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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燚本正经》


001 花花太岁

“你要干什……么……啊……快……快放手……求……求你放……放手……求求你……奴家是有相公的……奴家相公是禁军教头,他若知dào

必不会放过你的……”

……

“小娘子何必惺惺作态呢,先前这般勾-引本衙内,如今本衙内上钩了,却又做出这幅贞洁烈女的模样给谁看。”

……

“衙内!不好了!来了两个寻事的,其中那个和尚好凶悍,小的们挡不住了!”

……

“大胆淫贼,光天化日下敢调-戏良家妇女,吃俺一拳!”

……

……

……

迷迷糊糊张开双眼,少年只觉浑身刺痛,尤其是左腹位置,简直如断了骨头一般。

迷茫眼神空洞呆滞,虽然睁着,瞳孔却没有任何焦点。

良久之后,放空的瞳孔逐渐恢复神采,目光游离,但见此刻身处一间古色古味数丈开阔的内室,室内器具古木沉香,端闲贵华。

一眼扫去,桌椅凳几一应俱全,桌子正中盛放着一套色泽润彩之青白瓷茶具,光致茂美,如冰似玉。

一旁矮几上更是列着其他两套瓷具,一套出自龙泉,另一套虽更为华贵,脑中却已记不起来历。

视线拓宽,但见房中更有数十件瓷瓶、瓷饰,除此之外金银饰品也是数不胜数,金碧辉煌,令人不禁生出人在皇宫大内的错觉。

不过少年清楚,此地并非皇宫大内,而是当朝手握重权之太尉高俅的府邸。

“对了,我是太尉高俅的螟蛉义子,高衙内……呜!”脑中刚浮现出这份记忆,三道惊雷同时在脑中炸开。

“不!我不是高衙内,我是高明……啊!”

“不!不对!我是高飞……啊!”

“不不不!我……我……我是项……项……”

脑中翻江倒海,不同的记忆人格撕扯着少年,令他痛苦不堪。

然而痛苦中,另外三种残缺不全的记忆渐渐现出轮廓。

高飞,高明,二十一世纪东方十四亿人口大国,沿海超级大城市中,同在一所高中,却不同班的两名平凡学子。

结束中考,又无奈跨过最幸福那几乎可化作一百八十秋的珍贵六十日暑假,两人对接下来所迎接自己的,不谋而合地用了同一个词形容……

地狱!

然而,两人怎么都想不到,不约而同所认可的地狱,真zhèng

的“应劫”却是在这回溯九百年的大宋汴梁。

相较于高明、高飞,脑海中第三个人格的记忆太过微弱,高衙内只是隐隐感觉到这个人姓“项”,其余就一无所知了。

痛苦渐渐消散,高明、高飞的记忆慢慢蛰伏下。

如果没有这两人传递来的众多超前信息,高衙内对于此刻脑中出现其他人的这种现象,所做出的判断只会是两字……中邪!

不过如今他却有了别的答案……

严重中邪!

“富安!富安!”扯着嗓子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

不过少年之龄的高衙内面貌稚嫩,样子约莫十五、六岁,他一身肥膘,肿胖如猪。

除此之外,五官倒算端正,不过眼眶下黑袋斑斑,一看就是长期纵-情声色,气血虚耗,精力亏损之状。

一名穿着光鲜亮丽,却一脸贼眉鼠眼,二十几许的青年惊喜的冲了进来。

“衙内!?您醒了!”青年的神情欣喜万分,简直像见到了他那如意楼里的老相好翠萍一般。

“本公子哪天不醒,用得着像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扯开嗓子一叫,高衙内只觉浑身刺痛,心情顿时跌了五成。

“衙内,您还不知dào

吧,从大相国寺回来,您已经整整昏了三天三夜了,老爷不但把汴梁城里所有的大夫都请来了,就连宫中的御医都来过,最后甚至连大相国寺的宝慧禅师都给请来了。”

“和尚?请个和尚来做什么?”

“衙内三天三夜不醒,连御医都‘立’手无策,就连病因都找不出,老爷怀疑衙内可能是中邪了,请宝慧禅师来是为衙内驱邪的。”

“已经有和尚来驱过邪了?”高衙内神色怪异,来的这个和尚显然法力不怎么样,明明驱过邪了,自己脑子里还冒出那种东西。

“谢天谢地,衙内您总算醒了,这宝慧禅师果然是我们京城佛法修为最厉害的法师,他这一来,就把衙内您身上的妖邪给驱走了。”

“哪有驱走,刚才还在老子脑子里开会呢,都能凑成一桌麻将了。”这句话挂在嘴边,刚要出口,脑中突然浮现富安刚才那句话中的某一段。

“这宝慧禅师是咱们东京城里法力最强的?”高衙内的语气透露不安,法力最强的都没把自己身上的邪驱走,岂不是没指望了。

“小的也是听说,据说除了国师府的那些活神仙,京城就属宝慧禅师的法力最厉害了。”

国师府!

高衙内一阵气馁,即便不学无术如他,也听过“国师府”的名号。

当今宋帝赵佶崇信道教,赵佶即位后历任国师无不是道门中人,现任国师出自道门仙府龙虎山天师教,乃当代天师之师弟,名为张道风。

传闻他修为通神,飞天遁地,撒豆成兵,法力比起当代天师也是不遑多让。

天师教之人法力神通,这一点即便是高衙内心里也清楚,但他更清楚无论自己还是便宜老爹,都请不动天师教的人。

这些人不但顶着国师府这块御赐牌匾,地位尊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更重yào

的是,这伙人与老爹高俅,以及蔡相不和,时常明里暗里在皇上面前揭老爹和蔡相的短,若非国师一职不好多理政务,且老爹蔡相行事高明,恐怕已经被他们扳倒了。

厘清思绪,高衙内决定暂时不找人驱邪除妖了。

“行了,本公子明白来龙去脉了,富安你先下去给本公子张罗些吃食,昏了几日,本公子饿了。”

“衙内稍后,小的这就去张罗。”

富安屁颠屁颠的离去。

对他表现出的这份欣喜,高衙内了然于心。

这富安有今日光景,全仗他高衙内之势,若说天底下有一人真心实意期盼他高衙内福寿绵长,必是富安无疑。

若是扩增到两人,才轮到便宜老爹高俅。

一想到此,高衙内不禁佩服自己洞察人心之智。

“谁说本公子是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本公子火眼金睛,满腹文韬,不过就差些武略而已。”

“想要武略么,那就接着吧。”

少年自鸣得yì

之际,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彷如九天降旨般至高无上,不容违抗的声音。

倏然,翻江倒海再度袭来,滔天巨浪中,一串信息诡异浮现……

凝虚炼魄!

002 凝虚炼魄

“人有三魂,一名胎光,一名爽灵,一名幽精。”

“三魂之外另有七魄,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皆身中之浊鬼也。”

……

“好像不太对啊。”捧着从大内藏经阁借来的《云笈七签》,读着内中“说魂魄”这篇,只觉上面所述的内容,与之前脑中浮现的“凝虚炼魄”有许多不合之处。

这部《云笈七签》是便宜老爹从大内借出来的,老爹是直接向赵佶开的口,理由便是他受赵佶耳濡目染,也生出向道之心,故而借取这本道门典藏,一窥道法门径。

宋帝赵佶闻此理由,只觉找到知己,当场一口答yīng

下来。

不但如此,他更替便宜老爹这位知己爱卿做下安排,送他去名山宝观修行百日,以筑道基。

时至今日,高衙内依然记得老爹临行前的那幕眼神……

无辜中透着幽怨!

不久之前浮现脑海的那部“凝虚炼魄”,是一部特殊修行功法。

事实上,这部功法对魂魄本身并无过多阐述,尚不足以此对《云笈七签》内容做出评价。

凝虚炼魄这部功法的主体,是锁定人之将死之际,将离体魂魄以特殊手法进行分割,让魂与魄分离,随后再抽取魄之外壳,放魄元离去。

抽取来的魄之外壳,便是凝虚炼魄必不可少的基础材料。

将这些魄之外壳通过凝虚炼魄的手法,能炼制成一种特殊的虚魄,虚魄妙用无方,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能植魄入体。

植魄入体好处多多,最明显的,便是能对身体各个部分下达旨意。

眼耳口鼻,手足皮肤,这些人体组织,无不是受人之本念控zhì

,心动手动,念至足启。

然而植魄入体,便能打破这一桎梏,虚魄代替人之本念发号施令,心不动,身却动。

成为太尉螟蛉义子后,有段时间高衙内曾生出过练武强体之心,受不了内家打坐吐纳,更不愿背诵那繁杂的人体经络穴道,他一开始就放qì

了内家修练,专攻外家硬功。

然而,外家硬功最后也因受不了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煅骨练肌,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之苦而放qì



然若有植魄入体之法,便能对身体各处肌肉下令,让肌肉无时无刻不处在发劲、出力的状态,如此一来,何止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根本就是一年到头无时无刻不在练力发劲,锻骨练肌又有何难。

而且,一般外功练力健体,只能依靠石锁、铁鼎等重物被动激发气力.

相较之下,植魄入体之后,能以虚魄直接号令身体各处肌肉,每次发力都至穷尽,宛如身体各处肌肉时时刻刻都受着最大限度的负重,如此练力锻体,岂非胜过世间任何法门。

正因为如此,高衙内才暂时打消了驱邪的念头,自己身上那些邪类似乎无意加害,反倒甚有助力。

同时,他也对脑中那些邪类的身份产生好奇,当日送上凝虚炼魄的,似乎并非是邪魂高明、高飞,亦或那个不知名的项姓人。

送上凝虚炼魄之人的语气尊皇霸道,开口之间,仿佛要令天地万物皆臣服。

高衙内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和那人再做沟通,可惜全无回应。

他也试过高明、高飞,以及那不知名的项姓人,结果也是同样。

既然在沟通这方面难有进展,本着得过且过之心,高衙内决定高高挂起。

相比之下,倒是另一事更让他在意。

他这次之所以昏迷三天三夜,就是因为在庙里遇到一名美妇人。

本来他对那美妇人虽有想法,却也不准bèi

当即出手,但两人庙中独处时,那美妇人神态举止间总是撩拨勾-引,自己最终按耐不住,就准bèi

在庙里和她成其好事。

谁知她先前一路勾搭,待到自己真zhèng

出手了,她却矜持起来,怎么都不肯从。

那是自己已被她撩的欲火烧心,那容她临时反悔,两人便拉扯起来。

也就是此时,从外面冲进来两个人,其中那个五大三粗,一脸凶悍貌若土匪的和尚,二话不说就是一拳轰来。

正是这一拳让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身上更附上那些莫名其妙的邪魂。

那日之事如今在汴梁传的沸沸扬扬,据富安回报,那美妇人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夫人,林冲就是当日冲进来两人中的另一个。

而给自己一拳的叫鲁智深,本是相国寺的和尚,自那日之后便再没回过相国寺,想是知dào

自己定会找他算账,故而躲了起来。

林娘子姓方名婉柔,与林冲成婚已有十多年,两人相敬如宾,在外人眼里是如胶似漆,恩爱有加的一对。

世人眼中的林夫人,绝不是那种背夫偷汉,勾三搭四的淫娃荡妇。

但高衙内愿以性命担保,那日庙中美妇一举一动,绝对是在勾-引自己。

自他成为高太尉螟蛉义子后,接触过的女子不下数十,经验丰富,相信自己绝不会判断错。

如此一来,两相映证,这件事实是透着诡异,高衙内直觉那日庙中美妇的一番举动,是另有图谋。

然而她究竟所谋为何,却是无人得知。

林夫人姓方名婉柔,其父原本也是禁军教头,还曾传授过林冲武艺。

初闻“方婉柔”这个名字时,高衙内便生出一种怪异感觉,仿佛她本不该叫这个名字。

不止如此,林冲、鲁达……这些名字都让他感觉熟悉,一系列林林总总似乎和高明、高飞两者有关,但每当高衙内想要探究,脑中就变得混沌一片,仿佛有某种无形阻力。

高明、高飞所处之天下似乎是千百年后,那时明显已非大宋天下,两人记忆中有相关大宋的信息,但却模模糊糊,每当想要深究,依旧是混沌一片。

若不刻意追寻大宋信息,那片混沌就会披云见日,高衙内因此窥探到许多难以想象的玄妙之事。

不过这些信息大多残缺不全,少有完整。

现今这东京汴梁城的大街小巷,流传最多就是自己这位花花太岁最新恶事,为此高衙内大感冤屈,淫人妻女的事他当然干过,一开始是富安还有一帮狐朋狗友刻意怂恿安排,久而久之,他发xiàn

自己本就热衷此道。

但这次自己却是十成十的冤枉,那林娘子在庙里对自己百般挑逗,当时若有旁人,一看便可判断她绝非良家妇女,完全是有意勾搭。

然如今此事传开,任谁都不会相信当时是林娘子主动勾-引。

“对了!那时的光!?”

高衙内突然想起来,那鲁智深冲进来一拳击倒自己,当时倒下的自己视线模糊,突然间双眼犹如火灼。

双眼火灼之下,那时所见,四周众人皆无异样,唯独那林娘子身上冒着幽幽蓝光,形状诡异。

高衙内不能肯定,自己是否一时错觉。

一番细思,他只觉那林娘子不但行事诡异隐藏阴谋,其本身更是鬼魅妖幻,这个陷害之仇暂时还是按下为好。

“咦!?奇怪,我怎么变得这么沉的住气了。”高衙内察觉自己性格大有变化,思考问题较之以前老练沉稳许多。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莫非这就是本公子的后福。”

忽又想起,若这是后福,难道脑中那些邪魂也属后福之列,只觉啼笑皆非。

最终想到凝虚炼魄上。

“若说后福,倒是这个更像点。”

凝虚炼魄与普通术法不同,无需自身有法力修为,只要正确诵读口诀就能施展。

相比之下,倒是魂魄离体的时间不易掌控。

除非亲自下手索命,但高衙内虽然横行霸道,淫人妻女,却没亲自动手害过人命。

况且即便无论是否真的下得了手,便宜老爹虽手握重权,却也不似蔡京、童贯这等只手遮天的人物,自己若是弄出太多人命,即便老爹也无能保全。

其实,事情也根本不必走到这一步,掌握人之生死乍听之下千难万难,其实仔细一想也非无解。

这世上至少有几种人能确切掌握人的生死时辰,其中之一就是大夫。

在这汴梁城中,即便皇宫里的御医,也没几个能抗住“高太尉”这块牌子的,更遑论城里身无官职的平常大夫。

况且也并非让他们作奸犯科,只是时时关注城中病患之人情况,若有天年将近者,及时回报。

“老爷!老爷!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老爷,您怎么就狠心丢下我们这一家老小啊!”

高门大户,虽与太尉府远远不能比,但也殷实富裕,远胜凡俗。

高衙内隐身大户院落中阴暗一角,他是买通府上小厮,从后门偷偷潜入的。

闻得内中哭声响起,高衙内暗忖吴大夫传来的消息果然正确。

深藏暗处,面向内院卧房,少年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太微丹书,名曰开明。致日上魂,来化某形。平日严妆,发自玄玄。庭飞华水,日根金精。紫映流光,号曰五灵。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令完成,内室幽幽渺渺飘出一道虚幻身影,这道身影面貌五十四、五,身着华服,神情呆滞,正是这间宅子之主人。

倏然,高衙内指尖射出一道金光,光芒瞬间化作钩子,钩尖一把扣住浮空两丈的魂体。

“你……你是谁?”浑浑噩噩的魂体被钩子扣住,顿时清醒过来,惊骇欲绝的瞪着高衙内。

高衙内同样心生恐惧,同时又兴奋异常,以目前情况,这凝虚炼魄之法中的取魄之术应是真的有效,以此推断,整部功法怕也是真的。

一想到植魄入体所带来的成果,高衙内整个人兴奋非常,止不住的颤抖。

“太微丹书,名曰开明……急急如律令。”

“太微丹书,名曰开明……急急如律令。”

“太微丹书,……急急如律令。”

一遍遍催动咒法,那虚幻魂体恐惧挣扎片刻,渐渐安静下来,整个魂体忽然一分为二,两个一模一样的身躯漂浮空中。

左边那个身体上三个光点流转闪耀,而右边那个却是七彩异色光点,只是光芒不比左边那个明亮。

三魂七魄,左边三颗光点的自然是魂体,右边七颗着无疑是魄体。

“太微丹书,……急急如律令。”

咒令再催,右边魄体渐渐降下,随即魄体再度一分为二,依然左右而分。

此刻左边那个只是一道虚影,七色光点全部集中到右边那个身上。

凝虚之功又进一层,高衙内信心更增,意念集中,咒符再催。

终于,那身具七色光华之虚体凝聚成一点,飞入高衙内指尖。

身无七彩异光的那个魄体再度腾飞,与空中魂体合二为一。

合一之后,那人神情恢复懵懂呆滞,似乎已不认得高衙内,飘飞而去。

凝虚成功!

003 狐朋狗友

“好!衙内好神力!”

太尉府后院,富安神情兴奋呆在一旁,喝彩声络绎不绝。

富安目光投注之处,只见一健硕少年双手各提一把石锁,单把石锁高一尺过半,宽约半尺,长一尺二,单单目测粗略估计,至少不下七、八十斤。

此刻那少年双手掌心向内反扣石锁,速度迅猛地重复动作,一身盘根错节的肌肉紧绷,额头微汗,双颊频频吐息,气息雄壮。

不过三个月,那原本一身赘肉的肥猪已没了踪影,面颊也消瘦下来,更显棱角分明。

高衙内相貌原本不差,只是因为油脂太多毁了五官,**声色眼袋斑黑毁了气质。

如今经过三月养精蓄锐、锻肌练骨,顿时判若两人。

这三个月来,高衙内除了凝虚炼魄,就是采办各种大补之物滋养。

植魄入体能让浑身肌肉最大限度的主动发劲,而且时效长久,如此外门锻炼手法简直骇人听闻,一身肌肉被刺激的爆zhà

般扩增。

如此一来,身体的营养立kè

跟不上了,为此高衙内不得不提升胃口,每日大量吞吐,别的不说,单单鸡蛋,太尉府这三月来足足消耗过千斤。

高衙内从高明高飞的记忆中知dào

蛋白质和肌肉的关系,因此他每日蛋白至少五斤,却不沾蛋黄,弄的整个太尉府上下日日蛋黄充饥,充到他们一个个自己都快变成“鸡”了。

除此之外,鹿茸、鹿血、灵芝、人参等大补气血之物更是数不胜数。

太尉府家财万贯,再加上打听到是小衙内要这些补品,趁机逢迎拍马的大有人在。

林林总总汇聚下来,成就了高衙内此刻这幅脱胎换骨般的强健体魄。

“衙内好胫骨!胜过李元霸,力压楚项羽!”一旁富安卖力的溜须拍马,神情语气大有赶超****拉客之势,本就小鸡肚肠的嗓子逼的声声尖锐。

类似的声音如果出自过往勾搭的那些豪门小吏家千娇百媚的如夫人之口,高衙内必定提神醒脑,双臂再狂舞他个几千轮,好好显现自己的男性威风。

然现实却无比残酷,此刻身旁只有富安这个一脸哈巴狗相的男人,而且还露出那副极其恶心的表情。

以高衙内如今臂力,原本还能舞上数百次,一见富安这幅表情,他犹如亲身经lì

葵花宝典的第一关,霎时间整个人狂泻如注。

“去你娘的!鬼叫什么呢!没心情,不练了!”

轰!轰!

随手一丢,两幅石锁砸在地上,声如洪钟,震的府上其余下人纷纷从后院那丈高巨门后悄悄探头来看。

见自己扫了衙内练武的兴致,富安顿时噤若寒蝉,但随即他眼珠一转,内心已有计较。

一脸狗腿的富安再度凑了上来,赔笑道:“衙内在府里闭关苦练了三月,这期间梁公子他们寻过衙内无数次,衙内皆以练功健体为由推却,如今神力大成,可要把众位公子请来,一起乐呵乐呵?”

高衙内心头一动,成为高俅螟蛉义子后,一帮官宦子弟主动上门结交,这伙人各个家世不凡,高衙内如今花花太岁之美名,这伙人居功至伟。

他们这帮人平日同进同出,在汴梁城内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端的是威风八面。

出事之前,高衙内是真将这帮朋友当做心腹,可经过那三天三夜一觉醒来,只觉之前想法实在天真可笑,那帮人充其量不过狐朋狗党,莫说推心置腹,稍稍机密之事都不能让他们沾边。

不过狐朋狗党也有其不可替代之处,单以吃喝玩乐来说,狐朋狗党却是再适合不过。

这三个月来高衙内心智暴增,一眼就看穿富安心知扰了自己练功兴致,故yì

转移焦点,以求脱罪的用心,高衙内不准bèi

和他多计较,动机不纯,所提之议却对了高衙内的胃口。

“就香涛水榭吧,让小梁子他们人齐点,一个都不准缺。”高衙内命令式的说道,他身为太尉之子,在一群纨绔恶少中位居魁首,一直都被众人尊为老大。

“那是自然,衙内有请,他们哪个敢不到呢。”富安迎合道。

“对了,你先派人去香涛水榭那儿打听好,上次那种葡萄美酒今儿个还有吗,够不够我们所有人的用量,要是没有或不足,那就作罢。”

高衙内突然想起上一次在香涛水榭喝的特殊佳酿,“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不学无术的他直到那次才知dào

这首诗,初闻“王翰”这个名字。

“小的这就去张罗。”

香涛水榭位于汴梁城的西水门附近,借经城水道自成格局,七月天酷热炎风,然这水榭内却凉风阵阵,风拂河面,层层叠叠微波荡漾,整个河面游鳞幻彩,宛如一条异龙将这汴梁城一分为二。

与平日客似云来相比,今夜水榭人声大减,偶尔传出几声少年轻狂喝唱,却是比往常高朋满座时来的更为飞扬跋扈,浑若四野再无旁人。

水榭外停着十几辆奢华豪阔的马车,规格至少两马拉一车,且匹匹都是高头大马。

其中有三辆四马大车,威风八面,即便此刻停驻着,依然张扬着车主不可一世的豪强气魄。

中原大地自石敬瑭向契丹拱手送上燕云十六州后,便陷入全境缺马的颓境。

大宋开国至今,骑兵马术这一环节一直呈现弱势,到如今更是积弱难返。

马匹在大宋国境内是绝对的稀产,寻常百姓家根本养不起马,有些穷乡僻壤甚至整个村庄都找不出一匹马。

许多家境殷实的高门大户,也是已牛代马,牛车比起马车自然负重更多,但这速度么……实在不敢恭维。

高门大户尚可坐拥牛车,寻常百姓负担不起以牛拉车的成本,只能将驴、骡矮小脊梁套上绳索,将那种种驱架压在它们的肩头。

如此情势下,今夜这十几辆相貌非凡的马车齐聚水榭外,加上榭内闹出的那番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动静,明眼人一看便知,今夜水榭给人包下了。

这些明眼人中大部分甚至能猜到,包下水榭的是何方神圣。

因为在不久之前,水榭外出现过同样的画面,那次是这些明眼人初见这拨贵不可言的浩荡车队,当时他们就把马车主人的身份探听了个清楚透彻。

探知身份,即刻令所有人吓的退避三舍,竟是那帮横行汴梁的恶少衙内。

“帅老大,整整三个月把我们这帮兄弟扔在一边,原来就是为了去练就这一身降龙伏虎的铜皮铁骨啊,老大,您今夜这一亮相,可是让兄弟们羡慕的紧呐!”

明显夸张的欣羡语气令高衙内得yì

洋洋,即便如今性格成熟不少,依然难离凡人佞言顺耳的天性。

同时,高衙内视线惊鸿一瞥,扫过席间的那名说话者。

——哼!不止不学无术,更是蠢的到家,单单这句“降龙伏虎”,落到有心人耳中,稍稍操弄一番,便有你一家子好瞧的了。

虎也就罢了,龙可是天子的象征,随随便便脱口就降,此人无疑缔造了一份说话不经大脑的经典样本。

其实,面对赵佶这条“真龙”,大宋朝堂上能操弄的如臂使指的大有人在,蔡京、童贯、就连便宜老爹高俅都有这份功力。

然而要操弄真龙,手法上大有讲究,关键点就是要让本人不知不觉。

这手玩的好的,绝不会把“降龙”挂在嘴边,让龙以为自己能控zhì

一切,便是降龙的第一要则。

这三月来,高衙内除了凝虚炼魄,强身健体外,更读了不少道藏,今夜再度和一帮狐朋狗友聚会,自觉相比这些不学无术的家伙,自己已提升到“有术”之列,稳稳凌驾众上。

“羡慕正常,‘紧’就不必了,若也想要这一幅铜皮铁骨,你老大我就大发慈悲,将这三月的作息修练抄录一份给你,再过三月,依旧是这香涛水榭,我再召集兄弟们为你庆功。”高衙内放声大笑,似鼓励,又似讥讽。

“帅老大莫拿兄弟开心了,老大这身胫骨岂是轻易能练成的,莫说三个月,就是给我三年也是白搭。”

“练不成也一样庆,就庆你少受那份罪。”另一人起哄道。

顿时满堂哄笑,起哄声此起彼伏。

“对对!今夜我们先庆老大练成了,三月后再庆小梁子练不成,正好应了个‘虎头蛇尾’。”

“不错,不错,小杨子说的极是,小梁子,三月后这顿我们可都看你的了。”

“是啊,小梁子可别让我们扫兴啊。”

哄笑更浓,远远传开,扰的西水河岸鳞波颤叠,就连河面下的嘻鱼都大为不耐的游弋离去。

“王公子,那时您可别忘了奴家啊。”

一众衙内官少今夜相聚香涛水榭,以他们素来习性,单单佳肴美酒未免太素,少不得要开些荤腥。

此刻这群阔少个个美人在怀,有些甚至左拥右抱。

这些女子部分是汴梁城中豪门大户的姬妾美婢,有几个根本就是汴梁几大**中的红牌,都是这些阔少的老相好了。

其中藏娇楼的头牌金犹怜,更是这群阔少中好几人的“启蒙恩师”,对其中三分之一人的长短战力,她了如指掌。

整个水榭内,唯独高衙内怀中妖娆是个例外。

那女子一袭淡粉色云裳,内中抹胸开得极低,露出大半白腻雪沃,下身那条薄薄的碧秀长裙,在水榭亮堂灯烛下显得异彩照人。

此女身材丰沃盈腴,波硕臀鼓,身媚迷眼,蜂腰却不堪一握,即便她此刻斜匐在高衙内厚实胸膛上,一身曼妙勾魂皮肉依然张牙舞爪。

004 彩蝶夫人

香涛水榭内,众阔少各个温香软玉在抱,娇容秀颜,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唯独高衙内怀中的女子,虽然身段媚腴,散发着其余众女无法匹敌的**力,但娇巧樱唇,悬胆瑶鼻之上,却被一副蝴蝶型面罩覆盖,面罩遮去泰半容貌,上缘面罩尽处,已是那头飘香散溢,凤钗玉簪的美髻。

王公子怀中妖娆嗲声相求,期望三月后香涛水榭之局,自己仍能相伴。

欢场女子擅长察言观色,她当然非是真的如此舍不得身边阔少,这一求只是为了给阔少面上添光,让阔少明白,自己除了做他床上恩物外,还有其他用处。

果然,被求的王公子大感脸上有光,一脸得yì

洋洋,投向四处同伴的目光甚至带点挑衅。

四周其他阔少的相好见到,暗骂狐狸精也忒狡猾,同时却又不甘落人与后,纷纷效仿。

“梁公子,奴家也要相陪。”

“张公子,人家也要来嘛。”

“傅郎,倒时候可别忘了唤奴家啊。”

妖娆声此起彼伏,却唯独只有高衙内怀中蝴蝶面具美人默不作声。

“怎么,你不愿陪本公子再赴会么?”高衙内粗壮臂膀搂紧那不堪一握的蜂腰,语气略带怒意,强劲力道带的丰腴媚体一阵颠颤。

霎时间,波荡乳卷,肉色迷眼。

“你还想赴会啊,到时候你早被奴家吸干了,赴的了么?”蝴蝶美人自面前的矮几上左半的那盆酱牛肉中夹起一片,送到高衙内嘴边,同时语带挑衅的说道。

牛肉到了嘴边,高衙内下意识张口,然而,那双送来美食的筷子却忽地峰回路转,将到口的美食转回蝴蝶美人那里,蝴蝶美人樱口轻启,将牛肉一口咬住。

嘴角那抹似笑非笑,就仿佛这片牛肉正是高衙内的本尊,正在经lì

她方才宣扬的“吸干”酷刑。

这句话充满挑衅,甚至带有一丝侮辱,不过这句话却也窥准了男人的心理。

那片牛肉正要被蝴蝶美人的红唇一寸寸蚕食,高衙内突然爆fā

,苍鹰扑兔般低首俯冲,血盆大口不但追上残余的牛肉,更是进一步将蝴蝶美人樱唇小口整个封住,贪婪吸允。

“唔……唔唔……”蝴蝶美人被高衙内攻的措手不及,一时间呼吸竟都困难,只能以鼻音低吟。

“老大,好样的!”

“老大好勇猛!”

“彩蝶夫人!要吸干老大可没那么容易。”

这蝴蝶美人是高衙内不久之前带来的,她在众人面前从不肯显露真容,高衙内也默许这种做法。

高衙内喜好淫人妻妾全汴梁城无人不知,众少虽不知蝴蝶美人身份真容,但见她及笄盘发,加上高衙内喜好,故都称她为“彩蝶夫人”。

一旁众少都听到彩蝶夫人那句挑衅般的话,见高衙内做出反击,纷纷鼓掌叫好,欣赏这幕口舌交锋的真人秀。

半响,高衙内才洋洋得yì

抬起头来,双颊津津有味咀嚼,也不知是在品尝哪种味道。

“想吸干本衙内,哼!本衙内先把你生吞活剥了。”俯看怀中美妇红唇急喘,不堪承shòu的娇柔模样,高衙内豪情大增。

“本以为脱胎换骨,谁知衙内还是这般粗鲁。”丰腴美妇娇嗔嗲道,语气半责半怨,一副恋奸情热地相好做派。

熟媚风情,看的一旁那些阔少血脉喷张,一双双贼手在自己女伴身上游走进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脱胎换骨何难,变心却不容易。”

高衙内一语双关,既指自己本性难改,也只对她之心不变。

彩蝶夫人双目一怔,随即美瞳内异彩连连,高衙内往日虽**成性,却少能说出如此隐含奥妙的话来。

数月前的那次大难不死,还真是让他脱胎换骨,不但褪去那身肥臃外形,就连文采也是大有提升。

“即便心不变,却不知衙内素来的口味是否已变。”彩蝶夫人又夹起一片焦糖脆藕片,送到高衙内嘴边,这次她没耍手段,老老实实地让高衙内享用美食。

高衙内性喜甜食,平日餐饮无论荤素都让人入糖伴抄。

“口味也没变,不过却加了不少,以前喜欢大块剁肉,现在则是连皮带骨一口吞。”欲火熊熊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地打量彩蝶夫人一身丰腴肉浪。

听出他话中另有所指,彩蝶夫人咯咯娇笑,小巧樱唇凑到他的耳边,温香软玉地道:“奴家今夜就等衙内来吞,看看衙内能吞去几成。”语气充满挑衅,大有要反吞回去的势头。

饶是高衙内如今心性成熟不少,也被她这副魅态逗的血脉喷张,相关功能立kè

有了反应。

他与蝴蝶夫人肢体交缠,这等男性反应当然瞒不过怀中美妇。

美妇察觉到高衙内身体变化,嘴角散出一份妩媚笑容,得yì

之情难以言表。

忽地,美妇神情一变,嘴角、双眸得yì

尽去,惊骇顿生。

——这……怎会如此!?

彩蝶夫人惊愕万分,方才她一时玩闹心起,借着和高衙内肢体拥缠的便利,偷偷一把摸上高衙内那根作恶凶器,想给这今夜一直表现的气势逼人的小子一点下马威。

谁知,本以为知根知底的那件凶器,此刻入手,竟然是比原先长了一倍有余,更是粗若马蹄,骇人听闻。

美人糅合不解与惊惧的目光望向高衙内,后者却更见得yì



他模仿彩蝶夫人方才架势,凑到美人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既是脱胎换骨,怎能少了至关紧要,传宗接代的宝贝呢?”

语气挑逗之外,更带着几分恶狠狠的侵略性。

彩蝶夫人芳心一颤,脑中浮现自己方才那句挑衅之言,同时芊芊玉手依然感受着相好倍增后的雄壮,内心惊惧更增,却也有几分期待。

“衙内好本事,怎的那锻肌修力的外功,竟也能练到那话儿吗?”美妇实在好奇,忍不住问道。

“别人或许练不到,但本衙内天赋异禀,能人所不能。”高衙内语气得yì

之极,一想到如今胯下神物,不由雄心万丈。

数个月闭门苦练,最让他得yì

的并非一身健硕外相,而是那根立誓以此征战四方之战器的脱胎换骨。

——说起来,本衙内倒是要谢谢那两个“邪魂”。

005 高富帅-鲁智深

高明、高飞这两个“邪魂”带给高衙内的记忆中,关于大宋与诸多历史的信息模糊不清,其他诸多内容也是大有缺陷。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部分能用的。

两人脑中的人体结构图就是其中之一,通过两人的记忆,高衙内接触到“海绵体”这样东西,更了解到它的作用。

高衙内那根用来祸害广大汴梁女子的恶根,原本已过六寸,以大宋男性来说,这个尺寸已居于中上之流。

然而,对于一生最大志向便是猎尽天下艳色的高衙内来说,中上之流远远不够。

凝虚炼魄成功后,高衙内异想天开,竟然将部分虚魄植入到自己恶根上,那海绵之体中。

此等异想天开不顾后果的尝试,加上三月来大量鹿茸、鹿血等至阳滋补,高衙内心愿得偿,向猎尽天下艳色的至高理想跨进一大步。

回想当时植魄入海绵的决断,高衙内不禁佩服自己那份空古绝今魄力,自觉比之刮骨疗毒的关云长来,也不遑多让,一古一今,遥相呼应。

“哈!我……”

“高富帅!受死!”

声如洪钟,力胜狮吼!

高衙内豪情在胸,有感而发尚不及吐出自己的旷世全名,那震天动地的“高富帅”三字!

不想却被另一个雷公般的声音道破。

同时,水榭外的河面一阵惊爆,一条宛如金刚降世的身影跃出河面,砸入水榭。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高衙内对这道丈八金刚的身影可谓铭刻在心,胸腔里时顿时万雷齐炸。

“鲁智深!?”

花和尚黑熊般的身体砸入水榭,顿时砸的整个水榭一阵晃颤,盛菜的盆碗碎裂一地,鸡鸭鱼肉,蔬果蜜饯更是来了个天女散花。

一众阔少最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高富帅那“鲁智深”三字脱口而出,众人中梁公子最先醒悟:“是那个大相国寺的和尚,之前就是他把老大打的昏去!”

梁公子声音发颤,高衙内出事后,他派人专门查过这个造事的和尚。

这一查,原名鲁达的花和尚,当提辖官那会儿的事迹,以及之后闯出的祸都给翻了出来。

梁公子当时就暗叹高衙内好命,那次只挨了鲁达一拳,要是后两拳也补上,估计他们老大就得和那个郑屠一个下场了。

梁公子喝出花和尚身份,其余那些阔少才惊觉眼前是何等凶悍人物。

当初梁公子查到花和尚事迹后,便将消息传给其他兄弟,此刻水榭内这些阔少,对花和尚心性过往早有耳闻。

因此,他们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跑!

“不!不关我的事!”

“吗呀!别杀我!”

“好汉饶命!奴家……奴家只是来陪酒的。”

水榭顿时炸作一团,一帮阔少你拥我挤的往外冲,那些个前一刻还抱在怀里温存亲昵的相好,此刻被众少挤的东倒西歪,有几个甚至跌落水中,根本无人理会。

“哈!还真是狐朋狗友的标准反应。”高富帅冷眼旁观,自言自语的嘲弄道,众少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

就如他之前所看破,这些人的作用至多陪着吃喝玩乐,绝没有资格推心置腹。

“小淫贼,数月不见,你变化到不小,洒家都快认不出了。”

鲁智深见高衙内不像其他人那样拔腿就跑,他也没第一时间就攻过来,丈八金刚般的魁梧身形一步步向高衙内缓缓逼去。

“本衙内能有这番变化,都是拜你所赐。”高富帅神情严肃,眼中并无多少慌乱。

他的目光偷偷望向水榭的出口,看似是在计算哪条路线能绕过鲁智深而逃出。

事实上,此刻高衙内根本不打算从水榭正门逃走,他立身之地与正门间那段距离过长,选这条路,过程中必定会被鲁智深截下。

真zhèng

的生路在水里,西水门这条河贯穿汴梁,全程中有多处码头岸口,更有不少船只终年穿行河上,只要跃入河中,生机绝对比陆上来的多。

高富帅有些奇怪,面临这等逼命危机,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还能这般冷静。

他有一种错觉,此刻现场还有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居高临下,纵览全局,俯览的视角,即便魁梧远胜常人的鲁智深,在那个自己眼中也不过是只块头稍大点的蝼蚁。

“小淫贼,当日洒家不知你往日的恶事,只给你一拳小惩大诫,若是那时便对你知根知底,早就补上两拳送你去见阎王了!”鲁智深暴喝到,人高马大的他脖子上挂了一串佛珠,珠子各个大如铜铃,暗泽表面一看就是金属材质,份量十足。

他一开声,那串佛珠竟然发出沉闷共鸣,再次验证他洪钟声嗓。

“本衙内那日若见了阎王,你以为林冲一家就走的脱么。”高衙内沉声道,同时脚下看似随意的迈开步子。

“鲁智深!当然你为林冲娘子之事对本衙内拔拳相向,以此来看,你与林冲交情不浅,本衙内是高太尉之子,当日若本衙内死于你手,你认为我父会放过林冲一家么?”

高衙内一派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表情,他非但不避鲁智深,反而一步步走向他。

与此同时,他的身形也慢慢靠近四方水榭西边的那排木栏,越过木栏往下一跃,就是贯穿汴梁的河道。

以高衙内此刻神情做派,有谁能想到,露出这幅表情的人,心里真zhèng

打的算盘是调整距离,跳河逃生。

“时隔四个月,洒家此时此刻在这儿一拳结果了你,便不会牵扯上林大哥了。”鲁智深声量更增,高衙内以林冲威胁,进一步激起他心中的怒气杀意。

高衙内暗呼妙哉,鲁智深一声“林大哥”,进一步暴露他与林冲的关系,同时也更证实,林冲是他的软肋。

“笑话,方才你闯入水榭有多少双眼睛见到了,本衙内若今夜身亡,我父会不知dào

凶手是谁吗?”

“那就连你爹那老奸狗一起宰了,洒家正好为民除害。”

“杀害朝廷命官,当朝太尉,到时候你一走了之,要林冲一家命的就变成皇上了,你准bèi

连皇上一起杀喽?”面带不屑的讥讽道,无比自信的语气竟然迫的鲁智深神情一滞。

——好机会!

高衙内看出鲁智深一时间内心陷入挣扎,露出破绽,把握这个机会,他猛地转身,向水榭西边的木栏冲去。

此时此刻,木栏离他只有一丈之遥。

006 脱险

趾高气扬的高衙内突然掉头疾奔,鲁智深先是一愣,但刹那间就反应过来。

“小淫贼好奸诈!”

察觉自己中计,鲁智深暴跳如雷,沉声一喝,喝声宛如猛虎啸林,雄狮震山。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强悍声波破颅穿脑,高富帅顿时头晕目眩,除此之外整个身体更是被一股无形力量制约,脚步停了下来。

——这……这是?

高富帅惊觉这股声音的不寻常,这阵声波绝非单纯的泄愤,声波中蕴藏着一股无形力量,急于逃命的自己就是被这股力量锁住脚步。

——该不会是佛门狮子吼之类的功夫吧!

传闻少林七十二绝技中就有这种狮子吼功。

霎时间,高富帅脑中闪出鲁智深先前所在之地,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和少林渊源极深,素日多有来往,莫非他就是借这层关系从少林学得狮子吼功的?

虽有了一个猜测方向,但此时此刻绝不是细思剖析问题的时机,束缚身体的无形力量只持续了一息,力量消失,从无形网罩中解脱出来的高富帅便要继xù

逃亡大计。

暮然,他之双眼一阵火灼,刁钻痛楚直袭脑门。

“呃——!”

——这……这是那时的?

这种怪异的灼热痛楚他曾经体验过一次,就是四个月前,被鲁智深一拳轰倒后的一刹那。

那时双眼也同样受这种灼热侵袭,不但如此,昏倒之前,还隐约在林娘子身上见到一层诡异的蓝光。

双眼灼热无法睁开,逃亡大计遭遇两次挫折,终告失败。

“小贼,洒家看你还往哪儿跑?”

高富帅只觉肩头被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扣住,大手雄力施来,高富帅整个人被这股力量扭过身去。

身体急速旋转,高富帅下意识睁开灼热双眼,入目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画面。

凶神恶煞的鲁智深瞪大铜铃般的双眼,眼中怒气嚣腾。

令高富帅难以置信的并非这个,此刻在鲁智深壮实身躯外廓,一股金黄亮眼的气息勃勃蒸腾,光芒闪耀间宛如给鲁智深罩上一层异甲金铠。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就似是寺庙中供奉的怒目金刚活生生降临人间。

大惊失色,恍惚间当日庙中昏厥前的一幕浮现,那日的林娘子身上冒出的也是类似的怪异光芒,不过林娘子那时的是诡异青光,而非鲁智深此刻这等浩瀚金光。

高富帅震惊,同时扣住他之身形,暴怒一拳袭来的鲁智深,在拳峰就要触及高衙内面门之际,一脸怒煞却也瞬间化作惊容。

——嗯!?他的双眼……这是……紫色重瞳!

内心惊愕,目光变化,然而轰出的拳已来不及收回。

嗖嗖——!

突然间,后方两道利芒破风袭来。

叮!叮!

现场爆起两声金鸣,突来利芒击中鲁智深的怒拳,花和尚的拳头灌注强悍真力,利芒无法伤及他的皮肤,竟发出击打精铁之声。

利芒被怒拳之力震开,落在地上方现出真容,竟然是两支形貌怪异,状似玉簪般的尖针。

如此尖针用来缝衣绣花尚嫌细小,此刻袭向鲁智深却发出宛如三尺军矢般锐利破风声,内中蕴藏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

利芒击在鲁智深怒拳上,虽未伤及那灌满真力的拳头,两股外力作用下,却让拳锋偏移,令高衙内逃过一劫。

高衙内退后一步,只觉面颊已被方才拳风刮的生疼,足可见这一拳之力何等惊人,如果被轰实了,绝对是颅开脑绽,一命归西。

杀招被干扰,鲁智深目光一凛,铜铃怒目环顾四周。

“何人暗算——!?”

雄沉一喝再度惊扰四方。

高衙内惊魂未定,逃生的希望之火重燃,倏然转身,双足奋力发劲。

那两针来的太快,高衙内只闻锐利金鸣,并未看见袭来何物,直到听鲁智深喝问,才明白方才一拳是有人相救。

他心思瞬动,思索此人出手的原因无疑是为救自己性命,既然如此,只要自己未曾脱险,那人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因此他不管鲁智深近在咫尺,再度发力逃命,目标依然是那个……跳河!

察觉高衙内又要逃跑,鲁智深满腔怒火无以复加。

“小贼!休想!”

花和尚巨掌抓去,掌风赫赫,逼命追魂。

嗖!嗖!嗖!嗖!

四声破风响起,利芒再现。

鲁智深心生警觉,这次利芒所针对的并非他的巨掌。

借着听声辨位之能,鲁智深判断其中两道利芒直接锁定他的脑袋,另两道却封去他追击高衙内之路线。

躲在暗处的发针者如此布局,用意再明显不过。

内心十分清楚那人所使乃围魏救赵之计,但此刻利芒攻己之必救,根本由不得自己选。

以鲁智深身手,要化解杀招并不难,他足下发力,整个人旋转一圈,夺命利芒已擦面而过。

噗通——!

落水声响起,脱险后的鲁智深定睛一看,水榭中已无高衙内身影。

“小贼!以为跳水就走的了吗!”花和尚作势也要跃入河中。

嗖!嗖!嗖!嗖!嗖!

一连串破风响起,太阳穴、咽喉、心脏、后腰、膝弯,五道利芒,锁定鲁智深身上五处要穴。

“他奶奶的!”花和尚怒不可抑,真力灌注双拳,狂舞着迎击袭来利芒。

霎时间,香涛水榭金鸣声不绝于耳,拳灭郑屠,倒拔杨柳,金刚降世般的鲁智深,端是被一连串暗处袭来的异针拖着,难以入水追击。

——太好了!终究还是让我跳入水了!

甫入水中的高衙内,逃生有望,吊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不过他同样清楚,鲁智深也通水性,方才他就是从水路潜入水榭,一跃而出攻众人了个措手不及。

跃入水中只是增加逃命的胜算,并不代表完全脱离危险。

此时此刻,自己保命大计尚进行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才是关键。

高衙内并未立kè

择路逃命,隐入水中他将身上外衣除下,奋力撕成几片,甩向四面八方。

以他如今力量,完成这些不过花了数息时间。

他并不担心鲁智深会立kè

追入水中,他相信那个暗中出手相救的人能拖住鲁智深一会儿。

同时他也推断,那人虽然能拖住鲁智深,最终却未必能让这花和尚知难而退,若片刻后他依然追入水里,那些四散的衣物有一定机会扰乱他的判断,令他弄不清自己究竟逃往那个方向。

完成扰敌工作,高富帅手足并用,划水游进。

他并非打小就生在大富之家,成为高俅螟蛉义子前,他时常混迹市井,和一帮地痞混混走的很近,闲来无事时,一帮人常常到河边游玩,因此练就了一身水性。

心中充斥着夺路求生欲望,倏然,脑中略感昏眩,眩晕中一份陌生却又犹新的记忆浮现。

——嗯!自由式!?

莫名浮现脑中的怪异游泳姿势令高衙内心神一滞,然而内心虽滞,身体却下意识的跟随脑中的画面而动。

哗!哗!哗!

双腿频动,手如双桨般的快速划水,前进的速度骤然提升。

——哇!好快!

身体不由自主的用起浮现脑海的自由式,前进的速度竟然提升一倍有余,高衙内万分欣喜,速度提升一倍,就意味着生存机会提升一倍。

记忆不断涌现,他掌握到原来这种自由式的水中功夫,是两个邪魂中高明的绝技,高明自小就加入了一个叫“游泳苗苗班”的东西,这种自由式是他最先掌握的水功,也是他众多水功中最纯熟的。

时间流逝,强壮双臂渐渐酸软无力,前进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高衙内回头探望,只见水面漆黑一片,月光倒影,鳞波荡漾,不见任何追击身影。

——看来是甩开那假和尚了!

高衙内吁了一口,他早已得知鲁智深过往,知dào

这和尚不但荤素不忌,更是恣意杀生,也不知是佛门那个不长眼的家伙,为这种凶神恶煞剃度受戒。

又游了一会儿,但见左手前方数丈处,一截丈余青石突出,俨然是个小码头。

双腿加快摆动,转眼间上了岸。

滴答滴答滴答~~~

自力更生把自己从水里捞起来的高衙内,甫一上岸,顿时将原本不算太过潮湿的地面滴出片片小水塘。

“好你个花和尚,全城通缉还敢赖着不走,本衙内定想个别的法制你。”

之前在庙中被鲁智深一拳击昏后,高俅已命人贴出海捕文书,通缉袭击小衙内的狂徒。

之后四个月鲁智深都不曾露面,本以为他早已逃出汴梁,不想他非但依旧潜伏在城里,今夜更潜入水榭二次袭击。

高衙内心思流转,思索着对付鲁智深的策略。

这个花和尚如此胆大包天,说不定今夜之后依然不会离去,一想到这汴梁城里潜伏着这么一把不知何时会刺过来的夺命利剑,高衙内甫逃得性命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他已打定主意,在没解决鲁智深的问题前,躲在太尉府里绝不再露面,他就不信鲁智深真敢冲到太尉府行凶。

忽然,少年内心一怔,他察觉自己的性格较往日有些变化。

若是昏厥之前,身边冒出鲁智深这样三番两次要取他性命的人,他必然将其恨之入骨,不但是他,和他有关的一切人事物都会遭到自己的迁怒报复。

但现今,自己对二次袭击的鲁智深,内心其实并无多少恨意,更没生出过要迁怒他周围旁人的念头,只是单纯觉得有这么个时时刻刻索命的人物实在是麻烦,必须设法解决,保全自己性命罢了。

“奇怪,我这是变得宽容大度了?”自言自语说道,虽然是问句,但高衙内却没指望得到任何回应。

然而,世事每每出人意料。

“你自己认为呢?”

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高衙内大惊失色,虽然只听过一次,但这个声音却已刻入他的骨髓。

当日就是这个声音,将凝虚炼魄之法传授给自己。

“是你!?”

007 良人-妖妇

“是你!?”高富帅脱口惊呼,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句毫不相干的答复。

“离火重瞳,玄妙无方,慎用!”

话语方落,双目火灼再现,而且这次的灼热更胜之前数倍,灼痛顷刻间烧至脑髓。

高富帅顿时痛苦难当,昏厥过去。

双眼无力闭上,随后一抹视线被眼皮阻挡前,他口中喃喃自语只有一句话。

“你究竟是谁?”

太尉之子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青石板地面上,这里不过是个小码头,平日泊船就不多,此刻入夜了,更是四下无人。

不知过了多久,幽清码头夜深人更静,就连方才从远街传来的依稀嘈杂,此刻也没了声响。

“呀!夫人,快看,那里趴着个人?”

“锦儿,快去看看。”

“夫人,是个男的,还有气儿,他还活着……咦?夫人快看,他的样子,像不像那个大恶贼。”

“是有几分像,但奴家记得,当然庙里那恶贼要肥硕的多,不似他这么精壮……嗯?”

“夫人,那之后都过了四个月了,说不定他变瘦了,奴婢觉得这人就是那大恶贼……咦?夫人!夫人!”

“啊!什么?”

“夫人,您方才又出神了?”

“哦,奴家又犯那老毛病了么?……锦儿,帮奴家一把,我们把他扶起来。”

“夫人,您要救他?”

“当然呐,总不能见死不救。”

“可……可他要真是那个大恶贼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即便他真是那大恶贼,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

“那恶贼是高太尉螟蛉义子,权大势大,若此人真是他,我们今日救他一命,正好化解冤仇。”

“夫人,本就是那恶贼对不起您和老爷,要说冤仇也是我们有,他凭什么生冤记仇。”

“总要为官人想想,官人在朝为官,若是得罪高太尉,来日必有祸端。”

“奴婢明白了,是奴婢考lǜ

不周,夫人,奴婢帮您……呀!夫人,他……他身上好烫,莫不是发烧了?”

“有此可能,他之前可能在某处河段失足落水,千辛万苦才游到此地,身体因此受了寒。”

“那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不忙,先找一处地方安置他。”

“夫人,为何不将他直接送回太尉府呢?”

“不可,此刻他昏迷不醒,若是就这么送他回去,府上的人说不定会怀疑我们为了报仇,出手加害。”

“我俩不过两个弱女子,哪有本是加害他这么个鱼肉乡里的恶霸啊。”

“傻丫头,我俩是弱女子,难道官人也是,他们难道不会怀疑官人吗?再者,此人究竟是不是那恶贼,我们根本无从证实,若碰巧只是面貌相像之人呢?”

“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哎呦,夫人,他……他好重。”

“小心些,别磕着碰着,救人不成反倒变成加害了。”

“奴婢明白。”

汴梁朱雀门附近,云来客栈。

二楼雅间内,昏迷的高衙内被安置在床上,内室烛影朦胧,微光下,一道修长曼妙的身影款款挪向床上静卧的少年。

白皙玉手轻翻,一根银针现出掌心,玉洁手指捏着银针,在少年手臂上轻轻一刺。

霎时间,鲜血留下,修长倩影以早准bèi

好的小瓷碟接了十几滴血。

她将盛着鲜血的碟子端稳,取出一些红色粉末洒到碟中。

半响,碟中鲜血忽然燃起,火光猛地蹿升一尺来高。

“果然如此,至阳之气。”

“呵呵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林冲啊林冲,奴家可顾不得你这‘官人’了。”

修长倩影回到床前,掀开被子,露出高富帅壮实身躯,十数根细长金针变戏法般出现掌心,芊芊玉手熟练的操作金针,在少年周身穴道到刺了十几针。

随即她取出一颗龙眼大的五彩药丸,扣开昏厥少年的嘴,将药丸送入。

药丸入口即化,转眼间少年七窍散出五彩氲氤之气,金针又在少年脑门扎了一下,随即动作利索的将金针银针等一干什具收好,打开二楼的窗户,选了个僻静无人的方向一把扔了出去。

高富帅幽幽醒来,睁开双眼,室内景物一一印入眼中。

烛影暗光下,桌椅板凳,瓷壶茶杯,以及……人。

昏厥之后再度苏醒,却已来到一间内室,安稳躺在床上,这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自己当然是被他人挪到这房里。

这显然不是自己太尉府那间房,出手相救之人并未将自己送回家,最大可能便是不认得自己,毕竟经过三个月强身健体,自己的形貌大有变化。

当然,也有可能那人其实认得自己,却依然不送自己回府。

若真如此,那就值得玩味了。

不过即便如此,依然犯不着大惊小怪。

让高衙内露出惊容的,是离自己床榻丈余距离,闲庭端坐,那道巧笑倩兮的曼妙身影。

四个月前,正是这道身影诸般挑逗撩拨,最终促使自己挨了那鲁达一拳,昏迷了三天三夜。

“你是……林夫人!?”高富帅大惊失色,脱口而出。

此刻,这名看似简单柔弱,却令高衙内早已生出警惕美妇人,外衣上衫已经褪下,下身一条雪色长裙,裙摆上点缀着朵朵幽兰,绣工细致,怕都是蚕丝汇编,上身仅一袭半透明月洁丝绸**,藏于衣内的那对饱满硕大囊股丰实,呼衣欲裂。

一对乳雪近半暴露在高衙内眼中,白皙细腻,两人相距有一丈之遥,似乎都阻不了那乳香扑面。

霎时间,高衙内只觉小腹一团邪火蹿升,邪火燃遍全身,催赶着浑身血液向那负责传宗接代的部门涌去。

高衙内想要移开视线,随即却发xiàn

自己浑身动弹不得,四肢无法施力,只有脑袋能进行有限的转动。

“林夫人,你对我做了什么?”身体被制,高衙内语气深沉,尽量掩饰内心的恐惧。

一旁端坐的林夫人不做回应,修长身姿慢慢立起。

这一立身,顿时引的波摇耸挺,纤细腰肢,肥腴沃臀形成凹凸有致的三处景色,说不出的婀娜多姿。

摇弋着曼妙曲线,貌似秋水,眸光妩媚的林夫人,举手投足成熟媚惑之风情散于无形,以高衙内阅女无数练就的眼光,一眼就看出她那如婴儿般娇嫩脸蛋,未施任何胭脂水粉。

然这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动人风姿,却胜过任何胭脂水粉之点缀。

眉如远山,玉眸闪闪生辉,鼻若悬胆,红润娇唇,光泽匀盈,令人不禁生出咬上一口品品滋味的念头,修长雪颈如展羽雪鹅,腴臀挺凸,将裙裤撑的股翘,更显那双美腿笔直修长。

林夫人不做回答,美好身形却慢步逼近,高衙内体内欲火更见嚣腾,恨不得冲上去扒开她仅有蔽体衣裙,包揽内里迷人风采。

最令高衙内心驰神往之处,乃是林夫人在人前展现的那股圣洁、优雅、柔美、又充满娴淑的母性气质,与她此刻的妖媚放荡形成强烈对比。

之前在庙内,自己之所以会忍不住对她出手,就是因为受这股强烈反差的吸引。

“咳咳,林……林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解开本衙内的身体禁止。”

林夫人走到床边的这短短几步,高衙内浑身血液已经完成点将集合,雄壮旌旗耸天而立,十二寸惊人长度,将他的裤子顶的尖突变形,简直就似胯间长了第三条腿。

如此一幕,与林夫人那雄起那对硕腴遥相呼应,一者呼衣欲裂,一者顶裤欲爆。

“三月不见,衙内变化好大呀。”林夫人妩媚一笑,霎时间,桃花印颊,熟媚风姿扣人心弦。

“若非识得这块玉佩,奴家几乎都认不出衙内了呢。”林夫人芊芊玉指拎着一块云润翠玉,玉面流光溢彩,色沉泽翡。

这块玉佩当日庙中初遇时,高衙内就带在身上,方才正是自高衙内身上找到这块玉佩,林夫人才确信眼前样貌大变之人的身份。

林夫人早已让锦儿先回去了,更敷衍她说已吩咐客栈老板去请大夫,只因夜已深,差锦儿先回去安抚官人林冲,暂时莫让他得知高衙内之事。

锦儿心思单纯,领了林夫人之命便离开了客栈。

林夫人不比锦儿,她对夫婿林冲的性格为人知根知底。

她今夜外出本是去城外一间颇为灵验的庙内拜神求子,正因为拜神讲究时辰,才弄得这么晚才回来。

如此深夜,夫婿林冲见锦儿一人归家,无论小丫头用怎样的借口,林冲都必然起疑,自己与高衙内身在云来客栈之事,不消多久定然败露,之后一切已可预料。

这也正是林夫人方婉柔欲促成的局面。

“衙内,当日我夫与鲁大师不识衙内身份,误伤衙内,小妇人在此替夫君与鲁大师向衙内赔罪了。”美妇低腰躬身,盈盈一拜。

如此距离下,她这一拜引的胸前那对硕肥跳兔蹬腿浪颠,高衙内见之血气汹涌,他那根怒举凶顽更受刺激,轻颤不已,简直就似要喷薄而出一般。

“咳咳,林夫人客气了,当日一切不过误会,本衙内早已不放在心上,那日之后也未对林教头有何动作……”高衙内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情绪说道。

“……因此,林夫人实该解开本衙内身上禁止,当日之事确是误会一桩,但此情此景,却不得不令本衙内做多联想了。”

高衙内语气刚柔并济,软硬兼施,同时又语带威胁,林夫人方婉柔闻之,忽地咯咯娇笑起来。

“多做联想么……,敢问衙内,究竟想到什么了呢?”

008 妖媚入骨

“敢问衙内,究竟想到什么了呢?”语带调侃,神情妖媚,如此问道的林冲娘子方婉柔,与平日展现人前的那副婉约矜持浑然相异,单此一问,放荡狐媚尽显。

高衙内调整呼吸,迫使自己气血平复,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到的。

方婉柔如此神情表现,无疑更进一步证实高衙内先前的猜测,同时他也确信,当日庙中一幕绝非偶然,这神mì

的美妇绝对是刻意**,他甚至怀疑,一开始美妇便是故yì

促成林冲和自己起冲突。

“能想到的可就多了,列如夫人真zhèng

的身份来历,心思目的。”

“呵呵呵,奴家竟然如此令人生疑么?”妖媚笑颜更甚,美妇伸出洋葱玉指,指尖蔻丹在少年胸膛上划弄着,纤云弄巧,将少年的寝衣慢慢撩开。

“数月光景,衙内倒真是得了一身精壮皮骨,怕是连奴家那痴心醉武的官人都有所不如呢。”指甲轻划少年坚实腹肌厚胸,方婉柔赞叹道。

“夫人原来还记得自己是有官人的?”高衙内故作惊叹,暗中不断发力想要驱使四肢,却始终徒劳无功。

少年心知情势不妙,方婉柔的芊芊玉指仿佛有某种魔力,被她指尖划过的地方,火灼炙烤,波波热能扩散全身。

这股热能只是外力,然而受它作用,自己体内却涌现出一股更为炽烈百倍的阳火,火势滔天,尽数涌向那高耸支天,统御亿万子孙雄兵的旌旗。

“若非为了官人,奴家又何必这等作践自己呢。”语气突然如泣如诉,令人闻之生怜。

“奴家别无所求,只望衙内得偿所愿后,能不计前嫌,放过奴家的官人。”言罢,一双芊芊玉手探上高衙内结实胸膛,加速为他宽衣解带。

“林夫人,我可以对天起誓,绝不会加害林教头,你完全不必如此牺牲。”

高衙内奋力挣扎,甚至在脑中呼唤着高明、高飞,以及赐予凝虚炼魄的那位,然而却是毫无回应。

高富帅**成性,自从成为高太尉螟蛉义子后,短短时日也不知祸害了多少汴梁城中的良家妇女,在阁闺秀。

方婉柔丰腴熟媚,妖魅冶荡,高衙内见之本就心痒难耐,如果换做其他场合,早就剑及履及。

然而,他虽自认贪花**,但却绝不承认自己生性愚蠢。

此刻这一幕颠覆常理,摆明是个局,哪有削尖脑袋往里冲的道理。

高衙内已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任凭他如何转移注意力,刻意回想青山绿水等清心寡欲的画面,甚至是往日因自己衙内身份,刻意上门纠缠的那些个令人作呕,龅牙、雀斑、瘸腿各有千秋的奇葩怪女们,依然无法让雄起的旌旗平复下去。

往日别说这群奇葩们齐上了,脑中单单浮现出她们中任何一个,再旺盛的欲火也会似阉割般瞬间扑灭,雄鹰大鹏即刻变鹌鹑,一缩千丈。

但此刻,把能用的都试了一遍,却依然雄风万丈,如此状况绝对异常。

高衙内猜测,自己昏迷时估计是中了什么套了,若不是激发情欲的壮阳春药,就是某种医家的独门手法。

他感觉春药居多,因为此刻嘴里还残留单单异味,似是桃香,又带着几许杏仁、栗子。

“以衙内素来行事,衙内所发之誓,又叫奴家如何相信呢?”美妇哀叹一声,双手动作毫不迟疑,转眼间以将高衙内寝衣尽数除去,只余一条裤衩。

“此事终究是因奴家而起,奴家明白,唯有让衙内得偿心愿,方可息事宁人。”

幽怨语调,如泣如诉,完全做足一副被权贵恶少欺压凌辱的苦命良人姿态。

高衙内怒火蹿升,失去继xù

和她虚与委蛇的兴趣。

“方婉柔!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无论是当日庙中,还是此时此刻,你根本是有意设计本衙内,你究竟有何目的?”

