到吃的时候,宁大老爷还比所有人吃的都多,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完全没了在京城时的优雅矜贵,妃惹得苏言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但宁大老爷已完全不以为然,继续吃他的。

看来,在跟六爷出来的这段日子,宁大老爷也是有长进的。比如他的脸皮,他的饭量。对了,还有他的腿脚,也比在京城的时候利索多了。

撒丫子跑起来,比青石这小年轻还快。

吃饱喝足,苏言一抹嘴,看着六爷道,“敢问六爷爷,在巧奔妙逃的这些日子,你们晚上都是选什么地方歇息的?”

“什么地方都睡过。”六爷说着,还不由的掰起手指来,“客栈,酒楼,农家,马车里,玉米地里,草堆里,还有桥底下……”

随着六爷的话,宁有壮只感嘴里越来越苦。想想这些天过的这个日子,几乎想掉泪。

想他堂堂侯府大老爷,生来富贵又金贵,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可现在是吃的不如下人,住的不如马牛。

他侯府的马都还有个马厩,而他,却是餐风露宿,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他之前想的不差,跟着六爷出来,就是流放。

“既然这样,那我们今天就随便找个客栈将就一下吧。”

客栈,还将就?

宁有壮看着苏言,心气不顺。这小厮好大的口气!现在客栈对他一做老爷的来说都是金贵地,这小厮竟然说将就!

“嗯,那就住客栈吧!”六爷顺嘴说一句,“反正宁修对我们的动向了若指掌,无论是住客栈,还是住田地里,该有的麻烦都不会少。”

苏言点头。

宁有壮听言,神色不定,盯着六爷道,“既然无论是住客栈还是藏田地里都没差,那我们之前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躲在那坐不能坐,躺不能躺的玉米地?”

六爷:“这个,我就是从来没住过,想试着住一下,没别的意思。我没想让你受苦,都是无心的。”

“……”

六爷只是想体验一下生活,或者是故意给自己找点苦头吃,利于他以后修佛神仙。

可宁有壮听了六爷的解释,知道自己平白受那么多罪。此时盯着六爷的眼神,好似很想体验一下弑父的舒爽滋味儿。

可惜,最终他也只敢想想,不敢真动手,最后只得气哄哄的离开。

看着连背影都带着火气的宁有壮,苏言对着六爷问一句,“当父亲的感觉如何?”

“刚开始的时候不适应,很吃力,用了心,还要看脸色。后来,不强求了。太过执着会生成执念,并非好事儿。想通了,放下了,现在觉得尚可。”

“是吗?”

“嗯,自从我决定不再做个慈父后,瞬时觉得当爹容易多了。”

简单的说,相比善待宁有壮,六爷觉得还是不要为难自己的好。

宽以待人,更宽以待己,这样活着轻松。

“哎!”六爷不由叹一口气,“怪不得这些年,无论嫂子怎么管教,有壮一点改过的意思都没有。原来当个恶父,确实比当个慈父容易呀。”

苏言听了,没说话。

若是老夫人知道六爷不但没调教好宁有壮,反而还感叹起他的不易来,想来心情定然相当复杂。

“走吧,我们先找客栈住下。”

“好。”

是夜,客栈内

睡梦中,莫雨隐隐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透过照射进来的月光,就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看到,莫雨瞬时清醒,进贼了吗?

“你醒了!”

闻声,看清人,才发现那贼人是苏言,莫雨无声将本握起的拳头放了下来。

“既然醒了就穿上衣服,我们要走了。”

听言,莫雨起身,“走去哪儿?”

“自然是去边境。”苏言说着,从怀里拿出银票递给莫雨,“银票你收着。”

“为何?”

“安全。到了边境侯爷应该不会搜你的身,所以还是你拿着好。”

莫雨:侯爷自是不会搜她的身,可是她也许会主动交给侯爷。

莫雨这样想着时,见苏言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莫雨心里一突,有种心思被发现之感。

就在莫雨以为苏言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拎着包袱,往外走去,“走吧!”

莫雨忙跟上,走到外,走出客栈,仍是他们两个人,“苏小姐,六爷和大老爷呢?”

“他们不跟我们一起。”

莫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了,大步走到苏言身边,“苏小姐是要抛下大老爷和六爷吗?”

“不是抛下,是我们与他们目的地本就不一样,本就无法同行。”

话好似没错。可是,莫雨还是觉得苏言这就是抛下。

“无论怎样,也应当跟他们打个招呼才合适吧!”

“我有给他们留纸条。”

莫雨听了沉默,只是看着大步向前的苏言,心里暗道:出来这么些日子了,第一次见她夜半赶路。

但莫雨清楚,苏言踏着月色前行,不是急着去边境见侯爷,存粹是为了躲避大老爷和六爷这两个麻烦。

“苏小姐,属下以为还是当面跟六爷与大老爷辞行比较好一些,万一他们没看到纸条,又看我们不见了,那……”莫雨话没说完,忽而顿住。听后方隐约的马蹄声,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一并传来。

听到声音,莫雨心头一紧,与苏言两人一致回头看去。

一眼望去,莫雨心头一沉,眸色幽幽,“这下可以当面辞行了。只怕是辞行后,也走不掉了。”

后方火把通明,一年轻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在前,百十个随从跟在后。而宁大老爷,宁六爷,还有青石被他们围在中央。

“就是他们吗?”骑在马上的年轻男子问道。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点头,“这俩人跟他们是一伙的没错。”

“既然没错,带走!”

“宋帮主,这女随从武功不俗,不可大意。”

宋帮主,应当就是骑在马上的年轻男子。而女随从,指的应该就是莫雨了。

宋飞呵呵一笑,随着微微一抬手,当即二十多个精壮汉子大步走上前,而后对着莫雨与苏言,伸出了手,亮招!

莫雨摸了摸腰间的软剑,蓄势待发,准备一战,拼个你死我活。

“呵呵,宋帮主抬举了,我这女随从虽然会点功夫,但都是花拳绣腿,当不得……”

“给我上。”

“啊……”

都不给苏言将话说完的机会,就直接火拼上了,眨眼就已打的热火朝天。

你来我往,剑来剑去。最后……

宋飞确定了那家莫雨的女随从武功确实很不错。

而苏言确定了,武功再好,也挡不住敌军多,以寡敌众,还是输了!

“把他们先关起来,等候帮主发落。”

啪的,牢门关上,并上锁。

神色淡淡的六爷,脸色难看的宁大爷,不言不语的青石。还有身上挂彩的莫雨,以及头发凌乱,浑身无力的苏言。

一番火拼,苏言被迫加入战役,这会儿也累成了一滩泥。

这牢门就算不关,不上锁,敞开了让她去逃,她现在都没这个力气。

“江大,我没想到你跟人对打的时候竟然会抓人头发。”

苏言听了,有气无力的瞅六爷一眼。

只见六爷对着她摇头,一副‘有辱师门’为他感到丢脸的模样。

苏言不吭声,没力气跟他废话。

“江大,我之前就猜到你半夜可能会抛下我们开溜,可我没想到你溜的那么快。”

苏言不语。

莫雨忍着伤口的疼道,“六爷,我们不是开溜,江护卫有给您和大爷留纸条的。”

莫雨说完,看六爷从荷包里拿出一张字条,“你说的是这个吗?”

莫雨:“应,应该是吧。”

“留下这纸条,她还不如什么都不留下直接开溜呢。”六爷说着,将手里的纸条递给莫雨。

本来莫雨对六爷的话还不懂是何意,可当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她明白了。

【我们走了,吃饭住店的银钱你们记得付了。】

莫雨;……

苏言这行为就是,抛下你之前,又吃你一顿。这行径,说她不地道不为过吧。

苏言对自己的行为从来不做评论,只是看着六爷道,“对这位宋帮主,‘六爷’是怎么惹到人家的?是勾引了他手足,还是勾引了他同门?”

苏言话里‘六爷’暗指侯爷。然……

六爷低了低头,那心虚的样子藏都藏不住。

看此,苏言眼睛微眯。看来,这次作祸的不是宁侯爷,十有八九是六爷本尊了。

他那一次好奇就把人……

苏言正想着,听宁有壮哑着嗓子开口,“他没勾引人家手足,也没勾引人家同门,他勾引的是人家妹夫。且,一次就把人给祸害成和尚了。”

说着,宁有壮满是火气道,“你说宁二为了阴我们,招的都是有家底,有家世,还懂武功的,这是他阴损我们拦不住。可您老呢?没人逼你,也没人强迫你,可你一出手就招惹一个帮主。您是不是看宁二坑不死我们,就招惹个狠的想一次把自己了结了,顺带的也带上我这个儿子?”

苏言:这么一听,感觉六爷比侯爷更狠。

毕竟,侯爷狠起来也只是坑别人。可六爷不同,人家兴致一来,那是连自己都坑。

这会儿听宁有壮那委屈又带着怒气的声音,苏言第一次觉得,宁有壮也是个可怜人。

生个儿子是个惯会坑爹的,多个爹,又是个惯会坑儿子的。

所以,他无论是为父,还是为子,都只有被坑的份儿。

不容易,不容易呀。

听宁有壮声声控诉,六爷本能的为自己辩解一句,“我那也是无心的,我哪里能想到他竟然会出家呢?想我过去这些年,跟无数的人念过经书,可没有一个人被我感化的。哪曾想突然就遇到了一个呢!”

偏遇到的这个,还是帮主的妹夫。

六爷也是颇为无奈。

苏言面无表情的听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六爷在说‘哪曾想突然就到一个呢’,她感觉在说这句话时,六爷好像隐隐还有些压不住的欣慰,或是得意。

这么多年了,终于被他感化了一个。可能心里真在暗暗得意也不一定。

“父亲大人,您老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六爷听言,转头看向宁有壮,“有壮呀,这还是你第一次喊我父亲呢!”可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或欣慰。

因为宁有壮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哎!

六爷叹一口气,转眸看向苏言,“江大,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苏言没什么表情道,“六爷爷不是擅于诵经吗?不若也去给那位宋帮主念念吧!也许,你又能感化一个。”

六爷听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把他给念成和尚?”

“不是有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你只要念到宋帮主对我们放下屠刀就行。”

六爷听了,静默少时开口,“你这么说,倒是可以一试。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所以,再感化一个也不无可能。”

苏言斜他一眼,随着闭上眼睛。

第186章:本尊现

<content>

苏言这里鸡飞狗跳,不得安稳。手机端https://京城那边也不平静!

侯府

“老夫人,孙媳是曾言语无忌说过一些不得体的话!我当时也是因为旭哥儿受伤,才会一时口不遮掩。话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正堂屋内,许氏跪在地上,神色慌乱,对着老夫人连声道,“可那些话我也就是在自个房里嘀咕了一句,我从来没到外面说过一个字,求老夫人明察呀!”

都说祸从口出,这话一点不假。早些日子,宁旭与呆呆发生口角,宁晔护呆呆,将宁旭从楼上扔下。这事儿让许氏心里很是气闷,开口直说呆呆是宁晔的崽儿。

当时,这是许氏心里的怀疑,也是她一时呈口舌之快。

而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心的。现关于之前京城呆呆和宁晔的那些流言,都直指许氏就是那个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老夫人,孙媳妇就是再蠢,也不敢拿这事儿在外乱说呀,呜呜……”

许氏说着,忍不住哽咽低泣起来,因为心里太慌。

老夫人静静看着,面无表情。

宗氏神色冷凝。

宁坤面色紧绷,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氏,看看老夫人和宗氏,嘴巴动了几动,有心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敢擅自开口,怕他一说话,会让老夫人更加不高兴。

心里一团乱,不由的偷偷转头看向宁晔这个当事人。

只见他那个大哥,耷拉着眼皮,瞅着手里的茶杯,看的全神贯注,一点不为家务事所扰的样子。

那模样……

他这是已经跳出红尘,四大皆空了吗?

宁坤无力,论装傻,装糊涂,这世上怕是少有人能比得过他大哥。

看着哭哭啼啼的许氏。直到,看到她鼻涕都快哭出来了,老夫人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宗氏,“儿媳,现在府里中馈都是在你管着,这家务事也由你看着办吧。我年纪大了,已有心无力了。”

闻言,宗氏抬眸。

许氏哭声一顿,随即扭头看向宗氏,“母亲,母亲,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在外乱说,也从未想过用这事儿来报复小公子,更不敢用这莫须有的事来恶心大哥呀!”

“母亲,您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呀!”

听着许氏声声恳求,又满是期望她能护着她的眼神,宗氏看着老夫人,满是恭敬道,“老夫人,许氏做下这事儿,都是媳妇儿教导无妨,治家不严。儿媳愿抄经书百遍已示反省!”

听言,老夫人看宗氏一眼没说话。而许氏听到宗氏的话,脸色却当即变了。

抄经书百遍,宗氏对自己惩罚都这么重?那么对她……

许氏心慌着,见宗氏看向她,沉沉开口,“俗话说,没规矩不成方圆!许氏既敢做出这种抹黑侯府,不敬大少爷之事,这是不善不贤,自当严惩。如此,少时儿媳既派人将她送回许家。”

宗氏这话落下,老夫人眼帘动了动,看宗氏一眼。

许氏脸顿时惨白,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

刚刚老夫人交由宗氏做主,许氏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有宁旭在,宗氏还是会护着她一些的。没想到……

宗氏竟然要将他送回娘家。这是,这是要休了她呀。

宁坤也愣了一下,神色不定的看着宗氏,显然他也没想到宗氏竟然会如此重惩许氏。

虽然许氏是过分了一些。可,可也不能这样就把她给休了呀。

要知道一个女人被休弃,几乎是等于送她们去死。

毕竟是多年夫妻了,宁坤也不忍看到许氏最后落得个那样的结局。更重要的是,他不以为许氏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散播那样的谣言。

许氏虽然心里也藏了许多小心思,但她是胆子小的。很多事也都只敢想想而已,

“母亲,这件事可能有些误会也不一定。所以,不若再查查吧!”

宗氏听了,转眸,轻飘飘的看向宁坤,不温不火道,“我也希望是误会。你若觉得我对许氏的惩治太过,或是有错!我们可以再查一次。如果最后结果依然确定是她做的。那么,那时候,你预备如何给你大哥,还有小公子交代?”

闻言,宁坤心口一窒。看着宗氏那温和,又冷凉的眼神,宁坤心里紧了紧,不由低头。

当他娘说这话时,宁坤忽然觉得再查一次,或根本没什么意义。

因为惩治许氏的话,他娘既然已说出口。那么,最后查探的结果无论是什么,他娘或许都不会让它有丝毫改变。

想此,宁坤再次倍感无力。

“相公,我没有做,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求你不要休了我……”

看着跪在他脚边,白着一张脸,眼里满是祈求和恳求的许氏,宁坤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被打断……

“滚开,让我进去。”

听到声音,听到那粗暴的语气,宗氏眸色又沉了几分。

“老夫人,小公子还有旭哥儿下学回来了。”冯荣走进来禀报道。

老夫人看了看地上的许氏,开口,“让他们进来吧!”

“是。”

冯荣领命走出,宗氏眼帘垂下。

少时,一道身影,推开小厮冲进来。

“娘!”

“旭儿,我的儿,呜呜呜……”

看到冲进来的宁旭,许氏眼泪哗的就掉了下来,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而宁旭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跟前,高声道,“曾祖母,说呆呆是大伯父儿子的谣言是我传出去的,不是我娘,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不要惩罚我娘,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宁旭这话出,屋内人反应各异。

宁坤眉头皱起,许氏哭声当即停下,伸手将宁旭拉到自己身后,一边摇头,一边急声道,“不是的,不是旭哥儿做的,不是他。是,是,是我,是我做的,我都认了,我回娘家,我一会儿就回娘家……”

心情暴躁,冲动易怒,不容堂弟,鞭打长辈。

宁旭在京中的名声已是不好。如果在加上这件事,再多一个心思阴狠,诡计多端的名头。那他可就真的回毁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日后谁敢重用他,谁还敢跟他打交道?

“老夫人,公主,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们要惩罚就惩罚我就好。”

“娘,你明明没做,你干嘛要承认……”

“你别说话!”在长辈跟前从来软弱的许氏,此时少见的强硬,冷厉,“我就是不满大哥护着小公子,又不满旭哥儿因小公子被打。所以才故意传出那些话来恶心他们的!”

“娘……”

看着争相将恶名往自己身上揽的母子俩,老夫人静默良久,转头看向呆呆,开口,“呆呆,你怎么说?”

听到老夫人问话,一直全神贯注盯着自己水杯瞅的宁晔,好似终于看够了杯子上的花色,缓缓抬起头来。

屋内其他人也一致朝着呆呆看去。

许氏苦笑,宁旭脸色分外难看,盯着呆呆的眼神,带着怒火和隐忍。

老夫人让呆呆说,这不摆明了要让许氏更惨吗?

呆呆抬头,看看屋里的人,视线在宁旭身上稍做停顿,而后移开视线,看向老夫人,“曾祖母,孙儿以为……家和万事兴!”

家和万事兴!

五个字落入耳中,屋内人神色各异。

呆呆却似无所觉,只对着老夫人道,“规矩固然重要,但家规之外还有人情。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婶娘和堂哥既已知错,那么就一定会改过。”

“特别是这些日子以来,三叔对我一直很好。受他以好,还他以善。为三叔,我愿不再计较。只希望日后旭堂哥和婶娘不再当我似外人。”

因呆呆一席话,许氏虽受了一些惩罚,却得以被留下。

宁旭也被罚面壁思过,这一次,宁旭什么都没说,受了。

***

“没想到小公子虽年纪不大,倒是挺有肚量的。属下本以为,小公子定会顺着大奶奶的话,就势将三少奶奶赶出侯府,对旭哥儿还以颜色。现在看来,倒是属下想错了。”

宁晔听了,看时峰一眼,“你是这么想的?”

“难,难道不是这样吗?”时峰愣愣道。

时峰说完,看宁晔摇头一笑,笑容耐人寻味。

“少爷,可是属下想差了吗?”

宁晔笑笑,淡淡道,“我倒希望你是对的,希望呆呆如你所言是个有肚量的人。”

可惜,呆呆不是。

晨曦居

自上次呆呆被沈冲挟持,跟在他身边的护卫就全部被换掉了。包括他身边的小厮,冯荣也重新给安排了武功高强,又忠厚老实的单石贴身跟着呆呆。

此时,单石站在呆呆身后,看着自己小主子,站在大大的书案前,手持大笔,认真的写着大字。

笔落下,墨润开!

很快,一个大大的‘善’字,跃于宣纸之上。

“你觉得怎么样?”

听呆呆问话,单石回神,仔细看着,正色道,“回小公子,小的以为公子写的很工整,很好看。”

呆呆听了,望着单石笑了。

那笑脸,带着一丝开怀,更多单石看不懂的东西。

单石低头,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笨了。所以,眼前的小主子在想什么,他时常想不通,也看不懂。

就如今天,他以为小公子对许氏和宁旭一定会选择落井下石。结果证明是他想错了!

落井下石?为何要落井下石呢!

让宗氏将许氏赶出去。然后,看她再给宁坤选个心眼更多的女人进门吗?

宗氏对许氏最大的不满,不是因为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而是她不够听话,心眼又有些憨直。

所以,将许氏休弃,不是如了呆呆的意,而是遂了宗氏的意。

如此,呆呆又何必去做那个坏人,反成全了她人呢。

特别是,老夫人应该也不想将许氏赶出去,让宁坤娶个继室,让宁旭多个继母吧!所以,在当时才会问他。不然,如果老夫人真容不下许氏,她大可直接将她赶出侯府,又何须问过他。

老夫人如此,是不想休了许氏。同时,也是看看他会怎么做吧?

看他是选择趁机报复,还是选择放过。

老夫人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不是善恶不分的人。但作为长辈,还是希望家兴人和吧。

而饶了许氏和宁旭,对于呆呆来说,并不觉得为难或委屈。因为……

呆呆垂眸,看着书案上的善字,眸色悠悠。

因为传播他与宁大少流言的并不是她,也不是宁旭。而是另有其人!

想到那个人,呆呆勾了勾嘴角,眸色凉凉。

那个才是不能放过的。

“阿嚏,阿嚏!”

听到呆呆忽然打喷嚏,单石忙道,“小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呆呆摇头,笑笑,“定然是娘亲想我了。”

***

没有!

已经饿了三天的苏言,这会儿只想吃的,根本无力想呆呆。

“这会儿谁若是能给我一个馒头,我都愿以身相许。”六爷摸摸完全干瘪的肚子,一点也不矜持道。

苏言听了,看他一眼。那么一来,他岂不是两全其美了吗?不但有了吃的,还破了童子之身,他自然乐意了。

宁有壮轻哼一声,颇为不屑的看六爷一眼。可心里,别说给一个馒头,只要给他半个馒头,他都乐意献身。

饿,实在是太饿了。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出来。”看一小厮走过来,站在外,手指着苏言和六爷。

六爷听了,扶着墙站起来,“这会儿就是叫我出去吃断头饭,我也愿意。”

对六爷来说,只要有吃的,让他出去做什么不重要。

苏言没说话,随着六爷一并站起来往外走去。

这会儿,她妥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反抗什么的都是多余的,也有心无力。所以,配合点也是省的自己多受罪。

走出牢房,走到外,看着外面漫天的晚霞,六爷长长叹一口气,轻声道,“江大,你看那晚霞多像一锅番茄汤呀!”

苏言听了,看一眼,她倒是觉得更像是火锅汤,香辣味儿的。

人饿极了,真是看什么都像是吃的。

“帮主,人带来了。”

“带他们进来。”

“是。”

苏言同六爷随小厮走进屋内。两人没看坐在主位上的宋飞,而是先瞅了一圈。

看一圈,发现不但没一点吃的,连个茶杯茶壶都没有。

看此,宋飞清楚看到眼前两人嘴角都耷拉了下来。

他们不会是在嫌他招待不周吧?

这念头出,宋飞哼笑一声,看着六爷,开口,“家妹身怀有孕。可你,却将他夫婿弄成了和尚。这事儿,你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不能善了。那么,你们也别想有一个好结果。所以,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一下吧。”

听到宋飞的话,苏言不由想到了之前在面馆,遇到的那个身怀有孕,却还挺肚赶路的少妇。难道说……

“你带他去见冯永!限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不能将他带回。那么,你这个同伙的小命怕是也难保了。”说完,宋飞抬手,小厮将六爷带离。

冯永?记得之前那个少妇口中的郎君也是姓冯的,看来是没错了。

不过,宋飞用自己的小命来胁迫六爷,真是打错算盘了。

她与六爷,可没那么亲。他们可是从不管对方死活的!所以,刚才六爷走的时候,连脚步都没加快一点。就六爷走路那速度,或许等他见到那位冯郎时,都差不多一个时辰了。那时候,她小命已经交代到这里。

看着苏言那凉淡的表情,宋飞淡淡道,“在这里待着吧!你的死活就看那位僧了。”

苏言听了,扯了扯嘴角,朝着宋飞缓步走过去,走着,轻声道,“宋帮主,有个秘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听言,宋飞抬眸,“什么秘密?”

“其实我不是一个男人,我是一个女的。”

闻言,宋飞眼帘动了动,眼神飘了一下,随着道,“那又如何?”

宋飞说完,看眼前人一笑,那笑有点娇俏,有点不怀好意,更多邪气,“宋帮主以为会如何呢?”

话落,苏言忽而扯掉头上的发带,随着尖叫,“啊,来人呐,非礼呀!”

突然一声嚎,宋飞猛然变了脸,随即起身,拔腿冲到不远处的屏风前,伸手扒开屏风,急声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屏风内的人,面无表情。

不远处的苏言,看着屏风内的人,神色不定。她一声狼嚎只想把宁侯的人招来的,怎么……本尊突现。

</content>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187章:要当心呀!

苏言愣愣看着宁侯,眼神意外,表惊疑。

那样子,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然见到他。还有就是,可能还怀疑他是别人仪容假扮的。

苏言反应,让宁侯本就不甚好的心,更添了几分心烦。

她可真会作妖,一嗓子嚎出来,什么都露馅了。让宁侯觉得自己刚才躲在屏风后的样子,瞬时变得有些可笑了。

收回视线,看向宋飞,“几年不见,你现在定力倒是越发的好了。”

宋飞苦笑,“我也以为我早已处变不惊了。”

自从几年前去京城,亲耳证实了宁侯被强一事,宋飞就觉得世上最让人吃惊的事莫过于此,以后怕是没什么能比这件事更让人吃惊了。结果……

“大概是最近让人吃惊的事儿太多了。”

先是他那老实本分的妹夫,突然遭男人勾引,宋飞吃惊。

虽然那个男人长得可人,可冯永完全不受男人美色所惑,宋飞正欣慰,正赞冯永是个正经人,他接着就给他来了个遁入空门。

一个不久就要当爹人,就这么当和尚去了,宋飞还如何能淡定。

处在这种‘妹夫是和尚’的冲击中,还未缓过来。接着又被告知,那勾引他妹夫的人是宁侯的爷,而那提议让六爷继续为恶,试图勾引他的恶毒小厮,其实是当初强了侯爷的人。

如此一来,懵bi)!

懵过之后,不觉有些庆幸。幸亏他之前忙着安慰他妹子,暂时没顾上他们几个,也只是暂且饿了他们几天。那要将他们剃光,剥光,再杀光的三光计划,还未来得及时实施。不然,会是个什么后果,宋飞还真是有点不敢想。

因为六爷不常在京,所以对六爷,宋飞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但对宁有壮,宋飞是认识的。只是没说过几句话,因宁有壮这个大老爷瞧不上他这个江湖混子。

不过,虽没跟高贵的宁大老爷说上过几句话。可宋飞清楚记得,记忆中的宁大老爷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现在……比他这个江湖混子,还像是混子。

整个人蓬头蓬面,又脏兮兮的,那样子让人怎么都无法同侯府大老爷联系在一起。

在宋飞心潮起伏间,苏言走到宁侯边,直直打量着他,眼里带着怀疑和探究,“宁侯爷?”

都脸对脸了,苏言还在质疑他的真假。宁侯: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的疑心病这么重。

当年如果她疑心病也这么重。那么,她或许也不会强错人了。

见宁侯不说话,苏言不由的伸出手想戳戳他的脸,看是否是带了人皮面具了。结果,手指连他汗毛都还未碰到,就被一巴掌给拍开了。

宁侯这么一上手,苏言摸摸被拍的有些发疼的手背,却是笑了,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软软的趴在他怀里,“侯爷。”

这完全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除了宁侯,还能有谁呢?

宁侯垂眸,看着扒在他前的女人:她这是再向他献媚?撒?还是求……求欢?

“侯爷,我好饿,你上有没有吃的?”

宁侯:原来是想要吃的。

所以,她这自然也不是投怀送抱,只饿的站不稳了吧?他是被她当柱子使了吗?

想着,宁侯耷拉着眼皮,没什么表道,“不是说秀色可餐吗?对着本侯,你肚子怎么还会饿?”

他是在逗乐吗?

可看他那高高在上,又冷凉淡漠的表,那是从眉眼到脚后跟都没说笑的意思。

但苏言却还是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饿的连笑都力不从心。这么看着,倒是有了一丝女子该有的柔弱味道。

宋飞听到宁侯的话,眼神闪了闪,宁侯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是邀苏言吃了他吗?

吃了他?!

这一念入脑,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随之而来,想的宋飞自己差点流鼻血。赶忙刹住,这个时候他还有信息想这些有的没的,宋飞觉得自己不正经了。

苏言竖着鼻子在宁侯上使劲儿闻了闻,除了那清冽,干净的男人味儿,没任何食物的味道。

虽然那浓厚的荷尔蒙气息也分外的勾人。可惜,这会儿宁侯就是一天仙,对她来说也没一块馒头来的人。

宋飞:苏言趴在侯爷前使劲儿嗅的样子,像极了书本里描写的那个蜘蛛精。

“侯爷,你怎么来了?”

“你觉得呢?”宁侯低头看着苏言,脸上表不咸不淡。

苏言:对于她的投怀送抱,不主动,不拒绝!就差一个不负责,侯爷他老人就是渣男本体了。

苏言心里吐槽一句,看着宁侯道,“难道是来英雄救美的?”

宁侯;“呵!”

宋飞看一眼苏言,她是不是饿的连鼻子都聋了。所以,连自己上现在什么味道都不清楚了?

刚刚苏言一扯发带,满头的乌发散落那瞬间,宋飞一点没觉惊艳,只感到一股带着酸潮味道的汗味儿朝他袭来。

那味道,别说英雄,流氓都能被她给熏走了。

想着,宋飞转眸看看宁侯。真好奇对怀里这满味道的女人,宁侯是怎么忍的了的。

其实,侯爷也好奇他是怎么忍下的。但,就是忍下了。可能是被熏的迈不开腿,有些晕乎了。

听到宁侯那声凉笑,苏言也觉得英雄救美什么的,她也是想到太好,也想的太美了。

也许,宁侯在此是刚好路过,也或许就是来给她收尸的。

“侯爷,不管怎样,这会儿见到你,奴家真是高兴。”说完,苏言对宁侯柔弱一笑,随着眼睛一翻,晕了过去。那晕过去的脸,刚好45度角,最美的角度,完美的凸显出了俏的鼻子,还有那饿的微微张开的小嘴。

连晕,她也是晕的最有姿色的那个。

看苏言晕过去,宋飞心头跳了跳,心里惴惴不安,宁侯不会责怪他恶待他的女人吧?

但他真是无辜呀,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她是侯爷的人呀。

宋飞心里正担心着,就看宁侯伸手扶住了苏言的肩膀。看此,宋飞心里更紧张了。

不知者不罪——就在宋飞准备说这句话为自己辩解的的时候,就看到宁侯扶住苏言的肩膀,接着往后退一步,随着松开手,任苏言往下倒去。

宋飞:……

就在苏言将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只见那本晕死过去的人,好似无意识一样,伸手撑了下地,实摔就变成了轻躺!

宋飞:……

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宁侯抬脚走人。

在侯爷抬脚离开时,倒在地上人随着睁开眼睛来,望着宁侯那高大俊的背,嘀咕了一句,随着从地上爬起来,朝外走去,目标:厨房。

而在苏言按着干瘪的肚子离开后,一直隐匿在角落的影卫走出来,看着苏言的背影,心里暗道:刚才她嘀咕的那一句,好似在骂侯爷。

另一边……

六爷带着使命来到寺院,看着那肃穆又安静的院落,想到自己的任务,长叹一口气,抬脚走进去。

人出家,六爷有经验。可渡人还俗,六爷还真没招数。

无论如何试试看吧。

走进厢房,看着着僧袍,跪坐在佛像前,虔诚诵经的冯永,六爷: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得到高僧的味道。所以,也许冯永就该是和尚。

看着冯永的背影,六爷想跟他一起去化缘。

“冯郎君。”

闻言,跪坐在蒲团上的人转头,看到六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宁施主。”

“是我。”六爷应着,走到冯永对面坐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你头一剃,感觉更显俊朗了。”

带六爷来的小厮,听到这话,无语!

清楚记得帮主是让他劝冯永还俗的,可不是让他夸奖冯永光头有多好看的。

“多谢施主夸赞!”冯永清清淡淡道,“只是再好看也不过皮囊而已,不值得称颂。”

六爷听言,不由的抬手摸了一下子就脸。这么一比的话,冯永确实比他更有慧根。因为,就算只是皮囊,六爷依然觉得长的好还是比长的丑好。

“冯永呀,其实出家为僧,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好。”

“好与不好,自在本心。红尘俗世多烦扰,一入空门多自在,于贫僧来说,并没什么不好。”

闻言,六爷忍不住点头,“你说的不错,你说的不错!看来,你真的是天生做和尚的料子。”

门口小厮:他到底想做甚?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他到底是来劝冯永还俗的,还是来怂恿老死在寺院的?

冯永听了,看看六爷,伸手按了按心口,眉头皱了皱,没说话,只是嘴里不停的念着佛语。

六爷看冯永忽而神色有些异样,关切道,“冯郎君,你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吗?”

“没有,贫僧很好。”冯永说着,看六爷一眼,随即低头,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似在擦汗。

看冯永好似有些怪怪的,但他不说,六爷也没多探究,转头看一眼门口的小厮,随着压低嗓子,靠近冯永,低声道,“敢问冯郎君,你这里可还有斋饭吗?”

声音入耳,六爷说了什么,冯永脑子嗡嗡,听的不是很真切。但,六爷对着他耳朵说话时,那股湿的气息,却是让他气息一乱,本就有些不稳的心跳,此时跳的更快了。人忽然有些燥!

“冯郎君……”

这次六爷刚开口,只见冯永突然靠近,六爷看着他靠近,看着他……

吧唧!

一抹温落在脸颊上。

那,那是什么?

感受着脸颊上的那么湿,六爷怔怔,愣愣,一时完全反应不过来。

六爷傻呆着。

而冯永在做出那举动后,脸色渐白。

两人对视,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门口的小厮已蒙圈,这什么况?这回去要怎么跟帮主禀报?说经过这位六爷的不懈努力,姑爷终于成了他的姘头了?

就在小厮纠结该怎么跟宋飞回报时,看六爷总算是有了反应……

“你,你刚才做了什么?”六爷直直看着冯永。

冯永神色不安,脸色发白,呐呐道,“我,我也不知道。”说着,冯永视线又落在了六爷的脸上,眼神诡异,翻涌。

接收到冯永的眼神,想到他刚才做的事,六爷腾的跳了起来,随着挽起袖子,伸手拉起冯永!

暴打!

“你个婬僧,恶棍,混账……”

破口大骂,拳打脚踢。

一直以来,六爷主动勾引别人时都没什么感觉。可当别人将魔爪伸向他,当即不能忍,怒火翻腾!

如此,六爷这算不算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宁侯站在不远处,看着暴打冯永的六爷,嘴角带着一抹凉笑。之前还饿的东倒西歪的,这会儿倒是劲头十足了。

“侯爷,看来那药确实是很邪乎。”莫尘看着宁侯,神色凝重,“侯爷,您可要当心呀。”

第188章:流水无情,落花无意

对着冯永,六爷连骂带打,一阵拳打脚踢。狂沙文学网如果不是外面的小厮拦着,六爷一时气血攻心,能把他打死。

看着倒在地上卷成一团,鼻青脸肿,已经晕死过去的冯永,六爷坐在一边的蒲团上也是半晌无言。

许久,叹一口气。

他不能得道,或许也是有原因的。

原来他火气上来,竟然也可以这么凶。

六爷,您老这不是凶,这是凶残。

当小厮将寺院内发生的事,还有冯永现在的状态告诉宋飞时,他第一个感觉就是:活该!

冯永竟不顾宋烟,还有她腹中的孩子,执意出家。这一举,让宋飞对他很是不满。

只是顾忌宋烟,不得已纵然心里有火,对他也只能强行忍耐。可现在,知道祸害他出家的六爷,现在又将他打的爬不起来,宋飞心里觉得很是畅快。

这就是活该。

不过,在畅快的同时,宋飞确定了,这六爷不愧是侯府的人。跟宁侯爷一样,都那么蛮不讲理,又粗暴野蛮。

明明先勾引冯永的是他,现在冯永接受了他的引,他又难以忍受了,还把人给毒打了一顿,这忒不讲理,也忒不是东西。

“小的叩见侯爷。”

“嗯。”

听到门外声音,看着那缓步走来的高大背影,宋飞赶忙起迎过去,脸上强撑起一抹笑,“侯爷。”

看着脸上挂着虚笑的宋飞,宁侯没甚感觉,未感不悦,抬脚走进去,自然且理所当然的在主位上坐下。

这世上但凡跟他接触过的人,对着他时,一般都在强颜欢笑,能真心笑出来到人极少。因为,对着他真心愉悦不起来,而这再正常不过。

对此,是不是该赞一句宁侯爷有自知名呢?他应该也很清楚自己不讨人喜欢。

但,那又如何,他一点不想改,为恶成瘾呐。

“冯永与宁六刚才发生的事,你可知晓了?”

看着坐在主位上,神色悠然,姿态傲然,不似主人却胜似主人的宁侯,再看看自己……好吧,也许自己才是来做客的那个。

将自己摆放到客人的位置,宋飞客气又老实道,“回侯爷,刚下人已经禀报给我了。”

“对冯永非礼侯府六爷,且试图做本侯六一事,你怎么看?”

他怎么看?他真想让侯爷赐冯永死罪。可惜,为及自家妹子终是不能。

“侯爷,小民以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根据小民对冯永的了解,他有胆子出家为僧,却一定没胆子冒犯六爷寻死。所以,请给小民一点时间,容我查明真相,到时候我一定给侯爷,还有六爷一个交代。”宋飞很是恭敬道。

虽然他与宁侯是旧识,也算是有几分交。可是,有交也要看侯爷心。

侯爷若心不好,他还是规矩知礼点好。

宁侯听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事确实是误会。”

闻言,宋飞抬头。

宁侯转动着手指上那晶莹剔透的翡翠扳指,不紧不慢道,“因为我让人对冯永用了点药。”

宋飞:……

给冯永用药,让他非礼自己六爷?所以,宁侯他是看哪个不顺眼?是冯永,还是宁六爷?

在宋飞怀疑宁侯故意为之,几乎确定他就是居心不良时,又听宁侯说道……

“我记得几年你曾提过曾与司空家有过来往,打过交道?”

听言,宋飞面皮一紧,心猛的跳了跳。

司空一族,被大宗皇帝所不容的家族。

现在宁侯突然提及他与司空有过来往一事,不知是何意?莫不是……莫不是怀疑他与司空家练就秘药一事有关系?

想此,宋飞脸色变了变,心微沉,肃穆道,“不敢欺瞒侯爷,小民在几年前确实曾与司空家的大公子司空明有过往来。但,自从司空一族在洛城失踪之后,小民与他就再没见过,与时空家的人也再无过往来。这一点请万请侯爷明鉴。”

宁侯勾了勾嘴角。

失踪?

宋飞字眼用的倒是够严谨的。

因为司空一族可不是失踪,而是在皇上的屠杀下,被迫逃离隐匿。

对司空一族,按皇上之意自是要赶尽杀绝的。只是,大网撒下,难免有漏网之鱼。

“过去之事不重要。我今来此,是想问你,你可曾听司空明提过幻药一事?”

过去之事不重要?宁侯这话是说不会追究他曾与司空家有来往的事吗?

宋飞心里谨慎思索着,看着宁侯,不敢搪塞,免得聪明反被聪明误。继而,如实道,“回侯爷,确实听司空明说过。”

“是吗?他怎么说的?”

“他说,幻药乃是一种特别神奇玄妙的药,只要食用了这种药,会产生幻觉。让你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美好,包括人和事,都会是你所喜欢的和向往的。最后,会任由眼前人所驱使,失去心智,沦为他人手里的一枚棋子。”

宁侯听了,眼睛眯了眯,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意味深长道,“这么隐秘的事,司空明竟会轻易告诉你,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宋飞听言,心头紧了紧,随着抬头,看着宁侯,神色坦然,肃穆,“回侯爷,当时司空明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再加上练就幻药好似让他很得意。所以,就失言了。”

“不过,对司空明所说的那种药,我并不相信。认为那不过是他幻想罢了。毕竟,司空家就算是在药草上再有天赋,也不可能练就出那么邪乎的药来。”

宁侯淡淡道,“但司空家好像就是做出来了,刚刚给冯永下的就是那种药。从他的反应来看,宁六在他眼前已经幻化成了一美人。就是不知道让冯永不自的美人会是哪个?”

听言,宋飞神色不定,脱口问道,“侯爷是如何得到那种药的?”问完,宋飞瞬时觉得自己问的太多,多嘴了。

宁侯瞅着他,淡淡道,“本侯自有办法。”

并且他还知道司空家的人,正试图将这种药用到他的上来,如意算盘打的很不错。

现在,宁侯有理由怀疑,这次边境突生的暴乱就与司空家脱不了关系。

利用乱民和暴徒在边境生乱,以此来报复朝廷,以还差点被灭族之仇。

“不过,冯永既能对宁六下口,无论他是将宁六看做了谁,都说明他六根未净,心里满是红尘俗事。什么四大皆空,出家为僧,都不过是笑话而已。我看他根本就是别有目的,另有盘算。”

宋飞连连点头,“多谢侯爷提醒,小民一定探请其中内,不被他轻易给糊弄去了。”

宁侯这不是提醒,存粹只是看冯永那张脸不顺眼,顺便落井下石而已。

“江护卫。”

“嗯,你们帮主可在?”

“在。”

随着对话声,看脸上好似还泛着一丝油光的苏言走进来。

看到苏言,宁侯眼帘都未抬一下。那淡漠的反应,真是连陌生人都不如。

但陌生人不会知道他的尺寸。可她,一清二楚。

所以,装什么大以巴狼。

想到刚才宁侯对她那一摔,苏言也小心眼的在心里挤兑他一句。

“苏……”称呼刚要出口,看一男装打扮的苏言,宋飞顿了顿,接着又改口了,“不知江护卫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既已确定她是宁侯的女人。那么,客气自然是必须的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厨房的酱肘子好吃的,我走时能不能带一些?”苏言说完,还不由的瞅了宁侯一眼。

发现他连个不屑的眼神都懒得丢给她。苏言:希望他继续保持住这沉默是金的高bi)格。

“自是可以!我这就让人去给你装上。”

“多谢宋帮主。”

感受着宋飞的好说话与大方。苏言:做宁侯的人,其实好。

而宋飞:不愧是宁侯的女人,明目张胆的索要贪污。

“就这么拿了人家东西就算了?”宁侯悠悠开口。

苏言:沉默是金的高bi)格跑哪里去了?

而宁侯这话,在苏言听来,心里暗想:不让她就这么算了,难不成让她掏钱吗?

如果是,宁侯一定是想窥探她上有没有银钱,还有就是她将银钱放在哪里了?

意在没收她银子。

银子对苏言来说本就金贵。特别是受过穷,捱过饿,更知道钱财有多重要。所以,坚守,尽力守住不被收走。

“侯爷说的是。”苏言说着,转头看向宋飞,“不知宋帮主可有什么需要我效力的吗?”

宁出力,不舍财。

比起宁侯直接敛取他人财物,苏言觉得自己已经很要脸了。

毕竟,她可没对宋家做过任何歹事,反而被他平白给囚了好几天,又饿了好几天。如此,要他一点吃的,一点不过分吧。

宋飞听言,摇头,“不……”不用了,三个字还未出口,就被宁侯给截了去了。

“宋帮主眼下正在为冯永的事烦心。你若有心,就替宋帮主将人带回来吧。”

苏言听了,瞅瞅宁侯,感觉好像是在考验她。

如此考验法,苏言只见人对下属用。而对枕边人,一般都是体位考验吧?

“怎么?可是对本侯的话有异议吗?”

“小的岂敢!我这就去试着把人给带回来。”说完,苏言转走了出去。

宁侯静坐品茶,静待结果。

宋飞看看苏言离开的背影,看看宁侯。如此相处之道,郎妾意在哪里?

狗的郎妾意。

苏言与宁侯,妥妥的是流水无,落花无意。

本以为苏言去劝说冯永回来,根本是不可能完成,就算是能完成,要说服冯永也要许久。然,没曾想宁侯一杯茶刚喝完……

“侯爷,帮主,江护卫将人带回来了。”

闻言,宋飞瞬时抬头,神色不定,“这么快?”

“是。”

“江护卫是怎么说服他的?”宋飞十分好奇。

“回帮主,用刀。”小厮稳住脸上表,如实道,“江护卫直接拎着刀去了寺院,见到姑爷直接亮刀,开口就问:问他是要命,还是要当和尚?冯姑爷最开始坚定不移的说要出家。”

“江护卫听了,直接就把刀给扬了起来,说为他省去修行的过程,斩断红尘,直接送他升天变仙。”

“话落,刀还未落下,冯姑爷就哭喊着说要还俗了。”

宋飞:……

妥协就算了,他还哭?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冯永竟是这么没出息的一个人?

想当初,宋烟哭求着不要他离开时,他是多坚决,又是多决绝呀。

抛妻弃子,离家时那永不回头的气势,看起来那么有骨气。怎么到了这时候,就怂了呢?

看着宋飞脸上表,大概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小厮不由的为冯永辩解一句,“帮主,不是姑爷胆子小,实在是……实在是江护卫当时脸上的煞气太重。”

当时江大扬起刀时的眼神和气势,小厮在一旁看了都觉得腿软。一点不觉得她是在吓唬人,相反,他觉得江大不是要把冯永砍了,而是要把他给大卸八块或千刀万剐了。

所以,冯永怕,也是有一定理由的。

宋飞听了,没说话。因为煞气太重什么的,太抽象,他想象不出。

但宁侯却能想象,特别是那个‘斩断红尘’宁侯觉得苏言要斩断的是某个地方吧。所以,才一举将冯永给吓哭了。

她可真是够有能耐的,简直是……

“屠夫!”

宁侯冷哼一声,丢下两个字,抬脚走人。

另一边,六爷看着苏言,见识过她是怎么收拾冯永的,六爷心莫名好了起来,感觉自己被安慰了。

之前六爷还觉得自己凶。现在看来,那都是错觉。

论凶,苏言才是真凶。而他,由始至终只是个有点脾气的人而已。

“言言呀,一会儿你要去哪里呀?”六爷满是慈的看着苏言。

苏言还未说话,看莫尘走来,对着她道,“江护卫,侯爷让你过去一下。”

听言,苏言还未吭声,六爷插嘴道,“这天都黑了,宁脩让她过去做什么?”

莫尘:“回六爷,这个属下不知。”

苏言嘴巴动了动,这边六爷皱眉,又插嘴道,“难道是传她过去侍寝?”

闻言,莫尘低头,苏言抬脚踢了六爷一下。

小腿挨一脚,六爷凝眉,本想开口训斥,可看着苏言,想到她刚才收拾冯永的样子,不由的又把嘴给闭上了。

第189章:没底线

跟随莫尘来到宁侯住的院子,未见到其人,见到了一池热水,上面还飘着一层的玫瑰花瓣。

“苏小姐,请沐浴吧!”

一身婢女打扮的丫头,站在一旁满是恭敬道。

苏言没说什么,褪去衣服,走了进去。

嘶!

下水,呲牙,被烫着了。

刚看到这一池花瓣水,苏言思想有点歪。可现在,感受过水温之后,苏言觉得刚才的歪念,是她想太多了。

这水温,宁侯不是要让她爬床,而是想让她上架吧。

一进去,苏言感觉自己简直就成了那褪毛的鸡,差点就熟了。

“可能水有些烫,苏小姐暂且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好。”

一会儿她就熟了。

心里这么腹诽着,苏言窝在水池里却没动弹。

被关了几天,满身的酸臭味,这样蒸一下其实挺舒服的。

想着,闭上眼睛,以练就葵花宝典的耐力在里面泡着。

丫头看这种水温下,苏言竟然也能待的住,忍的了。心里不由啧啧两声,感叹:做权贵家圈宠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心里暗想着,开始轻轻的往苏言肩膀上撩水,给她轻轻擦拭后背。

看着苏言那白皙,细嫩,光滑的肌肤。小丫头:这皮肉,女人看了都羡慕,男人定然喜欢。

还有那样貌,小丫头侧目,偷偷看苏言一眼……

脸颊被热水蒸的泛起一抹嫣红,那颜色比胭脂更艳三分。

本就白皙的肌肤,染上丝丝水气,更显水润细滑。

在肌肤的映衬下,睫毛更显浓密纤长。

看着苏言的脸蛋,小丫头想起一句话来:人面桃花相映红,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看来以色侍人这活儿,还真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首先你得长的好。

长的好固然挺好。可这会儿对于宋飞来说,女人有个好模样,不如有个好脾气。

此时,宋飞坐在红木宽椅上,看着坐在矮凳上的冯永,顶着一个卤蛋头和那张青红交错的脸,低着头,搓着手,嘴巴张了几张,却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屁来。

宋飞看着心烦的的同时,还他娘的莫名想笑。

冯永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不过是想当和尚而已,为什么一天遭来两顿毒打?

他觉得冤呐。

“如果你并无还俗之心,依旧执意要做和尚。那么,我一会儿就派人把你送到寺院去。从此,你与我宋家再无关系。”

冯永听了,神色不定,抬头看向宋飞,看着他那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脸,他说的是真的吗?

心里带着这样的盼望,可在看到宋飞后面的兵器后,缓缓垂下眼帘,感觉他如果敢说继续当和尚。那么,今天可能还有第三顿毒打在等着他。所以……

“大哥息怒,之前都是我一时糊涂,惹得烟儿伤心,您费心。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大哥不要恼了我才好。”冯永看着宋飞,正色道,“以后我再也不会惹烟儿伤心了,请大哥放心。”

宋飞沉默。看冯永一副迷途知返的样子,他理当感到欣慰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火气更甚了呢?

冯永出自贫寒之家,在许多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穷书生。可是,无论是宋飞,还是宋烟,都从未瞧不起他。

但现在,宋飞真是从心底里看不起他。

冯永看着也是个男人,但却没一点男人该有的担当和胆色。

他和烟儿当初会看中他,也是瞎了眼了。

见宋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说,径直起身走人。冯永愣愣,不知道宋飞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在家里盖一间佛堂,戒了他的酒肉和银钱,每天看他吃斋诵佛,看他修佛修仙。

这是成全,也是惩罚!

***

“侯爷,苏小姐来了。”

听到莫尘禀报,正在翻书的宁侯,嗯了一声,连头也未抬一下。

莫尘轻步走出去,让苏言进来。

苏言走进屋内,看宁侯眼帘未抬,一副很忙的样子,她也相当识趣的没去打搅,在一边的贵妃榻上躺下,随着闭上眼睛。

几天没睡好,这会儿吃饱了,洗干净了,困了。

闭上眼睛,很快坠入梦中。

梦里鸟语花香,梦里山清水秀,梦里金银满地,捡都捡不及。

梦里全是苏言喜欢的,处处在掉馅饼。

梦正好,心情正美,忽而一座大山压下来,压的她透不过气,本能的抬起手就想将山推开。

手伸出去,突然手腕一紧,被藤蔓缠住无法动弹,且越缠越紧,紧的有些发疼。

那疼意太过真实,不由的睁开眼来。

眼睛睁开,一张妖魅的脸。

藤蔓精?

“闭着眼睛还能对本侯动手,你真是越来越本事了。”

声音入耳,睡意全消,不是蔓藤精,是宁大侯爷。

听到他的话,看被他握住的手腕,还有当下的姿势……

原来压在她身上的不是山,而是比山更难移开的宁侯爷。

“你忙完了?”

苏言开口,声音有点绵软,或是刚睡醒的缘故,浑身都软软的,懒懒的。

听着苏言这绵绵软软的声音,看她躺在他身下那安然又懒洋洋的样子。宁侯无意识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她倒是一点不怕他。

也是,如果怕他的话,就不会在被他找到后,敢对他下药又强他一次了。

无任何依仗,还胆这么做,她所仗着的不就是胆子吗?

就胆子而言,她也算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想着,宁侯垂眸,仔细打量着苏言,那眼神带着毫不遮掩的审视。

盯着看了一会儿,宁侯伸出手指,抚了抚她脸颊,那细滑的触感,让他眉头扬了扬,似颇为满意。

而苏言在宁侯手指落在她脸颊上时,感觉她就如一只猪被盖上了合格证,可以食用了。

也是,她白白洗过了,玫瑰香也有了,就如一块蛋糕,就差上奶油了。

在苏言杂想中,看宁侯注视着她,将她已有些松开的衣襟又往两边扯了扯。

看风景无限,有山峰,有沟渠,宁侯淡淡开口,“礼尚往来可知晓吗?”

礼尚往来?

知晓。

在宁侯的注视下,苏言伸手将他腰带扯开。

动作那个干脆利索。

当下,宁侯感觉有那么些微妙。

不过,感觉倒是不影响兴致。该做的,宁侯可一点都没忍着,比起往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有点超了底线。

在行事时,苏言只感,男人不要脸不算什么,没底线才是真骚气。

房门外,莫尘仰望天空,心情有那么些复杂。他本以为宁侯让莫雨带苏言去边境,是为了调教她。现在看来,他好似想岔了。

他家侯爷见色起意,好像把什么都忘记了。之前,看到从京城传来的信函,知晓苏言在京城做下的事,明明还很不愉的。

现在见到人,却是只字不提,直接宠上了。

哎!

他家侯爷日后是否惧内,莫尘不确定。但苏言,绝对是个驭夫有道的。

屋内

事歇!看着事了,直接裹着被子翻过身,背对他的女人。

这背影,有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意思。

宁侯看着,一时怀疑,他俩到底是谁宠幸了谁?

这一念出,宁侯看着苏言那透着丝丝艳色的小脸,眼睛不由眯了眯。

“侯爷!”

门外莫尘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宁侯思绪。

“说。”

“侯爷,边境出事了。”

莫尘说完,没再听到宁侯的声音,好一会儿门打开,宁侯头发微乱只着里衣走了出来。

待宁侯靠近,莫尘隐隐还能从宁侯身上嗅到丝丝馨香,那本不属于侯爷的气味儿,莫尘闻到,头低了低。

“何事?”

听到宁侯问话,莫尘随即收起心中杂念,正色道,“边境暴徒首领葛犷挟持了百余名无辜百姓,以作要挟。扬言,如果三皇子和侯爷不退兵的话,他就大开杀戒,屠杀了他们。”

“三皇子怎么说?”

“三皇子派人请侯爷尽快回去。”

莫尘说完,看侯爷一言不发,直接转身进屋,啪的将门关上。

莫尘:……

侯爷这是何意?

何意?自是有用意。

俗话说:要攘外先平内。

先让身边女人降了,再收拾外面那些人。

如此,刚陷入沉睡的苏言,又被宁侯给拎了起来……

第190章:狗男人

京城

宁晔与清月公主赐婚圣旨已下,吉日已定,剩下就是等成亲那一天到来了。

当萧瑾从外回来,周广对着他,开口既是,“少爷,沈冲死了。”

闻言,萧瑾仅仅是抬了一下眉毛,之后就再无其他了。

因为沈冲死,早已在意料之中。看来,苏言是如愿了,无需亲自动手就要了他的命!

看萧瑾对沈冲的死无甚反应,周广也随着将这一话题揭过,转而道,“还有,根据护卫禀报,前几日苏言离京,所去之地好像不是别处正是边境。所以,根据推断,苏言边境之行,应当是宁侯之意。”

苏言是宁侯的人,没有宁侯的命令,她不敢擅自离开,而侯府的人应当也不容许她随意离开。

萧瑾听言,开口,“去边境为何知道吗?”

周广摇头,“这个没打探到。”主要是没去深入打探。毕竟,苏言对于他们来说,并非是紧要的人。所以,没必要冒着触犯侯府的危险,处处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萧瑾听了,也未再多问。

而周广心里却不由暗自琢磨。苏言一女的到边境能做什么?纵然她有几分聪明,在战场之上,也用不到她出谋划策,或随军打仗。

对于宁侯来说,她唯一能做到好像也只有……侍寝。

只是,当初宁侯离开的时候,没带苏言一起去,也就说明,他心里并没有让她陪伴左右之念。

那么现在为何又突然召她过去了呢?

心里琢磨着,不由的悄悄看了萧瑾一眼,心头突突跳了跳。难道是因为他家少爷来京了,而宁侯担心苏言与萧瑾会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所以才派人带她去边境的吗?

想此,周广低头。

如果宁侯真是这么想的。那么,周广只能说宁侯想的太多了。

他家少爷对苏言可从来无意。倒是宁侯,他什么时候对苏言这么在意了?还生怕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吗?

周广想着,呵呵两声。

宁侯若是真对苏言动了凡心。那,可真是瞎了眼了。

周广感,无论是谁只要娶了苏言那样的女人,余生就别想安宁。这样的蠢事,宁侯应该不会做。

不过,俗话说的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万一,宁侯在自己姻缘上就是失算了呢!

***

失算的不是宁侯,而是苏言。

她本以为宁修召她去边境,就算是为了侍寝。那么,她也彼此彼此。大家都走肾,既都是解决生理需求,自然也都没差了。也就无需矫情什么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之前床上挺正常的人,昨夜突然就不是人了。

说他是莽夫都是含蓄的,整个就是一屠夫。

日上三竿,恍恍惚惚睁开眼睛,望着床幔半晌回神,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苏言脸色有些难看。因为疼,真疼。

昨日前半夜,苏言感他只是发情。虽骚,但尚可接受。可在之后,她以为结束了,没曾想那一停歇,只是中场休息,再次开始,他那动作,不止是发情,简直是上刑。

那狠劲儿,让苏言不止是一次怀疑,宁修是要弄死她。或是要跟她同归于尽,完全丧失了人性!

最后什么时候结束的,苏言都他娘的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失去意识前,看着宁修那染上欲色的脸,对上天许了个愿。

祈望她身死,魂不灭,让她变成厉鬼回来阉了他。

看着身边已空的位置,苏言忍不住舔了舔后牙槽,想咬人。明明都是人,事了,他竟然还有力气起床走人。而她,就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幸亏昨天吃了两个胖肘子。不然,差点死到那狗男人手里的。”狼狗一样的狗男人。

苏言低骂一句,心里有些愤然。

宁修这狗东西,分明是将她当充气娃娃在对待,完全不论死活。

想到昨晚那非人的对待,苏言心里憋火,忍不住又骂了好几句……

狗男人,狗东西,够杂碎,狗崽子等。

骂过,苏言感觉心里舒畅了一些,再看身上的痕迹,只当是被狗咬了。

不过,她骂人骂的这么溜,想来身体应该也是没大碍。还有精神头骂人,她定也死不了了。

心里正这么想着,就听……

“侯爷,周夫人在外求见。”

听到外面莫尘的声音,苏言心头一跳。

宁修在屋里?

正想着,听到有声音从床头处传来。

苏言心里一紧。转头,看一人从床头的小椅上站起,轻飘飘的看她一眼,而后飘然走了出去。

所以,在她骂人时候,其实他一直都在哪里盯着,听着吗?

苏言:……

第191章:只宠你一人

边境

三皇子宗治自派人去寻宁侯之后,心里不由的就犯起嘀咕来了,对着身边贴身随从道,“王顺,你说,现在就让宁脩回来,是不是有些不对?”

王顺听言,一时不明所以,发生这么大的事传宁侯回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三殿下怎么会觉得不对呢?

看王顺一脸疑惑不明的样子,宗治道,“宁脩是什么性子的人,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想来你也应该清楚才对。那就是一个面恶心也恶的人。他可从来不会顾忌他人的死活,甚至于他就是一个擅于草菅人命的。”

“就宁脩这性子的人,他若回来,也许不待葛犷动手,他就直接大开杀戒,连带葛犷和那些百姓都给作了。”

直白的说,让宁脩回来营救人质,也许那些人质死的还快一些。

王顺听言,神色不定,“殿下,宁侯可是身负圣命,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来吧?”

宗治看着王顺,郑重其事道,“那么,你认为宁脩会为了那百十个百姓,而受葛犷胁迫,向他投降,任他拿捏吗?”

闻言,王顺瞬时不说话了。

宁侯若是那任人威胁,任人拿捏人的人,那就不是宁侯了。

看王顺不言,宗治神色愈发凝重,“挟持无辜百姓以做要挟,葛犷本意应该是求活。可到了宁脩这里,他这是自寻死路无疑。”

“所谓既有暴乱,就会有牺牲。或在宁脩看来,用百十人的性命,一举平定边境,换取边境的安宁,是利大于弊。既然如此,就没什么不能做的!”

听三皇子这么说,王顺直感那百十个百姓是必死无疑了。而宁侯,好像是比那些暴徒还可怖的存在。

这样想着,突然一念脑中划过……

也许皇上此次派兵发往边境,为的不是平定暴徒,而是为了平了宁侯?!

这一念出,王顺脸色变了变,即刻低下头来。

宗治轻喃,若有所思,“你说,有什么好的计策可以让葛犷放了人质,同时还能归降于朝廷呢?”

说完,看了看王顺。

王顺:?

问他吗?

“回殿下,这个,小的想不会来。”

宗治听了,斜他一眼,答的这么利索,这么勤快,他是想不出来,也是根本就没去想。

接收到宗治不满,且略带嫌弃的眼神,王顺苦笑垂首,他如果那么有头脑,他现在也不至于仍是个小厮了。

不过,现在受宗治的话所影响。王顺觉得,他们要面对的敌人不止葛犷一个,还有宁侯。

感觉宁侯在宗治这里成了家贼。

四十有余,身姿依旧苗条,颇有几分姿色的宋夫人,看着容貌无双,矜贵又风流的宁侯,抬脚走上前,跪地行大礼,“民妇叩见侯爷,侯爷万福。”

“宋夫人无需多礼,请起。”

“谢侯爷。”

内室,苏言听宁侯语调平平,不带一丝火气或不愉。心里暗想:也许在她骂他时,他刚好聋了,什么都没听到。所以,这会儿心情也一定一如他语调那般,都是既平稳又平静。

“不知宋夫人来见本侯可是有什么事吗?”

嗯,声音真的相当平稳。

而这种平稳,一定跟暴风雨前的宁静无关。

心里这么想着,苏言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四处找衣服。

“回侯爷,吾家小女熬了参汤,民妇特来给侯爷尝尝。”

参汤?这类补身体的东西,宁侯最不需要。

莫尘伸手接过,宁侯看一眼那碗参汤,“劳烦宋夫人了。”客气一句,却没喝的意思。

宋夫人也未敢多让,看着宁侯,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恭敬开口,“侯爷,民妇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夫人请说。”

“回侯爷,吾家女子一直醉心江湖,长小就嚷着要仗剑天下,云游四方。只是他父走的早,她兄长宋飞又事务繁忙,一直无人带她让她一偿心愿,看她被困在这四方地每日郁郁寡欢,我作为娘亲深感心里有愧。”

宋夫人满是歉疚的说着,而望着宁侯,眼里却满是期望,“所以,今日劳烦侯爷在离开时,能够带上她。”

说完,又忙补充一句,“民妇不敢奢望侯爷一直护着她。只恳求侯爷能够护她一程,待她熟悉了江湖人呢事既可!”

只护一程,这请求好似并不算过分,好像真的只是请托,并无其他企图。

宁侯听了,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突然一个丫头匆忙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

宋夫人听言,看着眼前丫头眉头瞬时皱起,脸上的不愉清晰可见。在这紧要的时候,这丫头贸然闯进来实在可恼。

“何事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宋夫人厉声训斥。

丫头忙跪地请罪,“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当着宁侯的面,宋夫人也不好太过,训斥两句,揭过,转而问道,“你刚才说不好了,什么不好了?”

丫头忙道,“小姐刚才不小心把腿摔断了。”

闻言,宋夫人脸色微变,宁侯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

“小姐怎么会把腿摔断?”宋夫人厉问。语气中担心,还夹带着更多气闷。

“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宋夫人听到这话,直想打人,但忍住了。

“侯爷,小女身体不适,民妇要过去看看,就不打搅侯爷了。”

“嗯,宋夫人去忙吧。”

“民妇告退。”宋夫人离开前,又瞅了瞅侯爷,眼里带着某种期盼。但看宁侯毫无动静,最后压下心里失望只得离开了。

看宋夫人离开的背影,莫尘暗想:她可能是在期盼侯爷去探望一下宋小姐。可惜,侯爷不是那怜香惜玉的人。

跟在侯爷身边近二十年,这一点莫尘最是清楚不过了。

不通情趣,不懂怜香惜玉。女人于侯爷来说,不过是乐子。

“参汤看起来不错,别浪费了,你喝了吧!”

“谢侯爷。”莫尘一点不含糊,拿起参汤灌了下去。

“味道如何?”

莫尘砸吧一下嘴,“回侯爷,挺好。”

“看来宋小姐厨艺不错,本来如果她能同行,本侯正好可以将她安排到厨房做个厨娘的。或者,送她到军营也未曾不可。现在,可惜了!”

军营?宋家小姐去军营能做什么?军妓吗?

宁侯这话落下,莫尘正猜疑着,就听……

“咳,咳咳……”

内室,有人似呛了的猛咳声。

声音入耳,宁侯往内室看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不善。莫尘看此,默默低下头。

“咳……咳咳咳……”

捶着胸口,仍止不住咳。

咳着,看一高大的身影缓步走进来。

看到他,苏言不觉咳的更厉害了。

猛咳着,看宁侯走到她跟前,缓缓抬起手来。

看着宁侯扬起的手掌,那瞬间,苏言直以为他是要一掌劈死她。然,就在苏言想抵挡间,看宁侯手掌缓缓落到她背上,轻轻给她拍起背来,并温声道,“怎么了那么不小心,都是当娘的人了,喝水还能呛着。”

这体贴的举动,那温和的语调,苏言听着,感受着,咳的脸都红了。

看着按着胸口,脸颊通红的人,宁侯:脸红一定不是因为羞涩,按着心口也一定不是因为心动激动。

一个好,连床都没下,就喊他狗男人的女人,心里对他是什么情意,已是清楚可见。

苏言对他没什么爱慕之心,这一点宁侯感觉的出来。只是他没想到,爱慕之心寥寥无几也就罢了,竟然还将他归为狗。

哼!

一夜未停歇,最后给自己混这么个名头,也是宁侯所没想到的。

“咳咳,多,多谢侯爷。”

看苏言咳嗽停下,不忘向他道谢,宁侯也随着收回了自己的手,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苏言看着他,等他出招。

“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吗?”宁侯关切的问一句,看在他的关心下,苏言脸色好似更加不好了。

宁侯微微一笑,视线下移,落到她脖颈处,随着伸出手,手指抚上那微微外露的紫色印迹,拇指轻抚。那动作既撩又骚。

略微粗粝的指腹,触及肌肤,有点痒,更多麻。本能的让苏言有些皮紧!

“看来本侯昨晚有些粗蛮了。”宁侯温声说着,眉眼柔和的看着苏言,“下次我一定轻一些。”

下次?

宁侯这话,让苏言有种会被再次行刑之感。

看苏言听到下次,脸上全无期待之色,宁侯淡淡一笑,伸手将她衣襟合拢,看着她道,“你说,刚才宋夫人让宋小姐与我同行,其用意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让我捎带她一程吗?”

“应该吧。”

宋夫人是用意是什么,跟她有毛关系,她自己的心还操不完,哪里有空操心别人。

“可本侯以为,宋夫人其目的是想将宋小姐送上我的床,你觉得呢?”

苏言摇头,“我不知。”

宁侯嘴角挂着浅笑,对着苏言道,“知不知道不重要,你只要明白,本侯日后只宠你一人,不会有其他人就行了。”

这是表白?这是甜言蜜语?

不!

这是威胁。

听到宁侯这话,苏言就一个感觉,日后只宠她一人,这是不弄死她,誓不罢休呀!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92章:一块小红布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荷叶肘子,参鸡汤,时令蔬菜,水晶饺子……

看着满桌的美食,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

咕噜!

苏言严重饥荒的肚子,本能的叫了一声。

声音太大,让人想听不到都难。

莫尘低头假装没听到,而宁侯可不是那么善解人意的人。

盯着苏言,笑笑,“叫的真响,看来饿的不轻。”

苏言听了,看他一眼,面无表情。

这面无表情,在宁侯看来,就是没脸没皮,是连不好意思的都没有。

也是,对苏言这已经人事的人谈羞涩,也是多余了。

“饿了就多吃点。”宁侯夹一个水晶饺放到苏言小碟子里。

在苏言看来也是,装矜持太多余。所以,看着碟子里的水晶饺子,苏言夹起直接放嘴巴里,“多谢侯爷。”嚼着,还不由的望了望荷叶肘子。其实她比较想吃的是这个。

想吃,就不忍着,下手。

莫尘:……

看着拿一个肘子,在侯爷跟前啃的女人。那动作说不上粗野,但也绝对称不上优雅。

对比那些在侯爷面前喝汤都小心翼翼的女人,再看苏言这大口大口啃肘子,不知侯爷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吗?

宁侯看着苏言手里大肘子,不由想到了不可描述的部位。邪念出,宁侯眸色微暗,苏言是不是在故意引诱他?

不过,这念头在看到苏言咔嚓一大口咬下去的时候,宁侯下意识的小腹一紧,随着什么杂念都没了,包括胃口都快没了。

看宁侯放下筷子,莫尘上前,盛一碗汤放到宁侯跟前。

不想用饭,总是要喝点汤的。毕竟,昨天晚上侯爷也相当操劳了,需要补补。

苏言不管他们怎么想,独自吃的香。因为实在饿,虽然没人看到,但她也是重体力劳动者呀,必须多吃。

吃饱了才能跟邪恶势力做斗争。

宁侯拿起勺子,不紧不慢的喝着汤,看苏言大口大口的吃着肉。

莫尘在一边静静看着,看了一会儿,感觉哪里怪怪的。这吃肉的,喝汤的是不是颠倒了?

一般在家里,吃肉的都是那当家的,喝汤的都是做不了主的,只能听话的。

这么一想,再看,莫尘恍惚觉得侯爷此时看起来真是分外乖巧。

这感觉油然而生,再想一尘大师的话。莫尘:也许有朝一日他家侯爷真的会成为那惧内的人也不一定。

“喜欢吃就多吃点,这样晚上才有力气做事。”

宁侯这温和又意味深长的话出,苏言面皮紧了紧,瞬感手里的肘子没了味道。

而莫尘看苏言因侯爷一句话,脸色稍变,也瞬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侯爷会惧内?绝无可能。

苏言放下手里啃了一半儿的肘子,看着喝汤的宁侯,静看一会儿开口,“侯爷,鸡汤油腻,多喝对身体无益,您要少喝点才行。”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他瞎吃什么鸡。把自己吃大了,吃壮了,他想弄死谁?或是他晚上要跟谁去拼刺刀?

听言,宁侯看看手边的鸡汤,看看苏言,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她笑了笑。那笑容,带着雄性特有的骚与贱。

此时,彰显了颜值的重要性。因为这张脸,才让他那一抹沾染欲色的笑,尽显风流,不至于沦为猥琐。但,看起来依旧硌眼。因为他好似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见宁脩因她的话,不但没放下碗,反而又盛了一碗。且一边吃,一边看着她。那眼神,让苏言直怀疑自己没穿衣服。

财狼来了,没猎枪。

昨夜不太好的记忆,宁侯的眼神,让苏言忽然没了胃口,起身,“侯爷慢用,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宁侯点头,分外好说话道,“身体不适,就去歇着吧。”

“是。”

苏言起身走人。

宁侯看一眼苏言离开的背影,随着放下手里勺子,将眼前的鸡汤推开。

莫尘:明明味道不合口,心里嫌弃,刚刚为何还要吃的有滋有味的是给谁看?给苏言吗?

莫尘觉得自己可能是榆木疙瘩。所以,不懂这么做有什么趣味可言。

“准备一下,一会儿启程回边境。”

“是。”

莫尘领命走出去,宁侯起身去了内室。

看着凌乱的床,想到苏言的脸色,宁侯感觉昨晚有些过了。不过纵然他过头了些,苏言敢喊他狗男人,狗东西,也不能轻饶了她。

宁侯在心里给苏言论着罪,看到床尾一物,眉头挑了挑,抬脚走过去,伸手拿起。

这边,苏言走出去后,觉得自己有点傻了。

怎么可以因看他心烦就不吃饭呢?

在没有依仗,没有猎枪的情况下,饭就是力量。有力量才能应付财狼呀。

所以,不能不吃饭。

这么一想,苏言就又掉头往屋内走去,至于脸面不脸面的,这事儿苏言从来没想过。

走到屋内,看到桌上的饭菜,看宁侯已不在,苏言伸手夹起一个饺子到嘴巴里。

嗯!味道真好。

大概是因为看不到宁侯那张脸,苏言这会儿才有点品出菜味儿的感觉。

咚!

忽而什么掉落的声音从内室传出,落入耳中,苏言吃饭的动作顿了顿,犹豫一下,抬脚走进去。

进去,就看到宁侯站在床尾,脚下一张凳子倒着,手里……

看到宁侯手里那块红色小布块儿,苏言眼睛眨了眨,似想看的再清楚一些,因为那小布块儿真的很是有点眼熟。

看苏言嘴里含着吃的,脸颊鼓鼓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物件看。那样子,让宁侯想到了青蛙。

那模样,看着有些引人发笑。

宁侯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随着,为了让她看的更清楚,更真切,宁侯贴心的将手里的东西展开来,给她看个仔细。

肚兜!

她的!

当看清,苏言嘴角垂了垂。

苏言脸色变幻,宁侯嘴角带笑,瞅一眼肚兜上的图案,还颇有兴致的跟苏言分享了一下心得,“这上面的鸳鸯戏水绣的很不错,看着很讨人喜欢。”

苏言不说话。

这玩意还是在义安县的时候买的。哪里十个肚兜九个半都是这颜色,也差不多都是这图案,因为喜庆。

不过这些她跟宁侯说不着。

宁侯看苏言不吭声,笑笑,然后将手里的小红布仔细给折叠了一下。

折叠好!在苏言以为他要将肚兜放床上或递给她时,却见宁侯不紧不慢的将那玩意儿放到了自己怀里!

动作自然而然,流畅淡然,又优雅无比。

可任他再怎么优雅大方,看起来依旧像个变态。

“将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启程去边境。”宁侯说完,越过苏言,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宁侯背影,苏言狠嚼了两下嘴里的饺子。那用力嚼的劲儿,十分怀疑她是将饺子当做了宁侯在嚼。

***

宋飞接到宋苒摔伤的消息,即刻赶往家中,去到宋苒的院中,看着靠在床上的妹妹,紧声道,“苒儿,你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我还好。”

“大夫呢?看过了吗?怎么说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可能要在床上静养一阵子。”宋苒说着,对着床边的婆子道,“孙嬷嬷,你先下去吧,我想跟我哥说会儿话。”

“是!”孙婆子走出去,宋苒随着拉住宋飞的胳膊,让他在床边坐下,看着他,低声道,“哥,你别担心,我没事,我是故意摔的。”

听言,宋飞皱眉,不明,“故意摔的?为什么?”

宋苒垂眸,情绪有些低落,“因为娘想让我跟宁侯离开,可我不想。”

宋飞听了,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哥,娘或许是觉得巴上宁侯,以后就能高人一等,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我觉得,娘是异想天开了。先不说别的,宁侯身处京城,游走天下,什么样的娇人美人没见过,就我姿色平庸的根本就入不了宁侯的眼。”

“就算是不慎被宁侯看上了,就我这身份,至多也不过是个妾而已。爹曾说过,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所以,被宁侯看重,我也不以为那就是我的福气。特别是宁侯那人……”

宋苒说着,伸头往外瞅瞅,确定没人,才对宋飞压低声音道,“哥,你还记得吗?几年前,我随你一同去京城。在途中看到一官家夫人遇到劫匪在哭喊求救,哥你带人过去为她解了危……”

宋苒话没说完,宋飞既打断,道,“这事儿我记得。”

事后他才知晓,那官家夫人,不是旁人正是宁侯的姨母。

而他在解危中,清楚看到不远处有几人在观望,特别是骑在马上的那个男人尤为注目。之后他才知晓,骑在马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宁侯。

这些事,宋飞记得,同行的宋苒自然也记得。

从未见过长那么好看的男人,从没见过那么狠心的男人。

这就是宋苒对宁侯的印象,至今未变。

想到那些过往,宋苒对着宋飞,肃穆道,“哥,你说,连自家亲姨母遭遇危险几乎丧命,他都能在远处静静看着见死不救,不为所动。你说,这样的男人我哪里敢跟,哪里敢将自己的一辈子托付给他?那不等于是往活力坑里跳吗?”

所以,宋苒是宁愿嫁个穷人吃糠咽菜,也不愿跟着宁侯吃香喝辣。

“你心里怎么想的,哥自然明白。但是……”宋飞说着顿了顿,望着宋苒的眼神,染上厉色,沉声道,“但对于宁侯,你以后都不要再多加议论,特别是对那些旧事,最好都不要再提及,免得多惹麻烦,明白吗?”

宋苒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提了。可娘那边怎么办?我故意摔伤这事儿,我感觉娘早晚会知道的。”

“娘那边你无需担心,我自有办法。”宋飞说完,起身,“你好好歇着吧,不用胡思乱想,宁侯稍时就会离开。”

宋苒听言,放心了。

看宋苒神色,宋飞感觉她的担心太过多余,故意摔伤,也根本是多此一举。因为,她没想过跟宁侯。同样的,宁侯怕是也根本就不会收她。

想到宁侯身边那姿色过人,又胆色过人的苏言,宋飞抬步走了出去。

走出宋苒的屋子,宋飞不由叹了一口气。

宋烟遇人不淑已是这样了,只希望宋苒不要步她的后尘。

“帮主,侯爷准备启程了,您赶快过去吧。”

闻言,宋飞疾步朝大门外走去。

宁侯离开,自然要共恭送。

宋飞走到大门口,宁侯已坐上马车,未见到,只看到莫尘站在马车外,看到他过来,走过来,对着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宋帮主,你刚才与令妹的话,侯爷都知道了。”

宋飞:……

“假摔戏弄侯爷,背后又乱议侯爷。令妹种种举动,已是犯了忌讳,若论罪,一个大不敬之罪,难逃过。”

宋飞听了心头一紧,赶忙道,“莫护卫,这……”刚开口,就被打断。

“不过宋帮主与侯爷乃是旧识,侯爷愿给帮主一个机会,只看帮主是愿将功折罪,还是破财免灾了。”

听到莫尘的话,宋飞刚才欲出口的话咽下,侧目看向不远处的马车。

佞臣!

宁侯佞臣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佞臣吗?

苏言看着马车内,拿着那块红布,自顾欣赏鸳鸯戏水图案的宁大侯爷,一忍再忍,最后没忍住……

第193章:奖赏她

对宁侯,苏言没什么要求,也可以说没什么期待。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而对自己,苏言的要求是收敛自己脾气,尽力做到跟他和平相处,不要针锋相对。

可现在,看宁侯把玩肚兜的样子,再想自己身上的痕迹。苏言一忍再忍,最后没忍住……

“侯爷可知这鸳鸯肚兜是怎么得来的吗?”苏言看着宁侯,面无表情开口,“这还是我与贺良定亲时,他娘作为聘礼买来送给我的。所以,从规矩上讲,这肚兜也算是我和贺良的定亲信物。现在,既然侯爷这么喜欢,那就送于侯爷吧。”

跟随在马车旁的莫尘,当听到苏言这话,瞬时转头朝着马车看去,虽然看不到里面。可是,想到宁侯当下的脸色,莫尘还是不由的眼睛有些发直。

堂堂侯爷,怀里揣着自己女儿与他人定亲时的信物。这个……

是人都会感到心塞和膈应吧。更何况是侯爷这么骄傲的人!

而苏言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故意惹侯爷心塞吗?

如果是,不用怀疑,她目的达到了。此时,侯爷可能已经心火翻涌了?

莫尘所料不错。此时马车内,宁侯在听到苏言的话后,脸上表情已没有了刚才的悠然自得,变得隐晦不明。

看宁侯脸子拉下来,心情明显变糟,苏言心情也未见多好,她这么做是典型的上第一千字损八百呀。

宁侯被她的话膈应到,定会收拾她。所以,她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但那又如何呢?挡不住心里平衡呀。

我心情不好,你心情也别想好。特别是,她就不信,在听到这话后,宁一时半会儿还会想碰她。

根据苏言所知所想,这个时代的女人跟人定亲,在男人眼里都是一种不贞。所以,对她一个不贞之人,奶宁侯怕也是跟这个时代的男人一样,失去碰她的兴致吧。

苏言这么想着,听宁侯幽幽开口,“对本侯如此坦诚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就冲你这不知死活的诚实,我也应当奖赏你些什么才是。不然,岂不是瞎你这满身的胆子!”

宁侯说着,又看了看手里的肚兜,瞅着苏言,不温不火道,“你说,本侯奖赏你点什么才好呢?”

奖赏她?

听到这话,苏言恍惚看到菜市口,还有手里拎着大刀的刽子手。

看苏言不吭声,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那眼神,宁侯熟悉且最近经常看见。在边境时葛犷就是这么看他的。

总是挑衅他,却又惧怕他。

对着苏言,宁侯微微一笑。

那笑,在苏言看来全是刀。

何为笑里藏刀,这就是。

苏言无声扎起了马步,盯着宁侯,看他笑过,看着她,低低缓缓道,“你之前不是说,想再与本侯生个闺女吗?不若,从今日此时开始努力吧。”说完,手缓缓落到自己腰带上。

看此,苏言面皮一紧,而在宁侯竟真开始解腰带,并将爪子伸向她时!

蹭,蹭,蹭!

起身,跳车,开溜!

苏言一连串的动作,极好的诠释了怂这个字,一点不觉有损自己胆识过人的光辉形象。只庆幸,幸好马步扎的早,所以才能跑这么快。

看着那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女人,宁侯冷哼一声,将腰带系好。而后,看着手边那红色的肚兜,不知道是嫌碍事,还是嫌碍眼,随即给丢了下去,最后在下车的时候,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巧合。反正,莫尘清楚看到,宁侯是踩了两脚才走下马车。

爷是娇花,不种田!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194章:默默给予

故意膈应宁侯,这是犯罪。https://

膈应完就畏罪潜逃,这是罪加一等。

如果换做其他下人,不说处死,一顿棍杖是绝对跑不了的。可对苏言……

“她不是喜欢做小厮吗?那就让她去做吧。”

丢下这一句话,宁侯对苏言既不再过问。

而宁侯这冷处理,在莫尘看来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有儿子傍身,有老夫人做靠山,苏言总归是不同的。

只是,苏言这小厮,该把她安置到哪里呢?莫尘仔细思考着。

“莫尘。”

闻声,莫尘转头看一影卫走过来,将一封信递给他,“京城那边传来的,好似大少爷那边出事儿了。”

莫尘听了,随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前日是大少爷的大喜之日,可在迎亲回来的途中,遭遇了伏击,清月公主重伤,大少爷受伤。现皇上已责令御林军严查,只是目前还没有结果。”

听言,莫尘眉头瞬时皱起,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大少爷成亲的日子触霉头。并且,还重伤了北荀公主。这不止是在挑衅侯府,也是在让皇上难堪。

毕竟,清月公主来大宗,可是带了一座城池来的,那是诚意满满。

皇上也不止一次说过,定会让清月公主在大宗生活的富贵平安。然现在,清月公主却在大宗受伤,还是在大喜的日子,这让皇上颜面何存?

莫尘心里思索着,对着影卫道,“我先去禀了主子。”

宁侯听了莫尘的禀报,问道,“宁晔伤的重吗?”

“回侯爷,据影卫禀报,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

宁侯听了点头,宁晔未伤致死,那就等于是没事了。

这事儿也不需要他出面做什么,宁晔自会解决。不过……

静默少时,宁侯从抽屉里拿出一物递给莫尘,“快马加鞭将这个送到京城给宁晔。”

看都宁侯递过来东西,莫尘神色微动,双手接过,随着问道,“侯爷,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大少爷吗?”

“没有!看到东西,宁晔自会知道怎么做。”

“是。”

莫尘领命往外走去,刚走出没两步……

“等一下。”

莫尘停下脚步,转头,看宁侯坐在宽椅上,随手把玩着手里信函,脸上表情不咸不淡,“将宁大少爷受伤的事,告诉苏言一声。”

听言,莫尘微微一怔。

宁侯没什么表情道,“也许她会想知道。”说完,宁侯打开手里的信函,不再多言。

“属下遵命。”

莫尘领命走出去,满脑子浆糊。侯爷这是何意,他完全弄不懂。

将大少爷的消息告诉苏言。这是,想看她关心大少爷,还是积极培养她红杏出墙?

莫尘心里不明,但对宁侯的命令自不会违背。根据兵士的禀报,在厨房灶火间找到正猫在那里啃地瓜的苏言,看着吃的还挺香。

之前,跟主子在一个桌上吃肉,好似都没见她吃的这么香甜。

这一念出,莫尘眼帘微动,难道苏言对侯爷是真的心存不喜?

所以,跟侯爷一起用饭,她不觉得是秀色可餐,而是食难下咽吗?

不说其他,只是‘不喜’这两个字,莫尘都觉得无法接受,甚至无法原谅。

“江大,你过来一下。”

过去一下就过去一下,她又没说不去,莫尘干什么一副看逆贼一样的眼神看她?

就因为她做了故意膈应宁侯的事,所以在莫尘这里,就成了逆贼了吗?

苏言随意想着,擦一下嘴巴,起身走过去。

“莫护卫有何吩咐?”

莫尘面无表情道,“大少爷前几日成亲遇到伏击,不慎受伤了。”

莫尘说完,看苏言眉头瞬时皱起,脸上散漫的表情消失无踪。

这反应……

莫尘看到眼里,凝眉,苏言这反应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心里对大少爷真的还有其他念想不成?

因猜想,在莫尘脑子里都在想着将苏言沉塘时,苏言开口,“然后呢?”为什么说完宁晔受伤他又把嘴巴闭上了?

“什么然后?”

“宁晔受伤了,那呆呆呢?他有没有被伤到?”

莫尘:“小公子一切安好。”

莫尘话落,看苏言眉头随即松开了,并且还砸吧了一下嘴,好似还回味了一下刚才地瓜的香味儿。

“那不知莫护卫找我所为何事?”

莫尘盯着苏言看一眼,嘴巴动了动,话到嘴边又改口,“没事了。”

“哦,既然没事,那我去忙了。”

“忙什么?”

“厨房的赵阿嬷今天要蒸馒头,让我帮忙烧火。”说完,苏言抬脚走人。

莫尘站在原地,看着苏言的背影,心情忽然有那么些复杂。

大少爷受伤,苏言对他不闻不问,漠不关心。这算是安分守己呢?还是无情无义,没人清味儿呢?

莫尘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侯爷让他来告诉苏言这消息,也许重点不是让苏言知道大少爷受伤了?而是为了让她知道,大少爷成亲了,她别痴心妄想了。

嗯,十有八九是这样没错。还有就是,莫尘感觉自己闲心操的有点多了。

偏偏还是想的太多,明白的太少,越来越糊涂了。

京城

侯府宁大少成亲之日遭遇伏击,这事已过去好几日还未查到袭击者是谁。对此,皇上在朝堂上是大发雷霆,而侯府气氛也相当凝重。

“禀老夫人,禀大少爷,禀萧将军,清月公主伤势虽重,但并无性命之忧。不过,因伤到了腿上筋脉。所以,日后就算是伤好了,走路怕是也会有异于正常人。”

异于正常人?

一番话,太医说的含蓄。但在坐的却都听的明白,心里清楚。

那就是清月成了跛子。

萧瑾眉头皱起,神色分外凝重,转头看向气色同样不佳的宁晔。

接收到萧瑾的视线,宁晔却未看他,只是对着太医,拱手,郑重道,“还请吴太医尽力而为,给内人好好诊治一下。”

吴太医忙还礼,“大少放心,微臣一定竭尽所能。”

“劳烦吴太医了。”

“大少客气了,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内人’宗氏在一旁听到宁晔刚对清月的称呼,眼帘垂下,这是承认了清月当下的身份吗?

看来对这门亲事,宁晔并无反悔之意。

也是,这毕竟是皇上赐婚,就算宁晔心里对清月突然成了跛子一事,心存介意,怕是也不能就此将人送回。

这种会触怒皇上,又有损自己名声的事蠢事,宁晔自是不会做。

跟在萧瑾身边的周广,看到宁晔态度,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宁晔没有因清月公主成了跛子,就闹出退亲之事,让北荀和大宗算双方难堪,这或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对这一点,萧瑾可是从来没担心过。但,此时看着同太医寒暄,依旧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宁晔。萧瑾眸色幽幽。

连清月残了都不能令宁晔失了风度,这说明什么呢?如果不是绝对的镇定,那么就是绝对的冷情。

客套过,吴太医离开回了太医院,协同其他太医商议医治的方法。

老夫人与宗氏随后也离开了,亲事进行到一半儿发生这种事儿,之后要忙的事儿还有很多。

“萧将军,你以为这事儿是谁做的呢?”

萧瑾听了,看着宁晔,同样严肃,同样问道,“宁少以为呢?”

宁晔温和道,“我生平未与人结过任何仇怨。所以,想不出来是谁。”

听到这话,萧瑾不由想笑。

宁晔说他生平未与人结怨,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向他寻仇了。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在说是他们北荀的人惹了什么人,才惹来了这一场灾祸吗?

宁晔并非是什么好人,这一点萧瑾一直知道。只是他没想到,他竟会这么无耻。

在这个时候将什么都往北荀这边推,他有没有清月情何以堪?定然是没想过了。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怕是只要查过才能确定了。”萧瑾不咸不淡道。

宁晔点头,“萧将军说的不错。不过……”宁晔说着,低头,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萧瑾跟前,“在事发时,我从袭击我的人身上发现了这个。这物件,萧将军看着可有些眼熟?”

看到宁晔递过来的东西,看到上面的字,萧瑾脸色微微一变,就在他伸手要拿过来时,宁晔却又将手收回去,将东西给收了起来。

“皇上既将查探的任务交给了御林军。那么,我还是将这物件交给御林军比较合适。”

萧瑾听言,盯着宁晔看一眼,未再多言。

这个时候多说多错,索性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宁少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在下就不多打搅了,先行告辞。”

“萧将军慢走!时安,替我送送萧将军。”

“是!萧将军请。”

萧瑾离开,宁晔靠在床榻上,伸开手,看着手里的物件,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他大喜的日子,发生这么糟心的事,且还受伤了。可宁二这厮作为弟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借着他的事,借机发难他人吗?

作为弟弟,他可真是够有兄弟情义的。

“大少爷,小公子来看您了。”

闻言,宁晔抬眸,看呆呆轻步朝着这边走来。

看着呆呆,宁晔眸色幽幽。

呆呆可能不知道。其实,作为儿子,他算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个及其护短的父亲。

这点与他和宁正好相反。他与宁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被自己父亲护着是什么滋味儿。

小时候,他还曾盼望过被父亲护着,宁可能也是一样。可在懂事之后,他们都不再期待了。

而呆呆对宁或许没期待过什么。但,默默的给予,宁却正在做。

离开侯府,坐到马车上,周广平稳之色顿时消失无踪,变得紧绷,对着萧瑾,声音压的极低,“公子,宁大少手里的那个令牌好像是三皇子北荀亦的手令?”

萧瑾点头。

确实是北荀亦的没错。

“公子,难道说这次的事真的是三皇子……”

真的是被北荀亦做的吗?不排除这种可能。

因为萧瑾已经查清楚,几个月前北荀亦手指被斩断,这事与宁有脱不了的关系。还有之后,苏言在竹林出事,也都是清月与宁合谋的结果。包括,最后将矛头指向他,让人认定是他斩断了北荀亦的手指。

以上种种,都与宁有直接的关系。

这些他能查的到,北荀亦应该也能查的到。

所以,他恼火清月与宁合谋作他,因而在她成亲之日,故意派人刺伤她,这事儿也无不可能。只是……

萧瑾又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比如说,北荀亦要是真想弄死或弄残清月,办法有很多,他没必要搞的如此张扬,结果让自己也难以全身而退。

北荀亦就算是再暴躁和冲动,这种伤人伤己的事也不会做。

因此,到底是不是北荀亦所为,十分值得怀疑。

倒是之前沈冲挟持呆呆的事,十有八九是北荀亦做的没错。因为……

想此,萧瑾突然心里猛的一跳,一个激灵。

对呀!呆呆被挟持,苏言弄死了沈冲。可宁却一直都没什么动作。

一直毫无动静,是因为毫不在乎吗?不,也许只是伺机而动,一出手就是致命一击。

所以,现在萧瑾十分怀疑,宁晔手里的手令根本就不是来自袭击他的人身上,而是宁的手笔。

因为北荀亦伤了呆呆,这笔账他已记在了心里。此次不过是借机发难,还北荀亦以颜色罢了。

如果真是宁在操纵。那么,北荀亦想脱身怕是很难。

被宁盯上的人,不死他也一定让你脱一层皮。此时,苏言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

爷是娇花,不种田!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195章:被绿了?

你以为被你膈应到,就不碰你?那你想的太好了!

每晚收拾一次,直到你老实,再不敢乱生幺蛾子。

早起,莫尘站在院子里,看看冉冉升起的太阳,朝着屋内望望。

今日比起以往,侯爷已晚起一炷香的时间了。所以,侯爷这种收拾苏言的方法,确定不会伤到他自己的身体吗?

还有,想到昨日侯爷拎苏言进屋的场景,莫尘还生出了一股:强抢民女之感。

因为,昨日苏言不愿,而侯爷强迫之意甚为明显呀。

所以,侯爷确定不是打着收拾苏言的名头,巧立名目,实则是为一解私欲吗?

莫尘正在心里嘀咕自己主子,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赶忙收敛神色,随着就看到宁侯从屋内走了出来。

神色一如往日,平静淡漠,气色良好,看不出什么不同,但眉目之间那抹春色与舒畅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看来,担心侯爷身体吃不消,是多余的。

“侯爷。”

“嗯。”

宁侯随应一声,缓步向前,走出没几步,想到什么,停下来,转头看向莫尘,“你将江大安置到什么地方做活儿了?”

“回侯爷,江大现在在厨房帮忙。”莫尘回,心里暗腹:厨房基本都是婆子,将她安置到那里,莫尘感觉最合适。主要是安全,没有勾三搭四之忧。

宁侯听言,眉头几不可见的扬了扬,淡淡道,“将她安置到厨房,那不等于是将老鼠安放到了米缸吗?”

闻言,莫尘嘴巴动了动,有些想笑,不过忍住了。

原来苏言在侯爷心里也就这形象:老鼠。

“那侯爷觉得将她安排到哪里合适呢?”莫尘恭敬问道。

侯爷想了一下,随道,“还是放到厨房吧。”说完,抬脚走人。

莫尘抬头看了看宁侯,都认为她是老鼠了,还放厨房,这是任她为非作歹的意思吗?

这是任她为非作歹吗?宁侯未有这种感觉。不过……

宁侯垂眸看一眼自己的大手,放厨房倒是长肉,手感都不同了,甚好。

“侯爷。”

护卫疾步走向宁侯,走到他跟前,恭敬道,“侯爷,三皇子派人来,请您急速回边境。”

宁侯听言,微微一笑,似讥笑,“莫尘,准备一下,马上启程。”

“是。”

屋内,苏言一本正经的坐在床上,摸摸自己的腰,摸摸自己的胳膊腿,包括头顶。

浑身上下都是疼的,特别是头。因为斗不过,感觉受压迫,头最是疼。

所以,揉揉捏捏,让自己尽快恢复,还有就是,说不定能打通任通二脉,一不下心武功出神入化,让自己一遭翻身成主人了呢?

现在,宁侯在苏言眼里,就是一股迫切需要打倒的恶势力。

曾经,苏言无论做任何事,都不轻言失败,都觉有无限可能。但现在一到晚上,宁侯一解腰带,她直感自己就是个失败者,无力感油然而生,包括白天,都不由感到心情沮丧。

因为这事不比旁的事。

学习不好,可以努力;武功不好,可以多加练习;包括长的不好,涂涂抹抹也能美上几分。

世上许多事,只要努力就能有所进步,有所改变。但这事儿,要怎么练习?

没事就找宁侯练习一下,提升一下吗?太扯淡!

所以,或许唯有打通任通二脉才行。

这想法有些异想天开,有点荒诞,苏言也这样觉得。但,按穴位依旧按的分外认真。

狗男人,狗男人!

京城

昏迷,醒来!

沉睡,清醒!

从出事到当下,几天来清月都是昏昏沉沉的,明明早已恢复意识,可就是不愿意睁眼,似不愿醒来。

但纵然再不想,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蹑手蹑脚,正在做事的绿竹,听到声响,忙转头看去,当看到清月睁开眼睛,放下手里的棉布,疾步走过去,轻声道,“公主,您醒了。”

“嗯。”清月应着,眼睛转了转,四处望了望。

绿竹看此,忙道,“大少爷在这守了公主好一会儿了,刚刚才走,奴婢这就去请大少爷过来。”

“不用了。”

脚步已迈出的绿竹听到这话,脚步停下,看向清月。

“我现在不想见他。”清月说着,看一眼自己的腿,眼里溢出一抹厌恶,随着别过脸去。

跛子!

她现在成了跛子了,清月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宁晔。

之前,她没有缺陷,他尚且看不上她。现在,她残了,他是不是从心底里更加瞧不上她了?

想此,清月眼帘垂下,掩住自己泛红的眼眸,还有眼底的悲哀。

跟在清月身边多年的绿竹,看她这样,自是她心中所想,轻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公主,你切莫想太多。现在大少爷正在与太医商议给您治腿,大少爷一定会把您给医好的。”

“如果医不好呢?是不是就要休了我?”

“不会的,绝不会的,大少爷从不是那薄情的人。”绿竹忙安慰道。心里同时腹诽道:这可是赐婚,纵然宁晔想休妻,大宗帝王也绝不容许。

毕竟,公主可是带着一座城池为嫁妆,嫁到侯府的。所以,宁晔若是识相,别说休妻,他连这念头都最好不要有。不然,不过是给自己难堪,惹公主伤心,结果却不会如愿。

“大少爷!”

门口丫头请安的声音突然响起,绿竹顿时起身,清月身体猛的一僵。

“公主醒了吗?”

“是。”

门口婢女应,脚步声传来,清月对着绿竹急声道,“你让他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他。”

清月这略显激动的声音,让宁晔脚步停下,绿竹心里有些发急,但此时却不好多言,快步走到外间,看到宁晔,屈膝见礼,“大少爷。”

宁晔点头,朝内室望了一眼,对着绿竹道,“好好照顾大少奶奶,有什么事即刻派人去告诉我。”

“是。”

绿竹恭应,宁晔转身离开。

大少奶奶?!

床上,清月听到宁晔那依旧熟悉温和的声音,听到他对她的称呼,眼泪不由潸然而下。

他这是已承认她是他的妻了吗?他真的不嫌弃她吗?

怎么可能不嫌弃?也许,宁晔现在只是可怜她而已吧!

这样想着,清月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缓缓闭上眼睛,心情阴郁。

宁晔从清月这里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对着时安问道,“有结果了吗?”

“回少爷,虽还未完全确定,但这次的事十有八九就是北荀人做的。”

宁晔听了,嘴角几不可的勾了勾,眸色悠悠。不是十有八九,而是必然,也必须是北荀的人做的。

因为只有这样,皇帝才不至于丢失了颜面,也依旧能理直气壮的收下那座城池。

不然,如若是大宗的人伤了清月公主,皇上再收下那座城池,那吃相可就有些难看了。

“萧瑾什么反应?”

“萧将军恳请皇上严查。同时,也已给北荀帝王去了信。”时安说着顿了顿,抬眸看着宁晔道,“信中提及了三皇子北荀亦。”

听言,宁晔笑了笑。看来,将一切都推到北荀亦的身上,萧瑾也十分愿意。对此,宁晔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在此之前,北荀亦因手指被斩断,在宁脩的误导下,误以为是萧瑾做的,对萧瑾可谓是多方为难。

这怨,萧瑾自然早已记在了心里,若能借机报复北荀亦,萧瑾不会犹豫。

而凭着北荀帝王对清月的疼爱。这一次,北荀亦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这些用不着他操心。包括这次的事儿,虽然是在他成亲时出的事。可是,这次的事如何处理,却轮不到他做主,当今皇上早有定夺。而他只要表现出无异议即可!

皇家别院

在萧瑾将信送往北荀后,周广心里就有些不踏实,“公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不管怎么说,北荀亦都是皇子。现在萧瑾将清月公主致残一事,有意无意的往北荀亦的身上带,皇上看了心里会高兴吗?

对此,萧瑾倒是分外淡然。

“我只是就事论事,如实禀报,能有什么问题?”

周广听了,谨慎道,“可皇上看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萧瑾淡淡道,“心里自然不会高兴吧!不过,如果我什么都不禀报,在大宗帝王派人到北荀交涉时,皇上可能又会责怪我隐瞒不报。所以,还是及早禀明,让皇上心里提早有个准备比较好。”

“公子说的是。只是……”周广说着,在萧瑾的注视下,不由的又将话给咽了下去。

因为萧瑾的眼神,明显是不想再听他多言。

周广看此,也就识相的将嘴巴给闭上了。

其实,现在再说也是多余。因为信函都已快到北荀了。

他只希望公子能得偿所愿,到时候不要后悔就好。

侯府

这边宁晔说完正事,转而问道,“对了,大老爷回来了吗?”

时安摇头,“回大少爷,还没有。”

宁晔听言,若有所思,在他成亲之前,六爷曾派人送信回来,说和宁有壮一起回来的,怎么至今未见到人,且连一封信都没有呢?

“大少爷,大老爷和六爷至今未归,您看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宁晔点头,“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有影卫暗中护着,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忧。但,遇到一些麻烦应是不可避免的。就如之前,因为宁脩故意使坏,搞的他们一路被人追打一样。

但因为影卫接到的命令就是,只要六爷和宁有壮没遇到致命的危险,他们就不许现身。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宁有壮吃点苦头。

对此,目的可说是达到了。因为,这一路的宁有壮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

就是不知道这次又遇到了什么事,让他们连他成亲都没赶回来。

“大少爷在吗?”

“在,冯管家请。”

听着声音,看冯荣随着时峰走进来。

“大少爷,老夫人请您去她那里一趟。”

宁晔听了起身,边整理衣服,边问道,“这时辰,祖母不是正午歇吗?这时候喊我过去,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听到宁晔的话,冯管家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看冯荣那欲言欲止的样子,宁晔眉头微敛,难道真出什么事儿了?

“冯叔,可是不能说吗?”

宁晔一声分外敬重的冯叔,冯荣听到忙摇头,“回大少爷,并非是不能说,只是……”

只是有些难以启齿。

微叹口气,冯荣看着宁晔,开口,“大少爷,曹碧锦来了。”

曹碧锦?自曹家被驱离出京,宁脩也去边境之后,真是有好一阵子没听人提及曹碧锦这个人了。

现在忽然听冯荣提起,才恍然想起,宁脩也是一个已定了亲了人了。

“她来作甚?”

“她说,大老爷夺了她的清白,说他与大老爷已有了夫妻之实,求老夫人给她做主!”

时安:……

时峰眼眸瞪大,满眼的不敢置信。

宁晔眉头瞬时皱起。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96章:各自心情

看着跪在正堂屋,身形消瘦,脸色灰白的曹碧锦,老夫人坐在贵妃榻上,神色一片淡漠。

王嬷嬷面皮紧绷的站在一旁,曹碧锦竟跟大老爷有了首尾。无论这事是因何发生的,是阴谋也好,是无心无意的意外也罢,总之都让人难以接受。

虽然侯爷对曹碧锦并无情意,可在名义上,她终是侯爷未过门的妻子。现在,发生这种事,侯爷颜面何存?情何以堪?

更重要的是,侯爷与大老爷父子关系本就不好。现又出这事,这父子二人日后该如何相处?

王嬷嬷想着,都觉得脑仁一跳一跳的。

“老夫人,大少爷来了。”

听到禀报,老夫人抬眸,淡淡道,“让他在外面等着,不用进来了。”

“是。”

老夫人拿过榻上的披风披上,扶着王嬷嬷的手,起身往外走去。

看老夫人要走,曹碧锦瞬时起身,白着一张脸挡在老夫人跟前,“宁老夫人,此事还请您给我一个交代。”声音略见沙哑,哽咽,透着满满的委屈。

然,老夫人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老夫人……”曹碧锦喊着,伸手就要去拉宁老夫人。可惜,手还未碰到宁老夫人的衣角,就被一直静守在两旁的婆子给拽住了。

“宁老夫人,如果这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今日我就撞死在你宁家门里。”

听到曹碧锦这决绝的话,宁老夫人脚步微顿。

但也只是停顿一下,随着继续向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嬷嬷却停了下来,看老夫人由宁晔扶着离开,对着拉住曹碧锦的两个婆子,抬了抬手,淡淡开口,“放开曹小姐。”

两个婆子依言将手松开。

王嬷嬷看着曹碧锦,淡淡道,“曹小姐想做什么尽可随意,我侯府都会顺着你,依着你,绝不会拦着你,更不会强迫你。”

所以,不是要撞死吗?请继续!

听到王嬷嬷的话,曹碧锦本灰白的脸色更添一层暗色,而一旁的丫头青黛,看着王嬷嬷那寡淡,刻板,毫无情绪的脸,心颤了颤。

发生这种事,吃亏的一定是曹碧锦。这一点青黛早就预料到了。只是她没想到侯府的态度竟是如此冷硬。

青黛本以为念在端贵妃有孕在身,正得龙宠,而曹碧锦又是端贵妃的侄女。侯府再怎么样,也会留一丝余地。没曾想,竟是毫无顾忌呀!

“好,好,好一个不会拦着我,好一个宽厚仁义的侯府。”曹碧锦冷笑一声,随即朝着墙冲去。

“小姐,小姐不可,万万不可呀!”

“放开我,让我去死!”

“小姐……”

“反正我已无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呜呜呜……”

看着在丫头强拉硬拽下,哭诉着,最后哭倒在地的曹碧锦,王嬷嬷淡漠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若真不想活,外面不止有墙,还有树和河,能寻死的地方多了,不一定非等到了侯府。

“祖母,孙儿在城外有一处庄子,不止景色宜人,奇珍异宝也数不胜数。不若您老到……”话未说完被打断。

“你给宁修写信,告诉他,祖母对不起他。”

听言,宁晔刚说了一半儿的话咽下。

宁老夫人看着他,眸色厚重,“祖母没教好他,让他给你们脸上抹黑了。”

“祖母,这不是您的错。”

宁老夫人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上马车。

宁晔看此,抬脚跟上,刚要上车,听老夫人说道,“你不用跟着了。”

闻言,宁晔脚步微顿。

宁老夫人淡淡道,“我不想看到你违心的替你父亲求情,也不想看到你无所谓的冷眼旁观。所以,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做吧。”

说完,马车启动。宁晔站在原地,看宁老夫人马车渐行渐远,眼底染上一抹幽暗。

老夫人不让他露面,不让他出面,是护着他。这一点,宁晔懂。

因为百善孝为先。宁有壮纵然有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他一个做儿子来讨伐。

“时安。”

“属下在。”

“去告诉大奶奶,父亲房里的事我作为儿子不能插手。所以,该如何安置曹碧锦,都由她来做主。”

“是。”

落尘居

幸而侯府反应迅速,在曹碧锦到侯府时,就提早接到了消息。

所以,不等曹碧锦跪到大门口大闹,在她刚到时就直接被带到了府内。这事才不至于直接被闹的人尽皆知,颜面尽失。

只是,纸终包不住火,这事儿侯府压的住一时,压不住一世,早晚会传出去。丢脸是再多难免!

就因为清楚这一点,此时宗氏脸色才会分外难看。

宁有壮随六爷离京,人不再跟前,宗氏这顺心的日子才过没几天,没曾想他就给招来这么一个麻烦。

看宗氏脸色阴沉,心情极糟的样子,王嬷嬷站在一旁,低声道,“奶奶,大老爷这事做的绝不应该。所以,待侯爷知晓后不知会作何反应?”

王嬷嬷这是想知道宁侯反应。同时,这也是在宽慰的宗氏。相比宗氏,侯爷应该才是最为心塞的一个。

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与自己父亲有了首尾,这种丑事,是男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侯爷了。

王嬷嬷现在脑子里甚至都冒出了,侯爷出手扭断宁大老爷的画面。

王嬷嬷什么用意,宗氏心里清楚,但却是嗤笑一声,“你以为宁修会为了此事而大动肝火吗?我以为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宁修,曹碧锦,两个他根本不在意的人。不,或者说,两个不得他喜的人。现在搞出这种丑事,毁的是他们自己,宁修怎么会在意?说不定他心情还颇好呢!

至于他的颜面,或会不会人当乐子看。宁修不会在意,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名声。所以,未继承侯位时,他给自己混出了一个纨绔子弟的名号,在继承侯爷之后,又一举给自己挣了个佞臣的名头。

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如何评说他。

他恶,恶的明目张胆。也因此,那些想看他乐子的,也只敢关起门来偷偷的乐,谁敢当着他面拿这事儿来取乐?

如此,既无人敢当面提及,他还有什么可糟心的?

听宗氏这么说,王嬷嬷心里不由的也犯起嘀咕来了。难道,侯爷真的不会在意吗?

“奶奶,大少爷跟前的时护卫来了。”

闻言,宗氏抬眸,“请他进来吧。”说完,宗氏明现在妆容与神色都不甚好,却一点没整理一下或佯装一下的意思。

发生这种事,她憔悴,她脸色不佳才是正常。若红光满面那才是反常。

丫头领命走出去,少时,时安走进来,对着宗氏行过礼,将宁晔的话带到,随着就离开了。

看着时安离开的背影,宗氏神色变幻莫测。

王嬷嬷凝眉,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是将这事儿交由宗氏来定夺了吗?

“奶奶,现在要怎么做?可是直接把人给……”王嬷嬷看着宗氏,无声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名不言而喻。

宗氏看了凉凉道,“你以为将曹碧锦弄死这事就了了吗?她不死还好,她一死,必然会人跳出查的死因,到时候不过是图惹麻烦而已。”

更重要的是,人是她弄死的,最后麻烦自然还会落到她身上来。这样的蠢事,宗氏可不会做。

曹碧锦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死在她手上。

“奶奶说的是,是老奴想法太过浅薄了,还是奶奶想的长远。”

可惜,此时再好听的恭维话,也不能令宗氏感到心情愉悦。

“那依奶奶之见,现在该怎么做呢?”

宗氏幽幽道,“大少爷不是说了吗?让我‘安置’曹碧锦,可没说处置。所以,要安置一个人并不难。”

***

“大哥,大哥!”

宁晔刚回到自己院子,宁坤就匆匆跑了过来。

“大哥,曹碧锦和父亲的事,是,是真的吗?”宁坤喘着气,脸色发青,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曹碧锦和宁有壮……有染?

想到那画面,宁坤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自己披麻戴孝为宁有壮送终的场面。

在过去这些年,宁坤一直觉得宁修长了一张弑父的脸。现在看来,他也许没看错。

宁有壮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作到了自己的死期。

就宁修那性子,宁坤觉得他都敢活剥了宁有壮。

看着宁坤,宁晔淡淡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对宁晔这话,宁坤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虽然宁晔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但,自从知晓宁晔连他夜里尿频都知道后。宁坤就认定了宁晔对家里的事无所不知。

所以,一个连他尿频都知道的人,会连这种大事他怎会不知?

宁晔不咸不淡道,“因为没亲眼看到。所以,是真是假,无从知晓。”

宁晔这意思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

宁坤:“如果,如果是真的呢?那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对着曹碧锦改口叫姨娘就好。”

听宁晔说的那个轻松,表情那个淡然,宁坤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是宁晔太过风轻云淡?还是他太过激动,太容易大惊小怪?还是说,现在父亲绿儿子都已经是常态了?所以,宁晔才会这么淡然,这么见怪不怪?

太扯淡!

这种事,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变得习以为常之事。

“大哥,现在可不是逗闷子,开玩笑的时候。”

宁晔听了,看着宁坤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告诉宁修,碰了曹碧锦的不是我们的父亲,而是你吗?”

宁坤:……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不过,看着宁晔望着他时那若有所思眉眼,宁坤心颤了一下,陡然感觉他好像不是在说笑,而是在说真的。

这感觉出,宁坤哆嗦一下,这太吓人了。

看宁坤脸都白了,宁晔拿起茶壶给他倒一杯茶递给他,淡淡道,“跟你说笑而已,不要想太多。宁修的事儿,你无需操心也不用担心,你就用心管好你内人就行。”

宁晔说完,看宁坤眼睛直了一下,盯着他,脸色变幻不定,“大,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父亲动了曹碧锦还不够,还要对许氏下手吗?”

宁晔:……

看着宁坤那惊魂不定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让你管好许氏,让她好好教导宁旭,别再混言乱语。”

宁坤听了,知晓自己刚才误会了宁晔的意思。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宁坤嘴角僵了僵,也是半晌无语。

时安低头望着自己脚尖,经此一事,大老爷在别人心里变成什么样不知道,但在三少爷的心里,他已然变成了禽兽了,还是那种专门对自己儿媳下手的变态禽兽。

***

在一农家院中,宁六爷手里拿着一个破了的铜镜,仔细的数着自己的白发。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哎!

感觉多的已经有点数不过来了。

“青石,我感觉我好像老了。”

青石听了刚要说话,被一道声音打断。

“六爷,老夫人来了。”

闻言,六爷幽幽望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感觉:他可以交代遗言了。

第197章:你可稀罕本侯否

数过自己的少年白发,六爷站在门口迎接宁老夫人。狂沙文学网

虽然极不想见到老夫人,但他也知道躲不是办法。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呀。

时至今,六爷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老夫人会那么喜欢金银翡翠这些俗物了。

这些东西,确实是比儿子让人省心,且更加赏心悦目呀。

“六爷,老夫人到了。”

青石说完这话,清楚看到六爷脚步动了动,这一动,不似迎接,反而像是要逃跑。因为六爷所移动的方向,与老夫人来的方向截然相反。

不过,六爷也就是动了那么一下,随着就又稳稳的站住了。

青石暗道:六爷其实很有担当。

但青石却不知,六爷这么静站着看老夫人走过来,其实心里有种自投罗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感。

“六弟!”

老夫人走过来,看着六爷,态度一如往常,亲切慈和。

“嫂子。”

但六爷面对老夫人,却没了往的理直气壮,总觉得心里有些发虚。明明不是他带坏宁有壮的,甚至于,他还差点被宁有壮给带歪了。

可是,想到之前老夫人的托付,六爷还是觉得心里愧对老夫人所托呀。

“嫂子一路辛苦了,您先里面请坐。”

老夫人看六爷一眼,这么些年了,她第一次感觉到宁六对她的敬畏。这应该是托了宁有壮的‘福’。

所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老夫人漫不经心的想着,抬脚走进屋内。

“嫂子请坐。”

看一眼那烂角的椅子,老夫人没什么表的坐下,径直开口,“宁有壮人呢?”

“他……”六爷朝西屋望了望,“他在那屋。”说完,又补充一句,“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两天没吃饭了?是饭菜不合口吗?”

六爷听言,差点就接了一句‘饭菜是真不合口’。

不过,这真心话在嗓子眼过了过,自是不能说。

“他杵在西屋作甚?”

六爷如实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看不透人心。所以,宁有壮可能是在反省,也说不定是在回味。

阿弥陀佛,这实在不是一个长辈该想的。

“嫂子,弟弟以为有壮与曹碧锦之间的事,定是有什么误会。”

老夫人听言,看着宁六爷,神色肃穆,“六弟此话怎讲?”

看老夫人变得严肃认真的表,宁六爷头皮不由有些发紧。遥记得小时候,他这嫂子要怼他哥时,就是这表。

所以在六爷记忆里,每当老夫人变得分外正经时,就是她要收拾人的时候。

不过,他倒是愿被老夫人打一顿,也好过心里这样七上八下的。

“六弟你刚说,曹碧锦与宁有壮的事一定有误会有何凭据吗?”

六爷随着抬手指了指自己,“就是我。”

什么意思?老夫人一时不懂。

六爷正色道,“嫂子,你看,论年纪,宁有壮已是人到中年,而我风华正茂;论样貌,宁有壮已经是昨黄花,而我不说容貌绝美,也称得上是貌美如花;再说辈分,我连辈分也比宁有壮大呀!”

“您说,我与宁有壮两个人,曹碧锦因心里对宁脩生了怨,她就算是要恶心宁脩,也该是选我下手才是,怎会选宁有壮呢?嫂子,你说是不是?”

听六爷认真的分析,宁老夫人道,“所以,六弟的意思是……”

“我以为曹碧锦的目标是我,有壮不过是代我受过。”六爷说的铿锵有力,力争自己才是曹碧锦想勾引的那个。

青石看看六爷,看看地,忽然觉得他家六爷好可怜。

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有人看得上的,竟然连这都争。

也许,六爷妃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一个敢于牺牲的父亲,所以才会争这个的。

老夫人听了,看着六爷,若有所思道,“所以,依着六弟的意思,宁有壮不但无过,还有功了?”

老夫人这犀利的结论,六爷已觉得他之前的话有些扯了,可还是点头道,“为弟认为是这样没错。”

老夫人看着六爷,不说话。

被老夫人用这平静的眼神盯着,六爷开始还能平稳对视,可渐渐的,眼神开始闪烁起来。

心虚,心虚!

什么宁有壮代他受过?分明是他代宁有壮受罪呀!

“六弟的用心,我心领了。”宁老夫人声音染上一抹厚重,“教导有壮为人,六弟是尽了全力,费了心力。只是他不争气,白费了你的苦心,让你失望了!”

老夫人这话,六爷听着,心里惭愧,也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嫂子……”

六爷刚开口,只见老夫人从王嬷嬷手里拿过一个包袱,递到六爷的手里,“再麻烦六弟一次,将这个交到有壮的手里。告诉他,地方我已经为他选好了,之后护卫就会带他过去。如果他尚且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就什么都不要说,直接跟着跟着护卫过去,就算是他人子,为人父,最大的孝敬与仁慈了。”

说完,老夫人起离开。

徒留六爷,手里拿着包袱,心里忐忑难安。

这里面装的什么?不会是寿衣吧?

还有,地方已经选好又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墓地吧。

想着,六爷抹了抹鬓角,那可能溢出的汗,手微颤着将包袱打开,当看到里面东西,六爷微微一怔。

而青石看着老夫人留下的东西,脸色变幻不定。

曹碧锦与宁有壮的事,不意外的传到了宁侯这里。

宁侯刚沐浴出来,头上还带着一丝湿气,此时坐在软榻上,看着桌上的信函,看着上面内容,宁侯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板子,脸上表一片寡淡。

莫尘站在一旁,大气却是都不敢喘一声。

就怕喘的声音大了,硌了侯爷的耳朵。

“这事儿,你怎么说?”

莫尘听了,看着宁侯,斟酌,斟酌,再斟酌开口,“属,属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莫尘也相当无力,无奈。

因为事关侯爷的爹,他一个做下属的,感觉无论说什么都扎嘴,都不合适。

虽然宁有壮这爹,让人想手刃了他。但讨伐,却不是他一个下属能做的。

看莫尘一眼,宁侯静默,也没再为难他,没再多问。

主仆俩相对沉默。

莫尘垂首静立,随着时间的推迟,莫尘已感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心脏好似在嗓子眼。

而宁侯就这么静静坐着,看着桌上的信,不动不言。

那样子,莫尘看不透此时宁侯心,却莫名的感到有些心酸。

莫尘从未见过有那个当爹的有这么作践自己儿子的。

“莫尘。”

“属下在。”

“去把江大带来。”

“是。”

莫尘领命快步走出,宁侯放松体靠在软塌上,看着莫尘的背影,眸色幽幽暗暗。

对宁有壮和曹碧锦的事,连跟在他边多年的莫尘都不敢多言一个字。那么,其他人就更加不敢吭一声了吧。

就是不知道那不知死活的女人是否也一样。

一个他未翻旧账,她却敢把她曾经定过亲,还把定信物穿到上的事,对着他坦白,显摆,这不是不知死活是什么?

早晚将她给沉塘了。

“侯爷,江大来了。”

宁侯听言,抬眸,看一短衫,灰头土脸的江大出现在眼前。

看着她那灰蒙蒙的脸,宁侯眼里溢出一抹嫌弃。

这嫌弃,不止是对苏言,也是对自己。

在厨房烧火的,宁侯也见过不止一个,可感觉没有一个弄的像她这么脏的。

而自己对着这么脏的一个人儿,怎么就下去嘴了呢?

第一次,宁侯怀疑眼神可能不太好。

“去把自己涮干净。”

感受着宁侯扑面儿来的嫌弃,苏言应一声是,抬脚朝着洗浴间走去。

看苏言如此顺从,莫尘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刚才的提醒她还是听进去了。

侯爷心不好,这时候恭顺点,对谁都好。

苏言坐在浴桶内,想到来时莫尘的提醒,若有所思,宁脩为什么心不好呢?难道,他又被人强了?

想此,苏言扯了扯嘴角,想幸灾乐祸,却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乐呵的。因为若真是又被强了,谁知道强他的人有没有花柳病什么的。

被传染脏病,这个问题还是相当严重的。

“侯爷。”

看苏言洗干净,宁侯总算是觉得顺眼一些了。

原来只要洗干净,洗的白白净净的,看着就顺眼了,看来宁侯对苏言的要求真不高。

只是这一点苏言不知道,宁侯也暂未察觉到。

“过来给我擦头发。”

“是。”

苏言走到宁侯后,拿起棉布开始给他擦头。

擦着,眼前不由浮现呆呆的小脸,呆呆的头发那么好,一定是随了宁脩了。

不止是头发好,这张脸长的也好。

就颜值来说,宁脩确实没得挑。

“苏言。”

“嗯。”

“你看本侯是不是很不顺眼?”

闻言,苏言不由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脸,她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不是明显,是相当明显。她都喊他狗男人了,不是吗?

“看看这封信吧,想来定会让你心愉悦。”宁侯说着,拿起信函递给苏言。

会让她心愉悦?难道他把呆呆也接来了?

不可能,宁脩才不会这么善解人意。

想着,苏言把信接过,当看到信上内容,眉头扬了扬。

宁侯盯着苏言的脸,静待她反应。

在宁侯的注视中,只见苏言看完信后,脸上漾起一抹笑,毫不遮掩,眉开眼笑的那种笑。

她竟真敢笑!

看到苏言脸上笑脸,宁侯眼睛微眯。

莫尘心扑通扑通猛跳,苏言她是在幸灾乐祸吗?

莫尘:佩服她的胆识,坐等给她挖坟地。

在宁侯的注视中,苏言看着手里信,微微一笑,凉凉开口,“要说这曹小姐可真是位可人儿。侯爷让我挣取名分,我都还没动手,她就成功把自己作成你姨娘,把侯爷夫人的位置给让出来了。”

苏言说着,看向宁侯,“看来,你跟她是绝对没有夫妻缘了。所以,侯爷夫人的位置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呀?”

莫尘无语,所以侯爷被绿,对她反而是种成全吗?

自然是成全,说不定是双喜临门。

不但能看宁侯糟心,说不定还能一跃成为正妻,摘下强间犯的帽子,后顺利继承他的家财,多好。

宁侯听了,心里冷哼一声,她还真是没让他失望,果然是异于常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宁侯似看奇葩似的看她一眼,随着漫不经心道,“你以为这两个人是谁先起的心?”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曹碧锦。”

听苏言那毫不犹豫的回答,宁脩扬眉,“为何这么确定?”

“因为不想看她好,因为想你弄死她。”

莫尘:……

除了佩服她的胆识,还佩服她的直白。

“你倒是够诚实的。”

宁侯这话也不知道是夸她,还是奚落她。反正,苏言都无所谓。

看着宁侯,苏言没什么表道,“对一个敢对我儿子动手,想要我儿子命的人,我想弄死她不是很正常吗?”

莫尘:这倒也是。

只不过莫尘习惯了谋诡计,现在苏言将什么都放在明面上说,莫尘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纵然是曹碧锦先起的心。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宁有壮也不是啥好东西。”

听到苏言这话,本一直没甚表的宁侯,忽然就笑了。

“既然现在他都把你绿了,索断绝父子关系得了。”

闻言,莫尘心跳又猛飙。

莫尘只感,苏言每吐一个字,都是对他心脏的一种考验。

而宁侯脸上笑意似又浓了一分。但很快拉下上扬的嘴角,对着苏言,冷冷道,“竟然在这里挑唆我与宁有壮断绝父子关系,老夫人是白疼你了。”

苏言听了,睫毛闪了闪,皱眉道,“我光想着如何上位了,一不小心把老夫人给忘记了。”

宁侯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拉过苏言,随着将他拽到下,看着他,眸色幽幽暗暗,“在讨本侯开心吗?”

是猜到他现在听不得任何为宁有壮开脱的话。所以,连怂恿他与宁有壮断绝父子关系的话,她都敢说了。

还有……

此时,看着苏言,宁侯甚至于还生出这样一种感觉。

那就是,在他被作践,遭受屈辱时。还有那么一个人,为成为他的妻而不懈努力着。所以……

宁侯抬手,轻轻抚上苏言脸颊,轻声撩人,“苏言,你如实说,你可曾稀罕本侯否?”

第198章:娶不娶给句话

苏言,你如实的说,你可曾稀罕本侯吗?

听到宁侯这话,看着他那张与呆呆太过相似的脸,再看他那眼神……

呆呆望着包子铺想向她讨包子吃时就是这眼神。狂沙文学网

只是相比呆呆那无辜的小可怜样,宁侯看起来有点凶。可能他自以为很温和了,但苏言看起来却是凶神恶煞的,像bi)供。

不过,纵然都是向她讨东西的意思,宁侯终究跟呆呆不同,呆呆一个娃子她都没哄过他。可宁侯,需要。

想着,苏言看他一眼,瘪瘪嘴,别过脸,“不稀罕。”

听言,宁侯挑眉。

苏言斜眼看他,又道,“不过,如果你对我好点,我可能就稀罕了。”

宁侯听了,呵呵一笑,看着苏言,眼里刚才的轻柔转为慵懒,不紧不慢道,“迎还拒什么的,这种耍花腔的事,其他女子做,看起来是一种风。可你做起来,本侯看着却是东施效颦。”

“刚刚那句‘不稀罕’如果换个人说,是逗闷子,是口是心非的趣。而你,本侯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宁侯说完,清楚看到苏言嘴角耷拉了下来。

看此,宁侯眼底漫过一抹笑意,夹带着丝丝嗔怒。

娃子都有了,同共枕的事也做了,还不被稀罕,任谁都不会高兴。

这不高兴,无关在意,关键在于自尊。

宁侯自尊心受不了这个。

苏言眼皮耷拉下来,沉默,因为小心思被看穿了。

以前**什么的,她对宁侯直来直往过,宁侯完全不为所动,偶尔有点反应,动一下嘴巴,说的还是要埋了她。所以,她觉得应该换一种方式试试。

她过去在书上看过说,女人直接的告白,会显得太过彪悍,也少了点调。相反,那种语还休,反而更加勾人,也更有女人味儿,男人都吃这一。

所谓哄男人,应该就是这样吧。

现在看来,书上的东西也不靠谱。或者是她玩弄感的级别太弱鸡,是虚假意,还是真实意,一眼就被人看穿了。

看直接不吭声的苏言,宁侯眸色幽幽。

对她,宁侯时常觉得她太过不要脸,甚至可以说是彪悍;时常又觉得她太过刁滑,实非贤良之人。

可现在,又觉得她有点傻,有点憨。因为她心里在想什么,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所以,苏言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宁侯还真是有点说不清。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说话就没有让他觉得动听的时候。

之前听她口舌无忌,不止一次想活埋了她。但现在,至少此时,宁侯忽然觉得也并不是那么惹人讨厌。

起码在他遭受屈辱时,她没有试图再用甜言蜜语哄骗他。

虽然她的实话,依旧让他觉得硌耳朵。

“苏言。”

“嗯。”

苏言应,忽而感觉腰一紧,一个倒转,位置变换,她在上,他在下。

位置变化,让苏言瞬时生出一股翻为主人的美好来。

“苏言,如果本侯许你夫人之位,你会如何?”

闻言,苏言微微一怔。

为了让她稀罕她,要娶她吗?宁侯是这么卑微的人吗?

苏言看着宁侯,盯着他的眼睛,将他看个仔细,最好能看到他心里去。

然,苏言只来得及时看清宁侯双眼皮真好看,就被他一只手给摁到了肩窝处。宁侯那低低沉沉的声音落入耳中。

“回答问题只需用嘴巴就够了,不用眼睛。”

宁侯说完,只感苏言挣扎了两下。

宁侯以为她是要看他表,大手微微用力,又给她按了回去。

苏言不动了,也没吭声,没回答他的问题。宁侯眉眼低垂,已然染上一抹恼色。

他说娶她为妻,她竟敢不吭声,这是什么意思?连正妻之位都不要,也就是无所谓呆呆是嫡出,还是庶出吗?

他与苏言之间存在一些不愉快,她不稀罕他尚有理由。可是,如果因为看他不顺眼,连自己儿子都不顾。那么,这样的女人留着还有何用?

宁侯垂眸,掩住眼底的冷色,淡淡道,“为什么不说话。”

“呜呜,呜呜……”

一声支吾,还伸手可劲打了他两下。

因苏言的动作,在宁侯就要训人时,听到那含糊不清,却又凶巴巴的声音从肩膀处传出……

“松手,你压到我鼻子嘴巴了!”说完,又打了他两下,还凌空踢了两脚。

那样子,好似离开水的鱼,乱蹦跶。

宁侯嘴角抿了抿,一时有些想笑,但忍住了。只是按着苏言头的大手松了松!

呼,呼,呼!

听苏言趴在他耳边喘着气,那湿的气息,落在脖颈间,有些发痒,宁侯大手放在苏言头顶,像拿一颗球一样,将她脑袋往一边移了移,省的影响自己思绪。

将苏言脑袋挪到一个自己满意的位置。随着,隐隐就听到苏言几不可闻的嘀咕一句。

宁侯侧目,漫不经心的瞅她一眼,没什么表道,“再骂本侯狗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到收拾两个字,苏言马上就想到宁侯要解腰带的画。遂趴在宁侯肩膀上装死鱼!

宁侯轻哼一声,“刚才本侯问你的话呢?怎么不回答?”

闻言,苏言抬了抬眼帘,“这还有什么可问的,肯定是要嫁了。除了你,当下我没想过嫁别人!”亲爹还是比后爹靠谱。

不耍花腔了,也不玩儿什么语还休了。苏言这干脆的回答,宁侯听到,不吭声了。

苏言等着,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宁侯吱个声,不由皱了皱眉,“侯爷,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没什么可说的。”语调那个寡淡。

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要嫁了,他又不想娶了?或者说,刚才那问题,本来就是逗着她玩儿而已?

不论是什么,总要给句话吧。这个时候装bi),他也不怕遭雷劈。

苏言再问,宁侯就是闭口不吭,连个都不放,如果不是听到他的呼吸声,苏言直怀疑他是晕死过去了。

看宁侯这样,必须承认,论装死,宁侯他老人家赢了。

看宁侯嘴巴好似上了锁。苏言伸手,摸索着朝他心口摸去。

嘴巴可以闭上,心跳总不能也停掉吧?

他不吭声,搞不好心口正小鹿乱撞!

嗯,这肌真不错。摸索着,苏言心里还不由嘀咕一句,就在手快要碰到目标时,手被宁侯给握住,然后给拉到了一边。

拉开,又伸。

又被拉开,又去摸。

“苏言!”

“你终于舍得开口了。娶不娶你倒是给句话呀!娶的话,我也好早些找地方放聘礼。”

宁侯:……

她还想要聘礼,她想的怎么那么好呢?

还有,她说话那语气。宁侯听着,怎么都觉得别扭的很。

好似那些土匪强娶民女时,就是这种混不吝的口气。

‘要娶,你赶紧娶。不娶,我也好找别人。别他娘的闷不吭声,磨磨唧唧。’

宁侯自动给苏言加上潜在意思,脸色当下就有些不太好了,松开摁着她头的大手,看着她脸,没什么表道,“如果本侯不娶呢?”

“不娶?”苏言张开手指,像九白爪一样在他口抓了一下,“就你这板,除了我之外,没人能承受的了。如果你不想每天都草菅人命的话,还是娶我最合适。”

宁侯:……

没忍住,抬手朝着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挨一巴掌,苏言愣了愣,嘴巴抿了抿。

每当呆呆犯傻时,她就是这么打他的。虽没用什么力道,但就是修理熊孩子没错。

所以,宁脩是把她当熊崽子了?打她是因为她犯浑?

苏言摸摸后脑勺,盯着宁侯。

就在宁侯以为他总算老实的时候,就听苏言轻声细语的给她来了一句……

“侯爷,以后晚上别那么折腾了,我看你现在不止是腿软,连手都是软的,打我都一点力道都没了。”

听苏言明目张胆的奚落他,宁侯不由就笑了,“本侯是不是软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完,伸手就去摸索腰带。

“恶……”

苏言突然干呕一声,随即捂着嘴巴看着宁侯,神色惶然不安,“侯爷,我忽然觉得好想吐,这是不是在害喜?难道说,我又有了?我们就要有闺女了?”

闻言,宁侯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瞅一眼苏言的小腹。

就在宁侯怔楞间,苏言拉开宁侯的大手,滋溜跑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看着她那比兔子窜的背影,这一跑,宁侯眼睛眯了眯,心里第一反应,闺女什么的,被她跑没了!

第199章:眉来眼去

京城

皇宫内,皇帝站在御花园中,看着一簇一簇繁花,眸色幽幽。狂沙文学网

宁家,就如这御花园里的繁花一眼,百花齐放,各种出彩。特别是在先帝时期,尤其繁盛。

先帝仁善,仁意;宁家自也够争气,特别是已过世的宁老爷子,凭一己之力为宁家挣来功勋无数。

凭着这些功勋,还有先帝御赐之物,宁老夫人就算是请旨,要他再赐一个爵位给宁家都可以!

但皇帝怎么也想到,宁老夫人竟然入宫请了那么一道圣旨。

到此,皇帝忽然有些理解了,为何像宁老太爷那么强悍的男人,竟然会在娶了妻之后,成为了一个惧内的人。

原来,从来不是因为宁老太爷太软弱,而是因为宁老夫人太过彪悍。一旦动起真格来,竟是个六亲不认,连亲儿子都能下得去手的人。

宁老夫人这泼辣的子,这果断又果决的行事作风,实非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喜安宫

喜,安!

两个字,透着喜气,带着期盼。

这宫是皇帝亲自命名,并亲提御笔所赐。

而这宫当下住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怀龙种正得圣宠的端妃娘娘曹乐。

此时,端妃靠在软塌上,手轻轻抚着那已隆起的肚子,脸上表分外柔和。

母凭子贵,这肚子里揣着的可是她的希望。

“娘娘,吃些葡萄吧,刚送到宫里来的,喜公公就赶忙让人送了些过来。”宫女端着葡萄,嘴上说着讨喜的话。

端妃看着那还挂着水珠,晶莹透亮的葡萄,用手碰了碰那上面的水珠,却没要吃的意思。

自打怀上龙种,宫中但凡有个什么稀罕物,都最先送到她这里来,这荣宠让人沉迷,也时常让人感到不安。

“娘娘。”

闻声,抬眸,看心腹全嬷嬷轻步走过来。

“如何?”

“回娘娘,宁老夫人已经出宫了。”

曹碧锦与宁有壮的事,京城还未有人知道,但皇帝这里却是早已知晓,几乎在宁老夫人接到消息的时候,皇上也知道了。

而有些在皇帝跟前做事的小太监,为讨好端妃,在听到风声后,也偷偷的告诉了她。

曹碧锦与宁有壮?!

端妃在惊诧过后,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闻宁老夫人入宫了。

“回娘娘,宁老夫人此次入宫,不为别事,正是为宁大老爷和曹小姐的事。”

闻言,端妃眼帘微动。

竟然真的是为这事儿?还未等人提起追问,宁老夫人自己就捅到皇上跟前来吗?

宁老夫人这反应,是端妃所没料到的。

她本以为,侯府对这桩丑事,一定会尽力隐瞒才对。没曾想……

“宁老夫人是怎么对皇上说的?”是将一切都推到曹碧锦的头上了,然后力保宁有壮无辜吧。

在端妃思腹间,听全嬷嬷说道……

“宁老夫人请皇上赐了宁大老爷法号,让他出家为僧了!”

全嬷嬷话落,端妃娘娘猛的坐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回娘娘,宁大老爷现已有了御赐法号,已成了出家人。老夫人只言了宁大爷的罪过,对曹小姐只字未提。没说她一个字的不是,但也没说对她要如何安置。”

端妃听了,脸色变幻不定。

请皇上御赐法号。所以,宁有壮这和尚是当定了,并非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毕竟君令难为!宁有壮敢不去,那就是违抗圣意。

狠!

宁老夫人真够狠心的。

这么一来,让那些想借由此事指控侯府的人,怕是都只能闭上嘴了。而这其中,也包括了她。

其实,在知晓宁有壮与曹碧锦的事时,端妃有过这样的打算。若是侯府护着宁有壮,将一切都推到曹碧锦上的话。那么,就是借着这事,她扶着肚子只要表现出一丝不适,皇上定然生怒。

如此,在皇上心里,侯府嚣张欺主,一个欺人太甚的罪名怕是跑不了。

借着皇上对侯府的那股恼意和不满,她或许能让她兄长曹昇重返京城。

端妃垂眸,摸摸自己的肚子。

现在她月份已经不小了,曹昇距离京城太远,边没个得力的人可以依仗,端妃心里始终不踏实。

只可惜,她算盘打的好,却还是失算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夫人对自己儿子也这么下的去手。相反,对曹碧锦却连一句不是都没说。

这么一来,恐怕很多人只会说曹家教女无方了。

“娘娘。”

一太监走进来,“娘娘,奴才事禀报。”

“嗯,说吧。”

“是!”小太监看着端妃,脸上满是讨好之色,“刚才随喜公公出门办事,在京城街头正好看到侯府小公子动手将七王府的智小爷给打了。”

呆呆将宗智给打了?

“所为何事知道吗?”

“是!”小太监轻声道,“是智小爷说了侯爷的闲话,又说宁家大爷和曹小姐之间不清不楚,不干不净什么的,刚巧被侯府小公子听到。”

端妃听了,凝眉,这事怎么会这么快被宗智知道?感觉不对劲,但她也没必要多探究。

不过,宁呆动手打宗智,也是因为他揭开了侯府的丑事,他恼羞成怒了吧!

端妃心里想着,听小太监又开口道,“但侯府小公子对智小爷动手,却不是为护侯府和侯爷,而是为了护曹小姐。”

听言,端妃第一感应:这怎么可能?

全嬷嬷亦是同样感觉,盯着小太监道,“你确定没听错?”

“是!奴才亲耳所闻,侯府小公子说曹小姐是知礼之人,纵然宁大爷远在京城之外,她也能不辞辛苦的前去请安,证明她心里对宁家大爷是真心仰慕。如此,若真发生了什么事,也只能说曹小姐是得偿所愿了。”

“既然曹小姐已成为宁家人。那么,他就听不得有人辱骂她。因而,他才会对智小爷动手的。”

小太监说完,全嬷嬷转头看向端妃。

端妃嗤笑一声,眸色冷凉。

这是护吗?分明是曹碧锦。

说曹碧锦知礼,不辞辛劳前去给宁有壮请安。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是曹碧锦主动凑过去的。

说曹碧锦对宁有壮真心仰慕,这岂不是在说曹碧锦心思龌龊吗?

这话从宁呆一个娃子口中说出来,比从侯府其他人口中说出,更容易让人接受。

这话若是由宁老夫人,宁晔,或宗氏来说,不免有故意抹黑曹碧锦,欺她之嫌疑。可从呆呆嘴里说出来就不同了。

那是童言无忌,也是童言无欺呀。

特别是发生这种事,侯府的人竟然还护着她,谁还能再说侯府欺负人?包括她,在皇上面前,恐怕也只能顺着指责曹碧锦不懂规矩,而不能再说侯府一个不字。

更重要的是,侯府已对此事表了态,宁大老爷已经为此受到了惩治。那,曹碧锦呢?是不是有人也在等着曹家人给句话?

现在曹昇已离京,曹碧锦的长辈也只剩下她了。那么,是不是都在等着她表态?

想此,端妃嘴巴抿了抿。

而全嬷嬷此时却在想,对曹碧锦,宁老夫人都没说如何安置。现在宁呆竟然说她已是宁家人,这是准许曹碧锦入侯府的意思吗?

应该是了!

毕竟,若是将曹碧锦送回曹家,那等于是饶了她。相反,将她留在侯府或许才是真正的折磨。

就是不知宁侯是什么心,又是什么想法?

边境

宁侯人刚到边境,京城的信也随着来了。

看着信,当宁侯知晓宁有壮被老夫人一手送到庙堂为和尚时,倒是什么都没说。

但在知晓呆呆未和任何人商量,竟将曹碧锦留在侯府时……

宁侯将手里的信递给苏言,没什么表道,“看看你儿子都做了什么好事儿。”

苏言接过信,看到上面内容,眉头挑高,越挑越高。看完一笑,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当爹的满肚子坏水,连儿子都跟着学坏了。”

听言,宁侯看她一眼。

苏言对他笑笑,“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善人。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世上的女人,你也只有娶我最合适。”

这话,差点就把宁侯逗笑了。

“别人家娶妻,都是千挑万选,给自己选个最好的。而到了本侯这里,却给自己挑个最恶的?”

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这样才显得侯爷您与众不同呀!”

确实不同。他们都是强女人,而他,是被女人强。

“侯爷,三皇子来了。”

听到来人,苏言眼帘微微一动。

三皇子宗治,若算起来,她好像还要叫他一声堂哥。

宗治是皇子,而她当初是落在了长公主的名下,以长公主的嫡女在养。所以,他们算得上是堂兄妹没错。

只是,虽是堂兄妹,彼此却并没有多少交,见面的次数也只是比陌生人多一些而已。所以,他应该认不出她才对。

苏言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看宗治带着随从走进来。

体格适中,模样俊朗!

生于皇家,富贵着养大的,气势自然不凡,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

根据记忆,隐约记得阮氏说过,她这位堂哥最喜欢的是雕刻,还有家长里短,不知是否是真的。

“宁脩,你终于回来了。”三皇子看到宁脩,松了口气,一副等了了他好久的样子。

至于苏言,她的担心多余了。三皇子根本连看都未看她一眼,自然也就没有认出她的可能了。

“下这么急着传微臣回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儿吗?”

“葛犷挟持了百十命百姓以作要挟,迫使我们退兵,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宁脩点头,“知道。”

“那就好。”

宁脩没故意去装糊涂,宗治省去不少废话,直入主题,开门见山道,“现在葛犷已给出了期限,要我们三内给出答复。不然,他就不再手软,要对那些无辜百姓下手了。对此,你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应对之策吗?”

“没有。”

宁侯答的太利索,也太轻易简单。让三皇子差点骂人!不过,他忍住了。

“宁脩呀!这事儿可非同小可。父皇派你我二人平定边境,护百姓安宁。若是这百十命百姓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丧生。那我们回去可是不好给父皇交代呀!”

这话是宗治的真心话。

他虽没多大野心,可面子还是要的。他千里迢迢来到边境,可不是为了献丑的。

苏言听着,看宗治一眼,觉得这位三皇子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因为他最在意是无法向皇上交代,而不是那些百姓若因此丧生,是何其无辜。

“三下说的是。那,下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吗?”

看宁脩一本正经问他的样子,宗治心里不甚痛快。宁脩这样貌似以他为主。可其实呢?根本就是想当甩手掌柜的。

宗治看着宁脩那又好看又惹人厌的嘴脸,正色道,“其实,眼下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若是能保百姓平安,微臣自然义不容辞。”

闻言,苏言侧目,这臣突然改邪归正了?不可能!

接受到苏言的视线,对上她怀疑的眼神,宁侯无声摸了摸腰带。

苏言盯着他的大手看一眼,接收到宁侯无声的威胁。

苏言仰头对他抬了抬下巴,有本事解开呀。

莫尘:侯爷和苏言他们现在是在眉来眼去吗?

看苏言那不怕死的样子,宁侯勾了勾嘴角,随着伸手。

“王顺,去,请葛小姐进来。”

三皇子这话入耳,让宁侯本以伸出去的手,停下。

第200章:有心将苏言嫁我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王顺,去请葛小姐进来。

听到这话,宁侯本伸向苏言的手,停下,无声收了回来。

宁侯的动作,宗治无所觉。可苏言却看的清楚!

看着宁侯,苏言若有所思。

当着三皇子的面,他都无所顾忌的向她伸手,为何听到葛小姐来了,就把手给收回去了呢?

这反应是何意呢?

苏言一时猜不到。

“葛小姐,请。”

“多谢。”

听到脚步声,听到那清脆又柔软的女声,苏言抬头看去。

一头乌发高束,一张瓜子脸干净白皙,五官精致!

一身蓝色长裙,飘逸灵动又飒爽英姿!

一个完全不同于京城贵女的女子,别有一番风情。

“民女葛星儿给三皇子请安,给宁侯爷请安。”葛星儿对着宗治与宁侯见礼,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葛小姐无需多礼,请起。”

相比宗治的客气,彬彬有礼。宁侯就显得分外沉默了,只是盯着人,不吭声。

看宁侯把玩着手里茶杯,眼神直白,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葛星儿,莫尘默默垂首。

苏言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这猫看到鱼,狗见到骨头的眼神,是看上人家了?

昨天还说要娶她,今天就对着别的女人流口水。是牲口无疑!

“殿下将暴徒之女带到这里来,是让本侯动手手刃了她吗?”宁侯温和又认真的问道。

宁侯话落,不待屋里人开口,苏言抬手拿过一旁的长剑递给了他。

莫尘:……

瞅瞅苏言,侯爷刚说动手,她就赶忙递家伙。什么时候她当小厮,这么勤快机灵了?侯爷若被人骂穷凶极恶,一定有她一分功劳。

看到递至眼前的长剑,看一眼苏言,嘴角似动了一下,待再看,却又发现宁侯表情无丝毫变化。所以,刚才好似看到他笑,定然是眼花了吧。

就在宁侯伸手欲将苏言手里的剑接过时,宗治犹如程咬金一般,先一步伸手夺过苏言手里的剑,清楚瞪了她一眼,“一边待着去。”说着,看着宁侯皱眉道,“你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不长眼的小厮?”

宁侯听了,不紧不慢道,“不仅是没长眼,还很没规矩。”

宗治听了皱眉,好奇又疑惑道,“既然这样,那你还留他跟在身边做什么?”

宁侯瞅一眼苏言,移开视线,不咸不淡道,“大概是她功夫好吧!”说完,拿起手边茶水喝一口,舔了舔嘴角。

那动作,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骚气。

功夫好?!

莫尘听到宁侯这话,怀疑自己想歪了。

到底是自己不正经,还是宁侯不正经,说不清。

苏言不同,她可一点没怀疑,她是确信,宁侯说黄了。只是不能揭穿他,谁让她与他在一个战壕战斗。

功夫好吗?宗治看着苏言,眼里满是怀疑,“就他这身板跟鸡崽儿似的,功夫能好到哪去?”

你才鸡崽儿,你全家都是鸡崽儿。

宁侯没再接话,若是鸡崽儿。那苏言一定是胸脯最大的鸡崽儿。

脑子里划过那香艳又不可描述的画面,宁侯看着宗治开口,“殿下既不让动手,那带葛小姐过来作甚?”

宗治听了,拍了拍自己脑袋,竟然能把正事给忘记,看来他确实不是成大器,做大事儿的料子。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宗治对自己的自我认识,还是挺深刻的。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殿与宁侯有要事相商。”

“是。”

屋内兵士,还有跟随在宗治身边的人,听令即刻退下。而莫尘和苏言却是没动。

莫尘没动是因为他只听令于宁侯,是忠心不二,是耿直。

可苏言听到三皇子的命令没动,是因为什么呢?