“呵呵呵,衙内又一次让奴家受惊了呢,原来你并不似外界所传的那般不学无术,愚钝蠢笨呐。”

人妻美妇跨坐在高衙内最下部的坚实腹肌上,居高临下神态显露睥睨。

忽地,悠悠俯下身来,一对浑圆弥荡吊垂颤摆,艳色无双。

樱桃小嘴凑近高衙内耳边,吐气如兰,温香软语,然语气却是森寒入骨。

“衙内如此雄浑至阳之气,奴家体虚气若,还请衙内怜惜,舍些元气滋补奴家吧。”

轰轰——!

高衙内闻言如遭雷击,这句话中所透露的真相,比他之前预测的更为险恶。

他不知美妇是否在和他开玩笑,如果不是,那不就意味着……

采阳补阴!

传说只有山野精怪才会用的恶毒手法,竟然出现在这良人美妇身上。

“你……你究竟是人是妖?”

“哈哈哈……,你就当奴家是妖好了,以衙内素来口味,越‘妖’岂不是越称心如意。”

不承认,却也不算否认。

高富帅一颗心沉了下去,本以为此事再糟,也不过被方婉柔设计,和林冲等人结怨,就算来日被林冲、鲁智深联手索命,也并非毫无化解之法。

但此刻看来,前途竟是远超想象的多灾多难,逼命之危近在眼前。

更有甚者,对方若是妖魔精怪,自己即便身亡,魂魄恐怕也不得安宁。

美妇笑颜如花,已将高衙**子除下,旌旗得见天日,雄赳气昂。

“嘻嘻嘻,衙内纵横汴梁欢场,果然名不虚传,单单这物件,别说我家官人,整个大宋怕也找不出几个能比肩的。”

本应相夫教子,恪守妇道的良人美妇见到这副画面,竟然一丝羞怯都无,相反目光一刻不离的停留其上,甚至还拿来与自己夫婿比较。

“林冲也就罢了,你怎知整个大宋都无人比肩,难不成整个大宋的男丁你都了解过了。”高衙内语带羞辱,妖妇摆明了要取他性命,他在言语上已无兴趣故作客气。

方婉柔不以为意,芊芊玉手解开自己那件白玉**,一幕胜过世人任何洁雪之白-粉嫩腻展现在少年面前。

霎时间,少年呼吸为之一滞,即便心知眼前美妇妖、人难辨,依然不禁为之神迷。

自己的身体如婴儿般呈现在丈夫之外的另一个男人眼前,美妇绝色容颜不见羞涩,反倒生出几分自傲。

“奴家究竟心性如何,衙内很快就能知晓。”

高衙内的视角看不清方婉柔下半身的动作,但以她身体姿势和双手判断,她正在褪去身上最后的屏障。

果然,美妇顺手一甩,长裙、亵裤劳燕分飞。

霎时间,房间内宛如婴儿般“坦诚”的,已不止高衙内一人。

009 明羽现踪

烛影迷离,满室生香。

寝床上,年龄相差快有一倍的一男一女,恢复到出生时的模样。

方婉柔侧首嫣然一笑,百媚横生,樱桃小嘴边角微微上扬,剪水秋瞳中露出一份戏谑:“衙内欢场霸王之赞誉名满汴梁,可莫让奴家失望啊。”

言罢,芊芊玉手下探,高衙内只觉被一支温婉握住,温婉纤瘦,只是堪堪掌握半箍。

“来人呐!我是高太尉之子!”

高衙内方才苏醒后,就想过要出声呼救,只是忌惮妖女若见自己出声会下毒手加害,是以迟迟不敢动作,如今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已顾不得其他了。

方婉柔任凭高衙内放声大喊,丝毫无意出手阻止。

喊的十数声,只觉自己声量足以传遍四周十丈方圆,然而房外却毫无反应。

此刻他才注意到,房间的环境诡异非常,自己高喊的声音先不论,从外面也没一丝人流走动,鸟兽虫鸣的声响传入,整个房间仿佛隔离于世。

“怎样?可死心了?”美妇讥讽道,随即她身躯下沉,妩媚娇笑渐渐转变为痛苦隐忍。

下一刻,她把心一横,整个人猛坐了下去。

“哦~~~”迷荡娇吟传开,将本就氤氲粉红的内室染的更为迷离妖魅。

以高衙内的视角,只能窥得美妇上半身突然下沉,迅捷的动作,引的丰腴上身雪颤肉震,动作之剧,竟夸张地甩飞越过白皙双肩,成熟腴体,夸张波幅着实惊人。

双目所见只有这些,但已与美妇呈肢体交缠,高衙内的其他感官得到的更甚十倍。

这一刻,盖过透体传回之舒畅,阴阳交泰之痛快,少年最强烈的感受只有一种……

震惊!

无比震惊!

“你……你是处子!?”

“衙内可感意wài

,如何,现在衙内还认为奴家阅遍天下男丁么?”

“怎么可能,你与林冲成婚已过十载,怎会还是处子?”

“事在人为,不过如此。”

“难道是林冲他……有所缺陷?”

“衙内好坏的心肠,奴家……噢……奴家官人有缺陷,就正好称了衙内心是么?……如此衙内可要失望了,奴家官人虽不及衙内神勇,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儿。”

“真男儿?真男儿又怎会让你留得处子之身?”

“那是因为奴家使了点小伎俩。”

“林冲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武修超凡,单凭一点小伎俩就要瞒天过海,你不觉难以自圆其说么?”

“呵呵呵,难得过奴家十数年隐藏的一身修为么……啊呀!衙内好劲道,还请衙内多多怜惜奴家才是。”

任凭妖媚娇躯在自己身上疯狂扭动,至高欢愉淹没脑门,高衙内不及立冠之少年内心却越渐下沉。

与林冲成婚十数年的方婉柔竟然还是处子,难怪夫妇俩一直求子不成。

妖女言下之意,林冲本身并无隐疾,能保留处子之身,全是她暗中布局操作。

虽然不知她究竟用了何种妖法,单她与林冲成婚在前,却迟迟不肯行房,至今任保留处子之身,仅此一点就能判断她之图谋必定惊人。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对自己献上处子之身,岂不是说,自己所能带给她的利益,比她原本所图更为丰厚,值得她做出舍取。

高衙内越来越相信采阳补阴之说,自己身上能令世间女子觊觎的地方虽然不少,但对于眼前深谋远虑的妖妇来说,能打动她的或许只有那什么“至阳之气”了。

倏然,一个念头自灵台闪过,若身上真有那“至阳之气”,究竟是如何来的。

——是高明,还是高飞……嗯!难道是他?

高衙内想到赠予凝虚炼魄的那位,什么至阳之气莫不是和他有关?

一想到那位,昏厥前的那句话突然浮现脑海。

“离火重瞳,玄妙无方,慎用。”

——离火重瞳?莫非就是之前两次双眼如火灼的异象。

——玄妙无方?这离火重瞳有多玄妙,能解我此刻之难么?

——这离火重瞳该怎么用,喂!大仙,再玄妙你也得告sù

我施展的方法啊!

宛如落水之人,命危之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悲凉的发xiàn

稻草根须已断,根本无法借力。

高衙内大急,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强忍妖妇带给他的愉悦,双目圆睁怒视居高临下疯狂扭浪的身影,暗中不断尝试着各种办法。

“离火重瞳!离火重瞳!”

“离火重瞳!现身!”

“离火重瞳,降妖伏魔,速速降临!”

“离火重瞳,神威无dí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离火重瞳!老大!你倒是现个身啊!”

百般尝试,双眼却是毫无反应,相比之下,妖妇带给他的快乐却如蓄水般越积越多,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

“哈哈,衙内莫不是认为强忍就能护得精元吧,在奴家圣法之下,你又何必负隅顽抗呢,都给我吧!”方婉柔高喝一声,妖媚身躯扭摆的更为疯狂。

轰——!

高衙内只觉自妖妇体内爆出一股惊人吸力,在这股力量作用下,他犹如长河决堤,一泻千里。

“哈哈哈,好充沛的阳气,真是不枉奴家赔上身子。”

妖妇畅怀魅笑,反观高衙内却面色惨白,恐怖吸力自妖妇体内作用到他全身,少年只觉自己四肢百骸被一股力量撕扯着,痛苦难当,整个人即将陷入休克。

——我……我真要亡于今日么?

——离……离火重瞳!你……你怎么还不出来!

少年神识迷离,被掏空的身体,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渐渐失去只觉。

目光散乱,望着眼前居高临下**妖躯的视角,一双瞳孔渐渐失去焦点。

浑浑噩噩间,少年只觉眼前景物似真似幻,冥冥中,在那扭摆蠕荡的畅快妖身后,隐隐约约现出一对巨睛。

少年心神大震,这对巨睛的瞳孔大如磨盘,居高临下,一双诡瞳中充盈着五色炫彩。

瞳孔投注来的目光睥睨天下,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不……不准这么看我……”

“你……你听到没,我说不准这么看我……”

少年胡言乱语起来,那种眼神激起他生命本能的不甘,同时也激起一丝求生的欲望。

突然,之前水榭中发生的一幕浮现脑海。

当时欲跳水逃亡的自己,被鲁智深一声怒吼震住,身躯动惮不得。

也就是那一刻,双眼灼如火烧,应该就是那离火重瞳显现无误。

——对了,那时离火重瞳出现过,那时的感觉……那种感觉……

少年极力回想,他只依稀记得当时整个脑袋被爆音震的晃晃颤颤,脑子里仿佛有千百只锤子在敲打。

——是了!震动!是震动!

浑浊双眼瞬间变得澄澈,少年直觉自己找到了关键点。

下一刻,他以最后力量将脑袋上提,随即狠狠后仰砸下。

他的脑后一直枕着一块木枕,此刻奋力一砸,人体最脆弱的后脑骨受力,对这个部位来说,这种程度的受力已是不轻。

轰轰轰——!

霎时间,脑袋被震的昏昏沉沉,耳鸣大作。

然而,高衙内却欣喜万分,随着脑袋昏沉,双目浮现火灼痛楚。

——方法对了!

离火重瞳出现,高衙内方才就认定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此刻他已几乎要被方婉柔吸干,也不顾这根救命稻草究竟该怎样介入眼前死局。

一双充满怒火的紫瞳怒视在他身上疯狂扭摆的妖媚身躯,仿佛要以眼神将这妖妇射死。

暮然,尖锐禽鸣响起,高衙内双瞳猛地喷出火焰。

火焰中,一只外形似鸡,通体赤红,留着一尾烈火灼烧之凤尾的异鸟现世。

此鸟不但形貌怪异,左右双目竟然都是一目双眸,一内一外,重瞳之相。

“重明鸟!?”

欢愉扭摆,吞噬高衙内至阳之气大补滋己的方婉柔,甫见异鸟现身,即刻脱口惊呼。

重明鸟方现世,方婉柔之身影一入眼,即刻如同见到千古死敌,一对重瞳内顿时喷出两道紫火,冲击方婉柔娇媚身躯。

一系列变化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紫火袭身,方婉柔猝不及防,樱唇顿时吐出一阵凄厉。

“啊——!”

霎时间,高衙内只觉妖妇身上诡异吸力中断,一股勃勃阳能倒流回自己体内,不但如此,炙烈阳能中还夹带着丝丝清凉。

元气失而复得,甚至有多余收获,高衙内只觉通体舒畅。

念随心动,双拳一握,瘫痪的四肢竟然开始恢复力qì



“啊!不!我的功力……你……你不能……你不能拿走我的功力……”方才恣意猖狂的娇媚身影,转眼间却是哀鸣不绝,如泣如诉。

喷出紫火后,重明鸟随即消失不见,方才隐约见到的那双巨睛也同时消散。

情势大逆转,半响功夫,被吸走的至阳元气尽数回归,更带回不少沁人心脾的凉爽清流,高衙内感觉自己身躯已完全恢复力量,他四肢发力,猛地起身一个翻转,反客为主的将方婉柔压在身下。

“哈!妖妇!容你猖狂了这许久,现在便叫你明白,本衙内可不是那么好‘骑’的。”

苏醒后一直被方婉柔稳压一头,方才交合时更是让高衙内经lì

了一次屈辱的女上男下,滋味虽痛快欢愉,但少年内心却早已憋了一股怨气,如今情势逆转,这股怨气顿时爆fā

了出来。

“小……小淫贼……休……休要得yì

……若非冒出那只……那只重明鸟,你……你早已上黄泉路了……啊~~~”

身体受制,更因采阴补阳之法失败,体内功力反被高衙内盗取七成。

然即便如此,方婉柔依旧嘴硬,高衙内被那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激起怒火,恶作剧般奋力攻了她一下,凶猛重击,硬是轰的她失口娇呼,欲吐之言难以为继。

“那重明鸟是本衙内护法神明,你败于它手,便是败于本衙内之手。”

忽地,更清晰具体的恶念在高衙内脑中汇聚。

随即他笑吟吟地将方破身的美妇,那娇媚柔腴的身躯抱直,一男一女顿时面面相观,四目凝对。

然而比起下方女子娇柔无力,神情凄楚的可怜模样,上面那健硕似熊的少年却是神采奕奕,尽扫颓势。

“林夫人,方才都是你服侍本衙内,礼尚往来,现在也该本衙内还礼了。”

“来来来,本衙内投桃报李,接下来林夫人你只管休息享shòu

,本衙内定伺候的舒服周到。”

健硕身躯搂住软弱无骨的方婉柔,旦旦而伐,狂冲爆撞,开始第二波的对阵。

确切的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除此之外,本衙内还有几个小问题,也请夫人坦然相告……你究竟是谁?长久潜伏林冲身边有何目的?”

010 东窗事发

“说!你当初在庙里故yì

**本衙内,是何用心?”

“我……我不知dào

……啊……别……别那么用力……”

“你不知谁知,再不老实交代,休怪本衙内不懂怜香惜玉,加强攻势。”

“啊……别……不行了,不能再来了……”

“那就快坦白,少受皮肉之苦!”

“噢……求求你……衙内……停……停下,要弄坏了,真的要坏了呀……”

客房内,一场别开生面的刑讯正在上演,这场刑讯没用到任何刑具,然而受刑的美妇却是生不如死,欲仙欲死。

甫破身,再加上采阳补阴失败,一身功力被对方反盗七成,虚弱不堪的她,咬牙承shòu着高衙内一次次狂猛轰击,身上驰聘的那强壮少年享用着自己丰腴熟媚,且贞洁完保的身子,然动作却绝情至极,狂轰爆冲,毫无半分怜惜之情,挟怨报复用意明显之极。

好几次,方婉柔都错觉自己已在地狱,心道终于从魔掌解脱出来。

然而残酷现实总是在最后关头将她拉回,拉回到另一个苟延残喘,却更为**羞辱之人间炼狱。

——好痛苦……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让我死吧……

——停下……快停下,我说……我什么都说……

狂烈少年的无情轰击终于压垮了美妇的神智,心堤缺口,万顷洪水一泄如注,她已准bèi

将一切都坦白,只求能从眼前这无情狂魔恶爪下脱身。

“娘子!娘子!”

倏然,熟悉的呼声传入耳中,绝望**之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拉了一把。

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方婉柔下意识的惊呼起来。

“官人?官人!官人救我!”

兴致高昂,根本不在乎能否从美妇口中得知隐情,只不过找个借口埋头苦干的高衙内惊闻声音,脑筋尚来不及运转开,怀中残花败柳,贞洁已失之娇柔女体突然高呼求救,待要阻止已晚了一步。

“娘子!”

轰!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昂藏七尺的高壮汉子冲了进来。

霎时间,室内一切尽收眼底。

一地碎裂外衣、四处狼藉,明显经lì

过连场大战的污浊环境,以及最引人注意,床上那对肢体交缠的男女……

和气势汹汹,浑身**肌肉暴起的邪貌少年相比,他身下的女子凄楚无助,腿侧隐约还有鲜血的痕迹,神情呈现半昏迷的她,玉体淤青斑驳,抓痕累累,身上到处留下遭受暴行的证据。

方婉柔凄然一笑,林冲果然如她意料的找来了,亲眼见证这一幕。

这原本就在她计划之中,唯一变数,就是本安排行房交欢时脱阳身亡的高衙内,此刻不但雄阳饱满,甚至还夺走自己七成功力,更强压着自己初经人道的娇躯作威作福,恣意逞凶。

“官……官人,奴家……奴家对不起你……奴家……奴家不要活了……”如泣如诉,哀怨痛绝,美妇豁尽全力断断续续说完这一句,随即双目紧闭,臻首一垂,生死不明。

“娘子!娘子!”八十万禁军教头眦目欲裂,不共戴天的眼神,投向那此时此刻依旧不放开他爱妻清白身躯,就连那恶根罪源,都依然保持罪恶状态的太尉之子。

林冲甚至能依稀辨认,爱妻暴露在外,香汗淋漓的白洁玉脐上行数寸,那隆起一凸的光润皮肤。

如此异象,分明是腹内有异物向外张狂耸顶着。

此异物为何,自然不做他想。

“高!衙!内!”七尺汉子震天暴喝,双目赤红如血,一双铁拳紧拽,指甲已嵌入皮肤,鲜血滴落。

高富帅被这喝声一惊,方察觉此刻是何等糟糕的情势,他慌乱地从林冲爱妻体内退出,手忙脚乱的套上裤子,扯了件外衣胡乱披上。

“林冲!你听我说,事情非是你见到这般,一切都是你夫人……方婉柔她故yì

设计,今次是,就连上次庙里的事也一样,方婉柔她一直都在骗你,她会妖术,而且她从未真zhèng

和你同房过,至今仍是处子之身……”

高衙内慌乱解释着,然心里却明白,此情此景,任何解释都是多余,林冲断无相信自己之理。

“恶贼!还敢变本加厉辱我娘子,今日不杀你,我林冲枉为男儿,受死吧!”怒喝一声,爆拳轰去。

今时今日的高富帅虽拥有一身超绝体魄,但却未习过武功,心知自己绝非林冲对手。

他急中生智,强悍臂力随手抄起身旁一把椅子,轮了过去。

轰!

林冲怒拳被椅子一挡,使用经年的老木坚椅顿时爆散。

木片飞散四方,林冲待要再攻,眼前视线一晃,又一把椅子飞来,怒拳再轰,如法炮制。

然而,第三波的攻击却是一张当头砸来的四方长桌,重量比起那两把椅子不知增了几倍。

林冲虽然怒火中烧,但长久积累的武者修为令他做出正确判断,室内空间狭窄,无处躲避,而面对这张七尺方桌,并不适合像方才对付那两把椅子一般如法炮制。

双臂张开,五指扣爪,眼明手快接住当头砸下桌子的其中两只脚。

沉腰立马,左足顿地发力,一瞬间,一股反作用力自脚心逆流而上,双臂被这股新生之力一冲,猛地向上一推。

轰!

四方大桌凌空飞起,砸向墙壁,山洪暴发般的威势,砸的整个房间都为之轻颤,烟尘弥漫。

视线一时受阻,耳边突然传来婢女锦儿的惊呼声。

“快来啊!老爷!那恶贼要跑!”

林冲闻言,顿时明白自己中计,高衙内引四方大桌来砸,真zhèng

用意是遮蔽自己视线,好方便他夺路逃走。

稍稍拨开烟尘,林冲快步冲到房门口,一步跨出。

忽地,一具温热身体撞入怀中。

“老爷!是我!”林冲急于追凶,本下意识想将怀中之人一把甩开,此刻听闻婢女锦儿之声,手上不禁一顿,如此一来,已耽误不少时间。

同时,下方“乒乒乓乓”声大作。

“喂!你这人……啊呀!”

“哇!……怎么回事,没张眼睛啊!”

待林冲将锦儿挪开,自二楼探头俯视,客栈大厅已成狼藉一片,几个一看就是被外力撞翻之人东倒西歪散了一地,四下已失了高衙内的踪影。

“照顾夫人!”叮嘱了婢女锦儿一句,林冲卷起衣摆,足下发劲一登。

二楼走廊扶梯,一楼柜台后的丈高酒架,以及柜台桌面形成三个借力点。

波!波!波!

足尖轻点三下,林冲已下得楼来,随即纵身窜出客栈。

如此精湛轻功,看的大堂内几人目瞪口呆,一时间连自身伤痛竟也忘了。

“哎呀!此人我认得,他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林教头!”

其中一人恍然大悟,脱口道破林冲身份。

大厅内霎时间静谧无声,随即,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二楼事发那间。

011 月映仙踪

月朗星稀,凉风徐徐,一派正夏好夜景。

作为天子出行主道,汴梁第一街的御街,开阔十余丈,皆是由三尺方正石板铺成,接口平整,极目望去整条街的宛如就这么一块巨大石板,连接处的缝隙微不可查。

街道两面,一边尽是酒楼饭馆,而另一侧却是书斋棋室,幢幢不下三层,即便此刻依然灯火通明,朗词诵赋声远远传开,文情雅意中,大宋皇朝之繁华气度一展无余。

倏然,御街拐角,一条衣不蔽体的狼狈人影冲出。

此人足踏御街,甫一见这条街灯火通明,顿时扯开嗓子高喊起来:“来人呐!不好了!禁军教头林冲造反啦弑君啦!快来人呐!”

声量高宏,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御街是直通皇城的正道,长街尽头就是宫门,夜深露重,人虽不静,却倒地不似日间那般喧哗,“弑君”两字远远传开,顿时引起一片慌乱,两边酒楼书斋霎时间探出许多脑袋来,一窥真伪。

高衙内岌岌狂奔,他一出云来客栈就直冲这御街而来。

他没有选择逃回太尉府,便宜老爹高太尉还留在道观里清心筑基,即便能顺利逃回家,太尉府那扇大门恐怕也未必挡得住怒火冲天的林冲。

此时此刻,若问这汴梁城里还有谁能制住他的,高衙内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天子赵佶!

他相信自己只要能逃到宫门,皇城守军必然能将林冲阻下,这些人的武力或许不是林冲的对手,但对抗宫卫与造反无异,是诛九族的大罪。

对于此刻的林冲来说,或许唯有这种祸及九族的威胁,才能使他冷静下来。

喊声不绝,脚下却丝毫未曾减速,正当高衙内狂奔至御街一半处时,另一道身影自拐角闪出。

“淫贼!受死!”林冲足下劲点,一身轻功发挥至极限,数息之间已前进七、八丈。

之前他冲出客栈,夜幕下已失去高衙内身影,然而他内功超凡,耳力惊人,洞察到细微疾驰脚步,尾随而来。

高衙内生性狡猾,他心知自己和林冲脚力相差很多,林冲如果寻对方向,自己即便倾注全力奔跑,也难保不会被他追上。

因此,他一路逃向此地之际,弄倒了不少路上的招牌、器皿,若林冲真追来,黑夜中难以尽数察觉,总会不小心撞到一二。

如此一来,即便相隔很远,高衙内也能借这些响动判断身后是否仍有追兵。

一切正如他所设计的,尾随而来的林冲果然没有全数避过陷阱,造成的声响令高衙内确信,自己依然在危险中。

因此他一入御街,就高喊林冲弑君。

林冲越追越近,高衙内不敢回头,本能的直觉,已告sù

他逼命之危近在咫尺。

铮铮铮——!

倏然,暗夜中锐光一闪,一道利芒自御街左侧疾射而出,目标正是施展轻功不断跃进的林冲。

武者本能感知危险,目光搜寻,惊觉利芒已至面前。

一个旋身躲过利芒,追击脚步却也因此受阻。

“何人偷袭!?”

口中虽喝问,但林冲以确定利芒来处,目光投去。

御街阴影中,一位紫衣妙龄女郎缓缓步入月华中,此女头戴道冠,身着法袍,一身衣着上半部以紫色为主,至双臂起却转白,最后以绛紫袖口收尾。

这是一件充满道家风味的长衫,自腰部起,下摆宽敞,裙褶拖弋,不过在腰部加了一款黑底红边的腰封,腰封一勒,将女郎曼妙身姿尽数凸显。

女郎样貌约十八、九岁,然剪水双眸,精巧瑶鼻,樱桃小口,却无不透着精炼沉稳,令旁人对她的岁数不免加上少许。

柳眉如画,颊若熟桃,那双巧秀尖耳旁,左右两道淡紫穗垂下,仿佛为双耳添了两道遮帘。

两道穗儿是她鬓上一对玉簪的尾缀,道冠玉簪本不相配,但在她身上,却独有一种相得益彰之美感。

女郎身形高挑,全身上下成九头比例,匀称端秀,胸前囊股,将这件道袍撑的前凸一掌之宽,芊腰却是极细,腰身处一根红绳细带,将连腰封在内尽数一分为二,上下之别壁垒分明。

双腿修长,宽大道袍,以至于不能时刻勒裹出那双妙形美腿,然步履间却不难发xiàn

,美臀饱实却不失紧致,标准是蓬门未启之处子特征。

她不但腿长,腿型也是极美,腿骨自上而下成笔挺一线,膝盖接骨位置无一丝参差错突。

此女甫一现身,漫天月华仿佛为她一人独存般,整条御街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

“小女子张映月,见过壮士。”

道装佳人张映月来至林冲面前两丈之遥,方才停步,她选的位置颇为奥妙,正好挡在林冲与高衙内之间。

她之音质清亮柔和,闻之顿感如沐春风。

“姑娘为何出手阻挡?”即便是林冲也摄于女郎月下仙子般的清丽脱俗,身上戾气无形中被化去数分。

“小女子之所以出手,乃是因为此人还死不得。”

仙影玉容,嘴角流转着一抹高深莫测的淡淡笑容。

“死不得……他为何死不得?”

确定此女目的果真是要阻止自己报辱妻之仇,林冲平复的怒火再度窜起。

“其中缘由小女子暂时无法向壮士透露,只希望壮士能赏小女子几分薄面,今夜暂时先绕他一回。”

“绝不可能。”林冲怒火炽烈,雄厚真气灌入双拳,便要再启攻势。

“姑娘,我观你样貌应非奸邪之流,却不知为何袒护这等恶贼,我不想伤你,还请你莫再阻扰。”

言罢,再度轮拳攻上,后方高衙内见之大骇,发足狂奔。

张映月暗叹一声,忽地身形瞬动,足尖轻点,转眼间已腾至半空。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罗地网,速速应召,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身在半空,张映月双手法诀幻化,周身灵光腾耀。

“道术!那是道术!”

四周顿时有人失口惊呼。

随着张映月口诀变化,她的身上忽然飞出一张杏黄符咒,这道符咒现身之际不过巴掌大,眨眼间却化成数丈,居高临下向林冲包裹而来。

林冲见状大骇,双拳灌注真力轰击。

波!波!

双拳命中符咒,竟发出击打石板般的沉闷声响。

符咒受了两拳毫厘未损,反倒有灵性般化作一尾蛟龙,在林冲身遭四周游弋腾挪,将他所有进路退路都封死。

此时,张映月口作锐哨。

霎时间,一匹周身赤红之高头大马自暗处窜出,赤马周身如血,巨蹄比普通马匹大约一倍,它纵蹄跳跃,如此巨大身形,却灵活无比,数息便来到张映月身边。

“跟我走。”张映月飞身轻点,几跃间已来到逃跑的高衙内身后,芊芊素手一把扣住他的肩头,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单薄细臂,竟然一把将浑身壮肌的高衙内拎了起来。

高衙内只觉天旋地转,下一刻,已被张映月扔到马背上,手脚各挂一边,就似一副马鞍。

张映月也同时落到马背上,赤马个头太过壮硕,即便以张映月修长玉腿,任不适合双腿叉开跨骑。

因此她选择了侧坐,修长双腿垂在右边,把宽敞马背当做一副长凳子。

“女侠救命之恩,高富帅铭感五内,来日必将报答……啊呀!”赤马疾驰,挂在马背上的高衙内承shòu颠簸,说话间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吃痛的他想要爬起来调整位置,就在此时,张映月忽然出手连点他身上几个穴道,高衙内顿时气血受阻,刚撑起一点的身体再度垂了下去。

“不必在本姑娘面前惺惺作态,本姑娘对你的过往了如指掌,若非乾坤命盘揭示你有天命之格,本姑娘才没兴趣救你这小淫贼呢。”

张映月语带娇嗔,比之方才面对林冲时,明显少了一分沉稳,多了几许跳脱活泼。

乾坤命盘,天命之格……

高富帅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相比隐约的感觉,此时的他更察觉一点。

“女侠,你走错路了,这并非在下回家的路。”

张映月咯咯娇笑,居高临下瞄着垂耷脑袋的高富帅。

“本姑娘有说过要送你回家么?”

“若不是回家,那姑娘准bèi

带在下去哪儿?”

高富帅的语气非常客气,这身着道袍的美貌女郎随手几指就封了自己穴道,显然是个高手,如今性命操在她手,已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他已从话里听出,此女对自己的过往非常厌恶,之所以出手相救,全是因为那个什么天命之格的关系。

“小淫贼,你的话太多了,本姑娘的耳朵都污了,你且睡上一会儿吧。”

指出如风,顿时点中高富帅的黑甜穴。

来不及发表任何抗议,少年倒头昏去。

赤马纵蹄,身迅步捷,转眼消失于黑暗中。

五光十色,迷离幻彩,再度恢复意识的高富帅,入眼已是一幕难以形容的诡异画面。

无天无地,无日无月,四周一切都由光组成,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纷杂。

高富帅呆呆地望着眼前奇幻之景,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当然更不知该如何离去。

倏然,一声鸟鸣破入,他转头望去,只见各色光华间,一团赤红急速接近。

赤红宛如飞矢射来,眨眼间便到了高富帅面前。

随即,赤芒爆散,现出内中蕴藏之乾坤真身,其形似鸡,身形巨大,利爪凤尾,烈火旋绕,赫然便是……

重明鸟!

012 受一报三(求收藏,求推荐)

悠悠醒来,入目已是朗朗乾坤。

视线偏转,发xiàn

更是身处青山绿水,至少能肯定已不在汴梁城中。

视线再度扩展,已见到张映月的身影,此刻这位独特道姑打扮的女郎身在溪边,双腿盘膝五心朝天,吐纳着山川灵秀之气,仿佛已入天人合一之境,仙影玉容完全融入到这片大自然中。

不远之处,赤马巨大身影横卧草丛,马腹一呼一吸间,竟与张映月胸前若有若无的起伏形成同步。

这一女一马似乎都进入无人之境,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此时此刻,高富帅脑中一丝逃跑的念头都无。

既然将自己带出汴梁,又如此放心的没对自己做任何制约,那便说明对方有信心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行动,贸贸然逃跑根本无济于事,反倒会激起对方惊觉,为将来真zhèng

机会到来那一刻增加难度。

虽然不准bèi

逃跑,但此刻张映月一副老僧入定,就连那匹马都跟着同流合污,高富帅大感无聊。

忽地,灵机一动,少年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他褪去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的外衣,留下长裤,三步并两步的进入小溪。

一屁股坐了下来,舀起溪水就往自己身上浇。

他料想昏迷之时,张映月不可能帮他洗澡净身,此前至香涛水榭跳河保命起,之后又和方婉柔来了一场先守后攻的盘肠大战,随后又被林冲追杀,最后还让张映月甩到马上,颠簸了一路。

如此林林总总,身上哪里还干净的了,此刻沾水搓冲,顿觉脱胎换骨。

“沧海一声笑,溪水一把澡,左左右右痛快的不得了……”

洗到兴起,竟开始引吭高歌,这是那邪魂高飞的兴趣爱好,这家伙总喜欢在洗澡时放声大唱,歌词每每经过改编。

按照他的说法,把自己洗干净同时又能污染环境,造成更明显的反差,如此一来所能得到的享shòu

就会加倍。

高歌一曲意犹未尽,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娇叱:“无耻淫贼,赤身露体,成何体统!”

高富帅转过头去,只见小溪边耸着两条怒气腾腾的身影,张映月玉容森寒,一双美眸怒中带羞,目光虽是投向高富帅,但视线却虚,不敢触及他暴露在外赤挺挺的身躯。

道装女郎呼吸加重,绛紫道袍上身起伏明显,双峰硕耸,出世之姿任难挡女性魅力。

在她身旁,那批赤红巨马同样怒气充盈,一双铜铃般巨目瞪着高富帅,似乎是在怪高富帅的歌声打扰到它这位马爷天人合一的感悟。

见到两者神情,高富帅内心窃喜,污染环境的目的果然达到了,只觉邪魂不欺他也,快感确实加倍。

“张大女侠骂的好没缘由,既是洗澡,当然要赤身露体,穿着衣服又怎么洗呢。”

欣赏着张映月的怒容,高富帅心情无比愉快,被这女人自说自话带离汴梁的仇,总算小小报了一点。

他未停止动作,反倒搓洗的更为起劲儿。

不但如此,他甚至还开始引诱张映月的爱驹。

“马兄,你一路驮着我俩,辛苦自是不必说了,要不你也下了,我们一同梳洗梳洗。”

赤马通灵,似乎听懂了高富帅的话,巨首摆动,高亢嘶鸣,倒像是真来了兴致。

“赤烈,别理他,这小子不是好人。”张映月怒叱一声,被她这一喝,赤烈顿时低下头去,一马脸的扫兴。

“邀马兄共浴怎就不是好人了呢?本公子只是想投桃报李,毕竟本公子能来到这山明水秀之地,全仰仗马兄的脚力。”

“哼,口不对心,我将你从那锦衣玉食的太尉府带到这八十里外的荒山野岭,你还能想着投桃报李?说说,方才我练功打坐时为何不跑。”

八十里外!

高富帅眼角掠过一丝精芒,故yì

和张映月东拉西扯的目的达到了。

他不熟天下地理,弄不清此山此溪究竟是汴梁东南西北哪个方向,不过至少掌握自己离家已有多远。

同时,他也掌握了自己昏睡的时间。

以赤马之前展现的脚程,八十里路他不消几个时辰就能到,若是快马加鞭的话,时间恐怕更短。

如此算来,自己最多也就昏睡一晚,此刻应该第二日的白天。

高富帅心情大好,他决定多多和张映月闲扯,套出更多情报。

“跑?我为何要跑。”高富帅一脸不解。

“不怕坦白告sù

女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点在下自问做不到,但受一报三我绝对愿遵行,女侠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恩情未报之前,在下正恐女侠嫌弃将我赶走,又何来逃跑之理。”

语气无比真诚,说辞更是头头是道,甚至还欲擒故纵的自贬了一下,高富帅使出浑身解数,将素日用来勾骗良家妇女的本事都用了出来。

同时,内心也有些奇怪,只觉一觉醒来,口才文墨似有提升。

“哦~~~,你想向本姑娘报恩,那你具体准bèi

怎么报?”

方才张映月不过随口一句,此刻却被高富帅的回答勾起了兴趣。

高富帅察言观色,窥得张映月神情,暗道你感兴趣正好,本衙内别的本事不敢说,胡诌乱盖自问当世少有敌手。

“女侠对在下是救命之恩,受一还三,在下准bèi

回救女侠三次,了此恩情。”

张映月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咯咯娇声回荡山谷,胸前高耸的道袍更是峰摇岭颠,兴风作浪。

“就你这等身手,也想反救本姑娘,还三次?”语气中满是不屑。

“女侠此言差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在下虽然此刻实力不足,但难保将来不能练得一身本领,那时女侠若有危难,在下必定鼎力相助。”语调慷慨激昂,眉宇间更是傲气充盈,壮志满怀。

张映月眼神为之一呆,下意识收起眼中那份不屑。

“等你练好身手,我们早已分道扬镳,你上哪儿去找我兑现这份承诺,难不成你从今往后要一直跟在本姑娘身边,时刻等候我落难?”

不屑虽去,清莹美眸却多了一副戏愚。

只是当说到“一直跟在本姑娘身边”时,双颊微红,耳根发烫。

那一刹那,修为超凡,且精通道术的侠女身上,竟闪过一瞬小女儿的娇羞。

也不知高富帅是否捕捉到张映月一闪即逝的这丝神情,只见他神情自若,嘴角更是挂着一抹难以言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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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拜师求艺

张映月绝对想不到,她以戏愚目光投向高富帅,然在高富帅眼中,真zhèng

的愚者却是她自己。

“女侠此言差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在下虽然此刻实力不足,但难保将来不能练得一身本领,那时女侠若有危难,在下必定鼎力相助。”陈词慷慨激昂,眉宇间更是傲气充盈,壮志满怀。

高富帅说出这句话的目的,并非展现自己的豪情之气,他真zhèng

的用意是借此试探张映月究竟准bèi

挟持自己多久,因此故yì

将话题引向“将来”。

“等你练好身手,我们早已分道扬镳,你上哪儿去找我兑现这份承诺,难不成你从今往后要一直跟在本姑娘身边,时刻等候我落难?”

此前张映月回的这句话,为高富帅提供了满yì

的答案,既然口出“早已分道扬镳”之言,便说明张映月计划中挟持自己的时间并不长,至少不可能是经年累月那种程度。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女侠想必已在汴梁了解过在下的过往,如此就应当知dào

,三个月前,在下可非是眼前这幅光景。”高富帅两手一摊,故yì

发力紧绷肌肉,青山为景,朝阳斜照,阳光洒在他身上,经由诸多水滴折射,使得他整个人看来隐隐散出光华,一声肌健棱角分明。

张映月目光下意识挪去,然一触及那雄壮肌肉,双颊绯红,瞬间背转过去。

“一身死猪烂肉,竟还恬不知耻的展现人前,真是贻笑大方。”道装女郎轻啐一声,背转过去的曼妙背影微微颤抖,心绪波动可想而知。

被人说成是“死猪烂肉”,高富帅也不在意,续道:“女侠何必做唯心之言,要说那三个月前,在下承认确实是一身死猪烂肉,不过如今么……汴梁城中能胜过在下的,即便算上禁军和皇宫大内,估计也不出手足之合。”

高富帅如今一身肌肉精实鼓胀,以他本身体格的比例,天下间能胜他的确实不多。

大宋本就重文轻武,而且武道高手中真zhèng

强者,所精强的也是内息真气,没多少人会在意wài

功拳脚,

至于那些无法列入高手之林,只修liàn

粗浅外功的人,1也不可能将功夫练到浑身每一块肌肉,这些人的体格虽然“强健”,却不见得有多“强壮”。

背转过去的张映月默不作声,她在汴梁已经呆了几天,当乾坤命盘确定高衙内就是所找之人后,她便多方打听,对目标深入了解。

以高衙内在汴梁的盛名,张映月没化什么功夫就将他的喜好、恶迹、包括曾经的体型都摸的清清楚楚。

此后,张映月更是曾凭借轻功身法,几次潜入太尉府。

昨夜之前,她已见过高富帅变化后的身形容貌,也明白原因。

短短三个月就能练出这一身堪熊胜虎的好胫骨,即便是身具修为的她,也是大感意wài



“在下有自信,只要给我时间,不用多久我也成为如女侠这般的高手。”

默不作声的张映月忽然嗤之以鼻:“一听就是外行,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内功与外功云泥之别,怎可混为一谈。”

“外门修练只需刻骨心恒,总有成效,区别不过是时日长短而已,一旦踏入内家门槛,资质、恒心、努力、机缘……,缺一不可。”

说到这儿,曼妙背影忽然一怔,续道:“本姑娘承认,你能在百日不到的光景取得如此外门成就,刻苦恒心确实不凡,不过这样便以为能在内家有所突pò

,未免太天真了。”

“哈!至少女侠你也同意,我有恒心,且刻苦努力,你方才说资质、恒心、努力、机缘,如今我尚未踏足内家修练的门槛,四项中却已占了两项,此等大好前景,即便天真些也无妨吧。”

背转身去的张映月大为触动,高富帅的乐天积极着实让她意wài

,她将之与自己打听到的相互印证,发xiàn

出入很大,简直就不似同一个人,心里不禁怀疑起来。

——难道传言有误?

“你洗了快半个时辰了,还不上来,洗个澡都这么磨磨蹭蹭,将来若真踏入修练门槛,时间怕是都被你浪费在这种琐事上了。”

低斥一句,张映月漫步走的远些,方便高富帅起身。

“那女侠你是认可在下能入修练门槛了喽?女侠你的功夫那么厉害,不若我就拜你为师吧。”

高富帅离开小溪来到岸上,时值七月,酷热难当,打湿的裤子根部不需晾干,稍稍拧干便能穿上身,借人的体温不小多久便会干透。

“哈!小滑头,弄了半天你是在打这个主意,本姑娘系出名门,收徒极其严格,似你这种品性的,绝对入不了我派门墙。”

张映月语气透露一份骄傲,她显然很以自己师门自豪。

“可女侠的那个什么命盘,不是说我是天命之格么?女侠切莫太过相信市井传闻,那些好事之徒整日无所事事,唯一的爱好就是搬弄是非,夸大事实,我不过在街上不小心和女子擦身相撞,到他们嘴里便成了**良家妇女,我在酒楼和人发生口角拌了几句,在他们看来就是仗势压人,欺辱良民。”

一边理直气壮为自己辩解,一边着衣整理,然而心中却在琢磨着张映月那句“系出名门”。

张映月出场便身着道袍,且举止自然随意,显然已经习惯这身衣物。

如此看来,出生道门应无疑虑。

有了这个先决条件,再加上“系出名门”和那傲人语气,高富帅脑中已列出一份名单。

他虽然不熟江湖之事,但当今帝尊赵佶崇信道门,对道学易理有着浓厚兴趣,为了投其所好,便宜老爹早整理出一份当今道门的名录。

撇开那些支流旁系的小门小派不说,但凡有些气候的,基本都名列其上。

高富帅本对那份名录毫无兴趣,直至得到凝虚炼魄后,才从老爹书房借了过来,大致翻了翻。

虽然之后就扔在一边再没碰过,不过到如今,依然记得部分。

“天命之格是天机,与心性人品根本扯不上关系,拥有天命之格,你可以是乱世祸胎,也能是救世福星。”

高富帅暗笑,又被他掌握到一则信息。

乱世祸胎也罢,救世福星也好,两种都能与一个词联系在一起……

灾劫!

014 三事之约-自宫为先

高富帅放弄妥衣物,忽然,一股寒气自脚底冒起,三伏暑天,竟冻的他身子发颤。

这股不知如何而来的寒气就似一根引线,它之出现引爆了潜藏于高富帅体内的危机。

霎时间,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纷纷窜出寒气,高富帅抵受不住,整个人顿时倒了下去。

背过身去的张映月察觉有异,旋身一扭转了过来,身随意动,飘飘若仙。

“你怎么了?”

“冷……好……好冷……”转眼间,少年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觉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结冰了,四肢更现僵硬。

张映月出生门名,修练内家本就要通些医理,她见高富帅方才还好好的,转眼间却成了这副模样,如此异状绝非普通发烧风寒。

芊芊素手扣上高富帅脉门,一身玄门正宗内力透入。

“嗯!?怎么回事?你体内怎会有如此阴寒的内力。”

下意识脱口一问,却见高富帅已冻的神智迷离,心知此时此刻他不可能回答自己。

将少年扶正,张映月一个闪身来到少年背后,双腿盘膝,体内真力鼓动,一指点在高富帅的背心。

渐渐地,张映月头顶冒出白烟,少年身体的颤抖也慢慢平复。

良久之后,行功完毕。

苏醒的高富帅心有余悸,方才经lì

简直就似黄泉路上往返了一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体内的阴寒真气是哪来的,难道你一早就练有内功?”警惕目光锁定少年,凤眸带凶,煞气逼人。

少年沉默不语,他已经想起这股寒气是怎么回事了,回忆体内的感觉,分明就是之前被方婉柔采阳补阴最后关头,随阳气倒流回来的那股阴流。

高富帅此前没接触过内功,不清楚就是真气,直到此刻张映月点破。

内心天平摇摆,他思索着是否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透露给张映月。

若是隐瞒不说,是否瞒的过尚且不论,如今看来这阴寒真气对自己身体大有害处,不告sù

张映月前因后果,怕因此令她无法对症下药,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

但若是坦白,和方婉柔周旋的一系列过程绮丽出格,有太多不方便对人道之处,更会影响张映月对自己的看法。

高富帅已经察觉到,虽然嘴上没什么变化,但经过自己一系列辩解和表现,张映月已经对先前打听到的消息生出怀疑。

思前想后,只觉进退两难。

最终,他还是决定坦白,毕竟小命只有一条,开不得玩笑。

“女侠大人明鉴,我若真会内功,还会被追杀的那么惨么?其实……”

将方婉柔设计之事娓娓道出,当然隐去许多男欢女爱的场面,更隐秘了重明鸟之事,只说方婉柔在采补的最后关头,身体突然出现异样,阴寒之气莫名其妙从她体内倒流回来。

重明鸟不能说,那对诡异的眼睛自然也不会说。

不过即便如此,道装女郎依旧听的面红耳赤,过程中瞪了少年好几眼,恶狠狠的表情,仿佛就要拔出宝剑替天行道,收了他这个小淫贼似地。

“这么说,与我交手那人,就是禁军教头林冲!?”

言语间惊讶非常,甚至颇为得yì



林冲之名不止于朝堂,大宋江湖早有他一席之地,自己竟然能以道法困住名动江湖的林冲,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忽地,目光又见凶狠,向高富帅瞪来:“哼!本姑娘果然没有冤枉你,你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淫贼。”

“女侠大人,冤枉啊!那林夫人方婉柔根本就是幻化成人的山野精怪,我当时那是被她制住动不了,不然的话早逃命去了。”

“朗朗乾坤,哪来的山野精怪,分明是你故yì

诬陷良家妇女,借此逃脱罪责。”张映月已听出问题,如此说只是不想就这么放过高富帅。

此时此刻,她并未想到,自己究竟是以怎样的立场问罪。

“我哪有诬陷?采阳补阴,哪里的良家妇女能用出这种手段,而且女侠你也见过我体内的那些阴寒内力了,良家妇女怎么会有这种内力?”

高富帅大叫冤枉,张映月从汴梁城中打听来的消息,倒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唯独昨夜这事,高富帅没半点心虚,他确实是受害者。

“采阳补阴”入耳,张映月双颊绯红,啐了一口:“住口!阴阳什么的,从今往后只字不许提!”

“这不你问我才提的么。”

“那你是怪我喽?”

“不敢,不敢,女侠大人圣明无双,武功高强,哪有可被人怪的地方。”

张映月黛眉一蹙,不再和高富帅胡扯闲聊。

她今次任务是将高富帅这天命之格带回自己门派,自然是要带“活的”。

若任由高富帅体内阴寒之气发展,很有可能危及他的性命,如此自己的任务便泡汤了。

心思流转,对于这股阴寒之气,张映月并非完全束手无策,她门中有部乾坤心诀,本就是练天地阴阳二气,对收复阴寒内力应该会有帮zhù



乾坤心诀在她门派中不算顶级功法,却也不是鸡肋菜渣。

若是换了别人,此情此景只需收他做个记名弟子,让他发誓遵守门规戒律,张映月便能将这乾坤心诀传授,大不了来日此人为非作歹时,再清理门户罢了。

神州源远流长的那些门派,那个没出过一、二不肖之徒,那些门派还不是照样屹立至今。

问题就在高富帅的天命之格,这天命之格牵连广大,与之沾上祸福难料,张映月不敢将这么个人收入门下,至少此事轮不到她来做主。

然而,若是没名没分便传授功法,又怕日后被派中长辈责罪。

如方才的高富帅一样,张映月也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一双芊芊玉手下意识抱胸成堆,将本就高耸的伟岸挤的更为乳荡波澜,她尚不自觉,半嗔半怒的勾人眼神在高富帅身上扫着。

——这小淫贼真是个害人精,还说什么要报恩呢,还受一还三,一次都没还,却已经把本姑娘逼的进退两难。

思及,内心怒气更盛,直想狠狠一脚甩过去,踹他个人仰马翻。

暮然,心神一震,脑中突地冒出一个念头。

“喂!小淫贼,你方才说本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受一还三,来日必将救本姑娘于危难三次对吗?”

“不错,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绝不反悔。”不知她为何提到这些,高富帅即刻回以豪言壮语。

然而这句话里陷阱重重,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高富帅从不自认为君子,整个汴梁城也没人将他这个花花太岁当做君子。

因此,来日究竟是否反悔,全看他心情。

“如此便好,本姑娘也不需你报什么救命之恩,只要你应承,有生之年为本姑娘做三件事,此恩便算了结。”

少年内心充斥着一股荒诞,呆呆地看着张映月,仿佛两人此刻是初识。

“怎么?不肯答yīng

,还说什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过一眨眼就要反悔了?”张映月柳眉上挑,一头青丝飘飘起舞,也不知是山风巧合,还是体内功力蒸腾所致。

高挑身材散出一股勃勃英气,不怒自威。

面对如此张映月,高富帅却依然不做回应,望着张映月的眼神更见怪异。

……

“女侠,你小名叫敏敏?”突然问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胡言乱语,本姑娘哪来这个小名。”

“要不就是字敏敏。”

“本姑娘没有字。”

“哦……,那你亲戚里有没有一个叫无忌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或者,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周芷若的,哦,对了她应该是个蜀山人士。”

“本姑娘哪认识什么蜀山人士,你再胡说八道,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哦,那没事了。”

……

“好吧,就按女侠你说的,从今往后我欠你三件事,你可以随时提出要求,吩咐我去办。”

“答yīng

的这么轻易,欠奉诚意,你就不怕我让你去作奸犯科么?”美眸又露戏愚,她显然很有兴趣听听高富帅要怎么回答。

“以女侠你扶危济困的人品,你若让我作奸犯科,那定是替天行道,所针对的目标本身必是罪有应得,在下自然乐意之至。”高富帅一派献媚奉承。

“哈,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好呀,既然你说本姑娘所做都是替天行道,那这第一件事,便是要你自断淫根,惠及天下女子。”

——靠!要我绝后,这么恨!

高富帅内心怒骂,他生性狡诈,微微一怔,便想出了应对之法。

“好!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女侠有要求,我便照办。”

忽地站起身来,动作迅捷的去解自己裤子,转眼间就要把那根万恶之首堂而皇之的亮出来。

“啊——!你,你干什么!快把裤子穿上!”张映月吓的闭目急退数丈,躲到一颗腰粗乔木后不敢冒头。

“女侠要我断淫根,我当然照办,不过我尚有高堂要侍奉,断根可以,却不能送命,我不熟医道,更不通刀剑运使之法,不知怎样下手才能留的性命,还请女侠不吝赐教,指点明细,或者,干脆由女侠你亲自操刀,让我免受痛苦。”

言罢,提着松垮的裤头,屁颠屁颠向树后的张映月冲去。

“啊!走开,无耻淫贼,本姑娘绕不了你!”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啊呀!”

霎时,两人在溪边林中展开一场啼笑皆非的追逐。

论武功张映月胜高富帅百倍不止,但此刻却被追的东倒西歪,冠斜簪乱,活脱脱一副逃难的颓丧败军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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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你让我脱我才脱

荒山野岭,绿荫葱葱,高富帅如蝙蝠般倒挂在树上,这并非是他的某项特殊癖好,令他高挂倒吊着的是一根困住全身的绳子。

“女侠大人,小的知dào

错了,快把我放下了吧,你都吊了我几个时辰了。”虽然是在求饶,但语气中依然带着几分笑意。

一想到方才身着道袍,露面至今一直表现的端庄沉稳的张映月,她那时被自己追赶的那副狼狈样,即便此刻头充血,身颠倒,少年依然止不住笑意。

“还敢笑!”一声怒叱响起,随即劲风袭来,劲风未伤高富帅,只是将倒挂的他拨的旋转起来。

只是如此一来,天旋地转之感顿时增加十倍。

“哇!不……不笑了!女侠大人大发慈悲,绕了小的性命吧。”

紫影一闪,张映月出现在近处,她已将一身钗乱鬓横整理妥当,恢复到那幕灵修道装,步舞蹁跹的仙子模样。

然而,容貌形象虽恢复,双颊一抹姹紫嫣红的羞煞却迟迟退不去。

“竟敢那般对待本姑娘,还奢望本姑娘大发慈悲,不吊你一日一夜,难解本姑娘心头之恨。”张映月怒火重重,记忆翻涌,打她出生至今日十数个念头,还不曾经lì

过方才那样的狼狈。

不忆还好,一忆起来,胸中火焰更炽,掌法再催,高富帅顿时旋转加速。

“那……那也不能怪我啊,是女侠你提出要求,我只是照办。”

“闭嘴!”见他还敢狡辩,张映月心火上涌,恨不得给高富帅一剑,她不信这小贼分辨不出,自己方才只是故yì

刁难。

“女侠!我生性愚钝,一时不查没发xiàn

女性是同我开玩笑,才会有那唐突之举,不知者不怪,您就大发慈悲放我下来吧,大不了我答yīng

你,我以后再也不随地乱脱裤子了。”

高富帅信誓旦旦的保证,他确实顶不住了,天旋地转的感觉,已经使得他五脏翻腾,昨夜吃下去已快反到喉咙口了。

“不随地也不准脱!!!”

近乎咆哮地喝道,张映月本不欲搭腔,无奈这小子的话实在太过混帐,不骂上一句少女良心难安。

然而高富帅接下来一句话,让张映月对自己的搭腔行为懊悔不已。

“是是是,以后我的裤子就拽在女侠您手里,什么时候您让我脱了,我才脱。”

“你……你……”

清修多年的女郎气的说不出话来,仿佛一口血已到喉间,堪堪忍着才未喷出。

这一刻,她甚至生出横剑自刎的冲动。

高富帅的**说法令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尤其是那句“你让我脱我才脱”。

张映月无法想象,如果单单这上下几句对话传回师门,尤其是父母,还有另一对兄妹耳中,将是怎样一副光景。

她自小心中就有一名极为崇拜的榜样,此人足踏七色云,顶头九重天,近神似仙,不食人间烟火,堪称红尘真仙。

张映月自懂事后,便开始不知不觉地模仿那人,整日摆出一副衣炔飘飘,不食人间五谷的仙灵模样,且以此为荣。

平日行事说话更是刻意追求沉稳干练,蕙心兰质,却有不失云淡风轻。

事实上,她之本性与此并不全然相符,只是长久刻意营造,平日展露的外相被强行拧了过去。

到如今身边众人,尤其是同门兄弟姐妹们,都已接受那副刻意塑造出的飘仙出尘的形象。

然而,与高富帅相处不过一日,自己却已被这小子的混账行径逼的两度破功,方才更甚狼狈不堪,衣着形象就似个疯婆子。

思及怒极,掌风再催,任高富帅如何哀求赔罪,都不心软,足足过了一刻。

咚!

并未消气,却心知总得留高富帅一命的女侠大人终于把他放了下来,离地半丈的身躯坠落,顿时摔的四脚朝天。

所幸他早已被转的天昏地暗,眼冒金星,如今这一摔到也不曾伤上加伤。

“起来。”不给高富帅任何休息机会,仙子侠女娇颜森寒,恶声恶气的命令道。

“不是吧,女侠大人,还没完啊,您这惩罚的内容多了点吧。”高富帅支撑着坐起,头昏眼花的他没有细想,以为张映月还为他准bèi

了第二波刑罚。

“双腿盘膝,五心向天!”张映月懒得解释,语气加重三分。

高富帅心神一怔,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

——嗯?双腿盘膝,五心向天,这个姿势不就是……

“女侠,您要传我武功!?”

“少自作多情,本姑娘一路辛苦把你从汴梁救了出来,要是你就这么被寒气冻死,本姑娘的辛苦岂不白费。”

虽然因为高富帅的关系,一直维持的仙子形象两度破功,不过这么一来,张映月潜意识中,已没有在眼前少年面前摆仙子架势的兴趣,言谈举止不经意显露本性,整个人反倒是为之轻松不少。

“那就多谢女侠大慈大悲了,不过……女侠,你要传我的应该是内功吧,内功是不是要精通经络穴位,这我可没学过。”

叮!

柳眉一蹙,玉容掠过一丝尬尴,心讨自己真是被这混帐小子气昏头了,竟然没想到这一环。

“那就认真记着,这套内功心法所走的经络穴位不多,我现在就传你。”随即顿了顿,美眸怒气稍减,晶莹眼角却掠过一丝担忧。

“方才我所提不过玩笑,但我此刻所说你必须铭记在心,这套内功心法并非平白传你,你所答yīng

的三件事权当交换,日后若是让我得知你以这套心法为非作歹,祸害百姓,即便天涯海角本姑娘也不会放你甘休。”声肃语厉,欺霜胜雪的玉容寒如凝冰。

“当然,当然,女侠大可放心,那三件事的承诺我绝不会忘记,更不可能用女侠传授的武功为非作歹。”高富帅信誓旦旦应承,同时却在心里加上自己的解读。

——三件事的承诺我自然不会忘记,然而不忘归不忘,要不要履行那就不一定了。

——既然答yīng

不用你的武功为非作歹,大不了我以后为非作歹的时候不用你的武功就是。

张映月当然料不到高富帅无耻狡猾的心思,当下将乾坤心诀运气之法,以及经络穴位的知识传授给他。

待高富帅将穴位认熟之后,张映月即刻令他依法施为。

只见高富帅双腿盘膝,五心向天,神情少有地肃穆端正,初时还不见怎样,然而片刻后,周身隐隐散出一股无形气波。

虽然无形无质,但日光之下,却不难察觉水汽蒸腾,光线折射。

张映月望着这一幕不由出神,心中隐约升起一股淡淡嫉火。

乾坤心诀中正平和,绝不是收效如此神速的内功心法,高富帅初次练习就有这种表现,是托了他体内阴寒真力的福。

内功修liàn

是以吐纳天地元气为基础,日积月累,方可功力渐增。

虽然不同修liàn

功法效率不等,但除了少数吞噬他人修练成果的邪功魔诀,功效再显著的功法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高富帅体内那阴寒真气本是方婉柔修练多年积累,如今七成阴差阳错流到高富帅体内,他此刻修练根本无需吐纳天地元气,直接将体内原本属于他人的真气据为己有就可,成效自然显著。

内心莫名一沉,望着高富帅身上明显散出的气机,张映月突然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将这小子从汴梁城里掳来,全是因他实力太差,无力抗拒,只能任自己搓圆捏扁。

如今他学会内功,若来日能将体内阴寒之气尽数化为己用,实力比之原先怕是增强百倍,到时候保不住心生反抗。

一想及此,张映月即刻提醒自己,传他内功是为保他性命,实乃迫不得已,内功既然已传,临敌对战的招式搏击万万不可再让他学到,如若不然,自己怕是没十足把握将这小子押回山门了。

日沉月升,金乌西坠。

少年收功纳诀,吐出一口沉珂浊气,缓缓睁开双眼。

见眼前已是黑压压一片,神情不由一怔:“已经到晚上了!?我难道练了几个时辰?”

“不用大惊小怪,吐纳打坐难以察觉时间变化,尤其道家功法中正平和,修练者如能入定,一次修练坐上的三五日不过家常便饭。”

少年闻言一怔,随即双眼放光,似乎突然想起什么。

“原来如此,难怪道家留下那么多一坐数月,睡卧登仙的传说。”

无心一言,却引来张映月美目涟漪。

“看不出,你居然也知dào

陈抟老祖的事迹?”

陈抟老祖是大宋开国时期的道门不世奇才,堪称当时的道门第一人。

他开天辟地,创立睡仙一脉,以睡入道,以梦修真。

不但如此,陈抟老祖满腹经纶,涉略的知识远超道门范畴,儒、道、释三家皆通,更于治国之道见解独特,数度面见君王授道解惑。

无论是大周柴世宗,亦或之后的太祖赵匡胤无不对他推崇备至。

《易龙图序》,注《正易心法》,绘《太极图》、《指玄篇》、《观空篇》、《胎息诀》、《阴真君还丹歌注》……

他那双手缔造出无数的华夏第一,天纵才情,道门一脉自汉朝初代天师张道陵之后,唯他之光芒堪比一、二。

自当年太祖与陈抟老祖山巅弈棋之后,睡仙之名四海传颂,不独大宋,就连辽国、大理、吐蕃亦是知者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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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有姐堪侠

“大内藏经阁收录了陈抟老祖当年注解《正易心法》的手抄本,我曾经借来看过。”高富帅语露得yì

,并不是谁都能从大内藏经阁里借书来看的。

张映月不予置评,从皇宫大内藏经阁借书确实能令无数人欣羡,但若是《正易心法》这类道门典籍,她的门派比起皇宫大内只多不少。

“女侠,不知我体内阴寒之气,这乾坤心诀要多久才能炼化?”

“怎么,初修练便气机外放,还不满足么?”

察觉到张映月语气中那股隐而不显的嫉妒,高富帅一呆,隐约间似乎明白她之嫉火何来。

“女侠你误会啦,我是担心自己的小命,你不是说这阴寒之气非常危险吗?我只是想尽快脱离险境。”高富帅自那次遇险之后,心思变得敏锐,他见张映月显露嫉火,便故yì

强调自己命如危卵,朝不保夕,以此平衡张映月的心态。

张映月神色不变,那对美瞳却回复些许秋水眸光,稍显柔和。

“有我在旁看顾,以功力替你压制,你若勤快,相信十天半月就能收服这股寒气。”语气又露不甘,一想到这小子炼化寒气,平添功力,自己却反要耗损辛苦修练的真气为他压制,气便不打一处来。

察觉自己又有动怒之兆,不愿在高富帅面前再次失态,张映月浅吸一口,胸前那对高耸饱满起伏有致,缓缓吁出,平复心情。

“女侠,我方才听你解说这乾坤心诀,似乎在平日步行奔跑中也能修练?”

“不错,道门功法多有阴阳动静之分,我传你这套乾坤心诀确实阴阳互补,动静结合,用以炼化你寒气的是阴性静功,适宜盘膝打坐的方式,而心法中的阳性动功,修练时却是配以特殊姿势动作效果更佳……”

话至一半,忽然顿了顿,黛眉紧蹙。

只因她忽然想到,这乾坤心诀阴阳结合,若要使得炼化效果事半功倍,配合阳性动功修练自然效果更好。

但高富帅本就男性阳体,体内又有那股阴气为引子,如此基础修练阳性动功,进度必快,实力的增长也会加速。

对张映月来说,也意味着这小子将更难掌握。

思量一番,她还是决定点明,毕竟乾坤心诀已经传授,就算外人不点破也难保他不会自己领悟,况且即便他实力增长,至少也是数月,甚至经年后的事,那时自己早和这小混蛋分道扬镳了,他再怎么增长也轮不到自己来操心。

“……关于这点,即便你不问,我也想要提醒你,动静结合,阴阳互补,结合阳功修liàn

对炼化寒气将大有帮zhù

,不过比起打坐入定的静功,动功更考验资质,必须做到一心二用,你若学不来,千万别勉强。”

“原来如此,多谢女侠大人如此为我着想,小的我一定量力而为。”

对于张映月表露出的关心,高富帅眉开眼笑,而他的内心对于“即便你不问我也想要提醒你”这句话不知已嗤了几次鼻。

张映月两段话间曾经停顿数息,分明就是在盘算要不要告sù

自己。

真zhèng

另他眉开眼笑另有其事。

高富帅不知自己资质如何,能不能做到一心二用。

然而据他推断,即便做不到也不影响,再怎么一心二用,也不可能比得上二心二用,一一对应来的稳妥。

凝虚炼魄!

植魄入体能令身体各处肌肉无念自动,生生不息,肌肉如此,经脉穴位是否也能?

高富帅没有尝试过,但他直觉可行。

以虚魄代替自己本身意念催动,无论行走奔跑,吃饭洗澡,体内动功时时刻刻运转,甚至睡觉时也不例外。

如此一日十二时辰毫不间隙的修练,功力精进即使比起武林中最为刻苦,一日修练七八时辰的武痴来,仍是更胜一筹。

脑中已经开始幻想,来日练得绝世无匹的超凡功力,叱咤风云,纵横天下的画面。

任他鲁智深、林冲、方妖妇,甚至是身边张映月都不是自己一招之敌。

当然,对于传授武功,有恩于自己的张映月自然要区别对待,就给她多加两招好了。

脑中高明、高飞的记忆浮现,只觉自己这想法似乎与其中某样记忆极其相似。

——那俩邪魂记忆中的那个叫什么……霹雳……不……惊鸿……不对……惊雷……嗯……雷电,哈!对了!雷电,电脑!

——不错,不错,就是他们在电脑里常用的那个,那个叫什么……哦!对,外挂!

思及于此,顿感心痒难耐,恨不得即刻尝试,只是碍于张映月在旁。

这数月他搜集凝练了不少虚魄,之前用以强身健体时,并未尽数耗完,此刻身上仍有存量。

高富帅呼吸深沉,气息悠长,双眼无神没有焦点,似是在消化张映月那番动功静功的新奇之论。

然而,心思流转,实则是思索该怎么将张映月撇开,实践那外挂般的练功方法。

“对了,有一事须向你说明,今夜我们依旧在这山野露宿,待明日去到城镇,你可别再这么女侠女侠的唤我了,须得改个称呼。”张映月忽然说道。

“不唤你女侠唤什么?”

“随你,总之不能唤女侠。”

“既然女侠你传授我乾坤心诀,那我不如唤你师父吧。”

传授乾坤心诀时故yì

促成三件事交换的局面,就是不想贸贸然收这家伙为徒,张映月怎肯让他师徒相称。

“不行!你若敢唤师父,本姑娘立kè

点破你气海,费你武功。”玉容森寒,芊芊玉手捏了个剑诀,指尖如锋,遥指少年丹田要穴。

“不但不能唤师父,就连我传授你乾坤心诀之事,都不许在外面多提。”

“那可就让在下为难了,欸!我看女侠样貌,估计差不多大我一轮左右,干脆我就认你做干娘吧,义母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嗖嗖嗖!

从古到今,天下女子莫不忌一个“老”字,见高富帅竟说自己看起来大他一轮,张映月想都没想,指凝剑qì

,寒风利芒瞬间自高富帅面颊擦过,速度之快,剑qì

之冷,实为道装女郎今生巅峰之作。

“开……开玩笑!女侠青春正茂,肤如凝脂,艳若桃李,怎么可能大我一轮呢,若你肯换下这身道装,即便说你是我妹妹都没人怀疑……啊!对了!不如我们就姐弟相称吧。”

张映月闻言一怔,她自然不愿被贬成这小混蛋的妹妹,却也更不愿当娘,对于姐姐这个身份,倒是能接受。

“女侠你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太好了,我身边素来不缺兄弟,可姐姐妹妹却没一个,今日能认女侠这位姐姐,实在是天赐福气,姐姐大人在上,小弟高富帅有礼了。”

高富帅立kè

起身,端正抱拳一拜。

事实上,他兄弟不少,姐姐妹妹更多,不过这些姐姐妹妹都是被他弄上床后,一厢情愿、厚颜无耻自顾自强封的。

他乐意唤,那些个姑娘美婢少妇不见得乐意听。

017 修练外挂

“姐姐”果然比“女侠”好用,与张映月同行已有八日,她对高富帅未再拳脚相加,语气也温柔许多。

高富帅已经确定,他们这是在向南走。

大宋国土辽阔,将这中原神州南北东西分为二十七路治理,更设汴梁、洛阳、应天、大名这东、西、南、北四府。

如今两人已至江南地界,不日便能到江南东路之下的江宁府。

八日同行,高富帅已将体内阴气炼化一半,但更值得高兴的是,他已印证,那外挂般的修练方法确实可行。

不过最最让他意wài

者,在以虚魄运行阳性动功之时,体内竟生出一股与阴气对等的烈阳真气,这八日他内功上精进的不止阴气,阳性动功也已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者,与阴气堪堪持平。

为替他压制阴气,张映月每日都要为他探脉,自然明白他身内异状,高富帅将实情吐露,当然虚魄之事绝口不提。

张映月也思索不出缘由,只是猜测这可能与当日令方婉柔铤而走险的至阳之力有关。

然而,那至阳之力玄妙非常,性质绝非内力真气,张映月这数日来以自身功力多番探查,别说抱出根底,就连表皮都难以触及。

她甚至让高富帅在她扣脉感应的情况下运转功法,却只是感应到他体内阳性真气莫名自生,于其源头然是一无所获。

张映月不禁怨叹,之前所担忧之事,如今成真的可能性更大了。

烈焰真气呼应阴气而生,待高富帅将体内阴气尽数炼化,他之烈阳真气怕是也会达到同样境地,如此一来,先前张映月所估测高富帅的内功修为,至少要扩增一倍。

到了那时,单单内功方面,已非张映月所能稳压一头。

每思及此处,张映月便心浮气躁,额头不禁沁出冷汗。

尤其当高富帅向她提出另一个得寸进尺的要求……

他要学招式!

“休想!”

铿锵有力的回绝,语气不留一丝余地。

“为什么?有内力不会招式,不还是绣花枕头一个,遇到敌人仍旧任人宰割。”

“当初传你内功是为解你之危机,如今那阴气已伤不得你,性命无碍,再学招式来干什么,方便你欺压良善么?”张映月冷眼质问,做了几天的“姐姐”,她之威严大有进步。

“姐姐,小弟我怎么会去欺压良善呢?我学招式全是出自一番好意啊,我之前不是答yīng

你三件事么,若我身无武功,来日又怎么帮你办事呢?”冠冕堂皇,义正词严的解释,令张映月无法反驳。

“况且人在江湖,风雨飘摇,前路不明,不知何时会遇袭受难,说不定我们这一路上便会发生这种情况,我若会招式,到时候便能帮zhù

姐姐御敌,岂不好。”

高富帅言之凿凿,当说到帮zhù

御敌时,神情无比诚恳,口沫飞溅,语气激动。

“御敌?御什么敌,你把哪些人算作敌了,鲁智深、林冲、方婉柔……”

张映月没有说下去,高富帅成为衙内之后,凭借个人武力令他受挫掐来算去也不过四人。

除了这三个之外,最后那人正是凭借一身超凡武功,将他自东京汴梁一路押到这江宁地界。

听出张映月话中有话,但高富帅还是装傻充愣。

“姐,撇开那些人不说,如今世道正乱,大宋二十七路天下,匪盗横行,指不定我们哪天赶路就会遇上恶徒强人,若我学会招式,到时候不就能出一份力了么?”

“不用你出力,区区强匪,我自能打发。”玉手高抬,衣炔飘飘,做了个随手扫平的动作,大有睥睨天下土匪的豪情壮志。

“姐姐的实力当然无需怀疑,怕就怕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若我能参战,必能为姐姐分担一部分。”

张映月不堪其扰,内心躁火大动,她只觉高富帅舌灿莲花,理由层出不穷,头头是道。

心知自己歪理掰不过这小子,张映月肃然起身,道袍一挥。

“你修习内功尚不足半月,虽机缘巧合功力精进,根基却是极差,此刻若再涉猎招式,无异于囫囵吞枣,拔苗助长,与你自身绝无益处,此事往后不许再提。”

言罢,足下风行,转眼间掀门而出,消失无踪。

——说的真好听,说穿了还不是怕我武功变强会造反,到时候你便压制不住了。

高富帅早看透这一层,他并不怪张映月,他清楚自己性格作风,如果自己武力真超过张映月,九成九会造反。

虽然被掳至今,他一次都没和张映月起过正面冲突,不过那是因为他心知肚明,若起冲突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事实上,高富帅对那天命之格等等,倒是也有些兴趣,然而即便如今口口声声“姐姐”,张映月对天命之格的事任丝毫不愿多透露。

不止如此,她就连师门都保密。

只不过高富帅狡诈诡黠,师门等等即便她不肯透露,少年也从她那一身道装、言谈举止、已经两人一路向南等信息推测出了个大概。

几日相处,有心算无心的旁敲侧击,高富帅对张映月的性格已有一定掌握,就以拒绝举例,他能判断出张映月那些拒绝背后仍有转圜余地,那些则是毫无转圜,一棍打死。

传授招式之事显然就是后者,少年内心明瞭,她既然有此反应,自己是不太可能从其处学到武功招式了。

一日后,两人终抵江宁府。

高富帅身在东京时,便已知晓如今这天下道兴佛弱,然远离汴梁南下一路过来,他对这种局面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

一路所见,道观林立,香火鼎盛,张映月如神似仙的容貌,再加上那身秀紫道袍,寻常百姓见之无不恭崇敬仰,当足她是九天仙女降世。

身至江宁府,道兴气氛更为强烈,客栈酒楼、赌坊豪户,门前无不道符罗列,信仰虔诚。

仔细想来也不足为奇,既然连天子都崇信遵循,甚至自封道君皇帝。

帝皇如此,寻常百姓可想而之。

高富帅地痞混混出生,本目不识丁,胸无点墨,于道学一途毫无兴趣,从不沾染。

然而大相国寺遇袭,之后偶得凝虚炼魄,却牵起他与道门一段机缘。

尤其锻骨练肌那三月,他日日与道经丹卷为伍,学识大增,上次香涛水榭中,他便自觉比起梁公子那班狐朋狗党来,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只不过他之学识与大宋芸芸莘莘学子迥然相异,什么四书五经、之乎者也他仍是通了九窍,只余那一窍不通。

他学识之展露,着重于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炼神合虚、水火聚丹之流。

众多道藏中,尤其对上古黄帝御女三千,白日飞升之说刻骨铭心,奉若天卷圣典,简直恨不得亲身上阵,将那一字一句尽数重现于今世这大宋天下。

“呀哎!总算到了大城镇,姐,我们快点找个酒楼好好饱足一顿吧,一路行来,小弟这根舌头久不驰聘美味佳肴,都快荒废了。”

高富帅升了个懒腰,兴致勃勃的看着张映月,对于这位姐姐不肯传授招式之事,似早已不萦于心。

“饿死鬼投胎么?难不成我这姐姐一路都虐待你,没给过你饱饭吃?”张映月“姐姐”瘾越来越大,似乎已完全投入这个角色,白眼娇斥,神态语气活脱脱训自己亲弟一般。

“饿死鬼到不是,美食鬼却有可能,姐你也不想想,这一路上那些酒楼饭馆的菜食,管饱还行,离‘美味佳肴’那可差了二十一万六千里,即便那孙悟空来,也得两个筋斗云才能追上。”

“贫嘴!”张映月娇嗔扬眸,似训似责,婉柔薄怒凝于一体,散发独特魅力。

“既习道门功法,岂可贪婪口舌之欲。”

“姐,我练道门功法那是为了保命,又不是真要入道修行,要不这样吧,道门心法也练了,若在加上那降妖伏魔的通神,便算完全,那时我也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出世道者,不但口舌之欲,其他七情六欲一同抛弃,一心一意随姐姐归隐山林,修成正果。”

高富帅才思敏捷,……也可说诡诈精算,见缝插针,单单内功心法只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想要降妖伏魔,自然不可少了将一身功力外放施威之招式技法。

“哈!我还说你这次倒乖,再也没向我提过那事,原来是在等待时机啊,想学招式,没门!美味佳肴,做梦!”

回绝的铿锵有力,身为姐姐的威仪尽现。

……

“姐,你不传我招式也就算了,难道区区一顿美食,这点小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咦~~~,该不会……”

有所顿悟的神情,幸灾乐祸的眼神打量张映月,看的她心里发毛,直欲一掌拍过去。

“囊中羞涩?”

轰轰轰——!

张映月神色一怔,随即双颊绯红,素手玉腕下意识抬起,内力涌动,就要聚气发招。

高富帅已记不清见过几次她这番抬手撩袖的举动,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瞬间后跃三步,拉开一丈距离。

“别急着杀人灭口啊!身为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啊呸!……出门在外,身在江湖,难免有不方便时候,再厉害的高手大侠都有过手头拮据的那段岁月,不丢人!一点儿都不丢人!”

情急之下,高明高飞记忆中那没营养的广告脱口而出,幸好中途及时醒悟改口。

张映月依然面色不善,森寒玉颊透露浓浓煞气,这种煞气高富帅曾经lì

过一次,就是宣称她大自己一轮那时。

突然,少年目光停留在路边的一块告示牌上。

牌匾正中贴了一篇告文,开篇几个大字,看的少年心驰神往,五内澎湃。

妖邪入府,诚聘法师!

018 妖邪世道(求收藏求推荐)

“驱邪镇妖非我所长,你这根本是故yì

为难我。”

“姐姐,你之前不是用那什么天罗地网困住林冲吗?姐姐你道术这么厉害,就算不是你的专长,随随便便冒出来的小妖怎么都不可能是姐姐你的对手。”

高富帅卖力地拽着张映月,急急而行。

“姐,不看别的,单单那三百贯酬金,怎么都值得勉为其难一回了吧,至多你再来一次那天罗地网咒,准把那妖邪收拾的服服帖帖。”

卖力劝说,同时半强迫的拖着张映月前行,自从提出美味佳肴的要求,高富帅便觉腹中饥肠辘辘,刚开始不过是故yì

刁难张映月之举,此刻却真勾的他馋虫大躁。

高富帅生平两大爱好,美食!美女!

美女此刻身边就有,可惜是天降白虎,若要染指必定性命不保。

因此,他的人生欲望已去了一半。

此情此景,若是连美食都不能得偿所愿,少年只觉活在人间再无滋味,干脆找个悬崖跳下去得了。

依照那两个邪魂的记忆,说不定还能撞上什么奇遇。

如此一想,弄到这三百贯赏金的念头更为迫切。

以张映月武功修为,本不可能被高富帅影拖着前行,不过高富帅舌灿莲花,指责她身为姐姐,连身怀沉珂(还有点阴气没炼化),性命垂危(多次被张映月警告,敢逃就活剐了他)的弟弟,那一丝卑微,甚至有可能是临终最后那些许愿望,竟都无法实现。

临终愿望是美餐一顿,张映月尚来不及斥一句“胸无大志”。

偌大帽子已扣下,先一步砸的她头昏脑胀,七荤八素,浑浑噩噩间只觉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心生愧疚,便不忍强行运功震开他。

“你知dào

什么,那林冲是人,而妖邪鬼魅大多是无形之物,天罗地网能困住林冲,却不见得也能困妖邪,更何况……”

神色有异,欲言又止,似乎另有隐情。

“要真对付不了,大不了走人,总得去试试吧,啊!到了!城东王府,应该就是这家!”拖拖拽拽,不知不觉间来至一处门前,张映月定睛看去。

标准的豪门富户,门前一对石狮威武雄壮,足有丈高。

铆钉朱门,比起巍峨石狮更是高出三尺,两门质地坚沉,相加起来怕要数百斤,厚重敦实。

门户之上飞檐张扬,两端突翘,宛如一尊横放之秦汉帝冠,豪气万千。

檐下浮雕罗列,林立整齐,汇成一副百子千孙图,寓意家门兴旺。

张映月不禁面露赞叹,单看这贵气扑面,却不失雅致的门户,便知这家绝非暴发户之流,底蕴殷实丰厚,怕是已显达数代。

“嗯……?”甫抵王家大宅,张映月神色骤变,表情凝重。

“怎么,姐姐可是看出什么了?”

“确实有股邪气,邪气不强,只是透着怪异。”神情虽凝重,那句“邪气不强”却透露自信,张映月对这宅子里的邪魔似乎已有把握。

“既然不强,那姐姐应该制服的了吧?”

“这……若只是这种程度的邪魔,我的道法应能应付。”

张映月无疑动心了,之前推脱只因没有把握,此刻窥得内中邪魔根底,心知不难对付,惧意渐去,三百贯赏金仿佛翻飞眼前,心中早有另一个自己手捧着串串千文,顾盼流连。

“那就是没问题了。”高富帅喜滋滋上前叩门,不消片刻,百斤重门“喀喀喀”开启,人头汹涌。

定神一看,领头一人四十几许,样貌精明干练,身后带着左右各五的奴仆小厮,迎驾而出。

那人本兴致勃勃,但见到两人,最初先是一惊,随即又面露失望。

少年察言观色,已将情况掌握了个大概,他来之前稍稍打听过,妖邪入府的这户王家,出事者乃是府上家主唯一独子,年约二十五、六。

这王府人丁不兴,王家老爷自十六岁娶第一房夫人便开始烧香拜佛,四处求子,如此经过十七年虔诚参拜,以及数度更换新鲜良田播种,终得一子。

王府上上下下无不将此子视若珍宝,便是如今被妖邪附体的那位。

十六、十七、二十五六……

如此这王家老爷算来也近六十,此刻领着众家丁奴仆之人才四十几许,显然不是这家的家主。

高富帅判断,此人应是管家之流,同时也明白他那一系列神情变化何来。

最初面露那一惊时,他的目光正好投注张映月身上。

不消说,自是为张映月仙影飘飘,超凡出尘之玉容所惊,而之后那番失望,却是见到自己手中握着的告文的那一刻。

想必他是见有人接榜,欣喜府上妖邪可除,随即才发xiàn

接旁者竟然两名初出茅庐的少年少女,不信这样的两人有除妖驱邪的能力,因而面露失望。

想明白这些关窍,高富帅见那中年人作势要开口,心知必是欲打发自己两人离去。

少年不给他发言的机会,抢先一步向张映月问道:“这户人家上方的邪气好生怪异,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忽上忽下,小弟修为浅薄,无法看出端倪,姐,你道行法力远胜弟弟我,可曾捕到这股邪气之源?”

张映月一怔,心讨这小混蛋哪有法力可言,还忽东忽西,忽南忽北。

暮然,她察觉背向貌似管家之人的高富帅,不住向自己挤眉弄眼,心思一转,已明白他之用意。

张映月心领神会,即刻配合着道:“小弟,切勿被这区区旁门左道的微末伎俩迷惑,这邪气四处蹿腾只为扰人心智,它之源头隐于此宅东南,近木傍水之地。”

言语间,掐指捏算,十足一副道门先天高人的做派。

疑似管家之人闻言一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那儿,不上不下,难受之极。

神情倏变,缓了口气,换上一副谄媚笑脸,拱手抱拳迎了上来:“这位小兄弟手中的,想必便是我们府上贴出的告文吧,二位气宇轩昂,仙风道骨,且手持告文,必是为降妖伏魔而来。”

一番恭维赞的两人天上有地下无,相较方才那副欲赶人的嘴脸,不啻云泥之别。

随即,话锋又转:“……却不知两位仙子灵童师承哪处灵山宝观?”

——霍霍,一上来就打听来历,明摆着担心我们是来招摇撞骗的。

高富帅冷眼旁观,默不作声,他很想看看张映月如何回应。

张映月一路上对自己师门的情况诸多回避,隐秘不宣,中年人这个问题,问出了高富帅的心声。

——姐姐,你准bèi

如何答呢?

019 以退为进-明贬暗抬

被问及师门出处,张映月倾眉微斜,趋向高富帅,这只是下意识的依赖动作。

然她即刻醒觉,一路上高富帅对她的师门表现的极有兴趣,旁敲侧击,此时有人替他道出心声,他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可能援手。

“我和小弟是自汴梁而来,我俩入门时日尚浅,今日揭榜只为广结善缘。”答的非常巧妙,字里行间似是而非,极易惹人误会。

疑似管家之人显然就误会了,“汴梁”两字一出,那人神色骤变,额头甚至开始沁汗。

“原来两位是自东京而来,在下方贵,乃王府管家,见过两位仙子灵童。”躬身作辑,态度诚恳。

高富帅暗赞张映月应对巧妙,她之回答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们所属门派是汴梁城中道门的某一支。

东京汴梁为大宋皇城,当今天子又重道崇神,能在东京立足的道门流派,多多少少能和大内扯上点关系,即便牵攀不上赵佶,至少也是蔡京、童贯等人的座上客。

故此,东京道门弟子一旦到了其他州县,总会让人生出皇亲国戚的联想。

事实上,两人自汴梁而来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张映月所属门派却不在汴梁。

“两位真人揭榜而来,更一言道出我们王府内的玄机,必定是道法精深之士,还请两位施展神通,为我家公子驱除妖邪,只要公子安平,老爷必定重金酬谢。”

管家巧妙地转换称呼,从“仙子灵童”一转眼变成了“真人”。

“真人”两字过耳,张映月眉峰一瞬轻颤,但神情却平静无波。

高富帅这些天专心留意她言行举止,对她性格所有掌握,明白她其实早已喜上眉梢,只是在一堆外人面前习惯性维持飘飘若仙的出尘形象,眉间欣喜才一闪即收。

然而却未完全收住,让自己这明白内情的弟弟看出端倪。

那管家方贵作势请入,张映月方要抬步,高富帅却抢着道:“姐,那邪魔能让弟弟我难定源头,修为大不简单,姐姐的法力虽然胜我,但对上此邪却也未必有十足胜算,依小弟我看,还是别操之过急,先回去好好合计合计再说。”

言罢,不让张映月进门,反倒拉起她的袖子往回走。

见身为起头的高富帅居然搅局反悔,张映月大为错愕,一时间弄不清他葫芦里倒地卖什么药。

见两位“真人”要打退堂鼓,管家方贵一步冲了上来,拖住高富帅。

“小真人,既揭榜而来,门都未入,因何要走呢?”方贵神情焦急,死活拖着高富帅的手不放。

“是我年少考lǜ

不周,府上那妖邪修为虽然不深,但气息怪异,以我之法力怕是对付不了,而家姐么……总之,我不能坐视家姐涉险,方管家对不住,告文还你,还请你另请高明吧。”

“不能坐视家姐涉险”,这八字到了方管家耳中,即刻变成另一种解释。

既然说涉险,便说明有胜算,只是同时也伴随风险。

自王府公子中邪以来,先先后后请了十几拨得道高人,这些人入府前各个吹的法力神通,妖邪闻风丧胆,但最终皆铩羽而归。

其中有些驱邪不成,反倒被邪灵副体的公子爷揍的鼻青脸肿,五劳七伤。

唯独眼前看似少不更事的这对姐弟,其中那姐姐尚未入府,已点出邪气源头是府上东南,更道出近木傍水之关键。

若说这对姐弟是准bèi

充分,早已收集了大量王府信息情报的骗子。

但自从上一位大师来过后,家里奴仆合力将中邪的公子换了住处,他原本居舍并不在府上东南位置。

因此这信息绝不可能是此前那些铩羽而归的人透露出去的。

剩下的可能,便是府上小厮和这对姐弟内外勾结,但少爷换住处是昨夜的事,若是内外勾结,那他们缓冲运作的时间只有短短一日。

况且,若真要行骗,自该找老成持重,仙风道骨的角色,这对姐弟看似不足二十,如此形象一露面便引人生疑,并不适合设局行骗。

如非骗局,此女能一眼看穿邪气源头,单单这份眼力就非先前那些大师所能比。

张榜那么多时日,终于遇到一个有真才实学的,身为管家的方贵怎肯错过。

若是没有先前那番邪气源头的推断倒也罢了,日后老爷问起至少能推说这两人少不更事,一看就是来骗酬金的,最终自己识破他们的伎俩,两人羞愧离去。

但如今身边这些家丁都听到了那番推论,只要其中有一人向老爷回报,耽误公子救治之罪,老爷定会扒了他的皮。

“两位活神仙,我家公子天性纯良,平日乐善好施,江宁府内无人不称颂,我家老爷三十有五方得一子,若公子不幸被妖邪所害,老爷夫人年事已高,必定受不了白头送黑发这等凄凉惨事,到时候我们这延续数代的王家就要遭大难了,求两位仙人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转眼间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然一只手任然拖着高富帅,另一只手向那些家丁小厮比划着。

“还不随我一同求求仙人,要是没这王府,你们这帮小崽子日后如何营生!”

一众家丁闻言惊醒,抱团扑倒在地。

“大仙救命!”

“大仙发发慈悲吧!”

“求求大仙了,我家公子可是好人,不该遭这罪。”

霎时间,琼楼飞檐下,十数人哭的凄凉无助,大放悲声。

张映月没应付过这等场面,神色略显慌乱,杏目怒睁,灼灼目光向高富帅投来。

——小混蛋,要来的是你,这会儿要走的也是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被女侠姐姐怒视,高富帅脸上倒不见慌乱,他甩给张映月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扶起方贵。

“方管家,不是我姐弟俩见死不救,我们修行时日有限,绝担不起‘活神仙’之名,府上那妖邪气氛怪异,比起普通邪类怕是另有异能,若诛除它,恐怕沾染更多业报,业报之事玄之又玄,我俩所知化解之法,唯有多多行善布施一途……”

“若是如此那好办,两位只需治好我家少爷,老爷定愿意加多报酬,两倍,不!三倍!到时候两位便以此酬金行善布施,那业报之力便不成问题了。”方贵抢着道。

“这……”高富帅沉思不语,已现动摇。

“即便业报之事可解,但我方才并未虚言,那妖邪气氛怪异,我确实不敌,即便是家姐,也无十足把握,若是驱邪不成……”

“两位只需勉力一试,若真不成,那也是天意,老爷通情达理,绝不会怪罪二位的。”为了留下两人,陷入高富帅语言陷阱尚不自知,有话必接的方贵信誓旦旦,大拍胸脯保证。

——就等你这句话!

少年眼角掠过一丝精芒,故作为难的转头望着张映月:“姐,你有几成把握对付那妖邪,可千万莫勉强,若令姐姐反受其害,小弟万死难辞其咎。”

一路看到此,张映月终于明白高富帅的意图。

——明贬暗抬,不但酬金翻倍,还令这官家亲口允诺,若真驱邪不成,我俩也多了条退路,哼!奸诈小贼,当真诡狡!

“小弟,我等修道者应体谅天心慈悲,救人一命功德无量,我心中有数,那妖邪虽诡异,以我修为至少有七分把握。”

臻首缓转,美眸居高临下,仙逸飘迹地向着地上一众跪倒家丁道:“诸位还请起身,如此大礼方外之人承shòu不起。”

语气平静,却宛如发令,一干人受她气势所震,虽无自家总管命令,却一一起身。

这一刻的张映月,一举一动无不模仿她心中那道自小崇拜,出尘离世,超逸绝仙之身影。

细至眼眉颊耳,无不力求尽善尽美,惟妙惟肖。

“方总管,请带路。”

“嗯?……哦!好,好,两位真是大慈大悲,请随我入内。”

入得宅内,只觉内部比之巍峨门户更显华贵雅致,亭台楼阁,长廊水榭。

虽比不上太尉府之奢华豪阔,但却多了一分江南地界特有的灵巧古雅,令少年大感新鲜。

方贵将两人迎入正厅,他们终见到这王府主人。

自独子中邪后,王家老爷日夜担忧,更是将妻妾遣出府去暂避,如今的他面黄肌瘦,形容憔悴,比起方贵来,他反倒更似长期屈居人下之辈。

方贵在王老爷耳边嘀咕了一会儿,让他明白整件事来龙去脉,更强调了张映月之不凡实力。

老者当即答yīng

三倍酬金之事,更承诺即便驱邪不成,也不会责罪两人。

高富帅为防有变,让他们落笔为实。

他和张映月不方便透露身份,自我介shào

时,用的自然是假名。

“两位,再往前就是我家少爷的住处,前日妙禅寺圆通大师来过后,我等就将少爷送来此处,如今这南苑八房四廊,就只住少爷一人。”

在方贵带领下,两人来到一座丈高围墙,墙面上立地开出一圆形通口,两名手执棍棒的健硕家丁守在口前。

“见过方管家。”

“这两位大仙是来为少爷治病的,速速让道。”两家丁遵行,三人穿过圆口。

“两位大仙,这些房舍都属南苑,少爷就住在那间。”方管家抬手一指,两人顺着望去,只见前方数丈外,一间两层楼阁僻世独立,楼阁居于南苑中部,四周其他屋舍围它而建,彷如受四方朝拜。

方管家脚下止步,神色虚悚,似乎不愿靠近。

倏然,楼阁正门轰隆一声,披头散发的赤红身影怒冲而出,双手挥舞,依稀可辨其中一手握有利器,锐芒闪烁。

两人不及错愕,利芒已逼至高富帅面颊。

“说!是谁!另外那两人究竟是谁!?”

020 那两人是谁?

“说!是谁!另外那两人究竟是谁!?”莫名其妙一击当头棒喝,高富帅惊诧,张映月却出手如电,指峰凝气,一指点截袭向高富帅的利芒。

叮!

金鸣破耳,披头散发之人不敌这一指之力,震退数步。

此时高富帅放看清那利芒真容,乃是一座铜制烛台,原本盛托烛火之底盘如今空无一物,露出盘上一寸有余的尖针,此针是烛台一部分,原本就是借它刺入蜡烛尾部,已此固定烛体。

时近黄昏,方才昏暗中那道利芒,显然便是这尖针所折。

此针不比刀剑利器,但若被正面刺入,性命之危却与刀剑无异,即便碰巧刺在屁股上,至少也得多个痔疮。

那人身形受阻停了下来,张映月与高富帅才看清他的容貌,虽披头散发,不修边幅,却然是剑眉星目,年岁约在二十五、六。

两人来此是为王家少爷治病的,而王家少爷患的病是中邪,症状便是疯疯癫癫,行事不按常理。

此时此刻,王府内总不见得还有第二个疯子,此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两……两位,这便是我家少爷,还请两位速速施法捉妖。”

方管家身躯发颤,转眼间后退十余步,远远翘首,不敢靠近。

“你们!快告sù

我!另两人是谁!”被击退的王公子愣了半响,神态又现疯狂,舞烛再度袭来。

这次高富帅有了准bèi

,针尖袭来,他看准时机扬掌一档。

高富帅虽不会武技,但力量不凡,王公子一介书生,力量绝不可能与如今的他相交。

但掌、台接触,高富帅只觉烛台上传来一股震力,他之手掌因此被斥开。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每当张映月出手教xùn

他时,就会经lì

同样感受,修练乾坤心诀后,感受的机会更是时时刻刻。

见高富帅被震开,张映月颇为意wài

,仙影飘迹,身形瞬动,芊芊素手翻掌化诀。

“小心!他好像有内力!”

张映月闻言内心震动,手至半途忽然变招化指,锁定王公子喉间、左胸两大要穴。

素手化指凌厉攻来,王公子见状竟也变招,烛台尖锐利锋偏转,刺向张映月袭来之指。

张映月内心更是一凛,虽是烛台,但走势变化却显剑路,且招式精深奥秘,绝非凡俗。

“果然会武功!”

推测被证实,张映月不敢大意,但随身灵锋秋水却不出鞘,然是以指力周旋。

芊芊玉质,看似弱不禁风,然每一指却都点在烛台钝角可着力处,王公子之攻势被一一化解。

叮!叮!叮!

“是谁!那两人究竟是谁?”发招狂攻之刻,王公子嘴里依旧不明所以的咆哮着。

“是不是他们?”疯子的咆哮竟然有人搭理,王公子闻言转头望去,视线中却空无一物。

随即他只觉左腿一痛,强猛力道自下盘袭来,整个人顿失平衡,一侧栽倒。

“快点他穴!”

手持一把红木椅的高富帅暴喝道,张映月反应过来,飞身纵前,连点王公子几处要穴。

“放开我!放开我!是谁!那两人是谁?”王公子身体被制,但嘴任不肯停下,叫嚷的更凶了。

“多事,即便不用这等宵小行径,我也能制服他。”张映月白了弟弟一眼,眼神中透露几分不屑与厌恶。

“我这是善言的宵小,就像善意的谎言一样。”高富帅面对姐姐的态度不算强硬,但他也不愿认错。

“以姐姐你的实力,我当然相信你最终一定能制服王公子,不过你至少要耗费更多真气内力,说不定王公子还会受点意wài

之伤,现在多好,轻轻松松就摆平他了。”

高富帅自鸣得yì

,他见张映月欲接口,心知必定还是围绕他暗算偷袭之举,抢着续道:“姐,王公子他怎会有内力的,看起来他似乎连招式都会?”

张映月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几日相处,她对高富帅同样有所了解,自然察觉他转移话题的滑头用心。

不过张映月对王公子身怀武功之事同样万分好奇,不再纠缠偷袭之事,低身探上王公子脉搏。

“放开我!告sù

我,他们是谁?那两人是谁?”王公子依旧咆哮着,他的目光未在两人身停过一刻,就连张映月探上他的脉息也毫不在意。

时间流逝,张映月神色越见凝重,柳眉紧蹙突皱。

“怎么了?”高富帅察觉到事态不寻常,一路同行,他还未见张映月露出过这等神色。

“他之情况非常怪异,他体内确有一股特殊内力,据我探查,这股内力是他本身生元精气激发转化而来。”

“生元精气?”高富帅自是初闻此名,但顾名思义,他隐约猜到姐姐因何皱眉了。

“生元精气为世间生灵性命寿元之本,以此激发转化为内力,等若燃薪生火,必损寿元。”

张映月想到方才高富帅偷袭之举,片刻前她还充满不屑,此刻却感叹高富帅误打误撞,王公子之内力是生元转化,他仗持内力与自己斗的越久,体内生元便消耗的更厉害。

高富帅的偷袭之举,此刻看来,反倒是护住了他的寿元,相比之下,自己的作为却是推波助澜。

张映月双颊微绯,此时忽闻高富帅体谅地道:“不知者不怪,姐姐出生名门大派,自然看不得我那宵小行径。”

方才只是内心暗虚,此刻高富帅一言点破,张映月羞愧更盛。

“姐姐,既然知dào

王公子内力是生元精气转化,那你是否能对症下药,阻止其继xù

?”

张映月长叹一声,幽幽地道:“生元精气能转化成内力之事,我不过儿时听一位世外高人谈及,我并不清楚这转化之法,更别说对症下药了。”

顿了顿,思索半响,神色肃然续道:“方才我为王公子探脉,发xiàn

这种转化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想来转化是应景而生,王公子本身若对内力无需求,转化便会停止。”

换句话说,就是不能让他和人动手,不然他迟早将自己小命耗尽。

“姐姐,你方才为王公子探脉时,可有找到那附生邪灵,王公子之异状可是邪灵所为?”

“方才我只是以内力诊断他的身体,并未催动术法,探不出邪灵。”

“是谁!那两人是谁?”

高富帅和张映月交谈之际,王公子持之以恒,不断咆哮求问,高富帅被他烦的怒火蹿升,居高临下转头瞪着他。

“够了!那两人!?那两人!?语无伦次,你指的究竟是哪两人?”

“嗯……,你不知dào

么?就是那两人啊!”

“所以我说,究竟是哪两人!?”高富帅以咆哮还击。

谁知,王公子闻言突然傻呵呵地笑了起来,随即出口成诗: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既然‘成三人’,那除了青莲居士,另外二人是谁呢?”

021 对影成三人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青莲居士四首月下独酌,无疑是这首最为脍炙人口。

当年汴梁千妙楼有一名妓,色艺双绝,通诗精词,才情不让须眉。

她以卖艺不卖身之姿隐身千妙楼数载,期间整个东京流传她貌似妲己,身似玉环,妖娆丰沃,男人见之无不倾倒,然数载时间,见过她真容者却是少之又少,皆因她有一规矩,来客入千妙楼见她,百两文银不过入门敬资,除此之外,还需通过她的测试。

现今的大宋金银虽流通,却并未作为独立货币使用,汴梁城其他**皆以通宝钱定价夜资,唯此名妓例外。

大宋钱制混乱,川、楚、越、燕各有标准,不过总体以铁、铜为主,以一文小平钱启始,折二、折三、折五、当十如此递增,一两白银约等于一千文,也即是一贯,百两便是百贯。

世有腰缠万贯之说法,万贯之财在凡人眼中已是富可敌国,百贯钱寻常人一辈子也未必花的完,这名妓以百贯做入门之资,眼高于顶可见一斑。

当初她这规矩一传出,顿时轰动汴梁,艳名传遍大街小巷,然此举非但未吓退那些**豪客,反倒另许多人趋之若鹜,好奇心大盛。

不但往日那些**常客,就连众多文人雅士也慕名而至,欲一窥芳容。

然而百贯只是入门之资,即便交上百贯,若无法回应她之出题,仍见不着她一面。

此女才情过人,精通诗词歌赋,东京城内流传着不少出自她手的良作佳品,她每次出题也以此为基,或诗或词,亦经亦典。

数年下来,能过关者实在少之又少,因此她声名虽盛,真zhèng

见过之人却凤毛麟角。

当初高富帅成为高太尉螟蛉义子后,在一帮狐群狗党怂恿下,也加入探花大军行列。

他不学无术,对那名妓所定的文考规矩嗤之以鼻,暗中借老爹高俅施压,欲令那名妓屈服。

谁知那名妓颇有手段,便宜老爹的回复,竟是连蔡京之子也奉守她的规矩,太尉高俅之子自然比不上相爷蔡京之子,便宜老爹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然而,高富帅耳闻此女惊人容貌艳色,不甘如此放qì

,为了见她,便破天荒请了先生,到太尉府教授他四书五经。

临时抱佛脚当然难有所成,高衙内尚未艺成出师,便已传来那名妓倾心于燕王赵俣,从良随她去了那兵凶战危的燕地。

如此,高大衙内求学大计自然不了了之,当初先生所传也九成倾情回报,只余一成不到还依稀记得。

月下独酌便在这一成之中,因此高富帅明白王公子所言为何。

既然对影成三人,除青莲居士外,另两人是谁?

高富帅、张映月面面相窥,半响无语……

“靠!你说的是这二人?耍我们啊!”少年暴怒,不学无术如他都明白这首月下独酌的意思,哪里来的另两人。

张映月也是啼笑皆非,她虽然出生道门,但所精通诗词歌赋至少不比高富帅少,月下独酌脍炙人口,她当然知dào



唐初至今,月下独酌流传四方,还未听过有人如此解读“对影成三人”的。

“无礼之徒!本公子虚心求教,何来嬉耍?”王公子忽然一脸正容,披头散发的他也不管自己是否有资格斥责别人失礼。

“对影成三人这句是指三个人,这不是嬉耍是什么?我看你小子根本就没疯,更没中邪,只是穷极无聊想耍人玩,想玩是吧,我请你玩个更刺激的。”高富帅怒火充盈,恶向胆边生,他扣住王公子的双足裸,将他整个人倒提起来,急速上下移动。

王公子的脑门每次离地不过一寸之距,高富帅神情兴奋,万的不亦乐乎。

“这叫飞流直下虽一尺,大庇天下装腔作‘士’俱欢颜!”

青莲居士、少陵野老,望庐山、秋风破,高富帅将胸中有限点墨汇聚,一边操弄着王公子,一边讥讽道。

“行了,快将他放下,我方才在门外已窥得邪气,他虽胡言乱语,但绝非有心戏弄。”张映月忍俊不禁,她的年龄不超过二十,身上依就保留了些许童心,高富帅如此作为,她之笑意不禁油然而生。

“无……无礼之徒,本公子何曾戏……戏弄,若无三人,那青莲居士为何亲口留下‘对影成三人’此句?”王公子身受酷刑,却仍不松口。

相反,被高富帅颠上倒下,他只觉一身血液皆涌到脑部,灵台渐渐清醒,体内狂暴之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减很多。

“诗是李老白留的,我这就送你去见他,你自个问问不就知晓了。”

嘴上虽如此说,高富帅却将王公子恢复正立。

甫正身,张映月出手如电,在他哑穴上补上一指,彻底封住他的聒噪。

随即神情肃穆,口诵咒诀。

“五雷使者,五丁都司。悬空大圣,霹雳轰轰。朝天五岳,镇定乾坤。敢有不从,令斩汝魂。急急如律令。”

令出如山,张映月周身灵气涌动,灵能法力汇令成咒,虚空顿现无声万雷,又似群鬼共谒,青光皇驾,雷霆为之一肃,直轰王公子脑门。

方才被点穴封声,王公子毫不在意,然此刻雷光袭脑,他面上顿现凶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眉宇神情间,却似要将张映月剥皮拆骨。

高富帅凝神旁观,他知dào

张映月已开始施法,接下来之事已属玄灵鬼道,不可等闲视之。

雷光灌入天门,王公子神情更见凶暴,同时,他头顶上另现一股青气,青气中一白袍文俊男子倏然现身,除却披头散发,此人容貌与王公子别无二致。

“仙子!仙子救救我,我不要和他再呆在一起,他是疯子,他……”一言未尽,青气倏然旋动,转眼间卷成一道漩涡,瞬息将那道虚影吞噬。

下一刻,青气扩增数十倍,形成一场无声异爆,灌注脑门的雷光被青气顶回,反噬张映月自身,蹁跹身姿被撞的倒返七步。

另一边,猝不及防的高富帅,受反袭青气袭面,霎时间眼中漫天青芒,直如幽冥开府,黄泉引道。

青气触及面门,最先受难便是双瞳。

就在此时,少年只觉双瞳火灼,似有什么东西自瞳内向外散射之感。

随即,眼前青冥天地被一抹耀眼紫芒代替,幽冥静寂,黄泉消声。

少年察觉有异,即刻取出路上购买之铜镜,对镜照视,脸容倏然落于镜面上。

只见双目紫煌,两瞳相叠,赫然便是那……

离火重瞳!

022 力敌智取

下意识地单掌捂脸,欲藏起离火重瞳这项秘密。

视线透过指缝,端视铜镜中那对陌生又熟悉的异瞳,高富帅已不似先前几次那般惊讶,这离火重瞳首现是在数月前,大相国寺初遇方婉柔那会儿,之后沉寂数月,待到香涛水榭鲁智深来袭,是第二次出现。

之后便得到那句“离火重瞳,玄妙无方,慎用。”,正因如此,被方婉柔采补暗算之时,少年才能急中生智启动离火重瞳,不但夺回阳气,更意wài

收获方婉柔阴寒真力。

那之后少年本想深入探究,却因为被张映月掳劫,不想在她面前暴露底牌,故一直弃而不顾。

不想此刻面对青冥丧气,离火重瞳自行现出御敌,少年心知这等变化必瞒不了张映月。

果然,耳边响起惊诧。

“你——你的眼睛!”

暗叹一声,心知掩饰已无必要,少年移开手掌。

“姐姐应该知dào

我数月前大相国寺的那次死里逃生吧,那日之后我的双眼偶然会出现这等异象,我自己也是不明所以。”

“既有此事,为何之前不提。”张映月语露不满,几日相处,她已渐渐摆正自己那姐姐的位置,见身为小弟的高富帅竟然瞒她如此重yào

之事,愠怒顿生,双颊生寒,大暑时节,四周温度竟莫名下降几分。

“这异状本不受我控zhì

,即便提了也无法证明,况且……”高富帅顿了顿,神情有所顾忌。

“为何欲言又止,又想骗我!?”愠怒提升为躁怒,柳眉上扬,足尖前探,作势欲出手教xùn



“怎会?我欲言又止是因为,这异能出现的几次,差不多都与方婉柔那妖妇有所牵连……”高富帅再度欲言又止,这次张映月却无言以对。

她此前听高富帅谈及和林夫人方婉柔的纠葛,明白过程绮丽淫秽,不堪入耳,如今思及仍是面红耳赤,大感吃不消。

同时,张映月也察觉高富帅话中破绽。

“如此说来,上次你说被那妖妇……采……采补,最后也是以此脱险?”

“采补”两字嗫嚅难出,娇羞之态冲淡一切凶悍,女子特有娇媚借道袍女冠,展现另类风情。

“这……我也不能确定,当时我被妖妇邪法控zhì

,浑浑噩噩,似梦似醒,期间似乎是有双眼灼烧感,但却无法证实。”

高富帅早一步在心内备妥说辞,张映月心性虽不似自己诡诈,却也非愚蠢,一旦承认离火重瞳,她必然将之与先前的事联系起来。

目光仍有怀疑,但已确认心中所想,张映月注意力自不听话的“弟弟”身上移开,转向王公子。

此刻披头散发的他已陷入昏厥,不过神色如常,脉搏平稳,生命无碍。

“姐,方才是怎么回事,可是和那邪魂交过手了。”高富帅凑了过来,他对方才张映月施法之举大感兴趣,尤其是那番咒语。

凝虚炼魄也有一段勾离魄形的咒语,高富帅读四书五经时难以静心集念,在道术咒法方面却极有天赋,之前勾魂咒语他差不多一遍就铭记在心,方才张映月所诵之咒也是同样。

——五雷使者,五丁都司。悬空大圣,霹雳轰轰。朝天五岳,镇定乾坤。敢有不从,令斩汝魂。急急如律令,……应该是如此没错。

不过单知咒词怕是无用,学习凝虚炼魄后,高富帅特地了解过道门咒符,知一般道门咒符都是咒语、法诀、法力三者合一施展,似凝虚炼魄这等特例,实为稀少。

“不错,就如我先前观察,他体内确有邪魂依附,此邪魂法力不强,但性质怪异,与王公子身体纠缠极深,我欲以术法剥离,却被他力量反噬,险些伤及自身。”语气意wài

透出一股柔弱,高富帅闻言一呆,竟对这一刻的张映月生出一股本能的保护欲望。

但这不过是一瞬间的错觉,少年即刻醒觉,直呼好险。

——别犯傻了,这母老虎那么厉害,简直和那鲁智深、林冲有一拼,哪里需yào

我来保护。

“对了!姐姐,你方才用的是什么道法,好厉害,无声无息,却雷霆满布?”高富帅对自己内心真实的反应,本能地感到恐惧,刻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是道门摄邪咒,你看到的雷霆只是阴阳气机冲撞下的幻象,此咒威力不算强dà

,但对于邪魂鬼魅却是功效显著。”

叮——!

高富帅脑门一亮。

——咦……对付邪魂鬼魅功效显著!

脑中浮现出自身境况,高明、高飞、不知名项姓人、传授凝虚炼魄者……

——这咒法根本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姐姐,这咒法能否传我?”冀期目光向张映月投来,两眼满怀真诚,真诚到如饥似渴。

“你……哼,施展道门术法必须修持法力,我道宗修法讲究炼精化气,炼神还虚,童子身修练方可事半功倍。”玉容娇嗔再现,同时不屑与鄙视并现,张映月一想到这弟弟过往的欢场盛名,心中怒意莫名攀升。

“不是也有阴阳和合,双修成仙的传说么,就连戒律森严的佛门都有那欢喜佛,不见得就一定要童子身吧……”诺诺小声嘀咕,似是怕张映月听清,却更怕她听不见。

“住口!那是邪魔外道,你若敢登上此道,他日前来斩妖除魔,我定是开路先锋。”张映月摆起姐姐架子娇斥。

事实上,阴阳双修源远流长,直可追溯到上古几位名动天下的飞升仙人身上,双修之法合乎天性,为不少道脉中人推崇。

当今众多道门修士,其中结发道侣的不在少数,这些修士不少居于道门高位,若双修是歪门邪道,他们岂非早该自刎。

道门中人并不排除双修之法,只是此法壁垒难分,稍有邪念,合乎天性自然之双修妙道,便会沦为低俗阴毒单方面的采补。

因此这一脉修者虽不少,大肆颂扬者却是凤毛麟角。

似张映月这类出身道门正统的后起之秀,对此法往往存有偏见。

“不敢,不敢,有姐姐指引前路,小弟我怎会走上歪门邪道呢?”高富帅讨饶道,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世间也非只有张映月这一脉道统,只要来日和她分道扬镳,自能找到机会。

少年内心对阴阳双修十分向往,这不但迎合他本身性格,更重yào

的是,他如今一身内力便是这么来的。

一想到体内快炼化的阴气,那具丰腴饱实,上凸下翘,曾经和自己颠鸾倒凤的妖媚女体宛如浮现眼前。

——不知那妖妇现在如何了,发生那种事,林冲还会留着她么?

——可惜啊!若非人妖难辨,真该收入本衙内的房里,往后让她和采蝶儿一王二后,联手伺候本公子。

脑中又浮现老相好彩蝶夫人,只觉两女身影变化交错,丰臀硕乳,颠浪颤波,霎时间只觉眼前**无限,沃濡满盈。

“想什么下作之事呢!再敢露出这种表情,摄邪咒下个目标就是你!”

“姐!你是霸王再世啊,我体质有损练不出法力,让我自我陶醉的幻想一下也不成么?”高富帅灵机应变,他自然不会坦诚方才那一刻,脑中那自觉为‘绮丽’,也即是张映月口中‘下作’的精彩内容。

没兴趣探究高富帅的话,张映月将注意力放回到王公子身上。

“他体内邪魂灵力并不强,但其残魂较之普通冤魂灵体更为完整,方才我施法之际,他与我对抗攻守有序,如此下去诛除恐怕不易。”语气中已有退意,两人之前已与王老爷说好,若力有未逮便抽身,而且两人所留乃是化名。

“姐这是要放qì

?难道真没别的方法了,我们之前打听过,这王公子虽出身富贵,平日为人倒算良善,姐姐是修道人,救人一命可是胜造七级浮屠啊!”高富帅心知张映月出生玄门正宗,这类济世为怀的借口最易打动她。

“我看是救人一命可抵九百贯吧?你真以为我掌握不了你的心思?”张映月嗤之以鼻,她自然没忘记两人此刻身在王府的起因。

她懒得纠正“浮屠”是佛门之语,与道家称不上多大干系。

“九百贯满足我的山珍海味,七级浮屠成就姐姐的善缘,我俩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呢?”高富帅并不否认自己的真实内心。

“各取所需?一点力都不出,你有索取的资格吗?”

“怎么没出力,方才要不是我放下原则偷袭他下盘,姐姐也没那么容易制服王公子,我可是间接救了他的命,若让他和姐姐斗下去,保不准他所有的生元精气都被催化成内力。”

张映月哑口无言,这一点上高富帅确实有所建树,甚至居功至伟。

沉默片刻,肃声道:“我们道门驱邪诛妖,除斗法力敌外,也有凭借智慧与邪魂周旋,最终令它放qì

依附入轮回的例子,不过这种方法无关乎法力强弱,我并不擅长。”

“至少试试吧,说不定能成呢?”

张映月思索着,相比起斗法,这种方法风险要小的多,她觉得试试也无妨。

“扶他坐好。”

高富帅将王少爷弄成盘膝姿势,张映月与他面对面盘下,手捏法诀,周身灵气涌动。

离火重瞳此刻仍未退去,目光停在张映月身上,重瞳照耀下,高富帅只见眼前的张映月周身萦绕着一股蕴彩蓝光,光芒蓝中带银,皎洁似月,白如棉絮。

双掌变幻,蓝白光芒流转全身,最后涌入玉臂,汇聚指尖。

一指点上王公子脑门,张映月不以力敌,柔和善意的念头顺着指尖,深入王公子脑海心田,向那最深处灵思汇流之地探去。

“对影成三人!三人!三人!除李太白外,其余两人是谁?”

023 千古妙解

轰——!

王公子脑门青芒再现,这次青芒威力不盛,只是将张映月逼的向后一仰。

“姐,没事吧?”

“无妨,只是我与他体内邪魂之沟通并不成功,那邪魂也不知怎地,一直重复这那句‘对影成三人’的问题。”张映月柳眉低敛,神情没落,显是对驱邪已不抱希望。

“嗯?姐,你是说真zhèng

纠结那个问题的是依附王公子身躯的邪魂?”

“应是如此,方才我以灵识沟通,已接触到那邪魂,只是那邪魂全不理睬。”张映月察言观色,见高富帅神情,似乎已有突pò

的方向。

“既然如此,若我们替他解答那问题,是否能令那邪魂做出回应?”

“这……确实有此可能,但你又不是不知,那个问题根本无解。”语中暗带几分责怪。

对影成三人,另两人是谁?

这个问题恐怕即便是青莲居士复生,也无法回答。

“虽是疯傻之言,但倒也未必无解。”高富帅忽然神mì

一笑,凑到张映月耳边。

“方才姐你施法之时,我将那首月下独酌回忆了一下,换个角度来看,他之问题的答案,从诗句里就能获得……”

神采飞扬地在张映月耳边小声嘀咕,张映月甫运功施法,玉容淡绯未褪,随着高富帅神神mì

秘送入耳中的内容,垂眉敛目渐渐化开,一股惊喜之色攀升眼眉。

女郎神色越见惊讶,即便高富帅已言毕,离开她之耳垂,惊色依然久久不散。

……

“你这小子,真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蛋。”怔了半响,张映月啼笑皆非的冒出这么一句。

“没办法,当初先生上门教授我诗词歌赋时,许多文章我根本看不懂,只能想当然的理解,那些文章中虽无月下独酌这篇,不过以此为基础,触类旁通倒也歪打正着。”

“既然如此,那你再替我护法,我再试一次。”

张映月盘膝坐下,双掌幻化腾挪,随即一指点在王公子眉心,再一次以灵识探入体内。

入灵非常顺利,不一会儿,那疯狂咆哮般的雄沉声音传来。

“是谁?那二人是谁。”

“那二人是谁本姑娘知dào

,可要我如实相告?”与上次不同,面对这疯狂失智的问题,张映月一口回应。

灵波激荡,王公子体内邪魂即刻向张映月涌来。

“你知dào

?快告sù

我,那二人是谁?”

“告sù

你可以,不过你须答yīng

,得到答案后便离开这具附身的身体。”

“行!行!你快说!”邪魂首度做出回应,他对这此答yīng

心心念念,无法自拔,一听有解,便什么都不顾了。

“那二人乃是一男一女,女子名为明月,是李太白之好友,那男子唤作影,是他的徒儿。”

“明月?影?徒儿?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李太白在月下独酌中早有明示,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李太白独酌无聊,因此举杯邀请一名为明月的女子,与他之徒儿影相伴,得这两人为伴,方才有‘成三人’之诗句流传于世。”

“‘举杯邀明月’,邀的便是这位明月姑娘,‘对影成三人’,所对便是他的徒儿‘影’,‘独酌无相亲’,说明那明月姑娘本是来与李太白相亲的,但相亲还未开始,李太白独酌孤寂,已先邀请这明月姑娘共饮作乐。”

……

荒诞不经,光怪陆离的解释,邪魂却沉默不语,这解释对他显然别具意义,较之先前疯狂求问之姿,此刻的他已是天壤之别。

“明月、明月、影、影,无相亲,……那你怎知这‘影’是李太白而徒儿,而非他另一友人?”

“答案便在后一句,‘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青莲居士早已点出‘影’为他之徒,而且那明月姑娘不胜酒力,难做陪添。”

“至于之后四句‘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想那李太白并不觉徒儿影与那明月姑娘是可把酒言欢的良伴,只因为形单影孤,身边无友,心念及时行乐,才不得不接受明月与影两人暂时陪伴。”

“然而,两人并非蠢人,察觉到李太白对他们可有可无,得过且过之心,因此才有后来‘我歌月徘徊’,明月姑娘不甘被贬低,更见李太白无意与她相亲,于是在青莲居士高歌之际,故yì

在他身边徘徊游弋,扰他歌兴,李太白歌兴被扰,无奈之下转而以舞自娱,然而,他的徒儿影同样不甘被贬,李太白转歌为舞,暂避明月,却换来影一直在他身边捣乱,让他连舞都不得尽兴,因此就有了‘我舞影零乱’。”

“青莲居士纵歌不畅,起舞不快,进一步印证这明月姑娘与徒儿影只能做个萍水之交,平日不醉之时倒觉两人还堪交陪,可一旦酒过三巡,便尽是败兴举动,实在不堪为友,因此便有了‘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经过这一次,李太白幡然醒悟,与这两人纠缠实在太过无滋味,不如分道扬镳,从此之后,他远离明月姑娘,更将徒儿影遣走,永不相见,因此才有了收尾的那句‘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王府南苑,现实中盘膝凝指的张映月双颊羞红,在灵识界限中与邪魂交流,说出那番气活孔孟,羞绝李杜,另辟奇径的解释,即便这番话全由高富帅传授,她依然绯愤欲绝。

垂眉敛目,灵气云绕之双颊越见绯红,瑶鼻轻颤,似是在承shòu着什么。

她出生道门世家,家教极严,从小家里便聘请先生传授她诗词歌赋,诗经论语,唐诗宋词,她虽说不上融会贯通,至少朗朗上口。

今夜如此解释月下独酌,若是传到家人与几个闺中密友耳中,遑论修仙,她恐怕连做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幸好此刻的听众只是一道邪魂。

一想到这番开天辟地,足以将李太白气的死而复生的解释是出自高富帅之口,张映月内心便是一连串“不学无术的小混蛋”。

事实上,这句话也是曾经受聘太尉府的几位先生的心声。

饱读圣贤书,他们早知这世间确有不可雕之朽木,不可朽的粪土之墙,然而直至亲生经lì

高富帅这人间极品,他们方知何谓集天下粪土、朽木之大成。

张映月一番解释,邪魂冷眼旁听默不作声。

半响,突似酝酿许久之万里乌云倏然爆fā

,雷霆大作。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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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文剑飞书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邪魂狂言惊爆,强悍斥力顿时将张映月灵体震出,回返自身。

盘坐之张映月灵体回溯,杏目圆睁,即刻起身后跃一丈,高富帅见状,立kè

弃了王少爷奔之张映月身侧。

“姐,成功了?”