宁侯:不是装腔作势,跟莫尘有样学样,就是发呆没听到。

“你们也下去吧。”

“是。”

莫尘,苏言两人走出去。宗治也没去计较什么,他只要宁脩能够配合就行。

人都退下,宗治看着宁侯开口道,“宁脩,现在这种情况,退兵自是绝对不可能的。若退兵朝廷颜面何存。既不能退兵,你我又无良策,总是不能这样僵持着,最后看葛犷对那些百姓下手吧。那样,我们面上照样是过不去。”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不退兵,你我颜面皆保的前提下,还让葛犷将百姓放了,且自愿归降于朝廷,你说呢?”

宁侯点头,“三殿下说的是。”

说的挺好,想的也挺美。

“所以,葛小姐有一提议我倒觉得可行。”

“什么提议?”

“就说你对葛小姐一见倾心,只要葛犷迷途知返,放了那些无辜百姓。你为葛小姐愿保葛家全身而退。这样一来,我们不用退兵面子没丢,葛家得保无后顾之忧,百姓得救边境安定,可谓是一举三得,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好。”宁侯说着,看向葛星儿,“如葛小姐这般姿容,好似还不值得我为她落下一个见色起意,力保葛家这帮乌合之众的歹名。”

看不上你,话说的相当直白。

被当面嫌弃,葛星儿倒是一点不见羞恼,表现的相当沉稳。

而三皇子听了宁侯的话,心里觉得好笑,这混东西何时在乎过自己的名声?这回儿矫情个什么劲儿?

“宁脩,这不是当下别无他法吗?父皇那边你无需担心,我会代为解释的。”

其实,三皇子想说,这只是权宜之计。但,顾忌葛星儿,怕她觉得他事后翻脸不认人。所以,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葛星儿看着宁侯,开口道,“民女这等姿色,这等身份,自然入不了侯爷的眼,这点民女最是清楚。所以,从没妄想过其他。”

“我这么做,只是想尽力保全葛家罢了。也侯爷请放心,我绝不会让侯爷枉得歹名。”葛星儿望着宁侯,神色高深,低声道,“我听闻,侯爷正在全力追寻司空家的下落?”

葛星儿说完,清楚看到宁侯脸上的散漫,还有那微微可见的不屑之色消散,“葛小姐知道司空家的下落?”

“不敢说知道,但至少我能确定司空家应该就隐匿在边境周围。因为我十分怀疑,我父亲之所以会突然拉帮结派扰乱边境,都是受了司空家的蛊惑。”

“司空家的目的就是利用我父兄在边境作乱,以此来报复朝廷。”

葛星儿说着顿了顿,沉默了一下,对着宁侯才开口道,“我听说当年先帝就是派宁老太爷对司空家进行的绞杀。而宁老太爷之所以会逝去,也跟司空家有脱不了的关系,不知可是这样?”

宁侯听了,看着葛星儿,眸色幽幽,脸上表情凉凉,“葛小姐倒是知道的不少。”

葛星儿淡淡一笑,“这事好似不是秘密,我知道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我只想说,既是这样,那我与侯爷也可说是有共同的敌人。将司空家的人找到交给朝廷,将功折罪,是我当下最想做的。而侯爷,找到司空家为祖父报仇,应该也是你心中愿望吧。”

宁侯静默。

这沉默,不知是默认了葛星儿的话,还是在思考她的话。

宗治开口,“宁脩,我倒是认为葛小姐的提议十分可行。”

宁侯凉凉看他一眼,“既然这样,殿下为何不说是你对葛小姐一见倾心呢?”

“我倒是愿意,可主帅不是你吗?葛犷认定兵权在你手里,退不退兵是你说了算。所以,只有你对葛小姐一见倾心,他才相信你会护着葛家,葛家得你庇护才能全身而退。”

葛星儿肃穆道,“请侯爷放心,只要您和三殿下点头,我一定说服父亲向朝廷归降,并全盘托出司空家的踪迹和目的,定不会让侯爷您失望。”

“本侯思量之后,再派人给葛小姐答复。”

“那我就静候宁侯佳音了。”

宁侯点头,葛星儿转身走了出去,宗治随着跟了出去,不知道是送她,还是另外有话跟她说。

应该是后者。

因为宗治一个皇子,对一个暴徒之女,还用不着迎来送去如此屈尊降贵。

宁侯静静坐着,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莫尘,苏言两人走进来。

“侯爷。”

“嗯。”侯爷漫不经心的应一声,看着莫尘道,“都听到了?”

“是。”

三皇子不准他们在跟前。那么,就明着退下,暗中盯紧。保护主子安危,阳奉阴违这基本。不能三皇子一句话,他们就真的离的远远的。

宁侯看着莫尘,朝着苏言抬抬下巴,“说于她听听。”

莫尘:“她也都听到了。”

宁侯听言挑眉。

“她手里拿着侯爷您的玉佩。所以……”刚偷听的时候,也只能带上她了。不然,她就要砸了那玉佩。

莫尘是迫于无奈才带上她的。不过,这些莫尘没说。但宁侯也想得到。

莫尘不会自愿带上她,除非是被胁迫。不过……

宁侯朝自己腰间看一眼。果然,他随身携带的玉佩没了。

不用问,定然是苏言什么时候给顺走了。

对苏言来说,与宁侯同床共枕唯一的好处,就是能顺手拿点东西,狐假虎威。

“都说家贼难防,这话果然一点不假。”

听言,苏言挑眉,“家贼?我还没嫁你,我们还不算是家人。说我是家贼还为时过早,有本事你先娶了再说!”

宁侯斜眼看她一眼,这贼女人有时候说话还真有点气人。

“既然听到了,对葛星儿刚才的话,你怎么看?”

苏言听了,没有一丝犹豫,直接道,“如果侯爷凭智慧谋略灭了那些暴徒,救回了人质。那世人都会敬你是一条汉子。可如果你要以出卖色相,获取可能会有的胜利。那么,我也会告诉你儿子,你其实也很不容易,让他日后加倍孝敬你。”

说完又补充一句,“多给你买鹿肉,虎鞭。”

拿下敌军,别人用剑,侯爷可能要用铁杵。希望他不会太快将自己磨成针了。

听苏言那不阴不阳的话,宁侯嗤笑一声,刚要说话,就看宗治走了进来。

“宁脩,现在那些被挟持的百姓家人,每天都在外面哭着嚷着要你我救人,我被吵的脑仁都是疼的。所以,你就别犹豫了,直接应下来,尽快将这事儿了了。”

宗治脸上是难掩的不耐。而看他眼底那清晰的黑眼圈,可见他确实是被扰的日夜难安。为了能睡个好觉,也必须尽快将这事儿给了结了。

“殿下对葛星儿的话就这么相信?没怀疑过,这可能是个阴谋吗?”宁侯问道。

宗治听了,正色道,“这一点我自然是想过的。不过,葛家跟朝廷斗,根本毫无胜算,这一点葛星儿也应该相当清楚。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世上没人想死,所以,为了保住自己小命,我以为葛星儿也没胆子在我们面前耍阴谋诡计。”

宁侯点头,“殿下言之有理。”

宗治松了口气,“既然你也认同。那就照她说的做吧!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待到事成之后,我再为你澄清。”

“澄清未必有用呀!到时候说不定满京城的人,都会认定本侯是那见色起意,不务正事之人。”

听言,宗治皱眉,开口道,“宁脩,你什么时候也成了那在乎自己虚名的俗人了?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想当年,你被苏言强,我也没见你多在意呀?甚至于,你还把她生下的娃子,接到了侯府认了下来,完全不顾及他人怎么说。”

“为苏言生下的儿子,你尚且能如此。现在为了家国天下,你怎么现在反而这么多顾虑?你是不是看不上葛星儿?”

宗治说着,想了一下道,“我觉得葛星儿长的也不比苏言差多少呀!苏言虽然长得有几分颜色,可性子实在招人厌。说恶人多作怪一点不为过。”

提及苏言,宗治脸上的厌弃,嫌恶,满满的。

“当年你被苏言染指,你都没被恶心死。现在,只是跟葛星儿装装样子,应该也不至于太难以忍受才对。”

宗治说着,不待宁侯开口,又道,“实话跟你说吧。当年,其实我姑母曾有心将苏言嫁给我皇子妃的。”

“还有这事儿,本侯倒是第一次听说。”

苏言点头,无声附和,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看苏言附和,宁侯心里哼笑一声。

宗治肃穆道,“这事儿我骗你作甚。姑母认为我性子好,觉得我不会恶待她。希望我护着她,善待她。”

“姑母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她和你还是清清白白的。我当时也没反对,觉得她除了性子木讷绵软了一些,好像也没啥,父皇和母后若是也同意,那我就娶。”

听到这话,宁侯神色淡淡的看了苏言一眼。

而苏言面无表情看着三皇子那张脸。

三皇子毫无所觉,继续道,“祖母看我无异议,就去探她的口风,看她心里有没有人,看她嫁我是否也愿意。但,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宁侯:“怎么说的?”语气认真,甚至还带着点好奇。

宗治撇了下嘴道,“她说,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是吗?”

“自然是!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大哥宁晔。”

三皇子这话出,莫尘已不敢抬头看侯爷的脸。

而苏言从盯着三皇子的脸,已改为盯着他的天灵盖看,死穴应该在那里没错吧。

刚才她还在哪里不阴不阳的挤兑宁脩。没想到,大猪蹄子马上就变成自己了。不得不说,报应来的可真是够快的。

“宁脩,如果苏言已经死了那也就算了。如果她还活着,你听我的,千万别因她是宁呆的生母,又看她可怜,就想着将她接到侯府。”

“你一时的恻隐之心,不会得好的。因为她对宁晔用情很深,你如果把她带回侯府。那……”宗治说着,朝着宁侯头上看一眼,悠悠道,“难保不会绿呀!”

其实已经绿了。

不过比起被绿,宁侯感觉,宗治的话,让他更为火大。

第201章:要分手,绝交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对着宁侯,宗治无意识的翻了一遍苏言的老底。

说完,拍拍宁侯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的话,你可一定要放心上。对苏言,你犯不着再为那点旧事恼恨她,但也千万别因他是你儿子的生母,就轻易宽恕了她,并对她抱有期望。她不值得你放心上。”

宗治那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宁侯神色淡淡,“劳三殿下费心了!殿下的金玉良言,微臣一定铭记在心。”

铭记在心?

苏言:铭记宗治的话,等于是铭记她的老底呀!

还有宗治,以前苏言只是知道有他这个堂哥。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他这一番话,足够让苏言将他铭记在心。

“也得亏你那儿子不似她,不然,够你糟心的。你不知道苏言她……”话说一半儿,宗治忽然没了往下说的兴致,“算了,不说这些旧事了。关键是眼下,眼前的事儿你好好思量思量,可不能再犹豫了。”

说完,宗治叹口气,起身离开。

宁侯看着宗治的备用,眸色幽幽。你不知道苏言她……

她如何?

宗治话说一半儿未完,但也因为如此,余下的更让人充满想象。

受刚才宗治翻旧事的影响,让宁侯所能想象的,都是苏言不好的。

宁侯看向苏言,神色淡淡,“没想到,你倒是挺招人。”

她招人也就罢了,关键是她竟然还招惹了他。

苏言听了,看着宁侯,他这话是夸她吗?

嗯,绝对是。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彼此彼此,哈哈!”

为让这话听起来讨喜,苏言还哈哈了两声。希望宁侯能产生‘天涯共此时,海内存知己’的共鸣。

他们都是一样的。所以,就别相互揭短了。

苏言默念和平。然,宁侯显然和她想法不同。

听了她的话,嗤笑一声,“本侯与你不同,没你那样的福气。本侯招的都是财狼流氓,就如苏小姐这样的。”

招男人是福气?这话苏言不能苟同。

但宁侯说她是财狼流氓,她还真是有点不好反驳。

因为偷他钱,又对他耍流氓的事,她确实做了。

“你出去吧!有些事儿,本侯要好好想想。”

听到宁侯这话,苏言第一反应是:可能到手的聘礼,要泡汤了。

虽然宁侯语调平平,听不出什么。但,这口吻,听起来就是要跟她分手,或说绝交一样。

苏言看看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哄男人,极力解释什么的,她其实也不擅长。

关键是,宗治揭发的那些旧事,好像都是事实。所以,解释等于是狡辩。说多了,反而多余。

走出屋子,苏言站在门口,品味自己当下心情。

竟然有点复杂。

之前,对她的错,宁侯当场发作,直接就罚了。

当场判罪,罚了,也就了了。

可这次,他让她这么一走。她心里竟然不踏实了,犯起嘀咕来。有种罪名未定,头上悬剑之感。

这感觉不咋地,再想刚才宁侯那嘴脸,让苏言有种等枪决的不祥预感。

品味着这感觉,苏言抬挥了两拳,而后离开。

他娘的,被翻老底也就算了,翻出来的还都是一些烂桃花,还都是她一厢情愿。

莫尘站在门口,待苏言走远,朝着三皇子所住的屋子看了看。刚才苏言挥拳头,所对着好像正是三皇子住的地方。

对三皇子挥拳头,就能证明她对三皇子无心了吗?

不!说不定,反让侯爷觉得她别有心思。不是有句话叫做‘打是亲骂是爱吗’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侯爷若是想定苏言的罪,那她一举一动都是错。

其实,侯爷心里清楚,他知道苏言和大少爷没什么,两人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但知道又如何?

如果不断有人在耳边念叨苏言心里装着的是宁晔,她喜欢的是宁晔等等。

说的人多了,侯爷听的多了,心里难免不会觉得膈应。

哎!

这么一来的话,苏言别说争取正妻之位了,侯爷能容许她留在侯府继续教养小公子,或都是最大的宽容了。

京城

“阿嚏,阿嚏……”

“大少爷,您怎么了?可是受凉了吗?”

听到宁晔打喷嚏,时安忙上前,关切道。

宁晔摇头,“没有受凉,大概是有人在背会数落我吧!”

宁晔不过是自我调侃。但其实,他说中了,确实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大少奶奶今天怎么样?”

虽成亲了,但宁晔和清月公主却并没有住在一个屋子里。不是宁晔不愿,而是清月公主不愿意。

她既不想,宁晔自是不会勉强。

之前,他是每日过去问候。但自清月说了不让他去,就从每日过去问候,变成每日一问了。

“回少爷,大少奶奶还是老样子。”

自出事,清月没有寻死觅活,只除了谁也不见,也未出过那个屋子。

宁晔听了,沉默。

少时开口,“一会儿让人去问问绿竹公主都喜欢什么,你派人去买了回来。”

“是。”

时安应着,倒一杯热茶递给宁晔,“少爷,喝点热水吧。”

自上次成亲受伤,宁晔的脸色也一直不是太好,这让时安很是担心,担心他旧疾复发,受罪。

宁晔接过茶水,轻抿一口,随意问道,“曹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回少爷,曹姑娘今日好似没再吵闹,砸东西了。”

宁晔听了点头,“那就好。”说完,又补充一句,“继续让人看着,缺了什么,马上给她添上,别怠慢了。”

“是,属下明白。”

“时安,给我更衣。”

闻言,时安抬头,“少爷要出门吗?”

“嗯!祖母不是喜欢吃一品楼的菜吗?我去给她买些回来。”

闻言,时安眼帘微动。

清月公主喜欢什么,少爷都是派人去打听,去买。

而老夫人这里,老夫人喜欢什么,少爷都清楚,且都是亲自去买。

没有比较,无所觉。

现一比较才发现,少爷对清月公主的好,或许只是出于礼数罢了。

落尘居

宗氏坐在院中,静静看着院中她精修的名花。

宁有壮做和尚了。可她发现,她心情竟然还不错。因为她还有兴致赏花,且心里一点不觉得压抑难过。

宁有壮出家了,可属于她的荣华富贵却一点没变,也没少。且她已有儿女傍身,晚年也已有了依仗。

所以,宁有壮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男人,出家去念经了,或许也挺好。

没有他在身边给她添堵,日子或许更加顺心畅意也不一定。

不过,有的人就不一定了。比如,曹碧锦‘姑娘’。

入了侯府,她的名头却是曹姑娘。

姑娘这两个字,对她来说,透着满满的讽刺。

而她在侯府的身份,不是客人,不是外人,但也不是侯府的人。

这境况,不止是尴尬,更是难堪。

“尤嬷嬷。”

“老奴在。”

因为曹碧锦和宁有壮的事,让尤嬷嬷在伺候宗氏时,更加小心翼翼。

“曹姑娘处,可还缺什么东西吗?”

闻言,尤嬷嬷眼皮抬了抬,恭敬道,“回奶奶,缺的东西好似大少爷都给添上了。所以,眼下应该不缺什么。”

宗氏听了,温和一笑,眸色悠悠,“大少爷个是仁善的人。”

尤嬷嬷听了,却是没敢接话。

宗氏又交代道,“让人好好伺候曹姑娘,缺什么尽管来报。”

“老奴遵命。”

在侯府,曹碧锦锦绣华服,锦衣玉食,该给她的侯府都给她了。任谁看了,都说不得侯府恶待她,苛待她。

曹碧锦似有了她想要的一切,只除了名分和自由。

这两样东西,侯府怕是永远都不会给她。

“小姐,吃点东……啊……”青黛话没说完,曹碧锦猛的就将她手里的饭菜给掀翻了。

热菜洒在胳膊上,纵然隔着衣服,也烫的青黛不由的喊着了出来,那灼热,疼痛感,瞬时袭来,青黛脸色当即就白了。

“滚出去!”

曹碧锦却一点不觉得自己过分,只嫌青黛碍眼碍事。

承受着曹碧锦的无理取闹和怒火,青黛眼底染上一抹灰暗,却什么都没说,捂着胳膊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看着静守在院门口,纹丝不动的侯府下人。青黛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哪怕曹碧锦闹翻天,她们都不为所动,任由她闹腾。

青黛觉得,她们接到的命令,应该是盯着曹碧锦,只要她不死就行吧。

哎!

长叹一口,青黛心里满是无力。

怎么也没想到曹碧锦会做出这种事。就因为宁侯对她的冷待和视而不见,她就这样报复宁侯吗?

呵呵!

何为害人害己,指的就是曹碧锦吧,简直蠢到没变了。

现名很败坏,又无子嗣,无名分。再看侯府当下这态度,明显是想熬死曹碧锦呐。

宁有壮现出家成了和尚。而曹碧锦活成了尼姑,也就比尼姑多口肉吃。其他的,甚至连尼姑都不如。

尼姑至少还能下山化缘。可曹碧锦却是连出门都不可能,或直到死都被困在这小小的院子里。

每每想到这些,青黛都敢心头发颤,后背发凉。

她曾不止一次听到曹昇说宁老夫人是个厉害的人,但她一直无所觉。因为没真正见识过,所以一直认为,曹昇说的厉害,指的是宁老夫人脾气。

现在才知道,她的想法多可笑。

一个草莽出身,能一跃成为侯府的女主人,一直深的宁老太爷敬慕,并在晚年,被宁家子孙敬重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只有脾气的无能之人呢!

见识到宁老夫人的冷厉,让青黛更加觉得,曹碧锦这辈子完了。连带的还有她,怕是也只能被困死在这地方了。

一片忠心换来这结果,青黛觉得冤。

冤?

觉得冤的可不止青黛一个。

庙堂

四面山水环绕,一座庙堂坐立其中。

早看朝阳升起,晚看晚霞漫天,平日静看山水碧连天。

将庙堂选在这地方,还有景色可赏,大概是老夫人对宁有壮最后的母子情了吧。

哎!

听到叹气声,青石抬了抬头,看着坐在河岸边又在望月长叹的六爷,心里暗想:六爷这背影,看起来就像是为情所困的忧郁痴情男。

可其实呢?六爷可能只是在为晚上吃饭而忧伤。

“六爷,您今天不陪戒妄念经了吗?”

戒妄,宁有壮的法号。

这法号,据说是老夫人亲取。青石觉得这法号,更似警告。

意思是让宁有壮别再妄想回京,更别妄想重新做回侯府大爷了。

所以,不说别的,就这名号就够宁有壮吃不消睡不着的。

听到青石的问话,六爷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念,自然是要念的。”说完,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屋内走去。

宁有壮都出家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要在这里陪他一阵子吧。

其实,在确定宁有壮必然要成为和尚时,六爷觉得他这里陪他一辈子都不成问题。可是,当吃了几天这里饭菜之后,六爷觉得,别说一辈子,一阵子都是难熬的。特别是……

“戒妄大师,宁施主来了。”

听着小僧的话,看着那面无表情坐在蒲团上的人,六爷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宁有壮那亮的直泛光的光头上。

真丑!

看着剃了头,直变丑的宁有壮,六爷想象了一下自己剃光头的样子,忽然不想得道了。

也许比起得道成佛,还是保住头发最重要。

“有壮呀,你别赌气了,还是好好念经吧!等你念的四大皆空了,你就吃嘛嘛香了。”

六爷这安慰,在宁有壮听来,完全是放屁。因为他就算是念到老死,也绝不会四大皆空。

不过,多余废话宁有壮已不想再同六爷说。伸手从蒲团下拿出一封信递给六爷,“劳烦六叔,替我将这封送到边境,送给宁脩。”

第202章:唱作俱佳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六爷,您真的要去边境吗?”青石看着宁六爷,脸上满是担忧。

边境可正在暴乱,且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事,实难预料。

六爷看看手里的信,“有壮都开口了,我自是不能拒绝。”

青石听了,看看六爷,又转头看看佛堂内的宁有壮。

此时,心里冒出一种阴暗的想法,宁大老爷这时候请托六爷去边境送信,是不是别有居心?

比如,抓住六爷觉得对他有愧,无法拒绝他的请求,然后让他去边境送信,以此达到让他丧命,或伤残的目的?

典型的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的心理?

不怪青石这么怀疑。因为宁有壮明明可以请六爷将信交给护卫来送,偏偏要让六爷亲自去。这不由的引人猜疑。

“青石,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稍后就出发。”

青石听了,忍不住道,“六爷不若将信给护卫去送吧,没必要非得你亲自去呀。”

“或许大壮是不想看到我在他眼前晃悠才让我去的吧。刚好我也好久没见到宁脩了,正好去看看他。所以,去收拾东西吧。”

看六爷坚持,青石知道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六爷很多时候也是相当执拗的。

所以,为了破了童子身,最近两年来就算失败,也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努力的行使勾引,只是邪了门的至今没成事。

不过,这种情况下六爷去边境,怕是难的侯爷好脸呀。

边境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早起,宁侯对着莫尘道,“你去告诉三殿下,就说葛小姐的提议,本侯同意了。”

“是。”

莫尘领命走出去。

走着,莫尘心里暗暗想着,感觉侯爷这‘思考’,搞不好是思考了一晚上苏言的罪行。至于葛星儿的提议,侯爷心里本早就有了决定,根本就不需要再思考什么。

若真是如此,莫尘还很想知道,侯爷打算如何处置苏言。

说处置可能过了些。但,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揭过。

莫尘刚走到三皇子院门口,就看王顺正好从里面出来。

“莫护卫你来啦。”

“嗯,殿下可起身了吗?”

王顺摇头,气色不甚好道,“殿下昨日夜里不舒服,刚刚才入睡。”

听言,莫尘关切道,“为何不舒服?现在可是好些了吗?”

“随行太医来看了,探脉倒是无大碍。可殿下肚子就是一直阵阵作痛难以入睡,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王顺说着,也不由打了个哈欠。

三皇子身体不适,他这个做奴才自然也不敢闭眼,这会儿人也是困的很呐。

“莫护卫若无紧要的事,不若少时再来面见殿下吧!让殿下稍睡一会儿。当然了,莫护卫要是信的过我,也告知我,待殿下醒了,我转禀殿下也可。”

莫尘听了,道,“待殿下醒了,请告诉殿下,葛小姐的提议,侯爷应了。”

闻言,王顺神色微动,随着恢复如常,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头道,“我记下了。”

两人简短的客套过,莫尘离开,王顺又去守着三皇子了。

莫尘回去后,将情况如实的同宁侯汇报了一下。

宁侯正在用饭,听完莫尘的话,手里的勺子不紧不慢的搅着碗里的粥,脸上表情耐人寻味。

看着宁侯反应,莫尘轻声问道,“侯爷可是觉得哪里不对吗?”

“你觉得呢?”

莫尘摇头,“属下暂未有所发现。”

宁侯看着他,不紧不慢道,“我记得,苏言现在对岐黄之术,好似颇有心得。好像莫雨之前还禀报说,在来时路上,为防意外,苏言还带了不少药在身上?”

闻言,莫尘心头微动,“确实如此!所以,侯爷您的意思是……”

三殿下突然不适,难道与苏言有关?

因为三皇子说了她坏话,她暗中就对三皇子下了黑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将她安排到厨房,岂不是等于给她害人行了方便?

“是与不是,把人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侯爷说的是,属下这就带江大过来。”莫尘说着,疾步往外走去。

看莫尘那分外积极主动的背影,宁侯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感觉莫尘好像很想看到他收拾苏言。除此之外,他还莫名觉得,莫尘有想看乐子的嫌疑。

莫尘应该没这样的胆子。但是,每次他让他去带苏言,他又确实跑的比办别的差事都快。

所以,也许欠收拾的不止苏言一个。

不多时,莫尘回来,未见苏言身影。

“侯爷,江大与厨房打杂的伙计,被派去一起上山去摘野果子了。属下已派人去找她回来了。”

宁侯听了没说话。

她现在是仗着一身男子打扮,理直气壮的和男子结伴乱窜呐。

这算不算是没把他放到眼里?

过去那点旧事算什么。眼下,在他眼皮子下也没见她恪守女子本分。

“侯爷,三殿下来了。”

兵士禀报着,宗治已快步走了进来。

“宁脩,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看着三皇子脸上那满意色,宁侯淡淡一笑,再看三皇子眼底泛青,气色不佳,一副没睡好,身体不适的样子。

宁侯觉得,苏言下手太轻了,应该让他疼的起不了床才对。

“不过,宁脩呀!你对葛小姐一见倾心,这事口说无凭,你还是应该再做点什么才对?”

“要做什么?请殿下指教。”

“我看这样……”

莫尘站在一旁,听三皇子与宁侯嘀咕,心里暗腹:三皇子不愧是听家长里短的长大的,对如何营造风言风语,果然很一套。

***

“看到没,这足有百十斤吧,都是我一人弄回来的。”

“怎么你一人弄回来的?你不是和江大一起的吗?他怎么没帮你一起抬呀?”

“他?他自然也是帮忙了的,可他那小身板,你们也都看到了,哪里有什么力气。所以,说是一起抬,差不多等于是我一人弄回来的。”

当莫尘再次来厨房这边时,就看到那与苏言一起上山摘果子的小厮,正在神气的说着话,而脚边放着一只野猪,看大小,不足百斤,却也不会差多少。

这野猪是这小厮打下的?

莫尘正想着,就又听那小厮高声道,“你们不知道,我为了弄死这头猪费了多大的劲儿。幸亏我之前学过两手,还有几把子力气。不然,我真整不住这畜生。”

“你一人打的?”

“这还用问吗?当然我一个人!你们是不是又想问江大?他呀,在看到这野猪时吓的直往后躲,胆子小的跟个婆娘似乎的。”小厮说着,脸上带着自得,还有对江大的不屑。

“不过,他年虽小,身板弱,胆子小害怕也是正常。毕竟,要是真被这野猪一冲给撞到了,那搞不好也是会重伤的。所以……”

伙计说着,在看到江大的身影后,顿了顿,脸上表情有些不自在,可很快就恢复如常,随着改口,“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赶紧将这头猪给收拾出来,中午大伙儿也都能分口肉吃。”

围观的顺着这话也一哄而散。背后议人,被听到,还是有些尴尬的。

“江大。”

莫尘走向她,开口,“侯爷让你过去。”

苏言点点头,擦一下手上的水,朝着宁侯所住的院子走去。

莫尘跟在旁,两人并肩走着。

“你害怕野猪?”莫尘不由开口问道。

“我是女人,自然害怕野猪。”

女人?女人可不应是她这样的。不说其他,就同一伙计一起去摘野果,就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

不过,这话轮不到他一个做下属的。

“可你不还是屠夫吗?”

“是屠夫呀!可我也没敢朝你家侯爷动手呀。”

莫尘皱眉,感觉这话听着有些别扭。

侯爷又不是牲畜,用得着她一屠夫。

“对了,侯爷找我什么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

待莫尘带苏言过去,发现,葛小姐竟已到了。

看来是确定侯爷点头同意了,她就过来了,来的倒是挺快的。

看着屋内正在交谈的三人,莫尘不由停下了脚步,苏言亦是。

看着今日改了发型,换了襦裙的葛小姐,苏言觉得比起昨飒爽英姿,今日的葛小姐明显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看起来更美了。

“宁侯能同意,民女感激不尽,请侯爷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劝服父亲,并打探到司空家的下落,绝不让侯爷失望。”对话宁侯,葛星儿再次郑重保证道。

“本侯对葛小姐的话,从未怀疑。”宁侯脸上挂着浅笑,温和十足道。

嗯。

宁侯比起昨日,也更骚气了不少。

“好,好!宁侯有意,葛小姐有心,看来平定边境指日可待呀。”三皇子笑盈盈道。

看着屋内三人,苏言朝着莫尘低语一句,“你看三皇子像不像拉客的龟公?”

莫尘:……

这话他没法接。不过,苏言这一说,莫尘还真觉得有点像。

“或者说,他像是骗良家女为娼的老鸨更贴切一些。而你家侯爷就是那被哄骗卖身的二傻子花魁。”

莫尘:……

瞅苏言一眼,花魁就花魁,为什么还要加上二傻子。

宁侯坐在位置上,清楚看到苏言嘴巴在动,但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虽然听不到,但根据莫尘脸上那表情,多少可窥探出,苏言说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还有,多谢侯爷送的步摇,很漂亮。”

看葛星儿摸着头上那精美的步摇对着宁侯道谢,莫尘耳边又飘来一句……

“花魁卖身不收银子,还奉送财物呢!”

莫尘抿嘴,如果他会吵架,定要跟她大吵一架。

她要埋汰侯爷,在心里默默的埋汰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说出来让他为难你?不护,感觉不忠;护了,感觉又吵不过她。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知侯爷可愿同往?”葛星儿大大方方问道。

“自然。”

苏言:自然要同往。不然怎么能让人相信他们相亲相爱!

“那就由宁侯送葛小姐回去吧!我就在此静候佳音了。”

希望宁脩能说服葛犷,让他即刻放人归降,这样他也能睡个好觉了。

“那就劳烦侯爷了。”

“葛小姐请。”

“嗯。”

宁侯走在前,葛星儿亦步亦趋缓步跟在后。那样子,颇有点夫唱妇随的意思。

在从苏言跟前经过时,宁侯对她视而不见,看都未看她一眼。

而苏言则不然,她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宁侯走过。

想看清那‘一见倾心’游戏中,唱作俱佳的脸。

莫尘看苏言盯着侯爷看的眼神,感觉:她好似在看奸夫银妇。

看着骑在马上,招呼葛星儿上共骑一马的宁侯。苏言:骑马确实比坐马车更招摇,更高调,更适合秀恩爱。

看葛星儿望着他,神色犹豫。

宁侯微微一笑,俯身,对着葛星儿伸出手,“星儿。”

一声轻唤,配上那柔和眼神,俊美的脸,葛星儿还未作何反应,三皇子先是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后脑勺,感觉麻了一下。

葛星儿看着那伸向自己的大手,耳垂微红,“多谢侯爷。”说着,将自己纤纤玉手放到了宁侯的手掌中。

葛星儿上马,宁侯从她身后绕过虚抱着她,手握着缰绳。

马前行,宁侯回头,漫步尽心的朝后瞅了瞅。然后,看到的就是苏言已离开的背影,还是蹦蹦跳跳离开的!

以为她会目送你离开吗?那你想太多了。

宁侯眼睛微微眯了眯,虽然听不到,可看着苏言那透着欢快的背影,宁侯觉得,她不止蹦蹦跳跳,说不定还在哼着小曲。

第203章:夜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边境与京城不同。相比京城的繁华,这里更多暴乱。

而相比京城的众多规矩,这里就松散了许多。

打下一头野猪,尚且能热闹上半天。那么,宁侯与葛星儿彼此一见倾心,就更引人议论了。

“没想到,侯爷竟然会看上葛星儿这个暴徒之女。”

“男儿本色嘛,葛星儿姿色在那里摆着。”

“呸,狗屁的姿色,长的还没侯爷好看。”

葛星儿这个引发暴乱的暴徒之女,在众人心里路人缘并不好。

“我听说,侯爷都是为了被挟持的无辜百姓,和边境安定,才屈尊降贵愿与葛家交好的。”

“如果是这样倒是还能接受。不过,让侯爷为了保全边境安稳,就娶葛星儿也太委屈侯爷了。”

“娶什么娶!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侯爷已经与人定过亲了,葛星儿就算是到了侯府至多也是姨娘!侯府夫人跟她没啥子关系。”

“就该这样,一个暴徒之女,让她做了侯府夫人太没天理。”

厨房这块地,也是一个八卦集中营。苏言坐在草垛上,晒着太阳,啃着馒头,听他们议论纷纷。

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不过一天的功夫,宁侯爷与葛家小姐的爱情就几乎人尽皆知了。

无需一兵一卒,只要宁脩与葛星儿共乘一匹马在外溜一圈,再加上三皇子与宁脩的派人暗中引诱一下舆论导向,很快的就让人相信了朝廷与葛犷已达成了协议,愿为边境安宁,各退一步。

葛犷放了挟持的百姓,归降朝廷不再生乱。而朝廷亦不再追究葛犷的罪。

这看起来像是双赢。

“江大,江大!”

“你们几个看到江大了吗?”

“没看到。柱子,你找他啥事儿?”

柱子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与苏言一起上山摘野果的伙计。

“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嘿嘿!”柱子嘿嘿一笑,来上带着恶趣味,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你们看看这是啥?”

“啥好东西呀!”问着,伸头看去,当看到里面的东西,低呼一声,“吓,好家伙,好几年没看到这么长的了,你哪儿逮到的?”

“就在那边墙根底下。”柱子说着,眯着小眼,笑着问道,“你们说,江大看到这个会不会直接吓晕过去?”

“应该会吧!”

“不应该会,是肯定会!你忘记了,上次柱子拿一只蟑螂,就把他给吓的嗷嗷叫,更别说这玩意儿了。”

“你们这一说,我更想让江大瞅瞅了,我去找他去。”

“我们也去,说不定这次能看到江大被吓的尿裤子。”

“哈哈哈……”

凑热闹,看乐子,也是一种消遣。

看几人逐渐走远,苏言望望柱子手里的麻袋,看那蠕动的形状,那应该是一条蛇。

想到蛇,苏言不由舔了舔嘴角。

呆呆说蛇有灵性,让她不要碰。听到她说想吃,眼都急红了。

想到呆呆认真又紧张的样子,苏言轻叹一口气,看来以后也只能回味了。

葛家

夜,烛光闪烁,无眠。

葛家大家长葛犷,长子葛玄,还有长女葛星儿,三人相对而坐,神色均分外严肃。

葛星儿看着葛犷,肃穆道,“爹爹,退路朝廷已经给了,此事您万万不可在犹豫了。你若是再强撑下去,万一不慎惹恼了三皇子,他一怒之下发兵攻打,我们真是毫无胜算,只能是任人宰割。”

葛玄点头,附和,“爹,儿子以为妹妹说的有道理。”

既朝廷已许以好处,他们为何还要自寻死路。而且,若有机会走仕途,谁愿为草莽。

葛犷皱眉,“可是司空家那边……”

葛犷刚开口,就被葛玄不耐打断,“司空家那边你就别想了。想当初明明说好的,你率人边境生乱,为他们将宁侯引来,让他们有仇报仇。而他们,助我们得到荣华富贵。”

“可现在倒是好,我们为他们把宁侯引来了,他们却连个人都不见。更重要的是,许诺给我们的荣华富贵,更是连个影都没有。再等下去,我们全家都要去阴曹地府了。那时,等着他烧纸钱给我们吗?”

“现在是他们不讲道义,不顾我们死活!既然他们无意,我们也只能无情了。”

葛玄似说的句句在理,葛犷听了皱眉,葛星儿看着葛玄,眸色悠悠,在他朝她看来时,葛星儿对他笑笑道,“哥哥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说着,看向葛犷。

“所以爹爹,您就别犹豫了!明日就随我去见三皇子和侯爷吧。”

葛犷垂首,静默,少时,长叹一口气,开口,“哎,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这样吧!”

葛玄听了,瞬时笑了,满心的欢喜,“爹爹英明。”

葛玄的目的就是为荣华富贵,无论是怎么得到的,只要最后得到就行。

若是出卖司空家能耐让他如愿,他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葛星儿看着葛玄那高兴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转头对着葛犷道,“既然爹爹应了,那我们明日一大早就去。”

葛犷点头,心里却还是有顾虑,看着葛星儿道,“朝廷那边不会反悔吧?”

“爹爹尽管放心!朝廷既然应了,就不会反悔。若是应了又反口,那么在天下百姓眼中,朝廷岂不成了那出尔反尔的小人吗?为了我们葛家这几人,朝廷不会做这样丧失威严的事。”

“妹妹说的对,是这个理没错。”

葛犷听了,心里也踏实了不少,随着问道,“那你与宁侯爷,你们……”

“我们……”葛星儿顿了顿,才道,“看缘分吧!”

葛星儿与宁侯之间,只不过快速营造朝廷已与葛家交好的幌子,这点葛家也清楚。

“爹你只管放心好了,就凭妹妹的样貌才情,宁侯为妹妹倾倒不过是早晚的事。你没看到昨日宁侯送妹妹回来时,走时看她的眼神吗?明显是依依不舍呀。所以,您这个侯府岳父是当定了。”葛玄一脸胸有成竹道。

葛犷听了,扯了扯嘴角,心里竟一时说不出什么感觉。

真的做了宁侯的岳父,就一定是好事儿吗?葛犷竟不能确定。

“父亲,哥哥,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早些歇息吧,女儿先告退了。”说完,葛星儿起身离开。

“哈哈,真是女大不中留呀!妹妹这是害羞了。”

听到葛玄的打趣声,葛星儿眼帘垂下,遮住眼中情绪,脸上表情耐人寻味,至于害羞什么的,一点没有。

葛家人无眠,另一边,宁侯坐在书案前,翻看着宁老太爷曾留下的书信,眸色凉凉。

“侯爷。”

一影卫闪身出现在宁侯面前。

宁侯抬眸,“说。”

“葛星儿一直待在葛家并未出去过。”

宁侯嗯一声,脸上没多余的表情,“继续盯着。”

“是。”

影卫领命飞身离开。

宁侯静静坐着,望着那些书信,看着那熟悉的字迹,静看许久,缓缓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点点怀念。

司空一族,灭绝,方休!

“侯爷,床铺整理好了,该歇息了。”

莫尘声音入耳,宁侯缓缓睁开眼睛,起身朝内室走去。

走到床前,脱衣躺下。

莫尘将蜡烛熄了,轻步退了出去。

屋内,宁侯闭着眼睛静躺许久,眼睛睁开来,眉头微皱,借着月光,往床铺里侧望了望。

不知为何,明明还是那张床,可今天躺在这里,忽然觉得这张床好似变大了,感觉空荡荡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宁侯静躺着,望月沉思。

别处

呼,呼,呼!

苏言躺在那木板子床上,睡的正香。

梦里,梦到她与呆呆在田地里挖红薯。无意识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真切的弧度。

这笑,不知是因为挖到的红薯够甜。还是因为,梦里有呆呆。

第204章:自己男人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昨日梦醒,梦中人不在身边,一切照旧。

“江大,一会儿你跟王婶一块去孙屠夫哪里买些肉回来。”

闻言,苏言挑眉,这是让她做采买吗?

听说采买可是个肥差,怎么突然落到她头上了。

正想着,一桶泔水放到她跟前……

“来,顺便把这个拎去给孙屠夫,让他喂猪。”

苏言:……

厨房管事刘婆子见苏言没吭声,皱眉,“怎么?不愿意去?”

苏言听了,还没回话,就看柱子凑了过来,对着刘婆子笑眯眯道,“大娘,江大身子弱,力气小,不如让我跟王婶子一起去吧!”

看柱子那副想捞好处的脸,刘婆子瞪他一眼,“一边待着去,别什么热闹都凑。”

被刘婆子训,柱子一点不觉没脸,还是笑呵呵的,“刘大娘,我这哪里是凑热闹,我这不是主动出力吗?”

刘婆子听了,直接不搭理他,对着苏言,还有她旁边一个二十余岁脸色蜡黄,身形瘦小的王荷花大声道,“你们两个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

“是,是!”王荷花连应着,脸上带着对刘婆子的感激,拎着篮子往外走去。

苏言拎着泔水桶跟在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都没说话。

苏言与王荷花虽然认识。但平日里两人几乎没说过什么话,王荷花是个沉默寡言的,而苏言也不是那嘴碎的人。

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王荷花是个可怜人,嫁个丈夫是个读书人,结果考了几年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不知是失利太多次,还是听了别人太多的奚落与嘲笑,书本一摔,十分有骨气的决定不再读书。

只是不再读书后,好似突然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不知什么时候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每日不是喝酒就是闲晃荡,家里田里的活儿一概不问不管。

并且在那帮狐朋狗友的带领下,还学会了赌钱。只是十赌九输,输了还说不得,王荷花稍微说一句就招来一顿毒打。

喝酒赌博打老婆,渣男几大渣点算是集全了。

嫁错了人也不敢提和离,丈夫指望不上,还得养着他。

王荷花对人说,吃苦受累她不怕,只要他能善待他们的儿子就行。

“江小兄弟,对不住,让你跟着受累了。来,你拿着篮子,我来提泔水吧。”

苏言听了,抬头。

王荷花脸上带着歉意道,“刘大娘是个好人,她是看我可怜才让我来买肉,是为了让我趁机回家看看儿子。还有这泔水,把它给孙屠夫,他也能给我些猪下水,让我拿回家给家里人打牙祭。”

王荷花说着,将手里的篮子递给苏言,“只是让你跟着受累了。”

苏言听了,嘴巴动了动,刚要说话,被打断……

“娘!”

“呆呆。”

呆呆?

听到这名字,苏言心头微动,顺着声音,抬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年约七八岁,衣衫带着补丁,头发稍显凌乱,身体干瘦,长的眉清目秀的男孩儿站在不远处,脸上满是欢喜的看着王荷花。

这一瞬间,苏言恍惚看到了她家儿子。

“呆呆,呆呆……”

王荷花喊着,跑过去,蹲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看着儿子那瘦的几乎只剩骨头的手腕,眼泪瞬时就掉了下来,“呆呆,你怎么在这儿呀?”

“我就是想着娘可能会来孙屠夫这里买肉,所以在这里等等看,想着说不定能见到娘,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呆呆笑着,望着王荷花。

苏言听了,垂眸。

当初,她在镇上饭馆帮人杀鸡宰鸭的时候,她一抬眼,也经常看到呆呆在饭馆门口张望。

每次不是说好奇她在饭馆吃什么,就是说刚好路过。

那时候,对呆呆的话她毫不怀疑。可之后她知道,哪里有什么刚好路过,他只是不放心她,担心她被人欺负罢了。

王荷花的儿子,让她不由的也想到了呆呆,还有那段与他相依为命,被他护着的岁月。

“呆呆,这个你拿着去买烧鸡吃,剩下的藏好了,别……啊!”

王荷花一声低呼,那破旧的钱袋子被人夺了去,随着那不善的声音入耳。

“好啊,怪不得你每次拿回来的月钱都那么少。原来,都是偷偷给他藏起来了。”

听到声音,看到眼前人,王荷花脸色顿时变了,而刚才还满脸欢喜的孩子,神色也顿时变得紧绷起来。

长的眉清目秀,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可那身上的酒气,还有那胡子拉碴的样子,满满都是颓废。

“你,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你儿子时就欢天喜地的,看到我怎么就一副丧气脸?”吴志说着,再想她教唆儿子藏钱的事,瞬时火气上来,习惯性的抬脚,对着王荷花就是一脚。

因为王荷花是蹲着的缘故,吴志这一脚正好就踹在了她的心口。

王荷花当即被踹到在地,脸色当时就白了,疼的捂着心口,身体都在微微发颤。

可吴志对此却完全没感觉,骂骂咧咧道,“看到你这张脸就晦气,说你是丧门星一点没错。我就是因为娶了你,才会诸事不顺的,真是倒霉!”

“娘,娘!”

吴呆扶着王荷花,满脸的紧张担忧。

“没事,我没事!”王荷花忍着痛,安抚着吴呆。

这边,吴志数完荷包里的钱,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上满是不满,“怎么就这么一点钱?说,你是不是又偷偷的把钱给藏别处了?”

“没有,我没有,啊……”

“还敢说没有,还敢说没有!刚刚你还在教唆这小子藏钱,我听的一清二楚,你还敢不承认!”说着,对着王荷花拳打脚踢。

打人的样子,一点没把地上的女人当媳妇儿,而是当了仇人。

“别打我娘,别打我娘!”吴呆叫喊着,挡在王荷花前面,可劲儿拉着着吴志,想把他拉开。

纵然吴呆用尽了全力,可他那点力道,对于吴志一个壮年人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反而更加来气。

“滚开!跟你娘一样招人烦。”说着,抬手。

“求求你吴志,我知道错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对王荷花的话,吴志充耳不闻。吴呆看此,用力推开吴志的胳膊,挡在了王荷花前面,“不要打我娘。”

“混小子!好呀,长本事了,都开始反抗老子了。”吴志看着更来气,本挥向王荷花的手,突然朝着吴呆挥去。

“啊,不要,不要!”

王荷花大叫着,眼看那一巴掌就要落在吴呆身上,王荷花想拦的,可长久被打的恐惧使然,却让她下意识闭了闭眼,不敢看。

“混小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吴呆小脸蹦的紧紧的,看吴志巴掌挥来,眼里染上恐惧,却仍然没动,就在巴掌将落到身上,吴呆已做好受疼的准备时,突然……”

“啊……”

吴志突然捂着脑袋,叫了起来。

听到吴志惨叫,王荷花当即睁开眼睛看去。眼看吴志捂着脑袋,几道腥红缓缓从他指缝流出。

看此,王荷花心里一惊,脸色微变。

母子俩一脸惊色的看着吴志,还有他身后……那手里拿着板砖,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的江大。

看看江大手里板砖,不用想,也知道刚是谁对吴志下的手。

“谁?哪个该死的竟敢打老子?”吴志按着脑袋,大骂。

看吴志生怒,王荷花神色变得紧绷,一脸的恐慌。

而苏言听着他那依然中气十足的声音:刚才下手太轻了!

“是你?”吴志看看苏言,又看到她手里的板砖,登时大骂,“你他娘的老子的闲事也敢多管?还敢对我动手?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说着,撸袖子,一脸凶神恶煞,不弄死苏言不把休息的样子。

“吴志,别……”

啪!

王荷花叫声刚起,就看江大手一扬,又是一板砖。

“啊……”

吴志捂着脑袋又开始狼叫。

王荷花:……

愣愣看着,看着风轻云淡的江大,再看捂着脑袋鬼哭狼嚎的吴志,突然脑子里响起吴志曾读过的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过,江大不是恶人,他明明是个年少,老实又胆小的人才对呀。

吴呆怔怔看着,看着那一直以来在他与娘跟前颐指气使,嚣张又冷恶的人,此时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他心里……

不管怎么说,那个人都是自己的父亲,他不能也不应该。可是,这一刻他就是觉得心里好痛快。

“狗娘养的,今天老子跟你拼了!”吴志叫喊着,扬起拳头朝着苏言打去。

苏言扬手,在那板砖要落到吴志身上的时候,胳膊突然被人拉住。

胳膊被拉住,动作一个停顿,腹部重重挨了一拳。

“嗯……”

闷哼,腹部传来的痛意,让苏言嘴巴微微抿起,脸色不佳,转眸,看着拉住自己胳膊的王荷花,还有再次朝自己挥拳头的吴志。

苏言眼底溢出一抹凉意,甩开王荷花,脚步微转,轻易避开吴志挥来的拳头,一个反手,扣住吴志咽喉。

“想死吗?”

声音不大,不染狠厉,不带火气,只是那认真询问的语调,让吴志心里不由一跳。

在吴志怔楞间,苏言松开手,拎起泔水桶,抬脚离开。

望着苏言离开的背影,王荷花心情复杂。

“刚才那小子是谁?是你在外找的姘头吗?”

听到吴志的指控,王荷花惊慌摇头,“不是,不是,他只是厨房的伙计,刘大娘让他跟我一起去孙屠夫那里买肉的。”

“你以为老子会相信吗?你如果跟他没一腿,他会这么护着你吗?臭娘们,竟然敢跟我红杏出墙……”

吴志骂着,想到自己不止被打,还被绿。顿时,对着王荷花就是一通毒打。

这次如往常一样,无论王荷花母子怎么求饶,怎么闪躲,都没避过这一顿打,直到吴志打累了,打的因为头上的伤直犯晕乎,这才骂骂咧咧的停下手来。

“娘,你怎么样,娘……”

“没事,我没事!”王荷花强忍着全身的痛,勉强撑起一抹笑,对着吴呆道,“你别怪你爹,他只是喝酒喝多了。”

在王荷花的心里,屋子就算再不是东西,那也是吴呆的爹。

吴呆没说话。

“呆呆,你听娘的话,别怨你爹,他也是因为……”王荷花话没说完,在看到那从转角处走来的高大身影后,一惊。

“侯,侯爷!”

来人不是别人,正在宁侯。

“民妇叩见侯爷,侯爷万福。”王荷花忙跪地请安,并伸手拉过吴呆,“呆呆,快,快给侯爷磕头。”

呆呆被王荷花拉着跪下,仰头,愣愣看着眼前男人。

吴呆不知道什么是贵气,什么是气势,只知道眼前这长的极好看的男人,莫名让人心里发怵,不敢直视。

吴呆看着,看宁侯越过他与王荷花,不紧不慢,犹如散步一般,走到吴志跟前。

“你,你真的是侯爷?”吴志看着宁侯,愣愣问道。

吴志这没规矩,不懂尊卑的问题,宁侯没回答,只是看着他,轻轻抬手,触了触他额头那鲜红的血。

“疼吗?”

吴志点头,“疼!”都出血了,怎么能不疼。

宁侯听了,似笑了一下,就在吴志望着宁侯,想开口请他给自己做主的时候,就看到上一秒还在对他笑的男人,突然抬腿,对着他腹部就是一脚!

“啊……”

惨叫着,被一脚踹出老远。这一次,吴志趴在上半天也没爬起来。

看宁侯突然动怒,王荷花吓的直哆嗦,吴呆神色不定。

宁侯未看他们母子一眼,抬脚走到吴志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看着他那张疼的都扭曲的脸,没什么表情开口,“给你儿子换个名字。”

说完,转身走人。

刚走出没几步,一道人影挡在他跟前,跪下,“侯爷,求侯爷给我们做主。”

“呆呆,不要。”

“娘,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样,你会被爹打死的。”吴呆说着,仰头看着宁侯,“侯爷,求您让我娘和我爹和离。”

宁侯看着跪在地上直摇头的王荷花,淡淡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娘不需要人帮忙,也不需要人做主,被打死,是她自愿,也是她活该。”

说完,宁侯抬脚走人。

走上马车,静静坐着,良久,呢喃,“自己的男人都还没管好,还有闲心管别人的男人,活该被打!”

第205章:撞见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宁侯马车行出不远,就看一身绿色长裙,装扮雅致的葛星儿站在路口处,一脸温柔笑盈盈的等在那里。

“侯爷!”

宁侯点头,从马车上走下来,走到葛星儿身边,看着她眉目温和,“让葛小姐久等了。”

葛星儿听了忙道,“我也是刚到,侯爷想去哪里看看?”

“葛小姐呢?可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我随意。”

“那就去前面书斋坐坐吧!不是说书自有黄金屋吗?”

听到宁侯说要去书斋,莫尘第一反应:侯爷一会儿不会在葛星儿跟前看小画本吧?

“我听侯爷的。”

乖顺的女子,没有招人不喜的理由。

但百依百顺也不一定就一定会让人喜欢。因为宁侯早已习惯别人对他的言听计从,不觉得葛星儿的乖顺与别人有什么不同,都是千篇一律。

莫尘静静跟在后,看着亦步亦趋,一脸温柔跟在侯爷身侧,对侯爷凡事依从的葛星儿,不由想到了苏言。

仔细的回想,苏言对侯爷应该也有过这么乖顺的时候。

比如侯爷喊她吃饭时,让她拿银子差她跑腿时,还有骂他时,她不止是积极还特别的主动。

嗯!仔细这么一想,忽然觉得侯爷脑子可能异于常人。因为苏言都骂他狗男人了,他也没吱一声,脾气好的很。

相反,对着那些对他百依百顺的,很多时候他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没个好脸。

没比较时不觉得,一比较才发现,他这个跟在侯爷身边十多年的护卫,竟混的不如苏言这个强了他的。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点心酸。不过,侯爷对苏言的这份宽厚,难道只是因为她有老夫人护着,又加上有小公子的存在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之前吴志腹部挨的那一脚又算怎么回事儿呢?

只是存粹因为是自己的人,容不得他人欺负的自尊心在作祟吗?就如他受到欺凌了,侯爷也一定会给讨回来一样吗?

莫尘不知道,也不敢确定。

在莫尘思腹间,敏感察觉到一丝异样,感觉被人紧盯,迅速收敛心神,转头看去!

在莫尘转头看去时,就正好看到两颗鸡蛋直直朝着这边砸来。

看此,莫尘眸色一冷,抬手要拦,可最后终慢了一步,只能眼看着那鸡蛋砸落在葛星儿的身上。

“啊……”

似毫无防备,突然被鸡蛋砸中的葛星儿,看着自己身上那一坨黄白之物,一时愣在原地,满是无措。

宁侯眉头皱了皱,脸上是明显的不愉,“莫尘。”

“是。”

莫尘领命,脚步移动,手脚利索,速度,很快就将那朝葛星儿扔鸡蛋的老汉给揪了出来。

“放开我!”

对这话,莫尘自是充耳不闻,径直将人带到宁侯与葛星儿的面前。

“刚才的鸡蛋是你扔的?”宁侯问。

“好汉做事好汉当,鸡蛋是我扔的,侯爷要杀要剐请便。”老汉硬着脖子,一脸的不畏不惧。

宁侯挑眉,“你与葛小姐诶有仇?”

“哼!我不是与她,我是与整个葛家都有仇。我儿子就是因为葛家发起的暴乱才丢了性命。我对葛家恨之入骨!”老汉看着葛星儿,眼里满是恨意。

宁侯听了,看了那老汉一眼,转头对着葛星儿温和道,“葛小姐想怎么处置?”

葛星儿看看身上的那坨脏东西,看看满眼仇恨的老汉,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苦涩,“侯爷将人放了吧!”

听言,宁侯微微一笑,“葛小姐真是心善之人,那就听你的!莫尘,将人放了。”

莫尘听言,眼帘动了动。葛星儿说不再追究,侯爷就把人放,如此顺着她,这算是疼宠吗?

若是,只怕这疼宠,葛小姐心里不会觉得欢喜吧。

莫尘心里暗想着,将手松开,让护卫将人带走。

“你放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你们葛家害了那么多人命,早晚会得报应的。”老汉被护卫架着,嘴里还不忘咒骂着。

对此,葛星儿始终静静听着,一声不发,更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直到老汉的声音听不见,葛星儿才带着歉意的看着宁侯道,“民女现在这幅模样,怕是无法同侯爷一起读书颂词了。”

“无碍,来日方长。”

“因为我让宁侯扫兴了。”

宁侯摇头,“莫尘,派护卫送葛小姐离开。”

“是。”

葛星儿离开,宁侯抬脚去了书斋,让莫尘搬一沓书过来。

看着眼前这一摞书,宁侯翻开,未看,只是闻了闻,墨香冲去了刚刚鼻翼间浓厚的脂粉香,让宁侯感觉舒服不少。

另一边,葛星儿坐在马车内,看着被弄脏的衣服,眸色幽幽。

一直听说宁侯功夫了得,但她只是耳闻,从未见过。现在看来,也许宁侯武功并不咋地,因为他连两个鸡蛋都拦不下。

而莫尘看看悠然品茶的宁侯,想到他任由那两个鸡蛋砸在葛星儿身上,又想之前他一脚差点踹死吴志……

侯爷这截然不同的反应,说明了什么呢?

***

傍晚时分,王荷花才回来。

刘大娘看到她,一惊,“荷花,你这是咋地了?怎么弄成这……”问着,想到什么,眉头一皱,转而道,“又碰上你男人了?”

王荷花点点头,无从否认。

刘大娘看此,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王荷花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说着,转移话题,“江大呢?他回来了吗?”

“早回来了。”

“那,那他有说什么吗?”王荷花难掩紧张的问道。

“他只说你有事儿晚些回来,其他没说啥。”

江大说王荷花有事的时候,刘婆子只以为她是回家了,其他的也没多想,自然也就没多问,继而,对于江大动手打吴志的事,自然也是一无所知,

王荷花听刘婆子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家里的丑事,她不愿被太多人知道。

“大娘,今天谢谢你。”

这谢,指的自然是让她去买肉一事。

“好了,别说这个了,你赶紧去换换衣服,洗洗吧。”

“嗯。”

王荷花走开,刘婆子看着她那一瘸一拐的的背影,摇头,“女怕嫁错郎呀!哎。”

王荷花梳洗过,换过衣服,几经思索,悄悄去找江大去了。

找了一圈,最后在草垛旁找到了江大。

看他靠在墙壁上,仰着头,以赏月的姿势睡着了。

王荷花静静站着,犹豫了一会儿,抬脚走过去。

刚走出没两步,看到两道人影朝着江大走来,王荷花瞬时退了回来。

怕人误以为她跟江大在一起,惹出闲话来。

“他睡着了,正是好时候,快把东西给我。”

“柱子,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就是闹着玩玩而已!再说了,我们这也算是在做好事儿,帮着江大训练他的胆子。一个大男人,胆子跟婆娘一样小,以后怕是连媳妇儿都讨不到。”

柱子说着,伸手拿过他身边年轻男子手里的袋子,然后打开一个小口,将它放在了江大的身边。

做好一切,对着江大嘿嘿一笑,笑中满是恶趣,与不怀好意。

“好了,走吧。”柱子拉着身边男子轻手轻脚的离开。

走着,还不忘好奇问道,“你说,大概多久能听到江大的尖叫声?”

“应该很快吧。”

“我想也是,哈哈……”

想象一下江大之后可能会被吓的屁滚尿流的表情,柱子不由笑出声来。

枯燥的日子,把捉弄人当成了一种乐趣。

看着两人走开,王荷花看看江大身边袋子。

那袋子很是眼熟,好像白天柱子拿着这个袋子装蛇了。所以,那袋子里面装的是蛇吗?

想到蛇,王荷花面皮紧了紧,只感从后脊梁上窜起一股寒气来。

也许她应该赶紧去提醒一下江大,不然等到那蛇从小口里爬出来,爬到他身上,他定然会被吓到。

可是……

王荷花朝着柱子两人离开的方向望了望,眉头微皱,心中犹豫。那俩人的目的既是捉弄江大,想看他出丑,就一定还没走远,一定藏在不远的地方等着看乐子。

所以,如果她这个时候走出去,跟江大说太多,不但容易引起误会,定然还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嫌她坏了他们的好事儿。若是这样的话,那……

王荷花本想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本来刘大娘向着她,看她捞取油水,就已经让一些人对她不满了,特别是柱子,早就看她不惯了。

若是再把他给得罪了。那,凭着柱子那小心眼和坏心眼,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

想想自己当下的处境,王荷花朝着江大望了望,只能先对不住她了。

对着江大轻叹一口气,王荷花正欲转身离开,却在看到那突然从天而降,忽而出现在江大身边的人后,心里一惊,神色不定……

宁侯爷他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在这里?

正疑惑着,就看到宁侯爷忽而伸手将江大给拎了起来,拎到了自己怀里。

王荷花:……

第206章:受惊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看宁侯突然出现,王荷花已是惊讶。

而在看到宁侯竟将江大拎到怀里,直接惊呆了,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男人与男人也能……这事儿太过超乎她的认知。让她在惊呆的同时,还下意识的好奇了一下两个男人如何行事?

想象一下,浑身哆嗦一下。

之前想到那袋子里的蛇,王荷花只是后脊梁发凉。这会儿看到这一幕,那是凉意直窜后脑勺呀!

宁侯与江大,两个男人竟有苟且之事?

好像不止是是苟且!

王荷花借着月光,眼看着宁侯那只大手已从江大腰间将移到了他胸前了。这简直就是白日宣……

说白日宣银不合适,因为现在是晚上。不过,同样够刺激,够刺激别人。

王荷花看宁侯手还在动,差点没惊叫出声,幸亏她胆子够小,所以被吓的连叫都叫不出声来。不然,这会儿定然已被发现了,说不定都被灭口了。

因为撞见了宁侯不可告人之事,被灭口的恐惧陡然袭来,让王荷花想跑都挪不动脚。

并且,明知道继续看下去,知道的太多,可能会没命,偏还移不开眼。

王荷花也是相当急躁,相当气馁。

这边,宁侯本是想将人拎起来而已,可在碰到那细皮嫩肉后,本能的就把人给拉到了自己怀里。

对自己这下意识的动作,宁侯一点不抗拒,坦然的承认,他就是见色起意没错。

宁侯垂眸,看着胸前的人,还未开口,一道轻喃入耳……

“贺哥哥!”

一声又柔又软,又甜又腻的称呼入耳,本放在苏言身上的大手一松,直接将人往地上扔去。

而苏言早有防备,在宁侯松手时,当即扶住一边的树,稳稳的站好了。

两人相对而立,四目相对,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吊儿郎当;一个满身威压,一个一身匪气!

一声贺哥哥,你以为只为逗闷子,故意恶心你吗?

也许并不是这样。

站在不远处的莫尘,看着两人之间突然的针锋相对,心里不由一跳。

苏言今天有些不对劲儿。

是不对劲儿。宁侯觉得她今天想找茬!

“江大,故意挑衅本侯可是让你觉得心里很痛快,或很有成就感吗?”宁侯语调平平,声音低低缓缓,未见火气,但警告的意味却是不容置疑。

若苏言敢回一个‘是’,宁侯就会有很多种方式让她后悔今日挑衅。

挑衅他,会让她心里痛快或有成就感吗?

不!

答案跃于心头,苏言看一眼宁侯,随着豁然出手!

或是没想到苏言会敢动手,不止不远处的莫尘惊了一下,一时忘了反应,连宁侯也因为一时的怔楞,胸口都挨了一下。

挨一拳,说不上多疼。但,火气却足以燎原。

你以为言语挑衅已是大胆时,人家还上手了。

宁侯眸色瞬时染上冷意。

而苏言一拳挥出,在再次出手时,手腕被握住,瞬间被制服。

武力悬殊之大,一个天一个地。

“江大,你不要以为有老夫人护着你,你就可以在本侯跟前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

看宁侯平日里慵懒魅惑的眉眼,此时染上冷意,苏言扬了扬嘴角,呵呵一笑,“我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我知道呆呆离我多远。”

说完,嘴角那虚假的笑意消散,睫毛微垂,“宁脩,我想儿子了,我们什么时候回京?”说完,脑袋抵在宁侯胸口,忽然没了精气神。

宁侯;……

从嚣张跋扈到楚楚可怜,竟只有一瞬间,这变脸是有多快!关键是,她还毫不遮掩的当着他的面,直接来这一套。

而不可理喻的是,他竟还觉得她嚣张跋扈是真的,楚楚可怜也不是假的。

站在不远处的莫尘,架势都摆好了,都准备出招出手了,却见宁侯任由苏言靠着不动弹了。

莫尘:……

就这么扎着马步僵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怀疑宁侯是不是站着晕过去了,或是被刚才苏言的那一拳给打傻了?

但侯爷不会这么不经打,而苏言打的是他胸口,又不是脑袋,也不应该是傻了。

既然不会被打晕也不会被打傻,那他为啥就站着不动了呢?

这个时候按着他的脾气,他应该冷嘲热讽着,像是扔麻袋一样将人给扔出去才对呀。

在莫尘不明所以间,听苏言开口……

“宁脩,出来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呆呆?”

宁侯没什么表情道,“你想听本侯说什么?”

苏言想了一下道,“你说实话,肯定是没想,这我不爱听。你说假话,说想了,我也不爱听。所以……”

苏言说着,抬头看他一眼,“你什么也别说了,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爱听。”

听言,宁侯表示,他确实是无话可说了。心里默默骂了句粗话,他娘的,他屁话都没说一句,她就不爱听了。

没见过这么蛮横无理的。怪不得,她强了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想着,宁侯心里奇异的还生出这么一种感觉来,那就是:不愧是强了他的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恼人。

这感觉出,宁侯嘴角耷拉下来。

“不知为何,这会儿看着侯爷,总是让我想到吴志。”

闻言,宁侯眼帘微动,原来他是被迁怒吗?

“对了,侯爷不知道是吴志是谁。他呀,侯爷有些地方跟他很像!”

放屁!

宁侯耷拉着眼皮看着苏言,说他像吴志,这分明是在骂他呀。

所以,她今天突然犯浑,一半儿是因为觉得他跟吴志一样都不像是个当爹的?另一半是因为想呆呆想的?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侯爷赏月了,小的告退。”说完,转身走人。

走的那个潇洒干脆。

看着苏言背影,宁侯眼睛微眯。所以,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挨她一拳,然后再被她当做树靠一下吗?

还有,他还听她黏黏糊糊的喊了一声贺哥哥。

想到刚才苏言那腔调,宁侯甩袖子走人。

说他像吴志,简直是混扯!

如果他真的跟吴志似的,这会儿纵然她是女人也动手又动口了。

所以,为了比吴志强,宁大侯爷是忍着心里不痛快,只能甩袖子走人了。

回到住处,莫尘静静在外守着,看已快到深夜了,侯爷屋里还亮着灯,心里暗想:侯爷这会儿还不入睡,定是在暗搓搓的想着怎么收拾苏言。

“莫尘。”

听到宁侯唤,莫尘忙收敛心神,“属下在。”

“进来。”

“是。”

莫尘领命走进内室,看宁侯只着里衣双手抱胸在床边,看着床铺,不知道在想什么。

“侯爷。”

“嗯。”宁侯随应着,看着莫尘,脸上表情让人看不懂。

被宁侯这么盯着,莫尘从最初的淡定,到疑惑不明,到心里砰砰直跳,暗腹:侯爷为什么这么盯着他?不会是他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猜想都被侯爷给知道了吧?

他觉得苏言喊他花魁很贴切;觉得他有时候真不讲理;觉得老夫人说的没错他可能就是欠强,觉得……

莫尘想到他心里那些对宁侯不敬的想法,瞬时脸都有些白了。幸亏人黑,天也黑,他脸色变了也不太看得出来,不然宁侯一定能看出异样来。

在莫尘自己快把自己吓着时,听宁侯开口道……

“你,去里面躺着去。”

闻言,莫尘一愣,抬头看着宁侯,神色不定,怀疑自己听错了,“侯爷,您,您刚才说……”

“去里面躺着。”宁侯指着床铺,十分有耐性的又重复一边。

莫尘这次听清楚了,人有点懵,愣愣道,“属,属下睡这里。那,那侯爷您呢?”

“我睡你旁边。”宁侯说的那个风轻云淡。

莫尘:……

侯爷这么晚不睡,不是在暗搓搓的想着怎么收拾苏言,而是在暗搓搓的想着怎么睡了他吗?

轰隆!

莫尘只感脑子里响起了一道雷声。那,应该是晴天霹雳的声音。

“怎么?本侯的话没听到吗?”

“听,听到了!”

“那就上去吧。”宁侯说的那个云淡风轻。

莫尘很想知道这是侯爷惩罚他的新招数吗?也很想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为何要遭到这样的惩罚?但,他不敢问。

因为他怕侯爷让他自己交代。那样的话,他心里想过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那么多,他不知道该交代那个。

也觉得,无论交代哪一个都一定会受罚。所以……

莫尘压抑着快崩塌的内心,颤抖着手开始解衣带。

看莫尘那副被逼良为娼,又恐慌又不敢言的样子,宁侯嘴角动了动,随着抬脚朝莫尘屁股上踢了一脚,“谁让你脱衣服了?穿着衣服,上去!”

不用脱衣服?

莫尘眼睛亮了亮,可很快又暗了下来。

不用脱衣服不代表不能办事,也许穿衣服行事,是侯爷的另外一种喜好。

看莫尘脸色,大概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宁侯嘴角垂下,一个抬脚,直接把他给踹到了床上,随着自己和衣躺下。

躺下,宁侯闭上眼睛,这下床铺总算是不空了。

只是可怜了莫尘……

第207章:想她,想她,很想她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早起,宗治刚用完早饭就听王顺禀报道,“殿下,宁侯来了。”

“有请。”

“是。”

少时,宁侯走进来,见过礼,在宗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不知殿下急急传微臣过来有何要事?”

宗治没回答,只是盯着宁侯身后的莫尘,问道,“莫护卫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宁侯听了,瞅一眼莫尘。

莫尘忙道,“多谢殿下关心,属下只是略有些不适并无大碍。”

“是吗?”

对莫尘说的‘只是略有不适’宗治表示怀疑。

眼底黑青,脸色发白,这样子瞧着倒像是一夜未眠,纵欲过度到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之感。

莫尘一夜未眠是真。但纵欲……

莫尘都不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纵欲的机会,因为跟侯爷一夜同塌而眠后,他觉得自己不止是人缩成了一团,感觉是什么都缩了。

“不若让太医过来瞅瞅吧!”

“不用,不用……”

在三皇子的关怀中,莫尘连连拒绝下,宁侯不咸不淡开口,“他没事儿,只是昨夜与我同塌而眠累了而已。”

宁侯这话出,莫尘随即看向宁侯,而后在宁侯的注视下,又瞬时将头低下来,默默抠了抠手指,强忍着不敢吭声。

只是侯爷‘累了’这两个字,让莫尘只感像心口中了一箭一样,忽然眩晕。

三皇子:……

直直盯着宁侯,又看了看莫尘,脑子里补出一出大戏,随即也把嘴巴给闭上了。只是,朝着莫尘的屁股看了一眼,分外同情的看他一眼。

三皇子的同情,莫尘接受了。可当看到三皇子竟盯了一下他屁股时,差点没跳起来。

“殿下找微臣过来若无事的话,那……”

“有,自然是有事。”宗治忙道。

因为宁侯突然的一句话,让他差点把正事儿给忘记了。

他只是关心一下莫尘,结果却受到这样的惊吓,也是始料未及了。

宗治轻咳一声,压下那乌七八糟的想法,正色道,“宁脩,现在边境危机已解除,兵士驻守,百姓这边安稳有保障,被劫持一事不会再发生。那么,接下来对葛家这边你打算怎么做?”

这问话,意味着宗治已在暗搓搓的准备与葛家翻脸了。

受葛家威胁,向他们妥协,接受他们的条件?不可能的。

就算是他们归顺朝廷,宗治也没打算饶了他们,一帮乌合之众,也妄想与朝廷作对,岂能留着他们。

想来宁脩定然也是这么想的。

宗治这样猜测着,不由的又看了看莫尘,宁脩对自己身边的人都下得去手。那么,对着敢威胁他的人自然更加不会手软吧。

“再等等,待找到司空家的下落之后吧。”

宗治听了皱眉,显然宁侯这回答,不在他预料之内。

“宁脩,你真的以为葛家知道司空家的下落吗?”

对司空家,宁侯有不可饶恕的理由,朝廷这边自然也有。若是能借由葛家一举除掉司空家,宗治自然也愿意。

宁侯听了,看着宗治道,“殿下认为葛家不知晓吗?”

“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但,想通过他们的嘴打探出司空家的下落,除了利诱之外,还有别的方法。所以,你也没必要再委屈自己同葛家小姐做戏。”

利诱之外的其他方法是什么呢?自然是威逼了。

宁侯听了点点头,“殿下说的是。那就按殿下说的做吧!”

看宁侯应的爽利,宗治心里忽然怪怪的!

宁脩对他突然这么恭顺,他怎么觉得心里反而不踏实起来了呢?

让他不由的想到了之前宁有壮要给宁脩过继儿子,还有擅自给他定亲的事。

听说那时候,宁脩对宁有壮的安排也是百依百顺的。可是后来怎么样?宁有壮现在已经出家做和尚了,还是御赐的,想还俗都难的那一种。

所以,看宁脩这混不吝的突然对他一顺从,宗治心里也不由的开始打起鼓来。这厮不会是明着恭顺,暗地里正谋算着怎么阴他吧。

也不怪宗治这么怀疑,因为让宁脩出卖色相与葛小姐周旋的可就是他。所以,谁知道宁脩会不会因此就怀恨在心,暗搓搓的在盘算着阴他。

“如果殿下无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哦,好!”

他该讲的都讲了,宁脩也都应了,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宗治坐着,看着宁脩离开的背影,无意中扫到莫尘走动时不自然的模样,宗治神色微动。

莫尘走动间那明显带着些许不适的样子,让宗治瞬时就想到了女子被**后的模样。

难道,莫尘真的已遭了宁脩的毒手了?

如果是,说不定宁脩今日对他的恭顺是真。因为昨夜收了自己下属,身心通畅,自然也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了。

这样想着,宗治抬手按按眉心,他是一个喜欢听闲事的人没错。但宁脩的闲事,他还真是一点没兴趣。

因为别的闲适,听着都能图一乐呵。可宁脩的,只有受惊的份儿。

每次听宁脩说话,办事,宗治都感到世风日下。

***

“江大!”

早饭后,苏言洗好碗筷从厨房出来,就被王荷花给叫住了。

看她一眼,苏言转身离开。

她与王荷花好似没什么可说的。但,王荷花显然不这么想。

看苏言离开,赶忙追了过去,对着苏言,忐忑不安的解释道,“江大,昨天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帮我,我却害的你挨了一拳,实在是对不足,你恼我也是应当对。只是……”

“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吴志再怎么着,他也是吴呆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没了爹。”王荷花说着,抹了一下眼角,擦去溢出的泪花,满脸的苦楚。

苏言听了,却是看都没看王荷花一眼。

不能眼睁睁看着吴呆没了父亲?原来,王荷花以为她要弄死吴志!

“江兄弟,我只是一个女人,若让人知道吴志是因为对我动手,才被人打死的。那样,等同是被我害死的,我以后可就没法在这世上立足了!”

“为了我儿子,我也不能变成害死相公的毒妇。所以,还请江兄弟谅解,我真的是迫不得已……”说着,王荷花不由哽咽。

原来护着她不被打,是会害的她变成毒妇的。那么,被丈夫打死,就能成为贤妻了吗?

都被打死了,要这贤妻名头还有何用?挣个好的名头,却没了性命,这样也是为了儿子吗?

纵然背负毒妇的名头,至少不会被打死,至少还能护着儿子长大,不应该是这样吗?

王荷花的话,恕苏言不能理解。

“江兄弟放心,我一会儿就回去找吴志,让他来向你赔罪,绝不让你跟着我受这份委屈!”

苏言没说话,径直离开。

王荷花站在原地,看着苏言离开的背影,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一慕,心里很是惴惴不安。

好怕苏言给侯爷告状,让她没了差事,让吴志再被打甚至没了性命。

带着满心的不安,王荷花跟刘婆子告了个假,慌忙朝家里赶去。

这边,苏言与王荷花分开,刚走出不远,就看宁侯带着莫尘迎面走来。

两人对视一眼,随着移开视线。擦身而过,一个视而不见,一个目不斜视!

彼此犹如路人。

白天,任谁都看不出他们有一腿。

倒是莫尘,在走过时,还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看苏言,眼神相当复杂。

自昨晚,特别是在躺倒床上之后,莫尘忽然对苏言就升起了别样的感觉来,那就是:想她,想她,很想她。

如果有她在,他何至于陪睡呀!

“侯爷,葛小姐来了。”

第208章:是板砖挥的好吗?(二更)

因之前吴呆求宁侯让王荷花与吴志和离一事,王荷花担心事后,吴志会因为这个对吴呆也不依不饶。所以,为了吴呆的安全就把他送回了娘家。

虽然明知道嫂子定然不待见,吴呆也不喜欢去,可她还是厚着脸皮把人送过去了。

现在吴呆不在家,王荷花回到家里,看着那三间简陋的茅草屋,想到只有吴志一个人在家,心里更是不由的发怵。

可就算是心里害怕,也得面对。

哎,这都是她的命。

她娘说的对,人这辈子多少福祸,自己根本当不了家,都由老天爷做主。

所以,有些苦,有些罪,该她受。

等到苦受够了,接下来就是享福了。等到吴呆长大,她也就苦尽甘来了。

想到往后的好日子,王荷花深吸一口气,就在她鼓起勇气,准备走进屋时,看到吴志出现在门口。

看到吴志,王荷花本能瑟缩一下,下意识往后退。被打的恐惧,让她见到他就怕。

可吴志看到王荷花,一反常态,却似一喜,“荷花,你终于回来啦”说着,大步朝王荷花走来。

看吴志看到她,没有横眉冷目,火气腾腾的,反而还是很高兴一样。王荷花不由一愣,满是意外。

不过,虽然不明白吴志为何没因上次的事生气,但他高兴,总是比他发脾气好,王荷花心里也多少松了一口气。

“荷花,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等了你一宿。”

闻言,王荷花更是诧异,等她一宿为何

看出王荷花的疑惑不明,吴志伸手拉住她手腕,“走,进屋再说。”

突然被吴志拽住手腕,王荷花颤了颤,人往后缩了缩。只是,满是心事的吴志,并未察觉。

其实就是察觉了又如何在他看来,王荷花怕他再正常不过。

以夫为天,妇人畏惧自己的丈夫,那都是应该的。

进屋,吴志对着王荷花,肃穆道,“荷花,你告诉我,昨天对我动手的那个人,真的是侯爷吗”

王荷花点头,“是,是侯爷。”

吴志听言,脸色变了变,绷着脸,紧声道,“那,你回去后,侯爷可又说过什么吗”

清楚看出吴志的紧张,王荷花也明白了,吴志为何在等她回来了。原来是怕侯爷再找他麻烦。

“我问你呢,别给我闷不吭声。”

吴志声音一沉,王荷花马上道,“没有,没有,侯爷什么都没说。”

吴志听了,面色微缓,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仍有不明,“那侯爷为什么要我给吴呆换个名字,你知道吗”

“不知道。”

吴呆这名字再粗糙平凡不过,哪里犯了侯爷的忌讳呢

王荷花同样不明白,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夫君,侯爷虽然现在没说啥,可保不准之后会咋样。所以,你还是顺我去军营一趟,去向江大陪个不是吧”

闻言,吴志脸色一耷拉,“我为何要向他赔不是他算老几你这么向着他,难道”

吴志话没说完,王荷花慌忙道,“不是,绝对不是我跟他啥子关系都没有。”

吴志哼笑一声,“你都特意跑回来让我去给他赔不是了,还说你跟他没啥”

“我真的跟他没啥我让你给他赔不是,是因为”王荷花说着,朝门外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因为他是侯爷的枕边人。”

吴志听言,眼睛瞪大,见鬼了似的盯着王荷花,“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还是被他给打的脑子坏掉了或是中了什么邪了

“我说的是真的,侯爷跟江大真的”

“狗屁真的那个叫江大的可是个男的,还是个二混子,他怎么可能是侯爷的枕边人。”

想到自己被江大拍板砖,吴志就一肚子火气。

江大,那就是一个人不大,却心狠手黑的。他打他时的那样子,比那些暴徒都更像暴徒。

“真的,是我亲眼所见”接着王荷花对着吴志将她昨日晚上所见到的,对着他说了一遍。

听王荷花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吴志眉头皱了起来,“你真的不是在糊弄我”

“我怎么敢。”

听到这话,吴志忽然就相信了。是呀,给王荷花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糊弄他玩儿。

所以,那个像暴徒一样的二混子,真的是侯爷的人

吴志半晌无语。

许久才幽幽道,“听传闻,宁侯爷确是男女不忌。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笑谈罢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吴志呢喃。

只是宁侯喜好男色也就罢了,这眼光也太差了点吧。

像江大那种粗野的二混子,他一读书人都看不上,真不知道侯爷那样尊贵的人看上他哪儿了

看上他挥板砖挥的好吗

吴志心下撇嘴,颇为不解。

“所以,夫君你去向江大赔个不是吧没得他在侯爷枕头边说些有的没得,惹得侯爷对我们不满呐。”

吴志听了,沉默。

“夫君”

“既然他是侯爷的人,那他怎么会跟你一样在厨房做粗活儿”

王荷花一愣,摇头,呐呐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说着,猜测道,“说不定是跟侯爷闹什么别扭了吧”

“闹什么别扭”

“这个,侯爷房里的事,我怎能知晓就像江大是侯爷的人,若非我昨晚刚好撞见,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说的也是

吴志没再吭声,就在王荷花还要劝说时,吴志开口道,“你先回去吧我将自己个拾掇一下就去向江大赔不是。”

听吴志愿意去,王荷花松了口气,本想等他一起,可看时辰亏快到做午饭的时候了,王荷花也不敢再耽搁,又壮着胆子嘱托了吴志几句,直到他不耐烦,才匆匆离开。

葛家

对着朝廷,他们归降了

之后,三皇子与宁侯,好似也确如他们承诺的那样,并未为难他们。

但,并未为难他们,却将他们晾到了这里。

“父亲,这样下去可是不行。”葛玄神情阴郁,对着葛犷道,“三皇子与宁侯至今未许诺我们官职。若有一日他们翻脸,我们怕是只能受着。”

之前,葛玄觉得三皇子既已发了话。那么,朝廷就算是不愿,可为了顾忌颜面,也定然会封他们个一官半职,以示他们归顺朝廷的褒奖。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三皇子总是推脱的态度,葛玄忽然觉得他把一切想的太好了。

万一朝廷那边不要脸,要对他们耍流氓,翻脸不认人,反翻他们扰乱边境的旧账。那,他们现在岂不是在等死吗

葛犷听了,神色亦是凝重,但尚能沉得住气,“你先莫急,你妹妹已经去见宁侯了。想来今日宁侯定然会给我们一个答复才是。”

“万一宁侯爷也跟三皇子一样装糊涂呢”

“应该不会除非宁侯爷不想知道司空家的下落了。”

听言,葛玄看看葛犷,静默少时,低声开口,“父亲,您真的知道个司空族人藏到哪儿了吗”

葛犷看他一眼,“你在怀疑什么”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说,这可是我们最后的筹码了在官职未封之前,您可不能轻易告诉了宁侯。”

“嗯,这个不用你嘱咐我也知道。”

以归降换取葛家平安,以司空家的性命换取葛家富贵,这是葛犷的打算,也是葛玄的盼望。

“那父亲您先忙吧儿子就不打搅了。”

“嗯。”

葛犷点头,葛玄离开,刚走出屋子,一小厮走上前来,对着他禀报道,“少主,一个叫吴志的人求见,说有重要的事向少主通报。”

葛玄听了,皱眉,“吴志哪个”

“他说他媳妇儿在三殿下的厨房做活儿,此次来是有关于宁侯的要事想告知少主”

闻言,葛玄神色微动,沉默一下,随着开口,“带他进来。”

“是。”

“葛小姐请放心,只要你父兄能为本侯找出司空家的人,本侯定保你葛家富贵无忧。”

葛星儿听了,笑了,笑的温温柔柔柔,“得侯爷这句话,我们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说着,拿起手边水壶,倒两杯水,一杯给自己,令拿起一杯递给宁侯。

“民女在此以茶代酒,预祝葛家与侯爷都能如愿以偿。”

看着葛星儿递过来的茶水,宁侯不经意看到葛星儿手腕上的佛珠,扬眉,漫不经心道,“没想到葛小姐还是信佛之人。”

听言,葛星儿瞅瞅自己手腕,微微一笑,温婉柔美,“我娘给我求来的,算是护身符吧”说着,将自己衣袖拉了拉,盖住那串佛珠,将手里的茶水往前递了递,“宁侯,请。”

“好。”宁侯接过,与葛星儿轻碰,一口饮尽。

看着宁侯放下的空杯,葛星儿起身,望着他,眉目温柔,“如此,我就不打搅侯爷了,先行”

葛星儿话没说完,一护卫突然走进来,对着宁侯禀报道,“侯爷,江大好像出事儿了。”

第209章:与宁子墨在一起?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江大出事儿了?

葛星儿听到,看向宁侯,“敢问侯爷,江大是……”

既然护卫报到宁侯跟前,自然不会是无关紧要的人吧。所以,葛星儿有此一问表关切,倒也没什么不正常。

江大是谁呢?

宁侯淡淡道,“我身边一个小厮。”

葛星儿听言了然,“原来是侯爷的贴身小厮。”说着,皱眉,“是何人这么大胆子,竟敢动侯爷人?”

贴身小厮?

倒是也没错,确实是够贴身,但却不够贴心。

宁侯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看着葛星儿,幽幽道,“是呀,本侯也很好奇到底是何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侯爷可有什么需要葛家帮忙的地方吗?若是有,请侯爷尽管开口。别的葛家可能不行,但若论对边境的话熟悉,怕是少有人能比得上葛家!”

“劳葛小姐费心了!若有需要,本侯会派人去请葛小姐的。”说完,宁侯看向莫尘,“替本侯送送葛小姐。”

“是。葛小姐请!”

“告辞。”

葛星儿随莫尘走出去,宁侯眸色瞬时冷了下来,眼底戾气溢出。

眼底戾气对谁,一时难说。

少时,莫尘走进来,听护卫正在向宁侯禀报情况。

“江大外出买菜直到午时还未回,刘婆子就去找人,在询问中得知有人看到江大与人发生打斗,随后如何,那人却不知,因为看人逞凶斗狠,害怕被波及无辜遭殃,只看一眼就走掉了。所以,江大到底什么情况人,暂不能确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定然是出事了,因为她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莫尘听完,转眸看向宁侯,却见宁侯眼帘低垂,不紧不慢的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脸上表情隐晦难辨。

莫尘从最初的等待宁侯下令寻人,到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宁侯的沉默,心里逐渐忐忑不安。

侯爷不会选择视而不见,就着这事儿任由苏言自生自灭吧?

这事儿,宁侯做得出来。特别,现在他心里对苏言正不满。

如果是这样的话,万一苏言有个好歹。那,那他晚上该咋办?已经两个晚上了,莫尘感觉他已快撑不下去了。

莫尘从未想过,他最后也许会死在陪侯爷睡上。

就在莫尘已经臆想到,在他死后,他的墓碑上可能会刻上‘宁侯面首之墓’这等字样的时候,宁侯开口了……

“带人去查,去寻人。”

宁侯令下,护卫领命疾步退下,莫尘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侯爷既然派人去寻苏言,也就证明了,他心里对苏言还存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如此,莫尘就稍稍放心了!

至少侯爷对女人还有兴致。

宁侯无闲心去探究莫尘那多愁善感的小心思,只是望着手里茶杯,眸色隐晦莫测。

“宁脩,我刚听说你身边那个叫江大的小厮被人给劫走了?”

喜欢家长里短的人,也总是能最快捕捉到事非,这算不算是另类天赋呢?

宗治问着走到宁侯跟前坐下,皱眉疑惑道,“不过,江大是哪个?是那个没眼色的小厮吗?”

宁侯嗯一声,没多言。

宗治看宁侯似心情不佳的样子,开口道,“不过一个小厮而已,你派人去找也算是尽了主仆情义了。找到,那是他运气,找不到也是他命不好。你没必要为这坏了心情!”

宗治意在宽慰,可宁侯听在耳中,心里感觉莫名,心情很是微妙。而,莫尘看着宗治,嘴巴抿了抿。

找不到苏言,命不好的是他好吧!

“侯爷,属下带人去找吧。”

宁侯听了,看他一眼没说话。

莫尘看着宁侯,壮着胆子将他这沉默当成默认,转身走了出去,去找人了。

看着莫尘的背影,宁侯眸色幽幽,却并未阻止。

宗治:“莫尘倒是挺上心的,看来他与江大关系挺好。”

这话,又莫名的感到硌耳朵。

而这三皇子这夸奖,相当于是把莫尘往火坑里拉呀!三皇子这简直是三人不见血。

另一边,当王荷花在听刘婆子说江大与人在街头打架,而后人失踪后,心里就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跟江大打架的哪个人是谁?会不会是吴志?

不怪王荷花这么怀疑,因为说来这里赔不是吴志一直没来,再加上吴志那小心眼的性子,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心里的猜疑,让王荷花心里坐立难安。

***

出事的地点有,目击者有,再加上搜索查寻的力度够大,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

宁侯看着莫尘,凉凉道,“你说十有八九是葛家的人动了她?”

莫尘点头,“根据查探,在苏小姐出事儿时,葛家少主葛玄人也在那附近。再加上,在这边境,家里养着武士的也只有葛家而已。”

宁侯听了,眼帘垂了垂下,遮住眼底神色。

葛家

宁侯的人在大肆寻人,这事儿动静不小,自然也传到了葛犷的耳朵里。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动宁侯身边的人?

心里惊诧着,脑子里不由映现了葛玄那张愤愤不平的脸。想此,葛犷心里一紧,应该不会是他吧!这样的蠢事儿,他不会做才对。

心里这样想,可终究不踏实,“去把少主叫来。”

“是。”

小厮领命离开,很快的葛玄来到,“父亲,你找我?”

看着葛玄,葛犷没绕圈子,直接问道,“宁侯身边的小厮失踪了,这事你……”

“是我做的。”

葛犷还未问完,葛玄就承认了。

承认的太过利索干脆,让葛犷一时失语。

“你,你动他一个小厮做什么?”

“父亲,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厮,他是宁侯爷养的面首。”

葛玄看着葛犷惊诧的表情,继续道,“这一点千真万确,父亲不用怀疑。不过,我不是要动他,我本只是想将他带来套套近乎,也想试着看能不能收买他,让他在侯爷面前美言几句。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去请他的那几个混账护院似误会了我的意思。”

“他们误以为我让他们去带江大,是为了弄死他,以此维护星儿在侯爷跟前的地位,防止他与星儿争宠。结果,阴差阳错。让不明所以的人看了,还以为我要让他好看。”

葛犷听了,绷着脸道,“然后呢?他人现在在那里?”

葛玄摇头,一脸无辜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在他们对打时,在我高声呵斥住那几个护院后,江大就趁机跑掉了。至于他为何会失踪,那我就不清楚了。”

葛犷扶额,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就是。

心里气闷,看着葛玄,刚要说话,忽然十多个玄衣护卫闯了进来。

“葛少主,侯爷要见你,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不由分说,直接架起葛玄往外走去。

这架势,嘴上说说着请,其实却是押,由不得你一丝耽搁,更遑论其他了。

看一句话都不容的他们说就这样将人带走,葛犷心微沉,随着跟拉上去。

到宁侯跟前,葛玄对着宁侯,将与葛犷说过的话,又对宁侯说了一遍。

可那些话,葛犷信,可宁侯则不然。或是也清楚这一点,葛玄说道,“侯爷,带江大的事,我都如实的跟你交代了。那,若是人真在我这里,我又何必强留他惹你不快呢?这样对我又没一点好处!所以,人真没在我这里。”

听葛玄不似说假,莫尘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若人不在葛玄的手里,那苏言为什么现在还未回来?

是因为心里跟侯爷闹别扭了,不想回来。还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想回却回不来?

在莫尘思索间,宁侯都已经猜疑到苏言是不是因为想呆呆偷偷跑回京城了?或是,她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了!!

多种猜疑,野男人在脑子里出现频率最高了,让宁侯心情逐渐变糟。

“找,给本侯仔细的找!”

找回来,一定要先把她的腿打断。

边境不小,想找一个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好像也没预想中的那么难!

在傍晚时分,护卫那边没传来消息,一浑身带伤的人先到了宁侯跟前!

“青石,你怎么在这里?”看到脸色发白,衣服上血迹斑斑的青石,莫尘惊疑不定。

“我,我随六爷一起来的。”青石喘着气,顾不上解释太对,对着宁侯紧声道,“侯爷,您派人救救六爷吧!他被人给带走了。”

宁侯听了,还未说话,就又听青石来了一句,“还有苏小姐,那些人也一并把她给带走了。”

闻言,宁侯眼睛微眯,第一反应:所以,现在苏言是跟宁子墨这个想与她苟合的人在一起?

不知为何这比苏言跟野男人私奔,让他觉得更糟心。因为,野男人可以直接宰了。可宁子墨,或只能阉了!

第211章:歹毒的女人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葛家

自宁侯身边护卫将葛玄及葛犷带走后,葛夫人就处于极度不安之中。

“老爷和少主还没回来了吗?”

这话,葛夫人自己都记不清到底问了多少次了。

“回夫人,还没有。”

“那小姐呢?她去烧香回来了吗?”

“回夫人,也还没用。不过,老奴已差人去找小姐了,想来很快就会回来。”

葛夫人听了,皱着眉来回在屋里走动着,心里焦灼的很。

葛家这次要完的感觉挥之不去!

正想着,一小厮匆匆跑进来,对着葛夫人急声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三殿下带着大批兵士过来了。”

闻言,葛夫人脸色瞬变。

完了,真的完了!

***

“除了去上香未归的葛小姐之外,葛家所有人都被三皇子带走了。”

至于如何处置,暂还不知。不过可以肯定,对葛家的人,三皇子必然是不会放过的。

定会以各种理由弄死他们。

敢挑衅朝廷,不灭了他们,朝廷威盛何存。

宁侯听了,静静盯着眼前的书,什么都没说。

莫尘看此,也不敢多言。

青石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求侯爷去救六爷的话,他已说了两次。根据侯爷看他的眼神,青石感觉,他敢再说一次,侯爷挡不住先砍了他脑袋。

所以,这会儿青石心里就算是再焦灼,也只能忍着,盼着侯爷能尽快拾起她与六爷的祖孙情,派人去救六爷。

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在青石等的快哭,莫尘直怀疑宁侯已将眼前书盯出洞时,宁侯终于开口了……

“莫尘!”

“属下在。”

“你带着人……”宁侯说着,在莫尘与青石期盼的眼神中,低缓又清楚的说道,“带人护葛小姐回来。”

闻言,莫尘一愣,青石懵!

葛小姐是谁?青石不知,但肯定是个女的。

这个时候宁侯无视六爷的安危,竟然在惦记一个女子?他这,祖孙情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青石知道宁侯与六爷祖孙情淡薄,但没想到竟然淡薄到见死不救的地步了吗?

还有苏言,她怎么着也是小公子的娘呀!

青石抿嘴,忽然心酸,侯爷太没人性了。

看着青石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宁侯眸色冷冷凉凉。

***

自吃了六爷给的定心丸后,苏言忽然觉得自己精神多了,本来被折腾的累的都困了。现在,什么睡意都没了。

也是,突然被判了死刑,睡不着才是正常。特别是,跟自己一起死的,还是害死自己的人,死都闭不上眼,活着也是一样。

“六爷,把我们关在这里的是什么?”

要死,至少也要知道对自己挥闸刀的是谁。

正在发呆,或是正在等待‘猛药’发作的六爷,听到苏言的问话,眼神清晰可见的染上冷意,“是司空家的人。”

闻言,苏言神色微动,“司空家?害的宁老爷子丧命的人吗?”

六爷点头。

对苏言知道这些,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因为当年,宁老爷子命丧司空家并不是秘密。

“我找了他们许多年,没想到他们竟然隐匿在边境。”

苏言听六爷这么说,看着他道,“所以,你这些年云游四海,说是求经拜佛,其实是为了找寻他们的下落,为宁老爷子报仇,是吗?”

六爷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也说不清。”

近十年来,他坚持不懈的游走四方,到底是为寻司空家的下落给宁老爷子报仇,还是已经习惯了那种四海为家的日子,六爷已然说不清。

单纯的只为给老爷子报仇吗?六爷自我感觉,他应该并不是那么有情有义的人。

不过,在见到司空磊时,那瞬间的愤怒却是真实的。

纵然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了,可对司空家的难以饶恕,却一直延续至今。

看六爷那带着一丝怅然与怀念的表情,苏言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开口,“既然这么想念宁老爷子。那么,将要下去陪他,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六爷听言,直直盯着苏言,开口回她俩字儿,“放屁!”

脏话粗口,六爷叹一口气,幽幽道,“我是很想他,可我又不想死。你说,我这样算不算是无情无义?”

苏言听了,点头,郑重道,“确实是无情无义。所以,你还是去陪他为好,他在那里定然也想你了。”

六爷:“你真是个歹毒的女人。”

“比不得六爷你!我只是嘴上说,而六爷你却是直接捎带无辜的人去死。”

闻言,六爷不说话了。

苏言轻哼一声。

两人相对沉默,过了一会儿,只听六爷悠悠道,“我忽然感觉身体很热。”说完,还伸手松了松衣襟,看了看苏言。

苏言看此,什么都没说,直接踢一块石头过去。

意思明显,实在热的受不了,可以撞石头。

明白苏言的意思,六爷又默默将衣襟合了起来。

第212章:有她,也是本侯之福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父亲,宁侯将我们软禁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一间独院,有吃有穿,就是没有自由不准出去,这就是软禁没错吧。

葛犷瞅着葛玄,没什么表情道,“你说呢?”

“就因为我想找江大聊聊吗?”葛玄说着,撇了撇嘴,低声道,“看来侯爷对那小厮倒是真挺有心的。”声音不高,表情耐人寻味,似嘲弄,是不愉。

没想到堂堂侯爷,竟有如此怪癖。

葛犷没说话。

“不过,宁侯只是把我们软禁在这里,并未发作发落。想来,也只是一时心里不愉而已。等气消了,自然就放我们回去的。”

葛玄说着,又自我补充一句道,“而且,这些日子就我看来,侯爷对星儿不似作息,是真的有意。所以,就算是看在星儿的面上,也不至于真的为难我们。”

这话葛玄似说的很肯定。可在葛犷看来,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在葛犷看来,宁侯对葛星儿别说在意,恐怕连看顺眼都没有。所以,那一次才会任由那鸡蛋砸落在她身上。

到此,葛犷觉得葛家十有八九是要完了!之前受司空家的怂恿,将一切想的太好了。

司空家!

想到司空磊,葛犷垂了垂眼帘。

静默少时,对着外面的人喊道,“我有重要的是要禀明,请带我去见侯爷。”

***

“你说什么?宁脩派人将葛星儿带走了?”宗治看着王顺,皱眉道。

“是!”

对葛家的人,三皇子自是一个都不会放过。所以,在去葛家带人的时候,知晓葛星儿去上香了,自然要将人带回一并关押。

可他没想到,宁侯竟然会护着她。

不是说好都是逢场作戏的吗?宁脩现在这样,难不成是真对葛星儿动了心思?

“葛星儿人现在在那里?”

“回殿下,就在宁侯处。”王顺说着,忙又说道,“殿下,也许侯爷亲自将人带回,是别有打算也不一定。”

宗治听了轻哼一声,带着几分难掩的气郁,“他打算总是很多。”

所以在他带走葛家的人后,宁脩接着派人又去了葛家一趟,他让人带走了葛家的财物。

最后,他卖力收押暴徒,而宁脩轻易收敛财物。

宁脩这么做,让宗治不免觉得自己有点像二傻子。而宁脩不负他佞臣之名,果然够不要脸的。

把葛家洗劫一空的事宁脩都做了,现在又护着葛星儿是几个意思?

是对她动心了?不可能!

宁脩那种人,根本无心,又怎么动心?

若不是动心,那就是别有居心。

三皇子这么想着,起身往外走去。

***

“多谢侯爷派人相护。”葛星儿对着宁侯,道谢。

宁侯看着她,淡淡一笑,“不用谢。”

说着,在葛星儿微笑着将客套时,又道,“我派人出去是为找江大,带你回来只是顺便而已!”

莫尘听言,不由抬头,寻找江大?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葛星儿听了,脸上笑容不由僵咯一下,可很快既恢复如常,“侯爷这么说的,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宁侯点头,“是自作多情没错。”

葛星儿扯了扯嘴角,“看来,那个叫江大的小厮对侯爷您很重要。”

听到葛星儿这话,宁侯无声舔了舔后牙槽,沉默一下,才幽幽道,“不是很重要,是非常重要。她不在身边,本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葛星儿听言,似羡慕道,“得侯爷如此看重,那小厮真有福气。”

“有她,也是本侯莫大的福气。”话落,宁侯嘴角抿了抿,表情有一瞬间很是古怪。

可是,葛星儿专注着宁侯的话,并未注意到。

但莫尘则不然,宁侯那微妙的表情落入眼中。莫尘一个感觉:侯爷好像咬到舌头了。

就是咬到舌头了没错,因为话说的太过违心。

听了宁侯的话,葛星儿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莫尘心里满是疑惑不明,不知道侯爷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就凭侯爷对葛星儿的态度,莫尘可以肯定,侯爷对她是完全无意。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她带回来呢?

“葛小姐,想来三殿下发难葛家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是。”

“若想保全葛家,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司空见一族的下落交换。不然,被灭的就只有葛家了。“

宁侯话说相当直白,让你连妄想都免了。

葛星儿听了,嘴巴动了动,刚要说话……

“宁脩!”

随着喊声,宗治人出现在屋内,在看到站在宁侯一旁的葛星儿后,脸瞬时耷拉下来,眉头皱起。

“宁脩,我知你护着她与葛家父子,是想从他们口中探到司空家的下落。可在我看来,你好声好气的与他们说,只会让他们更加不知好歹。还不若直接动手来的更有用一些!”

当着葛星儿的面,三皇子揭穿宁侯意图,说着与葛家翻脸的话,神色自然且理直气壮。

也是,他都已经把葛家给平了,对着葛星儿也就无需再惺惺作态了。

“那以三殿下的意思……”

“葛家交给我来处置!至于司空一族……”三皇子冷哼一声,带着不屑道,“我就不信翻遍边境找不出他们。只要将人找到,不用你出手,我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三皇子话说完。突然……

啪的一声!

宁侯手里茶杯突然掉落在地,莫尘愣了一下,还未弄明白为何侯爷连个茶杯都拿不稳,忽然就看到一道寒光从眼前划过,直直的朝着三皇子刺去。

而持剑的人竟然是宁侯。

莫尘脸色瞬变,惊骇不已,“侯爷……”

在莫尘的惊呼中,剑已然刺中毫无防备的三皇子。

噗!

一口鲜血喷出,看三皇子身上染血,屋内人均是大骇。

没人想到宁侯竟会向三皇子下手!

“护驾,快护驾!”

被宁侯一举惊呆,无人注意到了一旁的葛星儿抚着手腕上的佛珠,神色一片淡漠。

而走到门口葛犷,看到屋内情形,当即停下了脚步,看着手握了冷剑,再次对三皇子出手的宁侯,神色变幻不定!

宁侯竟对三皇子动手,任谁都没想到。

但在之后,传言宁侯为葛小姐,为保全葛家,不惜跟三皇子翻脸的事却是甚嚣尘上。

至此宁侯冲冠一怒为红颜在边境传开来。

没想到宁侯也是性情中人呐。

宁侯竟敢对三皇子动手,这是明显没把皇家,没把朝廷放在眼里呀!

对宁侯,人们夜晚在被窝里议论纷纷。

从此,宁侯的奸佞之名又步入了一个新的台阶。

是夜

在这夜深人静该安眠的时候,一只白鸽悄然从葛家飞出,瞬时既隐没在夜色之中。

***

“咳咳……”

一茅草屋内,一年若三十左右,眉目俊秀,却满脸病容,浑身药味儿的男子,静坐在药炉旁,盯着里面的药汤,不时试着药。

少时,一五十余岁的驼背老者走进来,轻声道,“少主,小姐的信。”

闻言,那病弱男子眉头皱了皱,倒也没说什么,伸手将老者手里的信接过来,展开……

那与宁子墨在一起的小厮,是宁脩的心头宠,哥哥可要对他用心些。

看到信上内容,男子眉头扬了扬,嘴角勾了勾!

撩眉一笑,未让人感到丝毫暖色,反而让他那病弱的面容,多了一抹阴冷之气。

“小厮?那可不个小厮!”说着,男子轻叹一口气,颇为遗憾道,“看来她在医术上是真的毫无天赋。”

老者听言,不解,但也懂事的没多问,只是在男子将信收起来时,开口低声道,“少主,可要给小姐回信吗?”

男子摇头,“不必。”

“是。”

信明明未回。但却在第二日晚,人突然回来。

夜幕中,烛光下,看着贸然出现在跟前的人,病弱男子凝眉,“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话,一身黑衣的女子,不明道,“不是哥哥写信说有要事让我速回的吗?”

“没有,我并没有给你写过信……”话说一半儿,兄妹俩脸色瞬变。

中计了!

“我现在即刻就走。”说完,快步朝外走去。

门刚打开,一身红衣的男人缓缓走来。

看到来人,女子心沉下。

“葛小姐,不,该叫你司空小姐更合适。”宁侯说着,看向屋内病弱男子,微微一笑,眸色幽幽,“司空少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呀!”

第213章:总归要顾及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看着宁侯,司空磊呵呵一笑,神色凉凉,“多年不见,宁侯爷看起来还是一点没变。”依然是那么诡计多端,防不胜防。

相比司空磊的镇定,葛星儿,不!该叫司空星儿才对。

司空星儿看到宁侯,可就有些激动了,“你没中药?”

“司空小姐以为呢?”

他都出现在这里了,又怎么会中她的药?

这一点司空星自然也想到了,但却仍不愿接受,“这怎么可能,你明明都已经对宗治动手了,应是中了药没错。怎么会……”

“这还用问吗?定然是他与宗治早就谋划好了,用来做戏糊弄你的,目的就是让你放下戒心。”司空磊淡淡道。

让星儿误以为他已受她控制。如此一来,星儿行事自然就少了一丝谨慎。所以,在看到信后,她就少了过去的慎重和谨小慎微,未多想就来到这里,也将宁脩带到了这里。

“可是他都将宗治刺伤了,又怎么会是做戏?”司空星儿有些激动道,不能接受司空磊被发现是因为她。

司空磊听了,看着宁侯那张妖魅的脸,凉凉道,“肯定是宗治做了什么让他不满的事吧!才会让他借着做戏的名头,‘意外’‘不慎’的弄伤了他。不是说刀剑无眼吗?宁侯刺伤三皇子,定然也不是‘有心的’。你对吧,宁侯爷!”

宁侯微笑着,“司空少主还是那么聪明。对于这一点,本侯最是讨厌。”

“宁侯爷还是那么坦率。”司空磊说着,瞅了瞅宁侯身上那身红衣,看着尤为刺眼。

他穿的这么喜庆,是因为他们兄妹终于要丧命了吗?

司空磊想着,扯了扯嘴角,笑里有不甘,愤然,还有讥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司空星儿的?”司空星儿看着宁侯,质问,脸上满是不明。

她明明伪装的那么好,连葛家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宁脩为何会发现?

她脸上这一张人皮面具,做了足足一年多。在司空星儿看来,丝毫没有破绽。所以,她不懂宁脩为何会看穿。

司空星儿很想弄个清楚,可惜宁侯却没为她解答的兴致。

司空磊亦觉得此时再追问这个已然多余,就算是弄明白了,还能改变什么吗?

“对宁六爷和你儿子的生母,不知道侯爷打算怎么办?”

司空磊话出,莫尘瞬时抬头,他竟然知道江大的真实身份。

相比莫尘的不淡定,宁侯倒是分外的淡然,对于司空磊知道江大就是苏言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这些年来,侯府在明,司空一族在暗,藏匿在各处,京城定然也有司空一族的人。所以,司空磊知晓侯府的事再正常不过。

再加上司空磊医术造诣颇深,苏言那自以为精细的易容,能瞒得过京城的人,却一定瞒不过司空磊。

所以,司空磊一语点破江大身份,宁侯不觉意外。

但司空星儿则不然,很吃惊,“二哥,你说谁是宁侯儿子的生母?”

“江大。”

“这怎么可能?”司空星儿惊疑不定。江大竟是女的,且还给宁脩生了儿子?

“没什么不可能的。”司空磊看着宁侯淡淡道,“对宁六爷和苏言,想来侯爷也不想他们就这么死了才是。”

宁侯抬了抬眼帘,不咸不淡道,“司空少主这是在与本侯谈条件吗?”

司空磊笑笑,“可以这么说!两条命对两条命,宁侯爷不吃亏。”

司空星儿听着,嘴巴抿起,直直盯着宁侯。对于她二哥的话,他竟然没有否认。这么说,他二哥说的都是真的了。

那个江大,不,那个叫苏言的,真的是他儿子的生母了?

认识到这一点,司空星儿心头升起一股恼意。

但她的心情,此时没人在意。

宁侯瞅一眼司空磊,嘴角微扬,笑意懒散,“两条命换两条命,确是挺公平的。司空少主的提议,本侯哦一定郑重考虑。”

宁侯说完,抬手,“带司空小姐与司空少主回去。”

“是。”

听到宁侯的命令,司空磊看着宁侯笑笑,而后随着护卫离开。

司空磊这笑,落在宁侯眼里就是挑衅无疑,因为他未直接抹了他们脖子。或许,这在司空磊看来,已然说明,他同样受制于他们了。因为宁子墨和苏言!

想到那两个人,一股邪火涌上心头。

扑通!

脚边桌子被宁侯一脚踹飞在地,顿时四分五裂!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宁侯这声怒骂落入耳中,莫尘眼睛直了一下。

虽然宁侯脾气不好。但,却极少听到侯爷骂人,且用字遣词用的还这么粗俗!

狗东西!

这字眼……

侯爷跟着苏言学会骂人了。

只是,侯爷这句话不知道是骂谁?是六爷,还是苏言?

感觉适用于他们两个人,反正当下他们都是让侯爷极度不满的人。同时,也是侯爷无法视而不见的人。

他们的性命,侯爷总归还是要顾及。

对六爷,就算是念及已过世的老太爷,侯爷也无法置之不理。至于苏言……

侯爷心里是怎么想的,莫尘说不了。

第214章:窜窜彩虹屁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京城

听说,在边境发动暴动的葛犷之女极美!

听说,宁侯对其一见倾心。为她,冲冠一怒不惜刺伤三皇子,也要保全葛家。

当这样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引发众人议论纷纷。

对此,侯府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不与人解释,也不与人争辩,一副公道自在人心的模样。

对侯府这态度,有人觉得侯府够沉得住气,也有人说侯府这是目中无人。

无论他人怎么说,侯府一如既往不予回应。

侯府

一日,呆呆从学堂回来,刚进大门就看到时安在那里等着他。

“小公子,大少爷要见你,请你前去一见。”

长辈宣见,晚辈自然不能拒绝。

呆呆恭顺的随着时安来到宁晔的院子。

看到院中,池塘边,正坐在摇椅上看鱼儿嬉戏的宁晔,呆呆抬脚走过去,“大伯。”

宁晔抬眸,对着呆呆一笑,温和亲切,指了指身边的石凳,“坐。”

“是。”呆呆坐下,乖巧的看着宁晔。

眉目温和,气质儒雅,气色颇好。

看着宁晔,呆呆觉得,他成亲那一日气色好似都没这般好。

“不知大伯唤侄儿过来有何吩咐?”

看呆呆这乖巧知礼的样子,宁晔总是想到宁侯小时候那霸王样儿。

想到宁侯小时候的蛮横,宁晔拿起手边茶水轻抿一口,看着呆呆,温和开口,“对于你父亲对暴徒之女一见倾心这事你怎么看?”

听宁晔竟突然问他这个,呆呆微愣了一下。

这事在外传的沸沸扬扬,可在侯府之内,却无人敢提及,特别是在他跟前,更是有意避开。

没想到宁晔竟来了个直面问。

微愣之后,呆呆开口,“回大伯,对父亲房里的事,作为儿子不予过问。”

这话,宁晔明明听到了,但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道,“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宁脩真的对葛家女倾心。那么,你娘想挣得正妻之位可就难了。到时候,不但你娘,包括你的嫡子之位也会受到威胁。所以,为了长远,你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好。”

呆呆听言,盯着宁晔看了一会儿,随着开口,“多谢大伯善意的提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确实应该早做打算才是。”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若我父亲真的对葛家女动了心。那么,我定竭尽所能为她洗脱罪名,直到她无辜,直到我父亲不会因她而背负骂名!”

闻言,时安瞬时抬头,看向呆呆。

只见呆呆神色一片平稳,神色不见丝毫起伏,对着宁晔继续说道,“至于我娘亲,什么身份对于她来说或许从来不重要,关键是她是否愿意。只要她欢喜,不一定非为宁侯妻。”

“若是我娘能遇到一个真心护她,真心疼爱的她的人。那么,作为儿子,我乐意见到她与父亲各自欢喜!”

“至于我的嫡子之位……”呆呆看着宁晔,微微一笑道,“我是他的长子,永远的长子,他不会让任何人越过我。”

宁晔听言挑眉,“你这么确定?”

“是!”

“为何?”

“因为父子连心。就如我听不得人辱骂他一样,他也一样容不得他人随意欺辱我。所以,大伯就无需为我和娘亲操心了。”

呆呆说完,起身,“若大伯无事,那侄儿就先去曾祖母哪里了。”

宁晔听了,顺嘴问了一句,“去你曾祖母哪里作甚?”

“去向曾祖母告状,说你在背后鼓吹我父亲中意葛家女的传言,并借此挑拨我与父亲的关系。”呆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宁晔:……

时安:大少爷这绝对是闲闲无事,自己给自己找事。

若小公子真去告状。那,时安仿佛已经看到老夫人的拐杖将要落到大少爷的身上。

“这小子真是跟宁脩一样阴损。不过,宁脩至少不告状。”

是,侯爷一般都是直接动手。

所以,侯爷不告状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是吃亏的那个。

“时安。”

“将呆呆刚才说的话,写信告知宁脩。”

不一定非为宁侯妻?

还想要苏言遇到一个真心疼她,护她的人?

呆呆这若不是在怂恿苏言另嫁他人,就是在警告宁脩。

不知道宁脩看知道呆呆这心思,会是个什么心情。

“属下遵命。”时安领命,刚要离开,就又听宁晔说道,“另外,再给大老爷送一些厚实的衣服过去。还有……”

宁晔顿了顿道,“还有,画一幅曹小姐当下的画像一并给他捎送过去。”

闻言,时安抬眸看向宁晔,心里就一个感觉:这是没欺负到呆呆,转头就去作老子吗?

让送曹碧锦的画像过去,这就是作宁有壮没错。不说宁有壮和曹碧锦那档子事儿,就说当下曹碧锦的那个形象……

想到曹碧锦当下那个模样,时安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边境

“殿下可好些了?”对着脸色泛白的宗治,宁侯关切道。

宗治感受着阵阵作痛的胸口,没什么表情道,“你说呢?”

“殿下看起来已无大碍,微臣就放心了。”

让他说,他自然说宗治无事了,这样才显得他下手够轻。

宗治抿嘴,他自来学的规矩不容许他说脏话。可脸色,却抑制不住有些难看,“既是计谋,你动手之前,为何不先跟我说一声?”

“大局为重,微臣担心说的太多,反露出破绽。所以……微臣也是迫不得已,想来殿下定能理解才是。”

宗治:“若我不能理解呢?你会朝自己身上刺一剑来谢罪吗?”

“不会!”宁侯不紧不慢道,“让人误以为大宗的皇子与大臣互相残杀,这可不太好。”

宗治听了冷哼。

明明是故意刺伤他,说什么大局为重。

明明是他不舍自己受疼,说什么互相残杀。

算了,这哑巴亏他暂且吃了。

“现在司空兄妹已经找到了,你打算如何处置?”

宁侯听了,淡淡道,“司空一族剩下的可不止他们兄妹二人!自然是要用他们为引子,将司空一族的老窝找到一并给端了。”

宗治嗯一声,不咸不淡道,“如此,我就静候宁侯佳音了。”

说完,宗治闭上眼睛。

宁侯随着起身离开。

待宁侯脚步声消失,宗治睁开眼睛,“活该他当初被苏言强,”

只遗憾苏言胆子太小,只敢强,不敢杀,徒留这祸害祸害人间。

***

“苏言,我们在这里待的这是第几天了?”六爷看着苏言道。

“第五天。”

“你记得倒是挺清楚的。”

苏言没说话,只是拿着鸡腿又啃了一大口。

看苏言吃的好似津津有味的,六爷低头看看自己眼前的美味佳肴,不由长叹一口气,“这佳肴我真是吃腻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吃上粗食呢?”

苏言听了,看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宁六爷那话听起来好似听欠虐的。但苏言心里却清楚,现在让他们好吃好喝的,是因为他们在司空族人的眼里有价值,是可以跟宁侯谈条件的人质。

如果有一天,这饭菜不再丰盛,反而变得粗糙起来。那时,不是他们没价值了。而是……宁脩来了。

六爷与宁侯有血缘关系在,他的价值就不会消失。

司空家因为他们的价值,让他们好吃好喝。

而宁侯,因为六爷的成事不足,不能弄死他,就只能在吃喝上虐待他,饿的他连出气都费力,看他还敢不敢再不自量力的去追司空家的人,平白给他添麻烦。

“苏言,不知为何,我这几日一闭上眼睛,总是梦到宁脩在梦里骂我。”

“只是骂你而已,这也算是美梦了。”

六爷听了侧目,幽幽道,“你说倒也是!梦里只是骂我而已,到了现实,他可能就不止是动口,还会动手了。”

六爷叹一口气,随着拿起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嗯!味道竟然还挺不错。

在六爷那似真似假的长吁短叹中。翌日,他们断粮了!

没有美食,也没有粗食,除了两碗凉水啥都没有。

六爷看看眼前一碗水,看看苏言。

苏言瞅瞅眼前这一碗水,瞅瞅六爷。

两人对视一眼,静默少时,六爷率先开口,语重心长道,“孙媳妇儿呀!你对宁脩的了解不及我深。所以,你不知道,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苏言听了,点头,“所以,这世上的男人,除了宁侯之外,我谁都不想嫁,谁都不及他好……”

串串彩虹屁,连续不断从两人口中往外吐。

第215章:气质都变了

你看,虽然宁脩小时候对我几乎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狠揍。几乎是老太爷怎么收拾他,他就怎么收拾我。可现在,我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吗?这足以说明,他是一个极重情的人。

对家人是这样,对女人也是一样!

虽然总是传宁脩不是对这个一见钟情,就是对那个一见倾心,还总是跟很多女人眉来眼去。可最后又怎么样?他不是一个都没娶吗?这足以说明,他足够洁身自好……

莫尘绷着脸皮,如实对宁侯禀报着。

宁脩面无表情的听着,宁子墨的夸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新脱俗。

莫尘:六爷这是夸侯爷吗?感觉无论怎么听都像是挖苦。

或许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夸没几句,六爷自己就闭嘴了。

“苏言说世上男人谁都不及本侯好?”

莫尘颔首,“是。”

宁脩听了嗤笑一声,都不及他好?是都不及他色?还是都不及他好看?

总而言之,这个好,绝不是好心。

宁侯想着,眸色凉凉,这两个人确定不是在明目张胆的骂他吗?

“对了侯爷,六爷在夸过您之后,又问了苏小姐一句话。”

“什么话?”

“六爷问苏小姐。若是你最后不娶她的话,她会不会恼恨你?或……或是另嫁他人?”

闻言,宁侯抬眸,盯着莫尘,“苏言是怎么回答的?”

“苏小姐她没回答,只是拿起石头朝着六爷砸了过去。”

宁侯听了哼笑,看来宁子墨这问题,惹的她不快了。

确实,宁子墨这问题,不像是在关心她,更似挖坑坑她。因为,他这么问,她无论怎么回答,好像都很不利。

所以,她不回答是对的。

对个屁!

她为什么不说她会一直等着,等到他娶她?!

是一时没想到这么说,还是心里从没这么想过?

哼!

无论是哪个,她都给他先在里面呆着吧。

“侯爷,什么时候带六爷与苏小姐出来?”莫尘分外上心道。

只有苏言出来,他或许才不用担心再被侯爷叫去陪寝。

“他们在里面不是挺好吗?那就在里面呆着吧。”

莫尘听言,沉默了一会儿,抬了抬眼帘,看着宁侯正色道,“六爷与苏小姐在里面呆着确实过的不算差,据说他们一直相谈甚甚欢。”

“谈佛经吗?”

“不是!六爷跟苏小姐讲他走过的地方,经过的四季和风光。”

莫尘说完,宁侯不说话了,只是不错眼的盯着莫尘看。

在莫尘逐渐不稳的心跳中,宁侯开口,“你特意跟本侯说这个作甚?”

他说让他们在里面呆着,莫尘回答一个‘是’也就足够了。

现在,莫尘跟他说他们相谈甚欢是什么居心?

他可从来不记得莫尘是这么多嘴的一个人。

“属,属下就是随口一说。”

言辞闪烁,眼神闪躲。

看莫尘那样子,宁侯眼睛微眯。

只是看到宁侯眯眼,还未发威,莫尘就忙道,“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苏小姐毕竟是小公子的生母,属下觉得……”在宁侯的注视下,忽然说不下去了。

“所以什么?”

“侯爷恕罪,是属下多嘴了。”莫尘单膝跪地,干脆认错。不善于说谎的他,已经编造不下去了。

宁侯凉凉道,“你是担心他们再给本侯一顶绿帽子?若他们真是彼此你有情,我有意,现在本侯给他们这个机会。”

听宁侯说的风轻云淡,似浑然不在意。

莫尘低着头,不敢再多言。

夜半,司空磊坐在窗前,望着天上明月,眉头微皱。

宁脩让人把他与星儿带到这里后,就再没出现过,预想中的逼问和刑问一点没有,好似已忘了他们的存在一般。

宁脩如此,是准备就此熬死他们吗?

不可能!

还未从他们嘴里得出司空一族的藏身之地,宁脩怎会轻易让他们死去!

宁脩现在未发作,定然只是在暗搓搓的想着怎么对付他们。

想着,司空磊扬了扬嘴角,笑意中满是嘲弄和不屑。

这次宁脩能找到他,纯属星儿大意。

想到司空星儿,司空磊眉头皱了皱,随着抬脚走了出去……

走到院中,朝着司空星儿所住的屋子望了望。

或是为禁止他们兄妹共处多生事。所以,他们被分开关押。

也因此,才让司空磊不由担心。他担心司空星儿再次被宁脩糊弄,不慎泄露了族人的下落。若是那样的话……

正想着,借着月光,看到不远处一道人影从屋内走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司空星儿。

这么晚了,星儿还不睡,是跟他一样为司空家忧心而无法入睡吗?

正想着,那边司空星儿的妃声音传来……

“我要见宁侯爷。”

“侯爷此时已安睡,怕是没空来此见……”话没说完被打断。

“他不是想知道司空族人的下落吗?他来这里,我可告诉他。”

这话入耳,司空磊眼眸微缩,脸色变。抬脚要上前,就被一旁护卫拦下。而那边,司空星儿已转身进屋。

看此,司空磊嘴巴抿了抿,在院中静站了一会儿,也转身回到了屋内。

夜半

若是彼此你有情,我有意,本侯倒是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浑然不在意的话尤在耳边回响。不过,短短两个时辰的功夫,他就又派人将苏言带到了跟前。

莫尘:若是侯爷把跟他说过的那句话,也跟苏言说一遍。那,莫尘就真的信了侯爷是真心的,绝非口是心非。

宁侯斜靠在软榻上,上下打量着苏言。

苏言静立不动,任他打量。

上下看了苏言一眼,宁侯开口,“几日不见,苏小姐看起来倒是胖了些许。”

说完,不等苏言说话,宁侯抚着下巴又道,“不止是胖了,连气质都变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想做本侯六奶奶的气质!”

听到这话,苏言不由就笑了,刚要说话……

扑通一声!

门被推开,莫尘冲了进来。

第216章:妇唱夫随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侯爷,司空磊出事了。”

莫尘此时最是不想打搅宁侯和苏言的事,不管他们是做坏事,还是做好事儿。只要晚上侯爷就寝不再有他的事。

可现在,司空磊突然服毒,情况堪忧,此事事关重大耽误不得,就算是侯爷再让他陪寝,他也要禀报。

不然,若将这事儿隐下。事后,侯爷可能就不是让他陪寝了,可能会一怒之下宠幸了他。

自己吓的自己腿发软,连规矩都忘了直接闯了进来。

不过,这会儿宁侯也没心思跟他计较什么规矩。听到莫尘的禀报,脸色一沉,大步走了出去。

看宁侯出去,苏言随着在他刚才躺的软榻上躺下,长吁一口气。

司空磊出事,宁脩心情定然不好。但她,这么一趟是真舒服。

可惜,这舒服恐怕也只是暂时的。

司空磊好的时候,他对着她尚且那副嘴脸。之后,司空磊若有个好歹,他想要的没如能如愿。那,他对人肯定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所以,舒服不了多久。

想着,苏言躺在软榻上晃了晃,顺便捻起一块糕点放嘴巴里,好吃!

比起面对那些毒虫毒草,宁脩应该还是要好一些。虽然很多时候他也面目可憎,但至少听得懂人话,这点就比那些毒虫毒草强。

大半夜睡的正好,梦里正香的李太医,被护卫带来这里为司空磊把过脉,看一眼他青黑的脸色,躬身对着宁侯道,“侯爷,剧毒已浸入体内,回天乏术!微臣纵然有心,却已无能为力了,还请侯爷恕罪。”

宁侯听了,抬手,“送李太医回去。”

“是。”

护卫带李太医离开,宁侯在床边坐下,看着床上已奄奄一息的司空磊,眸色凉凉,“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守住司空一族的藏身之地?就能护住他们不被本侯找到了吗?”

这话,司空磊听得到,但他已无力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

司空家最后会是什么结局,他不知道。但,只要不是因他害的司空一族灭亡就好。

维护时空家,他已做了该做的,无愧于祖宗了。

看司空磊那副死而无惧的样子,宁侯眸色沉了沉,“带江大过来。”

闻言,莫尘愣了愣,这时候带苏言过来做甚?难不成侯爷要在这里宠幸她?

这念头出,莫尘面皮紧了紧,忍不住道,“侯爷,这个怕是不太好吧?”

宁侯瞅莫尘一眼,“本侯让江大过来给他探个脉,有哪里不好的?”

莫尘听言,恍然,面色微晒。

看莫尘脸上表情,宁侯眼睛微眯,“你以为本侯喊她过来是要做什么?”

“没,没什么。属下这就去带江大!”说完,疾步往外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一个茶杯从背后丢来,察觉到动静,莫尘本能闪躲,避开。

啪!

看茶杯掉落在地上,瞬时四分五裂,宁侯声音随着响起……

“早晚送你入宫做内侍。”

宁侯话落,莫尘滋溜窜了。那背影,怂的宁侯都不相信那是跟了自己十多年的护卫。特别是在司空磊这不怕死的对比下,让宁侯更是不由火大。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护卫这么怂,可想法却是那样大胆。

宁侯很想知道自己在莫尘的心里,到底是放浪到何种地步,竟然让他冒出那样邪恶的想法来。

***

司空磊那边的动静,司空星儿听到了。此时,对着宁侯神情激动,“宁脩,我哥出事儿了是不是?他死服毒自尽了不对对?”

不得不说,司空星儿对司空磊还真是挺了解的。也是,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妹。

“他是死,还是活,就看你的了。”

司空星儿听了,盯着宁侯,“你逼的我哥服毒,现在又想我去救他,然后再被你威胁,逼迫我们交出司空一族的藏身之处是不是?”

司空星儿一点不傻,宁侯在盘算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

“待我把我哥救活,再被你逼迫交出司空一族的下落。然后,看你灭了司空家之后,再杀了我们兄妹吗?宁脩,你妄想!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如愿的。”

宁脩听了,眸色幽幽暗暗。到此必须承认,司空家就是因为这股不怕死的劲儿。所以,他们才存活到至今,没被他杀尽斩绝。

“现在我哥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么,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司空星儿说着,看着宁侯,眼里有恨,还有其他。

那其他隐含是什么,宁侯没兴致探究,只是不咸不淡道,“司空小姐要死,本侯自是不会拦着。不过……”话没说完,一道声音入耳。

“侯爷,江大来了。”

闻言,宁侯转眸。

司空星儿抬头,看着那依旧一身小厮打扮朝着这边走来的人……

眉目秀美,鼻子挺俏,唇若樱花。

纵然一身粗衣短衫小厮打扮,也遮不住那属于女子的娇柔。

是呀!

这样一个唇红齿白的人,她怎么就没看出她是一个女子呢?

现宁侯远赴边境还将她带在身边,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自然是对她宠爱有加,不依不舍了。

想着,司空星儿心里呵呵一笑,满是自嘲。可笑她那几日明知不过是逢场作戏,竟然还会以为宁侯是对她真动了心。结果……

宁侯这一句话,证明她曾经的想法有多可笑,也证明她错的有多厉害。

如果在知道江大是宁脩的心头宠时,她没有因为心里不舒服向她大哥写那封信。或许,也不会被宁脩发现她哥的踪迹,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都是她的错,她对不起她大哥,说到底是她害撕了他。

在司空星儿陷入愧疚无法自拔时,只听江大说道……

“侯爷,司空磊醒了!”

闻言,宁侯扬眉,司空星儿猛的回神,“你说什么?大哥醒了?是真的吗?”

苏言看司空星儿一眼,转头对着宁侯,正色道,“回侯爷,是真的,司空磊是真的醒,不是回光返照。他中毒虽重,但并非不可解。太医言:少时就为司空磊换血,待浑身毒血去尽,他就算不能恢复如常,但至少能保住性命。”

宁侯听了,看着苏言那又在正经又严肃的脸,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如此甚好。”

司空星儿神色变幻不定,直直盯着苏言,一时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我要见我大哥。”

宁侯听了没回答,反而看向苏言,“你说呢?”

“我说,自是不可以。让他们兄妹相见了,他们若感了无遗憾,各自寻死,侯爷一片好心,最后岂不是自找麻烦吗?所以,不能见。”

宁侯点头,“言之有理。本侯的小厮就是聪明!”夸着,伸出手捏了捏她下巴,似撩,实则……苏言感觉自己被拧了一下。

宁侯的动作表情是真骚,可苏言感觉是真疼。

苏言一扭头,躲开宁侯的大手,揉揉自己下巴,对着他抿嘴一笑,“侯爷真讨厌。”说着,扭捏着,羞涩着,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嘶!

苏言那看似打情骂俏的动作,只有宁侯自己知道有多疼。

之前,护卫写信来说苏言将宁晔的腰给掐青了,他还似信非信。而现在,信了!

因为他可能也青了。

嘴角抿了抿,伸手将苏言的手拉下来。苏言一动,宁侯以为她又要趁机下黑手,又要拧他,瞬时握的更紧了。

两人只为防黑手。可那交握的手落在司空星儿眼里,除了亲密再无其他。

这亲密,是对她自作多情,赤裸裸的嘲讽。

心情悲愤,愈显激动,对着苏言怒道,“你们以为一唱一和的就能让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了吗?”

“司空小姐是不信你大哥还活着吗?如果是,那一会儿就将你大哥的尸首送到你跟前,满足你的愿望。”

“江大,不,苏言,你少在这里糊弄我。不就是一死吗?我告诉你,我不怕。”

听到司空星儿喊她苏言,苏言自然的朝着宁侯看去。

她的身份,她以为是他告诉司空星儿的吗?

自然不是。

不过,宁侯以为没必要跟她解释。

看宁侯不吭不哼,苏言收回视线,看着司空星儿淡淡道,“死也分很多种!或斩立决,或千刀万剐。最后端看司空小姐怎么选了!”

说完,苏言转身离开。

该说的苏言好似都说完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看苏言走人,宁侯也随着转身离开。

这好似跟随的动作一出,宁侯看着走在前面的苏言,眉头不由皱了皱,心里诡异的升起一股妇唱夫随之感!

第217章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妇唱夫随?!

这种感觉出,宁侯看看前面走的苏言,嗤笑一声,哪里是妇唱夫随?前面那女人,那步伐迈的,已然走出了他主子的气韵。

人家可能根本没想过为妇,只想骑到他脖子上作威作福。

想着,宁侯摸了一下自己腰。一触,微微刺痛。

这丝丝痛意,足见她下手有多狠。

经过这些日子,宁侯也算是看出来了,苏言对他的乖顺只是有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得理不饶人,无赖三分的反逆。

那叛逆劲儿让宁侯恍惚看到了自己少年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横劲儿。

想想以前对比现在,宁侯眉头微扬,他现在真是内敛了很多。

不然,若放到以前,苏言敢在他跟前这样,他早就把人吊起来打了。

所以,苏言对着他敢这么横,说到底是他收敛了脾气,也是她没规矩。

他的脾气是不可能改了,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忍着她。如此,只有让她变规矩,知道什么是规矩。

“江大,司空磊真的能活下来吗?”

听到莫尘的问题,宁侯抬眸,苏言侧目,“他中的可是剧毒,怎么可能还活着。”说完,还上下打量了莫尘一眼,啧啧了两声。

那表情,那眼神,满满都是‘你怎么这么天真可爱的’的表达。

看此,莫尘有些恼,“不是你说他能活吗?”

“我那自是哄骗司空星儿的,你怎么也信了。”说完,又上下打量莫尘一眼,送他一个‘你怎么这么天真可爱的’的眼神。

看的莫尘别过头去,直接不搭理她了。这样子……

宁侯在后面看着,莫尘就像是那受欺的小媳妇儿一般。

看的宁侯不由有些来气。

苏言没兴致跟他们主仆大眼瞪小眼,趁着宁侯没找事儿,一转弯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苏言一走,宁侯对着莫尘屁股踹了一脚。

莫尘默默受了,以为宁侯踹他,是因为之前他胡乱猜疑,猜想侯爷要当着司空磊的面宠幸苏言才招来了这一脚,所以自然没敢吱声。

如果莫尘知道,宁侯踹他是因为他在苏言面前不够英勇。那……

莫尘只想回一句:有其主必有其仆。

“侯爷,暗卫把六爷带回来了。”

***

这边厨房内,刘婆子将面端到苏言跟前,“赶紧趁热吃吧!”

“麻烦大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

之前江大失踪,看侯爷那么大阵仗找他,让刘婆子知道,江大真的是侯爷跟前得宠的小厮。只是犯了错才会被发配到厨房后。刘婆子对着江大自然是分外客气了。

“厨房还有一条子猪肉,不若我也给你做了吧。”

“不用!这一碗面就足够了。”

滋溜,滋溜!

看江大吃面吃的香,对肉真的一点也不馋的样子,刘婆子暗想:也是!江大身为侯爷身边得宠的小厮,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没见过,怎么会稀罕一块肉。

“对了,江大,王荷花被侯爷赶出去了,你知道吗?”

闻言,苏言抬头。

看她似一无所知的样子,刘婆子道,“之前,葛家人难为你,好像都是因为王荷花的相公吴志对葛家少主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说你是侯爷的心头宠,说你会抢葛小姐的宠!所以,葛少主才会派人把你给关起来的。”

“之后,葛家出事,吴志害怕侯爷知道是他在中间戳的事儿不饶他。所以,就躲了起来。”

“而王荷花去侯爷跟前说,她知道吴志藏在什么地方。然后就带着人,把吴志给找到了。”

“侯爷念她揭发有功,就赏了她十两银子,让她回家了。对吴志,侯爷看在王荷花的面上也饶了他,不再追究他的过错。还交代让他们一家人好好日子!”

“侯爷对他们也真是够宽容,够仁善的了。”

够宽容,够仁善?

听到刘婆子这句赞叹,苏言看她一眼,继续低头吃面。

吴志的藏身之处,因王荷花的举报被宁脩找到。对此,吴志的心情会是怎样呢?可以想象。

现在,宁脩让王荷花回家,还让他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呵呵!

苏言感觉,宁脩不是成心的,就是有意的。

不过,这都跟她没啥关系。

刘婆子说完,看苏言一副不咸不淡,与她无关的样子。

刘婆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前几日我去看荷花的时候,她跟我说,她之所以带人去找吴志,都是为了替你讨回公道。”

闻言,苏言眉头几不见的动了动,为了替她讨回公道吗?对这话,苏言没接这话茬,转而问道,“吴志是怎么知道我是侯爷的心头宠的?”

听言,刘婆子一愣,“这,这个我也不知道。”

“也许王婶子知道,大娘下次再去看她时不妨问她一问。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多嘴,将我是侯爷近侍的事说给吴志的。”

苏言说完,端着面走了出去,留下刘婆子一人坐在那里有所思。

***

“宁脩,一些子没见,你还是那么英勇神武,一下子就把我给找到了,有你这样的孙子,实在是我莫大的福气!”

从毒物窝里被带出来的六爷,见到宁脩,开可就是彩虹屁。

彩虹屁出口,六爷对自己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通过这几日的练习,他觉得自己拍马屁的功夫,说不上一日千里也相差无几了,比之前进步太多了。

进步了吗?

只是他自己自我感觉良好而已。

刚才那句好听话,不说别的,那句‘有你这样的孙子’在宁侯这里已然是最大败笔。

妥妥的是拍马屁又拍到了马蹄子上了。

一旁的青石都为他着急,六爷难道不知道,侯爷最不喜欢他在他跟前摆辈分吗?

这一点青石都知道,六爷又怎会不清楚。可是,他习惯了。

过去,就是因为清楚宁脩不喜他‘爷’的身份。所以,在被宁侯欺负时,才越是摆爷的谱儿。就为让宁侯不痛快!

习惯成自然,就算是拍马屁也不忘自己是爷,他是孙儿。

宁侯看他一眼,此时懒得与他斗气,开口问道,“被关的这些日子,司空磊可给你和苏言喂过什么东西吗?”

说起正事,六爷也摆正了神色,“我觉得我被喂了药!因为,有那么几个瞬间,我在看到苏言时,总是感觉身上阵阵发热,心里也怪怪的。我以为我被喂的是什么让我冲动的猛药。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我碰苏言,让你难堪,让我送命。”

“可是,渐渐的我身上的异样消失了。所以,我到底被喂的什么药,我自己也不清楚。”

宁侯听了道,“那苏言呢?”

听言,六爷心下感觉有些奇怪,所以顺嘴问道,“这个你怎么没去问苏言,她都吃到了什么东西,她本人应该更为清楚才对。”

宁侯:他倒是想问她。可是跟她说话,总是来气。所以他才改问宁子墨的。

看宁侯盯着他不说话,六爷想想自己这些日子办做的挫事儿,当即不再多问,开口道,“据我了解,苏言没什么异常。”说完,又忙给否了,“要说没什么异常好像也不对!她变得比过去凶了。”

六爷说着,随即撩起衣摆撸起裤腿给宁侯看,“看到我腿上这两处痕迹了吗?都是她给砸的。”

宁侯听了,盯着六爷腿上那块已结痂的地方,无声摸了摸自己腰,莫名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宁子墨被砸的都出血了,他只是腰被拧青了而已。所以,相比宁子墨,他属于被善待了吧。

这一念出,宁侯嘴巴抿了抿。

感觉可笑了。

“你不是一直想破身,还一直想为祖父报仇吗?今天,或许两件事都能让你如愿。”

六爷听言,神色不定,“你说真的?”

宁脩会这么好心?六爷十分怀疑。

看六爷那满是怀疑的神色,宁侯淡淡道,“莫尘让护卫带六爷去司空磊那里。”

“是。”

六爷带着疑惑随护卫离开。

当到司空磊的住处,看着床上的人或说死尸更为合适,因为他已经断气了,虽然身体还未完全僵硬,可人确实已经死了。

“六爷,侯爷说,你可以强了他。这样,你不但能破身,还可让司空磊死不瞑目,这样也算是为老太爷报仇了。”

听到护卫的话,六爷半晌无语。

翌日

苏言刚起身,就看到莫尘犹如一座门神一般站在门口,看到她,抬脚上前,“江大,侯爷让我送你去一个地方,请随我来。”

第218章:你就让她嫁吗?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驻守边境的武将大臣周靖忠,对着宁侯恭敬道,“柳邧在这边境之地是少有的才子,其祖父曾中过榜眼,只是他性子洒脱,不习惯官场沉浮,这才带着妻儿举家来到了边境,就为得一分自在。”

“而柳邧在才华方面,绝对是随了他祖父,是绝对的才华横溢。只是性子不像他祖父那样洒脱不羁,他比较严谨甚至有些古板。所以,在娶妻方面,也是相当挑剔,直到二十有二才选中了元氏。”

“这元氏虽家里是经商的。可在教养女儿方面却是极其讲究,特别是柳邧之妻元磬,当年在学堂,她的三从四德与女戒可是学的最好的。也因此,才会被柳邧相中娶回家为妻!”

“所以,侯爷将人送到柳家跟在元氏身边学规矩,是定然没错的。”

宁侯点头,温和道,“周将军举荐的人家,本侯自是放心的。”

听到这话,周靖忠突然倍感压力,忙道,“只希望最后不要让侯爷失望才好。”

宁侯笑笑,没说话。

本想听宁侯回一句‘无碍’。可现在,看宁侯笑而不语,周靖忠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万一让侯爷失望了,不会被降罪吧?!

“这事儿还望周将军代为保密,不要对柳家的人说太多为好。”

“微臣明白。”

他就是想说,也得有的说才行呀!侯爷让他送到柳家的那个人,他只知道是侯爷的人,至于她什么身份,在侯爷这里什么名头,他是一无所知。

“本侯这里无事了,周将军且去忙吧。”

“是,微臣告退。”

周靖忠退下,宁侯静静坐着,不自觉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

苏言变的那么粗野,应是在市井待的太久了,跟着那些乡村妇人学的连规矩,甚至礼义廉耻都给忘记了。

就算是她不能入侯府。她身为侯府小公子的生母,这么粗野也必然是不行的。

所以,让她知道一下什么是以夫为天也是必须的。

虽然,他还未曾想过要娶她,或纳了她。

想着,宁侯拿起手边酒水轻抿一口,不去探究他这‘未曾想过’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

一座小院,三间堂屋,两间偏屋!

院中有树,树下有书!

此时微风徐徐,吹动树叶,凉意习习。

屋内,一个双十左右,模样秀美,一身白底碎花长裙,打扮素雅的女子,双手置于腰间,恭敬的站在一妇人,与一年轻男子跟前,轻声细语道……

“母亲,相公,这是苏言,是我远在京城的姨表妹。此次,周大人远赴京城归来时,我姨丈特别请托他将表妹带了过来,说是好久未见,让表妹特代全家来看看我。”

“此事来的突然,未能及早请示母亲与相公,还望母亲和相公不要怪罪才好。”

上座的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周靖忠口中的才子柳邧,他旁边那位四十出头的妇人,正是柳母。

而正在说话的少妇,正是柳邧之妻,元磬。

表妹自是苏言没错了。

柳母听了,自然的上下打量起苏言来。

衣衫半旧,身无长物,更无随侍。

这样子,不像是来走亲戚的,倒是来投奔的。

因为,她甚至连点礼物都没拿。

这是不懂礼道,还是根本没铜板去买?

对着苏言,柳氏打量一个遍,最后除了看出她模样不错之外,再没看出哪里好的。

柳母转头看向柳邧,“邧儿,你说吧!”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这是古训,所以在这个家里,凡是自然都应听柳邧的。

柳邧看苏言一眼,淡淡道,“既是亲戚,理当接待。”

柳母听了,颔首,“邧儿说的是。”

元氏满脸感激,忙俯身,“多谢夫君。”说着,伸手拉拉苏言,“快谢姐夫。”

苏言听了,看看元氏,学着她的样子,俯身,“多谢姐夫。”

柳邧点点头,嗯一声,不见热切,也没有冷漠,有的只是规矩,“来者既然是客,你去给她安排住的地方吧!我去读书了。”

“是!”元氏应着,俯身恭送柳邧离开。

柳邧一走,柳母伸手拉过元氏,开口道,“一直听说你有个姨母嫁到了京城,我还以为既能在京城讨生活,必然是个殷实人家。没想到……”说着,看看苏言,“生活好似也不易呀!”

听柳母当面说这话,元氏看看苏言,脸上表情有些不自在,“尚,尚可!只是,最近生意不顺,稍有些艰难。”

听言,柳母眼帘低垂,暗腹:看来她想的没错,这根本就是打着走亲戚的名头,来她门上讨吃讨喝的来了。

心里明白,看着苏言,神色倒还和善,“过日子谁家都有艰难的时候。虽然我们家也不宽裕,不过,你既来了,就不会让你受委屈,但凡我们有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你且放心在这里住下。”

听言,元氏心里松了口气,为柳母这和善。

苏言也未再等元氏给她使眼色,既俯身道谢,“多谢伯母。”

“都是亲戚,不用这么客套。好了,你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定然也累了,先去歇歇吧。”

“是。”

“那儿媳也先行告退了。”

柳母点头,元氏带着苏言轻步离开。

“这屋子是干净的,我昨日才清扫过,我一会儿去那一床干净的棉被过来,表妹且放心住。”

“劳烦表姐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我先去拿棉被过来。”

元氏走出去,走到门外,转头朝屋里望望,看到一身半旧衣裳,却神色悠然,全然不见卑微之色的人,元氏无声叹了口气!

想到周夫人说的话,元氏虽心里不踏实,但也只能依言而行,只求事后,她能让周夫人满意,未招夫君不满就好。

至于屋内的人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她也并不想过问,不想知道。

屋内,苏言打量了一圈,看屋子收拾的是真干净整洁。

周夫人说的没错,看来这位柳夫人真的是位既能干,又对婆婆孝敬,对夫君恭顺的贤妻。

而宁脩让人把她送到这里,是让向元氏学习怎么孝敬公婆,侍奉相公吗?

想着,苏言笑笑,呢喃,“等我学好了,一定找个好男人给嫁了。也许不用找就有大把的男人排着队等着送聘礼给我!”

苏言这雄心壮志,话出口,就被又老实又实诚的影卫传递到了宁侯的耳中。

同宁侯一起听到这话的六爷,听完,对着宁侯道,“据我所知,你可不是什么好男人。所以,我以为苏言想嫁的定然不是你。”

宁侯听了,抬了抬眼帘,看看六爷,点头,“我以为六爷言之有理。”

六爷这好声好气的语调一出,宁六爷心里咦一声,满是稀奇。

宁脩什么时候也这么有自知之明了?

这么想着,听宁侯开口,不温不火道,“现在司空磊死,司空家那边定会知晓,心里仇恨必然更深,定然会想法设法伺机报复。所以,在这种时候本侯以为六爷理当出去多转转才是。”

闻言,青石抬头,看着宁侯神色不定。

在司空家心里悲愤加剧,对宁家人仇恨更深时,侯爷让六爷出去多转悠,这是……

“你想让我出去做诱饵?”六爷看着宁侯道。

宁侯点头,一点不否认,“只要能给祖父报仇,六爷理当不会拒绝才是。”

“不过是做诱饵罢了,我没什么不愿意的。不过……”六爷看着宁侯道,“你拿我做诱饵,是因为想给你祖父报仇,还是因为我刚才说苏言想另嫁他人的那句话?”

听到六爷问话,宁侯不急不缓,坦然道,“两则都有。祖父的仇一定要报,而苏言……”

微微一顿,宁侯凉凉一笑,神色悠悠,“她想另嫁,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娶!”

听言,六爷未多想,脱口问道,“若是有人敢娶,你就让她嫁吗?”

“你说呢?”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哪里会知道。不过……”六爷整理一下衣服,端正了坐姿,开口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六爷话出,屋内陡然一静。

静的莫尘,隐隐都闻到了一股血腥儿。

第219章:六爷他啥意思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若有人想娶,你就让她嫁了吗?