高富帅神情兴奋,月下独酌的妙解出自他口,无论怎样荒唐混账,若能目的顺遂,便是他之功劳。

“那邪魂想来与你是一丘之貉。”语带几分不甘,自己堂堂道门大小姐,诗词歌赋皆识,却无法开释这邪魂,反倒高富帅这小子不学无术,一身文墨不但连半桶水都不足,且错乱颠倒,言无伦次,虎头蛇尾。

如此人物竟先自己立功,简直岂有此理,面对这一切,张映月唯有归咎到那邪魂也是此类人物,他和高富帅根本同病相怜,因此两人才能互通。

“真的用有!太好了!”高富帅兴奋至极,霎时间只觉自己才情盖世,独步古今,以往那些贬语皆因那帮燕雀凡人不明自己这鸿鹄之志。

逆冲之力将张映月震退,这次王公子并未如之前那般昏去,不但如此,他一身被封穴道尽数解开,倏然起身。

张映月和高富帅见状,立kè

摆出应敌姿态,张映月虽纠结高富帅先她建功,然此刻修长身影衣抉飘飘,却下意识侧身横掌,将高富帅囊括在她掌力所及之范围内。

她与少年立场统一,如此作为,自非提防,而是保护。

挣脱束缚,王公子却未即刻来攻,反倒整了整衣裳,动作娴熟的疏离好乱发,往日**倜傥顿时回来五成。

“在下君少卿,见过两位,幸得两位相助,在下才能自走火入魔中苏醒,两位之情,君少卿铭记于心。”

张映月两人面面相窥,此地是王府,作为家主独子,自然姓王,哪来什么“君少卿”。

下一刻,两人同时醒悟。

“你叫君少卿,你便是依附王公子体内的那道……游魂?”张映月斟酌着,此刻既然面对面,“邪魂”两字不适合再用,便将之改成“游魂”。

“正是不才。”君少卿坦然承认,以一个身死骨散,只余残魂的鬼来说,褪去疯狂一面的他倒是彬彬有礼,言谈举止令人如沐春风。

只是想及他的身份,总不免感受几分幽冥丧气,连带春风也被染成阴风阵阵了。

“你方才提及走火入魔,以你鬼灵之身,难道也会走火入魔?”张映月大感兴趣,她出生道门,虽不精专通灵一脉,平日依然见过不少除灵驱邪的场面,素日那些鬼灵莫不张牙舞爪,怨气冲天,似眼前这等**倜傥的特例,实在少见。

撇开身份,张映月甚至觉得眼前这借王公子身躯,作辑行礼,谈吐优雅的君少卿,比起一路上劣迹斑斑的高富帅来的更顺眼些。

想及此处,目光不由向身侧斜去。

“嗯?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理会察觉有异的高富帅,倏然回首,目光还至君少卿,以期盼眼神静待他的回答。

“这……鬼灵是否也会走火入魔,恕在下初为鬼灵,尚无经验,这些时日也未遇前辈传授心得,无法回答姑娘。”躬身告罪,仿佛真的犯错一般。

“不过单以在下之事来说,走火入魔应是在下由人变鬼的成因。”

“这么说,你是因为走火入魔才身亡的?”

“应是如此。”

“什么叫‘应是如此’,你自己不清楚么?”张映月越来越好奇了。

“成为鬼灵之后,在下四处飘荡,身前种种已忘却泰半,残存的记忆,只依稀记得当初是被人陷害,因而走火入魔,最终埋骨荒野。”一番称述,语气淡然,似乎所说之事与他本身毫无关系。

鬼灵之事本就玄妙,张映月于此道水平有限,身前走火入魔是否会带入鬼体,她也无法做出判断。

“那你又是怎地附身这王公子的?”莲步轻挪,张映月向前稍稍移了两尺,身上凝聚之功力虽未散,但掌势已收敛,君少卿一番作为令她感受不到敌意。

“其实如何附身,在下并不清楚,在下走火入魔,平日半梦半醒,上一刻或许仍立岱宗,下一刻却已身临莫愁水,只知有一夜,在下魂体飘荡至此,恰逢这王公子对月吟诗造词,在下旁听,只觉他文才出众,实乃我辈同道。”

“然就在此时,在下之魂体受异力牵引,一头向王公子扎去,待我恢复意识,已与王公子合一并存。”

“听你所言,附身王公子并非你所愿,那之后你不曾想过离去么?”

“在下当然想过,除却走火入魔那些光景,在下数度想要离开,但每次稍有动作,便有魂体溃散之感,数次下来,便不敢尝试。”

依照这君少卿说法,张映月听出一些端倪,魂体溃散之感,说明他之残魂已至油尽灯枯,若不借王公子身体依托,便要魂飞魄散。

“看你也不似凶顽厉魄,本姑娘出生道门,若我为你施法超度,助你早入轮回,脱离苦海,你可愿意?”张映月试探道,若这君少卿一番言行并非做作,他所述又属实,便无不应之理。

然而,君少卿面露迟疑,神情大有难处。

“这……”

“怎么,你不同意,难道你方才所说皆是诓骗?”张映月身不动,气自凝,手掌低垂,顺势挽了一转,暗暗汇功掌心。

“不不不,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诓骗,只是……只是在下目前尚有心愿未了,不能离世。”君少卿神情为难,说道“有心愿未了,不能离世”时,语气明显变得坚定。

“心愿未了……,你想报仇?”但凡鬼灵心有怨气不肯入轮回,多半是因为身前横死,满腔怨怼无法放下,魂魄难得安宁。

“姑娘说笑了,在下记忆不全,连是被谁害死都不知,又叫我到哪里去寻仇呢?况且身在江湖,杀人人杀,不过天理循环,害我之人只要身在江湖,天理昭彰,有朝一日终会为他人所害,我如今已非生人,这等恩怨情仇已不需我来理会。”

连杀身之仇都能如此淡然,简直大度到不可思议。

然他言之凿凿,一番解释入情入理,却也令人疑窦难起。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肯让我施法超度?”

君少卿双手背后,悠然转身,向着前方郁郁葱葱之山石乔木布景挪了几步,随即一声长叹:“不瞒两位,恩仇在下并不看重,然人生在世,眼前富贵虽不足道,但身后名却不可不留,在下不敢比肩先贤古圣,却侥幸创出一套已字入剑,剑书合一之技,自觉与各派武学大相径庭,独树一格。”

又是一声哀叹。

“在下若此刻离世,这剑书之技便随在下而逝,如此岂非驳了上苍赐我领悟玄机之美意。”

张映月神情怪异,只觉“以字入剑,剑书合一”八字应有印象,但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半响,道装女郎忽然惊喝:“啊!我想起来了,君少卿?对!君少卿,你便是那文剑飞书君少卿!”

“姐,你原本就认得他?”

“若我没认错,他便是名动江湖的文剑飞书君少卿,据说他出身神mì

,以儒生姿态行于世,武技超凡,功力精湛,一手以字入剑之绝技独步天下……”张映月回忆着,双颊竟微微泛红。

文剑飞书君少卿十余年前已名动江湖,因他容貌俊秀,谈吐优雅,且有一身超凡武学,被无数江湖儿女视作偶像,不知有多少佳丽闺秀梦想着和他结成连理。

不过数年前,此人忽然消声灭迹,各方势力不管如何打探,都寻不得他的行踪,最终不了了之,他也因此淡出红尘视野。

张映月当年极短一段时间内,也是众多倾慕者大军中的一员,不过少女心性,没过多久便放qì

自己的荒唐念头。

只是心中仍留存小小渴望,期盼有朝一日能见上一面,不想竟日得偿所愿,所见却已是残魂。

“原来姑娘竟知晓在下的过往。”君少卿喜出望外,大有他乡遇故知之感。

“你真是文剑飞书君少卿?”张映月满是不信的问道,她实在无法接受,曾经歆慕翘盼的偶像,如今已成一道游魂。

“若非不甘文剑飞书之技无后,在下这便任姑娘超度往生了。”

言下之意,他这文剑飞书是百分之千的正品。

张映月玉容微寒,柳眉已不知是今日第几次蹙起。

“也就是说,要你接收施法超度,必须待你文剑飞书有所传承之后?”

“一缕残魂唯此悲愿,还未两位成全。”弯身一躬,行了个十足大礼。

若是遇到凶顽强抗之恶魂,张映月驱邪镇魂之咒早已一把打去,如今面对彬彬有礼,姿态软弱的君少卿,她却不知如何是好。

得知此人便是自己采苡熏衣那段豆蔻岁月的偶像,莫说镇魂诛魄,便是让她再与附身的王公子交手,恐怕都不能使出全力。

“姐,这位文剑飞书君少卿,在你们武林来说,有多厉害?”高富帅大有兴趣的打量着王公子,彷如初见一般。

“文剑飞书名动天下,无论如何保守估算,都足以纳入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问及自己偶像,张映月不及思索开口道,话一出口,她方察觉高富帅话中有话,问中藏机。

尚不急追问,去见高富帅一步跃出,笑呵呵地来到君少卿面前。

“文剑飞书君大侠,既然你急着找人传功,那不如就选我吧。”

025 堪胜子键

静,静影沉璧,偌大王府南苑夜风徐徐,风拂枝叶,吹奏出一曲呜鸣异调。

诡,诡诞不经,阁楼前开阔空地,三条身影犄角而立,张映月、君少卿神情呆滞,貌似闻得何等破天荒之异事。

“你要学那文剑飞书?”张映月樱桃巧唇微扬,似笑非笑。

文剑飞书君少卿之所以闻名江湖,便是他以字入剑,招文合一,令肃杀剑法中蕴藏诗词歌赋之儒雅俊秀。

君少卿名传天下者,除一身超凡武学,便是满腹经纶,饱学通儒,堪称江湖状元。

脑中回荡着高富帅献出的那篇足以震撼古今的月下独酌解释,更浮现出两人相识第二天,这家伙当着自己的面,解开裤子,迫的自己四处逃窜的画面,甚至这一路同行点点滴滴,无不显示这便宜弟弟是怎样一位独步古今,气煞孔圣,闷毙亚孟的万年奇葩。

一想到这位施展文剑飞书的画面,张映月忽觉高富帅积极学习招式的险恶用心已不那么重yào

,反正能成就的只不过是一场笑话。

“姐,你那是什么表情,既然君大侠的最后心愿是找到传人,我辈侠义中人,怎能袖手旁观。”陈词慷慨激扬,言罢又走近君少卿几步,双目放光,尚未完全褪去的离火重瞳紫芒乍现,宛如暗夜中窥得猎物的饥辘野狼。

“君大侠,在下自小习文爱书,通古博今,传承大侠的文剑飞书实在是再适合不过……,哦!对了!我已练出了内力,只要大侠传我招式,立马就能将大侠的绝技发扬光大,震惊四方,大侠,不!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至于拜师礼么,反正师傅您传我功夫后就要被超度了,到时候徒儿会烧下去给您的,无论金银珠宝,良田豪宅,**美婢,应有尽有……”

挖空有限才思,高富帅极力推荐自己,躬身作辑,急不可待的敲定名分。

面对少年一番急不可待的举动,鬼体的君少卿打了个冷颤,瞬间跃后一丈。

“且慢拜,在下可没说要收你。”

“师傅您别闹了,不收我收谁啊,现在您身边就三人,王公子被您附身许久,若他合适的话,您早就传授了,不可能留到今日,除王公子外,就我和姐姐,虽说武林中人不拘小节,但您既然号称文剑飞书,想必尊崇儒学,自然认可孔圣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之说,如此一来,传承之人舍我其谁呢?”

文才稀疏不影响心思狡诈,高富帅将生平有限所学快速搜罗一遍,竭尽所能的抢先对两名竞争者下黑手。

为了得到招式武技,他已不惜得罪张映月,无视姐姐那张凤眸含煞,月眉凝杀,朱唇冷笑地夜叉玉容,将论语中极少数还记得的一句搬了出来。

君少卿沉默不语,虽然语句粗俗,但却也道中实情。

他依附王公子已有段时日,除却走火入魔疯癫之刻,其余时间暗中观察,发xiàn

王公子虽另自己刮目相看,但离传人还是有段距离,更重yào

是他武骨不佳,文才虽出众,却至多只能得自己傲世修为中的“文书”之精,无缘那“飞剑”玄妙。

君少卿一身尊奉儒学,对孔孟之道敬若神明,因此对于女子他虽尊重善待,骨子里却认为女子难成大事,无论如何都不会选张映月做传人。

目光逗留在高富帅身上,半响,平淡地道:“阁下毛遂自荐,是自信胜过此地另两位喽,就不知阁下缘何有此自信,莫不是缘自那‘飞流直下虽一尺,大庇天下装腔作‘士’俱欢颜’?”

语带嘲弄,目光调侃,高富帅闻言面色一僵。

——啊呀!原来之前走火入魔时候的事他还有记忆。

远处的张映月大感痛快,高富帅方才一句“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气的她七窍生烟,更因面前有自己青涩小女儿时的偶像,气出的怒烟心火不好宣泄,只能往回逼,回流之烟与新生之烟对冲,烟上加烟,那张玉容雪颜蒸霞,含嗔薄怒,却又不愿怒上眉梢,失礼人前。

诸多因素,弄的好好一张佳靓容颜,拧的五颜六色,春花秋月,夏炙冬严,格外精彩。

见诋毁自己的弟弟被君少卿调侃,张映月身心大畅,自脚底涌起一股快意,直冲九霄,那张扭曲玉容经这喜流一冲,进而舒展,整个人霎时解脱。

“咳咳,师傅,在下修改青莲居士与少陵野老之作不过玩笑之举,师傅可千万莫当真呐!”

“本人尚未同意,更未受拜师礼,师傅两字切莫乱喊,正所谓玩笑见真性,你我虽是初识,但我观你气行浮躁,眼神幻离不定,为人心性应属轻洒跳脱,飞扬淡礼那一类,如此心性与我正统儒学一脉大相径庭。”

观人断性,一字一句评的畅快,只觉朗朗上口,欲罢不能,一口气吐出上百字,然意犹未尽续道:“若我猜得不错,那番明月、影徒,月徊、影乱之解,应是出自阁下之口吧。”

“君大侠目光如炬,小女子佩服至极。”不给高富帅任何辩解机会,张映月无视中途插嘴之无礼,抢着指证道。

高富帅棋错一着,慢了半步,只能讪讪笑对,无声默认。

“阁下能想出如此空古绝今之妙解,若我文剑飞书传于阁下,我真怕有朝一日文剑飞书经阁下之手成‘文贱飞输’,那时君少卿便要与阁下一同流芳千古了。”

抬手虚书“文贱飞输”四字,君少卿一脸敬谢不敏,“流芳千古”下所隐藏的无疑是对应的另四字。

——靠!暗喻我遗臭万年啊!

“君大侠,若无我那番解释,你如今还在走火入魔呢,虽然歪打正着,但你至少得承认我另辟奇径吧?”高富帅不甘地辩解,称呼已改为“大侠”。

能否学到文剑飞书已不重yào

,但这口气却不能不争。

这是高富帅长年混迹市井养成的习性,但凡混混大多文不成武不就,孑然一身唯一能拿出来见人的,怕也仅余一点自尊骨气。

市井混混常因意气之争与人斗的头破血流,根本原因便在此。

“我所创文剑飞书一脉由字入剑,以文应招,对文学功底要求极严,可谓一丝不苟,再以心性而言,修习我之武功无需另辟奇径,只求人品端正,不行暗箭。”

“不行暗箭”四字明显意有所指,高富帅一愣,随即想到方才张映月与他对招时,自己用椅子砸他下盘的举动。

“临阵对敌自然机关算尽,难道那种时候都要谨守正大光明不成?照君大侠你的意思,那我华夏千年历史,上至孙武李牧,下至张良孔明,岂不都是人品不端之辈。”

双眼火灼炙热,少年只觉才思前所未有灵敏,往日先生教授之书,以及无所事事时粗略读过的野史、偏传一一浮现脑海,更有先甚至从未接触过,此刻却是朗朗上口,毫无阻滞。

君少卿一愣,孙武李牧倒也罢了,一者创立孙子兵法,是兵家之祖,一者戎马一生,严格算来也是兵家一脉。

但张良、孔明两人虽皆以兵法睿智传世,但两人却都是正统儒教出生,与他君少卿一脉相承。

将这两人搬出来,无疑对君少卿先前之言形成有效的打击,手法高明,心思敏捷。

目光首度凝视雄辩滔滔的高富帅,霎时间只觉此子深藏不露,并非自己先前以为的那般简单。

同时,君少卿方察觉高富帅重瞳异象,暗惊在心。

“先贤人品我等今人难做评论,好,就算本人对你人品之评价信息不足有失公允,但你之才学本人一目了然,实非我文剑飞书可传之选。”君少卿语气中不屑收敛几分,眼神也多了一份重视,但却依然坚持先见。

“行了,小弟,你之心性才智与君大侠所求相去甚远,无谓强求。”张映月慢步上前,内心依然嫉恨先前那句女子小人,寒着脸道。

明白张映月立场,自不可能希望自己学得招式,高富帅无视姐姐的介入,凝视君少卿,语带讥讽地道:“君大侠,你对这传人究竟有何明细要求,难不成要有那曹子建之才,七步成诗方可?”

“曹子建之才,本人自问不及,若真有七步成诗之才愿学我技艺,本人不但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也不敢以师自居,只以兄弟论交。”

听出高富帅讥讽之言,君少卿双手抱拳,做躬拜皇天后土之状,傲气满腔的回道。

言下之意,便是只有七步成诗曹子建之才,方有资格与他论交,言语间将自己抬的极高。

高富帅本是一句无心的刁难之语,但闻他如此回复,一股混沌噩浑暮然涌上少年脑门,心底仿佛回荡着一个声音。

——七步成诗何难,应他!

心中异声回荡,双眼火灼也更为强烈,紫瞳离火由瞳表逆反而内,炙热异感传遍全身。

思绪受冥冥中一股神mì

力量操控,少年一步踏前,背手挺胸,气宇轩昂,不可一世地道:“曹子建不过作古昔人,曹魏至今已九百余载,期间晋学、唐诗、宋词名家辈出,文采鼎盛,今之文人集数朝精华之大成,早已非那五言曹植可比肩……”

挪步开足,向君少卿逼进三步,离火重瞳不怒自威,锐利目光对上君少卿之视线。

“……不提其他,就以我论,莫说七步成诗,便是要三步成词,不过信手拈来。”

026 三步成词(求收藏推荐)

三步成词!

轰轰轰——!

无声雷霆劈的在场之人惊愕难言,尤其是对高富帅知根知底的张映月,一路同行,她清楚这小子文才功底,平日说话叙述都尝尝词不达意,别说作词了,便是极为简单的四言,给他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做出来,更遑论复杂多的词了。

稍通文墨之人都知晓,比起“诗”来,“词”的要求相对更为繁琐复杂。

古往今来,文人墨客填词皆随兴所至,成就一词少则十数日,多则数月,甚至经年都不奇。

三步就要成词,还要拿来与那名动三国的曹子建相比,怕是将现今大宋所有文人的才思加起来都未必能办到。

在张映月看来,完成如此文坛壮举,除非将孔圣与七十二门人一同请上身,方有可能。

然如今挺身而出的却是文墨不通,将月下独酌千古妙解的高富帅。

如此匪夷所思之举动,张映月反倒无所适从,不知是否该斥责这不自量力的弟弟。

她最终选择冷眼旁观。

沉默良久,君少卿放回过神来,目光前所未有的怪异,神情气中带怒,气是气高富帅胡言乱语,怒则是怒他不尊古人,连曹子建惊世之才都视若无物,狂妄挑衅。

“好,言出无悔,若你真能三步成词,比肩子键,那我君少卿便将一身技艺倾囊相授,且尊你为兄长。”

之前所说是兄弟论交,然那时对等条件是如曹子建般七步成诗,而现在高富帅夸口三步成词,难度不啻上升数倍,君少卿因此加码。

“一言为定,出题吧。”少年神情充满自信,身上散出一股纵横文坛数十年者都未必能培养出的,天大地大,舍我其谁的超凡气度。

君少卿环顾四周,一路扫过南苑格局内的水榭峋石,假山荷塘,目光逐渐迷离。

“记得我初到此地时还是仲夏,便以仲夏时节,取四周任意一景,以此命题。”君少卿思索半响娓娓道出。

此题出的颇为刁钻,他来王府之时方是仲夏,然如今在过不久眼看便要入秋,夏秋之别,院中景物自是大有变化。

以景为题之诗词,最重见景即悟。

如今无景,单是回忆构建仲夏之貌于脑海,已要费不少时间,如此耗费下还得作词,这已不是强人所难,根本就是为难神仙了。

然而,高富帅自信笑容不受撼动,深吁一口,脚下不见迟疑,开步挪足。

这一刻,高富帅的感觉玄妙异常,就如之前在汴梁香涛水榭面对鲁智深那时一般,冥冥中仿佛有另一个自己驾临当场,但若寻他,却是无影无踪。

香涛水榭那时的这个自己,居高临下,纵览全局,而此刻却融入自己体内,一言一行因他而发,一手一足顺他而动。

君少卿出题如此苛刻,高富帅胸无点墨,自信却空气高涨。

“叶落仲露轻沾,逝漫漫……”

第一步落足,词首现踪。

君少卿、张映月同时动容,只觉这词首短短九字,惆怅凋零,仿佛已将两人带入一副仲夏时节,露水落叶相逢一面,却只得萍水之缘的遗憾境况。

落叶、露水无疑是喻做一对一见钟情,却缘浅份薄的恋人,虽一见倾心,却只有落叶露水同坠地时,那空中轻轻一沾之浅薄缘分。

“徘徊柳亭顾盼,梅雨乱……”

第二步踏下,中段已成。

柳亭是南苑本有景物,就在阁楼正对面,而江宁府地处长江中下游,仲夏时节正是梅雨季高峰。

那对恋人似落叶与露水一面结缘,然落叶坠于柳亭,虽因风过徘徊辗转,却因梅雨滂沱,雨盖露身,最终只得顾盼,难再逢露水一面。

相比词首,这中段更是凄婉哀绝,张映月女子性柔,在词境带领下,时光宛如回到仲夏之南苑,亭台楼阁依旧,花草树木却是另一番光景,且梅雨作乱,天混低沉,压的人心欲碎。

“泣无泪,露影幻,何处在,终究桃花人面尽颜残。”

最终一步踏下,词虽短,却已斐然成章。

梅雨之下,雨水覆面,悲泣有声却难见泪,极目寻去,只见到处皆是水珠,却不知哪颗是自己方才所结之缘,芳踪何处。

最后一句,源自唐代贞元年间崔护之《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之原句将桃花与人面做比,最终人面虽去,桃花却仍笑看春风。

然而在少年的最后一句,代表落叶者最终人面消逝,然应景露水之桃花,之所以寻之不着,实是因为已不在人间,两者尽残,凄哀之情更甚。

整首词应君少卿之题,以仲夏时节这王府南苑应有之景,落叶、露水为壳,将一对一见钟情,却再难一面的痴情男女化入落叶、露水中,相识、相恋、分别、寻觅、终至一无所获,伤心断肠。

应景应题,却又超然题外,衍生此景之后大千世界。

此作如何,闻者各有评价,难做定论,但有一点却无可置疑,自高富帅口吐第一字起,至尾不多不少,正好三步。

“叶落仲露轻沾,逝漫漫,徘徊柳亭顾盼,梅雨乱,泣无泪,露影幻,何处在,终究桃花人面尽颜残……尽颜残……”

张映月神色迷离,喃喃自语的重复着,双眸不知不觉间已湿润,双腮酡红,那束道装所缀出的一身出尘仙姿,被硬生生拉回红尘,体验人世情爱悲苦。

张映月如此,君少卿感触更深,他甫出江湖年轻之时,也曾经lì

过刻苦铭心的爱恋,最终结果与词中所述虽不尽雷同,却也殊途同归。

回首往事,方觉已错过太多,呜呼哀叹。

再观现今,已是孤魂鬼体,不久便要与这人世诀别,不禁悲从中来,昂藏六尺男儿,更为鬼灵之体,竟也似张映月般,双目泛湿。

“哈哈!怎么样!君大侠,我这可算过关了?”

词毕,高富帅整个人彷如魂魄回体,真zhèng

属于他之性格气质恢复如初。

见两人依旧沉浸其中难以自拔,高富帅不耐喝到,他这一喝将两人拉回现实。

张映月如见鬼魅般,樱唇轻颤,气息紊乱,饱实胸围起伏有致,芊芊玉手高挑,洋葱食指遥指高富帅。

“你……你……你竟然……”

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无一句能跃喉而出。

相比张映月,君少卿倒是神色平静,他慢步来到少年面前三尺,忽地弯腰屈膝躬身作辑。

“兄长在上,请受小弟君少卿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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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明羽化君

“姐!姐!你走这么快干嘛?”

“姐?这里有这么个人吗?何人有资格做你高少爷的姐姐……哦~~~,难道你高少爷指的是我,可我不就是个孔圣人谆谆教诲,难养的女子小人么,哪有资格和你高少爷称姐道弟呢?”

月上柳梢,夜露清颜。

张映月疾步瞬行,转眼间来到王府南苑东角的一间单层平屋,此屋成长条状,下垫基石,屋子的地板比之屋外地面腾升二尺,需数阶阶梯方可登堂入室。

高富帅尾随其后,一路追赶,却碍于张映月轻功身法,且他身在他人府上,不便发足狂奔,是以一直未追上。

数刻前,高富帅三步成词妙绝凡尘,将君少卿彻底折服,君少卿心甘情愿认他为兄长,且答yīng

将一身技艺倾囊相授。

如此一来,在高富帅未传承他文剑飞书之前,君少卿入不得轮回,高富帅两人也离不了这江宁府。

于王府上下来说,两位大仙虽未驱除君少卿这道“邪魂”,但解了走火入魔之症状,君少卿沉寂隐去,王公子即刻恢复神智。

王府上下见张映月如此神通,直呼遇到真神地仙了,管家方贵更是被王老爷大加赞誉。

张映月告知王老爷,驱邪未尽全功,要令王公子完全解脱,尚需些时日。

如此一来,王府怎肯放两位活神仙离府投宿城里的客栈,王老爷立kè

命人收拾出南苑其他房间,请两人入住。

南苑是王公子住处,王府对两人如此安排,就近看护之用意再明显不过。

先不论张映月,若是高富帅太尉之子的身份暴露,必将在这江宁府引起轩然大波,因此两人之前在王老爷面前自报家门时,皆用化名,此刻更是住的心安理得。

张映月步上台阶,转眼踏入门中,素手一带,门扉“呀伊”便要关合,却在最后一刻被一只手掌挡住去路。

“我说姐你怎么不理我呢?原来你是在气这个,当时情势紧急,我急着说服君小弟放qì

执念,方便姐姐施法超度,言语上有所失当,还望姐姐莫忘心里去。”

高富帅只觉今夜莫名文思涌现,用词精练应景,朗朗上口。

仔细回忆,发xiàn

这种感觉是在离火重瞳出现后才越见明显,简直就是文如泉涌,出口成章,滔滔不绝。

“我张映月不过一难养女子罢了,又怎敢记着高少爷的言语过失呢?”讥讽语调即便傻子都听得出来。

见张映月依然怒气难消,少年眼珠一转,邪笑着道:“姐,谁说你难养了,你根本就非女子,何来难养之说?”

此语未出,高富帅已做好心理准bèi



果然,张映月蓦然回首,柳眉怒烧,双眸凝煞,身形瞬动,转眼间掠过两人相距的那一丈之遥。

“高!富!帅!你莫不是认为将习得那文剑飞书之技,配上你一身内力,从今往后再也不需将本姑娘放在眼里了是吗?”

指凝剑型,仿佛下一瞬就要刺向少年咽喉。

“欸~~~,姐,息怒,息怒,稍安勿躁,姐姐当日在汴梁城中救我性命,之后更传授内功心法解我寒气,恩同再造,我对姐姐怎会有不敬之心呢。”

“弟弟我说姐姐不是女子,皆因为姐姐貌比月宫嫦娥,韵似九天玄女,根本就是天仙下凡,乃是仙子,自然非人间女子可比。”

摇头晃脑地巧辩,同时观察张映月神情,果见玉容寒煞消退数分,凝烈柳眉也舒开几许。

“孔老夫子只说女子难养,却未提过仙子难养,因此这难养之名和姐姐无半点干系,姐姐又何必自己往里钻呢。”

虽知高富帅是在胡言乱语,但张映月被他一句“仙子”赞的内心暗暗飘然,遂不与他计较。

“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夜了,本姑娘没空听你胡扯,快出去,本姑娘要歇息了。”

门扉真zhèng

合上,高富帅终被挡在门外。

王府为他安排的住处便在张映月对面,两人之居室以左右之势将王公子所居楼阁夹在中间,彷如克邪阵势,安排之人实在有心。

回到自己房内,少年脱衣就寝,心中虽有数不清之疑惑,但却不影响手上动作。

同时,一杆无形之秤在他内心上下掂量,秤盘中所盛放,便是习得文剑飞书后,自张映月手中挣脱自由之丰美果实,而那秤砣,自然是如此行事将承担的风险,以及所失去的那些。

这些日子与张映月结伴同行,一路南下,除却张映月的强势凶悍,其余之遭遇少年并不觉如何苦闷,反倒比以往无所事事的那十余年来,感觉有趣精彩的多。

同行之初,他确实心悸张映月的脾性武力,然随着深入了解,他发xiàn

这位姐姐心思并不复杂,只要略施手段,旁敲侧击,即便不能操控的如臂使指,至少也是要东则东,欲西便西,只是在个别关键问题上不能与她正面对抗。

就似今次王家之事,原本她非常忌讳让自己修习招式技法,所虑为何一目了然。

然今次之事的最终结果,却是她被说服,留在王家等自己学会文剑飞书后才启行。

如此原则性的扭转,原因说穿不值一提,不过是因势利导,顺理成章。

因为接手王家之事,且心存侠义,令她得知王公子确实能救后,无法撒手不管。

既然要管,而自身实力又不足以强行驱魂诛邪,那剩下唯有与君少卿相互妥协一途。

顺势而下,为君少卿达成心愿便顺理成章。

最重yào

者,便是高富帅竟破天荒三步成词,令君少卿心甘情愿拜服,若非如此,这合适的传人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寻到。

机缘巧合下,高富帅修练文剑飞书便水到渠成。

少年心有决断,既然机缘巧合得了一身内力,那辅以招式技法自然无可厚非,不过即便未来练成文剑飞书,且自己实力也足以对抗张映月,他也不准bèi

和姐姐翻面。

总的来说,这位姐姐一路上对他算是多有照顾,虽然限制他的自由,却也没多少恶意。

平心而论,少年对她真的心存感激,当日汴梁城中若非是她,自己这条小命早已亡于林冲之手。

今朝难料明日事,一切随缘吧。

心情大好,少年后脑触枕,不消片刻已入梦。

“咦?这里……我好像来过啊。”

方入梦,梦中奇景幻生,五彩霞光氤氲,六合乾坤颠倒,似真似虚,亦假亦实。

少年喃喃自语,这一梦境并不单纯,此前他曾经lì

过相同之梦,不过比起那次,此境还少了一位主人。

暮然,禽鸣动天,炎风乍到。

赤红光芒倏然射入,以光为引,巨禽展羽振翅,浩鸟翔空,尾羽凤焰灼灼,宛如天降火球,砸到少年面前三丈之处。

“是你!”

惊见此地原本的主人现身,少年惊喜交加,回忆上一次在梦境见到这位,那次只是匆匆一面,来不及说上只言片语,已梦消人醒。

今日再见,定要弥补前次遗憾。

重明鸟巨爪驻地,欣乐展羽,放声大鸣,那双离火重瞳更是紫芒闪熠,凝聚道道火舌,畅意炸吐。

下一刻,重明鸟周身突然火光大作,巨爪、双翼、尾羽、身躯、直指明首……烈火吞噬一切。

然被火焰吞噬的重明鸟,最后一抹眼神却不见任何痛苦。

转眼间,火焰将鸟身灼的失去形貌。

下一刻,火舌蹿腾,烈焰中一道人形轮廓浮现。

随即,烈火转弱,无尽火势被这道轮廓吸收,终至消弭。

鸟散火尽,原本所立之处,此刻却是一位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之男子。

此人约有二十五、六,两鬓长垂,发色微微泛紫,约莫六寸之发髻,盘饰地复杂之极,发卷如靡云,叉开巧致,粗细不等,两辫一盘,便以一簪固定。

一头高耸朝天鬓,七、八根簪子纠缠其中,或木或玉,且金且银,最上方一根通体流光,兼具玛瑙与翡翠双重特质之物,为整个发髻起到点睛作用,宛如一道空悬“横梁”。

大有看头的发鬓俊彦之下,罗织华服,肩、肋、上臂、膝盖、皆有珠宝垂饰,遍体流光,腰束扣带,中间一块琉璃白玉大若碗口,玉下更是翡翠挂帘。

此君一双宽头方底阔履,足衣前端镶嵌着两颗鹅软黄玉,色成润泽,一见便知定是上品。

他手持罗扇,扇面成阴阳两侧,山水、人物各一,扇柄与扇鄂琳琅振响,流光生辉,数十颗珍白镶嵌其上,握柄中段两面更是两颗豆大赤珠画龙点睛。

高富帅被他这副打扮骇的够呛,莫说生平接触的男子,即便是他往日勾搭的那些以姿色行于世的豪门姬妾,**粉头,也没这么打扮自己的。

他甚至生出一种错觉,自己此刻所面对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一只开屏求偶的孔雀。

此君这身行头,若走出这梦幻空间,去到红尘凡俗中,即刻便要引起轩然大波,便是当今宋帝赵佶那身堂皇龙袍,怕是都比不上这位流光溢彩,辉煌耀世。

震默片刻,少年倏然醒觉。

“你是?”

少年判断此君便是那只重明鸟所化,因此他才会给自己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若非如此,自己生平何曾见过这等孔雀般的奇男子,那熟悉之感便是毫无由来。

“我?哈哈,你如此健忘么?我乃文剑飞书君少卿之兄长啊!”

028 逼良为学

“我乃是文剑飞书君少卿之兄长啊!”

高富帅闻言错愕,一时间没弄明白此君的意思。

直到半响后,放才醒觉。

“原来是你,那首词原来出自你之手?”

少年明白熟悉感何来了,之前三步成词时,他感觉身体被天地间另一无形存zài

介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似自主,又似有人巧妙引导。

那时的感觉,与此刻如出一辙。

“那首词若非出自我手,难道还是你本身才思所现不成?”

罗扇轻摇,俊雅容颜傲气十足,投向少年之目光更是充满不屑。

“你究竟是谁?那只重明鸟便是你所化么?之前那次救我的也是你么?我的离火重瞳和你有何关系?”

一连串问题连珠炮轰,自确认离火重瞳后,这些问题便萦绕少年心头,一直苦无解答,今次终于得到机会,心头疑问山洪暴发般倾泻而出。

然而,俊雅男子摇扇轻笑,毫无要作答的意思:“废话连篇,毫无重点,这些问题我一个都不准bèi

答你。”

“既然如此,那你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高富帅语中带气,此人的态度神情处处让他心生不快。

“哼,你以为本人很乐意陪你呆在这乾坤梦界么,此界为凡人梦中之境,时间流动与人间不同,再此地呆上十天半月,于人间来说不过一夕素寐。”

少年初闻“乾坤梦界”之名,目光左右环顾,只觉名副其实,果然是暗藏乾坤之梦,自成一界。

“既然不愿意,我的问题你也不答,那我也不用留在这儿了。”少年催动意念,想着要离开这个特殊怪异的空间。

眼下所处之地无门无窗,就连以供立足的地面都没有,这是少年唯一能想到的离开的办法。

俊彦男子哑然失笑,罗扇一挥。

霎时间,虚幻梦界多了几间家什,一张尺半书几,一席蒲团,以及一座耸天而立,规格形貌在人间绝不可能出现的书柜。

区区书柜本不应以“座”形容,无奈此书柜实在大异常理,柜宽十丈有余,高度更是百丈入云,难见顶部。

柜中书籍罗列,由下至上将这极目难辨,数以千计的柜架塞了个汗牛充栋。

“你以为本人将你引至这乾坤梦界只因穷极无聊,以此消遣么?去那儿坐下,开始听讲。”

俊彦男子身形瞬动,转眼闪至少年身侧,罗扇一翻,高富帅只觉天旋地转,再次定睛,已跪坐蒲团之上。

“听讲?听什么讲?”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桌几、书柜、以及前方那背手渡步地讨厌身影,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今生最深恶痛绝的画面。

“自然是听我讲课,本人六明子,从今日起便是你的老师。”

“老师……讲课……”

眼耳口鼻尽数垮了下来,除了当初为染指名妓花魁,色心促使下强忍着一身气血不顺,听过几堂私塾外,高富帅生平首敌便是这堆之乎者也,经史子集。

“你身为天命之格,乃左右未来天下大势之关键,竟是如此胸无点墨,经史不通,此等才学如何承担未来重任。”

“如今幸有这乾坤梦界之便,一夜可做十日用,你就安心随老师我好好学习那孔孟之道,体悟雅颂之乐吧。”

高富帅目光扫过一旁那耸天书柜,眼前这自称六明子的家伙,言之凿凿,目光不时带过这座**书柜,分明是要将这些都讲上一遍的架势。

“开什么玩笑!本衙内生平最恨读书写字,你要我随你在这儿学上十天,我情愿被鲁智深和林冲联手追杀。”

“十日是一夜梦寐所能换得之量,从今往后你每夜入梦,我都会将你引入这乾坤梦界,如此往复,待的三五十载,将这些经典铭记于心,便是你这等心思愚钝、不堪教化的劣质之徒,也应能有所成就。”

“三……三五十载!?”

……

……

……

“去你娘的!”高富帅破口大骂,要他读书习文三五十载,岂不等于活剐了他。

“身为学生竟然辱骂先生,该罚。”六明子神色淡然,虽说要罚,却不见他有其他动作,随手一招,自百丈书柜里飞出一本。

“既然你平生最恨读书求学,那先生我便以此罚你,这部论语为经史之祖,我华夏文采之源,便从它开始吧。”

罗扇轻摇,桌几上顿时现出文房四宝,只见磨已研妥,笔毫已湿,高富帅见状欲起身逃离,却发xiàn

自己身体手足不受控zhì

,不单如此,就连眼耳口鼻都不听使唤起来。

心中不愿,但双手却自顾自动了起来,左手按纸,右手执毫,双眼更是无法移动分毫,死死盯着空白纸面。

“抄文最能熟记于心,为师这便传你论语,你需一字一句抄录下来,加强记忆。”

“论语,学而第一,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

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六明子朗朗诵读,高富帅口不能言,目不能移,手不能停,被逼着将六明子所述一字一句抄录纸上。

霎时间,乾坤梦界现天地间最凄凉一幕。

——救命!救命啊!重明鸟……重明鸟逼良为学啦!!!

现实世界,厢房内红木家什一应俱全,翠屏白瓷,锦织布画,将房间装点的别出心裁,悠闲雅致。

壮硕少年仰卧高床软枕,徐徐夜风自窗缝串流而过,将外面清新夜静之空气不住替换入来。

虽非正居,但环境条件依旧舒适宜人。

此时此刻,对面的张映月已是美梦涟漪,反观这边的高富帅,额头虚汗,身躯轻颤,双手频频空扣弹动,紧闭的双目极不自然,眼皮流转似乎想要发力睁开,却怎么都做不到。

少年嘴唇蠕动,若凑到近处,依稀可分辨出,他喃喃自语轮番罔替的只有那几个字。

“我不要读书……我不要读书……我不要读书……”

029 身梦两分

风和日丽,凉风徐徐,风中却闻清亮喝声,更有利锋划空之锐。

王府南苑两厢两正合围的庭中,矫捷身影挪步蹿腾,剑如泼墨,势走勾文。

“关关雎鸠……”执剑少年口诵诗经初篇,同时剑尖凝功聚气,利锋上下震颤,顺势写出一个“关”字。

此字以剑中内力所聚,字成后凝而不散,竟维持气形云绕剑尖,彷如采蜜之锋,流转不去。

一字成型,剑尖又书第二“关”字,随后又是“雎鸠”两字。

四字云绕剑上,蓄势待发,高富帅身形一旋,剑势徒变,“关关雎鸠”四大气形激射而出,目标锁定南苑柳亭旁那波池水。

波波波!

四字触水,维持之字形瞬间爆开,剑qì

迸发。

霎时间,池水激荡,水面波澜惊爆,受剑qì

之力,炸升最高的水柱约有一丈开外。

楼阁前,君少卿、张映月立身旁观,依附王公子的君少卿见字形凝聚,袭水爆震,双目异彩连连,本负于背后之双手不自觉垂直两侧,攥拳紧握。

“……在河之洲……”第二句脱口而出,同时剑势流转,内力催化,字形再凝。

转眼间四字已成,挥剑潇舞,“在河之洲”四字破空斜飞,这一剑未锁定任何实体目标,四大字形飞至离地三丈,轨迹已有重叠,“在”与“之”一经触碰,双双激发,剑qì

爆散。

散出之剑qì

带到“河”“洲”两字,顿时引发更为彻底的连锁反应。

四字炸空,离地三丈之半空,威旋聚风,牵引下方一切,三人衣炔飘扬,张映月不假思索探手压住被牵引乱舞的秀发,君少卿却任由长发随舞,目光专注地停留在空中风旋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前两招大功告成,少年信心大增,随后八字一气呵成,八大字形云绕剑身。

倏然,高富帅执剑之手松脱,一指点在长剑剑身上,这把长剑约有三尺,他所点位置正好取中。

剑身受力,以他之手指为着力,旋转起来,宁绕剑身的八大字形因此被带动,流转不息,宛如一池浮空的嬉戏逐鱼。

君少卿神情更为激动,踏前一步,似是想借此看的更为清楚。

旋转之剑再次引动风势,风力强劲,迫的张映月又一次按压秀发。

不独君少卿,张映月同样神色凝重,她感受到剑中蕴藏的威力,精通武学窍门的她,心思流转,已明白这旋剑动作是为了蓄势储力。

文剑飞书本就是一部借字蓄力,数力同发的奥秘绝技,如今剑上已有八字之力,却还以旋转蓄力,下一剑之威势必定惊人。

目光斜扫,掠过一旁堆放的那堆薪柴,这是君少卿事先已吩咐人准bèi

的,薪柴有一人高,宽约两丈,堆放的极为密集。

张映月明白,这堆薪柴便是下一剑的目标。

数息间,旋势已至顶峰,少年指尖抽离,双眼暴出鹰隼精芒,辨出飞旋中的剑柄,探手一扣。

下一瞬,他顺剑柄旋转之势,偏扭力轨,化剑为刺。

嗖嗖嗖——!

八大字形,旋转所聚之力,以及最新灌注剑上的那份真力,三力齐发,轰然射向那堆薪柴。

霎时间,噼噼啪啪炸了个昏天暗地!

兵乓——!

高富帅手持之剑在字形离体后,转眼碎裂一地。

风沙掩目,尘土飞扬,三人拨开烟尘,只见满地木削碎痕,极目已找不到一块薪柴仍留得五分原型。

如此惊人威力,张映月瞠目结舌,自讨她本身单以功力而论,实难达到如此破坏力,若是辅以道法,才有可能追平。

“哈哈哈,好好好,兄长彻夜不眠之刻苦果有回报,短短十日光景,已初步掌握文剑飞书之奥。”君少卿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少年闻言一怔,随即却厚着脸皮道:“二弟谬赞了,为早日达成二弟心愿,为兄少睡几晚又算什么呢。”

今日离此前三步成词方过去十日,不过在高富帅来说,却是已经过人间炼狱般三、四个月了。

自十日前被六明子引至乾坤梦界后,高富帅每晚只要合眼,便会身入梦界,任何抗拒念头都无效。

论语、诗经、大学……他已被迫抄写了不少儒学经典,胸中文墨大有长进,同时每晚缠绕心间的那份生不如死,同样增长累积。

开始的两天,他甚至布局以植魄入体控zhì

自身动作,入睡后每过一段时间便捶胸顿足,意图以此将自己唤醒,逃脱“被求学”的人间炼狱。

结果非常失败,即便一觉醒来发xiàn

自己被揍的鼻青脸肿,大腿、肋部自残的体无完肤,却仍是不得醒来。

不过如此尝试,倒让他领悟到一条修练招式的捷径。

武学招式归根结底是肌肉、经脉、内气等方面的精巧配合,在平日练习时,为了让身体外达皮骨,内至经脉适应招式的运转,大量费时的试招必不可少。

但这些虚魄都能代替,虽然真zhèng

临敌时以这种预设套路的方法应对根本是找死,但仅以让身体适应的练习来说,却不存zài

这些风险。

唯一需yào

注意者,采用这种身动心不在的练习方式,必须确保四下无人,不然极易误伤。

在自己被迫留在梦界受摧残的时候,让身体在虚魄驱使下熟练招式运作,实在是种省时省力的妙法捷径。

唯余的问题,便是如此一来身体会变得十分疲累。

然而自从拥有内力之后,高富帅渐渐感觉原先的睡眠变得可有可无,一夜睡眠带来的恢复,绝对比不上一次打坐吐纳。

乾坤心诀的阳性动功就有这种回复体力的功效,而阳性动功一样能依靠虚魄推动。

如此一来,睡眠不足的问题也解决了。

高富帅以尝试此法八日,效果显著,在此法帮zhù

下,他将熟悉文剑飞书招式套路的时间大大缩短。

当日君少卿的目标,只是以十天半月让他将文剑飞书的理论知识熟背,日后自行领悟,他万万想不到,仅仅这点时间,高富帅已能运招发剑。

君少卿感慨万千,留恋的目光扫过身遭这片江南庭院美景,似做诀别。

“看来已是小弟该离去的时候了。”

030 摊牌

“太微之祖,名列上清。真气守护,传往游行。”

……

“诛域凶恶,摄伏邪精。摧山荡洞,破梦除魂。”

……

“周行六合,布气神灵。威力奋勇,洞合乾坤。”

……

“天赣地仰,收缚鬼神。天仗用戟,震动五星。”

王府南苑,暗夜雾浓,诸天星斗为暗云遮蔽,隐隐可见氤氲月华下,一人捏诀幻舞,仙影降尘,衣炔飘飘。

张映月捏诀身舞,探指化剑,口中念念有词,词声抑扬顿挫,由她之口吐出,为这道门神咒平添几分娇柔清沁。

依旧是那身道袍,不过刻意清洗过一番,紫衣道身一尘不染,头上发冠两束簪穗儿垂下,月华透穗,在那对饱满丰胸上照出两截残影。

影随穗动,穗随身动,身因口动,口应心动!

衣炔翻飞之张映月,时而身似柳絮,仙影飘逸,绝尘渺凡,时而足踏风雷,英姿勃发,不让须眉。

蛮腰扭摆,修长美腿腾挪虚剪,幻出一阵娇舞涟漪,足已与当空朦胧霞月一争长短。

“用之逐恶,犯之绝形。神布五岳,鬼袪八门。”

……

“三十二天,追风疾奔。万象森列,正体为尊。”

……

咒文继xù

,足下腾挪渐收,双手却更幻化万千,一身精熟道门灵法流转运使,勃勃灵能通体旋展,方圆十数丈尽数笼罩灵能之下。

依附王公子的君少卿盘坐庭中,神色安详淡然,垂闭之双目不见任何虚动,一副心满yì

足,再无留恋之神情。

对于即将来到的命运,他坦然而受,更是要走的心安理得。

“八马卫禁,万象皆宁。当之者死,逆者倾亡。福长神惠,洞达安行。”咒歌加速,施法的道装女郎嘴角笑容渐收,神情肃穆,运掌转姿间,仙渺柔美之感层层涤去,风雷频动,字字珠玑般喝出。

“神号六甲,将名六丁。运用助顺,功盖九真。真符举处,万鬼皆惊。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声咒歌完毕,张映月身形妙动,歌毕一刻,身已至盘膝君少卿处。

倏然,指捏诀,诀化剑,一剑刺中君少卿之灵台天门。

滂湃灵法之气引动天地玄妙奇能,霎时间光呈五彩,气象万千。

五彩霞光在空中流转翻腾,最终汇于张映月指尖,四周无形天地元气更是受此牵引,汹涌之势,竟扯的近处那无形空间涌现一股诡异的紧缩感。

“月华清影开冥关,阴阳二气三魂传,五彩仙韵铸灵桥,渡魄引命在今宵。时程已至,君~少~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娇喝化作玄天降令,随着一指点触额头天门,五彩罩身,万气滋体,王公子身上渐渐浮现出另一幅面貌,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一袭儒生长衫逡俊风雅。

这副样貌越在二十六、七,丰神俊朗,比之尚算俊容的王公子胜出十倍。

张映月一心两用,内心一声长叹,暗讨总算见到文剑飞书君少卿之真容。

虚幻轮廓在彩华引导下渐渐浮升,转眼之间,以离王公子头顶一丈有余。

将君少卿残魂引之半空,张映月手决忽地一滞,只差那最后一步,眼前这与她之曾经息息相关之人,便要人鬼殊途,阴阳两隔。

内心莫名一酸,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姐姐,让君小弟上路吧。”高富帅难得正容,数日相处,他对张映月性格已有所掌握,看出她之不舍之情。

张映月闻言一怔,心灵触动,只觉双眼泛湿,泪珠隐隐浮现。

君少卿与她来说,不止是一条残魂,更代表着她青涩豆蔻年华时期的一份绮念。

暮然,身浮半空之俊朗男子面带微笑,畅吐一口气,朗朗道:“三十功名故,前尘亦如梦,执剑任侠狂,是非笑谈中。兄长、张姑娘,少卿时辰已至,就此别过二位,后悔无期。”

拱手一拜,淡然语句直入张映月悲惆内心,女郎闻言感悟,收拾心情,施展最后咒诀。

“阴阳道,一线牵,天理循环扶命巅,忘字心中绕,三魂七魄尽勾销。”

灵法蹿腾,六合幻变,君少卿魂体自内而外射出道道灵芒,灵芒中身解形散,最终化为一团原始灵气,受五彩仙韵牵引,化入地下。

魂魄远去,王公子顿时瘫倒在地,收拾心情的张映月上前探视,发xiàn

他呼气平稳,脉搏适中,已完全脱险。

如此,王府之事终告一段落。

原本王府贴出告文,承诺的酬金是三百贯,一贯合千文,三百贯便是三万文。

然当初登门拜访时,高富帅故作姿态,管家方贵为挽留两位能人,与王老爷商量后敲定,将酬金提升为三倍,共九百贯。

九百贯对平常人家来说,无疑是一笔巨额财富。

对张映月两人来说,却是一笔巨额……重量。

大宋铜钱体制,十文当一两重,百文合一斤,一贯千文便是十斤,如此算来九百贯么……

哈哈!怕是要胜过当年霸王举的那座鼎了。

虽然也有折二、折三、折五的面值,然面值增大,铜钱体积自然提升,份量也会增加,无论如何折算,九百贯钱,怎么都不可能随身携带。

因此,张映月只要了千贯铜钱,其余皆折成真金。

当今世道,金银并不适用于所有场合,不过只需稍具规模的城镇,自有途径以金换铜。

一贯千文重十斤,合成银子却不过一两,十两银方得一金,九百贯的惊人重量,合成银子才九百两,即九十斤,若是合成金子便只有九斤,负担减轻了上百倍。

九斤真金,十斤铜钱,总和十九斤的重量,这点份量对那匹堪比赤兔的盖世神驹来说,无疑是九牛一毛,然而……

“姐!你把我原来那匹代步卖掉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如今你不止让我扛着这二十斤行李,你还策马狂奔,让我用两条腿和赤烈比赛,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大路朝天,贯通南北,官道上,道袍女郎乘骑高头赤驹,纵马狂奔,铁蹄赫赫,卷起一路烟尘。

而在高头大马后,一人饮土食尘,持足怒追,与赤烈联手重现千余年前齐国田忌盛况。

当然,两腿拼四蹄,面对优势铺天盖地的赤烈,此人无疑只能对应千古赛马佳话中的那匹下驷。

距两人离开江宁府,又过了七日,两人继xù

南下,如今已进入江南西路境内。

自汴梁至江宁府那段路程,原本独骑入京的张映月为高富帅购置了一匹壮马,虽不如赤烈般耸岳挺拔,傲视同群,但负担高富帅那怎么都不过两百斤的体重却是毫无问题,只要赤烈不放蹄疾驰,基本能跟上。

然而离开江宁府后,张映月突然刁难加倍,不但将一干银两都丟给高富帅,且不准他置于马背,亲身背负,美其名曰出于安全考lǜ

,活人比马更懂得抵防盗匪。

单单如此倒也罢了,今早她临时起意,变本加厉,竟将高富帅之马匹卖了,要他徒步而行。

不但如此,她用一根绳索束住少年腰部,甫上官道便纵马狂奔,数十里下来,少年被累个半死,赤烈却狂奔的不亦乐乎。

“没天理?哼,你此前不是信誓旦旦,说习得招式后配合内力,便于保护我这姐姐么?如今你既习得文剑飞书,又有乾坤心诀之内力,已算是个真zhèng

武人,姐姐作为武道前辈便告知你,要在武道立足,招式、内力之外,体力同样重yào

。”张映月似笑非笑,一脸正容地训教着。

“所以你是在训liàn

我的体力?”高富帅语带讥讽,这种蹩脚理由他怎么可能会信。

自离开江宁府后,他便察觉张映月对他的态度有所变化,相比起汴梁到江宁那一段,温柔大减,时不时出点新花样刁难。

个中缘由少年不难猜测,说穿也不过是自己如今已兼具内力与招式,对她威胁提升,因此态度改变,刻意营造威势。

如此做法在高富帅看来实不高明,大有逼虎伤人之负效果。

当然,作为爪牙已利的“虎”,目前少年还没想过要反伤这位“姐姐”。

又奔了数里,赤烈速度减缓,少年方得以喘息,纵步赶上,与赤烈并排而行。

少年身具乾坤心诀,阳性功法在虚魄促使下一路运转,虽狂奔了数十里,倒也不怎么疲累。

“姐姐,如今我们已至江南西路地界,你还不准bèi

告sù

我,此行的目的地为何吗?”

张映月肃然一怔,听出这句话中透露出的摊牌的意思。

“你如此问是何用意?”

玉容微寒,内力已暗暗凝聚,脑中所盘旋之招,虽非杀手,却是一连串猛攻制穴,甚至还有道术配合,一出手务必令高富帅完全失去抵抗力。

少年淡淡笑着,忽地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姐姐可知,君小弟为何只言片语的报仇之意都不曾向我提过,难道他真的如此淡薄生死……,我是不信,在我看来那番表现,全因他内心很清楚,日后他之绝技借我之身再现红尘,当日陷他于死地者必会找上门来,到了那时即便我不愿,却也不得不与之对上。”

一番推敲入情入理,张映月心神又震,一时间找不到话驳斥。

同时,她明白高富帅说这些话的用意,这份能窥破君少卿用心的眼力,自然也能用在别的地方。

——难道说,这小子已经猜到了?

暮然,一声娇笑远远荡来,银铃巧笑间,清甜柔音传至两人耳中。

“小兄弟,她欲带你去的那龙虎山,除却荒山野岭,苍石斑木,只有一群整天嚷着炼精化气的牛鼻子老道,你若随她而去,不出半月必定生无可恋,自尽了结,还是弃了这装模作样的小妮子,随姐姐我走吧!”

031 姐姐·:洁洁

一如筝铉轻拨,又似妖魅鬼吟,兼合清灵与邪魅两种截然不同的特征,天籁魔音幽幽飘来,两人目光受此牵引,侧首望去。

映入眼帘是位千娇百媚的妙龄女子,张映月之姿容本已属绝色,然此女现身,顿时将张映月身上光彩夺走六成。

她上身是件淡翠燕尾衣裾叠交、缀有柔带的褂衣,腰缠锦带,蛮腰以一袭乳洁的绫罗夸裙,官道上凉风阵阵,裙布被吹的紧贴肌肤,勾勒出一双修长柔顺之美好腿型。

似锦如绵般纤柔秀发垂落后颈,写意流畅,头顶异鬓有别于世间流通的凡俗式样,却也不似宫廷之属,鬓上一尊诸凤朝阳之奇特金簪,簪座细巧至极,凤形凰羽栩栩如生。

欺霜胜雪的白玉肌肤与淡雅的装束衬地相得益彰,两者合力突显出她如花似玉的倾国容颜,最扣人心弦的,便是那对似有千言万语的灵睛美眸,仿似对世事一无所知、无限好奇的天真烂漫,令人望之不禁想到那世间至纯之白莲。

貌纯似莲,玉颈之下胴体却辣似红瑰,比之张映月更为饱实地硕大丰乳,在身形跃驰间抛弹跌荡,傲人乳量,惊人绵质无需真zhèng

触手,单以目视已可想象五指抓扣下的那幕弹动连绵。

单论样貌,张映月与此女相较各有千秋,未必输她,但是此女极善凸显自身女性优势,穿着打扮艳而不骚,身形仪态濡而不淫,兼之身段更胜张映月一筹,比起一身道装的张映月来,自是胜上一筹。

因此张映月只能得四,另外六成为她所占。

少年直觉此女年龄不会很大,至多十九、二十,不过她举手投足透着成熟妩媚,粗看之下难免将她错估大些。

这一点倒与初见张映月时的感觉相似,张映月也是容易被看大的类型,只不过她是因为那身道装,以及刻意表露出的沉稳内敛。

此女飞纵而至,落于两人三丈之外,似笑非笑,目光在张映月身上扫过,最终落于高富帅。

“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是天命之格,真是让奴家意wài

哩。”掩口轻笑,美眸上下打量着高富帅,语气**。

她音质柔美,彷如天籁,偏偏言辞语气充满魅惑,两种特质好似正邪合一,应在其身不见冲突,反倒散发异样魅力。

“小蛇女,休要胡言乱语,他只是我欲带回医治的一名身有隐疾的少年。”张映月身形一闪,挡在高富帅面前,玉容警惕,连目光都不让两人对上。

“欸~~~,小月儿你真是调皮,姐姐的飞仙岛虽不似你天师教那般精通卜算感应,但对天象尚不至于毫无所觉。”

小蛇女、小月儿,彼此称呼怪异,都不肯认对方为长。

“天师教”三字出口,高富帅不为所动。

早在江宁府之前,他已做过这种猜测,张映月之姓氏,每每以道门正宗自居的语气,以及一路南下之举,再再指向显赫当世的龙虎山天师一脉。

此女的揭破不过是令少年印证自己推测无误,小尝喜悦。

“乾坤逆乱,天象混沌,早年自你们龙虎山逃脱的那些个混世魔星经过这些年成长,已成气候,天罡地煞北斗大劫已成定局,姐姐的飞仙岛虽无测算能人,但天地万物有劫必有破,谅你也能想到,我们飞仙岛必时时关注贵派这道门牛耳之动向。”

“数月前,那老糊涂感应到应劫之人已现,随后便传来你们天师一脉突然派出众多弟子的消息,所图为何自不难猜。”

“老糊涂本想派人跟踪天师弟子之后,一一劫夺,最后拗不过姐姐我,才决定在三大要道上守株待兔,也算是我们姐妹有缘,姐姐选上这一路,不想正好撞上你这小月儿。”

婉婉道来,彷如血亲姐妹互诉家常。

高富帅隐身张映月之后,冷眼旁听,通过此女的话他得到数个信息。

此女所属的飞仙岛与张映月的天师教关系复杂,并非死敌,却也不算同盟,两派平日颇有交际,这一点从此女对张映月的语气亦能看出。

她口中的“老糊涂”应该地位在她之上的主事之人,她或是下部,或是小辈,无论如何以她身份面对主事之人本该尊敬守礼,老糊涂云云定是平日私下之称。

她不道姓名,在张映月面前仅称“老糊涂”三字,说明张映月知dào

她所指为何,单这一点就可看出两女之间的联系。

除此之外,飞仙岛既然锁定三大要道守株待兔,除了说明他们情报掌握不足,无法确定天师教哪些外派弟子,究竟哪路才是真zhèng

针对天命之格外,更揭示出,此刻高富帅和张映月两人所面对的,至多是飞仙岛最强力量的三分之一。

她所言那“老糊涂”本欲派人锁定外出的天师教弟子,一一劫夺,这夺的无疑便是自己这个天命之格,如此便衍生出两路分歧。

第一种可能,天师教本身也无法掌握天命之格的正确动向,因此将弟子广铺出去,撒网捕鱼。

若非如此,便是第二种可能,天师教刻意混淆视听,制造烟雾。

除此之外,她用“劫夺”一词,而非“劫杀”,说明这飞仙岛虽与天师教作对,却不愿把事情做绝,这可能是因为飞仙岛素来行事习性,却也可能是因为两派之特殊关系。

至于“北斗大劫”云云,更是首次听闻,只觉这信息与自己这天命之格息息相关,暗记于心。

获得了诸多信息,高富帅沉默不语,此女横插一手,正好提供一个令他自张映月手上逃脱的机会。

“欸~~~,小月儿,一想到未来大劫将带来的生灵涂炭,姐姐我真是替你们天师一脉惋惜呐。”

“当年祸源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洪信,与我天师教何干?小蛇女,你是谁的姐姐,我两谁较年长,你真如此健忘?”张映月反击道。

“健忘的是你吧?小月儿,你难道不知,这世间任何人在我面前,都逃不掉这声‘姐姐’。”语气妖媚魅惑,撩拨心弦,声质却至清至纯,天真烂漫。

高富帅不见其容,却依旧被她天籁魔音勾的心潮澎湃,双足似属个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年,嗫嚅地欲对初恋对象吐露心声般,欲挪又止。

“哼,一出生就占人便宜,其心可诛。”张映月嗤之以鼻,玉容微寒,比起先前被此女拦路阻道,似乎对此刻话中所指更为介yì



“老糊涂就在飞仙岛上,随时欢迎小月儿上岛诛心,到时候姐姐我一定为你摇旗呐喊。”

“够了!此时现身,证明你已有决断,既然如此……”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张映月身不动,气自凝,背后道门利锋凛然出鞘。

“多说无益,动手吧,蛇蝎仙子,敖!洁!洁!”

032 蛇蝎诡计·:阴谋得逞

敖!洁!洁!

高富帅似笑非笑,难怪敢说世人任何人在她面前都逃不掉一声“姐姐”。

所言果然不差,她确实是名至实归的“姐姐”。

少年回忆两人之前的对话,他已能肯定,敖洁洁口中的“老糊涂”九成是她父亲,即便不中也是叔伯长辈,敖洁洁话中所指,分明点出“洁洁”之名正是这位“老糊涂”。

因此当张映月怒指起名之人其心可诛,她便顺势让张映月上她的飞仙岛去诛其心。

“姐妹一场,却终要兵戎相见,苍天何其不仁呐!”敖洁洁悲叹一声,柔转凄婉,身姿一侧,视线转移,将张映月身后的少年纳入眼中,美眸频眨,细长睫毛钩弋轻颤,转眼间竟已泪眼朦胧。

“姐妹相斗已是不幸,难道你们还要合力欺负奴家这弱女子么?”泪眼娇眸停驻在高富帅背后宝剑上,目光不移,这句话显然是针对高富帅而发。

饶是少年自认皮厚肉坚,素日以卑鄙无耻自豪为荣,也被她这一眼望的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瞥过头去。

扭头之举皆因出自心虚,少年智慧并未失常,方才敖洁洁已透露飞仙岛此次兵分三路,既然如此,侯在此地的便绝不止她一人。

视线偏转,绕过敖洁洁扫向她现身的那片密林,已察觉异样。

这片密林开阔深远,单他这一面视角便已横移数十亩,如此偌大一片林子,竟然鸟鸣绝声,虫鼠不躁,仅这一点已说明问题。

“哼,小蛇女何必惺惺作态,你方才自言兵分三路,难道此地便只有你一人么?此时仍不将你埋伏的兵力唤出,是为了方便过会儿交手之时偷袭暗算吧!”

敖洁洁闻言一笑,芊芊玉指擦去眼角欲滴还羞之晶莹珠泪:“小月儿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讨厌,让姐姐我多演上一会儿便见不得了。”

“好吧,既然小月儿喜欢干干脆脆划下道来,那你们就出来吧,莫让人家说我们飞仙岛之人是只懂的藏头露尾的鼠辈。”轻描淡写一句,声音却远远传开。

张映月不由气结,“藏头露尾”正是她接下来欲说的话,不想却被素以狡猾闻名的小蛇女抢先说了出来,如此举动看似自贬,实则却是抢夺主动。

妙音甫落,密林中身影窜动,数十名覆面盖头,只露出双眼的黑袍人现身。

张映月神色冷峻,黑衣人现身那一刻,她双足一点,秋水舞动,蹁跹仙姿袭向敖洁洁。

同时,肃声喝道:“无需理会我,乘赤烈先走!赤烈识途,若能逃脱,来龙虎山寻我!”

高富帅一怔,暗讨与张映月也算一路患难与共,此时弃她未免太不够意思,更何况自己曾经夸下海口,他日习得武功定要保护这位姐姐,眼前正是危难关头,此时逃命岂非自打嘴巴。

眼神一凛,已有决断,将一身负重行李甩到赤烈背上。

“人多未必一定赢,我俩联手,应能拼一拼!”

飞仙岛之名他今日初闻,自然不可能知晓这波黑袍人实力如何,反观那蛇蝎仙子敖洁洁令张映月毫不犹豫拔剑,实力可想而之。

“拼一拼”云云,不过是激励士气的自我安慰,真zhèng

能凭借的,只有对方对自己只擒不杀的必然方针。

张映月双眸闪过一道异彩,神色一怔,接着道:“小心敖洁洁,她是使毒高手,交手时注意呼吸。”

身形流转,手中名锋锁定敖洁洁,飞身便是一剑。

“呀哎!小月儿果真了解姐姐我呢,既然如此,那你可要小心喽!”利剑袭来,敖洁洁依旧那副慵懒无力的做派,待得张映月剑锋及身时,芊腰一扭,素掌忽地平摊,一把白色粉末自她掌心散出,随风飘舞。

张映月脑中立kè

冒出一念……毒!

体内真气流转,宽大道袍在空中无处借力,竟也自旋起来,同时带动剑势,旋出一股风涡,将方圆一丈范围内的空气尽数扰乱。

同时屏息凝神,断绝身体与外部之气息连贯。

毒攻失效,剑起流旋的张映月已攻至面门。

敖洁洁神情不见慌乱,方才施展毒粉之掌运气纳劲,芊芊素手化为凌厉指诀,指锋如剑,竟以血肉之躯迎上张映月的剑锋。

叮!

金鸣大作,却非正面冲突,指尖凌厉一击,点在剑身。

张映月方才借空旋之势叠力,此招威力已是加倍,如此劲力居然被敖洁洁一根纤细手指阻住,观她神情更是轻松惬意,全不费力。

道装女郎并不意wài

,敖洁洁虽与她一样年纪轻轻,却已是声名在外,蛇蝎仙子赫赫威名,半数便是那根手指争来的。

天蝎一指!

虽只一指,却包含千变万化。

“怎样,小月儿,姐姐这蝎尾针可有长进。”巧笑倩兮,烟视媚行,落在她清纯天真容颜上,实无法令人心生厌恶。

“有那副蛇蝎心肠滋养,蝎尾针自然日日精进。”张映月冷哼一声,受阻剑势倏然而变,化直刺为横削。

“哎呀~~~,小月儿,我等女子总被世人误为小鸡肚肠,如今观来,你实在是出力不少呢。不过当年豆蔻年少嬉耍你几回,何必嫉恨至今呢?”

语气宛如闺中姐妹叙话,平和娇媚,然而一句话间,曼妙身形已腾挪闪躲,天蝎一指频频变招,与剑锋拼的锐鸣声大作。

“嬉耍?哼,用词何其轻松,那是谋害!”

“哎呀,小月儿误会至此,姐姐我真是痛心呐。”

招上剑指之争,嘴上口舌交锋,目前虽显平局,张映月却已有落于下锋之势头。

原因无他,张映月对招应敌间,还需小心敖洁洁施毒暗算,不但因此功力分散,心思也无法专注,落于下峰也不足为奇。

高富帅目光侧转,敖洁洁与张映月两女这一交手,芊臂劲舞,柔腰款摆,两女美妙身姿更为凸显,若方才敖洁洁与她是六四之比,那此刻身扭腰乱,乳震娇喝,敖洁洁顿时又增了二分。

论起风姿冶荡,峰迷臀摆之女体魅惑,张映月实输她许多,尤其她在兼具这些妖艳特质同时,又不失本身清纯天真,圣洁妖魅汇集一体,当世少有。

耳中传来厉风划空,目光转回,察觉一众黑袍人已杀至眼前。

“这位公子,我们小姐只是请公子去飞仙岛做客数日,公子何不乖乖合zuò

,免受皮肉之苦。”一众黑袍人将少年团团为主,并未立kè

便攻,其中看似为首一人突然劝道。

“只是皮肉之苦,威胁力度不够,可吓不了人!”

锵锵锵锵锵——!

少年乾坤心诀内力一激,背后长剑应声出鞘,姿势帅气,潇洒不群。

往日听闻江湖传说,其中最令他欣羡的便是江湖侠客、武林高手这招以内力激剑出鞘的绝技。

练习文剑飞书的那些日子,他特地向君少卿求教,将这招练得纯熟无比,甚至细分出背剑、左手执剑、右手执剑、剑依腿侧等不同起手式。

高富帅生平从无以武对敌的经验,之前在君少卿指点下修练文剑飞书,为了保存王公子的生元精气,君少卿只能口述精要,无法与他喂招对练,此刻是他首次正式持剑面对敌人。

少年手持三尺利剑,运招启式乾坤心诀内力灌注剑上,此刻第一波黑袍人已经攻至,这波攻势由六人组成,将少年前后两侧尽数封死。

少年毫无对招战斗的经验,遇此情势,脑中最先浮现的就是不能让他们合围形成,这与他曾经身为混混时与人市井斗殴的情况近似,虽然敌人的层次大有区别,但原理却是相同。

呜呜呜——!

一招剑刺直来直往,并不含多少精妙变化,然剑上灌注之力却令几名近身的黑袍人暗自心惊,这种自剑上发出的呜鸣,正是内力达到一定火候的迹象。

这股内力谈不上绝世无匹,但以少年青嫩年纪来说,却已不可思议。

一剑袭来,受剑之人不敢硬碰硬,手中兵刃斜撩。

当当当——!

双刃接触,竟发出钟鼓般浩荡低沉的声响,旁边其他几名围攻之人眼神凝重,他们自然见识过灌注内力的兵刃交击之声,然而一般兵刃交击所发之声,尖锐迅捷,与此刻击鼓撞钟般的声响截然不同。

如此异象,若非兵器奇特,便是所修内力另有乾坤。

无论是兵器或内力,众黑袍人对同伴知之甚详,明白原因绝不在他,一众目光尽数集中到少年身上。

双刃交击之力反震,强dà

斥力轰出,顿时将黑袍人轰的倒跌,高富帅窥准机会,纵身一跃。

转眼间,已穿过这个被轰退的黑衣人留出的空隙,令第一波合围之势无法形成。

首步战略奏效,高富帅信心大增,整个人进入一种一心两用的奇妙境界,其中一个自己仿佛拔空十数丈,将立足于地视角所见,转换成一副居高临下的俯视图。

自一剑开出的缺口突pò

后,目前离自己最近,最具威胁的不是外围第二波的人流。

方才欲形成合围的六人,此刻有五人位处自己视线无法顾及的后方,这五人若是出手,对自己的威胁无疑最致命。

因此他决定先发制人。

旋身一转,少年直刺剑势下沉,在身形转动的这一瞬间,剑尖聚气虚划。

“……君子……”

两字在剑尖下沛然成型,化成两道气形绕行剑身,身形流转面向五名黑袍人,剑势徒然而变,挥洒如意。

嗖嗖嗖——!

君子两字的气形飞射而出,当飞至当先一人身前一尺时,字体爆散,锐利剑qì

飞流激射。

“呃——!”那人闷哼一声,顿时被轰退数步。

同时,散射的剑qì

扫荡左右两边,继此人之后,左右四名黑袍人同受剑qì

侵扰。

哀鸣顿起,这一招蕴藏的威力并不大,然凝字剑qì

、以及少年甫冲破合围便反身一剑的做法,皆令众人诧异,五名身手不俗的黑袍人,竟然全数中招。

开战之前,少年早有定计,既然他没选择弃张映月独自脱逃,那剩下的路唯有击败敖洁洁和一众黑袍人。

敖洁洁实力超凡,绝非如今的他可以应付,因此他早已将自己的目标定在扫平一众黑袍人上。

这些人欲生擒自己,出手必有顾及,若自己也不出杀手,不令他们产生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这一战的范围便能控zhì

在缠战之内,而非死决。

儒教向来奉行仁义道德,讲究中庸处事,儒教的文化如此,武功也是同样。

文剑飞书的手法中有众多剑qì

刺穴服敌的精妙招式,却无多少真zhèng

致命杀招。

方才少年文剑出手,几道剑qì

便是锁定那些黑袍人身上关乎行动的要穴,他这一击得逞,五名黑袍人身体一滞,随即瘫倒在地。

不给众黑袍人反应过来的机会,一剑奏功的高富帅剑尖虚划,续写道:“……有九思……”

三大字形再度浮现,这次的目标却是第一波六人中仅存的,方才被他一剑震退,借此突pò

合围之势的最后一人。

“有九思”三字飞射,那人被震退后放缓过神来,便见字形袭面,下意识一剑刺去。

波!

剑尖中字形,却宛如针刺气球,字形轰然引爆,炸出的十数道剑qì

分袭此人诸大要穴。

彭——!

又一具身体倒落,任然起伏的胸腔说明他并未失去性命。

“文剑飞书!你使的是文剑飞书!”黑袍人中方才发话的为首之人怪叫起来,声音远远传开,不但这一众黑袍人,就连相距一段距离,另一处战场的敖洁洁也有所闻。

文剑飞书之技被人认出,少年并无多少意wài

,张映月曾言当年君少卿之文剑飞书名满天下,继承他这手绝技,高富帅早就有了被认出的准bèi

,只不过这一刻比他预计的,来的稍稍早些。

不理会黑袍人之惊呼,少年再施文剑飞书之绝技。

“……视思明……”

“小心,他这是文剑飞书君少卿之剑法,遇那字形袭来千万不可施力迎击,须以闪避化解。”黑袍首领高喝到,语气凝重。

高富帅暗笑,以君少卿之解说,飞书字形绝非无法破解,闪避只是下下策,黑袍首领一出口就是此法,说明他之武学根基着实有限。

而且,他如此一说,便会给那些黑袍人造成一个字形万万不可触碰的印象,单此一点,少年已可利用字形,让他们再也筑不起任何合围攻势。

视思明三字形飞射,被针对的黑袍人果然纷纷退避,阵型骤乱。

“……听思聪……”

又是三字聚集,剑势挥洒,少年动作更为融会贯通。

此前虽然借虚魄以睡眠之身熟悉了文剑飞书各项要领,但终究缺少临敌应对,一开始少年便察觉剑势不甚流畅,此刻数招下来,情况改善许多。

“……色思温……”

飞书绝技流转畅怀,一时间将一众黑袍人逼的手忙脚乱。

“真是想不到,天命之格竟是文剑飞书君少卿之传人,此人隐退江湖已有数年,莫非便是在培养此子?”

敖洁洁招式流转,翻手间一团白色粉末泼开,张映月见状即刻屏住呼吸,打起十二分警惕。

——卑鄙蛇女!

张映月明白,敖洁洁一面引她答话,却同时施出毒粉,对方自然不可能寄望她蠢到不小心接口吸入毒气,这么做的真zhèng

目的无疑是为封自己的嘴,提醒自己一开口便有毒素入体之虑。

这些毒粉既然出自她手,她当然早已服下解药,自然不受限制。

如此一来,之后的对战敖洁洁就能利用种种语言陷阱扰乱自己的心神,自己却无法以同样方法回击。

张映月甚至能猜到,接下去这小毒女会将话题引向何处。

“呀哎!小月儿真是绝情,立场不同便连一句话都不愿搭理姐姐了么?姐姐我你不搭理,不知若换做‘他’又如何呢?”

语气娇嗔哀怨,然手上天蝎一指却毫不迟缓,咽喉、心脏、小腹,指锋锁定三处,虽不夺命,却似要招招致残。

即便猜到对方图谋,但耳闻这一声“他”,英姿飒爽的道装女郎,面上任然流过一丝羞涩。

“哈!小月儿比起姐姐,果然还是更倾向于‘哥哥’啊。”敖洁洁面露得yì

,狡黠一笑,天蝎一指杀招收敛,竟显一抹小女儿的调皮,向张映月硕挺乳峰蜇去。

“住口!那是你的哥哥,与我……呜!”张映月忍不住反击,话至一半,却见敖洁洁扬手挥洒,毒粉再现。

“呵呵呵,不错,他于我只是哥哥,于小月儿你却是情哥哥,小月儿你如今身边多了个弟弟,你那情哥哥若是知晓,不知当做何想?”

句句珠心,字字牵魂,明知对手用心歹毒,但涉及少女心中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张映月无法控zhì

的心绪波动。

“小月儿,不若你也别和姐姐我作对了,爽快将那天命小子交出来,随我们一同回飞仙岛,姐姐我建功立业,而你么便与哥哥洞房花烛,往后你唤我‘姐姐’,我唤你‘兄嫂’,两不吃亏,皆大欢喜岂不甚好?”

又是一把毒粉洒出,同时指尖攻势更为凌厉。

张映月双颊绯红,欲辩解却无法开口,怒极攻心,方寸大乱。

“……貌思恭……”

“……言思忠……”

“……事思敬……”

文剑飞书频频施展,高富帅渐渐占到上风,然而不远处敖洁洁一番话却传入耳中。

对于敖洁洁口中的那个“他”,少年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适,但同时却也有另一种怪异感觉,现场似乎有某件事隐藏的不合理。

且战且思,目光在远处敖洁洁与身边一众黑袍人之间切换。

舌尖、指锋两者皆凌厉,且毒粉频洒的敖洁洁……

呼吸急促,身形挪动躲避字形,一直与自己纠缠的众黑袍人……

以及他本身……

还有……

还有……

风?

……

风风风风风风——!

对!就是风!

此刻自己与一众黑袍人处在敖洁洁的下风,之前因初战之故太过投入,少年对战黑衣人时忘去了战前张映月的提醒,也忽视了风向,即便眼角余光窥见敖洁洁施毒的画面,却因为距离自己很远而没做防御。

她毒粉频频施展,以风向判断,应是全吹了过来。

一众黑袍人可能事先都服过解药,但他高富帅却没有,就算毒粉被空气稀释,自己也不该一点不适都没有,除非……

“姐!情况不对,她洒出的不是毒粉!!!”

“哈哈哈,好聪明的小弟弟,可惜明白的太迟了!”敖洁洁笑的花枝乱颤,忽地纵身后跃,竟然放qì

将张映月压的难以喘息的大好优势。

张映月心中一喜,便要聚气强攻。

下一刻,她惊骇欲绝,体内真气竟然偃旗息鼓,不受调派,同时四肢大为酸软,别说战斗,就是站立都有困难。

“呵呵呵,小月儿,姐姐这‘异芙蓉’的滋味如何?”敖洁洁笑颜如花,又不知从哪儿变了一把先前使用的毒粉,迎风一洒,顿时脂粉漫天,妩媚娇艳玉容故yì

凑了上去,仿佛品珍嗅卉般贪婪地吸了一口。

“姐姐我这“异芙蓉”药性神妙,麻人肢体痹人内息,若非瑕疵诸多,便是称其天下第一麻药也不为过。”

“‘异芙蓉’平时无色无味不显药性,然一经激发却异香扑鼻,若非有姐姐我精心调制的疏神散,小月儿的鼻子恐怕早就闻出香味了。”芊指一弹,漫天飘洒的毒粉受指力一击,再次飞扬跋扈。

张映月暗暗责备自己大意,她终于明白为何敖洁洁甫出手,就是一把毒粉,原来她的目的是为了破坏自己的嗅觉。

此时,一道身影凌空跃至,落到张映月身边,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你所洒的粉末,绝非只是蒙蔽嗅觉这么简单,依我判断,其中还包括这款‘异芙蓉’的解药。”高富帅横剑而立,将张映月护在剑后。

摇摇欲坠,身难自持之际,厚实胸膛竟从天而降,身子斜靠,不经意间男儿雄壮体气入鼻,张映月双颊绯红更甚,中毒受计的失落,临危却有人挺身一挡的惊喜,更思及敖洁洁方才数次故yì

提到的“他”,一时间五味陈杂,心乱如麻。

“你方才说这异芙蓉瑕疵众多,其中之一便是解药作用时间极短,无法提前使用,你方才战中数度扬粉,除了麻痹嗅觉外,其中还有解药的成分,没错吧?”高富帅侃侃而谈,失去张映月这项战力,他对胜利已不抱期望。

若有所思地看了怀中张映月一眼,目光再度落到风情万种的敖洁洁身上,续道:“而另一个瑕疵,便是你所拥有的解药只能起到提前预防作用,一旦中毒麻痹,解药便无效了。”

少年目光扫过那还未完全褪尽的粉末,如果这解药能解中后之毒,她这一把便绝对不敢洒出来,否则中毒的张映月趁机吸上一口解毒,她一番算计便前功尽弃。

不过单凭这点还无法推断,敖洁洁手里无中毒后的解药,或许解药本就有两种,一种事先预防,一种事后解症。

高富帅是故yì

如此说的,目的便是旁敲侧击印证事后解症之药是否存zài



可惜敖洁洁心思非张映月可比,她一眼看穿少年话中陷阱,完全不做回应,反倒好奇打量着少年。

“嗯?你没中毒……哈!小弟弟不乖哦,小月儿之前不是有嘱咐你注意我的毒术么?看来你是阳奉阴违了。”

敖洁洁见高富帅没有如张映月一样倒下,反倒推断自己粉中尚包括解药,稍稍一想便明白原因。

“只是一时忘了而已,现在看来倒也算是歪打正着。”

“即便让你歪打正着,如今情势,你有自信连小月儿失去的这份战力一并承担么,就凭你的文剑飞书?”

少年神色淡然,内心却暗呼敖洁洁心机厉害,一句话就点中最关键。

方才他和张映月两人面对的阵容,此刻却只剩他一人苦撑。

“自信我当然有,不过我也有自知之明。”少年话锋一转,他早已看出,自己一方已无胜算。

“我们做个交yì

吧,你想要的无非是我这个天命之格,我跟你走,条件是你们放过她。”

“你……”张映月神情呆滞,双唇轻颤,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真是情深意重呢,小月儿,莫非大哥在你心中的位置已遭撼动,也好,如此姐姐我便省下一句‘兄嫂’。”芊芊玉指轻刮下唇,娇艳红唇被刮出一道洁瑕白痕。

张映月闻言怒从心头起,四肢无力的她强行克制,不与敖洁洁争辩。

“行啊,小弟弟如此为爱舍身,姐姐我怎能不成全你呢?我与小月儿自小青梅竹马,本就不打算为难她,这‘异芙蓉’正如你所料,一旦中毒无药可解,却也是无药自解,药性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好,如此便一言为定。”少年将张映月扶上赤烈,赤烈身壮,以张映月体格无法跨坐,因此马鞍设计独特,早已配有长途跋涉用以固定身形的绳索。

“不行,你……你不能同她走……”

“放心,姐,谅她捉我也不是为了生吞活剥吃唐僧肉,我已答yīng

随你回去一次,如今我已知你的山门,等他们那边事完,我会去龙虎山的。”

言罢不给张映月说话的机会,一击赤烈后臀。

灵驹赤烈有所感应,顿时跨蹄狂奔,敖洁洁与众黑袍人无人拦阻,转眼间,已绝尘而去。

张映月最后回首投来的那幕眼神,令少年大为触动,那一瞬间,他确实从眼神中感受到一份源自亲情的不舍与忧心。

高富帅清楚,如此并不能完全确保张映月的安全,他无法确定前方是否还有敖洁洁的伏兵,不过此时此刻,他只能做到这一步。

收起目光,少年换上一副无精打采的疲懒神情,慢吞吞回剑入鞘。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有信,我现在是你们的俘虏了。”两手一摊,一副任卿处置。

“怎能说是俘虏呢,小弟弟你可是姐姐的贵客。”敖洁洁身形瞬动,闪至少年身边,出手如电连点他周身数穴。

少年神色如常,不以为意,他明白这定是某种禁制,而且以被点后四肢如常来看,这种禁制应是针对真气内力的。

“那这位敖~~~姐姐,小弟弟我能否提个问题,你们那个飞什么岛……好玩么?”

敖洁洁花枝乱颤地掩口轻笑起来,抬手间美胸更为耸挺,波摇乳颤。

“有姐姐我一路相伴,你~说~呢~”

第一卷完

001 南诏异风·:足立大理

“有人吗?”

“有谁听到本座召唤了吗?”

“唉~~~,本座倒地在此多久了,此地有日无夜,最初一月尚可判断,但之后……”

“以本座如今实力,若再遇‘他们’,应能胜的轻而易举吧?”

“嗯?这……这是?”

“此子……此子是谁,为何出现在本座感应中……啊!破境开道,难道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是他,便是他么……来了,终于来了,本座之机缘。”

“人间!本座即将回归,蝼蚁苍生们,翘首期盼吧!”

那日成为俘虏后,敖洁洁与黑袍人同行了一段,接着便由她亲自押解高富帅,与众黑袍人分道扬镳。

随后两人星夜兼程,快马加鞭,少年只知两人一路向西南,直到越过一片险山恶水,入眼却是一座风光样貌与中原迥异的城市。

少年方才初临城下,已感觉此城兵戎之气甚淡,两丈高的城墙,外有护城池包围,然池中之水却已几乎见底,根本难起保护作用,权当门面。

高富帅所对这一门,城上只有两名守卫巡视,下方城门也只两人,神态慵懒,兵卒应视若生命的佩刀松垮地借腰带拖在屁股后,若此身发生事件,一时间绝对无法拔刀出鞘。

入城检查也是极松,莫说高富帅,便是以笠纱覆面遮去脸容的敖洁洁,也没受到盘查,最多只是两名守门小卒的贼眼在她曼妙身体上贪婪地扫了几回。

入得城来,新鲜感霎时扑面而至。

目光环顾,四周皆是奇装异服,与自己两人大相径庭。

尤其是城中女子,头帕缠额,千姿百款,玛瑙朱玉齐垂至鼻尖,奇花异卉罗插成簇,甚至仅以铁片擦的银亮,如芭蕉般铺散囊括整个后脑。

这些女子大多带有颈饰,其中金属不多,九成泛出银质色彩。

与中原女子相异,她们毫不吝啬地展露玉臂美足,娇小身材因其大方风气,即便芊芊瘦骨也显肉感十足,其中少数饱满圆实地,更是丰腴冶荡,一举一动仿佛都散出成熟媚香,令人食指大动。

城中女子多是一身胸前交叉式的无领上装,以布带束腰,颜色以青蓝等浅色为主,领口后颈露出大片雪白柔肌,下着百褶裙,行步间裙摆风生水起,宛如一曲轻松小舞。

相比女子,男子衣着大失看头,身形较显瘦弱的他们同样头帕覆顶,然比之女子的五彩缤纷,奇花点缀,男子的头帕单调朴素,色泽沉暗。

他们身着对襟,件件上装裁剪的宽大方正,总体观来就似以几块正方、长方的规格布块拼凑而成,线条单纯,大失美感。

男子们下装多为无档大裤脚桶裤,步履间裤脚飞甩,竟隐隐也见舞姿。

城中屋舍多为平房,几乎不见楼阁,不过到也有几间门阙高立,器宇不凡。

街上人流涌动,不时有人将目光投向高富帅两人。

入城一路行来,高富帅亲眼见到也有人身着汉服宋衣,少年判断自己两人的引人注目并非源自衣物,而是他俩的身形体格。

敖洁洁高挑柔媚,即便遮去面容,一身曼妙胴体被衣物覆盖,仍显勾魂,而少年本身五官端正,相貌也算英俊,然青稚俊彦下,却是一副虎背熊腰,举鼎拔岳般壮硕体格,与四周众多瘦弱男子相较,岂止鹤立鸡群,简直就是大鹏展翅。

是以大街上出现怪异一幕,男子的目光尽数集中在敖洁洁媚濡魅体,而女子们却不时含羞带怯,却又相较大宋闺秀大胆直接的多地,向少年秋波暗送,眼眸间大有文章,卖俏迎奸。

高富帅确实食指大动,这等大胆热辣风情在东京汴梁只有****才可得见,但那说到底只是一桩皮肉买卖,趣味大失。

只是此刻他身为俘虏,一切受制于人,怎轮的到他做非分之想。

若是不久之前,高富帅绝对认不出此地男女衣着风貌,但是此刻么……,乾坤梦界一夕十日的恶补确实有成效,受益于此,他用了十几眼,终于认出这些女子的上装,便是六明子强行灌入自己脑中的“乌摆”

“敖姑娘,飞仙岛竟是在大理境内么?”少年不解问道,这一问非常随意,提问时目光不时浏览着四周异域女子风情,焦点并未放在敖洁洁身上。

笠纱覆面,难见敖洁洁神情,少年只觉身遭气氛一滞,却瞬间恢复。

“怎么?姐姐的飞仙岛不能在这大理境内么?”

“敖姑娘何必框我,飞仙岛位处何方,自非我能干涉,不过敖姑娘一路带我向西南,所欲达之地定非那飞仙岛。”

倏然转首,神色平静,那对未现重瞳之相的双眼,却透露一丝精芒,仿佛要射穿面纱。

“哦~~~,何以见得?”

“这有何难,那日之后没多久,你便与属下分道扬镳,亲自押着我一路往西南行,你那些分手的手下身负之任务,想必便是掩人耳目,扰乱视听。”

“飞仙岛与天师教彼此熟悉,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得知是敖姑娘劫走了我,他们必先从最能确实掌握的飞仙岛这座本庙着手,敖姑娘若此时带我回飞仙岛,非常正中下怀。”

纱巾后传来一声惊叹,呼吸加剧,丰沃胸围起伏明显。

“不得了了呢,是这天命之格所赐,还是你这小子天生便是如此。”

覆面佳人探出那根施展天蝎一指的芊芊葱玉,在少年厚实胸膛上顽皮地画着圈。

四周那些暗送秋波的大理姑娘见到这一幕,纷纷露出失望表情。

虽然之前她们本就对这对男女的关系有所猜测,但那时只是猜测并无证据,直到此刻敖洁洁这**的一指伸出。

高富帅淡淡一笑,被迫读了十几部经史,他从中学到了不少,比之前更懂得在各种不利情势下寻找,甚至进一步挖掘自信,令自己一直保持从容不迫。

“敖姑娘的飞仙岛定是远在海外,与中原少有联系。”对敖洁洁之问不做回应,却莫名其妙说了这句不相干的。

“这又是哪来的奇谈怪论?”

“若非如此,敖姑娘又怎会对‘高衙内’三字视若平常呢?”

事实上,“高衙内”之名号虽响彻汴梁,却还不至于到大宋人人皆知的地步,大宋九成九的人对这个名字都是视若平常的反应,少年故yì

如此说,不过旁敲侧击打听飞仙岛的情况。

“这么说,小弟弟你是美名传宇内喽?”

“恶名同样能传宇内,在下素日不学无术,不事生产,专精欺压良民,淫人妻女,敖姑娘若去汴梁城里转转,便可得见,十家里有七家的地下埋着刻有我生辰八字的咒符。”

嘴角上扬,口述如此人品,少年面上尽显得yì

之色。

“如此说,你岂非夜夜噩梦,难以安枕?”声线娇柔,戳在少年胸膛上的那指不知有意无意,深入寸许,少年心口顿时传来一股刺痛。

“怎么可能,如真如此,不消数月他们便能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也轮不到敖姑娘找上我了,他们得到的生辰八字是我刻意散布出去,日对时不对,更少了我的发肤血液,便是再咒上千年也不会灵验。”

忍着刺痛,少年维持一脸得yì

邪笑。

“如此说来,你如今这番巧思灵智,全赖天命之格的功劳喽?我提醒过你几次了,连‘小月儿’都得你唤一声‘姐姐’,难道我敖洁洁尚无此资格么?”

指尖又入寸许,少年刺痛加倍,更觉胸口一热,心知已破皮流血。

“敖姑娘实在对本人有欠了解,我这花花太岁平生不为无利之事,张映月那声姐姐,是以一套道门至高心诀换来,敖姑娘想要同样待遇自然也成,将你那日对敌的指法传我,‘姐姐’两字即刻奉上。”

少年心知体内乾坤心诀瞒不过曾经多次对他探脉测气的敖洁洁,所幸大方承认,他偷换概念,将充其量只算中上品的乾坤心诀,说成道门至高心法。

“呀哎,**无德,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竟还如此贪得无厌,小月儿身为‘姐姐’不会教后辈,看来还的我这真zhèng

的姐姐代劳了。”

指尖功力催动,一股剧痛破入少年心脏,与方才刺痛相比,根本云泥之别,难以形容。

“呃……,皮肉之苦也是一种筹码,是……是筹码便能用来交yì

,这笔生意倒也不亏,小……小弟见过敖姐姐。”

生命都操之其手,少年早就明白自己在敖洁洁面前没多少转圜余地,如今虽妥协,却将情势逼成对等的交yì

,以成全内心最后那一丝坚持。

“唉~~~,心不甘情不愿地,奴家难道就真比不上小月儿么?”利指收回,语气忽转,哀泣悲凉,令人不禁心生怜惜。

“受制于人情况下说出的话,即便我说心甘情愿,姐姐难道便信。”少年整了整胸膛上稍稍破碎的衣物,顿时血染指尖,却是一副毫不在乎,完全不记仇的神情。

——敖小贱人,这么想做老子的“姐姐”是么,总有一天弄你上床,让你见识见识身为老子的“姐姐”,该尽什么义务。

心内如此立誓,嘴上却道:“姐姐若比不上张映月,如今我便该身在龙虎山,而非这大理境内了。”

这句话明赞暗贬,表面承认敖洁洁在张映月之上,内里却暗讽这份超越只表现在阴谋诡诈上,就似当日敖洁洁巧布“异芙蓉”之毒,令张映月失去还手之力那般。

“该赞你锐眼识英雌么?”面纱后的美眸似乎亮了一下,也不知是没听出话中之意,还是故作不懂,聘婷袅袅地迈开莲步,高挑腴窈的身材散出无形气场,将身边一干纤弱偏矮的大理姑娘们斥开,径自向前走去。

002 出海

敖洁洁漫步前行,高富帅身背长剑,跟随在后。

一路南下,他早已向敖洁洁坦诚文剑飞书习自君少卿,不过他并未透露君少卿已投胎转世,反倒说这位师傅传授技艺后,闲云野鹤般四处游历,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番说辞自然是为了让敖洁洁有所顾忌,明白他背后还有一个文剑飞书,然而更多的,却是侧面打听张映月的情况。

当日张映月当着自己的面,随赤烈离去,但如此并不意味着她已逃脱魔掌,敖洁洁在附近另有兵力埋伏的可能性不低,甚至她所透露的异芙蓉只有一个时辰效果便无药自解的信息也不得作准。

少年假设张映月那日并未逃出,已被捕获,那敖洁洁便有可能从她之口得知君少卿的真相,如此一来,对于自己的谎言,她神情举止间或许会露出破绽。

当然,也或许不会。

可惜,少年这番算计并未奏功,敖洁洁耳闻之时神色如常,无法依次判断,她究竟是信守诺言放走了张映月,还是城府已深到任何心绪波动都能收敛至一丝不外露的地步。

心思流转,少年忽然加快步子,赶至敖洁洁身边。

“敖姑……姐姐,小弟对大理不熟,莫非这偏远小国竟比我大宋还富有,方才一路走来,我至少见到数十位女子颈带银饰?”

敖洁洁步下放缓,半响才回道:“大理国小民弱,自然不可能与大宋相比,那些女子的饰物并非银饰,只是看起来相像罢了。”

“大理金银铜铁皆缺,却出异矿,其中不少与银质外表成色相近,若不细看难以区分。”

太尉府富贵超人,府中金银玉器无数,高富帅当了不短时日的衙内,对金银非常熟悉,方才其实已察觉色泽有异,只是不能肯定。

如此一问,一来是为肯定判断,二来却也隐藏着测度敖洁洁对这大理国情熟悉程度的目的。

“一箭双雕不过平常之举,一箭三雕,四雕,甚至百雕、千雕,做到如此,方有资格称一句‘智慧’。”

这句话出自那罪该万死的六明子之口,高富帅初闻时只当他在放屁,然这些时日却潜移默化的将之融入到自己的言行中。

敖洁洁不再多言,足下加速,一路转巷拐角,片刻后,已将少年领至一处偏僻简陋的平房前。

房门开启,一名面貌丑陋,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小跑了出来。

“见过大小姐。”此人声音沙哑,目光瞥了少年一下,便当他这个人根本不存zài

般,再也不看一眼。

“可需准bèi

?”敖洁洁语气森寒低沉,威严大盛,比之方才与高富帅交谈的那副柔声腻气,天壤之别。

“属下职责所负,时刻都在准bèi

状态。”

“带路。”

男子领头,敖洁洁与少年跟随在后,入得房中。

穿过前厅甫入后室,男子即刻挪开室内桌椅板凳,掀起那条覆于地面的布毯,随即在墙角之处按了一下。

咔咔咔咔——!

地板缓缓开出一个方形通口,室内微弱阳光,依稀可辨一条幽深阶梯一路倾斜而下。

倏然,通道光芒大作,位于通道两旁的烛台一座座自动点燃,将昏暗阶梯照的衍生出几丈。

男子带头前行,敖洁洁随后,少年虽感诡异,然武功被制的他心知无力还手,深呼一口,最后进入。

这条密道前段的十数丈呈长方形,空间堪堪可供一人行走,少年身在最后,走的几步,已听后面传来响动,料是密道入口关闭之声。

十数丈后,却是参差不齐,凹凸错落的石壁,人工斧凿的痕迹唯余烛台。

密道每隔一丈便有烛台照明,三人快步前行,少年初时感觉在往下探,然不一会儿就转为平行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嗅出水气,又过一会儿,前方已隐隐传来惊涛拍岸。

——难道到了海边?

内心生出疑问。

疑问很快得到解答,扑面之风渐强,不会儿三人出了密道。

怪石嶙峋,惊涛拍岸,出口正落在一海边岩洞内,洞高七八丈,洞内海岸也有四五十丈宽阔,一艘中型双轮车船停泊洞中。

数道身影在船上岸边来去匆匆,往船上运着一包包囊裹严实,难辨内中乾坤的东西。

“大小姐亲临,你等还不快来拜见。”中年男子高喝一声,那群人目光投来,随即小跑过来,单膝跪地,左手握拳横胸。

“见过大小姐。”

“现在可能出航?”敖洁洁语气冷漠高傲,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回禀大小姐,小的们已查过风向、浪潮,此时出海绝对畅行无阻。”回复之人说话时完全低着头,不敢看敖洁洁一眼,仿佛如此便是对她莫大的亵渎。

“嗯,那便即刻出航。”

一群人前呼后拥,将敖洁洁迎上双轮车船,高富帅紧跟其后。

此船长越二十丈,开阔五丈,船身呈长方形,船首斜翘,尾部建的高出甲板一截,形成一个约莫正方形的平台,双边各五丈。

平台设有台阶,中心位置更安置了一些座椅,一把太师椅居中而立,太师椅左右两旁分立四张高背靠椅,整个平台可供九人入座。

船浮于海上,受浪涛影响起伏摇晃,那九张椅子却稳如泰山,显然已被固定在平台上。

敖洁洁跨上平台,慢步走向中间太师椅,芊腰一弯,侧坐下去。

少年见状,倒也不客气,选了敖洁洁左手第一把椅子坐下。

平台上只有高富帅和敖洁洁,其余之人将之视为禁地,不敢踏足。

“哈,你倒真不客气。”

身无旁人,敖洁洁又恢复到那副**慵懒,妩媚柔美的模样。

“身为弟弟坐在姐姐下首,何其天经地义,难道这还需yào

客气么。”

高富帅四下环顾,看似漫无目的,然下一瞬间,目光却突然锁定敖洁洁:“看来是不得不赞一句神通广大了,这艘该是大宋水师的战船吧?你们是怎么弄到的?”

方才上船时,少年刻意放缓步子,将船的全貌收入眼底,船体两侧各有三个设计特殊的卡物位置,虽然此刻那些位置已无负物,但依据设计少年看得出,这些卡位是用来固定某种带轮车具的。

出现在甲板上的带轮车具!

若一个月前向高富帅提出这个问题,他能回以的只有两眼发呆,但经lì

了这些时日的乾坤梦界强制教学,此刻的他记忆翻涌,两字倏然浮现……

弩炮!

003 明羽再现

敖洁洁摘下笠纱,清纯淡雅之绝世绢容得见天日,明媚且带着一分野性的美眸,在这昏暗海洞中格外明亮,目光直直向少年射来。

“这便是你素来的不学无术么?姐姐我怎地看不出呢?”

这艘双轮车船已经过改装,只是甲板上的卡位已成船体一部分,无法除去,除此之外整艘船毫无军舰气息,不想居然被这小子一眼认出。

“不学无术也能有所专精,我可是太尉之子,水师的战船我没机会见识么?”高富帅敷衍道,有机会不带表一定会去做,况且他之所以认出战船,并非因为往日见过,实是归功于那个恨之入骨的六明子。

不欲谎言被揭破,他抢着扯开话题道:“姐姐,我们要去之处离陆地有几里?”

这句话同样是一箭双雕,既达到扯开话题的目的,又是试探这条船的目的地。

虽然乘船而行,但目的地未必就是出海登陆某座岛屿,也有可能是借水路绕回大宋。

敖洁洁美眸涟漪波起,若有所思地凝视了少年一会儿,随即浮现一抹天真清雅之笑:“小子,认你这个弟弟倒也不算丢脸,你之前的推论不错,出海向东南行三十里左右,那座远离尘世喧嚣的世外桃源便是我们的目的地,‘仙灵岛’是它的名字。”

少年神色淡然,毫不显露面上那推测得以证实所展露的喜悦,仿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一般。

然而,听闻“仙灵岛”之名的他,内心却不似表面上如此平静。

经由张映月之口透露,敖洁洁所属的是飞仙岛,而她却一路南下将自己带来这不属中原的南诏大理,登船杨帆,欲去那三十里外的仙灵岛。

少年早已判断敖洁洁不会带自己回飞仙岛,同时她对自己这天命之格却又心心念念,如此看来,此刻帆指仙灵岛的举动,处处透露不寻常。

仙灵岛与自己这天命之格必定有所关联,两者合一,方能达成敖洁洁怀揣的某种目的。

这项推论尚无充分的情报支持,不过以敖洁洁对这大理之地的熟悉,以及在这偏僻南诏之地所显露的非凡根基,少年直觉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如此逆推,自当日官道设局下毒,甚至更早之前,敖洁洁便已策划好一切,自己与张映月中毒败阵,乃至之后一路押解自己南下,直至方才两人甫入城,此地驻扎人员却已整装待命的种种,说明不但事态发展,就连时间也被她拿捏的分毫不差。

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直冲脑门。

虽然脸上一派无所谓的表情,然少年内心却对敖洁洁产生一丝恐惧,这蛇蝎仙子不但比张映月妩媚动人,智谋手腕更是天壤之别。

“姐姐,我看此刻洞外海风不强,我们一路行船,应不会有太大浪巅起伏吧,我真气被制,一路随行身疲体虚,横竖还要行上三十多里,容我睡一会儿可否?”少年忽然大打哈欠,眼皮都开始耷拉。

敖洁洁双眸精芒一掠,女人的直觉告sù

她,这小子必有算计,但他的要求只是想休息一会儿,他穴道确实为自己所制,真气不畅体力必受影响。

自己当然可以不答yīng

,但如此一来未免显得自己对他太过警惕,潜移默化中将他在自己心中的威胁增大提升,进而形成此子实为强敌的心魔暗示。

“舱内设有卧床,我这便命人领路,你且好好休息,到仙灵岛后我再唤你。”

片刻后,少年已躺在船舱内的卧床上,比起陆地上的高床暖枕,船舱波摇晃颤,虽不剧烈,却难免有些不习惯。

即便如此,少年依旧很快进入梦乡。

“哦,又是一日了么,那便开始吧,上次我们学了白驹,接下来是谷风此篇,习习谷风,维风及雨……”

一入乾坤梦界,六明子翘首以待,扬扇一舞,少年迎着书几入座。

“等等,等等,过会儿再学成吗?你不是自称是我老师么?如今你学生我有难,急需老师您的天纵才情相助?”

“哦?何事?”六明子似乎被‘天纵才情’四字打动了,破天荒放下手中的诗经问道。

少年被敖洁洁捉住至今,依旧每晚进入这乾坤梦界,然他却从未向六明子吐露过现实世界的状况,更未想过要向他求助,直到方才刹那间的灵光一闪。

六明子平日教学时,经常将“蠢才”“愚鲁”挂在嘴边,一身讨人厌的傲气已至不着言表,由内而外自骨髓散发出的地步,似乎天地苍生皆愚蠢,唯他一人独智高。

面临当前情势,少年突然想到将身上的包袱慷慨祭出,与老师同享。

这便是论语教诲的,有事,弟子服其劳;有包袱,先生馔。

六明子静静听着,琉璃扇轻摇,半响,忽地合起诗经,随手一抛,诗经飞回耸天书柜中。

“尔虞我诈,阴谋奸宄,此等事物大损风雅,与本人气质不合,你若有兴趣,便让心系此道之人教你吧。”

言罢,身形一旋,火光冲天,烈焰中凤尾禽再现,恢复重明鸟之真身。

高声一鸣,展羽惊飞,速度宛如流星破空,转眼间已消失不见。

少年一时间不明所以,呆呆望着眼前书柜、书几,倏然,锐鸣破空再现,然这一鸣比之方才更为高亢,鸣声如雷霆乍现,惊震四方,仿佛连这乾坤梦界都为之颤抖起来。

寻声望去,五彩幻空尽头,重明鸟巍峨再现,然此羽比之方才离去的六明子,身形体格稍有不同,尤其鸡首凤尾,色彩单调暗沉,大异六明子之绚华夺目。

重明鸟降下,随着周身火焰灼烧,巨大鸟型被火焰灼的萎缩凝聚,最终凝成一道高壮人身。

年约六旬的老叟面容,战盔盖顶,甲胄附身,墨黑斗篷自双肩披下,衬托着那头灰白暮发。

此叟形貌老迈,身材体格却似壮年,六尺昂藏身着铠甲,双臂紧握扣拳,浑身上下散出一股强悍逼人的凶煞之气。

老叟耳顺之年,却无半点慈眉善目,面貌凶恶,满脸皱褶以鼻上梁为中心收聚,鹰眼隼瞳,仿佛随时欲择人而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腐儒酸秀有何可学,还是待老夫传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以一敌万之技吧!”

004 桃影仙踪(求收藏推荐)

迷茫双眼缓缓睁开,一幕美眸忧心深藏,娇容玉颜却维持那番**慵懒之绝代丽色印入眼中,同时察觉肩头受力,只见那只施展天蝎一指的玉手,此刻正按在自己肩胛。

“总算醒了,你竟真如此疲倦,姐姐我都唤了你快一盏茶了。”语带娇嗔,似责似怨,然眸光中却掠过一道疑色。

“解开我受制穴道,我保证立kè

变得生龙活虎,入水除蛟虺,上山伏白额,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以满腔怨气应对敖洁洁眼中的怀疑,和衣而睡的少年立身离榻,也不加梳理,不过稍稍整整乱发,一步跨出舱室门。

敖洁洁咯咯娇笑,曼妙身形一扭,闪过舱门,后发先至,背影抢到少年前身:“蛟虺白额,那你岂不成了那阳羡周处了,那剩下这第三害,你欲自我了结么?”

古早周处除三害脍炙人口,一害蛟龙,二害白虎,三害便是他自身,见少年借鉴周处典故,敖洁洁顺水推舟,将这第三害的帽子反扣他自己。

此时此刻,她对少年先前所言更存疑虑,尤其是那“不学无术”四字。

她已知少年身为太尉之子,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或许确有其事,但以他谈吐表现,以及对典故、古籍之了解,虽称不上状元之才,却也绝非不学无术。

“第三害早已受制于人,何须自我了解,只需敖大小姐稍不顺心,将我往这四十里外汪洋大海中一抛,今之三害尽除,敖大小姐巾帼英雌,名垂千古。”

前行之窈窕背影稍滞,后颈那片雪乳印入少年眼中,同时目光下方余角,丰美高挺之翘臀煌煌入目,与上行柔美弯曲之腰肢背脊形成一道完美曲线。

“小弟不但睡不醒,更是一睡便糊涂,我方才所说明明是三十里,这多出的十里是怎么加上去的?”

“是么……,看来小弟我确实糊涂了,三十四十都好,可是已到了,我已受够这晃来斜去,双足形同虚设的滋味了。”少年淡淡抱怨道,他明白自己小心机已被这蛇蝎仙子看破。

他对于此前敖洁洁所透露的信息并不全然相信,因此方才话中藏机,刻意试探。

“如此便已受不了,莫非你先前所言,熟悉行船之言皆是诓骗。”语气肃然一寒,身顿足停,双肩虽无回身之实,一股气劲却隐隐散出。

“敖大姑奶奶,小弟我何曾说我熟悉行船,从头至尾,我不过是见过水师战舰记得形貌而已。”

语气可怜委屈,逗的前方娇躯格格轻笑,霎时间冰融雪消,煞气尽敛。

“算你圆的通,下船吧,我们到了。”

随着敖洁洁回到甲板,甫一探头,一股醉人心脾的特殊异香扑鼻而来,异香之外,更是丽景充盈眼前,目不暇接。

双轮车船已停泊在一处岸边,离岸二十丈开外,桃花盛开,粉红盈目,枝叶参差,乔木茂盛,勾勒出一幅抛凡绝俗之清丽纯美。

视线越过桃林,远山如画,柔云如画,就连苍苍蓝穹也仿佛被引入这片世外仙绘中。

“仙灵岛……仙灵岛……”

少年喃喃自语,只觉眼前一幕名副其实,如此脱俗出尘美景,就连他这个俗不可耐,内心充斥滂湃七情六欲之人,这一刻似乎也被洗涤的清澈还真,仿如襁褓婴儿。

敖洁洁静待一旁,无意思阻止少年欣赏眼前美景,甚至心中窃喜,世人又多一个与她同样感触之人。

良久后,少年忽地喃喃自语:“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敖洁洁丽容一怔,她自然知晓这首李商隐的《嫦娥》,这仙灵岛也来了不下数十次,但她却从未将《嫦娥》与眼前隔绝尘世的仙境联系起来。

此刻耳闻少年略带同情的幽叹,敖洁洁思绪翻涌,只觉这二十八字竟如此应景,不知不觉间,淡淡悲凉自丰腴娇媚的身体内散出,一身**妩媚受此气氛冲击,自然而然的淡去不少。

片刻后,敖洁洁收敛心神,轻拍少年肩头:“别感慨了,下船吧,诗里的那位如今居于广寒月宫,这岛上住的可非是她。”

高富帅被拍醒,不由心生荒诞之感,更觉有些好笑。

——怎么回事?我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六明子!一定是受这家伙影响!

——哈!雷瞳老头说的果然没错,腐儒酸秀,只会无病**。

脑中浮现出不久之前乾坤梦界中的场面,继六明子之后,再现第二羽的重明鸟所化老者自称雷瞳,言语间对满嘴诗经论语,风花雪月的六明子大有不满。

他一现身,就将六明子耸天书架一拳轰的粉碎,换上另一满布兵书竹简的正方书柜,随手一招,入手便是一卷孙子兵法。

“发什么呆呢?”少年身形不动,敖洁洁又是一摧。

“我是在想,这仙灵岛上住的究竟是怎样的人物。”敷衍了一句,少年随敖洁洁下了船,其他人皆呆在岸边,心悸眼神,似乎不敢靠近那片桃林。

“既是仙灵岛,所住当然是脱尘仙子。”暮然止步,回首投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小弟不是自称专事淫人妻女,欺压良善么?仙子在前,可有一丝动念。”语气挑逗,更是暗藏戏弄。

“一丝都不会有,说实话,自从那天见到姐姐后,小弟心里那点念头就全系在姐姐身上,姐姐若想成全小弟对仙子的动念,还请先让小弟得逞一回,了我心愿。”

见敖洁洁又恢复到那幕**慵懒,妩媚动人的勾魂模样,少年心火蹿升,也不知哪借来的胆,超出**界限的语句脱口而出。

若是换做张映月,此刻怕早已一掌轰来,打得这荒淫大胆的小混蛋别说动念,从今往后连根手指都别想动,生活不能自理。

但他此刻面对的是敖洁洁,敖洁洁素有蛇蝎仙子之“美名”,这既是“赞”她心狠手辣,满腹毒计邪谋,同样也道出她非同寻常的性格。

柳眉舒展,红唇倩笑,双颊绯润,敖洁洁毫无生气动怒之状,一个旋身凑到少年面前,丰腴娇柔的女体眼看就要整个腻上他的厚实胸膛。

“荒淫无德的小淫贼,竟然打着这等心思……”用词似骂,语气却更像在向情郎撒娇施媚。

“你这新认的弟弟心思出众,身份不凡,虽人品不怎样,但配姐姐这身蛇蝎倒也相得益彰,说实话,姐姐对你也有动心,让你遂愿也并非不可行,只是奴家心思单纯,不通辨人之术,欲真心相待却又怕为薄幸寡情,虚伪善装之辈所骗,想要奴家依你,便需通过奴家一项测试。”

温香软玉在前,呵气如兰直扑少年鼻息,一时间四周桃花香韵黯然失色。

色令智昏,对于“心思单纯”“不通辨人之术”等词语从狡诈毒辣的敖洁洁嘴里吐出,少年已顾不得嗤之以鼻。

虽明知对方在作弄自己,然少年已被撩拨的心火蹿升,胯下旌旗即刻做出反应,雄雄欲起,他忍不住接口道:“怎样的测试?”

敖洁洁笑的更为妩媚勾人,香唇凑到少年耳边,同时天蝎一指攀上他厚实胸肌:“姐姐无识人之明,难辨真情假意,若要得到奴家,便得让奴家挖心检验,一窥真伪。”

轰轰轰——!

娇柔语气,所说内容却是惊世骇俗。

少年猛地后跃三尺,迷醉神情顿时变得悲痛欲绝:“啊呀!姐姐怎知小弟我正是这薄幸寡情,虚伪善装之辈,姐姐剖心一验,我伪装的再精妙也将无所遁形,唉~~~,天意,真是天意,天意注定我们只有姐弟之缘,无同榻之分。”

身为天命之格,高富帅自然明白敖洁洁不会取他性命,但此女蝎指蛇吻,神情柔中带杀,媚中藏煞。若真引的她动怒,一命呜呼怕已是最幸福的结果。

“欸~~~,弟弟怎地如此就退却,再多表现几把,奴家说不定便被你感动了呢?”玉洁手指挪到嘴边,红唇轻启,香滑小舌在指尖轻轻舔了一口,一脸意犹未尽的迷醉,仿佛此刻所品,是自少年胸腔中挖出之物。

“不不不,天意如此,岂可强求,小弟生性善变,方才一上岛,见到那幕桃林云山的世外景致,便已对姐姐口中那位‘仙子’生出兴趣,此刻更是已下定决心,姐姐不必再说,小弟我已移情别恋,此乃天命,上天要我将那薄幸寡情,虚伪善装贯彻到底。”

思绪涌动,高富帅不着边际的胡诌,只觉口中所言离经叛道,与这些日来六明子谆谆教诲全然相悖,一时间竟也大感快意。

见这小混蛋被自己一吓二逼,即刻胡言乱语,且内容怪异有趣,敖洁洁掩口轻笑,身上那似有所无的杀机尽此笑中。

少年见状,心知她已释怀,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四下桃花竟无风自颤,一股难以言明的暗流涌串林中。

“既口出亵渎,黄泉一行当无埋怨。”

一道不下于敖洁洁的天籁回音飘荡桃林,敖洁洁闻言神情骤变,惊呼道:“仙儿!不可!”

霎时间,狂雷霹雳惊现无雨晴空,霹雳宛如天降怒龙,所指目标唯有一处。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005 清莲豆蔻(求收藏)

烛影摇弋,印出少女香闺内,那道天真活泼,此刻却满面愁容的身影。

此女并非倾国倾城,绝代佳人,甚至不能称上一句“漂亮”……

她根本就不是人!

莲花,芙蓉,出于淤泥而不染的清净白莲……

三千尘世,似乎只有以此方能形容女孩。

纯,至纯无垢,令人望之生畏,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念。

真,至真灵绝,彷如苍云皑雪,何忍令其蒙上半分污浊。

美至极处,至美不美,秀至极处,绝秀无秀。

美与秀遭遇上她,注定黯然无光,两种主宰尘世万千女子的特质,汇聚到她身上,美难显,秀无踪,唯余那,妖邪鬼魔、人神仙佛皆为之倾倒的……

洁!

柳眉如月,至洁新月。

瑶鼻似琼,乳洁净琼。

明眸摘星,亮洁遥星。

淡唇凝露,透洁莹露。

飘发展瀑,乌洁清瀑。

雪肤惭絮,玉洁云絮。

不属人间之少女眸凝身前铜镜,镜中映出她胜神越仙之绝世清丽,然她本人对这幕世间难求之风景,却没什么欣赏的兴致。

“是仙儿出手太重了么?”

喃喃自语,贝齿轻咬下唇,咬出的浅痕宛如被截截断开的弯月印刻其上,阴晴圆缺之月,印照出主人此刻内心一丝委屈。

“可是长老往日教诲,对付淫贼亵徒绝不可心慈手软,即便对方实力再差,也要如此狮子扑兔,出手便使出全力。”

“在此之前,是否该先考lǜ

那淫贼亵徒,是否是身为你闺中密友的好姐姐带来的呢?”

另一阵妙音天籁传入,相比起少女天籁至洁至纯,这道声音至柔至婉,两者仿佛蜀岳双剑奇峰,相互辉映。

敖洁洁漫步而入,娉婷袅袅地来至少女身后,一双玉手轻柔自然地按上女孩肩头,温柔地阻止她起身。

目光投注铜镜,本身绝色倾城的容颜印入镜中,与先来者共聚一处,至美至纯,至媚至洁,霎时间染的镜面如诗如画,似真似幻。

“敖姐姐可是怨仙儿了?”语气幽然,闻者怎能不生怜惜。

“那小子可不值得让姐姐我对仙儿生出怨怼,只不过你这一劈,将他劈的半死不活,先前所定之事,怕是要缓些时日了。”

敖洁洁语气不忍责备,镜中女孩就仿佛是她一胞同出的血亲,自儿时起她便对女孩格外宠爱,直当她是亲妹一般。

女孩柳眉难舒,双唇微颤,语气进而呜咽:“可是适合神蛊蚕皇解封之日近在眼前,若是错过,那……那岂不是仙儿害了敖伯父?仙儿……仙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皎月明眸隐隐水汽浮现,巧小片唇贝齿深陷,几乎已要破皮见血。

“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未免太过,小仙儿不过是冲动躁进了些……”宛如倾心镜中至纯仙容的须眉男子般,敖洁洁印在镜中的玉手刮过女孩无暇脸庞,宛如抚摸着一件毫无瑕疵的绝世白瓷。

“你啊,枉你这幅九天降仙,广寒下凡,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任谁想的到,这样的小仙儿,内心竟时时刻刻藏着一把火,蓄势待发。”

下意识拿起镜台上一把玉梳,仿佛慈母般为女孩梳理起那头乌洁瀑发。

“若真错过神蛊蚕皇解封之期,也是那老糊涂命该如此,谁叫他人心不足蛇吞象,那般绝世修为,却仍觊觎那虚无缥缈的广成秘藏,魂魄被夺也是该然。”

敖洁洁好声安慰,语气中全无责怪,女孩闻言更是羞愧,片刻后,方嗫嚅道:“敖姐姐,那……那淫贼真是应劫而生的天命之格么?他……他如此人品,怎能承载天命?”

“小仙儿,说你冲动真是一点都不错,你与他连个真zhèng

照面都未打过,他人品怎样你又是何从判断的,难道就凭他在桃仙阵中那番胡言乱语。”这次语气稍加责备,却是恨铁不成钢,完全出自姐姐对天真小妹妹,吃一盏却仍不长一智的担忧。

“仙儿才没那么肤浅,梅长老和荻长老都传过仙儿相人之术,那……那人眉眼轻浮,颊令曲张,步履动作间邪风透骨,分明便是长老所说,淫奸霸狂之相。”

女孩本欲说“那淫贼”,却担心被敖洁洁指责未审先判,因此改口。

敖洁洁面露苦笑,她与高富帅相处近二十日,虽不敢说对这小子有多了解,但至少这“淫贼”评语绝不算冤枉他。

此前,为在预计时间内赶到大理,自己携着那小子星夜兼程,过程中极少宿留城镇,但即便那为数不多的几次,却几乎次次都因那小子贼眼贱手招来祸端。

也不知是蓄意捣乱,还是他本性如此,一路但凡遇到美貌娇腴的女子,无论待字闺中,亦或已为人妻妾,那双贼眼次次不厌其烦大肆骚扰。

眼神骚扰只是开胃小菜,第二步便是抓住各种空隙破绽,口手足并用,挑逗轻薄,惹的那些夫人小姐的身边人各个勃然大怒,一路上自己也不知应付了多少欲挖出他那对贼眼的“英雄侠士”。

“神州大地自太古以来,凡遇大劫,应劫之人、事、物必定顺时而生,其中有些确实具备破劫消难之力,但有些却只是牵涉劫数的隐窍关键,本身并无立场,甚至不乏无心推动,最终因缘际会促成劫运的例子,所谓的天命之格,只是说明他与今次大劫有关,他所承载的天命,可以是救世扶危,也可是灭绝苍生,难有定论。”

“况且,古籍记载,历来应劫所现的人间应命之格,并非每次皆是单一,复数天命同现于世的例子,上古至今不胜枚举,小仙儿,你知姐姐那飞仙岛不精测算,这小子是姐姐从天师教掌教之女手中夺得,既得天师教认可,他之身份应无疑虑,再不济也是众多复数天命其中一例。”

“天师教?可是与姐姐家的东仙,仙群岛起名的南天?”女孩动容,明眸泛彩,清澈灵瞳下隐约流淌着一抹兴奋。

“怎么?我的小仙儿竟也知东仙、南天么?”敖洁洁爱怜地抚摸女孩秀发,语气更似喜见儿女长大成人的慈母。

“敖姐姐太小看仙儿了,不止东仙、南天,就连西妖、北魔,仙儿也能朗朗上口。”

敖洁洁欣慰一笑,正要夸赞一句,却闻一声惊呼传入。

“少主!敖仙子!不好了,那贼……那人有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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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离火炎身

乾坤梦界,再度恢复神智的高富帅,已身临梦界之中。

“咦?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哈!老夫明白了,你定是认为老夫所传比那酸儒好上百倍,因此迫不及待提前入梦。”雷瞳洪钟大笑,阔步跨来,蒲扇般巨掌拍打少年的肩头。

“不错!不错!你小子虽然生的油头粉面,一脸淫邪奸贼之相,倒地还是个带把儿的男人。”

雷瞳大为满yì

,然高富帅闻言却嗤之以鼻。

——和你这张脸比起来,便是猪八戒也当得起一句‘油头粉面’。

——淫邪奸贼之相……我呸~~~,分明妒忌少爷我年少俊朗,招蜂引蝶之男性魅力无穷,哪里像你这张钟馗脸,怕是一辈子都没尝过俏姐儿的滋味吧?

——若是尝过,那也是用强的,哪像少爷我,天姿国俊,那林娘子为了得到少爷,甚至不惜设局下药!

——带把儿男人……,哼!在本少十二寸顶天巨鸟面前,你这区区老鹌也敢班门弄斧,品头论足么?