你觉得我怎么样?

六爷这话出,屋内陡然一静,静的能听到心跳声。

青石绷着脸站着,强忍着才没直接将六爷拖走。

莫尘无声的看六爷一眼,心里已在琢磨。如果侯爷下令动手,他该动六爷哪里才能让他看起来伤的极重,又无性命之忧呢?

或是屋内的冷凝的气氛,还有宁侯的注视,让六爷开始不自在,继而干笑一声,“开玩笑,开玩笑而已!”

宁侯听了,呵呵一笑,看着六爷,不温不火道,“原来想娶孙儿的女人,这话也能当玩笑开。有一个这么能开玩笑的爷,实在是本侯之幸。”

无尽的嘲讽尽在其中。

“不过本侯不是苏元杰,不是苏言的爹,她要嫁谁,不是本会说了算的。”

这话,任谁听都是装腔作势,任谁都不会把他这话当真话听。

六爷呵呵一笑,“我大概近些日子没念佛经,红尘杂念多了点。”说完,起身,走人。

宁侯望着六爷的背影,不紧不慢道,“莫尘,你说,宁子墨是真的在与本侯开玩笑吗?”

“回侯爷,六爷定然是在开玩笑的。”

“量你也不敢说不是。”

莫尘:侯爷这是在夸他懂事,还是在说他怂?

“可是,本侯怎么觉得他并不是在说笑呢?”

闻言,莫尘听言,神色不定,侯爷他怎么敢这么想?他是觉得只是被绿一次还不够吗?

看莫尘那惊疑不定的表情,宁侯什么都没说,起身去了内室。

走出屋子,青石忙跟六爷道,“爷,以后这样的玩笑可是万万开不得呀!让旁人听到了,很容易惹出误会的。”

六爷听了,看看青石,而后望天长叹一口气,随着抬步离开。

青石:六爷这是啥意思呀?

他倒是说句话呀,只望天长叹有啥用?

***

晚饭时,柳母对着苏言道,“表姑娘,来这里就当自己家,别外道,多吃点。”

“是。”苏言微笑应着,拿着筷子,夹起一根青菜放入口中,细细嚼着。

柳母看了,微微一笑,心下满意,这姑娘虽然瞧着寒酸,倒是不贪嘴。

心里正这么想着,就看苏言接着夹了一个鸡腿到自己碗里。

柳母:……

而正将筷子伸向鸡腿的柳邧,也是愣了愣。

他已经习惯家里什么都先紧着他,用的是这样,吃的自然也是。所以,但凡杀鸡,鸡腿一定是他的。可现在……

“表姐,你厨艺真好,这鸡腿真好吃。”

被夸赞,看苏言吃的满口生香,再看看柳家母子的神色,元磬脸上勉强撑起一抹笑,尽力客套道,“好吃就多吃点。”

“嗯。”

柳母:这是个真不客套的。

柳邧在微愣之后,收回筷子,又不紧不慢的吃起饭来。不过是一个鸡腿而已,值不当计较。

一顿饭,在还算愉快的氛围中结束。如果不是柳母不时瞅一眼被苏言啃光的鸡腿骨,用餐气氛会更加愉快。

饭后,苏言忙着收拾碗筷,洗锅刷碗。

看她倒算勤快,柳母与她说话的语气又温和了起来。

不过,看苏言做这些粗活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柳母暗腹:看来元磬姨母嫁的那一家确实不咋地,所以苏言干糙活儿才会干的这么好。

饭后,收拾干净,苏言洗洗就睡下了。不认生,不择铺,沾床既入梦。

她那样子,真是好吃好睡好气人!

“你这表妹倒是个见面熟,真是一点都不认生。”

听出柳母话里隐隐的不愉,元磬不敢坐,忙起身,“给母亲多添烦扰,都是儿媳的不是。”

“是她不懂规矩,不是你的错。”

柳母说着,伸手拉过元磬,温和道,“其实,我也不是心疼那点东西。只是,你也知道你夫君每日挑灯夜读很是辛苦,所以家里吃的用的,理当先紧着他。毕竟,我们日后能指望的也只有他。要是他这一次能中举,那我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你说呢?”

“母亲说的是。”

柳母叹一口气道,“本来我们家就不宽裕,已是让邧儿委屈了。现在,炖个鸡汤,还有人把鸡腿给抢了去。看邧儿只能吃个青菜,啃个骨头,你说我这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柳母说着,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元氏见状忙道,“都是儿媳做的不够好。”说完,想到什么,“母亲稍等一下。”

说完,疾步走了出去。少时再回来,手里多了一个钱袋子,“母亲,这是我今儿个回娘家,父亲给的。”

看到元氏手里的钱袋子,柳母先是朝外望了望,见没人,才压低声音道,“邧儿不喜你从娘家拿这黄白之物回来,你怎么给忘了?”

“母亲别急,这是父亲他知道表妹来了,特别拿给我让我为表妹接风洗尘的,不是接济我们的。父亲知道相公是有才学的人,我们家不缺吃喝。”

柳母听了,面色舒缓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那,这个母亲你收着吧。”

元氏将钱袋子递出去,柳母又给推了回来,“你拿着吧,我年纪大了,拿这个也无用!毕竟操持这个家的还是你。”

婆媳俩推脱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元氏将银钱收了起来,柳母又嘱托了几句就各自安歇了。

待元氏回到自己屋里,看柳邧已经睡下,元氏没敢打搅,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一边的小榻上躺了下来。

因为柳邧浅眠,但凡有一点动静他就会醒,且再难入睡。很多时候只要是柳邧先睡下了,元氏为了不吵醒他,都会在这小榻上将就一晚。

对此,柳邧曾赞了她一句懂事,而柳母更是多次夸她体贴。

付出被承认,元氏心里很开心。

虽然日子过的不富裕,但元氏却很满足。

翌日

天还未亮,在鸡鸣声中,苏言隐隐约约就听到了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揉揉眼睛,模模糊糊睁开眼睛,拉开帘子,透过窗户就看到元氏在院子里忙活个不停。

洒水,扫地,劈柴,烧火……

苏言之前跟呆呆在市井待了那么久,这种农家日常经常见,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不过,一般妇人早起起来忙家里,男人就早起忙田里,就是不知道柳家是不是也是这样?

正想着,看元氏放下手里的柴火,朝着她这边望了望,似犹豫了一下,随着朝这边走来。

少时,敲门声响起,“表妹,你起身了吗?”

把她送到这里学规矩,是宁脩生的馊念头,她没必要为难一个妇人。

真有本事就去对抗宁脩,对着元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那是欺善怕恶,太掉价。

“起来了!我穿上衣服就来。”

听到苏言平和的应声,元氏不觉松了口气。

苏言比预想中的好相处,这让元氏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在元氏看来,学规矩,那都是不缺吃喝有家底的人家才会做的。一般穷苦人家,连温饱都能成问题,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学什么规矩礼仪。

在加上周夫人提及苏言时,那慎重的态度。

元氏几乎可以肯定,苏言绝对不是来自寻常人家。一般从这样人家出来的,都不太好相处。幸而苏言并不这样!

“表姐,我不太会做饭,我帮你烧火吧!”

“哦,好,好。”

不会做饭,但零碎的杂活儿却做的很好。所以,苏言到底是来自什么样的人家呢?

元氏心里一时也犯嘀咕。

“姐夫和伯母呢?他们起身了吗?”苏言烧着火,似顺嘴问道。

“没呢!你姐夫读书辛苦,要多睡一会儿才行;婆母年纪大了,精神头差些,晚起一些对身子好。”

所以,家里只有她不辛苦,又精神头好了。

“表姐真贤惠。”

元氏听了,笑笑,一脸温柔,“身为女子,照顾夫君,侍奉公婆,这都是理所应当的。”

狗屁的理所应当。

苏言心里吐槽一句,面上对元氏笑笑,没说什么。

元氏的生活方式,她无权干扰。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直到元氏早饭差不多做好,柳家母子也刚好起身了。

“夫君,婆母,梳洗一下就可以吃早饭了。”

柳邧点头,“你辛苦了。”

柳邧一句话,看元氏满眼欢喜,“都是妾身应当做的,不辛苦。我去给夫君打水!”

柳邧没说话,只是看元氏忙的跟个蜜蜂似的,他在一旁静等着,等着被伺候。

“姐夫,早。”

听到早安声,柳邧好似才察觉到苏言的存在,对着她点点头,而后径直走开了。

那样子……

论傲然,宁侯或尚且不及。

论矜持,宁侯根本没法比。

人家都不与女子独处,而宁侯最擅于的就是对着女人宽衣解带。

早饭

细面馒头,两碟素菜,一碗白粥。

早饭说不上丰盛,但也健康养生。

无锦衣玉食时,粗茶淡饭保平安是最好的自我安慰。

“吃饭吧!”

“是。”

柳邧这个一家主子发话了,苏言自然坐好,拿起了筷子准备开吃。但却见元氏站了起来,拿起筷子,夹起菜来放到柳邧碗里,“相公,你且尝尝看味道如何?”

“嗯。”柳邧夹起放入口中嚼了嚼,“味道正好,很合口。”

闻言,元氏笑开,又忙给柳母夹了些过去。

“表妹,你也吃。”

期间,也不忘招待苏言多用些。

原来忙了一早上,还要伺候相公和婆母用早饭。

这规矩,苏言倒是时常听说。但亲眼见,却还是第一次。

所以,宁脩是想她变成这样?

对她期望倒是够高的。

看元氏伺候的周到,再看柳邧那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样子。苏言漫不经心的嚼着馒头,眸色幽幽,比起变成这样的‘贤妻’她还是觉得谋杀亲夫更加容易些。

“我吃好了!你多用些,我去读书了。”

吃饱,柳邧一抹嘴走人,苏言看看那盘子里只剩下的几根青菜,多用些?要怎么多用?!

“表妹,锅里还有粥,你多用一些。”

苏言摇头,“不用了,我吃饱了。”

她再用些,元氏怕是连稀粥都没得吃了。

柳母放下筷子,打着饱嗝儿,对着元氏道,“媳妇儿,今日你孙叔家杀猪,我要去一趟。”

闻言元氏脸上染上担心,“要是相公知道了……”

“你就说我只是去搭把手,别跟他提铜板的事。”

柳母说着叹了口气,既欣慰又无奈“你也知道他是个孝顺的,不喜我为了那俩铜板,再去做那些糙活,再受那个累。可是家里过日子,没银钱还是不行的。特别是他现在快要考科举了,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

“母亲说的是。”

“不过这些琐碎的事,我们来操心就好。让他安心读书,免得影响他考试。”

“儿媳懂得。”

“我知道你个懂事的,好了,我先去了!你还有好多事儿要忙活,记得多用点饭。”

“是。”

待柳母也离开,元氏将剩下的饭菜都吃了,就又开始忙活起来。

一如昨日,苏言帮着打打下手,听元氏忙活着,不忘对她讲道理论人生……

“表妹,姐姐我比你年长一些,经历也比你多一些,作为过来人给妹妹你说些知心话,若是有哪里说的不对的,还望表妹不要介意。”

“你说。”

“以前,我上过一阵子学堂,听女夫子对我们讲,女子当以夫为天!我以为这话最是没错。我们女人犹如浮萍,男人就是我们的根,是我们这辈子的依靠,将自己的男人伺候好,才是我们做女人的基本……”

苏言静静听着,三从四德是她心里最大的邪说。

而现在她正在被灌输女卑理论,灌输将男人伺候好,就是身为女人最大的光荣的中心思想。

如果她将这一思想给贯彻落实了。那,只是想想都瘆得慌。

“相夫教子,侍奉婆母,博一个贤名,让夫婿颜面有光,让娘家以我为荣,就是我此生最大的盼望!妹妹你呢?你最大的盼望是什么?”

苏言想了一下,摇头,“没有!”

元氏听了愣了一下,“怎么会没有呢?”

但凡女儿家想要嫁一个好夫婿,这不是最基本的吗?怎么会没有呢?

“我没怎么想过!人们不是常说世事难料吗?所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好一天算一天。”

听言,元氏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这话她好似从垂暮的老人嘴里听到过,那种能活一天是一天,不强求,不奢求的味道甚浓。

“表姐,你发这么多黄豆芽做什么?”

苏言看着那一筐的黄豆芽,这吃也吃不完呀。

“哦,这是我帮邻村的周大娘发的。”

“她家专门吃这个?”

元氏失笑,“不是!她卖这个,我帮她做一次能得五个铜板。”

“这样呀!”苏言顺嘴问一句,“你发的这么好,怎么不自己去卖呀?”

听言,元氏眼帘垂了垂,沉默一下,才轻声道,“相公不喜欢女子抛头露面!”

“哦,原来是这样。”

可能侯府的规矩都不一定有柳邧多。

苏言心里腹诽一句,嘴上什么都没说。

但元氏似怕苏言多想,不觉又补充道,“其实,我知道相公是怕我太辛苦。”

苏言听了笑笑,平和道,“姐夫贴心,是姐姐的福气。”

冷暖自知,她自己觉得幸福就行。

“是呀!”元氏也对着苏言笑了笑,只是这笑,多少有那么点勉强。

半晌忙完家里的事,元氏趁着柳邧去茅房的空隙,背着那一筐子换豆芽出了门。

苏言也随着出去了,毕竟她同柳邧两人单独在家里不合适。不过,她同元氏一起出门,却没随着她一起去送豆芽。

听她讲了半上午课,她需要静静心,找个地方喝点清火茶。

“苏言。”

还未到茶馆,走到半路就被人叫住了。

苏言转头,看六爷那只二哈朝她走来。

“你……”六爷大步走到苏言身边,上下打量她一眼,“你穿这样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苏言听了,还未说话,就又听六爷自顾说道,“不过,我习惯不习惯不重要,你习惯就好。”

多个习惯连在一起,他在说绕口令吗?

“六爷叫我有事儿吗?”

“哦,有事!”说完,停顿,皱了皱眉,看向身边的青石,“我喊她啥事儿来着?”

青石:……

“小的不知。”

六爷听了,皱了皱眉,对着苏言挠挠头,“忽然看你绑发髻,我一惊讶,一下子忘记喊你作什么了?”

说完,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苏言,看着她,郑重道,“这里有二百两银票,你先拿着,想吃啥就去买点啥,别亏了自个。”

六爷说完,拉过苏言的手,将荷包放到她手里。

青石神色不定,六爷这,这是啥意思?

苏言看看手里的荷包,看看六爷,他快死了,还是她快死了?

第220章:苏言可有长进?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你别多想,只要把这当成,是我身为长辈对你的关心就成了。”

递给她二百两银票,丢下这句话,六爷……拍拍她脑袋瓜离开了。

苏言站在原地,直到六爷身影消失不见,抬手摸摸自己的脑袋。

对呆呆,苏言偶尔也这么拍他。

所以,六爷这么拍她,是想表达一下对她这个晚辈的亲切或亲近吗?

可是,为何除了诧异和奇怪之外,她一点没感觉到被关心了呢?

想着,苏言打开荷包,看到里面的银票,若有所思。

宁六不会在这银票上涂了毒药吧?还是那种,让她只要碰到就能一命呜呼的那种剧毒?

不是苏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她与宁六的关系,绝对没到让他赠银票的地步。

事有反常必有妖!

很不对劲儿。

苏言还是觉得若非是六爷将死大变样,就是她时日无多,被可怜了。

想着,苏言伸手摸了摸自己脉搏,没摸出什么异样来。

但也没了喝茶的兴致,转身往回走去。

***

六爷跑到苏言跟前发善心,送银票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宁侯的耳朵里。

莫尘听了,心下疑惑不定,六爷这么做是何意?难道是经过与苏言同被关的事,两人变患难之交了?

莫尘在心里无声的猜来猜去,而宁侯听了,却是什么都没说,连嘲讽都没一句。

良久,就在莫尘以为宁侯无所谓时,听他又开口问道,“宁子墨怎么苏言今日出门?”

听言,莫尘眼帘微动,应该是巧合!

腹诽间,听影卫回禀道,“六爷这两日一直在柳家附近转悠!今日看到苏小姐出门就跟了过去。”

莫尘低头,完了,竟不是巧合,而是一直在等着。

本以为这次宁侯听了会说点什么,没想到他又沉默了。

宁侯在想什么,莫尘想不透,也不敢再瞎猜。

再乱猜下去,真担心有一天被侯爷给宠幸了。

“莫尘。”

“属下在。”

“去把司空星儿给我带来。”

“是。”

莫尘领命退下,宁侯静静坐着,眸色隐晦莫测。

柳家

苏言回到柳家,元氏还没回来,眼见晌午,仍没回来。

苏言仰头看看天上太阳,没出什么事儿吧?

毕竟,凭着元氏的贤惠劲儿,不应该到了做饭的点,还不回来给柳邧做饭才对。

“元氏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听到声音,苏言转头,看柳邧站在身后。

“表姐有事儿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听言,柳邧朝厨房内望了望,眉头微皱。

好似这个点元氏就应该在厨房。她不在,他不习惯,也不高兴。

看柳邧神色,苏言从小马扎上起身,“姐夫可是饿了吗?”

“不饿。”说完,转身朝屋内走去。走出没两步,停下脚步,又转过身看向苏言,“身为女子,理当衣着得体,整洁才是。”

苏言听了,低头,看到自己沾上灰的裙角,抬头看向柳邧。

“虽说来者是客,可现在你既在我家住,言行举止,包括衣着都应当干净得体才是。不过,你初来,我就不与你计较了,日后还望表妹多注意才是。”

这是念及初犯,网开一面了吗?

苏言看着柳邧,满是感激道,“多谢表姐夫,我日后一定注意,绝不给你脸上抹黑。”

柳邧点点头,未再多言,转身离开。

看着柳邧背影,苏言漫不经心的想,如果每天让他锅上一把锅下一把的忙活,不知他是否还能保持这干净整洁,一丝不乱。

呼,呼!

正想着,苏言听到匆匆的脚步声,伴随微微急促的喘息声入耳,随着看元氏出现眼前。

“对不住,我回来了晚了!”元氏匆忙走到苏言跟前,朝着屋内望望,带着一丝不安,低声道,“相公可有问起我?”

“嗯!他刚问你怎么没在家,我说你有事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他就没再多说。”

苏言说完,看元氏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就去做饭。”说着,抬脚往厨房走去,一步迈出,又退了回来,“我先去换件衣服。”说完,匆匆进屋。

看着元氏身上那带着汗与尘,已见脏的衣。苏言:嗯,她家相公喜欢衣着整洁。衣着脏乱会给他丢脸!

周府

“老爷,你回来啦。”

看自家内人那副终于等到你的表情,周靖忠开口道,“咋啦?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就是刚才柳邧的夫人过来了。”周夫人说着话,倒一杯水递给周靖忠,“老爷,先喝杯水。”

周靖忠接过,却没喝,紧声道,“怎地?莫不是那位苏姑娘出什么事儿吗?”

“那倒是也没有!元氏就是来问问,她帮着做家事儿可不可以?”

周靖忠皱眉。

周夫人道,“我听元氏那话里的意思,是生怕冒犯了那位苏姑娘,事后平白招惹了麻烦。”

周靖忠听了,道,“应该没事儿吧。”

应该?

周靖忠这模拟量可的回答,让人听着,觉得他自己心里都在犯嘀咕,都不确定。

“老爷,那位苏小姐到底是侯爷什么人呐?”

“我也不清楚!侯爷没说,我也没敢多问。”

说这话时,周靖忠倒也没觉得自己怂,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作为下臣,只能接受指派,哪里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去追问。

“姓苏的,跟侯爷走的近的,都有哪些人你没印象吗?”

“我都十多年没回京城了,哪里还会知道这些。”周靖忠说着,不由长叹一口气。

这些年,他都觉得皇上已经把他这个将军给忘记了。

不过,在边境暴乱时,说不定又把他给想起来了。

只是想起来,大概就记住他一个镇守边境无能的印象。所以,连指望都没指望他,就直接让宁侯与三皇子来了。

想到这些,周靖忠不免有些心酸。

当臣子,当到被皇上忘记,他也算是第一人了。

“妾身以为这位苏小姐十有八九是侯爷的女人。”

周夫人对着周靖忠分析道,“侯爷没有妹妹,也犯不着为别家女子操这份心。所以,也只有自己女人,什么地方让他觉得不如意了,才会想着让她好好学学什么是以夫为天,让她好好的伺候他。”

这话听着貌似很有道理。

但周靖忠听了,细想了一下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明她不得侯爷的心。”

“为何这么说?”

“一个女人若是得了男人的心,哪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在这个男人心里,她就算是撒泼,在他眼里也跟撒娇一样,只会疼着宠着,哪里会舍得让她去受罪学什么规矩。”

周夫人听言,当即不说话了。

被周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周靖忠头皮紧了紧,轻咳一声道,“我只是凭空猜测而已。”

凭空?

呵呵!

他可不是凭空,而是真实做过。几年前,他不也曾把一个满腹心机的女人,当做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再宠吗?

如果不是她最后得意忘形,露出了马脚。说不定,现在周夫人的位置早就是她的了。

“不管侯爷为何想调教这位苏小姐,我们只要奉命行事就行,其他的不要过问太多。”周靖忠说着起身,“我去梳洗一下。”说完,快步离开。

看着周靖忠那匆匆离开的背影,周夫人冷哼一声。

因为想到周靖忠之前做的事感到心寒。所以,有些事儿本想提醒他一句的,现在也给忘记了。

待周夫人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已然什么都晚了。

***

不知不觉在柳家已经好几天了!

这几天看着元氏每日的生活日常,再加上她每日的理论课,让苏言每天早起都是被噩梦给惊醒。

梦里她不是变成了牛,就是变成了马,每天劳作不停,稍微一停顿就面临被宰杀的危机。

看着那锃亮锃亮的匕首,看着手握匕首,笑的一脸风骚,又杀气腾腾的宁侯……

“表妹,你起床了吗?”

听到元氏每日比鸡打鸣还准时的叫声,苏言躺在床上,望着房梁,轻轻摸摸自己脖子,一摸,摸到丝丝湿潮。

这湿热的触感,让苏言心头猛的一跳,猛的抬起自己的手,看到手指间一层薄汗,不由吐出一口气,还好是汗,不是血。

被宁脩大卸八块果然只是做梦而已。

若只是梦到被杀,倒还好。但,被杀后,又被他给炖了吃了,这就很不好了。

妥妥的恐怖片无疑。

“表妹。”

“起来了。”

苏言应着,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走出去,看到手脚利索,又在忙里忙外的元氏,再看坐在树荫下,手捧一本书,悠然品着茶的柳邧。

这哪里夫妻,这分明是养儿子。

她儿子呆呆也没这样。

时间过的真快,她已经有五十六天没看见呆呆那张小脸了。

“苏小姐,我记得我说过,就算是在家也一定要衣着整齐。”

从表妹到苏小姐,称呼的转变,已可窥探出,这几天她与柳邧相处的结果。那就是,不太好!

所以,现在柳邧几乎是随时随地都在挑她毛病了。

她又哪里不整齐了?

苏言低头看看自己,看到未拉展的衣摆,苏言弯腰。

柳邧看苏言弯腰去抚平衣角,心下觉得尚且满意,这位女子虽然懒散又粗糙,但好在还算听话。

原来在柳邧心里,苏言还算是能改造好的那一类。

在柳邧对苏言感觉尚能忍耐时,只听……

撕拉!

只听一声响,柳邧喝茶的动作一顿,接着就看苏言抬起头,晃晃自己衣摆,对和他说道,“表姐夫,衣服破了,给我点银子买新衣服吧!”说着,朝着他伸出手,要钱。

柳邧看着那伸到自己跟前的手,眉头皱了皱。

正在忙活的元氏看此,疾步走过来,“表妹,我柜子里还有一件新衣服没沾过身,不若你先拿去穿吧。”

说着,急忙将苏言给拉走了。

看着苏言背影,柳邧脸色不佳,这女子,脸皮忒厚。

“表妹,你姐夫是个细致的人,他刚才提醒你也是出于好意,还望你千万不要误会才好。”

“表姐放心,我不会误会。”

柳邧就是那种靠媳妇儿养家,还要媳妇儿貌美如花的男人,这一点一点不会误会他。

元氏不知苏言心中想法,只是听她这么说,放下心来,从柜子里将那新的襦裙拿出来递给苏言,“表妹,你穿这个吧!”

“不用了,就衣摆扯开了点,缝一下就好了。”苏言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元氏站在原地,看看手里的衣服,恍然发现她也已经许久未曾添过新衣了。

在娘家时日子过的尚且富裕,可自从嫁人后……勤俭持家才是贤妻所为。

想着,元氏摇头,不过就是新衣而已,没什么可觉得委屈的。毕竟,她相公可是才华横溢的文人,他愿意娶她这个卑贱的商家女,已是她莫大的福气。

所以,她该知足。毕竟,她比一般人都嫁的好。

带着这种满足,元氏将衣服放下,又欢欢喜喜的去做中饭去了。

中午用饭时,柳邧说没胃口没用,而苏言多用了一碗。

当柳邧知晓后,陡然灵感迸发,拿起大笔既赋诗一首,诗中处处可见,朽木,女人,小人,无礼之词。

是夜,坐在窗前,静坐良久,似赏够了月色,转头对着莫尘问道,“苏言怎么样了?可有什么长进?”

莫尘想了一下,回道,“回侯爷,有的。”

“什么?”

“她,她饭量见涨了!”

第221章:生不如死的气质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媳妇儿,不是我心眼小爱挑刺儿。不过,你这表妹是不是太不知礼数了呀?”

对于她儿子没吃饭,苏言却吃了个肚子滚圆的事,柳母心里相当不舒服。

柳氏听了,嘴巴动了动刚要说话,就被柳邧给接了过去。

“背后道人是非乃是小人所为,母亲切不可如此。”

闻言,柳母面色僵了僵。

无人知晓,其实柳母自我感觉,她也是个可怜人。

早些年,柳邧的父亲活着时,她每天听他说教。等他死了,柳母本以为耳朵边总算是轻省了,没想到又开始听柳邧说教。

想她一市井妇人,吃的是粗茶淡饭,可要守的规矩,却比住在那皇宫里吃香喝辣的皇后娘娘还多。

偏偏听了这么些年,她还是没习惯,且对这些规矩什么的,还是总会忘记。虽然不想,但也必须承认,她是个榆木疙瘩没错。

“苏家表妹虽有诸多不是,可终究是亲戚,实在瞧着不惯,让她早些走也就是了,没必要背后多议。”

“吾儿说的是。”柳母被迫跟着咬文嚼字。

虽心里向着自己儿子,可很多时候柳母还真是不愿意同柳邧说话,太累,总感嘴巴不听使唤。

元氏听了垂眸,让她苏言些走,这实在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呀。

“元氏,这些琐事你看着办吧。”

“是。”

关于苏言,周夫人再三交代不能多言。所以,元氏也只能应是。心里苦恼,怎么才能让柳邧看苏言顺眼一些,不要再说赶她走的话。

第二天

吃过早饭,元氏洗着锅,对着苏言道,“表妹来的日子也不短了,今日没多少事,不若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吧。”

怎样才能让柳邧看苏言顺眼一些,元氏一时想不到。所以,只能让苏言在家里少待,柳邧眼不见为净或许也就好了。

“好。”

就这样,早饭后元氏请示过柳邧就带着苏言出门了。

或是好久没出来逛了,苏言感觉元氏兴致比自己都好。

只是心里总挂牵家里,或也是担心出来太久了柳邧会不高兴。所以,才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元氏就喊苏言回去了。

“表姐先回去吧,我再走走,稍后就回。”

元氏听了,有些不放心道,“还是一道回去吧!虽然那些暴徒现在都被宁侯爷和三皇子给收了。可是,边境还是不太安稳。”

“我转一会儿就回去,不会太久,表姐放心。”

看苏言似真不想回去,元氏也不能强拽,又嘱咐了几句才将要离开,突然被一声大叫打断……

“啊,好疼!”

“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相公,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你都敢爬墙逃跑了,我岂能饶了你。”

随着声音,人映入眼帘。

看到那正对着女人大打出手的男人,再看那跪在地上鼻青脸肿,不断求饶的女人,苏言眼帘微动。

因为那打人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志;而那跪在地上哭着求饶的女人,是王荷花。

“相公,我知道错,我改,我一定改,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然,这哭求,却并未让男人手软,反而下手更重了,说拳打脚踢一点不为过。

看到这场景,元氏不由心里直跳,面露惧色。因为看着实在吓人!

不过在看到苏言时,元氏忙道,“表妹,这事可不能看表面,这男人虽看起来好似挺凶恶的。可是,这实在是怨不得他。都是因为那妇人太过了!”

然后,在元氏的叙述中,王荷花与吴志故事,苏言听到了另外一个不同于刘婆子的版本。

“这男人叫吴志,过去有些恶习,然后他媳妇儿王荷花就变心了!”

“你说她变心也就算了,可她竟然还跑到宁侯爷的跟前污蔑她相公,企图让宁侯爷将她相公给抓起来处死。”

“幸而宁侯爷明断。不然,这吴志岂不是要冤死在她手里。”

“也就因为这样,吴志对她才会这样,说到底都是她自己作的。所以,过日子女人一定要跟自己相公一条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做有愧自己相公的事。”

故事之后,还不忘给苏言再上一课。

“表姐说的是!时候不早了,表姐赶紧回去吧,我到别处逛逛。”说完,苏言径直离开,一点没看热闹的意思。

而元氏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再看到王荷花被吴志打的脑门出血时,也吓的赶忙离开了。

对比吴志,元氏更觉自己嫁的不错了。日后好好伺候相公的决心,更加坚不可摧。

而说是别处逛逛的苏言,却是什么地方也没去,就在大碗茶的茶摊上,要了一碗茶,坐着,偶尔喝一口,漫不经心的听人说着话,看看街边的过路人。

从下午,一直坐到黄昏。因为也没几个客人,所以茶摊老板也任她坐着。

“姑娘,敢问贵姓呀?”

“鄙人姓徐,家就在那边,姑娘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呀?”

偶遇浪荡子,被调戏两句就被摊位老板给撵走了。

“姑娘,时辰不早了,如若无事不若早些回家吧。”茶摊老板好心提醒道。

“好,多谢老板。”苏言给了茶钱,起身离开,走出没几步,一人迎面走来。

“苏姑娘,二爷请你过去一趟。”莫尘对着苏言道。

苏言点头,什么都没说,随着莫尘走进一酒楼。

走上二楼,看到那靠窗而坐,漫不经心望着楼下的男人,苏言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顺着他的视线朝下望了望,看了一会儿开口,“豆腐摊旁那位绿衣服女子瞧着很不错。”

“嗯!本侯瞧着也不错。”宁侯说着,看着苏言,微微一笑,“在这一点上,苏小姐倒是与本侯眼光一致。”

“所以,我一直自认自己貌美如花,身材火辣。”

宁侯听了,看着她,撩眉一笑,意味深长道,“貌美如花本侯倒是没甚感觉,不过后者,确是如此。”

“侯爷的夸赞可真是一点都不含蓄。”苏言说着,拿起桌上酒壶给自己倒一杯,一口闷!

呜!

意外的辛辣。

那股味道入喉,苏言脸顿时皱成了一团,呛的眼里直冒泪泡。

看苏言那样子,宁侯嘴角微扬,心里莫名舒畅。

“这酒,本侯闻着尚且感到辛辣刺鼻,没想到苏小姐倒是好胆量。”

听宁侯那不掩幸灾乐祸的语调,苏言硬着脖子不说话,等待那股辛辣味儿过去。

是她大意了。

本以为就宁脩这处处都优待自己的生活态度,喝酒定然也喝最温和的那种。所以,她连闻都没仔细闻一下,就一口给灌了下去。

此时,忍着喉间那直冲鼻子的辣味,再看看宁侯那空空如也的酒杯,苏言疑心顿生,十分怀疑这酒本就是宁脩给她准备的。

看苏言那一脸怀疑的模样,宁侯脸上扬起一抹浅笑,温和道,“不用怀疑,这酒本确实是给你准备的。本以为你不会喝,没想到几日不见,你倒是变蠢了。”

苏言听了,静默。

他找她过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挤兑她,嫌弃她是吧。

“在柳家学的怎么样了?”

听宁侯问起这个,苏言不由觉得嗓子眼更辣了,以胳膊为枕,趴在桌上懒懒道,“回侯爷,柳夫人教的很好。”

“是吗?”

“嗯,或许是教的太好了,最近一听到她说话我就感觉天旋地转的。”

莫尘闻言,头往下低了低,不知为何,听苏言这么说,他莫名想笑。

宁侯嘴角抿了一下,随着开口道,“怪不得今日一见,本侯觉得你连气质都似不同了。”

苏言听了抬头,不一样了吗?哪里?

宁侯看着她,没什么表情道,“学习过如何以夫为天之后,浑身都充斥着一股生不如死的气质。”

宁侯话出,莫尘头又低了低,忍笑。

苏言则满是惊讶的望着他,宁脩如此慧眼如炬,是她没想到的。

“盯着本侯作甚?我哪里说错了吗?”

苏言摇头。

她竟然还敢摇头!

所以这是承认以夫为天让她生不如死了?

在宁侯心生恼意时,只见苏言盯着他道,“宁脩,看来你能坐上侯爷之位,凭的真是实力,而不是美色。”

莫尘往后退了退,不能再继续听下去了。

“原来在你眼里,本侯是个无能之人?”

“嗯!”

她又敢点头。

“你都被我强了还不无能呀!不过……”苏言说着,不待宁侯发威,从椅子上站起来,靠近,直到咫尺距离停下,看着他道,“侯爷既非无能之人,当初怎么就让我得逞了呢?所以,你当初是自愿躺倒的吧。”

宁侯听了,刚要说话,又被打断……

“元磬,元磬,苏家表妹!”

听到声音,苏言转头朝下望,看柳邧走在街上,四处张望着,喊着。

是出来找她们吗?不过,元氏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表姐夫在找人了,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往外走去,一步迈出想到什么,又回来了,盯着宁侯看看,随着伸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宁侯一愣,显然苏言这一举,他没想到。

怔楞间,只见苏言又抬手揉了揉他头,然后走人。

苏言这摸头的动作一出,宁侯脸色未沉,心里瞬时平静如波。

她这是把他当呆呆了。

而一旁的莫尘,看着随柳邧匆匆离开的苏言,看着两人背影,莫尘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第222章: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看着随着柳邧离开的苏言,莫尘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而宁侯看着那两道背影,眸色幽幽,她这算不算是为了别的男人,明目张胆的将他抛下?

这一念出,再看柳邧与苏言,那急匆匆的背影,瞧着忽然像私奔。

带着这一感觉,宁侯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一口。

“侯爷!”

等莫尘发现宁侯的动作,去拦,已然晚了。

看宁侯一口酒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脸色甚至难看。

吐了,在宁侯看来那样子太难看。

咽了,明知难喝还往下咽又太傻。

看宁侯那样子,莫尘不由道,“幸亏苏小姐刚刚离开了。不然……”

不然如何?莫尘在宁侯的注视下,没敢说下去。

但他就是不说,宁侯也知道莫尘心里在想什么。

不然苏言肯定又会提及‘无能’二字是不是?

毕竟,这酒她都一口闷了,可他却连一口都不敢咽下去。

“侯爷,吐掉吧。”

莫尘说着,看宁侯喉结上下滑动,咽了。

酒下肚,脸上顿时多了一丝嫣红,这颜色……

苏言若在,这次不会说他无能了,一定夸他明艳动人。

莫尘:怎么就咽了呢?侯爷这是在给谁赌气吗?

***

另一处,柳邧看着苏言,眉头直皱,“你说什么?你没看到元磬?她一个时辰前出来寻你,你没见着她吗?”

苏言摇头,“没有。”

柳邧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都到了做饭的时辰,她还没回,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听到这话,苏言不由多嘴问了一句,“敢问姐夫,你是担心你媳妇儿呢?还是担心自己没晚饭吃呢?”

“这有什么区别吗?不过,你问这个作甚?”

这有区别,这当然有区别。

担心自己媳妇儿的是人。

只担心自己没饭吃的不是人。

不过,苏言觉得说这些太多余。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这次科举会考这道题。”

考这个?

柳邧:“荒唐。”

“确实荒唐。”苏言附和一句,随着岔开话题,“我们还是去找表姐吧。”

她与柳邧是不同的物种,多聊无益,容易引发内火。

“表姐经常去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她经常都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说完,见苏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柳邧皱眉,“你盯着我作甚?”

苏言呵呵一笑,“姐夫误会了,我没有在盯着你,我是在瞪你!”

听言,柳邧顿时面露不愉,“苏家表妹,你可知身为女子如此说话很没有规矩。而,作为晚辈,你跟我如此讲话,也很不懂尊卑,你……”

柳邧话没说完,苏言已抬脚走人。

看此,柳邧面上染上一抹难堪,脸色更加不好,“简直是顽劣!”

女子被冠上顽劣两个字,那是极严重的。

可,谁在乎?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村子里走去。

走在后面的柳邧觉得,身为男子,作为长辈,跟在苏言的身后,实在是有些不像样子。隋,疾走几步想追上走在前。

最后却发现,追不上,更别说走在前了。

对此,柳邧心里不免有些发堵。

而走在前的苏言,心里也一样,娘的!明明是去找人,结果被弄的跟比赛竞走一样。

真是服了!

心里觉得甚是无聊。可是,在柳邧加快脚步想追上来的时候,苏言顿时走的更快。

看柳邧脸色不佳,苏言心里又舒坦了。

只要看你不爽,幼稚一点又何妨。

就这样,苏言心里对自己翻着白眼,又跟柳邧一路竞走,一路向人打听可曾见过元氏。

“你家娘子呀!我半个多时辰前看到过她,她说去田地里摘菜,怎么?都这时辰了她还没回吗?”

听村口一个大娘这么说,柳邧道了谢,并未解释太多就去寻人了。

苏言自然也跟着去了,继续竞走,锻炼身体,愉悦心情。

两人仍旧是一前一后,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的走着。

走了快半个小时了,眼看天色渐晚,却还不见柳邧停下来,苏言:这地到底是有多远呐?

四处望望,这个点,又非农忙,田地间几乎看不到人。

苏言走着,看着逐渐下落的太阳,心里暗想,太阳一落,天一黑,这荒郊野地的随时都可能变案发现场。真发生点什么,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苏言正歪歪着,突然一个人影出现眼前!

出现的太突然,不由的吓了苏言一跳。

看苏言那一惊一乍的样子,柳邧心里嗤笑一声,对着从地间走出来的壮汉道,“杜大哥,这么晚上了,你怎么还没回呀?”

“马上就回,马上就回了。”说着,瞅瞅苏言,看看柳邧道,“柳老弟怎么这么晚了还往田里来呀?”

这么问着,眼睛来回在柳邧与苏言之间打转。

那眼神,苏言看懂了。

这是怀疑她与柳邧有什么吧。

苏言都看懂了,柳邧这个眼睛没瞎,又已非懵懂少年的人自然也看懂了。脸色顿时变得分外难看,“我来寻我家内人。”

柳邧的不愉,满脸都是,一点不遮掩,让人想看不出来都难。

那位杜大哥自然也看不出来了,忙收回视线,挠挠头,为免不自在,忙接话道,“你媳妇儿呀!她已经回去了呀!”

闻言,柳邧皱眉,“回去了?”

“是呀!我看着她从我地头过去的!我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还问了她一句来着,她说不小心扭到脚了。你们没遇上,是不是走岔路了?”

定然走岔了。

“多谢杜大哥。”纵然心里不愉,却还不忘维持礼仪。

道过谢,柳邧转身朝家走去。

苏言自然也往回走去。这一次,两人走的都的都不算快,都没了竞走比输赢的兴致,因为走了这么久,都累了,有机会再比拼吧。

两人沉默走着,彼此均一言不发。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小弟我开路不已,两位借俩银子花花吧!”

这骚气的字眼入耳,苏言转头,看到身后不远处,一个二十多岁,身材中等结实,长相大众的小年轻手持匕首,晃着腿,邪笑的看着他们。

或许他自以为自己笑的很邪魅。可其实呢?苏言只觉得他牙口好像不协调。

柳邧凝眉,看看他手里的匕首,开口既是,“简直是荒唐,此路开于五十多年前,你才多大年岁,怎会是你开?你可是幼年没上过学堂,不知算数是何物吧!”

苏言侧目,柳邧这是在给他普及知识吗?可是,这话让对面的人听起来,怕只觉得他是在嘲讽无知吧。

“哎呦,没想到这位小哥知道的还挺多呀!可惜,小的我是个粗人,除了银子之外,我认不得其他。”

说着,晃晃手里的匕首,“所以,将口袋里的银子都拿出来吧,也省的小弟我动手了,万一伤到两位,那时候你们不止要花银子,还要受疼,那时候就不太好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简直不可理喻,你自己逞凶作恶,怎么还能说他人不识相?”柳邧正气凛然,严肃认真的辩驳,说着,还看了看苏言。

或是想看她吓晕过去没。可苏言误以为,柳邧想让她也说点什么,试图用言语击退凶徒。

这么一理解,苏言也随着开口了,“大哥,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且不可如此。”

柳邧听了神色微动,没想到如她这种糙人竟然也懂得佛法。

可这话在对面小哥耳朵里只是一句屁话,刚好还嘴,就被人打断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你还是放下屠刀吧!”

“身为男子,不知先天下忧而忧,反而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实在是莫大的不行!”

“小哥,佛曰:……”

“孔子曾说:……”

小哥手持闪亮亮的匕首,愣愣的看着眼前两人,嘴巴一动一动的,一个给他说佛曰,一个跟他讲孔子说……

小哥懵了一下,愣愣听了一会儿,听的心头直冒火,“滚你娘的,少给我咬文嚼字的,奶奶的,欺负我听不懂是不是?”

“少她娘的废话,乖乖把银子给我拿出来。”

感化失败,教育失败。

苏言一点不意外,要是几句佛经都能把人感化,那世上也不会有坏人了。看看六爷,佛经都念了一箩筐了,捎带无辜人陪他一起死的事还在做。

可相比苏言的无所谓,柳邧心里可就相当不高兴了,“简直是朽木,吾说了那么多,你怎可继续做这小人勾当!”

“我本就是小人!少废话,识相的快把银子叫出来,不然老子捅死你们!”

看在他的教说下,这打劫的人别说悔过,反而越来越凶,柳邧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分外难看。

“看什么看,老老实实把银子给我拿过来,不然,哼,老子这刀可不是吃素的!”

打劫的不再嬉笑废话,满脸凶恶,手里匕首都已扬起,一副要杀鸡取卵的样子。

看此,柳邧脸色变了变,苏言忙道,“有,有,我这里还有一些碎银子。”说着,慌忙将银子从袖袋里掏出来,双手捧着,进贡的姿势给他递过去。

那怂成一团的背影,柳邧看着直感羞耻。

“哼,算你还识相。”小哥说着,伸手去拿苏言手里的银子,就在将碰到的时候……

银子突然掉在了地上,又滚到了他身后。

“对不住,对不住,我太紧张了,我这就去捡!”说着,苏言哈下腰,慌忙去捡。

看苏言那慌乱不安的样子,小哥对着柳邧抬抬下巴,“你的呢?赶紧交出来。”

柳邧抿嘴,“我……”刚开口,突然眼睛睁大。

看柳邧神色有异,小哥正疑惑,忽然……

砰!

后脑勺一痛,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眩晕!

摇摇欲坠,将倒下时,转头,就看刚才还慌乱成一团的人,此时手里拿着板砖,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

阴沟里翻船!

带着这种感悟,不甘的晕了过去。

看人倒下,苏言丢下板砖,将碎银子收起来,刚要招呼柳邧走人,就听……

“你,身为女子怎可如此凶恶?你怎可动手打人?”

闻言,苏言抬头,看柳邧一脸嫌恶的看着她。

那眼神,好似她连地上打劫的人都不如。

看此,苏言眼帘动了动,随着抬手擦了擦眼角,满脸羞愧,“姐夫说的是,我身为女子怎么可以动手呢?我这就向他赔不是去。”

苏言说着,蹲下,摇着地上的人,满是愧疚道,“大哥,是我对不住你呀,你醒醒,醒醒呀!”

看苏言要将人摇醒,柳邧脸色变来变去。

“大哥,我把银子,还有姐夫身上的银子都给你,你快醒醒吧!”

刚刚苏言下手并不是很重,也只是将人打晕了而已,又没有打成植物人。

摇晃一下,再无声刺激一下他的痛穴,人很快恢复了意识。

“姐夫,你看他睫毛动了耶,他要醒了耶!他又可以打劫我们了耶!”

看苏言那欢天喜地的样子,还有那几个耶耶耶,直喊的柳邧呼吸不顺,脑子一团乱。

再加上那眼见就要悠悠转醒的人……

“哎呀,大哥,你终于醒了呀!”

“你他娘的竟然敢……呃!”

叫嚣的话没说完,眼睛一翻,又再次晕死了过去。

看看又重新倒下的人。苏言抬头,看着面皮紧绷,手持板砖的柳邧,静默少时开口。“姐夫,你板砖挥的真溜,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行凶。”

柳邧听言,面皮抖了抖,随着丢下板砖,一言不发,大步离开。

看着柳邧的背影,苏言嗤笑一声,而后低头看看地上的人,接着将手伸到他袖袋里,将那黄白之物拿出来,揣到自己怀里,看看前面走的飞快的柳邧,苏言哼着小曲,快步追上,继续与他比赛竞走!

待苏言走远,两人从大树后走出。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青石与六爷。

青石望着远去的苏言,心里暗腹:也许不等柳家人把她教好,她就先一步把柳家人都带坏了。

而六爷望着苏言,眉头紧皱,真是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儿。

第223章:没别的,就是想你了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相公,对不住,我今天去天里摘菜不小心歪到脚回来晚了……”

元氏话没说完,就看柳邧一言不发,绷着脸已回了里屋。

“相公,晚饭……”

“我不饥,不吃了。”

苏言:他不吃,她也不想多吃一碗了,撑得慌。

“母亲,相公好像生我气了?”元氏望着柳母,不安道。

是生气了,肯定是因为竞走又输了。

柳母安抚道,“他可能就是累了,没生你气。”

婆媳俩说着话,苏言去打水梳洗去了。

办好事儿果然有报酬。看,她今儿个帮忙找元氏,就得了银子了,不错,不错。

而相比苏言的好心情,柳邧心情可就糟多了。

坐在屋内,看着自己的手,怎么也不相信,他刚才竟然向人挥板砖了。

亏他之前还训斥别人凶恶,没想到转眼之间,他自己也成了凶徒。

这让一只自诩文雅君子的柳邧很难接受。更重要的是……

苏言之前对着劫匪说的那些个佛曰,抢劫的小哥没听进去,可柳邧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到了脑子里。

这让他更觉无地自容。

“我愧对祖宗呀!”

柳邧心情沉重的低喃一声,双手捂脸,陷入深深的羞耻之中难以自拔。

“表妹。”

苏言刚梳洗过,元氏既走了进来,看着她,惴惴不安道,“表妹,今日你同相公一起去寻我,相公他可有说什么吗?”

苏言摇头,“没有。”

元氏听了,扯了扯嘴角,苦笑,她这话问的果然多余了,她相公从来不是那多嘴多舌的人,又怎么会同苏言说什么。

“苏家表妹,你在屋里吗?”

听到柳母的声音,苏言应,“在呢!”

“你家亲戚找你,你出来见见吧。”

听言,苏言扬眉,她亲戚?

她哪里有什么亲戚呀!

心里好奇着,苏言抬脚走出去,当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人,苏言不由愣了一下。

“言言,许久不见,你过的可好?”

苏言:……

这打扮的极端庄,长的又很好看男人,瞧着是宁六爷没错。可是,言言?

这亲切的口吻……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

还有,他们两天前才见过吧?哪里就好久了?

一旁,柳母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六爷。这人,只看穿着都能看出,是个绝不差钱的主儿,看他那荷包,沉的直往下坠,那里面不知道装了多少银子。还有他旁边那小厮穿着的衣服,瞧着都比他们好。

柳母眼神灼灼的打量着,看苏言不吭声,开口问道,“苏家表妹,不知这位公子是……”

不等苏言回答,六爷率先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在家排行老六,是言言的六爷爷。”说着,亲和的看着柳母道,“按照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六叔。”

六爷说完,对着柳母,彬彬有礼的抱了抱拳,“第一次见,柳家侄女好。”

柳母:……

看柳母面色僵硬有点懵,苏言抿嘴想笑。

六爷年岁跟柳邧应该相差无几,柳母或以为这是来个大侄子,没想到竟是个叔,眨眼自己成了侄女。

对着头发已见白的柳母叫侄女,六爷心里没任何感觉,谁叫他从小都是爷呢!

比他年长许多,头发全见白的人,尚有喊他爷的。现在,柳母这只有几根白发的人喊他一声叔,在六爷看来,那是再寻常不过。

可是,柳母喊不出来,她家人丁单薄,没有年下辈长的。

“那个,母亲,我去喊相公来见见……”

‘来见见爷吧’这话,元氏一时也喊不出,嘴巴哆嗦了好一会儿,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客人。

“表姐先招待客人吧,我去喊姐夫过来。”苏言说着,大步走到房门前,对着里屋,声音嘹亮的喊道,“姐夫,咱爷爷来了,出来见见咱爷爷吧!”

元氏:……

来者是客,拒见岂不是失礼,那不是君子所为。

所以,柳邧纵然心情甚糟,还是出来了。

只是,当看到跟他年岁差不多一般大的人,他却要喊爷时,不由的转头斜了苏言一眼。

被她连累了连辈分都矮了一截。但,这事儿无法理论,辈分在哪里摆着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这样……

“晚辈见过……见过六爷。”

“见……见过六……六叔。”

相比柳邧,柳母更为结巴。

磕磕巴巴的给请了安,六爷彬彬有礼的还了礼,随着道,“大侄女儿,我同言言有些事要商议,只是眼下时辰已晚,不好在家里多打搅。所以,我暂且带她出去一会儿,大侄女儿且早些安歇吧!”

六爷一口一个大侄女儿,喊的柳母浑身不得劲儿,现在只求他赶紧离开,管他要带苏言出去多久。

“去吧,去吧!大门我给她留着,啥时候回来都行。”就是不回来也行。

“多谢大侄女。”

柳母不想听,六爷偏喊的勤。第一次见面的亲戚,因为辈分,不想再第二次。

苏言好奇六爷到底来找她做什么,也就什么都没说,跟着出去了。

“六爷来此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苏言问的直接,六爷答的也痛快,“没别的事,就是太想你了。”

闻言,苏言皱眉,青石猛的抬头,眼眸顿时睁大,直勾勾的盯着六爷,六爷刚才说啥?

“你是不是觉得很荒唐?”六爷看着苏言,同样眉头紧皱道,“我也觉得很荒唐!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这几天你这张平凡的脸,一直在我脑子里转悠,包括睡觉的时候,都不让我安生。”

“这很不正常,也很不应该。你就算是有天人之姿,倾国倾城的容貌,但你是宁脩的女人,就凭这一点,我都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更何况……”

六爷说话,上下打量着苏言,眼里带着欢喜又夹带着难掩的不喜,“更何况,你也没有倾城倾国姿容,且脾气还特别差,如你这样的女子,我如何会对你日夜思念?我眼光可不似宁脩那般差。”

“你不咋地,加上又是宁脩的人,我绝不会看上你,这些我心里都清楚。偏偏脑子里每天每时都在想你。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六爷看着苏言,颇为苦恼道。

听着六爷的话,苏言脑子里一路飙唱,哥哥你坐船头,妹妹我坐船尾……

特别是在听到日夜思念,每天每时都在想你时,苏言恍惚都看到了阎王的模样。

“苏言,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六爷看着苏言再次问道。

“这话你应该去问宁侯爷。”

六爷听了道,“你让我去问他,是想让他听完,收拾我一顿吧!”说着,六爷看着苏言,凝眉道,“如你这样坏心肠的女人,我应该如何也不会喜欢才对。可是……”

六爷揉揉自己心口处,满是苦恼道,“明知道你刚才那样说,是想看我被宁脩收拾。可是,我竟然还觉得你好聪明,好机智。”

“我现在是理智相当清楚,可思想却偏不受控制,你说这可咋整呀?”

你说这可咋整呀?六爷连不知道哪里的方言都给整出来了,可见他是相当烦躁。

被人日夜思念着,同时又被人相当瞧不上着。此时,苏言也是相当无语。

但,看六爷那样子,也不像是在逗闷子耍着她玩儿。其实,从宁子墨给她银票时,她就觉得他有些奇怪了。

“之前,我们在被司空家的人关起来的时候,你说司空家的人给你喂了药,是真的吗?”

“之前是真是假,我也说不清。可是,自从我见到你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更开始想你的时候,我就确定,他们是真的给我下了药了,且药性相当邪乎。”

六爷说着,看着苏言,表情复杂纠结,“不过,你没把我这喜欢当真,我该觉得庆幸才对。可是,我心里却实在是欢喜不起来。苏言,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嗯,相当嫌弃。”苏言一点不怕六爷很伤心,反正他就是伤心也是错觉而已。

六爷吐出一口气,似要将心里郁气吐出,随着对着苏言道,“司空家为了恶心宁脩,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如果他真与苏言搞在了一起。那,宁脩不止是心里膈应,说不定还会与他反目成仇。

看宁脩心里不痛快,看宁家人互相残杀。那,司空磊的目的或许也就达到了。

苏言,没说话,只是无声摸了摸自己脉搏,司空磊对宁子墨下了药。那么对她呢?知她是宁脩不愿娶的女人,就会好心放过吗?

***

“侯爷,司空静送来的。”

司空静——司空家现在的掌家人。

看着莫尘递过来的信函,宁侯眉头微挑,没想到她竟敢主动与他接触。

而这主动,让宁侯感觉不甚好。

伸手拿过莫尘手里的信,展开,当看到上面内容。眸色不由沉了下来……

第224章:时日无多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今夜,夜静依然,心却不宁。

元氏看着空空的床榻,坐立难安!

柳邧定是生她的气了,才会都这个点了还没回屋里来睡。

柳母躺在床上,睡的也相当不踏实,睡梦中,不断有个娃子趾高气扬的喊她大侄女,还让她行跪拜大礼,委屈的柳母在梦里都嘤嘤直哭。

而苏言此时一动不动的坐在柳家大门外的石墩子上,仰头望着天,好似在欣赏那漫天星辰,许久眼睛都没眨一下。

让人直怀疑,她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咔嚓,咔嚓!

脚落在树枝上,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入耳,苏言眼帘动了动,随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朝着声音处转过头去。

“姐夫!”

夜色中这陡然的一声,看到突然跳出来的人影,吓的柳邧一个哆嗦。

待借着月光看清眼前人是苏言,柳邧心扑通扑通跳着,沉着脸道,“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杵在这里做什么?”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姐夫作甚这么害怕呀!”

听言,柳邧嘴巴微抿,瞅一眼苏言。这人,眼睛忒贼!

这么黑的天,她都能看出他因做了亏心事才一惊一乍的。

看出个屁!

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柳邧再次问道。

一个女子大半夜不睡觉蹲门口,柳邧从未见过,实在疑惑。

“今日向人挥板砖,做了恶,心里忐忑睡不着,特到外面来反省。”苏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省得大半夜的还在这里听柳邧向她说教。

柳邧却是一点没听出苏言在胡说,反对她的话信以为真。

做了这种事儿,他一男子尚且忐忑的难以入睡,苏言一弱女子,比他更加心慌也是自然的。

柳邧自顾这样想着,看着苏言,眼神罕见的染上亲切,“看来表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表妹知道反省,也属难得。”

“姐夫看人看的真准,我确实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说完,顺嘴问一句,“这么晚了,姐夫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柳邧停顿一下,伸手整理一下衣襟,正气凛然道,“我去官府向官老爷自首。”

苏言:……

“既然表妹也有悔过之心。那么,就随我一起去吧!把事情原委都交代了,由官老爷发落!这样我们也算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说这话时,听柳邧语气有种掩饰不住的轻快之感,好似他不是去官府自首的,而是去旅游胜地放松的。

“表妹,走吧!”

苏言听了,却是重新在石墩上坐了下来。

柳邧这是邀她一起去坐牢,她可没兴致去。

看苏言又坐了下去,柳邧皱眉,“表妹,去官府的路可是不近,我们还是早些去的好。”

苏言看柳邧一眼,他这是坐牢还要赶个早吗?

可她,过去就算是楼下超市搞活动领鸡蛋她都没赶早领过。若是坐牢赶早,脱胎换骨都不可能。

“表妹……”

“姐夫见了官老爷准备怎么说?”

“自然是实话实说。”

苏言听了,看着他道,“就说在找媳妇儿的途中,半路遇到劫匪差点被抢,然后你一时气不过,就反过来把他给打伤了吗?”

这话,柳邧听着实在是刺耳。

“这是事实,我也无可辩驳,自是如实交代。不过,打伤他的可不止是我,而是我们俩。”柳邧很是实事求是的纠正道。

苏言眉头挑了挑,随着道,“你如实的交代之后,官老爷定然会派人寻那个劫匪。等把那个劫匪找到,带到,你猜他会怎么说呢?”

“都到了官老爷跟前了,他自然也只能实话实说,不敢抵赖。”柳邧说的掷地有声,又铿锵有力。

对官老爷的敬畏,绝对是从心而发。

苏言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万一他就是抵赖呢?他要是反咬一口,说是我们打劫了他,还把他给打伤了呢?”

“浑说!这世上,怎可能有如此无耻又这等无赖之人。”说着,对着苏言正色道,“表妹身为女子,该是心存美好,怎可将人心想的如此冷恶。”

苏言:真好奇他是怎么长大的。

还有,明明就是有人为恶,怎么就是她把人心想的冷恶了?就因为她是女子?!

因为性别,真是什么锅都背了。

“表哥,其实世上冷恶的人相当的多。”苏言说着,抬脚走到柳邧跟前,在他不相信的眼神中,突然出手……

呦呵!

嗷呜!

呀哈!

李小龙式的前奏声中,苏言对着柳邧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突然招来一顿打,柳邧又疼又懵。

想还手,看她是女子,想动口,却又骂不出口,想闪躲,又觉得太怂不是男子所为。

在柳邧纠结着该怎么应对时,苏言已收手。

在旁人看来,柳邧就跟个沙雕似的,打不还手也不还口的挨了一顿。

打完,苏言整理一下头发,喘一口气,随着抬手拍拍柳邧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表姐夫,你看到,也都感受到了吧,这世上的坏人其实真的很多。”

柳邧:……

刚才他问她为何在这里时,她是怎么说的?说:因为向人挥了板砖,心里不安睡不着在这里反省。那么现在,又把他打一顿,就是她反省的结果吗?

“不过,如果表姐夫依旧执意去自首,作为晚辈我自是不能拦着。但有一点,请表姐夫记住,对着官老爷千万不要提及我。不然,我会对官老爷说,是你怂恿我打他,并打劫他的。”

柳邧:……

她刚才分明说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她放屁,她根本就是刀子嘴刀子心。

苏言一番作为,一番话,让柳邧精神恍惚,头晕目眩,咬牙坚持,“你怎可说谎,怎可欺骗官老爷?”

“我没有说谎,我确实把他抢了,你发的话,我下的手,现在银子都在伯母荷包里。”

“你浑说,我哪里有发话,还有你……”

“你如果拉我去见官爷的话,我就对他说是发的话让我抢的。还有银子……”苏言看着柳邧微微一笑,“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问伯母,看我今天是不是孝敬她二两银子。”

听言,柳邧脸色开始不好了。

他明明没发话,苏言竟然冤枉他。还有银子……

想到晚饭后,他娘进屋跟他说话,纵然他满脸凝重,也没挡住他娘满脸喜庆。

他当时还曾疑惑过,不明他不高兴,他娘为什么那么愉悦。现在听苏言这么一说,柳邧恍然明白了什么,身体晃了晃。

一时难以接受,他娘竟没受住诱惑,已误入歧途上了贼船了。

“我从来不知道,世上竟还有这种阴毒的女人。不过,她阴毒的样子看起来好可人呀!”

“看她打柳邧时那拳头挥的,真是又漂亮又有力。”

“还有她直言要对官老爷扯谎时,那理直气壮的样子,真是又混又有主见呀!”

“你说,世上怎么会这种让人觉得不可理喻,却又英姿飒爽的女人呢!”

看着蹲在地上,脸贴在墙上,直勾勾望着苏言的六爷。

那样子真是又深情,又猥琐。

青石手扶着墙,极力忍耐,让自己不至于晕倒。

偷看她,偷听她说话,暗暗嫌弃,却又迷恋不已。

这几日,青石无数次的自我安慰,可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主子从博览经书的纯情男子,突然成了喜欢蹲墙角头看女人的猥琐流氓。

关键是他偷看的还是自家孙子的女人!

若是侯爷知道了。那……

“青石,你看,她又在吓唬柳邧了,她连不成体统的样子,都这么与众不同!”

青石:他已经快撑不住了,他觉得现在不止是头晕目眩,连胃都开始翻涌了。

“你少在这里唬我!我现在就去见官,我相信这世间自有公道。”

苏言一番话没将柳邧劝退,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在苏言的注视下,柳邧雄赳赳气昂昂的去见官老爷了。

活的这么正直的人,还这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看柳邧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苏言抬脚,却没进柳家,而是朝着邻家转角处走去。

看到那蹲在墙角的人,苏言:果然是他。

在察觉到那一道恶心眼神时,苏言就猜可能是他,现在看来她没猜错。

“言言。”

称呼入耳,苏言抬腿就是一脚,六爷轻易躲过。

躲开之后,随着又凑了过来,指指自己的小腿,“你踹吧,我不躲。”

那样子,贱的,让人连对他动手都没了兴致。

看苏言没踹他,六爷抿嘴笑笑,小声道,“你是不是舍不得呀?”

一句话,招来好几脚。

看苏言直接连环踢,青石忙拦,“苏小姐,脚下留情呀。”

“青石,你别拦着,我愿意让她这么踢我。”六爷说着,捶捶胸口,“我这绝对是口是心非,绝对是!”

言行不受控制,理智却又相当清晰,六爷心里憋屈到不行。

“六爷,小的求您了,您就别说话了。”青石都快哭了,“您再这么下去,小的真是……侯爷!”

青石一声惊呼,苏言停了手,六爷直揉腿。

宁侯面无表情看着眼前两人,“在玩儿过家家吗?”

苏言没说话,看看突然出现的宁侯,伸手拉起他手,径直朝前走。

六爷站在原地,看着那两只交握的手,静看少时,拿起青石的手捂住了自己眼睛。

不能看,再看下去,他自己都不确定又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蠢事来。

“司空磊,真他娘的阴损。”

听到六爷说粗话,青石当即觉得自己总算是好一些了。只要不看到苏言,六爷还是一正常的人。所以……

“六爷,我们不若明日就回京吧。”

六爷没说着,原地静站一会儿,朝着苏言与宁侯离开的方向走去。

莫尘无声跟在后,看着苏言牵着宁侯的手,他一直在等着,等着宁侯将她的手给甩开。结果等了一路,也没等到。

直到军营,到宁侯的院子,直到苏言直接把手松开。

莫尘看看宁侯,就这么任由苏言牵了他一路,侯爷这是忘了甩开他的手了,还是跟六爷一样也被司空磊给下了药了?

“宁脩,我是不是也被司空家的人给下了药了?”

听到苏言问话,宁侯看看她,淡淡道,“你不是懂得岐黄之术吗?自己没探出来吗?”

闻言,苏言眸色暗了暗,这么说她昨日没探错吗?

沉默,良久,苏言开口,“我还能活多久?”

“也许一个月,也许更短。”

苏言听了垂眸,比她预想中的还短。忽然觉得刚才踹宁子墨踹的太轻了!

莫尘在一边听着,神色变幻不定,司空家的人果然没放过苏言。

所以,刚才侯爷任由她牵扯而毫无动作,皆是因为知道她时日无多了吗?

“如果你想呆呆了,我可派人将他接来边境与你团聚。”

苏言扯了扯嘴角,“听侯爷这么说,看来我真是时日无多了。至于呆呆……”说着,苏言嘴角笑意消散,眼帘垂下,良久无言。

宁侯静坐着,静看着她,本以为她总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宁侯看着苏言的背影,手抚着自己下巴,眸色幽幽,她在想什么,他猜不透。

门外,再次偷听完全部对话的六爷,呢喃,“原来她大半夜的坐在那里不是赏景,而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第225章:你打算怎么救她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从宁侯那里出来,苏言在街头站着,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炊烟处处千家万户。她的家在那里?在有呆呆的地方!

而现在,呆呆不在这里。

苏言在街头静站良久,又回到了柳家。

回去天还没亮,元氏与柳母也没起身,家里静悄悄的,苏言就又倒在了床上。

或是前半夜折腾的累了,明明满腹心事,可没多久竟是又睡着了。

这一睡竟睡到了日上三竿,半晌午时还是被元氏给喊起来的。

“表妹,相公说要见见你,请你起来去见见他吧。”元氏说着,抬手擦了擦眼角。

看元氏那动作,苏言什么都没多问,穿上衣服同她一起走了出去。

来到柳邧与元氏住的屋子,看到呆呆坐在椅子上的柳邧,苏言瞬时就明白了元氏刚才为何抹泪了。

柳邧这灰头土脸,衣衫脏乱的样子,同以往的干净整洁神采奕奕可是大不一样,一看就是遇了事儿了。

“姐夫。”

听到苏言的声音,柳邧木木转头,看着她,扯了扯嘴角,或是想扯个笑脸出来,结果连个苦笑都没扯出来,索性也放弃了。

“你之前说的没错,这世上无耻的人很多,也并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官老爷也不是个个都是青天大老爷,是我太过天真,也太过可笑了。”

苏言听了眉头微动,去一见一次官老爷,感悟竟然这么深。看来,受到的打击不小!说不定就此连人生观都改变了。

见苏言没吭声,柳邧看着她,幽幽道,“你知道吗?我去到的时候,那个抢劫我们的人已经在那里了。而官老爷根本就不等我说话,就认定了是我打了他,并抢了他银子。”

“我就辩驳了一句,就挨了板子。如果不是周将军刚好有事去衙门,然后将我带了出来,我今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原来官老爷并不是个个都是明察秋毫,也不是都会为民做主的。很多官员为官在,只是为财而已。”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入仕就将书中学到的那些都给忘记了,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如此,他们读那么书简直是对圣人的侮辱!”

看着满是悲愤的人,苏言继续保持沉默。

柳邧说完,重重吐出一口气,此时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当真实经历过,看清为官者的嘴脸,知道他们竟是只认钱,不论黑白的,柳邧心里是慌乱的,有什么正在被颠覆。

“表妹,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可忍气吞声,也可卧薪尝胆。相比较来说,忍气吞声更容易些,而后者,就算是努力了,也不一定有结果。”说完,苏言转身离开。

柳邧垂首,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是沮丧,愤怒,不甘,还有迷茫。

元氏站在一旁,嘴巴动了动几欲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说什么都是错。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那我不打搅相公了,相公有事儿随时喊我。”

柳邧点点头,没说话。

元氏低着头走了出去。

这一天,因为柳邧,元氏与柳母都很堵心。而苏言,因为自己的事,也分外的沉默。

这一天,家里明明有四个人,但却基本没人吭声,家里静的很。

***

“宁脩,苏言她,她真的没多少日子了吗?”

看六爷一脸关心,又满是纠结的样子,宁侯没什么表情道,“是没多少日子了!所以,你要不要也准备一下身后事,等到了日子跟她一起走。”

六爷听了,开口,“你要我为她偿命吗?”

“难道不应该吗?当初若不是你喊她那一声,她怎么会有这一遭。”宁侯不咸不淡道,“她因你而死,你为她偿命,理所当然而已。”

听到宁侯的话,莫尘抬头望了望,而后低下头来。

一旁的青石,看着宁侯,神色忐忑,侯爷说这话是何意?是怪上六爷了吗?

所以,虽然对着苏言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对她的生死,其实依旧在意。

六爷眼帘垂了垂,沉默,良久,点头,“你说的对,苏言若因此而死,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会为你准备好棺木的。”

“不过,在为她偿命之前,我是不是也该试着努力去救她?”

宁侯嗤笑一声。

对宁侯这满是讥笑的笑声,六爷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开口问道,“交出解药,司空家的条件是什么?”

毒既是司空磊下的。那么,司空家那边定然有解药。

就是不知道司空家要宁脩以什么换取。

宁侯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丢到六爷跟前。

将信拿起,展开……

想苏言活,不难!

只要宁侯确保司空家重返江湖,不再遭遇诛杀,解药自当双手奉上。

看到信上内容,六爷眸色沉下。

不可能!

对司空一族,饶恕他们都难,怎么可能还保他们?

司空静这要求,在六爷看来是不可理喻,在宁脩看来,他们是想死的更惨。

“你打算怎么就救她?”

六爷沉默。

对司空家的仇恨已积攒了十多年,不诛他们誓不罢休。

司空家是整个宁家共同的仇人。现在为了苏言一人,就要放过他们,且还要护着他们,怎么都不可能。

“与其这样,或许还是我偿命更为合适一些。”

“我会为你准备好棺木的。”

六爷听了,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宁侯静静坐着,许久,开口,“派人将小公子接来。”

闻言,莫尘心口微窒,抬眸看向宁侯。

把小公子接来,这说明,侯爷并不打算挽救苏言的性命了吗?

想着,莫尘垂眸,也是!侯爷怎么可能会为了苏言而放过司空家呢。

对司空家,侯爷有绝不能饶恕的理由。只是,这一点小公子就算能理解,怕是也难以接受。

第226章:一个你的,一个我的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京城,一切如常。

侯府,也一切照旧。

除了宁坤又给自己纳了个妾,而宁旭对呆呆也从最初的横眉冷目,到现在视而不见。

对呆呆,宁旭没再处心积虑的找他麻烦,可也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对此,呆呆倒是乐见其成。

每日除了学堂,练功房之外,就是到老夫人的菜园子去除除草,逮逮虫。

如老夫人这种只喜黄白之物的人,对种菜什么的自是没什么兴致,都是呆呆闲来无事种的。而老夫人也就是在菜长好的时候摘一下。

有时候还会因力气太大,一不下心给连根拔起。就如现在……

“又见根了!我明明都没用力呀。”

看再次被老夫人拔起来的茄子萿,王嬷嬷气定神闲走上前,“老夫人,剩下的就交给老奴吧。”

不过就是挖坑,重新埋了的事儿。

老夫人搞破坏,王嬷嬷善后,两人配合的那是天衣无缝。

“你埋好点,别让呆呆发现了,不然他又该絮叨了。”

想到呆呆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就来给她讲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老夫人就有些头痛。

要说,娃子知道勤俭节约这是好事儿。可是,老夫人不想跟他学呀!

她都一大把年纪了,她想怎么舒服怎么来,管他浪费不浪费。

可是这又不能直接跟呆呆说,显得太不像长辈。

“老夫人放心,老奴心里有数,绝对不会被小公子发现的。”

听王嬷嬷说的肯定,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老夫人心下放心浪。

松一口气,不由又撇了撇嘴,这事儿做的好又啥可引以为荣的。

“老夫人,小公子来了。”

自看到老夫人又将菜给连根拔起,小丫头就一直紧紧盯着院门口,做好了通风报信准备,现在看到呆呆身影,就急忙跑了过来。

王嬷嬷听了,赶忙加快手上动作。可能是这事做的多了,王嬷嬷发现,她真是做的又快又好,在呆呆进来之前的那点时间,她就干净利索的把什么都给收拾好了。

“小公子,您回来啦。”并且还没耽误迎接呆呆。只除了气息有点喘!

“嗯。”点点头,走进来,走到老夫人跟前,将手里一糖人递过去,“曾祖母,你看。”

老夫人接过,看一眼,神色微动,“这是你娘?”

“嗯,是不是很像?”

“是挺像的。”老夫人看着呆呆道,“想你娘了?”

呆呆点头,“曾祖母,我娘和父亲什么时候回京呀?”

其实他只是想问苏言什么时候回来吧,至于宁脩,应该只是被捎带的。

“应该快了!边境那边已恢复安稳,一些善后的问题,不需要你父亲亲自在那里守着。所以,他们近些日子应该就能回来了。”

“真的吗?”

“嗯!”老夫人应着,又道,“要不曾祖母写信过去问问?”

“孙儿去给你研磨。”说着,拔腿朝屋内跑去。

看着呆呆那欢快的背影,老夫人笑笑,轻叹,“看来,宁家再多的荣华富贵,在他的心里也不及他娘亲来的重要。”

这应是好事儿。

若是为富贵连自己娘亲都可抛。那,这样的孙子不要也罢,宁家不需要这样绝情的人!

王嬷嬷听着老夫人的话,眼睛却不由的朝菜地瞅了瞅,心里略有些失望,看来小公子今天是不会去看菜地了,亏她还埋的那么好,感觉白忙活了。

这边,老夫人的信刚派人送出去,宁侯的人就到了。

宁晔看着时安,脸上带着怀疑道,“宁脩派人来接呆呆去边境?可是真的?”

“属下亲耳所闻,不会错。现在侯爷的人就在老夫人院中。”

听言,宁晔若有所思,“宁脩怎么会特意派人来接呆呆呢?”

肯定不是想他才接他过去的。

苏言想他,宁脩也不会为苏言接他,宁脩可从来不是那么体贴的人。

所以,为何突然接呆呆过去呢?

宁晔抚着下巴,思索着,就一个感觉:定是出什么事儿了。不然,宁脩没接他过去的理由。

对此,老夫人也是同样感觉。继而,对着眼前影卫问道,“侯爷为何突然接呆呆过去?”

“这个属下不知。”

老夫人听了一点也觉得意外。

宁脩做任何事,从来不会说明,更不会解释。

好的坏的让你去猜,好的坏的他自己担。

“是不是我娘出什么事儿了?”

闻言,老夫人心头微动,影卫表情依旧一片冷淡,“属下不知。”

听言,呆呆小脸绷紧,“那你见过我娘亲吗?”

影卫点头,“见过。”

“她看起来可好?”

“属下并未看出来她哪里不好。”

老夫人听了,差点摔茶杯,本来宁脩突然派他来接呆呆,她心里已感不详,结果他回个话还含糊其辞的。

他刚才直接说没出什么事儿不就好了吗?做什么还要绕这么一圈子,他是在逗闷子玩儿吗?搞得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呆呆垂首,听影卫这么说,他该放心才是。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很不踏实。

“曾祖母,那孙儿先去收拾东西了。”

“去吧!”

呆呆小跑着离开,老夫人视线落在影卫身上,目不转睛的,直勾勾的盯着他,试图用死盯人的方式,迫使他交代出他所知道的。

可结果,她瞪的眼睛都酸了,他连屁也没放一个。

最后还是老夫人先收回了视线,结束了与他大眼瞪小眼的无聊把戏。

边境,柳家

清早,苏言起床,从屋里走出,看到站在院中的身影,脚步微顿。

听到动静,站在院中的人,转头,看到苏言,抬脚走过去,“你醒了。”

苏言点头,看着六爷,平静如常,“六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六爷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盯着她的脸看了看,“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苏言听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淡淡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呆呆抱着我尸体痛哭的画面。”

听言,六爷静默,良久,开口,“那可能不是梦!”

苏言抬眸,六爷忽而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低低缓缓道,“我已让宁脩准备了棺木,一个你的,一个我的。”

第227章:不若你把她纳了吧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我已让宁脩准备了棺木,一个你,一个我的。

留下这一句话,六爷随着离开。

所以,她这是大清早的又被人给判了一次死刑吗?

宁子墨来这里是特别来告诉她,他们不能同年同日生,但可同年同日死吗?

嗤!

嗤笑一声,苏言抬脚去了厨房,开始烧火做饭。

将水添上,馒头放上,火升起来,苏言起身准备摘菜。

吓!

起身一抬头,看到门口那一道黑影,不由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苏言吐出一口气,“姐夫,今儿个你怎么起这么早呀!”

柳邧没回答她问题,只道,“我忽然发现,你好像懂得很多。”

这话,苏言听了,心里不由突突猛跳了两下。

“你不但深谙人世百态,还会烧火做饭。”

闻言,苏言无语。

原来他说的懂得多,指的是这个。她还以为,他指她会强男人,还会杀人呢!

“相比你,我好似才是无知的那个,枉我读了那么多的书,又有什么用呢?遇到事儿,还不如你这个目不识丁的弱女子。”

这是在夸她吗?可她怎么感觉被瞧不起呢?

再看柳邧一副要跟他谈论人生的样子,苏言岔开话题,“表姐和伯母呢?怎么没看到她们?”

“岳父身体有些不适,她们过去看看。本来作为晚辈我也当去探望的,可我实在没那精神头。所以……”

“姐夫既然身体也不舒服,那就去歇着吧!”说完,苏言自顾忙活去了。

柳邧站在原地,有心想再跟苏言说几句。可是,苏言好像不想,而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柳邧也不太会,最后悻悻离开了。

早饭,苏言吃了不少,柳邧一口没吃,不知道是不合口,还是没胃口。

苏言没多问,吃完,收拾干净就出门了。

“苏言在做什么?”

听宁侯问起苏言,莫尘沉默一下,才如实回禀道,“回侯爷,刚属下问了影卫,他说;苏小姐在赌坊赌钱。”

宁侯:……

赌钱?

将死之人这么欢腾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想着,宁侯起身往外走去。

莫尘抬脚跟上,这次侯爷一定是去见苏小姐吧?

嗯,这次莫尘猜对了。

嘈杂,闹腾,有人欢腾,有人哀嚎,犹如浪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接着一浪。

宁侯站在门口,看赌坊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而人群中,一个一身男装,身形娇小的男子,一脚立在地上,一脚踏在椅子上,站姿颇为江湖,分外吊儿郎当,别看他个子不高,但声音却分外嘹亮。

整个人往那里一站,不似男子胜似男子。

“小,这次我买小。”银子一抛,袖子一捋,整个人赌徒之气冲天。

“好,这位小兄弟买小!你们呢、买大买小赶紧下注,多买多赚呐。”

“买大,我买大!”

“我买小。”

银子不断往外掏,叫喊声此起披伏。

莫尘眼睛不眨的看着那娇小的男子,心里暗腹:她还真是扮什么像什么,看她现在这模样,谁能相信她是一女子,恐怕就是小公子来了,都认不出这是自己娘亲吧。

“还有没有人下注,还有没有人。”

“没有了你就赶紧开吧!赶紧开。”

眼睛死盯着骰盅,不停的催促道。

“好,这就开了,开了!”

骰盅一开,又是一阵兴奋的欢笑,一阵懊悔的嚎叫。

“竟然是大,我刚才本来想买大的呀!”

莫尘看着苏言,相比其他输了的人,她显得尤其平静淡然,一副输银子完全不是事儿的姿态,一点不在乎输赢。

这是知自己将死,对银子什么的都已无所谓,不在乎了吗?

“上次没买对的,这次再接再厉呀!来来来,买大的这边,买小的这边,开始下注了。”

“买小!”

苏言第一个下注。

宁侯斜靠在一边静静看着,莫尘亦是。

看苏言每次买小买大,都是随口就来,完全不经思索的样子,那完全碰运气的方式,感觉多少银子都不够她输的。

可是,渐渐的莫尘发现,几局下来,她竟是赢的居多,眼看着跟前的银子逐渐增多。莫尘:她这运气倒是够好的。

“小兄弟,手气不错呀!”

赌坊内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对着苏言笑呵呵道,满是和气。

“今儿个运气好。”

听到这话,赌坊的人笑了,宁侯嘴角也几不可见的扬了扬,随着抬脚走上前。

莫尘微愣一下,赶忙跟上。

莫尘跟在后,眼看着宁侯走到苏言身边,而后……自然的将手放在腰上。

莫尘心头一跳,赶忙看向四周的人。

莫尘也说不清他在慌乱什么,反正宁侯动作一出,他跟着耳朵发热,心跳不稳,莫名羞涩。

好似青天白日,公然耍流氓的不是宁侯,而是他一般。

也许大少爷说的不错,宁侯就是负责耍流氓,而他负责害羞。

赌性正浓,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苏言看都未看,直接扬起巴掌抡了过去。

挥去,手腕被握住,宁侯那张妖艳的脸映入眼帘。

看到他,苏言对他微微一笑,随着收回视线,继续开赌。

宁侯神色微动,苏言这反应,让他觉得,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他。所以……她那巴掌才挥的那么利索,并那么有力度吗?

清楚这一点,宁侯握着苏言手腕的手,本欲松开却又握紧了。

两个男人搂腰,拉手,这是什么情况?

周边的人惊疑着,很快又被骰盅吸引了过去。

管他们什么情况。眼下,赢银子才是紧要的。

“大,我买大!”

在叫喊声中,在苏言就要将银子丢过去的时候,手突然被握住,手里的银子被拿了过去。

在苏言的注视下,看宁侯拿过她的银子,然后姿态优雅一丢,稳稳的丢到了买大的圈内。

“这个,爷很擅长。”

是吗?

不过,他丢的姿态确实是相当娴熟,又相当优美。

“开了,开了!”

“是小,竟然是小!”

“啊啊啊,又输了,他娘的,老子不玩儿了。”

买大,开小,苏言银子自然也没了。

之后,苏言手腕被握着,看宁侯每次完美抛出,又完美的输掉,接二连三,屡试不爽,直到银子输光,苏言理解了他刚才那句‘爷擅长’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指的是擅长输。

看宁侯一路勇往直前,一路输,很快苏言银子光了。

摸摸空空如也的荷包,苏言脸色不免有些难看。而不等苏言有所动作,就看宁侯拎起手边椅子,姿态同样优雅的丢到桌子上,“给爷砸了!”

宁侯话落,十几个黑衣护卫从天而降,一言不发,直接动手,对宁侯命令执行的彻底,出手既是稀巴烂。

“啊……”

“我的银子!”

在一片叫声中,宁侯挥挥衣袖留下一地的凌乱,缓步走了出去。

苏言顺手捡起地上一锭银子,也随着离开了。

“二爷,这赌坊可是您开的呀!”

听到莫尘这话,苏言脚步微顿。

“爷自己开的就不能砸了吗?”

这败家子式的问话,莫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是输红了眼了,连自己的地方都不放过吗?

苏言抬脚走出去。

“怎么有兴致来赌坊了?”

将死来赌坊消遣的,宁侯还是第一次见到,很好奇她是怎么想的。

“想赢点钱留给我儿子傍身。”苏言说完,越过宁侯,离开。

望着苏言背影,宁侯一时静默,这答案,是他没想到的。

莫尘听到,心里不由一酸。

“莫尘!”

“属下在。”

“将赌坊关了。”

闻言,莫尘抬头,却只看到宁侯离开的背影。

莫尘转头,看看眼前已被砸了一片狼藉的赌坊,不知宁侯心里是怎么想的。

而站在不远处角落,并未离开的苏言,听到宁侯这句话,却是淡淡笑了,看着那赌坊,眸色幽幽。

宁脩将赌坊关了,让她无法如愿,是想让她死不瞑目呢?还是,想让她努力求活呢?

苏言不知道。

柳家

傍晚时分,柳母从元家回来,看着呆坐在房里的柳邧,开口既是,“邧儿,我看苏家表妹不错,不若你把她纳了吧!”

第229章:呆呆

一屋,一药炉,满屋药草香。

一头发花白的妇人坐在药炉旁,闻着那徐徐药香,眼睛微眯,似睡非睡。

身后同样一年过半百的老汉,看着摇椅上的妇人,开口,轻声道,“当家的,您说,宁侯爷他会答应吗?”

妇人微微抬了抬眼帘,开口,声线带着丝丝沙哑,“你觉得呢?”

老汉闻言低头。

老汉反应落入眼中,妇人呵呵一笑,“看来你也心里也有数,也知道他是绝不可能答应的。”

妇人说着,又丢一味药在炉子里,淡淡道,“宁脩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这多年的仇恨的。如他那样的人,女人在他的眼里不过是玩意儿罢了。”

纵然这个女人是他儿子的生母,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死了苏言这个生母,再给他儿子挑选一个温柔好拿捏的继母也就是了。

老汉听了,微叹一口气道,“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把药也一并给宁家六爷用上。他毕竟是宁家人,宁侯爷就算是再无情,也不能不顾及他的性命。”

用宁子墨来做人质,或比苏言更有用。

就算是没用,多死一个宁家人来祭奠死去司空族人也是好的。

妇人听了,摇头,“百草,你如果你这样想,那可就错了。”

听言,老汉拱手,“请当家的指教。”

“若是将夺命的药用在宁子墨的身上,也许不等我们来提条件,无需宁侯选择,宁子墨自己就先选择了自我了断。”

“这么一来的话,除了让司空星儿死的更惨,让宁脩对我们更加无法饶恕之外,我们捞不到任何好处。”

“可是,将药下到苏言身上可就不同了。首先她不会为了让宁脩能更好的替宁老爷报仇,就了结自己的小命。其次,她是宁脩儿子的生母。若宁脩对她见死不救。那么,他的儿子势必会恨他。”

妇人说着,微微一笑,眸色阴凉,“如此一来,就算是宁侯不妥协,我们也算是如愿了。看他们父子成仇,看宁子墨情陷苏言,看宁脩处处膈应,岂不美哉!”

闻言,老汉恍然,“当家的英明,老奴自愧不如呀!”

老妇笑笑,百草的恭维,听着顺耳,却并不感到顺心。因为这样恶心宁脩的结果,可能是让司空一族彻底覆灭。

在宁脩不遗余力的诛杀之下,纵然他们极力躲藏,可现在司空族人已然所剩无几了。

很多时候,司空静都想豁出去与宁脩拼死一战。这样,纵然是死,心里也痛快了,总比这么缩着,躲着强。

只是,心里这样想,却总归不能这样做。她现在是司空一族的当家人,不能为了自己一时候畅快,就带着剩下的族人去死,这样的魄力她还没有。

想着,司空静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只是心口那一口郁气却怎么也吐不出。

可想到,宁脩当下可能也是这种感觉,妇人心里不免又舒服了一些。

柳母要柳邧纳她为妾的事,苏言一无所知。只是感觉柳母突然对她亲切了很多,连她多吃一碗饭都没再跟她脸色看,反而说什么能吃是福。

柳母态度的明显转变,让苏言直怀疑她时日无多的事儿,柳母是不是知道了?所以,才忽然对她这么和善,连带的连柳邧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那种想看她,又不敢看她的眼神,透着掩饰不住的心虚。那模样,好似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不过,如柳邧这种天真又纯真的人,能做出什么腌臜事?

“苏小姐。”

闻声,苏言转头,看青石站在门外。

“苏小姐,六爷有请。”

苏言听了,还未动弹,还没吭声,柳母就先一步走了出去,笑盈盈的看着青石,“六叔他吃饭了吗?若是还没吃,就来这里用饭吧。”

听柳母喊六叔喊的亲切又干脆,苏言挑眉,前几日还一副怎么都喊不出来的样子,怎么今日忽然就接受自己有个叔了,且看着还很是欢喜的样子。

相比苏言的疑惑不明,柳邧对柳母为何如此亲切,可就是心知肚明了。也因此,心里充斥着满满的羞耻之感。

青石看着柳母,淡淡道,“抱歉,六爷有事儿请苏小姐,没空见你这个大侄女。”

听言,柳母嘴角笑意微僵了一下,没见到正主儿,还被喊了大侄女儿,感觉自己被人光明正大的骂了。

“伯母,姐夫,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

“好,好。”

柳母亲切的应着,看苏言走出去,待人不见,转过头刚想跟柳邧叨咕两句,却见他放下碗,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邧儿,你去哪儿呀?”

柳邧没回答,径直离开。

看着柳邧背影,柳母叹一口气,他怎么就不明白她的一片苦心呢。

青山环绕,碧水连天,楼阁小桥,院中有果还有花!

这幽静又优美的地方,有点世外桃源,远离红尘烦扰的感觉。

妥妥的海景房!

六爷一路带着苏言,来到了这地方。

“这里景致如何?”

苏言四处望望,转头看向六爷,“这是你选的用来安葬我们的地方吗?”

青石:……

美景因她一句话,瞬时就变了味道,浑身冷嗖嗖的。

“不是,这里纵然再美,也不是死后归属地,死后还是要葬于宁家的!”

苏言听了,点点头,“六爷死后自是要葬于宁家的。可我,并非是宁家人。”说着顿了顿,“不能葬于宁家,也不能葬于苏家,没出嫁的闺女是不能葬在娘家的。所以……”

又望望这片青山碧水,“所以,六爷选这地方,不是用来安葬我们,只是用来安葬我的吗?”

六爷:……“不是,我只是想带你来这里钓钓鱼,吃吃饭。”

“哦,原来是这样呀。最后的晚餐吗?”

六爷:……“不是,我们还没到日子。”

“嗯,我们确实可以比别人多吃几顿断头饭。”

六爷:……

感觉噎得慌。

“你先四处看看,我去做饭。”

说完,四爷快步走进厨房。

对苏言,心里乱七八糟的感觉太多。而无论是那一种,都让他抬不起头做人。所以,只能忍着那不该有的情绪,任她奚落挤兑。

哎!

听到六爷这声长叹,青石都想跟着叹气了,这才多少日子,六爷从不问尘世的一心向道,到现在都快变成多愁善感,为情所困的忧郁诗人。

每次听到六爷叹气,青石都感觉,他张口就能赋诗一首。结果,六爷好似只有那姿态,每次也只会望月长叹一声,然后就结束了。

“青石,你看苏言在做什么?”

听言,青石回神,转头望去,看苏言在院外东瞅瞅,西挖挖,忙得很的样子。

“回六爷,应该在挖贝壳吧!”

“是吗?”六爷摘着菜,幽幽道,“可我怎么感觉,她在寻埋我的地方呢?”

青石听言,未加思索,脱口道,“不可能,就凭苏小姐现在看不惯您的劲儿,她只会把你丢乱坟岗,哪里还会特意掏劲儿挖坑!”

话出口,青石面皮一紧,随即捂住自己嘴巴。

捂嘴有什么用?该说的都说了,一个字儿都没落下。

“六爷恕罪。”

六爷看着他,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丢乱坟岗难道就不需要掏劲儿吗?”

青石低头。

“她可能连这都嫌麻烦,说不定会直接牵只狗来直接把我叼走吃了。”

说着,想想一下自己各种死状,六爷嘴里直发苦。

而青石听六爷这么说,感觉很是飘忽。

六爷要死了吗?绝不可能,他至今仍是这种感觉。所以,听六爷这么说,他心里才会一点悲伤和焦急之感都生不出来。

在六爷的唉声叹气中,一顿饭做好。

“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苏言尝一口,眉头微扬,竟意外的色香味俱全。

“如何?”

苏言点头,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味道极好!没想到六爷做饭本事,就跟送我去黄泉的本事一样的好。”

“咳咳……”

苏言的夸奖,如愿的让六爷呛了。

咳着,六爷心里发苦,他都要给她偿命了。如此,又何必喊她来吃饭,受她这挤兑呢?

其实,六爷很不想见到苏言。可是,控制不住想她能怎么办呢?

情愫的不受控制,让六爷无力也无奈。

叹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抬眸,看着苏言开口,“对了,柳母想让柳邧纳你为妾,这事儿,你知道了吗?”

闻言,苏言愣了一下,“纳我为妾?”

“嗯。”

看六爷点头,苏言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贺良那里是妾,萧瑾那里是姨娘。现在,又是妾?

难道她长了一张只能为妾的脸吗?

之前,变为妾,成姨娘都是有原因的。那么这次呢?

“柳母为什么要柳邧纳我为妾,你知道吗?”

“好像是看到了你荷包里的银票,知你不差钱,又有我这么个看起来好似富贵的六爷爷。所以,想纳了你,然后借用你的银钱,助柳邧上京考举,顺利入仕。”

苏言听了,无话可说。

原来不是看上她的人,而是看上她的银子了。

她还以为自己突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呢。

“柳邧呢?他是怎么说的?”

“他……”六爷顿了顿如实道,“他好像还在犹豫中。”

说完,六爷瞅着苏言,皱眉道,“你问他作甚?他同意不同意重要吗?”

难不成他同意,你就愿意?

这话在嗓子眼过了过,又咽下去了。理智告诉他,这不是他该说的话。

“他就是愿意,你跟他也没可能。”六爷说着,无意识的用筷子戳着碟子里的肉,似颇为嫌弃道,“这柳邧,颇让人不喜。”

听六爷那说话的腔调,那酸溜溜的味道,苏言既知他又毒发了。

懒得与他讲太多,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看苏言不搭理他,六爷也识趣的不再提这茬事,殷切的给苏言夹起菜来。

“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些年在外,我学做饭确实比佛经学的好。”

“哎!再这样下去,过个几年,我也许没成圣僧,发成了厨子。”

苏言听了,看他一眼,“你不会成为厨子的。”

“为何这么肯定?”

“因为你快死了。”

六爷:……

“不小心忘记这茬了。”说着一笑,刚要说话,一道人影忽然映入眼帘。

看清人,六爷要说的话咽下。

“看来本侯来的正是时候。”宁侯说着,抬脚走到饭桌前,自然坐下,看青石一眼。

“小的去给侯爷盛饭。”

“嗯。”

宁侯到,除了青石分外热切之外,六爷与苏言就像是没看到他一样。苏言该吃饭吃饭,六爷该夹菜夹菜。那样子……

莫尘看着,分明就是六爷与六奶奶嘛。

他看着如此,就是不知道侯爷看着是什么感觉。

正想着,看宁侯不紧不慢吃着饭,开口道,“要去见见司空星儿吗?”

宁侯这话在问谁?

疑惑着,见宁侯看向苏言。

“见她作甚?询问解药吗?”苏言问着,看看六爷,“六爷应该已经去过了吧?”

六爷没说话。

苏言笑笑道,“自然是去过!也定然是没要到吧。如果要到了,他这会儿又怎么会在这里做饭给我吃?”

中毒了才这么不正常。若是没中毒,见到她,摆的就是爷的谱儿了。

“六爷都没要到,我去定然也一样。如此,又何必闲跑一趟。”

宁侯听了道,“所以,决定就这么等死了是吗?”

苏言呵呵两声,看看宁侯没说话。

之后,也没人再吭声。

饭后,宁侯看着苏言道,“听说柳家要纳你为妾!如此,一起走吧,本侯刚好去看看。”

“那就走吧!”

走出,看到院外停放的马车,苏言抬脚……

“娘!”

一声呼喊入耳,苏言脚步停下,是错觉吗?

想着,转头,看到不远处,一风尘仆仆的小人儿,喊着,朝着她跑来。

不是错觉,真的是呆呆。

只是,多日不见,他怎么瞧着反而瘦了?在侯府不是吃的很好吗?

“娘!”

听着那唤声,看着那依旧清瘦弱小的人儿,苏言转头看向宁侯,“我要见司空星儿!”

第230章:我若活,我若死(二更)

“娘!”

“娘又不聋,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看着那见到自己儿子,脸上挂着浅笑,似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宁侯眸色幽幽暗暗……

六爷去了都无用,我又何必闲跑这一趟。

我要见司空星儿!

之前不是还一副生死有命,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吗?

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呢?

“娘耳朵自是好的,可我就是想大声叫叫您呀!”呆呆说着,伸手抱住苏言的腰,脸上满满都是开心。

苏言垂眸,看着那开心的小脸,那存粹的思念,眼底溢出一抹柔和,心里却别有滋味儿。

“娘,你好不好?”

“嗯,挺好。”说着,拍拍呆呆小脑袋,“去,见见你父亲。”

“是。”呆呆应,快步走到宁侯跟前,“儿子见过父亲。”

相比跟苏言的亲近,呆呆对他,眼可见的疏离。

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这就是呆呆对他的态度。

宁侯没说话,呆呆转身从护卫手里拿过一个盒子,双手递给宁侯,“这是曾祖母让儿子捎给您的。”

莫尘听了,伸手接过。

宁侯看着呆呆,沉默一会儿开口,“你曾祖母都知道捎东西过来,你呢?就不知道带些什么吗?”

“儿子也带了。”呆呆说完,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递上前,“这是儿子写的文章,被太傅夸赞了。”

“夸你什么?”

“太傅说,儿子这文章写的颇有乃父之风。”

呆呆话出,宁侯眉头微挑,莫尘低头,苏言轻笑出声。

听到苏言笑声,宁侯抬头朝她看去。

接收到宁侯的视线,苏言抬脚走到呆呆,搂着他单薄的肩膀道,“呆呆,颇有乃父之风,这听着可不像是什么夸奖。如果有一天,太傅说你文章写的与你父亲完全不同,或许这才是真夸你。”

说完,苏言看宁侯一眼,不掩调侃,牵着呆呆离开。

宁侯站在原地,看看手里的宣纸,看看莫尘,“她是不是在取笑本侯?”

莫尘听了,还未回答,一旁一直被当做透明人的六爷道,“这还用怀疑吗?自然是取笑无疑了。你过去写的那些文章,不是夸赞怡红院花魁的,就是颂扬自己美貌的,哪有一篇像样的。”

宁侯听了,看六爷一眼,倒是没反驳,因为六爷说的是事实。对此,宁侯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且一直认为他写的挺好的。

可是……

看着手里宣纸,宁侯眉头却是不由皱了皱,难道呆呆写的跟他一样

莫尘带着同样的惊疑,看宁侯将手里的宣纸打开!

莫尘不由偷偷看去,六爷直接将头伸了过去。

看到上面内容,莫尘低头,六爷看看宁侯,“也是颂扬你美貌的,不愧是你儿子。”说着,上下打量宁侯一眼,又道,“不过,你除了美貌之外,也确实什么值得他颂扬的了。”

说完,六爷转身走人。

貌若西施!

当看到这几个字,宁侯嘴巴抿了抿,“小兔崽子!”

在自己儿子心中没活成枭雄,反而活成了西施!

但凡是男人都会觉得面上挂不住才是,侯爷应该也是一样才对,不然不会骂人。

莫尘:不知道侯爷会不会突然发现美貌其实也是一种拖累。不过……

莫尘抬头,看着苏言与呆呆远去背影,心里暗腹:不知道苏小姐打算用什么方法为自己寻得解药。

凭着司空家那宁死也要跟侯爷对抗到底的劲儿,莫尘感觉,就算是苏言方法用尽,最后怕是也很难如愿。

柳家

早上出门,直到傍晚还不见苏言回来。柳母站在门口不断往远处张望,胡思乱想,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不会是不回来了吧?

难道是,苏言知道要纳她为妾,她心里不愿意,所以逃跑了吗?

想着,柳母眉头皱起。

“娘。”

闻声,柳母转头,看元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想到她正在盘算的事儿,柳母不由有些心虚,“你,你回来啦!你爹怎么样?可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元氏应着,看起来脸色不是太好,似一宿没睡的样子。

柳母看了倒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照顾她爹累了。

“对了,邧儿呢?怎么没看到他?你们没一起回来吗?”柳母往元氏身后张望着问道。

“我没见到相公呀!”

“没见到?他没去你娘家那边吗?”

元氏摇头,“没有。”

闻言,柳母眉头皱起,“他没去你娘家那边,那他大早就出门去哪儿了?”

婆媳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脸疑惑,各种猜想。

苏言未归,柳邧也没了踪影,难道……

各种想法在婆媳俩脑子里乱窜。直想的柳母心惊肉跳,元氏脸色发白,双腿发软。

另一边,苏言对这些自是一无所知!

她与呆呆许久没见,母子俩说个不停。

呆呆不停的跟苏言说着最近两个月他遇到的事儿,还有京城与侯府发生的事。

跟在呆呆身后的护卫,看着说个不停的呆呆,心里暗想:在侯府时,小公子从不是话多的人。他一直以为,小公子本就是沉默少言的人。现在看来,倒是他想错了。

小公子不是话少,只是身边没有他全心亲近的那个人。

苏言认真听呆呆说着,不时的发表一下意见,吐槽两句,偶尔还幸灾乐祸一下,瞧着听的是津津有味。

待呆呆说完,苏言也跟呆呆叙述了一下她这两个月的遇到的人和事。

母子俩说的分外热闹,一直到晚饭后,呆呆累了,睡了才停歇。

苏言坐在床边,看着呆呆沉睡中嘴角还带笑的小脸,眼神柔和亦厚重。

他的这份依赖与亲近,终究成了她迈不开的牵绊。

轻轻为呆呆盖好被子,苏言轻步走了出去。

“侯爷,苏小姐来了,在外求见。”

宁侯听了,抬眸,“让她进来。”

“是。”

护卫走出去,少时,苏言缓步走进来。

看着苏言,宁侯将手里的书信放下,“来见本侯有什么事吗?”

看宁侯那一副与她不熟,公事公办的样子,苏言微微一笑,走到书案前站好,看着他,也不绕弯,开门见山,“有件事我想与侯爷商议一下,若是侯爷觉得可以,待事成之后,还望侯爷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我身上的毒,侯爷的仇,都源自司空家。我会竭尽全力,为自己寻得解药,并一并为侯爷找到司空家的藏身之处。若事成,希望侯爷准许我母子留在边境,直到呆呆自己愿意回京。”

闻言,莫尘抬头,神色不定。

宁侯眼睛微眯,看着她道,“如果你没成功呢?”

苏言微微一笑,凉凉道,“没成功,也只会是我没得到解药。而司空一族,就算不能全部为侯爷清除,也定然会奉上几条性命给侯爷。待到那时……”

“你会死。”

“是!所以,临死前,以司空家几条人命为祭,请侯爷娶我为妻,而后带呆呆回京。”

“我活,护他童年无忧快乐;我死,不能让他因我受辱。”

闻言,宁侯眼眸微缩,盯着苏言,道,“若是本侯不应呢?”

苏言听了,笑了,微微倾身,伸手挑起宁侯下巴,漫不经心,居高临下,“侯爷觉得宁子墨会怎么说?”

话出口,看宁侯眼底溢出一抹寒意,苏言嘴角笑意加深,不疾不徐道,“看来侯爷也猜到了!”

“宁子墨身上的毒,那对我不该有,不受控的情愫,就是我最大的利器。”

“所以,对我刚才的提议,侯爷最好不要拒绝。不然,当宁子墨成为我手里的一把刀,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儿。想来,你一定也是这认为的吧!”

说着,苏言轻轻拂去宁侯鬓角那一丝乱发,对他柔柔一笑,“晚安,孩他爹!”说完,转身而去。

:。:

第231章:鳏夫

我活,护他一个童年无忧快乐;我死,不能让他因我受辱!

苏言话在耳边回响,宁侯眼底情绪翻涌,心里在想什么,难以窥探。

良久,抬手摸摸自己下巴,那刚刚被苏言碰触到的地方,莫名感觉直烧得慌。

莫尘站在一旁,看宁侯不停的摩挲着自己下巴,看脸上表情,倒不像是生气。如此……难道是在回味?

这想法出,莫尘忙低头,不敢再深想,再继续想下去,他又该把侯爷往歪里想了。

“莫尘。”

听宁侯唤,莫尘忙收敛心神,“属下在。”

“刚刚苏言说要本侯什么时候娶她?”

“回侯爷,若是解药没找到,她将死时要侯爷您娶她为妻。”

“看来本侯确实没听错。”说着,轻喃,表情有些古怪,“没找到解药,就让本侯娶她?接着她死,那么,本侯岂不是成了鳏夫?!”

莫尘听了,神色不定。

宁侯轻轻抚着下巴,不疾不徐道,“她活着要带着呆呆留在边境,连京城都不想回,嫁本侯的想法自然也没有了。倒是死了,想起本侯了。”

“这是生不愿意做宁家人,死倒愿为宁家鬼了。”

“活着她强了我,死了还要把人我作成鳏夫。呵……”宁侯舌尖无声顶了顶后牙槽,“这辈子遇到她,真是本侯莫大的福气呀!”

莫尘:侯爷还少说了一样,她是活着强留他,还要做别人妾。

“不过,本侯倒是要看看,她怎么从司空静手里取得解药。”

翌日

在宁侯的拭目以待中,大清早的苏言就起来了,梳洗过后就带着呆呆出门了。然后……

“侯爷,苏小姐带着小公子去酒楼用饭了。”

嗯,出去吃个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做正事儿。

“侯爷,吃饭饭苏小姐带小公子去成衣坊了。”

时辰尚早,吃个饭,买件新衣,还是不会耽误正事。

“侯爷,苏小姐带小公子去游湖了。”

宁侯抬了抬眼帘,眸色悠悠,买了新衣服去游个湖,显摆一下也很正常。

不过,游过湖,好像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侯爷,苏小姐带着小公子去六爷那边吃饭了。”

“吃完饭,苏小姐又带着小公子还有六爷去赌坊了。”

听着护卫的不断禀报,看着逐渐变暗的天色,宁侯坐在摇椅上晃着,看星星渐渐洒满天空,看月亮高悬。

今日一天什么都没做,他们是吃喝玩乐欢腾了一天,而他,听他们扑腾了一天。

对于寻找司空一族的藏身之地,相比苏言的不紧不慢,他好似太过着急了些。

另一边,六爷走在后,看着前面有说有笑的母子俩,摸摸干瘪的荷包,无声叹一口气!

还以为苏言突然待见他,才拉他一路相随的。现在看来,他真是想的太多了,苏言让他随行,只是让他负责掏钱而已。

“时辰不早了,六爷早些回去歇息吧!”

荷包都空了,是该回去歇息了。

之后的几天,每天如此。

宁侯静坐着,每日听他们母子如何吃喝玩乐。而,六爷每日随行负责掏银子!

看苏言这作态……

宁侯:她是准备临死前,将呆呆养成纨绔子弟之后再去死吗?

六爷:只是喊了她一声,最后偿命还不够,临死前还要让他倾家荡产呀。

这一日,又是从早荡到晚。

“呆呆,你也先随护卫回去吧!娘要去个地方,一会儿就回去。”

“这么晚了娘去哪儿呀?”

“娘这些日子住的柳家,我去那里拿些东西。”

“好!那娘早些回来。”

“嗯。”

呆呆随护卫离开,苏言转身去了柳家。

荷包空空的六爷,默默离开。

青石无声跟在后,他看着心里都替六爷感到憋屈。堂堂侯府六爷,在苏言跟前混的连个小厮都不如。每日披星戴月的跟在后面递钱,掏力,连一句话都没有,更别说得一句好话了。

不过,没话也好,总比一开口就是难听话好。

柳家

苏言刚走到柳家门口,就听到了屋内传出柳母阵阵的嚎哭声。这是……

“柳邧死了吗?”

闻声,苏言转头,看宁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后。

他怎么在这里?

十有八九是闲的。

“柳邧若是死了,你这妾可就当不成了。”

苏言听了,看着他,还未说话,就看宁侯不紧不慢走到了窗户根前,双手抱胸,姿态优雅的开始听墙角。

看他那悠然又优雅的姿态,让人感觉,听墙角这事儿他很擅于。

“邧儿呀,这几天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娘都快担心死你了,呜呜呜……”

“相公,你可还好吗?”

柳母大哭声中夹带着元氏的低泣声。

苏言:这几天柳邧竟也没在家吗?

苏言正想着,看宁侯忽而倾身靠近,低头,靠着她耳边说道,“他离家出走这几天,你刚好也不在。柳家婆媳直怀疑他是跟你一起私奔了?”

宁侯身上那清冽的气息,还有耳边那难以忽视的湿热之气……耳朵有点痒。

感受到那难以忽视的痒意,苏言伸手挠了挠耳朵。

随着苏言动作,宁侯视线自然落在她耳朵上。

看着那白皙的耳朵,被她挠的微微有些泛红的耳垂,宁侯眼帘动了动,盯着那白皙又嫣红的耳朵看了一会儿,随着伸手!

手落在她耳垂上。

苏言抬头。

宁侯没说话,只是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耳朵,似要替她抓痒一般。

受到宁侯主动的服务,苏言也没拒绝,只是想到他刚才说的话,看着他,凑到他耳边回一句,“如果我承认跟他私奔。那,侯爷你可就又被绿了。”

听言,宁侯垂眸。

“一个男人连续被绿,这样的事还真的是不多见的。你说呢,孩他爹!”苏言对着他,小声说道。

宁侯听了,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将摩挲她耳朵的手放了下来。

莫尘:苏小姐成功的把侯爷膈应到了。

宁侯老实了,苏言拍一下自己耳朵。

这动作,宁侯看到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她好似在嫌他脏。

宁侯在想什么,苏言不知,继续听里面的人说道……

“让娘担心了,是儿子不好。也让你挂心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邧儿……”

“相公……”

看着眼前因他泪眼汪汪的两个人,柳邧心里酸酸的,看着她们道,“这些年,因为我,让你们受累了,也受苦了,都是我的不是。”

听到这话,元氏愣了愣,柳母抹着泪,哽咽道,“你是我儿子,我为你吃苦受累还不是应该的吗?你作甚说这些话?”让她感觉怪陌生的。

“娘养育我是应该,我孝敬娘更是应当。所以,从今以后,挣钱的活儿就交给我就好了,您和元磬只要顾好家里就行了。”

听柳邧这么说,柳母忙道,“那怎么能行,你还要考科举,怎么……”

“娘,我不考了。”

闻言,柳母脸色瞬变,激动道,“不考了?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考了呀?你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怎么能说不考就不考了?不行,绝对不行!”

在柳母激动的反对声中,柳邧却是分外沉稳道,“娘,这几天我仔细的想过了。且不说我是否能考中,就我这性格,首先很难适应官场那些弯弯绕绕。”

“考不中也就罢了,若思考中,我也做不了官,我根本就是不那一块料。”

柳母听了忙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都还没去做,怎么知道就不适合了?也许等你入了仕,性子荣自然就变了。”

柳邧摇头,“不可能的!俗话说,本性难移!我这一根筋儿性子是改不了的。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打消了为官的念头,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平头百姓就好。”

“不过你们放心,就算是不为官我也不会再让你们跟着我吃苦的。我已经去找过周将军了,请他给我找了一份儿教书的活计。明日起,我就去学堂教书挣银子,好好过日子。这样我过去那些年的书也没算白读!还有……”

柳邧说着顿了顿,看看元氏,随着对着柳母,郑重道,“娘,日后纳妾的事儿,切莫再提了。我们家不是那富贵人家,而我也没那等想法。”

柳邧转眸,看着元氏,脸上带着歉疚道,“特别是这几年,元磬跟着我已是受了许多苦,我就不能再让她受委屈。”说着,伸手握住元氏的手,温和而严肃道,“以后不会有其他人,只有你,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柳邧话出,元氏顿时哭出声来,“相公……”

这一声唤,有委屈,有欢喜,更多是感动。

柳母嘴巴动了动,“那,那苏家表妹……”

“娘,苏家表妹虽性子彪悍了一些,但心底憨直,还不失为一个好姑娘。如她这样的姑娘,在娘家已是受了冷落了。如此,怎可再委屈她给人做妾?作为亲戚,我们应该盼着她过的更好才是。”

“不是,我是说,苏家表妹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听言,柳邧腾的站了起来,“几天没回来了?那你们怎么你还在家里坐着,不赶紧去找?哎呀呀,这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向人家娘家那边交代呀?”

急声说着,柳邧快步朝外走去。

柳母和元磬看此,也赶忙跟了出去。

待他们走出去,苏言看看柳邧远去的背影,上下打量一下宁侯。那眼神……

“若比样貌,侯爷确实是貌美如花,表姐夫确实是没得比。”说完,苏言笑笑离开。

莫尘:苏小姐这是啥意思?

好似看出了莫尘的疑惑,宁侯凉凉道,“她的意思是跟柳邧比起来,本侯除了样貌之外,再无可取之处。”

听言,莫尘恍然,随着道,“苏小姐这话,属下不能苟同。”

“嗯?”

“侯爷您除了样貌之外,不是还有权势吗?”除了权势,不是还有脾气吗?

只是这最后一句,莫尘可是无论如何不敢说。

宁侯听了,看着莫尘道,“听你这么一说,本侯瞬时感觉心里敞亮多了!敢情本侯什么都有,就是无心。”

闻言,莫尘忙摇头,“不是,属下绝无此意。属下是,属下只是……”

任由莫尘在那里结巴,宁侯心里暗腹:除了样貌之外,他不是还让她生了个好儿子吗?

比起柳邧来,她怎么不说他身强力壮!

至于心?他无心,难道她这个临死还想让他做鳏夫的人就有了吗?

挤兑别人的时候,她怎么不想一下她自己的恶行!

他与她,半斤对八两而已。

带着对苏言的满腹微词,宁侯抬脚走人。

莫尘跟在后,走着,心里暗想着,感觉这次侯爷送苏言过来是适得其反了。

因为苏言规矩没学会,倒是让侯爷知道了一下何为贤夫。

这结果,不知道侯爷会不会有那么点坑了自己之感?

回到军营,踏入院子,正要进屋,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接着就看到一个满头乌发空中飞,一身白衣随风飘的人影突然突然在眼前。

吓!

鬼魅何来?!

莫尘心头猛的一跳,随即拔剑。

“莫护卫这是要作甚?”

声音入耳,莫尘微愣,“苏,苏小姐?!”

“不然你以为是谁?鬼吗?”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不好看吗?”苏言摇了摇那宽大的衣袖,看着宁侯道,“我穿这样去见司空星儿可是不合适?”

宁侯没什么表情道,“甚好!不用刑讯逼供,就足以让她魂飞魄散。”

说完,宁侯抬脚进屋。

“莫护卫,我穿这样看着可是吓人吗?”

莫尘说什么宁侯没听到,他只是背过脸无声的摸了摸心口,闭了闭眼。

:。:

第232章:交换

莫尘站在门口,不知道他家侯爷此时正在屋内捂着胸口,平复那砰砰跳的心口。

都是人,都是凡人!

是人都有缺点,是人都是有怕的东西。

而天不怕地不怕的宁侯,怕鬼!

只是这一点他隐藏的极好,除了他自己之外,谁都不知道。

莫尘也不知晓。所以,这会儿自然也不会想起进屋,去陪着他那被吓的需要保护的主子,只是傻站在门口,看着一身白衣,飘然而去的苏言。

不知道是不是受装扮的影响。此时,明明苏言依旧是在用脚走路,可莫尘总感觉她在飘着前行。

所以,看着那飘飘然的背影,还有那垂在后背的黑发,莫尘不由的面皮有些发紧,后脑勺隐隐升起阵阵寒意。

这夜色,搭配上她那装扮……冤魂归来之感!

恍然看到了苏言死后的模样。

瘆得慌。

知道内情的,知道她是去找司空星儿谈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恶鬼来索命的。

太吓人了!让人直想把六爷喊来超度了她。

莫尘心里胡思乱想着,抬脚进屋。

屋内,宁侯听到莫尘进屋的脚步声,默默把按在心口的手放了下来。

“莫尘,将蜡烛点上。”

莫尘听了,转头看看桌子上那燃的正好的蜡烛,这不是点上了吗?

主子没看到吗?

想着,莫尘一个激灵,直直朝着宁侯眼睛看去。

这瞬间,莫尘怀疑宁侯突然瞎了。

莫尘反应落入眼中,轻易既看猜出他在想什么。但宁侯却并未斥责,比起鬼来,下属不懂规矩算得了什么。

“桌子上的蜡烛本侯看的到,我是让你把其他的蜡烛都点上。”

听到宁侯罕有的耐心解释,莫尘忙去拿蜡烛,开始点。

不一会儿,屋子都亮了起来,亮的有些晃眼,因蜡烛太多,直感有点热。

看着满屋的蜡烛,莫尘:侯爷让点那么多蜡烛做什么?

心下疑惑着,看宁侯走到床边,盯着满床的襦裙瞧。

莫尘:是为了更好的看清这些衣服吗?定然是了,不然点那么多蜡烛何用?

宁侯看着满床的随意丢放的襦裙,不用想定是苏言刚才放在这里了。

去了成衣坊,这就是她今天买的衣服吗?

她是不是把成衣坊的衣服都买回来了?不花自己的银子,果然够舍得。

只是,这花花绿绿的看着扎眼,看着这斑斓的颜色,想到她刚才那身白衣。看来,确实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去见司空星儿竟然还特意打扮一下?!

知道的她是去见仇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去会情郎呢!

想着,宁侯合衣在床上躺下。

“侯爷,您不去沐浴了吗?”

“不去了。”

想到去沐浴,总感下藏着的有东西。一进去,一只苍白的手就会从水里伸出来。

当脑子里出现这画面,完全不想梳洗了。

“本侯累了,你下去吧!”

“是。”

莫尘离开,宁侯拿过那花花绿绿的衣服放在头下枕着,闭上眼睛。

xxx

皮肤发白,白的近乎透亮!

眉目如画,精致无比。

红唇似花,淡淡的粉色,满满都是诱人的光泽。

何为美人,应是眼前人。

“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说的就是司空小姐这样的美人儿吧!”

或是长期带人皮面具的缘故,司空星儿脸色不是太好,透着一丝苍白。而这一抹好似病弱的白,让她一个多了一抹娇弱,惹人怜爱的味道。

比起扮做葛星儿时,司空星儿本身容貌明显更胜一筹。

“你是……”司空星儿看着苏言,瞧着有几分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不过,能来到的她跟前的,定然是被宁脩允许的,定然不是一般人。

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宁脩什么人?

在司空星儿努力思索间,苏言自报家门,“我是江大,也是苏言。之前我扮做男装,司空小姐不认得我也是正常。”

闻言,司空星儿顿时恍然,怪不得眉眼瞧着那么熟悉。

“原来你就是为宁侯生下长子的女人。”

看司空星儿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疑惑转为高冷,苏言笑笑,“也可以这么说。”

也可说她是迫使宁脩当爹的人。

那人从最初的恼火,到被迫的接受,到现在已经会问呆呆有没有给他捎带什么了。

不经意间细微的转变看在眼里,让人开始觉得,宁脩也许成不了慈父。但,也绝对不会是宁有壮那样的渣父。

看苏言嘴角那似有若无的弧度,司空星儿顿时想歪了,脸色顿时难看,“你来这里是来向我示威的吗?”

为她之前错把宁脩的逢场作戏,当做是真的可笑样子。

“司空小姐想多了,我来这里是来告诉你,我中毒了,怕是命不久矣。”

听言,司空星儿神色微动,恍然记起了苏言曾落到她哥手里过。如此,苏言中毒一点也不意外了。

她哥既知苏言是宁脩的女人,怎会轻易就放过她。

看着苏言,想到她刚才那句命不久矣,司空星儿心里瞬时畅快,这些日子的积郁在心的郁气顿时消散许多。

“既然如此,苏小姐不好好陪陪宁侯,交代一下后事,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自是想向司空小姐讨一下解药。”苏言看着司空星儿,恳切道,“我身上的毒既是令兄下的,想来司空小姐也应该有可解之法才对。”

听到苏言这话,司空星儿当即就笑了起来,因为苏言这话听起来太可笑。

“就算我懂得可解之法,我又凭什么把解药给你?”

“我听莫尘说,司空小姐一直在请求宁侯爷能够好好安葬令兄,不知可是真的?”

司空星儿听言,心头微缩,脸上笑容消失,直直盯着苏言。

“若是如此,我保司空少主风光大葬,你予我解药可好?这样一来,令兄也能得以安息了。”

司空星儿嗤笑,眸色一片沉凉。

最后她拿到解药性命得保。可她哥……到底是得以安息,还是死不瞑目,谁又能说的了?!

“当然了,如果司空小姐想与宁侯长相厮守。那么……”苏言话没说完,就被厉声打断。

“你少在这里毁我清誉!与宁脩长相厮守绝不可能,就是他求我都不可能。如他那样冷血无情,贪婪好色的无耻之徒,我司空星儿看不上……”

听着司空星儿激动的声音,苏言眸色悠悠。

另一边……

影卫不断向宁侯禀报着苏言与司空星儿这边的情况,当影卫将苏言将他许给司空星儿,却遭来司空星儿一顿痛骂时……

“她都骂本侯什么了?”

宁侯询问,影卫如实禀报。

听完影卫转述的那些话,宁侯若有所思,也许今日苏言过去,并不是为了解药,纯粹就是为了听司空星儿骂他而已。

在宁侯思腹间,一影卫闪身而至,“侯爷,苏言小姐带司空小姐出院子了。”

闻言,宁侯抬眸。

“侯爷,可要拦下?”

宁侯摇头,“不用!跟着就好。”

“是。”

“有情况即刻来报。”

“是。”

影卫领命,飞身离开。

莫尘凝眉,苏言要带司空星儿去哪里?

莫尘一时猜不到,只能静等。

宁侯亦是静坐在,思索着,等着。

许久还未见影卫回来,就在宁侯怀疑苏言是不是带着司空星儿去浪迹天涯时,影卫终于出现了!

“侯爷,找到司空一族的墓地了。”

闻言,莫尘一惊,神色不定。

宁侯隋问,“怎么找到的?”

“司空星儿带苏小姐过去的。”

这怎么可能?!

司空星儿怎么会带苏言去司空一族的安葬之地?

宁侯什么都没说,起身朝外走去。

“去告诉你们的当家人,想要司空族人继续得以安息,就拿解药来换。不然,我活着不得善终,他们死了也必不得安稳!”

当宁侯赶到,听到的就是苏言这句话。

:。:

第233章:不会接受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听到苏言的话,那守墓的老汉只是看了司空星儿一眼,随着又在原地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一副完全把苏言话当耳边风,不以为然的样子。

苏言看了,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牵着司空星儿的手腕,转身离开。

对于老汉那充耳不闻的态度,她并不觉得意外。

如果因她一句话,老汉就惊慌的心急火燎的去找司空静。那么,司空一族的踪迹恐怕早就被发现,他们也早就灭绝了。

不过,纵然他不动弹。苏言相信,她刚才的话也定然能传到司空静那里,以她所不知道的方式。

当苏言带着司空星儿走出墓地,宁侯的身影随着映入眼帘。

苏言注意到宁侯身上穿的还是白天那身长袍,好似未顾得上梳洗就直接过来了。

看来,宁侯对司空一族是真的很在意。

是很在意。不过,宁侯未梳洗并不是因为司空家,而是因为阿飘。

但这事儿苏言不知。就如现在,在这三更半夜来到这墓地,宁侯眼前全是白影儿在飘,可从脸上一点也看不出他心跳有多快。

“上车!”

苏言听了,看一眼宁侯身后的马车。

“你带着她。”

宁侯直接将司空星儿交给莫尘。

让莫尘带着司空星儿是方便审问吧!反正,宁侯未让司空星儿同乘马车,绝对不是因为之前欺骗纯情少女而心虚不敢面对。

苏言心里这样想,倒也没说什么,看着莫尘将司空星儿带走,她随着也上了马车,宁侯跟上。

踏上马车,宁侯既开口问道,“你对司空星儿做了什么?”

若非苏言对司空星儿做了什么手脚,她绝对不会将苏言带到司空一族的墓地来。

对此,宁侯不是相信司空星儿多有骨气,而是相信她心里积满的怨气。

怨气冲天,宁死也不会让苏言如愿。如此,既明知苏言别有目的,又怎会带她来墓地,让她扰了地下族人的安宁。

对宁侯的问题,苏言没回答,只是反问道,“侯爷心里对呆呆可有一丝喜欢吗?”

宁侯听了,看着她道,“这是问题交换吗?”

苏言笑笑,“也可以这么说吧。”

“没有喜欢。”

苏言听了,刚要说话,又听……

“但,他是本侯的儿子,这一点不会变。”

这意思是,对呆呆没有很喜欢,但已经接受了他的存在吗?

知宁侯话中意,苏言眉目低垂,眼底溢出点点柔色,随着道,“那对呆呆的娘呢?侯爷可有一丝喜欢?”

苏言这问话,似玩笑,又似逗趣。

宁侯看了她一眼,脸上表情‘她怎么有脸问出这问题?’的既视感。

苏言看了扯了扯嘴角,是呀!

她怎么能问出这问题呢?如果说对她有一丝喜欢,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有病。毕竟,她可是强了他的人。所以,就算是为了哄骗她说出对司空星儿做了什么,怕是也难以启齿。

而在苏言以为宁侯一定会嗤笑一句,并肯定的说出不喜时。却见他瞧了她一眼,意外的沉默了。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只是看着她那身白衣,听着那鬼哭一样呜呜的哭声,宁侯这会儿不想说话。

看宁侯不言,苏言也不再吭声,默默移开视线,掀开车帘,望着天上明月,眸色幽幽。

到此,宁侯对她是什么感觉,已完全不重要了。

至于她对司空星儿做了什么,她就算是不回答,宁脩也是会知道的。

xxx

不出苏言所料,很快发生的这些事儿,司空静就知道了。

知晓,脸色顿时变得分外阴冷。

“京城那边的人不是说苏言是个没有主心骨的窝囊废吗?怎么没说着窝囊废这么阴毒?”

竟然连已死的人都不放过。

“苏言的事尚可再查,眼下关键是小小姐,她怎么就带苏言和宁脩去了司空家的墓地呢?”百草忧心忡忡,紧声道。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提及司空星儿,时空静的语气变得分外重。

“让她去控制宁脩,她倒是好,任务没完成,还把磊儿给搭了进去。”

“当家的,小小姐她不是有心的。这次也一样,老奴以为定然是宁脩对她下了什么药。不然,小小姐就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将司空族人的墓地泄露给他们的。”

“就算她不是有意的又如何?终究还是因她而败露了!”司空静阴着脸,沉声道,“凭着宁脩那狠毒的性子,对着死去的人他照样能下的去手。”

百草听言,心下沉。

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当家的!那现在怎么办?”

司空静没回答。

该怎么办?她也需要好好想想。

xxx

回到住处,宁侯回自己屋子,苏言去了呆呆那里。

“如何?”宁侯对着莫尘问道。

莫尘如实禀报道,“属下问了,可司空星儿什么都不说。并且,看到属下时好似还一副颇为惊讶的样子,还问属下怎么在这里?要带她去哪里?”

听言,宁侯皱眉。

莫尘肃穆道,“侯爷,属下看司空星儿不像是装的,她对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好像真的一无所知。”

可是,带苏小姐去墓地的明明就是她,她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她有梦游症吗?

莫尘心里思腹着,宁侯沉默不言。

“侯爷,苏小姐来了。”

闻言,宁侯抬眸,看苏言缓步走进来。

看看她,看看外面月色,这么晚了,她过来找他,不是来献媚来了吧?宁侯不以为她有这种心情和兴致。

“可否聊几句?”

宁侯没说话,苏言自行走到他跟前坐下,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努力了,挣扎了,可最后结果还是难以改变,我或许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宁侯听了道,“你不是已经迫使司空星儿找到司空家的墓地了吗?如此,下一步再让她为你找到司空家的藏身之地,那时你距离解药也就不远了。”

苏言淡淡道,“其实,我这次让司空星儿带我去的就是司空家的藏身之地!可结果,她却带我去了墓地。”

闻言,宁侯眼眸微暗。

苏言低低缓缓道,“这也就意味着,司空星儿根本就不知道司空一族所剩的族人到底躲藏在哪里。如此一来,我又怎能拿到解药?靠烧了司空家的墓地以作威胁吗?”

说着苏言呵呵一笑道,“司空静不是傻子,为了已死去的人,让活着的人来送死,根本不可能。司空磊就是个例子。就算他死后被你火葬,司空静再无法接受,都没有现身,由此可见,他们现在是绝对的顾活不顾死。”

“他们根本不会现身,我想拿到解药,根本不可能。所以……”苏言轻叹一口气,“之前是我想的太好了。本以为,司空星儿既为司空家的人,就算不知道司空家全部藏身处,至少也会知道一两个。”

“没想到她竟会一个都不知!不得不说,司空静这个当家人倒是挺有远见,为以防万一,连自己家的人都瞒着。”

“哎!她这么聪明,我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说着在劫难逃,难逃一死。可从她的眼里,宁侯除了看到丝丝不舍之外,竟看不到丝毫惧意。

“宁脩,若最后结果已注定,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娶你吗?”

“娶我自是最好,那样拿呆呆生母说事的人定然会少很多。只是,对你是一种为难吧!毕竟,娶一个强了你的女人,侯爷颜面何处放?”

宁侯听了,呵呵一笑,“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也并不是什么都知道。就如现在,该怎么跟呆呆说,我不知道!感觉告诉他,不好;瞒着他,也不对。所以,请侯爷明日就送他回京吧!”

“待他走了,我再努力一下,万一还有一线生机呢?万一我能活下来,眼下什么都不让他知道才是最好。”

“若是你死了呢?”

“若是我死了,那他……”

“我不会接受。”

声音突然入耳,苏言心头一跳,抬头,看呆呆正站在门外。

第234章:侯爷说,好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看到呆呆,苏言沉默了。

这下不用纠结要不要跟他说了,他都知道了。

苏言沉默,宁侯亦是一声不吭。

呆呆抬脚走进来,看看苏言,目不转睛的看着,似一眨眼苏言就消失不见,又好似不能接受这么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快要永远的离开他了。

在呆呆的注视下,苏言嘴巴动了动,刚要说话,就被呆呆给截了过去。

“天色不早了,娘先去歇息吧!”

这会儿或唯有听话才不会刺激他。

“好,我去歇着。那你呢?”

“我跟父亲有话要说,你先回去吧。”

听呆呆这口气,苏言恍然回到了季家湾,回到了呆呆当家,她只负责听话的日子。

恍然发现,家里无事时,凡事都听她的,可一旦有事,呆呆这个当家的就有立起来了,就要听他的了。

“娘别愣着了,赶紧去吧。”

“哦,好。”

宁侯静坐着,看着,看苏言对着呆呆时,变的分外听话,跟对他时完不一样。

看清这一点,宁侯眼帘垂了垂,难道他看起来比较好欺负吗?

待苏言离开,呆呆开口,“我娘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宁侯抬眸,看着呆呆,点头,“是真的。”

宁侯说完,看呆呆小脸瞬时变得紧绷。

“如何才能救我娘?”

相比呆呆的紧张与惊慌,宁侯显得尤其淡定,“刚才你娘说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想拿到解药恐怕不可能。”

呆呆听了,正要说话,就又听宁侯不紧不慢的说道,“就算是你以本侯儿子身份,将自己放在外做诱饵,结果也是一样,一样救不了你娘。”

“因为哪怕你成功将司空家的人引出来。最后结果也不过是你与他们同归于尽罢了。因你与苏言并无什么不用,本侯同样不会为了救你,就向司空家妥协,这一点你最好认清楚。”

“苏呆,纵然你愿意以自己的性命为苏言换取解药,结果你也难以如愿。”

“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怕死,就能解决一切的。”

宁侯一番话,犀利直白到字字扎心,刺的呆呆脸色发白,眼睛刺痛。

但宁侯却无安慰他的兴致,甚至于不愿再与他多言,因为该说的他明确的说过了。

“送小公子出去。”

“是。”莫尘应,看着苏呆,尽量轻柔道,“小公子,请。”

呆呆看看宁侯,转身走了出去。

呆呆转身,宁侯眼帘垂下,是他太心狠了吗?可惜,他并不觉得。

因为害的苏言丧命的始作俑者并不是他,并不是他将毒药喂到苏言口中的。如此,任何人都没有向他讨要解药的理由。

“娘。”

闻声,宁侯抬头,看苏言在门口不远处。

看到她,宁侯神色微动,随着放松身体靠在软榻上,眸色淡淡。是呀,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那么听呆呆的话。

所以,刚才他的话,她应该也都听到了吧。这样挺好,也省的他们再抱多余的幻想。

还有娶她……

她也不要再幻想。就算不是为了颜面,他也没想过娶她,她在他眼里无任何可取之处。

在宁侯思腹间,只见苏言朝着他看看,而后牵着呆呆离开。

看他作甚?是对他有所不满吗?觉得他刚才的话太过分了吗?

论过分,她更甚。

莫尘轻步走进来,看着脸色凉淡的宁侯,有心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

“莫尘。”

“属下在。”

“派人去告诉六爷与三皇子,就说司空家墓地找到了。”

“是。”

侯爷这是准备静坐不动,挖人坟的事让人去做。

没错,宁侯就是这么想的。

司空静以为凭着宁侯的性子什么都做到出来,其实并不是这样。宁侯也又不敢做的事,比如挖人坟墓。

“如果三皇子问起本侯,就说本侯身体不适病了。”

身体不适,这并不是假话。或是去了一趟墓地的原因,这会儿宁侯真的感觉身体与心里都是不舒服的。

“属下遵命。”

莫尘领命离开,宁侯静躺一会儿,也起身走了出去。

“呆呆,你可是觉得你父亲刚才说的话太过无情?”苏言看着呆呆平和道,“可是,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没任何错。”

“我与你父亲,彼此没有情爱,也没有亏欠。我与他不是路人,却也并非亲人。”

“我的死活,不是他的责任。他不救我,无可抱怨。”

“呆呆,如果是你!你会为了一个你并不喜欢的女人,会饶了害死我的司空家人吗?”

呆呆沉默。

苏言抬手,揉揉他的脑袋,平静却也怅然道,“你都做不到的事,又如何要求你父亲一定做到。”

“呆呆,我与你父亲虽然无夫妻缘。但对你……”

“我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儿子。而他,对你也并不是无所谓。你父曾说,他的儿子自来尊贵,无人可欺,无人可辱。对他这句话,我信!”

“因为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所以,你现在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小公子。”

苏言说着,伸手将呆呆轻轻揽入怀中,“呆呆,你父亲刚才那一番话,对你,是一个提醒。他不希望你去做傻事,而我,也是一样。”

随着苏言的话,眼泪滑出呆呆眼眶。而门外,一抹身影悄然的来,又无声的离开。

三皇子看着莫尘,果然问道,“宁脩呢?他怎么没来?”

“回殿下,侯爷身体不适。”

宗治听了,呵呵一声,“你家侯爷身子倒是娇弱。”

莫尘低头未言。

六爷没说话,只是无声拿过王顺手里的火把,直接丢了过去。

火把落下,坟墓上的草木顿时点燃,火起!

“三皇子,你的人既已把火点了。那么,就由我来为他们超度吧!”

度他们去十八成地狱。

三皇子:……

“殿下,小的没有……”王顺一脸冤屈无辜。

他只是拿着火把而已,明明放火的是宁家六爷。

看着盘腿坐下,已开始佛经的六爷,三皇子没说话,只是脸色不佳,心口难免犯堵。

这是杀人放火,挖人坟的事儿都让他做了。

三皇子感觉,他好像一不小心成了宁脩与宁子墨手里的一把刀,专注替他们作恶。

之后的几天,苏言与呆呆在做什么,宁侯没过问过。他是每天以各种方式,督促三皇子做恶,毁坏司空家墓地。

日复一日,直到……

“侯爷,司空静的信。”

看着手中的信,宁侯眸色幽幽暗暗,隐晦不明。

是夜,宁侯带着莫尘悄然离开营地。

半夜时分,苏言睡的正香被叫了起来。

“苏小姐,侯爷喊你过去。”

苏言听了,从被窝里爬起来,在床上做了一会儿起身往外走去。

“苏小姐,请。”

苏言点头,抬脚走进屋内。

昏黄蜡烛下,看宁侯只着里衣斜靠在软榻上,姿态舒适,看起来分外悠然。

知她进来,却是头也没抬一下,仍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见宁侯看书看的入神,苏言也没打搅,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宁侯专注的看着书,她专注的看着他。

一时屋内除了翻书声再无其他。良久……

“盯着本侯作甚?”

“我在想呆呆长大后定然是侯爷这样吧!”

“他既是本侯的儿子,自是随了本侯。”

“侯爷说的是。”

“可惜,你看不到了。”

苏言不说话了。

宁侯看着她,看她始终沉默不言,一副等他先开口的样子。

如此,如她所愿。

“死期将至,可有什么话对本侯说吗?”

“希望侯爷长命百岁。”

“呵,你确实应该盼着本侯长寿,不然如何护着你儿子长大。”

苏言笑笑,默认了。

看此,宁侯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恼意,“出去。”

“是。”

苏言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听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言,你之前说若你将死,希望本侯做什么可还记得吗?”

苏言听了,回头,看着宁侯道,“记得!我希望侯爷能娶我为妻。”

苏言说完,本以为宁侯会说点什么,比如痴心妄想什么的。结果,他只是看了她一会儿,挥了挥手。

示意,她可以走人了。

看懂宁侯手势,苏言抬脚离开。

回到自己屋子,却见呆呆正在她床上坐着。

“你醒啦。”

呆呆点头,其实他不是醒了,而是一直没睡。

但这话没必要说,只是看着苏言道,“父亲喊你过去作甚?”

“没什么事,就是聊了几句。”

“是吗?”

“嗯。”

看苏言点头,呆呆低下头来。

“睡吧。”

苏言说着,正要上床,外面莫尘声音传来,“苏小姐,侯爷有句话让属下带给苏小姐。”

“你说。”

“侯爷说‘好’。”

听到这话,苏言微微一愣,而后看着呆呆,浅浅一笑。

若我将死,侯爷娶我可好?

好……

第235章:如果有一天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你去跟宁脩说,本殿身体不适,今夜无法去司空家墓地了。”

做的是挖人家祖坟的事,自然不能青天白日,大张旗鼓的去。

身为皇家皇子,他也是要名声的。不能来边境一趟,最后落得一个阴毒,败坏皇家声誉,回京反而被父皇数落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每晚偷偷摸摸的去挖白骨,三皇子也实在觉得够够的了。

特别宁脩这个跟司空家仇怨最深的人竟然还不露面,反而每天他去忙活,这让三皇子心里更不舒服了,有种他在为宁脩效力之感。

王顺听了,去宁侯跟前转达了三皇子的话。

“这么说,三殿下今天不能跟我一起去挖坟了。”六爷眉头皱了皱道。

王顺没说话,只是默然离开。

也许就是因为是跟宁六爷一起,殿下才更加不想去。

每夜听宁六爷将人往十八层地狱里送,晚上睡觉耳边都是那种声音,让人直瘆得慌,晚上做梦不是在奈何桥,就是在黄泉路,醒来不知在人间,还是在地狱。

这才几天的时间,三皇子眼可见的憔悴了。

宁侯看他一眼,继续用饭,不言。

对此,六爷已然习惯。

宁脩时常不搭理他已经不是三两天,只是最近这些日子,更不喜跟他说话就了。

“那个宁脩,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苏言和呆呆今天好像还要一起去逛街。可我手里的银子已经不多了,所以……嗯……”

话没说完,被宁侯一掌挥了出去。

六爷被迫退了出来,退到门口站定,揉揉自己微微泛疼的心口。

“六爷,您可还好?”匆匆跑出来的青石,紧声道。

“尚可!”幸亏闪躲的够快,不然非得被宁脩给打出血不可。

清楚感受到宁脩那股狠劲儿,六爷呢喃,“也许,不等苏言死,我就先一步为她偿命了。宁脩对我害的苏言中毒之事,看来真的是相当恼火。”

听言,青石神色不定,这话六爷已说过不止一次。每次听六爷这么说,都让青石怀疑,怀疑宁侯对苏小姐像很在意一样。

可是,苏小姐都已时日无多了,也没见宁侯有任何反应。

这样的无动于衷,又哪里在意了?

“走吧。哎!”

六爷叹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青石慌忙跟上。

看一眼六爷离开的背影,宁脩放下筷子,看着桌上的饭菜,沉默良久,开口,“把守在坟前的护卫都叫回来吧。”

听言,莫尘抬头,嘴巴动了动,又将话咽下了,只是领命离开。

莫尘走出去,宁侯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静静看着,盯着看许久,突然抬脚,对着饭桌踹了一脚。

一脚下去,饭桌倒地,饭菜洒落一地,一片狼藉。

守在门口的护卫听到动静,吓了一跳,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看看宁侯,心里疑惑忐忑,不知侯爷突然在跟谁置气。

xxx

茅草屋内,司空静正翻看着手里医书,看百草匆匆走过来,“当家的,宁脩将围守在墓地的人撤了。”

闻言,司空静抬眸,“你说真的?”

“是,千真万确。”

确定是真,司空静放下手里的医书呵呵笑了,“没想到呀,没想到!没想到他宁脩也有服软的时候,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百草连连点头,“是呀!真是没想到。”说着,不由有些后悔道,“当家的,也许我们就该提出让宁脩就此放下对司空家的仇怨。”

“我倒是也想。可是,去见宁脩的人回来转述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想让宁脩妥协到那一步怕是很难。万一,真触怒了他。说不定反而适得其反。所以,就这样吧!”

“用一个女人换得司空家祖宗的安宁,也不吃亏。况且……”司空静说着顿了顿,眸色沉沉道,“来日方长。”

“当家的说的是。”

xxx

是夜

一直在坐等宁脩亲自去作恶的三皇子,却得到这么一个消息。

“殿下,宁侯爷没去。”

“没去?为何?”

不怪宗治惊讶,因为凭着宁脩对司空家的恨意,就算是死了的人他也不会饶过的。

毕竟,那害的宁老太爷丧命的人,也在那里棺材里躺着。把那些人拉着来鞭尸再烧死,这样的事儿,宁脩做的出来,且很愿意做。

所以,宁脩没理由不去呀。

“宁侯说……”王顺声音不觉低了低道,“惊扰死人是一种罪孽。”

三皇子:……

宁西这是在骂他?骂他罪大恶极吗?

三皇子抿嘴,想刻小人,刻小人诅咒他不举。

是夜,当莫尘看到坐在院中石凳上似赏月,似发呆的苏言后,犹豫片刻,抬脚走了过去。

“苏小姐。”

“莫护卫怎么还没歇息呀、”

莫尘没回答,只是反问道,“苏小姐呢?怎么这么晚了也还没睡?”

苏言扯扯嘴角,“我睡不着!理由你知道。”

死期临近,确实会睡不着。

苏言没夜夜啼哭,只是睡不着而已,已是坚强。

“比起突然的猝死,这种等死的滋味儿才是最难熬的。莫护卫以为呢!”

“也许吧。”说完,莫尘看着苏言,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低低沉沉道,“侯爷他没有动司空家的那块墓地。因为什么?苏小姐可想得到吗?”

闻言,苏言眼帘微动。

莫尘却是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望着莫尘离开的背影,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苏言眸色变幻。

良久,轻叹一口气,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心情莫名。

翌日

半晌时分,宁侯从外回来刚坐下没一会儿,护卫来报,“侯爷,小公子来了在外求见。”

宁侯听了,神色凉凉淡淡。

那一日,他说那一番话时,呆呆红着眼眶的样子,他记得清楚。所以,他来见他,宁侯不以为有什么好事儿。

这样想着,开口,“让他进来。”

“是。”

护卫走出去,少时呆呆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束野花。

“父亲,给您。”

看着呆呆送到眼前的花儿,宁侯不由往后仰了仰,“给我作甚?”

“娘让儿子拿来给您的!”

听言,宁侯看着眼前这束野花,更觉难看。

看宁侯面露嫌弃,呆呆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到宁侯手里,“这也是娘给您的。”

看一眼手里的玉佩,宁侯:“她也只会送本侯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莫尘听言,心里暗腹一句:据他所知,这好像是苏小姐第一次送侯爷东西吧!可侯爷这话说的,好似苏小姐经常送他东西似的。

“娘说这两样东西衬父亲。”

宁侯听了,看看手里玉佩,看看呆呆手里的花,“她是在夸本侯如花似玉吗?”

“父亲本就如花似玉。”

宁侯瞅他一眼,颇不喜,“你可知这样说话,是对为父的不敬。”

呆呆笑笑,“儿子知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宁侯,“父亲,祝您生辰快乐。”

闻言,莫尘恍然,是呀!今天是侯爷的生辰,他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宁侯听了,眼帘动了动,看着呆呆递过来的小盒子,伸手接过,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眉头微扬,送他一串佛珠,这是希望他从而向善吗?

心里这样想,可在看到佛珠上的小字后,神色微动,伸手拿起。

齐!

“这是齐老爷送给我的,是他亲制的暗器。”

闻言,莫尘看着那串佛珠心头一惊,齐家暗器天下闻名,只是齐家自来孤傲,齐家兵器自来难求,别人万金难买,又怎么会轻易就送给小公子?特别还是齐家老爷亲手所制?!

宁侯心里此时同样想法,“齐老头怎么会送给你这个?”

虽还不知如何使用,但既是出自齐家,必然有门道。

“自知父亲生辰是那一日,我就一直想着送给父亲什么。听祖母无意中说,父亲很喜欢齐家兵器。所以,我就去求了!但齐老爷子说,想要得到齐家暗器并不难,不需要银子,只要让他承认有那个资格就行。”

“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闯了齐家的天罗阵。齐家布的阵果然很玄妙!”

莫尘:与其说玄妙,不如说不易吧。

不过,不用问小公子定然闯过去了,所以才得到了这串佛珠。至于受了多少苦头,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了我去受那些罪,值得吗?”

“值得,因为我想成为让父亲稀罕的儿子,我想你早些原谅娘亲。”

呆呆说完,伸手拿过宁侯手里的佛珠,给他戴上,“比起护身符,我以为,这个更能保父亲平安。”

看着手腕上的佛珠,宁侯静默少时,开口,似漫不经心,“你娘亲呢?你给她求的是什么?”

“我娘没有。”

闻言,宁侯眉头微扬。

呆呆抬头,“时常听人说,为父母对儿女不能太偏心。所以,我觉得为儿子,对父母也不能太偏心了。对我来说,我娘很重要。可你,也一样重要。”

说着,呆呆垂眸,手指抚着佛珠,轻声道,“若是知道我娘有此劫难,我还是应该做个偏心的儿子才对。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把佛珠给了我娘。那么,她是不是就会逃过这一劫了?那样,我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娘亲。”

“所以,后悔了吗?”

“后悔了,很后悔!我还没长大,我还没成为她的依仗,还没让娘亲看到我有出息的样子,她就不在了,我心里怎么都无法接受。所以,纵然我娘亲跟我说,她的生死,不是你的责任。可我心里,还是怨你!”

“本侯知道,你怨我是正常。”

呆呆摇头,“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就算心里怨着你,却还爱着你。”

闻言,宁侯睫毛微动。

呆呆抬眸,看着宁侯道,“宁侯的儿子自来尊贵,无人能欺,无人可辱,这是你认下我时对我娘说过的话。”

“为了你这句话,我会努力成长,成长为在你年迈时,也能对着天下人说,侯府小公子的父亲生来金贵,这一生都该金贵!”

“哪怕天下人都看不惯你,可是我的父亲,就是要锦绣荣华的过一生。”

“这是我生为人子的愿望,对娘,对您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对我娘亲,我是思念。对您,有怨。”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忤逆了你,那是因为我怨你。”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遇困,也请不要排斥我护着你,因为你是我的父亲。就算我再怨你,也绝不容许这世上有人伤害你。”

说着,呆呆仰头在宁侯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生辰快乐,我的父亲。”

说完,呆呆转身离开。

宁侯静静看着,看着那小小的背影走远,直到不见,缓缓垂眸,看着手背上那一滴水珠,心口翻涌,心头什么滋味儿,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第236章:意图都是一样的

呆呆说完那一番话,离开。

宁侯一个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坐着,看着像是在沉思,可莫尘觉得他其实就是在发呆。

刚刚小公子那一番话,他听着心里都颇为触动。想来侯爷心里也不会完全没感觉吧!