内心狂涛汹涌,然少年表面上却一脸无奈:“乾坤梦界一梦十日,雷老身在此地或许已过得一、二日光景,但在我却只是一、二时辰,再提前入梦也不会迫切至此。”

“不瞒雷老,我是被一道惊雷劈过来的。”

“惊雷……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倒地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了,竟连那雷部……雷公都看不过眼。”

“要是真伤天害理我也认了,问题是我还没来得急干,甚至连想都没仔细想过,不过图嘴上一快,那道雷已劈头而下。”少年语气大有冤屈,然心中所思,却是徘徊在雷瞳那“雷部”两字上。

无论是这貌丑老者雷瞳,疑惑那孔雀般的六明子,皆是以重明鸟形象现身,再借火焰化身人形。

对于这两位的种族,少年不敢肯定,六明子四书五经无不精通,雷瞳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两人身上都散着曾经在人世生活过的浓郁气息,然如今的他们显然已非人身。

雷瞳那声不知有心或无意的“雷部”,勾起少年诸多疑问。

“干没干过老夫没兴趣,即便真的干了,你这小子也不是一道雷能劈死的,不过雷属木,木生火,若你真是被雷劈来此地,那此刻你在现世的那副身躯,估计该出现很有意思的变化了。”

丑陋老者邪笑起来,龇牙咧嘴,一张钟馗脸更见凶恶。

现实空间,仙灵岛东南一角,四山天然成壁,隔出内中一片不甚工整之正方空间,空间内一块数十丈开阔的巨石受四山奇幻之势支撑,底部无柱,却浮空而立,形成一处怪异石坪。

石坪四周浮有数十小石块,皆是五尺宽阔,且向上那面如刀削般平整,小石同样无柱浮空,在石坪东南西北形成四路阶道,可供来往。

此刻石坪四角,两男两女分立,两女容貌端庄秀丽,身段丰腴,沉稳内敛,看似三十五、六的年纪,而另外两男子身材高瘦,罗衣飘飘,器宇不凡,比之两女应稍大一些,约有四十左右。

这四人分立四角,双手结合,四道青蓝光芒自合手指尖送出,四芒自四角直射石坪中心,光芒汇聚,形成一团浓郁青蓝,宛如巨卵。

巨卵中,隐约可见一壮硕身躯。

巨卵浮空一丈,内中身躯双足虚吊,双手也是无力垂在两侧,透过青蓝彩芒,依稀可辨在其鼻上位置,异华紫芒频频闪现。

紫芒如劲风疾箭,每次闪现皆似满弓放铉,一次次冲击着笼罩在外的青蓝巨卵。

每一次冲击,皆震的巨卵晃颤不止,同样的晃颤也传递到分立四角之人身上,其中两女呼吸加速,额头沁汗,已显疲累。

石坪上除四角外,尚有几名面貌年轻的女孩侍卫在侧,差不多都在二十左右的她们,神情惶惶,目光投注在巨卵上。

轰!

轰!轰!

轰!轰!轰!

紫芒频率加快,每次轰击,那些少女都如鞭打在身,身躯轻颤不已,投向前方的目光充满回避与恐惧,却又碍于情势,不敢挪开视线。

仙影飘迹,羽裙蹁飞,仙儿与敖洁洁两人足踏清风,脚踮虚空,广寒降世般纵身翔来。

“见过少主,敖姑娘!”仙儿双足方落,一众女孩便围了过来,自巨卵移开目光的她们,眉梢不经意松缓下来。

“情况仍在恶化么?”接到通知的仙儿在赶来的路上,对此地情况已经掌握了个大概。

受她怒雷一击的那个淫贼,在被送到这仙灵峰经由四长老救治时,他的身体突然发生异变,双目怒睁,紫色火焰疯狂喷射,火焰威力强绝,竟连四长老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长老们已经结阵将他困住了,不过他仍在顽抗,而且……”回话的女孩目光转向四角其中之一,那个身着白衣素绢,肩头印刻着一副梅花图案的美妇。

她是四人中疲容最明显的,额头汗珠已晶莹蒸腾,清晰可见。

“方才他的治疗是由梅长老主持的,长老在此之前已消耗了不少法力。”

仙儿释然,难怪梅长老最显疲累。

“可有试过制他穴道?”敖洁洁沉声问道,虽做此问,但她真zhèng

想得到的,却非有或没有这个答案。

仙灵岛四大长老无论术法、武功都是上选,制穴锁气应是事发后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应对方法,他们必定已经用过,如今情势足以说明此法无效。

敖洁洁真zhèng

的用意,是想了解制穴后所产生的不同寻常的反应。

“柳长老与枫长老都试过了,他之身躯从头到尾都没任何反应,长老们欲与他交谈,也没任何回应,除了那对冒火的眼睛,他身体其他部位根本没动过。”

仙儿柳眉紧蹙,随即求助的目光转向敖洁洁:“敖姐姐,莫非他并未醒来?”

敖洁洁目光在巨卵上停留着,语气谨慎地回道:“应是如此,姐姐与他一路同行,对他之性格稍有掌握,先不论人品,此子机智狡猾,便是真要计较报复雷劈之事,也不会是这等毫无征兆的攻击。”

两人一路来此时,听属下回报情况,仙儿本认定治愈出现奇效,高富帅恢复后动怒,因此与四长老大打出手。

之前为了给他治疗,敖洁洁送他来此时已给他解了穴道禁止。

但此刻观来,情况似非如此。

“小仙儿,依姐姐看,你那一劈怕是触激了他体内的某种潜能,如今莫说四长老,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停下,甚至他的自我意识尚不知发生的这一切。”

仙儿巧小莹唇不自觉的嘟起,她直觉敖洁洁分析的没错,但如此一来,追根溯源,责任便是莽撞冲动的她了。

咯噔——!

倏然,女孩突觉心口一震,探手抚胸,女孩面露痛苦。

“仙儿!你怎么了?”

“仙儿没事,只是方才……啊呀!”

咯噔——!

话至一半,又是一震袭心,这次痛楚比之前更胜。

“仙儿!”敖洁洁瞬间闪至女孩身边,玉掌探上她抚住的胸口,另一手却扣住她的脉门,自身功力向女孩体内探去。

“敖姐姐……仙儿……仙儿忽然觉心……心好痛,就……好似有人在捶打一般……”

袭心之震以惊人的速度加快频率,女孩转眼间已痛的香汗淋漓,神情凄楚无助,仿佛一只受伤命危的小云雀。

面对张映月悠然自得,巧妙布局,最终大获全胜的敖洁洁,此刻却是心神大乱,以女孩的脉象,她只能探出她心脉不齐,跳动不规,但除此之外,却无法察觉是因何造成的。

仙儿痛的玉颜森白,那帮女孩围着她们少主,各个手足无措,平日负责解决一切难题的四大长老,此刻却与那巨卵斗法,莫说过来观视了,便连分心开口都做不到。

轰!

轰!轰!

轰!轰!轰!

咯噔!

咯噔!咯噔!

咯噔!咯噔!咯噔!

此时尚无人发xiàn

,女孩袭心之震,竟与巨卵中紫芒轰闪的频率一样。

乾坤梦界,少年惊容满面。

“雷老,你说我现实中的身体,此刻正在喷火!?”脑中浮现出自己浑身被点着,最终化为一堆焦炭的模样。

少年下意识的抬起胳膊闻了闻,仿佛嗅查有没有散出焦味。

“你承载天命,体内藏有重明鸟灵相,也正因如此,才能进入这乾坤梦界,与我等见面。”雷瞳身侧忽地变出一把太师椅,他撩起战袍,大马金刀地坐下。

“你之天命为何,日后自当揭晓,老夫不欲多谈,如今先来说说你那重明鸟灵相,重明鸟为上古神物,你如今尚是凡人身躯,重明鸟之力于你来说是神力护持,却也是催命符。”

高富帅沉口肃穆,他明白老者接下来的话至关重yào

,直接关系自己性命。

“重明鸟乃上古火元之精,神力深绝,更身具多种匪夷所思之异能奇术,一身神通九成由火体现,聚火现相,现今的你只修内力,不修灵能,身无法力,重明鸟之神能你单单承shòu已豁尽全力,时时刻刻处于灵能暴乱之危险境地,更遑论控zhì

。”

“此前你身受雷击,雷属木,木生火,你体内蛰伏之离火神能经此一激,宛如淤堵多年之山洪暗流,一旦爆fā

,便不可收拾。”

“如今之法,唯有让你修习合乎重明鸟神性本元之功,借此疏堵、调和、融会贯通……”

“小子,给我一字一句听仔细了,老夫接下来便传你这套法诀,名为……离火炎身!”

007 异变少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乾坤梦界,凶面老叟雷瞳笑的轰隆振响,放肆嚣狂,仿佛睥睨天地万物,又似嘲弄三界苍生。

“那小子定已将你恨之入骨!”语气得yì

,狂然双瞳望着三丈开外,那道儒雅**之浊世俊姿。

“他为何要恨我入骨?”六明子端坐抚琴,掌下宽筝幻变莫测,时而五弦,时而七弦,其中更穿杂几幅无徽十弦。

然琴弦诡变,奏出之音却流传连接,高山流水般自然融洽。

见六明子这幅淡然模样,雷瞳斑驳面上凶恶更浓:“自然是因为你明知他之身体暗存危机,却不传他解救之法,他不恨你,还能恨谁?”

“你抢先传授他离火炎身,便是为了撩此恨火?”六明子依旧神色淡然,他从头至尾就没瞟过雷瞳一眼,似乎掌下之死物比雷瞳这大活人更有投注目光的价值。

“不错。”对于六明子的罪控,雷瞳坦然承认,凶恶面相更显得yì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时至今日,然念念不忘根本无关利益得失的算计陷害,‘恶体’之名果然不虚。”

“哈哈哈,彼此彼此,时至今日,你不也同样不忘附庸风雅,‘雅体’之名又何曾虚妄?”

六明子的目光总算从筝上移开,似笑非笑的望着凶恶老者。

“恶体”“雅体”,这落在旁人耳中不明所以的两词,在场两人不但心领神会,更是感触良多。

片刻后,六明子收回目光,再度回到他那伯牙子期,高山流水之意境中,琴音又起。

只可惜,即便他是伯牙,眼前雷瞳却非钟子期,欲成高山流水之境,六明子唯有分饰二角。

“你太小看他了,就如同你小看天下人一般。”六明子忽然叹道。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以我对他心性掌握,此子劣根斑斑,好逸恶劳,贪花**,性格诡辩不定,一身因生长环境累积下的弊病,在常人看来,实是不堪造就……”

见六明子将高富帅贬的一文不值,心知他必有后续,雷瞳沉默以对,静待下文。

“……然天命之格应劫而生,汇三界苍生之念,合飘渺大道,非人力所能定论,不知机缘巧合,还是天道策局,种种劣根虽然误他,却也成就他,为他培养出一身正邪难辨,善恶不存的原始灵觉。”

十指倏停,琴音又止。

六明子再度抬手,目光以从淡然无波,化作凌厉鹰隼:“他早已看出我根本不情愿督授他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然我却还是传了,这份举动背后所隐藏之铸其成材之心,他焉能不察?”

一番说辞,看似与雷瞳传离火炎身之事扯不上关系,但雷瞳却听出奥秘。

高富帅已感受到六明子是迫于某种压力才不得不传他文章诗词,其用意自然是要造就于他,如此用心的六明子,此前却不传能解决高富帅身体危机的离火炎身,只要稍有智慧之人,所能得出的结论便只有一个……

时机未到!

“雷瞳,我大可与你打个赌,此刻他不但未因此对我恨之入骨,甚至已推断出,离火炎身必须在他达到能沟通两羽之境界后,方能修练。”

六明子、雷瞳在乾坤梦界中皆以重明鸟形象出现,进而化人,“沟通两羽”所指为何,不言而喻。

雷瞳眉峰怒皱,凶相更现赫赫煞威。

暮然,狂笑炸开:“酸儒!我们有多久未动手过招了!”

“乾坤梦界,千年一夕,谁有兴趣计算这些,也罢,此刻我已无心再奏。”六明子身形一旋,琴几倏然消失,手中琉璃扇幻化,三尺秋水乍现。

“哈哈哈!你这酸儒,这一刻倒是干脆!好的很!”

雷瞳顿足一踏,自下方裂开一道缝隙,一柄丈长重枪怒龙腾渊般冲出。

霎时间,剑锋、枪尖,利芒迸射。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轰!

轰!轰!

轰!轰!轰!

咯噔!

咯噔!咯噔!

咯噔!咯噔!咯噔!

娇颜苍白,柳眉凝蹙,至纯至真之天仙玉容,因心悸之痛,五官蒙尘。

莹唇微颤,唇瓣紧闭,汗珠自遥琼鼻尖滴落,如泪似琼。

霎时间,穹空乌霾,仿佛连苍天都不忍见这西子棒心的一幕。

仙儿依在敖洁洁怀中,这位闺中好姐姐的硕丰乳围,饱实温暖,为一身虚汗的她输送着丝丝暖流,自小孤苦无亲的仙儿,朦胧间生出一种卷于慈母怀抱的错觉。

敖洁洁那充满女性韵味的丰腴媚体,让她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一股母性,神智已痛至半昏迷的少女下意识地往姐姐怀里缩去,彷如受伤命危,身体正逐渐失去温度的雏鸟,依偎母亲羽下,渴求那一丝源自天性的保护。

娇小身躯瑟瑟颤抖,凄楚无助,倍惹人怜爱。

敖洁洁见之心痛不已,一身真气毫不吝啬地灌入少女体内,明知无甚大用,只求略尽绵力。

“姐姐……仙儿……仙儿好痛……好……好冷……”浊世青莲般的少女嗫嚅哀诉,断断续续,仿佛气息将逝。

倏然,石坪四角两男两女一声暴喝,四人手中涌出的能量瞬间提升十倍,能量化作天际清流,将青蓝巨卵层层包裹,巨卵体积瞬间暴增一倍。

噗——!

四大长老同时仰天呕血,然血未坠地,四人身形一闪,已至仙儿身边。

“少主!”

敖洁洁心思灵动,见四长老输出的灵能暴增,随即却呕血撤手,心知他们四人心系仙儿安慰,冒着强行撤功损伤本体的危险一赌,借此自僵持困局中脱身。

将仙儿交予他们,敖洁洁吐纳回气,身影一晃,已来至巨卵两丈之外。

“四位长老出手,定能治好仙儿,你们快结阵将这家伙围住,莫让他扰到仙儿的救治。”

这句话自然是对众婢说的,敖洁洁窥破四长老最后暴增送出的那波能量,具有亢龙有悔的特性,盈不可久,这波能量若是能镇服巨卵自是万幸,若不能,那不消多久,巨卵中的小子便会脱困。

众婢女闻言,纷纷祭出利剑,身形错落,将巨卵围在中心。

敖洁洁眼神凌厉,似有决断。

方才四长老之所以与高富帅斗的难分难解,归根结底是有着不伤他性命这个前提,若是没这项限制,以四长老之力要杀他易如反掌。

敖洁洁明白,这项限制是她加诸在仙灵岛众人头上的,也只能由她亲自解除。

她已下定决心,若过会儿高富帅脱困后,依然神志不清胡乱攻击,危及仙儿,那无论这小子拥有怎样的价值,也唯有壮士断腕。

——老糊涂,若真时势不允,那也只好委屈你一辈子糊涂下去了。

仙儿情况严重,四长老不假思索,四人即刻分座四角,如方才般将仙儿围在中心,手捏法诀,灵力化出,将痛苦少女笼罩青蓝灵芒中。

四人术者出生,与敖洁洁不同,一上手使出的便是灵能法力,因此他们感受到敖洁洁未察觉的异样。

轰!轰!轰!

咯噔!咯噔!咯噔!

四人眼神交汇,多年默契已不需开口求证,最终四人的目光落到远处被婢女们层层围裹的巨卵上。

“敖小姐,仙儿心悸的源头是那小子!”梅长老喝道,此刻的施法疗伤与方才对抗不同,仙儿身上无反击之力回流,对心神专注的要求没那么严格。

敖洁洁肃然一惊,目光凝聚巨卵,玉手几乎下意识横到胸前,洋葱芊指已化出夺命蝎尾。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暮然,巨卵内中紫芒大盛,频率增加数倍,似乎感应到敖洁洁的杀意。

波波波——!

琉璃坠地,碎声惊来,在敖洁洁尚未有所行动之时,巨卵内突然紫芒爆冲,玄异紫火炸开青蓝光华的笼罩。

霎时间,无匹威力震出,风卷残云,强悍气流扫的众婢女东倒西歪,阵型顿溃。

敖洁洁同受气流影响,不但如此,因身后便是四长老与仙儿,她无法闪避。

曼妙身姿绫舞飞旋,一道青气自玉足蹿升,青气转眼间绕身而上,将她整个保护起来,随即更如歌舞伎伶献艺挥舞绫罗秀带般旋开,不单敖洁洁本体,就连那些袭向仙儿的气流也尽数挡下。

青气蜿蜒扭动,在敖洁洁曼妙胴体上攀沿缭绕,瞬间已在这副动人身体上缠出一幅异样甲胄,青气一端幻化变形,锥首扁头,灵信欢吐,而另一端却化作笋型,宛如一柱浮空舞动的尖突钟乳。

敖洁洁蛇蝎仙子之名威动四方,“仙子”两字赞其容貌艳秀,“蝎”字指的便是天蝎一指,剩下的“蛇”么……

无骨娆身!

护体真气,刀剑难伤,更可化作绫罗攻敌。

相比起天蝎一指之刚猛迅捷,无骨娆身尽得柔之真诀,玄妙无方。

巨卵炸开,内中少年倏然脱困,敖洁洁与众婢女目光投注其身,全神戒备。

然敖洁洁方起的杀心,却因此异变暂时收敛。

少年身体浮空,四肢无力垂下,浑身上下唯独一双异瞳,紫芒闪烁熊熊紫火欲发未发,焰苗旋绕眼眶,将那双奇目藏于火焰之下。

“小弟,你可是已清醒了?”敖洁洁试探地问道,此刻的少年看起来无意主动攻击,比之方才巨卵中紫火爆轰狂吐的表现,大为不同。

暮然,浮空身躯忽然下沉,双足落地,虚垂无力的身体有了变化。

双眼紫火不退,但神情已无方才那份呆滞,少年晃着脑袋,转头环顾四周。

……

“靠!我这是在哪儿呢?横店吗?你们是哪个剧组的?轩辕3?古剑5?不会是仙剑8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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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离火异虫穿越者

“轩辕3?古剑5?不会是仙剑8吧?”

恢复神智的少年一脸懵懂,目光转动,内心难以抑制的新奇。

“哇!你们这个剧组素质也太高了吧?咦?都是生面啊!以前没见过呢。”视线转动,当转到敖洁洁时,惊为天人,再也无法移开。

“哇哇哇!太给力了!姐姐看你的等级应该是混国际的吧?咦,那是……那个是电脑特技吗?不是后期才做进去的么?”

少年注意到敖洁洁身上绕行的青光幻蛇,脑中隐隐响起警兆,一时间却还无法醒悟。

倏然,目光余角将盘坐在地的清莲仙容收入眼底,本停驻在敖洁洁身上的目光,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狂砸太阳穴一般,视线硬生生撕了过去。

“不会吧……怎么可能……碉堡……太碉堡了……”双眼被紫火遮住难见眼神,然除双眼之外,其余面部各处皆呈痴呆状。

“这……这……这还是人么……”

“一见钟情!还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我……我恋爱了……”

少年下意识挪步,向仙儿走去。

这一举动顿时触到所有人的神经。

“小贼!尔敢!”

一众婢女见状,十几把利剑扬起,四面八方纵跃而来。

少年被仙儿绝世仙姿所迷,直到耳中传来众婢女喝声,才下意识转头望去。

甫转首,入目却是铺天盖地的剑影。

心中一惊,对抗之念油然而生。

随即,双目火灼,只觉一股气流自身体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突然出现,气流爆冲脑部,最终自双瞳射出。

轰轰轰轰轰轰——!

“呀——!”紫火袭来,众婢剑势未至,浩荡紫焰已笼身。

紫炎夹带强劲威力,甫与刺来的十数把长剑肢接,炎触剑身,顿时引发惊爆。

霎时间,漫天刀光剑影被炸的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呃——!”就在少年双眼紫炎爆冲之刻,盘坐于地的仙儿痛苦**。

天籁之音口吐凄婉哀绝,闻之令人心碎。

与此同时,少女心脏位置,一股黑气莫名浮现,黑气无味,但却令人见之即生厌恶。

“少主!”四长老大骇,即刻崔加灵力。

“怎么回事……我……我的眼睛……耶!这衣服?”少年终于惊觉双眼的异样,目光下移,一身古怪衣物印入眼中。

见众婢女不敌少年双眼紫火,敖洁洁无奈一叹,无骨娆身缠躯护体,天蝎一指运转,飞身袭来。

敖洁洁身法迅捷,少年本无此眼力洞察,偏巧他思绪翻涌,抬头欲问敖洁洁一些问题。

这一抬头,惊见夺命歇指已至眼前。

……

命危之刻,脑中一片空白,只余生命的原始求生本能。

双眼火光大作,双瞳紫炎合为一束,劲力之强,火元之盈,比方才那一击至少提升十倍。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蛇蝎之力怎敌重明离火神威,火芒大作,敖洁洁被震的倒飞五丈,蝎指丧形,虎口骤裂,朱红迸射。

强势紫火这一爆fā

,宛如积蓄千年的岩浆倏然喷发,紫焰霎时间将整个浮空石坪囊括了大半。

众婢女、敖洁洁,甚至四长老与仙儿都在其中。

仙儿心口黑气腾腾,紫火这一扫来,芊芊弱质发出最凄厉的一声哀鸣。

“啊——”

哀声方至一半,却戛然而止,少女倒地昏去,生死不知。

四长老同受火袭,四人皆被扫倒,视力被迫离开仙儿,耳中却传来视若珍宝的少女,那闻所未闻的凄厉呼声。

呼声同样传到少年耳中,目光寻声望去,入眼却只余一片昏黑。

这一击滔天紫炎威若神能,半数石坪皆被笼罩在内,少年本身所受的反冲之力惊人,竟将毫无准bèi

的他反震出石坪外。

身躯后移,直到力尽,倏然下沉。

“啊呀!救命……救命!下面有人吗?接住我啊!”

——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直往下掉,刚才那个不是布景么?我不是在横店?

——这……这是哪儿?我是怎么到这儿的,我……我叫什么名字?

——高……高……高明……

——不!不!不!不是高明,是高……高……高飞!对,我叫高飞!

——嗯!?好像也不对……

——高……高飞明……?

——还是……高明飞!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少年思维混乱,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理起,一时间竟然忘了身处危机。

不知过了多久,但能肯定时间并不长,少年下沉之势突止,他只觉背脊被一股极具张力的柔和力量托住,倏然惊醒。

背部有力可着,少年撑着翻转身来,却见下方仍是漆黑一片。

自己整个人似乎趴在某样无形无影的东西上,感觉有点像是以前睡过的水床,不过比那还要软绵弹性的多。

少年睁大双眼,努力向下看,却仍是漆黑一片。

暮然,体内热流再现,热流汹涌,往他双目涌去。

“别!我只是想看清楚……哇!”

有过经验的少年心知热流涌目,下一刻便是紫火狂喷,想要阻止,但明显不得其法。

紫火喷出,火舌冲击下方无形之物。

霎时间,黑暗光芒幻现,无形之物展露真身,泛着幽兰光芒,略带弧形的圆面浮现。

光芒出现,紫火歇止,他得以看清四周环境。

只见四周山壁森然,四壁合围,绕出中间越有几百米直径的深渊,这块巨大圆面正是横截在深渊某一段,与四周山壁相连。

下一刻,方才被紫火喷击的位置,宛如冰融般渐渐拉开一个圆形缺口,一开始不过巴掌大小,但转眼已扩增至一米直径,且依然向外扩张。

少年惊觉不妙,转身便跑,未跑得几步,缺口已扩张至他脚下。

“又来!”

足下无处借力,身躯再度下坠。

这次下坠的时间明显比之前短了许多,仍是背脊被一股柔和力量托住,但这次下方的触感更接近实物。

少年手一撑欲起身,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拉力,弯折九十度的腰顿时被扯回平直状态。

——嗯?怎么了?

试了几次,少年发xiàn

身体似乎被什么黏住,无法起身。

暮然,左侧异光大作,少年转头望去,昏暗中,一道高约五米的巨大身影,于异光中忽隐忽现,蜿蜒着蠕动前进。

少年目瞪口呆,此物的形貌,赫然是……

蚕!

五米高的……

巨蚕!

009 神蛊蚕皇

“少……少主。”浮空石坪,四大长老内创在前,浩力施救在后,此刻更被紫火波及,各个气虚血弱,神情狼狈,襟焦袖炭,冠残发乱。

然四人对自身境况毫不在意,身体甫恢复行动,即刻围到昏厥的仙儿四周,梅长老抢先一步,探上仙儿的脉门。

“如何?”四人中看似最年长的柳长老忧心问道。

“方才少主心悸之症,应是当年出生时的那股阴邪魔气,当年这股魔气无法除去,岛主只能以法力封印,这些年来少主一直生活在这灵气充沛的仙灵岛,与世隔绝,魔气一次都未发作过,今日不知何故,竟被触发。”梅长老语气凝重,望着怀中昏厥但任面露一丝痛楚的少女,内心怜爱大盛。

虽非血亲,名义上更是主从之属,但他们四人却将少女视如己出。

“这魔气当年一现即隐,之后岛主又……这些年我们一直瞒着仙儿,如今看来是瞒不住了。”枫长老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仙儿虽有天仙降世的容貌,但命途凄苦,出生之前便已失父,甫一诞世,身为母亲的岛主又经lì

那场变故。

十多年来少女看似无忧无虑,天真快乐,实则身边连一个血亲都没有。

“咦?”梅长老忽然面现疑色,疑色中却又带着几分惊喜。

“怎么了?”

“方才那紫火已进入少主体内,此刻正与她体内魔气僵持交战,魔气似乎不敌……”

另外三人闻言大惊,运转法力,各自点上少女几处要穴。

此时的石坪经过紫火一番狂扫,众婢女皆厥倒地,生死不明,四长老外,唯有敖洁洁功力深厚,又有无骨娆身保护,只是虎口震裂。

她回过神来,即刻飞身来到仙儿处,本欲开口询问情况。

但见四长老神色凝重的运功,心知此时不宜介入,便转头去探视众婢女的情况。

万幸,众女中最糟糕者也不过经脉受损,长期修养自是免不了,性命倒是无虑。

片刻后,敖洁洁探过众女回到仙儿这边,四长老恰好收功纳灵。

“奇怪,这紫火之力竟能克制魔气?”枫长老面露不解,但同时也有几分喜色。

“如此倒是歪打正着,当年我等与岛主联手却也只能压制封印,这紫火之力定是魔气天生克星。”荻长老回忆当年四人和上代仙灵岛主联手镇压魔气之景,她自不认为紫火之力会比她们四人与仙灵岛主联手的力量更强,紫火能对付魔气必是属性相克的关系,就如同五行的火克金,土克水一样。

“依我看来,这沉寂十多年的魔气突然爆fā

,或许正是源自这种相克,魔气性质特殊,本身或许便具有灵性,它感应到能克制的紫火就在身边,因此才会躁动爆fā

。”梅长老思索着道,神情肃然,对自己的推论无疑充满信心。

“如此说来,我们倒可利用这紫火,将少主体内魔气根除。”

“若是如此,四位长老或许该先把那小子弄上来。”一旁敖洁洁听出端倪,事关仙儿,掌握关窍的她忍不住提醒道。

柳长老撑起虚弱之躯,顺手掸了掸残破焦袍上的灰尘,慢步走向石坪边缘,探头下望。

“敖姑娘有所不知,这石坪之下为本岛禁地,自创岛以来便设有阵法封印,方才坠落那小子,此刻必已被封印承托。”

口吐“封印”两字时,柳长老眉峰紧蹙,神色更为凝重。

“柳长老,这坪下深不见底,那小子自此跌落,岂非要摔的损筋断骨,甚至一命呜呼。”敖洁洁面露担忧。

这份担忧内容复杂,原本高富帅对她来说就是至关紧要的天命之格,她乃至整个仙群岛往后的大计排布,全都建立在这小子身上。

如今又多了仙儿体内魔气这变数,拥有紫火的高富帅显得更为重yào



除此之外,一路同行,敖洁洁对这个被强迫唤自己姐姐的小子,已渐渐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敖小姐放心,下方封印之本质似绵若海,单单坠落之力,别说我等这高度,便是自九霄云端,也不会有所损伤。”

豪言壮语方出口,暮然,四周传来一股强烈震动。

“这……这是……封印遭破,怎会……”

四长老面露惊骇,八目相窥,梅长老让仙儿躺平,三人肃然起身,腾至柳长老身边,四人同捏诀印。

“奉天之名,赦地之能,予吾神灵结封印!”

四人同时施法,手决幻化,周身灵能法力涌动。

时间流逝,四人面色凝重,忧心更甚,封印不知遭何种外力破坏,四人联手施法修补封印,一时间竟难以与这股破坏力持平,崩溃之势虽缓,却未完全停止。

此时,怪异嘶吼自下方深渊逆反而上,此刻身处这四周山壁围绕的特殊地形,竟成了一尊自然天成的巨型炮口,这阵怪声便是一枚无形炮弹,自九幽逆渊而上,以山壁巨炮蓄势,直轰天际。

翁翁翁翁翁翁翁翁——!

石坪众人身受异声之危,顿觉千斤压肩,身躯倏然一沉。

这点压力尚不足威胁四长老与敖洁洁,然而耳闻此声,不但四长老惊骇欲绝,就连敖洁洁也是神色大变。

这种声音她虽不曾听闻,但其音质特性,却令她记忆翻涌,内中浮现出一段极为相似的描述。

——这……这是……

神!蛊!蚕!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富帅?竟然有人叫高富帅,那要是有个妹妹,不就要叫白富美啊?”

……

“高衙内?咦,好熟啊,究竟是在哪儿听过呢?”

……

“原来这里真是古代,大宋,赵佶……嗯?还是很熟,但怎么想不起来呢?”

……

“哇!这高富帅还是个标准官二代啊,太尉高俅、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倒拔杨柳树,花和尚鲁智深……诶~~~,怎么了这是,是穿越后遗症……”

……

“说起来我究竟是谁呢?高明?不,不,不对……高飞?好像也不对……高明飞?这个……好像接近了……”

……

“哇!这高富帅的人生还真彪悍,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偶像,绝对的偶像!”

……

“不是吧,这家伙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居然已玩过这么多美人了,居然还专攻人妻**,淫人妻女笑呵呵,天理何在啊!”

……

“算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当务之急还是做正事吧……来人呐!!!救命啊!!!救我出去啊!!我被一只蚕给吞啦!”

010 欲练神功……

朝阳初上苑阙清,宿露辉霞,小楼独世风采。

琉璃盏,白玉床,宫帷幕影昙香四溢,合织一曲天女人仙。

桃香小苑落于仙灵岛东南妙境,苑门如阙,晶莹露水垂落檐角,尚未坠落,已随朝霞飞散。

桃苑中,青竹小楼独世而立,小楼清幽,然内中却另有乾坤,琉璃成盏,卧榻通体流光,宛如稀世白玉,榻外帷帐绢丝,一夜昙开,余香仍在,衬的小楼宛如天宫仙闺。

桃苑、蒸露、小楼……

琉璃、白玉、宫影、昙香……

七景合力巧织,为卧榻上那道本为天女,如今却已人仙之绝世清影罗织出一幅清莲寐图。

白玉榻前,妩媚娇颜痴痴凝视踏上天女人仙,喃喃自语:“小丫头,你若离开这片世外仙境,人世间可不知要有多少须眉男子拜倒在你脚下喽。”

“呜……”

敖洁洁幽叹出神,直到仙儿呢喃声起,察觉女孩将醒,惊觉自己失态,即刻收敛心神。

“敖姐姐……仙儿,仙儿睡着了……呃~~~”清莲少女支撑着想要起身,甫一撑臂,只觉浑身酸痛无力,感觉就像大病了一场。

“你啊……,慢慢来,你可知自己已昏迷三天三夜。”

敖洁洁扶着仙儿仰躺起来,动作细致轻柔,宛如母亲照顾自己的孩子。

“昏迷……对了!我突然心悸……还有那小贼……”昏迷前一幕幕浮现脑海,突然而来的心悸,异火灼体之痛楚,以及那时心头泛起的丝丝暗沉。

“别急,你这次的心悸,可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敖洁洁素手一探,探上仙儿脉门,同时另一手凝功轻弹,一道指风击中楼外垂挂着的风铃。

叮!

叮!叮!

叮!叮!叮!

一铃起,二铃生,三铃不绝。

受指风铃为始,随即苑外不远处一株灌木枝梢,另一串风铃接声,如此这般,铃声清灵,回荡传播。

将魔气、心悸、离火之事娓娓道出,此前敖洁洁已与四长老商量好,魔气既然已经暴露,且解决之法就在眼前,日后施法驱魔时必须仙儿主动配合,再瞒下去已无必要。

“仙儿体内有魔气!?”女孩肃惊,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恐惧。

“放心,四位长老透露这魔气自你出生便有,时至今日是首度发作,而且如今已寻得解方。”

女孩惊惧之色看的敖洁洁内心一纠,即刻安慰道。

“仙儿,仙儿才不要那小淫贼来救!仙儿不要欠他!”

“即便那小子是淫贼,他体内之紫火却是宝贝,况且那小子原是姐姐的俘虏,他若出手也是奉姐姐的命令,你又何曾欠他,况且……”敖洁洁神色怪异,顿了顿,续道:“……若无变化,从今往后这小子不但是姐姐的俘虏,对你怕是更要言听计从。”

“姐姐为何如此说?”仙儿大惑不解。

一日后,拗不过身体恢复泰半的仙儿,四长老与敖洁洁将她带到那处浮空石坪,少女这才有了答案。

“这……这是……”

少女呆呆地望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偌大石坪如今只剩下一半的空间,在石坪中心位置,数丈高巨型蚕茧耸立,如天际云絮被挖下一块,置于坪上。

巨茧似有生命,茧体呼吸般微弱起伏,一股特有的气息散出。

仙儿感受此气息,神情骤变:“是……是神蛊蚕皇!”

“还包括那小子。”柳长老苦笑着补充。

“之前他坠落石坪后,神蛊蚕皇的封印莫名破损,此后我等进入渊地,那小子与神蛊蚕皇皆不见踪影,只余这巨茧。”

“少主乃继承仙灵血脉的灵女,自可感应到这巨茧散出的神蛊蚕皇的气息,而且经由我们四人联手施法,已探出那小子就在巨茧之内,神蛊蚕皇不知因何故,竟已与他融合,如今结茧,应是某种蜕变过程。”

敖洁洁与仙儿面面相窥,半响,敖洁洁露出一丝苦笑:“我带此子远来仙灵岛,便是欲将蚕皇之子蛊植入他体内,子蛊一旦入体,天命之格与蚕皇子蛊联合,再由仙儿你这灵女施展特殊感应之术,定能感应到那灵蛊蚕后之方位,令广成仙府再现人间。”

敖洁洁语气幽然,自信妩媚地慵懒笑容中,多了一份对造物弄人之无奈与无力。

“若能寻得广成仙府位置,老糊涂之症便有望得解,而且岛主她也……”言及此处,敖洁洁忽然止口,目光流过仙儿与四长老。

五人神色幽然哀凄,尤其是仙儿,一对夜空明星般清眸泪眼朦胧。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娘她……”哽咽难语,后半句已说不下去。

“仙儿,不可胡思乱想,岛主修为精深,体内又有灵蛊蚕后,况且据老糊涂所说,那广成仙府内部空间奇特,有山有水,有林有木,即便被封其中十数年,也未必全无生机。”

四长老向敖洁洁投来感激的眼神,自仙儿之母当年身陷广成仙府,如今已过得十数年,虽然他们由衷期盼能再见岛主,但理智却告sù

他们,机会实在不高。

广成仙府之凶险,以当年敖洁洁之父,飞仙岛主,东仙敖尊之修为,依然落的失魂落魄,灵智丧半的下场,仙儿之母比之敖尊相差甚远,身陷险地十数载,存活几率实令人不敢抱有期望。

敖洁洁目光流转,落到呼吸有致的巨茧上。

“我们此前计划,是以蚕皇之子蛊与他融合,借天命之格广袤无垠感应力,探测灵蛊蚕后位置,如今阴差阳错,他竟与蚕皇本体融合,倒时候感应力定比子蛊强上许多。”

“但如此一来,仙灵岛至宝也等同落于外人之手。”荻长老目光凝视巨茧,语露不满。

“在我看来,却是仙灵岛从此得一‘活宝’。”蛇蝎仙子目光流转,回到仙儿身上。

“小仙儿为仙灵岛历代岛主中少数开启天赋灵能者,以神蛊蚕皇与仙灵岛之宿世纠缠,只要仙儿祭出灵能,融合蚕皇的他还有何反抗余地,仙儿,到时候你便是劈上他一百雷,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任劈。”

少女脑海中浮现出此前将高富帅劈的五体投地的那一幕,心头悲戚被冲淡不少。

“梅长老,这小淫……小贼需几日才能破茧而出?”

瑶鼻一翘,剪水清眸掠出一丝狡黠,似乎在幻想日后惩治高富帅的画面。

她本想说“小淫贼”,但想到在四大长老面前如此说实为不妥,临时改口。

“文献记载,神蛊蚕皇为上古异种,其本体有无限蜕变异能,每次结茧蜕变,多则数月经年,少则数日……”柳长老沉吟,半响后续道:“……不过以我观察茧中情况,蚕皇之气血流动增速明显,以此增势,至多十天半月,他必要破茧而出。”

“十天半月么……”少女喃喃自语,柳眉星眸,小巧樱桃地嘴角旁,流露一分促狭娇笑。

……

“来人呐!救命哦!蚕吃人喽!”

……

“有人吗?谁都行,救命啊!”

……

“三清尊者!鸿钧老祖!玉皇大帝!阿弥陀佛!如来佛祖!上帝!真主阿拉!”

……

“宙斯!波塞冬!阿波罗!阿努比斯!赫里斯!奥丁!索尔!洛基!”

……

“李逍遥!赵灵儿!拜月教主!水魔兽!”

……

“飞蓬!重楼!紫萱!”

……

“穿越者联盟!时空管理局!”

……

“复仇者联盟!Superman!Xman!IronMan!SpiderMAN!”

……

“喂!只要是活的,谁都好,应我一句啊!”

……

诡异空间,伸手不见五指……确切的说,结合脑中混乱记忆,最终将自己定义为一名处于部分失忆状态的穿越者,结合高飞、高明两种记忆,为自己取名高明飞的少年,此时此刻,莫说五指,他根本就连自己的皮肤都无法感知。

此刻的他,身处一片奇幻炫彩之神mì

空间,五色异云为天,七彩霓虹为地。

之前高明飞坠落石坪下无底深渊,最终落到一只巨蚕面前,他本想与这只穿越后的小boss好好交流一番,看看人蚕之间是否有和平共处的余地。

然而,那只巨蚕比高明飞更为渴望交流,甚至渴求彼此毫无间隔的融合,彻底深入的了解。

它对此的具体表现,就是把欲交流的对象一口吞入腹中。

身入蚕口,少年本以为片刻就会送命,然被吞下的那一刻,双眼火灼之感又现,火灼瞬间传遍全身,甚至向外散射。

随即,他便昏了过去,再次苏醒时,已来到这处诡异空间。

身在这片空间已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将能想到的神仙妖魔,大侠侠女都唤了一遍。

这一番呼唤,最终只替少年证明了一件事,自己想到的办法,实在很……扯!

最终,他放qì

了,无所事事地躺在七色霓虹上,任由时间点点滴滴流逝。

“这样下去根本和等死没区别么?随便给我点什么事做都好啊,就算死也不能废死啊!”

百无聊赖中,思绪翻腾,属于那个“高富帅”的记忆浮现脑海。

对于这个名为高富帅的古代官二代,少年判定他已荣登极乐,因此自己才会占据他的身体,同时也继承了他的记忆。

这是典型的灵魂附体式穿越。

记忆翻涌,高明飞脑中浮现出官二代记忆中最后欲为之事。

“离火炎身,这是一套武功么?他最后就是想要练这个?”

意识集中,离火炎身具体内容在脑中展开。

霎时间,高明飞只觉身遭雷击,离火炎身开篇最初八字竟是……

“欲炼神功,化身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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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月下凶影

九月秋高肃风号,但见月白临海床。

银月风凉,仙灵岛外数里海面上,明月映入海中,却被海面上数道巨大身影影响,水中月身出现些许瑕疵。

数丈雄帆,五丈开阔,长逾二十,双轮为翼,甲板后置五丈正方开阔平台,正是大宋闻名的双轮车船。

破风斩浪而来的六驾,甲板上同样置有卡位,然与敖洁洁之船不同,这些卡位正发挥它们原本的作用,一尊尊粗若梁柱的弩炮借卡位固定,煞威赫赫,巨弩尖端映折着寒月锐芒,静谧的炮口,仿佛择人而噬的月下凶兽。

弩炮!双轮车船!两者相加是大宋水师的标准配置,更是宋廷官家唯一允许的拥有者。

然而,六艘双轮车船甲板上的人物,却无一身着大宋水师军服,其中不少颧高鼻尖,甚至金发碧眼,相貌绝非炎黄子孙所属。

最先一船上,为首六人并立船头,身形样貌皆为昂藏男儿的六人,统一乌黑僧袍,手持金刚佛珠,僧袍左肩印着一朵双掌合十大小的黑色莲花。

左首一人样貌最年轻,约莫三十五、六,中间两人最老,看似已有五十。

海风刮的六人僧袍哗哗作响,足下船体受海浪作用,船身摇摆,甲板上忙碌的众水手无不跌跌荡荡,唯有这六人,船摆风啸完全不能撼动他们身形分毫。

“前方三里应就是仙灵岛地界。”立于中间年纪最长的一人观视手中海图,半响后,徐徐说道,他的身影沉稳厚实,一句不经意之言,已透露不凡压迫感。

“此刻岛上除柳、荻、梅、枫四长老外,应无高手,以我等所带人手,应可轻易完成师尊所布下的任务。”右首之人语露傲气,他看似四十出头,众人中除左首那名三十五六之人外,便属他最年轻。

“五师兄切莫轻敌,早在南诏时期,这仙灵岛便傲立于世,岛上灵女一脉根被南诏奉为护国神女,传承至今香火不绝,必有其过人之处。”左首最年轻那人开口了,他之声音比之六人中最年长之人更为厚沉深邃,如此音质与他那副面貌大相径庭,令人十分意wài



“灵女么……,呵呵呵,谬诸葛早已打探清楚,十四年前仙灵岛主不知因何故失踪,如今岛上唯一具备灵女血脉的,便是她之年幼独女。”

“仙灵岛一脉继承太古灵女血脉,其力量威能并不适合以年龄论断。”最小之人语气更为低沉。

“老六所言不差,不过多年前,谬诸葛偶然机会收留一叛离仙灵岛之人,自她口中得知,上代仙灵岛主之女在出世时,体内便带有诡异魔气,后虽经仙灵岛主与四大长老联手封印,魔气并未发作,但如此隐患在身,她灵女之力定难发挥至极限。”为首者得yì

一笑,随即神情化为一脸崇敬肃穆。

“也正因如此,师尊才会赐下那件宝物,以添我等此行胜算。”

为首大师兄一提“师尊”,六人皆面露崇敬,便是那老五也不敢有丝毫不逊。

沉默片刻,老五方道:“大师兄,师尊智谋高远,他老人家之考量实非我等所能测度……”

老五一番美赞,然大师兄不动声色,知dào

他此言之后定有下文。

果然听老五续道:“……然师弟我内心实有一疑惑,据谬诸葛所述,那四长老修为至多与三哥、四哥在伯仲之间,师弟我与老六若是小心应付,就算不能完胜,也是平手之局,更遑论大师兄和二师兄你们了,今次我等这番阵仗前来,师尊却仍赐下那件宝物,难道师尊真认为我等六人联手,尚敌不过那四长老?”

老五一双凝视海面之阴骜凶瞳透露不满,然语气间却不敢显溢分毫。

“那仙灵岛便只准有四长老么?他们难道不会邀约其他高手?”大师兄不屑的道,老五闻言一怔,目光转动,凝聚到并肩一排,大师兄那张肃杀刚毅的面庞上。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

大师兄目光依然投注前方海面,时刻关注前方变化,口中却缓缓道:“相较于往日,我等此次行动不可谓不仓促,不但所用这六艘战船无暇修饰,就连我与老二那即将功成的曼陀罗金刚证法,都等不急那最后一步。”

“此次我等之所以如此仓促,究竟是何人在幕后推手,相信老五你已有腹案。”

老五又是一怔,脑中浮现出六人出发前,那道突然寻至驻地,羽扇纶巾,满面虚诈伪笑的身影。

“大师兄之意,难道那谬诸葛所给的信息有误,故yì

陷害我等?”

一系列不好的联想浮现脑海,双目凝视漆黑海面,心知仙灵岛就在不远之处,老五内心忽然冒出一份期盼,希望这段海路能再延迟几个时辰,甚至更久。

他确实生出惧意,但更多的却是想获得一些,将前因后果重理一番,弄清内中关窍的时间。

大师兄没有回答,而且将目光投向三十五、六,六人中最小的那人。

“老六,对于此事,你应是早有想法,那便不妨说出来与众师兄弟一同参详参详。”

老六神色淡然,对于这句话似乎未感到任何意wài



他慢步出列,缓缓行至船头,再过一尺便要跌入海中,方回身凝视诸位师兄,道:“谬诸葛之大名,在大理、西夏、吐蕃、天竺诸地流传甚广,对他之为人众位师兄定有了解。”

“此次,他与其主上同师尊结盟行事,暂时来说,我们双方立场一致,即便以谬诸葛之心性,也无陷害我等之理,但我等此次仓促行事,确实源于他对师尊之拜访,因此师弟我大胆推断,谬诸葛虽无害我等之意,却向我们隐瞒了一件至关紧要的情报。”

“是什么?”老五脱口而出问道,此问一出,他即刻觉得不妥,如此岂非显得老六见识更胜他这师兄。

察觉到老五神色变化,老六将这番变化暗纳于心,不动声色地回答道:“他所瞒者,应是他主上之意图,已被大理段氏获悉。”

轰轰——!

老五如遭雷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师弟这番推断确实入情入理。

也只有如此,谬诸葛暗中促成自己六人仓促行动之举,才说的过去。

在谬诸葛之主上的图谋中,仙灵岛灵女血脉有着至关紧要的地位,若大理段氏得知他主上图谋,必定能借此推算到后续针对灵女一脉的动作。

如此一来,大理段氏必将派人援手。

肃然,老五脑中冒出一个名字,他已猜到师尊那番布置,所针对究竟是谁了……

圣佛一脉!

012 桃花逝

“碧霞,你说那小子今天会出关么?”仙灵岛,外围桃花林内,一名二八年华,青春可人的小婢向身边同伴问道。

偌大桃花林,此刻便由她两人驻守。

对于与世无争的仙灵岛来说,如此阵容已足够。

“不清楚,柳长老说那小子可能要十几日才能出关,我想时间应还未到吧。”被问及的另一名小婢不确定的回答,此言方出,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不禁露出莞尔。

“咦?碧霞你笑什么?”

“没什么啦,继xù

巡视吧。”

“你这表情哪里是没什么,好碧霞,快说说嘛……,这片桃林就你我两人,本已够闷的了,碧霞你再来个吊人胃口,你想急死我呀!”

声如黄莺,嗓似鹦舌,说话的小婢人不见得多美,但那副嗓子悦人耳根,令人不禁对她生出好感。

可惜,被她挽住胳膊死缠烂打的另一婢碧霞,似乎不这么觉得,柳眉一肃,愠怒攀上面颊:“好你个死丫头!和我呆在一起原来是件很‘闷’的事么?”

碧霞叉腰佯怒,杏目瞪着同伴,大有问罪之意。

然另一女神色不惊,反到将碧霞的胳膊挽的更紧:“好碧霞,原本的你当然不‘闷’,谁叫你偏偏要学荻长老,卖关子吊人胃口。”

言罢,忽然挽着碧霞的胳膊摇晃起来。

“好碧霞,说嘛,说嘛,有趣之事不说出来分享,算什么好姐妹啊!”

“行了,行了,胳膊要断啦,怕你啦,我说。”

自此女魔掌下挽救自己将断的胳膊,碧霞甩着细长芊臂,无可奈何地续道:“是少主啦,听说这些天少主一直在修练一套名为‘作茧自缚’的玄异术法,据服侍少主的莲儿说,少主这些天修练时总是偷笑。”

“偷笑?少主……少主她偷笑!?”美女失口惊呼,自小在心中奉若仙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少主竟然偷笑?

“意wài

吧?”碧霞清纯秀容露出一丝得yì



“确实意wài

。”

意wài



非常意wài



感到意wài

的不止碧霞,还有另一女婢,本该从她口中吐出的这声“意wài

”,如今却被另一个低沉压迫的声音道了出来。

两婢肃然一怔,碧霞最先反应过来。

——不好!有人入侵桃林阵!

想要进一步有所行动,然一切都太迟了,惊悚目光相互对上的两女,自彼此眼中见到两人之外的数道黑影,这也是她们昏厥前最后印入眼中的画面。

下一刻,昏厥倒地的两女身边,多了六道高大黑影。

“谬诸葛提供的方法果然有效。”

“可惜,我等的潜行也只能到此为止,一旦毁去这桃林阵的阵眼,岛上之人便会察觉异状。”六人中的老四叹道。

他猜测谬诸葛提供的避开桃林阵的方法,无疑是得自那名仙灵岛的叛徒,师兄弟六人以此法行事,果然顺利潜入。

然这个方法只有他们六人这等身手方可实行,要让随他们同来的一众属下也通过桃林阵,潜行之法已不适用,唯有毁去阵眼,令阵法彻底瘫痪。

“能潜到此地便已够了,这桃林阵是守护仙灵岛最外围的一处术法屏障,也是不可避免的一道障碍,能越过此阵,自此之后的仙灵岛虽然陷阱重重,但大多数陷阱都可择路避开。”

大师兄沉声道,此时最年轻的老六越众而出,双手结出奇怪法印,口中念念有词。

“撒-卡-帝-罗-弥-毗-解-笃!”

异音响起,前方十丈之外,一道桃红异芒破土升起。

“阵眼已现,动手。”大师兄一声沉喝,六人即刻运功凝招,六道黑芒凝聚掌心。

下一刻,六人联手发掌,黑芒六流归一,汇成一道自天际而降黑色暴流,直冲桃红气柱。

轰轰轰——!

黑芒命中桃柱,霎时间,惊爆劫掠四方,烟尘缭乱,大地震动。

同一时间,身处仙灵岛中心,灵玄仙府正堂上的柳、荻二长老,闲情逸致肃然惊变。

“嗯?这是……不好!桃林阵被破,有敌来犯!”

柳长老神色凝重,一旁的荻长老关注他之神情,耳闻此举,荻长老身形瞬动,转眼跃出正堂。

正堂外是一处宽阔门庭,一座丈高钟鼎傲立庭中。

荻长老功聚双掌,倏然轰出,芊芊两道掌形在飞驰间迅速合流,一击命中钟躯。

当——!当——!当——!

钟鸣大作,嘹亮声波煌煌震开。

仙灵岛上空顿时回荡着一个信息……

有敌来犯!

仙儿所居之清幽桃苑,虽也为桃林包围,但位置非在仙灵岛外围,警钟鸣响,苑中竹楼内两道曼妙身影惊闻钟声。

“仙儿,这是……?”

“不好,敖姐姐,这是我们岛上的示警钟声。”仙儿玉容泛寒,天真稚眉嫰睫间,浮现一丝惊惧。

敖洁洁柳眉冷肃,她不比仙儿,虽然年轻却久历江湖,身经百战或许言过其实,但至少数十战绝不夸大,其中更有数次出生入死的经lì



面对敌袭,她的第一反应绝非惧怕,而是……对抗!

钟声回荡不止,仙儿侧耳倾听。

“钟声指示岛上弟子到灵玄仙府集合,敖姐姐,我们该如何做?”

敖洁洁闻言神色如常,内心却是更为纠紧。

灵玄仙府位于仙灵岛中心,钟声示警竟是让弟子们到那儿集合,便说明来犯敌人至少已突pò

仙灵岛外围防御。

媚眼流波,心思巧转,方才初闻敌袭,敖洁洁本欲让仙儿留在此地,由她自己前去支援四长老御敌。

但如果仙灵岛外围已被突pò

,那将仙儿留在这桃苑便太过危险。

相比之下,让她与自己同赴战场,此举看似危机重重,但有自己与四长老这五名如今岛上实力最强之人在侧,实是比单独呆在这桃苑安全多了。

“仙儿,你随姐姐一同去灵玄仙府吧,姐姐定会护你周全。”

敖洁洁夹带仙儿那不足七十斤小巧身躯,一身超凡轻功运至绝顶,衣炔飘飘,身形腾挪瞬化,树枝、花蕾、竹身,甚至一片嫩叶,无不是她借力跃空之工具。

夜风迎面扑来,呼啸回荡耳边,被她成熟妩媚娇躯拥着的仙儿,心驰神往,恍惚间竟又生出那种依偎母亲怀中的错觉。

事实上,于仙儿来说,敖洁洁这位闺中大姐姐在很多方面都与那自小便空缺出来的角色重叠,自己第一次梳妆打扮便是她所授,第一次针线女红同样也是学自这位姐姐,就连……就连那女儿家初潮红灾,自己也是自姐姐口中,才得知那股难忍的下腹之痛,正是女儿家健康成熟的表现,而非污病。

思绪陷入回忆,眼前景物渐渐模糊,少女内心涌起一股酸楚,转移已是泪眼婆娑。

“嗯?仙儿,你怎么了?可是身体又有不适?”

“不,敖姐姐,只是风大迷了眼。”少女即刻擦去泪水。

“是姐姐疏忽了,姐姐只顾赶路,忘了你体质是否承shòu的住了。”敖姐姐闻言毫不启疑,步下即刻放缓,迎面吹来的逆风顿时减弱三成。

又行片刻,前方隐隐传来刀剑拼斗之声。

“不好,敌人竟已攻至灵玄仙府!”

身法疾驰,转眼间,一座巍峨门阙月下现踪,此阙高八丈,左右两楼外嵌盘龙,扶摇直上,形成两座居高临下的望楼。

两楼在离地六丈位置,以一块坚石横匾连接,横匾上印刻着“灵玄仙府”四字,笔走龙蛇,气势堂皇。

然此刻这巍峨门阙下,已是修罗战场。

数百黑衣覆面人与仙灵岛弟子杀的难分难解,黑衣人出手狠辣,招招取命探魂,现场已倒落一地尸体,其中七成皆是仙灵岛弟子,黑衣人只有三成。

战况惨烈,血迹已将门阙左右望楼的下端染的朱迹斑斑。

“锦儿……小妙……怎会?”

芊弱小手颤抖着掩口,似要阻止那“死”字自嘴里吐出。

然此举并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冷月寒华,印照着一具具倒落尘土的身影,其中近半皆能叫出名字。

心痛?

不,从未真zhèng

经lì

生离死别,这一刻的少女,涌上心头的感觉并非痛楚,而是一股难以言喻,压的弱小身子透不过气的郁堵。

难受!

好难受!

真的好难受!

无暇注意少女内心的翻天覆地,见惯生死的敖洁洁,目睹倒地尸体中那数张熟悉的面孔,虽也悲意上涌,但更多却是强逼自己保持冷静的斗志涌现。

目光流转,场中情势一一纳入眼中。

最先捕捉到的便是四大长老明显有别普通弟子的身形衣着,下一刻,那四道与四长老持平互斗的身影同样进入眼中。

仙灵岛四大长老之身手,即便在这神州大地算不上绝顶,在敖洁洁看来至少能列入一流之列,然以四长老之实力,却在那四人手上占不到一点便宜。

四人发招运式,劲风呼啸,虎虎生威,拳掌之间隐隐风雷策动,招式大开大合之余,竟隐隐含有佛门金刚降魔之姿。

不过金刚虽怒,却心怀慈悲。

这四人出招却是狠辣强绝,手起腿攻间,招招夺命,式式索魂。

敖洁洁眸光凝聚,将这四道身影更为清晰的印入眼底。

乌黑僧袍,墨亮佛珠,以及四人肩头那朵诡异地栩栩如生之……黑莲!

——嗯?那朵黑莲……啊!莫非是……

“大黑山寂灭寺……战明王!”

013 当世高手(求收藏推荐)

当今之世,天下高手以东南西北四方为尊,东方仙群岛位于东海之上,遥望神州,奉飞仙岛主敖尊一脉为首,虽然不在神州陆上,但却承袭炎黄一脉,属大宋汉人。

飞仙岛主敖尊更被天下人尊为东仙,添陪四方高手之列。

在大宋境内,江南西路龙虎山一脉传承,自太祖张道陵延续至今,已历千年,天师教源远流长,根基雄厚,如今又逢宋帝赵佶崇信道教,龙虎天师一脉得天独厚,隐有道教牛耳之势。

当代天师修为超凡入圣,传闻已达地仙之境,被世人尊为南天,与飞仙岛主这东仙并驾齐驱。

南天、东仙,双日同空。

东仙统领之仙群岛虽不在大宋陆面上,但世人皆将其算做汉人血裔,东南二尊自数十年前名传天下启,便成为天下汉人引以为傲的两座高峰。

相比东南,西北二强却是中原汉人不愿承认的胡虏蛮夷。

西方妖盟位处契丹境内,内中之人修练异法邪术,甚至有少部分承袭上古妖族血脉,半人半兽,妖盟与契丹皇室关系密切,其盟主妖魁行事神mì

,见过其真面目的少之又少。

妖盟妖魁素来深居简出,在世人面前展露实力只有极少数的几次,但就是那少数几次,每次无不是惊天动地,威震寰宇。

世人虽不耻妖盟素行,却不得不承认妖魁与妖盟的实力,将其列入四方高手之内。

相比起妖魁,北方魔宗之魔君虽也是歪魔邪道,却是威名早铸,东南西北四方高手,北魔君年岁最长,世人甚至已无从考证其真zhèng

出生年月。

只知早在太祖开国之时,北方苦寒之地已有魔君邪说流传,东北山野愚民将其奉为山神鬼尊,甚至为他建立宗祠祭奉。

魔君之年岁扑朔迷离,而他所属之魔宗更是源远流长,其血脉甚至能追溯到大汉武帝刘彻在位之时。

十数年前,完颜阿骨打之女真强势崛起,阿骨打手腕强悍,武力超卓,迅速收复东北苦寒之地大小数百部落中近半之数,虽表面臣服契丹,但隐隐已有外臣内王之势,声威赫赫。

完颜阿骨打崛起之后,即刻对外宣称奉魔君为圣师,魔君所属之魔宗更被尊为天圣教,命完颜女真一脉全族笃信。

东仙、南天、西妖、北魔,至此四方高手各有所属,表面看来东南两尊皆属大宋,实力似乎是炎黄汉血更胜一筹。

四方高手代表当今天下最顶级的武力,同时也最富盛名。

然世间能人辈出,四方高手之外并非再无强者。

近二十年前,吐蕃境内,那座自古被吐蕃人民传为不祥之地的大黑山,一位名为鸠摩罗难的僧人横空出世,入驻大黑山内一间名不见经传的的寂灭寺。

鸠摩罗难所信奉为佛教神祗中的大黑暗天,大黑暗天摒弃佛陀之慈悲恻隐,以毁灭武力护法诛异,鸠摩罗难信奉此神祗,心性一源同出,他身为僧人,却毫无佛门慈悲之心,入住寂灭寺后,以强悍武力横扫吐蕃全境,杀灭无数异法敌对,迫的吐蕃佛脉不得不向其俯首称臣。

抛开心性不谈,鸠摩罗难堪称佛门千百年来少有的天才,他感悟大黑暗天神性,结合佛门诸多经典,与一些不明源头的古佛异法,创出盖世神功“天殛难印”。

吐蕃与周围几国恐惧其不世修为,因起堪比佛教明王的绝顶武力,奉他为“战明王”,又称“黑天明王”。

战明王声威赫赫,在吐蕃境内,无人不将这三字奉若神明,在这些人心中,这三字甚至还在他们无缘亲身体验的四方高手之上。

鸠摩罗难威压吐蕃全境之后,寂灭寺声名大噪,广纳门徒,如今已成为吐蕃势力最强的佛宗。

鸠摩罗难虽广收门徒,但真zhèng

被他看得起,纳为入室弟子传承佛脉的只有十八人,这十八人被世人尊为十八金刚,他们之威名承载其师鸠摩罗难羽翼之下,不独吐蕃,就连中原也有流传。

黑莲是鸠摩罗难的标记,整个寂灭寺除了他与十八金刚,有资格在肩头绣上这朵黑莲的,只有寺里的几名高层护法。

灵玄仙府门阙前,敖洁洁惊见战场上六人肩头黑莲,不禁脱口而出。

“大黑山寂灭寺,战!明!王!”