“侯爷,三殿下来了。”

随着护卫的话,三皇子身影出现眼前,朝着宁侯走来,边走边道,“宁脩,父皇来旨意了,边境已稳,我们择日即刻启程回京了。”

宁侯嗯了一声,没说其他。

而三皇子却在看到宁侯手里那束野花时,愣了一下,“这杂草一样花你哪里的?拿着他作甚?”说着,伸手……

将要碰到,只见宁侯一转手,将花递给了莫尘。

莫尘接过,正踌躇,听三皇子说道,“不过是一把野花而已,怎么连碰都碰不得了?”

听到三皇子这话,莫尘看看宁侯荣,拿着这一束野花朝着内室走去,仔细的放到花瓶里,并还不忘倒点水进去。

“既然如此,那就选了好日子启程吧。”

看宁侯只字不提那一把野花,一副只谈正事的样子。

三皇子反而更好奇了,“准备送给心上人的?”

心上人,三个字落入耳中,宁侯听着感觉哪里怪怪的,看三皇子一眼,转头对着内室喊了一声,“莫尘,将花拿来送给三皇子。”

三皇子:……

他刚说送给心上人的,宁脩随着将花送给了他?!

三皇子感觉自己被糟蹋了。

“多谢宁侯了,不过本殿不喜花。”说着,随着道,“宁脩,你如实说,你现在心里可有心上人了吗?”

说着,不待宁侯说话,既解释道,“我并没有打探你心思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若是有就赶紧定下。我隐约从京城那边传来消息,父皇好像想于你赐婚。毕竟,你年岁也不小了,身边总是要有个人照顾。还有你儿子,也需要有个娘。”

还有你儿子,也需要有个娘!

三皇子这句话,宁侯听着,感觉心口什么地方被戳了一下,有那么些不舒服。

“多谢三殿下提醒,我会好好思量的。”

莫尘看着三皇子,心里暗腹:侯爷没有心上人,但他快成亲了。不过,三皇子怎么这么好心跟侯爷说起这个了?

宗治:不是好心,他只是好奇宁脩会娶什么样的女人而已。

说完该说的,宗治没多逗留,起身走人。

因为宁脩那姿态,好似他求着他说话似的。

他堂堂皇子也是有身份的人,有必要看宁脩脸色吗?哼!

三皇子正想着,忽然停下脚步,眼眸瞪大,直直看着不远处的女人,“那个,那个是……”

正说着,只见那女子一转弯不见了。

“殿下,您怎么了?”王孙开口问道。

“没什么。”

宗治暗腹:定然是他看错了。

苏言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她一弱女子也不可能出现在边境。除非是她的魂魄!

现在可是有许多人都说苏言死了。对这话,三皇子觉得还是可信的。

心里这样想,越发觉得他刚才肯定是眼花看错了。

“侯爷,苏小姐让属下来问问您,晚上有空吗?”

晚上有空吗?

听到这话,宁侯第一想到就是床!苏言想对他耍不要脸?

不可描述的画面入脑,声音不觉有些暗哑,“作甚?”

“苏小姐说,仓平街头有一家面馆的面很好吃,若是侯爷有空,想邀您一起去!”

原来是吃面,跟他想的不一样。宁侯脸上表情当即淡了下来。不过,纵然做的事不同,但想勾搭他的意图是一样的。

“本侯生辰,倒是给了他们母子折腾的机会。”

折腾?!

折腾的他心潮起伏波浪翻吗?

这想法出,莫尘扯了扯嘴角,感觉最近他越发宽广了。

“莫尘!”

听到宁侯唤,莫尘迅速收敛心神,“属下在。”

“你说本侯该去吗?”

听到宁侯问话,莫尘在心里快速思腹了一下。若是不想去就直接开口拒了,何须多此一举来问他。

现在既然问了,那就说明……

“侯爷,属下以为您应该去。”

“为何?”

为何?这个……

莫尘想了一下,肃穆道,“侯爷,苏小姐都主动开口了,你若不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怕她呢!”

这话出口,莫尘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太扯了。

“你以为是行军打仗吗?敌方喊开战,我就要应战?!”

莫尘低头,是他太没自知之明了。这就是明明不善于这种事儿,还偏要多嘴的结果。

“你去告诉她,本侯明日很忙,没空。”说完,宁侯起身去了内室。

护卫领命离开,莫尘看着宁侯的背影,轻叹一口气,他怎么会以为侯爷想去呢?果然是想太多了。可是……

傍晚时分,看着下午说他很忙没空,此时却在街头转悠的宁侯,莫尘忍不住开口,“侯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巡逻。”

莫尘:巡逻这种活儿什么时候轮到侯爷亲自出马了?难不成,今夜司空家的人会出现?

这样想着,莫尘不由戒备起来。

可这种紧张感,直到宁侯巡逻到仓平街后,莫尘隐隐明白了什么。

:。:

第237章:快,打

“这油辣子面真是百吃不厌,越吃越好吃。”闻着那焦香的辣椒味儿,苏言不觉咽了一口口水。

“娘喜欢吃就多吃点。”

“嗯,你也吃。”

“好。”呆呆夹起一筷子面送到口中,嚼着。

他娘说好吃,就一定是好吃,只是他吃不出来味道,这几天嘴巴都苦苦的,吃什么都透着一股苦味儿。

苏言吃一口面,说道,“可惜你爹公务繁忙,不能跟我们一起来吃。不然肯定……”说着,在看到那一抹倾长的身影后顿住。

看苏言神色有异,呆呆顺着她视线看去,看到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后,亦是愣了一下。

莫尘还有……父亲!

看到人,呆呆随着起身,就在他要抬脚走过去的时候,听苏言说道,“你爹爹不是说他很忙吗?既然如此,那么他到这儿来肯定还是为了公务。如此,我们还是不要过去打搅为好,免得误了他的正事儿。”

呆呆听言,看看宁侯,点点头,“娘说的对,不能耽误了爹的正事。”说着,坐下。

不远处的莫尘,在看到宁侯来到仓平街后,就隐隐明白了什么。

侯爷这是拉不下脸答应邀请,所以只能来一场‘不经意’的巧遇呀。

继而,在明白宁侯心思后,莫尘就开始寻觅苏言和呆呆的身影。

在看到他们后,看到呆呆起身,就要朝这边走来的时候,莫尘:巧遇成功。

可是,随后看呆呆看侯爷一眼却又坐了下来。莫尘:……

小公子怎么又不过来了?那要怎么巧遇?难不成要侯爷走过去说‘咦,真巧,你们也在这儿呀!’

这太可笑了。

若是侯爷不能这样说。那么,要他走过去打招呼吗?

如果是,他倒是没什么拉不下脸的,就是不知道侯爷怎么想。

在莫尘犹豫着该怎么做时,眼见苏言母子默不吭声吃面,而侯爷就要目不斜视的走过,莫尘就要开口时……

“侯……二爷!”

听到这声带着惊讶的轻唤,莫尘停下脚步,转头,就看周靖忠站在路边略有些惊讶的看着侯爷。

大概是没想到,侯爷在这用饭的时辰,竟会出现在这吵嚷的街道吧。其实,莫尘也没想到。

“卑职见过二爷,给二爷请安。”

“嗯。”

宁侯随应,周靖忠又指着身后两个年少的男女,对宁侯介绍道,“这是小女周影,这是犬子周鸣!你们两个快见过二爷。”

“见过二爷。”两人规矩见礼。

宁侯点了点头,随着对着周靖忠道,“周将军既然到了,那就去里面坐吧。”说完,宁侯径直走进面馆。

听到宁侯的话,周靖忠微微愣了一下,他跟宁侯有约好吗?为什么他不记得了呢?可是,听宁侯刚才说话的语气,明明就是他们之前已经定好在这里见面一样。

周靖忠心里疑惑,可也不敢多问,赶忙跟着走进去。

“老板,四碗……”莫尘报着饭,不觉朝苏言这边看了一眼,才道,“四碗辣子面。”

“好嘞!几位稍坐,面马上就为你们做。”

看着与周将军同坐一桌的宁侯,呆呆对着苏言低声道,“父亲果然是有公务要忙。”

听言,苏言嘴角动了一下,似往上扯了扯,而后又拉平,点头,“你父亲既说有事儿要忙,自是不会有假。”

周靖忠带着一双儿女,围着宁侯坐下,看着宁侯,等待宁侯发话。然,却见宁侯坐下后,只是端坐着,竟是一言不发。

这一下子周靖忠坐立难安了!

这么大眼瞪小眼的,都闷不吭声的坐着,气氛尴尬到令人有些无措。

有心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却又不知该跟一个侯爷聊些什么。但,什么也不说,感觉也不得劲儿的很。

“世人都道宁二爷才貌双全,智勇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周将军之女周影开口一句夸,打破了沉默,却让周靖忠心里更加忐忑了。

因为这场合一个女儿家真不适合开口。可是……夸他,总归是没错吧。

宁侯听了,看周影一眼,淡淡道,“世人都道周将军之女,是个无盐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周影:……

周鸣:……

他妹长的确实是随了他爹了,看着威武雄壮的。可是,宁侯爷也无需这么直白的讲出来吧。

周靖忠:这个时候总不能说多谢侯爷夸赞吧?

莫尘低头,这是巧遇未能如他所想,心里不高兴了吗?

这一寒暄,还不如不寒暄,感觉气氛更加尴尬了,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是相比周靖忠的坐立不安,宁侯却是一副分外闲适的样子。

另一边,呆呆一直在关注着宁侯这边的动静,不时的朝这边看一眼。看他与周将军等人,均一言不发的僵坐着。呆呆: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要事儿要商议的样子。

苏言:也许他们的要事儿就是来这里吃一碗面。

呆呆正想着,见宁侯朝着他们看过来,视线从苏言身上掠过,最后落在呆呆身上,静看着他。

“去吧,你爹在叫你过去。”

虽宁侯未出声,可眼神就是传召你的意思没错。

呆呆起身走到宁侯身边,“父亲。”

吓!

呆呆一声唤,惊的周靖忠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比他初当爹反应都大。

宁侯嗯一声,看着神色惊疑不定的周靖忠,“这是……我儿子呆呆。”

宁侯这介绍,带着丝丝不情愿,又带着掩不住的点点得意。一如他一直对呆呆的心情,被迫当爹他不愿意,可呆呆这个儿子,又让他满意。

“见……见过小公子。”

“周将军好,周公子,周小姐好。”

看着长的精致好看,又彬彬有礼的呆呆,周靖忠虽惊讶于宁侯竟有这么大的儿子,但又庆幸幸亏这位小公子性子不似宁侯。不然,一次寒暄又一次尴尬收场。

看呆呆与人见礼,宁侯坐在一旁,苏言静坐着,静看着,眸色悠悠。

呆呆遇人遇事,宁侯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这样稳稳的坐在他身边,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和靠山。

稚子尚且年幼,需要一个人护着他长大。

面馆内,几人心情各异。街头之上行走的三人满脸疲惫!

柳母看着柳邧,几乎是在请求道,“邧儿,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先回去歇息吧!”

“现在时辰尚早,再找找吧!”柳邧也很是疲累,“不管如何,我们都要把人给找到了。不然,怎么跟苏表妹的娘家人交代。”

苏言突然不见,又打听到她是被人带走的。这么一来,柳邧直接认定为苏言是被人强硬带走拐卖了。

不然,她怎么不回来?一定是被恶人控制着跑不出来。

心里这样认定,每日都忙于寻人就怕再晚一步,苏言连小命都没了。那时候,他们就更加没法向苏家交代了。

元氏跟在柳邧身旁,心里更是分外焦灼。自苏言不见的那一天起,她就去了周府,可被周府的下人告知,周夫人母亲过世了,周将军带着全家去奔丧了,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见不到周将军和周夫人,又不知该怎么跟柳邧坦白,又找不到苏言。几重压力之下,元氏更是焦灼不已。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人都瘦了一大圈了。看元氏这样,柳邧不怀疑其他,只认为她是太过担心苏言才会这样的。

这样想,再加上对元氏心存愧疚,为了让她安心,柳邧就找的更起劲了,简直是日以继夜的再找。

只是可怜了柳母,几天时间累的眼窝都陷下去了。累的她再也想不起跟柳邧纳妾的事儿了。

“相,相公,你看那里……”

在元氏的惊讶声中,柳邧和柳母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

当看到人,柳邧精神一振,柳母满是激动,“是苏言,苏言!”

柳母喊着,在看到苏言身边那居高临下的男人后,急声道,“那个男人肯定就是拐了她的人贩子,你看他那表情,一脸的不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柳母正说着,只见柳邧健步冲了过去。

“快,快,别让那恶人跑了。”说着,也疾步跑了过去。

面馆内,周将军看宁侯走到苏言跟前,心里忐忑,鼓起勇气道,“敢问侯爷,苏小姐是……”

周靖忠一直好奇苏言是宁侯什么人。这次既然巧遇到了自然分外想问一问。

宁侯听了,居高临下看着苏言,少时,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突然之间……

嘶!

头发突然被人给拽住。

“邧儿快,我抓住他头发了,你快去报官,快……”柳母最是生猛,冲过来,跳起来,一把抓住宁侯头发,叫喊着,两只手上来,扯着头发直往下拽,试图将他给摁倒地上暴打。

莫尘不过是去方便一下,再回来,就看到他家侯爷正被一个妇人拽着头发打。

莫尘:……

第238章:表妹夫

“你这个恶贼,做什么不好,竟然贩卖良家女,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柳母骂着,一手揪着宁侯的头发,抬手对着他的背又是一下。

嘶!

一拳下去,柳母咧嘴,只感自己手生疼。

“元磬,你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搭把手呀!”

打他一下,落的自己手疼,柳母不乐意再下手了,直接招呼元氏过去。年轻人力气大,打起来更解气!

元氏从呆愣中回神,赶忙跑过去!

“打,给我打,往死里打。”

在柳母高声的口号声中,元氏抬手。

“住手!”

“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呀!”

元氏手刚扬起,还未落下,几道高呼惊呼的声音一并落入耳中。

听着声音,元氏望去,当看到周靖忠,惊讶,“周将军!”

这会儿周靖忠哪里顾得上元氏的惊讶,他看着头发凌乱的宁侯,只觉得心惊胆战。

“咦,周将军?!”刚要跑去报官的柳邧,也看到了周靖忠,楞了一下之后,大步走上前,“周将军既在。那么刚好我也不去特意跑去报官了。”

说着,手指向宁侯,厉声道,“周将军,此人乃是作下作勾当的无耻之人,还望周将军将人带过去官府好好审问,看他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恶毒事。”

看着疾言厉色的柳邧,周靖忠难掩同情的看他一眼,可怜的柳邧,他一定不知道被他娘打的这位,不止是无耻之人,还是即将要取了他们性命的人。

还有,若要审问,也只有他审问他的份儿。

莫尘:他家侯爷不过是想来一场不经意的巧遇而已,这至多称的上是扭捏,怎么就成了下作勾当了呢?

看周靖忠不言,柳邧只以为他是被他揭发的事给惊住了。

‘没想到近在我眼前的人,竟是个做下作勾当的人’,周将军一时惊讶也是正常。

待他惊讶过后,只会将人带去官府处置。如此,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用再担心‘恶贼’跑了,柳邧放下心来,抬脚走到苏言跟前,满是关切的看着她,“苏家表妹,你还好吧?”

苏言:她中毒了,说不上好。不过,刚才柳母打宁侯的画面,不由的让她眼睛极度舒适。

看苏言没吭声,柳邧有些歉疚道,“对不住,都是我们没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这想拐卖你的人已经被逮到了,周将军自会替你做主的。”

拐卖她的人?!

苏言听着,顺着柳邧视线看向宁侯。

看着那头发凌乱,眉头微皱,表情迷茫,看起来突然变得有些呆萌的男人,苏言嘴角动了动,这是被打蒙了吗?所以,这会儿是不是怀疑自个在做梦?

不过,这模样,倒是比他一直以来那傲然妖魅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

柳邧在这里对苏言表着关心,元氏瞧着周将军,看着那被他们打的人,渐渐感觉到不对劲儿来了。

首先周将军望着人贩子的眼神,竟透着畏惧和害怕,这就很不对劲儿呀。

堂堂一将军害怕一个人贩子,这没道理呀。

其次再是那人贩子的穿着,元氏仔细瞧着,她也没看出是什么料子,不过看着竟是比周将军的还要精细就是了。

一个人道贩子让一个将军害怕,还比一个将军穿的要好,这说明什么?

在元氏心生不安时,看周靖忠走到那长的既好看人贩子跟前,小心翼翼道,“二,二爷,您可还好?”

周靖忠问着,望一眼宁侯凌乱的头发,心里很想给他整理一下,可不敢。

周靖忠这姿态,让元氏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开始惶恐起来。

宁侯渐渐回神,抬手摸一下自己头发,又随即把手放了下来,闭了闭眼,转眸看向周靖忠,不温不火道,“你瞧着我现在好吗?”

这个,周靖忠不敢回话。

虽然他想说就算是头发乱了,宁侯爷看着还是一样的好看,另一种模样的好看。但,这话打死他也不敢说。

万一话出口,被宁侯定为调戏,那岂不是找死吗?

只是周靖忠此时的沉默,已然证明了宁侯的狼狈。宁侯如是理解,转眸,再看那正对着苏言关心备至的柳邧,眼睛微眯,随着豁然出手。

对宁侯反应,早有准备的苏言,在宁侯抬手瞬间,极快将柳邧给拉开。

然,纵然苏言动作已是极快,竟还是没快过宁侯,结果柳邧肩膀上还是挨了一下,人承受不住那股气力,后退几步还是倒在了地上。

“相公!”

“邧儿。”

在元氏和柳母的惊呼声中,周靖忠心砰砰跳着,看着倒在地上的柳邧,心里暗腹:幸而刚才苏言拉了他一下,不然刚才宁侯那一掌就不是落在他肩上,而是落在他胸口了。

那时候,柳邧还能不能喘气,还真是难说。

宁侯动作出,周影心里发紧,她父亲不是说宁侯虽名声不好,但脾气尚可吗?

这一生气就能把人弄死的性子,哪里就称得上脾气尚可了?这根本就是暴戾。

这边,柳母见自己儿子被打,顿时就激动开来了,跳起来嚷道,“你个杀千刀的人道贩子,你拐卖良家女不说,你还打人?看来,今天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不知道老娘的厉害。”

说着,撸袖子,看着宁侯头发,冲过来就要再战。

不知是不是苏言的错觉,她感觉在柳母盯着宁脩头发朝着这边冲过来的时候,他好似往后退了一下。

这是生怕再被抓头发吗?

心里这样想,嘴角动了动有些想笑,真想看他再被揪头发,不过也只能想想。所以,在柳母冲过来的时候,不等其他人有动作,苏言就先一步将柳母拦了下来,拉住她胳膊,在她要发急时,开口道,“伯母,他不是人道贩子,他是我相公。”

他是我相公!

苏言一句话,柳家人惊讶,周家人惊心。

而宁侯在听到苏言对人介绍,他是相公时,那种新媳妇儿初见人的感觉骤然而生,下意识的想抬手整理一下头发。

可手刚抬起,马上又放了下来,脸色不甚好看。

本还坐在地上疼的呲牙的柳邧,听到苏言这介绍,愣了愣道,“这么说,他是表妹夫了!”

这次苏言没忍住,笑了。

第239章:突然羞恼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表妹夫?!

柳邧这称呼出,喊的周靖忠都直愣神,侯爷变妹夫?!这一下子感觉柳母打他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因为按这么算的话,侯爷不是还应该唤柳母一声伯母吗?

长辈收拾晚辈,很正常,很正常。

莫尘:……

侯爷本意只是想把苏小姐送到柳家,好好学学以夫为天而已。结果,苏小姐什么都没学会,但却把侯爷变成了妹夫。

所以,侯爷一番盘算,最后只落得自己多了个姐夫,还有会扯着他头发打的柳母吗?

莫尘无语望天。

“妹夫?!”宁侯被喊的愣了一下,呢喃一声,随着抬手,“你骂谁……”

看宁侯又抬手,苏言赶忙抓住,“哪有骂人?咱姐夫只是叫你。”

咱姐夫?!

宁侯直盯着苏言,抿嘴,“你跟谁咱?”

“除了相公我还能跟谁咱?”说完,不看男人一脸不适的样子,拉着他朝一边的椅子上走去,“你就算是要发脾气,也先把头发给整理一下吧!顶着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发火的样子就像是个斗鸡一样,让人看了笑话。”

斗鸡!

莫尘想一下斗鸡的样子,又看看宁侯,嘴角动了动,别说,还真是够形象,够贴切的。

“苏言,你是故意火上浇油是不是?”

“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就收起你那实话,我不爱听。”

苏言听了,对她笑笑,将他摁倒椅子上,开始给他束发。

宁侯不想被她伺候,可他又不想顶着这乱糟糟的头发走。所以,一脸不情愿的坐着,脸色难看。

感觉自己又被强迫了。

“别乱动,会梳歪。”苏言说着,给呆呆梳头的习惯动作冒出来,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苏言!!”

看男人炸毛,苏言干笑,“抱歉,一不小心把你当成呆呆了。”说着,给他顺顺胸口,“好了,别气了!一生气就又变斗鸡了,这模样是在有损你形象。”

形象?他这会儿还有个屁的形象。

周靖忠站在一边傻傻的看着,他觉得这个时候退下比较好,偏偏又迈不开脚。因为宁侯此刻的样子……

明明瞧着气焰更盛,但为何看着还是有种吃瘪之感呢?

带着这感觉,周靖忠看向苏言。

看着她面对侯爷怒火,嘴上说着小意的话,可惶恐在哪里呢?

那给侯爷束发的手稳稳的,脸上表情更是风轻云淡的,这是对侯爷的怒气已习以为常了?还是确信侯爷不会对她如何呢?

看在宁侯瞪眼时,苏言却还对着他笑的样子。周靖忠忽然理解宁侯为何要送她去柳家学规矩了。

什么是以夫为天,她确实是认识的不够。

这边呆呆看他爹娘相处和睦,刚才又见苏言对柳家的人多有维护。继而,脸上带着笑走了过去。

“我是呆呆,表舅舅好。”

这次轮到柳邧被喊的发愣了。

表舅舅?

“你是……是苏表妹的儿子?”

“嗯。”

听言,柳邧神色不定,边上柳母的脸色就更加精彩了。

苏言不但已经嫁人了,竟然连儿子都有了!

而元氏看着呆呆,想想苏言的年纪,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

周夫人在前面马车上,左等右等等不到周靖忠三人,继而下来寻人,当经过面馆,看到周靖忠和周影,周鸣三人,抬脚走进来,“你们在这里作甚?是要在这里用饭……”

话说一半,在看到宁侯的身影时,心里一惊,忙上前,福身请安,“臣妇见过侯爷,给侯爷请安!”

侯爷!!!

周夫人这一声请安,苏言感觉整个面馆好似都静了,众人神色各异,有惊骇,有忐忑,有迷惑。其中,宁侯的脸色最是难看。

看宁侯脸色阴沉,莫尘心里了然:在外,侯爷什么时候不是光鲜亮丽的,包括在战场上,侯爷也同样衣着光鲜,何曾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所以,这个时候被周夫人捅破身份,侯爷脸色能好才怪。感觉被自报家门的丢人了。

侯爷脸色难看,有人心里更加慌乱了。比如柳母与元氏。

而柳邧在惊愣过后,看着宁侯,对着苏言,皱眉道,“我这表妹夫,是宁侯爷吗?那个……”世人口中的佞臣宁侯?

苏言点头,“嗯。”

他是侯爷没错,不过愿意不愿意做表妹夫,不好说。

闻言,柳邧眉头皱的更紧了,脸上表情很是微妙,嘴巴动了动,刚要说话,只听……

扑通一声响,柳母晕倒在地。

本来周夫人那声侯爷,就已经够让她心惊胆战的了。可她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盼着万一是周夫人认错人了呢?

带着这一盼望,柳母努力坚强着。可现在苏言这么一点头,宁侯身份被确认,柳母再也承受不住那份压力,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意识消失前,脑子里满满都是她揪着宁侯头发,打他的画面。

“娘!”

在元氏的惊呼中,柳母死死的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晕的更彻底。

醒来有侯爷,太可怕了,还是晕死过去的好。

“娘,娘……”

在元氏的呼喊声中,宁侯摸摸被苏言束好的头发,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恭送侯爷。”

周靖忠忐忑恭送,待宁侯走远,直到看不见,默默吐出一口气,看着柳家三人,抬脚走过去,对着眉头紧皱的柳邧道,“所谓不知者不罪,你之前不知宁侯身份,无意冒犯,宁侯应是不会怪罪的。”

周靖忠这么说着,却是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柳母。柳邧只是喊了一声姐夫,尚能饶恕。但,她可就难说了。

慢说是侯爷,就是寻常之人,突然被个婆子拽头猛打也是会恼火的。所以……

“回去给你娘做点好的吃吧。”说完,周靖忠叹一口气,抬脚离开。

“相,相公,刚刚周将军那话,是,是什么意思呀?”元氏心扑通扑通跳着问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临死让她吃点好的意思。

他只是出门找表妹,没想到最后却给他娘找来一顿断头饭!

这,柳邧可是不能接受。

另一边,马车之上,周鸣看着周靖忠道,“父亲,柳邧与柳母两人做的事,您认为哪个更让宁侯难以饶恕?”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柳母。”

柳母可是都上手了。

周鸣听了道,“既是如此!那为何宁侯爷却掠过柳母,最先对柳邧动手了呢!”

“这个,定然是因为柳母是妇人,侯爷不好动手吧!”说这话时,周靖忠都觉得他好似把宁侯想的太好了。

周鸣听了,呵呵一笑,低声道,“父亲,如果宁侯是这么有风度的人。那么,影儿刚才应该也不会听到无盐两个字了。”

周靖忠无言以对。

看周靖忠无言反驳,周鸣悠悠道,“所以,儿子以为侯爷未对柳母动手,不是因为她是妇人。而先对柳邧出手,也并非是因为他喊的那声妹夫。而是因为,他对这个苏表妹太过关心罢了。”

听言,周靖忠神色微动,“你的意思是……”

“自家的女人容不得别的男人大献殷勤!比起那声表妹夫,柳邧对宁夫人的关切,才更让宁侯不高兴。”

xxx

“侯爷,柳邧并非是有意冒犯,你就别……”

“闭上你的嘴,下去!”

苏言一句话,某人直接怒了,直接把人给赶下了马车。

这次呆呆看着苏言被赶下车,却没跟着下去,而是看着宁侯道,“娘亲也真是太不懂事了,明明知道父亲不耐见表舅舅,作甚还偏在父亲跟前提他?父亲你凶她凶的对!”

这话,宁侯初听觉得还挺顺耳。可是,越品越不对味儿。最后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巴抿了抿,对着踹了过去。

幸而呆呆早有防备,宁侯一伸脚,他机灵躲开了。

“你,也给我下去。”

这一句,满满都是羞恼,莫尘听出来了,呆呆也听出来了。

第240章:本侯心悦于你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把苏言赶下去,又把呆呆赶下去,眼前干净了,耳边清静。但宁侯却后悔了!

把那母子俩都赶下去,他这一肚子气朝哪儿发。

就该留他们在车里看他脸色才是。

宁侯这样想着,又想到呆呆刚才说的话,抿嘴,少时开口,“莫尘。”

“属下在。”

“上来。”

莫尘:……“是。”

莫尘心里有些忐忑的走上马车。

忐忑是因为自从被迫陪寝之后,每次跟宁侯单独相处,他心里就有些发怵,不由自主的总是往宽衣解带上想。

走上马车,虚坐在宁侯对面,恭敬而肃穆的望着他,“侯爷。”

莫尘渴望用自己的刚正与正经,击退宁侯的任何歪门邪想。

“你也觉得本侯是那种惯会拈酸吃醋的人吗?”

咦?

听到宁侯这话,莫尘一脸的迷茫。

拈酸吃醋?谁?侯爷吗?他吃谁的醋?

莫尘先是惊讶,后是疑惑,接着回忆,最后恍然明白了什么,看着宁侯脱口道,“侯爷,原来您对柳邧动手并不是因为他无意的冒犯,而是因为他对苏小姐……唔!”

“滚下去。”

腿上挨了一脚,莫尘麻溜下车。

走下马车,莫尘轻吁一口气,他本来只是想让侯爷知道,他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罢了,没想到一不小心失言了。

同时也明白了,宁侯之前突然的羞恼是咋会事儿了。

明了之后既感不可思议,侯爷竟会因柳邧对苏言的关心而大发雷霆,侯爷是怎么想的?

相比苏言被柳邧关心,柳母揪着他的头发打,不应才是他最恼火的吗?

莫尘怎么想都想不通,最后对着马车内宁侯,轻声道,“侯爷,要不属下去请李太医过来一趟吧!”

这话出,随着一个茶杯从马车内丢了出来。

莫尘本能闪躲,看着摔落在地的瓷片,莫尘正欲认错,就听……

“去带李太医过来。”

莫尘:……“是。”

另一边,被赶出来的苏言母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娘,我们现在去哪儿?”

苏言想了一下道,“接着去吃面吧。”

“还去吃面吗?”

“那,要不回去哄你爹?”

呆呆想了一下,“还是去吃面吧。”

他爹刚才踹人的动作,可不是来虚的,而是来真的。

所以,还是暂时不要回去的好。

苏言听了笑了笑,看来呆呆跟她想法一致,比起哄某人,他们还是都希望某人能自己消火。

柳家

“娘,你醒来了?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吗?”

柳母幽幽转醒,看着元氏,听着她声声关切,眼神绝望,她一等死之人,怎么可能会好呢?

打侯爷,又想把侯爷夫人纳到柳家做妾,就这两件事,已足够被拉到菜市口见刽子手了。

“邧儿,元磬,等我死了,棺材也不用买白糟践银子,你们就用席子把我卷起来给跟你爹葬葬在一起就行了……”说着,想到自己头身两分家的惨状,连遗言都说不下去,呜呜的哭了起来。

“娘,这好好的,您咋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现在看着是好好的,可很快就不一样了。”柳母说着,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从来想过她最后会是这么个死法。

“待我死后,你们生了崽儿后,记得跟我孙子说,他奶奶是死于自己的胆色,绝对不是死于自己的愚蠢,知道?”

“娘……”

元氏正要劝慰,就看柳邧突然起身朝外走去。

“相公,你去哪儿呀?”

“我去见宁侯爷。”

闻言,元氏一愣,急忙追了出去,“相公,你去见宁侯作甚?是去求情认错吗?”

“相公,相公!”

“你去了可要好好跟侯爷说呀,相公……”

元氏追着,喊着,看柳邧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远。

看着柳邧的背影,元氏忧心忡忡。因为柳邧实在不是那会花言巧语,机灵圆滑的人,他去见宁侯爷她实在不放心。

xxx

“苏小姐,小公子,侯爷即将启程回京,请你们回去。”

闻言,苏言看看天色,心下疑惑,天马上就黑了要启程回京?怎么这么突然?难不成因为发型乱了,让他连边境都不想待了吗?

心里这样想,却没多问,同呆呆一起随护卫回去。

“你来见本侯作甚?”

苏言同呆呆走到门口,听到宁侯这话,不觉朝里望了望,当看到宁侯对面站着的竟是柳邧时,苏言不由停下了脚步。

“小民来这里,是来向侯爷赔罪的。”柳邧说着,在宁侯跟前跪下,恳切道,“之前不知侯爷身份,多有冒犯,还望侯爷恕罪。”

“若是本侯无法饶恕呢?”

柳邧听言,抬头看着宁侯,静默少时,开口,“若是侯爷怒火难消,难以饶恕。那么,请侯爷容许小民替母受罚。”

“若是本侯不容呢?”

柳邧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苏言:显然这么任性刁蛮的男人,是柳邧所没遇到过的,他懵逼也是正常。

看柳邧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宁侯没什么表情道,“既已无话可说,你可以去牢里待着了。”

来请罪,等于自跳火坑。

柳邧苦笑,民间一直传宁侯脾气古怪,性情极差,现在看来传言不虚。

不过,这次行事莽撞的确实是他,侯爷怪罪也是在所难免。

为官者,边境的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员,为了银钱尚敢草菅人命,更何况一个常入战场的侯爷了。

在他的眼里,处死一人,就如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长叹一口气,柳邧看着宁侯,恳求道,“今日之错全在我一人,还望侯爷绕过家母,亦不要为难吾内人。”说着,叩首,“在此小民先叩谢侯爷了。”

宁侯看都未看他一眼,更是连句话都懒得在与他多言。

“另外,还望侯爷能够善待苏表妹。”

听到这话,宁侯眼帘抬了抬。

柳邧神色坦然,“苏表妹虽然性子粗野,人有时也有些过于泼辣。但其心性并不坏,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还望侯爷平日里不要与她计较太多。”

说完,柳邧对着宁侯再次叩首,而后起身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当看到杵在门口的苏言和呆呆时,脚步顿了顿,看着苏言,犹豫了一下开口,“表妹,你无需在中间感到为难。所以,不用替我求情。对侯爷,我确有许多冒犯之处。”

“你不就是叫了他一声表妹夫吗?没事,侯爷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他……”

苏言话未说完,就听柳邧道,“不止是这样!其实我,我过去在做学问的时候,还写过不少辱骂侯爷的文章。”

苏言:……

哪个需要他坦白了?他是不是活过来。所以特别来这,想给自己讨一个特别的死法?

“我就算是被侯爷处置也是死有余辜,表妹无需感到愧疚,也请替我代话给元磬和家母,告诉她们,我是罪有应得,让她们以后好好生活,不要因我而心生怨恨。”

苏言:念书竟能念到不畏生死吗?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去牢里待着了。表妹,我们,后会无期。”

苏言站在原地,看着柳邧那难掩悲壮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么勇敢的人,也许该令人敬佩。可是,她为啥觉得他这么傻气呢?

“若是不放心他一人在牢里,本侯也可送你一并过去。”

苏言听言,收回视线,抬脚走进去。

呆呆抬脚正要跟着过去,却被莫尘给拉住了,“小公子,属下先送你回去梳洗吧。”

听言,呆呆看看莫尘。

莫尘低声道,“侯爷有话要与苏小姐说,小公子还是暂且不要打搅为好。”

呆呆听了点头,随着莫尘走了出去。

当走到窗前,呆呆脚步陡然停下,哧溜跑到窗前,耳朵贴了上去。

莫尘忙上前,“小公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呆呆不吭声,对莫尘的话充耳不闻。

莫尘不敢硬拉,只能劝说,可劝着劝着,在听到宁侯开口时,他即刻闭嘴,不觉也竖起了耳朵。

“刚才柳邧说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你觉得呢?”

“我自然是。”

宁侯听了,盯着她,只看,不说话了。

苏言不动不言,随他盯着,一点没觉得不自在。

良久,宁侯看着她,悠悠开口,“本侯刚看过太医了。”

苏言:这话她不懂。

“李太医说本侯身体很好。”

“恭喜侯爷。”

宁侯看苏言一眼,“就是喜好有些异于常人。”

苏言:嗯?

“既身体很好,未中毒,也未被下蛊。那么,既已发生了,本侯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宁侯看着苏言,不紧不慢道,“苏言,本侯心悦于你。”

第241章:没经验害死人呐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本侯心悦于你!

本侯心悦于你。

宁侯的话,苏言清楚听到了,却又默默回忆了一下,看是否是自己听错了。

确定没听错,又仔细的品了一下。

心悦于你?!这意思是……

“侯爷,你的意思是……喜欢我?”

苏言问的不觉有点小心翼翼,脸上是难掩的怀疑。因为昨天晚上在梦里,她还梦到宁侯这狗男人居高临下,一脸讥笑的看她毒发吐血而亡。

梦境记得清楚,宁侯那张无情,看笑话的狗脸还依旧清晰在。这转脸就听到他说这话,苏言很有理由怀疑,宁侯是不是在盘算什么阴谋阳谋。

看苏言满脸怀疑的表情,甚至她还仔细瞅了瞅他的头。那眼神……是怀疑他撞到脑袋了吗?

“不用看了,本侯已经摸过,也确认过了,脑袋上没有包,我没被人打,也没撞到门。”

“所以,你说喜欢我是真的?”

宁侯听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是真的!”不过,她再问下去就不一定了。

毕竟,一个女人在他说喜欢时,没有惊喜,只有咦?咦?咦?

苏言这怀疑他有病的表情,让宁侯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病。不然,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不过,不可理喻的事他也做过不少,比如想娶她就是。

虽不可理喻,但既然摊上了,他也认了。

可现在,宁侯觉得他妥协的太早了,也许他还应该再挣扎一下。

再挣扎一下,万一过些日子他想起她,这心里不再烦乱呢!

“本侯收回刚才说的话。”宁侯说完,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收回?

收回喜欢她?那可不行!

宁侯这表白,在苏言看来,对她等于是当庭释放。是对她强他之事不再追究的最美宣读。

马上就要变清清白白的良家妇女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侯爷呀!稍等,稍等一下呀!”

停下作甚?看她那张煞风景的嘴脸吗?

心里这样想,理智让他不要理会,可脚却擅自停了下来。

宁侯:……

这不受控的动作,让宁侯真的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中毒了?若是没中毒,怎么就出现了跟宁子墨一样的症状呢?

为何言行不受脑子控制了呢?

听说宁子墨为了不让自己变沙雕,已经自行躲到庙堂了,他想利用佛主的力量,来对抗对苏言那不正经的情愫。

据说,为了抵制那不该有的邪念,宁子墨每日靠大口吃肉和大口喝酒来宣泄心中苦闷。

对此,看着那对着自己喝酒吃肉,却还想指望他渡劫的宁子墨,宁侯很想知道佛主怎么想。

看宁侯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苏言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看着他,肃穆道,“侯爷,其实我也喜欢你。”

苏言说完这句话,本以为宁侯会脸色稍缓,结果意外的发现,他脸色好似更加难看了。

刚才只是面无表情,这会儿那张妖魅的脸都开始讥笑了,“如此,本侯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呀!”说完,拂袖而去。

那袖子甩的,几乎甩到苏言的脸上了,幸亏她躲的快。

宁侯袖子甩成这样,让苏言清楚知道她告白失败了。

她明明说的是喜欢没错呀!她是在表示与他两情相悦呀,又没有拒绝,怎么就惹了他呢?

难道是她表白的方式不对。或是……

苏言盯着宁侯那狂霸拽,满身充斥着王八之气的背影,眼睛眯了眯,或许男人刚表白完,接着就变心了?还是突然对她就没感觉了?

这想法出,苏言望着宁侯背影又吼一嗓子,“侯爷,我也喜欢你呀!真的喜欢。”

苏言喊的分外认真,却不知这让宁侯更加恼火。

他耳朵聋了吗?喊那么大声作甚?是为了掩饰心虚吗?

看宁侯头也不回,当她放屁一样的离开。

苏言脑子有点懵,先说喜欢是他。然后等她回的时候,却又被拒绝了。

所以,她今天是被表白了?还是被拒绝了?

苏言自己有点犯糊涂。

“娘。”

闻声,苏言转头,看到呆呆和莫尘,“你们两个没回去……你们俩偷听?”

“没有,我和莫护卫回了自己院子,刚有些不放心,就又过来了。”

“是吗?”苏言问着看向莫尘。

莫尘:“是……是吧!”

听莫尘变结巴,再看他那闪躲的眼神,苏言抬手在呆呆后脑勺拍了一下,“臭小子!”

呆呆嘿嘿笑笑,摸摸后脑勺,看看莫尘。

接收到小公子的视线,莫尘:惭愧,惭愧!都是他不会说谎,害的小公子挨打了。

“这么说,你们刚才都听到了?”

“听到了一点。”

苏言听了,不由撇嘴,哪怕是听到最后一点,也都是正好见证了她告白被拒的画面。

前世今生,那种心驰荡漾的爱情,苏言都没经历过,也没感受过。所以,刚才一不小心把告白喊的想喊街一样,也不无可能。

哎!

没经验害死人呐。

第242章:差点要了命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听完苏言那好似嚎叫的告白,宁侯心气很是不顺,在书房呆坐了一会儿,心情不但没好一些,反而更加烦乱。

继而起身去了关押司空星儿的暗室。

“你尽管告诉你家侯爷,想要我拿出解药,妄想!”

“我就是把解药喂狗,也绝对不会拿出来给他救那个女人的,他就等着给那个女人收尸吧!”

“宁脩他想关尽管关,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我司空家的人没有怕死的。若他想用死来要挟我,那他就想错了!”

“卑鄙无耻,下流,残暴,恶贼……”

最后这话是骂谁的不用说,定然是宁脩无疑了。

守在外的人,听着司空星儿的叫骂声,心里十分恼火,若非有侯爷的命令,他们即刻就进去要了她的命,哪里容得她如此无法无天。

心里隐忍着,当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抬头望去,看到那高大的身影,即刻跪地,“侯爷!”

宁侯点点头,在听到暗室内司空星儿的叫骂声时,宁侯静静站了一会儿,抬脚走进去。

骂的正痛快的司空星儿,听到脚步声,转头,当看到宁侯时,本来愤怒变为悲愤。

虽然最初是她别有用心骗人在先,可是在知道宁侯早就识破她的算计,从开始就只是在跟她做戏时,司空星儿马上忘记了是自己最先喊战的,只记得宁侯卑鄙骗了她。

所谓做贼的喊做贼,指的就是司空星儿这种人吧。

“宁侯爷今日怎么有兴致来这儿了?”

声调比刚才对着墙壁骂人时更加尖利,听着极是刺耳。

宁侯听着微微蹙了蹙眉头。

听着这声音,宁侯恍然觉得苏言刚才吼着说喜欢他的声音,简直称的上是柔情似水了。

“宁侯来此是来向我求取解药的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绝不可能!”

司空星儿说这话时,眼里除了激动和愤怒,更多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苏言!

她司空星儿和苏言比又差在哪里了?

差哪儿了?差在你对他来说是仇人,而苏言对他来说……是犯人。

就起点来说,她们两个在宁侯眼里都是不能饶恕的人。只是,现在看来,犯人是可以翻身的,而仇人只能是仇人。

宁侯听着司空星儿的鬼叫声,抬手掏了掏耳朵。

不可能为什么要说两遍,他又不聋。

“你刚才说让本侯等着给谁收尸?”

“苏言!就是那个被宁侯爷您放到心坎儿里的女人。如果她死了,侯爷一定会很伤心吧?”

司空星儿说完,等着看宁侯生怒,然却没曾想,他却只是笑了笑。然后……把她放了!

这是什么骚气的操作,司空星儿不懂。守在外的护卫同样不懂!

过去但凡是犯到侯爷手里的人,那是哭爹喊娘叫祖宗都没用,侯爷说不饶就不饶。怎么今儿个?难道侯悦欠骂?

骂他一顿就能脱罪,脱身了?

“宁脩,你就算是放了我,我也绝对不会感激你的。”

“本侯不需要你的感激,多余!”宁侯说完,抬手。

护卫上前,将司空星儿给带了出去。

宁侯在暗室坐着,想着司空星儿刚才说的话,轻喃,“心坎儿里的人吗?”

扪心自问,还未到那一步。所以,对她视而不见,他应照样能做得到。

自从确定自己的心思,再加上今天的事儿,让宁侯觉得心里挂着一个人,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所以,他觉得心里还是空着好,不能因为觉得床空,就这么轻易妥协。

这边宁侯还想再挣扎一下。另一边,苏言盯着莫尘开问,“你跟在你家侯爷身边的时间长,凭着你对他的了解,你认为他刚才突然翻脸的原因是什么?”

“回苏小姐,这个属下也……”

“你敢说不知道,我这就去告诉宁脩,你偷听他告白。”

莫尘:……

“偷听他说话已是犯了忌讳。那么,偷听他告白一定是死罪。”

莫尘:……

苏小姐一定不知道,她吓唬人的样子真的是像极了怡红院的老鸨。那嘴脸和那气势,一看就是逼良为娼的老手,甚至可说是高手。

所以,这会儿他被唬的心都扑通扑通跳着。

想着,莫尘不由的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小公子。

这几年小公子跟着苏小姐,竟然没长成一个纨绔混混,也着实不容易。

带着对呆呆的赞叹,莫尘看看苏言。

其实莫尘可以不必屈服的。但又觉得他多说两句或许也并非是坏事儿!

“回苏小姐,侯爷为何突然不高兴,属下也不敢确定。不过,凭猜测,或应该于苏小姐您的语气有关。”

“此话怎讲?”苏言认真求教。

“苏小姐说喜欢侯爷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看起来都像是街头流氓调戏良家妇女。”

苏言:……

“我明明说的很认真的。”

莫尘点头,铿锵有力道,“就是很认真调戏的那种。”

苏言:……

看莫尘一点也不想开玩笑的样子,再加上他那不会开玩笑的性子,苏言不由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转眸看向呆呆,“真的是这样?”

“反正比起爹的严肃认真,娘看起来有点不着调!”

苏言:……

不着调?呆呆还是第一次跟她说这么重的话。

所以,今天一个表白,她感觉先是被男人翻脸了,接着又被儿子嫌弃了?

感觉有点惨。

可为啥一点都不伤心呢?

难道是因为,被喜欢的都有恃无恐吗?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莫尘和呆呆听了,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呆呆看着莫尘道,“我刚才话说的是不是太重了?”

“不重!小公子刚才说苏小姐的话很贴切。”

莫尘说完,看呆呆看他的眼神有些微妙,莫尘正疑惑,就听呆呆说道,“莫护卫,其实比起你宽慰我,我更希望你是选择维护我娘。哪怕我娘做得不对,但在她被人指责时,你还维护她,不讲理的维护。”

闻言,莫尘心头微动,想说点什么时,呆呆已转身离开。

看着呆呆的背影,心里:小公子说这话时那语气真的很像侯爷。

屋内,苏言躺在床上,望着床幔,宁侯突然的表白,太意外。

不过,虽意外,但也不算是坏事儿。

至少对呆呆来说不是坏事儿。

爹娘和睦,孩子才会更茁壮。

至于对她,单纯的把宁侯当饭票,忠诚于他,也挺好。其他,不多想,想了也没用,毕竟现在性命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所以,情情爱爱……

苏言抬手摸摸自己心口,感觉她也许不如宁脩。

宁脩既说了心悦于她,至少说明他心里还有荡漾。而她,一潭死水。

所以,如果宁脩愿意,她可以真心跟他一起过日子。至于其他的,宁脩做不到只爱她一个,而她做不到爱他!

爱情这课题,是一道糊涂题,想多了伤脑,不小心还会伤心。但,不奢求太多,不较真太多,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想着,苏言忽然想到什么,腾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摆正姿态,轻咳一声,“宁脩,我喜欢你!”

话出口,苏言撇了撇嘴,随着……

“宁脩,我喜欢你!”

眼里没有痴恋,咱只能靠声高了。

吼一嗓子,苏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嘴笑笑,走到床上,翻身睡去。

xxx

之后,宁侯经过拐角,听到转弯处,“宁脩,我喜欢你!”

坐在书房,听到窗户下,“当家的,我好中意你。”

躺在内室,听到墙根处,“孩他爹,我心悦你呀!”

在洗浴间,听到房顶上,“侯爷,我好好中意你呀!”

闻声,抬头,房顶一个洞,洞里一张脸,一头还黑往下垂着。乍一看,鬼!

“嘻嘻,侯爷……”

宁侯看到,没多想,拿起手边皂角就丢了过去。

苏言闪躲很快,只是躲过了宁侯丢过来的皂角,却忘了这是在房顶上。

“啊……”

瓦片掉落的声音,伴随着叫声一并传入耳中。

宁侯抿嘴,无声按着心口,闭了闭眼。

掉落在地上的苏言:日,这简直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向男人表白。

捂着心口坐在浴池里的宁侯:该死的,差点被一个女人的表白要了命。

第243章:言言呐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早起,莫尘看宁侯脸色不佳,气色也不是太好,关切道,“侯爷,您可是哪里不适吗?”

“没有。”

“可您气色看起来不是太好,要不属下请太医过来给您探探脉吧?”

“不用。只是没睡好而已。”

莫尘:咦?

他家侯爷既不是那多愁善感的人,又非那忧国忧民的人,也不是那做了坏事儿就会心里不安的人,怎会睡不好呢?难道……

难道是想苏言想的?!

这想法出,莫尘脸上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看莫尘神色,宁侯虽不能精准的猜到他在想什么,但绝对满脑子都是不敬。

“再给我想那些乌七八糟的,我就送你去陪莫风。”

听宁侯提及还在反省受罚的莫风,莫尘心里抖了抖,“侯爷恕罪,属下知错。”

看着跪地认错的莫尘,宁侯没叫起,只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脸色不甚好。

有一个像讨债一样,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在眼前,喊着喜欢他的人,宁侯脸色能好才怪。

生平第一次他同一个女人说喜欢。可得到的结果,却不是她的欢喜与激动,而是……阴魂不散,还有恩将仇报!

就是恩将仇报没错。

她那身白裙,那一头黑发,然后以倒挂金钩的姿势,像鬼一样,向他说喜欢的方式,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该死的女人!

现在想到那副鬼样子,宁侯还心有余悸。

她打扮成女鬼的样子,对他说喜欢,是想把他带入地府吗?

宁侯现在怀疑,苏言她是想把自己给作成寡妇。

“侯爷,三殿下来了。”

听到护卫禀报,宁侯抬眸,看三皇子宗治已凝眉走进来,看脸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宁脩,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所以希望你能够如实的回答我。”

看三皇子那严肃认真的样子,莫尘:难不成侯爷给三皇子药物加料,让他伤口难以愈合的事儿,他知道了?

莫尘思腹间,听三皇子开口问道,“苏言她现在到底是已经死,还是还活着?”

听到三皇子这问题,莫尘不由抬眸。

宁侯看着三皇子,不紧不慢道,“三皇子想知道这个作甚?”

难不成是想听从大公主的话,想和她再续前缘吗?若是……

宁侯品味着心里那陌生又繁杂的感觉,依旧不承认他是一个惯会拈酸吃醋的人。

宗治不知宁侯心中所想,看着皱着眉,坦诚道,“不知为何我这几日总是梦到苏言。”

三皇子这话出,莫尘极快的看了宁侯一眼,而后低下头来。

宁侯:“是吗?那真是好巧,我最近这几日也经常梦到她。”

三皇子听言,咦了一声。

你梦到她什么?梦到又被她给强了吗?

这话在三皇子嗓子眼过了过,随即又咽下去了。

这话,宁脩听到了定然不痛快。而他也没必要废嘴,最后落得个自讨没趣。

不过,不管宁脩是梦到了苏言什么,这是不是也证明,宁脩对苏言也是‘日思夜想’?

三皇子心里这么嘀咕着,对着宁脩道,“我不止是晚上梦到她,我白天好似还看到过她。”

说这话时,三皇子自顾想到那一闪而过,随着就不见的白色身影,并未注意到宁侯开始往下垂的眼角。

只拧眉道,“只是分不清到底是人还是鬼?所以,我才想知道她到底是死了,还是仍活着?”

“若是活着,三皇子要如何?”

“这个,自是你说了算了,毕竟她是你儿子的生母,又是你的犯人。”

既是孩儿他娘,又是触犯了他的人,这可真够复杂的,三皇子都替宁侯感到纠结。

宁侯听了,不温不火又道,“若是已经不在了?”

“那就请你家六爷诵经超度了她,也省的她变成游魂,让人不得安宁。”

宁侯听勾了勾嘴角,笑的意味不明,至少三皇子看不懂。

宁侯:让宁子墨超度苏言?如果宁子墨有那修为,他可能更想把她度成侯府的六奶奶。

想着,宁侯不由的开始感到糟心了。苏言这就是个麻烦精,他怎么就被这么个不省心的给挠了心呢?

他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难道是相中她足够会招蜂引蝶了吗?

宁侯被自己想法逗笑了,可心里却开始憋火了。

三皇子不知道宁侯在想什么,脸上表情那么多变。但,他好似被宁脩这厮当成空气了。

宁脩这是作甚?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跟那思春的小少年一样,这是为那般?

……

宁脩,我喜欢你。

宁脩,我好好中意你呀!

苏言花式告白法,搞的宁侯眼前都是鬼。而弄得六爷天天伤心的差点成了鬼。

“哎!”

听六爷又一声叹息,青石都快忧郁了,“六爷,您想不想再小酌一杯。”

宁子墨摇头,“不要了!”说着,又是一声叹息,“哎,每日小酌我现在酒量都见涨了,且感觉思念她更甚了。我想,这酒或许会造成我体内的毒加重。所以,还是不喝为好。”

宁子墨多想戒了这毒,多想迷途知返,可这思绪就是不受控制。

“今天不知道苏言有没有又对宁脩说喜欢。”

青石:“应该没有!昨日苏小姐不是不小心从房顶掉下来摔到腿了吗?现在应该正在床上养伤吧!”

宁子墨听了,点头,“定是这样没错。”嘴上这样说,可脑子里,却溢出一副苏言一圈一拐,艰难着也要勇往直前去向宁脩告白的画面。

心塞,真心塞。

所以,他是不是也应该向苏言学习。学习她死缠烂打的精神。这么一想,六爷精神一振,论做没脸没皮的事,其实六爷相当擅长。可是,激动过,很快又蔫了。

苏言和宁脩已有夫妻之实,就算是孽缘也是缘,苏言对宁脩做什么都不算违背人道伦常。

可他和苏言有什么?只有爷爷和孙女的辈分。

他要是对苏言死缠烂打。那……还是直接死来的更英明些。

听六爷唉声叹息不断,青石忍不住道,“六爷,要不您还是念会儿经吧!”

“念经若是有用,我何至于如此烦恼。”六爷叹着气,看着青石道,“我的心情你不懂,等到一日你也对自己孙媳妇儿动了心思时,你就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青石;……

这话说的,六爷莫不是在咒他吗?

“六爷,小的绝对不会对自己孙媳妇儿动心思的?”

“为何?”

“因为待小的有孙媳妇儿时,我或许已经死了。”

六爷听了恍然,“那你真幸运。”

青石:……

他有孙媳妇儿时大概也就五六十岁,那年纪就死了,哪里就幸运了?

听六爷说话,想不心塞真的很难。

青石正忧伤间,看一个黑衣护卫闪身来到眼前,对着六爷道,“主子。”

“何事?”

“苏小姐毒发了。”

护卫话刚落下,就看六爷已冲了出去。

看着六爷的背影,青石是真发愁,六爷的毒何时才能解呀。

……

这边,当宁侯接到消息赶到苏言住的屋子时……

苏言脸色发白的在床上躺着,呆呆眼眶发红的在一边站着。而……

“苏言呐,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咋办呀!”

“你若不在了,我可还怎么活呀……”

“这该死的毒药,让我变得这么不正经,这可咋整呀……”

“呆呆,你可千万别多想,我跟你娘啥事儿都没有,我这看起来想跟你娘生死相依,追随她而去的样子,都是毒药使然,绝非我真实心意。”

说着,伸手拉住苏言的手,大哭,“言言呐,你要是没了,我也就不活了!”

莫尘:……

第244章:又苦又软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在六爷的鬼哭狼嚎中,宁侯抬脚走进屋内。

看到宁侯,呆呆还未来得及说话,六爷就先扑了过去。

“宁脩,你终于来了,你快救救言言吧,她快不行了。”

躺在床上浑身难受的快不行的苏言,压着肚子强忍着痛,看着六爷那样子,配上那腔调,她还抽空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六爷这样好像卖身葬父!

宁脩看一眼六爷,看那他悲悲戚戚的样子,淡淡道,“言言是哪个?”

六爷不去想宁侯为什么问这明知故问的问题,只道,“言言是你孩儿他娘,是我的孙媳妇儿呀!”

说起宁侯与苏言的关系,六爷又难受了。

宁侯:“哦,看你这伤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我六奶奶呢!”

这话满满是讥讽嘲弄,可六爷没听到其他,就只听到那声六奶奶了,觉得分外顺耳。

“宁脩,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带她私奔。”

听到六爷这话,苏言捂着肚子突然就笑了那么一下。

宁侯一句嘲讽,换来六爷一句真心话大冒险。所以,两人心里谁更膈应显而易见。

“哦,是吗?为什么只是想想呢?”宁侯不咸不淡道。

“她是我孙媳妇儿,我肯定是只能想想了。宁脩,你明知道我是中毒才会这样,就不要斤斤计较,拈酸吃醋了。”

拈酸吃醋?!

六爷这话出,宁脩清楚看到苏言又笑了一下。

看着苏言那上扬的嘴角,宁侯眼睛微微眯了眯,她莫不是在得意吗?还有……

宁侯转头看一眼宁六爷,都说弑父是天地难容。那么,弑祖父呢?应该算是为民除害,还天地一片浩然正气吧。

“宁脩,你看着我作甚?你再看,我这会儿对言言的情愫也不会消失。”说着,看着躺在床上,痛的脸色发白的苏言,六爷这心里难受的不行,转头,对着宁侯伸出手,“解药呢?快拿来呀!”

看六爷那理所应当,又理直气壮的样子,宁侯:“没有!”

“没有?!”六爷变脸,“没有解药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跟她生死相依。”

躺在床上疼的直冒汗的苏言,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望着床幔,心里:说出来可能不信,可她现在就是有种一妻二夫之感。

“言言,你看到了吧!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苏言看一眼六爷,说的好像他不是男人似的。不过男人都靠不住这话,她还是认同的。

“宁脩这厮,也是自私的东西,你让他不舒坦了,他就用以夫为天要求你。可等到你遇事了,他这天却没能给你撑起一片天。就如现在,看你都快难受死了,他还这么一副嘴脸,看着实在令人生厌。”

苏言:……

不得不说六爷中毒也是有好处的。看看这话说的,句句都在点子上,简直是妇女之友。

“言言呀,我不能再说了,我再说下去,宁脩可能要跟我翻脸了,连带的你也不落好。所以,我先闭嘴了!”说完,六爷伸出手指,在自己身上点了两下,点了自己哑穴。

各种讨人嫌的话都说完了,他点了自己哑穴。这一番操作,婊气冲天,妥妥的心机男。

“莫尘!”

“属下在。”

“把他给我丢到东门口去。”

听到宁侯的命令,莫尘眼神闪了闪。

站在六爷身后的青石,听到宁侯这吩咐,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把六爷扔出去而已!

可是这庆幸,在看到东门口那一片仙人掌后,当即脸色就变了。

果然,在六爷说了那些硌耳朵的话后,宁侯怎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莫护卫,手下留情呀!”

这个不用青石说,可是纵然莫尘手下留情了,可就一株仙人掌也够六爷受的了。

青石仿佛已看到了自己,对着蜡烛日以继夜为六爷拔刺的画面。

把六爷扔出去之后,宁侯对着呆呆说道,“你也先出去。”

呆呆听了,红着眼睛看看苏言,没说什么,抬脚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宁侯和苏言二人。

宁侯抬脚走到床前,在床边坐下,看着苏言道,“临死前,可有什么对本侯说的吗?”

苏言点点头。

宁侯:“说。”

“侯爷,我喜欢你。待我死了,我也不会忘记跟你说这句话的。”

宁侯听言,脑子里随即浮现出她的鬼影。

宁侯感觉自己被恐吓了。

苏言这话,在宁侯听起来就是‘死都不会放过他。’

这是活着作妖还没作够,死了还要继续来吗?

宁侯看着苏言,这会儿直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他怕鬼,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吓唬他的。

“难受吗?”

“嗯!像是来月事时一样,连呼吸都是疼的。”

宁侯听了,盯着苏言看一眼,“真是多谢你了!”

苏言:?

宁侯:“本侯以前只知道来月事是见血,现在才知道,来月事还是会疼的。”

苏言听了扯了扯嘴角,她也没想到在这弥留之际,她最后做的一件事儿,竟是给宁侯普及了妇科知识。

不过,他们这说好要成亲的男女,在这生死离别之时,讨论的竟是月事,也是够清新脱俗的了。

“侯爷,药煎好了。”

闻声,苏言转头,看一婢女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

宁侯看一眼那碗药,随着伸手,将苏言给扶了起来。

嘶!

说是扶着,其实说拎更合适,还是安全无视她疼痛的那一种拎法。

宁侯一出手,苏言顿时一头汗,疼的直嗷嗷。

现在苏言十分怀疑,宁侯来此不为其他,只是为了更快的送她上路。他这是生怕黄泉路上太挤,她死的慢了,就挤不进去了吗?

看苏言疼的脸都扭曲了,宁侯诡异的感觉心里舒坦了。到此,别说苏言,就是宁侯自己都十分怀疑,他是真的喜欢苏言吗?

若是喜欢,为什么这么喜欢看她遭罪的样子呢?

宁侯带着自己都解不开的疑惑,伸手拿过婢女手里的药,或是闻到了那苦涩的味道,满是嫌恶的皱了皱眉,随即递给苏言,“喝了吧!”

“解药吗?”

“不是!只是能暂时压制住你身上的毒,让你晚一些死而已。”

听言,苏言觉得在意料之外,但却又觉在情理之中。

而将六爷丢到仙人掌上莫尘恰好走到门口,听到宁侯的话,微微愣了一下,看看宁侯那好看的侧脸,眼帘垂下,本欲迈进屋内的脚,又默默给收了回来。

苏言端过宁侯手里的药,拿起喝,刚入口,眼泪瞬时飙出,脸皱成一团。

“苦吗?”

苏言点头,苦的连话都说不出,怕一张口就吐。

宁侯淡淡道,“苦就对了!煎药的时候我特别吩咐,让他们给加了黄连进去。”

苏言:……

问候他八辈儿。

看苏言抿紧的嘴角,宁侯微微一笑,笑的慵懒又风情无限,“如果嫌苦,可以不喝。”声音低沉,磁感。

如果忽略他的作为,这声线还真特么称的上性感。

苏言默默问候他十八辈儿,端着药,捏着鼻子一口闷。

看苏言那样子,宁侯嗤笑一声,“看来你也挺怕死。”

苏言听了,舌尖动了动,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开口,“其实,说怕也怕,说不怕也不怕。”

听言,宁侯还未能理解她这意思,就看苏言猛的朝着他扑来。

那饿狼扑食的动作,绝对称的上是锐不可当,宁侯生生没躲过去,被苏言给压在了床上。

身上一沉,接着嘴里一苦,那味道……

又苦又软!

而苏言一接触到那清冽又带着一丝薄荷香的味道,当即感觉嘴巴里舒服多了。或是自己嘴里太苦,既感觉宁侯今日又香又甜。

亲他,犹如食蜜饯。当即,巴着就不松手了。

宁侯最初还挣扎两下,最后就不动弹了,颇有任她为所欲为的意思。

不过,也未放任她多大会儿,就伸出大手扣住她后颈,将她给推开了。

将人推开,看着她那水润的嘴唇,神色寡淡道,“别亲了,石更了!”

第245章:他相中她的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其实,说怕也怕,说不怕也不怕!

苏言这话是什么意思?宁侯尚在理解中,就看苏言猛的朝着他扑来,那饿狼扑食的动作,绝对的锐不可当!

那凶猛,让人直怀疑,她刚喝的那碗药是不是春药。

宁侯竟没躲过,被她扑倒。

只感身上一沉,嘴上多了一抹味道,那味道……

又软有苦!

而苏言感觉截然相反,或许是自己嘴里太苦,今天她只感宁侯又香又甜。

对苏言的举动,宁侯最初还挣扎两下,后来就不动弹了,颇有任她为所欲为的意思。

只是,也未放纵她多大会儿,在感觉苏言在把他当蜜饯吃时,伸出大手扣住她后脑,将她推开,看着她水润的嘴唇,神色寡淡,大手扶在她腰上往下摁了摁,嘴里冒出一句话。

苏言:……

身体的亲密接触,再加上宁侯那句骚话,让苏言毫不怀疑,他身上有个地方确实比他心肠还坚硬。

知他反应,苏言趴在他身上却没动,一是没劲儿,二是今日宁侯身上味道真好闻。

看苏言犹如猫一样趴在他身上闻,那样子……采阴补阳,还是把他当成了一块肉。

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人不喜。

但宁侯却任由她趴着,没把人扔下去,不知道是懒得动,还是正在想把她丢下去的姿势,或者,这熟悉的姿势让他陷入了曾被强的回忆,一时竟有些恍惚。

“让你去学以夫为天,你就学会了这个?”宁侯淡淡道,“别的妇人都是以夫为天,而你是把本侯当成了一块肉吗?”

苏言听了,眼皮子都没抬起,头枕在他心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音弱弱,绵绵软软道,“如果侯爷是块肉的话,那一定是香辣味儿的,还是辣的冲鼻子的那种。”

“是吗?如此还真是委屈你了。”

“怎会委屈?是刚好跟我喜好撞上了,我最喜欢的吃辣的。”

“那本侯祖上还真是不积德,不知道做了多少恶,才会撞上了你。”

还是从被强开始。

想着,宁侯舌尖顶了顶后牙槽,满嘴的苦味儿,让宁侯满脸都是嫌弃,“每次不是黄豆味儿,就是这死苦的药味儿,下次再向本侯下嘴时,你能不能换个让我觉得合口的。”

听着类似抱怨的口吻,苏言不由就笑了。

看着苏言那颤动的肩头,宁侯还未说话,就看她又捂着肚子,哀嚎起来,“好疼!”

“怎么不疼死你。”

这话不是逗闷子,而是真心话。

疼死了,他心里或许也就清静了。

而苏言听了,却是笑的更厉害了,同时,肚子也更疼了,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她趴在他身上,又哭又笑,宁侯满脸嫌恶,伸手把人给推了下去,毫不怜香惜玉。不过,也没心狠手辣到底也就是了,不然就不是被她丢在床上,而是扔到地上了。

“哎呦!"

苏言捂着肚子,趴在床上,皱着脸,疼的直哼唧,“宁脩,这药劲儿什么时候才能上来呀?”

宁脩从床上起身,伸手拍了拍自己长袍,试图将那难闻的药味儿给拍散,听到苏言的问话,闻着那难闻的药味儿,“只是黄连水而已,你以为真能缓解你身上的毒吗?真天真!”

苏言听了,抹抹泪,“侯爷真是个狠心的郎君。”

宁侯冷哼嗤笑,看她阴阳怪调作妖,“如果本侯真那么狠心,哪里还会由得你在这里编排本侯。”

早在宁子墨趴在她床边喊着要与她同生共死时,就把她也扔到东门口了。

“侯爷说的也是。”苏言说着,看看宁侯,视线最后落在他嘴巴上,笑了笑,那样子就像是偷了腥的猫。

又撩又妖!

宁侯看着,心里暗想:他肯定就是被她这不要脸劲儿给迷住了心窍的。

放着乖巧的不要,偏看中了这么个没脸没皮的,。生平第一次,宁侯觉得自己是个折腾的。

留这么个不省心的祸水在身边,到底是为那般,宁侯自己至今也不明白。

“侯爷,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呀?”

“急着回京作甚?萧瑾已经回北荀了,没在大宗!还有贺良……”宁侯说着,睨她一眼,“他在京城等你吗?”

“贺良是谁?我不认识!”

看苏言一副茫然失忆,浑然不知贺良是人是兽的表情,宁侯嗤笑一声,“可怜了贺良花铜板买的那些肉包子,真是不如喂了狗了。看你这样,本侯十分怀疑,有一天我也会落到跟贺良一样的下场。”

“那怎么可能呢!贺良至少还喂我吃包子,侯爷你喂我什么了?说着,眼神往不该瞟的地方瞟了一眼。

这一下,不止是宁侯面皮紧了紧,连苏言也恍惚了一下,不会吧!仔细回忆起来,若是有……胃里的药又开始翻涌了。

看苏言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宁侯气笑了,抚抚腰带,抬脚朝着苏言走去!

看到宁侯抚腰带的动作,苏言头皮陡然一紧,“宁脩,不行。”

看着苏言那排斥的样子,宁侯冷笑一声,“不要想太多了,就算是你说行,本侯也不愿意,我还不相信你嘴上的活儿。”

说着,紧了紧腰带,伸出手,将苏言从床上拎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宁脩,你要带我去哪儿?啊,肚子好疼。”

宁侯不理她。

莫尘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侯爷冷着一张脸,肩上扛着嗷呜乱叫的苏言,大步朝东门口走去。

东门口?!

看宁侯所去的方向,莫尘愣了愣神,赶忙跟了过去。而一直在外静站着的呆呆,听到动静,看清情况,也疾步跑了过去。

“宁脩,你要干嘛?”

“用你浇仙人掌。”宁侯说着,就把她往仙人掌上丢去。

“啊……”看着那满是刺的仙人掌,想到那些刺扎到自己身上的滋味儿,苏言叫着,死命抱着宁脩的脖子,死不撒手,“宁脩,我错了,我错了!”

“现在知道错,晚了。”

看宁脩强硬拉下她的胳膊,没人性的真的要把她往仙人掌里丢,想到被他活埋过的事儿,苏言急眼,“我让你喂,我让你喂还不行吗?”

宁侯:……

被她这不要脸的话给激的浑身火气乱窜。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宁侯恍然觉得,他相中她的,也许没别的,正是她的不要脸!

意识到这一点,宁侯表情空白了一下。

“宁脩,你在做什么?”

闻声,宁脩和苏言转头望去,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三皇子,宁侯嘴巴抿了抿。

而三皇子看到宁侯怀里的人,眼睛顿时瞪大,“苏,苏言!”

第246章:除了宁晔,你谁都不嫁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苏,苏言?!

盯着宁侯怀里的人,三皇子眼睛瞪大,不敢置信!

脸色苍白,头发汗湿,衣衫凌乱,姿态……

双手抱着男人的脖子,两腿巴在男人腰上,这姿态,优雅跟她完全不沾边,说粗鄙倒是很贴切。

不过,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她这是人?还是鬼?

看她这姿态实在不像是个人,没有女人敢青天白日的这么巴着男人的。那脸色也是,白的跟鬼一样。

三皇子这么想着,抬头看看那白花花的太阳,眉头皱了皱,也不应该呀。

鬼没有白天出现的道理。所以,她是人?!

“宁脩,她,她是人么?”

“三皇子以为呢?”

三皇子看一眼苏言的双脚,听说鬼是没脚的,而她有,再加上现在是白天。

所以,是人没错。

确定是人,三皇子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她竟然还活着,这可比她死了,还让人感到意外。不过……

看看宁侯那扣着她后颈的大手,三皇子:“你这是准备送她去死了吗?”

不然,宁脩没抱着她的理由。除了送她去死!

宁脩听了,看向怀里人。

苏言转头看三皇子一眼,看看宁脩,嘴巴动了一下,接着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看着晕死过去的人,宁侯眉头微微挑了挑。

苏言刚才嘴巴动那一下,虽无声,但宁侯感觉她就是在骂宗治。至于骂的什么……

沙雕?!

十有八九是这俩字没错。不过,说给三皇子听,他肯定不是信。因为他定然确信苏言没这个胆量,都是他杜撰的。

而且,就算是三皇子信了,苏言也绝对不会承认。就如她刚才说‘让他喂一样’待醒了,一定会抵赖。

不信?!

等着看。

宁侯心里腹诽着,收回视线,看向三皇子,“你把她吓晕过去了。”

三皇子:……

他做什么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宁侯说完,抱着苏言往回走去。

三皇子摸摸自己脸,对着王顺问道,“本殿长的这么可怕吗?”

王顺连连摇头,铿锵有力道,“殿下样貌俊秀怎会可怕呢!”说着,看看前面宁侯的背影,不觉压低声音道,“苏小姐自来胆怯,跟殿下无关。”

确切的说,苏言过去一直很惧他。究其原因,三皇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要的。

“宁脩,你等等。”

三皇子喊着,疾步追上去,“宁脩,她怎么在这里?”

宁侯:“不清楚!”

这点宁侯确实不清楚,因为他到这会儿了仍不明白,苏言到了这里后到底是想撩他,还是想作他。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宁侯:“还没想好。”

是继续糊涂下去娶了她?还是,迷途知返趁着没被气死前,直接把人丢到庵堂呢?

宁侯觉得后者最为明智。可是……

想到苏言刚的这句话,宁侯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滑动。

听宁侯明显敷衍的回答,三皇子眉头皱了皱,随着道,“那你现在带她去哪里?还有,你为什么要抱着她她?”

三皇子这话入耳,宁侯脚步顿了顿,是呀!为什么要抱着?

该是用绳子绑着她,再栓到马后面拖着走才是,或是直接丢到地上才对。

“爹爹!”

闻声,看到一旁满脸担心的呆呆,宁侯眼帘微动,随着直接把人往地上扔去。

而在他松手的那一刻,看到那‘晕死’过去的人,瞬时就睁开了眼睛,被他丢出去踉跄了一下,随着就站稳了。

宁侯看此,心里冷哼一声。

苏言:幸亏是装晕,不然凭着男人刚才想摔死她的力道,她这会儿有的受了。

不过,宁侯看到呆呆忽然生怒,苏言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因为突然意识到刚才跟她闹气的经过都被呆呆看到了,他这当爹的自我感觉颜面受损了,然后就理所当然的有些火了。再抱着她,有损威严。

看来宁侯爷是想当个严父。

在苏言思腹间,宁侯已抬脚大步走人。

苏言也刚要走人,就被三皇子给拉住了,“苏言,你怎么在这里?”

苏言转头,看着三皇子,一脸茫然,“殿下认得我吗?”

三皇子:……

这话啥意思?

走在前面的宁侯,听到苏言这话,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似笑非笑。

“你,我自然认得你。”

苏言:“可我不记得殿下!”说完,不待三皇子多问,又道,“我之前伤到了头,很多人和事儿都不记得了,还望殿下恕罪。”

她忘记了?那他接下来该说啥?

三皇子一时有点懵。

走在前面的宁侯,听苏言跟三皇子玩失忆,头也不回的去了自己的院子,刚走进屋内,护卫上前禀报,“侯爷,果然不出您所料,司空族人那边有人对司空星儿下手了。”

宁侯将司空星儿放出去,不为别的,只为让她做诱饵。

之前,司空星儿将苏言领到了司空族人的墓地。虽不知道苏言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但司空星儿这一举动,却是触动了司空族人的敏感处。

之前,她无意中将他的人引到了司空磊的藏身之处,致使司空磊丧命。

接着,她又将苏言带到了墓地,害的那已逝去的族人不得安宁。

那么之后呢?

他们的藏身之处,会不会再被暴露?虽然司空静可能向他们保证,司空星儿不知族人真正藏身地,但这宝胜显然不能令所有人都心安。

所以,还是有人对司空星儿动手了。

“现在人在哪里?伤势如何?”

“回侯爷,现在人在边境外!因为有侯爷暗中派去的影卫护着,所以虽伤却并无性命之忧。”

宁侯听了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不远,就看到苏言和三皇子还在。

苏言捂着肚子,缓慢走着,而三皇子似已相信了苏言失忆的说法,正在替她回忆着过往。

“你还记得不?你曾对大公主说,此生除了宁晔,你谁都不喜,谁都不嫁?”

第247章:是真的吗?

你记不记得你曾对大公主说,此生除了宁晔,谁都不喜,谁都不嫁?

听到三皇子这话,看着大步朝这边走来的宁侯。苏言突然冒出这样一种想法来,三皇子是不是对宁侯心存爱恋,所以才会在宁侯的跟前不断的揭她老底儿?!想法设法的让宁侯对她生怒厌恶,皆是因为嫉妒?!

苏言这样想着,脑补一出爱恨嗔痴,最后以三皇子求而不得自杀为结局的年度巨献大戏。

在苏言酸爽的想象中,看宁侯越过她与三皇子,径直离开。那风轻云淡,又矜贵傲然目中无人的样子,像极了孔雀。

听到这些话,人家的反应,直接是‘我特么不认识你’!这不动手不动口,目空一切的应对方式,很高端。

三皇子若是想看笑话或乐子,那么他的愿望落空了。

看着宁侯离开的背影,三皇子嘴巴抿了抿,随着转头对着苏言说道,“你跟宁晔不清不楚的,又对宁脩做了那样的事儿,你怎么还敢出现在他面前?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苏言:三皇子这是善意的提醒吗?可是,他一定不知道他,他这样子却像极了电视里的恶毒女配。企图挑拨她与男主感情,接着吓退她,最后他独占男主。

可惜,宁脩这个男主对她没有电视里的痴心绝对。看他刚才不是想把她扔到仙人掌上,就是直接丢到地上动作。完全是想以他一人独活,逍遥自在,女主丧命而大结局。

“苏言,本殿在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

“对不起,我母亲说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说着,捂着肚子,继续艰难前行。

三皇子:……“本殿不是陌生人,是你表哥。”

苏言:小说里电视里,表哥表妹都是一家亲的,怎么到她这里偏就不同了呢!

“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来到边境的?还有,你这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三皇子喜好八卦的好奇劲儿上来,对着苏言问个不停,而苏言捂着肚子,默然前行。

王顺跟在一旁,看三皇子说个不停,而苏言一声不吭,暗想:看来苏小姐十有八九是真的失忆了。

不然,她哪里来的胆子敢不搭理殿下。

xxx

一草屋内,司空星儿因失血脸色有些苍白,此时她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染红的肩膀,怔怔发呆。

“侯爷!”

听到声音,司空星儿木然转头,看着那身形高大,气势不凡的男人缓步走进来。

人一走进来,让司空星儿觉得这屋子顿时变得没那么大了,也没那么空荡了。

“宁侯爷今日怎么有空屈尊来我这贱民住的地方了。”

对着宁侯,司空星儿没了往日的激动,但语气仍然不阴不阳的。

宁侯一撩衣摆在一边缺了一角的椅子上坐下,“听闻司空小姐受伤了,本侯来看看。”

“看什么?”

宁侯微微一笑,“自是来看笑话的。不然,司空小姐以为本侯来表关心的吗?”

这话配上宁侯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司空星儿被苍白的脸色染上一丝嫣红,不止是气红了脸,还差点气红眼。

听宁侯那口吻,莫尘十分怀疑,侯爷是在苏言那里受了气,来这里搞迁怒来了。

宁侯朝司空星儿受伤的胳膊看一眼,“司空家的人倒是够狠的,若非本侯的人挡了一下,那一箭定然就落在司空小姐心口了。”

听言,司空星儿抿嘴。

暗杀的她的人被宁侯的人逮到,带到了她跟前,临死前已承认是司空族人派来杀她的。

司空星儿很想自欺欺人不去承认,但暗杀她的人身上所种的毒,确是司空家家独有,让她想骗自己都难。

至于为何对她痛下杀手,司空星儿想的到。

“这是我与司空家的私事,不劳侯爷多管闲事。”说着,不待宁侯说话又道,“若侯爷救我,是为了给苏言讨得解药,那侯爷就不要妄想了。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把解药给她的。”

宁侯听了,往后靠了靠,靠上后发现这椅背硌得慌,皱了皱眉又坐直了。

这椅子就如某人,中看不中用。

坐着硌得慌,不坐又没别的可选择,毁了又觉不舍。所以,只能忍着,将就着。这感觉,让人烦躁的很。

宁侯跺跺脚上的灰尘,对着司空星儿不咸不淡道,“为苏言讨解药?本侯没那善心,也没那份儿闲心。”

宁侯这话出,站在身后的莫尘,不由抬头看了看宁侯。

看着宁侯那慵懒凉淡的表情,心里暗道:原来侯爷撒谎时是这样的。

司空星儿听了,嗤笑一声,没什么表情道,“这话宁侯可以直接同苏言说,跟我说作甚?”

宁侯听言,看司空星儿一眼,现在的女人真令人不喜。

在这个时候,宁侯还真想听有人骂苏言几句。可惜,司空星儿连这点机灵劲儿都没有。

“莫尘,派人在老地方给司空家主送一封信,告诉她,让她用一味黄连来换取司空静的性命。”

“是!”

莫尘应,司空静脸色微沉。

用那处处可见的黄连换取她性命,宁侯爷如此是为了不为难司空静吗?不,他这样分明是为了恶心她。

因为司空星儿几乎可以断定,这封信送出去,一定得不到任何回应。

为防行踪被宁侯捕捉到,司空静一定不会冒险与宁侯接触。

所以,这封信十有八九会被司空静给无视。到时候……她的性命连一味黄连都不值?!

司空星儿知司空静的处境与顾虑。但,若猜测都变为事实,还是忍不住心塞,心寒。

宁侯这一举,实在够阴损。

司空星儿深吸一口气,缓解心口的气闷,沉声道,“宁侯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救我到底是为何,你可明说。”

“既然如此,那本侯也不再绕弯。”宁侯看着司空星儿道,“本侯要解除宁子墨身上的毒的解药,还有你所知道的所有药的配方与作用。”

司空星儿听了,开口毫不犹豫拒绝,“不可能!”说完,看着宁侯,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几多嘲弄道,“不知宁侯这么用心的为宁六爷讨取解药,是不舍他受罪呢?还是看他对苏言陡生情愫日思夜想,而心里难忍呢?”

司空星儿这话出,莫尘心里一个激灵,第一反应:是后者!

因为由往事可鉴,除非是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不然侯爷一般都很乐意看六爷受罪。如此,看六爷情愫乱生,言行举止不受控总是肖想人家媳妇儿,侯爷定然很乐意看乐子,哪里会给他讨解药。

说不定有人来给六爷送解药,侯爷会把解药给拦下。可现在,轮到自己女人被六爷肖想,侯爷就忍不了了!

想着,莫尘心里唏嘘。

对着苏小姐时,侯爷一副随时都能舍了她的样子,转过头来就专做不容他人肖想她的事儿。侯爷这行径,说明了什么呢?

“侯爷!”

闻声,看到大步走进来的护卫,宁侯看司空星儿一眼,随着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被她嘲弄,一声不吭直接离开的男人,司空星儿心口微沉,看来她又让他不高兴了,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怎么惩治她。

想着,司空星儿缓缓闭上眼睛,一招失算,满盘皆输,进退都无路!

“侯爷,司空静身边的老仆役百草被六爷的人发现,并抓到了。现在,人已被带到了六爷跟前。”

闻言,宁侯眼帘动了动,什么都没说飞身离开。

莫尘急速根上,心里有些不安。

六爷的人竟然捉到了百草,这事莫尘有些意外,但并不惊讶。

六爷身后暗藏的高手不少,只是六爷一直想得道到出家,一般极少动用他们。而这次事关紧要,动用他们不意外。

但没想到竟然让六爷先一步捉到了司空静身边的人。这么一来的话……

看一眼急速前行的侯爷,莫尘默默跟着。

待宁侯和莫尘到地方时,看到的就是静坐不语的六爷,还有脸色青黑已倒在血泊中的百草。

看此,莫尘眉头微皱。

六爷听到脚步声,看到宁侯,开口,“刚才百草跟我说,苏言的解药你已经拿到手了,是真的吗?”

第248章:狗男人,狗男人!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百草跟我说,苏言的解药你已经拿到手了,是真的吗?

莫尘听言,眼帘垂下。

看着眼神冷厉的六爷,宁侯不紧不慢的在一边的软椅上坐下,姿态悠然,语气散漫,“这与你有何关系?”

没关系吗?呵!

六爷冷笑一声,那样子,没了往日的温和无害。

抬脚在宁侯对面坐下,凉凉道,“若是解药已经拿到,苏言性命得保。那么,我自不会再愧疚,为了不给她添堵,我也不会再往她跟前凑。反之,如果解药依旧未到手。那,我与她既为同生共死之人,自然要与她寸步不离才行。”

有解药,他与苏言不再见。

没解药,他与苏言寸步不离。

这话,宁侯感觉自己被威胁了。

“要与她寸步不离是吗?好,本侯成全你。”宁侯依旧不温不火,“莫尘,派人送宁六爷到苏言那里。”

“是。”

莫尘应,抬手招来护卫。

然,护卫还未靠近,就被六爷身边的人给强硬拦了下来。

气氛陡然紧绷,对持!

可相比护卫之间的剑拔弩张,无论是宁侯,还是六爷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六爷看着侯爷道,“把我送到苏言那里,我定然是不会得好,就苏言那泼辣的劲儿,对我肯定没好脸。可是……”

六爷抬手理了理自己衣摆,直到感觉自己看起来更好看,才继续道,“无论苏言对我是打,还是骂,我都乐意接受!对我来说,只要能见到她,我就高兴。”

“所以,你把我送到她跟前,若是为让苏言打骂我,那等于是成全了我!”

六爷这话说的,比侯爷那一句‘我心悦你’的表白都更厉害。

侯爷那句话,只是表示中意她。而六爷,已在表示愿为她做牛做马,以她为尊了。

比痴心,显然六爷这中了毒的赢了。

莫尘抬眸看向侯爷,却见宁侯微微一笑,随着抬手,仔细的给六爷整理了一下头发,让他看起来更精致,才不温不火道,“既然祖父喜欢,那就去吧!”

说完,宁侯看他一眼,起身离开。

六爷坐在椅子上,看着宁侯的背影,静静看着,静静看着,而后突然窜起……

“我他娘的问你有没有拿到解药,你大爷的跟我左顾而言他说什么废话!”

看六爷朝宁侯窜去,莫尘本欲拦下,谁知宁侯却先一步出手,在六爷靠近时,陡然伸手,大手稳稳的扣住了他咽喉!

宁侯动作出,莫尘心里一突,脸色微变。

六爷看一眼扣在他脖颈上的大手,眸色一冷,随着豁然出手,还击。

此时的六爷,完全没了往日的清雅,像是突然露出獠牙的猛兽,凶恶无比!

六爷一出手,莫尘头皮猛的一紧。

因为六爷武功从来不差,只是被用药物给压制了。

为何要将他武功压制,莫尘曾不解。后来无意中听老夫人说,说这是老太爷的意思,好似是为了压制六爷的弑气,包括念经也是。都是为了克制六爷本性的残暴!

六爷残暴?!

莫尘从未见到过,也无从想象。可现在……

看着一出手就直朝侯爷天灵盖袭去的六爷,莫尘脸色瞬变。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欲夺命!

看着六爷朝他挥来的手掌,侯爷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随着避开。

不容护卫上前,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你来我往,明明是祖孙,此时却有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之感!

莫尘看着渐渐心惊,因为他发现六爷对上侯爷,竟未落下风!

在侯爷未藏实力的情况下,竟能与侯爷势均力敌。六爷武功之高让莫尘惊骇!

在莫尘心惊胆战中,看两人最后以各自挂彩结束。

侯爷脸上见了红;六爷嘴上带了伤!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均是分外难看。

莫尘看看宁侯,看看六爷,看着两人的伤处,心里生出这样一种想法来……

六爷把侯爷的脸打伤,是为了不让侯爷用这张脸魅惑苏小姐吗?

而侯爷把六爷的嘴巴打破,是想让他闭上嘴吗?是不想听他在苏小姐面前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吗?

心里这样想着,听侯爷对着六爷开口,“祖父若知你武功不但未减弱,反而还进益了,一定相当欣慰。”

说完,宁侯拂袖而去。

六爷站在原地,看着宁侯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视线仍未收回。

“六,六爷!”

听到青石的声音,六爷眼帘动了动,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轻触,刺痛。手拿开,垂眸,看着指腹上那一抹嫣红,眼底染上一抹晦暗。

今日他面前的若不是宁脩,但凡换个武功稍弱的,今日就一定死在他手里了。

他并非有意的,可有那么一刹那,他还是动了杀念,不受控制的。

“铭记着大哥的遗言,压制自己的武功不造杀孽;日日诵经,希望减轻自己的罪孽,心里多存善念。可今天……”六爷看看自己的手,眼里是遗憾,“今天还是破戒了。”

“六爷,小的去给去给你煎药。”

“心魔难除,药有何用?”六爷说着,嘴角动了动,幽幽道,“既然戒已破!不若一破到底吧。”

听言,青石心一沉。

六爷抬眸,看着屋内正堂地上百草的尸体,眸色悠悠,司空一族……不死不休!

xxx

这边,苏言摁着肚子,感觉药劲儿上来痛意稍缓,刚刚睡去。突然被人从床上给拎了起来!

苏言即刻醒来,还未看清人,就被摁到了墙上,随着嘴上猛的一痛。

被咬了!

苏言吃痛,痛呼声却被侵吞。那力道,似要把她生吞活剥。

而那熟悉的味道,纵然看不清脸,也知道这动口的人是谁。

该死的,这不是来做采花贼的,而是来索命的。

苏言抬腿,一脚踹去,落空!

不过摁着她的人也松开了手,往后退了退。

“宁脩,你又发什么疯?”

宁侯未说话,只是看着她嘴角,看着那与宁子墨相同位置的上伤处,眸色阴沉,抬手,在她嘴角刚被他咬破的地方,用力按了一下。

“啊……”

听苏言痛的直叫,宁侯拂袖而去。

那背影……

狗男人,狗男人!

第:249章:二更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从苏言的屋子出来,宁侯回到自己屋内沐浴过后,坐在镜子前,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动不言。

宁侯这是在欣赏自己的美貌吗?绝对不是!

可能是在看自己脸上的伤口,暗搓搓的算计着,下次如何十倍奉还。

宁侯心里在想什么,莫尘猜不到。

而在看到宁侯抬手抚过自己嘴角时,莫尘:侯爷可能在想如何咬死苏小姐。

这一夜,莫尘守在门外,没敢去歇息。因为,他是真担心侯爷睡到一半儿突然怒火高涨,然后去把六爷或苏小姐给宰了。

为了老夫人,为了小公子,他作为属下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呀。

所以,守着,严密的守着。

只是守了一夜,平安无事。

宁侯这里平安无事,不代表别人那里也无事。

翌日

苏言坐在饭桌前面,感受着那不碰都嚯嚯疼的嘴角,再看眼前饭菜。日,这要这么吃?

不吃,饿;吃,嘴巴疼。

“娘,您的嘴怎么了?”

“你说呢?”

草,说话都说疼的。

呆呆盯着苏言的嘴角看了一会儿,开口,小声道,“是爹爹吗?”

听言,苏言第一反应:这小家竟然看懂她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了?!

所以,她这是教的好?还是教的太过了?

不对呀!她根本就没教过呆呆这些呀!

苏言想着,忽然就想到了宁六爷曾教呆呆翻过那些乱七八糟书。

嘴巴抿了抿。

嗤!

一抿嘴,扯动伤口,疼的呲牙。

“娘,小心着点。”

看着关心自己的儿子,苏言抬手揪了一下他耳朵,尽量不动嘴唇道,“你少给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还有,你刚才说‘是爹爹吗’干嘛说这么小声像是做贼一样。”

苏言指指自己的伤口,“伤在这地方,凶手除了你是爹,还能是谁?”

呆呆嘿嘿笑笑,那小表情满是欢喜。

好似看她数落他爹,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一样。

苏言白他一眼,看着眼前饭菜,拿起筷子,开始艰难的用饭。

“侯爷。”

闻声,苏言转头,看宁侯朝这边走来。

狗男人!骂他是狗男人,他还真给她咬起人来了。

苏言心里的吐槽,在看到宁侯脸颊上那一块青红时,微微愣了一下。

他这是受伤了?

看那印迹好像是被人打的,这是哪个替天行道的英雄下的手呀。

“爹爹,你,你脸怎么了?”呆呆问着,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苏言。

接收到呆呆那带着怀疑的眼神,苏言瞪他一眼,“小白眼狼!”

呆呆:……

苏言:“不用看了,不是我抓的。”

昨晚她倒是想挠他,可根本没机会下手。

这厮大半夜的把她咬出血就走掉了。那恨不得咬掉她一块肉的力道,让苏言之后盯着月亮瞧了好一会儿,明明不是月圆之夜,他怎么就突然变身为狼了呢?

“好好吃你饭,别操闲心。”

宁侯对着呆呆说一句,在饭桌前坐下。

虽然他不是个正经老子,但想教出一个正经儿子。

他不想要一个秉性似他的崽子,太难管教。

“侯爷。”

“嗯。”

拿起下人递过来的筷子,宁侯不紧不慢用起饭来。

就算脸上有伤,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优雅,吃的有滋有味。

看宁侯吃的香,苏言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青菜,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让伤口沾到菜汁。

菜到嘴巴慢慢的嚼着,尽量不扯动嘴皮,吃的那是一个小心,艰难。

这辈子,她真是第一次吃饭,吃的这么细致。

看苏言吃饭那样子,宁侯拿起手边的棉布,伸手过去,“小心点吃,都沾嘴巴上了。”说着,给她擦了擦……

“呜……”

宁侯手一落下,苏言就呜呜着跳了起来。他哪里是给她擦嘴,分明是给她擦伤口。

“宁脩,你不要太过分了。”

看苏言捂着嘴巴,支吾乱叫,宁侯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殿下,六爷。”

闻声,呆呆转头,看三皇子与六爷并肩走进来,宁侯嘴角那几不可见的笑意消散。

“言言。”

三皇子刚要出口的话,就被六爷对苏言的称呼给惊的忘记要说啥了。

言言?这称呼是不是太过亲密了一点?!他对自己的发妻宠妾都没叫的这么热乎过!

“言言,六爷爷我来看你了。”

六爷满声柔和,可苏言想到昨日毒发那难受的滋味儿,六爷他这会儿哪怕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苏言看到他照旧手痒的想暴打他。见一次打一次的那种!不过……

当看到六爷比她还破的厉害,肿的厉害的嘴角时,苏言神色微动,不由的转头看了看宁侯脸上那抹青红。

昨天这俩人打架了!

这几乎不是猜疑,而是肯定。

“宁脩,你,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当三皇子看到宁侯脸上的伤时,也是惊讶了一下。

谁呀?这么又胆色竟然敢对宁脩动手?三皇子很想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汉。

宁侯听了,淡淡道,“被一只小野猫挠了一下。”说着,看了苏言一眼。

苏言:靠,她背锅了。

六爷:他是小野猫?!

看苏言与六爷那相差无几的表情,再看他们同样受伤的嘴角,侯爷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看着苏言开口,“过来!”

苏言看看侯爷手里的药,过去?还是不过去?

看一眼三皇子,苏言抬脚朝宁侯走去。

外人面前,她要做个乖巧又懂事的小娇妻,不能让宁侯没面子,也不能让三皇子看乐子。

“侯爷。”

看苏言那乖顺的样子,想她刚才的张牙舞爪,还有她叫他狗男人时的掷地有声,宁侯抬手在她脸颊上拧了一下,温和道,“叫本侯什么?嗯?”

苏言眼帘垂下,对着手指,娇滴滴道,“相公。”

“嗯。”

宁侯应一声,拿过药开始轻轻的给苏言涂抹嘴上的伤口。

看宁侯那作态,六爷明白了他为何不阻拦他往苏言跟前凑了。

第250章:吧唧,六爷那腼腆的笑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听苏言喊宁脩相公。

看宁脩给苏言嘴角的伤口擦药。

三皇子怔怔看着,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因为这画面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是他从未想到的。

三皇子本认定,在宁脩见到苏言的那一天,不说把她五马分尸也一定让她血溅三尺。哪曾想……

看着宁脩的动作,还有他望着苏言时平和,甚至称的上柔和的眉眼,三皇子定定看着苏言:逃走之后她是去学了什么邪功呢?现在是学成归来,都使在了宁脩的身上。所以,宁脩才变成了这幅模样吧!

凭着宁脩的性情,凭着苏言做的那些事,也只有这一点可以解释的通了。

三皇子自以为了解了。而一旁的六爷,看着眼前这‘琴瑟和鸣’的画面,开口,“宁脩。”

宁侯充耳不闻,完全像没听到一样。

“天下没有比你更不孝顺的孙子了。”

这话,应是指控。可苏言听着,怎么都像是骂人。还有六爷那声音,听着好似还有那么些幽怨。

幽怨的表情?!苏言想看看。

然,苏言脑袋刚动,还未转过去……

嘶!

脑袋刚动,还未看到六爷,突然的宁脩给她擦药的动作猛然一狠,疼的苏言倒抽一口气,痛的直抽抽。

看苏言疼的眼泡都红了,宁侯拿开给她擦药的手,放下药瓶,拿起手边棉布不紧不慢擦着手,看着六爷道,“六爷不幸有我这个不孝的孙子。而本侯截然相反,很幸运有六爷这么个规矩又正经的爷。”

说这话时,宁侯语气相当温和,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

可是哪怕他说的再温柔,笑的再好看,在六爷看来也不过是讽刺他,讥笑他而已。

不过,六爷不在乎,这么些年,宁侯甩他脸子的时候多了,谁又在乎多一次。现在六爷比较堵心的是,看宁脩与苏言那琴瑟和鸣的样子。

宁脩一点也不拦着他往苏言跟前凑,为的就是让他看这些吧!

宁脩这是明知道他现在看这个最堵心,所以就故意给他来这个。

宁脩这样是想让他毒发而死吧!刚刚听苏言喊宁脩相公,六爷已感心口酸胀到不行了。

所谓儿女情,其实就是这滋味儿吧。

只是,别人动情总是有酸,也有甜。可到了他这里,就只有酸涩和苦涩。因为苏言不待见他。

“那个,宁脩,你和苏言什么时候成亲了?”三皇子开口问道。

宁脩没回答,只是看向了苏言。

接收到宁侯的视线,苏言看看三皇子,“殿下怎能唤我闺名呢?我们,很熟吗?”声音绵绵软软的,可说出的话,三皇子觉得自己被挤兑了。

“本殿是你表哥,你说熟不熟?”

“既是表哥,怎么连我已成亲了都不知道呢?”

苏言话出,三皇子瞪眼,就要训人,嘴巴动了动,还未开口,就看苏言突然脑袋一转,别过脸,趴在宁侯肩头,“相公,他好凶,我好怕,嘤嘤嘤……”

三皇子:……

宁侯:……

看着那趴在自己肩头的人,有本事她倒是给他哭出一滴泪来,这装模作样的给谁看。

宁侯心里正嗤笑着,看六爷腾的站了起来,对着三皇子道,“殿下,许久未见,听说了殿下近来武功大有进益,不若切磋切磋吧。”

说完,不等三皇子说话,六爷就架着他的胳膊,连拽带拖的往外走去。

这好似花媳妇儿被恶棍强迫洞房的姿态,实在是够难看。三皇子挣扎,然惊讶发现他竟挣脱不开。

这一发现让三皇子脸色顿时不好了:他连挣脱都挣脱不了,这还切磋个屁呀!一亮招,他不是稳输吗?

不过,待亮招后,三皇子才知道他想错了。他不止是稳稳的输了,他还被宁子墨稳稳的打了一顿。

所以,切磋的结果就是:以三皇子鼻青脸肿为结束。

“哎,看来我武功真是不行,竟然连收放自如都做不到。”

对着鼻青脸肿的三皇子,六爷还来了这么一句,气的三皇子差点跳脚。不过,皇家多年的教养让他忍住了。

就是这鼻青脸肿的还竭力保持皇家风范的样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宁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三皇子这评论有一个人相当同意,那就是司空静。

百草死了,这个跟了她三十多年的老仆就这样没了,让司空静一时很是难以接受。

“母亲,都是儿子太大意,只顾防着宁脩,竟然疏忽了宁子墨。”司空静长子司空林满是懊悔道。

“你不是把他疏忽了,你是太小看他了。你以为上次宁子墨落到了司空磊的手里,就以为他是个行事冲动,武功不济的废材。所以你看到他,就想故技重施再捉他一次。可结果,你是大错特错了。”

司空静沉声道,“宁子墨在麻庄被司空磊给捉了一次,他还往那地方去,你以为他是为了回忆被捉的过往吗?他分明是将自己作为诱饵去钓你们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真往钩上撞,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司空静越说越是恼火,“结果为了护着你,平白让百草搭进去了一条性命。”

“儿子知错!”司空林认错,却还是忍不住道,“可是,上一次磊儿对上宁子墨时,宁子墨的武功还很低微,这次却突然厉害的渗人,这我实在是没想到。若是早知道他武功如此高强,我是绝对不会靠近的。”

司空静听了,幽幽道,“武功突然大涨,若不是服用了猛药,就是之前被压制了,绝不可能是平白成为高手。”

司空林点头,“母亲说的是。”

今日武功平庸,明日突然成绝世高手,这只存在于幻想。

“但服用猛药的话,对身体伤害太大,轻者残疾,重则丧命,宁子墨不可能会用。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武功之前被压制了,现在只是服了解药释放出来而已。”

司空林颔首,“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只是让人想不通,宁子墨为何要压制自己的武功呢?”

“我之前曾听闻,宁子墨并非是宁家的血脉,而是宁老头子在外捡的,至于他的身生父母是谁无从得知,只曾听说,宁老头将宁子墨带离的那一家,那夫妻俩死于自己儿子之手。”

闻言,司空林一惊,“宁子墨把他父母杀了?”

司空静摇头,“不确定!时间已过去太久,再加上宁老头做事相当缜密,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让人想查探都难。所以这些年,关于宁六爷的身世有无数个说法,但没有一个是得到证实的。”

说完,司空静眼睛眯了眯,“不过,宁子墨武功被压制必有原因。”

“嗯,儿子觉得也是。明明武功极高却压制着,若非不喜杀生,就是太过暴戾,易造杀孽。”司空林说着,想到宁子墨对百草动手时那见血不眨眼,一出手就好似能把人撕裂的神色,心里不由突突跳了跳。

宁子墨武功被压制,极有可能是后者。这么一想,司空林只感这位宁六爷邪的很。

“对了,司空星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司空静问及司空星儿,司空林脸色愈发不好,“她被宁脩公布了身份,被宗治定罪为制造边境暴乱的始作俑者,现在每日被葛家的人押着在街头游街,受边境百姓的辱骂。”

现在,司空星儿受尽屈辱不说,司空家也差不多成了天下的罪人。

制造暴乱,惹生灵涂炭,这已足够司空家遗臭万年了。

看来无论是宁脩,还是皇家都恨不得司空家尸骨无存呐。

xxx

“宁脩,我已派人回京禀了父皇,我们明日既启程回京,你可有意见?”三皇子看着脸颊青红的宁侯道。

宁侯看着鼻青脸肿的三皇子道,“没有。”

“那就好。”

两人说完,不觉一致转头,看向院中嘴角红肿的苏言。

莫尘:画面诡异的令人发笑。

几个主子个个脸上都带着伤,凑在一起时,画面相当奇妙。

院中,苏言端着药,试了几试都还没下去口。

本来喝药只是苦,现在是又疼又苦。

“言言,你明天就要回京了吗?”

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六爷,苏言想把这药给他灌下去。可惜,这是压制她身上毒的药。所以,只能稳稳的自己端好了。

看苏言不搭理他,六爷道,“你要回京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

说着一顿,突然弯腰!

吧唧!

苏言只感脸颊上划过一抹温热,愣愣抬眸,看到的是六爷那带着一丝腼腆的笑。

那笑,好似苏言夺了他第一次一样。

第251章:看起来像两情相悦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吧唧!

六爷亲的那一下还挺响亮。

嘿嘿!

亲完,六爷笑的还挺腼腆。望着苏言那眼神,几乎是含羞带怯。

六爷就如那春心萌动,含苞待放的少女,摇曳多姿又眼神肉溺的看着自己心上人。

而苏言却似被偷袭者,刺了一剑一般,脸色分外难看。

侯爷和三殿下……

莫尘已不敢看,只是默默的握紧了手里的剑,心里纠结等下侯爷对六爷痛下杀手时,他是护?还是不护呢?

感觉护是不忠,不护,又无法同老夫人交代。

此时宁侯望着院中两人,神色一片平淡,他嘴角还动了动,好似还笑了一下。

只是那笑,绝不能细品。品的细了,可能会品出血腥味儿。

三皇子懵懵的看着,“那个,苏言,那个六爷,他们,你们……"

三皇子指着外面那俩人,结巴的都不知道自己要说啥。但在这里都知道他想说啥!

王顺眼睛直直的看着苏言:昨天还是侯爷夫人,今儿个就……就成了侯爷的六奶奶了?

眩晕。

只是王顺只看到苏言的后脑勺,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然他真想知道被六爷亲了,她是何种反应。

在惊骇不定间,见六爷朝这边望了望,又对着苏言不知道说了句啥,然后可怜兮兮的看了看苏言,抬脚朝着这边走来。

看着走来的六爷,莫尘握着剑的手又紧了紧,来了,来了,要来了!

可要不要护,他却还没想好。

三皇子在经历了惊骇之后,眼睛开始放光,眼神灼灼。

苏言与宁脩,苏言与六爷!

我天!

这什么情况?

管他什么情况,反正看着六爷走进来,三皇子看看宁脩,立马做正,等着看大戏。

今日这事比边境发生暴乱还让人激动。

在三皇子眼睛不眨,激动的心跳都加快时,看六爷走到他跟前。

看着三皇子贼亮的眼睛,六爷突然弯腰!

吧唧!

三皇子脸上也挨了一下。

感受着脸上那一丝温热,三皇子:……

直直看着六爷,他,他感觉他好似遭遇了跟苏言一样的事。

不,不一样。

六爷亲过苏言,脸上是腼腆的笑,而对他下过嘴之后,六爷随即抬手擦了擦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嫌恶。

“六,六爷,你,你怎么能……”

在王顺满是不可思议的结巴声中,六爷转身走人。经过苏言时看她一眼,似没敢吱声,随着离开了。

直到六爷走远,三皇子‘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指着六爷离开的方向,看着宁侯,高声道,“宁脩,刚才宁子墨他是不是……是不是……”

宁侯:“嗯,他亲了你一下。”说着,看了看三皇子被亲过地方,“你跟他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话问的,三皇子跳脚,“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儿?我跟他啥事儿都没有。”

宁侯挑了挑眉,“是吗?可是,你们两个看起来像是两情相悦。”

三皇子:……

“如果殿下与宁家六爷真的是情投意合。那么,宁家是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的,三皇子随时都可来侯府下聘。”

“情投意合个屁!他刚才还亲苏言了呢?你怎么不说他跟苏言?”

宁侯听了笑笑,“他与苏言是祖孙情,跟殿下才是真感情。所以,殿下无需为此拈酸吃醋。”

“宁脩……”

“若是殿下心里还不痛快,微臣可将今日之事写信奏明皇上,请皇上来为殿下做主。你放心,我宁家绝不护短。”

听到这话,三皇子突然不吭声了。

告诉父皇,说他被宁子墨给亲了吗?那时父皇会是什么反应?

想象一下,三皇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瞪宁侯一眼,绷着脸大步往外走去。

“莫尘!”

“属下在。”

“送三殿下回去,再派人去太医那里开些受惊的药。”

“是。”

看三皇子绷着脸离开。

王顺紧步跟上,看着脸色难看的三皇子,苦笑:这下好了,本以为看了个大乐子,结果没曾想自己也成了乐子。

六爷亲了苏言,也亲了他。如此一来,今天的这事儿,没法跟人说。因为跟六爷不清不楚的不止苏言,还有他自个。

想着,王顺在进过苏言身边的时候,不由得盯着她看了看。感觉,不,是确定,刚才六爷会对三皇子下嘴,定然是她在背后作的妖。

接收到王顺的视线,苏言面无表情看过去。

那不冷不淡的眼神,看到王顺眉头不由皱了皱!

温温柔柔,娇娇怯怯,记忆中苏言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这淡漠的眼神,陌生,很陌生。

待莫尘扶着三皇子走远,苏言看看眼前的药,端起,一饮而尽。

一碗药下肚,苦的苏言打了一个冷战,感觉直苦到了骨子里。

“看来宁子墨一举,让你胃口大开呀!连药都喝的有滋有味的。”

闻声,苏言转头,看宁侯一眼,随着拿起自己喝药的碗,啪的,摔到了地上。

“你自己媳妇儿被人非礼了,你身为男人就只会在一旁坐着看吗?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说完,瞪宁侯一眼,迈过那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碗,抬脚走人。

莫尘:……

看看地上的碗,看看苏言离开的背影,宁侯看向莫尘:“刚才是她被人亲了吧?”

“是……”

宁侯哼笑一声,“可看她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侯出门撩寡妇被她给抓住了呢!”

他还未怎么着呢,她倒是先摔碗尥蹶子了。

“侯爷,萧将军来了,在外求见。”

听到禀报,宁侯眉头微扬,极好!

刚走一个宁子墨,又来一个萧瑾。今日,也许是他接见苏言红颜知己的日子。

第252章:要搞事儿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宁侯!”

“嗯。”

宁侯应一声,却没请人坐,反而打量起萧瑾来。

样貌清俊,气质彬彬,这贵公子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一个武将。

说他是武将,他比武将长的好看。

说他是贵公子,他比那矜贵公子的武功好。

这发现,让宁侯不由若有所思起来。

被宁侯用近乎挑剔的眼神盯着,萧瑾感觉怪异,宁脩这什么眼神?老丈人挑女婿吗?

“在下可是有哪里不对吗?”萧瑾上下打量自己一眼,开口问道。

有哪里不对吗?在宁侯眼里哪里都不对。

宁侯抚着下巴笑笑,“本侯今日才发现,萧将军是如此才貌双全的一个人。”

萧瑾:……

宁脩这话,让他隐隐感觉自己好似被调戏了,又好似被取笑了。

宁脩夸别人才貌双全的时候,是不是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儿了。

“在下只是才貌双全,比不得侯爷是才貌双绝。”

宁侯听了,扶着下巴悠悠道,“可惜长的好不如眼神好。”

这话何意?萧瑾不懂。

莫尘看宁侯一眼,垂眸,作为一个亲眼看到自己女人跟别的男人亲密接触,还被甩脸子的男人,侯爷由此感慨也是应当。

萧瑾不懂,宁侯也没过多的解释,只道,“不知萧将军来见本侯有何事?”

说起正事,萧瑾也不再探究那些有的没的,正色道,“在下是奉皇命,来此请宁侯回京时捎带一个人给清月小姐。”

说着,萧瑾转身,对着外面招了招手。

一个打扮素雅,双十年华,样貌清秀的女子轻步走进来,“奴婢紫韵见过侯爷,侯爷万福。”

看着眼前的女子,宁侯眉头微动,“紫韵,好久不见呐!”

“是!”紫韵抬头,看着宁侯,脸上带着敬畏与荣幸的微笑,“没想到侯爷还记得奴婢。”

“自是记得!本侯以为你随你家小姐去大宗了呢。”

“回侯爷,小姐去大宗时,奴婢刚好得了小姐的恩典回家侍奉老母亲了,所以未曾跟着一起去。”

“原来是这样。”

宁侯不咸不淡的说一句,未再多问其他。

萧瑾适时道,“紫韵就麻烦侯爷了。”

宁侯嗯了一声。

看宁侯应下,萧瑾嘴巴动了动,正欲客套后离开……

“小公子!”

“嗯,父亲可忙吗?”

“侯爷他……”

护卫正要说在忙,宁侯的声音就从屋内传了出来。

“让他进来吧。”

“是。”护卫应,对着呆呆同样恭敬道,“小公子请。”

“嗯。”

呆呆走进来,“父亲,娘她……”刚开口,在看到萧瑾时愣了一下。

“小公子。”

看萧瑾如常跟他打招呼,呆呆抬脚上前,躬身见礼,“夫子。”

听到呆呆仍喊他夫子,一如往昔,萧瑾眼帘动了动,笑笑,“小公子多礼了。”

“应当的。”

待呆呆和萧瑾客套完,宁侯看着呆呆开口,“你娘怎么了?”

呆呆进门时开口说的那几个字,宁侯听的很真切。

“我娘她做好饭了,让我来喊爹回去吃饭。”

呆呆这话,让宁侯一时有些愣神。

感觉自己好似突然成了在田地里耕种的庄稼汉,家里婆娘做好了饭菜,打发小崽子来喊他回去造饭了。

这感觉,相当奇妙,有一种马上就要吃糠咽菜之感。

不过,才对着他摔碗,尥蹶子,说日子没法过的人,又突然喊他吃饭?确定这饭里没下药?

在宁侯心情微妙时,萧瑾亦是心潮翻涌,更多意外。现在苏言和宁脩的关系已经这么亲近和睦了吗?

只是,饭菜?!

据他所知,苏言好像就会煮红薯下面。其他的,好似都不会。

所以,她做出的饭菜,宁脩会吃吗?

萧瑾腹诽间,听宁侯开口道,“吃饭?她没把碗全摔了吗?”

呆呆:?

宁侯这话呆呆听着不明所以。

宁侯却也未多解释,只是抬眸看向萧瑾,“萧将军若是无事,不若留下吃个便饭吧。”

用饭?怕是鸿门宴吧!还是算了的好。

萧瑾心里这样想着,道,“如此就叨扰了。”

萧瑾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就答应了。

宁侯看他一眼,笑笑。

萧瑾回望宁侯,笑笑。

两人相视一笑,呆呆:总觉得他们在搞事儿。

这边,苏言刚把饭摆好,就听门口脚步声传来,抬头,看到宁侯正要说话,却在看到他身旁的萧瑾时,顿了顿。

宁侯:“北荀萧将军,你应该没忘记。”

苏言看了他一会儿,想对他笑笑,可因为嘴巴伤口疼索性作罢,只道,“自然没忘!”说完,看向萧瑾,“萧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萧瑾在看到苏言嘴唇上的伤时,眼神微闪,转眸看了一眼宁侯。也许,这就是他留他吃饭的理由。

想到这种可能性,猜到宁侯的心理,萧瑾扯了扯嘴角,看向苏言,“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坐吧。”

“好。”

几人围着饭桌坐下,宁侯自然坐在主位上,将碗递给苏言,等着她给盛饭。

苏言自然接过,分外配合,给他将饭盛上,“相公慢用。”

“嗯。”

“尝尝看今天的菜味道如何?若是不合口,我再改。”

“嗯。”

看苏言和宁侯你一言我一语,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萧瑾夹一口菜放入口中,慢慢嚼着,开口,“平生第一次吃到如此别具一格的饭菜,还要多谢宁侯特意留我用饭。”

别具一格?!

这就是在说她做的饭难吃,这苏言毫不怀疑。因为她自己尝过的,非同一般的酸和咸荣。

还有,‘多谢宁侯特意留我用饭’!

听到萧瑾这句话,苏言不由的瞅了宁侯一眼。他这是热情好客?还是,想探究什么?

接收到苏言的视线,宁侯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起来。

看宁侯一杯水全下肚,苏言瞅了瞅他刚才夹的菜,心里呵呵一笑,是咸着了没错。

确实是咸着了。

在萧瑾夸这才‘别具一格’时,宁侯已然把那齁咸齁咸的菜给放到嘴巴里去了。

那是菜吗?分明是盐。

“一些日子没见,苏小姐瞧着好似瘦了不少。”

萧瑾这话出,饭桌上静了静。

苏言抬眸看着萧瑾开口……

一句话出,饭桌上两个男人脸色都变了变。

第253章:势必把大局给我扭转过来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一些日子没见,苏小姐瞧着好像瘦了。

听到萧瑾这话,苏言侧目瞅他。

这么细致的关心,他们很熟,很亲近吗?

秀亲情,他们没亲情;秀爱情,他们没爱情。他想秀什么?秀他记得她的身材吗?

当着宁侯对她如此关心,再想他与宁脩之间的不睦,苏言十分有理由怀疑萧瑾在做心机婊。

不过她不想做炮灰,不想接受了萧瑾的关心之后,听宁脩冷嘲热讽。

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棉布擦擦嘴,看着萧瑾开口,“因为最近害喜厉害,所以瘦了一些。”

苏言话出,整个饭桌都静了。

萧瑾面皮微紧,瞅一眼苏言肚子,很快恢复如常。

宁侯脸色变来变去:……“害喜?!”

两个字轻飘飘的,或就如他此刻的感觉,很飘忽。

“娘,你……你说真的吗?”

相比两个男人多变的脸色,呆呆的反应就相当直接了。

害喜什么意思,呆呆知道,在季家湾的时候他听到不止一次。

“嗯,真的!你就要做哥哥了。”

哥哥?!

这称呼让呆呆咧嘴,掩饰不住的高兴。

看着呆呆那傻乎乎的样子,苏言:“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妹妹都好。”他不挑,只要他能当哥哥就好。

“娘倒是想生个像你爹一样的妹妹。”苏言说着,抚了抚肚子,看了看宁侯。

像他一样的闺女?

顺着苏言的话,宁侯自然的想象了一下。然后,脸色有些古怪。

看宁侯脸色,苏言不由暗想:他也许是想到女儿随他一样调戏完男子,又调戏女子的画面。

而呆呆听了苏言的话,不由的看向宁侯。

像爹一样的妹妹?

他听曾祖母说,父亲年幼时经常喜欢拉着人一起如厕,比赛看谁尿的高。如果妹妹似爹……感觉这会儿都开始操心了。

“像你爹肯定费心,不若像我更好一些。”

像她?!

宁侯看苏言一眼,脸色更加微妙,一个桃花精闺女?如果他闺女同时看上俩少年怎么办?一下嫁俩!这太扯了。还是让那俩想娶他闺女的人,以比武的方式互相了结了彼此吧。

这样想着,宁侯的眉头却还是不由的皱了起来。

莫尘站在一旁,看着宁侯变幻莫测的脸色,一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如何当岳父。

“宁侯爷,时辰不早了,在下还要赶着回北荀复命,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宁侯嗯一声,连句客套话都没说,只是一味的盯着苏言的肚子,若有所思。

萧瑾看此,起身离开。

萧瑾一走,苏言刚要说话,宁侯率先开口道,“你喜欢吃酸的还是吃辣的?”

“我……”苏言刚张口,就被打断。

“只许吃酸的,不许吃辣的。”

苏言:……

这话霸道的完全不讲理。

酸儿辣女,宁脩这意思是要她只许生儿子,不能生女儿吗?

“如果我就是喜欢吃辣的呢?”

宁侯听了,厉声道,“改了!从今天起只许吃酸的,丁点辣的都不许沾,势必要把大局给我扭转过来。

势必要把大局扭转过来?这意思是就算怀的是女儿,也要给他吃成男娃吗?他是不是以为她每天喝醋就能女变男了?

“侯爷不喜欢女娃?”

宁侯看她一会儿,最后瞅了瞅她肚子,意外的坦诚道,“我没养过女儿,没有所谓的喜欢或不喜欢。但,我不喜欢当岳父。”

刚才他只是想象了一下,发现当岳父比当奸臣都难。

苏言听了,好奇道,“为什么?”

宁侯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宁脩的女儿,无论嫁给谁我都觉得是糟蹋了我闺女,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配娶她。我不想日后处心积虑的想着如何弄死窥觑她的人。”

“可儿子就不同了!谁窥觑他,他窥觑谁都无所谓。所以,不许生女儿,我不想老了还不安生。”

宁侯感觉养一个闺女太麻烦。而按照宁侯解决麻烦的一贯方式,他可能会直接出手了结了那个让他闺女伤心的人。

方式简单粗暴,还来的解气,很适合宁侯。但感觉这作风不适合养闺女。

宁侯这一番话,苏言听了愣了愣。显然宁侯这一番话是她没想到的。

而呆呆听了宁侯的话,心情有些怪怪的,父亲对他要去倒是挺宽松的。可是……

“爹爹,我能说一句话吗?”

“嗯,你说。”

“那个,我虽然是儿子,可是若是有人窥觑我,儿子还是希望您能管管的!您不能只担心妹妹被人糟蹋,其实我也怕被人糟蹋。”

宁侯:……

莫尘连连点头,小公子这话他相当赞同。就如前些日子,他被侯爷拉去陪寝,他心里也是百种滋味儿。

也明白了,为何女子入怡红院时哭的那么惨了,被逼良为娼,真的是相当难受。

“那个,你们父子先聊,我去方便一下。”苏言说着,刚起身,忽然被宁侯抓住了手腕。

苏言转头看向他。

宁侯:“你还没回答本侯的问题。”

苏言看看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静了静道,“其实,我不喜欢吃酸的也不喜欢吃辣的。”

听言,宁侯眉头皱起,酸的辣的都不喜欢?不男不女吗?

想着,宁侯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

“莫尘,去带李太医过来给她探脉。”

“是。”

莫尘领命,一步刚迈出,就听苏言道,“不用请太医了,其实我没怀孕。”

听言,莫尘转头。

宁侯与呆呆一致抬头,看向苏言。

第254章:掀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其实,我没怀孕!

苏言这句话出,饭桌上静了下来,宁侯与呆呆父子俩人同时看向她。

那眼神,让苏言第一次觉得,他们父子是真像。

“娘,你,你没怀吗?”呆呆开口。

宁侯沉默。

苏言点点头,又嗯一声。

呆呆:可他都准备好做哥哥了,有点失落。

莫尘看看宁侯:有人都想着怎么当岳父了。可惜……

在莫尘腹诽间,看宁侯一言不发起身走人。

苏言:这高冷的反应,甚好,甚好。

会冷战的男人,比擅于开战的男人更有魅力。

苏言这样想着,看已走出不远的宁侯停下脚步,突然又转身走了回来,站到了饭桌前面。

苏言:他一定是回来夸她的,夸她没怀上甚好……

呼啦!

咔嚓!

宁侯把饭桌掀了。

苏言:……

她看不到,她什么也看不到。

看着撒落一地的饭菜,还有碎了一地的碗和盘子。

莫尘低头,侯爷已多少年不掀桌了,可手法还是那么娴熟,一点不见生疏。

遥记得侯爷幼时第一次掀大爷的饭桌,老太爷是怎么说来着……

当时老太爷说完这话,大老爷的脸色,莫尘至今还是记忆犹新。那是非同一般的难看!

被父亲和儿子同时欺负了,有壮委屈又悲愤呀。

在莫尘回忆时,苏言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地上的东西!看着,就一个感觉:幸亏她不是饭菜和碗盘,庆幸自己完好无损。

幸福果然都是比较出来的荣。刚才还觉得嘴巴疼的,可现在,看看这碗盘,嘴巴都不疼了。

不过看宁侯这气势,是恨不得把她当做碗盘给摔八瓣。只是没下去这毒手,可怜这桌子碗盘被迁怒了。

掀完桌,宁侯还不忘弹了弹自己可能沾上菜汁的袍子,而后转身走人,从头至尾没看苏言一眼。

看那深沉又矜贵的模样,一点也不像那会掀桌的莽汉。

宁侯离开,呆呆不由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苏言,“爹生气了。”

苏言点头,“这一点谁都看出来了。”说着,抬手拍拍呆呆的小脑袋,“你的春天来了。”

呆呆:?

“你爹开始稀罕娃子了。”

呆呆:“娘,你别岔话头,现在不是爹稀罕不稀罕娃子的问题,而是你不该对爹撒谎。”

苏言:“我要是早知道他突然稀罕,我也不会这么说了。明明之前在北荀时,我说我不想吃酸也不想吃辣时,他还很满意的,觉得我肚子挺争气的。谁知道我这次又说不想吃酸不想吃辣,他就生气了呢,又觉得我肚子不争气!”

男人的心思变的真快,父爱来的遂不及防的突然。

“娘,现在怎么办?”

本以为要当哥哥了,结果哥哥没当成,爹还掀桌了。

这大起大落的心情。

怎么办?

苏言看向呆呆。

呆呆头皮一紧。

苏言扯了扯她那伤了的嘴角,本想扯一个慈母笑,结果因为最疼,只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儿子,到了你尽孝的时候了。”

呆呆:……

“去哄哄你爹吧。”

呆呆:“我哪里会哄!”

“那就去他跟前也掀个桌子,让他知道有个儿子也是有利有弊的。”

呆呆:……

感觉他娘在坑儿子!也是在火上浇油,本没怀上他爹就已经恼了,现在又把现有的儿子带坏了,呆呆觉得他要是敢这么做,他爹就不是掀桌了,该拆房子了。让她没得吃,又没得住。

“娘,你还是去向爹认错吧。”

认错?!

这倒也没什么难的,不过是废个嘴的事儿。可是想想宁侯可能给出的脸。

“还是先吃饭吧。”

说完,苏言抬脚朝厨房走去。

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苏言的背影,长叹一口气,第一次觉得摊上他娘亲这样女人,他爹其实也不太容易。

……

“给我倒杯清火茶。”

宁侯的火气,压都压不住了。

“是。”

莫尘应着赶忙去泡茶。

泡茶时发现,贡品茶叶都有。就是没有清火的。

也是!一般都是侯爷气别人,很少自己憋气。所以那种茶叶极少备着。

“你去三皇子那边要一些茶叶过来。”

三皇子那边肯定有。

护卫领命疾步离开。

“侯爷,属下让人去准备了。这个,您先喝点清茶润润喉吧!”

莫尘将水放到宁侯跟前,看着他阴郁的脸色,有心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说继续努力,再接再厉?!

还是说不知怎么当岳父,苏小姐没身子该庆幸,毕竟,万一生的就是女娃呢!不但要学习怎么当爹,还要学着当岳父,多磨人。

莫尘心里这样想着,嘴巴闭的更紧了。

他果然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他若敢这么说,侯爷就不用喝清火茶降火了,只要收拾他就足够了。

“宁子墨现在人在哪里?”

闻言,莫尘心头微动:去收拾六爷,应该比清火茶更管用。

……

看着厨房案子上那细白的白面馒头,听刘婆子这么说,苏言既知某人命令已经下来了,意思明显,没怀孕的人不需要吃饭。

因此,苏言就到了街头去寻食去了。

幸亏宁脩只断了她的饭,没没收她银子。不然,只能颠颠的先去赔不是了。哪里像现在还可以装死一会儿。

苏言不紧不慢的走着,漫不经心的看着,当看到不远处的茶楼时,苏言脚步顿了顿。

“表妹,不,宁夫人。”

闻声,苏言抬头看去,只见柳邧和元氏夫妻二人,迎面朝她走来。

看到柳邧,苏言眼帘微动,他已经从大牢出来了?!

“表姐,表姐夫,你们出来逛街吗?”

叫习惯了,索性就继续这么叫着了。

听苏言对他们称呼依旧,柳邧也随着道,“我们出来买点东西,表妹你呢?”

苏言朝不远处的茶楼看一眼,“我出来喝杯茶。”

柳邧听了,似琢磨了一下,随道,“一道吧,我和你表姐请你。”

苏言想了一下,很快笑应,“好呀。”

就这样一行三人朝着茶楼走去。

苏言径直走到一个桌前坐下,“就坐这儿吧。”

“好。”柳邧和元氏无异议,又不是说什么机密,坐那儿都一样。

茶楼小二看三人坐的位置,不由往旁边瞅了瞅,嘴巴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

三人要了茶,苏言先灌了一杯,以茶充饥,“姐夫什么时候出来的呀?”

“昨天刚出来的。”

苏言点点头,看着柳邧的脸道,“看姐夫脸色红润,好似还胖了一些,看来在里面并没有受罪呀。”

柳邧听了:咦?

摸摸自己的脸,看了看元氏,刚出门的时候眼圈还是肿的,这会儿已经下去了吗?

元氏干笑,“是,是呀,在里面没受罪。”就是挨了几顿打而已,跟砍头相比,确实不算受罪。

苏言笑笑道,“侯爷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就是嘴上说的厉害而已,不会真的对人用重刑的。”

元氏继续干笑,“是,是呀!侯爷是个心慈仁厚的人。”

闻言,柳邧又瞅了瞅元氏,若有所思,原来她说谎时是这样的。

对着元氏那勉强的笑,苏言似什么都没看出来,惊喜道,“其实侯爷不止是宅心仁厚,他还心慈手软,大肚能容,平日里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柳邧听了,看着苏言,脸上表情是惊讶与疑惑,她的相公真的是宁侯吗?怎么苏言说的,跟他所认识对宁侯完全不一样呢。

元氏依旧顽强的撑着笑,但想到柳邧身上的痕迹,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连口是心非的附和都做不到了。

她果然不是八面玲珑的人。

“侯爷不但在官场上清正廉明,尽心尽力!在家里也是一样,对儿子是教导有方,对媳妇儿是疼爱有加!我家儿子那么懂事,都是侯爷教的。还有我,之所以长的这么好,也都是侯爷的功劳!”

柳邧:她长的好应该跟侯爷无关吧,毕竟侯爷是她夫君,又不是她爹。

不过,听苏言这么夸宁侯,柳邧开始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瞎?

对着柳邧那缤纷多彩的脸,苏言将宁侯一阵猛夸。

“这么说吧!我家侯爷除了长的太好看之外,再没别的缺点了。”

柳邧:……

截然相反,他怎么感觉宁侯除了长的好看之外,再没别的优点了呢。

而元氏听着苏言的夸赞,已完全笑不出来,只是不断的喝茶,让自己的嘴巴忙起来,谨防自己反驳。

在苏言说的已将词穷的时候,看身后屏风突然被推开,随着宁侯那张妖魅的脸映入眼帘。

看到宁侯,柳邧和元氏一愣,随着赶忙起身,“小民见过侯爷,侯爷万福。”

宁侯没说话,只是看了苏言一眼。

苏言满是意外和惊喜的看着宁侯,“侯爷,您怎么在这里呀?”

看着苏言那样子,宁侯嗤笑一声,装腔作势。

看宁侯那眼神,就在苏言以为宁侯可能会把她扔出去时,却见他长臂一伸,将她给捞到怀里。

宁侯这动作出,元氏即刻低下头来,心跳砰砰砰,这青天白日的,太羞煞人也。

柳邧:刚刚他想错了。其实侯爷不止长的好看,他还孟浪!

苏言被拎到怀里愣了愣,刚坐稳,一抬眼,就看到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还有一双幽怨的眼。

“看到了怎么不叫人。”

苏言:“六爷爷好。”

看着那圈着苏言腰身的大手,六爷嘴巴抿了一下,而后开口,“阿弥陀佛!”

他要放下屠刀,立志成佛,不能砍了宁脩那双手。

“侯爷,马车已备好了,三殿下派人来传话说,该启程了。”

宁侯听了,起身,往外走去。

苏言随着跟上。

六爷静坐一会儿,最后抬脚追上,“言言,我要留在边境寻解药,不能跟你一起回京了。”

苏言听了,转头看他一眼。

“不过你放心,我就算是再想你,也不会给你写信的,我们不能让文字的东西落到宁脩和世人的手里,坐实了我们的罪。为了稳妥,我会直接回去看你的。”

苏言:嗯,这么一来,她不会做船头,他也不会坐船尾了!他们会被自己沉塘。

六爷的想法真是英明,睿智。

“言言,如果你想我了,可以尽管给我写信。”

等她活够的那一天,一定给他写信。

“还有,言言,你刚才说的宅心仁厚,心慈手软,大肚能容这些,我怎么觉得这些都不像是说宁脩的,像是说我的呢!”

闻言,苏言:草了,六爷一句话,她刚才的马屁白拍了。

苏言不搭理他,迅速走人。

看着苏言急速离开的背影,六爷眼里满是忧愁。

而跟在后的青石,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太好了,苏小姐回京了,这么一来六爷的命可就保住了。

青石庆幸间,看六爷转身走到柳邧和元氏跟前,看着他们道,“你们刚才叫苏言什么?”

柳邧:“表,表妹。”

六爷听了点点头,随着道,“那叫我一声表妹夫听听。”

青石:……

第255章:不知道他信不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来边境这么些日子,仔细一想,经历的事还挺多。

中毒了,定亲了,看宁侯对呆呆温和了,对她掀桌了!

这算不算是有喜也有悲呢!

想着,苏言看看坐在她对面的宁大侯爷。

或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本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宁侯就睁开了眼睛,直直的朝着苏言看来,眼神如刀!

苏言忍不住心里啧啧两声。

看看这眼神,她这准未婚夫就是不一样。成婚在即,也唱不起甜蜜蜜。

这婚后的日子,已然可以想象了,晚上是枪,白天是刀,她若不想嘤嘤嘤,就只能嚯嚯嚯!

刀光剑影,撸起袖子,干!

看谁干的过谁。

对即将成亲,即将有丈夫这件事,苏言忽然充满干劲,她这算不算是异常癖?

见苏言看着他,眼睛忽明忽亮变来变去,宁侯:她这样子让他想起了七王爷。

当年七王爷想造反时,就是这么盯着皇上看的。而苏言此时,像极了那乱臣贼子。

“有没有觉得今日马车坐着特别不一样?”宁侯忽然开口问道。

苏言听了,掂掂自己屁股,起来又坐下,“咦?好像是不一样耶,今天坐着好像特别舒服捏,侯爷的马车就是不一样呢!”苏言嗲嗲,嘻嘻。

听言,宁侯笑了,笑的温柔又平和,“这不是本侯的马车,是宁子墨的。”

苏言眼皮一跳,感觉不妙!

宁侯:“宁子墨说回京路途遥远,长途跋涉,你坐这个马车也能少受颠簸。因为他的马车是齐家特制的,跟本侯的不一样,你坐这个会更舒服,所以就跟本侯把马车换了。”

苏言:“哦!”

宁侯:“想当初,宁晔要借一下他的马车,他可是都舍不得呢!可现在,为了让你这个孙媳妇儿做的更舒服,宁六爷可是相当大方呀!现在看来他的用心倒是一点没白费。”

苏言:“这样呀。”

宁侯:“本侯还是第一次看他对人这么上心。”

苏言:哥哥你坐船头,妹妹我坐船尾,恩恩爱爱我们一起去做鬼!咿呀咿呀呦……

苏言脑子里歌曲长鸣,心里:又拍到马蹄上了。

娘的,拍个马屁怎么就那么难呢!

呆呆看他娘亲又开始望天,忙倒一杯双手递给宁侯,“爹,您喝水,您喝水。”

宁侯接过,拿在手里却没喝,只是瞅了瞅呆呆,不温不火道,“走时不是说要让莫尘教你马术吗?怎地改变主意又要坐马车了?”

呆呆嘻嘻笑笑道,“莫护卫很忙,儿子暂不想打搅他,马术的话待到回京了再向他讨教。”

宁侯听了,对着呆呆笑笑,温和道,“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毛病,是跟你娘学的吗?还真是一模一样!”

呆呆:……

不说话了。

呜呜,哄爹好难,比哄娃子难多了。娃子还可以忽悠,实在不行还可以揍。可爹,忽悠不得也打不得。怪不得他娘亲直接选择放弃。

苏言:她哪有放弃,她刚才不是还在拍马屁吗?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听宁脩这阴阳怪气的调调,看他那不阴不阳的脸色。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又没别的交通工具可选,她也不想走回京城去。所以,还是继续装死吧。

莫尘骑着马跟在马车旁,听着马车内的声音,心里暗腹:侯爷这是怼人,训人没错吧!可是,为何他听着感觉怪怪的呢?

像那尖酸刻薄的怨妇。

前面马车内,王顺将笔墨准备好,“殿下,好了。”

“嗯。”三皇子应一声,拿起大笔准备开写。

然,写了一行,忽然停下。

王顺:殿下在抠字眼吗?其实不过是一封信,应该不用写的太华丽吧,只要让人能看得懂就成,毕竟又不是考状元。

王顺这样想着,看三皇子又把笔给放下了。

王顺:难道写信也需要灵感吗?

“收了吧。”

听言,王顺抬头,“殿下您不写了吗?”

“嗯。”

这倒是让王顺很是意外了!

苏小姐还活着,且宁侯对往事不但未追究,还要娶她,这事儿殿下该是兴致极高,迫不及待的告知皇上才是,看殿下刚才也正是准备这么做的。怎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改变主意了呢?

为何改变主意?简单,宗治就是想让京城那些人跟自己一样受惊。

在所有人都以为苏言已经死了的时候,看到苏言乍然出现,且摇身一变还要成为侯府的女主子了,宗治很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特别是驸马府的那些人!

想到苏言的生母阮氏,与苏元杰,宗氏心里就膈应的很。

这次苏言成了宁夫人,不知道他们又要如何作妖。

想着,宗治看向王顺,开口,“你派人潜入驸马府一趟,在驸马府弄点流言出来……”

随着宗治的吩咐,王顺神色变幻不定。

待宗治说完,王顺就一个感觉:坑!

京城

大事儿没有,小事不少。

先说皇宫,端妃如愿诞下一皇子,只是因早产之顾,很是虚弱。但这不妨碍皇帝高兴!

在皇子诞下之日,不但给了端妃不少赏赐,还给升了位分,端妃可谓是双喜临门,一时间争相巴结的可是不少,可谓一时风头无两。

而皇后看着春风得意的端妃,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反三不五时的让人送些赏赐过去,对端妃母子很是关心。

对此,草堂后宫哪个不赞皇后母仪天下,仁心仁德。

一时,后宫前所未有的和睦。

之外就是驸马府,因为之前苏云护小公子受伤之顾,让驸马府和侯府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这些日子,但凡有个什么节日,或侯府有个什么喜事,苏元杰总是不忘带着儿子苏宇去走动。

但苏宇总是躲着,一副不愿见人的样子,不愿去。对此苏元杰很是恼火,不止一次骂他烂泥扶不上墙。

苏宇绷着一张脸,随便他骂就是不坑声,气的苏元杰直想拿棍子抽他,被阮氏和苏云给拦下了。

去侯府做客,阮氏倒是也跟着去了一两次,但终究因为妾室身份的缘故,顾忌着大公主,不敢太过招摇。

而苏元杰也不想再落个宠妾灭妻的罪名,所以也不敢多带阮氏外出。

倒是让京城人看着,觉得侯府已原谅了苏元杰对往事不再追究了。如此一来,苏元杰仗着是侯府小公子的外祖,怕是要翻身了。

一时间顾忌着侯府,京城许多人倒是对苏元杰客气了许多,这让苏元杰很是得意。

侯府对此从未多说过什么,对于和驸马府的关系,似默认,又似漠视,终归让人有点看不透。

侯府

侯府事儿也不少,比如:在老夫人不懈的努力下,呆呆种下的菜,终于都被她给养死了。

“你说,我明明按照呆呆交代的去做的,它们怎么就死了呢?”

看着院子里死掉的菜,老夫人觉得比它们都冤,因为她明明尽心尽力的。

“是天冷了,菜本就难活,不怪老夫人。”王嬷嬷如是安慰道。

老夫人听了点头,“我想也是这样!”

反正怪地,怪天,就是不怪他。

“老夫人!”

管家冯荣轻步走进来,对着望着菜园子一脸忧伤的老夫人道,“老夫人,驸马爷来了,在外求见。”

老夫人听了,表情淡了淡,“宁晔呢?”

“回老夫人,在大少爷在院子里看书呢!”

“那就让大少爷接见吧,我很忙,没空。”

“是。”

冯荣领命离开,老夫人又盯着菜园子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道,“王嬷嬷,你把这些都拔了,重新找些长的好的给种上了。不然,等到呆呆回来,看到这些菜都死了,说不得该伤心了。”

其实,怕呆呆伤心是其次,主要是老夫人觉得没面子。

想她竟连呆呆都不如,连个菜都种不活。如此,感觉以后耍威风都缺了那么点底气。

王嬷嬷听了,看看老夫人,应一声是,忙吩咐人去搞菜了。

看着王嬷嬷的背影,老夫人心里满意,她知道王嬷嬷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但仍卖力的忙活。

有一个无论何是都愿跟自己狼狈为奸,共同进退的嬷嬷,老夫人心里也是相当欣慰。

老夫人心里舒坦着,看着脚下蔫了的菜,抬起脚又猛踩了几下:让你不争气,不争气。

区区一棵菜,还挑人养!

踩死你!

都说老小孩,这话一点不假。

……

另一边,接到老夫人的命令,宁晔叹一口气,将手里的书放下,看着冯荣道,“冯叔,你说,老夫人她何时才能消气呢?”

冯荣:“只要大少爷您好好过日子,老夫人就什么气儿都没了。”

宁晔听了,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无奈。

对宁晔和清月这桩亲事,老夫人说过不止一次!

如果对清月无心,就早点拒,不要委屈人家,委屈自己。

如果对清月有意,那就娶,娶了就好好过日子。

而对老夫人的话,宁晔总是应的很好。可结果,他还是明明无心,却未拒,最后把人娶了,两人至今别说同床,连同屋都没有,又何谈如何好好过日子!

对此,老夫人如何能不气?!

“他敢这么干,十有八九都是闲的。既然如此,以后家里的事儿都让他来管着吧。”

老夫人一句话,宁晔再难得清闲。大到接待客人,小到厨房买菜,都要问他一下。

宁晔:怀念以前云游四海,逍遥自在的日子。

可老夫人不准他出京。宁晔倒是偷溜过一次,结果……

想到这事儿,宁晔仍感后背隐隐作痛,不愿多提。

毕竟这年岁还被长辈打,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大少爷,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宁晔:“祖母不是已经说了让我接见吗?那就见吧!”

“那老奴去请人过来。”

“嗯。”

冯荣离开,宁晔放下手里书,自言自语,“宁脩的岳父总是我来接见,我这大哥是不是当的太过称职了点?”

“若是日后,苏元杰只认我,却不敢跟宁脩亲近,是不是不太好呀?”

时安听了,低头,大少爷这是担忧吗?感觉……他是又想挨老夫人拐杖了。

“宁大少爷,叨扰了。”

时安在想着,看苏元杰抬脚走进来。

宁晔笑笑,“刚好我也无事!驸马爷请坐。”

“好。”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苏元杰跟宁晔已算得上是经常打交道了,对着温文儒雅,温声和气的宁晔,苏元杰已经是相当放松。

“驸马爷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苏元杰点头,“是有一点事儿想问一下大少爷。”

“请说。”

“就是,大少爷可知苏言的忌日是那一天吗?”

苏元杰话出,宁晔眉头微挑,时安抬眸,看着苏元杰眉头微皱,忌日?

生未见人,死未见死,他怎么就确定苏小姐已经死了?

“虽然苏言过去做错了事,但她怎么着也是驸马府的大小姐,我作为父亲,也不想她死后坟前太凄凉。所以,还望大少爷能告知,也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能给她做点事儿。”

看苏元杰沉重又沉痛的样子,宁晔:他怎么就这么确定苏言已经死了呢?

这话宁晔在嗓子眼过了过,但却没问。只道,“驸马爷有心了,只是这事儿我还需问一下宁侯爷。所以,驸马爷且等等吧。”

“好,好!”

苏元杰这么应着,心里愈发确定苏言已经死了。不然,宁晔不会这么说。

“言儿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愿她再世能投胎个好人家。”苏元杰忧伤道。

苏元杰当年能被大公子瞧上,就是因为他长相不俗。除去秉性不谈,就长相而论,苏元杰年轻时绝对称的上是一个翩翩美男子。

虽然现在年岁稍大了,但样貌依旧不俗,此时做这忧伤样,倒真不难看,有几分多愁善感味道。

只是可惜,无论是时安还是宁晔,都未觉得赏心悦目就是了。

特别是宁晔,听苏元杰说苏言温柔善良,不由的无声抚了抚自己腰,那被某人拧的生疼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苏元杰并未坐太久,表达了一下对亡女的思念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但因苏元杰,宁晔也失了看书的兴致。

“时安。”

“属下在。”

“派人给苏言送封信,告诉她,她父亲要去祭奠她,让她给选个日子,看看她喜欢那天为忌日。”

时安:……“是。”

时安领命离开,宁晔:知苏元杰如此关心她,苏言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儿,不知将来会如何孝敬他。

……

忌日吗?

其实苏言觉得她或许离那天真的不远了。因为自掀桌和冷嘲热讽之后,就见不着宁侯人了。

要说,在他看她不顺眼的时候,见不着人也是挺好的,也省的听难听话,省的看脸色了。

可是,当她要毒发,却没药,还看不到人的时候,那就一点都不好了。

晚饭后,苏言躺在床上,按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望着床幔,宁脩这厮任由她装死一言不发,就是因为知道她有这一天吧。

所以,骗人说自己有身孕这件事,无论她的理由是什么,在宁脩这里怕是都很难揭过去,装死是躲不过去的。

可现在,她就是想赔不是,也特么的见不到人呀。

这一点宁脩肯定也清楚,所以最近两日更是连个人毛都看不到了。

他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娶她的牌位了?!

想着,苏言捂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拢一下头发,抬脚走了出去。

宁脩去哪里了她是不知道。但,他总是要睡觉的吧!所以,继续去他住的屋子蹲点去。

守在宁侯门口的护卫,看到苏言什么都没说,拦都未拦一下,任由她走进去。

看护卫态度如常,苏言:看来宁脩这厮还是不在。

走进屋内,看看空空的堂屋,苏言低喃:“这狗男人到底去哪儿了呢?连觉都不回来睡了。”

苏言说着,走到柜子前,伸手拿下一本,想边看边等。然,她书刚拿下来,就看书柜突然被推开,然后一人走出来。

身材高大,样貌俊又美!

此是不是比人,正是苏言刚才口中的狗男人!

苏言:这会儿告诉他骂是爱,不知道他相信不?

第256章:抠抠点点

看着忽然从书柜后走出的宁侯,想到自己刚才那句狗男人。

苏言嘴巴动了动道,“侯爷事务繁忙,我就不打搅了。”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狗男人!

这开场白,注定今天可能无法好好聊了,所以还是早走为妙。

“本侯不忙。”

闻言,苏言脚步微顿。

“在听到你又喊本侯狗男人时,我就没什么好忙的了。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儿。”

看着不再是静守,而是把守在门口的护卫,再听宁大侯爷这话,显然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苏言转身,看着将手里书丢到书案上,已在桌前坐下,准备好跟她好好聊聊的男人。苏言静站了一会儿,抬脚走过去!

“侯爷,我错了,我之前不应该拿怀孕的事乱说。”

看着那一本正经,严肃认真说道歉的人,宁侯:“乱说一事,本侯不会怪罪。”

苏言:咦?

“不过,你让本侯白忙活白出力,却难以饶恕!”

听言,苏言把刚张开的嘴合了起来,觉得正常了。

刚刚听宁侯说不怪罪,她还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现在听他说怪罪,她反而觉得合乎常理了。果然,她距离天真无邪已太遥远了。

“侯爷,这种事儿不像是射箭,没有百发百中的。”

宁侯听了,看着她道,“那呆呆是怎么来了的?”

一次就中,相当于百发百中。

听言,苏言不假思索道,“那次肯定是因为姿势对了,这次姿势没对。”

宁侯眼皮抬了抬。

姿势对了?

有呆呆时,是她在上,他在下。之后则相反!所以,她的意思是他需要被强才能怀上吗?

宁侯心里如是想,那边苏言已经笑了起来。

看她那忍俊不禁的样子,显然也是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

宁侯看着眼睛微眯,她是来赔不是的吗?分明是来找事儿的!

心里这样想,宁侯对着苏言勾勾手指。

苏言抬脚走过去,无声中走出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质。

“当家的。”

听苏言这称呼,宁侯嘴角扬起又扯平,从狗男人到当家的,从她称呼的改变,证明了她的两面三刀。

苏言的不走心,宁侯心里最是清楚,却不与她废话,只道,“既然你说姿势,那今日就按照你说的姿势来,如果中,恕你无罪。如果不中……”

不中如何?

“你说呢?不中会如何?”

苏言不觉摸了摸自己肚子,不会死了,但会生不如死。

毒发的滋味儿,可并不好受。

苏言看着宁侯。

宁侯看着苏言。

他在唬她吗?不!

在气头上的男人,从不唬人!

所以,要正面刚吗?

不!

跟在气头上的男人对着干,那不是找罪受吗?

苏言微微俯身,抬手,手落在宁侯衣襟上,抠了抠,又抠了抠,直到宁侯抬手将她的手拍下。

苏言嘴角扬起,笑眯眯道,“侯爷的衣服料子真好!我本来还想撕破的,现在看来只能脱了。”

我本来还想撕破的?!

这话,宁侯听到,自动理解为:她想跟他玩点儿刺激的。

宁侯看她一眼,这是勾他一下,又作罢了?!

何为欲迎还拒,宁侯感觉自己见识到了新的境界。

宁侯不言,苏言顺着衣襟往下,继续往下抠抠抠,点点点。

而在苏言手抠抠点点到他的胳膊时,宁侯生出这样一种感觉:她在掂量着买前腿肉,还是后腿肉!