语气前所未有的凝肃,神情更是警惕,目光流转,纵观全场。

半响,敖洁洁暗自庆幸,目光游走,场中找不到一个能与“战明王”三字相匹配的人物。

她不怀疑鸠摩罗难会躲在暗处,战明王威名赫赫,行事嚣狂霸道不可一世,他若真降临这仙灵岛,便不会藏头露尾。

区区仙灵岛,可没有能令战明王忍气吞声,隐藏行迹的武力。

即便当年岛主仍在时,情况依然不会有所变化。

“敖姐姐,呜呜,大黑山是什么,那个明王为何……呜呜……为何要杀锦儿她们?”身边仙儿忽然呜鸣,敖洁洁转首望去,却见少女双颊两行清泪滚落,珠泪成串,滴落土中。

泪如白莲垂露,泪珠滴落,似乎将此地血腥之气冲淡不少。

而眼前少女垂泪的这一幕,更在无形中消去了几分此地凝重杀伐之气。

怜爱地将仙儿拥入怀中,敖洁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仙儿,这便是红尘,这便是江湖,杀人人杀,原没什么道理能讲。”

言罢,轻轻抹去少女的泪水,将她扶正。

“仙儿,这些人是当世虎狼,手段残毒无比,且实力超凡,你且躲在一旁,万万不可接近。”

敖洁洁并不后悔将仙儿带来此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前之人虽然凶煞,却是明枪,她不能肯定此刻岛上是否已混入实力与这些人相当的暗箭,要是将仙儿一人留在桃苑,若是遇上暗箭,仙儿哪里还有活路。

“敖……敖姐姐,你……你别去。”少女察觉到敖洁洁语气决然,那是一份对未来的不确定。

“傻丫头,姐姐不去,难道要坐视四长老为这些恶人所害么?仙儿,答yīng

姐姐,保护好自己。”

爱怜地刮了刮少女尖翘鼻梁,拭去再度盈满眼眶的泪水,敖洁洁回身踏足,曼妙身姿如月下精灵,飞驰入战场。

014 灵木四神诀①

灵玄仙府门阙前,黑衣人、仙灵岛弟子一片混战,双方杀的天昏地暗。

仙灵岛子弟多为女流,本身武力就差黑衣人一筹,出手更无他们之狠辣残毒,各个身陷危境。

众人中唯四大长老功力深厚,尚能与对手周旋,暂时不落下风。

然而,一众黑衣人中实力超群的共有六人,此刻四大长老对上的只是其中四个,优劣一目了然。

肃然,娇喝跃空而来:“四位长老,这批人是吐蕃大黑山,寂灭寺的恶徒,手段残毒,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娇喝未至一半,曼妙身姿已凌空跃降,翘臀硕峰随着轻功施展,形体扭摆,即便身处这肃杀战场,仍难掩一身肉呼呼地成熟媚艳绮丽。

寂灭寺六大金刚,此刻一旁观战的只有老大和老六,那老六见敖洁洁月下翩然现身,顿时双眼一亮,敖洁洁身具倾城妩媚之姿,更兼合宋地江南女子的秀美精致,如此绝色岂是他身在番邦蛮夷的吐蕃所能见到的。

战明王鸠摩罗难一脉从不提倡禁欲,十八金刚中过半数有同修伴侣,其中个别甚至姬妾成群。

色欲迷眼,却难乱心,老六虽惊讶敖洁洁之妩媚美貌,却从她的身法看出此女一身超凡修为。

——高手!

老六足下一踏,纵身跃起,翻手间,右掌上已多了一只巨型铁爪,此铁爪若是握拳,体积是平常男子一拳的二十倍有余,此刻五爪张开,更显巨大。

巨爪迎上敖洁洁飞跃而来腴体媚身,取位之巧,一动便封住敖洁洁所有进路,倒像是她故yì

投怀送抱,汲汲欲跃入那巨爪中一般。

“哈!不但是虎狼,更是一只狐狸,也好,面对这样的对手,蛇蝎便能‘毒’的更为心安理得了。”敖洁洁不愿投怀送抱,身形一旋自半空落下,目光在老六身上扫了一圈,忽然媚笑起来。

本该色授魂予,但老六却从这份笑容中嗅到了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

下一刻,天蝎一指已变招杀来,同时无骨娆身施展,蛇形护体之气将敖洁洁包裹起来,蟒身缠绕,将那身丰腴妩媚的肉体缠勒的更为沃濡。

蝎指、巨爪转瞬对上,开启一场别开生面的蝎狐之决。

敖洁洁现身一语道破黑衣人来历,“寂灭寺”三字入耳,四长老心神大震,与之相关的恶行传言浮现脑海。

“你等原来是鸠摩罗难麾下鹰犬,我仙灵岛与寂灭寺素无瓜葛,鸠摩罗难因何犯我仙灵地界。”

柳长老沉声一喝,这伙黑衣人出手之狠辣残毒,让见惯江湖风雨的他也不由为之心惊,此刻知悉他们来历,这份心惊顿时化为滔天恨火。

“住口!师尊之名讳岂是尔等呼得!”面对柳长老的是六大金刚中的老二,他之武器与老六相似,乃是一双精铁打造,包裹整个手掌的拳套。

见柳长老不称一声“战明王”,而是直呼“鸠摩罗难”,老二一双铁拳狂舞,索命之杀怒向柳长老。

“师尊”二字入耳,从敖洁洁处得知几人源自寂灭寺的四长老,对他们几个的身份有了更进一步的掌握。

寂灭寺中,有资格唤鸠摩罗难一声“师尊”的,只有作为他亲传弟子的十八金刚。

此时,正巧有几名仙灵岛弟子侥幸杀退面对的黑袍人,他们离柳长老很近,见老二袭来,本能地挥剑挡击。

“不可!”

高声呼止,却已晚了一步。

轰!

铁拳魔威赫赫,挡在最前一名男弟子甫遭遇,竟如炮仗引火,整个上半身霎时间被强悍拳劲炸的尸骨无存。

如此凶残绝伦的场面,仙灵岛一干与世无争的弟子何曾见过,目睹者霎时间惊的目瞪口呆,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铁拳势如破竹,老二任由被轰碎的男弟子的血肉残骨溅在身上,浑不在意,铁拳锁定第二目标。

轰!

一击破首,又一名仙灵岛弟子魂断天涯,失去头颅的身躯无法窥知样貌,但以上凸下翘的身形来看,应是一名成**子。

“啊——!”

第二人被如此残忍手法杀害,惊惧声终于响起,发出此声的是一名少女,看似不过二八年华的她,面对如此残忍一幕,持剑之手止不住颤抖,“当”的一声,长剑坠地,连唯一依仗都失去了。

“恶魔!”

柳长老怒不可言,他早闻大黑山战明王座下各个凶残跋扈,视人命如草芥,然此刻亲眼所见,方觉“凶残跋扈”四字实在太过轻描淡写,这二金刚之出手,分明已是灭绝人性。

“恶魔!?哈哈哈,老子所展现不过是大黑暗天之真性,你们这群中原蠢材千百年来受禅宗蒙蔽,才会以为佛只有慈眉善目这一种法相。”

老二舔了舔拳上鲜血,顺势吞下粘着的一块皮肉。

寂灭寺自鸠摩罗难以下皆信奉大暗黑天,此神虽属佛教,却怒目嗜杀,神性中包含毁灭天地之原质,相比起中土佛门之慈悲济世,简直天地云泥之别。

“佛确有诸多法相,其中怒目金刚之相,正是为你这等恶魔所展!”柳长老怒极,手中利剑沉稳走势突化凌厉,勃勃杀念染的柳长老一身仙风道骨尽作修罗。

足下急点,凌厉剑势不失潇洒之形,剑中蕴杀,剑上嫡仙。

利剑自右手转入左手,猛然横切,剑势直取二金刚头部要害。

二金刚面对来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拳蓄劲,右足却抢先一步踏出。

轰!

右足一步踏地,瞬间崩出一只足印,这一踏宛如一桩入土,目的只有一个……

脚!

柳长老的脚!

力从地起,招随身动,身随步挪,二金刚这一踏正好选中柳长老攻击路线,恶足落处离柳长老原本既定的落足目标近了一步。

一步之遥,可失之毫厘,也可谬之千里。

柳长老之剑势配合身法,将距离、剑锋的落点都已算好,被二金刚抢先的这一步,令他原本计算的距离缩短,一步之差令剑势无法蓄势至顶峰,含愤带怒的一剑竟被如此化解。

二金刚这一踏惊天动地,自然称不上轻描淡写,但如此一踏便破了柳长老含怒一剑,实是凌厉干脆。

两人小腿交叉拼顿,柳长老只觉腿骨上震回一股折痛,然小腿之痛敌不过内心之惊。

二金刚这凌厉一破,不但揭示他武功修为超凡强悍,同时也证明他之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动作力度看似凶猛,实则却拿捏的恰到好处。

这一踏,用力若是多上一分,单足深陷多一寸,便起不到足拼柳长老的目的。

踏足若是快上一分,便会给柳长老留出变招的空隙,这一足之阻同样无法奏功。

一招失利,柳长老脑中浮现寂灭寺、鸠摩罗难、十八金刚的种种传闻,据说这十八金刚自鸠摩罗难入住寂灭寺后,便随他四处征战,他们的双手早已染上整个吐蕃全境佛脉武修的血。

同时,他们的血也洒遍吐蕃。

今日的十八金刚已非当初鸠摩罗难初选出的那十八人,十八金刚在鸠摩罗难四处威压的过程中,战死者不在少数。

至今为止十八金刚已经lì

过多次换血,十八人中目前尚留存的初代角色,不过寥寥数名。

当初听到这些传闻,柳长老只当野禅趣谈听过便罢,此刻亲身面对这等残酷体制下优胜劣汰出的强者,他方真zhèng

感觉到威胁。

鸠摩罗难战明王之谓,果然名副其实,单看这他这几个徒弟所展露的战士特质,不难逆溯鸠摩罗难本尊的桀霸嚣狂身姿。

一踏阻断柳长老剑路,二金刚拳走刚烈,反守为攻,单拳轰向柳长老头部。

同时,踏地阻断柳长老剑路的那一足,猛然前倾发劲,足上劲道不致命,难伤人,目的只为破坏柳长老身体平衡,改变他身形轨迹,令自己那一拳能收到最佳功效。

他的目的是杀敌取命,最佳功效自然是一拳轰碎柳长老脑袋。

叮——!

清灵短促的金鸣声响起,这绝非是铁拳轰破脑袋的声音。

下盘受力,柳长老即刻明白对手意图,但他之功力不如二金刚那般强横霸道,单纯肉体力量差的更远,面对下盘之攻击,他无力正面相抗。

同时,以他此刻和二金刚近身肢接的情况,面对正面夺命之拳也来不及以身法闪避。

因此,他只剩下一个选择……硬接!

以取巧地方式……硬接!

利剑行云流水般化至背后,长剑剑身平贴背脊,自脊而上,直过头顶,将背脊连同后脑一并护住,形成一面窄长护盾。

那声金鸣锐响,正是铁拳击中剑盾的声音。

强dà

劲力借铁拳透入剑身,但因剑身长而窄,力量分散到他整个脊柱。

柳长老早已料到这层变化,内力抢先铺散至整个背部,做好迎接冲击的准bèi



铁拳一击轰实,剑身顿时传来一股巨力,但因为预先以内力保护,柳长老身体无伤,却反倒借着这股劲力,整个人前跃三丈。

如此一来,等同二金刚以这一拳送柳长老离开,将他从与自己近身肢接的危险境地中解救出去。

二金刚尚来不及懊恼,内心一怔,此时被送出三丈的柳长老双足甫落地,身旋剑挥,竟逆身再度杀向二金刚。

015 灵木四神诀②

柳长老借自己一拳之力退身脱逃,二金刚怒火汹涌,然而下一刻却见脱身的柳长老再度杀回,不由喜出望外。

“再度近我身送死,愚蠢!”那对铁拳灌注雄力,凶威赫赫,大有将柳长老一拳破首的架势。

“近身确实,送死则未必。”柳长老语气中透露出自信,身形跃至二金刚三尺之距时,忽然运转柔劲,霎时间,整个人如柳似风,浑不着力。

“柳风剑舞,乱红尘!”

柳长老轻喝一声,霎时间,剑如柳絮,随风摇舞,潇洒畅意中,剑尖凝杀,刚直之剑顿化灵蛇曲舞,攻势锁定二金刚眼、耳、咽喉等数处要害。

叮!叮!叮!

二金刚即便再横绝,面对几处要害的袭击也不敢大意,双拳轮舞,防的密不透风。

同时,柳长老喝出的那七字回荡耳边。

武者对垒除根基、智慧外,心态也是不可忽视的一环,尤其是对敌攻招时的自信。

在这个时候,最能给予武者自信的,便是经久磨练的招式技法,发招时顺口喝出其名,便是将往日千锤百炼凝聚招上的信心再一次激化,仿佛提醒自己,在此点上,无人能做的比我更好,我便是天下第一。

天南地北,这种认知殊途同归,久而久之,发招时喝名强心,已成为一种习惯。

寂灭寺一脉横行吐蕃十数年,仗持者除战明王之强悍武力,在智谋方面同样高人一等。

六大金刚确实不屑仙灵岛四长老实力,这份不屑是基于知己知彼的渺视。

寂灭寺早已掌握,柳、枫、梅、荻四长老修练仙灵岛之灵木四神诀,这套功法以柳、枫、梅、荻四种木属对应四季,四人所修之功不但张显他们性格,更显现出他们的武功特质。

柳风剑舞便是柳长老所修之功。

乱红尘!

红尘乱,剑势更乱,却乱中有序,序中藏杀,紧扣以柔克刚之妙。

柳剑绕身,二金刚霸狂之拳以刚应柔,虽然轻易化解攻势,但剑身似柳,受拳劲一击荡开后,竟自生反弹,一剑未终一剑又生。

叮!叮!叮!

拳峰退软剑,

剑峰复还来,

拳威终有尽,

剑灵无绝期。

柳风剑舞施展开,柳长老借此与二金刚缠斗,情势逆转,一时间竟僵持不下。

灵木四神诀一体同枝,柳长老施展柳风剑舞,另外三长老同受感应。

梅长老所面对者,是六金刚中的老三,此人满身炽烈之气蒸腾,手持一把金刚短矛,凶威凛凛,沉默寡言,一开局便对上梅长老,战至此刻,尚未发一言。

“寒梅凝霜,飘雪式!”

梅长老受柳风剑舞感应,本身所修习之梅属绝学压箱招式上手。

霎时间,现场气氛一凝,白衣飘飘的梅长老身上散出一股雪寒之气,她所立身之地,足下更是凝出冻霜。

梅长老出剑了,霎时间,白色身影踏步挪形,身边竟莫名旋起一阵雪花。

飘雪式!

果然名副其实!

梅长老之寒梅凝霜对上散发勃勃热能之三金刚,顿时奏起一首霜与火的战歌。

三金刚手中短矛流转,矛尖灌注勃勃热能,燥热借矛尖为体,勃勃炎能向外扩散,扩散之炎能与梅长老引出的寒霜冻气一接触,顿时“滋滋”作响。

梅长老秋水舞空,三金刚短矛环旋,两人身形瞬捷,转眼间,霜与火已近身接战。

剑舞横空,梅长老身为女子,这一剑却凌厉非常,隐隐包含须眉男子施展阔剑那般大开大合之势,剑锋横切,空气磨的剑身一阵呜呜作响。

这一剑的目标是三金刚的脑袋,三金刚目睹剑势,已判断出对方攻击路线。

若是其他武者,此刻当以后跃应对,劈开这凌厉一击,再图反攻。

然三金刚所修之武功性质近火,至刚至阳,宁折不弯,面对如此一剑,他的选择却是正面硬撼。

直刺之短矛矛头上扬,化刺为挡。

当——!

剑锋、矛刃交接,一声震耳金鸣同时袭击两人鼓膜。

剑矛一击不分上下,强dà

反震力自双兵交接出震开,梅长老、三金刚同受震力,各自退回。

“好剑!”三金刚首度开口,低沉沙哑的音质,更为彰显他刚霸炎狂之心性。

“你同样使得一手好矛,只可惜,矛好人恶,兵器被迫因你作孽。”

“废话!”两字怒斥,简短精炼,随后又续道:“灵木四神诀能发挥出此等威力,我先前倒是看轻你们了。”

三金刚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使出寒梅凝霜的梅长老,实力比方才一下子提升三成,而且他感觉这并非梅长老的极限。

“我仙灵岛绝学精深,未必便在你们寂灭寺之下。”

梅长老横剑冷喝,黛眉肃凝,平日娇柔端贤之姿,此刻尽化做一身英姿飒爽。

“废话无益,来!让我战的更为尽兴吧!”三金刚双目战火腾升,短矛一舞,再度杀向梅长老。

几乎就在同时,梅长老剑锋运起,足下发力,一身冬腊寒梅之气更盛,无畏迎战。

白雪梅霜,乌黑炽影,二度接触,谁知尽双双错身,越过彼此。

梅长老毫不迟疑,错过的身形足尖点地,身旋发力,同时剑势流转,漫天霜雪回应她这一旋逆势,衬托着回身一剑。

伴随身转,目光将半圆范围内的景物先后纳入眼中,直至那道烈焰蒸腾的身影映入视线,以及那一幕……矛光!

叮!

寒霜之剑再度砍在矛刃上,这一剑不比方才,发招迅捷,蓄力不足,剑、矛相拼并未引发方才那等晨钟暮鼓般轰隆声响,这声金鸣尖锐短促,正是刀剑拼击时最平常的锐音。

再度陷入被动防守,三金刚怒火炽盛,再舞利器,内力灌入矛中。

他双手持矛,也学梅长老般旋身发劲,足下轮转,短矛流转一圈,自左而后横斩向梅长老。

这一斩迅且猛,梅长老一见来势,便知不可退避,不然定将陷入一系列后续连招,寒梅功力摧入剑中,持剑一挡。

叮!

金鸣再起,霎时间攻守易位。

火光炙炎,矛尖上强悍内力,顿时逼的梅长老难以喘息。

眼见梅长老落入被动,三金刚心知机会到了,内力一摧,短矛翻转,尖刃旋势开合,一股火焰自矛上腾爆出。

轰!

烈火惊天,顿时将梅长老之长剑震偏。

梅长老见状暗呼不妙,然矛尖旋炸出的这股火焰之力威势绝伦,须得好好蓄力一番才能抵挡,但此刻她却已没这个时间了。

——不好!

016 灵木四神诀③

热炎袭身,逼命之危霎时降临。

然梅长老修练之寒梅凝霜阴纯冰心,越是运转功力,内心越是冷静。

面对攻来之炎能,梅长老心思流转,竟做出惊人之举,内息运转,开启周身穴窍,纳勃勃炎能入体。

“嗯!你——”三金刚察觉到梅长老异常举动,内心惊诧,不明白她这等同自残的愚蠢动作是何用意。

事实上,霜、炎之力就如同水火二相。

梅长老纳炎力入体,她体内寒梅霜雪之气感受到敌人靠近,寒气本能激化,霜寒之力暴增。

——好!成功了!

梅长老察觉体内寒气变化,不甚欣喜,即刻催化功诀,将激化的寒气运使转换,灌入自己剑上。

“寒梅凝霜,天坠寒星!”

一剑自上而下劈出,剑上倏然射出一道苍白气形,直轰三金刚。

“爆炎燎原!”

寒气之剑袭来,三金刚短矛轮舞,凝聚炎火之招应对。

短矛施力,矛尖驻地,一道火舌以常理绝无可能的速度延烧,眨眼间,火舌、霜剑,两者交接。

霜火惊爆,阴阳两股巨大威能之余波,借着爆zhà

分袭两方。

“呃——!”炎火之气袭身,梅长老寒霜功体受炎力一创,顿时口吐朱红。

另一边,寒霜之气冲击三金刚,饶是三金刚功体霸绝,内力雄厚,却也被这股力量震的内腑受创,一口鲜血涌上喉间,却被他强行压下。

即便如此,朱红血丝依然自嘴角溢出。

三金刚怒目圆睁,这一击拼斗的结果让他大为吃惊,方才一番交手,他已察觉梅长老根基武力差他不少,即便此刻使出灵木四神诀所有提升,也不能达到与自己持平的地步才对。

脑中回溯着方才发生的一幕……

“你……你借我炎力刺激寒气!”

三金刚倏然想通,再度凝视梅长老的目光,眼中已不见方才那份轻蔑。

“武斗者,斗力、斗招、更需斗智,即便根深力强,也未必笑到最后。”

梅长老朱唇染血,却敛着一股得yì

凝聚眉峰,对于方才灵机应变那一招,她颇为自豪。

“看看是谁笑道最后!”三金刚语透怒气,短矛流转一圈,顺着力轨发足前进,再度杀向梅长老。

对于沉默寡言的三金刚来说,今日说的话恐怕已抵得过他素日一旬的量。

柳风剑舞,寒梅凝霜,灵木四神诀其中之二已现,战场另两处的荻、枫二人,同在灵木四神诀之内,体内功力感应,灵木之力蠢蠢欲动。

枫长老所面对的是六人中的四金刚,此人高壮怒目,满脸凶狠霸道,一身武功无需借助兵器,虽赤手空拳,却是招招带杀。

四金刚功聚左掌,掌心顿时光芒大作,强绝威能凝掌爆fā

,身形疾驰,以整个人的力量推动这一掌,杀向枫长老。

枫长老手持长剑,但见此掌攻来,却收剑回鞘,一身浑厚内力饱提,右掌聚功,凌然迎上。

——嗯!?他掌上的光芒!

四金刚与枫长老方才已缠斗了一会儿,此前枫长老之掌力虽浩瀚厚纯,掌上却无此等光芒异象。

面对这一异象,四金刚直觉枫长老这一掌威力不可小觑,进身急攻间,功力再提一分。

“千古枫芒,浩瀚一气!”

枫长老朗声喝道,枫红显芒,千古长存,天地浩瀚尽汇一气,一气……

退敌!

轰轰轰——!

拳掌拼击,四金刚只觉对方掌上涌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浩瀚之力,其力浩瀚,其势却凝聚一点,千万雄力尽汇一针。

正是这一针,破了自己的拳,灭了自己的威,更伤到自己的手腕。

噗!

虎口崩出一小缺,这等伤势尚不至于令无数次往返无间的四金刚呼痛,然皮肉之痛能忍,内心之惊却无法平复。

“你这……也是灵木四神诀么?”

“不错,正是灵木四神诀之千古枫芒。”枫长老语露自豪,此言一出,一身浩瀚之气更为雄壮,勃勃扩散。

“果然,如果是灵木四神诀,这等威力倒也说得过去,只不过……”四金刚怒眉再扬,杀伐之气更重。

“还不足败我!”

功力再提升,四金刚再催一掌,身形急冲,排山倒海的掌力复扑枫长老。

枫长老见状,灵木四神诀再运,浩瀚掌力迎上,凛然无惧。

轰——!

双掌再交拼,结果却是全然不同,雄浑威力爆散开,两人各自震退。

七步!

两人各自退了七步,第二掌的结果,竟是平分秋色。

“你……方才未尽全力?”枫长老面色一沉,对方第二掌中蕴藏的威力,绝对不下他那灵木四神诀中以浩瀚广博著称的千古枫芒。

“哼!寂灭寺战明王座下金刚,面对仙灵岛几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有必要一开始就用出全力么?”语态狂傲,高人一等的姿态再度回到四金刚脸上。

言毕,四金刚双拳蕴化,强悍气流走动全身。

“金刚碎狱!”

明王金刚之力凝掌轰出,身不移,强悍掌力却化作玄芒异光,直轰枫长老。

“千古枫芒,天枫九重玄!”

枫长老起手运招,枫红之气夹浩荡之威,宛如风旋气涡,以旋转之姿在枫长老身遭形成一道赤岚护壁。

波波波——!

金刚之力轰杀而来,异芒命中赤岚护壁。

乒乓——!

赤岚护壁受金刚之力,宛如碎镜般,半透明枫红壁体散碎崩溃。

与此同时,金刚碎狱此招中蕴含的碎灭红尘万象之力,也因护壁这一挡,最终无法作用到枫长老本体。

第三击两人并未近身,而是以各自气劲攻守,金刚碎狱无功消散,仍是平手。

远攻不成,四金刚再度近身肢接,功力饱提,汇聚左掌,身形疾驰,几乎化作一道流光。

枫长老见四金刚手势步法,已判断出下一招是近身攻击,他武道根基雄厚,明白这类攻击最重气势培养,自四金刚踏出第一步,到他移至自己立身之处的这段距离,若是让他走足,这一掌的气势便会提升至顶峰。

那时必将更难应付,面对这份心机,应对之法只有两种,第一种便是跃身避开,然这种方法与千古枫芒之功体属性不符,并非佳选,而余下的另一种……

中途拦截!

千古枫芒之力运转如意,仍是力贯右掌,步下疾驰如风。

再度对掌,轰然威力反震而出。

这一次,两人身形不过微晃,皆未被震退。

两人心中有数,真zhèng

决胜负之刻……

来了!

拼掌之力震的四金刚身躯后仰,他借势化力,足根一顿,将后仰之力移到自己右手,同时右手凝掌,自下而上翻袭枫长老面门。

这一化力,不但化去后仰带来的破绽,更顺势出掌,将自己的劣势转化为对手的压力。

单看这一应变,便可知四金刚战斗经验极为丰富,损人利己朗朗上手。

四金刚一掌自下而上翻袭,枫长老察觉不妙,空闲之左掌立kè

有了动作。

波!

左掌对右手,四金刚这击右掌是借势化力之运用,发掌前并无运招使气的空隙,威力不强,枫长老之左掌虽是后发,却拥有发力运劲的充裕,后发同至。

两人掌力一击互拼,却是枫长老胜了一筹。

然而,这不过只是开始。

波!波!波!波!波!波!波!波!

右掌发力,左身必受惯性,反之亦是如此。

霎时间,掌化拳,拳翻掌,数十击力拼爆斗,战波扩散,宛如擂鼓鸣钟,惊扰四方。

一轮闪电般的交锋,数十招交换,暮然,四金刚窥准一瞬破绽,力发掌催,瞬息一击按上枫长老胸膛。

波!

掌力不强,然却瞬发如电,枫长老顿时被震退一步,立足不稳,身形摇晃。

——不好!

枫长老战斗经验也是不差,他所担心的不是自己这一失足,会让对手窥得攻击之机。

这一瞬间的攻击,即便对手能抢得先手,威力也是有限,不难挡下。

他真zhèng

怕的,是对手不抢这一瞬之机攻击,反倒借此汇力,为下一击强劲威能蓄势。

此前一番交手,柳长老已领教四金刚战斗智慧,知他绝非蠢人。

他抢得的只有一瞬之先,因此若他选择蓄势,那他下一击必定是一招无需积蓄太久,威力不至绝顶,却也不可小觑的杀招。

若非如此,自己在他蓄势过程中出手阻扰,他非但得不到这一瞬优势,更可能因为招式被打断,反伤自身。

因此,若四金刚不选择这一瞬抢攻,反而蓄势运招,那自己的应对方式只有两种。

飞身跃开,彻底避其锋芒,若选择这条路,可能因此落入完全被动,让四金刚掌握主权。

若不做此选,那就只有迎面而上,借四金刚蓄势这短短时间,自己也尽lì

催运招式,与其一拼。

如此,虽然比之四金刚,自己少了提升威力的一瞬先机,然对方大黑天金刚法门招式所能蓄满的最强威力,未必与自己千古枫芒的极限相等,两种招式蓄势所需时间也不可能完全相当,自己仍有机会。

只不过如此一来,便是极招对极招,凶险难料。

这一番思考虽然繁复,但在枫长老脑中却是一瞬成型。

果然,枫长老身形震退,四金刚并不追击,功力饱提,前所未有凶悍之能嚣腾窜升,扬的僧袍猎猎作响。

“煞天催魂!”

招式运出,四金刚身遭顿现凶煞夺命之气,气形爆窜,宛如暴风过境,扬尘卷土。

枫长老见之,心有决断,运掌化势。

“千古枫芒,浩天断邪!”

017 灵木四神诀④

“煞天催魂!”

“千古枫芒,浩天断邪!”

枫长老、四金刚各自内元饱提,雄厚劲力凝而实,却又似随时可作出惊天一击。

功力的提升好比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这份“随时”没有持续多长,转眼间,两人内元饱提,撼世雄力冲突。

轰轰轰——!

巨力冲击,两人皆受震力,同时负伤,嘴角朱红飞溅,却都忍着不愿示弱。

身体受创,反倒更为激发两人斗性,一把抹去嘴角残红,将大量不及溢出的逆吞而下,两人翻掌,踏足,身形爆冲,再度斗做一团。

四大长老二男二女,然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可谓是一女三男,荻长老身为女子的特征只有姣好面容与曼妙身段,除此之外,气魄、胸襟、实力皆不输须眉,甚至更胜一筹。

她所对上的是五金刚,此人在今次来袭的六大金刚中,实力添陪末席,甚至还不如最小的老六,为人更是心胸狭窄,毫无强者姿态可言。

荻长老手持之剑异于平凡,剑身宽宥五寸,长四尺开外,剑鄂沉重厚实,就连剑柄都有一尺,整把剑看起来比普通长剑大了三倍,剑舞风动,威临赫赫。

如此大阔重剑,即便男儿身想要舞起也是困难重重,她身为女子,柔荑纤细,这把重剑竟在她纤荑上婉转流畅,剑势顺遂,宛如舞弄着一支数两的蘸墨轻毫,畅意书写。

五金刚所使是一把勾月刀,刀身细长薄窄,隐隐透出闺中女儿素日所作用女红的小剪之巧。

女儿身,重剑沉!

男子躯,细刀巧!

霎时间,细刀与重剑形成强烈反差,巾帼身影仿佛嘲笑这眼前敌人的阴阳倒置。

五金刚自己也生出这种感觉,不禁对眼前这手持重剑的妙窕身影厌恶大增,细刀流旋,身影疾驰,杀伐而来。

细刀弄巧,重剑开阔,利锋交拼于火光灿华之间。

叮!

细刀重剑,正面拼斗竟成平局,五金刚灌注刀上的内力,加持叠合刀势,却无法撼动身为女子的荻长老所御重剑。

力拼无果,细刀走势更见阴柔,借这一刀拼击的反震之力,刀身逆转划出一道漂亮弯弧,锋刃偏转,轮转一圈反切荻长老后脑。

这一击借反震之力为启速,更灌注自身内力,速度极快,与方才正面一拼仿佛就在同一瞬。

然而,荻长老似已料中这一变化,五金刚挥刀流转,荻长老却高举重剑。

山至绝顶造极峰,一击雷霆破阴寒!

高举指天之重剑宛如平地耸起一座巍峨山岳,下一刻,山岳以雷霆之势倾倒人间,万钧之力猛然压下。

当——!

重剑压顶,霹雳降世,五金刚近似偷袭般的逆刀回旋,被这一股泰山之势轰的支离破碎。

五金刚不敌重剑神力,刀溃人退。

“你……”难以置信的目光瞪视眼前女子,一介柔弱女儿身,所爆fā

出的力量竟然稳压自己这须眉男子一头。

“怎样?意wài

吗?在你看来,女人便该无力是么?”

重剑流转,烈烈风啸随剑而起,荻长老单单一个持剑直指的动作,竟已扰的四周空气惊腾怒流。

“这便是灵木四神诀之荻么?”

五金刚沉声问道,即便如此,他之声音仍有一丝尖锐,阴骜之气宁绕喉间。

“荻煌刁斗,可有惊到你?”荻长老语气充满自信,倏然,内力灌注剑上,招式运起。

“荻煌刁斗,爆凌天关!”

灵木四神诀运转,荻之内元灌入重剑。

波!

荻长老支地双足突然传来一声爆zhà

,瞬息间,立足之地已失去她的身影。

——好快!

惊觉对方速度,五金刚细刀流转,体内阴柔一脉内力催地刀锋溢出森寒水气,此非人间之清泉,而是……黄泉!

“黄泉飞廉!”

爆凌天关!

黄泉飞廉!

阴体运使极阳之力,阳体驾驭极阴之能,阴阳逆转之战,两股力量瞬间冲突。

登——!

五金刚大为愕然,两股力量交拼之结果,并非冲击,而是……

互吸!

重剑、细刀,一宽一窄两道绝锋,刃体相叠,难以拆分。

——嗯?怎会如此!?

五金刚大惊失色,想要抽离细刀,只觉纹丝不动。

依此情势,怕唯有散去刀上内力方可抽身,但此刻与荻长老近身肢接,若是散去内力,形势将对五金刚大为不利。

事实上,即便内力不散,他的危机也要高出荻长老好几倍。

他虽为男子,一身武功却非以力量渐长,而是精于身法速度。

反观荻长老,虽是女儿身,所修练之荻煌刁斗却蕴藏惊人爆zhà

威能,近身战是最适合力量强猛者发挥的温床。

本欲互拼的内力转而相互吸引,荻长老同感意wài

,然最初一瞬惊愕过后,她即刻察觉自身优势。

重剑发力一拖,不属女子的凶猛力道牵引,五金刚身形顿时被拖的前倾,失去重心。

下一刻,握剑之左手一抬,劲力灌注剑柄,以剑柄猛击五金刚肩头。

“啊!”剑柄轰来,如重锤袭身,五金刚吃痛惨嚎,不得已之下,顾不得抽去内力的危险,即刻散去细刀上阴柔之气。

内力散去,阴阳互吸不存,细刀、重剑霎时分开。

荻长老以剑柄轰击时,以料到五金刚接下来之举,见他撤去剑上内力,荻长老冷笑一声,荻煌刁斗之力更为催逼,强dà

力量灌注剑身,激的重剑轻颤呜鸣。

嗡嗡嗡——!

重剑毫不迟疑,窥准五金刚身退之破绽,刺袭而来。

“可恶!”

重剑逼命,五金刚怒极,同时却也恐极,电光火石间,只能想到以细刀横在胸前,做盾一挡。

当当当——!

重剑冲击刀身,发出的声波宛如钟鸣,雄力自无法灌注内力的刀身透传,袭入五金刚体内。

“呃——”内腑受创,五金刚霎时呕红,身体更因这股雄力被逼的不住倒退,转眼间,已陷入身死命危之境地。

暗夜雾浓,凉风徐徐,灵玄仙府楼阙前杀伐之声传不到东南角的仙灵石坪,然驻守在此的四名弟子,却仿佛一直嗅到空气中的血腥之气。

不久之前,警钟回荡仙岛上空,作为仙岛弟子,她们自然明白钟声何意。

倏然,黑色身影自天而降,落在石坪西北角落。

四名弟子惊觉,四剑出鞘,遥指此黑衣人。

“来者何人?”

“何人?呵呵呵,身临此地,自然是受神蛊蚕皇吸引之人呐。”

018 月影勾寒

无骨娆身灵蛇幻,

天蝎锐指蔻丹绝。

蛇蝎仙子名动江湖,生平经lì

大小数十战,眼前之敌在此记录中,绝对能排入前五。

腰肢扭摆,身如灵蟒探七魄,玉指轻挪,锥似蝎毒勾三魂!

敖洁洁探指射勾,夺命天蝎直取六金刚面门,六金刚见状不慌不忙,巨型铁爪迎上。

叮!

佳人芊芊玉指与铁爪正面交锋,竟是丝毫不落下风,金鸣刺耳,六金刚受此一力,身形顿阻。

“小姐好厉害的指力。”

六金刚惊叹道,他之铁爪本就是件特殊兵器,方才一击更灌注自身内力,竟然被敖洁洁一根纤弱瘦细的手指阻下,这一指中蕴藏的力量着实惊人。

“奴家厉害的,可不止一指哩。”

挡下铁爪的玉指轻托尖翘下巴,敖洁洁语态柔美妩媚,一副**慵懒,柳眉斜撩,杏眼灵动,娇颜红唇微微翘起,衬着那酥白乳腻的迷人身段,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蛇蝎仙子倾城容貌,秀丽清纯,毫无疑问是一副风华正茂少女形象,但妩魅至极的动作体态,却时时刻刻散发着一股已经人世……确切的说是饱经人世的媚妇风情。

“哈哈,真巧,在下厉害的,也不止这只铁爪!”六金刚笑的**,话语中充满露骨挑头,然最后一字甫落,他身形瞬动,转眼利爪已杀至敖洁洁面前。

——嗯!他的速度变快了!

敖洁洁惊觉对方速度提升,无骨娆身护体守身,天蝎一指功力更提,凝神应对。

蛇蝎仙子敖洁洁威名远播,然若统合她之实力,天蝎一指、无骨娆身两者合一最多只占三成,相比这两项,她那身诡异莫测的毒功比起自身超绝武力,非但丝毫不差,甚至更胜一筹。

奈何面对六金刚,敖洁洁事前全无准bèi

,且身边又有四长老等仙灵岛之人在旁,诸多毒功怕波及同伴无法施展。

六金刚巨爪轰袭,攻至敖洁洁娇躯前一寸之余,敖洁洁身形腾挪,险险右移劈开。

直轰一击落空,六金刚即刻转轰为扫,巨爪变幻角度,五指如刀,横扫着刺向敖洁洁,目标锁定她的左肋。

这一击若是刺实,敖洁洁纤弱细腰即刻便要血肉模糊,腰分数段。

敖洁洁身法灵动,无骨娆身尽显蛇蟒特质,面对五指尖利,芊腰柔美顺畅地后仰,娇躯仿佛被芊腰带动,整个人霎时间后移一丈。

单论速度,敖洁洁确实不及六金刚,但她身法诡异,至柔至妖,娇柔身躯仿佛能做出任何程度的折弯,浑身上下宛如无骨。

六金刚目露惊愕,寂灭寺一脉武学注重刚阳霸道,何曾见过如此柔软之功。

然惊愕不过最初一瞬,六金刚并不打算就这么放qì

主动进攻的优势,身形急旋,巨爪利锋变幻,夹带旋身之力追向后跃的敖洁洁。

失去目标后,即便立kè

旋身变幻攻势,若是换做常人,这点时间差已保不住失去优势,但六金刚身法极速,旋身换招,速度竟然与寻常武者单一出招相等。

巨爪追杀而来,敖洁洁身躯后仰视线难见,但听声辨位已察觉对方动作,不由赞叹对方过人速度。

后仰娇躯保持着挺胸仰首,一对丰沃濡乳,挺的棉被叠山般弧起,姿势诱人之极,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下。

倏然,幽蓝淬芒自佳人袖口激射而出。

叮!

幽芒如箭,瞬间激冲巨爪,这道幽芒体积细长,面对二十倍于人掌的巨爪,可谓蜉蝣撼树。

然而,今次蜉蝣却成功了,巨爪受力,六金刚身形受阻不止,余力更将他震退三步。

六金刚更为愕然,目光流转,锁定前方数丈外,已呈立身之曼妙身影,只见佳人雪颜蒸霞,莹肤如玉,白皙嫩掌间,已虚扣着一截短柄,柄端蜿蜒垂下,九曲十八弯。

——嗯?这是……鞭!

“看来你并未留心奴家的话,奴家可是有言在先的哦。”

兰花玉指掩口轻笑,敖洁洁执鞭之手一抖,通体细长,散发暗沉金属蓝芒之长鞭如受控之蟒,前端倏起,探信扭舞。

六金刚一愣,随即脑中才浮现出敖洁洁方才那句“奴家厉害的,可不止一指”,方惊觉,原来此言所指,便是她手中利器。

六金刚神色淡然,内心却是苦笑,自己除巨爪外,另有超绝速度仗持,对方却也同样。

“想仗着那笨拙恶爪欺辱奴家么,如此恃强凌弱之行,奴家这勾寒宝贝自是不能答yīng

。”

敖洁洁操控灵鞭,长鞭如附着生命般,回身逆盘上她芊芊玉臂,细指轻柔地抚摸鞭身,仿佛抚着一条豢养的通灵蛇宠。

“此鞭名为勾寒,好名字,是小姐自个起的么?”

敖洁洁未即刻回应,鞭缠玉臂的她,身姿摇弋,娉娉袅袅,玉步涟漪,爱抚鞭身之际,娇躯前倾,双峰钟乳般垂下,跌荡抛弹。

六金刚见状,被她逗的更为心痒难耐,对于自己被灵鞭击退大扫颜面之事,生不出半分怒意。

“想知dào

宝贝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么?不如你自个问它吧。”

语未毕,探身舞动勾寒,此鞭顶端若蝎勾,尖锐逼人,她之真气灌入鞭中,死物之鞭近似成为她那天蝎一指的衍生。

眨眼间,勾寒灿若蛟龙,游似灵蟒,蝎勾索命而来。

六金刚心神一凛,他所使的巨爪威力强绝,更有诸多精妙杀招变化。

同时,巨爪的弱点也很明显,即便是二十倍于常人手掌的体积,爪尖所能够着的长度依然只是堪堪比肩普通短刃。

距离!

这便是巨爪最大的弱点。

往日对敌,这项弱点都能以他超凡速度弥补,但速度有其极限,眼前的敖洁洁本身便专善灵巧身法,速度本就不差,此刻她祭出这条勾寒,无疑将使六金刚自身的弱点更为暴露。

果然,数招对敌,巨爪威力绝伦,却难近敖洁洁之身,被勾寒逼在一丈之外。

“哈,奴家的宝贝果然不待见你,要为奴家讨回公道呢。”

声若银铃,娇媚柔婉,敖洁洁攻势凌厉,杀招频频,然两片香唇朱润却是语吐娇羞,仿佛在与情郎打情骂俏一般。

攻势连连失利,六金刚进一步证实,敖洁洁加上那抹勾寒,对自己确实有克制之效。

心思流转,六金刚已有决断,真气运转,双瞳精芒一闪。

下一刻,六金刚身形瞬动,动作空前迅捷。

敖洁洁见状,双眸一凝,挪揄神情尽数收敛。

——怎么回事?他……他之速度竟还能提升!

巨爪扑面而来,敖洁洁腰肢款摆,避开杀招。

这一击避的极险,爪尖距敖洁洁肩头只差毫厘。

避开杀招,敖洁洁足尖点地,勾寒回流,随她曼妙身姿流转,与无骨娆身之功合并。

眨眼间,敖洁洁周身缠绕上两道匹练,一青一蓝。

同时,旋身挪移,瞬息已移数尺。

——嗯?

疑惑涌上心头,方才闪开巨爪一击后,敖洁洁即刻以勾寒护体,更催动无骨娆身,这双重防护正是因为她料定以六金刚速度,一击避开后即刻便能再度回袭。

然结果却与她所料相异。

旋身挪开近一丈,锐利破风声方传入耳中,敖洁洁听声辨位,只觉声音透出一股熟悉感,绝对是那只巨爪无误。

攻击来的比预想要慢,约迟了三、四刹那,步法不止,无骨娆身运至极限,再度旋身避开杀招。

然而,第二次预想中的追击仍然没有来到,敖洁洁旋身挪开近一丈距离,灵台清明,一个念头掠过脑海。

“哈!原来你之速度已破极限!”

攻击第二次被闪开,更耳闻此言,六金刚足下收敛,不再进击。

此言一出,他明白自己之虚实已被敖洁洁看破。

方才他第一击被敖洁洁避开,本来确实因如敖洁洁所料,即刻补上第二击,然而他却做不到。

原因便是他引以为傲的速度。

就如敖洁洁所说,他此刻施展的速度已破自身极限,极限之上便意味着绝对控zhì

的消失,方才他所施展出的是直线攻击,因为速度已至极限之上,因此一旦一击偏差,想要即刻转头再攻已是难以做到。

速度突pò

极限的弊端他早已知dào

,却一直无法弥补,打出这张王牌本属无奈,他原想在敖洁洁察觉到这个弱点之前,以急速攻势取胜,想不到敖洁洁天资绝顶,仅仅两击,已窥破关窍。

此时,另一处战场,五金刚受荻长老逼命之招,危机临身,双足已入黄泉之门。

终于,静立一旁,观战至今的大金刚有了动作。

身形瞬动,七尺身躯散出极为骇人的强绝威势。

天地万物因此禁止,画面仿佛停顿在大金刚踏足飞身,敖临半空的这一刻。

粗壮臂膀高举指天,大金刚凝聚天地万物之气,随即一击下轰,目标便是……

荻长老!

“荻长老!小心!”

躲在一旁的仙儿见到如此一幕,惊惧万分,忍不住现身警示。

这一喝,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霎时间,大金刚天降怒拳,荻长老即将受击一幕映入眼中。

快!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敌我双方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大金刚石破惊天一拳已砸下。

倏然,一道金芒横向冲来,与自天而降的大金刚撞了个正着。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霎时间,轰隆惊爆,狂风席卷。

下方的荻长老、五金刚受这股雄力干扰,再难相斗,身形皆被迫退。

狂风肆虐不止,半空中遭受反震之力的大金刚落下,落点已比预计挪了两丈,一双凶瞳怒然瞪视,目光锁定不远处门阙右侧之地。

“哼!果然来了,圣!佛!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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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佛之援手(求收藏)

灵玄仙府正邪斗,

四神四刚血影决,

蝎蛇竞速金首怒,

圣佛现踪菩提功!

五金刚不敌荻煌刁斗,命危之刻,大金刚终于出手,雷霆万钧之势,出手便欲夺命,然天来一击却被莫名圣力阻断,圣力与金刚之能互拼,引发震天冲爆,顿时震溃整个战场,双方不得不暂时罢手。

五大金刚与一众黑衣人退回大金刚身旁,目光锁定灵玄仙府门阙之侧,此刻那里已多了数十身影,为首者一袭宽大僧袍,佛珠缠臂,面容老迈,顶上无发,苍苍长须宛如拂尘。

“哼!是你,地果!”

白须老僧入眼,大金刚怒目嚣腾,一开口便充满敌意。

“阿弥陀佛,施主,久见了。”老僧地果一派淡然,嘴角微微泛笑,一副敦厚长者气度。

大金刚一声“地果”,寂灭寺众人即刻明白这波人的身份,正是与寂灭寺对立多年的圣佛一脉。

方才现身提醒荻长老,仙儿已暴露行踪,此刻双方暂分,回守仙府门阙的四长老顿时联手将仙儿护持身后。

六金刚与一众黑衣人目光流转,视线沿着圣佛一脉之人横扫,移了几丈后,却再也无法挪开。

肤如凝脂欺广寒,至清至洁胜玄女。

仙儿那不属人间之绝世仙容入眼,寂灭寺一众只觉所见已不是一名女子,而是一朵化入世俗的天仙雪莲,无尘无垢,给人的感觉并非美,而是……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霎时间,一干入侵者摄于仙儿绝世出尘仙容,竟都说不出话来。

不独寂灭寺一众,就连与四长老同立门阙两侧的数十圣佛一脉之人,其中几名年轻的僧者同样面露痴迷。

面对仙儿绝世清莲之姿,能保持自我的,全场只有老僧地果、大金刚等寥寥数人。

最先醒悟的是六金刚,只见老六强敛痴迷,一步跨前。

“哈,圣佛一脉当真悠闲,尔等不呆在天圣寺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却偏偏跋山涉水来到这海外异岛,难倒是贪恋此地人面桃花不成?”

六金刚挪揄着道,尤其说道“人面桃花”之时,目光向仙灵岛众女弟子,敖洁洁,以及仙儿瞟去,最终却落到老僧地果身后,那几名方才面露痴迷的年轻僧人身上。

那几人闻言一怔,羞愧的低下头去。

大金刚与老僧地果闻言,皆暗赞六金刚心思巧妙,此言一出,不但化解他方才面露痴迷,心神失守的尴尬,更反将圣佛一脉所属的天圣寺一军。

寂灭寺所修虽冠以佛名,于佛门主流门派来看却是异端邪说,旁门左道,从来不得佛脉正宗认可,因此对于寂灭寺种种荒诞,尤其是身入佛门却不禁人欲之行径,其他佛门中人虽见不贯,却也无可奈何。

然圣佛一脉所属之天圣寺却不比大黑山这支异端邪教,天圣寺贵为佛门正宗,更是顶着大理皇家寺院的尊荣,持戒修佛,一丝不苟。

方才几名弟子那一眼,已堪堪踏足佛门色戒界限,游离徘徊,可罪可不罪。

六金刚之言,分明窥准那几名年轻弟子的失态,借此对圣佛一脉造成心理打击,令他们于此生出羞愧,影响实力。

“哼!妖言秽语!寂灭寺一干魔子魔孙,不但入大理境内行凶,更欲助叛逆兴起战事,来日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一切罪孽尽归你等!”

一名身着绿朱法袍,身材高大,怒目金刚相之四十几许的壮年僧人越众而出。

“哈哈哈,七叶大师,好久不见,多谢大师相告,若非大师此言,我尚无法确定,天圣寺的各位出现在此,究竟仅是察觉到我等进入大理,一路尾随,还是已知悉高施主的大事。”

六金刚面露得yì

,方才向几名失态天圣寺弟子问罪的那句,所隐藏的第二层用意就是试探。

虽然圣佛一脉于此时此刻出现,基本上已能说明问题,但仍不排除谬诸葛之主人所图并未败露,圣佛一脉之现身只是因为察觉到寂灭寺之人进入大理国境,因此派人尾随以策万全的可能。

然七叶僧人之话,无疑透露出圣佛一脉对事态的掌握,谬诸葛之主的图谋显然已经暴露。

同时,这其中尚隐藏着第三重心机。

寂灭寺一脉身在吐蕃,与大理邻近,自大黑山席卷吐蕃全境,称尊国界后,位于大理的天圣寺便自然而然的对上大黑山这支异端邪说。

自那之后,寂灭寺、天圣寺两派多番交手,彼此熟悉。

这中年僧人七叶,与老僧地果同为天圣寺弘法殿之人,实力在弘法殿中添陪第三,性格暴躁冲动。

六金刚曾与他交过手,深知此人心性,因此便以他为突pò

口,以言语试探,其目的便是为了证实圣佛一脉究竟知dào

了多少,若能得逞,令七叶亲口吐露信息,更能借此打击七叶,不但让他萌生说漏情报的愧疚,更能借此激起他之怒火。

这七叶身为天圣寺弘法殿第三把交椅,实力惊人,若能激的他失去常心,对他之实力必将造成影响,进而提升自己一方的胜算。

“小贼!你!”

七叶闻言,怒火直冲脑门,一身正宗金刚伏魔之力运起,抡拳便要攻去。

“七叶,静心!”老僧地果突然声发洪钟,佛门狮吼之力震出。

霎时间,山摇地动,四周空间同受巨力。

六金刚、四长老、敖洁洁寥寥数人在这震声波下尚可支撑,除此之外,仙灵岛弟子、寂灭寺一干黑衣人,甚至就连仙儿都被震的头晕目眩,步履不稳。

四长老察觉仙儿异样,就要灌输功力助她抵挡,不想敖洁洁已抢先一步,纤手抵玉掌,醇厚真气渡入仙儿体内。

“不可,敖姐姐,你方才已耗去不少……”

“多出这点损耗,姐姐还承shòu的了,沉心静气,不要多言。”仙儿欲阻止敖洁洁浪费真气,却被她一言顶回。

正宗佛门狮吼震慑全场,洪钟之声惊醒七叶,他目露愧疚:“幅殿主,七叶莽撞了。”

“无须介怀,妖言魔语如同邪障考验,即便身在荆棘,心不动,魔便难侵。”

地果口诵佛偈,随即踏前一步,目视六金刚。

“各位无须试探,当年那名侥幸留存高姓遗子,如今得沙竭罗之力,欲借此乱我大理国祚,仙灵岛灵女血脉,关系沙竭罗唯一克制之道,仅确认诸位意指仙灵岛此点,天圣寺便不可能坐视,弘法殿因何出现在此,已不重yào

。”

020 祸源~诡诈

“各位无须试探,当年那名侥幸留存高姓遗子,如今得沙竭罗之力,欲借此乱我大理国祚,仙灵岛灵女血脉,关系沙竭罗唯一克制之道,仅确认诸位意指仙灵岛此点,天圣寺便不可能坐视,弘法殿因何出现在此,已不重yào

。”

此言一出,仙灵岛众人无不惊觉,原来这便是让恶名昭彰的寂灭寺,找上素无恩怨之仙灵岛的原因。

四长老对仙儿的保护顿时提升,他们四人肩头相接面朝外,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将仙儿娇小身形囊括起来,半分都不露给眼前这群寂灭寺的恶魔。

同时,四长老脑中回荡的一个名字……

沙竭罗!

身为仙灵岛高层,四人对这个名字虽然感觉生疏,但仔细回忆,却非初次听闻。

一段信息同时浮现四人脑海,沙竭罗,他们曾经在上代岛主口中听过这个名字,伴随着的,是一侧传说,一侧差点覆灭大理前身南诏,乃至当时整个中原的传说。

就在此时,四长老忽觉一根手指点上后背,纤细手指以几不可察的幅度在四人背上书写着。

“方才战事突发,我空有一身毒术,却因顾及诸位无法施展,这是我之毒物的解方,寻空隙悄悄服下,切记不可即刻动作,也不能四人同时服药,以免对方看破。”

四颗丹丸被塞入四人背后腰带中,四人面色如常,神情毫无变化。

“诸位大师原来是来自天圣寺,今日仙灵岛遭逢劫难,蒙诸位大师援手,我等在此先谢过了。”

柳长老对地果等人合手拜谢,无论是当年的南诏,亦或如今的大理,仙灵岛与统治这片土地的血脉大有渊源,天圣寺虽为佛门一脉,却与现今的大理段氏政权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因此四长老与地果等人虽是初见,却自然而然的涌现出一股情切感。

弘法殿幅殿主地果仅仅一言,已将方才失口的七叶开释,依地果之论,七叶是否透露出圣佛一脉,乃至大理段氏所掌握的情报根本无关紧要,单单寂灭寺兵锋指向仙灵岛一事,已足以令天圣寺出动高手,对这一行入侵者进行干预。

此言不但轻描淡写卸去七叶内心懊悔与内疚,更借此讥讽六金刚方才之言语试探根本是画蛇添足,进一步打击六金刚引以为傲的智慧。

六金刚闻言暗呼厉害,地果身为天圣寺弘法殿第二人,智慧城府确实非七叶这军旅出生的武夫可比。

“哼!废话少说,地果,你既道出高氏之事,你等今日来此的目的已无需多言,既然如此,动手吧!”大金刚横眉怒目,自地果老僧出现,他眼中便充斥着一股恨火。

“施主所言极是,诸位今日来此是为绝灵女血脉,而我等来此则是为护灵女血脉,一战自是无可避免,但却不知六位施主缘何自信,能敌得过天圣寺与仙灵岛之联手呢?”

语气平和,内容却是锋芒毕露,语出如剑。

寂灭寺一众黑衣人眼神警惕,对于地果等人的实力,长年对垒的他们心知肚明,若让地果等人与四长老联手,所展露的战力不啻比方才超出一倍,到时候即便大金刚参战,情势于寂灭寺一方仍是不利。

六金刚面带微笑,一步跨前:“数度交陪,竟不知幅殿主原来是如此爱说笑之人,眼前此情此景,我只见得一地残兵败将,老弱妇孺,即便是四大长老也是各个负伤,内元消耗甚剧,地果你欲联手之‘仙灵岛’又在何处呢?”

老六心思敏捷,一句话就点明情势,仙灵岛经过寂灭寺方才那一阵突袭进攻,伤亡惨重,除了众人中最顶尖的四长老,以及那妖娆绝色美女外,次一级的高手八成命毙方才之战。

四长老虽然留的性命,但经过方才一战,内力消耗不少,便是那绝色美女之功力,大约也只留得五成,如此实力,比之受袭前,尚不足三分之一。

六金刚一言即刻点醒寂灭寺众黑袍人,此刻他们所面对的绝不是什么“仙灵岛”,不过一帮不足为惧的……

残兵败将!

不给地果有任何接话的空隙,老六续道:“再论这天圣寺,呵呵,曾几何时,区区弘法殿已能代表天圣寺了么?”

厉声喝问,凌厉气势直向地果一众压去,目标并非地果、七叶,而是他们身后一众年青僧人,其中几个方才因仙儿玉容而动欲念者,受此压力,顿时面露惊缩。

他们方才因仙儿禅心失守,暴露破绽,此刻受六金刚精神威压,顿时溃不成军。

七叶见状,身移一步,挡在几人之前,金刚法目怒视老六。

谁知,老六抢着续道:“哈,这数月来,佛脉发生何等变故,已不需我重翻旧账,天圣寺虽尊为大理皇家寺院,实力雄厚,与我们大黑山对垒多年,但如今你们那位圣佛闭关无暇分身,其余几殿又另有专注,此刻偌大天圣寺能腾出手的,怕也只有区区一座弘法殿了吧。”

“哦~~~,抱歉,是我思虑不周,弘法双尊,见地不见天,弘法殿实力至多只有一半,啊呀!添陪第三的七叶将军尚要照顾不可靠的后辈,如此岂非连一半都不存了。”

六金刚语带挪揄,指着挡在几名年轻僧人身前的七叶调侃道。

七叶闻言一惊,方知自己又落入老六算计。

自己举动本为保护后辈,但在老六一番设计下,不但暴露那几名年轻僧人修为不足,更暗喻如果开战,自己与地果非但不能依仗他们,自身实力反倒会因他们而被拖累。

一增一减,老六区区几句话,已让弘法殿一方未战先弱。

寂灭寺一众黑衣人各个眼神振奋,毫无变化的现实,经由六金刚的分析,情势顿时翻天逆转。

弘法殿一方因老六寥寥数语,不少僧人眼中已现虚色。

忽然,地果维持着一脸淡然,慢步起足,一步一沉。

霎时间,在场众人涌起一股怪异感觉,地果每一步落下,所踏非是那足下三寸,而是囊括这仙府门阙前,方圆数里之巨大范围。

八步,地果行了八步,现场已鸦雀无声,无形中,方才因老六之心机而暴露的弱点,似乎已被这八步踩碎踏裂,烟消云散。

“阿弥陀佛,天道佛道,仁道善道,天之慈悲无处不在,无远弗届,贫僧今日承天之名,以无量地藏大愿,必阻魔类横行!”

地果口宣佛号,一身沛然佛气鼓荡僧袍。

霎时间,佛耀映天光,禅心撼群魔,无匹威势反压向寂灭寺众人。

耳闻老僧地果一番“天道佛道,仁道善道”,六金刚嗤之以鼻,明白地果此言是针对自己方才那句“见地不见天”反击,然自己言中之“天”,却非地果混淆视听的那个“天”,他如此说无非是要借此挽回劣势。

六金刚正要反唇相讥,却觉地果沛然压力临身,强者之气顿时压的他无法开口。

倏然,大金刚一步跨出,身形瞬动,顺势将老六挪到身后,接替老六承shòu地果的强者威压。

老六窥准机会,顺势而退,与大金刚身形替换,转眼已退至大金刚方才立身之地,此刻大金刚已让出位置,老六顺势卡进,甫回首,却见二金刚竟在身后一尺。

——咦?是二师兄……

六金刚神色一怔,目光流转,对上沉默不语的二金刚之视线。

暮然,他察觉二金刚之面色红润的有些异常。

——嗯……,二师兄这是……啊!难道……

此时,大金刚已至战场中心,与地果遥遥对视。

“既是悲天悯人之地藏,便不该出现在杀伐兵燹之战场,大千佛门,能配上血腥无情之战场的,唯有……明王!”

大金刚内劲鼓动,一身强绝战气丝毫不输地藏佛力,一拳轰出,拳劲直冲地果,地果即刻运功迎上。

轰——!

双拳交拼,气势震天!

仙门前数十丈方圆,皆被拼拳的气劲扫过。

四长老目露惊骇,即便是四人中修为最深的柳长老,亦或修练火性迅功之荻煌刁斗的荻长老,招式间也不可能引发如此威力。

同样的异彩也出现在敖洁洁那对美眸中,地果与大金刚自非是她见过实力最强者,不过两人所展现的力量依然让她大有感触。

她明白,即便自己出身四方之一东仙门下,想要达到他们两这种修为,进度再快也须五年。

相同惊色也出现在寂灭寺众人眼中,尤其是几大金刚,大黑山一脉与天圣寺多年交手,他们对地果之实力并不陌生,此刻观他这一拳,分明功力又有提升。

大金刚与地果拉开战幕,敌我双方本因接战,但两人所引动之声势太过惊人,无论是寂灭寺,亦或仙灵岛这方,一时间都找不到加入战团的空隙,只能静观其变,寻找机会。

大金刚一拳轰出,随即身形瞬动,疾驰压向地果,见大金刚舞拳袭来,地果凝神以对。

金刚煞影瞬间袭至眼前,威势绝伦的一拳袭来,地果挡击迎战。

然在大金刚拳出同时,另一手却自怀中急速掏出一支金梭。

彭!

一拳拼爆,仍然是不分上下,地果见金梭,本能认为这是大金刚欲用来对付自己的武器,体内真气鼓动,足下一点飞退。

见地果飞退,大金刚目露得yì

,身形疾驰,目标却非地果,而众僧所立位置的左侧。

疾驰两丈,大金刚祭出金梭,怒拳猛击梭尾。

拳劲透入,一股黑芒斜冲半空,在离地数丈之际倏然停顿汇成一颗黑球,无巧不巧,黑球所在位置正是仙府门阙正上方,黑球之下,四长老护着仙儿,几人同时仰首,目光不约而同凝聚到黑球上。

霎时间,四长老内心掠过一丝警兆,但却已迟了。

轰——!

黑球瞬间炸开,一波黑色气流极速扩散,瞬间扫过下方众人身体。

四长老与敖洁洁都不觉异样,此时却闻一声惹人怜爱的哀呼。

“啊……好痛……仙儿……仙儿的心口……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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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算计的金刚(求推荐)

“啊……好痛……仙儿的心口……好……痛……”

大金刚祭出金梭一击灌尾,黑色能量自梭尖射出,急速穿越至仙儿等人头顶炸开,黑色能量席卷全境,却唯有仙儿身上出现异状。

四长老与敖洁洁同时惊诧,柳、梅二长老即刻探上仙儿脉搏,一息、二息、三息……两人神情肃变。

“是魔气!”