“苏言,本侯的耐性可是有限。”

听到宁侯这话,苏言睫毛动了动,而后咯咯笑了两声,那笑声听着甚是讨厌。

确实笑的不单纯,因为宁侯那话,苏言听在耳朵里自动就转化为‘好好勾引,本侯能力可是有限’不由的就笑了。

这么老实的等着她给脱衣服,他这真的是为了当爹呢?还是,纯纯就是为了私欲呢?

为何感觉是后者呢?

还真想问问。不过,想想男人可能会有的反应,想想自己毒发时肚子疼的滋味儿,还是算了吧。

就在苏言手落在宁侯腰带上时……

“宁脩,宁脩!”

三皇子不顾护卫的阻拦,荣径直的走了进来。

听到三皇子声音,苏言第一反应……滋溜钻到了书案下面。

三皇子这长舌妇,能避就避开,省的多听闲言碎语,也省的被他当乐子看。

“宁脩,刚才有个身着齐家下人衣服的小厮来求救,说齐家小姐被人给劫了,恳求我们救人。”三皇子对着宁侯道,“宁脩,你对齐家兵器不是最是喜欢吗?如果你救了齐家小姐,那找那齐老头要几件兵器定然不在话下。”

听着三皇子的话,宁侯眼帘微垂,扫一眼缩在案子下,蹲在他脚边的人。

想到她刚才毫不犹豫,滋溜钻到桌子下的动作。宁侯感觉她将自己沦为了姘头!

三皇子是夫婿,他是姘头,她这个红杏出墙的听到三皇子的声音才躲的这么麻溜。

“宁脩,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在听。”宁脩漫不经心的应着,看着三皇子道,“殿下对齐家兵器不是也分外钟爱吗?为何不自行去救人,还特意来喊本侯一声呢?”

“我这不是为了万无一失吗?”

“是吗?”

看宁侯对他的话存疑,三皇子也不再遮掩,开口道,“我是听说,那位齐小姐样貌很是不错。所以,我以为你去救人,应该比我更合适。”

“此话怎讲?”

“宁脩,世上好女儿多的是。不说比人,就这位齐小姐无论是样貌,还是秉性,才华都比苏言好太多。”

“是这样吗?”宁侯似颇有兴趣的样子。

三皇子听了,说的更起劲了。而苏言盯着宁侯的腿看了一会儿,默默伸出手……

正在听三皇子忽悠的宁侯,忽然就感觉一只小手落在他大腿间。

第257章:前所未有的强烈

感受到腿上那只小手,宁侯面皮一紧,身体陡然紧绷。

第一反应:小画本上的事陡然要降临到他身上了。

原来以为想撕破他衣服已是刺激的。现在看来,她还会更刺激的。他可真是太小看她了。

如此胆大妄为,没脸没皮,这个时候该直接把人拎出来丢菜市口,或沉到塘里去。总而言之,不能忍就是了。可是,与脑子里那翻涌的想法截然相反的是,他心里……竟他娘的在期待。

期待什么,宁侯细想,却绝不愿承认。

看宁侯面色有异,三皇子开口道,“宁脩,你怎么了?”

“没什么。”宁侯说着,靠在椅背上,试着放松身体,放松神经。

真没什么吗?

可刚才他明明看到宁脩好似突然被毒蜂蛰了一下一样,身体猛然紧绷,怎地突然就没什么了?

三皇子心里疑惑着,听宁侯问道,“那位齐小姐真的如殿下说的那般貌美吗?”

听宁侯似被勾起了兴趣,三皇子顾不上探究宁侯的异样,忙道,“这我怎会骗你,自然是真的,容貌虽上不上倾国倾城,但绝不比苏言差。更重要的是……”

“嘶!”

宁侯突然的抽气声,三皇子听到,皱眉,“宁脩,你怎么了?”

宁侯绷着脸,没什么表情道,“没事。”说着,眼睛往下扫了一眼,随着不咸不淡道,“我怎么记得那位齐小姐的样貌和苏言比,却是相差甚远呢!”

宁侯这话出,被人亲了一下,这是奖赏吗?

宁侯嘴角微抿着,看三皇子满是不赞同道,“就算是容貌稍弱一分!但,论性情,脑子,名声和作风可比苏言好太多了!”

性情?嗯,确实!京城怕是没有谁比她脾气更差的,名声也是一样!说恶名昭彰并不为过。

至于作风……

感受着那在他身上游走的小手,宁侯绷着身体,可肯定的说,这放荡不羁的作风,无人能及。

看宁侯不吭声,三皇子开始替宁侯翻旧,“就苏言曾对你做出的那事儿,你给齐家小姐十万个胆子她也不敢。”

宁侯:曾经做的算什么,现在做的比曾经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胆子是越发大了。而他,从曾经的无从反抗,到现在……不想反抗了!

宁侯不想探究自己是不是堕落了。但,他一定是色欲熏心了没错。

看宁侯脸上表情有些怪异,三皇子继续游说道,“宁脩呀,这女人作风好,可比什么都重要呀!”

宁侯:是吗?这,可不一定。

“还有,这齐家虽不是什么官宦世家,可是,在京城之中也是相当有分量的人家。所以,齐家小姐虽非官家贵女,但也是名副其实的名门之后,在京城,想与其联姻的世家公子可是不少。”

“她本人因为才貌双全,秉性温柔纯良,也是名声记佳,颇得世家夫人的喜爱。”三皇子说着,看着宁侯,语重心长道,“宁脩,娶妻娶贤,苏言实非良配,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呀!”

三思而后行吗?

这会儿他已思不起来了,只是木着脸道,“殿下,时辰不早了!此事不若稍后再议吧!”

“救人如救火,等不得呀。所以,你还是赶紧派人去救齐小姐吧。”

宁侯听了,扶着椅子扶手的大手陡然收紧,身体愈发紧绷,脸上表情看着却依然平稳,对三皇子的话,未接他的话茬,只反问道,“殿下对我迎娶苏言,好似很不赞同。”

不是很不赞同,是非常的不赞同。

如果让苏言做了侯府夫人。那,苏元杰和阮氏那俩膈应人的东西,不知道又会如何嚣张。

大公主对他自小不错,三皇子不想看到大公主再因苏元杰和苏言父女,而伤神又伤心。

所以,如果可以,三皇子想竭力阻止宁侯娶苏言。

三皇子心里这样想着,看宁侯脸色越发怪异,不由凝眉,“宁脩,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说着,就要抬脚上前。

一步刚迈出。

“莫尘,送三殿下出去。”

“是。”

宁侯令下,莫尘闪身出现,完全不给三皇子开口说话和反抗的余地,就强硬把人给带了出去。

三皇子:……

他只是想看看他怎么了而已,宁脩为什么突然那么激动?他又不是要去刺杀他。

难不成他对苏言就那么中意?还非她不娶吗?

过去,宁脩做过不少不着调的事。但,现在三皇子觉得,想娶苏言是宁脩做过的所有事中,最不着调也最不能理解的事。

而此时,宁侯也是同样的感觉!

“呜呜呜,我肚子好痛!”

把三皇子清出去,把那藏在书案下的人拎出来,结果在他关键的时候,她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句,而后眼睛一翻,晕死过去了!

宁侯:!

想杀人的心前所未有的强烈。

第258章:收拾

京城x驸马府

“这么说,苏言是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吗?”阮氏看着苏元杰道。

“这消息可是三皇子府里的小厮亲自打探出来的,再加上宁大大爷那话,几乎可以肯定,苏言是已经死了没错。”

阮氏听了,不由叹了口气。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确定她已不再了,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的。

看阮氏那模样,苏元杰倒是分外看得开,或说冷漠,“就她做下的事,活着也是受罪,就这样走了也好。”

此时,苏元杰选择性的去忘记,苏言之所以敢做下那种事,都是苏元杰指使的,阮氏亦是。

顾活不顾死,在他们看来这没什么错。

“老爷说的是。”阮氏说着,擦了擦眼角,擦掉那可能有的泪花,看着苏元杰道,“那老爷打算何时与宁老夫人提云儿的事?”

“缓了两天吧!毕竟,我们刚知晓苏言不再的事儿,若是马上就提苏云入府的事,怕是不合适。”

“嗯,妾身听老爷的。”

阮氏这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苏元杰最是满意。

女人嘛,就是要乖顺的。如长公主那样高高在上,甚是无趣。若非畏惧她长公主的身份,苏元杰早就休了她了。

不过,很快就有机会了。

只要宁侯认了他这岳丈,他不愁没机会休妻再娶。

苏元杰在这里打着他的如遇算盘,却不知此事宁侯恨不得诛了他苏家九族。

xxx

看着刚才冷水浴里出来,浑身冒着寒气的宁侯,莫尘很小心翼翼道,“侯爷,您,您还好吧!”

“嗯,甚好。”

刺骨凉的冷水浴,让他知道了色欲熏心的下场是什么,不止是冷,还有狼狈。

莫尘听宁侯那冷凉的口吻,不敢再吭声了。

“那女人醒了吗?”

敢擅自点火,却又没能耐灭火的女人,连名字都不配有。

“回侯爷,刚才护卫来报说:人还未醒。”

“是吗?”

宁侯眸色幽幽,他这冷水浴都泡了三次了,她还未醒!她这晕死过去的时间,跟她之前装死的时间一样的长。

宁侯心里嗤一声,起身,“更衣。”

“是。”

莫尘领命,疾步去衣柜里将宁侯常穿的锦衣白袍拿出来。

宁侯看一眼莫尘手里的袍子,看看外面漆黑的天色,眉头皱了皱,“去拿那件红袍。”

“呃,是!”

莫尘去换袍子,心里暗想:侯爷这是准备把火气都穿到身上去吗?

屁!

穿红袍只为天黑辟邪而已,这大晚上的穿一身白袍,自己吓自己玩儿吗?

不过,这些宁侯跟莫尘说不着。

很多人以为宁侯穿红袍是为了风骚,可只有宁侯自己知道,他穿红袍只是为了壮胆!

穿上衣服,宁侯抬脚去了苏言的屋子。

到那里竟然没看到呆呆,还以为他一定会在床边守着呢!

“小公子在忙什么?”

“回侯爷,小公子去厨房了,说是怕苏小姐等下醒来会饿。所以,先去准备些吃的。”

果然,未在跟前守着,就是去做别的了。在孝敬苏言这件事上,呆呆还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有时候看呆呆那样子,宁侯都想试试自己若不舒服,他是不是也同样上心了?

不过,宁侯觉得现在没试探的必要了。因为他已经泡了快一晚上的冷水了,也未见那小崽子来问候一声,更别提在身边守着,牵肠挂肚的了。

妻不贤,子不孝!

宁侯感觉这事儿都被自己摊上了。

平日里这俩人甜言蜜语对自己说了不少,可等到关键的时候,一个一个都靠不住。

特别是苏言,桃花一片,好听话一堆,关键时刻却只会给他撂挑子。如此,宁侯此刻严重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了女陈世美?!

如果宁侯是鬼,此时一定是那怨气冲天的艳鬼。

宁侯带着满满的怨气,沉着脸大步走进屋内。

莫尘在门口站定,吐一口气,暗想:男欢女爱的,莫尘没经历过,但也看到过。感觉别家都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怎么到了侯爷这里……侯爷来见苏言,生生走出了见杀父仇人的气势!

……

满头青丝散开,慵懒馨香;双眸紧闭,抱着被褥,一只长腿在外,睡的小脸微红,很是香甜!

宁侯走进来,看到就是这么一幕。

看着,宁侯眼睛眯了眯,在他泡冷水去火时,她喝了药舒服了,却是抱着被子睡的正香。

看着睡的香甜,说不定正在做美梦,或在梦里喊他狗男人的人。宁侯:不应该给她药,应该让她生生疼死才对。

在他疼的难受的时候,她不应该这么舒服。

在宁侯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只听……

咕噜!

一声响!

宁侯眼皮一跳,看床上的人嘟囔一声,摸着肚子,脸在被子上拱了拱,有些不甘的缓缓睁开眼睛来。

带着浓浓睡意的小脸,睡眼惺忪的双眼,牲畜无害,天然的娇憨。

宁侯静静看着。

看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到他时揉揉眼睛,随着对他笑了笑,笑的软软糯糯,配上那白生生的小脸儿,像个糯米团子似的很是可人。

娃生的早就这点好,虽然当娘了,可偶尔还能像个孩似的卖个萌,且不存在装嫩,不算恶心。

不过,这只是苏言的想法,宁侯或许不这么想。他只是看着苏言,看她对他笑过,在床上伸伸胳膊伸伸腿,然后一翻身又闭上眼睛睡去了。

苏言这反应,宁侯不得不由衷的赞她一声:好样的。

“苏言,本侯可不是过来听你肚子咕噜,睡觉呼噜的。”

话,苏言听到了,且还在心里默默评了一句:侯爷说话还押韵,真是有学问人。不过,她睡觉可不打呼噜。

心里嘀咕着,人却佁然不动,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其装死的功力,绝对的炉火纯青。

“苏言!”

听人靠近,口气阴森。苏言:装死果然是不行的。

万分清楚这一点,苏言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顶着一头鸡窝头,一张睡意浓浓的小脸,看着宁侯道,“既然侯爷这会儿没事儿,不如去厨房给我拿点吃点吧!我饿了!”

宁侯怀疑自己耳朵。

“你刚才说什么?本侯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声音悠悠缓缓,真是一点火气都听不出来。

苏言:“去帮我拿点吃的吧!我不挑食,就简单的炖个鸡汤,炒三四个菜,再下一碗面就行了。”说着,还不忘补充一句,“对了,记得给我少放点盐,不要放辣椒,我这几日身体不舒服,要吃清淡点才行。”

说完,摆摆手,“好了去吧,我再睡会儿!”

看苏言吩咐完,真的就这么躺下,准备睡觉等吃,宁侯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吭没动。

苏言:心砰砰陪跳。

一作到底,来个痛快。她已经做好准备了,男人不动了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宁侯不动,绝对不会是已气到作罢了,十有八九是因为所知的刑法已不够修理她了吧!

苏言正这样想着,突然后背一紧。

苏言心里一突!

“啊……”

莫尘站在门口,忽然听到屋内苏言那声大叫……一点不意外。

毕竟侯爷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就是为了收拾人的,定然会有点动静。若是没动静,那……可能就是直接把人掐死了。

“啊……我的皮,我的皮!”

莫尘:……

被收拾,不都是先喊侯爷饶命,侯爷恕罪吗?

第一次听到有人直接喊皮疼。

“啊,头发,我的头发!”

“宁脩,你是不是跟柳母学会了,一个大男人你动手就动手,干嘛扯我头发,啊……”

“别碰我嘴巴,疼疼疼……”

之后,就听不到喊声了。

莫尘:不是被打晕了,就是被点了哑穴了。

莫尘真想伸头偷偷看看。可惜,他没这个胆儿。

被侯爷收拾的人太多。可亲自上手收拾女人,却还是第一次,不知道侯爷用的是什么招式!

在莫尘默默好奇时,过了好一会儿,看宁侯走了出来。

“侯爷。”

莫尘轻唤着,发现宁侯头发有些乱。

莫尘心下一惊,难道苏言还手了?

那除了头发,可还有别处被抓到挠到了?

莫尘想着,赶忙上下打量着宁侯,莫尘本意是关心。可是,在看到宁侯腰下袍子异样高,挺时!

莫尘:……

侯爷不是来发泄火气的吗?怎么又上火了?

“你看到什么了?”

“属下什么都没看到。”说完,莫尘即刻低下头去。

“哼。”

宁侯冷哼一声,抬脚走人,莫尘疾步跟在后。刚走出没几步,看宁侯突然停了下来,莫尘也赶忙停下。

心里正疑惑宁侯停下作甚的时候。只见宁侯脚步一转,又大步去了苏言的屋子!

直直看着宁侯那高大的背影,莫尘:在威严与女色之间,侯爷……选择了后者!

第259章:给六爷送去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青的,红的,紫的,身上简直可以用五彩斑斓来形容。

嘴上是伤的,肿的,眼睛是睁不开的!

苏言趴在床上,感觉自己此时正生动形象的演绎着,什么是奄奄一息的。

在她毒发刚好一些的时候,他给来了一发,下手还是如此的毒辣。苏言觉得,他们成亲果然不是因为爱情,这辈子也没恩恩爱爱,相融以沫的可能。

其实宁侯也没比苏言好到那里去。

他后背和脖子上被抓的一道一道的,连头发都不知道都被扯掉了多少。

只是昨晚被抓疼,扯疼时,他只感别样刺激了,这会儿……无声摸了摸头发,担心哪里秃了没?

还有这身上,比被强来的还激烈。

宁侯抬手碰了碰胸口被抓破的地方。嘶!

嘴角垂了垂,想到她昨天下手那狠劲儿,宁侯毫不怀疑她是想挠死他。所以,此时忆起昨晚,有种与狼共枕之感。

这哪里是一夜春宵,简直是一场格斗。

“宁脩,我饿了,搞点吃的来吧。”

宁侯看看自己身上的抓痕,看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明明不用她掏劲儿只要躺着就好,她偏又是抓又是挠的折腾,怎么不累死她,怎么没饿死她。

看宁侯不吭声,苏言伸出脚丫踢了踢他。

如果可以苏言倒是想踹他一脚,可腿上软绵绵的没劲儿,这一脚下去,跟勾搭似的。

“宁脩,早上我们吃肉包子吧!”

“嗤!”

听到宁侯那嗤笑声,好似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苏言转头看向他。

半夜闹腾,让宁脩那张本就妖魅的脸,多了一丝餍足与慵懒,从骨子里透着性感,勾人而不自知。

不谈感情,只论外表,他是真的很赏心悦目。

看着苏言打量着他,带着赞赏的眼神。宁侯:她是对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表示满意吗?是不是感觉自己挠的相当够劲道?

“侯爷,您起身了吗?”

门外莫尘的声音传来,宁侯嗯了一声。

莫尘开口,“侯爷,三殿下带齐小姐来道谢了,请侯爷出来见见。”

道谢?

道什么谢?宁侯可不记得派人帮过她,或救过她?

十有八九是宗治出手把人给救了出来,但却把这恩德记到了他身上。其目的,是为了让齐小姐感激不尽,也让他借此发现齐小姐的好吗?

宁侯眸色幽幽,为了阻止他与苏言的亲事,三皇子还真是煞费苦心。

想着,宁侯转眸看向苏言。

见苏言也正看着他,表情饶有趣味。

宁侯看了,伸手托住她下巴,看着她的小脸,“盯着本侯作甚?”

“没什么。”

说着,拍开宁侯的大手,头拱着被子又开始叫饿。

宁侯眼皮耷拉下来,听到齐小姐来见,这就是她的反应。如此,如果三皇子存了利用齐小姐,让苏言生出嫉妒的心。那么,他是注定要失望了,人家大度的很。

如果想借着齐小姐,挑拨他与苏言之间的情意。那,做的更是多余。

因为不用别人挑拨,他与苏言之间也没多少情意可言。

这点宁侯心里比谁都清楚,却还是不由说一句,“你倒是挺大度。”

这话指是什么,显而易见。

苏言笑笑道,“我对侯爷大度,也希望侯爷以后对我也够大度,咱们将心比心。”

呵!

“放心,你若想勾三搭四,本侯绝对不会拦着。”宁侯捏了捏她的下巴,很是好说话道。

苏言摸摸被捏疼的下巴,没吭声。

宁侯不再看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随着他的动作,那精壮的身材落入眼中。

苏言看着眉头挑了挑,目不转睛,这身材还真是跟他那张脸一样,一样的完美无瑕。

感受着背后那道赤裸裸的视线,宁侯头也不回,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

穿好衣服,宁侯抬脚往外走去,在将走到门口的时候……

“宁脩。”

被直呼其名,宁侯从不适应到不知什么时候已习惯。

脚步停下,转头看向苏言。

“你活儿挺好。”

宁侯:?

刹那的疑惑后,随即既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宁侯:……

这辈子他是从未想过他会听到这样的夸赞。

看着宁侯变幻不定的脸色,苏言对他笑笑,“记得让厨房给我做包子吃。”说完,又缩到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闻言,宁侯脸上表情顿时淡了,夸他活儿好,或纯粹就是为了肉包子而已,跟事实完全无关。

想到这个,宁侯大步走了出去。

莫尘跟在后,走了几步,不由开口,“侯爷,可要厨房准备包子吗?”

宁侯听了,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道,“你想她吃饱了挠死本侯?”

闻言,莫尘当即不说话了。

一路沉默,走到宁侯住处,看堂屋内三皇子与一妙龄女子正在说着什么。

看到他走过去,三皇子起身,脸上挂着笑,只是那笑看着有些勉强。“宁脩,这是齐大小姐齐瑶。”

宁侯侧目看去,呃……

魁梧!

一眼望去,除了魁梧,只剩魁梧!

像女扮男装的女壮士。

“你就是齐小姐?”

“是!小女齐瑶多谢侯爷出手,助小女脱险。”

齐瑶一开口,宁侯脸上表情愈发微妙,三皇子脸上的笑越发勉强。

莫尘惊:竟,竟是娃娃一般的声音。

这样高大的身材,配上如此娇柔的声音,简直……有点可怕。

其实,齐瑶长的不丑,剑眉星目,鼻子高挺,五官硬朗……

他若是男子,样貌自然不差。可若为女子,就满满都是违和。

看看齐瑶,宁侯转头看向三皇子,微微一笑,“确如殿下所说,齐小姐确实与众不同。”

三皇子:嘲讽,赤裸裸的嘲讽。

三皇子脸色不甚好,齐家小姐他是见过的,但他忘记了,齐家小姐不止一个。齐家大小姐确实长的温婉娟秀,但齐五齐瑶小姐则不然,长相完全是随了祖父,绝对的威武强壮。

这点三皇子听人说过,但从未见过齐瑶。因为她自小就被齐家老头送出京城去拜师学艺了!

他当时应该问问的,问问是齐家那位小姐被人劫了。如果多问一句,现在也不至于闹这笑话。

莫尘站在一旁,看三皇子脸色变幻不定,默默垂首,不看长相,只听声音确实比苏小姐甜美可人。

至于性情……世上女子怕是少有人能比得上她。

因为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特别豁得出的气质!

“齐小姐不用如此客套,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宁侯分外温和道。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来日若侯爷有需要小女的地方,小女一定尽力。”齐瑶望着宁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道。

或是常年在外学习武艺,所接触都是江湖人的缘故。齐瑶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子不拘小节的豪爽之气。

“齐小姐的话,本侯会记得的。”

“那小女就不多打搅了,告辞!”

“齐小姐慢走。”

齐瑶颔首,转身离开前,不由的朝宁侯脖子上瞅了瞅,那痕迹与宁侯眉宇间难掩的气郁,还真是有些不搭。

是谁在宁侯爷的身上留下这痕迹,又让他如此不满意呢?

齐瑶随意想了想,转身离开。

看一眼齐瑶离开的背影,宁侯转头看着三皇子道,“貌美如花?气质如兰?殿下眼神还真是好呢!”

还真是好呢?!

这带‘呢’的腔调一出,莫尘不由眼皮跳了跳。因为,那语调简直与苏小姐如出一辙,透着满满的嬉笑和嘲弄。

三皇子听了,嘴角垂了垂,看着宁侯没什么表情道,“本殿眼神确实不差!所以,连宁侯爷脖子上那见不得人的痕迹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听言,宁侯摸摸自己脖子,笑笑,“其实不止是脖子上,身上也有许多,殿下要不要看看?”

三皇子:……

他真想看看,不过,又不太想欣赏宁脩那让人不喜的体格。

“本殿还有事儿要忙。”说完,转身走人。

宁侯抚着自己下巴,眸色悠悠,少时开口,“莫尘。”

“属下在。”

“将本侯身上这些痕迹都画下来,然后派人给六爷送去。”

莫尘听言,已隐隐听到六爷骂人的声音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哭。

第260章:又坏又甜

京城x侯府

早起,老夫人坐在院中,看着院子里刚摘上不久,又已开始发蔫的菜,定定入神。

王嬷嬷看老夫人这样,担心她心里不舒服,轻声劝慰道,“老夫人,天冷了,菜难活是正常的,您可别多想。”

老夫人听了摇头,“我以为不是这样。”

听言,王嬷嬷刚要说话,就又听老夫人说道,“这是因为我天生富贵,根本不是种菜的命。所以,这些菜种不活,绝对不是因为我无能。”

王嬷嬷看着老夫人那傲娇的样子,抿嘴一笑,“老夫人说的是。”

听王嬷嬷附和,老夫人瞅她一眼,撇了撇嘴。

王嬷嬷这样,让老夫人觉得自己有点昏庸。

“老夫人。”

听到声音,看冯荣走过来。

“老夫人,小公子派人送来的信。”

呆呆自去边境,三不五时的都会写信回来,给老夫人说说边境的景致,说说边境的吃食,人事。剩下就是夸侯爷,夸侯爷,夸侯爷!

每次来写信,每次夸,夸的老夫人差点找神婆去边境做鬼,看看侯爷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不然,怎么呆呆信里写的,跟她认得的那个宁脩完全不一样呢。除了‘我父样貌碾压世间男儿’之外!

样貌无更改,人却大变样。

在老夫人眼里,宁侯是那有貌无德的,可到了呆呆信里怎么就成了那品貌兼得的呢!

看着冯荣递过来的信,老夫人道,“肯定又是夸他爹的!那么个纨绔爹,不知道他怎么就觉得那么好了。”

看老夫人说的满是不屑。可无论是王嬷嬷还是冯荣都清楚,其实老夫人心里高兴着呢!

纵然知道小公子那些话并不都是真的。但,看着呆呆与侯爷夫子关系和睦,这就值得高兴。

不得不说,论如何讨老夫人开心,小公子比很多人做的都好。而与小公子相反的是,大老爷在如何孝敬老夫人这件事上,是至今没有开窍。

所以,他是宁愿继续念佛经,也拒不认错。

对此,老夫人成全他,无限量的给他供应经书。那书量,保管读到老死带到棺材里还有剩。

看老夫人将信接过,冯荣随着又将一封信递了过去,“老夫人,这是六爷派人送来的。”

闻言,老夫人挑眉,有些讶异。

要知道这些年宁子墨云游在外,可是从未写过信回来,最多也就是派人送佛经回来给她读。对此,老夫人嘴上憋火。

就因为宁子墨坚持不懈给她送经书,教诵经的事,老夫人有时都恨不得改嫁了。

当然了,这事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在老夫人心里,这世上你没有谁能比得过宁老太爷。

“他怎么突然写信回来了?”老夫人嘴上嘀咕着,心里:难不成是遗书?

想着,赶紧呸呸呸!

宁子墨虽然很恼人,但老夫人至多也就是盼着他伤了嘴巴,或哑了。可从未想过让他驾鹤西去!

心里疑惑着,打开手里的信!

不敬,不孝,六亲不认,冷血无情,不仁不义,猪狗不如……

入目一大串讨伐的人的字眼,足足有一页之多。老夫人看着挑眉,那些骂人的字眼,老夫人看着竟比佛经都顺眼,她果然是没什么慧根的粗俗之人!

只是,宁子墨这念了那么多年佛经的人,怎么突然也粗俗起来了?泼妇骂人都没他厉害。

看来宁子墨不止是在佛经上,他在做泼妇这件事上也相当有天赋。

老夫人心里这样想着,当看到宁子墨骂的是谁时,顿时就不惊讶了。

宁脩嘛!

他身上招骂的地方确实很多。只是,就是不知道宁脩那厮哪里惹到宁子墨了,惹得他为骂他不吝浪费那么多笔墨。

老夫人心里好奇,却发现,宁子墨没写缘由,只是可劲的骂了一页纸。

温柔贤淑,聪明伶俐,容貌绝美,口齿伶俐,特别是挤兑人的时候,难听话都不带重样的好听……

信的下一页,画风突变,满满都是夸奖人的话,看宁子墨这信里写的那是连挤兑人都是可人的。

这是谁呀?这么得宁子墨喜欢?他这是遇到自己心仪的仙女了吗?

老夫人实在是好奇,所以连余下那那篇幅的赞美之词都没看完,就直接看到了最后。

看到最后这句,老夫人直接愣了!

苏言?!

看老夫人拿着信怔楞不动,王嬷嬷忙道,“老夫人,怎么了?可是六爷出什么事儿了吗?”

老夫人没说话,只是又看了一遍手里的信,而后深吸一口气,将信递给王嬷嬷,“你看看吧!”

“是。”

王嬷嬷拿过信,看完,神色不定,“老夫人,六爷……六爷这是有什么把柄落到苏小姐的手里了吗?”

不然,六爷没理由这么夸苏小姐呀。

这夸的,好似世上再没有比苏言更好的女子了。这,没见过这么夸孙媳妇的。

听了王嬷嬷的话,老夫人点头,幽幽道,“我也这么觉得。”

除此找不到宁子墨这般夸人的理由。

老夫人看看宁子墨骂宁侯的话,再看看他夸苏言的话。宁子墨这爷当的,让人觉得苏言才是他亲孙女,而宁脩是他万分看不上的孙女婿。所以,才如此腌臜他。

六爷:有种把苏言留下,不用宁脩腌臜,我自己腌臜自己都行。

只是可惜,六爷心声老夫人听不到。而六爷也不会跟老夫人说!

“老夫人。”

在老夫人若有所思间,看门房在外禀报道,“老夫人,驸马爷带苏二小姐来了。”

听言,老夫人脸上表情淡了下来,淡淡道,“我身体不适,让大奶奶接待吧。”

“是。”

门房退下,老夫人看着王嬷嬷道,“宁脩和苏言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京城?”

“回老夫人,大概还要五六天吧!”

听言,老夫人眉头皱了皱,“前两天不是都说五六天吗?怎么还要五六天?”

“这个,应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

“怪不得宁脩要暂停一日,本殿还以为他有什么紧要的事儿,没曾想竟是为了他的私欲。”在看到宁侯脖子上的痕迹时,三皇子很是气闷道。

这等于是,他睡女人却让数万兵士,包括他这个皇子,在这里等着候着。

想到这一点,三皇子气的鼻孔都大了。过去宁脩三皇子只感宁脩嚣张狂妄,风骚纨绔,本以为世上没有比他缺点更多的人了。但今天才知道,论银荡他竟然也赢了,实在可恼。

“殿下,看来,宁侯爷对苏小姐好似很满意。”王顺轻声道。

三皇子听了,轻声一声道,“这个不用你说本殿也知道。只是,我很好奇,宁脩到底看上她哪儿了呢?”

三皇子这好奇,也没忍着,当日就去问了宁侯。

宁侯听了,抚着下巴,瞅了瞅自己胳膊上外露的痕迹,说了句,“看上她艺高人胆大。”

三皇子:……

这话,实在是叫人浮想联翩。

“你喜好倒是特别。”

三皇子这充满嘲讽的话,宁侯听了一笑,“我也觉得特别。所以,自她六年前对我做了那事之后,我就上瘾了。”

三皇子:……

已完全无话可说。

作为男人,他说那话时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他听着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要说这京城之中,宁脩的骚事比很多人都都精彩。但,三皇子却是很少说。因为,扎嘴,完全说不出口。

更重要的是,他一说宁脩的闲事,宁脩就开始对他笑的分外风骚热情,一副看上他的样子。让三皇子又好笑又膈应。

所以,对侯府的事,听听就好,一般很少说。

不过,宁侯对着三皇子时说的各种好,等对着苏言时就是另外一幅嘴脸了。

“这是宁晔送来的,你父亲到府里问你的忌日,你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日子吧!我派人与你父送去,也好让他去祭奠你。”

苏言看着宁侯递来的书信,眸色幽幽。

睡一觉起来,她听说过男人给送这送哪的,也有什么都不送的。但,睡一觉送她忌日的,怕是独此一份,真是让人永身难忘。

“侯爷,我与苏驸马的父女情,你就算是不挑明了说,等成亲后,我也没想过救济娘家的。不说别的,我儿子可是姓宁不姓苏。”

宁侯听了一笑,不紧不慢道,“本侯从不担心你会救济娘家!我只担心,你坑完娘家坑夫家!”

苏言听言,看着宁侯眨巴眨巴眼,而后就笑了起来。

那清脆的笑声,透着满满的开怀,那眉眼弯弯的样子,又坏又甜。

宁侯看着,眼帘动了动,随着伸手拧她脸颊。

用了真劲儿的拧,直拧的苏言支吾乱叫。

直到苏言叫着,直掐他,宁侯才松开手,看着手背上被掐出的指甲印,宁侯沉沉道,“早晚休了你。”

宁侯说完,只见苏言眼睛陡然一亮!

第261章:被迫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本侯早晚休了你。”

宁脩说完这话,看苏言眼睛猛的一亮。

看此,宁侯眼睛微眯,听到要被休,她就这么激动吗?

“侯爷,你等我一下。”说着,哧溜跑进内室,很快又跑回来,伸手将一张宣纸递给他,“你看看。”

怎么?她连休书的内容都想好了不成?

宁侯这样想着,伸手接过……

白银一万两,黄金一千两!

绫罗绸缎,土地庄园,商铺奴仆……

零零种种,一张宣纸满满的。

宁侯扫一眼,看看苏言,“这是什么?”

“聘礼呀!”苏言看着宁侯道,“你要休,也得先娶是不是?既是娶妻,聘礼自是不可少的。所以,为了替侯爷分忧,我把聘礼的单都列好了。侯爷你只需发个话,盖个大印,然后派人送就行了。”

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又体贴的补充一句,“当然了,如果侯爷的人都忙没空送的话,我自己去拉也成!”

宁侯:“你嫁人倒是积极。”

苏言嘻嘻笑笑,对着手指,娇滴滴的看着他,“要嫁你,我心欢喜,怎会不积极呢!”

宁侯看着苏言,心里:她或许是想表现一下含羞带怯吧。可惜,宁侯只看出了矫揉做作,居心叵测。

看她作妖,宁侯又瞅了瞅手里的聘礼单子,“你这确定是嫁人,不是打劫?”

苏言听了,抬手在宁侯胸口捶了一下,一扭腰,嗲声嗲气道,“婚姻大事怎会是开玩笑,侯爷真是乱说。”

宁侯:……

这是打情骂俏吗?他只感心口被捶的生疼。

这哪里是要聘礼,这分明是借机发财。

宁侯将苏言的手拍一边,揉揉自己心口,不紧不慢道,“本侯若是真按你列的这个,将聘礼都给你送去了。那,第二天可能就会以搜刮民脂民膏的罪名给抓起来。”

闻言,苏言眉头皱了皱,“这样呀!”说着,想了一下道,“若是只抓人,不没收财物,那也没什么。

宁侯:……

看宁侯直无语,苏言咯咯笑了起来,笑着,将自己的脸伸到他跟前。

宁侯抬手在她脸上狠拧了一下。

疼的苏言呲牙,在宁侯松开手后,揉揉自己的脸,而后将脸颊送到他嘴边蹭了一下,还自己配音,“吧唧!”

宁侯被迫式的亲了她一下。

这一波操作,让宁侯又想拧她了。不过他忍住了,就如他忍着没笑一样。

这女人为了骗聘礼,真是什么花样都使出来了。

只是,这聘礼,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要抄家。她不是去宁家为妇的,她是去要将宁家洗劫一空的。此时,宁侯有种引狼入室之感。

宁侯心里这样想,嘴上道,“聘礼列出来了,嫁妆呢?你准备带什么嫁妆入侯府?”

“嫁妆我早就准备好了。”

“是吗?不知道苏小姐的嫁妆都有什么呢?”

“嫁妆就是呆呆呀!只此一份,世间再难求,可谓是无价之宝。所以,娶我,侯爷您真是赚了呢!”

简直是空手套白狼!

宁侯起身往外走去。

“侯爷,您去哪里呀?”

“去敛财给你准备聘礼。”

“这样呀!那你早去不用回呀,尽量都备齐了。”

宁侯:是时候练习一下休书怎么写了。

今日娶,明日休,不知祖母会不会同意?

……

之后的两天,还真是没见到宁脩,好像真的很忙的样子。不过,肯定不会是真的忙着给她准备聘礼就是了。

中途,看马车途径那熟悉的街道,而后停下,一护卫走到苏言马车前,“苏小姐,殿下邀您一起用饭,请随小的来。”

苏言听了,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下马车,随着护卫朝前面饭馆走去。

走着,看着这熟悉的街道,心里:义安县!三皇子在此稍作歇息,应该只是巧合吧。

派人调查她离京城之后,这几年的过往,三皇子应该没那种兴致吧。

“见过殿下。”

看着规矩向他见礼的苏言,三皇子神色寡淡,“在外没那么多规矩,坐吧!”

“谢殿下。”

苏言坐下,三皇子对着她没废话,直接开口道,“还记得这世上对你恩情最重的人是谁吗?”

苏言摇头,“不记得了。”

“那从现在起好好记住了!这世上,对你恩重如山的不是你的父亲和生母,而是驸马府的大公主。从你出生到你做下不齿之事逃离京城之前,过去那十多年,若是没有大公主,你什么都不是。”

“所以,待入侯府之后,若想在侯府立足,最好离苏元杰,还有你那妾室的生母阮氏远一点。若你还存了帮衬他们的心。那……”

三皇子说着顿了顿,看着苏言,冷冷道,“莫说侯府,就是这京城都将再无你立足之地,你可明白?”

你滴明白!

八格亚路,妈个巴子,差点顺嘴接下来。

“记住了。”

“还有,对大公主你心里敬畏着就好,不要往她跟前凑,知道吗?”

“嗯,知道了。”

看苏言这乖顺的样子,三皇子习以为常,没觉得那不正常,因为她过去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没想到,貌似乖顺的人,竟会做出那种胆大妄为的蠢事。所以,他十分不能理解,这么一个女人,宁脩为何还能把人娶回家去。

“不过有一个问题小女不明,还望殿下能为小女解惑。”

“你说。”

“殿下刚才说的不齿之事指的是什么?小女不懂,我曾做过什么吗?”

三皇子听言,嘴巴动了动,看着苏言,却又沉默了。

那种事儿,苏言有脸做,但他却没脸对和她说。

他堂堂一皇子,对着她一个女人,说那种丑事,三皇子觉得羞耻。

看三皇子不言,苏言心里冷哼,既然说不出口,那么日后也最好在她面前少提什么‘不齿之事’这几个字。

“关于过去的事,宁脩没跟你说吗?”

“侯爷说我与他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缘定三生!”

三皇子:……

见鬼的来两情相悦,缘定三生!

“你个死老婆子,你能不能快点!”

尖酸刻薄的声音入耳,苏言眼帘微动,转头朝着声音出处看去。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怪不得这么熟悉,原来是熟人!

第262章:感觉被表白了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田俏,你,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婆母,你是贺家的媳妇,咳咳……咳咳!”

没错!

街头上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田俏与贺母。

只是相比过去,贺母看起来老了不少。还有田俏,本就是不那面善平和的人,现在瞧着更加刻薄了。

“婆母?!呵,之前那柳氏在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我才是你媳妇儿来着。”

田俏说着,嗤笑道,“想到那时,那柳氏骗你和贺良她有身子时,你和贺良两人的嘴脸我都觉得膈应的很。”

听言,贺母脸色变了变,“你现在还说这个作甚?我与贺良不也是被她给蒙骗了吗?”

想起那柳氏来,贺母心里也是满肚子的气。

好吃懒做,惹是生非,谎话连篇,坑蒙拐骗,那女人简直是无恶不作,贺母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会作妖的女人。

只是刚开始不了解,看她柔柔弱弱的,说话轻声细语的,又听她把自己身世说的那么可怜,让贺母心软不已,对她那个可柔软又可怜的人,很是疼爱。让田俏多让着她的话,可是没少说。

可谁能想到,她对她掏心掏肺的。可她,竟然假装有身子骗她。整天捧着一个没装蛋的肚子,哭啼啼说田俏欺负她,无时无刻不再挑事想让贺良休了田俏。

那时候,她和贺良还真的就差点信了她的话,把田俏给休了。

若非她最后自己露了馅儿,又半夜跟别人私奔了。这会儿他们老田家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

只是,那女人虽然跑了,可田俏却因此恨上她和贺良了。所以,这会儿才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被蒙骗?呵……”田俏讥笑一声,“如果贺良没碰她,你们又怎么会被蒙骗?”

田俏嗤笑道,“亏得他之前还一副非苏言不娶,除了她谁都不要的样子,口口声声的对我说心里只有素颜一个人。结果呢?那女人不过是装下可怜,他就颠颠的往她屋里去了!”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又拎出来说个啥。”

“我就是要说,这样你才知道你自己儿子是个啥东西!还有……”田俏看着贺母,面带讥笑道,“你也一样,也是个眼盲心瞎的。当初,如果你让贺良娶了苏言,这会儿你也不必在这里听我的难听话了!”

“可惜,你当初被我的好听话给迷惑了,觉得苏言哪哪都不如意。”说着,田俏忽然觉得好笑,“之后,你又被柳氏的甜言迷了心窍,对我嫌弃的不行。呵呵……”

“耳根子软人又糊涂,你这辈子都是个拎不清的。贺良这辈子都是被你给毁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苏言心思比我正。不然,当初在贺良昏迷不醒时,她也不会拿出全部的家当给他看病……”

随着田俏的话,贺母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贺母不想承认自己是个糊涂好糊弄的。可,田俏的话她又无从反驳。

“可惜,你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过了这村没这店,想再找苏言那样的儿媳妇儿,这辈子都……”田俏说着,在乍然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时,心头一跳,眼眸陡然睁大。

苏……苏言!

田俏惊骇,揉揉眼,想再去确定一下的时候,却发现人已不见。

四处瞅瞅,仍未看到人。

“是我眼花看错了吗?”田俏呢喃。

不管是不是看错了,田俏都没有了腌臜贺母的兴致,带着贺母匆匆离开县城。

“田俏,你这是做啥子?我还没让大夫给我探脉呢!”

田俏不理她,只是赶着马车,闷不吭声的往家赶去。

苏言对她可没什么好感。所以,她还是躲着点好。

看田俏这样子,贺母心里憋气,自怨自艾叹自己命苦,却终是没敢说什么。

田俏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刚踏入大门,就看院中站着两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对着身上沾满泥泞刚从田地里浇水回来的贺良道,“管好你家婆娘和老娘的嘴,若是再提及那不该提起的人,小心你们的小命。”

说完,在贺良不明所以的表情中,两人转身离开。与站在门口的田俏与贺母擦身而过,眼帘都未动一下,视她们如无物。

看此,田俏心里松了口气。被无视,总是比被收拾好。

“刚才那两人说的话啥意思?你们在外面数叨谁了?”

贺母忍着心里的苦闷,疲惫道,“我们谁都没说。”说着,反问,“那两个人是谁呀?他们刚才那话是啥意思?”

贺良听了刚要开口,就听田俏道,“我今天在县城看到苏言了。”

田俏话出,看贺良眼眸顿时瞪大,反应之大,田俏看了嗤笑一声,低声道,“她现在人还在县城,如果心你里还是舍不下,还想着她,现在可以去找她,说不定还可以跟她见一面。”

说着,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道,“她现在模样比过去更俏了。”

说完抬脚走进厨房,坐在椅子上,灌半碗水,看着院子里的贺良,倒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胆儿去。

“贺良,你可是不能去呀!你刚刚没听到那两个人的话吗?提都不能提,咋还能去见?贺良你可是不能犯糊涂呀!”

说着,贺母看着厨屋的田俏,恼怒道,“你这黑心婆娘,你想害死他是不是?他死了,你落个守寡,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田俏笑笑,“守寡也没啥不好的!反正都守过一次了,再守一次也没差。”

“你……”

贺母气的浑身发颤。

贺良听着贺母与田俏的吵嚷声,心里平静如波,早已习以为常。

“贺良,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贺良没说话,放下手里的锄头,闷声不吭,去打水洗脸了。

看贺良没有跑出去见苏言的意思,贺母不觉松了口气。

田俏放下手里的碗,走到贺良跟前,“你说刚才那一番警告,是苏言派人回来说的呢?还是,大宗宁侯爷派人来说的呢?”

贺良不吭声。

田俏继续道,“我以为不会是苏言。因为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路人一样,一点没因为我是你的媳妇儿而有所不同。对我这样,可见对你心里也早已没了一点念想。”

“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苏言好像真的没因为你,给过我脸色,难听话更是一句都没说过。贺良,你说,她这是大度呢?还是对你从来都没在乎过呢?”

贺良绷着脸,沉声道,“你到底想说啥?”

“我想说,苏言心里根本没你,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的来警告。所以,刚刚那两个人,十有八九是侯爷派来的。”田俏幽幽道,“若真是这样!那,侯爷对苏言还真是挺在意。所以,你就别妄想了。”

贺良丢下手里的擦脸布,扭头就走。

“况且,你贺良一个泥腿子连给宁侯爷提鞋都不配。每日对着宁侯爷,再想到你,苏言只会觉得膈应而已!”

听到背后田俏说的话,贺良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家门。

走出家门不远,就听到田俏与贺母又吵起来的声音。贺良只感心里发苦,但……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曾经那个他想娶又错过的女人,现在她是侯爷夫人,而他是贫民百姓,从此再无关系!

……

夜半,苏言睡的正香,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隐约听到呼吸声,转头,一双沉黑的眼睛映入眼帘。

苏言看到,眼帘动了动,“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说着,伸手保住他腰,拱到他怀里。

暖和,这男人身体像个暖炉一样,天冷的时候最适合暖床。一个人睡怎么都暖不热的脚,挨着他不多会儿就热乎了。

宁侯垂眸,看着就这么自然而然钻到他怀里的人,有这么一瞬间,感觉他们已是成亲许久的老夫老妻。

带着这感觉,宁侯开口,“听说,你过去为了嫁给贺良,把自己的所有家当都做了嫁妆,是吗?”

苏言:“嗯。”

竟然一点都没否认!

宁侯抬手,轻轻抚着她那柔顺的青丝,不紧不慢道,“本侯还听说,你为了嫁给他,还使了很多手段。”

“没有很多,就一点。”

“是吗?这么说,你那时候是铁了心的想嫁给他了。”

“嗯。”

“答的这么干脆,本侯该夸你诚实呢?还是,该说你不怕死呢!”宁侯说着,本抚摸她头发的大手,落在她那白皙的脖颈上,轻轻抚动。

苏言似一点没感觉到危险,反将宁侯抱的更紧了些,抬头看着他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别让我再做了寡妇了!”

听言,宁侯沉默了。

苏言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在他怀里蹭了蹭,而后闭上眼睛。

宁侯垂眸,看着苏言那好看又诡计多端的眉眼……

就是诡计多端。

像现在,他明明是来问罪的。可……

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呀。

想到苏言这句话,宁侯感觉自己被表白了。

第263章:绿了吗?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早上睁开眼,身旁的床铺已空,宁侯已不见了踪影。

睡完就跑,真是好习惯。

苏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直到感觉好些了,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

“苏小姐。”

打开门,看莫尘跟个柱子似的在门口站着。

“嗯!”苏言应一声,随口问道,“你家侯爷呢?”

他家侯爷?这话说的,好似她跟侯爷不是一家似的。

莫尘心里腹诽一句,开口道,“苏小姐,侯爷有事儿要先行回京,把小公子也一并带走了!侯爷说,让您同三皇子一道回去。”

“好。”

“侯爷还说,若是您舍得不得义安县的人或事,想留在义安县的话。那……”莫尘看着苏言灼灼发亮的眼神,道,“他就剥了你的皮。”

苏言;……

还以为他又会说成全她呢,看来她倒是想多了。

撇撇嘴,而后又笑了起来,托着下巴,呢喃,“真是个爱拈酸吃醋的小相公。”

莫尘:……

除了感觉侯爷被调戏了之外,没别的。

不过,侯爷那像是警告威胁,又像是娇嗔小意的话,确实有点骚气。

阿弥陀佛!

这么想自己的主子实在是大不敬。

之后,回京途中,苏言吃吃睡睡,看看景,老实又本分,一点也不像是那令人费心的人。

三皇子看着,觉得苏言跟过去完全没什么两样,特别是她看景的时候,又呆又愣,一副没头脑的样子。

看苏言这样,三皇子想想贼心眼极多的阮氏,还有惯会生幺蛾子的苏元杰,再想想那看似冷傲实则心眼极软的大公主,三皇子不由有些忧心。

虽然警告的苏妍的话,他已经说了,但之后如何还真是难说。如此,为了更好的教育苏言,每次用饭的时候,三皇子都会把苏言叫到跟前。

然后,对着她,似闲话家常一般的说着闲话。

先是讲一个女子对父母分外孝敬的故事,故事结局,却不是女子孝敬被颂扬,而是在她遇到难处和危险时,父母断然选择了袖手旁观。

所以故事的结局就是父母无情,女子惨死。

然后三皇子对着苏言道,“身为女子对父母太过愚孝,最终结果一般都是不得好死。所以,这一点你一定要谨记。”

苏言:“记住了。”

先是教她恶待父母还不够。三皇子在途中,看到那些对男人唯命是从的女人,也是开口就是嫌恶。

“男人心海底针,若是想过得好,就不能对枕边人太过掏心掏肺,特别是如宁侯这样的人。你若敢事事听她的,最后结果,我不是吓唬你,你不是被休,就是被沉塘。”

“所以,若是想后半辈子活得安生,对宁侯的话只听三分就够了。”

极好!不但教她恶待父母,还教她不要跟宁脩好好过。

简单的说,就是不要做人就对了。

“我说的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可都都记住了?”

“是,都记住了!多谢表哥教导。”

看苏言始终恭顺的样子,三皇子有些满意。

在三皇子心里略微满意时,就听苏言又说道,“这世上除了表哥之外,从没人教过我这些。怪不得侯爷说,待我成亲时,表哥定然会送我两间好铺子为嫁妆,好为我在夫家长脸。现在看来,侯爷说的果然是没错的,表哥果然是世上堵我最好的人。”

苏言满是感动的看着三皇子。“表妹我在这里先谢过表哥了!日后我也只有你可做我的依仗了。”

三皇子听言,皱眉,“谁说要送你铺子了?”

闻言,苏言一惊,“难道表哥不送吗?”

‘原来你说对我好都只是嘴说而已呀!’看苏言脸上这神色,三皇子被噎的不行。

莫尘看苏言一眼,这就是明强没错。

对此,三皇子也是同样感觉。

看三皇子不吭声,苏言也怯怯的,不敢在说话的样子。

只是之后,三皇子但凡再对她说教,苏言总是幽幽的望着他,幽怨的提及铺子。

至此,直到京城三皇子都没再喊苏言同他一道用过饭。

只是看苏言越发不顺眼了。以前只是绵软,至少性格还算憨厚。可现在,看着还是一样的绵软,但脸皮却开始厚了。

“苏小姐,马上就要入京了。为了方便,您看……”

“我还是暂且扮做小厮吧!”

若是以苏言的身份回京。那么,在成亲之前就不能住到侯府了。所以,还是扮做小厮好,还可以继续待在侯府吃吃喝喝。

莫尘点头,苏言又打扮成了小厮。

三皇子看到乔装改扮的苏言,倒是什么都没说。

能先到先扮做小厮,就说明,她应暂时没想过回驸马府。如此甚好!

苏言跟阮氏与苏元杰不再亲近,是三皇子最想看到的。

侯府

苏言回到侯府就先去了老夫人院子,向老夫人请安。刚走到门口就听到……

“老夫人,苏小姐的厨艺是真是没得说,您看这汤烧的,跟御厨比可是一点都不差。”

“大奶奶实在过誉了,晚辈真是愧不敢当。”

老夫人微微一笑,看着眼前两人道,“苏小姐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老夫人和大奶奶能喜欢,就是晚辈莫大的福气。”

宗氏听了笑道,“云儿小姐真是个贴心人儿。”说着,看着老夫人道,“母亲,侯爷不是最喜欢喝参鸡汤吗?不若今日就让云儿来做吧。”

苏言站在外,听到屋内的对话,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帽子,绿了吗?

第264章:天生贼人

“大少爷,江大回来了。”

宁晔听了抬眸,时安轻声禀报道,“刚才去了老夫人院子,应是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遇到了大奶奶和苏二小姐!”

宁晔放下手里的书,“然后呢?”

“然后江大一直在外面等着,等到大奶奶和苏二小姐离开才进去。”

宁晔听了,淡淡一笑,“看来想看她和苏二小姐姐妹相认,抱头痛哭是不可能了。”

从苏言的态度,她好似根本就没跟驸马府的人相认的意思。如果可以她好似挺愿意顶着江大的身份继续下去!

只是可惜,宁脩不可能娶江大为妻,苏言也不可能一辈子不露真颜,一直乔装过日子。

时安听了宁晔的话,心里暗腹:苏小姐跟小公子许久不见都未抱头痛哭过,跟苏二小姐就更加不可能了。不过……

“大少爷,对苏二小姐在侯府暂住,苏小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要知道,过去苏小姐对苏二小姐可是相当疼爱的。据说,但凡是大公主给个什么好东西,她都不忘给苏云一份儿,胭脂水粉,首饰什么的,只要她有的,苏云就一定有。

现在苏二小姐如此行事,苏小姐心里不会毫无感觉,也绝对不会对苏二小姐说‘感激她想照自家儿子和自家男人!’

宁晔听了,看着时安,淡淡道,“你什么时候跟三皇子有了同样爱好了?”

听言,时安心头一惊,跟三皇子有相同的爱好,这可不是什么夸赞,因为那可是喜好家长里短,断喜道人是非的主儿。

时安可不想跟三皇子一样跟个婆娘似的。但现在听大公子这么一说,时安忽然觉得自己这阵子好似也开始好奇一些不该好奇的了。再这么下去的话……

时安隐隐看到了自己翘着兰花指跟人西家常东家短的样子。

时安想的直打冷颤时,看宁晔起身往外走去。

“大少爷,去哪儿呀?”

“你不是想知道苏言怎么想的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时安:……

看着宁晔那云淡风轻的背影,时安:不能去云游四海,那么就只能家长里短了!

大少爷好似也没比他好多少。

……

“属下见过大少爷。”

从老夫人院中回来,苏言屁股刚坐稳,就听到门口莫尘请安的声音传来。转头,就看到依旧偏偏儒雅的宁晔缓步走进来。

“小的见过大少爷。”

“无需多礼。”宁晔说着,自然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上下打量苏言一眼,微微一笑,温和道,“看着倒是比去边境之前黑了点,人也胖了点!看来没受什么罪!”

苏言:他是在说她又黑又壮吗?

这夸人的调调,让人不免想到六爷。

“见到你妹妹了吗?”

苏言听了看他一眼,这厮是来看笑话的没错。

“见到了。”

“如何?”

“什么如何?”

“没有觉得特别想念吗?”

宁晔不待苏言回答,继续道,“苏二小姐跟你似完全不同。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长辈恭顺孝顺,对下人宽厚仁善,厨艺也是相当了得!这才在这府里住了没两日,府中下人提及她个个都是赞不绝口,包括大奶奶对她都是分外喜爱!”

宁晔说完,看看苏言,又补充一句,“确实跟你完全不同。”

苏言:宁晔这是在说他对长辈不够恭顺,对下人不够宽厚,连带厨艺也完全不行吗?

以苏云做参照物,这是想挤兑她,膈应她?还是想赞颂她有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妹妹?

就凭着她和宁晔两人之间不友善的过往,宁晔此番话,定是挤兑

第265章:论城府与阴狠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当莫尘回来,将钥匙交给苏言,并把宁侯的话一并转达后!

苏言看看手里的钥匙,想想宁侯的话,这瞬间有种找到如意郎君之感。

夫妻就是要风雨同舟,包括坑蒙拐骗也要共同进退,共同行动。

在这一点上,苏言没想到宁侯竟做的这么好。

“我相公真是贼好。”

莫尘听了,眼帘抬了抬,看苏言一眼,又很快垂了下来,只是心里:原来愿意跟她一起做贼夫妻就是好相公呀!

此时,与苏言感觉自己嫁个好相公相反。莫尘觉得他家侯爷遇人不淑,娶了贼婆娘!

侯爷奸臣名声已是在外,现在又娶了个这性子的媳妇儿,感觉:日后名声会更加的坏。

苏言实心实意的夸宁侯一句,随着就拿着钥匙,兴冲冲的去开库房的门去了!

打开门,开开箱,看着箱子里的灼灼的发光的物件,苏言眼睛直了一下,随着啧啧啧几声,唯一感觉:我相公果然是个贪官,还是资深贪的那种。

摸摸那晶莹剔透的翡翠,又摸摸那金灿灿的元宝,苏言此时有种到京城街头,指着皇宫喊一句:这里老子买了!

那派头,只是想想都觉得酸爽霸气,还有傻逼!

哈哈哈!

心里仰天大笑着,伸手拿起一个元宝塞到怀里。

看着苏言的动作,莫尘有种看到老鼠掉进米缸的感觉。

侯爷积攒下来的财富,也许不等皇上来抄没,苏言就先一步的给侯爷偷空了。

这念头生出,莫尘眼神灼灼的盯着苏言,默默记下她拿的每一样东西。

落尘居

尤嬷嬷给宗氏擦拭着头发,轻声道,“大奶奶,刚刚苏二小姐又去侯爷的院子给小公子送参汤去了!”

宗氏听了,淡淡一笑,“她倒是够有心的。”

够有心,也许改为够有上进心的更合适。

苏云来侯府暂住,说是作为姨母好久没见到呆呆了,想念他了,想看看他。

可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侯府的人几乎都知道。真那么想小公子,完全可以等小公子回府了再来,何必非要先在府里等着呢!

驸马府距离侯府又不是十万八千里,来一次没那么难。所以,她不是想小公子了,她是想做小公子的母亲才对。

“要说苏驸马也真的是个人才。”

尤嬷嬷:“谁说不是呢!”

让苏言对侯爷做出那样的事,现在又想把苏云送到侯府给小公子当继母,他这是苏家女非侯府不嫁是不是?

侯爷认下了呆呆,可没说要认他为岳父。苏元杰如此明目张胆的盘算,是已经完全忘了曾经做的事,以为侯爷不会再追究了吗?

还是说,他以为苏云曾为护小公子,挨过一箭,她就有了为小公子继母的资格了?

若他是这么想的,只能说他想的实在是太好了。

尤嬷嬷心里不屑的想着,对着宗氏道,“奶奶,老奴看老夫人对苏二小姐好似并不喜欢。”

自苏云来到侯府,无论她在老夫人跟前如何大献殷勤,老夫人对她的称呼依旧是苏小姐!

这称呼客套更疏离,从这都已经看出来老夫人对苏云并无好感,就算是她曾护过小公子,好似也并未让老夫人对她有好感。

宗氏听了,淡淡道,“就苏元杰和阮氏那行事做派,再加上苏云那小家子气的样子,老夫人不喜欢也很正常。”

“那奶奶是不是也……”也不要对苏云太过亲切了。

尤嬷嬷话未说透,但宗氏也知晓她想说什么,不以为然道,“苏云是驸马府的人,虽不是我那高傲的大姐亲生的,但也要喊她一声母亲。这么算的话,我也算是她的姨母,作为长辈对晚辈亲切是理所应当的。”

宗氏说着,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嘲弄道,“再说了,若是我对苏云太过冷淡。说不得还有人说我是对大公主有什么不满,或因为苏云是小公子的姨母,我才会对她如此凉薄呢!”

尤嬷嬷听了,不由叹了口气,“奶奶说的是。”

好似无论怎么做都会被人说,索性就当个温和的长辈吧。这样总归不会有大错!

两人嚼了一会儿苏云,尤嬷嬷又提到江大。

江大是侯爷的贴身小厮,无论是追随侯爷去边境,还是随同侯爷又回府,好似都没什么不正常。

但宗氏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因为这江大出现的太突然,成为宁脩贴身小厮也太过突然。

如宁脩那样的人,可不会轻易信任一个人。可现在不但让江大贴身跟随,好似还分外信任,这一点让宗氏始终觉得奇怪。

“奶奶,难道这江大真的是侯爷的……枕边人?!”

宗氏听了摇头,“我感觉不是!比江大更好看的小厮,我们也不是没往宁脩跟前送过,也没见宁脩起过心。而这江大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情,好像都很一般。”

所以,为何偏是这江大得了宁脩的眼,宗氏想不通,还是再看看吧。

说完正事,宗氏才想起说说闲事,“大爷现在怎么样了?”

“回奶奶,据护卫说大爷最近消瘦了许多。”

“是吗?”

“嗯!那里的吃食,大爷至今不喜欢。特别是晚上,几乎每天都是撕着经书,抹着泪入睡。”

听尤嬷嬷这么说,宗氏打了个哈欠,感觉今晚自个又能睡一个好觉了。

虽是夫妻,可是知道宁有壮日子艰难,她心里就舒坦。

……

莫尘离开后,宁侯刚从洗浴出来,就听护卫来报,“侯爷,大少爷来了。”

宁侯听言,看看外面天色,扯了扯嘴角,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请大少爷进来吧。”

宁侯话落,宁晔的身影随着出现眼前。

看到宁晔,宁侯神色如常,开口道,“这么晚了大哥怎么过来了?”

“好久没来这狩猎场了,想来看看。”

“是吗?”

“嗯!顺便想找你喝一杯,聊聊。”

看一眼宁晔手里的酒壶,宁侯抬抬下巴,指指跟前的椅子,“坐。”

“好。”

宁晔坐下,时安拿来酒杯将酒倒上,放在宁侯与宁晔跟前。

兄弟来端起酒杯碰了碰,宁晔轻抿一口子,宁侯一口闷。

宁晔看了挑眉,“你最近酒量好似见长了。”

“是吗?”宁侯看看手里的酒杯,轻喃,“这好似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宁晔听了,看着宁脩,总觉得他说这话时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酒量不好才会被强,酒量好了也许就不会了。

宁侯漫不经心的想着,又拿起酒壶倒了两杯,这次没一口闷,而是不紧不慢的喝着,看着宁晔道,“不是说想跟我聊聊吗?说吧!”

宁晔开口,“我与苏言打了个赌……”

“这事儿我已经听护卫禀报过了!”

宁晔听了丝毫不觉得意外,侯府的一举一动,只要宁脩愿意,他有的是办法知道。

“既然这样!那,你把苏云纳了吧!”

宁晔说的相当干脆,宁侯听了微微一笑,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宁晔道,“你就这么想赢了她?”

宁晔点头,毫不遮掩道,“是想赢了她!同时,也想看到她与驸马府决裂!只要让苏云入了府,借由她之手,对呆呆做点什么,然后将一切都推到苏元杰与阮氏身上。那么,凭着苏言对呆呆的在意,定然不能容忍。”

“如此一来,只要她彻底舍了驸马府。于你,于侯府,都少了许多麻烦。”

宁侯听了,看着宁晔,眸色淡淡。

他们为兄弟,对彼此的性格都最是了解。宁晔这温和的表皮之下,潜藏着怎样的阴狠与凉薄,宁侯最是清楚。

同样的,宁晔也了解宁侯,让苏言与驸马府决裂,他定然也是乐见其成。

宁侯听了静默。

宁晔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第266章:敬他是条汉子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在宁晔的静待中,宁侯对着他伸出五根手指。

宁晔看了挑眉,“何意?”

“想要我与你合谋,五万两!”

宁晔:……“你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比土匪都狠。”

“那是因为土匪不知道你有多少家当,而我知道!”

宁晔:“有的时候兄弟之间太过知根知底也并非什么好事儿!你这样我倒不如直接输给苏言来的更划算。”

宁侯呵呵一笑,不言。

宁晔道,“宁脩,我这也算是为你解决麻烦!你反过来跟给我索要银子,是不是有些不识好歹呀!”

宁侯听了嗤笑,“大哥,你用这调调哄骗一下外人也就罢了。对我别来这套,你这么费心费力的是为我解决麻烦吗?如果是,那我还真是不需要。就苏元杰那点小心思,那点胆量,我三不五时的去他跟前耍耍大刀,带他去牢房转悠转悠,再让刽子手经常跟他一起吃个饭,聊聊砍头日常,他自然就老实了。”

简单的说,要收拾苏元杰根本连弯都不用绕。宁侯多的是办法,足够把他吓的胆战心惊,吃不香睡不着。

“你现在这么做,还不是你自己烦驸马府。”宁侯看着宁晔,不咸不淡道,“毕竟,当初苏元杰想算计的可是你!”

算计就是算计!不管过程和结果如何。当初苏元杰和阮氏确实是把注意打到了宁晔的身上。

就凭这会一点,就足以让宁晔厌恶。

所以,比起宁侯来,宁晔才是对驸马府最膈应的那个。

只是宁侯对苏言未下最后定论,宁晔也一直未对驸马府下手。可现在不同了,宁脩既已绝对娶苏言。那么,在此之前宁晔总是要把账给算了。

宁晔看一眼宁脩,垂眸,拿起手边的酒水轻抿一口,淡淡道,“五万两是不是太多了点?”

只是讨价还价,对宁侯刚才的话却是没否认。

“多吗?你和苏言打赌!现在我和你合谋让苏云进府,等于是让她输了五千两。”宁侯说着,轻哼一声道,“你以为那五千两谁出?那女人一穷二白,最后还是得我出。所以,算一下你也不过只拿出四万五。”

宁晔听了道,“她让你出你就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有什么办法呢!她个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只有躁脾气的女人,我不想被挠就只能掏银子了。”宁侯说的颇为无奈。

宁晔看着宁侯,脸上表情却是相当稀奇,“你这是……”

“是惧内!我让一尘大师看过了,他说我命里畏妻,我想他说的可能是对的。”

宁晔听了,看着宁侯不说话了,需要适应。

不可一世与惧内,这两个极端,突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让人很不适应。

宁晔想着,忽然伸手朝着宁侯的脸色探去……

手伸出,还未碰到他,就被一把挥开。

“别胡乱猜疑!这世上你见过哪个做兄弟的,会为了同谋一件事向自己兄长索要万两白银的。”

宁侯这话出,宁晔疑心顿时消除了。

“是呀!世上这么糟心又贪财的弟弟,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宁晔说着点头,“好吧!待你回府,我把银子给你送去。”

“如此甚好。”

兄弟俩达成一致,宁晔将酒杯里的酒喝完,起身,“我走了。”

“不在这儿住一晚。”

“不了,看到你心烦。”

“因为我惧内吗?”

宁晔瞅他一眼,呵呵一声,抬脚走人。

宁侯抿一口酒杯里的酒水,看着宁晔离开的背影,眸色幽幽。

另一边,宁晔坐在马车上,路行一半,看着时安,不紧不慢开口道,“你说,宁脩真的是那惧内的人吗?”

时安果断摇头,“绝对不可能。”

时安从未见侯爷惧过什么人,包括皇上和老太爷都没怕过,又怎么会怕苏言一个女人。

“既然不可能,那宁脩为什么那么对我说呢?”

时安摇头,“属下也不明白。”

宁晔靠在车壁上轻轻笑了,低低缓缓道,“连惧内都说出来了。如此直白的表现对苏言的在意,若不是想让我日后不要为难苏言。那么……就是在给予我警告了。”

闻言,时安不明,“警告?”这话从而说起呀?

“苏言是他在意的人,这矫情的话宁脩既然说出了口,就定有目的。若不是想让我看在他的面上苏言好一些。那么,就是让我离苏言远一点,这不就是警告吗?”

宁晔说着,有些好笑,“看来,再见到苏言改口叫弟妹了,直呼其闺名,或许会让宁侯爷心里很不高兴。”

时安:这弯弯绕绕的,一句话绕几个弯的,他脑子不够用是渗不透了。

苏言曾心仪他这件事,苏言是已经不记得了,但宁脩可没忘记。虽然宁脩嘴上没说过什么,但凭着宁晔对他的了解,他心里定然是相当不舒坦的。

这么想着,宁晔认真琢磨着,他是不是应该对苏言更加亲切一些?毕竟,刚才宁脩一张口可是狠要了他几万辆银子。

所以,他有理由让宁脩心里不舒坦一些。

心里这样想,宁晔眉头跳了跳,轻声道,“这会儿我忽然觉得,今儿个好像不该来。”

“大少爷为何这么说?”

宁晔开口,声音微沉了几分,“呆呆和苏言两个人,对于宁脩来说,并不是无所谓的人。我现在明目张胆的算计他的人,你以为宁脩他会高兴吗?”

闻言,时安心头一跳,“可是侯爷刚才已经答应了大少爷你呀!而且,侯爷也未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

“答应也只是嘴上答应,心里怎么想难确定。而宁脩高兴不高兴,是从脸上就能看出来的吗?”

听言,时安不吭声了。

“今天这一趟是多此一举了!”宁晔轻叹一口气,带着几分怅然道,“以前与宁脩合谋算计人太过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却忘了,现在他也有在意的人了!这一点,倒是我疏忽了。”

“大少爷,那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着被宁侯爷收拾就是了。”宁晔倒是分外淡然,心里甚至还有点好奇期待。

倒是想看看为了苏言和呆呆,他预备怎么收拾他这个大哥。

时安坐在一旁,看看宁晔,低头,侯爷与大少爷的心思都太难猜,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所以,时安时常觉得,就算是给他一个爵位,可能就是被皇上砍头的命。

哪里像侯爷,被百姓骂贪官,被百官斥奸臣,可侯爷照样混的风生水起,依旧得皇上看重。

能做奸臣做到这份儿上,必须承认这是极大的能耐。

……

宁晔与宁侯兄弟两人的暗搓搓的玩儿着手段,府中人自是不知道的。

早饭后,老夫人拉着苏言正站在院子里那块菜地上道,“呆呆再过两天可能就要从狩猎场回来了。你看看,这菜还能有救吗?”

全部干枯!这哪里还是菜呀,这分明就是柴火。

这要是能救火,除非世界变玄幻。

“这是呆呆教给我照顾的!现在变这样,我不可不想让呆呆认为我这个曾祖母没本事。”

连呆呆都不如,连棵菜都养不活,这让老夫人觉得太有损她的威严。

“老夫人,救肯定是救不活了。依我看还是给拔了吧!”

“拔了?!这什么馊主意。”

苏言:“待呆呆回来,您就说菜长好时,您拔了吃了!还他一片干净的菜地,夸他菜种的相当不错就行了。”

听言,王嬷嬷一拍脑袋,“对呀老夫人,这菜要是长到现在可早就熟烂了。说早就吃了,完全没问题呀!您看,我怎么连这都没想起来了。”

天天被老夫人催促着把菜救活,她都忘了菜除了活着,还能拔了吃了的,真是糊涂到家了。

老夫人静了一会儿,看向苏言,“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忽悠呆呆?”

苏言:“偶尔,嘿嘿……”

“你什么时候能把宁脩忽悠住了,那才算是本事。忽悠我小曾孙算什么能耐!”老夫人颇为嫌弃道。

看来这会儿在老夫人心里,小曾孙是亲的,孙子不是。

苏言听了,笑成眯眯眼。

每次听老夫人数落和嫌弃宁脩,她就觉得心里特别畅快,这是为啥子呢?嘻嘻!

“你别每天稀里糊涂的,我可跟你说,这府里面府外盯着宁脩的女人可是不少,你最好有点上进心。”

老夫人对着苏言,直直道,“为了我小曾孙,我也希望你把这个正室夫人的位置给我坐住了,坐稳了。宁脩的主意我左右不了,唯盼着你能争气了。”

“是!我一定努力。”

苏言:老夫人这么盼着她能成功上位,她这也算是母凭子贵吧!

老夫人听了点头,“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跟我进来,我有一件东西送给你。”

听到老夫人这话,王嬷嬷脸上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是奇怪,可很快既恢复如常。看苏言随着老夫人进屋,王嬷嬷稳稳的站在门口,紧守着。

走进内室,看老夫人走到一红木箱跟前停下。

苏言:难道是要给她什么传家之宝吗?看电视和书的时候,好多大家族都会给媳妇儿世代相传的一些东西。

也许宁家也有这规矩。

苏言想着,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腕,如果是一对世代相传的玉手镯,那她已经准备好戴了。

在苏言翘首以盼中,看老夫人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物递给她,“我特意让王嬷嬷找早些年在宫中做过的老嬷嬷给做的,看起来挺不错,你瞅瞅。”

老夫人说着,手一抖,将手里的东西抖开来,好让她看个清楚。

滑顺,镂空,透明,大红色……妖艳无比!

这衣服,妥妥的就是那种不该露的全露,可露的也露的衣服。

苏言眨巴眨巴眼眼,一脸天真的看着老夫人,“这是什么呀?我从来没见过呢!”

话落,嘶!

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少给我装腔作势!”老夫人横她一眼,“我相信你没见过,但别给我说你不知道这是啥。”

苏言摸摸后脑勺,心里:她要不要说,老夫人其实小看她了呢?她不但知道,其实还见过很多。

这么一想,苏言觉得这一巴掌挨的也不算怨。

只是可怜她还这么小,就失去了装天真的资格。

苏言伸手拿过来,“老夫人,这是给宁脩穿的吗?”

老夫人听了,脑子里咻的溢出一副诡异的画面,顿时嘴角猛抽,抬手对着苏言后脑勺又是一家伙,“你少在这里说那些没边的话。你拿在手里抖什么?怎么这么不知道羞呢?赶紧给我装起来拿回去。”

苏言:……

这老太太不讲理,这玩意儿明明是她给的,怎么就变成自己不知羞了呢?

“傻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赶紧拿着走?这东西放在我这里,万一被人知道了,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苏言听到这话,不由就笑了。好蛮横的老太太,不过,却蛮横的有点可爱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祖母,您说,我把这个卖了能卖多少银子呀?”

说完,看老夫人又抬手,苏言嘿嘿笑着,跑了。

看着苏言跑的跟兔子一样的身影,老夫人低骂了两声,随着想到什么,心头微动。

祖母?!

她刚才是这么喊的吧!

她喊她祖母是理所应当没啥稀奇的。可为何心里还是觉得有一丝欢喜呢!

这么一个又贼又机灵的小鬼儿,她尚且觉得喜欢。如果宁脩只是因为她是呆呆的生母才娶她,不是因为喜欢。那,老夫人真敬他是一条汉子!

第267章:唯你不同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苏言离开,王嬷嬷对着老夫人小声道,“老夫人,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老夫人听了,瞅着王嬷嬷道,“有啥不好的?你觉得宁脩会不喜欢?”

王嬷嬷:……

这让她咋回答?探究侯爷这喜好,王嬷嬷难以启齿,压力太大。

看王嬷嬷不吭声,老夫人嗤笑一声道,“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在某些事上性宁脩也跟天下的凡夫俗子一样,他不喜欢才是见了鬼了。”

在老夫人眼里,宁脩也是好色的。这从苏言的事上就可断定。

如果苏言是个丑八怪,想宁脩饶了她绝无可能,更别说娶她了。

苏言之所以以有机会保住性命的最大前提,还不是因为她长的好。

所以,被她强,宁脩尚能忍受。如果换做一个长的血盆大口,满脸黑痣的试试看?看宁脩不宰了她。

老夫人这话,王嬷嬷不知道怎么接了。

这样说吗?那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宁脩喜欢,苏言得好,而我说不定能再抱上曾孙,这简直是一举多得,多好呀!”

王嬷嬷听了,颔首,“老夫人说的是。不过,老奴刚才想说的是,苏小姐现在是一‘小厮’,老夫人您对她太亲切是不是不太好呀?”

老夫人:是哟!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她一个老婆子每天跟一个小厮出双入对的……

老夫人脸色不好了,“当个好长辈,结果差点落个晚节不保。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事儿了。”

“所以老奴觉得,苏小姐还是尽早和侯爷将亲事办了比较好。”

“我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给她那玩意儿。”老夫人说着,眉头皱了皱,“就是苏言娘家那边,我们总是不能当驸马府不存在。可是,除了大公主之外,我对苏言的娘家人真是不满意。”

王嬷嬷听了,未加思索,开口道,“老夫人,老奴觉得这点你大可放心,反正无论苏元杰和阮氏多会作妖,他们也绝作不过侯爷去!只要苏小姐知轻重,不与侯爷闹腾。那么,就不会有问题。”

听言,老夫人不由笑了,“你说的也是!”说完,瞅着王嬷嬷道,“就是你刚才的话,要是让宁脩听到,有你好看的。”

“老奴哪里敢让侯爷听到,这不是跟老夫人您说嘛!”

主仆俩人说着笑着,在这里叨咕侯爷多作,那真是越说越觉得他不是东西,也越是放心。

说到最后,老夫人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希望宁脩早点娶了苏言,然后看宁脩怎么作死苏元杰。

……

另一边,苏言怀里揣着那见不得人的东西,朝着宁脩的院子走去,脚步比平日里快了许多。

毕竟这可是危险物品,万一泄露了,也不是小事儿,她也许都可以直接改名叫金莲了。

顺着就出来的台词,让苏言不由勾了勾嘴角。

脑子里满是天马横空的画面,在走到宁脩院子前,看到站在院门口的两人时,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二小姐,真是对不住,你突然出现,我真没看到,不小心撞到你了!”卢姨娘说着,用手里的帕子不断擦拭苏云身上的汤汤水水,满是歉意道,“看看把你衣服都给弄脏了。”

“无碍,无碍的!你也不是故意的。”苏云声音柔柔,很是善解人意道。

卢姨娘听了,似松开了口气,看着苏云,脸上挂着笑道,“京城的人都说驸马府的二小姐最是温柔良善,现在看来果然是一点都不假呢!”

“卢姨娘太过奖了,小女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怎么没有呢?你舍身救了小公子事儿,这京城内外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二小姐是重情重义又善良的人,这点我们可是都知道,真要论起来,你可算是我们侯府的恩人呢。”

“没有,没有!我是小公子的姨母,他有危险我护着她都是理所应当的,卢姨娘这么说,小女实愧不敢当。”苏云满是自谦,但眉宇间的喜悦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想来卢姨娘这一番夸赞,让她很是受用吧。

“怪不得京城的人都说苏小姐是个可人儿,今日一见果不假。”卢姨娘说着,伸手握住苏云的手,笑眯眯道,“我与苏小姐今日一见如故,若是苏小姐不嫌弃,我喊你一声妹妹可好?”

妹妹?!

苏云听了,想到卢姨娘当下的身份,脸上笑容就有点撑不住了,变得有些尴尬。

“怎么?苏小姐可是不愿意吗?可是看不上我一个妾室?”卢姨娘说着,声音也当即冷了下来,“虽然我确实是一妾室没错!但,我为侯府姨娘,却并不卑贱。”

看卢姨娘生气,苏云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瞧不起卢姨娘。”

“真的吗?那苏小姐可愿与我结为姐妹,喊我一声姐姐吗?”

看卢姨娘那欣喜又期待的样子,苏云嘴巴动了好几下,才低低喊出一声,“卢姐姐。”

“诶!云儿妹妹。”卢姨娘应的欢喜又清脆,然后拉着苏云的手,高兴又亲近道,“走,妹妹去我那里坐坐,我那边刚好有前几天刚做的衣服,看看妹妹喜欢哪一件,我送妹妹几身,算是向妹妹赔不是。”

“不用,不用了……”

“都是姐妹,妹妹给我客气啥。”

卢姨娘说着,不由分说的将苏云给拉走了。

看着不敢反抗就这么被卢姨娘拽走的苏云,苏言看一眼收回视线,抬脚往院中走去。一步刚迈出,看到不远处的人后,脚步顿了顿。

气质彬彬,眉目温和,一副他如月亮,能普照大地的模样。

看他一眼,苏言抬脚进了院子。

宁晔微微一笑,跟着走了进来。

莫尘瞅了一眼宁晔,朝着西边的院子望了望,清月公主才是大少爷的媳妇儿,他是不是粘错人了?

不过,大少爷这样是不是说明他对苏小姐这个弟媳很是满意呢?

如果是,侯爷不会乐见。

走进屋内,苏言径直待抬脚去了内室,待出来,看宁晔坐在椅子上,正悠然的品着茶,一副这是他的院子的模样。

“你知道大宗最大的商家是哪家吗?”

苏言:“不知。”

“就是盐运卢家,那是卢姨娘的娘家。而这也是宁脩纳她入府的理由!”

闻言,苏言眼帘微动。

“卢姨娘在府里,更方便宁脩敛财。他库房里那些玩意儿,谁说他贪,他就甩给卢家,说是卢家送给卢姨娘的陪嫁。”

苏言:真会玩儿。

“他后院那些人,说是姨娘,其实说是棋子更为贴切。每一个被他放在后院的女人,对他都有一定的用处。”宁晔说着,看看苏言道,“唯一不同,或只有你了。”

苏言:“什么意思?”

宁晔微微一笑道,“宁脩让她们入府,图的是她们身后的东西,与她们的娘家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唯有你,他图的是色!”

苏言听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静默少时,开口,“这是我从古至今听到的最高端的一个马屁。”

听言,宁晔微愣之后,端着茶杯就低笑出声来。

苏言这么一说,宁晔也恍然发现,他不经意间拍了个马屁。可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笑过,宁晔看着苏言道,“你不去把苏云领回来吗?”

苏言看着宁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我跟苏二小姐并不是很熟,她的事轮不到我参与。”说着,对宁晔伸出手,“大少爷若闲,不若把输给我的银子拿来。”

“输?宁脩还未回来,结果还未出来,现在就要银子是不是早了点儿?”

苏言:“刚才大少爷不是说了吗?宁侯后院的女人,都是能为他带来好处的,她们娘家都是能与他互惠互利的。而苏二小姐好像并不能为宁侯带来好处,她娘家也不行。所以,大爷爷不是也觉得她可能入王府吗?”

苏言说着勾勾手指,示意:快给银子。

宁晔看着好笑,“你放心,若是我输了,肯定不会赖你银子。不过……”宁晔倒一杯水放到苏言手里,微笑着道,“苏云是一定会入侯府的。所以,先喝点清火茶吧。”

说完,宁晔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起身离开。

苏言:好想抓花他的脸。

“大郎呀,来把汤喝了!”

苏言看着宁晔的背影,阴阳怪气的用河南豫剧低唱一句,而后起身去了内室。

莫尘只听到苏言嘟囔了一句,嘟囔的什么却没听懂。

啪!

扑通!

内室忽然传出声音吓了莫尘一跳,“江大,你……您需要帮忙吗?”

本想说江大你在做什么?可想到苏言的身份,一拐弯就变了调调。

莫尘:他这算不算是也学会趋炎附势了呢?

“莫护卫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哐当!

随着苏言的声音,又是一声响。

莫尘:她是要拆房子吗?

这会儿他是硬闯进去阻拦,还是赶紧去禀报侯爷?

莫尘这样想着,却僵站着没动,侯爷的媳妇儿还是等侯爷回来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听着里面动静,莫尘暗暗觉得,以后侯爷从外面回来再想喝茶看书怕是难了,清静的日子可能一去不复返了。

另外一处……

苏云坐在屋内,看着手里的衣服,眸色起起伏伏。

苏云也曾过过好日子,好东西她也认识。所以,卢姨娘给她的这件衣服是什么料子,有多金贵她是相当清楚的。

“没想到一个侯府的姨娘吃穿用度都这么的好。”苏云呢喃着,满是珍爱的摸着手里衣服,眼里有喜欢,也有其他。

而侯府中的人在知晓苏云对着卢姨娘一个妾室喊姐姐的时候,都默不作声的笑了。

对着一个妾室喊姐姐,这是甘为笑柄了。

就是不知道这卢姨娘让小公子的姨娘喊姐姐,到底是为了羞辱谁?

待侯爷过两日回来,或许就有热闹看了。

侯府的人都以为宁侯要过两日才回来。结果,人家当日晚饭后突然就回侯府了。

皇上还未回宫,侯爷怎么就回了呢?难不成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吗?

老夫人知晓后,看着王嬷嬷轻哼一声,“看到了吧!我就说他今日必回。”

本来,对老夫人这话,王嬷嬷还将信将疑。可现在,无话可说了。

哎!

从来不知道侯爷竟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一个人。

……

苏言沐浴过正在擦拭头发,看到突然大步走进来的男人,亦是愣了一下,随着道,“侯爷,您回来了呀!”

问着,朝他身后望望,“呆呆呢?”

“他要过两天才回!”宁侯说着,将手里的小东西丢到了苏言怀里,“他让我把这个捎回个你,说你会喜欢。”

苏言慌忙接住,“兔子?!”

宁侯嗯一声,“喜欢吗?”

“喜欢。”说着,看看怀里的兔子,嘀咕一句,“若是香辣的就更好了。”

苏言说的声音不大,但宁侯还是清楚听到了,当即就笑了,笑声低低沉沉,透着难掩的愉悦。

看着笑的眉目生花的男人,苏言有些不明所以,“侯爷捡到钱了吗?”

宁侯伸手在她脸颊上拧一下,嗤笑道,“你以为爷跟你一样财迷吗?”说着,看到那在苏言怀里乱钻的兔子,伸手给拎出来,走到门口丢给了莫尘,“关起来养着。”

“是。”

莫尘拎着兔子刚要走,就听苏言又喊了一句,“记得少喂点。”

莫尘:是担心撑死了吗?

莫尘看着苏言,如是想,却看到他家侯爷对着苏言笑道,“干脆不喂直接饿死岂不更好?少喂一点,万一养不死,肉老了,也耽误你吃。”

苏言听了,白他一眼。

宁侯低笑,抬手又在她脸颊是拧了一下。

“哎呀,侯爷真是讨厌!”苏言娇嗔的喊着,伸手,在他腰间狠掐了一下。

嘶!

宁侯吃痛,脸上表情却是忍俊不禁,泼辣的婆娘。

第268章:相公又美又贤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看着眉眼带笑的宁侯,苏言:这厮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升官,发财,死老婆!

他是中了哪个了?

“侯爷升官了?”

“没有。”

“那是发财了?”

“没有。”

苏言:那他是……

“也没想弄死你。所以,少把爷往歹毒里想。”

苏言听了,当即不说话了,忽然怀疑他是不是突然有了读心术的超能力。不然,自己想什么他怎么一下子就猜中了?连她刚才想吃香辣兔子都知道。

在苏言腹诽中,手里擦头发的棉布突然宁侯拿走。

在苏言疑惑的眼神中,看宁侯拿着棉布开始给她擦拭头发,一脸的温和,且心甘情愿的样子。

苏言:特么的见鬼了。

宁脩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

苏言这么怀疑着,觉得她是对男人的要求太低了,胆子也变得小了,只是给擦个头发,她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

没想过把男人调教成妻管严,但也不能将自己变成夫管严不是?

这么一想,苏言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指指自己左边的头发,“这里擦擦。”

苏言那爷的姿态一出,宁侯给她擦头发的手顿了顿,看她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依着她指的地方擦。

竟然还能声控,甚好!

“好好擦,别把我头发给……嘶!”

话没说完,头皮给扯的生疼。

“你慢点,天灵盖都被你给掀起来了。身为夫婿,怎么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呢?”

说完,宁脩什么感觉她不知道,但苏言自个觉得自己相当有当爷的天赋,摆起姿态来,简直是信手拈来。

想着,苏言不觉连二郎腿都翘起来了。

相公又美又乖,如果宁脩以后都保持这种风格。那,日子还是相当能凑合的。

看苏言那怡然自得的样子,宁侯:蹬鼻子上脸算什么?她能上天!

这辈子给女人擦头发是第一次,结果没等来女人的受宠若惊,反还被训斥了。这结果,宁侯还真是没想到。

苏言抬头看看宁侯脸色,看他表情有点僵,显然献殷勤这事儿不太习惯,被女人训斥更不习惯。

看他这样,苏言笑了。读心术什么果然是她想太多了。看,他肯定就没想到给她擦头发的结果不是柔情蜜意。

“侯爷,头发还没干呢!再擦擦呀!”

宁侯听了,瞅着她,哼笑一声,没说话,依着她,继续给她擦头发。

只是这会儿,苏言有种头上棉布随时都变大刀的错觉。

“侯爷!”

听到莫尘声音,宁侯:“进来。”

苏言本以为在莫尘进来之前,宁侯会放下棉布,停下给她头发。然,她想错了。

宁侯一点没停下的意思。如此,苏言端坐好,等着看莫尘进来看到这一幕的表情。

“侯……侯……”

果然如苏言所想,莫尘进来看到这一幕,呆了。‘侯’了两次,也没把称呼给叫全了,或许眼前人是谁,他忽然都忘记了。

“有事就说。”宁侯手上动作不停,风轻云淡道,好似给苏言擦头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莫尘定了定神,稳住了脸上表情才开口道,“侯爷,老夫人喊你过去。”

宁侯听了,将手里的棉布丢给苏言,“本侯去去就回。”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苏言看看手里的棉布,刚才宁侯丢给她的动作让她清楚感觉到,他早就不想擦了。

不想擦才是正常,像刚才那样跟个贤夫似的,才是反常。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宁脩突然这么贤惠是因为什么呢?

苏言凝眉沉思,奸,盗?这么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老夫人送给她的那件衣服。

“难道是因为哪个?”呢喃一声,苏言眼睛眯了眯。

……

“宁脩!”

宁侯将要走到老夫人院子的时候,被人喊住。

闻声,自然站头,当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人时,不由的愣了一下。

鲜亮的衣服,肥胖的身材,粉白的大脸,刺鼻的胭脂味儿。

眼前隐隐有些熟悉,又陌生的人,让宁侯一时有些认不出。

“怎么?才不过一些日子没见,宁侯爷就不认得我了吗?”

这声音,让宁侯眉头挑了挑,“曹小姐?!”

“真是荣幸,宁侯爷还记得我这号人。”曹碧锦说话阴阳怪气,刚刚宁脩看到她时眼里的惊讶与陌生,让她看的很清楚。

曹碧锦知道她现在这幅样子丑的可怕。宁脩看到她一定是相当惊讶,这一点曹碧锦早有心里准备。但,当真是发生时,曹碧锦心里还是相当受刺激。

“宁脩,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宁脩:“愿曹姨娘与宁大老爷百年好合。”

宁侯这句话,刺的曹碧锦差点没晕死过去。

“宁脩……”大吼,尖叫,“你知不知道我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如果你稍微对我上一点心,我如何会落到这种田地!”

这控诉,在宁侯听来,完全是一个笑话。

跟她说话都是多余,宁侯转身走人。

看宁侯如此冷血无情,曹碧锦气到浑身发抖,理智尽失,恨恨的盯着宁侯的背影,猛然拔下头上的发簪,朝着他刺去……

第269章:他不吃那一套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看着突生恶胆,拔下头上发簪,满含怨气朝着宁侯刺去的曹碧锦。莫尘眸色一冷,脚步微动,正要出手,就听……

“侯爷,小心!”

只听一声惊呼,就看到一道翠绿色的身影,飞速朝着宁侯而去,且毫不犹豫的挡在宁侯身前。

看着那张开双臂挡在宁侯跟前的人,莫尘眉头皱起,苏云!

她出来的倒是够及时,也够恰到好处的,这是想英雄救美吗?

莫尘看着,手中剑扬起,只是不等他动,就看曹碧锦自己忽然忽然缓了往前冲的脚步。

看着苏云,曹碧锦心里冷哼,满脸讥讽,她是怨恨宁脩,但她一点不想成全的了苏云虚伪的英勇和善良!

苏云想借由她的手,表现出愿为宁侯的死的深情,以此来达到目的,那她是想错了,大错特错。

就在曹碧锦欲停下脚步,将手里的发簪收回时,忽然一人站在她身后,越过她,伸手握住她握着发簪的手,让她本欲收回的手再次直直的指向苏云。

曹碧锦凝眉,想转头一探究竟,却听……

“我敢确定,在发簪刺过去的时候,苏二小姐一定会躲开。”

听到耳边声音,曹碧锦眼帘微动。

“你想不想看苏二小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

曹碧锦听言,眼底溢出一抹亮光和期待。

想,她自然是想。

带着这一念,曹碧锦盯着苏云,任由身后的人握着她的手,直直朝着苏云刺去。

脚步疾行,毅然决然!

刚刚看就要收手的曹碧锦,苏云刚松了口气,这一口气还未吐出来,形势突然就又变了……

看着那握着曹碧锦手朝着这边刺过来的人,苏云脸色变幻不定。

宁侯的小厮?他这话是想造反吗?

宁侯静静看着。

莫尘蓄势待发,但却因宁侯无声的制止,只能静守以待。

迅速逼近,发簪直直对准苏云的心口,坚定又凶狠!

但,苏云却感这就是在吓唬自己。所以,依旧坚定不移的挡在宁侯的跟前。可是,当那发簪那尖锐的顶依然碰到她的衣服的时候……

感知到危险,身体本能的恐惧,让苏云顾不得再去盘算什么,快速的避开了!

苏云这一躲,曹碧锦顿时笑了起来。

握着曹碧锦手的苏言,将曹碧锦手里的发簪取走,谁都没看,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侯看一眼苏言离开的背影,什么都没说,谁也没看,随着转身走人。

徒留下的笑的欢快的曹碧锦,还有脸色灰白的苏云。

“苏小姐对宁侯的情义,真是令我们感动不已呀!”

“亏我们刚才还以为苏小姐能为宁侯置生死于不顾呢?现在来看,都不过是装腔作势!”

“这么看来的话,之前苏小姐为小公子奋不顾身,是不是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只是运气不好,躲的慢点些没能躲过才挨了一箭吧!”

听着曹碧锦那欢快又满是讥笑的话,苏云面皮紧绷,脸色越来越难看。

“哎呀呀,苏小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是不是都被我给说中了?”

“如果这样的话,你心里这会儿是不是正在后悔?这一次你这么英勇的冲出来,本是想让我们看看你对宁侯敢豁出性命护他吧?可结果呢?却是适得其反,连之前护小公子的功劳都跟着成了装腔作势,虚情假意了!”

曹碧锦说着,看苏云脸色青白交错,煞是好看,曹碧锦笑的越发大声,“刚才我们只是试探你而已,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竟然真的躲开了,真是蠢货!就你这样还想进侯府做侯夫人,真是异想天开……”

这话不止是讥笑苏云,更是开始给自己脱罪了。

明明是恼恨宁侯才拔下发簪,这会儿就成了试探苏云了。

只是可惜,曹碧锦这托词和这小心眼耍的根本就不够看的。

此时发生的事,很快就在侯府传开来了。

大奶奶宗氏听了,呵呵一声,“曹碧锦说的没错,确实是个蠢货。”

可这样的蠢货若是能做侯夫人,对她来说却是最称心。

……

老夫人看着宁脩,开口第一句,“没出息。”

宁侯:……

知晓老夫人话中意思,微微一笑,一点不否认,在老夫人常做的贵妃踏上谈坐下斜靠着,道,“祖母,刚才孙儿差点被曹姨娘给刺伤了,您老可知道?”

“活该。”

嘴上这样说,可心里自有计较。

“不过比曹姨娘更凶狠的却是你相中的那个孙媳妇儿,那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

“是吗?可我看她对呆呆怎么就没这样呀!”老夫人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宁侯,“说到底还是你没本事。”

“真不知道您老看中她哪里了?”

“我看中她能给我生合心的小曾孙。你呢?又看中她哪里了?又没人逼迫你,怎么就想娶了?”

宁侯想了一下:他应该跟老夫人差不多。不过他看中的是她能跟他做生孩子的事儿。

不过,看看老夫人手边的拐杖,这话宁侯识相的不说。

拐杖敲在身上说不上疼,可丢面子。

宁侯没回答,岔开话题道,“宁子墨对苏言是怎么个事儿?”

六爷对苏言的异样,老夫人从信中隐隐觉得到。

听到老夫人问话,宁侯嘴角耷拉下来,“我不想说。”

看着宁侯脸上表情,老夫人眉头皱起,“他不会是看上苏言了吧?”

宁侯听言,耷拉着眼皮没说话。

这无声的默认,王嬷嬷心头一惊,老夫人吃惊过后,随着就是大喜。

太好了呀!她终于有机会对宁子墨使用家规了呀!

要知道用宁家家规对六爷公报私仇,可是老夫人心底最大的愿望呀。现在忽然就实现了,怎么能不喜?

看老夫人表情,宁侯差不多猜到老夫人在想什么。

因为被宁子墨用佛经折磨多年,老夫人想用家规对六爷公报私仇并不是什么秘密。

看着老夫人,宁侯不紧不慢道,“祖母,宁家家规太过陈旧,现在或许到了该修改的时候了。”

“你想如何修改?”

“窥觑晚辈之妻者,断其双腿,挖其双眼如何?”

老夫人:……

太狠了,还是再议吧!

……

待宁侯从老夫人那里回到自己院子,进屋,一股淡淡的幽香袭来。

这是苏言头发上的味道。

这满室的馨香,有种引人食指大动的冲动。

宁侯面无表情走进内室,看床上鼓起一团,苏言正裹着被子,在床上看书。

看的什么书,宁侯不知道。他只想知道,看书为什么要在床上?这分明是不安好心。

“侯爷,你回来啦!”

看苏言捧着书,那笑眯眯的小模样,好看又无害,哪里还有刚才六亲不认的样子。

宁侯看她一眼,在距离床最远的位置坐下,一副无论你玩儿什么把戏,他都不吃那一套的姿态。

摆谱,摆高姿态,宁侯爷擅长可说是本色演出。

苏言看此,放下手里书,看着宁侯,对他笑笑,“时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侯爷冥想了。”说完,挺倒盖被,闭上眼睛。

宁侯静坐不言。

直到苏言小呼噜声打起,宁侯眼睛眯了眯,开口,“刚刚刺向本侯的发簪,拿着可还顺手吗?”

相比曹碧锦,刚刚苏言握着发簪的样子,才更让宁侯觉得,她是敢刺死他的。

这问罪一般的腔调响起,苏言无声勾了勾嘴角,随着睁开眼睛,微微起身,趴在床上,托着下巴看着他,饶有趣味。

果然,对刚才的事,男人不会夸她做的好,只会觉得她对准他的方向刺过去的动作太过干脆。

“看着本侯作甚?”

“侯爷,你猜老夫人送我的衣服现在在哪儿呢?”

听苏言主动提及那件衣服,宁侯眼帘动了动,随即恢复如常,“本侯没兴致猜。”

“这样呀!既然侯爷没兴致猜,那就算……”

“本侯刚才稍算了一下!距离你下次毒发的时间,好像只有七八天了吧!”

宁侯话出,苏言:又美又贤什么的果然是昙花一现,又渣又色才是真本色。

心里骂人,脸上带着笑,“侯爷记得真是清楚。”说着,苏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宁侯跟前,看着他,笑眯眯道,“侯爷,那件衣服就在这屋里,你猜一下看看?”

宁侯看她一眼,瞅瞅屋内四周,开口,“在柜子里!”

草,猜的真是够敷衍的。

苏言:“这府里对侯爷虎视眈眈的女人那么多,我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找到的地方?万一被她们谁找到捷足先登了怎么办?所以,为了安全,我直接给穿自己身上了。”

听言,宁侯眼皮跳了跳,视线径直落到了苏言的身上。

苏言笑呵呵道,“而且,为了更具色香味俱全的效果,我还特意又剪了两处。”说着,苏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就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宁侯听言,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一口,随着轻咳一声,开口道,“本侯刚才好像被发簪给划伤了,你给我解开衣服看看。”说着,将拿起苏言的手落在自己腰带上。

苏言看他一眼,嗤笑一声,抬脚往外走去,不玩儿了!

然,一步刚迈出,腰间一紧,人被丢到了床上。

第270章:嘘嘘嘘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驸马府

“你,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

阮氏和苏元杰都已经歇下了,看到苏云突然出来,均是愣了一下。

怔楞过后,阮氏随着道,“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阮氏这话出,苏元杰顿时精神了,什么睡意都没了,而苏云眼圈顿时红了,“娘……”

阮氏:“你,你真的闯祸了?”

苏元杰:“你哭什么?赶紧说,你闯什么祸了?大祸,小祸?影不影你进驸马府?”

在苏元杰连声的询问中,苏云低泣着将白天发生事给说了一遍……

阮氏听完,心里就一个感觉:完了!

而苏元杰气的妃直骂,“你怎么这么没脑子呢?侯爷身边那么多高手护卫,他们怎么会容许侯爷受伤?不说护卫,就是侯爷自己也是武功不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曹姨娘怎么可能伤得了侯爷?!”

“就算是那发簪已经碰到侯爷了,他身后把他夺下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儿!”

苏云听了,红着眼睛道,“爹爹说的这点我自然是知道,可是当时那发簪根本不是冲着侯爷,而是冲着我,但凡我躲的慢一点就会在扎到我……”话没说完,被苏元杰厉声打断。

“没脑子,没脑子!侯府的人不会让你在侯府受伤的,就是你想,他们也不容许。亏欠驸马府的事,侯府的不会做!你怎么来连点都想不到呢?”

苏元杰说着,不容苏云接话,继续数落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你样貌平庸,身份低微,想进入侯府,在侯府立足,唯一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那重情重义的名头。可现在,你连这个都给搞砸了。”

“英勇的扑上去,结果就只让自己落到一个虚情假意的名头吗?”

苏元杰说着,捶胸顿足,气恼不已,“比起你姐姐,你果然还是差远了。容貌比不上也就算了,连手段都不行。当年,虽阴差阳错,可不管怎么说,你姐最后都是成事了,且最后还争气的生下了侯爷的长子。可你呢……”

在苏元杰的数落中,苏云低下头来,似无地自容,一声不吭,只有垂落在袖摆下的手攥的紧紧的,指甲掐入肉中,却不觉得疼。

“好了,好了,她这会儿心里也不好受,你先别说了。”阮氏适时的打圆场,对着苏云道,“你先去歇息吧!”

苏云没吭声,转身走了出去。

“沉死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老爷,您先别说了,喝口水消消气……”

听着屋内传出的对话声,苏云低着头,默默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走到院门口,看到那站在她院子里的人,苏云脚步顿了顿,抬脚走进去,“三弟,你怎么……”刚开口就被打断。

“大姐过去对你一直不薄。所以,利用她儿子成就自己野心的事,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最好别做。”

闻言,苏云脸上刚撑起的笑意,顿时散去,望着苏宇,满是受伤,“三弟,我在你心中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苏宇嗤笑一声,什么都没再说,抬脚走了出去。

看着苏宇离开的背影,苏云眸色幽幽,呢喃,“看来,家里的人,无论是谁果然都是喜欢大姐的。”

呢喃着,浅浅一笑,“可是,他们不知道其实我也最喜欢大姐。”

这样说着,想到那握着曹碧锦的手朝着她刺来的小厮,苏云若有所思。那清冷淡漠的眼神,明明很陌生。可是,为什么她心里感觉那么奇怪呢?

侯府

夜半时分,苏言被渴醒来。

吃力的睁开眼睛,透过月光,望望头顶床幔,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苏言忆起之前发生的事,眼前的这张妖魅的脸,自动幻化成魔兽。

昨晚上那滋味儿,比起毒发时的疼并没有好多少。

毒发也只是肚子疼,可宁脩的欲却让她浑身都是疼的。

比起老夫人的给的那件衣服,宁侯爷的举动,显然比那衣服更加放荡。

低头,看看那垂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苏言忍着咬下去喝一口的血的冲动,伸手戳了戳。

男人没反应。

用力戳了戳。

还是没反应。

苏言不动了,静了一会儿,待攒足了劲儿,用力拧了下去。

“没吃饱吗?”

苏言:……

可能是她见识太少了!所以,平生没见过比他更粗野的男人。

看苏言不吭声,宁侯大手揉揉她的头发,撸猫一样,“还要吗?”

要个锤子。

苏言心里骂人,嘴上道,“我渴了。”

“渴了?”

语调莫名让人多想。

“我口渴,想喝水,你给我倒点水去。”

闻言,宁侯刚睁开的眼睛又眯了起来,“自己倒去。”

办事全屏喜好,有的事儿宁侯乐意,有的不愿意。

“宁脩,我想喝水。”

“自己倒去,别恃宠而骄。”

“我腿没劲儿,你给我倒。”

听苏言说腿没劲儿,宁侯低低的笑了笑,然后继续睡了。

夸他的话,他听到了。其他的,没听到。

看宁侯这样子,简直比用完就扔,还让人恼火。既然这样……

没再听到苏言异想天开的指使他去倒水,宁侯以为苏言是老实了,忍着渴睡了。可没想到随着就听……

“嘘嘘嘘,嘘嘘嘘嘘……”

苏言吹口哨的声音。

宁侯瞬时睁开眼睛,看着那躺在被窝里,对着他,摇头晃脑吹口哨的人,嘴角垂下又扬起,“闭上嘴。”

苏言:“嘘~~~嘘嘘~”

变着调儿的吹。

宁侯:……

第271章:心上人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嘘嘘嘘~~~

是男人听到这声音,都想去厕所溜一圈。而宁侯爷,也同样是起了意!

他把对苏言又伸出来魔爪!

“啊,呀,哟,嚯……”

只是这次宁侯未能如愿,这手刚碰到人,好像一下子打通了她的任通二脉似的,招来她一通乱武,拳脚并用,一通蹦跶!

最后,宁侯被折腾的没了兴致,苏言趴在床上……

“呼,呼,呼……”

累的直呼哧。

看苏言累的那样子,宁侯嗤笑,“有刚才反抗本侯的劲儿,你也早就把水给倒回来了。”

苏言不吭声,只是默默的背过脸去,继续,“嘘嘘~~~”

宁侯:……

该夸她宁死不屈呢?还是死不悔改呢?

“我看你是欠收拾!”

苏言看他一眼,“嘘嘘……嘘嘘嘘……”

宁侯抿嘴,想黑脸,最后却没绷住笑了。

一笑,随着伸手把苏言捞到了怀里,一通揉搓!

连揉带捏,还用那冒出的胡渣在苏言脸上乱蹭,直弄的苏言直叫唤要咬人才罢休。

看着苏言被他蹭的发红的脸颊,宁侯:虽然幼稚的不可理喻,但就是有成就感。

“还敢不敢乱叫?”

“嘘……啊……”

刚出声,嘴巴上就被狠咬了一口。

“宁脩……”

看苏言捂着嘴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宁侯无声一笑,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等着,爷给你倒水去。”

说完,穿上里衣,起身走了出去。

苏言看着他的背影,伸开五指爪子,心里哇呜哇呜的配着音给他来了一套吸星大法。只可惜,没把他吸干,平白累了自己。

“小公子,您怎么回来了?”莫尘看着呆呆轻声道。

“在哪里无事我回来看看。”呆呆说着,伸头望屋里望望,“爹爹呢?可是已经歇息了?”

“是!侯爷已经歇……”没说完,忽听脚步声响起,转头,就看宁侯手里拎着一个茶壶站在身后。

“侯爷!”

“爹爹。”呆呆喊着,看到宁侯手里茶壶道,“爹爹这是……”

“给里面那位姑奶奶,也就是你娘倒水喝。”

莫尘:……

呆呆:……

在两人怔忪的表情中,宁侯将茶壶添满,拎着走了进去。

莫尘眼睛发直,良久,开始怀疑,也许一尘大师说的是对的。

苏小姐确实是驭夫有道,而侯爷或许真是八字惧内。

这样想着,莫尘转头看向呆呆,只见呆呆盯着屋里望的眼神,满是欣慰,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还有点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之感。

莫尘无语望天。

一时说不清他家侯爷这是堕落了,还是改过自新,改过向善了?

宁侯倒一杯水递给苏言,“给。”

看着那还冒着烟的水,苏言:“你给我吹凉了,不然,我不喝。”

宁侯:……“我看你是欠收拾。”说着,端着水转身就要走人。

一步刚迈出,衣服被拉住。

“茶还是趁热喝的好,凉了就不好喝了。”说着,伸手拿过宁侯手里的水,坐在床上吹起来。

“真惯着你,你还不给爷上天了。”

“你惯一下试试。”

“爷没那兴致。”

苏言撇嘴,宁侯在床上坐下,靠在床头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翻了两页,发现看不进去,丢下,转眸看向苏言。

只穿里衣,披着头发,曲着膝盖坐在那里,真是小小的一个。

此时,宁侯才恍然发现,原来她这么娇小。或许一直以来她脾气太大了,让人都忽略了她其实也是娇小玲珑的。

不看她那发脾气作妖时的嘴脸,只看背影的,瞧着倒是也挺可人的。

这么想着,宁侯微微抬手,勾起苏言散落在背上的头发,勾着把玩儿起来了。

绕在指间再松开!

一圈两圈,散开。

一圈两圈三圈,散开。

这样继续,让人不觉下次想努力再多绕一圈。

玩儿着,宁侯倒是玩儿出了兴致。

嘶!

却不时在不经意间扯痛苏言的头发。

苏言咧嘴,瞪人。宁侯却视而不见,继续玩儿他的。

这幼稚的男人!

在宁侯再次扯痛她的时候,苏言一脚踹了过去,却换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苏言;何止一个贱。

……

之后几日,莫尘清楚的发现,宁侯心情好像都很不错,哪怕是听到有人嘀咕宁有壮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他也没把人打死,只是把人打残而已。

莫尘:难道夜里被自己女人使唤倒水,能令人心情愉悦不成?

这一日,从宫中出来,才走出不远就被人给叫住了。

“宁脩,今日百花堂来了个绝世美人,一起去看看吧?”

莫尘听了,看着那跟宁侯说话的人——老王爷的幺孙宗祖,京城人称宗爵爷,是跟侯爷一起长大的。

根据老王爷的话,他们是同一批的纨绔子弟。

在老王爷的口中,侯爷是个男女不忌的,宗爵爷是个混不吝的,两个都是臭名远扬的。所以,老王爷曾跟老夫人商量,把他们撮合成两口子,也是算是为民除害了。

对此,侯爷当时表示很愿意娶。

因为侯爷这份情意,让宗爵爷躲了他好一阵子,在京城上演了一出郎有情妾无意的戏码。

直到后来,宗爵爷知道侯爷不过是戏弄他,第一反应不是松口气,而是扼腕不已!

“宁脩,论纨绔,我一直自认比你强,没曾想我他娘的竟不如你,我愧对祖宗呀!”

说的那个懊恼,结果回去招来老王爷一顿毒打,从此更加纨绔,直把老王爷气的在家大骂祖宗不开眼,让皇家出了个这么玩意出来。

当时皇上:……

宗爵爷是个什么脾气,什么性子的人,莫尘算得上了解。

“本侯没空。”

宗爵爷听了皱眉,“没空?你要忙什么?皇上又给你分派任务了?”

“嗯。”

“嗯个屁!我刚出宫时候特意问过皇上了,他说你刚从边境回来,要让你先歇息歇息,根本就没指派任务给你,所以你少在这里忽悠我。”

宁侯听了,看他一眼,继续向前走,无意跟他争辩。

可宗爵爷却是不罢休,追着他念念不修,“宁脩,我发现你最近一些日子很是有些不对劲儿。”

“是吗?”

“当然!你看你不去赌马了,也不去小伶倌了,连百花楼你都好些日子没跟我一起去了。每天从宫中出来就是直接回侯府,你侯府就那么忙吗?后宅中馈你也管上吗?”

宁侯点头,“嗯!现在连丫头小厮的分配都归我管了。所以我很忙,无暇陪爵爷去百花楼。”

“宁脩,你现在连说瞎话都不眨眼了。当然了,你以前说谎也不眨眼。不过,你就算是哄骗我,也说个差不多点的理由行不?丫头小厮分配这管家的活儿都归你管,这话太糊弄人了,你别把我当傻子哄。”

对宁侯敷衍式的哄骗,宗爵爷表示很不满。

宁侯不吭声了,只是大步的往前走,心里: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宗祖这么絮叨呢?现在感觉,实在是聒噪!

“宁脩,你不是有心上人了?”

突然这话入耳,宁侯心头一凛,脚步瞬时停下,转头看向宗祖。

看宁侯这反应,宗祖神色不定,“你,你真的有心上人了?”说着,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自己踹踹不安道,“不会是我吧?毕竟你曾经可是表示过想娶我的。”

宁侯呵一声,看着宗爵爷,不紧不慢道,“我哪里让爵爷觉得我有心上人了?”

“你又没升官,又没发财,可却天天春风满面,一副身心愉悦的样子,你这还不是有心上人了吗?”宗爵爷盯着宁侯的脸,铿锵有力道。

宁侯听了,静默少时,转身走人。

“宁脩,宁脩……”

随宗爵爷在后面怎么喊,都没回应的意思。

看此,宗爵爷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宁脩十有八九是真的有心上人了。可京城哪个贵女能入他的眼呢?

宗爵爷表示很好奇,也很想知道。

“小兔子,来,吃草!”

“你要多吃点,吃的肥肥的……”

宁侯站在院中,看着那蹲在地上,满眼慈爱的看着兔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咽口水的女人。

宁侯:心上人吗?

第272章:面子问题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晚饭后,天入夜,老夫人坐在暖炉旁,看着王嬷嬷,开口问道,“曹碧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曹碧锦竟妄想伤宁脩,这事儿,宁脩可不会算了。

王嬷嬷犹豫了一下,才轻声禀报道,“侯爷将曹小姐送到大老爷那里去了。”

闻言,老夫人眼帘垂了垂,随着长叹一口气,透着无奈,“如何教养儿子,宁有壮始终不懂。可如何作老子,宁脩却是生来就天赋极高。”

王嬷嬷听言,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大老爷看到曹碧锦,心里肯定膈应,而曹碧锦对着大老爷定然也是一样。

把这两看相讨厌的人放在一起,大老爷应该比念佛经都煎熬。

还有就是,想到日日与大老爷在一起的曹碧锦,宗氏心里又会是个什么滋味儿呢?

侯爷这一举,不知道到底是想恶心谁。

对宁有壮和宁侯父子俩,老夫人已是无能为力,只要他们不父子相残,其他的,他们爱咋地咋地。

想让他们父子和睦,父慈子孝,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所以,老夫人也不强求了。

“对了,我听说今儿个清月公主出院子了,可是真的?”

听老夫人岔开话题,王嬷嬷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少提大老爷,老夫人才能更长寿。

现在听老夫人这么问,王嬷嬷忙道,“是,今儿个下午清月公主,还主动去大少爷的院子同大少爷说了会儿话。”

老夫人听了点头,“这也许是好事儿。”

两人不再是避而不见,可能是好事儿,但能不能好好过日子,却是不好说呀。

“那个叫紫韵的丫头来后,清月公主好似开朗了一些。”

老夫人听了点点头,没再多问。

……

绿竹端着还带着水珠,瞧着个个都晶莹剔透的葡萄走进来,对着在软塌上正看书的清月公主道,“公主,这是大少爷今个儿晚饭时派人送来葡萄,您要不要尝尝?”

清月摇头,“不用了,太凉。”

冬季水果虽然罕见的很,但清月作为北荀公主,却并不稀罕。

“那奴婢摆在这里,公主当景看看。”

主要是看着这些葡萄,想着大少爷的这份关切,公主心情也许能好一些。

清月公主看了一眼,倒也没让撤下去,只是对着绿竹道,“天色晚了,你去歇着吧,这里有紫韵伺候就系行了。”

“是,奴婢告退。”

绿竹退下,清月看着给她按腿的紫韵,继续之前未说完的话题,“你刚才说宁脩院子里那个叫江大的小厮,其实就是苏言,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在边境时她一直陪伴在宁侯的左右,待入京城之前,或是为了减少麻烦就扮做小厮入了侯府。”

清月听了恍然,“怪不得之前,不时听到侯府的下人说宁脩院子里的江大,很是有些不同寻常,凭空出现,突然就成了侯爷的贴身人,还颇得宁侯的看重,小公子的喜欢。原来江大竟是苏言,那就怪不得如此了。”

清月说着,淡淡一笑道,“真没想到如宁脩那样的人,为了自己儿子,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倒也是难得了。”

听言,紫韵开口,轻声道,“公主,依奴婢看来,侯爷留下苏言,可并不是为了小公子。”

清月挑眉,“此话怎讲?”

“奴婢曾亲眼看到过,宁侯当面把训斥苏言,在把她训的灰头土脸直瞪眼时,侯爷却转过身背对着她,笑的一脸愉悦的模样。那样子,说不上宠溺,但也绝对不可能是厌弃。”

紫韵看着清月,肯定道,“奴婢以为,宁侯爷对苏言,应该还是有些中意的。不然,就算是为了小公子饶了她性命,也没理由把她随时带着在身边,不是吗?”

清月听了若有所思。

另一边……

苏言总觉得今天宁侯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有些不妙。那眼神说不上是探究,还是不满,反正似有些看她不顺眼就是了。

苏言:她好像也没做什么招他烦的事呀?

在苏言思腹间,听宁侯开口问道,“今天都做什么了?”

苏言听了道,“就是打扫打扫院子,还有喂喂兔子。”

都是良民该做的事。

“是吗?”宁侯语气漫不经心,听不出一点的不愉或不喜。

但苏言听着,感觉就是哪里怪怪的。

见苏言望着他,有所思的眼神,宁侯斜靠在软榻上,手继续把玩儿她的头发,随意道,“那兔子胃口可还好?”

“今日不太好,连菜都没吃几颗。”

“这样呀!那距离你吃兔子肉可是不远了。”

苏言听了,看宁侯一眼,“这是呆呆送我的礼物,我可没想过吃它。”

宁侯呵呵一笑,抬手在她嘴角擦了一下,“下次说这话时,记得把口水给擦擦。”

苏言白他一眼,然后又嘿嘿笑了,砸吧砸吧嘴,“你喜欢出香辣的还是麻辣的?”

“随意。”宁侯随着又问道,“明日准备忙什么?”

“明日?没什么好忙的!”说着,看着宁侯道,“侯爷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宁侯摇头,“没有。”说完,松开把玩儿她头发的手,起身走进内室。

看着宁侯的背影,苏言: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就是感觉那里怪怪的。

这一夜,宁侯分外安生,苏言也难得睡个安稳觉,一夜连梦都没做。

翌日睁开眼睛,身侧的被窝是早已凉了,看来宁侯早就起身了。

苏言打个哈欠,起身梳洗,琢磨着今天做什么。

……

三皇子宗治刚从府里出来,正要去宫中,就被宁祖给叫住了。

论辈分,三皇子还得叫宗祖一声三叔。

“晚辈见过三……”

“免了免了!你坐我马车,我有话要问你。”

看着穿的花里胡哨的宁祖,再看他那被装的鲜红大亮的马车,三皇子一时有些迈不开步子。

这马车,比人家迎亲时装的都鲜亮。每次坐,每次都有再为新郎之感。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呀!”

听宗祖大呼小叫,三皇子没再吭声,默默抬脚走上马车。

虽然他是皇子,论名头他比宁祖大,可是宁祖是个不守规矩,又惯会摆长辈谱儿的人。所以,三皇子憋屈也没辙。

真跟他计较,那得天天跟他跟闹架,然后被他给气死。

看三皇子跟被强娶的小媳妇儿一样榻上马车,宁祖忍住了才没白她一眼,开口道,“你跟宁脩在边境的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现他看上哪个女人?”

闻言,三皇子猛的抬头,看着宁祖稳住自己表情,开口道,“三叔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就是忽然觉得宁脩好像不纨绔了!以前这京城之中,可没人比他玩儿的更花了,连我都甘拜下风。可现在,他连花天酒地都不屑了。每天都无事都在他那侯府里待着,一副足不出户的小媳妇儿模样。”

宁爵爷说着,抚着下巴道,“他每天待在府里做什么?当孝子贤孙是绝不可能的!所以,我怀疑他是被女人勾到魂了!可是,他从边境回来时,也没见他带女人回来呀。难道是把人留在边境了?”

宁爵爷自个嘀咕着,三皇子听着可劲憋着。

“宗治,宁脩在边境有没有看上什么女人?”

三皇子:有,有,有!

内心在狂喊,嘴上道,“这个侄儿不清楚。”

宁爵爷听了皱眉,“你不是天天跟他在一起吗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三皇子: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不能说。因为宁爵爷是个大嘴巴,他这边说,他转头就会捅到宁脩跟前去。

三皇子看不惯宁脩,但也不想得罪他。

反正宁脩与苏言的要成亲的时,很快满京城都会知道。所以,他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去多言。

“你真的不知道?”

三皇子控制着自己内心想一吐为快的冲动,点点头,木着一张脸道,“是,可能是侄儿太过迟钝了,并未发现宁侯爷有什么异样。”

见三皇子无所知的样子,宁爵爷心下不满,当即让人把马车停下,看着他道,“我还有事要办,你先下车吧!”

“三叔不去宫里吗?”

“去宫里干什么?听那群老不修讨伐我?数落我吗?烦死了他们的逆耳忠言!”

三皇子不说话了,抬脚走下马车。

“驾!”

看宁爵爷那好似迎接一样大红马车,飞速离开,三皇子站在原地,体会了一把被人用完就扔的滋味儿。

不过,关于宁脩,他虽不能同宁爵爷多说什么,但却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想着,三皇子转身大步朝着皇宫走去。

……

候早朝时间,众位大臣坐在一起相互打过招呼,问过早安,开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拉拉关系什么的。

彼此之间正相互吹着彩虹屁,三皇子忽然开口了,“胡大人,昨日我外出的时候,看到胡夫人在府门外轻泣,不知所谓何事呀?”

突然被点名的礼部侍郎胡侗忙起身,对着三皇子道,“让三皇子见笑了,其实也没甚大事,就是夜里发生了点口角罢了。”

听言,坐在胡侗身边的官员,很是讶异道,“口角?这不可能吧?你家内人可是京城人人皆知的贤妻呀!对胡大人你是言听计从,事事恭敬,怎么会……”

“是呀,连我也没想到她怎么突然就变!昨夜我不过是有些饿了,忽然想吃她做的面,可她竟然说身子乏力不想起来,让我忍着!各位大人也都是为人夫的,你们说这事儿你们忍得了吗?”胡侗难掩气怒道。

不少朝廷官员连连点头称是。

坐在不远处的宁侯,喝着手里的茶,静静听着,心里:原来男人饿了,女人是要随着准备起来做饭的。可他家里,都是他起来倒水。

所以相比别家的驭妻有道,他家里是御夫有方!

嗯,这么一比的话,他屋里的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比京城的妇人都有能耐。对此,他也许该感到欣慰。

“遥记得过去,她整日里都在琢磨怎么给饭菜,让我得以养出好身体。可现在……哎,真是家门不幸呀!”

宁侯:他家里的也差不多,整日里也在琢磨吃的,却是在琢磨自己吃什么,还有让他给打下手。

嗯,这点也跟别的妇人相当不同。

相比胡侗的家门不幸,他是不是应该是祖宗十八辈都没积德?

“现在她每日就是做一些女红,别的什么事儿都不做,我真是……哎!”

宁侯眸色幽幽,胡家夫人还知道做女红。而他家的,却是每日闲着,连嫁衣都不知道绣。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才发现,相比其他男人,他真乃贤夫了!

“女人就该以夫为天,胡夫人如此作为,胡大人可要严肃以待才行。”

“妻贤夫祸少,胡大人要好好管教才行,家里女人若是无法无天,内宅不稳,累的男人操心那要她还有何用?”

“确实如此……”

“若是连自己小家,自己内人都管教不好,又如何能管好一方百姓……”

众人齐声应和道。

说到底是还是一个男人面子和权威的问题。

“在下真是惭愧,惭愧呀!”

看着一副给男人丢脸的胡侗,宁侯眸色幽幽,只是夜里少做一碗面,都让他们觉得没面子。那像他这样,娶了强了自己的女人,又该怎么说呢?

此时,宁侯认真琢磨起了面子问题。

另一边,苏言正在成衣坊看衣服,被人喊住……

第273章:如此无理取闹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江护卫!”

闻声转头,看到站在身后的苏云,苏言眸色淡淡,“苏小姐。”

看着借由曹碧锦的手阴了她一把,却又好似都没发生过的人,苏云掩藏在衣袖下的手握了握,脸上神色平和,“江护卫要买衣服吗?”

“随便看看。”苏言说完,转身往外走去,走到苏云跟前,脚步不停,越过她就要离开。

“江护卫,敢问我可是得罪过你吗?”

“没有。”

“既然没有,那前两日江护卫为何要连同曹姨娘欲刺伤于我?”

“只是试探苏小姐对侯爷是否是真心而已!当时如果苏小姐不躲开,小的也绝不会伤你的。”

听江大直白的把这个说出来,苏云嘴角僵了僵,随着垂眸,苦笑一声道,“是呀!我明明是想护着宁侯爷的,可是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恐惧,不由自主的躲开了。”

她护宁侯的心是真的,只是最后太过恐惧才会躲开的,并非是虚情假意。

听苏云这有意无意的解释,苏言笑笑,苏云这话就是她信,宁脩都不会相信。

苏云这小聪明耍的多余。不过,苏云或许觉得很有必要。对此苏言无意多说,抬脚准备走人,一步刚迈出……

“苏言!”

苏云突然大喊一声,却见江大脚步都未停顿一下,继续向前。

看此,苏云眉头皱了皱,随着快步追过去,“江护卫,你知道苏言吗?”

江大停下脚步,看着苏云摇头,神色淡淡,“小的一直游走在江湖,对京城人事不熟,在江湖中也并未听过此人的名讳。”

看江大平静亦平淡的表情,苏云开口道,“她是小女的姐姐,也是侯府小公子的生母。”说着,脸上染上忧伤,“只是可惜,却离世的太早。若是她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小公子也有娘亲可以依靠,不会像现在这般惹人心疼。而曾经姐姐对我的好,我也能有机会报答偿还!”

苏云说着,抬手擦了擦眼角,悲悲戚戚。

苏言静静听着,静静看着,神色一片寡淡。

见江大不吭也不哼,完全不接话,只是听她说,苏云拿帕子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失态了。只是忆起亡姐,太过伤心不能自抑。”

苏言依旧不言。

苏云:“那,小女就不打搅江护卫了,先行告辞了。”

说完,苏云转身离开,转过身去眉头皱起。

苏言站在原地看着苏云的背影,眸色凉凉淡淡。

侯府

苏言在外转一圈,中午时分回到侯府,习惯性的朝养兔子的笼子看一眼,意外发现空了。

快步走过去,发现兔子真的不见了。

“笼子里面的小兔子呢?”苏言对着院中护卫问道。

“兔子死了,侯爷让扔了。”护卫如实道。

“扔了?干嘛要扔?”

“不知!”护卫说着,看宁侯从外回来朝着这边走来。

“侯爷,兔子……”

苏言刚开口,就被宁侯打断,“埋了!本侯知道你想吃,可那不是慈母所为。”

苏言:……

可是前两日她说兔子死了做成香辣的兔时,他明明还说要尝一尝的。怎么突然就不是慈母所为了?

还这是官字两个口,怎么说怎么有。

“爷知道你做过屠夫,可从今天起杀生的事不许再做。”

苏言:咦?

是人命如草芥的宁侯爷在教育她不可杀生耶!

他这是突然被什么感化了吗?准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吗?

在苏言思腹间,又听宁侯说道,“本侯饿了,你去做点吃的过来吧。”

说完,宁侯径直走进屋内。

苏言:这是忽然想吃她做的饭了?还是想忆苦思甜了?

再次感觉宁侯怪怪的。

苏言心里装着疑惑,却也没说什么,抬脚走进厨房,开始给宁大侯爷做饭。

当呆呆从外回来,看到他娘亲竟然在厨房做饭,也是惊了一下。

“娘,今天怎么是你做饭呀?”

“你的侯爷爹吩咐的!还有……”说着,盯着呆呆,在他脸上拧了一下,“你这是什么眼神?”

呆呆疑惑,“我什么眼神呀?”

“一副我改邪归正的眼神。”

呆呆听了,当即笑了起来。

“笑什么?想挨揍是不是?没事儿的话就过来烧火!”

“儿子遵命。”

呆呆坐在灶火间,看苏言在灶台上忙活,洗菜,切菜,做的倒是井然有序的样子,看起来好似很会做饭。如果不是她在炒菜时总是嘀咕……

“这该放多少盐呢?”

“这差不多该熟了吧!”

“这菜的颜色怎么跟平日吃的不一样呢!”

“呆呆,要不你来做吧……”

听着这些话,呆呆:他娘亲倒是敢做,就是不知道他爹敢不敢吃。

“侯爷,吃饭了!”

宁侯听了,放下手里的书走出来,就看到站在饭桌前灰头土脸的苏言,还有……那一桌跟她差不多颜色的饭菜。

苏言厨艺差,宁侯是知道的,但心里却还是不免有那么一丝期待。但现在,看着那一桌色香全无的饭菜,宁侯:“你们吃吧,本侯忽然不饿了。”说完,走人。

苏言:想翻脸,想掀桌,想离婚!

本以为他至少会尝一口,说句难吃,结果人家连筷子都没拿。

“娘,其实面条还是挺好吃的。”

“好吃吗?”

“嗯嗯。”

“你就给我吃完!不然,我就罚你去咬你爹。”说完,苏言冷哼一声,抬脚走人。

呆呆:……

之后的日子,苏言发现宁侯不是怪,而是怪会找事儿。

今日命她做个饭,明日让她做双鞋,她不过就说了句,女红不擅长,就招来一通嫌。

“琴棋书画不行,吟诗作对也不行,连女红你也给本侯说什么不擅长。那以后出门,你要跟别家夫人一起聊什么?聊如何撒泼痛快,如何撒娇好使吗?”

苏言听了,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就直接被怼了回来,“别跟本侯说那么多,先把这双鞋给我做好再说。”说完,丢给她一堆的线和布让她看着办。

看着堆在跟前的东西,苏言:这是随她糟蹋,只要把鞋子给整出来是吧!

他倒是够大手笔的,买这些东西的银子,够他买多少鞋?为什么偏让她做?

难道她做的有什么不同吗?

苏言想了一下,暗腹:确实会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的丑。

宁脩最近这些天是变着法的折腾,不分白天还是晚上,这没事儿找事儿的姿态已是分外明显了。

说无理取闹都是轻的,说他根本不想过了更贴切。

难道他们已到了七年之痒了?!

不过不想过了或不想娶了直接说一声就是了,她又不会分他财产,他用得着这么折腾吗?

“娘,娘!”

呆呆声音传来,苏言思绪被打断。

呆呆跑过来,看到那些布和线,愣了愣,“娘,你买这些这个做什么?要开铺子吗?”

“不,你爹让我给他做鞋。”

呆呆妃:……“娘,你是不是哪里惹到爹了?”

“没有!”

苏言觉得自个表现良好,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败家,不爬墙,连做饭被嫌都没掀桌。

“那爹他怎么……”

“你问我,我问谁!”苏言这儿不想提宁脩,转而问道,“急匆匆跑来什么事儿?”

“哦,对了,曾祖母给我买了一匹小马驹给我,我想让娘一起去看看。”

想到可以骑马了,呆呆也相当的期待和兴奋。

在这时代,男人看到一匹好马就跟看到一辆好车一样,都会令他们相当兴奋。

“那走吧!”

做什么都好,只要不让她做鞋就成。

当苏言和呆呆到时,见宁侯竟然也在。

“江大,来来来,你看这马驹怎么样?”老夫人很是亲切的喊道。

苏言走过去,看着那白色的马驹,笑着道,“看着很漂亮呀!”说着,看着宁侯道,“侯爷觉得呢?这马驹是不是很不错?”

宁侯看一眼,“这是马驹吗?这分明是驴!”

苏言:……

草,原来还可以这样无理取闹,她都有点望尘莫及,甘拜下风了。

第274章:宁子墨这个衰神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曾有佞臣指鹿为马,现有宁侯指马为驴!

至此,苏言一下子就相信了,宁侯确实是奸臣无疑,都有那颠倒黑白,探究你臣服程度的套路。

原来佞臣都是一个路子的。

苏言看着老夫人问道,“老夫人,您觉得呢?”

老夫人看看眼前的马驹,仔细的打量一下,点点头,慎重道,“确实是驴没错。”

苏言:……

揉揉眼睛,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就看错了。

看苏言那疑惑怀疑的样子,宁侯嗤笑一声,抬脚走人。

老夫人看向苏言,“他在笑你傻。”

苏言:“所以这就是马没错吧!”陷入自我怀疑。

“当然是马!”老夫人说着,看出苏言的迷惑,说道,“宁脩刚送了我一颗晶莹剔透的玛瑙!所以,我自然要附和着他说,他别说指马为驴,他就是说马会说人话,我都会坚定的顺着他说:此言不虚。”

老夫人说着,珍爱的看看手里的玛瑙,“逆着他的话,他把玛瑙给我要走了怎么办!”

俗话不是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嘛!她不过是不痛不痒的附和一下,不算是助纣为虐。

“呆呆,牵着你的小马驹让护卫教你骑马去吧,我跟你娘有话要说。”

“好。”

呆呆看看这会儿有点犯傻的亲娘,牵着小马走了。

老夫人揣着宁侯送的玛瑙,一进屋,对着苏言道,“你又哪里惹到他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用问,都清楚。

苏言果断摇头。

“没有吗?那他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睛是怎么回事儿?”

“可能是来月事了,心气不顺。”

老夫人:……

苏言嘿嘿笑笑,“开玩笑,开玩笑。”说着,叹一口气道,“可能是已经烦我了。”

老夫人:“他都烦你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是一点不伤心,也一点没当回事儿。”

闻言,苏言:这老太太感知真毒辣,她都有点不敢说话了。

“宁脩虽然混,可他每次作都有理由。你如实的说,怎么惹到了他了?”

“老夫人,我是真没有……”苏言将最近几日,她的贤惠与宁脩的喜怒无常如实的说了一遍。

看苏言语带气闷,不似说假话,老夫人皱眉,呢喃,“难道是真的来月事了?”

苏言:……想笑咋办。

王嬷嬷:……“老夫人,老奴去把冯荣叫来吧!也许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我真是糊涂了,怎么把他给忘了呢!你快去,快去。”

看老夫人那心急的样子,苏言:有种老夫人闲来无聊,急着看乐子的感觉。

冯荣来的很快,在路上的时候,或许王嬷嬷已经将事情跟他说过了。所以,对着老夫人,冯荣直接禀报道,“老夫人,老奴听莫护卫说,最近一些日子,侯爷每日上朝时,总是能听到一些大人说自家内人如何贤良淑德,如何恭顺!”

老夫人:“所以呢?”

冯荣:“所以,侯爷怕是也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吧!”说着,瞅了苏言一眼。

那一眼,苏言:冯荣这是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的扔!

显然跟那些以夫为天,贤良淑德的夫人比,她就是那该扔了的。

老夫人看苏言一眼,也隐隐明白了什么。

“不过宁脩向来是自己就喜欢就好,哪里会被世人的口言语所左右?”

如果宁脩那么在意世人的看法,他就不会给自己混个佞臣的名头了。

冯荣:“老夫人说的是!只是,老夫人您可还记得,过去皇上和太子不止一次问过侯爷中意什么样的女子!当时侯爷是怎么说的?说自是他看着顺眼的,家世清白,温柔良善,才貌双全,且以他为尊的!”

没错,宁脩是这么说的。

想着宁脩说过的话,老夫人看看苏言。

苏言:“老夫人,这些我全部都有呀!”

老夫人白她一眼。

苏言扯了扯嘴角。

是全占了吗?明明是一样都没占。

王嬷嬷适时开口道,“老夫人,侯爷当时也不过是那么一说而已。”

老夫人点头,“是随口一说没错!可是,就算不是真的,那也是他自己说出去的。别人说什么他可能不在乎,可自己说的想娶个以他为尊的,结果……”却娶了个强了他的,他自己怕是觉得下不了台了吧!

老夫人最后这句话没说出来,但屋内的人却都猜的出来。

“所以,娶我,让他面子上过不去了,是这样吗?”这个倒也不难理解。

因过去苏言做的事。娶她,在某种程度上说是对世俗的一种挑战。可以想象宁侯日后背后所受的奚落和嘲弄。

嗯,想到这一点,她为什么觉得心里感觉舒坦呢?肯定是被他这几日折腾的原因。

苏言这样想着,听老夫人,“呸!”

听到老夫人这匆忙不屑的呸声,苏言还未说话就听老夫人说道,“男人就是矫情!在这一点上,宁脩简直跟他祖父一个样儿。”

老夫人看着苏言,嗤笑一声道,“想当年,你祖父对我有心想娶,却又对我出身草莽心存犹豫,当我知道他竟有这种心思时……”

“如何?”

“我当即找来我表哥联合莽匪帮我绑了!”

苏言:……“是让祖父他老人家认识一下是您重要,还是您的出身重要吗?”

简单的说,就是要让他品味一下失去的滋味吗?

“不!我在他接到‘莽匪’的威胁时,自己‘凭本事’‘凭一己之力’从莽匪窝里给跑了出来!我是让他知道一下,莽匪出身有多重要。出来我就告诉他,他在外行军打仗,我自给他守好后方,绝不会成为他的拖累。”

老夫人说着,轻哼一声,“当时把那老家伙给感动的一塌糊涂的。”

苏言抱拳:“祖母威武。”

老夫人抬了抬下巴,颇为得意,接着道,“然后在新婚之夜,我又告诉他,那都是骗他的,绑架也只是个局。”

苏言:……

“祖父他老人家当时还好吗?”

“嗯!很好!他跟我说,他知道那是个局,他当时娶我会犹豫,不是嫌弃我草莽出身,而是怕我在以后的日子受委屈!因为他同僚的夫人都是高门贵女,只有我是草莽之女。他担心他不在家的时候,别家家眷会因我出身嘲笑我,挤兑我,我会心里不痛快。”

“可是,在看我那么凶悍后,他就放心了。也因为那个局,也给了他惧内的理由。因为我是个凶的,出门在外,他总是表现的事事都听我的。”

“他对我低一头,让京城人都高看我一眼。从成亲那天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一直都是如此。”

老夫人说着,扯了扯嘴角,眼里是怅然,更多是思念。

苏言:故事的结局,意外的暖心。却也抹不去遗憾,因为未能一同携手走过百年。

提及过去,老夫人神色有些落寞,对着苏言道,“也许宁脩与他祖父一样,对别的事儿都混不吝的,可一遇上儿女情事,却是爱使性子又惯会矫情的。我想宁脩会这么在意,除却面子问题,关键还是觉得你对他不够在意吧!”

“就像过去你祖父一样,腿上破个皮就表现的跟快驾鹤西去一样,看我会不会心疼着急。那时我总是嫌她他作,可后来才知道,其实他不过是想跟我撒个娇而已。”

“就像现在,关于成亲的事,宁脩已在准备了,而你好像只是不咸不淡的等着,他心里应该不舒服了吧!”

苏言听了沉默,对成亲的事她是不是有些不上心答案:是!

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一道程序,她以为宁脩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看来倒是错了?!

“晚辈受教了,那以祖母之见,晚辈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还不简单,他觉得你不贵在意,你就拿出在意给他看不就好了。”

说的倒是简单,可关键是要怎么做呢?

苏言抚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对着老夫人低声道,“祖母,你看这样行不?我找人在京城街头刺杀他,然后在关键时候我出现决然挡在他身前!这样,我不但能表现出对他的在意,还能洗脱以前算计他的恶名,岂不是一举两得。”

方法虽狗血,但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

老夫人听了点点头,“不错,挺好。”

王嬷嬷目视远方,假装没看到苏言与老夫人狼狈为奸算计侯爷。

冯荣低着头,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老夫人和苏言说什么,他完全没听到,更一无所知。

听老夫人赞同,苏言有些发愁道,“可放箭的人该找谁好呢?”要武功好,还要够放心,这个人……

“找宁晔。”

苏言看着老夫人,笑笑,不谋而合。

“冯荣,你去把宁晔给我喊来。”

老夫人发话,刚才还好似睡着的冯荣应一声是,大步走了出去。

很快,宁晔就过来了。

“晔儿,您来啦!”

宁晔:……

心里打了个激灵。特别是意识到了老夫人都对他用‘您’时,头皮紧了紧,本坐的端端正正的,不觉就歪了歪,看着老夫人,依旧温和知礼道,“孙儿身体不适来的慢了点,不知祖母喊孙儿过来有什么事儿吗?咳咳……”

听到宁晔这两声咳,苏言看他一眼,装的!

老夫人:“身体不适都是闲的。多动弹动弹自然就好了!所以,有件事祖母让你去办一下……”

老夫人将刚才苏言盘算的事给宁晔说了一遍。

宁晔:……

果然没好事儿。

“祖母,这个不太好吧!你也知道我武功不行,万一……”

老夫人:“你想看我一哭二闹三上吊?”

宁晔:……

“孙儿,遵命。”

摊上这样的祖母,也都是他的命。

宁晔不止一次觉得,祖父他把祖母给惯坏了。

宁晔想着,看向苏言,待她嫁入侯府,这家风……哎!

接收到宁晔的视线,苏言转头,看看他,对他笑笑。

宁晔:小人得志的嘴脸。

“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好好盘算吧!我累了,要歇着了。”

在老夫人看来,这算计人现在也个吃力的活儿。

“孙儿告退。”

“晚辈告退。”

宁晔与苏言一前一后走出去,走到院子里,宁晔看着苏言道,“我身手不太好,到时候若是失手……”话还没说完,就听苏言朝着堂屋喊了一嗓子,“老夫人,大少爷他说十有八九会失手!”

苏言喊完,随着就听到屋内一声哭喊,“老头子呀!你不在了,你家大孙子都开始不听话了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呜呜~~~呜~~”

宁晔:……

老的小的都这样,他的命才是真苦。

之后的两日,宁侯依旧动不动就甩脸子,但却没再说让她做饭,或是再让她做鞋子的话,就是用那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你,试图让你心虚,让你猜。

苏言被盯的都有些发毛了。直怀疑宁脩不但连她准备对他英雄救美的事儿知道了,连她是借尸还魂的事都知道了。

“你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今日就动手吧!”宁晔望望天,看看苏言,“今日风和日丽,天气大好,街上的人必然不少,最适合你挺身而出为他挡箭。”

一句话,宁晔说的一本正经,又不无讽刺。

苏言只当听不出,此时她心里就一个感觉:她就要以苏言的身份重出江湖了。

“我先去换件衣服。”

宁晔:挺好,她还有心情梳妆打扮,看来是一点都不紧张。

……

另一边,宁侯从宫中回来,舍弃了马车,漫步在京城街头。

莫尘跟在后,沉默不语,只是眼睛不时的往两边瞅一眼,又瞅一眼。

宁侯同样一语不发,只是走的步伐,隐隐比往日慢了许多。

眼见着就要走出繁闹的街头,莫尘眉头不由皱了皱,心里正犯嘀咕时,忽而……

“侯爷小心!”

只听身旁护卫一声惊呼,眼瞧着一支长箭直直朝着宁侯刺来。

莫尘:来了,来了!

看着那朝着宁侯刺来的箭,莫尘没像往日一样急急的出手去挡,而是看向两边。果然……

随着那一支箭,一道嫣红的身影随着出现,朝着宁侯扑来。

莫尘不由赞叹一声,时间把握的真够好。

然,赞叹还未落,那道嫣红的身影还未靠近宁侯,忽然就听……

“言言,小心!”

随着一声喊,眼看着苏言被一人拦腰抱起,稳稳的避过了那支长箭。

“言言,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言言……”

在关切的问候声中,苏言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箭飞向宁侯,又被宁侯稳稳的抓在了手里。

“言言!”

看着连连唤着自己的人,苏言抬眸,宁子墨!

极好!

他出来的可真是时候,做的事也真是恰到好处,他这么一出手,她一局是满盘皆输呀。

没当成宁侯的英雄,还秀了一把与六爷的‘祖孙情’!

言言,言言个屁!

他这喊亲密的口吻,看心上人的眼神,知道的他是中毒,不知道的还以为……

苏言都不想去想。

真想喷他一脸血。

因为这个祖宗,她这强人的帽子还没摘掉,现在怕是又戴上了一顶水性杨花的帽子。

心里装的是宁晔,有夫妻之实的是宁脩,现在纠缠不清的是宁子墨!!!

苏言:……

捶地!

宁子墨这个衰神!

去边境时,他喊她一声,她被抓了;在边境时,他喊她一声,她中毒了;现在他喊她一声,她名声更臭了!

英雄没当成,又变狗熊了!

正心衰着,看宁侯手里把玩着那支箭,缓步走了过来,看着被宁子墨揽着的苏言,呵呵一笑,低低沉沉道,“苏小姐,还真是红颜知己满天下呀!”

说完,将箭丢到她脚边,大步走人。

苏言:她苏言重出江湖了,以和宁子墨祖孙情深的新形象,揭开了名声更臭的新篇章!!!

第275章:丧气冲天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侯府

此时王嬷嬷还在担心,“老夫人,这事儿侯爷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呀?”

老夫人欣赏着玛瑙,分外淡然道,“他为什么要不高兴,我们又没瞒着他什么。”

没瞒着他什么?

王嬷嬷听了,神色微动,轻声道,“老夫人,您莫不是蒋事情都跟侯爷说了?”

“自然是说了!”老夫人淡淡道,“苏言想的虽好,可若没宁侯的配合她也没可能会如愿的。”

王嬷嬷想想,也是。

就侯爷身边那些护卫,那箭还未到了侯爷跟前可能就被截下了,根本就轮不到苏言英雄救美。

“那侯爷他……”是什么个意思呢?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都没做,依我看这不就是依了苏言的小算计吗?”老夫人说着,撇嘴,“跟他祖父一个德行,又矫情又较真。”

王嬷嬷听了,轻笑着道,“那还是因为心里有这个人儿,如果没有的话,侯爷才懒得计较那些有的没的呢!”

而且,提前跟侯爷说了,也免得侯爷误会了大少爷。

“大少爷!”

“嗯!”

正想着,听到外面请安声传来,看宁晔走进来。

“祖母。”

老夫人看着面带微笑的宁晔,“事情可是成了?”

宁晔微笑着道,“英雄救美事儿也算是成了吧!不过,不是宁脩被苏言救,而是苏言被六爷爷救。”

老夫人听言,一愣,“宁子墨他回来了?还有,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箭射出去,将到宁侯爷跟前时,打扮的光彩照人的苏小姐冲过去要以护行算计之时,宁六爷突然出现,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将苏小姐迅速从宁侯爷跟前给带离了……”

宁晔神色并茂的,如实将当时的情形给老夫人说了一下。

老夫人:……

老夫人:……

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根据宁晔的描述,她这会儿脑子里出现好多乱七八糟,又不可理喻的想法。

“宁子墨和苏言……”

“宁子墨中了毒,此时正是对苏言情根深种,情不自禁的时候。”宁晔说完,又补充一句道,“这是六爷身边青石刚刚跟我说的。这也难怪在那冷箭袭来的‘危机时刻’只想着护苏言,而完全无视宁侯爷这个亲孙存在的原因了。”

听言,老夫人脸色几经变幻,“还真是什么稀罕事儿都让宁家的人摊上了。”

宁晔温和道,“不过祖母也无需担心,六爷的情况,宁脩都知道。所以,他不会多想,也不会误会什么的。”

老夫人听了,看着宁晔,冷哼一声,“宁脩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道?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宁晔笑笑,不吭声了。

宁脩默许苏言的小算计,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成全苏言想要的美名,也全了自己的面子。可结果呢?一番折腾,没让世人看到苏言对他的情深似海,反看到了六爷对苏言的紧张在意。

老夫人想着都想摔东西,何况是宁脩了。

“苏言呢?她这会儿人在哪儿?”

宁晔:“也许是在跟宁脩忏悔反省,也许是在修理六爷爷。”反正应该不会闲着就是了。

老夫人听了,刚要说话,却在看到那道嫣红的身影时,又把话咽下去了。

顺着老夫人的视线看去,看到木着一张脸朝这里走来的苏言,宁晔眉头的动了动,什么都没做,竟然回来了,看来他是猜错了。

不过,相比出门时的神气十足,这会儿可就是垂头丧气了。

苏言:哪里是垂头丧气,明明是丧气冲天。

她就像是那山里的大王,胸有成竹的下山掳媳妇儿,结果媳妇儿没掳到,还掉了粪坑,沾了一身的屎臭味儿回来了,你说丧不丧。

“祖母,事情搞砸了。”

苏言进门一句话,宁晔听了当即就笑了。相比他的声色并茂,她的用词显然更加简练,精锐。

“嗯,我刚才都听宁晔跟我说了。”老夫人看着苏言,掷地有声道,“我就说那心术不正的事不能做吧!结果如何?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苏言:……

你老人家啥时候说了?

还有,她们不是同谋吗?咋就成了她一个人心术不正了?

她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吗?就这么翻了!

看苏言那苦哈哈的表情,老夫人开口问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让时光倒退是不可能了。所以,我想借您老的地方睡一会儿。这一大早的,我又是梳妆打扮,又是阴谋算计的也是挺累的。最后又因事情失败,感觉更累了。”

老夫人听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不去找宁脩认错反省,还想睡?”

“等我把宁子墨打出血再去。”

把宁子墨打出血?!

听到这话,老夫人莫名心动了,看着苏言道,“那你赶紧去歇着!就在我屋里那小榻上睡吧,王嬷嬷去再给她拿床被子。”

王嬷嬷:“是。”

宁晔:“祖母,您这样包庇她,小心不慎惹火烧身呀!”

苏言听了看宁晔一眼,呵呵道,“说的好像那箭不是你放的一样。”

听言,老夫人看看苏言,转头对着宁晔道,“所以,你跟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宁晔:……

孝顺子孙真不好当。

“所以,你敢在宁脩面前添油加醋的乱说话,我就跟他说,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你才是主谋。”

苏言:“老夫人英明神武。”

宁晔看看老夫人和苏言,昏君和她的狗腿子。只是可惜了他这忠言逆耳的忠臣!

“孙儿告退。”

看老夫人坚定的同苏言站在统一战线,宁晔也识趣的离开了。

“宁脩回府了吗?”

“是。”

宁晔听了,抬脚朝宁侯的院子走去。

莫尘站在外,看到宁晔,也没拦住,见过礼,任他走进去。

宁晔走进屋内,看宁脩手执一杯酒,正在不紧不慢的喝着,看着倒是挺悠哉的样子。

“在借酒消火吗?”

宁脩看他一眼,懒得说话。

宁晔在宁脩的对面坐下,“苏言这会儿正在祖母的屋里睡觉。”

宁侯听了,将酒杯再次倒满,不咸不淡道,“苏言是谁?不认识!”

闻言,宁晔当即就笑了。

看来这火气是相当的大呀。

也许,苏言不来认错是对的。不然,凭着宁脩当下的火气,不掐死她算他宽容。

“苏言突然现身京城,这会儿定然引起不小的骚动吧!”

“这与本侯有何干系?”

宁晔点点头,“确实与你没没关系!就算是她遇到什么事儿了,也有六爷爷护着。所以,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宁侯听言,瞅宁晔一眼。

宁晔回一笑,饶有趣味。

……

“老,老爷你说的可是真的?言言她,她真的还活着?”

此时驸马府,阮氏听到苏元杰的话,震惊不已。

“我亲眼目睹,如何能有错。”苏元杰绷着脸,捂着心口,想到乍然看到苏言,意识到了苏言确实还活着,现在心依旧砰砰在跳,是激动,也是惊喜!

“苏云成事不足,进侯府已无望,我本跟侯府做亲家已经死心了,没想到苏言竟然还活着,这下好了,苏言那可是侯府小公子名正言顺的生母呀……”

门外,苏云手里拿着为苏元杰做好的衣服,听着苏元杰那欢快又激动的声音,眼帘垂下,静站一会儿,抬脚走进去。

“爹爹,娘!”

闻声转头,看到温温柔柔站在那里的苏云,苏元杰脸上笑容不由的就淡了淡。阮氏看苏元杰一眼,起身,温柔的看着苏云,“云儿,你怎么过来了?”

“我给爹爹做了件衣服,拿过来想让爹爹试试看合身不?”苏云说着,将手里的衣服递给苏元杰。

“你有心了。”苏元杰接过,随手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没有要试着的意思,明摆的不稀罕。

苏云看了,柔柔的笑笑,随着看着阮氏道,“娘,我刚才听到爹爹说姐姐回来了,可是真的吗?”

阮氏看了苏元杰一眼,看他没说什么,对着苏云点点头,“是,你姐姐她还活着。”

听言,苏云瞬时红了眼眶,“这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说着,急切道,“姐姐现在在哪儿,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姐姐?”

“这个……”

“自然是现在就去。”

女儿死而复活,父母亟不可待去见,再正常不过!

第276章:你记得自己先游会儿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苏言还活着的事,苏元杰和阮氏知道了,很快的大公主也知道了!

“原来她还活着。”

大公主呢喃一声,叹一口气,什么都没再说。

可跟在大公主身边几十年的杨嬷嬷却看得出,大公主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吧。

毕竟是她亲手养大的,就算是被她伤了心,可心底里却还是盼着她活着。

也因此,杨嬷嬷才更为大公主感到不值,对苏言才更加嫌恶。

听说苏元杰和阮氏已经去侯府,迫不及待的与苏言相见去了。

这下好了,苏言还活着,若是再入了侯府,阮氏应该又该得意了吧。

所以,苏言活着对大公主来说,没一点好处。

侯府

宁晔与宁侯还未说几句话,宁坤就匆匆跑来了!

“二哥,二哥!”喊着走进来,看到宁晔,“大哥,你也在呀!”

“嗯!我听说今天有人在京城街头试图伤害二弟,就过来看看。”宁晔一脸温和的说道。

这说的,好像放箭的人不是他一样。

莫尘不由瞅了宁晔一眼,大少爷明明知道这会儿侯爷不耐听这个,却还故意将话头往这上面引。

这分明是未存好心。

而宁坤却是一点都没察觉自己大哥在挖坑,听到宁晔的话,随即接话道,“我还听说,苏言当时没头没脑的冲出来也差点受伤,还是六爷爷突然出现,不顾危险的将她给拉开了,是真的吗?”

极好!

苏言连冲出来护都没了,直接变成没头没脑乱冲了。

还有六爷,也不再是那坏事的程咬金,而成了不顾危险的英雄了。

宁晔:不知道苏言听到这话会是什么表情?想着,宁晔笑了。

“大哥,二哥,是真的吗?”好奇宝宝宁坤继续不知死活的问道。

宁侯把玩儿着手里的酒杯,不言。

宁晔;“我没看到,不清楚。”

睁眼说瞎话!而这些年了,宁坤从没看出来过。

对此,不知是该说宁晔说谎功力高超,还是该说宁坤太过愚笨。

所以,听宁晔这么说,宁坤很是疑惑道,“六爷爷是什么时候认识苏言的?还有,六爷对苏言什么时候那么亲近了?”

危险当前,不管宁脩,只顾她,这不是亲近是什么?

说亲近都是含蓄的,若非顾忌苏言是呆呆的生母,宁坤直想说苏言跟六爷不清不楚,怀疑他们有一腿。

宁晔听宁坤说,但笑不语,只是不时的看宁脩一眼。

宁坤也看宁侯,“二哥,你知道吗?”

按道理来说,苏言的事,她二哥应该都知道才对。毕竟,苏言对他来说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强了他的人呐。

“不知道!你若好奇可以去问苏言,或六爷。”宁侯不咸不淡道。

只听语气,一点也听不出火气。可宁晔怎么就觉得宁脩已在磨刀霍霍了呢!就是不知道这一刀准备先砍向谁。

问苏言或六爷?

男女授受不亲,他与苏言也不熟,宁坤自然不能去问苏言。至于六爷……他也不敢去问,他怕六爷教他念佛经。

算了!反正该知道的时候,总是会知道的。

宁坤这样想着,皱着眉道,“之前苏二小姐要给二哥挡剑,这会儿苏言又没头没脑的冲出去,不知道是捣乱,还是想跟苏云一样装腔作势,假装对二哥情真意切。这姐妹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会作妖!”

宁侯听了,看着他,不紧不慢道,“一个比一个会作妖?你认为哪个更会作?”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苏言了!”毕竟她可是强过宁脩。

听言,宁侯看着宁坤,轻抿一口酒,漫不经心道,“看来你比较欣赏苏云。”

听到宁侯这话,宁晔眼皮跳了跳,宁坤无所觉,只道,“我可不欣赏,只是相比苏言来说,苏云还相对好一些,没那么多心眼。”

宁侯听了,点点头,没说话。

宁晔依旧只听不言。说苏云没苏言心眼多,这话他还是相当赞同的!

“二哥,对苏言,你打算怎么办?”宁坤很是关切道,“毕竟他是呆呆的生母。”

不能说弄死就弄死,也不能放任不管是吗?

宁侯晃着手里酒杯道,“自然是娶回来。”

宁侯这话出,看宁坤眼眸瞪大,“娶回来?二哥,呵呵,二哥你真会开玩笑。”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

“当然是玩笑!苏言那种女人怎么能娶?把她娶回来,二哥你的面子往哪里搁?就她做的事,二哥你把她纳做姨娘都是对她莫大的恩典了。”宁坤理所当然道,“要是让她做了侯夫人,我们侯府岂不是成了笑话了。”

宁侯听了,眸色悠悠,“你说的倒是不错。”

听宁侯这么说,宁坤还欲再言,被宁晔截住,“三弟,刚才我来时,好像听大奶奶再找你。”

对宗氏,宁晔有时喊母亲,有时喊大奶奶,宁坤都已经习惯了。

“娘找我?”

宁晔点头,宁坤起身,“大哥,二哥,那我先去看看。”

“去吧。”

宁坤快步走了出去,待人走远,宁晔也随着起身,“我也不打搅你品酒了。”

“你倒是护着他。”

宁晔听了,笑了笑道,“我不是护着他,我只是不想被他连累。”说完,宁晔走人。

刚才他若不打断,再由宁坤说下去,宁脩怕是都要动手了。

宁脩现在明显是满肚子火,他可不想因宁坤太多话,也跟着成为被迁怒的对象。

宁晔离开,宁侯晃晃酒杯里的酒,低低沉沉道,“要缩着是吧?那就最好永远缩在你那靠山院里永远都不要出来。”说完,一饮而尽,丢下手里的酒杯,大步走进洗浴间。

酒也喝了,冷水也泡了,情绪不外露的泻火方法都用上了。若是还不行,那……要想想先收拾谁了。

他都容许她耍小聪明糊弄自己了,结果她还他弄成了与六爷‘祖孙情深’!

这在在考验他人容忍性吗?

其实,这事儿也怨不到苏言。论恼火,她与宁侯不相上下。

也因为知道她不是故意。所以,宁侯现在还能容许她躲着。如果她是成心的,掐死不为过。

……

“娘,您在我吗?”

宁坤到了宗氏院子,问道。

宗氏:……正准备找他,他就来了。宁坤什么时候也能未卜先知了。

宗氏点点头,看着他道,“现在我听府里的人和京城的人说,苏言回来了,可是真的?”

“嗯,是真的!并且,她现在就在老夫人的院子。”

宗氏听言,眸色悠悠,竟然是真的。

“娘,您不去老夫人哪里看看吗?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呆呆的生母!”

宗氏作为呆呆的祖母,理当前去看看才是。

宗氏看宁坤一眼,“自然是要去的。”

“那我陪娘一起去吧!”

“你去作甚?”

“我……“

“碰到与苏言有关的事你最好少掺和!你二哥现在态度不明,她又是呆呆的生母,处境微妙,瞎掺和对你没好处。”宗氏提醒过宁坤,起身去了老夫人院子。

宁坤:这话他娘说晚了,他刚才已经掺和了。还有……

他娘说二哥态度不明,可二哥刚说过这句话。

“二哥说这话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宁坤这样呢喃着,又想:万一不是呢?万一二哥说的是真的,真把苏言给娶回来呢?

宁坤懵了一下,却很快又淡然了。他说的那些话,苏言就是知道了又能咋地?

宁坤完全未当回事儿。

……

“母亲,苏小姐她……”

“她在我这里!随后怎么样,就听宁脩的吧!”老夫人爽快的说一句,看着宗氏问道,“你过来又什么事儿吗?”

本来是有事儿的,可老夫人一句话,宗氏觉得她也没啥事儿了。

不过,听老夫人这句话,宗氏也知道了,无论宁脩怎么处置苏言,老夫人都是没啥意见的。

所以,她是死是活还得看宁脩的。

不过有一点宗氏有点不明白。按道理来说,凭着宁脩的能力,苏言应该根本就没机会活着出现在京城才对。

还有,呆呆这几年到底谁教养长大的,才会养成小小年纪就这样沉稳又刁钻的性子?

这些都是宗氏好奇的,但她却没去查探,探究。因为,就算是探究明白又如何?都是宁脩的事,她能改变什么吗?

“母亲,天气越来越冷了,听护卫说,大爷身体不是很好,我想去看看。”

对于苏言的事,就像她刚才跟宁坤说那样,少掺和为何。所以,不提苏言,就做贤妻。

老夫人听了,不咸不淡道,“你看着办吧!”

宗氏要做贤妻,她自然也不会去阻拦。

“那儿媳明日就开始准备。”

“嗯。”

看老夫人应了,宗氏也未在老夫人院里久坐下,说了些关切的话就离开了。

宗氏人刚走,冯荣进来,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驸马爷和阮姨娘,还有苏二小姐刚才被马车撞了。”

闻言,老夫人神色微动,“在哪儿被撞的?”

“好似在来侯府的路上妃。”

老夫人听言,随着压低声音道,“谁做的?”

冯荣也不隐瞒,同压着声音道,“不是侯爷就是六爷。”

老夫人:她果然猜对了!看来她距离老糊涂还很远。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冯荣退下,老夫人走进内室,看着坐在软塌上正在发呆的苏言,走过去,将刚才冯荣说的事,对她说了一下。

苏言听了,看着老夫人道,“是意外吗?”

“你觉得呢?”

苏言点头,“自然是意外了!大家都挺忙的,谁会没事儿跟他过不去。”

老夫人听了哼笑。

苏言托着下巴,心里暗想:只希望驸马爷在来侯府的这条路上,意外能永久的持续下去。”

就像是打游戏闯关一样,永远在来侯府的路上。

老夫人看着苏言道,“你不去看看。”

苏言摇头,“我这个女儿在驸马爷心里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怕我去了,会吓的他离世,那样可就不好了,耽误我与侯爷成亲。”

这话,苏言说的声音有点大,有故意讨好某人的嫌疑。

“而且,驸马爷发生意外,十有八九是因为他教女无方,老天故意给的惩罚。所以,他这会儿该在家发型才是,我就不去打搅了。”

苏言心里暗想:这事若是宁侯做都,没别的,就是迁怒。

十有八九是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元杰这个爹跟着遭殃,成为宁侯的出气筒。如果是这样的话,苏言可是一点都不怕惹宁侯了。

听苏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老夫人也没再说什么。

“老夫人,依你对侯爷的了解,你觉得他这次大概多久能消气?”

老夫人听了,想了一会儿道,“我觉得你这么缩着,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消气。”

苏言:……“那我也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如何?”

老夫人听了摇头,“我以为不怎么样!现在我对着宁脩这么做,都快没用了。在这一点上他真不如你祖父他自始至终都怕我来这一套。”

听言,苏言忽然有些摇摇欲试了,“不如我去试试看?万一他觉得新鲜呢!”

“你想去就去试试。”老夫人这么说着,忽然越发盼望苏言能生个女娃子出来了。

生出来了个随了苏言的,足够作宁脩,老夫人想想都有些激动。让宁脩也体会一下被自己崽儿气到跳脚的滋味儿,这也是老夫人平生所愿。

“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说着,摸摸肚子,“老夫人,晚上吃什么呀?”

吃饱了,先睡一觉再说。

是夜,苏言睡的正香,梦里正对宁脩挥小皮鞭儿。隐隐就听到……

“言言,言言……”

声音入耳,苏言猛的睁开眼睛。

“言言,是我,我是你六爷爷!”

没听错,确实是那衰神!

顺着声音,苏言朝着窗户处看去,看一颗脑袋在窗口晃着,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随即道,“言言,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来问你不会不会游泳?”

“你马上要跟宁脩成亲了,我感觉你随时可能都用的上。”

“万一宁脩一怒之下要将你沉塘,而我又来不及救你的话,你记得自己先有游会儿……”

六爷话未说完,看苏言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来。

第277章:滋啦,滋啦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看到苏言豁然拿出的匕首,六爷面皮紧了紧。

她是想杀了他?还是想划烂他的嘴?

在宁晔跟他讲了事情的原委,知晓都是苏言的计谋时,六爷清楚知道自己做了蠢事,坏了她的好事儿。

可是,知道做错了事,但看到苏言对着他亮匕首,心里还是有点小委屈。

他又不知道那是她的计谋,他只是想救她呀!

在六爷自怨自艾的眼神中,看苏言手里拿着匕首,拉起自己另外一条胳膊的袖子,然后在六爷惊疑不定的眼神中……

看她在自己个胳膊上,磨起了刀!

滋啦,滋啦!

一身白色的里衣,满头的乌发,白皙透亮的肌肤,精致娇媚的五官,此时木着一张脸,直直的望着他,对着他……磨刀!

六爷:……

六爷:……

就在六爷已怀疑苏言已经被沉塘,此时他看到的只是她鬼影时,只见一团黑影猛的窜了出来。对着那‘女鬼’或说‘鬼罗刹’抬手就是一巴掌!

“苏言,你想吓死我老婆子是不是?”

一巴掌落在后背上,苏言疼的直呲牙,装神弄鬼失败!

一声吼,一巴掌,用光了所有的劲儿,老夫人瘫坐在床上,手按着自己胸口,想到自己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一慕,双腿还在打颤,一身的冷汗,心口疼!

六爷:……

抬手摸摸自己后脑勺,感觉有点湿凉。

苏言一直盯着六爷,此时看到他反应,伸手揪住他衣襟,冷冷道,“不说中毒颇深,对我情深似海,不受控制吗?怎么这会儿,看到我变成鬼,你第一反应是怯,而不是伤心呢?”

六爷愣了愣。

“所以,以后看到我,想想刚才的画面,离我远点知道吗?”苏言说完,啪的将窗子关上。

六爷站在窗外,想着刚才说的话,感觉并不是她说的那样。

“祖母,您还好吧?”

“好个屁!”老夫人这会儿缓过来一些了,吼起人来又中气十足了,“你要吓唬宁子墨,怎么不提前跟我一说一声,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祖母息怒,息怒,我也是忽然灵光一闪,不是早有计划。”

老夫人可是包庇自己的人,是靠山,要恭着敬着。

“不过祖母您可真勇敢,在那种时候竟然还能蹿起来,是乃女中豪杰呀。”

苏言给老夫人顺着气儿,小意的陪着不是。

老夫人听了,想想,倒也是。

她没吓的翻白眼,实在是勇气可嘉。

另一边,当护卫将这边发生的事告诉宁侯以后,宁侯想象一下当时苏言的模样,顿时精神了,完全没了睡意。

“你先下去吧!”

“是。”

护卫退下,宁侯斜靠在床上,望着窗幔,此时不由得有些庆幸。

庆幸苏言没把这鬼招数用在他身上。不然,夫纲难振!

比起彪悍的媳妇儿,会扮鬼的媳妇儿,显然更可怕。

在此,宁侯坚定的决定,一定要把自己怕鬼的弱点给捂的严严的,绝不能被苏言这惯会作妖的给发现了。

否则,后半辈子可能都难安生。

此时,宁侯尚为意识到,他一直以苏言丈夫自居。

三皇子府

如三皇子这种最是稀罕京城稀罕事的人,再加上最近对侯府特别的关注。

所以,当日英雄救美的事,很快就知道了。而苏元杰被撞伤的事,自然也没错过他的眼睛。

苏元杰的腿断了,阮氏的胳膊折了,苏云脸擦伤了!

三人无一幸免都伤着了。对此,苏元杰怒火中烧,当即报了官请求刑部陆大人彻查撞到他们的人。

且对陆大人言:他十分怀疑撞他们的是蓄意为之,并非意外。

听着王顺的禀报,三皇子抚着下巴,第一次对苏元杰的话表示赞同,他也觉得这不是意外,而是故意为之。

“然后呢?陆大人可查出了什么吗?”

“回殿下,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

这么快?!

虽然讶异于陆原速度这么快快,但对结果更好奇,“是什么人?”

“京城一家买包子的老板,他交代:他就是故意撞苏元杰的,因为苏元杰勾引他闺女,还恐吓他闺女,害的他闺女整日担惊受怕,怕被人知道,又怕被苏元杰杀了,最后承受不住那种煎熬,人变得疯疯傻傻,他气不过这才驾着马车去撞苏元杰的!”

三皇子听言,眉头不由皱了皱,“那老板是这么说的吗?”

“是!”王顺应着,看着三皇子低声道,“殿下,您是不是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三皇子点头,确实不对劲儿。

这苏艳杰虽然毛病一大堆,但他却并非好色之人。特别是近些年,因为之前得罪了侯府,又被皇上给训斥之后,平日里都是缩着过日子,不敢轻易生事。

如此,这种勾引良家女子的事他理当不敢做才是。

所以,苏元杰十有八九是被人算计了。而算计他的人……

宁侯那张妖魅,又惹人讨厌的脸,瞬时映入脑海。

“苏言呢?她可曾回驸马府了?”

王顺摇头,“没有。”

听言,三皇子没再多问。

……

三皇子都觉得苏元杰是被人算计了,苏元杰这个确实什么都没做,却被人如此栽赃的人,自然更是冤屈的不行了。

“陆大人,这是污蔑,这是陷害,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他闺女是谁……”

看着激动无比,分外气愤的苏元杰,陆原嘴上说着安抚的话,心里:苏元杰确实是冤枉的,可是那又如何呢?

如果他还想着做侯爷的岳父,还想着往侯府跑。那么,这或许只是开始而已!

苏元杰若是聪明,就此歇了心思还好。否则……

陆原很怀疑他最后会受不住那接连而至的冤屈而死。

……

之后的几日,虽惊讶于苏言竟然还活着,但苏言不出侯府,很多人心里就算是再好奇,也不敢去侯府一探究竟。

就是侯府内人的想见苏言都难,因为她一直缩在老夫人的院子里。

宁脩一来,她就躲;宁脩一走,她就露头。

对此,苏言自己都觉得自己躲的有些奇怪了。

这一躲,搞得她真的跟爬墙了似的。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完全没必要心虚,更没必要觉得理亏。可是……

“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苏言:“我也不知道!祖母,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一见到的宁脩就有点底气不足。”

老夫人听了,哼一声道,“你以为自有你吗?我现在一见到他,都开始心里发慌了。”老夫人说着,肃穆道,“再这样下去,情况怕是不妙呀!”

苏言听了没说话,其实她也是同样的感觉。

感觉随着时间,宁脩的火气没有减少,而是在逐渐递增。也因此,缩着更不敢出去了。

“大少爷!”

闻声,看宁晔缓步走进来,“祖母。”给老夫人拱手请过安,转眸看向苏言,笑笑,“弟妹!”

嘶!

每次听的宁晔这么喊她,苏言后脑勺都不由的阵阵发凉。

一点暖意都生不出。反而有种——她是宁脩的人,宁脩有对她公然处以私刑的权利。

看着宁晔,老夫人感觉他最近来请安的次数是不是太勤了点,是想看什么乐子吗?

接收到老夫人的视线,宁晔:“祖母,根据我的观察,宁脩最近情绪好像越发不好了。所以,这对你好弟妹来说,或不是什么好事儿。”

苏言看宁晔一眼: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感觉。

想着,苏言看着老夫人开口道,“祖母,我们今天吃的丰盛点吧。”

听言,宁晔轻笑。

老夫人翻白眼。

不过不得不说,他们的感觉还是准的,在吃饱喝足,再醒来的第二天……

老夫人发现自己的库房空了!

她的金银呀,她的珠宝呀,她的银票呀,她的翡翠玛瑙呀!

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老夫人红着眼睛看向苏言。

苏言:到了她被祭奠的时候了!

第278章:靠山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库房被洗劫一空,这是谁做的?完全不用猜,除了宁脩没第二个人能做出这种阴损,又大逆不道的事儿。

看着老夫人泛红的眼眶,苏言以为自己要被祭献出去。结果,她想错了!

“宁脩这混账,没本事教训媳妇儿,就来欺负我老婆子,既然如此!好,咱们走着瞧。”

没本事教训媳妇儿?!

这话,苏言听着感觉浑身扎得慌。比听到宁侯说‘我心悦你’感觉还奇怪。

老夫人这是小看了宁脩,高看了她呀!

宁脩要教训她,苏言觉得办法多的很。只是,他选择了先翘掉她的靠山,让她灰溜溜的回去。

而看老夫人这反应,苏言觉得宁脩搞不好是用错方法了。

因为老夫人这样子,特像一个叛逆的少女,反叛的咧!

老夫人此时可不管苏言是怎么想的,红着眼睛怒吼一声,转头对着她道,“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哪里都不许去,知道吗?”

看老夫人那杀气腾腾的样子,除了说是,还能说什么呢!还有就是,苏言此时有种沦为人质之感。

不过,老夫人从护着她,到将她作为人质,这转变也够速度的。但,老夫人若想以她为人质,迫使宁脩妥协。那,苏言感觉自己距离被撕票不远了。

“王嬷嬷,你去把冯荣给我叫来。”

“是!”

王嬷嬷领命疾步去喊人,老夫人站在库房中,看着空荡荡的库房,看看苏言,“这个时候你不会怕了吧?”

苏言摇头,“我不怕!”

“是吗?若是这个时候宁脩叫你回去呢?”

“百善孝为先!我只听老夫人的。”

“甜言蜜语倒是张口就来呀!”老夫人略带警告的看着苏言,“你最后记住你刚才说的话,敢回宁脩那里,我就打断你的腿。”

“晚辈谨记。”

她不是想跟宁脩作对,她都是被迫的,她现在是人质!

冯荣匆匆赶来,“老夫人。”

“给我准备一下马车,我要去凤华山。”

闻言,冯荣和王嬷嬷猛然抬头,“老夫人……”

苏言不知道凤华山是什么地方,只是冯荣和王嬷嬷好像有些激动的样子。

“好久没回去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冯荣听言,忍不住道,“老夫人,您是不是再……”

“没什么可思量的,去准备吧!”

看老夫人态度强硬,冯荣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去准备了。

只是准备时,冯荣派人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宁晔,希望宁晔能力挽狂澜。

宁晔听言,挑眉,“去凤华山么?祖母她老人家这是准备重操旧业吗?”

站在一旁的时安听了,神色不定,重操旧业?要知道老夫人之前干的可是打家劫舍勾当呀。

虽然打劫的都是贪官奸商的银子。但,这行径往好听里说是替天行道,往实里说那就是莽匪盗贼呀。

“大少爷,您还是去劝劝老夫人吧!”时安开口道。

“宁脩洗劫了老夫人的库房,老夫人一怒之下要自己发家致富,我要怎么劝?我去了,她定然骂我挡她财路。”

宁晔不急不躁道,“老夫人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我还是不要过去为好,免得适得其反。被她骂不孝,一个抢她财物,一个挡她财路。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时安听了,仔细想想,觉得大少爷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但又觉得大少爷好似别有目的。时安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

老夫人闹气脾气来,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话是老太爷曾说的!

只是,自老太爷过世之后,老夫人已经许久不曾闹脾气了。谁曾想这次突然就被侯爷给惹恼了!

“对了,苏言呢?”

“回大少爷,老夫人要苏小姐跟在她身边,不许回侯爷那里,否则就打断她的腿。”护卫如实说道。

宁晔听了,嘴角扬了扬。

论运气,苏言和宁脩倒真是挺有夫妻缘的。

苏言想来个英雄救美,结果搞砸了。而宁脩,本想斩断苏言的后路,逼退她的靠山,可从现在的情况看,搞不好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听了护卫的话,时安道,“大少爷,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对老夫人不能劝着,也不能不管呀。

“这个时候我们唯一能做到,也只有护着了。护着不能让老夫人出事儿。同时,也暂时不要让老夫人和宁脩见面,省的他们彼此火气更大。”

时安听了,点头。随着又想,不让侯爷和老夫人见面,这么一来的话,苏言和侯爷自然也是见不着了?

若是这样,侯爷火气该怎么消除?靠迁怒吗?还是靠……冷水?

时安感觉侯爷这几天眉宇间都透着一股隐忍,像是在忍耐怒火,又想是在忍着别的!

时安想着,不由得看看宁晔,心里:大少爷不会是故意的吧?因为想看侯爷吃瘪生闷气?

……

当宁侯从宫中回来,知晓府中动态和老夫人反应,脸色沉了沉,但却什么都没说,径直去了屋里。

莫尘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心里却是满是一户,明明前几日老夫人和苏小姐见到宁侯,两人还是一脸的心虚的,怎么突然就……造反了呢?

难道过度心虚之后,会使人反叛吗?

“小公子。”

随着声音,看呆呆快步走进来,看到宁侯,开口道,“爹爹,我刚听说,娘和曾祖母离家出走了,是真的吗?”

宁侯嗯了一声。

呆呆听了,眉头皱了皱,“娘真是太不懂事了!”

宁侯:这话听着尚且顺耳。

“爹爹,不若您休了她吧!”

宁侯听了,盯了他一眼。

呆呆也盯着宁侯看。

父子俩对视,少时,宁侯冷哼一声,呆呆抿嘴轻笑。

虽然苏言让他觉得心烦了,可呆呆那个休字,并未令他感到愉悦。

呆呆或是能体会到宁侯此时的心情,轻笑过后,对着宁侯道,“不瞒爹爹,其实儿子有时候也觉得娘相当的闹心。可是,心里依然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娘亲。”

宁侯没什么表情道:“是吗?可惜,可惜本侯与你感觉截然相反。”

到目前为止,他只清楚认识到一点,那就是她是世上最令人烦心的女人。

在他的调教之下,她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虽然好似老夫人逼她一起走的。但,宁侯就是觉得她心里是相当愿意的。所以,早上临离开侯府时还吃了那么多饭。

一个包子,一碗粥,一碗鸡蛋羹,还有些许菜。胃口这么好,说她是不情不愿的谁相信。

“爹爹,你放心,儿子一定将娘带回来,让她给你赔不是。”

“本侯不需要。”

“怎能不需要,这是必须的!爹爹心里莫窝气,只管在家里等着就成了。”说完,呆呆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看着呆呆的背影,莫尘:“侯爷,小公子真的是挺懂事的。”

苏小姐不省心,至少小公子还是很贴心的。这样,侯爷心里也应感到欣慰,心情会好一些吧。

哪知宁侯听了,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他这么做是向着本侯吗?他是向着他娘,担心他娘下次毒发,我会不给解药。”

莫尘:……

若是这样,更心塞了。

“以后,别在我跟前提及苏言。”说完,宁侯起身去了内室。

莫尘:侯爷说这话明显是在置气呀!

不提她怎么收拾她?不提她怎么惩罚她?不提她,怎么……娶她?!

莫尘这样想着,忽然觉得自己诗情画意了,也许他也是个腹有诗华的男人!

之后的几天,如宁侯所愿,没人在他耳边提及苏言。

“老夫人让人查探之后,对往来京城的一些官员,或一些商家……下手了!”

虽然说下手有些不雅,但真的是最贴切的。

“对着他们,老夫人直接亮出了侯府的牌子,之后……”莫尘顿了顿道,“之后江大,对着那些人只说一句‘你们做的事侯爷已经知道了,都交代吧!’就这一句话,唬的不少人不但交出了不少的财富,还交代了不少的实话。”

在世上活了几十年,为官为商的谁还没做过点坏事儿。

最后一交代,情节严重的被送官了,情节轻的,让他们拿银子了了。

这一下,老夫人搞不好能博个美名,还能得不少的财物。

宁侯面无表情的听着,极好!

让她学以夫为天她没学会,让她跟着老夫人做莽匪,她简直是信手拈来,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这下,老夫人定然很满意吧!本以为只是多了个孙媳妇儿,没想到这孙媳妇儿还有继承她衣钵的天赋。”宁侯不咸不淡道。

莫尘:宁侯这不阴不阳的语调,是嘲讽没错。还有就是,苏言在他心里的身份还依然是‘老夫人的孙媳妇儿’,这点依旧不变。

这是早已被把苏言身份归类为自己的内人,而不自知吗?

“宁子墨最近在做什么?”

凭着宁子墨对苏言的‘在意’,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看着苏言‘吃苦受罪’!

莫尘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小心谨慎的回禀道,“六爷在忙着给苏小姐找……靠山!”

闻言,宁侯抬眸,“继续说!”

“是……”

随着莫尘的话,宁侯脸色隐晦难辨。

凤华山

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呀!

老夫人看看手里那晶莹剔透的翡翠,看看桌上那黄灿灿的金子,眼睛灼灼发亮。

“祖母,这些能不能分我一些当嫁妆呀!”苏言看着那些金银,笑眯眯道。

与老夫人一样,她看到这些,也同样有一种大丰收的感觉。

老夫人听了,颇为嫌弃的看她一眼,“你现在要银子有银子,要模样有模样,怎么还想着存嫁妆嫁宁脩?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苏言听言,眨巴眨巴眼,对哟!

她都是富婆,怎么还想着嫁宁脩?!她完全可以不嫁呀!

这念头在心头过来一下,激动了一下,很快就熄灭了。

“老夫人,对我,宁脩自己先不娶可以。但,若是我想先不嫁。那……”苏言摸摸那金灿灿的元宝,幽幽道,“这些马上就会变成我抢劫的赃物,他麻溜就会把我丢到大牢里去。”

所以,在成赃物,还是变嫁妆之间,还是聪明的选择后者为好。

老夫人听了,瞅她一眼,“看来你还没糊涂。”

苏言:……

试探真是无处不在。

“老夫人,老王爷来了!”

闻言,老夫人转头,看一头发胡须都花白的老者,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弟妹,我来了!”

老王爷与已过世的宁老太爷关系一直相当不错,当初若非怕皇上想太多,两人早就拜了把子。而现在,老太爷已经不在了,老王爷膝下也就剩下宗祖一个孙子。

所以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虑,老王爷对着老夫人直呼弟妹,一点也无惧皇上觉得王府和侯府太过亲近。

“王爷,您老怎么过来了?”老夫人忙起身相迎。

“听说你发财了,我过来借点。”

老夫人听了眉开眼笑,满脸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王爷要多少随便拿。”

就地为寇太舒坦,现在老夫人只希望宁脩继续端着架子,不屑理会她们。

看着老夫人桌上的元宝,老王爷拿起一个掂在手里玩儿,眼睛看向苏言,“你就是苏言?”

“是!晚辈见过王爷。”

老王爷上下打量一眼苏言,随着对着老夫人道,“弟妹,我今儿过来没别的事,就是过认干孙女的。”

干孙女?谁?

不可能是王嬷嬷。所以……

老夫人指指苏言,“老王爷要认她做干孙女?”

老王爷点头,在老夫人和苏言惊疑的眼神中,开口道,“是你家六爷请托我的。说这丫头缺娘家人护着,让我把她给认了!省的她被人给欺负了。”

苏言听了,沉默。

老夫人:她这些日子不是一直都在护着苏言吗?敢情这些在宁子墨眼里都是不存在的?

老夫人撇了撇嘴,随着道,“老王爷倒是答应的爽利呀!”

“宁子墨答应在我床边给我念半年的佛经,我才答应的。”

老夫人听言,神色不定,“王爷您喜欢听那个?”

“喜欢呀!每次听老六念佛经,我总是能睡的特别香。”

老夫人:……

第279章:说服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侯府

宁侯从洗浴间出来,就看到宁晔躺在摇椅上,品着茶,翻着书,在等他。

看到他出来,放下手里的书,上下打量他一眼,微微一笑,“几个时辰不见,我弟弟好像出落的更加好看了。”

这夸赞,像调笑。

若他不是宁晔,不是亲兄长,宁脩会怀疑他正在被调戏。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宁侯淡淡道,“终于发现自己真成了天阉吗?”

——之前,为澄清这一流言,而自认的谎言。

现在宁侯这么说,分明是咒他。

宁晔笑笑,“若非我们现在都已年长,我或许可以脱给你看看,让你看看是否是真。”

“再顺便比个粗细长短吗?”

莫尘:亲兄弟果然是亲兄弟。虽然外表不同,但荤起来都是一样的无忌。

宁晔听了,往他下面扫一眼,“看来你憋的不清。”

宁侯抿嘴。

宁晔呵呵一笑,漫不经心道,“宁脩,我听说,老王爷要认苏言为干孙女,可是真的?”

宁脩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道,“但凡你听说的,哪里会有假的。”说着,将手里的棉布丢给宁晔,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宁晔看看手里的棉布,看看宁脩,而后笑笑,坐起,开始给他擦头发,一如小时候那样。

“仔细想想,我好像有许多年不曾给你擦过头了。”

“因为你忙着看我乐子。”

宁晔听了,沉默一下,似想了一下,随着笑了笑道,“也只是最近而已!在苏言出现之前,你没有乐子可给人看。”

宁侯听了,看他一眼。

宁晔垂眸,不紧不慢给他绞着头发,“你说,娶这么个对你不甚用心,又不省心的媳妇儿,又有什么好的呢?”

宁侯静默,就在宁晔以为他的时候,听他说道,“那你呢?娶了个对你特别上心,又特别省心的,又有什么好的呢?”

听言,宁晔也沉默了。

兄弟二人相顾无言。

许久,宁晔长叹一口气,打破沉默,“看来,无论娶的是什么样儿的,都没有完全让人省心的。”

宁侯沉默,默认。

娶媳妇比他所想的复杂太多,他过去想的太简单了。

看苏言,缓解她毒发时的药,还有她最最珍贵的儿子都在他手心里,她却还敢给他离家出走,甚至在外开始乐不思蜀。

宁侯甚至觉得,如果能选择,在做山贼和做侯府夫人之间,她十有八九会选前者。

看宁侯有所思的表情,宁晔开口道,“如果老王爷真将苏言认作干孙女。那,对你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凭着苏言那性子,多个靠山,对宁脩来说实非好事儿,这一点是显然而易见的。

“特别老王爷这人,平日里他总是骂宗爵爷不着调,不靠谱。其实,宗爵爷这性子可都随了他。”

简单的说,老王爷跟宗爵爷一样的不着调。

宁侯听了淡淡道,“老王爷愿意认苏言为干孙女,可宗爵爷可不一定会答应认她做干妹妹。”

宁晔听言,瞅一眼宁脩道,“你去见过宗爵爷了?”

宁侯没说话。

宁晔了然,看来宁脩与宗祖已经见过面了。

宗祖说的是信誓旦旦。而这话,宁侯相信也确实是宗祖的真心话,不存在忽悠。只是到底结果如何,宁侯却并不确定。

因为不是有句话叫姜还是老的辣的吗。

老王爷如果打定了注意,宗祖是否能扭得过老王爷很难说。

……

是否能扭得过老王爷暂不好说。但宗爵爷办事还是相当效率的。

这边,老王爷刚见过苏言,跟老夫人说过要认苏言认干孙女的事。宗爵爷随着就到了!

看到老王爷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是,“我不需要妹妹,也不同意你认她!你要是敢擅自认了她,那我就出家做和尚,让你没曾孙可抱!”

撂下一句狠话,宗祖看都未看苏言一眼,大步走人。

留下老王爷破口大骂!

“你个小兔崽子,少他娘的威胁我!让我没曾孙可抱?哼,说的我事事依着你,你好像就能给老子孵出颗蛋一样。”

“你也别说要当和尚来吓唬老子。你若真不想,老子明天就送你去宫里做太监……”

仗着自己是唯一的独苗,宗祖那是动不动就拿要做和尚,不生崽儿,要让老王爷断子绝孙来做威胁。每每气的老王爷吹胡子瞪眼。

这次,又是故技重施!

老王爷自然又是一通骂,直气的想自己去生生试试。

苏言静静在一边看着,对宗祖第一印象:是个混不吝没错。

“王爷,来喝杯水。”

老王爷接过老夫人递过来水,一口喝下去,猛的放下,直砸的桌子砰砰作响,“这熊崽子,真是气死人。”

老夫人:“有啥可气的!不过是不孝子孙,谁家没有。”

苏言听了,莫名有点想笑。

甚至觉得老夫人和老王爷这么合的来,说不定是因为家里刚好都有不孝的孙子,可聊的话题多。

苏言正想着,看老王爷突然看向她。

眼神,让苏言头皮一紧,有种被迫面试之感。

看苏言隐隐露出一丝警惕,老王爷心里呵呵一笑,小丫头倒是挺敏锐的。

心里想着,对着苏言,道,“宁子墨那小子跟我说,你很是聪明伶俐。对他这个念佛经的人说的话我并不怀疑!”

这帽子戴的有点高,让人感觉有点不妙。

“刚才宗祖的话你也听到了!所以,说服他任务就交给你了。”老王爷说着,不等苏言拒绝,铿锵有力的又加了一句,“只要你能把他说服了,从此你是亲的,他是干的,王府的事儿你说了算。”

老王爷话说的倒是挺好。可惜,苏言并不想当那个家。

“王爷,这个怕是不……”刚开口,被打断。

“还有王府的财物,日后也都是你的。”

苏言:……她心动了。

虽然觉得老王爷十有八九是在忽悠她。可,还是忍不住心动了。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当着你祖母的面立字据。”

听言,苏言已不是心动了,她觉得她可以开始行动了。

皇宫

六爷回京每次都会到宫向皇上请安,这次自然也是一样。

只是六爷并非是朝廷官员。所以,皇上自是不会与他聊政务,能与他说的也不过是一些闲话,家常话。

在听六爷说过行走中所途径的地方,还那里的风土人情之后,皇上话头一转,转而如闲聊般,说道,“子墨,你和苏言好似很熟?”

六爷点头,“嗯,在回京之前,我与言言有过一些日子的接触,她是个心地善良,单纯又孝顺的人。”

六爷一副和蔼长辈的口吻。只是对苏言的称呼……

“言言?”

“直呼其闺名可能在不少人看来有些不妥。可在我看来,这好似没啥不应该能。她同晔儿一样,都是我的晚辈,我不一定非要称呼言言为孙媳妇儿,称呼晔儿为孙儿。”六爷风轻云淡道。

看六爷那模样,让人觉得倒是他们想的太多,也太过龌龊了。

皇上看了看他,呵呵一笑,“你说的对。你这样称呼他,倒是显得分外亲切。”

宁子墨笑笑,笑的分外坦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青石默然站在宁子墨的身后,听着宁子墨与皇上的对话,心里暗腹:三皇子那么喜欢道人家长里短,或也是随了皇上了。

虽然皇上不像三皇子那般明显。但,喜欢关注个杂事也是显而易见的。

“皇上,最近我又看了几本特有感悟的佛经,可否念于皇上听听。”

闻言,皇上顿时摇头,正色道,“子墨有心了,只是朕近日政务繁忙,下次吧,下次!”

听皇上这么说,六爷认真道,“下次乃是何时?请皇上定个日子,我那时好赶回来。”

皇上:……

赶回来给他念佛经吗?皇上有种自己被要挟了之感。

“到时候朕自会派人去宣你。”

“好,那我就等着皇上的圣旨了。”

皇上点点头,心里:他是绝对等不到的。

他一个九五之尊经常听佛经,万一被感化了,以后还怎么诛人九族?!

皇上不愿听。

闲聊因佛经就此结束,六爷离宫。

走出皇宫,一直候在宫外的护卫上前,“六爷。”

“嗯。”六爷应一声,随着道,“苏言那边现在怎么样?”

护卫将老王爷去凤华山,之后宗爵爷也的事都给六爷禀报了一遍。

六爷听了,眉头皱了皱,“苏言呢?她现在可还在凤华山?”

护卫摇头,“苏小姐下山去见宗爵爷了。”

“知道他们在那里吗?”

“是。”

“带我过去。”

……

此时,一酒楼之内,正在用饭的宗爵爷,看到突然出现的苏言,脸上表情满是不喜,“你来干什么?”

问一句,不待苏言说话,就直接道,“你不用过来求我,求我也没用,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进王府的。”

说着,盯着苏言,毫不掩饰的嫌弃,“让你你这样不三不四的女人进王府,我丢不起这个人。”

话说的相当尖酸刻薄。

苏言听了,呵呵一笑,“不瞒爵爷,若是让你这样不学无术,武不行文不通,只是吃喝嫖赌的人做了哥哥,我面子也没处搁。”

宗爵爷听了,倒是没生气,毕竟,这样的话老王爷可是天天说,他都听习惯了,一点没感觉。

只是这番话从苏言嘴里说出来,倒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你哪里来的脸和胆子跟我说这话?”

“咱祖父给的。”

宗爵爷:……

“你少给我咱,我跟你可没啥关系。”说着,盯着苏言,眼里带着怀疑,“你真的是苏言?”

跟苏言,宗爵爷没接触过,但也知道她这个人。

“爵爷觉得我是假的?”

“我记得你之前绵软又愚笨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没脸没皮?”

“我连宁脩都强了,哪里还有什么脸皮!”

宗爵爷:……“也是哦。”

苏言:“我强抢侯爷,没脸没皮;爵爷调戏美女,流氓无赖;论不知羞耻,爵爷不觉得你与我还是很像兄妹的吗?这或许也是一种缘分!”

“狗屁的缘分。”嘴上这样说,但心里:竟然觉得她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他们都不说善男信女,确实是如此。

“爵爷,你若认我做干妹妹,占便宜的可不是我,而是你。”

宗爵爷嗤笑,“你可真敢说!你有什么便宜可让本爵爷占的?”

她搁这儿忽悠傻子呢!

看宗爵爷一脸她浑说的表情,苏言拿着筷子夹一口菜到嘴巴里,嚼着,不紧不慢道,“我与宁脩要成亲的事儿,你也应该知道吧!”

“知道!所以,你如实交代,是不是对他下了什么药?”不然,就是宁脩脑子被驴踢了。不然,怎么会娶苏言为媳妇儿。

“没有!他娶我,我嫁他,我们是两情相悦。”在宗爵爷不信的眼神中,苏言只是继续道,“如果你成了我的干哥哥。那么,我与宁脩成亲之后,他该叫你什么呢?”

闻言,宗爵爷思索了一下,随即眼睛大亮,“叫我哥?!”

“自然是叫你哥!所以,认我做干妹妹,占便宜的是你。”

宗爵爷听了,脸色变来变去,他觉得自己被说服了,又觉得自己被哄骗住了。

他觉得自己若是就这么被说服了,好像有点傻。可是……

宗爵爷绷着脸道,“若是他不叫我呢?”

苏言轻笑,不紧不慢道,“他不叫你哥,也不妨碍你叫他妹夫呀!你开口,他照样是弟儿。”

宁脩妹夫?!

宗爵爷:他没法骗自己,他激动了!

一拍桌子,猛的站起,盯着苏言,眼神灼灼,“你和他什么时候成亲?”

看宗爵爷那比她还亟不可待的样子,苏言静静笑了。

第280章:有喜了

赶来的六爷,在门外听完苏言与宗爵爷聊天的全过程,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青石:这一脸欣慰的笑,看着都慈爱了。

“青石,言言果然很聪明是不是?”

青石:是聪明吗?他怎么感觉是阴损呢!

六爷说着叹了口气,略有些遗憾道,“如果言言能喜欢念佛经就好了。”

青石:幸好苏言不喜欢。不然,六爷岂不感觉他们更般配了!

“既然言言自己都办妥了,那我们走吧。”

青石听言,忙应,“是,走吧!”

六爷又往屋里望望,带着一丝不舍,才转身离开。

走出酒楼,青石松了口气,看来六爷身上的毒已经好多了,刚才看着苏言他都能忍着没走过去了不是吗?

“青石。”

“小的在。”

“你有没有觉得宗祖看着挺招人厌的?”

青石听言,仔细想了一下道,“宗爵爷一直都这样,并没什么改变呀!”

“是吗?”六爷皱眉,带着一丝疑惑道,“没改变吗?可是之前我看着他觉得他挺顺眼的。可刚才看他和苏言坐在一起,为什么突然觉得他长大处处都找招人烦呢?!”

闻言,青石看看六爷,不说话了。

刚才觉得六爷毒缓解了,是他想多了。对苏言,他现在都开始拈酸吃醋了。

青石真是愁死了。

再这样下去,六爷早晚有一天会被侯爷给送到宫里头或送他去见老太爷。

……

苏言的动静,与宗祖的动向,宁侯和老王爷都在派人盯着。

所以,事情的过程和结果,也很快就被宁侯和老王爷知晓了。

老王爷知道后,半晌没吭声。此时,心里充满怀疑,他家这最后的独苗,莫不是是傻子不成?!

老夫人坐在一边,看着老王爷,心里觉得该安慰他一下。可又怕一开口,自己会笑出来。

好一会儿,老王爷开口道,“这样也好!家财被孙女忽悠过过去,总好过日后被别人给骗了去。”说完,重重叹一口气,起身,“弟妹,我先回去了!宗祖被我教成这样,我觉得我应该回去跪跪祖宗。”

认了个干孙女,突然就倾家荡产了。

老夫人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目送离开,直到老王爷走远,“这下苏言不止靠山有了,连嫁妆也有着落了。”

王嬷嬷:不知侯爷现在是什么心情。

……

宁侯:极好,她不但把宗祖给忽悠了,还把他给变成孙女婿了。

段段时间内,她给自己攻下了一个王府,给他找了个哥。

“她可真有能耐。”

莫尘:不知为何他觉得侯爷这话,好似真的就是夸赞。

“侯爷,接下来怎么办?”

宁侯抚着下巴,眸色悠悠,也许该什么都不做,就静看苏言继续敛财。

现在,宁脩有种他不是娶妻,而是娶个招财猫的感觉。

“宁脩,宁脩……”

在宁侯若有所思间,听到喊声,转头,看宗爵爷大步走进来。

“宁脩,我来了!”宗爵爷看着宁脩,眼神灼灼,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

“爵爷怎么有空过来了。”宁侯神色淡淡,不咸不淡,一如往日。

我不是爵爷,我是你哥,你哥!

宗爵爷在心里大喊一声,忍着自己澎湃的心情,在宁侯跟前坐下,对着他道,“我已经见过苏言了。”

“是吗?”

“嗯!我发现,她真的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她不但聪明伶俐,大方得体,样貌可人,还分外的善解人意。我看着京城中的女子,没有哪个能比得上她的。所以,你娶了她,那是福气。以后是男人都会羡慕你得此娇妻!”

天花乱坠,满嘴谎言。宗爵爷说的却是相当利索!也是,毕竟是从小对着老王爷练出来的。比起掏心掏肺,说谎哄骗人才是宗爵爷最为擅长的。

“是吗?她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那是自然呀……”宗爵爷对着宁侯,又是一顿猛夸,只夸的苏言只有天生有地上无,只夸的好似宁侯娶了她,是积了八辈儿的德一样。

听宗爵爷滔滔不绝的讲,宁侯此时心里却是在想,她是不是应该认个外孙女,或侄女儿什么的,然后把她嫁给宗祖。那么,宗祖就不会是自己的哥,而是自己的孙女婿或外甥女婿了。

“宁脩,我看你和苏言的亲事就这么定下吧!我这就去给你挑个好日子去。”

宗爵爷说完,兴冲冲的跑了出去。那尽头,等他自己成亲时,或许都不会有这么大劲。

宁脩静静看着,静静待着,也不拦着。

他最近很忙,苏言既不想回来,那就同老夫人带着吧!反正,该回来的时候,她自然就会回来了。比如,她毒发的时候。

那时,就算是老夫人要打断她的腿,她也会回来的。

想此,宁侯起身,伸个懒腰,换过衣服又出门去了。

这一次出门,足足出去了十多天,待他再回来的时候,没等到苏言,反等到了……

“侯爷,苏小姐有喜了。”

宁侯:……

半晌反应不过来。

待反应过来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所以他成亲后,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禁欲吗?

宁侯:……

第281章:发愁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凤华山

“李太医是真的吗?她真的有身子了?”老夫人紧紧盯着李太医问道。

李太医:……

老夫人那眼神,让他倍感压力,他觉得他若敢说没有,她马上就会翻脸。

李太医平稳道,“回老夫人,侯夫人是喜脉,这点千真万确,不会有错的。”

听李太医说的万分肯定,老夫人顿时笑开,“冯荣,快,带李太医去库房,看库房里那些俗物,李太医喜欢那个随便挑。”

看老夫人这欢喜劲儿,李太医恍然觉得,苏小姐有喜老夫人是让他去库房,如果没有,他是不是就要入牢房?

不怪,李太医这么想。因为侯府的人不讲理并不是从侯爷开始的,而是从上到下都是如此的。

“老夫人您太客气了!这不过是卑职分内之事罢了!”李太医说着,拱手,笑呵呵道,“再次也要恭喜老夫人喜得曾孙。”

“哈哈哈……是该恭喜,是该恭喜!”老夫人喜不自禁,笑着,叹道,“没想到打家劫舍还能有如此福报呀!”

李太医:……

里屋,听着老夫人高兴的笑声,还有李太医那肯定的声音,苏言摸摸自己脉,再摸摸自己的脉。

喜脉!喜脉!还是喜脉。

再三确定的结果,让苏言脑子越发混乱。

她只是头晕了一下,只是摔了一下,怎么就摔出个崽儿来了呢?

她明明都吃药了,怎么还会怀孕呢?难道她吃到假药了?不可能!

那,难道是宁脩的种子有抗药功能?这太扯了!

苏言仔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但,一想到自己肚子里有个娃子,就一团懵,抓头!

毫无心理准备!

第一次发现,自己承受力有点薄弱。

虽然她已当娘了,也差不多知道当娘是什么情况,什么滋味儿了。但,这个跟呆呆不一样。

呆呆是睁开眼睛就有了。而这个,是要从头到尾的经历一次,忽然要担负一条性命,她相当有压力。

在苏言失神间,老夫人走进来,看着她,温声道,“苏言,你怎么样?好些了没?”

老夫人问着,不等苏言说话,又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祖母让人去给你做?”

“我还不饿。”

老夫人听了,看苏言脸色不是太好,只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或是担心什么,继而开口道,“怀孩子都是这样的,前面三个月不太舒服,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现在,你只管养身体,成亲的事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操心,祖母都会给你办好的。”

“让祖母您费心了。”

“为这事儿费心,祖母高兴。”老夫人说完,想到什么,开口道,“在生孩子这事儿上你可千万别多想,要把心给放宽了。无论是女娃儿还是男娃儿,都是宝贝疙瘩!”

老夫人说着,把自己说的都有些激动了,“哎呦呦,是不是从这会儿开始就要开始想名字呀!”

苏言听了,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脑子依旧混沌,感觉还是那么飘忽,懵懵的。

“苏言,你先躺会儿,我让冯荣归置一下东西,我们一会儿就下山回侯爷。”

听言,苏言抬眸。

老夫人道,“这地方适合打家劫舍,可不适合给你养身体。所以,我们还是回侯府的好,我已经让人去叫宁脩过来了。”

苏言听了,静了一会儿,点点头。

宁脩过来挺好,他们也许该聊聊孩子的事儿。

“那你先躺着,等会儿他来了我让他直接过来你这里。”老夫人说完,给苏言拉拉被子,抬脚走了出去。

看老夫人那欢天喜地的样子,王嬷嬷有时候其实有点不明白。老夫人为何对苏言这么喜欢?

简单,因为苏言总是让她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看苏言行事,老夫人总有臭味相投的亲切感。就如现在,孙媳妇儿不止一个,可愿跟她来凤华山且乐在其中的,也只有苏言一个而已。

“老夫人,侯爷来了。”

老夫人听了,抬眸,“他来的倒是挺快。”说着,心里不觉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宁脩会端架子不过来。

现在看来,倒是她把他想的太坏了。其实,宁脩也不是那么不是东西。看来,虽然她教儿子不行,可教孙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老夫人心里正欣慰着,看宁侯大步走进来。

“宁脩!”老夫人脸上扬起笑,“恭喜你又要当爹啦。”

宁侯:心情有些复杂。

感觉这是好事儿。但,又有点高兴不起来。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苏言呢?”

“她在里屋里躺着……”老夫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宁脩大步走进了里屋。

老夫人:……“他这是娶了媳妇儿忘了祖母吗?”

王嬷嬷轻笑,“老夫人,这事儿好事儿。”

女人有了身子,就盼着男人够在意。男人若是无所谓,那心里才会犯堵。

她本以为侯爷会是风轻云淡,不咸不淡。没曾想……看来侯爷也是稀罕的。

如此,这对苏言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宁脩大步走进屋内,看苏言正坐在床上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肚子发呆。那模样,是在不高兴吗?

“在想什么?”

听到宁脩声音,苏言回神,抬头。

看苏言皱着的眉头,宁侯走到她跟前,看看她,抬起手,大手落在她头上,手指在她眉头间抚了抚,“有身子了,你好像不高兴?也跟本侯一样,在为要禁欲而发愁吗?”

苏言:……

“不过就是十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苏言听了,白他一眼,伸手将他大手给拍开。

手背被拍的有点疼,宁脩笑笑,“这么有劲儿,看来你身体不错。”

“宁脩,对这孩子,你……”刚开口,话刚起头。

“侯爷,该走了。”

莫尘略带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宁侯看着苏言道,“我有些急事要办,你好好养着,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说完,盯着她肚子看一眼,而后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次算你将功补过,上次的事既往不咎。”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苏言:……

他来这里就是告诉她,他会跟她一起禁欲?!

第282章:你娘怎么了吗?

从凤华山回到侯府,老夫人看着苏言,有种凯旋归来之感。

她觉得苏言能怀上,都是自己带她去凤华山招来的福气,跟宁脩没啥关系。

老夫人感到自己这一趟出门相当有功。特别,她还带回到了那么多家当!

“孙儿恭迎祖母回府。”宁晔带着宁家人在外恭迎。

看到宁晔那笑面虎,老夫人也高兴的给了个笑脸,“哎呦!我的大孙子可真懂事。”

宁晔:……

站在后的宁坤,瞬时看向宁晔,无声笑。

老夫人这亲切的一声喊,感觉比骂宁晔两句都来更生动。

宁晔无语一下,既恢复如常,脸上挂着笑,走上前,扶着老夫人进府。

“宁脩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老夫人问。

“大概要四五天后。”宁晔说着,转眸看了看苏言。

只是见苏言眉目低垂,一言不发的,那精神状态跟老夫人完全不一样,瞧着垂头丧气的,没什么精神不说,还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看此,宁晔感到有些许意外。

她有喜了,难道宁脩说不要了吗?不可能!

宁脩若说不要,老夫人不可能这么欢喜。既然宁脩没说不要,她在不高兴什么?

在宁晔疑惑间,又听老夫人问道,“他急着去做什么事儿了?能说吗?”

一般宁脩公务上的事儿,老夫人极少问,但这次老夫人想想问问。

宁晔开口道,“七王爷过去遗留下的人在桐城那边生了点乱子,皇上命宁脩过去处理一下。”

老夫人听言,点点头,看着苏言道,“他这是有要事儿出去了,不是有意不顾你的。”

苏言听了,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那么多。

别说宁脩是因要事离京的,他就是为逛街花街不顾她的,她都觉得没啥不正常的。

虽然宁脩说了心悦于她,可她心理上,没感觉到过宁脩对她有多在意。就如她对他一样!

心里如此,看着老夫人道,“祖母,我没想那么多。”

老夫人听了,看看她,眼神让苏言有点看不懂。

看苏言不明的样子,老夫人收回视线,没说什么,对着宁晔问道,“宁脩把我库房里的那些金银珠宝都放哪里了你知道吗?”

宁晔摇头,“不知道。”

老夫人听了,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看着宁晔,脸上满是嫌弃,“我库房都被搬空了,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让你在家里守着做什么用?!”

宁晔:……

这话尤在耳呀。

“老王爷要认苏言做干孙女的事儿你知道吧?”

“是。”不敢说不知道呀。

“那你去就准备一下,在成亲之前挑个好日子把这事儿给办了。”

苏言成亲,老王爷以祖父的身份出面,也能为苏言撑起面儿。

有些事苏言在意不在意老夫人不想问。但她,在意!

想看她侯府夫人的笑话,没门!

“孙儿遵命。”

看宁晔乖顺,老夫人又高兴了起来。哎呀呀,侯府最近真是喜事儿不断。

……

而驸马府这边,苏元杰的心情却与老夫人截然相反。

老王爷要认苏言做干孙女的事儿一传到耳中,脸色当即就变了,不是惊喜,而是惊恐。

老王爷那是谁,那是苏元杰最怕的人。

曾因他宠妾灭妻一事,老王爷替长公主出头,对他放言,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老王爷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至此,无论是在那里见到他,都没饶过他。那么是在皇宫,他没法痛揍他,但也不妨碍他踢他一脚。

当着皇上的面,都能如此,在别的地方就更下得去手了。

所以,老王爷与苏元杰是什么关系?那是猫和耗子的关系!

现在苏言要认老王爷为祖父,那岂不等于给他带回了一个会咬死他的猫吗?

清楚这一点,苏元杰躺倒在床上,望着床幔,因苏言死而复活带来喜悦,正在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苏言活着回来,带回了一堆看我不顺眼的对头,这种感觉正油然而生。

阮氏看着床上脸色越发不好的苏元杰,轻声道,“老爷,苏言认老王爷做祖父那天,我们要过去吗?”

“去什么去?过去给挨那老头子打吗?”苏元杰跳起来吼一声,随即蒙着头躺下,棉被抖动。

阮氏:……

莫不是在哭吗?

……

四五天过去了,但宁脩还是没回来。

“娘,娘!”

听到呆呆的声音,苏言抬头,看呆呆手里捧着一个海碗快步走过来,“娘,你看,爹派人送来的新鲜葡萄,你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看着里面那晶莹剔透的葡萄,看看呆呆,苏言拿起一个放嘴巴里,脸顿时皱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呆呆急声道。

“酸!”

呆呆听了,赶忙把手伸到了苏言嘴边,“吐了,快吐了。”

咕噜!

“咽了。”

呆呆:……眉头皱了皱,眼睛瞅着苏言肚子,有些担心道,“会不会酸到妹妹呀?娘,你这么粗心大意可不行。”

苏言有身子的事,老夫人告诉了呆呆,怕他没轻没重不小心撞到了苏言。

而呆呆又听王嬷嬷跟老夫人念叨酸儿辣女。自然的就认定了苏言肚子里怀的是妹妹。

苏言:……现在酸的是她好不好?

不是都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吗?怎么有了妹妹也能把娘给忘了?

还有这葡萄!

宁脩什么时候也成了这么贴心,又这么有情调的人了?

“你没在学堂,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今天下午学堂没课,我就早些回来了。”呆呆说着,又瞅了瞅苏言肚子,很是期待道,“娘,妹妹什么时候出生呀!”

苏言:莫名的有点不能直视呆呆的眼睛。

怎么会怀孕?要不要生?能不能生?苏言尚在疑惑和犹豫中,但这些她都不能给呆呆说。

她觉得作为女人,她有选择生与不生的权利。可是作为娘,看着呆呆,她心里有些烦躁。

“娘……”

“不知道!去问你爹去。”

看苏言心情似不太好,呆呆想到王嬷嬷说的,前几个月他娘亲身体会很不舒服。呆呆心想,肯定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心情才不好。

“娘,那你躺着歇会儿,儿子不烦你了。”说完,呆呆又望望苏言的肚子,走了出去。

看着呆呆背影,苏言:有一个像呆呆一样的孩子,其实挺好。

这一念出,苏言闭了闭眼,烦!

呆呆从屋里走出来,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抬脚走到护卫跟前,“我能去找爹吗?”

护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桐城

“侯爷,发现朱锳的踪迹了。”

朱锳——曾七王爷的心腹下属。在七王爷过世之后,就离开了京城,去向不明。

对这么个小人物没人在意他的去留。可没想到,他竟敢绑架桐城知府,在桐城制造乱子。

而皇帝自来对手足兄弟最为忌惮,七王爷虽已死,但他的下属敢生这么大的乱子,谁知道还隐藏着别的什么阴谋诡计。

虽朱锳不过是个走卒,可皇帝还是派宁侯亲自来彻查了。

本以为对付这么个蝼蚁,三四天的时间也就足够了,没想到他那么会藏,让他整整着了五天。对此,宁侯相当不满意。

“只是发现了有个屁用?本侯是让你们把人带来。”

对着随行的官员,宁侯满脸毫不掩饰的嫌弃。

“是,是,下官今日之内必然把人带到侯爷跟前。”

“下去。”

“是。”

莫尘站在宁侯身后,看着宁侯,总觉得侯爷这两日有些躁。

“莫尘。”

“属下在。”

“侯府那边一切可都好?”

莫尘有些讶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侯爷在外时,主动关心侯府好不好的?

看莫尘那惊讶的表情,宁侯忽然有些恼,“没听到本侯的话吗?”

“侯爷恕罪!回侯爷,侯府一切都好。”

“是吗?真的一切都好?”宁侯盯着莫尘认真问道。

莫尘想了一下,侯府确实一切都好呀!

想着正要回答,就听……

“侯爷,小公子来了。”

护卫声音刚落,就看呆呆身影出现在眼前。

“爹。”

看呆呆风尘仆仆的样子,宁侯眉头皱了皱,未多想,开口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娘怎么了吗?”

宁侯话出,莫尘神色微动,恍然明白了什么。

第283章:画的不错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娘她怎么了吗?”

莫尘:原来侯爷问的不是府里一切都好吗?而是苏小姐一切都好吗?

莫尘恍然明白,刚才自己真是有点迟钝了。

“我娘她身体不太舒服,胃口不是太好,跟着心情也有些不好。”

宁侯:所以,是什么都不好了?

知道苏言哪哪儿都不舒服,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担心才正常吧!可是,为什么心头莫名觉得舒坦呢?

宁侯抚着下巴,若有所思,他为什么会觉得舒坦呢?是因为会离家出走的人,终于作不起来了吗?

看宁侯表情,呆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开口问道,“爹爹,你什么时候回去呀?”

“问这个做什么?”

“娘这两天总是问。”

闻言,宁侯眉头挑了挑,“你娘总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嗯。”

看呆呆点头,宁侯心里更舒坦了,“你娘让你过来找我的吗?”

“没有!是我自己想来找爹的。”

宁侯:“哦!”

没让呆呆找他,她倒是挺识大体的。宁侯如是想,心里波澜不起,甚至想嗤笑一声。

呆呆说着,拉着板凳直接在宁侯正对面坐下,仰头看着他,正色道,“爹,娘现在喜欢吃辣的,不喜欢吃酸的呢!王嬷嬷说酸儿辣女。所以,我是不是要有妹妹,你是不是要有女儿了呀?”

看呆呆那期待,盼望的眼神,宁侯恍惚了一下,女儿呀?!

父子俩此时都不由自主的想象了一下小女娃的长相,虽不知道会像谁,但可以肯定的是长的一定是好看的。

他要有闺女了,又要当爹了?!

宁侯感觉挺飘忽的,感觉这是大事儿,但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觉得到了费心的时候,可怎么操心,没概念。

宁侯自己稀里糊涂着,看向呆呆,问道,“怎么当一个哥哥你知道吗?”

呆呆点头,“自然知道!”

“是吗?说来听听。”

“我不要她学以夫为天,三从四德。我要她恩怨分明,不委屈自己的活着。”

呆呆话出,宁侯愣了愣神。

“我看到过那被三从四德,以夫为天拿捏,最后委曲求全,人前微笑,人后悲苦的女子。我不想我妹妹也那样活。”

宁侯听言,眼睛眯了眯。因为他刚好就是那想苏言以夫为天活着的人。呆呆说这话,让宁侯觉得他是不是在骂他?在为他娘抱不平?

在宁侯怀疑间,听呆呆又说道,“我希望妹妹能像娘一样,做个坚强有主见的人,找个像爹爹这样的相公,如爹爹这样顶天立地,又能包容娘小脾气的男子。”

宁侯:……

这是在夸他吗?可宁侯怎么感觉自己好似被骂了?又好似被小看了?

包容苏言的小脾气?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如果有,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开始夫纲不振?

“爹,你呢?你希望妹妹长成个什么样儿的人?”

宁侯听言,想都没想直接道,“不能像你娘。”

呆呆:……

苏言是个有脾气的,闺女若也是个有脾气的,擅于上蹿下跳的。那他什么都不要做了,每天忙着立夫威,树父威,就够忙活的了。

“为什么不能像娘?儿子觉得像娘挺好的。”

宁侯看着他,不咸不淡道,“有一个总是坑你的娘还不够,你还想要一个坑你的妹妹吗?”宁侯说完,不待呆呆反驳,既再次重复道,“总而言之,不能像你娘。”

脾气的大的女人,他只能忍受一个。两个绝对不行!

呆呆听了,静了一下,开口道,“那也不能像爹。”

宁侯听言,不高兴了,“为何?”

“曾祖母说你是纨绔!”

宁侯;……“你想跪祠堂是不是?”

呆呆轻笑,“儿子知错。”

宁侯冷哼,可心里:女儿确实不能像他。女纨绔,那像什么样子。

莫尘站在一旁,听着呆呆和宁侯的对话,看侯爷横眉冷目,看呆呆少年老成,看着感觉莫名的温馨。

虽然感觉小公子瞧着比侯爷都靠谱,但并不妨碍画面美好。

呆呆在桐城未待太久,吃过午饭就准备回去了,“爹,你有没有什么话要给娘捎带的?”

宁侯:没啥想捎带的。不过……

像他这样对媳妇儿不闻不问的?这样的女婿,会被他打死。

意识到了做男人太过高傲,好像并不讨喜。继而,想了一下开口道,“跟你娘说,我过两天就回去,让她在家里好好养身体,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好!”呆呆笑着应,“娘知道爹爹这么关心她,一定很高兴。”

宁侯面无表情。

“那儿子先回京了,爹爹你好好保重。”

宁侯点头,呆呆离开。

没过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在宁侯疑惑的眼神中,对着他伸出手,“爹爹,给我点银子吧!我来的时候看到不少卖小玩意儿的,我想买几样回去给妹妹放着。”

莫尘:小公子确实比侯爷靠谱。侯爷来的路上一路看过去,就没想到这个。

宁侯看呆呆一眼,从伸手摸出几张银票递给他。

“谢谢爹爹,那儿子走了。”

看着呆呆离开的背影,宁侯眸色悠悠,他马上又有闺女要养了,看来要更加努力敛财才行了。

万一女儿是纨绔,也要有银子供她挥霍才行。

怎么养女儿,宁侯好像知道点儿了。

侯府

呆呆去桐城的事,苏言知道后,什么都没说,听到呆呆回来捎回的话,苏言更不想说话。

宁脩好似突然父爱萌发,这是好事儿吗?鬼知道。

之后两日,苏言静静待着,看呆呆每天都不忘问候他妹妹几次,看老夫人每天让厨房炖许多汤汤水水。

苏言盯着自己肚子出神,一条被期待的小生命是幸福的。相比之下,她这个做娘的,倒是想那狠毒的巫婆,在这里想一些有的没的。

“夫人。”

苏言带着纠结的心情,正在喝鸡汤,看王嬷嬷走进来。

不再是苏小姐,而变成了夫人。

称呼的改变,也是为了让苏言不觉得难堪吧。

毕竟,未婚先孕就算这是第二次,也让人觉得别扭吧。

“夫人今日身体怎么样?可难受吗?”

“没有,挺好的。”

看苏言一点不矫情,王嬷嬷看着也觉得心里舒爽,虽然这个时候苏言娇气一些也是应该。可是看她一如往常,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拿捏作态,王嬷嬷就是觉得舒心。

要知道,当初许氏有身子的时候,才怀孕两个多月,还没出怀,就每天扶着个腰,拿捏作态趾高气扬的,那个劲儿让人瞧着怪小家子气的。

相比之下,苏言可是大气多了。

若是王嬷嬷知晓不想要娃子,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她更加大气?!

王嬷嬷心里做着比较,看着苏言,神色愈发温和,“侯爷回来了,这会儿在驸马府。若是夫人身子还爽利,侯爷让老奴陪夫人去驸马府一趟。”

“去驸马府?”

“嗯!”王嬷嬷颔首,对着苏言道,“不管如何,侯爷与夫人成亲的时候,不能将驸马府完全掠过。”

这事儿,侯爷倒是做的出,但对苏言不好。

成亲是大喜事儿,那一天还是各方都欢欢喜喜的比较好。

苏言听了,没再多问,将碗里的鸡汤喝了,换件衣服就由王嬷嬷和冯荣陪着,带了不少礼物去了驸马府。

驸马府

宁侯突然到来,驸马府顿时乱作一团。

不怪驸马府的人反应大,只怪宁侯每次来都让他们印象太深刻。遥记得在苏言动了宁侯之后,宁侯爷三不五时的就会过来将驸马府砸一个遍。

每次都带来飓风一片,将驸马府变得一片狼藉方才罢休。

苏元杰身为驸马府,因宁侯,也曾经经历过睡没床,坐没椅,吃饭没锅的日子。

那日子,简直是噩梦,驸马府的噩梦。

现在看到侯爷到来,第一反应就是:烧杀抢掠的来了!

宁侯在驸马府人的眼里,就是堪比土匪的存在,还是那种不能报官抓起来的土匪。

“听说驸马爷伤着腿了,现在这么样了?可好些了吗?”宁侯自然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首的苏元杰问道。

“多,多谢侯爷关心,已,已经好多了。”苏元杰控制不住的结巴道。

“是吗?”宁侯瞅了一眼苏元杰的腿,好的倒是挺快,看来下手太轻了。

被宁侯盯着腿,苏元杰感觉头皮发紧,“敢问侯爷突然到访,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苏元杰这样说着话,心里开始意识到,他之前想到太好,也太天真了。与侯府结亲,他不会多个侯爷女婿,只会多个主子,就如现在,哪家女婿来见老丈人是以主子姿态的?

宁侯看着苏元杰,淡淡道,“没别的事,就是过来跟岳父大人说一下,内人脾气不太好,身体也不太好。日后,岳父若是有什么事儿需要侯府的帮忙的,不要去烦扰她,直接来找本侯就成。”

听到宁侯这话,一直耷拉着脑袋坐在边上的阮氏和苏云,不由抬起头来看向宁侯。

之前一直想知道宁侯娶苏言是因为什么,现在亲眼看到了。

宁侯娶她,不是因为她是他儿子的娘,而是因为中意她。

就是中意呀!

若不是中意,怎么会护呢!

他们都还没见到苏言,宁侯就已在警告他们不许打搅她了。

苏元杰听到宁侯这话,脸上扬起一抹笑,“多谢侯爷,我会记得的。”

“嗯。”宁侯看他一眼,开口道,“苏言过去在哪个院子住着?”

苏元杰马上道,“就在西厢,她的院子还有屋里的东西,这几年我们都保管的好好的,没人乱动,也没乱用。”

在知晓呆呆确实是苏言所出时,苏元杰那时候本想着呆呆会来驸马府看看,为了树立慈父的形象,当时苏元杰让人把苏言的院子好好给清扫了一下。

在听到侯爷进门时,也已派人赶紧去清理了一下。这会儿应该都清理完了吧!

苏元杰心里想着,带着宁侯朝着苏言曾住过的院子走去。

走到一半,看守门的小厮匆匆来报……

“老爷,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闻声,苏元杰心头一跳,转头往去。

身姿纤细轻盈,小脸精致透白!

还是那熟悉的眉眼。但……却没了过去那熟悉的模样。

眉目之前没了往日的柔顺温和,只有平静淡漠。缓步走来,看到他们,没有喜悦,没有激动,也没有怨怼与不满。

看着他们,表情一片平静,连复杂都没有。

苏言可以是一片淡漠,可他们却不能是不咸不淡。

“言儿……”

阮氏轻唤一声,快步走到苏言跟前,伸手拉住她的手,满眼的慈爱,哽咽,“言儿,你终于回来了。”

看阮氏一眼,苏言看向宁侯。

只见宁侯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一副随她高兴的姿态,不管她是与阮氏抱头痛哭?还是,互诉旧事。

看看宁侯,苏言收回视线,同时也抽回被阮氏握着的手。

“言儿……”

在阮氏受伤的眼神中,苏言淡淡道,“我头受过伤,过去的事很多都忘记了,包括你们,我也不太记得了。”

原来是这样吗?怪不得她看到他们是这幅神情了。

“言儿,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就伤着头了?现在都好了吗?”阮氏望着苏言,满脸的心疼,红着眼圈,眼泪直往下掉。

看着阮氏那心疼又伤心的样子,苏言静看了一会儿,抬起手,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她松开眉头,似一下放松下来的模样,不急不缓道,“很多事我是忘记了!但有些却隐隐还记得,就像现在,看到你哭泣,我就想起了六年前,你也是这样哭着,让我去算计侯爷的。”

闻言,阮氏神色一僵。

苏言不再看她,抬脚走到宁侯身边。

宁侯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她伸出手,苏言将手放在他大手里,什么都没问,跟着他走进她曾经住过的屋子。

苏元杰站在原地,看着宁侯和苏言的背影,连跟过去都不敢了。怕他一开口,苏言突然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

“这就是你的闺房?简直是陋室!”宁侯四处打量着,颇为嫌弃。

苏言听了,看着他笑笑,“所以,嫁给侯爷,我是享福了。”

听言,宁侯看她一眼,是拍马屁没错。不过,听着舒坦。

要嫁他,就应该是欢天喜地的才对。

看宁侯似颇为满意的样子,苏言默然移开视线,瞅着这屋子!

隐约记得这是她的屋子没错。只是,虽然瞧着干净整洁,但感觉好似少了很多东西。

苏言看过也未探究太多,只是看着宁侯问道,“侯爷喊我来就是来看我住过地方吗?”

“这陋室有什么好看的。”

“那是……”

“一会儿你随我去见见长公主。”宁侯看着苏言道,“我们马上要成亲了,你从驸马府出嫁,我想让长公主送你出门。”

闻言,苏言眼帘微动。

按规矩,长公主才是她的嫡母。她出家,嫡母若不出面,都会不好看。

只是想让长公主出面,她首先要做的是赔罪吧。

毕竟,当初苏言可是把算计宁侯的事,全部都推到长公主的身上了。

她这样一个恩将仇报的女儿,想让长公主出面送她出门,难!

在苏言思腹间,看宁侯走到一副画前,看着那山水画,问道,“这是你画的?”

苏言回神,看一眼,摇头,“不记得了,也许是!”

“若是那倒是不错,总算还有点可取之处。”宁侯说着,伸手把画摘下来。

山水画摘下,豁然发现在山水画的后面,还藏着一副!

而看到那藏在后的画,宁侯脸上表情当即就不一样了!

浓眉星目,挺鼻薄唇,嘴角带笑,俊朗温和!

一身白衣,恍若谪仙,清雅不凡!

看着画上人,苏言:……

因为画上人不是别人,正是宁晔。

第一次发现宁晔长的还真是挺好的!且发现这一点,竟然还是在自己曾住过的屋子。

刚才宁侯还夸她什么来着?画的不错?!

嗯,画他哥画的确实不错。

第284章:善哉

看着宁晔的画像,屋里陷入沉默。

苏言:看来她过去是真的喜欢宁晔呀!

盯着那副画静看一会儿,宁侯移开视线,看向苏言,悠悠开口,“在即将成亲之际,看到这个,本侯真是……”

宁侯说着,看苏言满不惊的摸了摸肚子。

那好似不经意的动作,看的宁侯牙根发紧,本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本侯真是倍感欣慰呀!”

苏言轻笑,“不瞒侯爷,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竟然还会画画。”

宁侯呵呵,“本侯也同你一样,没想到你还有这才艺。”说着,又瞅了那画一眼,“而且,爷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宁晔长的竟然如此精致俊朗。”

在我媳妇儿手中,第一次发现了我哥的美——世上还有比这更操蛋的事儿吗?

苏言:“大伯长得好吗?我倒是没发现。”

宁侯看她一眼,她睁眼说瞎话的样子,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呢?

宁侯心里冷哼一声,伸手将画摘下来。

苏言:摘下来挺好!销毁黑历史,比挂着宣扬她曾爱谁好。

即将跟我成亲的女人,曾经爱慕着我的大哥?!而我还要帮着隐瞒遮掩,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宁侯带着这种心情,按捺着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卷起手中的画。

“侯爷,我来吧!”

苏言觉得这画落到宁侯手里,就等于是罪证被记录在案,不利于日后生存。

宁侯听了,看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怎么?怕本侯收不好把你的画给弄坏了吗?”

苏言看看他,摸摸肚子,“侯爷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这幅画有点碍眼,不想劳烦侯爷罢了。”

“是吗?本侯还以为……”宁侯话说一半,在无意间看到画后的字后,眼睛眯了眯。

察觉到宁侯神色有异,苏言顺着宁侯视线看去……

——苏言!

当看到画后写的字,苏言看着宁侯:他是不是开挖掘机的还是专门挖她黑历史的那种!

“画画的不错,字写的也不错。”

苏言摸摸肚子不说话。

看苏言一言不发就摸肚子的举动,宁侯心里默念了一声善哉,才开口道,“本侯要去见一下长公主,你先老实在这里呆着。”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宁侯的背影,苏言:如果有烟,他可能还想抽一根烟。

想着,低头看看自己肚子,轻叹一口气,脸上笑意消散,心情有些压抑。

找一个椅子坐下,望着曾经住过的屋子,静静的发呆。

“姐姐!”

闻声,苏言回神,看着那站在门口,饱含感情望着她的苏云,苏言眸色淡淡。

苏云轻步走进来,望着苏言,眼里是感激,是思念,“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祈祷,祈祷姐姐能活着回来。现在看来,老天爷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祷,让我如愿了。”

这话,苏言听到有些想笑。所以,她能活着回来,靠的都是苏云的祈祷吗?

“姐姐,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看着苏云对她满是关爱的模样,苏言想着一些过往。

在依旧残缺的记忆里,脑子里对苏云存着的记忆并不太多,但所能记住的,就是她这张总是柔弱又委屈的模样。

戴一下之后,步摇成了她的。

是没添乱,只是在皇宫的宫宴上又跳舞,又赋诗,出尽了风头。当被人取笑时,又说都是姐姐带她来,姐姐让她这么做的。

她敢做下强人的事,还要多谢苏云的游说,还有她那感动的许诺。

代她受过?呵呵……

“姐姐,呆呆他还好吗?之前北荀的人来京,你不在京城

第285章:看来她变了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宁脩,你有没有想过,我腹中的孩子不要为好?!”

苏言话出,宁侯瞬时抬眸看向她,“本侯刚才没听清,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宁脩,我体内有毒,对孩子定有影响。所以……”

“所以,你不想要了?!”

她还没说完,他都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可真是善解人意。

苏言心里想的。可事实,却与她所想截然相反。

宁侯说的时候语调很是平稳,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已经变了。若说在看到宁晔的画时,他是恼火,这会儿眼里已满是寒意了。

“我是想与你商量,我觉得……”

“没什么可商量的!就凭你一个感觉就要杀死本侯的女儿,是吗?”

杀死?!

这字眼,听着有点刺耳。

而且,他怎么就这么确定是女儿?!现在只是一颗小蝌蚪而已。

还有,当初知道有呆呆时,他怎么没像现在这么有父爱?!

虽然有呆呆时跟现在情况不同。但,苏言就是觉得他偏心没错。

“宁脩,你不要……”

“苏言,你以为本侯宠你几分,是不是就会事事依着呢?”

她可不敢这么想。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本侯就依着你,不想要了是吗?好,过两日本侯就带太医来给你拿掉。”说完,把她赶下马车,“送苏小姐回大公主那里,让她看看她教的什么女儿。”

说完,驾车走人。

看着那疾驰而去的马车,苏言仿佛能看到那叫嚣的车尾气!

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宁侯可能不止是把她丢在驸马府,而是想把她抛尸荒野吧!

这就是商量的结果。

而对这结果,苏言为何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

所以,她也许就应该不声不响的,或是以意外的形式让孩子自然的流掉。那样,或许也不用看宁侯这脸色了。

苏言如是想,但心里却清楚,那样做是蠢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宁侯也不是傻子,他早晚会发现的。到那时候,他就不是释放杀气,而是直接下杀手了。

女人是有选择生育的权利。不过前提是,先想好日子要不要过了。若是不想过了,自然是什么都可随自己做主。

不过,在当前背景下,除了要考虑想不想过,还要斟酌一下想不想活了。

“苏小姐,走吧!”

就这样,不容商量,被莫雨强硬带到了长公主的院子。

“公主若不愿苏小姐在这里待着,可亲自出面将她驱离。”莫雨对着杨嬷嬷如是说道。

亲自出面将她驱离?!

听到莫雨这话,杨嬷嬷脸色不甚好看,这是明知道长公主不愿意见苏言,所以故意来这一手吗?

这分明点强迫长公主出来见苏言!

看着苏言,杨嬷嬷脸色不是太好。

苏言受着杨嬷嬷嫌恶的目光,一声不吭。

就苏言过去做的事,杨嬷嬷没拿扫把打人,开口骂她,对她已算是客气的了。

不过,这客气也是迫不得已吧!

若不是她即将嫁宁脩,只是苏小姐。那么,杨嬷嬷绝对会拿泔水泼她。

“杨嬷嬷,许久不……”

啪!

是杨嬷嬷甩门进屋的声音。

看来,是连难听话都不屑于对她说了。

“公主,宁侯爷她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欺人太甚!”杨嬷嬷进屋,对着正在诵经的长公主,难掩激动和气愤道。

宁侯爷明知道苏言曾把公主伤的有多深,他还把人送到这里来,他这是生怕长公主日子过的不够苦是不是?

相比杨嬷嬷的激动,长公主显得分外沉默。

宁脩如果善良,就不会成为宁侯了。

她的母妃曾经说过一句话:位置有多高,心就有多狠。

宁侯当下的位置,已然证明了他不是个善茬,也不是个善良的人。

“公主,一会儿老奴就去侯府一趟,去请见老夫人,请老夫人派人过来把她给带走。”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苏言了。

在杨嬷嬷这里,苏言是连名字都不配有的人。

将苏言喊做‘她’已算是客气。杨嬷嬷在背后提及苏言都是喊‘杀千刀’的。

就苏言做大事儿,就该千刀万剐才足以解恨。

“既是宁侯将人放在这里的,宁老夫人是不会把她带回去的。”长公主淡淡道,“宁老夫人的行事作风,你应该清楚才是。”

杨嬷嬷听言,抿嘴。

是呀!她清楚的,只是忘记了。

宁侯是侯府的当家人。所以,在外,只要是宁脩开口决定下的事,宁老夫人从不会仗着长辈的身份说不,从来都是依从。

因为老夫人这样的行事作风,让京城包括侯府的人都知道,宁侯是侯府的当家人,其威严不容人挑衅。

只要是他决定下的事,侯府的人都必须服从,无论是谁。

也因此,哪怕宗氏是皇家女,在嫁入侯府之后,也无法仗着继母的身份,在宁脩跟前放肆。

杨嬷嬷曾想,如果宗氏敢以继母的身份刁难宁侯。那么,老夫人可能随着就会依婆母的身份,让宗氏好看。

论辈分,她才是最长的那个。所以,宗氏若不想落个难堪,就不要想着拿捏宁脩。

对此,不得不说老夫人是英明的也是精明的。

“那怎么办?难道就由着她在这里住下来不成?”杨嬷嬷想到每天见到苏言,直感肝儿疼。

“放心吧!凭着她的性子,她不会在这里待下去的。”

杨嬷嬷听了,面色稍缓了下来。

也是!这苏言虽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但却是脸皮薄的。就她做的事,她也应该知道没那个脸在这里待着。所以,应当很快就会离开了。

很快就会离开了吗?

一天过去,看苏言该吃吃该喝喝,不是躺着看书,就是躺着睡觉。那姿态太自在,太悠哉。让杨嬷嬷清楚意识到,她与长公主想的太简单了。

“公主,看来她变了!”杨嬷嬷绷着脸道。

本来面皮薄,算是苏言在杨嬷嬷这里仅存的一点优点了。现在,连这个也没有了。

没想到她现在不但狼心狗肺,还厚脸皮。

“她这么厚着脸皮在这里待着,是不是别有目的?”杨嬷嬷怀疑着,说道,“之前,宁侯本已带她出府离了,怎么突然又被她给送回来了?”

“公主,不若老奴去问问苏言身边的莫雨吧!她应当知道怎么回事儿。”

长公主淡淡道,“你看着办吧!”

“是!那老奴去问一下。”

杨嬷嬷找到莫雨,莫雨道,“若是公主想知晓,属下这就向公主禀报。”

杨嬷嬷想了一下,带着莫雨来见了长公主。

对着长公主,莫雨一点也没隐着瞒着,如实的都说了……

苏言中毒了,苏言又怀孕了,苏言说担心孩子长的不好,就跟宁脩说不想要了,想把孩子整掉,然后她就被侯爷从马车上赶下来了,让长公主看着她给处置了。

长公主:……

长公主:……

这信息量太大,让长公主脑子顿时就有点乱了。

中毒了?怀孕了被宁脩从马车上赶下来了?

这每一样都不是小事儿吧,可她怎么还能这么平静?特别是她这一天还能吃得下睡的香,还能躺的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长公主迷惑了。

而杨嬷嬷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苏言这戴罪之身,她有喜,宁侯还没说不要,她自己倒是先不想留了。

她这是多想死!

从留她一命,到娶她为妻,宁侯对苏言的宽容,已让杨嬷嬷意外到想不通了。

而现在苏言如此作死,宁侯也只是把她丢在这里,并没有直接把她给沉了,宁侯这是下不去手吗?

苏言是不是仗着这一点才有恃无恐的?!

此时在杨嬷嬷的心中,苏言都已快成了那不可救药的妖妇。而宁侯爷快成了那先被欺负,又被辜负的可怜人。

长公主听了,静默良久,抬手让莫雨退下,之后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杨嬷嬷看着长公主,心里不由后悔,早知道还不如不去问呢。现在知晓了宁侯为何把苏言丢在这里的原因,一点也不能让长公主心里舒畅。

反而更加进退两难了。苏言有身子了,她们怕是连碰都碰不得她了!

“公主,侯府小公子来了。”

闻言,杨嬷嬷一愣,他怎么来了?

长公主抬眸,还未说话,就看冯荣带着一漂亮又精致的男孩儿走进来。

杨嬷嬷:这强势见的姿态,还真是跟宁侯一般无二。

不过,他就是侯府的小公子吗?长的跟宁侯小时候还真是一模一样。

呆呆走进来,看到那一身素雅打扮的长者,屈膝跪下,“外孙儿呆呆见过外祖母,给外祖母请安。”

外祖母?!

呆呆这一称呼……

杨嬷嬷:强势认亲。

长公主一时怔楞,有些恍惚。看着呆呆,恍若看到宁侯小时候。

那时候,宁侯爷就已经有了上房揭瓦的本事!也至此,宁老太爷也开启了他一日三骂的日子。

最开始,宁侯爷气人,宁老太爷是不舍得打,只是骂;后来被气到不行,舍得动手了,却发现追不上了,从此骂的更起劲了。

论骂人,泼妇到了宁老太爷跟前都甘拜下风。

想到那些旧事,长公主再看呆呆,若是性子也像宁侯。那……长公主心情顿时更加复杂了。

一个不孝顺的女儿,带了一个纨绔女婿,还有一个也有很大可能成纨绔的外孙……没法认。

呆呆不知长公主复杂的心情,对苏言在这里叨扰一事,表了歉意,说了感谢。

说完,把带来的礼物留下,就去见了苏言。

“呆呆,你怎么来了?”

“爹说你要弄死妹妹,让我来给妹妹收尸!”

苏言:……

苏言:……

说的真特么狠。

苏言没什么表情道,“你爹在干什么?”

呆呆看看苏言,开口道,“爹爹让人画了一幅你的画像。”

给她当遗相吗?

“然后呢?”

“然后爹爹读着佛经,对着你的画像开始射箭。”

苏言:是想试试佛经能不能令他放下屠刀吗?

想着,苏言认真问道,“然后如何?”

“我不知晓!只是听莫护卫说,经过两天的诵经,爹爹射箭的准头是越发的好的了。直击眉心,心口,分毫不差!”

所以,是没有立地成佛。反而化身为魔了吗?

苏言心里腹诽一句,看着呆呆道,“你是替你爹过来警告我的吗?”

呆呆摇头,正色道,“不是!我只是将爹爹的情况告诉你。警告的话我还没说!”

苏言:都随时准备弄死她了,这还不算警告?

“要警告我什么?”

“爹爹说,你既然这么不喜欢娃子,就成全你。让你拿掉妹妹,然后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我,让你彻底如愿。”

苏言:“呵!”

以为这样威胁她,她就会怕了吗?

嗯!有点怕。

苏言冷笑过,看着呆呆道,“你怎么想?”

“我的想法跟爹爹一样!娘,你这次太过分了。”

苏言:儿子变心了,有了爹,就不要娘了。

“你还小,你不懂……”

“儿子是不太懂,不知道你体内的毒对妹妹会有什么影响。但,祖母说,你的担心是对的。但你做的不对,你忘了妹妹不是你一个人的,她也是爹爹的。可你都不试着指望爹爹一下,就直接跟爹爹说不想要了。你就没想过爹爹或许有办法解了你身上的毒呢!”

苏言盯着呆呆看一会儿,望天。

她是没想过指望宁脩。重要的是,她不想生。但,这个更不能说。说了呆呆也理解不了。

这时代,多子多孙才是福。

“娘,你在这里反省吧!我先回去了。”呆呆说完,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想到什么,转头对着苏言道,“爹爹今天可能就会派人接你回去。你,小心些。”

小心些?小心回去被他收拾吗?

苏言如是想!

下午,宁脩果然派莫尘来接她了。

“苏小姐,请。”

苏言看莫尘一眼,抬脚走上马车。

坐在马车上,靠在车壁上,苏言望着外面,赏景?发呆?

苏言自己也搞不清时,突然马车一个咯噔,陡然倾斜,要翻!

“苏小姐,小心!”

在莫尘的呼喊中,苏言随着马车倾斜的惯性往下倒去,就在眼见就要被甩出去时,苏言先一步一跃而起,果断跳出马车!

看着那坚硬的石路,苏言嘴巴抿了抿,将自己身体缩成一团,将背部直对地面径直朝下倒去。

就在身体坠落,预感疼痛将袭来时,突然身体被一双大手接住,随着落入怀中,温暖且结实。

“不是不想要吗?还护着肚子做什么?”

声音头顶响起,苏言低头,看到自己捂着肚子的手……

第286章:脾气吗?骄横吗?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侯府

“宁脩回来了吗?”老夫人看着王嬷嬷问道。

王嬷嬷摇头,“回老夫人,老奴刚去问了门房,侯爷还没回来。”

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希望别出什么事儿才好呀!”

王嬷嬷有心想说点什么,但又无从开口。因为当时,在听到苏言说不要孩子时,侯爷的脸色实在是够难看。

有那么一瞬间,王嬷嬷直怀疑侯爷会把苏言给就地掐死。

“老夫人!”

老夫人正担心苏言那边的情况,看冯荣大步走进来,禀报道,“老夫人,六爷刚才派人到府里把侯爷后院的几个姨娘,还有清月公主给带走了。”

闻言,老夫人皱眉,“他将她们带走做什么?”

“回老夫人,六爷说带她们去诵经,教她们向善。”

老夫人听言,静默少时开口,“苏言有喜的事,宁子墨是不是知道了?”

苏言有喜,侯府之内除了宁脩与老夫人,还有呆呆和王嬷嬷,冯荣之外,没人知道。

毕竟苏言和宁侯的亲事还未办,大肆传扬苏言有喜一事,对苏言来说,只会招来更多的骂名。所以,老夫人捂的严严的,连宁晔都不知道。

可现在,宁子墨突然将宁脩后院的姨娘带走,老夫人很怀疑这事儿与苏言有喜有关。

冯荣点点头,低声道,“好似知道了。”

老夫人听了,沉默了。

苏言有喜,宁子墨教宁脩后院的姨娘心向善,这明摆着是担心她们伤害苏言呐。

宁子墨对苏言如此的关心,上心。看来他中毒确实不轻呀。

“不过,他为什么把清月公主也带走了?”

冯荣摇头,“这个老奴也不清楚。”

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没再多问。

另一边……

马车内,宁侯与苏言相对而坐。

宁侯看着苏言,依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你不是不想要吗?刚才还护着肚子作甚?”

“是又后悔了吗?”

“可惜,晚了!爷我已经让太医在侯府候着了,一会儿就给你用药。待吃了药,你就舒坦了。”

“日后你就是求着爷,爷也绝对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做娘。”

“还有呆呆,也不用你教养,我让你彻底清静,彻底……”

“啊……我肚子好痛。”苏言突然皱着眉,捂着肚子难道道。

宁脩念叨声陡然停下,随道,“莫尘,停车。”

“是。”

马车停下,宁侯伸手将苏言捞到怀里,抱着她就欲下车。

苏言看他一眼,将腰直起来,脸上表情淡淡,“忽然又不疼了。”

宁侯:……

揽着她腰的手,微微收紧,盯着她,眼睛微眯,“你在逗本侯玩儿?”

这问题,苏言不回答,只道,“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宁侯:“等吃了药再吃饭吧!那时候你应该吃的更香。”

苏言:“药是香辣味儿的吗?”

“各种口味都有。”

“那就好。”苏言说着,掀开车帘,朝外看看,“侯爷,你看那个男子长的真不错。剑眉星目,真是一表人才!”

宁侯看她一眼。

苏言摸摸肚子,看看宁侯,对他笑笑,“看来你闺女你喜欢漂亮小哥哥,这一点应该是随了侯爷你。”

宁侯面无表情看着她。

苏言笑眯眯回望他,“侯爷,之前是我想错了。现在,我跟侯爷一样,觉得有个闺女真是挺好的。”

宁侯不言!

之前苏言说不要,宁侯觉得她心狠毒辣,不是个东西。现在,她把那不该有的念头打消了,准备要了。可宁侯感觉,她更不是东西了。

不想要时,开口是跟他商量。现在,要了,气他,骗他,挤兑他,完全不带商量了。

看来,她是把肚子里的孩子当尚方宝剑,免死金牌在用了。

她有喜了。而他感觉自己好似将要多个主子了。

之后,一路上苏言在宁侯的死亡凝视下,回到侯府。

一到府里,宁侯直接把她带到老夫人那里,随着走人,一下都不愿多待,完全不想多看她一眼的样子。

苏言:“祖母,我看书里写,女人怀孕的时候,男人最是容易爬墙,变心。看来可能是真的!”

刚走出门的宁侯听到这话,步子迈的更快了。

此时,宁侯已经意识到了要孩子的弊端。

看着宁侯疾步离开的背影,苏言无声笑了笑。

女人怀孕,你温顺忍耐,独自辛苦,男人觉得是理所应当。反之,你有脾气,男人得忍耐。

如此,苏言自然的选择了后者。

脾气吗?骄横吗?谁没有,谁不会!

“怎么又想通了?”

听到老夫人问话,苏言收回视线,看着她道,“没想通,只是舍不得了。”

多要一个孩子有什么好的?依然想不通。只是,却还是舍不得了。

既舍不得了,就要了吧。

孩子,一个是要,两个也是要。

老夫人听了,看看她,“等孩子出生,你就会明白的。不说别的,就怀胎这十个月,你可以可劲儿的作宁脩了。”

苏言听了,笑笑。

“他这一辈子太顺了也该让宁脩尝点苦头。所以,此时不作何时作!”

苏言听着,只想说一句:老夫人英明。

“阿嚏,阿嚏!”

听宁侯突然打喷嚏,莫尘忙关切道,“侯爷,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吗?”

宁侯:“没有!只是苏言和老夫人在念叨我罢了。”且一定是没好话。对这一点,宁侯是毫不怀疑。

莫尘听了,没说话。

老夫人和苏言念叨侯爷,侯爷都无法,他自然更毫无办法了。

待回到院子,宁脩听护卫禀报,说宁子墨将后院的姨娘都带走了,宁侯嗤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呆呆呢?”

“回侯爷,小公子还在学堂没回来。”

“等他回来让他即刻来见本侯。”

“是。”

驸马府

本以为苏言走了,也就消停了,日子也就恢复到从前了。长公主没想到,那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第287章:不愧奸臣之子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驸马府

苏言被宁侯带走,长公主心不在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既恢复如常,该诵经诵经,该吃斋吃斋。

本以为日子就继续平静无波的继续下去。然……

“公主,侯府小公子来了。”

闻言,公主眉头不由皱了皱,“他来做什么?”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他只说要见公主。”

长公主静默,少时开口,“带他过来吧。”

见了,才能跟他说以后不要再来这里的话。

“呆呆见过外祖母,给外祖母请安。”

“小公子喊错了,我并非你的外祖母,日后且不要这么喊了。”

“是,公主。”呆呆恭应,分外乖顺的样子。

应过,将手里的笼子递给长公主,“这是晚辈今日在京城街头看到的,瞧着很是伶俐可爱,特来送与公主,希望公主能喜欢。”

鹦鹉!

嫩黄,翠绿,一只颜色很是鲜亮的鹦鹉。

“小公子有心了,只是我并不喜欢养这些。所以,小公子还是拿回去吧。”长公主道。

“这样呀!”呆呆将笼子收回,“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叨扰公主了。”

长公主点头,不忘说道,“小公子若是无事,无需到这里来。”

呆呆恭敬应是,而后离开。

看着呆呆离开的背影,杨嬷嬷对着长公主道,“公主,看来这位小公子的性子倒是没随了他父亲。”

虽然长相完全随了宁侯,可性子比宁侯柔和的多。

长公主嗯一声,继续抄写佛经去了。

看此,杨嬷嬷轻步退了出去。在门口静站了一会儿,起身往前院走去。

呆呆来驸马府,苏元杰和阮氏那个贱人绝对不会放过相认的机会吧!

杨嬷嬷心里这样想,走到前院,果然……

“小公子,你怎么来侯府了?”苏元杰看着呆呆分外热切道。

“曾祖母让我给外祖母送点小玩意儿。”呆呆扬了扬手里的笼子,如实的说,也省的苏元杰多做幻想。

“是吗?”

看苏元杰那神色,对呆呆的话好似并不相信。看来就算是如实的说,也挡不住他乱猜疑,瞎猜忌。

而站在苏元杰身旁的阮氏,听呆呆唤长公主为外祖母,对她却是视而不见,这我心头顿时分外不舒坦起来了。

“呆呆,你知道我是谁吧?”阮氏忍不住开口道。

呆呆看看她,神色淡淡,“自是知道。”说完,既移开视线,看向苏元杰,“父亲和母亲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亲事还有许多要商议的地方,只是当下祖父无法回京。所以,就劳烦驸马爷出京去一趟与祖父好好商谈一下吧。”

闻言,苏元杰愣。

去哪儿?去宁有壮待的地方吗?那可是寺院呀!

“一会儿侯府会派人过来送驸马爷过去。还请驸马爷先行收拾一下东西,在府里候着,以免误事。”说完,,呆呆不待苏元杰开口,对他拘礼,而后离开。

看着呆呆的背影,苏元杰眼睛发直:他果然是宁侯的儿子呀!真是生来都知道如何作长辈。

屋内,窗下,苏云沉默的看着院内发生的事,眸色悠悠,嫁了个权贵相公,生了个厉害儿子,苏言现在确实是有了嚣张的资本了。

对苏言,苏云觉得她的改变是因为巴上了侯府,始终不觉得是苏言自身改变了。

如果没有侯府撑腰,没儿子傍身,苏言依然是那个绵软毫无主见的。

而站在转角处的杨嬷嬷,看苏元杰那灰白的脸色,还有阮氏那颓败的神色,不由的心情大好。

这小公子真是讨人喜欢呀。

不像他娘那般糊涂,他是个善恶分明的。如此,甚好,甚好!

只是,杨嬷嬷这欣慰,也就持续了一天而已……

“外祖母,外孙儿听说普渡寺的素斋做的是很不错,特去求了回来,您尝尝看味道如何?”

第二天呆呆又来了,这次带来的不是鹦鹉,而是素斋。

还有称呼,又变成了外祖母。

昨天的提醒他的似乎已经完全忘了。

“小公子无需如此,我……”

“外祖母不喜欢吗?那外孙儿明儿再去换了回来,听说普渡寺的素斋的菜品可是有不少。”说完,呆呆对着长公主一拘礼,走了。

一点也不多叨扰。

可是,明日换了菜品过来?!

想到这句话,杨嬷嬷已隐隐意识到了这位小公子的难缠。

因为,普渡寺的菜品也确实不少。如果公主一直说喜欢。那,他是不是每天都换了菜品过来?

想此,杨嬷嬷看着长公主道,“公主,不若您就说喜欢吧!”

长公主听了,没什么表情道,“说了喜欢,他或许就更有理由过来了。”

杨嬷嬷听言,也是明白过来了。

说不喜欢,他换着菜品过来;说喜欢,他更理直气壮的每天过来。

“公主,看来,老奴是想的太简单,也有些天真了。”

这小公子既是宁侯的儿子,就注定他是位难缠的主儿。看他怎么对苏元杰的就知道了!

侯府

知道呆呆派人将苏元杰送到了宁有壮那里,老夫人:“挺好!想来他俩人应该有很多话可说。”

在宁有壮心里,宁脩是个不孝的。

在苏元杰眼里,苏言是个不恭顺的。

两个都生了‘不孝子女’的人,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了。

“不过这是呆呆的主意。还是宁脩的意思?”

王嬷嬷如实道,“是小公子的意思!小公子似担心驸马爷惹侯爷心烦,再坏了侯爷与夫人的亲事。”

“他想的倒是周到。”

“可不是。按照小公子的话说,夫人现在已够让侯爷烦心的了,就不能再让驸马爷作妖,惹得侯爷闹心。”

老夫人听了,不由笑了。

王嬷嬷也轻笑着道,“夫人开始害喜了,侯爷可能也知道当爹是咋回事儿了。”

老夫人摇头,“不,现在他或许只感受到了娶媳妇儿是咋回事儿。”

虽然宁脩已经当爹了,可他没带过呆呆,也没抱过,有娃到底是个啥滋味儿,他并没有真正感受过。

有孩子,跟带孩子养孩子,可并不是一回事儿。

所以,宁脩想知道当爹是咋回事儿,还得再等几个月。眼下,他可能刚知道有媳妇儿是怎么回事儿。

“恶……”

夜半,从陌生到熟悉的呕吐声再次传到耳朵里来。

宁侯:听不到,他听不到。

宁侯闭着眼睛,如是想。然后……

“宁脩!”

随着声音,宁侯腰上被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

宁侯依旧闭着眼睛,心里:不说害喜害的浑身绵软无力吗?怎么还有力气踹他?!

宁侯再次怀疑苏言是装的。

在宁侯疑心发作时!

“恶……”

那呕吐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宁侯腾的坐了起来。

那副生怕起的慢一点,就会吐到他身上的样子,还有那灵活的反应,暴露了他刚才装睡的事实。

苏言没什么精神的趴在床上,看着他,“给我倒杯热水吧。”

宁脩看她一眼,从床上爬起来,去倒水。

感受着夜间那抹寒凉,此时,宁脩已是后悔了。

当老夫人说这话时,他是怎么说的?

想到老夫人护着苏言给他带来众多弊端,宁侯没犹豫当即应了下来。

宁侯以为,女人有身子,基本没男人啥事儿。至于盛个饭,倒个水,那又何难的?

可是,宁侯没想到,这倒水,还包括了晚上。

而这看着,还包括看着她呕吐。

想到这两日,苏言在他用饭前,用饭间,还有用饭后,不时的‘恶’一下,宁侯恼仁都一跳一跳的。

在吃饭时候,有个人在旁边呕吐,且还不能训斥,不能掀桌,这对宁侯简直是一种考验没错。

考验的不止是胃口,还是忍受力。

到此,宁侯已然意识到了他把女人有身子这事儿想的太简单了。

“给。”

“有劳侯爷了。”苏言不咸不淡的客气一句,起身,喝一口,既放了下来。

看苏言只喝了一口子,宁侯:“不是口渴吗?怎么就喝这么点?”

怀疑她分明不渴,而是故意折腾他。

苏言看着他,淡淡道,“我怕喝多了会吐。不过,若侯爷觉得没啥问题。那……”苏言说完,去拿杯子,结果还没碰到,水杯就被宁侯给拿走了。

“知道会吐,还喝那么猛作甚,慢慢喝。”说完,掀开被子,进窝。

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宁侯开始反省,他没想到要个孩子这么麻烦!现在这,放着好好的福不享,要什么孩子呢?

苏言靠在床头,看着宁侯变幻的脸色,清晰感受到,这厮十有八九是在后悔了。

哼!

生孩子折腾不到自己的时候,总是觉得容易又简单。等到自己也被折腾时,定然就觉得难了。

现在就看宁晔的能忍耐到什么时候,把这想法给说出来。

只要他敢说出来,她一定毒哑他。

关于孩子,苏言自己不想要,可以!

但若宁侯敢说不要,就是渣没错。

对此,要说苏言蛮不讲理吗?

苏言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因为生孩子承担所有风险的是她,而不是宁脩。

既然风险与危险都由自己承担,我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是要或不要?

“我的解药有眉目了吗?”

“嗯,有了。”

看宁侯应的随意又散漫,苏言看看他,也没说什么就躺下了。

因怀孕的缘故,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宁侯却是没了睡意,看着苏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

日子在继续!之后,呆呆还是三不五时的去驸马府去看望长公主。

因为呆呆去的勤,长公主好似也没拒见,让京中很多人都误以为长公主已经原谅了苏言了。

对此,苏言看着呆呆,暗暗感叹:我儿子果然不愧是奸臣之后,是有点卑鄙因子没错的。

这一点苏言想得到,长公主与杨嬷嬷又怎会想不到。

杨嬷嬷:这小公子太不是东西了!

虽然性子跟宁侯不同,但阴损卑鄙的程度都是一样的。

看杨嬷嬷那愤然不平的样子,长公主淡淡道,“随他吧!身为人子知道向着自己娘,这也没什么不对。”

“公主,您呀,就是心太软了。”

长公主没说话,也许是她心太软,也许是她又看错了人。但,每次呆呆过来对着她叫外祖母时,并不全是虚情假意。

“公主,老王爷,老夫人,还有苏小姐,小公子过来了。”

杨嬷嬷听了,看看长公主,看着门口的丫头问道,“来做什么的可说了?”

“老王爷说,过来跟长公主商量苏小姐认他为干祖父的事儿。”

杨嬷嬷听言,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苏言认老王爷为祖父的事儿,现在满京城人差不多都知道了,杨嬷嬷自然也知晓。

对这事儿,杨嬷嬷不希望他们来打搅公主。可是,若是他们真不来,完全无视公主,杨嬷嬷这心里也不舒服。

哎!杨嬷嬷自己都纠结了。

“请他们进来吧。”

“是。”

老王爷和宁老夫人都来了,自是不能不见。

此时,宁侯府,清月的贴身丫头绿竹,看着宁晔难掩焦灼道,“大少爷,请您前往普渡寺一趟,将公主带回来吧!”

宁晔听了,看着绿竹那焦灼的神情,很是好奇,“六爷还在教她们诵经吗?”

绿竹摇头,“已经没再念经了。但六爷说,他觉得公主与侯爷的姨娘都甚有慧根,要带她们云游四海,广结善缘,以求得福报!”

宁晔听言,嘴角动了动!

照这样下去,在六爷的言词之下,她们或许都该‘想’出家为尼了!

为宁脩清理后院,为苏言分忧,六爷还真是不遗余力呀。

第288章:奇葩而不自知

普渡寺

对外,六爷自是说带她们到寺院来攒善缘的。可其实呢

吃,喝,玩

对外说是诵经念佛,实则六爷却是每日都让护卫带着她们到处游山玩水,看各种景色。

六爷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青石:还能为什么为的让她们开阔眼界,心都玩儿野了,日后再也不想待在那小小的侯府后院了。

就如那鸟儿,平日里一直在笼子里关着,并不觉得如何。可一旦放出来飞一阵子以后,再被关起来,可就难受了。

六爷这是想她们自愿请请求离开侯府呀。

不过,这其中,清月公主与她们却是不同的。

清月公主一直是自由的鸟儿,她不需要感受自由的美好。所以,六爷带着她是真真切切的在吃斋念经。

不过几日的功夫,清月公主念经念的一脸菜色。这还不够,六爷竟然还要带她云游四海积攒善缘

到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看来,宁子墨这分明是故意针对本公主呀”清月幽幽道。

紫韵点头,凝眉道,“只是,奴婢不明,宁六爷为何要这么做呢公主与他又无过结”

“不说信佛之人不打妄语吗既然如此,问一问也许就知道了。”

傍晚时分,清月见到六爷,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宁子墨看着她没回答,只是反问道,“你不想离开,是想一辈子直留在侯府是吗”

清月听言,望着六爷,静默。

宁子墨这是在试探她吗看她是否真有决心一辈子留在侯府守活寡吗

清月没什么表情道,“六爷以为我不留在侯府,又该去哪里呢”

“你问我吗若是按我的意思,你去哪里都好,只要不留在侯府。”六爷看着她,淡淡道,“离开侯府,换自己自在,也还别人自在,不是挺好吗”

还别人自在还谁宁晔吗

娶了她,让宁晔很不自在吗

清月自行理解着六爷话里的意思,没什么表情道,“我的事不劳六爷费心。”

六爷听了,看看她,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走出屋子,六爷长叹一口气,有庆幸,有担忧,“青石,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变得跟北荀清月一样,对苏言生出执念来”

青石听言,果断摇头,“不会清月公主是执念难消除,六爷您是中毒,毒解了,那不该有的感觉自然也就没了。”

听言,六爷看着青石,皱了皱眉头道,“不该有的感觉我觉得凭我的用心,我对苏言什么感觉都是应该的。倒是宁脩他才是那个死不要脸的”

自知晓苏言有孕,六爷骂宁脩死不要脸的骂了一晚上。

青石被迫听了一晚上,看六爷那样子,青石直感侯爷不是动了自己媳妇儿,而是抢了六爷的闺女。

因为六爷骂人的样子,像极了岳父。

在青石思腹间,又听六爷说道,“不过,看北荀清月如此,我这心里倒也舒服了一些了。”

青石听了不解。

“不识相,不识趣,死缠烂打的并不是我一人,这样挺好。”六爷说着,对着青石道,“明日起撤了清月的素斋,改为鸡鸭鱼肉吧。”

六爷叹口气道,“我与她同为宁家兄弟眼里碍眼的人,也算是同命相连了。真想与她一起念佛经,积善缘,一起努力四大皆空可惜,她好像没那个意愿。”

六爷现在活的相当纠结,一时想奋力挣脱那对苏言不该有的情愫,一边又想同宁脩争个你死我活。

青石看着六爷,看六爷日常不是骂自己不像长辈,就是骂宁脩死不要脸,不是东西。

青石感觉,再这样下去,最后六爷不是断然出家斩断红尘,就是走火入魔六亲不认。

真担心成为后者

特别是六爷这种常年游走在外,见过各种奇葩事,造成自己性格奇葩而不自知的人,走起歪路来不过是瞬间的事儿。

所以,青石真是无法不担心呀。

“你放心,只要公主不愿,六爷是不会带她离京的。”

绿竹焦灼的来向宁晔求救,结果就得了这么一句话。

宁晔那是四平八稳的模样,不慌不忙的态度,让绿竹瞧着着实心凉。

公主为了她舍弃了北荀的尊贵身份,女儿家的矜持下嫁于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伤了一条腿。结果,他对公主却是这样冷淡,冷漠。

让绿竹替清月公主满心的抱屈。但她却忘了,这一切都是清月执迷不悟,执意如此的结果。

说好听点,最终还是缺了运气。说难听点,那就是自作自受

只是人心都是偏的,绿竹选择性的忘了那些,只觉得宁晔太过冷漠无情。

看绿竹隐忍着不满的离开,宁晔神色依旧是一片凉淡,他看的出绿竹在想什么,但依旧不为所动。

时安静静看着,沉默。同绿竹一样,时安也同样不觉得自己主子哪里有错。

“老夫人回来了吗”

“回少爷回来了不过,苏小姐和小公子留在了驸马府。”

留在驸马府才是正常。因为无论是认老王爷为祖父,还是成亲,都是从娘家出门子,没有从婆家出门的。

“认亲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明日认亲,三日后成亲。”

宁晔听了,眉头挑了挑,日子赶的倒是挺紧的,让人有点浮想联翩,再加上六爷突然的举动,还有宁脩那隐隐发青的脸色,宁晔隐隐猜到了什么。

如果是,那倒是双喜临门了。

就是看宁脩好像并不是十分愉悦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苏言先说不想要惹他恼火,接着又害喜让他伺候,他能欢喜的起来吗

不过,今晚上宁侯心情不错。因为,苏言在驸马府,他夜里终于可以不用听她呕吐的声音了。

沐浴过,宁侯靠着床上看书,享受那难得清静。

此时,宁侯大概的心情,跟为父母的熊孩子终于不在家闹腾了,差不多。

驸马府

同在一个屋檐下,该见的人总是会遇到,比如阮氏

这不,刚吃过晚饭,正在院中散步,就刚好遇到了同样在散步的阮氏。

“言儿。”

听着阮氏那充满慈爱的唤声,苏言心头升起一股自豪之感。对比阮氏,她果然是个合格又慈祥的母亲。

看着阮氏,苏言在心里默默将自己给夸了一遍。

“言儿,娘有句话想对你说。”阮氏说着,不待苏言开口拒绝,既道,“我知道你心里恼我娘也无话可辩解,因为我之前确实有愧对你的地方。但有句话,娘还是要说。”

阮氏看着苏言,语重心长道,“你恼我,我也是你的娘,这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事实。现在你要嫁入侯府了,娘无法给你脸上添光,可也不想给你抹黑。所以,你能否给宁侯说一下,让他向皇上求个恩典,请皇上准许我为平妻”

“言儿,你别误会,我这样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你。你为侯爷夫人,若是有个当姨娘的母亲,你的脸上也无光,可只要我做了平妻就不要一样了,就再没人敢说你是庶出,也没人敢”阮姨娘话没说完,既被打断。

“我并不介意别人怎么说我无论是名声,还是出身,我都不在意。所以,就无需阮姨娘费心了。”

“可是”

“驸马爷离京已经有好几天了吧姨娘可惦记他吗”

闻言,阮姨娘看着苏言,眼帘动了动,道,“自是惦念的。不过,你父亲那边侯爷自会派人照料,所以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苏言听了,笑了笑。

阮氏倒是挺聪明的。可是,聪明有时候并没什么用。

“姨娘不担心驸马爷可驸马爷却是挂心你了。所以,特让人送信给侯爷,让侯爷派人把你送去。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说完,抬手,直接招来护卫,不容阮姨娘多言,直接把她给带离了。

这就是权势的美妙之处。

还有阮姨娘,可能在她的心里,她依然是那个听话又好糊弄的女儿。所以,才敢对她说出要当平妻的话来。

她若真照着阮姨娘说的做了。那,就是又一次对长公主的恩将仇报。

老夫人和呆呆都在努力的试图修复她忘恩负义的名声,她也不会去当猪队友。

阮姨娘这算盘打的太好,可惜,她盘算错了。

“哈”

苏言打个哈欠,转身朝着自己屋子走去,困了。

待苏言进屋后,转角处一道身影走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嬷嬷

看着苏言照映在窗子上的身影,杨嬷嬷眼神复杂又沉冷。

之前,她是对长公主这个嫡母无情无义,可对阮氏这个生母,却愚孝的很。

可现在,她连对阮氏都开始不讲情义了。

不过,倒真是变得精明了。也因此,才会让哄的宁老夫人那么护着她,又让宁侯饶了她并娶了她吧

现在在杨嬷嬷的眼中,苏言已变成了那心机了得,颇有手段的心机婊了。

管她怎么想反正,她就是再看不惯,也能在心里忍着。

因为,从明日起,连老王爷都是苏言祖父了。

这边,苏言躺下就睡着了,睡的很是香甜。

而另一边,翻了一会儿的书的宁侯,放下手里的书,望着屋子,眉头微皱。

因为他发现,如此清静,他竟然有点不适应了。

宁侯觉得自己大概被作出什么毛病了。

书已看不进去了,丢下,睡觉吧。

睡觉的时候不需要热闹。所以,今天应该能睡的好觉。然

恶恶

梦里竟然都是苏言的恶心呕吐的声音。

人在时听这声音,人不在时还是一样。如此,就算是苏言没在身边,宁侯还是跟之前一样没睡好,甚至她在梦里吐的次数还更多。

翌日

莫尘清晰的发现,宁侯的脸色比苏小姐在时还难看。

天蒙蒙亮去上朝时,宁侯鬼使神差的去了一趟驸马府看了一眼苏言。

看着脸色红润,睡的香甜的苏言,宁侯立在床边,静站了好一会儿。

“侯爷,时辰不早了,该去宫里了。”

听到门外莫尘的催促声,宁侯抬脚,但却没走出去,而是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

“苏言,苏言”

睡的正香甜的苏言,听到有人在耳边叫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宁侯在床前站着,神色温和的看着自己。

“醒了”

连声音都是温和的。

感受着宁侯少有的温和,苏言揉揉眼,心里有所思,今天这爷怎么这幅嘴脸,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满意的事儿吗

是她一言不合送走阮氏那六亲不认的英明果断吗

苏言正想着,被宁侯从被窝里拉起来,然后听他柔和的说道,“来,喝点水。”

苏言睡眼惺忪的接过水,懵懵的喝一口,看着宁侯道,“侯爷这么早过来有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怕你渴了,过来倒杯水给你。”说完,宁侯拍拍她脑袋,很是温柔道,“喝完再睡。”

苏言不由打了个冷战,因为宁侯碰到自己时候那微凉的大手,同时睡意消失,脑子也随着清醒起来。

看看手里的水,看看宁侯

隐隐明白过什么,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脸上却对他扬起一抹甜笑,放下水杯,拉住他大手,“侯爷你对我真好。”说完,猛的一用力,隋然将他拽到床,随即翻身而上。

动作那个干净利索,简直是英姿飒爽

让苏言直生出直接或有某种犯罪的天赋,感受着自己动作的美好,对着某人连亲带揉搓。

最后,身体暖和了,心里舒服了,摸着肚子躺好了,笑眯眯对宁侯摇摇手,“侯爷早去早回哟。”

宁侯脸色更加难看了。

送上门被欺负的感觉压都压不住。

总之一番折腾,苏言:他赢了

宁侯:他输了

第289章:渣兄,渣妹

宁侯天未亮,就来到驸马府去苏言屋里的事儿,没藏着没掖着,所以驸马府的人基本都看到了,也都知道了。

只是除了苏言自己知道,宁侯在上朝前特意跑来是为了闹腾她。

而其他人……

“大小姐现在真是有本事了,竟然勾的侯爷一天见不着她就想的紧。”

若是不想,怎么会赶着过来看她呢!

“看来我们过去都太小看大小姐了。”

“是太小看她了。她如果真是那没心机没手段的,当年又怎么能得手……”

“没事儿做了是不是?在这乱嚼什么舌根。”

杨嬷嬷陡然出现,吓的几个正在小声捣鼓说三道四的婆子吓的一个激灵,慌忙的认错。

“杨嬷嬷,你息怒,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杨嬷嬷……”

杨嬷嬷懒得听她们废话,狠狠瞪她们一眼,转身就走了。

她并不是想护着苏妍,只不过是不想让侯府的人觉得驸马府的下人太过没规矩罢了。

……

今日是苏言认干亲的日子,半晌十分,王府的人就过来接苏言了。

“姐姐,你觉得我和苏宇是去还是不去为好?”苏云看着苏言,担忧道,“若是不去,你面上会不会不好看?可若是去了,我们的身份会不会给姐姐你丢脸?”

苏言:“要不要去你们自己决定吧!”

说完,苏言随着王府的人离开,对苏云是否要去,完全不给与意见。

说不让她去?那岂不是显得她这做姐姐不容人。

说让她去?那是不是跟过去一样,做错了什么事儿,闯了什么祸又说是她这个姐姐非让她来的?

呵!

苏言没兴致跟她玩儿宅斗,爱咋地咋地。

苏云站在原地,看着苏言离开的背影,眸色起起伏伏。看来她这个姐姐是真的变了!

那么,她要不要去呢?

苏云想了一下,转身回自己屋子里梳妆打扮去了。

她与苏言是姐妹,姐姐认亲,她作为妹妹没理由不去,不是吗?

而长公主以身体不适,未去。但却让杨嬷嬷送了贺礼过去。

昨日老王爷和宁老夫人都来了,未及他们的面子,她也应该有所表示。

虽长公主未露面,但老王爷和老夫人都能理解,也不想去难为她。

王府

宗祖见到苏言,看着自己刚出炉的热腾腾的妹妹,开口第一句就是,“苏言,你与宁脩成亲后,定要让他改口叫我哥。不然,小心我让你好看。”宗祖对着苏言,满是警告道。

“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如愿。”

“你最好说话算话。”

“我怎么敢欺骗哥哥你呢!”

苏言眼不眨的说谎,哄骗。

都说男人的承诺不可信。其实女人的也一样!

兄妹二人站在这里,你做渣兄,我做渣妹,彼此礼尚往来着。

而不远处,听不到他们说话,只是看他们有说有笑的说着话,心里叹:没想到宗爵爷竟然真的这么愿意认苏言为干妹妹。

这算不算是物以类聚呢?因为苏言跟他一样声名狼藉,所以他们才分外投缘吗?

“苏云小姐,怎么就你自己来了?你弟弟苏宇呢?怎么没看到呀?”

宴会中,有些跟苏家不对盘的,看到苏云,故意挑事问道,“姐姐认干亲,他作为弟弟不来恭贺,怕是不合适吧!”

“这个……”苏云看看人群中,被众夫人小姐围绕的苏言,轻声道,“宇儿有急事儿在身,才一时过不来的。”说着,又看了苏言一眼。

看苏云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有人轻笑着道,“真的是有急事在身才不来的吗?不会是你姐姐不让他来吧?”

“没有,这是绝对没有的事儿。”苏云忙不失迭道。

那慌忙否认的样子,满满都是欲盖弥彰的味道。

让人看了更容易多想。

“看来还真是……”刚开口被打断。

“宁侯爷到。”

听到声音,静了一下,那正与苏云说话的女子,朝着门口处望去。

看着那大步走来的男人,除了贵与美,让人想不出别的来。

苏言看到宁侯:是人间富贵花没错了。

宁侯注意到苏言再看她,看她一眼,随着移开视线,看着苏云朝着她走来,而后停下。

“见,见过侯爷。”

宁侯看看她,最后视线落在她身边那打扮精致女子身上,开口问道,“你是哪家女儿?”

“回侯爷,臣女是七王妃的妹妹贞婉……”话没说完,被打断。

“你父亲是工部侍郎陆通?”

“是……”

“莫尘,派人去查查这位陆大人,看他有没有做过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的事儿。若是有,直接通报刑部。”说完,宁侯走人。

留下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灰白的陆小姐。

苏言不知道宁侯刚才与陆贞婉说了什么,只是远远的看那位小姐突然摇摇欲坠的样子,就多看了一眼。

而待宁侯走进时,在苏言身边的夫人和小姐都忙福身见礼。

宁侯似心情不错,一一笑着打了招呼。

而后看向苏言,上下打量她一下,温声道,“气色看起来不错。”说着,抬手自然给她扶了扶头上的步摇。

苏言被夸,望着宁侯,眉眼弯弯,笑的娇又柔。

看她那副娇柔的样子,宁侯眼神闪了闪。

看他俩那样子,一点也看不出他们曾是强与被强的关系。

清楚看到宁侯对苏言的态度,在场不少人就一个感觉;宁侯是有点贱没错。

第290章:青石,你准备一下

皇宫

老王爷认干孙女,皇后自然要有所表示,不亲自去,贺礼还是要送的。

待送贺礼的宫人回来,向皇后禀报了王府当时的热闹与发生的事。

皇后听了,呢喃,“看来宁脩娶苏言真的是自愿的。”

也是,凭着宁脩那种人的性子,除非是给他下药,否则谁能勉强的了他。

真没相当,曾经她看不上的人,现在一跃成了侯府夫人和老王爷的干孙女。

看苏言今日不同往日,身份扶摇直上,皇后不由想,如果当年她同意让宗治娶她,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样想着,摇头笑笑,对苏言还是打心底里瞧不上。

老王爷会认他,多半是侯府的请托,为的是让他苏言这个侯夫人面上更好看些罢了。

想着,皇后看着魏嬷嬷开口道,“关于苏言和三皇子那点旧事,三皇子妃可知道吗?”

魏嬷嬷摇头,“应该不会知道才是。”

“希望如此。”

魏嬷嬷:是呀!希望三皇子妃不知晓。不然,三皇子妃那也是个闹腾的主儿。

不过相比三皇子妃,魏嬷嬷希望宁侯也什么都不知晓为好呀。

虽然三皇子与苏言被撮合,不过只是长公主的一句话罢了。但,若是侯爷知道了难免心里会不舒服。

所以,还是都不知道为好。

王府

宁侯到来,看宁侯对苏言的态度,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是被苏言强扭的瓜。

不少男人在心里唾弃宁侯太过骚气,没一点男人的骨气。可面上还是笑的满脸真诚的道着恭喜。

场面上有宁侯撑着,女眷这边有老夫人在,苏言在老夫人的示意下,就躲到屋里歇着去了。

刚坐下没一会儿……

“言言。”

六爷来了。

看六爷悄然无声的进来,让人感觉他是偷跑进来的。

这偷偷,偷情?偷偷幽会?

六爷那姿态人,让人感觉见不得人,偏你还不觉得他猥琐。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颜值既是正义。

“言言。”

六爷轻唤,努力让自己慈爱亲切。只可惜,听着却还是情意绵绵的味道。

听着六爷那调调,苏言再次感觉自己距离被沉塘又进了一步,也许真该好好学学游泳。

“言言,你身体怎么样?可还好吗?”六爷问着,心里又开始骂宁脩。

如果做祖父的能治孙子的罪的权利,他一定把宁脩给发配到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一辈子吃黄豆度日。

“嗯,我挺好的。”

“那就好。”六爷似放心,又似烦心的模样,对着苏言道,“老王爷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日后,你遇到难处了,过来找他,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好。”

“至于宗祖,他的话你只当耳边风就行了!他一般只会说难听的,偶尔说好听的话,也是在挖坑坑人。所以,他的话不能听。”

“嗯。”

“至于侯府这边,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嫂子是中意你的,只要你不被我的甜言蜜语给引诱,对我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她对你就不会有啥不满。”

六爷说着,带着一丝盼望的看着苏言,一副恨不得她赶紧对他生出邪念的样子。

眼里带着盼望,嘴上说道,“宗氏的话,那是个嘴甜心苦的,跟她面上过得去就行,不用真花心思想着怎么孝敬她,不值得。”

“还有宁脩后院那些女人,你也不用烦心,她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没机会将算计用到你身上。所以,你好好养身体就行……”

听着六爷絮叨的叮嘱声,苏言恍然有种爹娘在跟前之感。

其实六爷的毒不解也挺好的,只要他能继续保持着慈父慈母之心。

六爷对着苏言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直到莫尘过来,才离开前。

离开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若是过不下去,就和离,有六爷爷给你做后盾,你无需委曲求全,也不用有所顾忌。”

六爷这话,让苏言心里陡然澎湃,那瞬间生出狗胆,就有了领着呆呆揣着肚子里球远走天涯的冲动。

不过,也只是畅想一下,想想身上的毒,什么念头都没了。

莫尘看一眼六爷离开的背影,看看苏言,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走到门口,守着,站着。身兼护卫与牢头!

“宁脩,我现在觉得你能娶到我苏言妹妹,真是莫大的福气呀!”

“宁脩妹夫,你觉得呢?”

“宁脩妹夫?我宁脩妹夫去哪儿了?”

认亲宴上,最大的亮点莫过于宗爵爷满场子追着宁脩喊妹夫!然后求着,命令着,要宁侯叫他哥的画面。

到此,才恍然意识到了,京城最大的两个纨绔成一家了!

老夫人看看宁脩,看看宗祖,转头对着老王爷道,“我忽然有点担心我曾孙呆呆了。”

老王爷点头,“是应该担心!本只有一个纨绔爹,现在又多了一个纨绔舅舅!所以,呆呆只要不长成纨绔子弟,就算是对的起祖宗了。”

老夫人点头,深以为然。

……

宴会之后,苏言依旧回到了驸马府准备三日后出嫁,像赶流程似的,浪漫什么的自是不会有的了。

苏言一孕妇眼皮重的,吃了睡,睡了就吃,三天的时间,感觉不过一觉的功夫就到了。

“杨嬷嬷,你去将苏言叫来吧。”

傍晚时分,听到长公主的命令,杨嬷嬷愣了愣,“公主……”

“早晚要见的。”余生还有很长,有些人终究是躲不过的。

杨嬷嬷垂眸,嘴巴抿了抿。

看杨嬷嬷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长公主叹了口气道,“去吧!”

“是,老奴遵命。”

杨嬷嬷走出佛堂,望着苏言住的屋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脚走过去。

“苏小姐,公主请你过去。”

正在看嫁衣的苏言,忽然听到杨嬷嬷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也没说什么,放下手里的嫁衣,随着她朝长公主的住处走去。

“苏小姐,在你去见公主之前,老奴有句话想对你说。”

听言,苏言停下脚步,“嬷嬷请说。”

“对着公主,还望苏小姐不要再提及往昔,过去的事儿对公主来说都是伤。还有,也不要再奢望能与公主再续母女缘,公主不需要。而你,也不配!”杨嬷嬷冷着脸道。

这话极重,显然不是一个下人该说的。

但杨嬷嬷不在乎,因为她说的是心里话,是事实。

公主现在这样挺好,不要苏言求好。

苏言听了,看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抬脚径直走进长公主住的屋子。

看苏言连应都没应一声,杨嬷嬷脸色不是太好。

之前,苏言虽然愚蠢,可对公主一直恭恭敬敬的,对她这个嬷嬷也是可客气的。可现在,瞧着是比之前聪明了,但人也越发的傲气了,对她这个老奴也完全不放在眼里了。

是呀,人家马上就是侯夫人了,自然不是她一个奴才能高攀的上的了。

杨嬷嬷心里嘀咕着,随着跟上。

“母亲!”

听到苏言唤时,长公主心口微窒,睫毛抑制不住的颤了颤。

感受着心里抑制不住的波动,长公主扯了扯嘴角,苦笑!

压下心中那不该有的情绪,长公主转身……

一张白皙素净的小脸,瞧着依旧娇憨可人,只是眉目间却少了曾经的稚嫩与小心,变得分外沉静。

看着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人儿,长公主心口缩了缩,漫过一抹难抑的酸涩,“坐吧!”

苏言看看长公主,眼帘垂下,在一边的椅子上默然坐下。

记忆中年轻娟秀温柔的面容,此时,染上了难掩的苍凉与沉暮,犹如那已步入迟暮的老人,毫无生气。

丈夫与贴身婢女的背叛,又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伤害,任谁都难以意气风发吧!

“这个,你拿着吧!”

看都长公主递来的盒子,苏言双手接过,抬眸,“可以打开吗?”

长公主点头,神色淡淡,“既是给你的,自然由你做主。”

苏言听了,伸手将手里的盒子打开。

一幅精致绚丽的头面,还有一沓银票,足有万两有余,还有两个铺子的地契!

看着这些东西,苏言抬眸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看着她淡淡道,“这些是从小时就开始为你准备的,本就是留给你嫁人的时候用的。现在,你拿去吧!”

俗话说:世上只有不懂事的子女,没有怨恨子女的父母。这话,在苏言看来并不绝对。

因为,世上也有很多不懂事的父母。比如阮氏与苏元杰就是。

只是,长公主好似不同,她验证了那句俗话。

“我累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苏言应是,起身,看看她,而后转身离开。

在走出屋子时,正好走到门口的杨嬷嬷,在看到苏言手里的盒子时,脸色当即就变了。

“你,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看杨嬷嬷那略显激动的样子,苏言并不回答,越过她,抬脚离开。

一步刚迈出……

“这个你不能拿!啊……”

在杨嬷嬷伸手要去抢时,莫雨脸色一沉,毫不犹豫抬手将人给推开来。

杨嬷嬷被推个一个踉跄,脚下不稳,摔坐在地上。

屋内,听到动静的长公主,随着走出来。

看到长公主,杨嬷嬷急声道,“公主,你怎么能将那个给她呢?”

“那本就是要给她的。”

“可是,可是那可是你傍身的呀!”

“我不需要那些。”

“公主……”

看着杨嬷嬷激动到甚至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苏言眼睛微微眯了眯,但却什么都没说,拿着盒子离开了。

走到屋里,将那精致华美的头面拿出来,伸手拿过那两间铺子的地契,静静的瞧着。

莫雨静站着一旁,看苏言那神色,本以为她会吩咐她做些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

而在苏言出嫁的前夕,除了苏言之外,不少人都睡不着。

宁侯:想到明天要做新郎,然后每晚正式开始听苏言呕吐,这心里不由有些烦躁。

宁晔:明日那个与他不对盘的弟媳就要正式入门了,自己做为大伯是不是也可以立点规矩?有点期待!

不过,对比他们,反应最大的还当属六爷!

王府

“佛曰人世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每一样都躲不开,逃不。”

“佛曰:色字头上一把刀,呜呜……”

正对着老王爷诵经的六爷,刚念没几句,眼圈都红了,声音都哽咽了。

六王爷看着眼睛发直,看六爷那样子,伸手拿过他手里的佛经,直直盯着,经书是这么让人感动的东西吗?

可为何他盯着却总是瞌睡犯困呢?看来,他果然是没佛性,没慧根的人。

不过,宁子墨这厮,今日干嘛总是给他念这些爱恨嗔痴的东西,搞的他听到都快多愁善感了!

看六爷那一脸幽怨的表情,老王爷不耐道,“换别的念,别念这个了,也别呜呜了!这三更半夜的,让不明所以的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六爷听了,忍着心酸,对着老王爷道,“王爷,宗爵爷真的是随了您了。”

老王爷:……

这话,听着像是在骂他。

说宗祖那纨绔像他,这不是骂他是什么?

原来他在宁子墨的眼里,不但是个没慧根的人,他连个正经人都不是。

老王爷心里不爽,看着六爷没什么表情道,“本王能与你成为忘年交,看来我们也是同一类人。”

他若是纨绔,六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王爷说完,本以为宁子墨会否认一句。没曾想,他竟然点点头,一副万分认同的样子道,“我有时候确实是那不出羞耻的人。”

老王爷:……

他感觉自己这是被骂的最惨的一次,且还是当面被骂。

看老王爷脸色不好,六爷开始诵经。

老王爷:听着佛经,他还想揍他怎么办?

都说佛法普度众生,看来不包括他。

往日六爷一诵经,老王爷就犯困。可今天有点睡不着了!

六爷也念的有些心不在焉,最后被老王爷给赶出来,回到自己屋子,一直呆呆坐着。

青石在一边看着,心里琢磨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六爷时,就听……

“青石,你准备一下,明天我要抢亲!”

青石:……

青石:……

第291章:成亲

驸马府

梳洗过后,苏云正准备就寝,就看丫头走进来道,“二小姐,少爷来了”

苏云听言,看看天色,整理一下衣服,“让他进来吧。”

“是。”

丫头走出去,很快苏宇走进来。

“这一整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今日苏言认亲,你作为弟弟不露面也就算了,连个贺礼都没送,没得让他人笑话,说我们手足不合。”

苏宇看苏云一眼,没回答,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看苏宇木着一张脸,苏云撇了撇嘴,也没在念叨,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你用过饭了吗要不要我让丫头去给你做一些”

苏宇听了,看看苏云,静默少时开口,“你看起来心情好像很好。”

苏云点头,笑笑,“嗯,是挺好的。”

“是因为苏言认了王爷做祖父,明日又将顺利嫁到侯府了。所以,你觉得可以看跟着沾光了,是吗”

苏云笑笑,一脸理所应当道,“姐妹之间相互帮衬本就是应该的。”

不管苏言心里现在是怎么看待她这个妹妹的。可是她们是亲姐妹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些想看不起她的,瞧不上的,日后再想欺辱她,也必须掂量掂量了。想着,苏云不由笑了起来,对着苏宇道,“陆贞婉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偶尔跟着七王妃来这里看望长公主,然后仗着自己是七王妃的胞妹,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每次对我都冷嘲热讽的人,今日看你没去到贺,就又在哪里呈口舌之快,想让人觉得我们手足不和。结果呢你猜怎么着”

苏云满脸笑意,难掩愉悦道,“结果,却不巧刚好被宁侯爷给听到,然后宁侯爷直接让人去查陆通,看他有没有做过什么鱼肉百姓的事哈哈哈”

想到陆贞婉当时的脸色,苏云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苏宇听了垂眸。

宁侯果然是宁侯,报复来的直接又明目张胆。

但凡为官者,那个身上不沾点是非。如果宁侯爷真让人彻查。那,陆通必然不得好。

所谓打蛇七寸,大概就是如此吧。

“宁侯爷这是不喜陆贞婉。可同时,侯爷这是在为我们的姐姐做主吧你觉得”苏云望着苏宇笑盈盈道。

对着苏宇时,苏云没有对着外人时的那份故作善良和怯懦,变得真实而卑鄙,小人嘴脸尽显。

而苏宇看着已经习惯。

苏云有的时候是真的盼着苏言好,因为那样,她也能跟着沾光。可有时候她也见不得苏言好,大概是看着比自己的蠢人却过的比自己好,心里不平衡吧。

看着苏云那笑嘻嘻的样子,苏宇开口,“你知道我这两日去哪里了吗”

“嗯”

“我去姑母家了。”

听言,苏云脸上的笑顿时消失无踪。

苏元杰的姐姐苏苑芳一个刻板又严厉的人,是苏元杰最不喜的人,也是苏云最厌最怯的人。

看苏云变脸,苏宇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我今晚就要离开京城了,在离开之前,我去请托姑母将你接过去代为照顾一下,再操心给你将亲事定了,姑母已经同意了。所以,你一会儿将东西收拾一下,明日大早姑母就会派人来接你的”

苏宇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苏宇,你凭什么替我擅自做主”

“我告诉你,我不会去的,我死都不回去。”

听着苏云带着愤怒的尖叫声,苏宇头也不回,只是脚步迈的更快。

离开苏云的院子,苏宇朝着苏言所住的院子望了望,几经犹豫,最后还是选择了默然离开。

作为她唯一的弟弟,也许他该留在家里,明日背她上轿。只是,她或许并不需要

由宗爵爷这个干哥哥背她,她面上或许更好看。

若想苏言日后过的安生,她与驸马府所有人的关系都最好冷着为好。

苏宇心里这样想着,大步离开。

翌日

天还黑蒙蒙的苏言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了。

苏言坐在镜子前,睡眼惺忪的看着认真给她梳妆的婆子,心里暗想梳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她肚子里揣着个娃儿,跟宁脩也不会有什么洞房花烛夜。

想此,忽然眼睛一亮,睡意全消,抬头看着那准备给她画眉的婆子道,“化妆我来吧”说着,拿过婆子手里的眉笔,开始仔细的给自己上妆。

看着苏言那认真仔细的样子,屋里的婆子丫头,心里想法是一致的,苏小姐对嫁于宁侯,其实是用心,上心,又开心的。

看,她激动的眉的手好像都在微微的发抖。

所以,刚才对马上就要成亲一事,睡眼惺忪的散漫样儿,一定是因为太过激动一夜没睡着才会看起来只犯困不激动的。

“苏小姐,苏小姐,来了,来了,侯爷来迎亲了。”

随着下人那欢喜的喊声,苏言放下手里的口脂,望望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

府门外,只见一身鲜红新郎服的宁侯,带着京城权贵排排站着来迎了。

队伍庞大,再加上宁侯那不苟言笑的脸

驸马府内的下人看着,心里突突直跳,因为宁侯那架势看起来不是来迎亲的,倒像是来抄家的。

“没想到当个哥这么麻烦,还要做牛做马早知道我就等她成完亲再当这哥了。”被老王爷强硬派来背苏言上花轿的宗爵爷,当着哈欠,满脸的困意嘟嘟囔囔念叨着。

莫尘看宗爵爷一眼,很快移开视线,眼睛无声的关注着四周。

“妹夫,你让一让行不行你一新郎官当什么门神你这拦着我怎么进去”

被宗爵爷满是嫌弃的念叨,宁侯嘴角垂了垂,而后挪开一步,让宗爵爷进府。

“怎么突然这么没眼色”

宗爵爷都走进去,还不忘又挤兑一句。

宁侯静默不语,只是若有所思的站着娶个晚上也害喜的姑奶奶,还搭送一个不着调的大舅子。

宁侯此时清晰感觉,他日后的日子将会大不同。

在宁侯将为人夫,已隐隐品位到一丝丝苦意时,看宗爵爷背着苏言朝着这边走来。

背着一个人也没耽误他念叨

“你到底是有多斤呀怎么这么沉”

“新娘子不是都不让吃饭的吗你是不是偷吃了”

背着苏言,嫌弃着她的体重,还不忘喊话宁侯,“宁脩,我看这京城之中,就数你的媳妇儿最胖了。”

宁侯“宗爵爷过奖了。”

不止是娶了个胖媳妇儿,还多了个最贱的大舅子。

站在宁侯身后的人,但笑不语。他们就知道,宗爵爷今天来了,这迎亲的必然会变得与众不同。

宗爵爷念叨着,走到门口,在婆子已伸出手准备扶苏言时,却见宗爵爷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宁侯一笑。

宗爵爷这一笑,不止是宁侯,其他人也不由得眼皮一跳。

纵然天还黑,可是大红灯笼的照耀下,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宗爵爷那笑透着满满不怀好意。

果然

“宁脩,来,叫我一声哥来听听。”

宁侯抬眸。

宗爵爷一抬下巴,嚣张道,“你若不叫,我就再把你这胖媳妇儿给背回去。”

宗爵爷这话出,有人强绷着,而有人没忍住就笑了,包括苏言。

苏言肩头只是抖了一下,虽然很轻微,可宗爵爷还是感觉到了,仰头往上看一眼,“苏言,你是在笑吗”

苏言摇头,坚决否认。

“少耍赖了,你就是笑了。”

宁侯看着苏言摇头时,那喜帕上晃动的流苏,嘴巴轻抿了一下。

“宁脩,沉住气,稳住你如果这个时候掉头走了,想想祖母的拐杖,想想以后的日子。所以,拿出你的做新郎的魄力,想想过后怎么收拾宗爵爷。”

听着耳边宁晔的低语,宁侯看他一眼,几不可闻的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对着宗爵爷工工整整一拘礼,“妹婿宁脩在此见过大舅哥,给大舅哥请安”

“哈哈哈好,好”

宗爵爷大笑着,一个兴奋激动,背着苏言给来了一个飞檐走壁

看着背着苏言,飞起旋转跳跃的宗爵爷,莫尘脸色当即变了,小主子

第292章:爷知道你在想什么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爷是娇花:292章

背着新娘子上花轿的,见过各种小心翼翼的。但却是第一次见到飞檐走壁的!

看宗爵爷旋转跳跃玩儿的那个花,一跃而起那个高……

这高度,若是不慎掉下来。那,白事变红事,不过是眨眼的事。

来迎亲的人在下面看着,都觉有些懵的时候,忽然听宗爵爷‘嗷呜’大叫!

什么情况?

听声音好似突然被马蜂踅了一样!

“苏言,你拧我耳朵干什么?松手,给我松手!”

听到宗爵爷吼声,恍然!

原来是被苏言给拧了耳朵了。不过,这高度苏言还敢拧他耳朵,也是胆色过人了,她就不怕宗爵爷手一松,将她给丢下来吗?

上次宁少爷成亲,出意外,结果清月公主伤了腿,宁少爷多了个瘸子媳妇儿。

这次宁侯爷娶亲,要是也出了意外。那可比宁少爷都厉害,连媳妇儿都没了,直接成了鳏夫。

“苏言,你个泼妇,啊……”

在宗爵爷大呼小叫中,看一道红色的身影飞身而起,朝着宗爵爷飞去。

宁侯出手,意外自然没有。

宗爵爷看到宁侯,直接将人丢给他。

宁侯接住,将人揽在怀里,看盖飞扬,蒙蒙亮的光线下,看那张艳若桃花,眉目如画,却又凶巴巴的脸,眸色微闪,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伸手把盖头遮好。

脚落地,宗爵爷一个健步冲到宁侯跟前,指着自己耳朵,满是不高兴的告状,“宁脩,你看,你看,苏言这贼婆娘把我的耳朵都给拧成什么样儿了。”

宁侯抬眸看一眼,看宗爵爷那红的几乎滴出血的耳朵,本扶着苏言腰的大手,轻轻给她抚了抚背。

苏言转眸看宁侯,最后只看到满眼红,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宁侯这动作,让苏言感觉,他好似在无声夸她做的好。

确实是值得夸赞,就冲着她对宗祖能下如此狠手,宁侯就觉得他愿意娶她都是有理由的。

虽然她横起来连自己也拧。但,比起自己,她拧别人更狠,这就让人心里舒服了。

娶一个分的清亲疏,且长的又好看的媳妇儿,是喜事儿没错。

“宁脩,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什么眼神?”

“你干嘛用赞赏有加的眼神看着苏言?你,是不是觉得她拧我拧的好?”

宁侯听言,笑笑。

做了这么多年的酒肉朋友,宗祖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侯爷,时辰不早了,该起轿了。”莫尘开口提醒道。

宁侯没说话,只是弯腰抱起苏言,送她上轿。

宁侯还真是什么都自己做了,娘家,夫家,他全部一个人当了。

宁晔望着宁侯的身影,笑笑。

比起他来,宁脩娶亲更多了喜庆,如此挺好。

虽然媳妇儿是泼辣的,但宁脩喜欢就行。

想着,宁晔抬眸望望天空,母亲若在天有灵,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从驸马府到侯府的一路上,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都是欢欢喜喜的,只有莫尘神经绷的紧紧的,不时关注着四周,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挥剑而上的架势。

然,莫尘提着心走了一路,却直到侯府依然安然无事,什么都没发生。

莫尘:咦?

六爷不是说抢亲吗?怎么没来?难道突然解毒了?

莫尘心里这么想,不过,终究是松了口气。这大喜的日子,六爷若真来抢亲,那可就太难看了。

“宁脩,恭喜你大婚!”

“多谢太子殿下。”

“在这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讲那么多规矩。来,我干了。”太子说着一饮而尽。

宁侯陪着。

这一天,宁侯心情好似很不错,对来敬酒的几乎是来者不拒,跟着喝了不少的酒。

“宁脩,你这么喝,是不是不想洞房了?!”宗爵爷耳朵不疼了,又开始打趣道。

三皇子宗治听了,看着微醺的宁侯,心里嗤笑一声:当年他中了药都半昏迷了也没耽误他被强,更何况这点酒了。

宁侯呵呵一笑,洞房?

想到洞房,宁侯又灌了一杯,嘴里有点苦。

“夫人,您饿坏了吧!这是老夫人让老奴送来的,您赶紧吃点。”

因苏言情况不同,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规矩了,老夫人早早的让厨房备好了吃的,在苏言到了侯,就让王嬷嬷给她送到了房里。

“多谢嬷嬷。”

“不敢当,夫人快吃吧!”

看着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苏言想到宗祖那句胖媳妇儿,拿起筷子开吃。

胖就胖,宁脩嫌弃她都不怕,何况他。

看苏言吃的香,王嬷嬷心里也放心了,回去给老夫人禀报了,老夫人也是松了口气。

当听到迎亲时,宗爵爷背着苏言差点飞上天时,老夫人差点想跑到王府把老王爷打一顿。

这教的是什么孙子呀!

“好在苏言也是胆儿肥的!若是个胆小的,那……”她的小曾孙或小曾孙女说不定就没有了。

想此,老夫人再次觉得,娶媳妇儿就是要娶胆儿大的。娶个胆小的,光担心她被人欺负了。

还是胆儿大的媳妇儿好,别的不用担心,只要小心着自家媳妇儿不欺负别人就好。

皇宫

今日宁侯成亲,皇后不免问一句。

魏嬷嬷对着皇后道,“倒是一切顺利,就是上娇前……”

听魏嬷嬷的叙述,皇后嘴角抽了抽,“这宗爵爷还是那么不靠谱。”

魏嬷嬷心里万分认同,背着新娘子飞檐走壁,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

“不过这苏言倒是挺厉害的。”

都到了空中了,没吓着也就算了,还对宗爵爷动起手来了。

魏嬷嬷听了道,“也许是因为宁侯爷在下面站着。所以,苏小姐才敢动手的吧!”

有宁侯做后盾,自然是底气十足。

皇后看着魏嬷嬷道,“宁有壮和苏元杰可是都没回来吗?”

“是!听宁老夫人说,宁大爷和驸马爷沉迷佛法,已在佛主跟前为侯爷和侯夫人祈福。所以,就不回来了。”

什么沉迷佛法!根本就是不想他们回来惹宁脩碍眼吧。

皇后心里嗤笑一声,嘴上却道,“老夫人也是用心良苦。”

“娘娘说的是。”

主仆俩念叨几句,既岔开了话题。

侯府

从黎明到晚上,宁侯感觉被闹腾了一天,等到将到贺的人都送走,宁侯由莫尘扶着朝新房走去。

“侯爷,您小心着点。”扶着脚步踉跄的宁侯,莫尘开口道。

“本侯又不是娶个夜叉,要小心什么?”宁侯带着几分醉意道。

看宁侯这样,莫尘不由担心了,侯爷醉了万一把持不住动了夫人。那……

莫尘觉得一会儿还是去老夫人那边禀报一下比较好。

将宁侯送到房里,在一边伺候着行了礼数,莫尘同丫头和婆子一块退下,留宁侯和苏言在屋里,心里终是放心不下,匆匆去了老夫人的院里。

屋内,宁侯看着坐在床上,一身红色嫁衣,披着盖头,乖巧的坐在那里的苏言,宁侯按按额头,抬脚走上前,在她跟前静站了一会儿,伸手将她头上的盖头揭了。

一张如花似玉,又娇又媚的脸。

宁侯盯着看的认真。

苏言被盯着,仰头上下打量了了一下宁侯,对着他一笑,“侯爷今天真好看。”

闻言,宁侯顿时笑了,笑的一脸风情。而后在苏言身边坐下,伸出手,点了点她唇上的口脂,“你是故意的吧!”

苏言:“侯爷在说什么呀?”

看苏言给他装糊涂,宁侯嗤笑一声,“你这是仗着自己有孕在身,知道爷不敢碰你。所以,才画的这么花枝招展的吧!”

苏言听了笑,“侯爷,您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您都知道。”

听言,宁侯一脸的嫌恶,“你少将爷跟那恶心的玩意儿放在一起。”

苏言笑笑,伸手托着自己小脸,看着宁侯道,“侯爷,您看,我今天好看吗?”

“嗯!好看。”宁侯直勾勾的看着苏言的眉眼,一本正经道,“从鼻子到嘴,处处都透着居心不良的味道。”

“哈哈,侯爷您真是幽默。”

宁侯嗤笑一声,看苏言一眼,在床上躺下,抬手按按额头,不咸不淡道,“苏言,你不要以为爷喝了几杯酒,就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了。”

听言,苏言眉头动了动,凑过去,看着宁侯道,“侯爷说说我在打什么主意?”

宁侯看着她,静默少时,忽而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开口,低低沉沉道,“你想睡了爷!”宁侯,话刚落下……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来。

第293章:有用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宁侯骚话刚出口,门砰的被推开!

“小公子!”

莫尘喊着,想伸手拉住呆呆。结果,一个健步上前,一下子迈入屋内,跟着他一起进屋了。

莫尘:不小心他也失了规矩了,不小心把那不该看的,不该听的都看了个完全,听了个全部。

“主子恕罪,主子恕罪!”莫尘说着,慌忙退了出去。

呆呆与莫尘相反,他直接走了过去,“娘,爹爹喝了那么多酒身体正不舒服,你怎么不知道给爹倒杯水喝呢?!”

呆呆说着,伸手将苏言拉起,看着带着醉意,一脸魅色躺在床上的宁侯,“爹爹,你且歇歇,儿子让人给你拿醒酒汤过来。”

呆呆说完,转身,刚走出一步,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

本以为是宁侯揣的。结果一回头,正好看到她娘把脚收了回去。

呆呆:“嘻嘻!”

他娘还有力气揣他,想来是没什么事儿了。

刚刚走到老夫人门口,恰巧听到王嬷嬷说,担心侯爷碰到夫人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呆呆当即就跑过来了。

好在无事!

无事吗?

恐怕只有呆呆自己这么觉得。

“娘,你也饿了吧!我让人也给你拿些吃的过来。”说完,朝着门口走去。

看着呆呆的背影,宁侯微微起身,斜躺着以手托腮,满身的慵懒,脸上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对着苏言,意味深长道,“看来,你的盘算要落空了。”

看宁侯摆出的那姿势,是无意撩骚,却骚气浑然天成引人扒衣的样子,苏言轻咳一声道,“侯爷你在说什么呀?这新婚之夜的,我能盘算什么呀!”

宁侯哼一笑一声,“少在这里给爷装腔作势的。”宁侯看着苏言道,“你刚才直往我身上凑,为的不就是趁我喝醉了,想问我解药的事吗?”

苏言听了,看着宁侯,有点笑不出来了。

看苏言那样子,宁侯却是笑了,抬手在她脸颊上拧了一下,用力的那种,看她将他手拍开,宁侯笑道,“你以为将自己画成这妖媚样儿,再加上爷喝了点酒,你就能得逞吗?呵呵……夫人,你太天真了。”

“你就是把这小脸画的再好看,为夫就是再喝几杯,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的得逞的。所以,以后套爷话的事儿,你少盘算。”

苏言听了,看着宁侯那张脸,伸手也在他脸上拧了一下,重重的,嘴上娇滴滴道,“我家爷真是精明,精明的我真想亲你一口。”

苏言话刚落,只见一道红色袖摆掠过,随着后脑勺一紧,头被压下,唇上多了一抹温热,被亲了一下,重重的。

亲过,松开。

苏言抬眸,眼前一张带着微笑,勾人犯罪的脸。

“只要别跟爷耍心眼,别的都可如你的愿。”

这话,竟然有点动听。

“我也不想跟爷耍心眼。可不耍心眼,怎么嫁得了你这么好看的相公呢!”

闻言,宁侯看苏言一眼,不由的低笑出声。

那浑厚的笑声,透着难掩的愉悦。

可能是喝酒的缘故。若不然,就算是高兴也可能是留于心里,不露在表面。

笑着,躺着未动,伸手将苏言给揽到怀里,看着她,眼神透着丝丝柔和,“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跟爷说好听话了。我想,我大概就是被你这甜言蜜语给糊弄了,给骗了。”

“爷既然这么说的话。那,我再说一些好听的,爷能不能把解药的事儿告诉我?”苏言说着,在宁侯胸口,画圈圈,画圈圈。

宁侯由着她勾搭,开口道,“唯独这件事,说好听话也没用。”

“穿祖母给的衣服也没用。”

宁侯盯着她看看,开口,“有用。”

苏言听言,忍不住笑开来。

宁侯却是盯着她的肚子看了看,微叹一口气,满脸的无奈。

一个笑颜如花,一个眸色幽幽带着无奈。

呆呆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看着,脸上不由扬起一抹笑,他的父亲,他的娘亲,此时温馨而美好。

“娘,爹爹!”

苏言对他招招手,呆呆走过来,坐在苏言身边,看看宁侯,笑眯眯开口,“爹爹今天真好看。”

呆呆话出,苏言顿时笑了,乐不可支的样子。因为这话,苏言才说过没一会儿。看来呆呆与她看男人的眼光都是一样的。

宁侯抬脚在呆呆屁股上揣了一脚。

呆呆没躲,笑着挨了一脚。

苏言在一边看着笑。

母子俩那笑眯眯的样子,连说话都如出一辙的样子,让宁侯感觉,他们都是为了他的色,才一个愿意嫁,一个愿意认的。

想着,宁侯轻哼一声,闭上眼睛,翻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呆呆看了,上去拉起被子给宁侯盖上,贴心的孝子模样。但宁侯,瞅他一眼,却是不喜,“不孝子。”

宁侯这话,苏言懂,呆呆也懂。

爹娘的新婚之夜,做儿子呆在这里,确实是不孝没错。

呆呆心里明白,却自顾装着不懂,“爹爹累了,睡会儿吧。”

宁侯:累?他什么都没做累什么?

不过,这话宁侯心里叨咕着,嘴上什么都没说。他自己是个混的,但不想把儿子也教成那混不吝的。

宁侯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听身边那母子俩说起话来……

“娘,你今天怎么样?累不累?有没有吐?”

“没有!今天成亲,大概是因为心里高兴。所以,一点不累,也一点没吐。”

苏言这话入耳,宁侯闭着眼睛,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成亲,就是要高兴才是应该。

娶她,她若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那才是招人烦。

“爹爹也是呢!今日成亲,昨天晚上爹爹一晚上都没睡着。”

“真的吗?”

“嗯,我昨天半夜出来如厕,还看到爹在院子里望着天数星星。今天早上我跟曾祖母一说,曾祖母说:别看我爹摆出的是忧国忧民的姿态,其实他只是因为要成亲了,高兴的睡不着罢了。”

呆呆说完,屁股上又挨了一下。

呆呆笑着受了,连屁股都没挪一下。

苏言看着宁侯,凑过去,道,“侯爷,你这一踹真是欲盖弥彰了呀!”

对苏言的话,宁侯充耳不闻。

看宁侯不搭理她,苏言笑笑,坐好了,对着呆呆道,“我不是让你给弟弟妹妹取名字吗?你都想了吗?”

“想了!我都写下来了,等明日拿过来给娘看。”

“好。”苏言点头道,“贱名好养活,除了大名,别忘再想个小名,像马粪蛋儿,驴粪蛋什么的。”

呆呆:……

“娘,这个不太好吧!若是弟弟还好,若是妹妹的话。叫驴粪蛋儿……”

呆呆有点不能接受。而静躺着不动的宁侯,被这名字给惊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儿了。

他知道苏言才疏学浅,可没想到她没才到糟践自己闺女的地步。

粪蛋儿!蛋儿?!

想到有一天要这么叫自己的女儿,宁侯猛然生出想抠脚的冲动。

苏言这是想把闺女变成二傻子,把他作成抠脚大汉吗?

那画面简直是不能忍受。

“娘,虽然是小名,可还是好好想想的好。若是名字太难听,万一把妹妹叫丑了可就不好了。”

“丑点也挺好。不然,就跟你爹似的!”苏言说着,望着宁侯的背影,幽幽道,“红颜多劫呀!当初你爹就是因为长的太好,才会招了我的黑手的。”

呆呆;……

宁侯:……

新婚之夜,没洞房花烛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在这里忆往昔,回忆他曾被强的事实吗?

世上男人应没有谁比他更加悲催的吧!

这样想着,宁侯当即又把脚给伸了出来……

看到宁侯的脚直朝着她伸来,苏言赶忙躲了一下,可躲过,忽然想到什么,头一仰,扶着腰,挺着肚子朝着宁侯的脚怼去。

苏言一亮肚,宁侯眼皮跳了跳,悻悻的将脚给收了回来。

收回来后,觉得自己惧内的形象,好似突然就立起来了,心里当即不舒服,又冷冷的说了句,“本侯早晚休了你。”

或是他那一身新郎服让他少了一点气势,也或许是因喝酒那泛红的脸颊让他少了一点戾气。总之,连呆呆都听出了他这话是虚张声势。

宁侯不知是否自己也感觉到了,掀开被子,起身朝着洗浴间走去。

如此新婚之夜,既然办不成正事儿,那不如做点别的,等他洗去酒气和醉意,来给他们立立夫威和父威。

第294章:不为超脱世俗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宁侯身体泡在热水里,闭着眼睛,带着三分醉意,还在想着怎么立夫威,立父威,呆呆就走了进来。

“爹爹。”

宁侯抬了抬眼帘,“你进来做什么?”

“娘说你喝酒了,怕你洗澡时睡着了受凉,让我过来看看。”

宁侯听了,眼帘动了动,“你娘呢?她在做什么?”

其实,宁侯更想问的是,既然担心他,怎么就没想起自己进来看看。

呆呆:“娘睡着了。”

宁侯:“哦,担心本侯着凉累着了吗?”

担心他,担心到睡着了,这关心,够深沉的。

听宁侯话里的不满,呆呆笑笑,“娘现在身子重,爹爹您要多体谅。”

听言,宁侯斜他一眼,“你这是教导你爹怎么做相公吗?”

“儿子岂敢呀。”

宁侯轻哼一声,不咸不淡道,“你只要晚上少往这边凑,我自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夫婿。”

这话,不能细品,品的细了,就变了味儿了。

呆呆也自当听不懂,拿起茶壶倒一杯水,递给宁侯,“爹爹,您喝水。”

宁侯正好口渴了,倒也没拒绝,拿过不紧不慢的喝着。

“爹爹,儿子给你搓搓背吧。”

“嗯。”

宁侯喝着茶,由着呆呆给他搓着背,偶尔父子俩闲聊两句,念叨的还是苏言的不懂事。

新婚之夜,身体不能过瘾,总要让他嘴上过瘾。

所以,听宁侯数落苏言,呆呆也不护着,还跟着附和。

宁侯:他这父威也算是立起来了吧。

只是,新婚夜跟儿子闲聊数落媳妇儿,这样的洞房之夜,是宁侯从未想过的。不过,别有滋味儿就是了。

哎!不正经了这么多年,偏在新婚夜正经了,也是见了鬼了。

……

听呆呆闯进去,老夫人本还有些担心,这会儿听莫尘说,宁侯在洗澡,呆呆在给他搓背,苏言在睡觉。

老夫人放心了,王嬷嬷道,“侯爷还是知道轻重的。”

“他知道个屁!如果不是呆呆在,就他那性子,再加上喝了点酒,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呢。”

对宁脩,老夫人可不太相信。

不过,现在有呆呆在旁边,老夫人也就放心了。

“对了,宁子墨这会儿在哪儿?”

苏言与宁脩大婚,老夫人还真担心中了毒的宁子墨,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来。

“前一会儿冯荣来报说,六爷现在跟大少爷正在一起。”

老夫人点点头,“有宁晔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

“六爷的毒可解了?”看到六爷,宁晔开口道。

“解了倒是好了。”六爷拿起酒壶递给宁晔,“给我倒酒。”

今夜,总要有一个给他倒酒的人。

宁晔看看六爷,拿过酒壶给他斟满,看六爷一饮而尽,开口道,“不是说抢亲吗?怎么没来?”

六爷听了,淡淡道,“若我真抢亲,你以为我会说出来让你和宁脩知道吗?”

宁晔挑眉。

六爷将酒杯递过去,“上次,她对宁脩英雄救美,被我破坏了,让她看到我就瞪眼。这次,如果我真的顺着自己的心思去抢亲。那,她定然会恼我。”

“一个女人在成亲当然被人抢走,就算是什么都不会发生,她也再难说清。这种毁她一辈子的事,怎么做?”

“所以,抢亲,我只能是想,只能是说,却不能做。”六爷说着,晃动着酒杯里的酒水,却没再喝,“这些,宁脩应该也能想得到。可是……”

六爷说着,呵呵一笑道,“可是,他暗中还是派了不少暗卫在暗中把守,就怕我真的动手。看来,对苏言,他是真的挺在意的。”

“不在意怎么会娶。”宁晔说着,看着六爷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自是离开京城,宁脩那嘴脸我实在是不想看。”

宁晔听了笑笑,道,“其实,六爷爷或许可以留下多看看,待看清苏言有多凶恶,那时或许不用解药身上的毒也……”没说完,被打断。

“别说她坏话,我不爱听。”六爷说着,看着宁晔道,“还有,六爷爷是她喜欢叫的,你就别跟着喊了,你就叫六爷吧。”

看六爷望着他时,那满是不喜的眼神,宁晔当即把嘴巴闭上了。

六爷中毒了,且确实中毒不轻。

“我离开京城后,就去你父亲所在的佛堂了,我会在那里潜心修佛诵经。临走有一句话,你帮我带给宁脩。”

“六爷您请说。”

“你告诉宁脩,让他好好对待苏言,不要伤害她,也不要做让她失望的事。不然,我就回来将她带走,且永世让他再见不到她。”

六爷看着宁晔,凉凉淡淡道,“我这次去诵经修佛,不为超脱世俗,而是去超度自己的罪孽!待再次回来,宁脩若是做不好,让我有了带走苏言的机会与理由,我将不会感到愧疚,亦不觉得那是自己的罪恶。”

说完,六爷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离开。

第295章:纨绔还是那个纨绔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丢下一句话,六爷离开了。

宁晔品味着六爷那句满是威胁的话,看着时安道,“你说,我要将六爷刚说的话如实转告给宁脩吗?”

时安听了,想了一下,低声道,“或许不用大少爷您说,侯爷他已经知道了。”

六爷说抢亲,侯爷既然知道。那么,这句话侯爷定然也会知晓。

六爷的言行,一举一动应该都在侯爷的耳目之下。

宁晔听了,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既然瞒不住,那我还是如实的告诉宁脩比较好。”

时安:这个,还有必要亲自去说吗?

或是看出了时安的疑惑不明,宁晔不紧不慢道,“因为想亲眼看看宁脩听到这些话时的表情。”

时安:……

有时候感觉大少爷和侯爷兄弟情深,有的时候又觉得他们兄弟随时都可能反目成仇。

哎!只能说大少爷与侯爷两兄弟之间的相处之道,时安至今看不懂。所以,时常疑神疑鬼,猜测着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自相残杀。

这边,六爷刚走出侯府,就遇到了浑身酒气的宁坤。

“咦,六爷爷?!这么晚上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呀?念经吗?”宁坤带着几分醉意问道。

“别叫六爷爷,叫六爷。”

六爷身后的青石,听了,抬头看了看六爷,又低下头去。

看来六爷爷以后只有一个能叫了。

在苏言不知道的时候,六爷爷成了她的专属,专属的称呼……专属的人!

宁坤不明所以,只是听六爷这么说,心里疑惑也没多问,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反正无论是六爷爷,还是六爷,他都是爷,没啥好纠结的,让叫啥就叫啥。

“六爷,你这是去哪儿呀?”

“去诵经。”

过去诵经是为跳出世俗。现在诵经,是为坠入红尘!

“六爷您真厉害。”宁坤对六爷的佩服是由衷的,真心的。

一个男子,在风华正茂的年岁,竟能定住心神与佛经为伴,宁坤佩服也不能理解。

佛经哪里有美人赏心悦目,娇俏可爱。

若是让他日夜与佛经为伴,宁坤宁愿死。哎,在这一点上他应该是随了他大壮爹了。

他爹是又俗又笨。而他,幸而只像了一个俗字,不然这会儿说不定也在普渡寺与他作伴。

父子两两对望把经念。想到那画面,宁坤酒都醒了一半儿。

见宁坤一脸敬畏的看着他,六爷淡淡道,“醉了就去歇着吧,别堵在门口晃荡,有损侯府的形象。”

青石:论损害侯府形象,三少爷可差六爷太远了。

三少爷只是喝醉了在侯府门口晃荡,而六爷则不然,他清醒着还总是想着去自己孙媳妇儿跟前晃荡。

但就算是这样,六爷训起三少爷来也是理直气壮,底气十足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比三少爷更过分。

所以,很多时候青石真的觉得六爷也是相当厚脸皮的。

“孙儿遵命。”宁坤不知六爷的不轨之心,所以依然恭敬有加,说完,看着六爷道,“六爷,孙儿有一个问题想问六爷。”

“嗯?”

宁坤正色道,“六爷,您把大哥的媳妇儿带走了,把二哥的姨娘带走了,为什么没把孙儿的内人,妾室也带走呢?难道她们连诵经的资格都没有吗?还是说,因为我不如大哥二哥聪明,有能耐。所以,六爷你也瞧不上我这房的人呢?”

宁坤觉得六爷偏心,略带不平和忧伤的问道。

青石:竟然比这个?三少爷为什么不跟大少爷和侯爷比比能耐呢?

宁坤:他有自知之明,比能耐比不过,所以才比这个的。

六爷眉头微皱。

青石:三少爷你应该庆幸呀!若是六爷真的把你的姨娘也带走了。那,你的内人可就危险了呀!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你的六奶奶。

只是这些宁坤不知,所以继续执着的问道,“六爷,能告诉孙儿这是为什么吗?”

六爷:“因为的内人许氏温婉可人,秀外慧中!你的妾室聪明伶俐,贤良淑德,她们都不需要诵经,已是心怀慈悲。”说完,六爷走人。

宁坤:……

六爷刚才是将他的内人和妾室都给夸了一遍吧。可是,为什么他却感觉被明褒暗贬的挤兑了一番呢?

望着六爷离去的背影,宁坤眸色幽幽,带着一丝幽怨和迷惑,呢喃道,“不是说向佛之人不打妄语吗?”

可六爷咋就睁眼说瞎话呢!

只是,有的时候说点瞎话,比说实话好听。比如……

“宁脩,我想吐!”

早上睁开眼,新媳妇儿对自己说的就是这一句,

宁侯顶着一张睡眼惺忪的脸,不想说话。

“恶……”

听到这呕吐声,宁侯:睡意全消,清醒了。

“娘!”呆呆听到动静,腾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拿痰盂,拿棉巾,倒水。动作迅速,简直是一气呵成。

儿子是孝顺的,媳妇儿肚子是争气的。也许,他也是有福的。

“娘,你怎么样?好些了吗?”看苏言不吐了,呆呆忙问道。

“嗯,好多了。”苏言漱一口水,吐掉,转头看向宁脩,“相公,我饿了。”

宁侯:“本侯比你更饿。”

苏言:这话不能细品。

“起来梳洗!梳洗过来,去祖母那里吃。”说完,宁侯掀被下床,朝着洗浴间走去。

去老夫人那边出,是为了陪老夫人吗?不,他或许只是想让老夫人陪着他一起看苏言害喜。

站在浴桶前,看着干净又整洁的自己,宁侯一点没做人夫的感觉。

……

“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看着双双来给自己请安的苏言和宁脩,老夫人脸上满是笑意,“起来,起来。”

老夫人说着,打量着眼前两人。

看着面色红润的苏言,再看脸色不佳的宁脩,老夫人脸上笑容加深,挺好,挺好!

看宁脩那脸色,总算是有点当爹的样儿了。

“老夫人,饭摆好了,可以用饭了。”

“好,好!”

早餐很丰盛,酸的,辣的都有。

宁脩坐在饭桌前,面无表情用着饭,一副谁欠他几万两银子的样子,看到老夫人胃口更好了。

“言儿,来,你多吃点。”老夫人给苏言夹着菜,满是慈爱道。

“好。”苏言夹起一个小包子,刚想去沾点醋,就看那放着醋的小碟子被宁侯给拿走了,转而盛了点辣椒放她跟前。

“少吃酸的,多吃点辣的。”

酸儿辣女,宁侯想通过饮食,强势决定胎儿的性别?

他是不是太天真了?以为她多吃辣的就一定生闺女吗?

这个宁侯不管,反正他就是看苏言吃酸的不顺眼。特别是经过昨夜之后,宁侯更加确定还是生个闺女比较好。

闺女一定不会像儿子那样,爹娘的洞房花烛夜也在跟前晃悠。

女儿脸皮薄,跟儿子必然不一样。

看宁脩那样子,老夫人笑笑道,“真希望言儿生个跟你一样的闺女。”

宁侯听了,点点头,“像我挺好,至少不吃亏。”

闻言,苏言眼帘微动。随着低低笑了起来。

苏言这一笑,宁侯猛然就想到他被她强过的事实,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

苏言轻咳一声,难掩笑意的看着宁侯,“我觉得还是像我比较好。”

像她会强男人吗?

宁侯不能同意。

看宁侯脸色变来变去,老夫人但笑不语。

一顿饭,除了宁侯,都吃的有滋有味的。

吃完饭,宁侯既出门了,说是公务繁忙。

苏言:看来她嫁了一个,一点都不贪恋美色,很有事业心的男人。

此时,事业心很强的男人出门后,却是直奔李太医的府上。

听到宁侯来了,刚从床上爬起来,连脸都还没洗的李太医,急忙迎了过去,“侯爷。”

宁侯嗯一声,道,“本侯有事问你。”

“是!侯爷您书房请。”

李太医前面引着路,心里暗腹:侯爷这么大清早的过来,必然是有什么急事吧!是关于侯夫人如何保养身体,保住腹中胎儿的吧!

李太医这样想着,心里琢磨着保胎的方子,走到书房,看着宁侯正欲开口,就听宁侯先来了一句……

“凭着苏言的身体情况,大概什么时候能行房事。”

李太医:……

纨绔还是那个纨绔!

第296章:极有可能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什么时候能行房事?这李太医怎么能保证?

一般说三个月后应该就可以了。可侯夫人身体情况特殊,不能以常规来论,再加上……

李太医看着身体精壮的宁侯,心里暗道:纨绔都是混的,特别宁侯又是那身体强健的纨绔,行事起来没轻没重的,万一有个好歹,就更难说了。

所以,宁侯这问题,李太医回答不了。只道,“侯爷,这个难受,主要看侯夫人的身体情况。”还有就是你行事的时长。但最后一句李太医没敢说出来,怕宁侯甩脸子。

现在,听他这么说,宁侯倒是没甩脸子了,可看他的眼神,显然已似在看庸医了,明显是对他这回答不满意!

“今日你去侯府去给她探探脉,再来回禀本侯。”

“是。”

李太医恭应,宁侯转身离开。

看着宁侯离开的背影,大早上被嫌弃的李太医,心里不由暗搓搓的想,如果他把宁侯来到之事去禀了宁老夫人不知道会如何?

李太医想象了一下,一抹脸,作罢了。

被嫌弃总比被宁侯收拾的强。所以,忍吧!忍着有福!

李太医自我安慰着,同时阴恻恻的琢磨着,他不能明着告状。那……等给侯夫人诊了脉,他就跟宁侯说侯夫人身子弱,想行房事必须等到出了月子之后。

这么一来的话……李太医琢磨他这太医之职还能做多久。

是不做太医了舒服?还是看宁侯一直憋着舒服?需要思量思量!

……

“宁脩。”

从李府出来,宁侯被叫住,看到站在不远处对着他招手的人,宁侯抬脚走过去,“作甚?”

看宁脩那明显不甚愉快的脸色,宁晔笑笑道,“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大清早的喝什么酒!”

“感觉你想喝的样子。”

宁侯听了看看他,“走吧。”

宁晔微微一笑,同宁侯两人朝着酒楼走去。

酒楼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开门。不过,去了他们就开了,提早开门挣钱挺好。

还在睡梦中的酒楼吴掌柜的,听到宁侯和宁大少爷来吃饭了,穿着衣服,对外面打扫院子的下人喊道,“赶紧去叫厨子们起来做饭。”

吴掌柜的婆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心急火燎的吴掌柜,嘀咕道,“侯爷昨儿个不是刚大婚吗?这大清早的不在温柔乡待着,到酒楼吃什么饭呀?”

“你少给我嘀咕一些有的没得!侯爷这么早去,那是看得起我们酒楼,说明我们酒楼的饭菜比什么都吸引人。”说完,提着裤子就跑了出去。

“啊呀!你慢着点,先把脸上的眼屎给洗洗擦擦……”

喊着,看吴掌柜的已经跑远了。

这一天,因为宁侯自个睡不着,从太医到厨子,被他折腾起来的男人可是不少。

看着眼前热腾腾的饭菜,宁晔夹起吃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

宁侯吃一口,好吃吗?没觉得!

看宁侯那寡淡的表情,宁晔开口道,“昨晚洞房花烛,你今天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才对,怎么这幅嘴脸?”

宁侯:“嘴脸?你真是文采斐然。”

宁晔轻笑,随着关切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着宁晔那关心备至的表情,时安:大少爷心知肚明,却明知故问,虚表关心的样子,真的完全看不不出一丝的虚情假意,满满都是兄弟情深。

宁侯:“什么事都没有。”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生他才这脸色,若是发生了……宁侯拿起手边酒杯轻抿一口,他又怎会大清早在这里喝酒。

看宁侯不愿说,宁晔也适可而止的没再多问。作为同样没有洞房花烛的人,他们也算是半斤八两。

“对了,昨天晚上六爷到我那里去了。”

宁侯听了,表情淡淡,“哦,是吗?”

宁晔颔首,然后将六爷的话,如实的跟宁脩说了一遍。

宁脩听完,看着宁晔,脸上表情波澜不起,“那六爷有没有说,若是苏言欺负了我,他要如何?”

宁晔:“这个,六爷倒是没说。不过,我想他十有八九会叫好。”

宁侯:“还真是多谢你贴心的分析。”

“你我兄弟,何必客气。”

听言,宁侯笑一声,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宁晔道,“作为回报,需要我将你并非天阉的喜事,告诉清月公主知道吗?”

宁晔抬眸。

时安顿时看向侯爷:看吧,看吧,兄弟随时都可能翻脸的事态又来了。

“这个,就不劳二弟费心了。”

宁侯凉凉淡淡道,“你不操那么多心,我自然也不会多费心。”

宁侯这话意思清楚:要宁晔少关心他房里的事儿,自然的他也不管宁晔与清月如何相处。

宁晔听了,看着宁侯,还未说话,被打断……

“老吴头,我大哥二哥可在上面?”

“在的,在的,三少爷您上面请……”吴掌柜的话没说完,就看到宁坤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看着宁坤的背影,想到他刚才那如丧考妣的表情,吴掌柜神色不定:出什么事儿了吗?侯府是谁死了吗?

“大哥,二哥……”宁坤看到宁晔与宁侯,喊着大步走上前,紧声道,“大哥,二哥,怎么办?六爷要带我去普渡寺。”

闻言,宁晔挑眉,宁侯没什么表情,只是略有些好奇道,“为什么要带你去普渡寺?”

“六爷说爹想我了。”宁坤说着,满是希翼的看着宁侯与宁晔,“大哥,二哥,你们也一起去吗?”

宁晔摇头,宁侯满脸遗憾道,“爹爹没想我们,所以我们想去也去不了,真是羡慕三弟独得父亲的疼爱。”

宁晔:“所以,三弟去了也要多陪陪父亲。”

宁坤:……

本来只是忧心,这会儿直伤心了。

为什么爹谁都不想,偏想他一人。这是疼爱吗?这分明是让他去吃苦!

还有,还多陪陪父亲?陪着他一起念经吗?

这简直是噩耗。

“大哥,二哥,你们能同我一起去吗?”宁坤知道自己问的太天真,但还是想问问。万一他们良心发现了呢?

宁侯:“我很忙,要留在府里相妻教子。”

宁晔:“我已经够四大皆空了,再念经,我怕我会出家,那太对不起祖宗了。”

宁坤:说谎,他们在说谎!

但宁坤却没揭穿他们,因为揭穿没用。

心里更是委屈,看看宁侯的酒杯,“二哥,能给我喝杯酒吗?”

宁侯直接拿起酒壶给了他。

宁坤:……他二哥真好,一点不怕喝死他。

看着宁坤那幽怨的表情,宁侯道,“你若不想去普渡寺,可以跟六爷说病了,暂时去不了。”

闻言,宁坤眼睛猛然大亮。

“二哥真的可以吗?”

宁侯点头,“自然可以!然后之后,我就把你装病不去陪爹爹,不想尽孝的事儿如实的告诉大奶奶。”

宁坤:……

然后之后,他就成了那不孝子,而他娘就成了那教子无方的。

宁坤一脸的菜色,看着宁侯,一脸幽怨却并不愤然。大概是因为从小宁侯就是这么欺负他的,被欺负的多了,宁坤直感他二哥真的是又坏又有才!

毕竟,坑人,也是需要本事的。

看宁坤望着宁脩时的眼神,宁晔无声扯了扯嘴角,其实他家这三弟也是个可人儿。

只是,六爷怎么突然想起带宁坤去普渡寺了呢?

说宁有壮想他了,宁晔可是不相信。

在这侯府之中,会挂念宁有壮的恐怕也只有宁坤了。他就宁坤这么一个孝子,还指望宁坤在老夫人跟前美言,求得老夫人接他回去呢!怎么会舍得让宁坤也去普渡寺。

老夫人心里也有同样的疑惑,所以派冯荣去六爷哪里问了一下。

冯荣回来,对着老夫人禀报道,“六爷说:昨儿个三少爷觉得他偏心,只带大少爷的内人,还有侯爷的姨娘去诵经,没带三少爷的内人和姨娘去。六爷作为长辈觉得心中有愧!所以,决定亲自带他去,让三少爷感受一下他的偏爱。”

老夫人:……

简直是哭笑不得。

王嬷嬷听着,却想到了上午那起事来。

早上苏言在老夫人这里用过饭回去的时候,恰巧碰到三少爷。三少爷对着苏言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三少爷或许是出于善意的提醒,希望苏言在侯府和京城能立个好名头。但……

六爷好似并不这么想。

所以,六爷把人带走或是出于这个缘故也说不定。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在六爷解毒之前,关于苏言的事一定要谨言慎行,没得也被六爷带离京城去诵经。

此时,这事苏言暂不知,她看着给她探完脉的李太医,正色道,“太医,我脉象如何?可还好?”

李太医望着苏言,神色慎重,“夫人,下官根据脉象,感觉您怀的并非单胎,极有可能是双胎。”

苏言:……

苏言:……

她要宰了宁脩。

第297章:斩草除根

李太医来给苏言探脉,关系腹中孩儿,老夫人自然非常的关心。

“你,你说什么,双胎”

当听到王嬷嬷带回的话,老夫人当即激动了。

“是,李太医是这么说的,十有八九不会有错。”王嬷嬷满是喜气道。

双胎,这可是少有呀。侯府人丁不旺,侯夫人这次一下子怀了双胎,绝对的是大喜事儿一桩呀。

毕竟,多子多孙才是福,就不怕孩子多。

老夫人听言,抬手拍拍自己心口,念了句阿弥陀佛,“宁脩呢他人现在在哪儿”

“侯爷大早就出去了,可能是有什么要事儿要忙”

“什么事比的过这事儿快,赶紧派人去把他给找回来。”

“是。”

王嬷嬷赶忙吩咐人去找人。

当冯荣找到宁侯,将苏言怀上双胎的事儿跟宁侯说了之后,宁侯好一会没回神。

一旁的宁晔听了,也是愣了愣,随着道,“宁脩,恭喜呀”

宁坤忍不住啧啧两声,“二哥真厉害。”

被强怀一个,自愿怀两个,只要掏力就不落空呀

宁侯听了,看宁坤一眼,拿起酒壶给自己到一杯酒,一饮而尽,随着起身大步离开。

看着宁侯的背影,宁坤:“二哥真能耐。”

宁晔笑笑,或许宁脩并不这么觉得。看他刚才一口闷的样子,不像是惊喜,更像是在给自己压惊。

“大哥,你说,二嫂这次生的会是男娃还是女娃呀”

“什么都好只要性子随了宁脩就行。”

宁坤听言,怀疑道,“大哥,你是不是说错了性子应该是不要随了二哥才好吧”

若都随了二哥,那府里还有安生的时候吗更重要的是

宁坤感觉不太好。感觉,继他被二哥欺负欺压着长大后,他的子女又将被二哥儿女欺诈

想此,宁坤直打冷战,太可怕了。

看着宁坤那变来变去的脸色,宁晔嘴角微扬,就是要像宁脩才更有趣。

儿女不省心,宁脩这个父亲才焦心,这不是挺好吗

侯府

守在院中的护卫,看到宁侯,上前请安,“侯爷。”

“侯爷。”

“夫人呢”

“回侯爷,夫人在书房。”

听言,宁侯抬脚朝书房走去。

护卫站在原地,看着宁侯的背影,想着刚才宁侯的脸色,夫人怀了双胎,可侯爷的神情含蓄的说,有点高深莫测,直白的说,看着好像有点不高兴。

夫人怀了双胎,这是多大的喜事儿呀侯爷为什么不高兴呢

护卫想不出理由,怀疑可能是他看错了。

宁侯走到书房门口,看到书房内的情景,脚步顿住。

书房正好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副他的画像,画像的正前方,苏言站在那里手里正拿着匕首

匕首握手里,瞄准,丢出,正中根处

看此,宁侯眼睛微眯,看被她丢中的地方已是稀巴烂,想来这一上午她应该也没做别的,就忙着斩草除根了。且看那烂的程度,足见是用足了力道,真是毫不留情呀。

才成亲,连相敬如宾都没有,直接迈入夫妻反目了吗

正在练伸手的苏言,感觉到背后有人,转头看去,看宁侯站在门口时,眼睛不觉在他身上某处扫了扫,手里匕首掂了掂,邪念横生。

宁侯看着她,抬脚走进去,走的四平八稳,显然一点也没把苏言那点邪念放到眼里。

在宁侯看来,苏言那三脚猫的功夫,就是再扑腾,对他也不过是猫挠痒痒,她成不了老虎,伤不了他。

“侯爷您回来了呀”

“嗯”宁侯看苏言一眼,视线落在她肚子上,“你肚子倒是够争气的。”

强了他,在他想弄死她的时候,她生了儿子。

娶了她,在他想行使丈夫的权利时,她给怀了孩子。

总之,他有火,都得憋着。

这爹当的,宁侯心里也是憋火。

“怎么侯爷可是不高兴吗”苏言看着宁侯那张妖魅十足,却没什么喜色的脸问道。

“怎会本侯很高兴”宁侯说着,抬手摸摸苏言的脑袋,赞赏有加道,“本侯没娶错人,你果然是个能耐的媳妇儿,一点都不让为夫白掏力气。”

苏言听了,笑了,皮笑肉不笑,“多谢侯爷赞赏我也觉得我真有能耐。所以,我跟祖母说了,以后要给侯爷生十个儿女出来。”

十个那差不多就要十年

也就是说,他差不多要从二十多忍到三十多,要禁欲十年吗

看着宁侯那若有所思的脸,苏言轻声道,“只是生孩子连续生太伤身。所以,我准备在五十岁前完成任务。”

她五十岁,他就六十了。

嗯,若是按着她这么来的话,她等于是在告诉他,要让他禁欲到直接废。

宁侯心里如是想,看着苏言,却是眉目温和道,“那本侯可要养好身体才行。毕竟,六十岁的时候,还要尽力满足你。”

苏言嗤笑一声,丢下手里的匕首,推开宁侯,抬脚走人。

看着苏言的背影,宁侯抬手按按眉心,成亲后的日子跟他想的不太一样。最直接的,如老夫人给苏言的那种衣服,宁侯悄然无声的给搞了不少。本以为会是夜夜春宵,结果什么都没有。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他晚上还要看苏言害喜,听她呕吐,给她端茶倒水。

“宁脩,女人怀一个都很辛苦,现在苏言怀的可是双胎,那是更辛苦。苏言说,她不求别的,只盼着你晚上能陪着她就行。”

老夫人发话了,宁侯也应了是。

苏言肚子里怀的是他的种,他就算是再混,心里再憋闷,也不会在这种事儿上给苏言摆脸子。

不过就是晚上陪着她,不难。

端茶倒水,看她害喜,这些他又不是没经历过,没啥难的。只是,宁侯显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当苏言无意中找到他搞来的那些衣服,苏言就来了打扮自己的兴致。而宁侯

每天都有一场火辣的内衣秀在等着他

第298章:交给你娘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因为苏言卖力的表演,宁侯脸色眼可见的变得愈发不好了,嘴上甚至还长了两个火疖子出来。

“老夫人,侯爷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要不要找太医过来给探探脉呀!”王嬷嬷对着老夫人道。

老夫人却是分外淡然,“没啥好看的,不过是着急上火罢了,习惯了就好了。”

王嬷嬷闻言,不由的转头看看外面正飘着雪花的天气。这天,不应上火才是。

若不是天气所致。那,这着急上火,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今日天气不好,你一会儿去告诉苏言,别让她溜达了,今儿个就在屋里歇着吧!”

双胎,对精神和身体都是一种考验。所以,既然决定要了,就要对孩子对自己负责。继而,苏言每吃过饭都要去溜达一下,保证身体好,消化好。

这让老夫人很欣慰。懂事不娇气,不扭捏作态,看了心里舒坦。

“老奴这就去!”

“嗯!还有成衣坊那边,你也派人去请一下,让她们过来给苏言量量身子,再做一些衣服。”

“是。”

王嬷嬷领命,去忙活了。

王嬷嬷去到宁侯的院子,苏言在睡觉,而宁侯和呆呆父子俩正相对坐着,在偏房那边说话。

王嬷嬷将老夫人的交代告知了莫雨,让她转告苏言,而后就离开了。只是走时,忍不住朝着偏房望了望,看到正在给宁侯倒茶的呆呆,心里有些好奇,父子俩这儿在聊什么呢?

看小公子那严肃的小模样,好似有什么事关重大的事要与侯爷商议一样。

王嬷嬷没想去探究,只是心里默默琢磨了一下既离开了。

偏房,呆呆看着宁侯,肃穆道,“父亲,娘的肚子里真的装了两个娃娃吗?”

“嗯。”

就因为她怀了双胎。所以,他现在连说个话都只能在偏房了,因为不能影响她睡觉。

现在宁侯有种苏言理直气壮骑到他头上之感。原来当爹,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简单容易。

别的不说,光是忍着脾气,憋着火气,对宁侯这种肆意妄为惯了的人来说,都是一种考验与挑战。

所以,近两日看着苏言的肚子,宁侯没有成就感,倒是不由的生出一种办事不利之感。

如果之前他谨慎一些,洞房花烛会有,最近每晚的景也不会只是看了。

抿抿嘴角,嘴角两个火疖子隐隐作痛,真是看的直冒火,都是被苏言作出来的。

“忽然要成了两个妹妹的哥哥了,我还真有点没准备好。”呆呆有点紧张道。

宁侯听了,看着他,心里:他忽然就成了三个崽儿的爹了,他哪一次准备好了?!

每次不都是忽然就当爹了。

之前,苏言没故意引诱的时候,对于这次忽然当爹,宁侯虽然感觉有点突然,但也很快就接受了。

但经历苏言这阵子的不安分,宁侯再想苏言肚子里的娃子,就生出了那么点敌军突然来袭之感。

简直是毫无防备,防不胜防呀!

“爹,您紧张吗?”

“紧张什么?”

“我有点担心自己做不好哥哥,万一她们觉得我这个当哥的偏心怎么办呀?”

宁侯:“没什么可担心的。”

宁侯与呆呆不同,他是一点不担心自己做不好爹。因为,他对自己没要求,他只要求她们怎么做个孝顺闺女。

若是她们敢对他这个爹有意见,那是她们不够孝顺,不是自己的问题。

宁侯蛮不讲理,又满是霸道的决定了自己的为父之路。

看宁侯那平静淡然又胸有成竹的样子,呆呆轻叹了口气道,“爹爹不是第一次当爹了,自然是不紧张了。可我是第一次当哥哥,是激动又茫然。”

呆呆说着,看着宁侯问道,“爹爹,若是她们不听话怎么办?”

“交给你娘。”

呆呆听了,点头,“娘还是很会教孩子的,这点看我就知道了。”

听言,宁侯看一眼呆呆,有点想笑。不过想到一笑火疖子疼,嘴角又垂了下来。

只是觉得好笑过,又嗤之以鼻,苏言教儿子尚可。但让她教闺女……

教出来的肯定都是会作的。看她现在折腾他的劲儿就知道了!

不过,教出来的闺女不是善茬,倒也不算坏事儿。

这么一想,又觉得由苏言虽对他不够贤惠,可教养孩子还确实挺有一套的。

“要是她们闯祸了该怎么办呢?”呆呆又担心道。

“交给你娘。”

呆呆:……

“那要是她们气娘了呢?”

“你娘自有办法收拾她们。”

苏言仗着肚子里装了两块免死金牌连他都敢收拾,何况两个小崽子了。

“那个,爹爹,儿子斗胆问一句,您什么都交给我娘来管,您要做什么呢?”

听言,宁侯看着呆呆,淡淡道,“我负责坐稳侯爷的位置,随你们折腾,为你们撑腰。”

呆呆听了,望着宁侯,静默。

莫尘望着呆呆,暗腹:这会儿小公子心里一定相当感动吧。

莫尘如是想,听呆呆来了一句……

“娘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能相信。”

宁侯:……

这小崽子跟他娘一样大煞风景。

第299章:这样,挺好

这边宁侯与呆呆父子想谈不甚愉快。而另一边,许氏与宁旭母子二人也正在闲聊一些有的没的。

“你父亲走了有五日了吧”

宁旭点头,“有了。”

“算算日程,应该也差不多快到普渡寺了。你记得给你父亲写信过去。”

“我知道。”

“还有你祖父也别忘了问候。”

“嗯。”

看宁旭点头应是,许氏脸上满是欣慰,自从呆呆进府后,宁旭真的懂事多了。

看着宁旭,许氏偶尔也会觉得,呆呆回来也并非全是坏事儿。虽然,在呆呆的对比下,显得宁旭既不聪明性子也不够温顺。但,许氏却觉得自家儿子已经够好的了。

就是宁坤

想着,许氏轻叹一口气,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她还真是有些担心宁坤在六爷的忽悠和感化下,会生出出家为僧的念头来。

毕竟,宁坤脑子不够聪明灵活,而六爷辈儿够长,又会糊弄人。无论是论辈分,还是论脑子,宁坤都只有被欺压的份儿。

想想,怎么能不担心呢。

其实,许氏的担心是多余的。在别的事上宁坤可能会被六爷哄骗了,可在出家为僧这点上,那是绝对不可能。

不沾女色,不染荤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不可能。

特别是,宁坤可没许氏所以为的那么愚笨。

若真是愚笨,他与宁晔和宁侯的关系绝对不会这么近。就如这一路上

你觉得宁脩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对六爷这问话,宁坤以是拷问他们兄弟情,所以最初自然是往好里说,什么才貌双全,德才兼备,精明决断,连如花似玉都有,绝对的花式夸。

结果夸完后,他连续喝了两天的稀粥。

你觉得你二哥宁脩是个什么样的人

待六爷再次这么问的时候,宁坤即刻掷地有声道,二哥除了长了一副好皮囊之外,其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阴损狡诈,无情无义

一番指控之后,伙食大不一样了。

鸡鸭鱼肉,生猛海鲜,那是应有尽有呀。

说二哥的不是有肉吃,这就是宁坤得出的结论。最开始,为了吃的好,宁坤只是随口说,后来说着说着想起这些年来被欺负的事实,越说越动情,说到伤心处喝点酒,对着六爷直呜呜

六爷听着,看着伏在他腿上呜呜的宁坤,抬手拍着他脑袋安抚,眼睛望着京城方向,眸色幽幽:宁脩这么不是东西,挺好

世人都怕他,才没人敢欺负苏言。

这样,挺好

青石站在一旁,看着六爷望向京城的眼神,心里不再是焦躁,反而变得有些莫名的酸涩。

六爷就这样将苏言放到了心坎里。

再继续下去,就算是得到了解药,六爷还能放下苏言吗

若是放下了还好,若是放不下,那又该怎么办呢

青石有点不敢想。

侯府

晚饭时,宁侯,苏言,呆呆,还有送来一盘草莓,自然留下用饭的宁晔。

几人围在饭桌前吃着饭,宁晔喝一口热汤,看着苏言道,“这汤不错,弟妹多吃点。”

“大哥喜欢也多喝点。”

“好。”

看宁晔与苏言一团和气,宁侯心里嗤笑一声。

听到宁侯那声嗤笑,苏言看他一眼,夹菜一筷子菜放到他的小碟子里,“侯爷也多吃点。”

看着碟子里的青椒,宁侯嘴角抿了抿,“你没看到我嘴角的火疖子吗”

“看到了呀所以才夹青椒给你,李太医说,侯爷是火气,再吃点上火的,以毒攻毒才能好得快。”

“我听你胡说八道。”

苏言呵呵笑。

看着苏言那张笑脸,宁侯一阵心烦,她才是他上火的根源。

“今晚我不在屋里睡了,你自己早些歇着。”

闻言,苏言抬眸,宁晔也瞅着他。

宁侯不紧不慢道,“呆呆说有话想与我说,我们父子准备促膝长谈。”

呆呆:什么时候的事儿他什么时候说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只记得,在他说完这话时,他爹说要把他的嘴给缝上的。

都想把他嘴缝上了,还怎么促膝长谈

看着呆呆惊疑的表情,宁侯抬手,大手落在他头顶,温声道,“你曾祖母说,为父应该做个慈父,我以为你曾祖母说的对。所以,有什么话今晚尽可对为父说,知道吗”

呆呆:“好。”

听呆呆应是,宁侯对着他笑了下,一副温和慈爱的样子。

宁侯可能自以为他笑的一脸慈爱。可无论是苏言,还是宁晔,看着都只觉得不过是狼皮羊皮罢了。

不过,苏言看出来了,却什么都没说。

不过就是不想再看她表演找借口躲出去罢了,随他吧反正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她不舒服,也不让宁脩舒服,这是苏言孕期的乐子也是日常奋斗。

宁晔听了,看着宁脩嘴角那两个火疖子,笑而不语。

躲着媳妇儿,利用儿子,宁脩成亲后的日子,倒是够与众不同的。

宁晔看着,觉得自己应该经常过来吃饭,定然有不少乐子可看。

察觉到宁晔那饶有趣味的视线,宁侯嚼着饭菜,看着宁晔,漫不经心的想,要不要让宁子墨将宁晔也带走呢

让宁家的男人都在庙堂团聚,想来也是不错。大家一起四大皆空,然后一起出家,从此大家不论辈分,只是称法号。那样的话,他就是灭了宁子墨,也不算是大逆不道,至多是不能成佛。

想想,也挺好。

各有心思的吃过晚饭,苏言从内室抱一床被子出来,递给宁侯,转头对着呆呆道,“你爹晚上会踢人,别忘了给他盖被子。”

“是。”

宁侯听了,轻哼一声,晚上爱踢人的也不知道是谁。

心里不屑苏言的假贤惠,嘴上倒是什么都没说,看看她的肚子,抱着被子离开了。

“爹爹,要我抱着吗”

呆呆话未落,被子就丢到了怀里。

宁侯两手空空,自在向前。

呆呆:孝顺自家爹是应该的。

只是待到深夜被挤到床角时,呆呆坐起看着几乎霸占了一张床的宁侯,揉着眼睛,开口,“爹爹。”

闭着眼睛好似已睡着的宁侯,“嗯”

“爹爹您还没睡吗”

宁侯闭着眼睛,没什么表情道,“我倒是想睡,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娘给折腾出毛病了,没被她折腾出一肚子气,忽然这么清静,我竟然有点睡不着了。”

呆呆听了,愣了一下,随着就笑了起来。

听着呆呆那满是乐呵的笑声,宁侯掀开眼皮瞅他一眼,抬脚踹了他一下,倒是没训斥。

因为不止是呆呆觉得可乐,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被折腾竟然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竟然还在想,若是他在房里睡,苏言今天会穿什么样儿的衣服给他看呢

这么一想,更加睡不着了,嘴角的火疖子感觉也更疼了。

“叫我作甚”

“哦”呆呆小脸上带着笑,看着宁侯道,“爹爹您不是说,让我有话尽可说吗”

“嗯。”

“那儿子想说,您不能回娘屋里睡呀”

“为何”

看他那霸道的睡姿,标准的明知故问。

呆呆:“你睡这儿,挤的我都没地方睡了。”

“忍着要么睡地下。”

呆呆:“爹爹,您不是说要做个慈父的吗”

“你不是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吗”

呆呆:

看呆呆变哑巴,宁侯轻声一声,背过身去闭上眼睛,莫名的感觉心情舒爽了不少。

原来欺负儿子能令人心情愉悦,怪不得苏言没事儿总是喜欢坑呆呆,果然都是有理由的。

看来有个儿子也确实是挺不错的。

翌日

当老夫人知道宁侯去呆呆屋里睡时,心里觉得好笑,笑着骂了一句,倒也没去管什么。

父子亲近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干嘛要干预。

“老夫人,秦夫人来了。”

闻言,老夫人抬眸。

秦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宁晔与宁侯生母的姐姐,也是秦诗妍的母亲。

第300章:请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秦夫人来了!

来者是客,总是不能把人赶出去。

“请她进来吧!”

“是。”

王嬷嬷走出去,没一会儿一个四十有余,风韵犹存又打扮的精细端庄的女人走进来。

进屋,看到老夫人麻溜跪地请安,“晚辈给老夫人请安,愿老夫人万福金安。”

“起来,快起来!”老夫人也忙起身,快步走过来,亲自将人扶起,“这许久不来,一来怎行如此大礼?”

“就是好久没见到您老人家了,这心里高兴激动的。”秦夫人按按眼角,望着老夫人满是欢喜道,“您老人可都好?”

“好,好!”

看着秦夫人,老夫人:论八面玲珑,少有人能及过她。

瞧她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自个亲闺女呢!

“秦夫人,您请坐。”

“好。”秦夫人将老夫人扶着坐下后,自己才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老夫人,满是愧疚道,“今儿个晚辈是来请罪的。”

“这话从何说起呀!”

“前些日子,侯爷大婚,我刚好身体不适就没过来,实在是有愧老夫人您这么些年来对我的疼爱。”

“你身子重要,其他的都是次要。”老夫人关切道,“现在身体如何了?可都好了吗?”

“好了,好了!”说着,起身,对老夫人福了福身,“多谢老夫人您不怪罪。”

“都是亲戚,什么怪罪不怪罪的,显得多外道。”

“老夫人说的是,是我用词不当了。”秦夫人说着,道,“侯夫人呢?这会儿可忙吗?”

“她一新媳妇儿有啥忙的,就是这些日子身体有些爽利,担心过了病气给我这老婆子,就在她自个院子里待着没过来。”

“这样呀!那晚辈过去见见她吧。”

“不用,哪里有长辈去见晚辈的道理。”老夫人说着,对着王嬷嬷道,“你让侯夫人过来一趟,就说她姨母过来了,让她来见见。”

“是。”

王嬷嬷领命走出,走着心里暗想:刚才老夫人说苏言身体不适,本意应该是不想折腾苏言,不想她来吧!

可是,秦夫人此次来好似不是为了向老夫人请安的,而是来见是苏言的。所以,苏言不来,她就过去见她。

这就是一定要见到苏言了。

要说也没啥,毕竟苏言是新媳妇儿,秦夫人想见一见也是正常。但,不知为何王嬷嬷对这位秦夫人的做派就是喜欢不起来。

当宁晔知晓秦夫人来时,看着时安道,“就她一个人来了吗?”

“是!秦夫人说,姑爷近来有些忙要过些日子才能来,而表公子跟着姑爷学做生意去了,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至于表小姐,她倒是跟着来了,只是被送去学规矩了,没让她跟来。”

宁晔听了,淡淡一笑。

送秦诗妍去学规矩了吗?她这是清楚秦诗妍对宁脩的心思,也知道秦诗妍见到苏言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所以,才没带她来吧!

要说,行事滴水不漏,他这位姨母是个中翘楚。

而在这一点上他母亲远远不及。所以,在娘家做闺女的时候对这位姐姐最是敬佩。不过是被她解了几次围,就铭记在心。连去世的时候都不忘交代他与宁晔,要多护着秦家。

想着,宁晔起身,“走吧,去老夫人院子。”

秦夫人既然来了,他作为外甥自然要过去问候一声的。

当宁晔到老夫人那边的时候,苏言还未到,秦夫人和宁晔两人不免又是一番寒暄。

“老夫人,侯夫人来了。”

在秦夫人将要问及清月公主时,王嬷嬷同苏言两人走了进来。

秦夫人顿时咽下将要出口的话,朝着苏言望去。

明眸皓齿,唇红齿白,肌肤白嫩,五官精致,穿着清雅不失端庄。

乍一看就是个精致又漂亮的小媳妇儿。可想想她曾做过的事,秦夫人笑着站起,走到苏言跟前,“你就是言言吧?”

苏言颔首,屈膝,“晚辈见过姨母,给姨母请安。”

“免礼,免礼!”秦夫人忙降苏言扶起,笑着从丫头手里拿过一个盒子递到苏言手里,满脸亲切慈爱,“一点小礼物,算是姨母的一点心意,还望言言能够喜欢。”

“多谢姨母。”

看苏言那乖巧温顺的样子,秦夫人转头看向老夫人,轻笑着道,“真是个可人儿,怪不得侯爷这么喜欢。”

听到秦夫人这话,宁晔不由轻笑了一声。这笑声惹得老夫人瞅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凶的那种。

宁晔轻咳一声,开口,对着秦夫人道,“弟妹是个心思纯净,人也单纯善良的。所以,二弟很是中意。以后,凡事也请姨母多照顾一些!也因为她是个没心眼的,若是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也望祖母多多体谅,不要与她计较才好。”

宁晔这话出,苏言都不由的看了他一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一点都不假。

她与宁晔彼此都称的上是了解。现在他能把这话说的如此流利顺畅,确实是个睁眼说瞎话的高手没错。

秦夫人听了,眼帘动了动,随着笑道,“这个是自然!日后但凡有需要我这个姨母帮衬的地方,我一定没二话。”

老夫人颔首微笑着,对着秦夫人道,“你是个心善的,这点我自来知道。晔儿与侯爷有你这样的姨母,也是他们莫大的福气。”

“老夫人您真是太过奖了……”

老夫人与秦夫人说着话,苏言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对于宁晔不时投来的,那饶有趣味的眼神,视而不见。

她这故作乖巧的样子,他看着她装腔作势的样子,觉得很好笑是吧?怎么不笑死他!

她现在是新媳妇儿,新媳妇儿就是要乖巧少言,规矩懂事才对。难不成她要对着初次见面的人扎个马步,挥个鞭子,再来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再勒索点银子什么的,才附和她真性情吗?

苏言心里想着,想象一下那画面,嘴角动了动,有点想乐。

“老夫人!”

苏言正想着,冯荣声音忽然传来。

“老夫人,成衣坊给侯夫人量尺寸的人来了。您看……”

老夫人对着苏言道,“那你过去吧!待量好了再过来。”

“是!”苏言起身,对着秦夫人客套的话还未出口,见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同言言一道吧!刚好侯爷也快下朝了,我在那里等等他,也省的他再受累跑过来了。”

做姨母的如此心疼外甥,怎么还能说不好。

老夫人点点头,对着宁晔道,“你也一并过去吧,陪着你姨母好好说说话。”

“是。”

说是让他陪秦夫人说话,可宁晔心里清楚,老夫人这是让去护着苏言,省的生出什么幺蛾子,或出现什么差池,让苏言磕了碰了,伤着了,这个宁晔懂。

就这样一行人朝着苏言与宁侯所住的院子走去。

“两年没来了,侯府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呀。”秦夫人走着,看着,带着一丝叹息道。

“姨母日后可要经常来才行!这两年姨母没来,祖母可是没少念叨。”宁晔微笑着道。

经常念叨吗?苏言好像一次都没听到过。

果然还是假话暖人心。

秦夫人脸上满是感动,“老夫人是个慈爱的,只是可惜我这两年身子越发不争气了。不然,也不会连你和脩儿成亲都没能过来了,哎!”

“这次姨母来让太医好好给探探脉吧!”

“晔儿你有心了,只是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纵然太医给开了药,怕是也就那样了。”

宁晔听了,忙宽慰了几句。

苏言只是静静听着,并不插话。只是看秦夫人气色并不差,身体也挺硬朗的样子,不明她为何说这种好似时日无多一样的话。

“夫,夫人!”

听到丫头声音,看她一脸惊恐的表情,苏言眼帘微动,第一反应:有事!

宁晔自然也察觉到了丫头的异样,眉头皱了皱,朝着屋内望了望。

“求侯爷怜惜奴家一片痴心,可怜可怜奴家吧!”

带着一丝轻泣的声音传出,苏言眉头微挑。随着,抬脚朝屋内走去。

看此,宁晔静了一下,而后对着秦夫人伸出手,微笑着道,“姨母,里面请!”

秦夫人:……这个时候请她进去看热闹吗?

第301章:宁侯有点火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求侯爷怜惜奴家一片痴心,可怜可怜奴家吧!

听到这话,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几乎可以想象得到。

走进屋内,果然……

只见一个婢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跪在宁侯跟前,嘤嘤哭着,痴痴望着宁侯。

现在什么情况,这婢女在求什么,一目了然。

宁晔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看看苏言,而后轻扶着秦夫人在椅子上坐下,“姨母先坐下歇歇喝杯水。

“脩儿有事儿要忙,不若我晚一些再来吧!”秦夫人开口道。

宁晔听了,看向宁侯。

宁侯微微一笑,对着秦夫人道,“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说完,看向苏言,“夫人,你看呢?”说着,伸手拍了拍那跪在上的婢女的头。

这一动作,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暗示。

苏言看到了,笑了,柔柔道,“只要夫君觉得好,夫君高兴,妾身就高兴。”

宁侯听了,伸手捏了一她脸颊,“祖母说的懂事孝顺,为夫看除了那些,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解人意,贤惠。”

苏言伸手拿开宁侯的大手,低头,似娇羞,“侯爷您太过奖了。”

看苏言那副因得他夸赞喜不自禁的样子,宁侯微微一笑,“那么,这婢女就由你来安置吧,记得别亏了她。”

“侯爷您放心。”苏言说着,走过去,弯腰,牵起地上婢女的手,满脸温柔,“来,跟姐姐来。”

姐姐?!

听到这两个字,宁晔看看那婢女,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一口。

“姨母,您稍坐,我先失陪一下。”

看苏言牵着宁侯刚纳的妾,还不忘客套,秦夫人忙道,“您先忙,您先忙!”

一不留神‘您’都出来了,突然的敬佩。

苏言颔首,缓步离开。

宁侯在秦夫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姨母身体可大好了吗?”

“是,已经好多了,让脩儿你挂心了。”

宁晔听宁脩与秦夫人客套,宁晔坐在一旁静听不语。

总之秦夫人今天来,也算是相见甚欢,宾主尽欢。

不过,用过饭后秦夫人既离开了并未住下来,说是要去见见教秦诗妍规矩的嬷嬷,老夫人也就没再挽留。

秦夫人坐在马车上,直到离开侯府老远,看着跟前的心腹嬷嬷道,“张嬷嬷,你怎么看?”

“老奴瞧着,这位侯夫人很不简单。”张嬷嬷对着秦夫人,肃穆道,“虽然瞧着柔弱又乖顺,但刚进门就能得老夫人和宁大少爷两人护着,足见她并不似瞧着那般温顺无害。”

特别是在她还曾做过那种丑事的前提下,竟然还能让宁侯娶了她,现在还得老夫人护着,没点心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秦夫人听了点点头,“我也是同样感觉。”

“不过侯爷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纵然是娶了夫人,还是……还是一如既往。”

还是一如既往的行事放荡不羁。

秦夫人听了,却是若有所思,轻声道,“宁脩确实瞧着一点没变。只是,今天的事儿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夫人您说的是正好撞到宁侯纳妾这事儿吗?”

秦夫人点头。

张嬷嬷道,“这种事儿在高门大户之家多的是,虽然巧合,但也没啥奇怪的。”

高门大户里的丫头,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法设法爬上主子床的多的是。

而宁侯又从来都是那放荡的,看着顺眼就纳个妾,也没啥可意外的。至于苏言,张嬷嬷更没觉得她的反应有什么奇特的。女人贤惠大度那是基本的,也是应该的。

特别是如苏言这种,理当更加温顺,才不至于被宁侯厌弃。

所以,老夫人会接纳苏言入侯府,十有八九也是因为她足够的温顺,足够的听话吧。

张嬷嬷想着,对着秦夫人道,“夫人,以老奴看,若是小姐真的死了心的想入侯府。不若,您就应了她吧。”

秦诗妍心心念念的,如入了魔一样就认准了宁脩。若不是宁脩,她就是剃了头去庵里做姑子,也绝对不及嫁。

自宁脩成亲,秦诗妍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闹腾的秦夫人也是心力憔悴。

秦夫人有时看秦诗妍那样,心里也是恼的不行,可总归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又不能掐死,所以只能生生受着。

气过之后,看她那样心里又疼的慌。

此时,秦夫人听了张嬷嬷的话,冷着脸道,“就算是她能入侯府又如何?也不过是个妾。”

张嬷嬷低声道,“夫人,只要您开口,小姐至少是个平妻,怎么也不会是妾。”

秦夫人听了,却是沉默了。

她开口,宁脩或许会听她的。但,一旦开了口,宁脩不应还好,一旦应了,这情分怕是也尽了。

因为宁脩对秦诗妍无意,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她开口让宁脩纳秦诗妍,等于是在逼迫他。

就宁脩那性子,他心里会高兴才怪。

“夫人……”

“我在好好想想吧。”

为了秦诗妍,断了侯府这个靠山真的值得吗?

似看出了秦夫人的顾虑,张嬷嬷开口道,“夫人,你也切莫太过担心了。以老奴看,只要小姐学好规矩,稍微压着点性子,讨得老夫人欢心。日后,保不住就得了侯爷的心呢!那时候,侯府这个靠山只会更牢靠。”

秦夫人扯了扯嘴角,“想的倒是好,可哪有那么容易。”说着,叹了口气,“我在思量思量吧!”

张嬷嬷听了,也不再多言。

可在她看来,秦夫人还是太过小心谨慎了。看今天那丫头,侯爷还不是说纳就纳了,那丫头姿色还不如小姐呢。

还有苏言这位侯夫人,因为过去做下的丑事,她凡事也不敢逆着侯爷。

小姐只要能入侯府,只要笼络住侯爷的心,苏言这侯夫人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张嬷嬷心里总觉得秦夫人不够有魄力。

侯府

此时,侯府那位刚被宁侯抬为姨娘的奴婢,正在屋内洗脸,听到脚步声,看到宁侯身影,疾步走上前,“侯爷!”

“嗯。”宁侯漫不经心的应一声,看她一眼,在椅子上坐下,道,“宁坤身边的姨娘都是怎么做的,不是都去学了吗?怎么还做成那样子?”

嘴上说着勾搭要宠幸的话,可脸上那表情,完全是被逼上梁上一样,距离宁死不从就差一把匕首架脖子了。

“侯爷恕罪,都是属下愚笨,没能做好。”莫雨跪在地上请罪。

那打扮精致,拿腔拿调,对着宁侯求怜惜的不是别人,正是莫雨。

“怎么?装作本侯的姨娘,可是让你感到委屈了不成?”

莫雨听了忙道,“奴婢岂敢,奴婢只是从不敢妄想。所以才……”没说完,被宁侯打断。

“不敢妄想也就罢了!那么,本侯是要你求着我做姨娘,你总是看苏言作甚?”

“奴婢……”莫雨顿了顿道,“夫人现在怀着身子,奴婢是担心夫人多想,多心,一时激动伤了身体。”

“心思倒是挺细密的。可本侯瞧着,你看她时,眼里不是担心,而是发怯呢?你怕她?”

莫雨嘴巴动了动,老实道,“是!奴婢有点惧怕夫人。”

“为何?”宁侯很是好奇。

莫雨看看宁侯,又即刻低下头来,道,“自从看到夫人面不改色的将侯爷您的画像给划的稀巴烂后,奴婢就从心底里怕夫人。”

莫雨说着,似为证实自己说的是真话,就又来一句,“还有侯爷您,您不也是怯夫人吗?”

“本侯什么时候怯她了?”宁侯满是不可置信,又不可思议道。

“您,您不是都被夫人赶到偏房跟小公子一屋睡了吗?”

这可是府里的人都亲眼所见的。

“本侯那是,那是……”宁侯第一次结巴了。

他那是不想看苏言再给他秀衣服才躲开的。只是,这话没法说。

他只是想试着做个不沾女色的好夫婿,结果竟然沦为惧内了。

宁侯有点火!

第302章:来呀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老夫人院

当王嬷嬷将今日事与老夫人禀报后,又道,“侯爷并无纳莫雨为妾之意,只是作戏而已。这一点侯夫人似也知道。所以,心绪并未受到影响。”

做戏?

他做戏给谁看?必然不是宁晔或苏言吧!所以,也只有给秦夫人周氏了。

宁脩给周氏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老夫人想着,看着王嬷嬷道,“秦诗妍的亲事,可是还没定下来?”

王嬷嬷点头,“之前也相看了几家,听说在梧州的时候,秦夫人差点将小姐与梧州知府的公子定了。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又作罢了。”

王嬷嬷说着,看着老夫人道,“而这次,秦夫人入京谁都没带,就带了表小姐一人。说是来请让她好好学规矩。可是,是否有别的目的,很难说。”

老夫人听了,幽幽道,“周氏不是那糊涂人,希望她别做什么糊涂事才好。”

“老夫人说的是。只是,就怕秦夫人慈母心切,为了表小姐失了分寸。再加上今日,看侯夫人性子温顺,侯爷纳妾随意随便。万一生出了想让表小姐如愿的心,那……”

听言,老夫人呵呵一笑道,“也许,宁脩就在等着她开这个口。”

王嬷嬷神色不定,不明,“老夫人,这是为何呀?”

“你还记不记得,宁脩的母亲临终前曾说过什么?”

“夫人说让侯爷多护着大少爷,也让侯爷多顾着秦夫人一家。”

“对临终遗愿宁脩应了。但他也说了,若是有一日秦夫人对他也生了算计之心。那么,对秦家他也将不再客气。”

老夫人说着,眼睛眯了眯,轻声道,“我在想,宁脩对秦家或许早已不耐了,只待周氏开口请宁脩收了秦诗妍。那时候,宁脩顾着秦家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对亡母也不算失言了。”

王嬷嬷听了恍然,随着道,“那,若是秦夫人真开口了,侯爷就纳了秦诗妍吗?”这话出,王嬷嬷赶忙道,“老夫人恕罪,老奴太多嘴了。”

老夫人沉默了。

这个,她也说不了。就看宁脩怎么想了!

不过,这会儿宁侯可没心思想这些。

宁侯在听完莫雨的话后,心里有点火了。所以他委屈了自己,最后就落个惧内的名头?!

“本侯亲自挑选奴婢,竟如此‘胆色过人’我真是相当欣慰呀!”宁侯看着莫雨带着一丝火气道。

莫雨:“侯爷恕罪。”

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吧!

侯爷都惧内了,做下属的怎么还敢不把夫人放在眼里。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宁侯冷哼一声,大步走人。

看着侯爷离开的背影,莫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今天做了一次妖娆贱,感觉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

虽不知道侯爷为何要让她这么做。但,只希望没下次了,这太难了。

特别是宁侯将手放到她头上时,莫雨一点没感到心生悸动,只觉得一身寒意。她明明不是宁侯的闺女,宁侯也不是爹,可她生生生出一种乱伦之感来。

想想那感觉,莫雨抹一把额头冷汗。

幸亏侯爷只是让她做做样子。不然,若不愿做主子的姨娘也是一种不忠。那她,这会儿可能已经沦为逆贼了。

重新回到下属的身份,莫雨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庆幸呀!

……

这边,苏言梳洗过,将头发搞干,刚坐到被窝里,宁侯就进来了,脸色不佳,一副来大姨妈一般的表情。

“侯爷,你怎么了?肚子疼吗?”

宁侯盯着苏言看了一会儿,却没说话,只是脱掉外衣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苏言:“侯爷今天不去跟呆呆睡了吗?”

苏言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曾想却好似突然点燃了炮捻一样,只见宁侯腾的坐了起来,凶巴巴道,“本侯为何要跟他睡?本侯娶你是干什么用的?”

这话,有点硌耳朵。

苏言:“我没什么用,我只是一个摆设。”

宁侯听了,轻哼,“你还不如一摆设。”摆设还能摸摸,还能碰碰,这个什么都不行。

“怎么?后悔娶我了?”

“是,后悔了。”

“是吗?刚好我也后悔嫁了,赶紧去写和离书吧!我们正好一拍两散,各自欢喜。”

苏言这一句话,宁侯脸色顿时难万分。

看宁侯死盯着她,苏言呵呵一笑,从床上起身,拿过大氅披上,“侯爷慢慢写,我就不打搅了,我去呆呆屋里等侯爷的和离书,或休书。”

说完,走人。

走到时候,还不忘将床头的橘子给端了去。

苏言走出不远,忽然腰间一紧,随着脚下一空……

不是被拦腰抱起,而是圈着腰直接被拎了进去,毫无美感不说,还不舒服。

“你现在长本事了,长脾气了是吧?你张嘴都敢跟我说和离了?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听着宁侯那火气十足的声音,苏言看着他没什么表情道,“最先说后悔的不是你吗?我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而已。”

宁侯听了冷笑一声道,“前几日你穿的不成体统,在我眼前扭扭转转,我还说过让你用嘴办事呢?怎么就没见你听?你怎么没顺着我的话做呀!”

苏言:……

你吵架就吵架,耍什么流氓呀!

看苏言抿着嘴不吭声,宁侯冷笑着,刚要说话,就听她给来了一句……

“不就是用嘴吗?来呀,现在来!”

宁侯:……

宁侯:……

他火冒三丈的时候,她让他脱裤子?!

第303章:等着

吵架就吵架,耍什么流氓!

不过……

“不过就是费费唇舌,来呀!”

苏言一句话,宁侯胸口起伏,不是激动的,而是气的!

在他的火冒三丈的时候,她让他宽衣解带?!

她这不是色诱,完全是挑衅。

他这个时候要是真的解了腰带。那,得到的定然不会是欢愉,而是把自己送入虎口。

看她那嘴脸,她是想把他给咬断吧!

“侯爷,妾身准备好了,你不来吗?”

说着,苏言还对他伸伸舌头。

看得宁侯气血翻涌。

这个无赖,流氓,痞子……

“你个恶婆娘!”宁侯忍不住骂,“你嫁给本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守寡是不是?”

苏言挑眉,“怎么可能?”说着,摸摸肚子,“我嫁给侯爷,是为了给侯爷生娃子,可不是为了气死侯爷。”

“我信了你的鬼话,”

苏言听了,点头,“也是!我说的真话还假话,侯爷一听便知。毕竟,你自己娶的媳妇儿是什么样儿,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宁侯:……这话听着,更气人。

她是在说他自作自受吗?

“苏言,你是不是以为仗着肚子里揣了两个小崽子,我就不敢拿你如何是不是?”

苏言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说着,突然抓住宁侯的手,搁在自己肚子上,盯着他道,“感觉到了吗?我的肚子开始大了。”

苏言突然的动作,手掌下微微凸起的小腹,让宁侯一时怔愣。

“你……”

“你家闺女开始长大了。”

宁侯听言,神色怪异的盯着苏言肚子看,“你,你是吃多了吧?”才两个月多点,就长大了!

“我这会儿还有点饿呢!怎么可能会吃多?!”苏言正色道,“我这可是双胎,肚子本来就怀一个大。”

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这想法出,宁侯猛的抽出自己的手,拍桌,“苏言,你不要给本侯岔开话题,我这会儿是在说我闺女吗?”

……

“老夫人,侯爷和夫人好像在吵架。您看,您老要不要过去看看?”冯荣对着老夫人禀报道。

老夫人听了,皱眉,“为何吵架?”

“老奴听莫尘说,好像是因为侯爷听到府邸人说他惧内。所以,心气不顺回去就对着夫人说了两句重话。没想到……”冯荣对着老夫人斟酌了一下用词道,“老夫人您也知道,夫人也不是那绵软的脾气,就跟侯爷杠了起来。”

其实,根据冯荣对宁侯的了解,他应该就是心里不舒坦,对着夫人哼哼两声,其目的不过是想让夫人哄哄他,给他说点好听的。

可结果呢?夫人不但没给他顺毛,相反脾气比他好大。

这下,两人不吵起来才怪。

老夫人听了,眉头松开了,只要不是又为了不要孩子而吵,那就没啥大事儿。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没啥大不了的,我就不去掺和了。特别现在苏言怀着身子,宁脩也只能是嘴上厉害,他不会动苏言的。所以,王嬷嬷你去铺床吧,我困了。”说完,老夫人打着哈欠,抬脚朝内室走去。

看老夫人如此,冯荣也只得退了出来。

走出老夫人的屋子,不由叹了口气,他以为侯爷没那么容易消气。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是没错。可现在夫人怀着身子,那床怕是使不上用处。所以,要靠侯爷自己消火,难!

丰荣正想着,看一小厮匆匆跑来,对着冯荣道,“冯管家,侯爷刚刚甩门出府了。”

闻言,冯荣疾步往府外走去。

侯爷,这个时候甩门出府,这是不智呀!

这一点,宁侯在甩门出来之后,当即就意思到了,失策了。

现在甩门出来,气势什么的是有了。可接下来呢?怎么再进这个屋,是个问题。

等着苏言请他吗?看她那样子,会请他才怪。

如果苏言不开口请他回来。那,他要自己趾高气昂的出来,再灰溜溜的自己回来?

想想那画面,宁侯不能接受。隋,转头看向莫尘,“你刚才为什么不拉着本侯?”

莫尘:……

没成亲,不懂男女情事的莫尘,听到侯爷这话,一脸的不明所以。

吵架没超赢,再待下去只会被夫人挤兑,这个时候甩门出来,不是挺合适的吗?为什么要拉着?

看莫尘那一脸疑惑不明的样子,宁侯恼火,“本侯怎么就挑了你与莫雨这样的做了贴身下属?”

莫尘:……“侯爷息怒。”

被嫌弃莫尘,感觉自己很无辜。

侯爷与夫人吵架吵输了,侯爷不反省自己夫纲不振,反嫌他脑子不够灵活,莫尘也觉得冤枉呀。那……

“侯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都已经甩门出来了,总是不能再回去呀。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宁侯看莫尘一眼,站在门口不动。

莫尘以为宁侯在想接下来去哪里?

而匆匆走来的冯荣,在看到站在侯府门口,静立不动的侯爷时,瞬时停下脚步,随着转身,又大步朝府内走去。

跟随而来的小厮,看冯荣不去请侯爷,反而疾步往府里走,不解,“管家,我们去哪里呀?”

“能去哪儿?你没看到侯爷在门口站着吗?”

冯荣:侯爷站在那里可不是想着接下来去那里,而是在等着夫人喊他回去!!

第304章:不懂他的矫情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待苏言梳妆打扮好来到大门口请宁侯的时候,发现宁侯人已经离开了。

看看空无一人的门口,苏言看着冯荣道:“侯爷走了。”

冯荣:您梳妆梳了一炷香的时间,穿个衣服,还挑了好一会儿颜色。如此精细,侯爷能不走吗?

看苏言那不紧不慢的样子,冯荣感觉夫人不但一点没想请侯爷回去的意思,好似还在盼着侯爷离家出走一样。

只是,这事实,冯荣不敢捅破,也不能明说。

转头对着门口的护卫道,“知道侯爷去哪儿了吗?”

侯爷去哪儿应不会跟一个守门的护卫讲才是,冯荣感觉自己问的可能有点多余。然……

“回夫人,回管家,侯爷去老王爷那里了。”

闻言,冯荣愣了一下,随着神色微动。连去哪里还特意说一下,这可不是侯爷的习惯作风。难道是……

冯荣看向苏言,定是说于夫人听的,让夫人知道他人在那里,也好让夫人去请他回来。

冯荣想此,刚要开口,就看苏言望望天色道,“都这个时辰了侯爷还去王府,定然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吧!”说着,看看冯荣,“别去打搅侯爷,免得耽误侯爷的正事儿。”说完,转身走人。

看着苏言离开的背影,冯荣叹一口气,无奈跟着回府,有些忧心。

夫人不是那体贴的,侯爷是那脾气大的。这往后的日子,冯荣感觉有的愁的!

在苏言与冯荣回府后,两道人影从墙角出走出来。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侯与莫尘。

莫尘站在一侧,偷偷看看宁侯的脸色,跟那深夜的天一样黑。

“本侯命真是好,竟然娶了个如此贤惠体贴的媳妇儿。”

莫尘:是反话没错。

“侯爷,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宁侯侧目,看着莫尘,凉凉道,“你说去哪里?要不回去跟苏言说本侯不但没什么要紧的事,还闲的很?”

莫尘:这个,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回府的理由。

看莫尘那样子,差不多猜到他在想什么,宁侯抬腿踹他一脚。

嘶!

小腿被踢的生疼,莫尘呲牙,不敢吭声,还要站的稳稳的,装作一点都不疼样子。而心里:侯爷每次踹人的时候,身上那纨绔之气总是特别浓郁。

宁侯看莫尘一眼。

莫尘看宁侯一眼。

主仆俩对视,默契全无,宁侯盯着莫尘看一会儿,见他一脸的不明所以,稀里糊涂。

宁侯再次觉得自己挑下属眼拙,冷哼一声,大步走人。

莫尘跟在后,依旧是满心的疑惑,不明白侯爷盯着他作甚,难不成忽然发现他的年轻貌美吗?

莫尘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想着。

直到很久之后,莫尘跟冯荣提及此事,冯荣也同样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道:侯爷盯着你,自然不是因为你年轻貌美,而是让你入府去喊夫人过来请他回府而已。

男人离家出走,并不是光彩的事,一点也不能体现自己的男子气概。

侯爷他一点也不想离家出走,可又拉不下脸回去,本指望着莫尘能机灵点。结果,莫尘一点也不懂他的矫情。

侯爷气闷的直在心里骂自己眼瞎,无论是选媳妇儿,还是选下属,都是照着气死人来的。

此时,宁侯气的不行。而另一边,当老夫人知晓后,却是拍床大笑。

王嬷嬷:看老夫人这反应既知,对于侯爷的离家出走,老夫人是不会心疼,反只当乐子看了。如此,就更加不会向着侯爷了。果然……

“我倒是希望苏言够沉得住气,千万不要去哄他才好。这样,我倒是要看看他自己怎么拉下脸回来。”

看老夫人那欢喜兴奋的样子,王嬷嬷心里叹了口气,这是老夫人心狠吗?不,只能说侯爷过去作的太厉害了。

搞得现在跟媳妇儿置气,自家祖母都不向着他。让人觉得,苏言才是亲孙女,而侯爷……他是上门孙女婿吧!

“王嬷嬷,你去苏言那里跟她说一声。如果一个人睡不着,可以让她来这里睡。”

王嬷嬷听言,看着老夫人,有些犹豫。

“怎么了?你可是觉得哪里不妥吗?”

王嬷嬷慎重道,“老夫人,您的黄白之物可都还在侯爷那里。若是你再让夫人来您屋里,那侯爷知道了……”

老夫人这都是摆明了要护着苏言了。那么,想让侯爷把黄白之物还回来岂不是更难了。

老夫人听了,呵呵一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让苏言过来了。”

王嬷嬷:“老夫人这是何意呀?”

“把他媳妇儿和闺女当人质,我就不相信他还敢不归还我的金银财宝。”

王嬷嬷:……

想在宁家生存下来,必须懂得斗智斗勇。但凡脑子有一点不好,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就比如,三少爷!

不知道三少爷现在在庙堂可好!

普渡寺

宁坤相比宁有壮和苏元杰来说,倒是挺好的。因为,他不在乎面子,擅于出去偷吃。

因嘴上不缺吃的,再加上他不是六爷的重点培育,或说重点折腾对象。所以,他的日子相对好过很很多。

但宁有壮和苏元杰就不同了,都是六爷重点教育对象。每天不是听他们诵经,就是诵经给他们听。

六爷没来时,宁有壮觉得日子难捱。现在,等六爷来了之后,对比才发现,他以前的日子其实挺好的。至少自由自在,上面还没有个爹在压着。

而苏元杰,自来到这里就瘦了一圈,他本以为那样的日子已经够苦了。但等到宁六爷到来,他才知道什么叫苦日子。

“老爷,吃饭了。”

看着阮氏端来的饭菜,苏元杰嘴里犯苦,白粥,萝卜疙瘩,黑面馒头。这饭菜,他是挖了苏家的祖坟了吗吗?

看苏元杰盯着饭菜,一脸的嫌恶,阮氏道,“老爷,赶紧吃吧!不然,宁六爷又该让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了。”

嫌弃饭菜不好,不会给你换,只会直接让你饿着。

就是让你受罪,受苦。这些日子,阮氏已经认识的再清楚不过了。

这点苏元杰自然也是清楚。所以,拿起黑面馒头狠咬一口,满腹怨气的嚼着。

他这是结了一门亲家吗?明明是结了一门仇家。

本以为宁脩把他送到这里,已算是极端惩罚了。没曾想,宁六爷尤嫌不够,竟然还在这里亲自监督,日日看他受罪。

为了给宁侯出气,六爷真是变着花样的不让他好过呀。

苏元杰以为六爷是在为过去的事儿,替宁侯出气。可其实呢?并不然!

六爷不让苏元杰好过,是因为若非若苏元杰让苏言去算计。那么,苏言也不会和宁脩扯上。那样的话,苏言还有可能成为宁家的刘奶奶。

可现在,完全没可能了。

六爷看不管苏元杰,皆因苏元杰没让苏言去算计他。

可惜,这点苏元杰永远不会知道。

“不行,这样的日子,我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苏元杰摔筷子,这样的日子忍够了。他一定要想法回京!

这样想,翌日见到六爷,神色凝重的对着六爷道,“六爷,府里来信说,长公主旧疾复发,病的很是严重。我作为驸马怎么都要回去看看。所以……”

长公主毕竟是皇家女,六爷怎么都要有所顾忌,不能说不顾她死活的话。而他作为驸马,回去看看自是理所当然。

苏元杰如是想。然,没曾想他说完后,六爷对着他,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若是这样的话,我稍时回京一趟,去求了皇上,让长公主与你和离就好。这样驸马府的人或事,你都不用操心忧心,可以再次好好的修行了。”

苏元杰:……

他只是想回京而已。没想到,六爷连驸马府之位都要给他搞没了。这是不把他搞成和尚誓不罢休吗?

苏元杰心里恼火,嘴上却道,“怎敢劳烦六爷您长途跋涉来回奔波呢!如此,我还是写信回京让府里的人好好照样,我就在此为长公主祈福吧!”

六爷点头,“如此甚好。”

看用长公主为借口回去行不通,苏元杰老实了没两天,就又忍不住了,又对着六爷道,“六爷,俗话说百善孝为先,眼见年关将至,我作为晚辈理当回去给长辈们拜个年才是,您看……”

“你说的不错,百善孝为先!所以,今年你就跟我这个六叔一起过吧!”

苏元杰:……

阮氏低头,苏元杰与六爷比,论卑鄙不及,论辈分比不及。

眼见回去无望,当夜苏元杰既气到病倒了,头痛眼花,还拉肚子。

看着一晚上跑了三次厕所的苏元杰,心里叹气:听六爷身边的小厮说,明天早饭是咸菜。苏元杰这么拉,肚子空了,明天还要吃更多的咸菜充饥。这等于是双重折磨呀!

是夜,六爷同样望月叹气,“如果苏言能像她父那么愚笨就好了。”

青石听了抬头,苏言若是笨点,他就好引诱了是吗?

第305章:最可怜的仔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王府

清晨,老王爷坐在床榻上,醒了醒神后,叫来管家道,“吴隐,昨天晚上宁脩是不是来府里了?”

吴隐颔首,“是!昨天半夜时分宁侯爷过来的。”当时,王爷他老人家看到侯爷在那个时辰突然过来,还以为是皇宫出什么事儿呢!比如有人造反,闹宫变什么的。

听吴隐这么说,老王爷轻喃,“看来,昨天晚上我真不是做梦。”

“是。”

“不过,那小子突然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

“回王爷,侯爷说,将要过年了,他提早来拜个年。”

老王爷:……“放屁!”

往年正过年时也没见他正儿八经的来拜过年。现在,距离过年还有近二十天的时间,他过来拜年这不是扯吗?

“侯爷还说要在这里住几日。所以,还要老奴把偏房给布置一下。”

“布置什么?那屋子不是什么都不缺,也挺干净的吗?”

“侯爷说,那桌椅板凳他不喜欢,让老奴给换了。”

老王爷听言,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他是来做客的,还是当爷的?”

看侯爷那理所当然的样子,是来当爷的没错。

只是这话,吴隐作为下人自是不能说。

“好,既然他不喜欢,那就给他换掉吧。”

闻言,吴隐抬头。

“照着女儿家的闺房给他布置,也刚好配他那张狐狸脸。”

老王爷对宁侯长相的嫌弃,完全的显而易见。

这点吴隐能够理解。因为,早些年宁侯与爵爷臭味相投的关系。致使爵爷在年少不懂事时,对着老王爷嚷着喊着要娶宁侯做媳妇儿。还对天发誓,这辈子除了宁侯之外,谁都不娶。

因为爵爷觉得这世上没有谁比宁侯长的更好看,也没有谁能陪他上天入地,为非作歹,好不畅快。

气的老王爷,连打带骂,纵然那样也没挡住爵爷想法设法的偷偷去见宁侯。

当时爵爷那鬼迷心窍的样子,直气的老王爷想掐死他,反正留着他,也挡不住他们这一门绝种,索性再点掐死他还能落个安生。

不过,不等老王爷动手,宁侯就先一步下手了,直接把爵爷给丢到了粪桶里。就那么一次,尝到了粪便味道的爵爷,当即死心不说,还要跟宁侯来个你死我活。

偏杀人的心有,却又打不过,宗爵爷气不过就天天到侯府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阵子闹腾的,老王爷与宁老太爷想把两人一起溺死在恭桶里。

想到那些过往,也不怪老王爷看侯爷有诸多不顺眼了。

“不过,他放着侯府不住,来我这王府做什么?”

“这个宁侯没说,老奴也没敢多问。”

老王爷听了,呢喃,“难道是被老夫人给赶出来了?”

除此之外,想不出别的。

毕竟在侯府之中,除了老夫人还能管制住宁脩一些,其他人可谁敢不让他待在侯府吧!

所以,老王爷想十有八九宁脩是又做了什么混账事,惹得宁老夫人恼火了就把他赶出来了。

“一会儿宁脩要是回来,你让他来见我。”

猜测归猜测,该问还是要问。

……

云水宅

一处位于京城外,环境幽静又优美的宅院。这处宅院是宁侯给秦家人买的,落在秦夫人周氏的名下。

对此,京城人多说宁侯对秦家有心,对秦夫人孝敬。可秦夫人心里却清楚,宁脩买这出宅子,可不是为了孝敬,而是为了让他们在京城有落脚的地方,不让他们去侯府打搅罢了。

知道宁脩心里所想。所以,秦夫人每次来京多数时候也都在这出宅子里面住着,这样彼此都自在。

此时,秦诗妍看着秦夫人连连问道,“娘,你见到苏言了吧?她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是个愚笨又好欺的?”

“还有,我的事儿您与老夫人提了吗?老夫人是怎么说的?”

看秦诗妍紧张又期待的样子,秦夫人淡淡道,“苏言是个乖顺又精明的,跟你打听到的完全不一样。而且,她很得老夫人的喜欢,下人对她也是个个恭敬,没人有谁敢对她不敬。再加上她儿子傍身,现在她已经在侯府立足了脚。所以……”余下的话秦夫人还未说完,被打断。

“我想入侯府的事儿,你跟老夫人说了吗?”

秦夫人看看秦诗妍,开口,“还不等我说,老夫人就先问起了你的亲事,说你年岁也到了,若是有合适的中意的,让你早些定下来。”

秦诗妍听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秦夫人道,“你的心思,老夫人自来知晓。现在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想来你也应该明白才是。她根本就没想过让你入侯府,更没想过让你……”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也根本就没想过成全我。所以,什么都是老夫人说,你为什么不先提呢?不然,凭着你对姨母的恩情,只要你开口,表哥他就一定会答应纳了我。只要我进了侯府,我有的是办法在侯府立住脚,让侯府永远成为秦家的依仗。可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说完,秦诗妍红着眼睛跑开。

看着秦诗妍的背影,秦夫人心里烦闷,更多无奈。

秦诗妍对宁脩可真是迷了心窍了。

女人嫁夫婿,首先要嫁个知道疼惜自己的。可宁脩……他虽然有权有势,模样也好,但他性子太过霸道,完全是个不知道疼惜媳妇儿的,跟他那样的人过日子,操不完的心,受不完的累,有什么好的呢?

只是这些作为过来的人秦夫人看到透,而鬼迷心窍的秦诗妍完全不懂。在她心里,这世上再没有男人都比得过宁脩了。

男人就是要强势霸道,才有男子气概!

在这一点上,天下男人没有谁能比得过宁侯。

是这样吗

这会儿呆呆可不这么觉得!

宁侯也有犯傻的时候。

“爹,你跟娘置气,摔盘子,摔桌子都行呀,怎么能摔门离家出走呢?我跟您说,娘可从来都吃软不吃硬的,你若是装一下委屈,娘可能还会哄你。可你若耍脾气!那,娘是不会搭理你的。”

下了早朝,看到在宫门外等他的呆呆,宁侯什么都没说,父子俩找一处酒楼吃饭,刚坐下,呆呆对着他就来了这么一番话。

宁侯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你就这么了解你娘?”

“说不上完全了解。但至少比爹爹你了解!”呆呆对着宁侯道,“我过去也跟娘闹过脾气。然后,娘整整饿了我一天多。后来我就知道了,无论什么事可以跟娘商量,可以跟娘撒娇,但就是不能跟娘撒泼,不能跟她犟。不然……娘对我都能狠下心,对您……就更能了。”

听言,宁侯看呆呆一眼,“所以呢?你觉得这事儿是本侯的错?”

呆呆听言,断然摇头,“一个巴掌拍不响,儿子不以为这会全是爹爹的错。”

这话听着,倒是尚且顺耳。

“不过,不全是爹爹的错,必然也不全是娘的错。所以,您若等着娘来向您认错,请您回去,那可有的等了。”呆呆说着,看着宁侯,见宁侯不言,呆呆沉默了一下又道,“但娘不认错,爹爹就这么回去的话,好像也特别没面子。”

宁侯看着呆呆,沉默不语,心里:这小崽子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对此,他该感到欣慰吗?

不,一点也不。宁侯只觉得里子面子都没了。

不过,他倒是挺想知道这小子接下里准备怎么做。

“所以呢?你以为本侯怎么回去更合适呢?”

呆呆:“爹爹,若是我身体不舒服了,你理当回去看我吧。”

宁侯听了,点头,而后道,“既然吃饱了就赶紧回去吹风吧!吹的受寒了,我也好快些回去看你。”

说完,宁侯拿下呆呆手里的筷子,将他给赶走了。

待人离开,宁侯看着莫尘开口,“你回去告诉苏言,将宁呆故意作病骗她的事儿说与她听。”

听言,莫尘猛然抬头,“侯爷……”

小公子那可是亲儿子呀!他也坑?

“看着本侯作甚?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莫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主子是这样的父亲,静默了一下,开口道,“侯爷,您这样向夫人告状,是为了将功折罪,讨好夫人吗?”

话落,屁股上挨了一脚。

“我有什么需要将功折罪讨好她的?简直是无稽!”

“那侯爷您……”

“我还需要向你解释吗?”宁侯冷哼一声,抬脚走人。

他只是想看看苏言偏不偏心,宁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苏言都敢甩脸子给他。现在,呆呆敢骗她,且看她如何?

若是她敢视而不见。那么,他正好回府去训斥她慈母多败儿。

若是她严惩呆呆。那么,呆呆也别想自在,正好与他这个做爹的同甘共苦,这才是孝子所为。

想着,宁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吐出一口气,坑儿子果然别有一番舒爽在心头呀!

莫尘:小公子肯定是权京城最可怜的仔!

第306章:本侯不吃这一套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这边,宁侯还未到王府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呆呆在那站着。

莫尘看到呆呆:小公子这是还未回侯府?还是事情已经办妥了?

“爹,儿子出师不利,被娘亲发现给赶出来了。”

看呆呆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宁侯嘴角动了动,似笑了一下,很快嘴角又垂了下来,“你娘确实是个狠心的女人没错。”

呆呆听了忙道,“不能怨娘,是我先欺骗娘的。”

宁侯嗤笑一声,“你娘发现了怎么说的?”

呆呆看看宁侯,“我娘说,我跟爹一样不是好东西。让我们那里冷哪里待着。”

宁侯:……

这下父子足够同甘共苦了,可宁侯心里一点也不觉得欣慰。

莫尘垂眸,夫人不是偏心的,连挨骂都是他们父子都有份。对此,侯爷心里可高兴?

“咦,呆呆,你怎么也过来了?”从外回来的老王爷,看到呆呆道。

听到老王爷问话,宁侯看了呆呆一眼。

呆呆会意,给老王爷请过安后,道,“我有些惦念爹爹。所以,过来看看他。”

对于被赶出来一事,父子俩一致选择隐瞒,不与外人道。

“这样呀!你倒是个孝子,跟你爹小时候一点都不像。”老王爷挤兑起宁侯来,毫无压力,信口拈来。

呆呆听了,笑着道,“我曾祖母也经常这么说。说我比我爹小时候懂事多了!”

老王爷听言,愣了一下,随着大笑开来,抬手拍拍呆呆的脑袋,“好小子!来,跟曾外祖进来。”

但凡敢于挤兑宁脩的,那都是友人。

看老王爷牵着呆呆走进去的背影。莫尘:感觉小公子比侯爷会糊弄人!

宁侯:这小崽子都敢挤兑他了。看来,他坑他的事,他十有八九是知道了。

他宁脩的种,生来就不是那心胸宽广的人。所以,宁侯毫不怀疑呆呆也同样是个小心眼的人。

只是这小子从小都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平日里干不出来罢了。

“哎呀,妹夫,你来啦!”

听到宗爵爷那高亢的喊声,看他那欢喜的表情。宁侯表情凉凉,娶个媳妇儿除了让自己变成了妹夫,其他的还未发现那点好,连洞房花烛都没有。

洞房花烛也成了宁侯心头的一根刺。

“妹夫,你怎么想起来这里小住了?是惦念我这个大舅哥了吗?”宁爵爷一口一个妹夫,叫的那个心头舒爽。

宁侯点头,“确实是惦念了!我听说王爷正在给爵爷议亲?”

听宁侯问这个,宗爵爷脸上喜色没了,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宗爵爷反应落入眼中,宁侯伸手勾住他肩膀,“成亲是好事儿,你看我就知道了……”

莫尘:侯爷这摆明了在忽悠。

当然是忽悠,宁侯觉得自己跳火坑不够,还要拉着宗爵爷一起入坑才行。

这一晚,宁侯与宗爵爷把酒言欢,将成亲之后的日子说的那是天花乱坠,宗爵爷听的直晕乎,一点没听出宁侯在夸赞苏言的时候,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呆呆站在不远处,看着宁侯,心里暗想:他若回去给娘说,爹在外夸她善解人意,秀外慧中,不知道会不会觉得爹爹其实也是贤夫!

“宁脩,你,你可别糊弄我!苏言秀外慧中?她若秀外慧中怎么会对你做那种事?”宗爵爷带着几分醉意道。

宁侯;“你未曾经历不懂!那样别有一番滋味儿在心头呀!”

“是这样吗?”

正常人听到这话,肯定觉得宁侯在忽悠。可宗爵爷是正常人吗?不,他纨绔当了这么多年,现在凡事就讲究新鲜。

被女人强,这事儿他确是没经历过,好奇。

老王爷看得出宁侯在糊弄宗祖,但也不拦着。宁侯若是能把宗祖糊弄的愿意娶媳妇儿,那也是好事儿。

只是,宁脩糊弄人的样子,真像是人贩子,而宗祖像个二傻子。

孙子出落成了憨子,老王爷经常揽镜自照。京城人都说宗祖随了他,老王爷有点不能接受。

难道他也是那傻而不自知的人吗?可镜子里的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风韵犹存,精明睿智的老人呀!

“哎!”

老王爷有点忧伤。

侯府

相比老王爷与宁侯,老夫人与苏言的日子过的可说是相当自舒服了。

冬天花花草草没什么可折腾的,老夫人心血来潮就开始教苏言做女红,给她肚子里的娃子做衣服。

开始苏言兴致缺缺,可学了几天也来了兴致了。因为老夫人看她拿针就像拿笔一样笨拙的很。索性不让她动针了,只让剪。

苏言开始还按照老夫人教的剪的规规整整的,后来就是开始剪花样了,在苏言剪出一个兔子,而老夫人也将衣服做出来后,看着那可爱无比的衣服,两人都喜欢的不行。

“你这衣服剪的可真是不错。”

“主要是老夫人您做的好。”

两人一点也不含蓄,你夸夸我,我夸夸你,一通猛夸,夸的各自心里都分外舒坦高兴。

就此,做衣服变成了动物大合集,兔子,鸭子,青蛙……

各式各样的单衣,棉衣都出来了。

两人做出了兴致,每日都在窝在床榻上聊聊天,做做衣服,想想下一顿饭吃什么,老夫人还不时给苏言讲点宁脩年幼时的事,老夫人讲的兴致高昂,苏言听的津津有味。

王嬷嬷坐在一旁,帮忙做着针线,听老夫人和苏言在说起侯爷时,一时笑,一时挤兑,老夫人偶尔还骂他几句,苏言做媳妇儿的一点都不护着不说,还直竖大拇指老夫人骂的有文采。

王嬷嬷听着好笑,也感叹。看老夫人这般精神头,她恍然觉得老夫人过去或许挺寂寥的。像现在这样,有苏言陪在身边,真的挺好的。

王嬷嬷这样想着,忽然觉得,侯爷离家出走其实也不全是坏事儿,侯爷再在王府待一阵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在不知不觉间,宁侯离家出走都快变成众望所归了。

“老夫人,歇息一会儿吧。”

王嬷嬷看老夫人与苏言做针线活,做了一会儿了就提醒她们歇歇。

而她们歇息的方式就是开始数银子……

看着那些黄白之物,老夫人眼睛贼亮,总是心情大好。

苏言在一旁帮着数着,不断的夸老夫人持家有道,听的老夫人咯咯直笑。

王嬷嬷:将老夫人敛财有方,说成是持家有道,夫人还真是会说话。

“老夫人,三少奶奶来了。”

听到丫头禀报,老夫人看着苏言道,“你坐着不用动。”

说完,老夫人走下床榻,由王嬷嬷给整理好仪容,抬脚走到外间。

“孙媳妇儿给祖母请安。”

“起来,坐吧!”

“是。”

待许氏坐下,老夫人看着她,温和道,“可有什么事儿吗?”

早上已请过安了,这时候过来必然是有什么事儿吧。

“回祖母,董氏今日突然害喜严重什么都吃不下,说就想吃她娘家母亲做的肉丸子。就求着孙媳想让董母来府里一趟。孙媳妇觉得这样不合适,可又担心她身子。所以,祖母您看……”

听到许氏问话,老夫人脸上表情淡了几分,淡淡道,“她母亲年岁大了,来回奔波也是受累。若她真是想吃,也简单!”

老夫人说着,看着王嬷嬷道,“你一会儿去厨房一趟,派个婆子到董家一趟,劳烦董母给做一些肉丸子,也让那婆子跟着学学。日后,董姨娘再想吃也容易了。”

“是,老奴稍后就去。”

老夫人点了点头,对着许氏道,“你回去问问董姨娘,看她还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一并都说了,我让人去给她置办,指定不会委屈了她。”

许氏垂眸,“孙媳妇遵命!”说着,满是愧疚道,“孙媳无能,让祖母跟着操心受累了。”

老夫人听了淡淡道,“你母亲再有几日就回来了,到时候让她好好教教你吧。”

听到这话,许氏脸色变了变。

老夫人抬手,“好了,你回去忙吧。”

“是。”

许氏离开,嘴巴微抿,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待许氏走远,老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听到老夫人那声叹息,王嬷嬷心里了然。

董姨娘不过是想吃她娘家母亲做的丸子,这点小事许氏不用来请示老夫人也知道该怎么做。但她偏就来麻烦老夫人了!

这是为何?

无外是想让老夫人知道,董氏有多矫情有多难伺候罢了。

许氏看不惯董氏,不难理解。只是,身为主母该想的是如何管教,而不是将心眼打到老夫人这里。

而老夫人刚刚那句‘待宗氏回来,让宗氏好好教她。’已然是对许氏的警示。

如果她不能管好三房的后院。那么,就全部交由宗氏来管。而这,恐怕也并不是许氏愿意的吧。

一直跟在宗氏身边打杂,听她指派,许氏心里怕是也不会舒坦吧!

王嬷嬷心里如是想着,不由就想到了苏言。对于家里中馈,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王嬷嬷想着,跟着老人走进内室,看苏言正撅着屁股在床榻上,涂涂画画。

相比董姨娘有身子的小心金贵,苏言倒显得有的皮实了,那真是该养养,该忙忙,一点不累着,也一点不闲着。

“还准备再做吗?”

“嗯!祖母,我想给侯爷也做一件。”

听言,老夫人脸上露出笑容来,“难为你有心还想着他。”

苏言听了笑笑,将自己画好的图给老夫人看看,道,“你看我给侯爷做一件这样的如何?”

看着纸上的图,老夫人:……

看着老夫人傻眼的表情,苏言咯咯笑开来,颇为期待道,“侯爷穿上一定很好看。”

老夫人:可爱不可爱她不知道。关键是,他根本不可能会穿。

……

“阿嚏!”

听到宁侯打喷嚏,莫尘忙道,“侯爷,肯定是夫人在惦记你了。”

“惦记个屁。”宁侯粗话都出来了。

莫尘说这话糊弄谁呢?是以为他没偷偷回去探究过吗?

他不在府里,苏言简直不要太自在,与老夫人在一起数数银子,说说他闲话,过的开心的很。惦记他?她明显都没那闲工夫。

看苏言那样子,宁侯觉得,她心里说不定巴不得他不要回去。

他确实娶了个心里没他的贼婆娘。

娶个媳妇儿,自己回不了家了,简直太扯。

在王府住的太多不如他意的地方,第一次觉得还是侯府舒坦。但,除了这么好几天了,让他自己回去,宁侯更拉不下脸。

关键是他自己回去,她们也不会觉得他能屈能伸。他家里老夫人只会挤兑他没出息!

宁侯受不了这个。

看宁侯一路拉个脸子往王府去,莫尘也不敢再多话。

“侯爷!”

在将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看到冯荣和王嬷嬷,莫尘顿时眼睛一亮,难道是老夫人和夫人来王府接侯爷了吗?

在莫尘的期盼中,宁侯面无表情走过去,“来作甚?”

王嬷嬷:“回侯爷,夫人让……”没说完,被打断。

“告诉苏言,若是来这里讨好卖乖的那就算了,本侯不吃那一套。”

王嬷嬷听言,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宁侯居高临下道,“怎么?本侯的话你可是没听到?”

王嬷嬷:“老奴听到了。不过……”王嬷嬷看看宁侯,有些于心不忍的开口道,“不过,夫人她没来,她只是让老奴过来给侯爷送棉衣和铺盖的。说天冷了,让侯爷您当心身体,别受凉了。”

听到王嬷嬷这话,莫尘低头,已不敢看宁侯脸色。

第307章:如此书信

王嬷嬷回去对着老夫人将见到宁侯的事如实给禀报了一遍,老夫人听完,笑的直拍床。

王嬷嬷在一边看着,想到侯爷当时的脸色,也是忍笑。

刚进院,苏言就听到了老夫人的笑声,抬脚走进去,看着老夫人道,“祖母,什么事呀这么高兴?说给孙媳听听呀!”

看到苏言,老夫人抬手擦擦眼睛笑出的泪,对苏言招手,待苏言走到跟前儿,对着她道,“你记住了,千万别去接宁脩。”

苏言听了,扬眉,还未说话,老夫人就将王嬷嬷刚才给她讲的话对苏言说了一遍。

说完,老夫人忍不住又笑的直拍大腿。

苏言听完,想象一下宁侯当时的表情,也不由笑了。

不过看宁侯出糗,老夫人如此不隐不瞒,还真是一点都不想着宁脩的面子呀。

宁脩若是料到这个,大概又要好多天不想回来。

只希望呆呆没跟他爹住一个屋。不然,可就有看不完的脸色了。

……

晚上吃饭时,老王爷看宁侯脸色难看,盯着他开口道,“宁脩,你咋了?这脸拉的跟驴脸一样?”

老王爷这么一说,宁爵爷朝着宁侯看去,仔细瞧了瞧,“还真驴脸,祖父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说着,呢喃,“怪不得呆呆那小子,刚坐下就说不饿跑开了,他怕是看出他爹脸色不好,不想看他脸子才走掉的吧!”

老王爷听了,横了宁爵爷一眼,“还没个娃子有眼色!这家里就属你最瞎。”

“我确实瞎!所以,您老可要保重好身体。不然,若是有个好歹,我这瞎眼的孙子可是伺候不了你。”

话落,后脑勺上挨了一下。

宗爵爷摸摸后脑勺,不痛不痒,习以为常,转头对着宁侯道,“妹夫,你这是咋地了?是谁欺负你了吗?来,跟哥说,哥给你做主。”

“没什么!”

宁侯不想说,但宁爵爷一脸想看热闹的样子,不停的追问。

宁侯被他聒噪的有些心烦,转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道,“爵爷真想知道?”

“自然!”

看宗爵爷眼神灼灼的等他说,宁侯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已经够长的地方又长长了,有点烦心。”说完,朝着自己下面瞅一眼。

宗爵爷顺着宁侯视线看去,看过,脸色变了变,随着道,“你多长……”话没说完。

哗啦!

老王爷掀桌!

宁侯躲的足够快,衣摆上只沾染了一点油,宗爵爷就没那么幸运了,躲时又被一直绊倒在地。此时坐在地上,一身的汤汤菜菜分外狼狈。

可老王爷看着却觉得尤显不够,对着下人喊道,“去,给把我的鞭子给我拿来。”

拿鞭子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让他们欣赏。必然是为了打人!

宁侯抬脚走人。

“等等我,宁脩,等等我呀,哎呦……”

宗爵爷跟在后嗷呜乱叫着追上来。

老王爷看着恼火的很!

“这两个混账东西,果然是本性难移,都到这岁数了竟然在老子面前还敢口没遮拦。”老王爷在院子里大骂。

骂完,身心舒畅!对此,老王爷的心情是复杂的。

孙子闹心,他骂完竟然觉得过瘾。若是有一天宗祖懂事了,他没得骂了,不知道会不会不习惯?

老王爷想着,长叹一口气,也为自己感到忧心呀。

宁侯与宗爵爷被赶出王府,站在王府门口,宗爵爷搓搓手,感觉有点冷。

“都是因为你,害的我也被赶出来了。”宗爵爷对着宁侯埋怨一句,随着道,“我们现在去哪儿呀?”

宁侯不言。

宗爵爷想了一下道,“不若去百花楼吧!那地方你也很久没去了吧!去溜达溜达怎么样?”

宁侯没吭声。

宗爵爷却是来了兴致,“你还记得你去年在林州救的那个花魁吗?她现在到京城了,就在百花楼,前几日还向我问你呢?说要我代她向您老问安。所以,你要不要去看看?她现在可是出落的更加好看了!”

宁侯听了,开口,“莫尘,去那笔墨纸砚过来。”

“是!”

莫尘领命,看看王府大门,想想老王爷手里的鞭子,抬脚走向对面敲开大门,要来笔墨纸砚送到妃宁侯妃跟前。

宁爵爷满是好奇,“这个时候你要这玩意做什么?是突然诗兴大发了吗?”

宁侯不言,只是拿着东西走到不远处,刷刷写下一行字递给莫尘,“派护卫给苏言。”

“是。”

“你写了什么呀?是不是见不得人?”

宁侯不理他。

侯府

苏言洗洗都准备睡了,当莫雨将宁侯送来的纸条拿过来时,苏言还愣了一下,有什么事儿直接带话不就行了吗?怎地还写上书信了?

苏言好奇着,将手里的张打开,那一行字随之跃入眼帘……

第308章:或许

信送出去,宁侯既站在王府门口背手望月!

看着宁侯那副,我欲乘风归去上天成仙的姿态,宗爵爷:“这干嘛突然搔首弄姿?这是你勾搭女人的新招数吗?”

宗爵爷话出,莫尘即刻低头,肩头微颤。那样子,无需多探究,一看就是在憋笑。

宁侯看宗爵爷一眼,垂眸,看一眼自己的姿势,无声将手背在后的手收回改为双手抱胸,“你不是要去百花楼吗?还不赶紧去。”

宗爵爷:“你不去吗?那位仙儿妹妹可是经常问起你呢!”

“问起本侯的人多了,有什么可稀罕的吗?”

宗爵爷听了啧啧两声,“你这厮还真无情。”

宁侯嗤笑,无情?!

他如果无情就不会在这里站着了,而是真的去百花楼了。

想着,宁侯朝着前方望了望,脸色不是太好,她是用爬的吗?

如果是爬的还好。如果连爬都不爬!那……

想到那一种可能,宁侯脸色更加难看了。

“宁脩,我们俩傻站在这挨饿受冻是不是太傻?”宗爵爷冷的直跺脚。

这会儿很是后悔,刚才应该把犯浑的事放在饭后,不应该放到饭前。这样至少不用饿肚子。

其实,百花楼什么的他也不甚想去。

现在他与宁脩都已二十多了,什么混事没做过,什么地方没去过。那花街柳巷,十几岁的时候还会新奇喜欢,现在早已腻了!

只是,除了那地方还能去哪里呢?总不能去书斋蹲着吧!

那地方,宗爵爷不爱。那所谓的墨香,在宁爵爷看来那是比酒都厉害的东西。所以,他只要一闻到那个味道就不由自主的犯晕乎!

每每这个时候老王爷总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家门不幸,才生了他这么个没头脑的货。对此,宗爵爷就一句话:都是随了他!

老王爷说大骂他污蔑!

宗爵爷什么都不说,只是丢了一本书给老王爷,说他肯定睡着,老王爷不信。老王爷觉得自个对自个还是相当了解的。他跟宗祖不一样,他可是读过书的人,虽然不爱看,但也不可能睡着。

就这样,祖孙俩各拿一本书,躺念!

结果,证明了老王爷睡着时的呼噜声那是真的比宗爵爷更大。

睡着的速度,包括睡着后的呼噜声,均是老王爷赢了。

从此,宗爵爷就更有了不念书的理由。

老王爷大骂自己造孽!不过也开始怀疑那书里,墨里是不是加了什么迷药,不然怎么一拿起书来就犯晕犯困呢!

想到那些旧事,宗爵爷不由得直乐呵。

对门一家趴在墙上偷偷瞧,看外面宁侯双手抱胸望远方,宗爵爷搓着手莫名乐。偷看的人:这俩纨绔子弟可能是有病!

这天寒地冻的站在外面赏景也就算了,还一个看的直乐,而一个好似赏了一肚子气!

看宗爵爷那样子:莫非景致在献媚!

看宁侯那模样:莫非风向吹的不如他意?

这俩人……

虽然不敢明着说。但这俩人确实还没他家里养的那个狗子聪明,狗子在这天儿还知道缩在屋里不出来,他们却只会在这里傻站着。

若非穿的够好,长的也人模狗样的,这么待着真像是连个要饭的,还是脑子不太正常的那种。

在偷看者默默吐槽中,看一辆马车缓缓朝着王府那边驶来。

咦?原来是在等人吗?

这天寒地冻是哪位竟然能让宁侯在这里等着……

好奇着,看到马车停下,车帘掀开,随着一团红色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下来。

那是?谁?

猜着,看那团红色人影直接钻到了宁侯的怀里。

“侯爷!”

声音甜甜腻腻,只听出是个女人,可听不出是谁?

“苏言,你来这里做什么?”宗爵爷看到苏言皱眉。

苏言对宗爵爷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抱着宁侯的腰,看着他,温柔似水,“侯爷,我好想你。”

宁侯听言,眉心跳了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是想对他来前者还是来后者?

宗爵爷:“你,这大庭广众下的你能不能要点脸?”

“侯爷,你这几天不在家,我不吃不下睡不着的都瘦了呢!”

宗爵爷:“你,瘦了?可我瞧着你怎么比成亲的时候胖了许多呢?”

“侯爷,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家吧!”说着,苏言牵扯宁侯的手朝马车走去。

宗爵爷:……

看着就准备这样径直离开的人,宗爵爷阔步走上前,挡住,盯着苏言高声道,“苏言,老子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到?”

老子?!

苏言听了,仰头看着宁侯道,“侯爷,他说他是咱们的老子,你怎么看?”

既是夫妻自然是咱们。

咱们?!宁侯看着苏言,眸色淡淡,她和老夫人一起挤兑自己的时候,她怎么就没一点‘咱们’情义呢?

见宁侯盯着自己不说话,苏言转头看向莫尘,“侯爷说埋了!赶紧去挖坑吧!”

莫尘:?

侯爷说了吗?他怎么没听到呀?!

莫尘一脸疑惑,宗爵爷看着苏言,冷笑一声道,“我运气可真好!才认了一个干妹妹,今天可能就要适合体会一下手足相残是什么滋味儿了。”说着,撸袖子。

苏言看此,也抬起了手,给宁脩撸袖子。

她负责动嘴,他负责动手,分工很明确。

看苏言这举动,宗爵爷瞪眼,随着看向宁脩,高声道,“宁脩,我与苏言要是打起来,你帮谁?”

听言,苏言也看向宁侯,“对,你帮谁?”

宁侯:……

宗爵爷:“你要是敢帮她,我就跟你没完。”

苏言:“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给你生娃。”

宗爵爷:“她不给你生,我找人给你生。”说着,横苏言一眼,“所以,你少来这一套。天下能生娃子的女人多得是,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谁?”

苏言听了,看着莫尘道,“去帮我问一下祖父,我除了能继承王府之外,是不是也有权利把爵爷给赶出王府。”

“你……”

宗爵爷刚开口,只见宁侯隋然抬手,封了他穴道,拉着苏言上了马车。

“回府!”

宗爵爷僵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马车,开口大骂:“宁脩你个负心汉。”

“我与你一起从年少混混,混成京城纨绔,从京城纵马,到朝堂驰骋,我们一起厮混这么多年,没曾想这个时候在我与苏言之间,你竟然选择苏言,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寒冷的夜空中,满街都是宁爵爷骂宁侯的声音。

那腔调,像怨妇。

马车内,苏言听着,看着宁侯道,“你俩有一腿?”

宁侯看她一眼,随着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看宁侯一副不想理她,也不想看她的样子,苏言却是盯着宁侯的脸笑眯眯道,“相公,才几天没见,你出落的越发好看呢!”

宁侯眼皮都没抬一下。

“相公,你这样闭着眼睛不声不响对着我,会让我误会的。”苏言说着,往宁侯跟前凑了凑,“相公,你这样是想让我亲你吗?”

苏言这话出,清楚看到宁侯眼帘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沉寂。

“你不吭,那我可就亲了!”

宁侯听言,未动,只是清楚感觉到了那一抹温热的呼吸正逐步靠近。

宁侯始终不动,直到感觉那一抹温热的呼吸在咫尺的距离,再无动静,让人不由怀疑她是否晕死过去了。

宁侯想着,睁开眼睛!

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带笑的双眼。随着,那一抹温热落在他嘴角,触及,离开,一张带笑的脸。

“相公,我好想你。”

这话入耳,宁侯睫毛微颤!

假话,这是绝对的假话!

如果想他,会想不起来接他?!如果想他,怎么还会把自己给吃胖?!与其说想他,不如说想看他笑话!

所以,想他,这不过是糊弄人的话。

这些宁侯相当清楚。可是,看着苏言的笑脸,明知道是假的,他还是觉得动听了!

抬手,轻轻抚上她那白嫩的脸颊。

或许是因为今夜天天冷,而你落在嘴角的那一吻太暖,也或许是你笑的太甜!

第309章:行不行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相公,我好想你呀!

苏言说完这句话,看宁侯妃抚着她的脸颊。看她的眼神……怎么说呢!

很言情!

有点偶像剧男主回忆前女友时的样子,温柔又深沉!

这一瞬苏言怀疑宁侯在‘喜欢她’和‘休了她’之间在徘徊。

“为夫离家几日,夫人瞧着倒是胖了不少。”

听到宁侯的话,苏言也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笑了,“胖一些是不是更好看了?”

苏言说着,不待宁侯说扫兴的话,又道,“我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看,让你就算是为了贪恋美色,也不会再离家出走才努力吃的。”

宁侯听了,勾了勾嘴角。

看,这么不要脸的话,除了她之外,京城之中还有哪家夫人能说得出来了?!

看宁侯望着她笑的样子,没了往日的居高临下与漫不经心,反而透出丝丝柔和来,苏言眼帘动了动。

也许在喜欢她和休了她之间,宁侯可能选择了前者。

若是这样,也挺好。至少能够夫妻和睦,日子也不再全是将就,也将多一些情趣吧。

“苏言。”

听到宁侯忽然喊她,苏言心里咯噔一下,干嘛?不会是要再来一次表白吧!

若是,苏言一点不排斥,洗耳恭听。其实,看宁侯顶着这般美貌说情话的时候,还真的是挺撩人的。

苏言默默摆好的姿势,听宁侯用那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有些饿了,回去给我做点吃的。”

苏言:……

让她做饭,为什么用那么多情的腔调喊她?

看来这人是空长了言情男主的脸,言情男主的情商一点没有,连花前月下都不会,白瞎。

“看着本侯作甚?为何不回话?”

“回侯爷,妾身现在肚子里揣着俩娃,不方便给侯爷您做饭。”

宁侯听了,眉头挑了挑,朝着苏言的肚子看了一眼,一副恍然的样子,“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

苏言:……

看苏言瞪眼,宁侯低笑一声,伸手把她给捞到怀里,让她坐在腿上,低头分外自然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哑着嗓子道,“唬你的,还当真了?”说着,摸摸她肚子,“为夫这次可就是为了她们才回来的。”

直白的说,他回来只是为了娃,可不是为了苏言。可是,那语调满满的意味深长,意有所指,让人浮想联翩。

宁侯说这话时有点类似于‘死鬼,你少自作多情,我才不喜欢你呢’这种调调。

苏言盯着宁侯好瞧,这男人离家出走几天,怎么……突然更骚气了?

苏言很怀疑他现在在撩她!

在苏言探究的眼神中,宁侯看一眼她大红的披风,低低声道,“这衣服挺好!”

“是吗?”

“嗯!”

这颜色辟邪!

宁侯心里暗腹一句,低头,将头放在她颈窝间,闻着那淡淡的幽香,看着她这身衣服,心里踏实!

夜晚赶路,怀里抱着一个穿红衣的胖媳妇儿,感觉眼前也没白影在飘了。

被抱着,苏言侧目看看宁侯。这样子真像是呆呆!大男人离家出走几天回来变得会黏人了?

突然想知道他离家这天是怎么过的!

一路上,宁侯抱着苏言没说话,苏言也没吭声。冬天这样抱着,挺暖和的。

就在苏言昏昏欲睡时,侯府到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未醒过神,就看宁侯站在马车外将手伸来将她抱了下去。

苏言脚还未站定,就听……

“小的们恭迎侯爷回府。”

听到那抑扬顿挫又高亢的请安声,苏言睡意顿时全消,转眸望去,就看侯府门口跪着一片下人,宁晔站在前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苏言:这下好了,都知道离家出走的侯爷回来了。

想着,苏言看向宁晔,他肯定是故意的。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到这里搞这闲事儿,他是多闲。

看苏言就差对他翻白眼了,宁晔毫不在意的笑笑走过去,“二弟,弟妹。”说着,看了一眼宁侯放在腰间的大手。

察觉到宁晔的视线,宁侯揽住苏言的手不但没松开,反而还往怀里带了带。

看此,宁晔眉头挑了挑,看着宁侯,暗腹:他又不是六爷,看他与苏言亲近心里会难受,宁脩有必要装腔作态吗?

“上次你与她打赌若是苏云不能入府,你就要认输。现在,我告诉你,你已经输了,明天记得派人把银子送去给她。”宁侯说完,带着苏言离开。

宁晔:……

看着宁侯的背影,再看苏言望着宁侯时那欢喜的模样。宁晔转眸看向时安,“我现在是被他们夫妻俩给坑了吧!”

时安:是这样没错。所以,这个时辰就应该在房里睡觉才妥当。

……

回到自己院里,回到屋里,那温暖淡香的味道袭来,宁侯神情不自觉的松懈下来。

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像王府那花里胡哨的屋子,那冷冰冰的床,再加上宗爵爷不定时冒出来喊妹夫的声音,完全是在挑战宁侯的忍耐性。

现在,宁侯第一次感觉还是自己家好,处处都顺眼,包括将自己气到离家还不知道主动接他回来的媳妇儿,也相当顺眼。

“莫尘,去吩咐厨房做点吃的送来。”

“是。”

晚饭刚要吃被老王爷给掀了桌,这会儿定然也该饿了。

苏言跑一圈感觉有点累,回来就躺在软塌上不想动弹了,只是看宁侯像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一样,背着手在屋里走走看看,好似突然稀罕起来了。

看宁侯在眼前晃来晃去,晃的苏言犯困。就在苏言快睡着的时候,听宁侯开口问道,“我给你传信让你接我的事,老夫人可知道?”

苏言:“知道。”

宁侯看她一眼。

“我挺个肚子出门,老夫人总是要问一下的。”

老夫人问不难理解。但……

“老夫人问,你就老实的说了。”

宁侯说完,听苏言嘻嘻笑了两声道,“老夫人说,只要我如实说了,就告诉我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所以为了探究他的秘密就把他给出卖了,一点不介意他出丑了?

此时,宁侯已开始感觉他心头刚刚悸动,可能是错觉。

宁侯心里如此想,脸上没什么表情问,“本侯有什么秘密?!”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好好奇。”苏言看着宁侯道,“侯爷你想想,你真的没什么秘密吗?”

“没有。”宁侯应的毫不犹豫,一副无所畏惧,又光明磊落的样子。

“可是老夫人说,要告诉我你害怕的东西,让我以后好拿捏你。”苏言盯着宁侯道,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宁侯:……

宁侯;……

听到苏言说他怕的东西,宁侯眼前又开始飘白影。

“侯爷,你害怕什么呀?”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本侯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吗?”

看宁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言。

宁侯居高临下道,“以后少跟老夫人在一起嘀咕本侯。”

那言情的表情没了,又恢复成了往日的高傲的孔雀样儿。

宁侯说完,抬脚朝内室走去,走到一半转过身来,对着苏言道,“少探究本侯,还有和离的话也不要再说。”

“哦!这些都不让说,那别的是不是都可以?”

“你想说什么?”

“你的饷银从明天起全部给我行不行?”

宁侯……“别想。”

苏言撇了撇嘴,为啥一点不觉得意外呢。

“那我想闺女按照我的意思,小名就叫羊粪蛋儿狗粪蛋儿行不?”

宁侯沉默一下,看着她道,“如果闺女像我,别想。如果似你,那就这么叫吧!”

苏言:……

看苏言变哑巴,宁侯莫名的有种旗开得胜之感,心情不觉大好。连带的等到用饭时,看着桌上简单的饭菜,也觉得味道甚是不错。

苏言一点不饿,但宁侯下令让她陪着。所以,苏言坐在饭桌前,拖着下巴,看他用饭。

在宁侯端着汤一口汤刚入口时,苏言开口,“上缴饷银不行。那,我今天想圆房行不行?”

“咳咳咳……咳咳咳……”

满屋都是宁侯被呛到,咳的撕心裂肺声音。

第310章:好声好气如此费力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咳咳……咳咳咳……”

听到宁侯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莫尘疾步跑了屋里。

进屋就看到苏言正在给宁侯拍背,“侯爷,您慢着点,又没人给您抢!喝个汤怎么还把自己给呛了呢。”

看苏言一脸温柔的念叨,莫尘又默默退了出去。

看莫尘毫不疑他的退下,再看口蜜腹剑的苏言,宁侯:这个蛇蝎女人,“咳咳咳……咳咳……”

看宁侯瞪她,苏言不给拍背了,将手收回来,看着他道,“饷银不给交,粮食也不给交,就你这哪里是想好好过日子的。我看以后,侯爷有什么事还是给我书信吧!”

“我发现侯爷不但字写的好,文采也相当的好。就如这次的信,那一个‘接’字,用的相当让人出彩!”

苏言这一波夸,在宁侯听来,完全是损他。

竟然在这里分析起信来了,到底是谁不想好好过日子?!

看宁侯脸色开始阴沉,眼见就要摔筷子,掀桌子,苏言:“侯爷,你又生气了?可是又要离家出走吗?如果是,这一次我不等你撒娇就去接你可好?”

苏言说完,看宁侯抬手,蹭的挺起了肚子。

宁侯抿嘴,手停在半空中。

苏言哼一声,捧着肚子迈着八字步去了了内间。

嚣张,无比的嚣张!

也是!她一人的时候胆子已够大了,现在肚子里又揣了俩。这胆量就跟她那饭量一样,统统倍增呀!

呼!

宁侯轻轻吐出一口气,他不跟有三个胆人计较,他给她攒着。

只是,他干嘛要想着回来呢?就是为了受气,再在这里自己默默的把自己哄好吗?

此时,宁侯坐在饭桌前,很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

他成亲可不是为了找个人气自己的。所以……

宁侯起身朝内室走去,在苏言未爬到他头上时,必须给她立立规矩。

宁侯走进去,看苏言已在床上躺下,不是给他暖床,而是真的准备先睡了。

“苏言……”刚开口,手被拉住,随着用力。

就她那点力道,宁侯轻易就可挣脱。但,却选择顺着力道躺在了床上。

躺下,看苏言钻到他怀里,抱着他,在他背上上下抚动。苏言这似安抚,就是挑逗的动作,宁侯立马多想了,正要说话,就听苏言说道,“乖,睡吧!不是真的要让你交粮。”

乖?!这字眼,从宁侯记事都没听到过。因为他跟乖完全沾染不上边。

现在苏言将这字眼用到他身上。让宁侯不由觉得她嫁相公的眼神,跟他娶妻的眼神一样的瞎。

“苏言,本侯告诉你……”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再乱说话。我也不是真的要让你交粮。所以,睡吧!”

听到苏言说不用他交了,宁侯蹭的起身,突然就有些恼了。

“所以,你是在戏弄本侯玩儿吗?”

苏言听了,睁开眼睛,看着他,好说话道,“那依着侯爷的,交?!”说着,摸肚子。

宁侯:又想摔门了。

“侯爷……”

“你先睡吧!为夫去宁晔那边一趟。”宁侯说完,转身往外走去。走着,心里暗腹:第一次觉得好声好气说话竟是如此的耗费力气,几乎用了内力。

在外的莫尘,看到宁侯出来,愣了一下,“侯爷。”

“去宁晔院儿。”说着,阔步向前。

莫尘跟在后,看着宁侯的背影,心里:这气势,就是抄家的气势没错。

离家出走,有媳妇儿接的人,此时心里并不愉快。而那没媳妇儿,还被祖父嫌弃的人,这会儿心里更是憋闷。

“你说你陪着宁脩站了半宿,就是为了看他如何跟他媳妇儿卿卿我我吗?你说你,我不窝囊?!”

宗爵爷:“开始没觉得!这会儿有点。你说,我和宁脩同为纨绔,凭什么他有媳妇儿,我没有。”

成亲好不好,宗爵爷没成过也不知道。但,宁脩有,他就不能没有。不然,岂不输了。

老王爷听了,高声道,“宁脩可不止有媳妇儿,人家还有儿子。你呢?有个屁!跟宁脩比,你哪样儿能比得过?包括美色,你都没有。”

听言,宗爵爷看着老王爷的脸道,“我长的不好看,还不都是随了你。”

老王爷吹胡子,“放屁!你祖父我现在是年老色衰了,可年少的时候可你比这龟孙长的漂亮。”

宗爵爷听了,看着老王爷的老脸,不敢想象。

看宗爵爷欠揍的眼神,老王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道,“别跟老子说那些没用的。现在,你好好给我收收心,我们先把亲事定下来。”

听到要定亲,宗爵爷犹豫一下,随着点头道,“好,那就定亲。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后面那半句话老王爷自动掠过,只听前半句,见宗爵爷终于吐口,老王爷一脸的欣慰,抬手拍着他的肩膀,“好孙子!你放心,祖父一定给你找个不比苏言差的。”

“嗯,一定要把她给比下去。”

“放心,觉不委屈你!”

看祖孙俩那慎重的样子,王府管家默默移开视线,不过是定亲而已,为什么搞的跟上战场似的。

不过,宗爵爷终于答应要定亲成亲了。不知道京城谁家闺女会被相中,成为那个倒霉鬼。

虽这想法很不敬!但,这是事实呀。

嫁给宗爵爷那是打了八辈子霉。这话,不止听到过一次呀。

侯府

翌日,早起,老夫人起身,宁晔来请安,“祖母昨天睡的可还好吗?”

本来挺好的,可这会儿见到宁晔不是太好了!

“你,你这是怎么搞的?”看着鼻青脸肿的宁晔,老夫人神色不定道,“摔倒了?脸着地了?”

宁晔听了,笑,刚扯动脸皮,一疼马上笑不出了。看来这几天要保持面无表情才行了。

“回祖母,孙儿不是摔的,是被宁脩给打的。”

老夫人听言,皱眉,“你又惹他了?”

宁晔摸摸鼻子,老实道,“就是昨天他回府时,我带着下人去迎了一下。”

老夫人翻白眼,“什么迎?你是去看乐子吧?”说完,好奇道,“说来听听,他当时什么表情?”

宁晔:……

这算不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宁晔心里如是想,可看看老夫人手里拐杖,识相的没说出来。

看宁晔要说不说的样子,老夫人摆手,“算了你别说了,我一会儿问冯荣也是一样的。”说着,看着王嬷嬷道,“我记得老头子生前不是有几本武功秘籍吗?你找出来给大少爷,让他也拿回去练练,省的老是被欺负。”

“是。”

老夫人对着宁晔道,“你也回去养伤吧!顶着这么一张脸乱跑什么呀!”

宁晔:“是。”

宁晔离开,老夫人又对着王嬷嬷道,“去驸马府的礼物可都准备好了吗?”

“是,都准备好了。马车也备好了,只待夫人准备好就可以过去了。”

三朝回门的时候苏言没回去。可今天是长公主的生辰,怎么都要回去看看,不然太不合适。

“一会儿你让人到宫门口去迎迎侯爷。看到他就让他去驸马府,他一做女婿的,别太不像话了。”

“老奴知道了。”

待都收拾妥当,老夫人同苏言坐着马车就朝着驸马府去了。

到大门口未看到有马车停放,也未看到人,瞧着似并没人来贺。

身为大公主,这未免太过冷清了些。

“你慢着些。”

过门槛时,老夫人拉着苏言的手,不忘提醒道。

“您老放心,孙媳好着呢。”

“那该精心也得精心。”

“是。”

祖孙俩走着说着话,在将走到长公主的院子时,才看到有下人在走动,王嬷嬷看了刚要喊人,就听到一道冷凉的声音从里传出来……

“宗雅,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嫂嫂,我现在求你这么点事儿你都不肯答应吗?”

“嫂嫂,我说了,这事儿我无能为力。”

“你怎么就无能为力了?你可是苏言的母亲,是疼了她十多年的人。她亏欠你那么多,只要你向她开个口,她一定会答应的。”

“嫂嫂请回吧!这事儿我帮不了。”

听到对话,老夫人眉头不觉皱了皱。

第311章:历史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宗雅,怎么说也是你的嫂嫂,我求你这点事儿,你都不能答应吗?

只要你向苏言开个口,她一定会答应!

这与长公主说话的人,只听声音,苏言或听不出是谁,但老夫人可是听的出来,转头看向苏言,“一会儿,有人说话你能不理会就不用理会,除了夸你的,其他的只当她放屁!”

不知为何每当听到老夫人说粗话,苏言都觉得自己可能没嫁错人。因为不是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她也许就应该跟老夫人是家人!

“孙媳遵命。”

“嗯。”老夫人抬手给苏言扶扶头上的步摇,随着又给自己整理一下衣衫。而后昂首挺胸的朝院内走去。

苏言看看老夫人,低声道,“祖母,有句话孙媳不知当讲不当讲?”

“只要不是说又给我曾孙取名叫驴粪蛋儿狗粪蛋儿,其他都可以说。”

老夫人虽不是什么高雅的人。但,驴粪蛋儿狗粪蛋儿这样的名字,她也是有点不能接受。

苏言听了,笑了下,看着老夫人道,“祖母,你看我们两个现在像不像那要上场子的斗鸡?”

噗!

王嬷嬷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夫人恕罪。”请罪,抿嘴,忍笑。

因为苏言形容的太过贴切,稍微想象一下那画面,令人忍俊不禁。

老夫人:……

瞪苏言一眼,瞪王嬷嬷一眼。

“真是不会说话,什么斗鸡?不能说是孔雀吗?”老夫人嫌弃的看苏言一眼。

不过,在走进院子的时候,还是不由的把高昂的下巴低了低。

“妹妹,就算嫂嫂求你了行不行?你就帮嫂嫂这一次!”

“嫂嫂请回吧!这事儿我帮不了……”长公主话没说完,在看到走进来的人后,顿住。

“老身见过公主殿下,给公主请安。”

看此,长公主赶忙伸手扶住老夫人,“老夫人快快请起。”

“谢公主。”老夫人起身,对着长公主,脸上带着笑道,“前几日言言身体不舒服。所以,把回门的事给耽误了。现在她身子好了,又刚好赶上公主的生辰。所以,我们带她来看看公主。”

长公主听了,心情复杂,生辰?她已好几年都不曾过过了!

“谢谢老夫人。”长公主说着,看向苏言。

苏言对她笑笑,神色从莫雨的手里拿过一件棉衣,递过去,“母亲,生辰快乐。”

“这棉衣是言言亲手做的,可能针线粗糙了些,还望公主你不要嫌弃。”老夫人瞅苏言一眼,略带嫌弃道,“这丫头这些日子闲着无事,一直在跟我学做女红。可惜,没啥天分是个笨的。”

长公主听了,看看手里的棉衣,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你,有心了。”

“天冷了母亲记得穿。”

“嗯……”

长公主只是嗯了一声音,反应看着似有些凉淡。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敢开口,怕一开始就泄漏了内心翻涌的情绪。

“老夫人!”

听到声音,老夫人转头,看到那站在一旁的二十余岁的夫人,拍拍头,有些懊恼,“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忘了给七王妃请安了呢!”

说着,屈膝,“老身见过七王妃,给王妃娘娘请安。”

“老夫人快快请起。”七王妃陆氏赶忙将老夫人扶起,“老夫人这可使不得。”

老夫人随即站起,看着陆氏道,“七王妃也是来这里给长公主贺寿的吗?”

七王妃听言,表情有一瞬间不自在,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脸上挂上笑道,“是呀!我也是特别过来给公主贺生辰的,没想到这么巧遇老夫人。”

说着,带着几分探究的看着老夫人,她刚才说的话,老夫人应该也听到了才是。

“那可是真是太巧了!我刚好好久没见到七王妃了,正想跟你说说话呢。”

正想跟她好好说说话?说什么?聊金银,还是聊为匪?

宁侯是个大纨绔,死奸臣!

老夫人是个俗气的土匪婆,看到她就想到座山雕。

京城人许多人对老夫人看不上,也看不惯,偏还不能得罪,不敢得罪。所以,只能在心里怨老天瞎眼。

怎么就让粗俗的人骑到头上了呢?

七王妃觉得自己逼格不同,从心底里瞧不上老夫人,但面上不敢流露,陪着笑道,“老夫人,有事儿您吩咐就好。”

“到屋里说吧。”

“好。”七王妃随着老夫人进屋,坐下就瞅着苏言道,“言言,几年不见,你瞧着出落的是越发的好看了。”

这话并非是假话。所以……老天怎地总是后代歹人。

座山雕做了侯府的老夫人;不检点的成了侯夫人!

若非是老天瞎眼,就是宁家的男人的眼瞎。

“多谢王妃夸赞。”苏言礼貌道谢。

她要听老夫人的话,除了夸她的话之外,其他的都要当屁话听。

“言言,你可还记得你表姐贞婉吗?”七王妃笑着道,“你不在的这些年,她可很是惦记你,一直在念叨你。”

七王妃这话,苏言相信是真的。根据记忆,陆贞婉作为七王妃的嫡妹,过去也是经常随她到驸马府来玩儿的。那时,陆贞婉来驸马府最大的乐趣,就是哄骗她,带着她做各种傻事儿,看她出丑。

比如明知她文墨不行,还让她跟人比才华;比如知道京城宗人府的公子是个好色之徒,还故意带她去他跟前晃悠,看她被调戏吓的直苦,陆大小姐就在一旁笑。还有,知道她喜欢宁晔,就让她写情信给他,然后……

乍然想到这件事,苏言眉心不由一跳。

所以,她不但把宁晔的画像挂在闺房中,像佛主一样的供着。她还给宁晔写过情信?!

若是宁脩知道这件事。那……

他若是再甩门离家出走,她一定去接他回来,就是不知道那时他愿不愿意跟着回来?

除此之外,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黑历史。

感觉再继续挖下去,距离和离或许真的不远了。

看苏言走神,七王妃喊道,“言言,言言……”

苏言收回心神,看着七王妃道,“自是记得!那个时候贞婉姐姐总是盯着我的脸叫我骚狐狸!”

七王妃:……

本是回忆美好,苏言突然来这么一句,打的七王妃有点措手不及。

苏言本就不是那口舌伶俐的人,这一点七王妃固然是知道的。可是,虽不怎么会说讨喜的话。但至少也不会说让人厌恶的。怎么现在……

她这是成了座山雕的孙媳妇,连说话也跟着粗野了,连骚狐狸这字眼都出来了。

在长公主和老夫人的注视下,七王妃压下心里的气闷,脸上强撑起一抹笑意道,“言言定然是记错了吧!你贞婉姐姐可从不是会说那种话的人。”

苏言呵呵一声没说话。

老夫人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孙媳妇儿冤枉陆小姐了?”

七王妃听了忙道,“老夫人您误会了,晚辈可没那意思。只是,我听言言的姨娘说,言言之前伤到了头对过去的许多事儿都模模糊糊的。所以,我想着她定然是记岔了。贞婉是我的妹妹,她什么性子我可是相当了解的。她是从心眼里将言言当做了亲妹妹在疼爱,只会从心里向着她,绝不可能说那种话伤她。”

老夫人听了,也是呵呵一笑,也不与她抬杠,转而道,“老身刚来的时候,刚好听了七王妃和长公主的说的话。不知七王妃是要长公主跟言言带什么话?”

没想到老夫人竟会主动提及这个话题,长公主有心想说点什么,但却在王嬷嬷的示意下沉默了。

七王妃瞬时坐正了姿态,看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是这样的,前几日宁侯爷好似对家兄存在一些误会……”

苏言静坐,听着七王妃的话,总算是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是在她认老王爷做干孙女的那一天,因为陆贞婉在众人面前挑拨她的是非刚好被宁脩给听到了。所以,他就派人去查了陆贞婉的爹。

一查一个准,违法乱纪的实锤妥妥的。

所以,七王妃这是为其兄长的官位来这里请长公主,以过去的养育之恩来向她求报,让她对宁脩吹个枕边风,让宁脩不再查陆通了吧。

可刚听七王妃对长公主说话的那个口吻,不不像是求人的,反而倒是像来发号施令的。

偶听人说,七王爷活着的时候,把这个陆氏这个年岁相差极大的小王妃给宠坏了,现在看来果然比不假。

将事情归为误会,七王妃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老可否跟侯爷说说,让侯爷不要再往下查了,也免得伤了王府与侯府的和气,您老说呢!”

老夫人听了,道,“这官场上的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掺和不了,要不你去侯府亲自与宁脩说?”

七王妃听了心里恼火,她若敢跟宁脩说,又何必来这里呢!

“老夫人……”七王妃刚开口就被打断。

“祖母,既然王妃娘娘怕侯爷查会伤了两家和气。那不若跟侯爷说说,请刑部的人来查吧!这样既伤侯府与王府两家的和气,还能还陆大人清白。祖母,你以为呢?”

老夫人连连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个好,这个好。”

七王妃听言,却是脸差点黑了。

王嬷嬷看一眼七王妃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今日是长公主的生辰,还是不要谈论这些为好吧!”

“你说的对,看我怎么在这说起这些闲事儿了。”说着,起身,走到长公主身边,拉起她的手,“走走,咱们好好唠唠去。”

“好。”长公主脸上挂着一抹浅笑道,“老夫人不是喜欢佛经吗?我刚好新得了一本,正好可以跟老夫人一起看看请教请教。”

闻言,老夫人脸上笑顿时就有些僵了。

苏言,王嬷嬷忍笑。

鬼才喜欢那玩意儿!——老夫人内心咆哮,可又不能明说,只能忍着开口说告辞的冲动,硬着脖子问道,“那个,经书厚吗?”

长公主点头,“尚可。”

“尚可是多厚?”

“大概也就这么厚。”长公主向老夫人比划了一下书的大概厚度。

苏言:嗯,也就跟新华字典差不多。

老夫人倒吸一口气,没看内容,只看那厚度都让人有些眩晕。

“老夫人您看的比我多,又得你家六爷的教导,认识肯定比我深,一会儿还请老夫人不吝指教才好。”长公主满是诚恳道。

老夫人:若问她在念佛经中是如何克夫打瞌睡的,这个她认确实比她多。

至于说到六爷的教导……想到这个老夫人就想与宁子墨断绝关系。

看着长公主那诚恳的样子,老夫人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眼神是真不好呀,她怎么就没看出她听到佛经两个字,都摇摇欲坠了呢?

这眼神,怪不得就相中了苏元杰那让人想一棍子打死的男人。

不过,想想苏元杰现在是侯府的亲家了,老夫人心情也不由的有些复杂。

七王妃站在后边,看长公主与老夫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走了,气的脸都黑了。

老夫人有说有笑?

七王妃也是眼神不好的。

侯府

又被自家弟弟欺负,正一边养伤一边看武功秘籍的宁晔,翻着手里书,脸上表情相当怪异:要练这个武功要先自宫?祖母这是想让他以这种方式,也进入朝堂吗?

“少爷!”

闻声,宁晔抬头,看冯荣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进来,对着他道,“少爷,这是工部侍郎陆府小厮送来的,说是给少爷您的。”

“是什么?”

“老奴刚才打开看了一眼,好像是书信。”确定不是什么危险东西,就拿过来了。

宁晔听了,伸手拿过……

第312章:遗留问题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今天是长公主的生辰,老夫人看着那经书就算是再想撕了,扔了,也只能忍着。

只是老夫人翻着经书时,不时的看苏言一眼,意思明显:想让她一起共甘共苦。

这个苏言看懂了。然后……

“祖母,您和母亲先切磋,我出去走走。”说完,毫不讲义气的离开了。

老夫人:这死丫头真是白疼她了,就算是不陪着她念经,把她一起带出去也行呀。

老夫人此时的心情,大概就是女人嫁错人,所托非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本以为苏言跟她是一路的,是能臭味相投可狼狈为奸的,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不讲义气的。

在老夫人苦闷间,又听长公主热切说道:“老夫人,只是这样读总是缺少诚心。不若,我们写一写吧!”

老夫人;……

很疑惑,她脸上的痛苦和不情愿的神色这么明显,长公主她真的看不到吗?

给人庆生辰,竟然还要遭遇惩罚!老天呐,她这算不算是好心没好报呀。

看着老夫人那变来变去的脸色,王嬷嬷抿嘴,憋笑。

早晚有一天老夫人要与念佛经的势不两立。

这边,苏言走出屋子,也顿时感觉脑清目明,刚在在屋里直头痛,十有八九是听阿弥陀佛听的了。

这一出来就好多了。

“大小姐。”

苏言刚在院子里没走几步,被叫住。转头,看杨嬷嬷朝着她走来。

“大小姐在侯府一切可都好吗?”

听到杨嬷嬷关切的问候,苏言点头,“挺好的。”

杨嬷嬷:“那就好,那就好!自大小姐出嫁,公主嘴上虽没说,可心里却很是挂念。现在看大小姐如此得老妇人的喜爱,公主也就放心了。”

苏言点头。看着杨嬷嬷,不以为她叫住她是为了说这些话。

确实不是!

杨嬷嬷看着苏言,无意识的搓了搓手道,“大小姐,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嬷嬷有话尽可直说。”

“大小姐今儿个你也看到了长公主平日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公主性子绵软善良,从不生事。遇到事了被欺负了,也只会自己忍着,从不到皇上跟前说,也从未想过去麻烦大小姐。或许就是清楚这些,所以七王妃在跟公主说话时才敢这么嚣张。”

杨嬷嬷义愤填膺道,“她就是仗着公主绵软好欺,身边无人。看七王妃对公主如此颐指气使,老奴心里实在是气愤的很。”

“今儿个这是碰巧被老夫人和大小姐瞧见了,她这才走了没再继续纠缠下去。若不然,今儿个公主可是别想安生了。”

“不过,今天这事儿公主没帮她。想来,凭着七王妃的性子必然会记恨在心。日后还不知道会来闹公主多少次。想到这个,老奴心里就担心的很!”

苏言听了道,“所以,杨嬷嬷觉得怎么办才好呢?”

杨嬷嬷似就在等苏言这句话。继而,苏言刚开口,话都还没落下,就听杨嬷嬷随即道,“这事也不能每次都去劳烦大小姐帮忙。所以,老奴想再买几下人和护院回来。若是遇到事儿了也可以挡一挡。”

苏言点头,“杨嬷嬷想的周到,是该如此。”

听苏言答应,杨嬷嬷却面露难色,“只是,老奴想的虽好。但驸马府却是囊中羞涩,现在也靠着宫里每月送来的银子度日。家里吃穿用度,再加上公主又喜经书,这日子……很是难艰。”

“但,就算是再难也不能向大小姐伸手。因为公主不会愿意!所以,为了不给大小姐添麻烦,也为了公主的日子能好过些。大小姐能不能……”

看杨嬷嬷欲言又止,苏言开口,“能不能怎样?”

“能不能将公主给大小姐的那两间铺子再还给公主?”

杨嬷嬷话出,跟在苏言身边的莫雨,顿时抬起头来,眉头微皱。

“大小姐,老奴也知道这样不应该。可是,公主现在能指望的也就那两间铺子了。所以……”

“好。”

听苏言答应,杨嬷嬷眼睛顿时一亮,随着万分感谢道,“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不用谢我,那本就是母亲。”苏言温和道,“我回府后就派人将房契拿来给杨嬷嬷!因为这些日子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店铺我还没去看过,里面的人事也都没动。所以,杨嬷嬷以前怎么管,还怎么管就好。”

“是,是,多谢大小姐。”

“不用!杨嬷嬷若没别的就先去忙吧,我想溜达溜达。”

“好,好!大小姐您随便看。”

“嗯。”

杨嬷嬷离开,苏言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弧度,而后有散去,移开视线,转身,一抬眸,正撞上莫雨望着她时那有所思的眼神。

苏言摸摸自己的脸颊,道,“怎么了?”

莫雨:“回夫人,您刚才望着杨嬷嬷的背影,笑那一的样子,像极了看到鱼儿上钩的钓鱼者。”

苏言:……

“夫人恕罪,奴婢不甚会说话。”

“诚实也是一种美德。”

听苏言这么说,莫雨含蓄的笑了,望着苏言道,“六爷也这么对奴婢说。”

听言,苏言没话说了。

六爷的实诚,很多时候像一把刀,每一下都让人刻骨铭心。

比如他夸她腿短,脸黑,很有男子气概的事儿,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

来给人贺生辰,结果看了一个多时辰的佛经,老夫人这会儿坐在马车上,犯晕!

筋疲力尽到连数落苏言的力气都没了。

看老夫人疲累的样子,苏言给她捶着肩,看着王嬷嬷,道:“一会儿到一品楼停下,我们去里面用电吃的。”

“是。”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夫人没用多少,定然没吃饱,这点苏言看出来了,王嬷嬷也一样看出了。

老夫人看苏言一眼,“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忘了你在驸马府做的不孝事儿。”

苏言听了,轻笑一笑道,“祖母恕罪!都是孙媳妇的不是。”

老夫人:“哼。”

苏言开口道,“祖母,不是孙媳妇不愿陪您,我是担心肚子里的娃儿听到佛经,万一也迷上了。那,出生后也对念经感兴趣可咋办?”

闻言,老夫人顿时就想到了六爷,那真是生下来就喜欢呐。

想到这个,老夫人当即精神了,看着苏言肃穆道,“你想的对,想的对!”

祖祖辈辈都跟诵经结缘,然后全奔着做主持去了。那,老夫人想想都觉死不瞑目。

老夫人拍拍心口,感觉这一天心惊胆颤的,“一会儿一定要多吃点。”

“嗯。”

说到吃的,祖孙俩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起菜谱来了,想到要吃什么都精神了。

不过,这好心情维持到一品楼,结束了!

宁侯,宁晔,陆贞婉……

坐着的宁侯,靠墙的宁晔,还有站着的陆贞婉!

走上楼,看到这三人,苏言头皮一紧,已感觉不妙。而在看到宁侯手里的书信时,苏言:遗留的历史问题,再次被披露,她可能要再次被批斗了。

特别是,刚才还没注意,现在再看他们这个站位。宁侯妥妥的就是那问案的,而宁晔,陆贞婉,都是那待发落的。或许还有……她!

想着,苏言伸手挽住老夫人,“祖母,不若我们还是回府吃吧。”

现在宁侯就是那老虎!

明知前有虎,偏要向前行,这是需要胆量的,感觉也是不智的。

老夫人听了,正疑惑,就看莫尘走了进来,对着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侯爷说您想吃什么,一会儿让厨子回府里给你做。现在,先让护卫送您回府吧!”

说完,又转头对着苏言道,“夫人,侯爷让您过去。”

第312章:没想到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听了莫尘的话,老夫人什么都没说,拍拍苏言的手,似示意她别担心,而后就由王嬷嬷扶着离开了一品楼。

待坐上马车,王嬷嬷不由担心道,“老夫人,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呀?”

看到陆贞婉在,王嬷嬷妃就感没好事儿。如果是好事儿,没理由不让老夫人听。

还有,她看到当时大少爷还是站着的。大少爷可从来也是那种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主儿。

现在有椅子却不坐,是因为不能坐吗?还是因为,不能坐。

王嬷嬷越想越是忐忑不安的。

相比王嬷嬷老夫人却是分外淡定,“就是有事儿也不要紧。宁脩什么性子你应该也了解!让坏人得意的事儿,他可是从来不会做。”

王嬷嬷听言,提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不少,“老夫人说的是。”

“所以,无论那陆小姐是为了什么才在那里的,她都不会如愿。”

“是!老夫人您说的对。”

主仆俩这边说着话,一品楼内,苏言在宁脩身边坐下,看一眼宁脩手里的信函,本提着的心,忽然就放了下来了。

既是炸弹,早些被发现揭穿解除了后患,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么一想,苏言越发坦然了,自然的拿过宁脩跟前的水喝一口,然后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等待开堂。

宁晔看着苏言,心里很是有些好奇,明明她进来时看到这些信,明白是什么情况,神色还有些紧绷,还意图躲开的。怎么这一坐下,人瞧着就放松了呢?

难道椅子上按了什么能给人壮胆的机关不成?宁晔想着,盯着椅子仔细瞧了起来。

看苏言那自在的样子,陆贞婉心里嗤笑一声,她倒是要看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苏言。”

宁侯开口,苏言扭头,宁晔也将头抬了起来,陆贞婉心里激动起来,眼神灼灼的盯着苏言,等着看她变脸。

“你说你什么眼神?怎么就结交了陆小姐这种人渣?!”

宁侯一开口,宁晔勾了勾嘴角,陆贞婉脸色顿时僵住,满是怀疑的望着宁侯。

人渣?她?!

若说人渣,那也是该是苏言。给宁晔写情信,却嫁给了宁侯,没见过比她更渣的了。

苏言微愣之后,看着宁侯笑了,然后搬着椅子朝他跟前靠了靠,笑盈盈的望着他。

本以为宁侯是要来个三堂会审批斗她。没想到人家不是要训妻,而是来虐渣的。

哎呦呦,她家男人原来是这样的可人儿吗?突然好想亲他一口怎么办?

接收到苏言那热切不知羞的眼神,宁侯看向她。

苏言开口道,“这也不怨我!我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到了嫁人,还有生孩儿上了。其他的,运气自然就差了很多。所以不免遇到几个人渣。其实,老天也是公平的,总不能让我嫁了个这么好的相公后,别的也处处都好不是!”

宁晔:马屁!绝对的马屁!还是死不要脸的那种。

宁晔这样想着,开口,“弟妹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言听了,对着宁晔笑笑,“谢谢大伯的夸赞。”

宁侯听了,却是看也懒得看他们一眼,只是对着陆贞婉不咸不淡道,“陆小姐想要本侯内人身败名裂的事,本侯记下了。日后定会加倍奉还!这点请陆小姐放心。”

“宁侯你……你还是不是男人?她就是个贱人,你怎么……”

话没说完,穴道被封。

宁侯看着莫尘,没什么表情道,“将人送到陆府,将她今日所作所为告诉陆通。告诉他,陆家与她,本侯准许他保一个!且看他怎么选。”

“是。”

莫尘领命,将人带走。

人一走顿时静下!

“相公……”

苏言刚开口,宁侯起身,“本侯还有事要做!让宁晔带你回府吧。”

说完,宁侯径直离开。

看着宁侯离开的背影,苏言:对敌人开完炮,开始对自己人发飙了。

苏言思腹间,听宁晔开口道,“你说宁脩将我们两人放在这里,是想我们在这里一叙旧情呢?还是让我们就地决裂呢?”

苏言听了,看着宁晔道,“我以为是后者!所以,为了证明我对宁脩的忠心。你躺平了,让我捅你一刀如何?”

宁晔挑眉,道,“你要证明自己的忠心,真心!不是应该挖自己的心出来吗?为何要捅我?”

“因为捅你,我不疼。”

宁晔:……

这大实话让人无言以对。

苏言不再废话,抬脚往外走去。

她家相公搞不好又要离开出走了。所以,她还是想想去那里接人,怎么把人接回来吧。

看着苏言的背影,宁晔想了一下,抬脚跟过去,他觉得有些事儿还是跟苏言说清比较好。

第313章:你当真了?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苏言刚坐上马车,看宁晔也跟着上来,看他一眼,“有事儿?”

“自然。没事儿上来作甚?!”

也是,没事儿他们不聊。

虽然是一家人,可他们也不一定要做相亲相爱的大伯和弟妹,相敬如宾才是最好。所以,不需要多聊加深感情。

宁晔或许也相当清楚这一点,看着苏言一点也不绕弯,开门见山说道,“除了这些信之外,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苏言听了道,“想帮我找出来而后毁尸灭迹吗?”

宁晔:“不然呢?你想再被宁脩挖出一些把柄,膈应他,然后让我也跟着遭殃吗”

“自是不想。比起坦白交代,我觉得还是悄然毁掉比较好!这样彼此心情都好。”

“你说的不错。”

宁晔说完,和苏言两人对视一眼,“我觉得我们如此心有灵犀不谋而合,或并非是什么好事儿。”

“言之有理。”

宁晔听了,看她一眼道,“你过去对我真的有想法?”

“可能吧!”苏言看着他,不咸不淡道,“不过我都不太记得,我想应该是那个时候不了解你,只是肤浅的看外在觉得你是君子。现在了解了,觉得我那时看男人的眼光真是不行。”

宁晔;……

“我没感受过你的喜欢,只是平白遭了殃,现在又被嫌弃。我是真冤的那个,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宁晔说着,叹了口气,“罢了!说这也无用,你还是赶紧想想,除了这些信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不是正在想吗。”苏言凝眉,想了一会儿道,“我觉得除了书信和画像之外,好像还送了一万两银子给你,你把银子还给我,我们应该就两清了。”

宁晔:……“放屁。”

宁晔优雅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还不忘打劫他,宁晔感觉被这样的女人喜欢过,真是他的不幸,更不幸的是她现在还成了她那小心眼弟弟的媳妇儿。

他什么都做,也什么都没感受过,就落个成了宁脩的眼中钉。

宁晔越想,这心里越是觉得屈得慌。

看宁晔盯着她,眼里满是不愉,苏言道,“现在我想不起来,如果再想起什么我让人去告诉你,你给毁了去。”

宁晔嗯一声,不忘说道,“你最近记得好好表现,多讨他欢心,他高兴了对你我都好。”

“讨他欢心可不容易!所以,你还不如主动的凑过去被他揍一顿,这样他可能更容易消气。”

宁晔听了,无声吸一口气道,“你说的挺好!让宁脩听到你这些话,他一定不会再怀疑你对我余情未了什么的。”

如果不是理智在,宁晔真想把她给扔出去。

两人回到府中,宁晔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院子,平白遭殃的他需要静静。

而苏言则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夫人您回来了。”

“嗯,祖母呢?”

“祖母正和侯爷一起用饭呢!”

听言,苏言眉头微动,宁脩竟然在府里?他不是说有事儿要办吗?难道要做的事就是陪着老夫人用饭吗?

苏言这样想着,抬脚走进屋内。

“这一品楼的饭菜可做的越来越像样了。”老夫夫吃着,不住点头,不吝夸赞道。

“你老喜欢吃就多吃点。”

听着宁侯那温和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苏言:也许她小看宁脩了,其实她家相公是相当善解人意,相当大肚能容的人。

苏言抱着这样美好的想法,抬脚走进屋内。

“祖母,相公!”

“言言,你回来啦!赶紧的,这菜还都热乎着,你也来吃点。”

“好。”

苏言走过去,对着宁脩笑笑,在他身边坐下。

宁侯看她一眼,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吃着饭菜,未说话。

苏言看看桌上的菜,“这是相公下的菜单子吗?哎哟,都是我喜欢的呢!”

宁侯听言,转头,看看她,笑了一下。

那笑意思难辨,苏言看不透,反正不言情不腻歪就是了。

听到苏言这话,老夫人眼帘动了动,随着意会到了什么,开口道,“论贴心,这世上可是少有人能比得上宁脩的。”

“嗯嗯,祖母说的是!所以,我是有福气的人。”

“可不是!我跟你说,你相公不止是贴心,还特别的有孝心……”

宁侯静坐着,听老夫人同苏言两人对着他一通猛夸,直夸的宁侯想夸赞她们的文采。

在她们还在继续夸,而宁侯感到已听的耳朵疼的时候,起身,“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些事要做要出府一趟。”

苏言听了,满是心疼道,“哎呀,我家相公真辛苦。”

宁侯嗤笑一声,起身走人。

听到那声嗤笑,苏言:感觉刚才的马屁白拍了。

待宁脩走远,老夫人看着苏言开口道,“怎么了?你又做错什么事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若不是做错事了,怎么会那么不遗余力的拍马屁。

苏言对着老夫人也没隐瞒,如实道,“陆贞婉向侯爷告密说我对大少爷有想法,并还拿出来书信交给侯爷做证据。所以,我这会儿看着他,总有种风雨欲来,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

老夫人听了,眉头皱起,“这陆家小姐可真不是东西。”

苏言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王嬷嬷:怪不得老夫人和夫人这么合得来,都是不讲道理只护短的人。

“不过,凭着我对宁脩的了解。这事儿你只拍马屁恐怕揭不过去。”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祖母可有什么高招吗?指点晚辈一二。”

“这个嘛……没有。”

苏言:……

老夫人抬了抬下巴,道,“祖母我从来没哄过男人。所以,不会那些。”

说这话时,苏言清楚的感觉到了老夫人的骄傲。

“要不,我也向祖母您学习?”

“想我学习?你祖父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凡事打一架就好了。你觉得宁脩也是?”

苏言不说话了。

不过听老夫人说祖父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时候,苏言感觉他老人家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所以,你该哄还得哄,等哄不好再说。”

“祖母说的是。”

哄不好还能咋办?撂挑子呗。

相公生气了,她一点也不觉得紧张心慌,反而觉得这是别样一种情趣,哄他觉得挺好意思,她这样,算是正常吗?

没谈过恋爱的苏言,表示不太懂。

而老夫人看着苏言胃口极好的样子,心情有点复杂;她是该夸苏言镇定自若呢?还是该还有她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孙子呢?

“多吃点。”

反正她现在有身子,总归是多吃点好。

吃饱喝足,苏言觉得有点困了,就回了自己院子。

吃饱就犯困,这是孕妇的权利。

“莫雨,你把这两间铺子的地契派人给杨嬷嬷送去。”

“是。”

“顺便在找个可靠的人给我办件事儿。”

随着苏言的吩咐,莫雨心里暗腹:对杨嬷嬷,夫人果然是在钓鱼。

“去吧。”

“是。”

莫雨领命离开,苏言钻被窝里睡去了。

从下午一直睡到傍晚,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天色已有些昏暗。

“醒了!”

听到声音,苏言转头,看宁侯坐在窗下正拿着一本书在翻看。

“侯爷,您老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宁侯没回答,只是看着苏言道,“睡的挺香呀!”

这话,可以延伸一下;做了让自己相公堵心的事,睡的倒是挺香呀。

这是在意指她没把他放在眼里呢?还是,说她不懂事儿呢?

感觉应该是两则都有吧。

苏言想着,看着宁侯,柔柔道,“我刚在睡做梦了,梦里都是相公。”

“梦到我休了你,准许你再嫁了是吗?”

平缓的语调,满满翻旧账的味道,苏言听了嘴角动了动,有点想乐怎么办?

看苏言那副好似他说什么笑话一样的表情,宁侯舌尖无声顶了顶自己的后牙槽,又道,“本侯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写情书。”

“其实,我也没想到。要不,侯爷我也给你写好不好?”

宁侯听了,抬了抬眼帘,“本侯不稀罕,也不需要。”说完,放下手里的书,抬脚朝洗浴间走去。

之后,吃饭,睡觉,宁侯虽然不冷不热,但也没拉着一张脸。

苏言:看来是不会离家出走了。

而等到睡觉时,看宁侯背过去的身子。苏言:不过事情还没过去就是了。

苏言这样想着,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宁侯听到了背后那浅浅的呼吸声。

宁侯转过头,看苏言已然睡着了。

宁侯看着眼睛眯了眯,等小篮里鸡蛋攒满了再跟她算账。现在,已攒了三篮子了。

待她生下娃儿,看他怎么修理他。

宁侯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怎么训妻,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才发现,真是各种酷刑都适用于她。

特别是想到她给宁晔写的那缠绵悱恻的内容,感觉酷刑都不够用了。

宁侯越想越睡不着,最后断然起身,决定去揍宁晔一顿。

这么想,也是这么干的。

大半夜里又平白被揍了一顿的宁晔,“到了该离家出走的时候了。”

看着宁晔刚好又青的脸,这次时安表示赞同,现在侯府可比江湖危险多了。而侯爷比江湖恶人更加险恶!

所以,还是游走江湖比较安全。

而将宁晔揍了一顿的宁侯,此时感觉心里舒服一些了。

走到院子,忽看屋里亮着,窗前倒映着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站在书案前,似正在写着什么。

宁侯看着,眼帘微动,不觉放轻脚,走到窗前,伸手捅破一层窗户纸朝着屋内看去。

他没看错,苏言确实是拿着大笔正在写什么。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到写的内容。

想到刚刚苏言这句话,宁侯神色微动,默默走开,在院子里坐下,静静盯着窗户上那抹倒影。

莫尘:成了亲的侯爷让人愈发看不懂!

这是偷偷摸摸看媳妇儿?还是怕打搅夫人写字?可夫人又不考科举,就是打搅了,也不用担心她落榜是不是?

不懂!真不懂。

在莫尘满是不明的腹诽中,看苏言放下大笔,走上床榻,灭灯,睡觉。

而宁侯却未动,直到苏言该是睡着了,才起身,轻步进屋。然后径直走到了书案前!

当看到苏言刚写下的东西,宁侯眉头动了动。

蛋蛋,团团,旺旺,草根,树根?

宁言脩,宁脩言?

宁二呆,宁三呆!

不是他以为的是诗情画意,情诗万卷,而是一连串的名字。显然,这是给未出世的娃子取的。

宁侯看着,直直看着,好一会儿大步朝着床前走去。

“苏言,苏言……”

刚入睡的苏言,听到喊声,睁开眼睛来,看到宁侯,睡眼惺忪,“侯爷,你回来啦!”

宁侯不接她这话,只是抖了抖手里的宣纸道,“这是什么?”

看到宁侯手里拿着的东西,苏言道,“我刚睡不着给娃子取的名字。你看,哪个比较好?”

宁侯:“不是说要给本侯写情书的吗?”

“那个,你不是说不稀罕,也不要吗?”

“你当真了?”

呃……

“还有,今天从一品楼回来是跟宁晔一起回来的吗?”

“哦,那个是……”

“是我让你与他一起回来的。所以,你也当真了?”

苏言听了嘴巴动了动,还未说活。就听宁侯冷哼一声,“我倒是不知道你是这么听话的一个人。”

说完,宁侯转身走人。

望着宁侯的背影,苏言愣了一会儿,呢喃,“原来他不要到时候,其实是要呀!”

原来口是心非的娇娇女剧本不是她的,而是宁脩的。

苏言恍然明白。

翌日,苏言正想着从哪里搞几本诗情画意的书赶紧恶补一下,把情书给写了,王嬷嬷就过来了,“夫人,表姑娘来了,老夫人让您过去见见。”

表姑娘?

苏言听到第一想到的是秦诗妍。不过,看王嬷嬷好似很高兴的样子,想来应该不会是她。

第314章:大错特错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表姑娘——宁玉珠,是老夫人姐姐的外孙女。

老夫人是她姨外祖母,虽然老夫人不是嫡亲外祖母,中间还隔了一层,但老夫人对这位与宁表姑娘却很是喜欢。

乖巧,懂事,贤惠,规矩!根据王嬷嬷的形容,苏言听着可总结为一句话,那就是这位表姑娘简直就是好女子的榜样和典范。

“只可惜,表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在成亲的年岁,按她外祖母的意思嫁了个文人,人倒是才华横溢,但却是个病秧子,慢说现在还未考取状元,就算是考取了让他做了官,他怕是都无力去管一方土地。”

王嬷嬷作为一个下人说这话有些不应该。但,她就是忍不住说了。

苏言听着,能清楚感觉到,王嬷嬷对宁表姑娘的境遇倍感惋惜。而对她所嫁之人,还有她的外祖母也就是老夫人的姐姐,带着明显的不喜,甚至是不屑。

“夫人莫怪老奴多嘴!实在是……”王嬷嬷说着顿了顿道,“虽是姐妹,但对着总是嘲笑老夫人为草莽,又嫁个武夫的大小姐,老奴实在是敬重不起来。”

王嬷嬷对着苏言简单的说了一下老夫人与其嫡姐的过往。

虽为姐妹但性子却是大不相同。老夫人天生爽朗,爱恩分明,与人结交从来是只看人秉性,不看出身。

只要性子相投,不管是文人,武夫,还是商人走卒,老夫人都很乐意结交。可大小姐则不然,天生敏感又心高气傲。对自己的出身,很是嫌弃。

从及笄议亲开始,就直言只嫁文人为相公,对只会挥刀抡棒的粗人从来不喜。所以,当时纵然宁老太爷位居高位,可因为是武将,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一武夫罢了!

特别是这个武夫还一心一意的要求娶老夫人。这在这位大小姐看来,宁老太爷不止是粗莽,还莽撞无脑。因而对宁老太爷从来看不上。

不过她看不看得上,老太爷也从来不稀罕就是了。只是在背后,没少骂她是瞎婆子。

而老太爷口中的瞎婆子,也遂了她的心愿,如愿的嫁给了当时的榜眼孙之厚为妻。当年,也确实春风得意的过了几年好日子。奈何,这位孙榜眼是个官运不济的,京官没做几年因办事不利,既被皇上给发配到了贫寒之地。

老夫人那个时候还想着让老太爷拉一把。结果,人家大小姐是有骨气之人,根本不屑,还说什么不用老夫人假好心。

一句话,气的老夫人也不管了。好心没好报,热脸贴冷屁股的事,老夫人也不喜做!

那一天,老夫人骂她不知好歹,老太爷乐滋滋的夸她有骨气,省了他很多麻烦。

一路上,听王嬷嬷说完这些历史消息,苏言心里有了数,待到了老夫人院子,还未进屋就听到了里面传出了老夫人的笑声。

看来老夫人是真的挺喜欢的这位表小姐的。

“奴婢给夫人请安。”

屋内的人听到请安声,当看到苏言,老夫人招手,“言言来,来见见你表妹。”

虽宁玉珠比年纪比苏言大。但,宁脩是表哥。所以,苏言自然也就是表嫂。

言言?!

站在老夫人身旁,模样娟秀眉目温柔的年轻妇人,听到老夫人对苏言的称呼,眼帘动了动,随着赶忙上前,走到苏言跟前,福身见礼,“玉珠见过二表嫂,给表嫂请安。”

“表妹快快请起。”

“谢表嫂!”宁玉珠连连应着,没有失礼上下打量什么,只是赶忙从桌上拿过一个包袱递给苏言,“初次见表嫂,我也未曾准备什么,只是给小公子和侯爷,还有弟妹各自做了身衣服,还望表嫂不要嫌弃才好。”

衣服什么样儿的没看到,只是从那微露出的一点可看到针脚很是细密,一看就是费了功夫的。

“表妹针线真好!刚好我最近也在学做衣服,只是做的一直不太好。现在表姐来了,刚好向表妹好好讨教讨教。”

听到苏言这话,看着她那温和的模样,宁玉珠提着的心放下了许多,宁脩的媳妇儿瞧着不是那刁钻难相与的,这让宁玉珠跟着放松不少。

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听苏言的话,不由的就笑了,看着她撇嘴道,“就你?做女红,你连我的本事都还没学会,就想跟你表妹学,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苏言笑道,“祖母,您没听说过吗?艺高人胆大!想学好手艺,胆子大那是必须的。”

老夫人听了白她一眼,“你就歪理多。”

听苏言与老夫人那一句我一句的,宁玉珠站在一旁听着,温温柔柔的看着,看来姨祖母很喜欢宁脩的媳妇儿。

“大少爷!”

闻声,转头,看宁晔缓步走进来。

看到宁晔,宁玉珠上前请安,“玉珠见过大表哥。”

“珠儿无需多礼!起来吧。”

“谢大表哥。”

看着宁玉珠,宁晔脸上挂着一抹温润的浅笑,“珠儿可是许久没来看望你姨祖母了,她可是念叨你许久了。”

“是珠儿不孝,让外祖母惦念了。”宁玉珠望望老夫人,满是歉疚道,“以后珠儿一定常来。”

“好,好。你能多来,外祖母自是高兴!”

看宁晔和老夫人同宁玉珠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显然可以看出,他们确实是挺喜欢的她的。

“大表哥您的脸……”

“哦,昨儿个夜里被宁脩给打的。”宁晔说这话时,瞅了一眼苏言。

苏言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宁玉珠听了,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宁晔和宁脩从小都是打着长大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现在都各自娶妻了,竟然还在打,而宁晔还是一直挨打的那个。

“大表哥多保重呀!”

老夫人看着宁晔道,“不是让你好好练武了吗?你作甚偷懒?”

“祖母说的是,从明儿个起我一定勤学苦练,争取早日揍的宁脩鼻青脸肿。”

老夫人听了,白他一眼。

练好武功不为别的,只未能打赢自己的弟弟,他还真是志向远大。

“王嬷嬷,你去跟厨房说一声,让他们今天多做些菜。”

“是。”

“今儿个大家都在一起吃吧!算是为玉珠接风洗尘。”

“是!”

一直搭不上话的许氏等人恭应。

之后,宁晔坐了一会儿就走,剩下女眷大家就坐在一起聊天说话,苏言发现宁表姑娘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称得上是温柔似水的代表。

说话温温柔柔的,待人客客气气的。在老夫人说话时,总是洗耳恭听的,哪怕是在听到老夫人在说到金子是香的时候,也只是惊疑,而不质疑。

金子是香的吗?我不确定!不过老夫人说的应该是真的,只是我没闻出来而已。

宁玉珠这模样,连苏言看着都觉得她挺可爱的。看来,老夫人喜欢她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中饭时,宁侯回来了。

“玉珠给二表哥请安。”

“嗯!来了挺好。”

相比对秦诗妍,宁脩对宁玉珠可说的上是亲切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宁侯看看老夫人,而后在苏言身边坐下。

老夫人:……

要坐她媳妇儿身边,他刚才看她作甚?搞的她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是百善孝为先呢!结果,还是黏媳妇儿。

看宁脩那样子,谁能想到宁脩心里正对苏言窝着火儿呢?

不过,就算是窝着火也没甩脸子,就宁脩那脾气也是相当难得了。

这点,苏言又不傻自然也明白。所以,吃饭时默不作声只是勤快给宁脩夹菜,遇到夹杂了萝卜丝的菜,还特别仔细的给挑开。

端看眼前这一幕,让人觉得宁侯真是娶了个贴心,又贤惠的媳妇儿。

可其实呢?宁侯心里的委屈,没人知道。

饭后,老夫人让宁玉珠留在了自己院子说话,其他人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歇息了。

走出屋子,一抹寒意陡然袭来,苏言不觉得打了个冷颤。

猛然出来真冷呀!

正想着,肩头多了一只大手,人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言抬眸看向宁侯。

宁侯却是不看她,只是用大氅将人遮住,寡着一张拥着她离开。

在后的许氏,看着眼前一幕,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

一直以来她觉得宁坤是这个家里性子最温和,最体贴的一个。所以,还时常觉得若是哪家女儿,嫁给了看着貌似温润实则难捉摸的宁晔,一定是上辈子没积德。

若是嫁给了性情阴冷,又心狠手辣的宁侯。那一定是八辈儿做了恶。可现在,看着那将苏言护在怀里的宁侯,许氏感觉自己大错特错了。

第315章:已经那么明显了吗?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回到院里,进了屋里,宁侯松开揽着苏言的手,径直去了内间。

苏言:在外秀恩爱,回来就冷战?

苏言想着,抬脚走进内室,看宁侯斜靠在床上拿着折叠好的信,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却没有拆开看看的意思。

“侯爷,你不打开看看吗?”苏言看着他道。

没写情书的时候不知道,写时才发现真是不容易,太考验文采。

就这一封,她真的是绞尽了脑汁在写。已尽力写的高大华丽,真情实感又不是矫情腻歪了。

宁侯听了,看她一眼,伸手将手里的书信打开,少时,放下,“嗯,写的很不错。”

呃?!

她写了一上午,他就看了一眨眼。

还有,他说写的不错时,脸上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点也没让苏言感觉她写的好呢?

“侯爷,你可是不喜欢吗?”

“没有,我很喜欢。”宁侯说完,将信函放到床头的桌子上,起身,“你歇着吧!我还有事儿要忙出去一趟。”说完,离开。

看宁侯背影消失眼前,苏言拿起信函自己又仔细的阅读了一遍,这情书写的,说不上优也至少也是个良。

自己看着感觉很是不错呀!但宁脩好像并不欣赏,这一点在他脸上明显显现出来了。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需继续再接再厉?

苏言想着,抬抬胳膊,活动活动筋骨,怀孕有事儿做了,给相公写情书。

三房

许氏回到自己屋里,明明只是陪着用了一顿饭,她却感觉累的厉害,浑身都是乏的。

“小翠,来,给我捏捏肩。”

“是。”

被唤作小翠的丫头上前,给许氏轻轻按捏着肩膀,轻声道,“少奶奶,您有没有发现侯夫人的腰身瞧着比刚成亲的时候圆润了不少?”

许氏揉着脖子,不甚在意道,“是穿的太厚实了吧。”

“可奴婢瞧着,感觉侯夫人好似是有喜了。”

闻言,许氏猛的抬头,“你说什么?有喜?你确定?”

“这个奴婢也不是太确定,只是看侯夫人腰身胖了些许,再加上今天在用饭的时候,看侯夫人在伸筷子要夹凉菜时被老夫人给瞪了一眼。然后奴婢就看到侯夫人把筷子给收了回去。”

小翠凝眉道,“当时奴婢就想,老夫人为什么不让侯夫人吃凉的呢?然后,又看侯爷今天对她很体贴的样子,不免就多想了一些。”

许氏听了,神色变幻不定,对呀!宁脩可从不是那体贴入微的人,除非是有原因

“难道是真有喜了?”

这么想着,许氏又猛然想到宁脩与苏言成亲的那天,宁坤回来说,宗爵爷背着苏言出驸马府时给来了一个飞檐走壁,然后被宁脩给揍了一顿。

当时,许氏听了并未多想,只觉得是宗爵爷太过不成样子,才会被宁侯给打的。可现在看来,也许是因为苏言有喜欢了担心有个好歹来,宁脩才会对宗爵爷动手的。

“看来,十有八九是有喜欢了没错。”许氏说着,心里羡慕,嫉妒,也有些不齿。

呆呆就是在没成亲的时候生下来的。现在肚子里这个,又是在没成亲时就有了的。怪不得,就算是她有了身子,老夫人也沉默不吭声,没将这一喜讯告知府里面的人。想来也是怕丢人吧。

许氏这样想着,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肚子,嘴巴抿了抿,虽对苏言不齿。但不能否认她肚子是真争气。

这一次如果再让苏言生了儿子。那,这府里怕是更没宁旭的位置了。

许氏也想再生儿子,以巩固地位。可是,奈何宁坤在庙里,想怀她也怀不上呀。

要不,她也去看望一下宁坤去?那样她也许就有机会怀上了。但,她又怕她一去,六爷把她也给留下了,说她有修佛的天赋。那,许氏想想都觉得可怖。

为生儿子要不要去冒险呢?许氏很是纠结。

小翠看着许氏变化不定的神色,心里却在想,待侯爷后院那些姨娘回来了,知道苏言又有喜的事,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将那些姨娘放出来吗?

呵呵!

此时,普渡寺内,漫天斜阳倾斜而下,为这一座寺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让它看起来神圣不可亵渎。

院内,六爷坐在外面的摇椅上,手执一杯热茶,看着眼前的卢姨娘,温和平缓道,“来见我有事儿吗?”

“六爷,你交代我抄写的经书我都已经抄写完了。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这些日子连夜的抄写经书,让卢姨娘很是疲累,脸上是难掩的憔悴。但与气色不同的是,那双眼睛却是分外的明亮。或是觉得可以离开了,所以很是期待和开心吧。

六爷听了,转眸看向青石。

接收到六爷的视线,青石如实禀报道,“回六爷她确实已经抄写完了!该会背诵的也都已经会背诵了。在所有的人中,她是做的最好的那个。”

听呀,六爷看向卢姨娘,“做的最好的那个吗?”

虽然抄写经书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但做的最好这几个字,还是让卢姨娘感觉分外的顺耳。

无论比什么,她从来都不是差的那个。除了出身和运气。若是她出身好些,让她早点遇到宁侯爷。那么,就绝对不会有苏言什么事儿了。

每每想到这个,卢姨娘总是感到造化弄人,老天不公。

卢姨娘心里替自己感到委屈,但苏言入侯府只是开始罢了,还未到认输的时候,最后侯夫人的位置到底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没听过后来者居上吗?

不过这些自然跟六爷说不着。所以,卢姨娘望着六爷只道,“晚辈只是遵照六爷的吩咐去做而已,并不值得夸赞。”

卢姨娘本意自然是两表现一下谦虚,客气一下而已。然,六爷却不这么想。

当听到卢姨娘这么说时,他甚是满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能听从我的吩咐自是再好不过了,那今天你就下山吧。”

闻言,卢姨娘眼睛顿时大亮,“多谢六爷。”

“不用谢!下山后,跟着你父亲离开京城之后,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

卢姨娘听言,脸上笑容僵住,怔怔的看着六爷,“随我父亲离开京城?嫁人?六爷,晚辈是侯爷的姨娘,怎能嫁人?”

“从离开侯府的那天起你就不再是了。所以,你该嫁就嫁,无须有顾虑。”

卢姨娘:……

什么叫无须有顾虑?关键是她为什么要再嫁他人?

“六爷真会开玩笑!俗话说:一女不嫁二夫,晚辈已是侯爷的人如何能再嫁?”

“你与宁侯并无夫妻之实。你入府,不过是宁脩能更为名正言顺的从你父亲那里获取财富而已。所以,宁脩不是你的夫,你再嫁也属正常。”

听到六爷直白的捅破她与宁脩并无夫妻之实的事实,卢姨娘脸色当即变的有些难看,更多难堪。

当即绷着脸道,“六爷,不管我与侯爷如何,我都没想过再嫁他人。所以,六爷就无须为晚辈的事儿操心了,告辞!”

卢姨娘转身就要离开,被青石拦下。

青石看卢姨娘一眼,心里暗道:要不要再嫁,这事儿她说了可不算。

但这点卢姨娘不知,看青石拦她离开,顿时皱眉,转头看向六爷,“六爷,你这是何意?”

六爷看着她淡淡道,“因为宁脩是苏言的。这辈子,宁脩的身边除了苏言之外,不会再有别人。”

青石听言,看了六爷一眼,垂眸。

卢姨娘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吗?”六爷觉得自己明明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字面的意思她自然是听懂了,带着恼意道,“凭什么只有她一人?这事儿六爷说了算?”

“我都已经把你从侯府带出来了,也将要把你送离京城了,你说,我说了算不算?”六爷觉得与她说话太费劲,抬手,“青石,送她下山吧!”

“是。”

青石应,还未碰到卢姨娘的胳膊,就听她大叫起来,“凭什么送我走?侯爷他不会答应的……”

“他已经答应了。”

卢姨娘听言,当即激动无比,“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宁侯还需要用我来收敛财富,怎么可能会让我离开?我要见侯爷,我要见侯爷!还有,若要离开,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其他人不走?宁子墨,你少糊弄我,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针对我是不是?”

“我看你没有不顺眼,也没有看你顺眼,我总共也没看你几眼。至于为何先让你一走。简单,因为你抄写经书抄写的最快速。这也就证明了你迫切想回到侯府的心最重。所以,你必须远离,这样才不会给她多添烦扰。”

卢姨娘:所以她抄写的最快反而是错的了。还有,她?她是谁?她给谁增添烦扰了?

疑惑出,答案瞬见想到,给苏言吗?

她是侯府的姨娘,除了碍到苏言这个主母眼之外,再碍不到别人。

想到这一点,卢姨娘盯着六爷,沉沉道,“六爷,是苏言让你这么做的吗?”

卢姨娘问话出,看六爷脸上染上一抹怅然,“若是她让我做的那倒是好了。可惜,不是!她除了让我离她远点,什么都没让我做过。”

卢姨娘听言,再看六爷脸上那怅然若失的表情,心头猛的一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脑海,脱口道,“你……你喜欢苏言?”

卢姨娘话出,青石面皮紧了紧。

六爷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能看出来了吗?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这话,是承认了?!

卢姨娘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就是狂喜,太好了,太好了!

如果宁侯知道了,那……

或是看出了卢姨娘所想,六爷缓缓道,“看你想跟宁脩告密,我还真想把你送到侯府去。有你提醒,也省的宁脩忘记了,苏言还有我这个喜欢她的人做后盾,也省的他慢待了她。”

也省的宁脩忘记?!这话……

卢姨娘听到,心头跳了跳,“难道说,侯爷他……他知道?”

六爷听了,看了卢姨娘一会儿道,“你这么聪明,看来还是不要送你回京的好,免得你万一伤到了她。”说完,六爷抬手,“送她走吧。”

“是。”

这一次,青石上前,不由分说的先是封了卢姨娘的穴道,而后强硬将她带走。

被强硬带走的卢姨娘,多年以后,在回忆起这一天时,所能记起的就只有那一双水雾缭绕中,无声望着京城方向,带着隐忍与想念的双眼!

喜欢她,本以为只是一时,可很久以后才知道……是一生!

苏言……

若一世红尘是个劫。那,他的劫数就是她。

第316章:谁家闺女这么倒霉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六爷对卢姨娘说完那些话,将人送走,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双充满震惊的眼睛。

“驸马爷!”

六爷刚开口,就看到那刚露了个头的人,把腿就想跑。

然,刚跑出没几步就被闪身出现在前的六爷给挡住了去路。

“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听到苏元杰这话,六爷淡淡道,“修佛之人不打妄语!看来,驸马爷还要好好修行几年才行。”

听六爷这么说,苏元杰当即差点没遇见过去。现在不过一个多月,苏元杰已感吃了世上所有的苦。若是修行几年……他离死不远了!

“是我的不是,我不该说谎,我刚刚……都听到了。”

六爷听了点头,“知错就改,看来驸马爷对修佛很有天赋。只要苦心修炼,日后必能有所成。还望以后驸马爷能静下心来好好修行,别辜负了自己天赋才好呀!”

听言,苏元杰直想晕死过去。说来说去了,他是怎么都逃不开了是吧。

六爷抬手,拍拍苏元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驸马爷抛却京城的一切,好好努力吧!凭着你的天赋来日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的主持。”

说完,六爷转身走人。

“六爷,你,你真的中意苏言吗?”

六爷听了,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苏元杰点头,“嗯,中意。”

“既是如此。那,那我怎么说也是苏言的父亲……”

“所以才会在这里?”

这话什么意思?

苏元杰想了一下道,“是因为我过去对苏言不好吗?”

六爷摇头,“不!是因为当年你没让苏言去算计我。如果当年你选中了我做女婿,现在一切定然都不同了。”

选中他?让他带着苏家全家来修佛吗?

在苏元杰的腹诽中,看六爷抬脚离开。

苏元杰:难不成这辈子做苏言的爹,将是他最大的劫数?!

侯府

宁侯在书房内,听了暗卫的禀报,什么都没说。

莫尘站在一旁,眉头微皱,根据暗卫的禀报,就一个感觉:那就是六爷好像并不打算解毒了。

所以,相比大少爷,六爷怕才是让侯爷感到芒刺在背的那个吧。

夫人与大少爷那点事儿,首先夫人早已不记得,而大少爷对夫人也本无想法。他们两个人现在,你无心我无意,除了弟妹和大哥的关系之外,没有其他,也不会再有其他。

而六爷就不同了……

那是个执着也执拗的人,更重要的是视规矩礼仪如无物的人。

他若动了心思,就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六爷若是将他对修佛那执着的劲儿用到夫人这里。那……万幸夫人并不知道这些。不然,莫尘真怕夫人因此感动。

“侯爷。”

听到声音,看冯荣走进来,对着宁侯道,“侯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

此时,苏言正同老夫人两人在一起学着绣花做抹额。

“苏言,你看,我这花绣的终于像朵花了。”老夫人对着苏言显摆自己刚绣好的花,分外满意,满是嘚瑟。

“祖母真厉害!”

“厉害个屁!都这把岁数了才学习绣花。”

“那也相当厉害了。你看我王爷祖父,他比你岁数还大呢!还连针都不会拿,更别提什么绣花了。”

老夫人听了当即笑了起来,苏言这话不着调,但听着心里就是舒服。

“你说的不错!大家都是人,都是同样两个爪,我们女人可比他们男人手巧多了。”

“祖母说的是呢。”苏言说着,想到什么,对着老夫人问道,“对了,祖母,您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宁脩的弱点吗?是什么呀?”

“这个嘛……”

“侯爷。”

听言,苏言眼帘动了动,来的真是够巧的。来的这么恰到好处,她都怀疑他在外面偷听。

“侯爷,你来啦。”

“嗯。”

宁侯应一声,在榻上坐下。

“宁脩,你看,我这花儿绣的怎么样?”老夫人马上迫不及待的显摆道。

苏言看了轻笑,都说老小孩儿果然是一点都不假。

宁侯听了,看了看老夫人手里的东西看一眼,看到安团红红绿绿的,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这是也是……花?

“怎么样你倒说句话呀!”

老夫人催促。苏言:这就是亟不可待的想要夸赞了。这时候宁侯只要猛夸就对了!

宁侯点点头,不紧不慢道,“确实不错!是我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

听言,苏言看宁侯一眼,咧嘴,无声笑。

而老夫人在听到宁脩说奇花异草时,还乐呵了一下,稍后品过味儿来,朝着他的后背就是一巴掌,“你小子埋汰我是不是。”

宁侯笑了一下。

苏言抬手给揉揉刚被老夫人打的地方,“祖母,你轻点。您这打疼了,有人可是会心疼的。”

老夫人:……

宁侯看她一眼,呵笑一声。

老夫人对着苏言摇摇头,“别耍滑头了,宁脩不吃这一套。”

苏言:……

默默绣花去了。

“祖母喊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吗?”宁侯看着老夫人道。

总归不是来让他看苏言对他玩儿虚情假意吧!

说起正事儿来,老夫人也不在嬉笑,对着宁脩正色道,“玉珠这次来我瞧着必然是有事儿。所以,你先派人去查查看,她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也好心里有个底儿。”

对玉珠,老夫人是从心底里喜欢。但,再也喜欢也不是什么忙都帮的。所以,还是先得先清楚情况才行。

宁侯点点头,应下了。

“好了,没别的事儿了!我绣花也累了,想歇着了。你带着她回你们自己院子吧。”

虽然花绣的不怎么样,但挡不住累呀。

看此,宁脩同苏言离开。

一路上,苏言感受着来自宁侯的高冷,也不说话了。省的碰一鼻子灰。

感觉自从情书事件起,她与宁脩就开启了相敬如宾的模式。宁脩对她不热也不冷,不甜也不淡,很是有点彬彬有礼的君子姿态。让苏言逐渐觉得这样其实也提不错!

回到屋里,宁侯习惯性的朝着床头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当看到桌上那封情书时,宁侯伸手拿起,打开。

苏言见宁侯将那情书打开,不由的心开始砰砰跳起来,看宁侯阅览陡然生出考驾照之感,能不能开车就看他是否给过。

开车?!

苏言觉得自己无意间的比喻,有点耐人寻味了。

“嗯,信写的不错。”

听到夸奖,苏言正准备给他客套回去,就听宁侯道,“本侯今日还有许多事儿要忙,今晚就不回来歇息了,你好好歇着。”

说完,宁侯走人。

苏言看着宁侯的背影,心里:在她坚持不懈的写情书的努力之下,相公终于不回来睡了?!

这是什么结果?!努力和收获成反比了。

不努力还不知道,一努力才发现,男人有多难哄。

宁侯走出屋子,去了书房,坐在书案前,将苏言写给宁晔的信,还有写给自己的信一一的比照起来。

从字到句,到整个内容,每一封信,每每比较,宁侯都深深感觉自己是会被敷衍的那个。

特别是字,给宁晔写的明明工整又整洁,可给他写的是一片潦草。还有,这上面一点一点的印迹是什么?

看着是滴上的水,且十有八九还可能是口水。

看着宁侯沉沉暗暗的脸色。莫尘这一次相当能理解宁侯的心情,且十分清楚的感觉到,夫人再继续写下去,侯爷十有八九要离家出走了。

只是莫尘有点不明白,夫人明明也不是那愚笨的人。为何竟然会在这事情上敷衍侯爷呢?莫不是……她不想过了吗?

“宁脩,宁脩……”

莫尘那可怕的想法被一道高亢的声音打断。随着就看宗爵爷犹如一道风似的刮了进来。

宁侯看到他,默然将信收起来,嘴巴动了动,还未问,就听宗爵爷率先高声道,“宁脩,我定亲了,不久我也要成亲了。”

宁侯听言,挑眉。

莫尘一愣,第一反应:谁家闺女这么倒霉要嫁给宗爵爷这大纨绔了?

第317章:向着谁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看宗爵爷那欢喜的样子,宁侯问道,“不知是哪家闺女这么有福气,竟得了爵爷你的眼呀?”

看宗爵爷这高兴的样子,不像是被老王爷逼迫的,而是自己相中的,且瞧着还很中意的样子。

“就是齐家六小姐齐真呀!你应该也见过她才对。”

宁侯听言,挑眉,齐真?

没什么印象。不过,齐家五小姐齐瑶,她那威武雄壮的模样,宁侯倒是到现在记忆犹新。

就是不知道这为六小姐是否与她相似。

宁侯若有所思中,听宗爵爷开始兴致勃勃道,“齐真是齐家最好看,性子最好,才艺也最好的一个。重要的是,她声音真的是特别的好听,比百灵鸟都动听。”

宗爵爷说起齐五小姐声音时,脸上那表情简直可用陶醉来形容。

比起女子的容貌,宗爵爷对女子的声音更为挑剔。这一点京城的几乎都知道。

对此,不少人在背后说他这是怪癖,是有病。

这癖好,确实是令人不能理解。而也因这异常癖,宗爵爷做的最奇葩的一件事,就是在偶经过人家猪圈时候,觉得其中有一头猪哼哼的很是有些与众不同。

所以,就把那猪用轿子给抬了老王府。当宝贝似的养着,还时不时的去听他哼哼。那样子,让人觉得他是要跟那头猪生死相依。

不过,未等到宗爵爷跟它感情进一步加深,就被老王爷给宰了。

其实,老王爷想连宗爵爷也一起宰了的。奈何,他跑到太快。

对此,有人在背后说他是有病。有人觉得宗爵爷就是故意气老王爷!

但就算是故意的,他能在猪拉时,还能一脸陶醉的听他哼哼,那也是相当厉害了。

想到宗爵爷做的那些不着调的事,莫尘不觉想笑。那么现在,宗爵爷因为齐六小姐的声音好听就相中了她,好似一点也不奇怪。

宁侯:“齐家那老头也同意了吗?”

要知道齐家现在的当家人,那也是个怪脾气的,从不喜与官场的人打交道,权贵亦然。再加上宗爵爷不止是皇家人,是权贵,还是名声最不好的一个权贵。

如此,齐老头能看得上?

“他当然同意!能有我这样的孙女婿,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为什么不同意?”

看宗爵爷一脸‘我贼好’,我愿意和齐家结亲是给齐家面子的傲娇样子。宁侯若有所思,很怀疑齐老头是不是被老王爷给逼迫或威胁了,是逼不得已太同意的。

“宁脩,等我下聘那天你跟我一起去,也去瞅瞅,那时你就会知道,我挑媳妇儿的眼光可是你比你好多了。”

听言,宁侯不说话了。

对于挑媳妇儿的眼光问题,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眼光有问题。但,就是不想改。所以,现在才会如此的闹心。

不过,这些他跟宗爵爷说不着,也不会跟他说。

“苏言挺好。”

宗爵爷听了,撇嘴,“每次听你夸她好,我就觉得你瞎。”说着,宗爵爷看着宁脩,依旧满是不解道,“朝堂江湖,你也是有见识人;京中贵女,市井娇女,你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人。你给我说说,你怎么就着了苏言的道了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宁侯静默,良久未言。

“宁脩……”

“嗯。”

“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

“你自己都不明白就稀里糊涂把她给娶回来了?”

“不娶回来,将她带回京城让人欺负,辱骂吗?”

“那也是她自己作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会不高兴!你说有没有关系?”宁侯看着宗爵爷淡淡道,“包括现在,你这不屑于她,瞧不上的口吻,我也并不喜欢听。”

宗爵爷听了,沉默了。

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望着宁侯道,“过去,我祖父总是说,你们宁家子孙中,你是最像你老太爷的一个。每听到他这么说,我就觉得他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可现在看来,他也许是对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这门亲事,既然他看好的,想来也应该不会有错。论看人,他确实比我看的准。”

宁侯点头,“所以,老王爷既能答应了认苏言做孙女,也就证明她不是个坏的。”

“万一是他看走眼了呢?”

“他可以不认。”

“你呢?万一最后证实你也是看走眼了呢?”

“这个不用你操心。”

“你不是没我妹夫吗?我怎么能不操心呢!”

宁侯嗤笑。

门外,苏言朝着屋内望望,默然离开。

深夜

在苏言已陷入沉睡时,宁侯褪去外衣,在她身边躺下,黑暗中悄然将人拥入怀中,大手轻轻在她肚子上抚了抚,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翌日

当苏言醒来,宁侯已经不在,看着身上掖的严严的被子,苏言扯了扯嘴角,梳洗过后去了老夫人那里。

同老夫人一起,两人用饭总是比一个人吃着香。

“吉吉!”

听到焦急的喊声,随着就看到一团白球朝着她冲来,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那将到她脚下的白球就被莫雨一脚给挡开了!

嗷呜!

汪汪汪……

嗷嗷的狂叫几声,在地上扑腾的几下后,竟不动弹了。

“吉吉!”

一个绿衣丫头随着冲过来,摇晃着地上已不动弹的狗,惊过之后,既是怒,转头看向苏言与莫雨,“侯夫人,不过是一个狗崽子而已,就算是刚才惊到了你,奴婢在此给你磕头认错,赔不是也就是了,你至于让丫头下这么重的手吗?”

苏言听了,看了看那绿衣丫头,“你是绿竹?”

“是。”绿竹抱起地上的狗儿,看着苏言,脸上难掩愤然,“侯夫人,这狗儿是公主最喜欢之物。现在就这么没了,你说该如何是好吧?”

莫雨听了,看看绿竹手里的狗儿,眉头微皱,“夫人,奴婢并未用力。”

这话,苏言是信的。

因为莫雨确实是用脚给挡了一下,并非是踢。不然,凭着莫雨的身手,那狗儿不会是在距离她两步的地方倒下。而是在更远的地方。

“莫雨,现在吉吉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说你没用力?你……简直是欺人太甚!这事儿奴婢要禀报大少爷,请大少爷给做主。”说完,绿竹抱着狗就怒气冲冲的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大清早的,就这么大动静,很快全侯府的人都知道了。

当许氏听下人禀报说,莫雨当时怕狗撞到苏言竟然一脚把狗给踢死时,心里就一个感觉:看来是真的有身子了。不然,怎会那么紧张。

这下有好戏看了!

“少奶奶,奴婢听说那只狗可是北荀公主最金贵的宝。现在,被莫雨给踢死了,定会不依不饶的。”小翠对着许氏说道。

许氏听了,嗤笑一声道,“不依不饶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让莫雨或苏言给那狗偿命不成?”说着,许氏想到什么,抬眸看着小翠道,“你刚说,那绿竹抱着狗找谁主持公道去了?”

“回少奶奶,绿竹去找大少爷去了。”

听言,许氏轻声道,“这后院妯娌姊妹的事儿不是应该找老夫人吗?怎么越过老夫人去大少爷那里了?”

小翠听了道,“也许觉得大少爷在侯夫人和清月公主之间,一定会向着清月公主吧!而老夫人待侯夫人亲近,这是全府的人都看到的。若是去寻老夫人做主,担心老夫人偏心,她家公主受委而吧。”

许氏摇头,她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纯粹。

清月公主身边的俩丫头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平日里做事儿滴水不漏的,就算是心里担心老夫人偏心苏言,这明面上也不会这么无视老夫人的存在。

许氏总感这事儿透着些古怪。

想着,许氏开口问道,“现在大少爷人在哪儿?”

“好像在老夫人那边!大清早的就过去了,似正在跟老夫人说事儿。”

许氏听了,整理一下仪容,起身,“走,我们也过去给老夫人请安去。”

总感今天有一场好戏可看。

第318章:结果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清月公主养的狗,跑出了院子朝着夫人扑了过去,莫雨担心那狗伤到夫人就用脚挡了一下,没曾想那狗就不行了。

清月公主跟前的绿竹就不依不饶的,抱着狗去找大少爷了,说是要让大少爷给评理,做主。

听到冯荣的禀报,老夫人静默少时,起身往外走。

本来给老夫人请早安的宁玉珠看此,急忙上前,轻扶着老夫人,默不作声的陪同她朝大少爷的院子走去。

“大少爷,这些日子,公主心情总是沉闷,平日里也就吉吉能逗她高兴一下。现在吉吉没了,纵然莫雨不是有意的,她至少也该向公主赔个不是吧!可她一副吉吉该死的样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老夫人到的时候,正好听到绿竹对着宁晔掷地有声的控诉莫雨的不是。

莫雨静站着一声不吭站着。

宁晔表情淡淡的听着。

苏言在一边坐着,眉目低垂,看不清脸上表情。

绿竹情绪激动的说完,回应她的是满院的沉寂。

这没人回应的结果,顿时就尴尬了。

绿竹当即脸色变得更为难看,她本以为莫雨至少会辩解一句,大少爷会询问一句,而苏言也会装腔作势的说两句。结果,什么都没有!

“老夫人。”

听到声音,院内人一致转头,看到老夫人,一并起身。

“祖母,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宁晔走过来,伸手扶住老夫人。

老夫人没说话,只是看了看绿竹,又瞅了许氏一眼。

在老夫人朝着她来时,许氏忙低下头来,心里有些发虚。

“苏言。”

“祖母。”

“你先回自己的院子吧。”

苏言听了看看老夫人,而后恭应,“孙媳遵命。”

苏言转身,莫雨上前,轻扶着她离开。

绿竹看此,眉头瞬时皱了起来,只是终究碍于老夫人,什么都没说。

宁玉珠看此,也随着轻声道,“外祖母,二表嫂说要让我教她针线,我去给她说道说道。”

老夫人点头。

宁玉珠轻步离开。

不凑热闹,不搀和家事,宁玉珠很懂得分寸。

……

傍晚时分,当宁侯从外回来,刚踏入侯府大门,冯荣既疾步走了过来,“侯爷,老夫人让您去她哪里一趟。”

听言,宁侯开口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冯荣点了点头,“是。”

随着将白天发生的事,简单扼要的对宁侯说了一遍。

宁侯听完,眼睛眯了眯,却什么都没说,径直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侯爷来了。”

听到丫头的禀报,宁晔转头望去,清月公主静默坐在一旁。

少时,看宁侯大步走进来。

“你回来啦,坐吧!”

宁侯点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老夫人看着,直接了当道,“你大哥刚与我说,他与清月公主身体都不是太好。所以,想暂搬离侯府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好好养养身体。对此,你怎么想?”

“我不同意。”

听言,宁晔眉头微动,转眸看向宁脩,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宁脩一定会爽利的答应呢!

清月公主看了看宁侯,没说话。

老夫人听了,道,“既然你不同意,那此事就作罢吧!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

宁侯,宁晔走在前,清月公主缓步走在后。

当走出屋子,宁侯停下脚步,转头,“莫尘。”

“属下在。”

“把人带走。”

“是。”

莫尘领命,招来两个护卫,不由分说直接将站在清月公主身后的绿竹给带走了。

“你们,嗯……”

绿竹刚开口,穴道被封,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离了侯府。

毫无准备的清月公主,被宁脩突然的举动,给惊了一下,随着厉声道,“宁脩,你这是做什么?”

“只是替公主惩治一下失责的丫头而已,公主何须这么激动。”宁侯不咸不淡道,“身为丫头连主子喜欢的小玩意都看不好,让它给跑了出院子,差点伤到人不知道认错,反而颐指气恶人先告状,这样的丫头留在我侯作甚?坏我侯府的规矩,还是……”

宁侯说着顿了顿,眼睛盯着清月,沉沉凉凉道,“还有留着她伤我侯府的夫人?!”

闻言,清月眸色微闪。

“冯管家,送清月公主回她自己的院子。”

“是。”

冯荣上前,清月深深看了宁侯一眼,什么都没说,随着离开。

人一走,院内剩下宁侯和宁晔兄弟二人。

宁晔看着宁脩,率先开口道,“我以为你会希望我离开。”

宁侯听了嗤笑一声道,“难不成你留下后还敢给苏言写回信不成?”

“那自是不敢。”说着,宁晔望着宁侯一笑,“那么泼辣的媳妇儿也就你喜欢。”

宁侯看他一眼,抬脚离开,在从他身前走过时,脚步微顿。

“祖母逐渐年迈,子孙承欢膝下,应是她心头所愿,你留下,她心才欢喜。”

一句低语,宁侯离开。

宁晔站在原地,看着宁侯离开的背影,心里各种滋味儿。

第319章:不介意被调教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针线活是个细致的活儿,急不来,表嫂慢慢来,做的多了自然就好了。”

从玉珠的话里,苏言听出了清楚的安慰。

不过,她也确实做的不咋地就是了,跟老夫人一个水平,旗鼓相当的差。

莫雨站在一旁,看着跟针线做奋斗的夫人,再看看总是走神的表姑娘。

清楚感觉到,比起夫人,表姑娘好像更为惴惴不安。

“侯爷!”

听到声音,苏言抬头,玉珠却是腾的站了起来。

苏言被宁玉珠快速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感觉不是宁侯来了,而是老虎来了。

“表,表哥。”宁玉珠向宁侯见着礼,还有些紧张的看了看苏言。

接收到宁玉珠略带担心的眼神,苏言眉头动了动。

这是在担心她吗?因为清月公主的狗狗死了,担心宁侯怪罪于她吗?

想着,看宁侯走过来,指了指椅子,对着宁玉珠道,“坐吧。”

“是。”

宁玉珠身体有些紧绷的坐下,然后在看到宁侯走向苏言时,心开始砰砰猛跳,恍若已经看到宁侯的巴掌落到了苏言的脸上。

“用过饭了吗?”

“还没。”

“那你先去梳洗,我让厨房准备饭菜,做你喜欢吃的。”

宁侯点头,却未动,只是拿起桌上的棉衣看了一眼,“你做的?”

“嗯,瞧着如何?”

“第一次见到这么丑的。”

苏言听了笑了,看着宁侯道,“所以,我先给呆呆做当练手,等做的好了,再给你做。”

听言,宁侯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少时开口道,“我中意什么颜色知道吗?”

“墨蓝色。”

宁侯看看她,起身,抬手揉了揉她头发,“我明天买布回来。”说完,起身去了里屋。

走到里屋,宁侯习惯性的朝床头的桌子上瞅了瞅,没有,总是会出现在桌子上的情信,今天没出现。

这是忘记写了,懒得写了,还是……

心里猜测过,宁侯褪去外衣,去了洗浴间。

待梳洗过出来,宁玉珠已经不在,只有苏言一人拿着刚宁玉珠做的棉衣在仔细看,看到他出来,对他笑笑,开口道,“表妹回去了,我留她吃饭,她说要去陪祖母用饭就走了。”

宁侯点点头,对这事不甚感兴趣,只道,“今天身子如何?”

“挺好。”

苏言话落,宁侯随着将手里的棉布给递了过来。

苏言愣了一下,而后笑笑,伸手接过,默默给他擦起头发来。

对于情书的事,还有今天发生的事,两人均没有提及。苏言只道,“刚才你进门走到我跟前时,我看到玉珠表妹紧张的不行,好似担心你会抬手打我一样。”

宁侯听了,道,“她嫁的那个男人是惯常对她动手的。”

听言,苏言给宁侯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

宁侯抬头,看她一眼,移开视线,不紧不慢道,“玉珠是个贤惠,懂事,善良,孝顺,凡事总会替别人着想的人。就算是宁才毫无理由的对她动手,她也会善良的为他辩解,说他是身体不好,心里苦闷才会如此,并非是有心有意的。”

说着,宁侯呵呵笑一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凡她自己争气一点,也不会被欺负至此。”

只要宁玉珠开口,宁侯乐意为她做主,可她自己不愿意!

从一而终,以夫为天,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让她男人高兴,伺候好夫家的人,就是她做人的本分和她的责任。

宁玉珠自己要这样活着,别人又能如何?

一拳打死宁才,让她另外再嫁?不,若是宁侯打死宁才,她可能会因为愧疚追随他而去,追到阴间向她赔罪。

也因为这样,宁侯从不插手宁玉珠的事。

苏言听了,恍然,怪不得她今天看到宁脩进来时那副表情。这是觉得莫雨踢死了清月公主的狗狗,她没调教好丫头,惹得家宅不宁了,会被宁侯训斥或挨打,才会那么紧张的。

“原来是这样。”

“嗯!女人以夫为天是本分,逆来顺受是无能,而……”宁侯说着顿了顿,抬眸看着苏言道,“而把男人调教的纵然对她不满,却还是会处处护着她的那才是真本事。”

听言,苏言眼帘动了动,感觉宁侯这话意有所指。

看苏言盯着他,若有所思,宁侯淡淡道,“本侯不介意被调教,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说完,拿过苏言手里的棉布,“我饿了,让她们摆饭吧!”

“是……”

苏言应着,看着宁侯的背影,心里:感觉宁侯越发可人了,这可怎么办呢?

……

看着给她布菜的宁玉珠,老夫人开口道,“你二表哥和二表嫂可还好?”

宁玉珠点头,“他们很好。”

“那就好。”

宁玉珠听了,看着老夫人,乖巧的笑笑,轻声道,“二表哥的脾气好似好了许多。”

听言,老夫人笑了,“没变好,只是在苏言跟前收敛了。”

宁玉珠听言,微微一愣。

老夫人似闲话家常一般,调侃道,“你二表哥现在不敢在苏言跟前耍脾气。所以,你瞧着才会觉得他脾气好了。”

二表哥不敢在苏言跟前耍脾气?

这话在宁玉珠听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二表哥那是谁,是朝廷重臣,是京中纨绔,是连外祖父都拿他没办法的人。从来都是人家怕他,宁玉珠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他会怕别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内人。

看宁玉珠那怔楞的表情,老夫人淡淡道,“两口子过日子,女人厉害点,男人才知道过日子。反之,有的时候女人太过顺从了,只会让男人变得不知好歹,这样只会委屈了自己。”

宁玉珠听了,低下头来。

她觉得老夫人这话是说与她听的,只是也许她是个无能的。所以,对宁才厉害?

她真是想都不敢想。特别是,若外祖母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觉得她有负她的教导。从小外祖母对她最是疼爱,对她期望也最高,她不想让外祖母失望伤心。

看宁玉珠沉默不语,老夫人心里无奈,无声叹气,玉珠真是被她那个姐姐给教憨了。

子孙孝顺没错,但太过愚孝,受罪的只有自己。

“吃饭吧!”

“是。”

……

晚饭后,宁侯靠在床上看书,苏言去梳洗,梳洗过后,擦着头发忽然想到什么,喊来莫雨,问道,“杨嬷嬷什么情况都查明了吗?”

“是。”莫雨如实禀报道,“长公主的那两间铺子,一直有杨嬷嬷的儿子王成在管着。王成人聪明也能干。所以,这些年两间铺子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每月都有百余两的进项。虽说不能给长公主挣得家产万贯,但足够公主的开销,也足够让王成一家日子无忧。”

苏言听了道,“所以,杨嬷嬷不想我拿走铺子,是担心会让他儿子没了好日子吗?”可是,为什么她感觉没那么简单呢?

“回夫人,并非如此!杨嬷嬷不想夫人插手铺子,也许并不是担心他儿子杨成,而是担心不能从中贪得银子给她大哥了而已。”

“杨嬷嬷的大哥杨虎,是杨嬷嬷曾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对这个大哥,杨嬷嬷一直掏心掏肺妃的对待。无论是娶妻,还是养家,杨嬷嬷都给担着。因多年来一直如此,杨嬷嬷已经习惯,杨嬷嬷的大哥也早已觉得是理所当然。”

“因为杨虎不需要为银子担心,自然也不知道挣银子难。花起来从来都是大手大脚的,最近两年还学会了养戏子,赌银子,开销越来越大。可杨嬷嬷能指望的除了那两间铺子也没别的了,因而才怕夫人插手她不能再从中捞取好处养活她哥那一家子了。”

苏言听了道,“这事儿王成是什么态度?是打算帮着杨嬷嬷一直继续下去吗?”

这些事儿不用问王成一定知道。

“王成并不赞同杨嬷嬷一直拿银子养活杨虎一家,为此母子俩这几年闹的很不愉快。只是,杨嬷嬷毕竟是他娘,他纵然心里憋火,也只能忍着不能告到长公主那里。”

听完,苏言转头看向宁侯,“侯爷,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好呢?”

宁侯听了,抬眸看她一眼,“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盘算了吗?”

听言,苏言一笑,“相公还真是了解我。”

嗤!

宁侯哼笑一声,继续翻看手里的书。

苏言转头对着莫雨吩咐道,“你找两个护卫去把王成给我绑了。”

苏言令下,宁侯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比起宁玉珠那以夫为天逆来顺受的,他还是觉得苏言手狠心黑的更为合意。

第320章:写在别处了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苏言下令绑王成之后,走到宁侯跟前,“侯爷,你觉得我这注意如何?”

宁侯:“不怎么样!”

苏言听了,马上站起,弯腰,拱手,“烦请侯爷指教。”

看苏言那伏低做小的样子,宁侯不觉翘起了二郎提,不紧不慢的晃着,“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只了解了王成和杨嬷嬷,没去让人去了解一下杨嬷嬷的兄长杨虎。那可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闻言,苏言神色微动,“侯爷去了解过?”

“嗯。”

看宁侯点头,苏言没先问都了解到了什么,反而凑过去问,“侯爷去了解他做什么呀?”

宁侯:……“你说呢!”

苏言笑而不语,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肯定是因为知道她让莫雨去查杨嬷嬷,才特意去查的!

宁侯看她一眼,静默少时,将脸转过去,指了指自己另外一边脸颊。

苏言看看他,吧唧吧唧连着亲两个。

“你倒是挺大方的。”

“我还可以更大方。”苏言说着,看了看他嘴巴,只是这次刚凑过去就被宁侯给挡了下来。

苏言:怎么了?嫌她热情过度了吗?

苏言暗腹间,听宁侯问道,“可以行事了吗?”

苏言:“好像不可以。”

宁侯听了,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推开,“那就免了。”

“是。”

苏言退回坐好,看着他道,“侯爷都了解到什么了呀?”

宁侯没回答,只是盯着苏言看了一会儿道,“以前,为夫以为娶妻是个要晚上忙活,白天无事的差事儿。现在才知道跟我想象的截然相反。这是白天忙活,晚上无事做!”

苏言听了低笑两声,开口道,“晚上怎会儿没事儿做呢?是你自己不去发现罢了?”

“发现什么?”

“侯爷今天是不是没在桌上看到情书?”

“嗯。”

“其实我写了,只是没写在纸上,换别的地方了?”

听言,宁侯挑眉,“哪里?”

苏言指指自己,“身上。”

闻言,宁侯盯着苏言看了一会儿,随着丢下手里的书,坐正,开放,“天色不早了,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看宁侯这反应,苏言摇头,“侯爷,你这样经不起诱惑日后出门……”

“担心爷经受不起诱惑,日后出门你都跟着就可以了。”

苏言:“你干嘛不说你绝不接受其他女子的诱惑呢?”

“我说了你信?”

“当然不信!”

“不信就对了,爷我也还没那么好的自觉性。”

苏言听了,盯着他,而后开始往下打量……

在苏言的眼刀不该落的地方前,宁侯伸手托住她下巴,“还要不要说正事儿?如果不说的话……”

看着宁侯伸向她衣服的大手,苏言伸手拉住,“那杨虎怎么不简单了?”

宁侯看一眼苏言的衣服,略带遗憾的瞅了瞅那触手可及的衣带,而后反手握住她的手,随意把玩儿着,漫不经心道,“你这一招,杨虎自己已经用过了。”

听言,苏言挑眉,“他绑过王成?”

宁侯点头,不咸不淡道,“因为王成对杨嬷嬷不断给他银子的事,总有意见。所以,他就找人绑了王成,不但可以揍他一顿解解气,还能在‘绑匪’索要银子的时候,表现一下他对王成的情义。根据查探,当时杨虎不但拿出了全部的家当,还借了不少的银子。对此,杨嬷嬷很是感动不已。日后每当王成再说什么,杨嬷嬷总是会拿这件事儿出来堵他。”

苏言听了,啧啧连声,随着道,“杨虎都拿出了全部家当,那杨嬷嬷和王成他媳妇儿,定然也把家当都拿出来了吧!”

“嗯。”

“然后,这些银两可是都进了杨虎的前袋子了?”

“嗯。”

啧啧啧,果然自顾都是套路得人心呐。

“既然这样的话……”苏言刚开口,就被宁侯打断。

“这点小事儿不用你费神,我交给莫尘去做就行,你要忙的是别的。”

忙别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苏言拿过棉布放到他手里,“先帮我把头发擦干再说。”

宁侯看看手里的棉布,看看苏言的肚子,第一次意识到当爹真他娘的不容易。

宁侯,苏言两人,只要不提及过去,不要求苏言以夫为天,相处起来还是足够轻松自在的。

可另一边则不然……

清月公主喜欢的狗狗没了,她倚重的心腹被宁侯的人带走了,现生死不明。

在清月公主心情极糟的时候,宁晔来了。

“你过来作甚?”

对着宁晔,此时清月公主也没了过去的温柔小意,变得冷漠甚至可说有些尖锐。

但宁晔却好似没听出来一般,看着她道,“明日我搬来这里住可好?”

宁晔话入耳,清月公主微微一愣,随即绷着脸道,“为何要搬到这里?”

“你我是夫妻,理当在一个院儿住着才是。”说着,起身,“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明日半晌让时安他们将我的东西搬来。”说完,抬步离开。

直到宁晔走远,清月公主似才反应过来,“他这分明是擅自做主!根本就没问过我同意不同意?”

一旁的紫韵听了,轻声安抚道,“公主,大少爷搬来这是好事儿。”

听言,清月公主沉声道,“有什么好的?你以为他搬过来,是因为怜惜我,或是心疼我吗?不,你错了!他搬过来不过是为了不让他祖母忧心罢了。”

“公主……”

清月公主冷笑一声,“也可能是想就近盯着我,省的我搞出什么幺蛾子吧。”

紫韵听言,眼帘动了动,沉默了。

这种事,宁大少爷做的出。

只是,纵然清楚又如何?这里是侯府,公主还能将他给赶出去不成?

相比清月公主的气闷,有人却是格外的春风得意!

……

天才刚刚透亮,老夫人还在梦中,就听到耳边有人再喊她。

“老夫人,老夫人……”

听出是王嬷嬷的声音,老夫人迷迷糊糊开口道,“什么事儿呀?”

是走水了?还是房屋塌了呀?

老夫人心里暗想着,听王嬷嬷说道,“老夫人,侯爷来了。”

闻言,老夫人睁开眼睛,“这么早他来做什么呀?”

“这个侯爷没说。”王嬷嬷脸上带着担心道,“应当是有什么事吧!”

因为上早朝的关系,侯爷极少过来向老夫人问早安。偶尔不上朝,侯爷无事一般也不过来,除非是有事儿。

现在,这么早过来,定然是有事儿没错。

王嬷嬷如是想,老夫人也这么以为,随着起身,穿着衣服道,“你去让他进来。”

“是。”

王嬷嬷走出去,少时,老夫人穿好衣服走出里间,就看宁侯在外间的椅子上坐着。

老夫人看到他,率先开口道,“这么早过来是咋地了?言言不舒服吗?还六爷回来了?或是官场上遇到什么事儿了?”

老夫人把所能想到的都问了一个遍,心里有些发慌。

“祖母莫担心,什么事儿都没有,孙儿只是感觉好久没向您老人家请过安了。苏言,来此向您请个早安。”

老夫人:……

“你,你这三更半夜的过来,就是为来给我请个安?”

“嗯。”

看宁侯点头,再看他眉目带笑,满面春风的样子,老夫人直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隐隐明白了什么,腾的站起来,转身去了内间,很快又走出来,此时手里多了一个拐杖。

扬起手里的拐杖,抬手朝着宁侯就挥了过去,“你个混账东西,你个没分寸的,做了不成体统的事儿,你不知道给我藏着掖着,你竟然还敢跑到我跟前来臭显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宁侯老实坐着,挨了一下,感觉还有点疼后,开始躲避,“祖母,您老慢着点,小心别伤着自个了。”

看宁侯那笑眯眯的样子,老夫人更加的来气。

站在门外的莫尘,静站着,听老夫人对侯爷又打又骂,而侯爷乐滋滋的听着。

莫尘:看来侯爷的心情是相当的好了,连走路都分外的轻快,就差蹦蹦跳跳了。

如此一来,不知道今天他请求侯爷给他加月钱,侯爷会不会答应?

第321章:不开窍的

因为宁侯突然比那打鸣的公鸡起的还早,结果闹腾起了老夫人不说,连带整个侯府的人,除了苏言意外也都跟着都起来了。

老夫人骂宁侯一通,睡意全消。

府里的人听到老夫人骂宁侯,也跟着睡意全无。

把全侯府的人都闹腾起来,宁侯整理一下仪容,摇曳多姿的出府上早朝去了。

“这瘪犊子,他是看我舒坦,他就不舒服是不是?”

王嬷嬷听了轻笑道,“老夫人,侯爷他这是高兴。”

老夫人冷哼,“都当爹的人了,一点分寸都没有,自顾自己高兴。”

“老夫人你莫担心。夫人她有分寸,她不会什么都由着侯爷的。”

老夫人听了撇嘴,“你也是过来人了!你以为宁脩什么都会听苏言的吗?”

说宁脩不敢对苏言耍脾气,那是说给玉珠听的。实际上,真关起门来宁脩还不知道怎么跟苏言耍性子,索要好处呢!

“老夫人你别急,你若担心,老奴一会儿就过去看看夫人去。待太亮了再把李太医请来给夫人探探脉。”

“嗯。”

宁侯到老夫人这里撒欢的事儿,苏言并不知道。因为,她一个孕妇还在沉睡中。

待醒来后,当李太医来探脉时,隐隐猜到了什么,心里低骂一句,转而正色道,“太医,如何?”

“夫人放心,一切都好。”

苏言听了,脸上表情舒缓下来,“多谢太医。”

“夫人客气了。”而后又对苏言交代了几句,既离开了。

“夫人,你多吃点。”莫雨对着苏言道。

“嗯。”

苏妍吃着早饭,心里想着,对杨嬷嬷一事,不知道宁脩会怎么做,她还真是有些好奇。

“表姑娘。”

“莫雨姑娘无需多礼,表嫂她起身了吗?”

“是!表姑娘请进。”

宁玉珠进来,苏言起身,“表妹,你来啦,用过饭了吗?”

“是,我已经用过了。”宁玉珠说着,拿着手里的手里绣好的花样道,“表嫂昨儿个不是说,想在棉衣上绣几个花样吗?你看,这些你有没有喜欢的?”

苏言听了,伸手拿过来,一一看了看道,“都很好看。”

“真的吗?”

“嗯。”

“既然表嫂喜欢,那我来教表嫂怎么绣的。”

苏言:……

她只想欣赏不想学。

相比师傅的兢兢业业,学生有点懒惰。

不过,饭后,苏言还是跟着宁玉珠学了起来,俗话说:艺多不压身。

抱着这种精神,苏言:学!

“侯爷。”

在苏言吭哧着一朵花刚绣完,听到外面请安声,不觉抬头看了看是时辰,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想着,看宁侯大步走进来。

宁玉珠忙起身见礼,“表哥。”

宁侯点头,“自己人无需那么多礼,坐吧。”

“是。”

宁玉珠落坐,看宁侯走到苏言身边坐下,“你绣的?”

“嗯!”苏言将刚绣好的拿给他瞅瞅,“侯爷瞧着如何?”

宁侯拿过仔细端详起来。

看他那样子,好似很懂似乎的。

苏言想着,听宁侯开口道,“针脚大小不均,线条生硬不畅,配色杂乱不匀!虽使了大劲儿,可绣出来的东西,除了我和呆呆之外,大概没人愿意往身上穿。”

苏言听言,有些惊奇的看着宁侯,恍然发现,原来他才是说甜言的高手呀。

将她绣的话归为难看,然后又表示他还愿意穿。

这明贬暗褒,抑扬顿挫的夸奖,受教了!

看苏言用那略带惊讶的眼神看着他,宁侯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针线,抬眸看着宁玉珠道,“以后每日过来陪你表嫂说说话就行了,针线活儿就算了,她不是那块料子,平白受了累,也绣不好。我也不想以后自己的衣衫都绣着这不成样子的花儿。”

宁玉珠:“好。”

宁玉珠应,心绪起伏。

宁侯转头看着苏言道,“玉珠厨艺很是不错!你若闲的无聊,可让她教你几道菜,日后闲来无事也可经常给我做来吃吃。”

苏言听了,看看他,点头,“好。”说完,看着宁玉珠道,“劳烦表妹了!”

“不麻烦,不麻烦,表嫂你见外了。“

宁侯在一旁,对着宁玉珠道,“你只管大胆的教就成,她厨艺比绣花儿有天赋。”

苏言听了笑了笑,没说话。

确实,比起绣花来,她觉得做饭更容易些。

看苏言无声认同,一脸乖顺的小脸,宁侯起身,居高临下对着苏言道,“你进来一下,给我找件衣服。”

苏言听了道,“你的衣服不是都在柜子里吗?”想穿那件就拿呀,还用得着找吗?

看出苏言脸上的疑惑,宁侯淡淡道,“我惯常穿的那件不见了,你给我找找放哪儿了!”说完,径直走进里间。

“表妹你稍坐,我马上过来。”

“好,表嫂你先忙。”

苏言走进里间,打开柜子道,“你寻常穿的衣裳不是都在这里面吗?那件找不到……”还未说完,眼前微暗,熟悉的气息袭来,一抹温热落在她唇上。

苏言微微一愣,转眸,一双带着眸色带着丝丝轻柔的眼眸落入眼中。

“亏爷还一直以为你的个聪明机灵的,没想到竟是个不开窍的。”说着,从柜子里拿过大氅放到苏言手上,“不是想吃一品楼的菜吗?让莫雨给你梳梳头,穿上厚实的衣服,一会儿爷带你去吃。”

说完,宁侯抬脚走了出去。

苏言站在原地,看着宁侯的背影,眸色幽幽。他说的不错,相比他,她确实是个不开窍的。

第322章:胆小鬼

宁侯带着苏言出门了,宁玉珠回到自己院子,坐在屋内,望着眼前绣的精致又漂亮的花,眸色幽幽,有苦涩,有迷惑。

二表哥与宁才

论模样,论能耐,论地位,宁才完全不及二表哥。包括脾气,二表哥都比他厉害许多。

可是,如二表哥那样处处都高人一等的人,对二表嫂尚且温和体贴。

而处处不如二表哥的宁才,为何对她诸事要求甚多,她已经努力在做,可他还是这也不满意,那也看不上呢

难道说,她做的真的就那么欠妥当吗

“小姐,小姐”

“嗯”宁玉珠恍然回神,看着从小就在跟前伺候自己的嬷嬷道,“怎么了”

丁嬷嬷道,“小姐您在想什么呢想的那般入神”

宁玉珠沉默了一下道,“嬷嬷,作为夫妻是不是应该像二表哥和二表嫂那样才是对的”

听言,丁嬷嬷大概猜等到宁玉珠心里在想什么,开口,低声道,“小姐,世上有侯爷和侯夫人那样的夫妻,也有你和姑爷那样的夫妻,这都是正常的。”

“是吗”

可为什么二表嫂对表哥不用百般讨好就能得到二表哥的关心呢而她,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宁才,为何却难得他一个笑脸呢

真的都怪她做的不够好吗宁玉珠此时心里不由疑惑起来。

看宁玉珠脸上表情,丁嬷嬷道,“小姐,你切莫想太多。俗话说的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很多事儿你不能只看表面。”

丁嬷嬷说着,压低声音道,“你瞧着老夫人和侯爷都挺疼侯夫人的,可老奴却不这么以为。”

“为何”

“若是真的疼爱侯夫人,为何不将府里的中馈交给她管呢你要知道,只有中馈在手,那才算是这个府里名副其实的主子。可夫人你就不同了,姑爷和大娘子可是把家都交给你管了。”

宁玉珠听了,扯了扯嘴角,笑容无力。

是让她管家没错,然后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朝她要。所以,银钱什么的也都是她在想办法,而她夫婿和婆母就只需动动口就行了。

有时候宁玉珠都弄不清她到底是在当家,还是在当下人。

“小姐,你切莫想那么多。你还是趁着侯爷现在心情好,将姑爷的事跟他说说吧”

宁玉珠听了,低下头来。

“小姐,这事儿对侯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只要侯爷应了,姑爷的事儿成了。日后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也能跟着过好日子了。”

宁玉珠听了,没说话。

“小姐”

“你容我再想想吧。”

“小姐,这都是在家里商量好的,还有什么好想的呀”

宁玉珠抬眸,看着丁嬷嬷道,“我许久不来看外祖母一次。我不想一来就是为了劳烦她老人家,也不想一来都给表哥添麻烦。那样,我心里太过意不去。所以,你容我再想想吧。”

丁嬷嬷听了,还欲再说,却看宁玉珠已起身走进里屋。

看此,丁嬷嬷眉头皱了起来。

一品楼

点了不少的菜,待菜上齐了,宁侯对着苏言道,“吃吧,都是为夫喜欢吃的。”

苏言筷子刚拿起来,听到宁侯这话,道,“侯爷好不容易带我出来吃顿饭,为什么不全点我爱吃的”

“我喜欢的,你一定也喜欢。”

连体贴都是自我霸道式的。

“是吗可侯爷喜欢吃豆腐,我就不喜欢。”

宁侯听了,看她一眼,“撒谎。”

“没撒谎,我就是不喜欢吃豆腐”

“是吗可为夫的豆腐你明明没少吃。”

苏言“倒也是。”

听苏言承认,宁侯低笑一声,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为夫就欣赏你这诚实的样儿。”

苏言抬手拍开宁侯大手,揉揉被他拧过的地方。如果他能稍微轻点拧,她可能还会觉得他是在调情。现在,这生疼,感觉他在接着调情,给她颜色看。

看苏言吃痛,揉着脸颊狠嚼肉的样子,宁侯嘴角扬了扬,感觉自己被她当做肉在嚼。

“多吃点。”

看宁侯给她夹到小碟子里的菜,苏言颇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睡一觉的能量真的这么大吗能把一个傲娇兽突然转化为一个好男人

被苏言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宁侯开口道,“在怀疑什么”

“侯爷,你是不是也中了什么药了”

比如司空家的情毒什么的,跟六爷那样

宁侯知苏言话里意思,看着她道,“司空家若是有机会对为夫下药,也不会是下让你尽得好处的药。”

苏言听了点点头,“侯爷说的也是。”说完,转而问道,“侯爷,呆呆什么时候回来呀”

呆呆被她那干表哥宗爵爷指派到齐家当间谍去了,任务是让他仔细探究一下看齐家六小姐到底是不是个善良的人儿

宗爵爷虽是第一次当舅舅,可摆起舅舅的谱儿来那是驾轻就熟,相当的熟练。

宁侯没回答,只是看着她,似笑非笑道,“胆小鬼。”

胆小鬼

三个字入耳,苏言眼神闪了闪。

宁侯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看着苏言,不紧不慢道,“本侯怎么不知道你竟是这么胆小的人呢连我几句好听话都不敢听。”

苏言听了,静默,少时,放下筷子,看着宁侯道,“侯爷,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呀”

“突然吗为夫以为,我一直对你都不算差。”

“可你之前对我,可没这么温和。”

“那是因为你太能惹我生气。不是画像,就是情书而现在”宁侯盯着苏言的肚子瞧了瞧,“在你怀孩子辛苦时,我一男人就算是装也要装出大度的样子,不与你计较那些。至于对你好”

“娶你本就是为了对你好的,不然娶你回来气我自己吗”

苏言听了,低头,未吭声。

“怎么不吭声”宁侯淡淡道,“你这样不说话,让为夫感觉我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苏言看看他,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而后拉起他的大手放到了自己肚子上。

少时,宁侯面皮陡然一紧,惊疑不定的望着自己的大手。

刚刚那是

苏言看着他轻声道,“你刚才的好听话,你闺女好像很喜欢听。”

宁侯听了,刚要说话,被打断。

“表哥”

第323章:闺女

表哥

听到声音,转头,看秦夫人和秦诗妍站在不远处。

看到他们,宁侯脸色当即耷拉了下来。脸色变的那个快,让人想误会都难,他就是不待见看到她们没错。

直面面对被人厌烦的事,纵然秦夫人为人八面玲珑,惯会做人,此时也不由的面皮有些挂不住。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长辈,宁脩这么不给脸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而与秦夫人相比,秦诗妍倒是分外的淡然,清楚看到宁侯甩脸子,却是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依旧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对此,不是秦诗妍足够沉稳,纯粹是因为她被宁侯甩脸子的时候多了,已经习惯了。

“表哥,好巧呀你也在这儿用饭呐。”

“嗯。”

宁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拿下放在苏言肚子的大手,拉着她在他里面的位置坐下。那副生怕秦诗妍口水溅落到苏言身上的模样,看着相当令人气闷。

清楚感觉到被嫌弃,秦诗妍却是笑了,抬眸看向苏言,福身,“见过表嫂”

秦诗妍这一行礼,苏言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表妹不用多礼。”

苏言说着,盯着秦诗妍仔细瞅了瞅。

“谢表嫂。”秦诗妍起身,或是看到了苏言脸上诧异色,微笑着道,“表哥,表嫂,我过去年少不懂事,对表哥和表嫂多有不敬的地方。还望你们不要生我的气才好呀”

不止是行礼,还赔不是。

“表妹太多礼了。”苏言说着,看看宁脩。

宁脩看秦诗妍一眼,越过她看向秦夫人,“姨母也过来用饭吗”

秦夫人听了,刚要说话,就被秦诗妍给截了过去,“不了,我们就不打搅表哥和表嫂用饭了。”说完,朝着宁侯和苏言福了福身,而后扶着秦夫人离开了。

待两人走远,苏言看着宁脩道,“她忽然对我这么彬彬有礼,我怎么感觉心里这么不踏实呢”说着,上下打量着宁脩道,“你还是跟过去一样好看呀你做了啥了,怎么突然不招她喜欢了”

“少担心那些多余的,吃你的饭吧”宁侯浑然不在意的说着,眼睛却是不由的朝着秦诗妍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大手又重新放到了苏言的肚子上。

显然刚刚手心下那细微又陌生的蠕动,让他感到惊奇更新奇。

虽然宁侯已经当爹了,但呆呆降生的过程他完全没有参与。所以,他现在还是个萌新,对什么都感觉新鲜的很,苏言害喜除外,新鲜也不想再经历。

看他好奇,苏言也随着他。

“她们怎么不动了”宁侯大手放了一会儿,完全感觉不到动静,眉头瞬时皱了起来,“可是我没放对地方吗”

可是,若没记错,刚才就是在这个地方动的呀。

“她们现在太小,一天可能也就动这么一两下。所以,你别摸了,你闺女累了,睡着了。”

“是吗”宁侯皱眉,“这也太懒了。”说着,抬眸看看苏言,“看来是随了你了。”

苏言:

“也可能不是累了,是烦你了。”

宁侯:“浑说。”

苏言笑笑,拿下他的大手,“吃饭吧等再过一两个月,她们一天动许多次你都不稀罕了。”

宁侯听了,眉头又皱了皱,“动那么多次累坏了怎么办你就不知道让她们歇歇吗”

苏言:

他是萌新爹。所以,这问题不是白目,而是父爱的表示。

虽然这问题实在是傻气的很,但姑且也可归为可爱。

“侯爷,教儿女是待他们出来之后的事儿。眼下是先养,其他的管不了。或者侯爷您先管一下,让她们再动一下给你看看”

听言,宁侯瞅她一眼,又看看她肚子,或许也知道自己刚才说了蠢话,没接话茬,只是拿起筷子给苏言夹了菜放到她碟子里,“赶紧吃吧,多吃点。”

苏言点头,开吃。

宁侯倒是不时看看自己的大手,想着刚才那陌生的感触,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还甜言蜜语撩媳妇,这会儿好似已经完全把这茬事给忘记了。

“对了,侯爷,杨嬷嬷的事儿怎么样了”

“今日就有结果了。”

苏言听了,好奇道,“侯爷给下的什么套呀”

“杨虎发财了,长公主病了,今日杨嬷嬷已去杨虎家借银子了,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宁侯回答的那个简练,敷衍。

说完,对着苏言道,“你能不能坐直点,你这样弯着腰别挤着压着她们了。”

苏言:

怎么突然就慈父了呢

毫无防备的突然感觉到生命的神奇,自然就稀罕了。

那生命在掌心下跳动的感觉,有点上头,操心自然就多了。而对杨嬷嬷那点鸡毛蒜皮的事,也就没什么兴致多言了。

看宁侯那好似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她肚子上。苏言也不再问他,转而对着莫尘道,“莫尘,你说来听听。”

莫尘听了,看了看宁侯。

宁侯头也不抬道,“说吧就让她当故事听。”

“是”莫尘领命,禀报道,“杨虎的一个赌友带他发了一笔横财,在家正同他媳妇儿欢天喜地数银子时,正好被前去给他送银子的杨嬷嬷看到。当时,杨嬷嬷还很是替她兄长高兴。而前日,长公主突然身体不适,且愈发严重,长公主就让杨嬷嬷拿着银子去给她买药”

“百十两银子的事,长公主觉得不算事儿。但却把杨嬷嬷给难为住了,因为银子都她补贴给杨虎了。眼见长公主都起不了身了,杨嬷嬷今日中午已去了杨虎家了。能不能拿到,很快就知道了”

莫尘禀报中,整个事情完全与宁侯无关。

但,苏言知道杨虎突然发财,必然是宁侯的手笔。

现在,是考验兄妹情义的时候了。

“我还真想知道杨虎会怎么跟杨嬷嬷说。”

“你想知道一会儿让护卫禀报给你。”

“好。”苏言应着又盛了一大碗米饭。

宁侯:吃的真多。

这会儿宁侯不由担心,苏言这么吃,待生产时会不会生两个壮士出来

此时,宁侯如是想,待不久后才知道他这想法多无知,才知道他是担心错了地方。

杨嬷嬷来时,杨虎与他媳妇儿陈氏,满脸欢喜热情的接待着,一如往日一样。

杨嬷嬷那就是财神爷,他们自然热切。虽然他们不缺银子了,但谁嫌银钱烫手呀,所以杨嬷嬷来送银子他们依然稀罕。

可是,当他们知晓杨嬷嬷的来意后,这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同了。

陈氏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杨虎。

在这家里都不需要出面做恶妇,杨虎比她更贪财。

杨嬷嬷不瞎自然也发现她家兄弟脸上笑意淡,只是她自以为他那是担心长公主,所以并未多想其他,继续说道,“你们也切莫太过担心了,我已经请大夫给长公主探过脉了,大夫说了,公主是积郁于心才会突然病倒的,但人并无大碍,只要养好了慢慢的也就利索了。”

“只是,前些日子长公主买了几本经书,这银子就有些短缺了。我想着,从你这里二百两银子过去,给长公主把药拿了,再给她买些补身子的也差不多了。”

杨虎:“二百两什么药物这么贵”声音有点高。

“我想给公主买点人参,再加上马上就要过年了,府里也该置办东西。所以,二百两是至少的了。”杨嬷嬷说着,看着杨虎道,“刚好你手里现在也不缺银子,不若给我二百五十两吧免得短缺了。”

二百五十两

陈氏心里呵呵一声,低头可劲儿纳着鞋底子更是一声都不吭了。

杨虎皱眉。

看杨虎坐和陈氏两人坐着一动不动,杨嬷嬷开口道,“咋地了”可是让她自己去拿吗

若是,杨嬷嬷倒是也乐意不麻烦他们自己动个手,毕竟都是一家人嘛。

杨虎看着杨嬷嬷,长叹一口气道,“妹子,本想让你过个安生的年,这事儿我是不打算给你的说的,免得你心里不安生。”

“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话,可是出傻子事儿了吗”

杨虎点头,神色分外凝重道,“不瞒妹子,现在家里就是剩下二两银子了。”

闻言,杨嬷嬷一惊,“为啥呀你不是刚得了几千两吗怎么突然就剩下二两了呢”

“那些银子丢了,遭了贼都被偷了。”说完,杨虎大手捂住眼,一脸的痛苦之色。

陈氏放下手里的鞋底子,已呜呜着哭了起来,嘴里骂起来,“那遭天杀的恶贼,怎地就惦记上我家的银子了,一二百两都要了我的命了,何况是这么些,我真是没法活了”

杨嬷嬷听言,脚下晃了晃,“都,都丢了”

“嗯,就剩下我怀里揣着的这二两银子。”杨虎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二两碎银子,起身走到杨嬷嬷的跟前,将银子放到她手里,一脸沉痛道,“妹子,这银子你先拿去给长公主看病,其余的银子我再想办法。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为难的。”

杨嬷嬷听了,急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做啥呀丢了那么多银子,你倒是赶紧报官呀”

“不能报官呀”杨虎不等杨嬷嬷问,既道,“那银子是我与人合伙做买卖挣下的。若是官府的人来了问我本钱从哪里来的。那万一连累到妹子你咋办”

“我”杨嬷嬷心里紧了一下道,“无碍,你只管如实的说。待找到银子后,我将银子都给长公主还回去,然后再向长公主请罪就行了。看在这么多年主仆情义的份上,长公主不会怪罪我的。所以,你们赶紧去报官,我也去求求宁侯爷,让他也帮着给找找。”

把银子给还给长公主

请宁侯给找找

这话杨虎听到,马上拦着杨嬷嬷,万分严肃道,“绝对不可妹子,这些年哥哥一直都是靠着你。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你。如果你告知长公主和宁侯的话,为兄我或只能一死向你赔罪了。”

“哥”

“所以,这事儿无论如何都要瞒着。这二两银子你且拿回去,剩下的我来想办法。你放心,哥哥我绝地不会让你在长公主跟前难做人的。”

在杨嬷嬷听的眼眶都泛红时,突然听到

哗啦

一声响

瓷器碎裂的声音惊的三人吓了一跳,随着不约而同朝着里屋跑去。

碎了一地的罐子,散落了一地的银子和银票。

“我的银子”

陈氏大喊一声,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杨虎也赶忙去捡。

只有杨嬷嬷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地上银子,又看看手里那二两碎银子,怔楞过后,隐隐明白了什么,脸色当即一片惨白

你以为我舅一家是真的跟你亲吗他们图的只是你的银子罢了

他们也只是嘴上说得好,嘴上跟你亲罢了待到将来有一天你遇到事儿了你就明白了,我舅那一家根本就指望不上。

娘,你真的是老糊涂了

耳边响起王成曾说过的话,杨嬷嬷心头猛的一片寒凉。

一品楼

苏言听完护卫的禀报,没说话。人性人心果然经不起试探

接下来怎么选就看杨嬷嬷自己了。

是选择继续自知欺人维护她兄长,还是向长公主坦诚一切

端看她自己了。

“吃饱了”

“嗯。”

“那回去吧。”

“好。”

吃饱了就犯困,回到府里苏言躺下就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隐隐听到有声音,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颗黑色的头颅在自己肚子晃。

乍然看到,苏言吓了一跳,瞬时清醒,待看到那轻覆在自己肚子上的大手时,又静止不动了

“闺女,我是爹”

“你再动下给爹看看。”

“闺女闺女”轻喊着,看着自己覆在肚子上的大手,静待好一会儿,似感觉没动静。

轻叹一口气,似失望的将手收回来,呢喃,“跟你们的娘一样磨人。”

第324章:父子

跟你娘一样磨人!

吃晚饭的时候,苏言不由琢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声音入耳,苏言回神,“哦,没什么。”说着,看到宁侯夹过来菜,随着夹起放到了嘴里。

宁侯看着苏言,看她嚼了嚼咽了,嘴角动了动,眼神意味深长。

连不喜吃的豆腐吃了都咽了,都没感觉,这分明就是在走神没错。宁侯很是有些好奇她在想什么!

“言言。”

“干……干嘛!”

听苏言结巴,宁侯低笑,饶有趣味,“你结巴什么?”

苏言“你干嘛突然用的声音喊我。”

宁侯;……

“你这婆娘说话真粗俗。”

“你这汉子说话倒是文雅。”

苏言话出,看宁侯低笑开来,那眉眼含笑的样子,让苏言疑惑不解了,她现在说话已经这么幽默了吗?

不然她一说话,他就笑个什么劲儿?!

宁侯这突然慈父的姿态,还有这动不动就分外愉悦的模样,搞的苏言都有点心慌了。

看苏言神色不定的样子,宁侯轻笑道,“你作甚一脸惶恐的样子?”

听言,苏言抬手摸摸自己脸,“我惶恐了吗?”

“嗯。”

都这么明显了吗?看来她确实是有点惴惴不安了!也是,宁脩现在动不动就释放荷尔蒙,一副要跟她谈恋爱的酸腐姿态,她能不心慌吗?

想想偶尔有一天宁脩要带着她到房顶看看星星,看月亮,还要求她含羞带怯你侬我侬的,苏言就感觉头皮发紧。

宁脩现在也二十多了,也不是嫩芽了,是老黄瓜了,他什么没经历过,现在突然这样……

苏言可是听说老房子着火相当厉害的。

宁脩搞的太言情,她可吃不消。

看苏言那模样,宁侯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一道欢喜清亮的声音给打断了!

“娘,娘!”

听到声音,苏言腾的起身,“是呆呆,呆呆回来了。”

看苏言眼睛都亮了,宁侯脸上笑意逐渐消散,相比他这在她跟前的,她明显更稀罕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那个。

儿子是什么?

儿子就是用来煞风景的。

“娘,我回来了。”喊着,看到宁侯,笑着,小跑着上前,“爹,儿子回来了。”

“回来作甚?齐家缺你吃喝了?”

“没有!我这不是想爹娘了吗?”

“是吗?其实你可以……”宁侯正说着,看苏言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看了她一眼。

宁侯看她一眼,转眸看向呆呆,忽而一笑,温和道,“刚好爹娘也想你了。”

呆呆听言,狐疑的看着宁侯,他感觉他爹刚刚明明要说是[其实你可以继续待在齐家呀!】,为什么又突然改口了呀?

就因为娘看了他一下又拍了他一下吗?

他才多少日子没在家,他娘亲已经这么有威严了吗?呆呆惊异不已。

苏言他干嘛一副惧内的样子?

“娘,你近来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呆呆说着,在看到苏言的肚子时,眼睛张大了,“妹妹,妹妹长大了?!”

看呆呆那样子,苏言轻笑,“对呀,妹妹长大了!”说着,抬手摸摸呆呆的头,“娘忽然发现你现在竟然这高了呀!”

那个曾不及她腰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到她心口的位置了。

这一发现,让苏言骤然感觉时光如梭,第一次感觉她也是一位老母亲了。

呆呆未感受到了苏言那繁杂的心情,只是盯着苏言的肚子,新奇又有些激动,“娘,妹妹现在有多大了呀?”

苏言想了一下道,“大概有老鼠那么大了吧!”

宁侯……

呆呆……

“要不说跟人参那么大了?!”

宁侯“闲着没事儿别做棉衣了,多读点书吧。”

呆呆“若是人参,那我妹妹肯定是最好看那颗人参。”

父子俩异口同声开口,说完,父子俩对视一眼,宁侯,“在巧言令色这方面,你确实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呆呆感觉他爹不是在夸他。

看着呆呆,苏言开口,“呆呆,你要不要跟你妹妹说句话,她现在会在里面动了。”

“真……真的吗?”呆呆满脸吃惊,“妹妹能听到我说话。”

“也许,大概。”

苏言说着,拉着呆呆的小手放到了自己肚子上。

呆呆紧紧盯着自己的手,轻声道,“妹妹,我是哥哥,我叫呆呆。”

说完,未感觉到什么,抬头看看苏言,继续道,“我们娘亲叫苏言,我们的爹爹叫宁脩。”

宁侯这小子敢直呼他名字?!

可看苏言,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如何的样子,宁侯也没吭声,只是无声抬脚对着呆呆的屁股提了一下。

“妹妹,刚爹踢了我一下,可一点都不疼,我们的爹是个慈父。所以,等你们出生了一定要多跟爹亲近,不能被他疾言厉色的样子给吓住,知道……啊……”

在苏言听到的呆呆的话轻笑,宁侯无语时,突然呆呆一声叫,吓的苏言心一跳,宁侯断然放下筷子。

这一惊一乍的没法喝汤吃饭。

“你叫什么?”

“爹,刚才,刚才……”呆呆晃着自己的手,有些语无伦次,“刚才娘的肚子动了一下。”

听言,宁侯迅速抬手,将自己大手放到了苏言的肚子上。

没有,感觉不到动静了。

“你真的感觉到了?”

呆呆点头,郑重道,“自然是真的,不然我能这么激动吗?”呆呆说着的,抬手拍拍自己心口,一副受惊的样子。

宁侯看呆呆一眼,心里轻哼跟他比老子淡定多了。

想之前,他也就是惊了一下而已,可不像他这样跟二傻子似的。

“爹,你感觉到了吗?”呆呆望着宁侯,紧声道。

宁侯摇头,“没有。”

呆呆听了皱眉,“可刚刚妹妹明明就动了呀!难道是……”说着,上下打量一眼宁侯,若有所思。

宁侯瞅着他,“你想说什么?”

“爹,妹妹是不是不喜欢你呀?”

“放屁!”

“不然你手放上她们为啥不动了呀?是不是你太用力压着她们了?”说着,将宁侯的手往上提了提。

他已经差不多悬空了,怎么可能会压着她们?呆呆的话简直是混扯。不过,宁侯却还是顺着他的力道又将手往上提了提,似碰为碰的挨着苏言的衣服。

苏言垂眸,看着那盯着自己的肚子的两颗黑色头颅,有些好笑。

“爹,我刚感觉妹妹刚才踢我的那一下,很有武行的架势。说不定妹妹对习武很有天赋!”

“是吗?”

呆呆点头,分外肯定道,“她突然就是一脚,那速度,迅雷不及掩耳,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宁侯这话说的像是二傻子,让人怀疑他这儿子是不是有点傻?

宁侯心里如此想,开口却道,“女子会武挺好,省的日后被欺负。”

“爹说的是,儿子也是这么以为的。”呆呆说着,抬头看看苏言,“娘,你要不要也去学点功夫,也省的以后被夫君欺负?”

呆呆话出,后脑勺上挨了一下。

呆呆摸着后脑勺,望着宁侯嘻嘻笑,“爹爹真疼我,真是一点都不疼呢!”

“油腔滑调。”

“油嘴滑舌。”

这次苏言和宁侯异口同声说道。

这默契,宁侯挑眉一笑,苏言瞅他一眼移开私下,拉着呆呆在饭桌前坐下,“别贫嘴了,赶紧吃饭吧。”

“是。”

莫尘站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声,总感侯爷那样子有点傻气。不过,不能否认的是,这里是越发的热闹了,热闹到侯爷连感觉无聊的时间都没有了。

以前,侯爷回到府里,除了在老夫人那里时还能说上一会儿话。其他的时候,基本都是一个人待着。

有时候莫尘看侯爷不是品茶就是发呆,都想着侯爷他心里是不是也很寂寞很寂寥。

而现在,再也不用担心了。现在小公子一个已够热闹了,待两位小姐出来……

很有习武的天赋吗?

那,这屋顶是不是应该提前给修葺一下为好呢?免得不经小姐揭的。

“莫尘。”

闻声,莫尘收回视线,抬眸,看冯荣走了进来。

“冯叔。”

“嗯,侯爷和夫人还在用饭吗?”

莫尘点头,随着问道,“冯叔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吗?”

“长公主身边的杨嬷嬷来了,说是有万分紧急的事儿求见夫人。”

莫尘听了,想到之前侯爷的交代,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第325章:攻心计

杨嬷嬷由丫头引着走进屋内,当看到宁侯时,脚步顿了一下,随着走进去福请安,“老奴给侯爷请安,给小姐请安。”

听到杨嬷嬷对苏言的称呼,宁侯看了苏言一眼。

接收到宁侯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苏言眼帘垂了垂。

呆呆:他娘亲和爹爹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他却感觉他们心照不宣的了然了什么。

只是十多天没见,他怎么感觉他娘亲和他爹之间好似不一样了呢?

“起来吧!”

“谢侯爷。”杨嬷嬷起身,却是越过宁侯,抬眸看向了苏言。

本以为她这个时候突然过来,苏言定会开口问她一句‘来作甚’,结果,没有!

“杨嬷嬷,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宁侯开口问道。

听言,杨嬷嬷心头紧了紧,面对宁侯,不由得神经紧绷。

“侯爷,小姐,老奴是为长公主而来的。”说着,扑通跪下,眼圈一红,眼泪当即掉了下来,哽咽道,“侯爷,小姐,长公主病了,病的很重,需要人参做药引子。可是,药铺里的人参年数总是缺了一些。所以,老奴特来此求侯爷借一株人参救救公主。”

宁侯听了淡淡道,“所以,你来这里就是为借一颗人参是吗?”

听宁侯那平淡平和问话,杨嬷嬷心头跳了跳,侯爷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侯爷已经知道什么了吗?

不可能,如果侯爷知道早就捅到长公主跟前了,又怎会沉默不言包庇她?,

想此,杨嬷嬷心定了定,开口道,“是!若非急需人参救命,老奴也不敢在此时过来惊扰侯爷与小姐!请侯爷发发善心,也请小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公主吧!”

杨嬷嬷话出,苏言未吭声,宁侯已道,“你这是替你家公主向苏言讨要往日情分的?”

“不,老奴不敢,老奴没那么想。”杨嬷嬷忙道。

“是吗?既然如此,那么这人参苏言若是不给,你也不会觉得她无情无义了?”

听言,杨嬷嬷一窒,不由的看看苏言。

苏言静默不言,一副为父为天,万事皆有宁侯做主的模样。

杨嬷嬷看此,嘴巴抿了抿,枉公主对她掏心掏肺的疼爱,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连话都没一句。

显然杨嬷嬷在抱怨苏言薄情的时候,忘了自己做的事。

杨嬷嬷那幽怨的眼神,宁侯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开口,“莫尘,带她下去,将人参给她。”

“是。”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杨嬷嬷连连道谢,谢过,抬眸看向苏言,“小姐,老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姐能答应。”

“你说。”

“还望小姐不要将今日的事告知公主!小姐也清楚公主的性子,她应是最不愿意劳烦小姐的。所以……”

“好。”

听苏言答应,杨嬷嬷大大松了口气,看来苏言虽薄情倒还知道轻重,“谢小姐。”

道过谢,随着莫尘朝外走去。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不觉得回头望了望。

回头望,与苏言视线碰撞。

平静,平淡,微凉!

接触到苏言眼神,杨嬷嬷慌忙收回视线,快步走了出去。

人参顺利拿到了,可杨嬷嬷心里却很是有些不安。可看看手里的人参,又觉得自己太过紧张想多了。

宁侯既把人参都给她了,定然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毕竟,驸马府日子艰难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现在买不起一颗好的人参也完全不足为怪。

想着,杨嬷嬷拿着人参快步朝着驸马府走去。

“侯爷还真是料事如神。”

宁侯听了,看着苏言淡淡一笑道,“你不也一样吗?猜到她来绝对不会是为坦白自己罪行的。”

苏言没说话。

小姐!

从杨嬷嬷进门对她的称呼,已然是将她苏家女的身份摆到了前,侯府夫人的身份放在了后。

如此,已然透彻了杨嬷嬷来此是向她讨要孝敬的,而不是来坦诚她的过错的。

人,都会犯错。很多时候认错,并不一定能得到谅解。但,不认错继续一错再错,必然是不可能被谅解。

宁侯看着苏言那白净的小脸,悠悠道,“你与本侯一样,从不相信什么人性本善!我们都更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纵然为夫现在对你百般善待,温和包容,你也很难相信我是真心实意,对吗?”

苏言眼神闪了闪,“哪有!我一直相信侯爷你对我是真心实意的。”

“小骗子!”

苏言:宁侯这娇嗔,她有点扛不住。

特别是呆呆还在,特别这小子还完全不开窍,一脸好奇惊讶的盯着。

苏言下意识的抬手摸摸自己额头,特么的有点心慌。

自宁侯开始黏黏糊糊,苏言恍然发现她其实也是有脸皮人呐。

宁侯见自己说酸话,苏言一脸心慌气短的表情,瞬时感到分外好笑,凑近盯着她,“言言,你脸怎么红了?”

苏言白他一眼,放屁!她虽然也是有皮有脸的人,但含羞带怯,脸红什么的,她还达不到那么少女的颜色。

不过,宁侯这作态……“老不正经。”

苏言话出,宁侯顿时低笑出声,心随意动,伸手将她给抱到了怀里,“你应该骂老流氓。”

苏言看看宁侯,就是老房子着火没错了。

“爹,饭菜都凉了,你能不能先让娘吃饭呀!”

听到呆呆的话,宁侯扭头瞅着他,“你怎么还在?”

呆呆:……

没见过这么当爹的,竟能把儿子都给忘了。

看呆呆那无言的模样,宁侯松开手,苏言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继续用饭,并不忘问道,“长公主那边你准备怎么做?”

谈点日常,比谈情说爱好。

挺个肚子谈什么恋爱,怪有压力的。

苏言有意岔开话题的样子不要太明显,宁侯看出来了,对她笑笑,笑的那个暧昧骚气。

苏言只当没看到。

宁侯抬手给她拂去脸颊边的碎发,拇指自然的抚过她的脸颊,故意占便宜的痕迹显而易见。

苏言伸手拉下他的大手。

宁侯笑笑,开口道,“妻债夫还!她善待了你,为夫理当回报。”

他说道理就说道理,作甚说的像是甜言蜜语。

只是宁侯自己可能不知道,他每次说骚话的时候,都特别的纨绔,特别像是那哄骗无知少女的陈世美。

苏言心里这样想,开口道,“那杨嬷嬷……”

宁侯哼笑一声,“一个对主子不忠,试图把主子捏在手心里的奴才怎么还能用。”

这些年,大公主除了诵经念佛基本不管任何事,一切事基本都交由杨嬷嬷在打理。说她是下人,其实她已是大公主院的真正主子。

长公主病倒,杨嬷嬷是真担心,但这份担心更多是为自己。因为长公主若是万一有个好歹,那么她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

所以,长公主生病,杨嬷嬷着急,其实跟忠心并无多大关系。

在她心里在意的终究是她那大哥,纵然是被欺骗了。可,还是选择护着,没提及一句。

“侯爷做主吧。”

宁侯点头道,“你只管在家写好情书,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苏言:……

“爹,你说什么情书呀?”

宁侯:“你怎么还在这里?”

呆呆;……

拍桌子,走人。

一再被忽视,生气了。

看呆呆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苏言:“你儿子生气的时候真像你。”

宁侯听言挑眉,“是吗?怪不得我瞧着那么顺眼,原来是随了我呀。”

苏言:“不要脸。”

宁侯笑笑,摸摸苏言肚子,“要脸作甚。”

苏言:……“倒也是,我当初不也是舍了脸皮才有了呆呆吗?”

宁侯:“这倒成了你的丰功伟绩了。”

“当然是我的!当初如果不是我胆色过人,先下手为强,就凭侯爷的老花眼怎会看到我这颗珍珠。”

宁侯:“是!小生在此多谢夫人当初强了我。”

苏言听了不说话了,感觉再说下去,宁脩又要放骚。

三皇子府

三皇子宗治与长公主的关系自来不错。所以,在长公主病倒后,宗治还亲自去探望过。而对杨嬷嬷的所作所为不说全部知道,也多少知道一些。

而后,在知杨嬷嬷去了侯府之后,就无声开始盯着。想知道宁脩是否会插手长公主的事。

然,之后几天除了宁老夫人带苏言前去探望过一次之后,就再没动静了。就在三皇子以为宁脩对长公主的死活不管不问时……

“殿下,长公主今日半晌时分出京了。”

这一日,宗治入府听管家禀报时,愣了一下,“出京了?”

要知道这几年,长公主可是出府都极少,怎么突然出京了?

“这个老奴暂还不清楚。不过,杨嬷嬷留在驸马府了并未同长公主一起去。”

听言,三皇子挑眉,“杨嬷嬷为何没跟着一起去?”

“老奴去打探了一下,好像是她的兄长杨虎突然病倒了,杨嬷嬷心里放心不下就留下了。”

宗治听了,呵呵笑了一声,“宁侯这厮真阴损。”

不过他倒也挺有心,竟然没在长公主面前直接捅破杨嬷嬷做的事。

确实是有心!

所以,在宗氏回到侯府后,宁侯当即派人去接宁坤了。

而六爷见到宁侯派来的人后,干脆的让宁坤跟着回去了。

青石有些不懂,对着六爷问道,“侯爷为何这么急着将三少爷给接回去呀?”

六爷淡淡道,“这些年你以为宁坤闯的那些祸都是他自己想闯的吗?”

闻言,青石心头一跳。

六爷不咸不淡道,“那大部分都是宁脩在背后使的坏。其目的,不过是让宗氏有操心的事罢了。”

宁坤不断闯祸,宗氏才没工夫乱生幺蛾子。

而这次派人带宁坤回去也是一样,就是怕宗氏太轻省了。

青石听了恍然,心里不由的同情宁三少爷,他也是个可怜人呐。

青石心里想着,随着就听六爷说道,“你少时也派几个人回去,没事儿让他们多带宁坤去贼窝,匪窝转转溜溜,也省的宗氏太清闲了。”

人太过清闲了就会乱生事儿,她还是忙点好。

青石:……

宁三少爷不是可怜妃,他是真可怜。

“苏言现在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青石听了忙道,“回六爷,苏小姐一切都好,侯爷现现在对她也是温柔体贴,凡事都紧着她。”

所以,六爷您就赶紧死心,早日放过自己吧。

六爷听了呢喃,“温柔体贴,凡事都紧着她吗?”

青石点头,“千真万确。”

听言,六爷静默,良久,凉凉一笑。

“宁脩这是担心我会真会回去抢人。所以,开始对苏言使上攻心计了吗?这是想让苏言对他上心,进而对他不舍不离吗?”

六爷说着,转眸望着京城方向,眸色幽幽,“若是,他最好能装一辈子。”

第326章:贤妻

宗氏回来,纵然已是晚上了,因为老夫人屋里的灯还亮着,却还是先去给老夫人请个安才行。

老夫人都已经躺下了,听到宗氏来请安,又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

看着正在给她梳头发的王嬷嬷道,“刚才我就应该把灯熄了,抹黑爬到床上才对。”

王嬷嬷听了,轻笑。

一个不讲规矩的婆母,遇到一个最喜讲规矩的媳妇儿,彼此心里都苦。

老夫人整理好仪容从里屋走出来,当看到宗氏时,不由的愣了一下,因为她讶异的发现,宗氏好似……胖了些。

吃斋,诵经,面对六爷,照顾大壮,老夫人本以为宗氏理当会瘦许多才是。没曾想……难道说,普渡寺的斋饭特别的养人吗?

或也是看出了老夫人意外的神色,宗氏心里也有些不自在。

她也想变得稍微清瘦一些,显示一下自己的辛苦。可是,经不住每次吃饭的时候,六爷总是会先摆出长辈的姿态,慈爱的问一句:饭菜不合口吗?

自然不能说不合口。

既然合口,为什么就吃那么点呢?

你若说吃饱了,六爷也不会了了。

因为接下来六爷又会摆出长者的威严,居高令下道:不可浪费饭菜,那是造孽,都给吃了吧。

你若不吃,那就是不孝。

所以,吃!

现在普渡寺内,胖的可不止是她一个。

其余的几个在六爷的压迫下也都胖了。

而她也是未免自己一脸横肉才匆匆赶回来的。不过想想自己现在圆润的大脸,宗氏内心也是发闷的。

不过,宗氏隐约觉得老夫人好似也胖了些!

其实老夫人确实是胖了点,因为每次苏言过来吃饭,看她吃的香,也不觉多吃点了。

而由老夫人和宗氏逐渐的圆润也证明了,宁有壮做和尚,对她们来说都不算是事儿。

“大奶奶,您一路辛苦了,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闻声,宗氏收敛神色,伸手接过王嬷嬷递过来的茶水,道了谢,转头看向老夫人,恭敬道,“母亲且放心,六爷和大爷一切都好。”

老夫人听了,看看宗氏的圆胖脸,信了,“那就好。”

“本来大爷是要回来陪母亲过年的。可六爷说,大爷诵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不能离开。所以,大爷才没回来向母亲请安。”

诵经还有关键时候?那,若是挺过了这关键时候,下一步是不是就跳出凡尘,就地升仙了呀?

感觉六爷越来越会忽悠了。

“那挺好。”

“前些日子因为天气陡寒,大爷没抗住病倒了。所以,在侯爷大喜的时候,儿媳才没能赶回来,还望母亲不要怪罪才好。”

“不怪罪!我们都知你此行辛苦了。”说着,问道,“大壮他现在怎么样?都好了吗?”

“是!大爷身体都好了,母亲无需挂心。”

“那就好。”

宗氏说了许多,而老夫人回的最多的就是‘那就好。’

宗氏听着,感觉老夫人对宁大壮,已经没什么要求,也没什么指望了,只要他活着不生事儿就成。

当然了,其实宗氏自己现在也同老夫人一样,只要宁大壮不膈应她就成,其他的她已完全不指望了。

这边,宗氏与老夫人说着话。另外一边,宁侯斜靠在床上,看苏言手里拿着小衣服在那里反复的看,稀奇的不得了的样子。

“宁脩,你看,这衣服真小。”

“娃子小,衣服自然小,有什么可稀奇的。”宁侯不以为然道。

“多可爱呀!你看这衣服就比你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嗯。”

“还有这小鞋子,怎么这么好看呢!”

“嗯。”

宁侯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看着苏言那稀罕样儿,道,“有那么稀奇吗?你又不是第一次当娘了。”

苏言听了,看宁侯一眼,没说话。

虽然她现在也是老母亲一个了。但,她并未感受过那个孕育的过程。所以,就是稀奇,不过这些没法跟宁脩说。

“宗氏回来了。”

听言,苏言放下手里衣服,看着他道,“那我从明天起是不是要开始请安了?”

古代媳妇儿给婆母请安是规矩。

“明日去一次,以后就不用去了。”

“真的?”

“难不成你还想挺个肚子天天去不成?”

苏言听了果断摇头,“不想!不过,我还以为侯爷希望我在表面上做个好儿媳妇呢!”

听言,宁侯看着她,意味深长道,“再做个好儿媳妇儿之前,你还是先想着如何做一个好媳妇儿吧。”

“我觉着自己挺好的,每日足不出户,就忙着在家里相夫教子了。”

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才发现她竟真能与贤惠挂钩,每日在家里想着教育孩子,给孩子做衣服,这日常是她过去从未想过的高度。

宁侯轻哼一声道,“本侯上朝从未起身去送过一次,竟然也敢自诩好媳妇儿?!”

苏言听了还未说话,就听宁侯说道,“对为夫都没那么殷勤过,对宗氏也就无需故作殷勤了。反正,你对自己名声也不甚在意,也就不用操心费力的想着给自己挣一个好儿媳的名头了。”

“明面上她对你客气,你还她客气。她若为难你,或刁难你,你也无需忍着憋屈着,直接甩脸子走人。”

苏言听了,当即凑过去,对着宁侯道,“那过后侯爷你可得给我撑腰。”

宁侯看着她,抬手托着她下巴,一副风流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姿态,不紧不慢道,“只要你跟爷一条心,日后凡事爷都给你撑腰。”

“侯爷这话说的,我明儿个都好想去甩个脸子试试,看侯爷是不是真的会给我兜起来。”

“想去就去,为夫从来不哄骗人。”

“相公,您老这话说的有点大了吧!”

“我大是事实,哄骗你了吗?”

苏言:……

说开车就开车,遂不及防。

看苏言一脸无语的表情,宁侯发贱,“怎么?你不承认?”

苏言看着他没什么表情道,“妾身也无从比较,不知道。不若,我去……”

“不要说对自己不利的话。”

听言,苏言当即不说话了,拿起床上的小衣服往柜子前走去。

看着苏言的背影,宁侯脸上满是遗憾,她怎么就不挑衅他了呢?那样他也可让她看看他心胸到底有多小,让她张长记性,也省的日后她不小心给他提起宁子墨来。

宁子墨!

想到宁子墨,宁侯现在就有种如芒刺背之感。

只是,宁侯的感觉,苏言感受不到,她这会儿在想明天跟呆呆吃什么。

落尘居

宗氏回到自己的院子,守着院子的丫头将这些日子府里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宗氏禀报了一遍。

当宗氏听到苏言有喜时,顿时开口道,“有喜了?你确定?”

刚刚老夫人可没跟她说,是忘记了吗?

宗氏想着听丫头开口道,“千真万确!且看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听言,宗氏一愣,“可他们不是才成成亲一个多月吗?怎么……”话没说完了然。

一旁的许嬷嬷,低声道,“看来这次又是同小公子一样。”语气间带着难掩的不齿不屑。

宗氏看她一眼,许嬷嬷低下头来,“老奴知错。”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不能表露在脸上,那是大忌。

丫头看此,又低声禀报道,“奶奶,侯夫人这次怀的好像是双胎呢!”

“双胎?你确定吗?”宗氏有些激动道。

“这个奴婢也是在王嬷嬷与太医说话的时候,偶然听到了那么一耳朵,听的并不真切,知否是真的奴婢也不敢肯定。不过,侯夫人的肚子瞧着确实比寻常有身子的妇人大倒是真的。”

宗氏道,“老夫人呢?老夫人没说吗?”

丫头摇头,“没有,老夫人对侯夫人有喜一事只字未提。”

宗氏听了又道,“宁侯呢?他是什么态度?”

“侯爷虽未说过什么,脸上也瞧不出什么。但,侯爷现在对侯夫人特别好!”

“是吗?”宗氏呢喃,若有所思,少时开口,“好了,你下去吧!”

“是。”

丫头退下,许嬷嬷开口轻声道,“她肚子倒是够争气的妃。”

宗氏听了,微微一笑道,“这也是我们侯府的喜事儿,宁家子嗣旺盛是好事儿。”

听着宗氏那柔和的语气,看着她那带笑的面容,许嬷嬷心头不由跳了跳。

第327章:六爷回来了

“闺女,我是爹!来,踢爹爹一脚看看。”

“苏言,你能不能躺好睡,你都压着她们了。”

夜里起夜一次,又被宁侯夜半滋生的父爱给弄醒了两次。翌日苏言醒来,太阳已升的老高了。

苏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

咦?

苏言揉揉眼睛,真是宁脩!

看苏言刚睡醒那憨憨的傻样儿,宁侯;“你可真能睡呀。”

我只是能睡吗?我还能吃呢!

苏言心里嘀咕一句,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绵软,“你怎么没去上早朝呀?”

听着苏言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宁侯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感觉自己被引诱了。

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视线在落到她已明显鼓起的肚子上后,吐出一口气,躺平,不咸不淡道,“今日宗氏回府,我陪着你去请安。”

听言,苏言侧起身,看着宁侯道,“侯爷是她怕她欺负我吗?”

宁侯听了,看着盯着一头乱发,睡的小脸还犯着红润的苏言,幽幽道,“你这样子,真像个可人又牲畜无害的兔子。”

闻言,苏言开看宁侯,开始担心春天。这大冬天的,宁脩就已是骚话不断了,若是到了春天,还不得骚气冲天。

看苏言不吭声,宁侯抬手揉了揉她头发,看她头发变得更乱,低笑一声,“呆瓜!”

苏言:……

见苏言直勾勾的盯着他,宁侯:“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侯爷这么说话时,我有点腿软。”

听言,宁侯愣了一下,随着大笑出声来。

正在院中耍拳的呆呆和莫尘两人,听到屋内传出的笑声,两人均愣了愣。

莫尘:他好似从未听侯爷这么笑过。

呆呆愣过,开口道,“爹爹大笑的样子一定很好看。”说着,抬脚就要往屋内走去。

莫尘反应过来,当即伸手把人给拎了过来。

“小公子,不可!”

说完,莫尘看呆呆转头对他一笑,“我知道,逗你呢!”

莫尘听了,调动脸上肌肉,“咯咯咯咯。”

用咯笑表示被逗笑了。

莫尘或许是想表示一下幽默,可是,呆呆听着那笑声,不觉朝着他下面瞅了瞅,真担心他会下一颗蛋出来。

“莫叔,你说爹在笑什么呀?”

莫尘:“你觉得呢?”

“肯定是发现自己娶了个特别好的媳妇儿才这么高兴的。”

莫尘:小公子这样说话的时候真的特别像夫人。

早上笑闹,梳洗过,在吃早饭的时候,呆呆看他爹脸上挂着笑,而他娘亲一边脸颊有点泛红,“娘,你脸怎么了?”

“被你爹的胡子蹭到了。”

她只说了句腿软而已,好似戳到他笑穴了,乐的他在她脸上一通乱蹭,蹭的她脸直发疼。

呆呆听了,转头看向宁侯,盯着他的胡子瞅了瞅。

就在宁侯以为呆呆又要教他怎么为人夫时,听他开口说道,“爹的胡子真好看。”

宁侯挑眉,这小子今日怎么不说那讨人嫌的话了?

爹和娘亲近,他为啥要说扫兴的话?!

如何做个讨喜的儿子,呆呆逐渐开窍,如何做个父亲,宁侯也正在适应中。

……

“大奶奶,侯爷和夫人来向您请安了。”

听到丫头禀报声,正在说话的宗氏忙道,“快,快请侯爷和侯夫人进来。”

“是。”

门外,当苏言朝屋内走去,突然的一直不紧不慢跟在她身侧宁侯,忽而伸手圈住了她的腰。

苏言:……抬手将他手给拉了下来。

来时候一路大爷似的,到这里了秀什么恩爱。

看苏言不愿他揽着,宁侯看看她,将她这一举强势理解为害羞,微微一笑,将搁在她腰间的大手收回,改为扶着她胳膊。

“走吧。”

苏言看他一眼,没说话,抬脚朝着屋内走去。

只是被宁侯这么扶着,她想说:小宁子,把饷银交出来吧。

在院中做事儿的丫头,将宁侯和苏言这无声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啧啧称奇,宁侯爷这好声好气的样子,除了在老夫人那里能看到之外,在别人那里可从未看到过。

看来,这苏言确实是有一套,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魅术哄的侯爷如此待她。

苏言走进去,看到许氏与宁玉珠也在。显然,她们也过来给宗氏请安的。

而许氏和宁玉珠看到宁侯扶着苏言走进来时,宁玉珠赶忙起身,许氏被宁侯那小厮的姿态给愣了一下,在被身边丫头轻碰了碰后,才赶忙起身走过去。

而尤嬷嬷看此,眼帘动了动,今日宁侯没上朝,她还以为是另有什么要事儿才没去呢!没想到,这要事竟然是陪着苏言过来给大奶奶请安吗?

要知道这些年,宁侯可从未正儿八经的来给大奶奶请过安,这是第一次。但却是为了给苏言做脸才来的。

宁侯这是正怕大奶奶欺负苏言呐,还是生怕大奶奶和这落尘居的人小看她呀?

不过,无论宁侯是怎么想的,他这一来,整个府里的人都无人敢小看苏言,也无人敢乱议她是非,纵然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成亲前有的,也没人敢乱说。

“二哥,二嫂。”

宁玉珠和许氏对着宁侯和苏言见礼,苏言还了礼,客套过,对着宗氏请安,“儿媳给母亲请安。”

刚福身,膝盖还未弯下去,宗氏起身,伸手,正要扶,就先被宁侯给扶了起来,“你身子不便,就别行礼了,免得有个什么闪失,惹得大奶奶难做。”

大奶奶!

宁侯对宗氏一直是这称呼,多年来,都应习惯了。

宗氏似也习以为常了,并未因宁侯的态度,就对苏言有一丝的冷淡,依然温和慈爱道,“侯爷说的对,你身子不便,现在天冷地滑的请安什么的都免了,我们不在乎那些虚礼。眼下的关键是你的身子要紧。”

听宗氏那关切又慈爱的话,许氏眼帘垂了垂,她这个嫡亲的儿媳妇可从未得到过这待遇。

宗氏对着她时,一般都公主对百姓的姿态,高高在上,貌似温和,实则分外挑剔。

有时候许氏直怀疑,宁晔和宁脩才是她亲生的,宁坤才是后来。

不过,看宁晔娶的那瘸媳妇儿,还有宁侯娶的这个声名狼藉的媳妇儿,再看看自己温顺端庄,又好名声在外的自己妃。许氏知道她是想多了。

三个媳妇儿中,除了自己妃哪个是能拿得出手的。所以,宗氏还是宁坤的亲娘。

若是宁坤想娶个腿瘸的,或是娶个名声败坏的,宗氏能同意才怪。

这么想着,许氏不由的生出一股优越感来。

虽然宁坤比不上宁晔和宁脩那么诡计多端,但是自己可比那清月公主和苏言都强,都拿得出手。

这么想着,不觉挺了挺腰杆,这瞬间自我感觉良好。

“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宗氏说着,又忙吩咐尤嬷嬷给倒热茶,让苏言给暖暖身子。

“多谢母亲。”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宗氏望着苏言,微笑着道,“我与你母亲是姐妹,从你母亲那边论你还要叫我一声姨母呢!现在你与侯爷成亲,我们是亲上加亲,以后就更加用不着那些虚礼了。”

苏言听了,脸上挂着软软的微笑,“母亲说的是呢!”

看苏言在宗氏跟前装乖顺的小媳妇儿,宁侯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其实苏言想说,看谁比谁更会装逼。

不过有些字眼怕被宁侯刨根问底,她怕解释不出,所以还是不说微妙。

只是,苏言抠字眼的事儿,只是心理活动,宁侯自是不知,只是想到她来之前说的那番话,不由感到好笑,现在看她那装腔作势,娇娇怯怯样子,心里感到好笑,不时的瞅她一眼。眼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

宁侯未察觉,但宁玉珠却是看的真切。不知从何时起,宁玉珠看着宁侯与苏言,不自觉的就会想到自己和宁才。

而许却是忍不住的盯着苏言的肚子看。可又在宁侯看向她时,慌忙收回视线!心里轻哼,咋地,有身子还不让人看了不是。

纵然心里不忿,可却再不敢抬头多看。

第一次请安,宗氏对着苏言说了不少关心的话,苏言连连称是,表示一一记下。第一次请安,可谓是婆媳和睦。

之后,天气越冷,年关转眼已到眼前。

苏言每日除了吃,睡,听呆呆说学堂趣事之外,再无他事。

“夫人,秦夫人,秦诗妍来了。”

“哦,是来给祖母请安的吗?”苏言低着头翻着书,想着取什么名字,不甚在意的问道。

“应是。”莫雨应着,顿了顿,又看着苏言道,“还有六爷回来了。”

听言,苏言抬眸。

莫雨:夫人听到六爷回来当即抬起头的事,要不要如实禀报给侯爷呢?

第328章:出手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秦夫人与秦诗妍给老夫人请过安,正在说话,秦夫人正将话往正题上带,冯荣就来禀报说六爷回来了。

听言,屋内人均是头皮一紧。

若说宁侯行事是乖张,那六爷行事就是邪乎。

好好的一个权门贵公子偏一心修佛盼着当和尚,他本身就相当的邪性,行事也是如此。

但六爷对人的方式却分外的单一,看你不顺眼了,带你去念经,看你顺眼了,也是带你去念经。

也因此,被六爷教导过的人,心里总是犯嘀咕,六爷到底是把自己看做什么了呢?是敌还是友?

而秦诗妍在听到六爷回来时,嘴巴抿了抿,脑袋耷拉下来,比起温和凉淡的大表哥,不讲情面的二表哥,秦诗妍下意识的更惧六爷。

虽然这些年,六爷一般都是无视她。但,偶尔看她一眼时,秦诗妍总是不由自主的心里就一哆嗦,好怕六爷给她来一句‘你修佛很有天性。’

不知老夫人是否也是这样一种感觉,所以在听到六爷回来时,不觉得坐直了腰杆儿,再次试图拿出长嫂的威给自己壮胆儿,“请六爷进来吧。”

“是。”

冯荣走出去,少时,一身黑衣的六爷缓步走进来。

老夫人看到不由的微微一怔,因为在记忆里六爷一般都是白衣或蓝衣,从未见过他穿黑色的袍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相比穿白色长衫时的清雅俊逸,现在的他看起来冷漠而又疏离,陡然让人不敢靠近。

看着只是袍子换了颜色,却连气质都陡然不同的六爷,老夫人不觉得头皮紧了紧,虽然宁子墨除了教她诵经之外,对她从未有过丝毫不敬。可是不知为何,对着宁子墨,她作为嫂子总是有点底气不足。

要说做为嫂子,她训斥他也没什么不可以。但,她偏不敢,真是邪了门了。

“弟弟见过嫂子,给嫂子请安。”

“起来吧!”六爷起身,望着老夫人,眉目温和,“嫂子近来可还好吗?”

“嗯,我挺好呢?你呢?”

六爷颔首,“我也一切都好。”

六爷这样说,但老夫人却觉得他好似清瘦了一些。

“晚辈见过六叔。”

秦夫人带着秦诗妍上前请安,秦诗妍叫了声六爷,就低着头站到了秦夫人的身后,一言不发。

六爷看到她们点点头,只是视线在落到秦诗妍身上的时候顿了顿,随着既移开视线,并未说什么,只是转头对着老夫人道,“大壮也一切都好,我这次回来没别的事儿,就是过年的时候可能不能回来给嫂子拜年了。所以,提前回来看看,给嫂子拜个早年。”

老夫人听言,松了口气,过年的时候六爷一般不教人诵经。所以,她可以安心了。

“你有心了。”

大壮有六爷看着,老夫人一点不担心。

“你一路舟车劳顿定然也累了,赶紧去梳洗一下先歇息歇息吧。”

“是。”

……

傍晚时分,宁侯从外刚踏入府中,冯荣既迎了上来,“侯爷。”

“嗯。”

“秦夫人和表小姐来了,还有六爷回来了。”

宁侯听了,点头,神色淡淡。

六爷的动向宁侯清楚,自然的他回府他也知道。

“秦夫人和秦诗妍她们来做什么?”

“秦夫人给表姑娘相看了一户人人家,想让老夫人帮着掌掌眼。秦夫人说:若是老夫人也觉得合适,就给表姑娘将亲事定下来。”

宁侯听了没再多问。

冯荣又道,“为给六爷接风洗尘,老夫人让各院的人今儿个都去主院用饭。”

宁侯听了脚步顿了顿,“夫人过去了吗?”

“是,夫人已经过去了。”

宁侯眼帘动了动,什么都没说,抬脚朝着主院走去。

既是家宴,都是一家人也就没必要分开来坐,所以都围着一张大桌坐开来。

老夫人坐在主位儿上,宗氏和苏言坐在她两侧,其余人按着辈分顺着坐下。

挨着宁玉珠坐的秦诗妍,笑眯眯道,“玉珠姐姐,几年不见,你瞧着真是一点都没变呢。”说着,望了望宁玉珠身上那半旧的衣衫。

而宁玉珠却意外的未见一丝不自在,看着秦诗妍落落大方道,“妹妹几年不见,却是出落的越发精致了。”

“姐姐过奖了。”说完,拿起手边的茶水不时抿一口,不再说话,只是偶尔看苏言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宗氏与秦夫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分外和睦的样子。另一边,宁晔与六爷挨着坐着,两人你不言,我不语,只是静静的品茶。

“老夫人,侯爷回来了。”

听言,整个饭桌都是不由的一静,不由的一致转头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依旧是一身官服的宁侯,大步走来。

看宁侯还穿着官服,苏言:看来他今天很忙。

宁晔看一眼宁侯,随着转头对着六爷道,“看来他对你的洗尘宴很看重呀,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过来了。”

六爷听了笑笑。

就在宁晔以为他至少会回一句虚假之言时,只见六爷陡然飞身而起,且隋然出掌,朝着宁侯挥去……

第329章:怕眼里思念太明显

小说网org,最快更新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六爷动作出,在坐的,还有屋内下人均是吓了一跳。

只有宁侯,看着突然朝他袭来的六爷,却是眼帘都没动一下,只是默默停下了脚步。

那静站不动的样子,好似任由六爷攻击一样。

眼见六爷那一掌就要落在宁侯身上,就在老夫人已站起,宗氏大喊,六叔使不得,时!却看六爷突然收手,在宁侯跟前站住。

看此,不少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宁晔看苏言一眼,只见她也在望着宁脩与宁子墨,至于心里在想什么,从脸上看不出。

六爷看着宁侯,“你这是确定我不会伤你。”

宁侯望着六爷,“看来你还没死心。”

若对苏言已无所谓,也就不用顾忌伤了宁脩,她可能会伤心了。

宁侯确定六爷不敢伤他,有恃无恐。

六爷不伤宁脩,也让他知道,他对苏言执念仍在。

一次出手,一次探究,谁更堵心,说不清。

两人相对而立,对视一眼,随着一言不发朝着饭桌前走去。

宁侯走过去,在苏言身边坐下,六爷依旧坐在宁晔身边。

宁晔倒一杯水放在六爷跟前,温声道,“一些日子没见,六爷武功精进不少呀。”

“嗯!再继续练下去,就可以一报幼年被欺负之仇了。”

宁晔听了笑了笑,颇为期待道,“那晚辈以茶代酒先敬六爷一杯,愿六爷早日练成神功,连我的仇也一块给报了。”

两人碰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众人听了,心里不觉都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显摆一下自己武艺呀!也是,六爷和宁侯虽然不是十分亲近,但也算是和睦,不可能发生突然翻脸。

但老夫人是知内情的人,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是。”

吃饭时,宗氏对秦夫人说着客套话,而秦诗妍不时的给宁玉珠夹着菜,“姐姐,这个虾味道很是不错,你尝尝看。”

“谢谢妹妹。”

“还有这红烧肘子味道也是极好,你也多吃点。”

“这鱼蒸的也美味极了,姐姐也多吃点……”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秦诗妍给宁玉珠夹的都是荤菜,不一会儿就将她碗里堆的满满的。

站在宁玉珠后的嬷嬷看此,脸色不是太好,秦诗妍这样让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她家小姐没吃过肉呢。

秦夫人或也看出了不妥,开口道,“妍儿,可以了,你以为你喜欢吃的,你玉珠姐姐就喜欢吃吗?还给夹那么多,你以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