柳、梅二长老大惊失色,此刻仙儿体内涌出的那股充满阴邪残毒气息的能量,正是之前因离火而激活,却又因离火而折服自胎中带来的魔气。

事实上,即便二位长老不说,旁观的敖洁洁三人也猜到是怎么回事,此刻仙儿的胸口,已如当日浮空石坪那般,一股黑气自心口位置云烟袅袅腾升而出。

乍见惊变,地果与一干天圣寺僧人神色凝重,白须老僧扬眉龇目,现身至今首露佛陀怒相。

“你做了什么?”

“小事,不过是让仙灵岛的四位暂时袖手旁观而已。”大金刚目露得yì

,目光回转,看了远处的老六一眼,老六即刻跨前一步。

“哈哈哈,来此之前,我曾打听到仙灵岛四大长老虽少涉足江湖,却是有勇有谋之辈,如今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可信。”

“四位,尔等少主体内潜藏之魔气已被激发,四位如今有两个选择,一者,联手为你们少主镇压魔气,看看能否保她一命,二者,便是弃你们少主于不顾,与弘法殿众位大师小师联手应战。”

此言一出,仙灵岛与天圣寺众人方惊觉,原来大金刚这一梭真zhèng

的目的,是为了牵制仙灵岛四长老,令他们无暇分身,借此破除仙灵岛与天圣寺联手之局。

由始至终,仙灵岛众人都未在言语中透露,仙儿便是他们少主,然言语不显,四人对仙儿一系列严密保护的举动,却已将一切暴露。

此刻,梅、枫、荻三长老已将仙儿摆成盘坐姿势,三人联手灵力灌入,为她镇压魔气。

柳长老暂时未加入,怒极恨极的他,内心充满疑惑:“阴毒卑鄙之辈,你们用的究竟是何邪术,竟能专门针对少主体内隐藏的邪气?”

“哈哈哈,刚说你名不副实,立kè

便自爆其短,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向你透露我方使用的手法?”六金刚挪揄道,轻蔑目光中充满不屑。

柳长老面容一僵,方察觉到自己问的蠢了,谁知六金刚却续道:“不过今天是我们寂灭寺初次登门拜访,你们这些大理人口口声声敬慕中原文化,喜好礼尚往来虚伪至极的那套,入乡随俗,也罢,就当我们初来乍到奉上的拜礼。”

“这支金梭是我师尊亲手制作,内中封有专门针对仙灵灵女体内魔气的咒法。”

“这绝不可能,方才那道邪气根本未触及少主身躯,乃是隔空引动魔气,当今之士,或许只有以术法著称的南天方能做到,鸠摩罗难再强,术法也不可能倒达如此程度!?”柳长老难以置信的喝道,这句话倒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哈哈哈,如此便是世间庸俗眼中的‘有勇有谋’么,当真可笑,身为支柱的四大长老尚且只有如此智慧,难怪这仙灵岛一攻便破,我说你这颗老柳,仙灵岛外围之桃林阵未启动已遭破,令我等顺利攻至此处,你就不曾思索过其中的缘由么?”

一语惊醒,柳长老思绪翻涌,半响,一种可能浮现脑海。

“难道……是那个叛徒!?”

“哈哈哈!总算想到了,仙灵岛之人当真蠢的可以,当年那人叛变之后,你们对岛上的防御布置,尤其是最重yào

的外围桃林阵,竟然丝毫不做改动,我等长驱直入可说是拜你们所赐,除此之外,你们恐怕更想不到,当年那人早已知悉灵女魔气的秘密,她叛逃时,不但带走了那部《林海药经》,更带出早已暗中搜集的仙灵灵女一脉的鲜血与头发,有这两样物品为媒介,以我师尊绝世修为,制作一件能激活你们少主体内魔气的法宝,又有何难?”

六金刚语气更为得yì

,他会选择将真相透露,真zhèng

的原因自然非是那套可笑的“礼尚往来”说辞,虽嘴上讥讽四长老有勇有谋之赞名不副实,但六金刚内心清楚,只要四长老稍稍静心沉思,便会察觉桃林阵破的太过顺利的疑点,那时自能借此疑点,一路推敲,最终定位到当年叛徒身上,揭破金梭效用超凡的秘密。

既然如此,不如在他未想通之前,以自己之口揭破,如此一来,这层关窍便非是他自己想通,而是由他人告知,虽然不过是一增一减,却已足够令柳长老对自身智慧产生质疑,留下心理阴影。

反正如今桃林阵已破,金梭也顺利激发仙灵少主体内魔气,这则秘密的价值已几乎榨干,若是不透露,也不过是有一定机会让对方误判师尊的术法实力,在对方心中留下师尊强不可撼的印象。

若走这条路,损失的便是打击柳长老对自身智慧的信心这个机会。

简单来说,前者是让他更惧怕师尊,后者却是令他惧怕自己。

师尊身为寂灭寺之主,战明王盛名远播,威震吐蕃,以柳长老之实力,本就不可能心存能对抗师尊的自信,再做打击,其结果也不过锦上添花。

然若他恐惧的对象换成自己这个确确实实呈现在他眼前的人,那情况便不同了,抛开智谋算计不谈,单以实力而论,自己实输柳长老一筹,若令他对自己心生恐惧,此后一旦面对自己,未战便心生挫败,与寂灭寺这方来说,绝对是一项难以抵挡的巨大利益。

一番权衡,六金刚才决定对柳长老透露金梭真相,榨取这份巨大利益。

事实确实如六金刚所料,自他口中得知真相,一股挫败感涌上柳长老心头,无形间已在他内心印上一只魇兽。

“哈哈哈,我不妨对你坦言,你们少主体内魔气已经激发,便无休止的可能,她最终结局必然是被魔气侵蚀而亡,这也正是我们寂灭寺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劝你们四颗老树也别行那无用救治了,何不任你们少主自生自灭,你等留下气力,与弘法殿这些秃驴联手,如此或许尚有机会与我寂灭寺拼个两败俱伤!”

022 佛魔启战

放qì

尔等少主,与弘法殿联手一战,或许尚能换得两败俱伤!?

耳闻六金刚如此荒谬的提议,柳长老心神大震,他明白这不过是对方另一番的心理打击,四大长老将仙儿视若己出,面对自己的女儿,怎有可能袖手旁观,任其受魔气折磨。

——可惜那小子如今已与神蛊蚕皇融合,要不然以他之离火,或许……

脑海中浮现出如今身处浮空石坪的那只巨茧,神蛊蚕皇化茧已有十日,巨茧的体积已从当日的数丈开阔,缩小至如今的一人高,以此情势,破茧出关估计也就在这一、二日间。

柳长老目光流转,落在一旁镇压邪气的四人,若此刻有那小子在场,以当日九紫离火的表现,必定能将邪气压下。

——劫数,真是劫数!

柳长老不再多言,来至三长老身旁盘腿坐下,一身精纯灵力灌入仙儿体内。

这一刻,他只求保得仙儿性命,便是四大长老耗尽灵力而亡又有何妨!

“看来柳长老终究还是选了你们少主,既然如此,小姐,何不继xù

我俩未完之战。”六金刚转向敖洁洁,主动邀战。

他与敖洁洁之战方才因大金刚而终止,未分胜负。

“寂灭寺之歪门邪类,当真卑鄙的可以,你若真欲与奴家一分胜负,今日之外,时间地点任你决定!”敖洁洁玉容森寒,柳眉带杀,寂灭寺之算计令仙儿身陷危境,触及敖洁洁逆鳞,面对这伙恶徒,她已无维持素日**慵懒的兴致。

敖洁洁也是机巧智敏之辈,一眼便看破六金刚的心计,此人显然是窥准四长老施法镇压魔气,身边不可缺少高手护法的时机,故yì

向自己索战。

自己为护四长老断不可能应战,如此便在自己心里留下怯战阴影,制造出破绽。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姐应非仙灵岛之人,却因缘际会介入此事,一切岂非天意,何必再选他日,小姐若执意不愿应战,在下也不会强逼,只需小姐答yīng

在下,此间事了之后,随在下回寂灭寺做客数月。”六金刚眉飞色舞,这番邀请意欲为何,已是昭然若揭。

“哈哈哈,如此,奴家岂非受宠若惊。”

敖洁洁玉掌轻抬,掩口微笑,雪白襟口颤出一抹炫目乳霞,一身更胜成熟少妇之腴媚,自那充满青春少艾气息的动人美体中透出,清丽兼合成熟,妩媚熏染秀美,两者互补,至美至媚,动静都掩藏不住。

恢复素来那副**慵懒,身形无一丝移动,毫不松懈的守在四长老身边,堵住寂灭寺一切进攻路线。

六金刚眼露异彩,大为得yì

,心知这倾国无双的绝世美人终究如自己所料,不敢应战。

目光回转弘法殿众人,讥笑道:“地果,此刻仙灵岛那几颗老树自顾无暇,不知缺了殿主的弘法殿,还有几成对上寂灭寺的勇气!”

讥笑声传入弘法殿众僧耳中,七叶等无不怒火撩心,同时,一丝忧忡却难以抑制的攀上心头。

方才之战,分明是地果与大金刚的对阵。

如今仙灵岛四长老受制于寂灭寺的阴谋,六金刚言语间即刻偷龙转凤,将大金刚与地果,换成寂灭寺与弘法殿,用心诡诈歹毒至极。

不但如此,六金刚刻意点出弘法殿人数不全,缺少最为核心的那位,以此打击众僧信心。

“妖魔邪类,只知阴谋暗算,如此宵小作为,怎能撼动我等佛心。”地果朗声高喝道,洪钟一言,如宣佛号。

七叶等人耳闻佛音,惊觉自己心生嗔惧,即刻收敛。

地果转头望着六金刚,如山岳般无可撼动的气势自他身上爆散开:“弘法殿殿主此前虽不在寺中,但得到消息后已在赶来的路上,相信不刻便能至此,尔等若要目的遂行,便该早早动手,若待得殿主到来,与贫僧联手伏魔,悔之晚矣。”

“哈哈哈,地果,如此挽回你方信心的伎俩当真可笑,弘法殿主如今身在大宋境内,由大宋至此,你之‘不刻’,是指十天数旬呢,亦或经年累月?”

六金刚毫不客气反唇相讥,续道:“地果你好差的记性,你难道忘了,方才我已说过,天圣寺众僧动向,早已为我方所掌握,金梭之局便是因此排布,弘法殿主此时此刻若能出现在这大理境内,便只有一种可能……客死他乡,魂归故里!”

如此恶毒讥讽挑衅,七叶等僧人方释怀之心再度翻搅起来。

见众僧还复嗔惧之态,六金刚把握机会,嘴角露出残忍笑容:“大师兄,我等扫荡吐蕃,一路以来灭杀无数伪佛假僧,今日再诛一满口虚伪仁义之假佛,大黑天座前必将更添荣耀。”

此言等同一个信号,在场寂灭寺之人闻言,尤其是“扫荡吐蕃”“灭杀无数伪佛假僧”入耳,寂灭寺一众黑袍金刚心神大震,回忆往日辉煌战绩,只觉自己所属这支劲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霎时间,杀声震天,一众黑衣人蝗灾过境般冲向地果众僧。

同时,六大金刚飞身跃出,各有默契,彼此找上目标。

大黑山、天圣寺多年对立,对于弘法殿众人,他们可比仙灵四长老来得更为知根知底。

转眼间,寂灭寺只余二金刚还留原地,他之任务是继任大金刚方才位置,旁观掠阵,策应全局。

面对寂灭寺的倾巢而动,敖洁洁并不意wài

,对方以卑鄙伎俩牵制四长老,目的便是为了促成仙灵岛无法插手的局面,既然暗算成功,怎可能不把握这个机会。

一双美眸纵观战场,眸光掠过身留原地,散发着一身蓄势待发强悍气势的二金刚时,那对秋水剪瞳掠过一丝疑惑。

然最终却是沉默不语,心神三成留在战场,七成却回到仙儿与四大长老身上。

战局再开,大金刚、地果目光不偏半分,彼此锁定,两人心知肚明,眼中这道身影,才是自己的目标。

“地果!真真zhèng

正分个胜负吧!”

大金刚朗声豪笑,浑厚功力震惊四野,立身之地半径十丈之内,沙土躁动,烟尘怒扬,无人能进入这个范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与魔早已胜负。”

地果心平气和,言语中却是丝毫不落下风,世界流传者,莫不是善佛灭伏恶魔之说,在世人心中,佛魔早定胜负,根本无需证明。

地果佛门神通之力运起,金色圣芒走动全身,不见他双足有何动作,整个人却倏然而起,瞬间腾至离地三丈的空中。

眨眼腾升的过程中,地果身形模糊,随即一人数化。

霎时间,现场出现五道相同身影,四地一空,若将五身以直线连接,便可连出一金字塔型,如此排布,似是某种暗合天地玄妙的阵法。

“三界六道,唯大黑天方可称佛论神!”

眼见地果一人数化,大金刚眼中不见惊容,雄狮猛虎般一双铁拳凝聚体内狂暴功力,一拳轰出。

拳劲锁定是地上四化身中靠右一人,强劲拳力袭来,受拳之人不动,另三人身形跃空,使出叠罗汉之技,转眼间三人重重叠在受拳之人身上,双足踏两肩,倏然已过两丈高度。

四人身体相连成柱,面对攻来之拳,四人笔直立挺,同发一掌,上方三人所发之掌非是直轰而出,而是斜着下降,与最下方一人所发的平行飞轰出的掌力汇合。

四掌合一,形成一道沛然佛威,迎击大金刚轰来之拳。

轰——!

拳力拼掌威,倏然惊爆,爆出一片邪天嚣狂,更爆出一幕佛威浩荡。

仙灵岛东南,四山成壁,浮空石坪。

此地已是一片狼藉,负责守护的仙灵岛弟子倒落尘土,衣襟染血,生死不知。

现场只剩下两道身影,其中一名面目青涩,看似连二八年华都未至的女婢,此刻正被一笼罩在宽大斗篷下的黑影单手提起。

黑影并不高大,但其单手臂力却是惊人,掐着女婢脖子将她提起的单臂,承载一人重量,却不见一丝颤抖。

“……我……我知dào

的都说了……你……咳咳……答yīng

绕我一命的……”脖子被掐的女婢竭尽全力呼吸着,她连十六岁都未到,有太多新奇事物未尝试过,她不想死。

“当然,本座言而有信。”黑袍人将女婢放下,双足占地,她贪婪的呼吸着,同时目光虚惭,丝毫不敢瞟过身旁那些倒落尘土的同伴们。

“谢谢,谢谢你不杀——呃!”

噗——!

女婢刚开口道谢,倏然,漆黑手掌穿透她尚未发育的胸脯,鲜血迸射,女婢一脸难以置信,最后一道目光,充满怨毒的瞪着眼前黑袍人。

“你……你不守信用……”

“方才确已饶过你一命,此刻是本座第二次动念欲杀,本座并未食言。”

漆黑手掌抽回,自女婢胸腔内带出大量血液与内脏残片,目光移转,再也无兴趣看她一眼。

娇小身躯倒落尘土,满怀无尽悔恨的最后一眼,是几位同伴染血的身躯。

“……对……对不起……我……我错了……”

道歉的言语,成为留存世间的最后一句,虚弱之音郁堵难疏,发不出喉间,更传不入同伴耳中。

黑袍人身形逆转,面向石坪中心处,那尊一人多高的巨茧,透过女婢,他已了解到巨茧的来龙去脉。

“神蛊蚕皇,这便是你现今的模样么?”

023 地藏大悲

月落枭禁杀声绵,

腥风血火染灵阙,

黑天邪法残蔻颜,

如来悲愿赦大千。

灵阙染血,仙府蒙尘,寂灭寺第二波攻势启动,大开杀戒,少了四长老与敖洁洁,仙灵岛残余弟子在一众僧人的帮zhù

下御敌,虽然六金刚之流的强敌被弘法殿主动接下,但仙灵弟子的血依然潺流不止。

面对嗜杀成性的黑天信徒,这些素来远离红尘浊浪,平生不见兵燹的女弟子们,实在是单纯善良的可悲!

战声喧天,其中最显眼者,便是最中央,那敌我双方皆无人敢涉足的方圆数十丈,那是属于佛魔至极的战场。

弘法殿副殿主地果一人五化,一身凌空,留在地面的四化身连体叠合,四掌合一,拼斗大金刚威力十足之拳劲,丝毫不落下风。

拳掌相拼无果,叠罗汉的四身,底下一人又有动作,沉腰纳气,马步开合,随即奋力一掷,叠在肩上的另外三身化作巨型暗器,飞袭大金刚。

被飞掷的三人在空中分散,三身分别自左、右、中间三个位置,居高临下发掌攻击大金刚。

此时,立身半空的地果也有了动作。

双掌翻飞,佛力涌动,源源不绝的佛能,在地果体内流转,眨眼间汇于右掌。

“地藏大悲,大赦三千!”

清圣佛号宣之于口,佛力在地果掌心化作一道心印“卍”字,一掌轰出,不过巴掌大小的卍字眨眼间扩散至一丈开阔,彷如佛陀天降圣力,威压黑天恶魔。

大金刚怒喝一声,双手无兵,肉掌却化作刀型,一双铁掌霎时覆盖上一层幻刀轮廓,似虚还实,真假难辨。

眨眼间,双掌所化之刀,刃口已汇聚一股勃勃燃烧之黑炎至能。

“黑炎天荒!”

双刀怒斩,两柄厚背刀形象倏然斩出,一取空中飞袭而来的三化身,一取地果本体打出的那道卍字心印。

霎时间,刀锋斩三身,绝刃战佛心。

巨大厚背刀形怒斩三身,轻易便将三人所发掌力扫灭,刀型更是不散,破掌穿空,反袭三身。

三身见状,同时凝聚掌功,对上急速横斩而来的刀型。

轰!

掌刀相拼,并非金鸣,而是惊扰四方之狂爆!

同时,另一刀也对上心印卍字。

佛印、霸刀,两大气形相互吞噬,僵持数息后,双力交拼于极端一点,这一点顿时产生巨大吸力,将两招之力瞬间吞灭。

下一刻,似山洪暴发,又似熔岩骤喷,惊世威能自这点中瞬间喷炸出来。

轰!轰!轰!轰!轰!轰!

爆!爆!爆!爆!爆!爆!

佛刀交拼引惊爆,三身挡刀仍致爆!

佛火、魔火、战火、血火……霎时间,方圆十数丈被吞没成一幕火焰世界,无匹威能肆虐着灵阙前这一方净土。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四身为虚,一体为实,虚实交替,六脉互通,一人化阵,地藏大悲。”大金刚显露惊人实力,一招试探,以探知四大化身七成虚实。

“地果!许久不见,你仍是这无聊至极的一套,毫无进步!”

大金刚高声讥讽,寂灭寺与天圣寺互制至今,似大金刚与地果这种等级的高手,双方阵营中都是凤毛麟角。

大金刚与地果已有数度交手经验,地果拿手的这套地藏大悲阵大金刚并非初见,此阵虽威力强绝,然对大金刚来说,却非毫无破绽。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佛心如初,善心不变。”

地果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佛心如初,善心不变”这八字,成为对大金刚讥讽之言的有力回击,地藏王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之大愿,成就菩萨法身,千劫万载,始终如一。

地果这套地藏大悲阵,便是以等同地藏王之大愿慈悲立阵,筑佛心,成阵以来,地果之慈悲心一如往昔,佛心既如初,地藏大悲阵又何须有所变化。

“你无聊的,便是此处!”

大金刚神态更显狂傲,言语中怒火更炙,显然对地果那番“佛心善心”厌恶至极。

内力鼓动,一身大黑天煞威更为逼人。

方才一番惊爆,三大化身被大金刚那威力绝伦的刀型逼回,此刻见他狂态更叠,三身一体,纵跃间再度攻来。

大金刚神情狂傲,大黑天至能尽化勃勃黑炎,以炎铸刀。

然他神情虽狂,一双鹰隼般的双眼却不失冷静,将飞纵攻来的三身尽数纳入眼中。

三身跃至大金刚身前一丈之半空,倏然分开,分袭大金刚前后与左侧三处。

三人身形飞空旋腾,借此增力,前方之袭最先来到。

叮!

大金刚双掌化刀,一刀怒砍身前,顿时拼上前方袭来之人。

掌刀对怒拳,灌注内力的拳头,硬度不输精铁兵刃,发出刺耳金鸣,大金刚刀中之力雄浑,眨眼间已震开前袭之人。

前攻未破,听声辨位,大金刚已查知后方之袭将至,前斩一刀尚未奏功,另一手已扬起刀锋,反手后斩。

反斩之刀,刀势已至手臂关节极致,刀威却未因此而止,手臂因关节难再斩击,手掌所化的刀刃,却因此轰出一道半月刀光。

刀光自下而上,腾升飞冲。

此时,袭击前方之人已被大金刚震退。

叮!

第二刀命中目标,仍是金鸣交拼之声。

自后方袭来之人受力更巨,刀光之力将他整个人轰的直冲半空,腾至地果本体所浮的高度,冲力方止。

大金刚并未大意,他明白真zhèng

具备威胁的第三击已自左侧而来。

此时的大金刚,一掌化刀前斩,一掌反手后切,已腾不出第三只手来应对这道攻势。

面对如此一击,大金刚的选择竟然是……硬接!

而且是以他的……额头!

当——!

第三波攻势当头而下,开碑裂石的拳劲命中大金刚额头,竟如撞钟般,音沉声震,咣响四方。

如此结局,饶是心性修为超凡,一直表现的沉渊若定的地果,也是眉头大皱,失声道:“这是……金刚顶!”

金刚顶为佛门硬功中一分支,功法性质与民间流传的铁头功相近,然却比粗鄙的铁头功精深数层。

霎时间,地果明白大金刚方才那句“毫无进步”的讥讽是因何而发的了,在今日前的最近一次交手,大金刚并未显露金刚顶之能。

对战至今,地果平静无波的佛心,首度出现一丝……动摇!

024 异动之魔

“你已练成金刚顶!?”立身半空的地果喝问道。

“如何,心虚了吗?”金刚顶一击头功震退左侧袭来第三波攻击,大金刚战意高昂,双掌化刀,狂暴凌厉的刀芒再袭地果本体。

地果神情凝重,双手拨弄,慈悲佛力再化一掌,此掌未现卐字,只是一团充盈柔和光芒的金色气劲。

大金刚仍是双掌化刀应对,气劲狂扫,凌厉刀势与地果掌力拼爆半空。

轰——!

烟尘四扬,飞沙走石。

一旁敖洁洁,因为必须有高手守护四长老这个原因无法参战,冷眼旁观战局至今,一手控执勾寒,鞭尖捶地,尽纳一丈方圆入守护。

另一手却背在身后,天蝎一指凝聚隐藏,同时掌心更存着一把白色粉末,背手之姿,令她那对浑圆硕绵更为挺翘,沃丰濡荡。

敖洁洁一路冷眼旁观,尤其关注大金刚与地果之战,渐渐看出一丝诡异。

自开战起,大金刚便一直表现的威临赫赫,气焰滔天,然如此气势的他,与地果一番攻守,活动范围却几乎只有一丈方圆,他攻向地果的皆是刀气、拳劲,战至此刻的几次近身交拼,也都是地果的分身主动跃步攻去。

不独敖洁洁,现场尚有另一人也发xiàn

同样异状。

此前之战,六金刚的对手是敖洁洁,如今敖洁洁为护四长老无法参战,此等局面本就是他存心促成。

二度开战,六金刚的对手已换成几名弘法殿僧人,这几人实力比仙灵岛弟子高出许多,却又不及敖洁洁与四长老。

原本以这几名僧人的实力,六金刚只需使出杀招,便能解决,但他却未选择如此做。

六金刚心思诡诈,他明白自己在此次同来的六大金刚中的角色定位,师兄弟对他的期盼,绝对是智者多过战将。

他若施展真zhèng

实力将这些僧人诛灭,那弘法殿一方必然有更强阵容对上,面对那种阵容,到时候他便需全神投注,无暇分心战场各处,如此一来,他这智者将失去功效。

因此,六金刚面对几名僧人,一直有所保留,不胜不败。

有闲暇关心战场其他各处的六金刚,目光数度流过敖洁洁那方,目睹敖洁洁罗衣翩裙根本不足遮掩的腴乳窈腰,六金刚双眼异彩连连,占有之心节节攀升。

敖洁洁此刻立身四长老身旁,她身测一丈不足,便是那道清灵至极,一尘不染的绝世身影,然六金刚贪婪的目光,最终却仍偏向敖洁洁。

倾国倾城的敖洁洁至媚至艳,与凡俗女子相较不啻云泥之别,但即便如此,她身上总还有一丝人味,不似她身旁盘坐的仙儿,至清至纯,直似九天降仙,白莲托世,不属人间。

六金刚比敖洁洁更早察觉大金刚的异常,察觉此点后,他脑中浮现出开战前便已察觉的另一人的异样,那人当时所处的位置、开战后他的神情气韵,以及不合理的态度……

——难道说,真是……

六金刚眼中多了一份沉重,只不过除他之外,现场既无人察觉,也不可能有第二人了解这份沉重所包含的意义。

战局二开,大金刚锁定地果,六金刚主动促成对上几名无足轻重的后辈僧人,然三金刚短矛炙炎,甫一开战便锁定那道怒眉高扬的爆烈身影。

“自疆场堕入伪佛门墙,当年威风凛凛的将军,如今不值一提的秃驴,七叶,此刻的你竟还有面目立身战场。”

三金刚短矛击地,震出一片敲耳擂鼓,面对弘法殿实力第三的七叶,三金刚满面不屑。

沉默寡言的他,对于七叶弃军入空门之举,异常愤nù

,一对上这道身影,满腔恨火莫名而生。

“七叶当年在战场手染血腥,涂炭生灵,如今皈依佛门,正要以邪魔污血,洗涤前愆!”

七叶飞身而起,力贯双掌,弘法殿第三实力绝非浪得虚名,曾经军戍威名更非假传。

昂藏身躯跃至三金刚面前,尚未落足,烈风已刮的僧袍猎猎作响,掌上灌注之浩佛降魔之力,光芒耀目,尽纳掌内。

比之满盈状态的七叶,三金刚此前之战已有所消耗,面对七叶飞身而来的一掌,他违逆性格,并未选择硬撼,后退一步侧身,短矛同时点出,锁定七叶关节肘腕。

“哈哈!你竟也学会取巧了!如此行径,方配得上鸠摩罗难那等邪魔外道!”

短矛攻袭手腕,七叶不怒反笑,身未落,已催动一道掌力轰出,目标并非三金刚,而是五尺之遥的地面,动作毫无阻滞,嘴上更是反唇相讥。

一掌轰地,反震回的力道逆冲而上,作用于七叶身躯。

顺势旋转的身体,受此力作用,变为逆势,顺理成章的化去三金刚短矛之威胁。

七叶双足落地,尚未缓气,力从地起,无匹功力灌注双拳,被充实内元包裹的怒拳,锁定三金刚脑袋,猛然砸去!

三金刚面对如此一击,属性为火的他本能被激起抗争之心,火元内力灌注短矛,一击斜刺而上。

他经过之前一战消耗,状态上自不比七叶新力,面对如此力量比拼的战法,本因遵循前一击的战术,避其正面锋芒,然性格功体所至,一旦全情投入,正确的战术即刻被他撇在脑后,本能选择最习惯的力拼方式。

短矛对怒拳,七叶虽功满力足,但肉掌终不比铁器,拉开距离的内力轰拼自是无妨,如此近身接触,以七叶素来鲁莽冲动的个性,也不至于明知不可而为之。

短矛斜刺而来,七叶拳至中途,忽然变势,化锤为侧击。

当!

金鸣大作,肉掌之拳难敌尖锐矛锋,但若对上平扁的矛尖侧面,铁器之锋利优势不存,七叶一身未消耗的新力,即刻显现出优势。

雄力击打矛尖侧面,顿时将原本直刺之短矛击的侧斜,三金刚灌注其上的劲力因此一岔,部分劲力反袭,使得他本身重心偏移。

七叶看准这个机会,力灌双拳,同时轰出。

波!

双拳索命,情急间,三金刚将短矛横在身前,双拳击在矛柄上,威霸拳劲不能直伤三金刚本体,然一股雄厚力量却自短矛透入,霎时间震的三金刚倒退六七步。

方才与梅长老炎霜对拼,三金刚内腑已受重创,此刻再受实力不输梅长老的七叶凌厉一击,内腑创伤被触发,伤上加伤,一口鲜血涌上,却仍是被他强行忍住,些许血丝渗出嘴角。

“好劲道!再来!”

身体之创难熄三金刚如火如爆般熊熊战意,随手抹去嘴角血迹,矛尖乱舞,夹带炎势再度攻上。

战场中央地段,地果一人五化,本体在空,化身在地,轮番发掌轰击。

佛掌雄力化作团团天火地炎,天火威降,地炎爆冲,天地之火五方轰袭,锁定那唯一的目标。

轰!轰!轰!轰!轰!

大金刚双掌化刀轮斩,一波波袭来的浩瀚佛火,被他凌厉刀势砍的支离破碎,火散佛消。

地藏大悲阵,大理至高皇家天圣寺之绝学,在这一刻,竟显无用武之地。

四化身翻腾蓄势,每道身形在空中轮舞一圈,坠下时便以空降强压迫出一道气劲,轰击大金刚。

一击气劲轰来,大金刚心动神幻,轻描淡写的一抬手。

并非抡起掌刀斩击,只是将蓄满力量的手掌横在气劲袭来的路线上。

波!

凌厉一击,竟然只震的大金刚阻挡之手掌稍稍向后仰了三寸,这一击居然未曾撼动到他那山岳般的身躯分毫。

对于这个结果,大金刚一对虎目同样掠过一丝意wài

光芒,神色不变,心识却沉入体内。

——嗯……,快成功了!

一击气芒,却只换得大金刚手掌后仰三寸,身立半空的地果心头掠过一丝警兆。

此时,呼闻大金刚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秃驴一番抢攻可畅快?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高声一喝,沉稳至今的双足终现大步挪动,周身穴窍喷发出前所未有的凌厉威势,双掌附着的刀型空前清晰,宛如实体。

此时,寂灭寺一众,唯一在旁掠阵的二金刚,红润面色转眼间变的苍白,身形一顿,口吐朱红。

“呃——!”

六金刚见状,心神一愣,一掌震退自己的敌人,飞身跃至二金刚身边,此时的二金刚已坐倒在地,面如土色。

“二哥,难道……”

扶着二金刚虚弱身躯,开战之初自二金刚身上察觉到的异象,结合此刻的现实,六金刚脑中霎时浮现出一个完整的前因后果轮廓。

“咳咳,来此之前,我与大师兄所修之曼陀罗金刚证法,本需耗费十年光景,方可有成,咳咳,然我与大师兄各自修行数年,偶然想到一速成之法,咳咳,便是两功合一,成就一人!”

轰轰轰——!

天雷轰顶,霎时间,六金刚什么都明白,难怪方才二金刚所立的位置是大金刚的身后一尺,难怪一开局,二金刚便选择在一旁掠阵,难怪二金刚的面色突然间异常红润,显的神满气壮……

目光下意识转向与地果对决的大金刚。

同一时间,大金刚本就凶狠的眼神更为凌厉嚣狂,前进的身躯,暮然透体腾耀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匹黑气。

黑气中,一朵栩栩如生黑色曼陀罗乍现,人花合一,诡异中爆冲出一股惊天彻地之雄霸威能。

“哈哈哈!两气终于融合,时隔数十年,曼陀罗金刚证法方得再现,地果秃驴,你便成为曼陀罗神功重现的第一个祭品吧!”

025 另一金刚的算计

大金刚气势徒变,周身腾耀出一股骇人煞气,黑色曼陀罗附体,将他包裹其中,黑华无明,仿佛欲吞噬世间万物。

目睹黑色曼陀罗现世,六金刚再无疑虑,先前种种萦绕心头的不解,此刻皆有答案。

为何方才战斗时,大金刚气势狂暴,身形步法却控zhì

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几乎没有移动?

为何方才二金刚所站立的位置,恰好是大金刚一尺距离的后方,且开战后,二金刚未与众师兄弟打过任何招呼,突兀地选择在一旁掠阵?

为何再次开战,二金刚面色却显现异常红润,神足气满之兆耀目堂皇?

……

黑色曼陀罗浮现大金刚之身,一切都有了答案。

二金刚与大金刚是寂灭寺十八金刚中唯二修行曼陀罗金刚证法之人,以方才二金刚透露信息,曼陀罗金刚证法本难以速成,但两人一番探讨,寻出一条另辟奇径之路。

此路便是,合两人修为于一身,舍己成人。

方才两人见圣佛一脉果然介入,更有地果这弘法殿第二高手坐镇,为增添此战胜算,二金刚便将自身修练之曼陀罗金刚证法内力赠予大金刚,方才他所处位置是大金刚身后一尺距离,便是因为利于传功。

六金刚推断,二金刚此举并非临时起意,曼陀罗金刚证法是师尊鸠摩罗难传下,师尊因为自身修练功法与之相冲无法同修,因此便传于不存功体障碍的两名弟子,如此做的目的无疑是为了增加寂灭寺实力。

然而,依照正常循序渐进的模式,两人曼陀罗金刚证法至少尚需几年方可成就,如此实在太过非时,与寂灭寺大局不利。

六金刚明白老二是个很有大局观的人,他定是因为修练功法时,进度不比大金刚,甚至还有可能出了某种纰漏,因此早已与大金刚商议,想出两人合功的速成办法。

霎时间,来仙灵岛之前,大金刚在船上的一句话浮现脑海,“就连我与老二那即将功成的曼陀罗金刚证法,都等不急那最后一步”。

蓦然回忆,当时老大之所以会有“最后一步”之说,足以证明两人来此之前,已定下合功之策,而且依照两人修为进度,定是老二赠功予老大,如此方能达成增强寂灭寺实力的目的。

传功他人,即便只是体内所修练的某一种特殊内力,并非所有真气,也必然会伤及元气,想必之前传功后的老二怕地果等人看出异状,故yì

运使秘法激发身体潜能,将传功后本应虚弱苍白的气色,逼的红润饱满,以此迷惑敌人。

也正因如此,方才大金刚面对地果之攻势,才会色厉内荏,坐拥滔天狂霸气势,实则却一直以远距离刀气对敌,尽量避免身形的移动。

当时的大金刚正处于曼陀罗金刚证法内力融合的关键时刻,身体的剧烈动作会引发体内真气的未知风险,增添变数。

事实上,一般武者若处于这种内力融合紧要关头,移动身形固然不妥,发招运气同样也有风险。

但寂灭寺一脉功法特殊,有几套手法能借发招出劲,化解体内功力融合时对身体造成伤害的过激气劲,方才大金刚足不挪,手刀凌厉飞劈,使用的恐怕就是这种手法。

“曼陀罗”三字入耳,又目睹大金刚身上黑色曼陀罗浮现,地果如如不动之心,终现难以抑制的震动。

“这是……无难教的曼陀罗魔功!”

思绪翻腾,尘封许久的记忆浮现脑海。

数十年前,在大理、吐蕃、西夏数地崛起一股自称源自佛门的异端势力,这伙人着僧袍,诵法语,所行却为恶魔之事。

他们捧出一闻所未闻的佛教神祗,名为无难佛,诓骗吐蕃及周边数地之人信奉,在极短时间内便凝聚起一股可怕势力。

无难佛这尊佛教神祗多为空穴来风,但创立无难教的几名高层,却是各个深不可测,此教派仗持几部异端邪法宝典,横行西域,无人能撄其锋。

其中一部宝典,名为曼陀罗真经,其最大特质,便是施展时身上会浮现黑邪曼陀罗形象。

惊见大金刚身遭浮现黑邪曼陀罗,地果心惊,却也心知下一招必定惊天动地,震慑寰宇。

同时,他更明白,此战之胜负,尽归此招。

“善哉善哉。”地果口诵佛语,神情空前肃穆。

“炙炎琉璃火,伏魔罗汉身,西天菩提驾,地尊破魇斩!”

似佛法偈语,又似伏魔顿喝,随着地果口诵二十字大梵极音,位于地面的四大化身,飞腾幻挪,离地而起,飞旋绕行地果身侧。

地果双手指捏兰花,浮空双腿盘起,双手兰花佛印不变,置于盘腿之上,形成一幕五心朝天盘膝法身。

霎时间,浩瀚佛光自地果周身腾耀而出,佛光中,一座丈高巨钟形象笼罩地果之身。

当——!

当——!

当——!

暮然,钟声回荡仙灵上空,伴随金色佛耀圣华,洗涤尘世恶邪,更灼烧天地魔氛。

佛力笼罩无边无际,仙府前这片战场尽受佛光普照,无论寂灭寺,还是弘法殿皆停手,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战场中央。

众人皆明白,他们彼此之间的厮杀已无意义,地果与大金刚的下一招,将决定一切。

梵音阵阵,催攻大金刚耳目,受光明佛力挑衅,大金刚体内黑天至能,融合墨邪曼陀罗,施放出空前绝后之无匹邪气。

不及眨眼,一股黑色气流自大金刚周身穴窍爆冲而出,黑气转眼间遮天蔽日,与佛耀圣华争夺天空,黑气中更响起无数魔啸鬼戾,夺人心魂,与浩瀚梵音针锋相对,丝毫不落下风。

“既是地藏,那便去你该去之处吧!”

大金刚高喝一声,周身运转无匹邪劲,诡异青芒流转于黑气之中。

霎时间,青、黑两色交缠,宛如将地府黄泉强行撕开一道缺口,青冥之属涌现人间。

“黑天曼陀罗,万煞撕天!”

大黑天,异佛无难,两大至极之力在大金刚身上达成融合护助,黑天之力叠合曼陀罗金刚证法,邪能滔天覆地,誓灭一切正道慈悲。

“地藏大悲,渡世雷音!”面对无匹邪气,地果倾尽一生修为,雷音渡世,地藏慈悲,一心一愿,便是要阻邪祸涂毒人间。

霎时间,正与邪、善与恶、洁与秽、冲突在即。

026 绝境

万煞撕天!

渡世雷音!

圣与魔的抗衡,正与邪的反差,青魔之气召唤无数戾煞鬼魄,浑开幽冥地府,金芒佛耀尊请西天大能,清壁半天邪氛!

地果蕴化天地圣佛之力,一副乱转不息之佛门驱邪法轮浮现轰隆皇钟之上。

霎时间,钟声、法轮合一,慈悲佛光尽化伏魔大能,轰向地狱幽冥。

佛光诛邪而来,大金刚策动万煞至邪之力,黑邪异能魔化至圣曼陀罗,夹青冥鬼流,释fàng

出天地间最恐怖的凄戾!

霎时间,佛光、邪能,至极对决!

震!震!震!震!震!震!震!震!

爆!爆!爆!爆!爆!爆!爆!爆!

四方震惊,天地惊爆,至极威能引发无法想象的冲突,宏大气流笼罩整个战场,不分敌我,皆受惊扰。

气流席卷四方,敖洁洁无骨娆身运转,纤细藕臂旋转勾寒,迷人长腿磨盘旋绞般交错扭舞,敖绝当世的濡峰飞荡抛弹,极端考验着她那件绫罗绸衣的韧性。

灵蟒虚形笼罩四长老与仙儿,漫天风暴无法侵扰他们分毫。

六金刚将吐血倒地的二金刚护在身后,巨爪运转功力,一挡惊人气流。

——如此威能,竟只是招式拼爆散出的余力!

气压临身,六金刚震慑于这一击的强悍力量,这一刻,作为大师兄的大金刚,与他自身之间的差距,前所未有的清晰,面对如今的大金刚,老六感觉自己就算暴增十倍功力,仍然未必有胜算。

战场上的其他人情况都好不到哪儿去,似七叶、几名金刚这样的高手倒也罢了,即便受气流所扰,仍能以自身功力抵挡。

然除了这些高手,其余实力不足之人,无论仙灵岛弟子,亦或寂灭寺部众,皆在此波威能下狼狈不堪,少数离的近的小部分人,甚至被这股力量摧折爆体,尸骨无存。

片刻后,战场烟尘方散去,这段时间内,偌大战场寂然无声,静谧地令人胆寒。

烟尘尽,现出内中两条挺拔身影,大金刚、地果遥遥对持,神情木然。

现场气氛凝滞到极点,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锁定战场上两道身影。

倏然,大金刚身躯轻颤,随即……

噗——!

朱红自口中怒喷而出,大金刚身前数尺黄土皆被染红。

见到这一幕,双方现极端反应,寂灭寺一众面色铁青,几乎所有黑衣人都下意识的脚步后挪,反观弘法殿与仙灵岛这一方,各个面带喜色,尤其是几名年轻僧人。

“太好了!副殿主赢了,邪魔外道,终究不敌正法佛光!”

此言一出,众僧人神情雀跃,便是七叶,面上也洋溢得yì

之色。

耳闻此言,寂灭寺之人气势更弱,无数双眼中露出胆怯。

“怎么可能……曼陀罗金刚证法居然不敌……”倒地的二金刚难以置信,语气大失沉稳。

就在此时,一阵狂笑自战场中心暴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佛光!筋脉具废,五脏皆残的佛,还能发出佛光么?”

众人注意力被笑声吸引,回到大金刚身上,只见他无视嘴角残血滴落,狂霸神情透露出极端兴奋,他站直身姿,抬手遥指,众人视线随着他的手指延伸,落到另一边的地果身上。

此时,弘法殿副殿主,神情木然,目光呆滞,双眼中无一丝感情,战胜邪魔后的喜悦,成功护佑仙灵岛一方生灵之满足,甚至平素那副悲天悯人皆不存。

注意到这点,七叶等心头掠过一丝警兆。

——不对!

下一刻,弘法殿副殿主昂立身躯,直挺挺向后倒去。

轰——!

“副殿主!?”

众僧人失口惊呼,宣告出这一战的真zhèng

胜负,佛……败了!

七叶等僧人惊慌失措,向倒地的地果冲去,却见大金刚霸足一踏。

“如此废物,便还于你们!”

足劲透入地下,狂暴劲力扫荡地果身躯,将他扫的凌空飞起,冲的最快的七叶见状,身形腾换,一把将地果身躯接住。

然而,接住身躯,却承shòu不了大金刚借那一踏传来的劲力。

彭!

七叶身形震退,满脸难以置信。

——不过借身传劲之力,怎会……

惊愕在心,但眼前却有比这更重yào

的事,七叶即刻探上地果的脉搏。

时间流逝,七叶面色越沉。

“经脉皆废,五脏具残,七叶大师迟迟不给地果运功疗伤,看来对他之伤势已够清楚!”六金刚已来到大金刚身边,窥准七叶探视气脉的时机,宣告战果般的道。

一众僧人与仙灵岛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七叶面上,见他神情悲愤无所应对,都明白那“经脉皆废,五脏具残”八字并非空穴来风,众人神情萎顿,尤其是仙灵岛众女弟子,一双双宛如受惊幼雀般的颤眸充斥着恐惧。

方才地果与大金刚所引发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击,颠覆了她们对“武”的认知。

人!竟然能强到这种程度!

然而,强到那等地步的其中一人,此刻已倒了下来,人事不知。

造成这一局面的正是另一人,而且若局面持续发展,那强如魔神降世般的人物,便是她们接下来的对手。

在场唯一能对抗这魔神的地果,如今已倒在他的掌下。

若是再战,该由谁去面对这盖世巨魔,更何况,这巨魔尚有五名实力同样惊人的师弟,以及一大帮手段残毒,即便对纯真无辜的豆蔻少女,也能毫不犹豫挖心残体的同党。

阴云笼罩仙灵岛上空,大多数仙灵岛弟子,以及僧人中近五成的人,眼中已溢出绝望,少数仙灵女弟子甚至掩口瘫倒,呜呜悲泣。

泣声稚嫩,悲意透着无助与哀切,也不知是为慈眉善目的地果的凄惨下场,还是为自己即将来到的命运。

以七叶为首的几名弘法殿高层,以及四长老、敖洁洁的心性城府自非那些没见过世面,娇滴滴的仙灵女弟子可比。

他们同样看清了情势,明白自己一方胜算已无,但七叶几人身在佛门,对皮囊外相本就不太在意,如今又有地果之仇,已决意与寂灭寺恶徒拼个鱼死网破,比起惧意,慷慨赴死更多。

四长老为仙儿镇压魔气,无暇分身,虽耳闻战场变化,但他们此刻唯一心愿就是保住仙儿一命,无暇他顾。

敖洁洁却又恢复到那幕**慵懒,勾寒盘缠玉臂,单手叉腰,巧笑倩兮,目光在六大金刚与众黑衣人身上游走,不知有何盘算,然嘴角那抹似笑非笑却显得莫测高深。

“仙灵岛,弘法殿,还准bèi

负偶顽抗不成,我等今日来此的目的只是灵女,灵女血脉绝,我等便会离去。”六金刚再度耍弄心计,他已看出仙灵岛众女弟子惧意明显,便抓准此点分化打击。

这便是他之性格,即便自己这方已稳操胜算,仍是不忘算计,若能说动部分仙灵弟子背叛,袖手旁观,寂灭寺便能以更小的代价获取胜利。

“哎呀,方才见你邀奴家去寂灭寺做客,奴家还当你是惜花之人,不想却行如此粗鄙催花之举,既有此心,身属蛮夷,那你言谈举止那番附庸风雅的做作,大可不必。”

敖洁洁巧舌如簧,妙音似律,之前一番斗智斗力,她已看出六金刚虽为化外之民,却颇为孤高自赏,自命**,言谈举止间,儒风徐徐,颇有文才。

然儒教宗义,文章**只是表面,真zhèng

体现“儒”者精神的是个“仁”字,六金刚所属之寂灭寺残杀仙灵弟子,更欲至无尘无诟的仙儿于死地,所行皆为不仁不义,心有恶魔,便是通达再多文章词句,也不过沐猴而冠。

此言一出,六金刚眉锋怒火燎腾,下一刻尽化龌龊邪笑:“原来小姐不但武貌出众,更有这等如簧巧舌,就不知嘬品起来是何滋味,待此间事了,还请小姐尝我心愿。”

言语间**露骨,对敖洁洁之图谋已不做任何掩饰,仿佛是应了敖洁洁那既属蛮夷,不必附庸风雅的建议。

目光随即扫过仙灵岛众人,只见一干仙灵岛女弟子眼中惊惧更甚,却无一人肯背叛,心知自己挑拨之计难成。

“大师兄,看来这一干人等,皆是林顽不灵之辈,既然她们如此忠心耿耿,欲与灵女共存亡,不如便成全她们吧!”

看似向大金刚请示,却已抬手打出进攻信号。

“阿弥陀佛,此战便由本座奉陪,如何?”

逼命之刻,庄严佛号无远弗届,声透大千尘寰,霎时间已笼罩仙府上空。

耳闻佛号,弘法殿众人先是一呆,随即却目露惊喜,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那声佛号传来的东方。

杏黄法袍包裹纤瘦高长身躯,四十几许面容,眉间鼻峰却现从容端严气息。

虽着禅修僧袍,顶上却非净空,一尊肉髻突出顶门,乌瑟腻沙,高显周圆,犹如天盖,宛如传说中西天大日如来那三十二相之一,为佛脉中至尊至贵之相。

此人一步一履,看似走的缓慢无比,却以常识无法解释的速度接近,转眼间,已至场中。

此身降临血腥战场,弘法殿一众各个目露惊喜,反观寂灭寺的六大金刚,以大金刚为首,空前凝重。

尤其是六金刚,智珠在握的双眼首度露出算计外的惊骇。

“是你,天圣寺弘法殿之殿主……天因!”——————————————————————————求收藏推荐~~~~~~

027 意外援手

杏黄僧袍降临战场,弘法殿众人见之,惊喜之情难以言表。

“殿主!”

反观寂灭寺一方,尤其是一直表现的智珠在握的六金刚,额上冷汗乍现,首度露出事态脱出掌控的惊容。

天圣寺弘法殿之内,以天地二僧实力为最,地便是承袭地藏王大愿法门的地果,而这天么……

天因!

此前六金刚讥笑弘法殿实力不足,见地不见天,所指便是此点。

“不可能!天因,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六金刚强压着微颤的声音,对于一名自诩智慧的人来说,最能引发恐惧的,莫过于原本认为如臂使指般的绝对掌控出现意wài

变数,尤其是这种足以颠覆整个战局,转胜为败的巨大变数。

天因没有理会六金刚,一步一沉向人事不知的地果走去,步履间看似极缓,实则转瞬而至,他探上地果的脉门,随即出手轻点。

咄!咄!咄!咄!咄!咄!

宛如尖物击木般的声响,天因出手看似平缓随意,然若细看,现场大多数人却惊疑发xiàn

,以自身眼力,竟看不清这黄袍僧人究竟出了几指。

“缘也命也,本座终究还是迟了一步。”语气平淡,轻描淡写的一声叹,似已将地果之惨状一言揭过。

终回头,目光落在大金刚等一众寂灭寺身上。

“此刻你等内心必定惊奇,现今原该身在大宋境内的本座,却为何能现身此地。”语气依然平淡,似一点都不嫉恨地果之仇。

面对弘法殿主如此语气,弘法殿众僧倒是神色如常,一点都未表现出意wài

,他们已将地果安置好,一众僧人的目光尽数集中在天因身上。

出现意wài

变数,六金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维运转,天因之话印入心底。

——嗯?难道……

“从头至尾,你根本未入宋国,离开大理之事,是你刻意散布出的虚假信息,障眼法?”脑中浮现出一种可能性,六金刚不确定的问道。

“若本座由始至终都在大理,为何一开始不与地果师弟一同前来增援,难道本座方才就一直隐匿在旁,坐视地果师弟遭你等毒手么?”

弘法殿主依旧那副淡然慈悲笑容,即便反唇相讥,却仍显得无一丝攻击性。

六金刚暗道惭愧,突如其来的变数令自己心神失守,思维运转大失水准,竟连如此明显的漏洞都未想到。

——冷静!别自乱阵脚!

意念催逼,进一步催眠自我,抛弃眼前算计失利所带来的心里压力,六金刚思绪翻涌,急速整理着信息。

思路逐渐清晰,六金刚隐隐感觉已经抓住了什么,却闻天因再度开口:“自从贵寺明王无故针对我圣佛一脉启,贵寺对我天圣寺众修者的行踪一直多加留意,然以明王之智,恐怕也想不到,长久派人密切监视所得到的情报,其实每每有一二条与现实有所差异。”

轰轰轰——!

惊雷殛顶,霎时间,六金刚再露惊容,他全明白了。

“原来!你们一直都在刻意制造假情报!你确实去了宋境,只是你之回归,却非我等所掌握的那般,暂时脱不开身。”

此言一出,不但六大金刚,寂灭寺众人,就连弘法殿僧人都目露惊容。

原来天圣寺早已知晓寂灭寺一直派人监视,对于这种现象,天圣寺听之任之,但同时也一直让寂灭寺得到虚假情报,如此做不过未雨绸缪,以备有朝一日以假情报让寂灭寺做出错误判断。

就如今次天因之事,天因此前确实身入宋境,但寂灭寺所掌握到的他回返之期,却与真实情况不同,导致六金刚漏算了天因这一足以改变整个局势的战力。

忽地,六金刚放肆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出家人不打诳语,天圣寺如此做法,与我寂灭寺大黑天教义倒是殊途同归,如此看来,天圣寺何必‘皈依’,不若一同归入我大黑天信仰,同宗永好。”

六金刚之讥讽刺耳之极,弘法殿众僧闻言,皆露出一丝惭愧,若天圣寺真如天因所言,一直在刻意散布假消息,不啻触犯了佛门戒禁中的诳语一条。

“不为诳语,是名诳语,不拘名相,还照本心。”天因面上不见愧色,朗朗清喝道。

名为入流,而无所入……

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

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

则非庄严,是名庄严……

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佛门正品金刚经中,再再提到名相之分,佛之一说,往大处讲,可广袤亿万佛土,无边无际,若往小处说,相比凡人也可尽归一线之隔。

着相即人,无相即佛!

弘法殿众人皆通金刚经,耳闻天因不拘名相之说,豁然开朗。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诳语”说到底,也不过一名相,因此天因方有“不为诳语,是名诳语”之说,诳语既是名相,出家人又何必执着于此相。

弘法殿主一语化解六金刚言语讥讽,弘法殿众人面上再无惭色。

此僧依旧那副悲天悯人,慈心渡世使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续道:“寂灭寺尽得曼陀罗魔功,更能修至大成,此点着实令本座意wài

。”

天因目光流转,移动到大金刚身上,他方才与弘法殿众人短暂接触,已得知大金刚击倒地果的过程。

曼陀罗魔功为数十年前涂毒吐蕃、西夏等西陲诸国的邪功,凶名赫赫。

然此邪功之名,却仍未令天因沉静如水的目光中露出一丝动摇。

天佛之前,陀罗魔秽,无难邪说,皆不足惧。

“阁下结合曼陀罗魔功、黑天邪佛之力,重创地果师弟,然地果师弟身负地藏菩萨渡世宏愿,地藏大悲之力倾尽一击,即便阁下双魔护身,也不可能毫无受创,本座推断,如今阁下之留存实力,已不足五成,阁下欲以如此战力,再度对上本座天佛伏魔之招么?”

一字一句,并非厉声,却似如来天音降世,波波震荡心魂。

寂灭寺众人面面相窥,天因身为弘法殿第一高手,实力深不可测,传闻比地果高出一倍不止,大金刚方才战过地果,虽然得胜,但元气大为耗损,若再战天因绝无胜算。

霎时间,六大金刚神情凝重,天因之出现,顿时令情势翻天覆地,寂灭寺这方完全落入下风。

暮然,一股强绝气势自东南方爆升而起,众人受惊,目光不由自主转去,却见战场东南方夜林中,一道身影疾驰飞跃,身影趋近之速极快,势之迅猛,竟摩擦的四周空气呜鸣作响。

转眼,身影已来至战场,众人得见真容。

黑衣墨袍,身材矮小,漆黑斗篷下更露出一张稚嫩青涩的少年面容,看似不足十六。

黑袍少年单手高抬,掌上承托着一只一人高的巨大蚕茧。

“是神蛊蚕皇!”

见到蚕茧,少数仙灵岛弟子惊呼出声。

众人目光锁定这黑袍少年之身,无论寂灭寺,疑惑仙灵岛,皆目露惊疑。

“你是何人?因何手持神蛊蚕皇,你将灵渊那些守护弟子怎样了?”蚕茧入目,敖洁洁肃然动容,神蛊蚕皇不但干系广成仙府的下落,此刻更与高富帅生死一体。

“哦~~~,那几名守护弟子么……,除了一人心智薄弱外,其他都很尽责。”黑袍少年回忆者着道,言语间一派轻松淡然。

宛如诉说一件日常琐事的平淡语气,落到众仙灵岛女弟子耳中,却成了最无情的宣判。

“你……你杀了莹儿她们!?”

一名二八年华的俏婢颤抖的问道,惊惧面容,绝望眉眼,再再投注少年青涩懵懂的脸庞,这张比起她来更为年轻的面容,怎能如此若无其事的宣判闺友的身亡。

“本座成全了她们。”

仍然是毫无一丝愧疚的语气,口出此句,少年悠然转身,飞纵几跃,以急速身法来到寂灭寺这边,卸下蚕茧。

“看好此物。”宛如命令般对大金刚等人吩咐道。

大金刚等人闻言一怔,五金刚见他一素未平生的黄口小儿,竟然对自己师兄弟如此语气,潜意识中忽略此子现身后一系列非常表现,怒眉一挑:“大胆,你……”

“嗯!”少年突然目凝煞气,向五金刚投来。

霎时间,五金刚只觉寒气透体,一股难以想象的压力自天而降,压迫全身,浑身上下无一处可动弹,仿佛这幅身体已不是他自己的了。

轻描淡写一眼,将五金刚后面的话全逼了回去。

少年似乎对五金刚再无任何兴趣,放下神蛊蚕皇后,身法疾驰,来至战场中心。

“天因,生力军对生力军,便由本座我来做你的对手,如何?”

轰轰轰——!

此言一出,寂灭寺众黑袍人,弘法殿众僧,以及仙灵岛弟子内心同时惊炸。

区区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狂言要对上天圣寺弘法殿之主,实力数倍于地果的第一高手……天因!

“放肆!黄口小魔,不自量力!”

怒目金刚般的七叶一步踏前,虽然六大金刚反应怪异,但此子一番表现,他之立场已显露无疑。

天因身形一闪,阻在欲冲上去的七叶之前。

“殿主?”

“本座自有裁断,七叶你不可鲁莽。”七叶无奈,只得忍气吞声的退回。

天因目光流转,锁定眼前那道黑袍青涩的身影:“阁下真欲与本座交手,既然如此,何不通报姓名。”

“哈哈哈,姓名即名相,原来天因你也难脱名相之拘。”

少年讥讽笑道,他将斗篷扯下,露出一头披散肩胛的长发:“想探本座之源,既然如此,那便……接掌吧!”

一言未尽,少年身形速动,转眼间已腾至天因面前,一掌探出。

发掌之姿仍是轻描淡写,但发掌之时,其身躯却涌出一股浓郁的黑邪之气,这股气息邪力之强,就连大金刚的曼陀罗金刚证法都难以企及。

见到这幕黑气出现,六大金刚面露惊诧,就连天因也现动容。

——怎会?这股气息是……

“黑天邪元!?你是……鸠!摩!罗!难!”

028 逆乱婆娑

鸠摩罗难!?

天因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黑邪之掌已逼至眼前,天因即刻运转体内慈悲佛力,一掌迎击。

轰——!

黑邪、瑞佛冲击,宏大气流惊扫全场,气流扬尘,爆冲四方。

霎时间,离战场数十丈远的黑袍众、仙灵弟子同受气冲,身形摇晃,步伐难稳。

现场能稳定身形的只有六大金刚、七叶、敖洁洁等寥寥数人,这些人虽不受气流扰动,却仍惊于这轻描淡写的一掌所引发的威力。

一击交手,却是杏黄身影急退三丈。

天因此举虽有借退身化解掌力之用意,但拼斗不敌却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只不过观他气形,身退气不乱,倒也不曾受伤。

“殿主!您说此子便是……这怎么可能呢?”七叶飞身上前,难以置信的目光成为一众弘法殿僧人的代表,锁定眼前黑袍少年。

另一边,六大金刚也惊魂未定,其余五人的目光都落到大金刚身上。

“大师兄,真是黑天邪元么?”

“方才那一刹的感觉,应该没错,只不过……”大金刚目露迟疑,他是十八金刚中跟随战明王最久之人,黑天邪元是战明王独步天下的内元修为,寂灭寺中仅他一人有此内元,若以这点来判断,眼前这黄口小子无疑便是名动西陲的战明王,鸠摩罗难。

但此结论太过不可思议,更不合情理。

“殿主,这小子真是鸠摩罗难?”来至天因身边的七叶又一次确认道。

“黑天邪元,魔佛之力,宇内神州仅此一人,绝无疑问。”天因语气又恢复平静淡然,然一对湖水般清澈的双瞳中,却流转着思索的光芒。

“这……鸠摩罗难怎是如此样貌,啊!莫非……他易容了!”七叶想到一种可能,圣佛一脉与黑山邪流多年交锋,七叶与几位殿主都见过鸠摩罗难,战明王身形伟岸,样貌英俊成熟,邪异中透着不可一世,绝非此刻这幅不足二八的少年形貌。

易容!

这是七叶所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同时也是六大金刚的心声。

“大师兄,此子若真是师尊,莫非是易容?”同样的解释浮现四金刚脑海。

面对师弟之问,大金刚仍然沉默不语,目光锁定场上黑邪少年。

一旁的六金刚沉眉凝思,他判断黑邪少年并非易容,因为无此必要。

师尊战明王目前正处于紧要闭关时期,无暇分身,退一步来说,即便闭关是师尊刻意营造的某种假象,用来蒙蔽敌人,此次入侵仙灵岛的行动,师尊一直暗中跟随,方才见天因现身,心知寂灭寺一方无人能敌,因此才现身接战。

若是如此,那师尊大可不必以这幅少年容貌现身,以战明王正身降临战场,无疑更具威慑力。

反之,若换个角度,师尊易容的目的是为隐藏身份,那他便不该用出招牌似的黑天邪元,天圣寺内,便是七叶这等角色都能认出当世独一无二的黑天邪元,更别说身为殿主的天因了。

邪元一出,战明王之身份根本无所遁形。

思绪流转,只觉怎样都解释不通,六金刚明白自己定是缺了某样至关紧要的要素,因此无法贯通前后,目光流转,落到对手那边。

七叶再度问及,天因未即刻做答,上前一步,敛眉思索的面容舒缓,眼神中多了一份了然。

“原来,明王不但得到当年无难邪说的曼陀罗魔功,就连那逆婆娑降神法也已握在手中。”

逆婆娑降神法!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面露懵懂,只有六金刚、七叶等极少数人,内心雷霆乍响。

“殿主!逆婆娑降神法,莫非就是当年无难邪教之主,那元神离体他附,化身千万的邪功!”

七叶神色大惊,当年无难教席卷西陲,短时间内凝聚大批狂热信徒,动摇吐蕃、西夏等诸国皇权国祚,能达成如此宛如奇迹般的成就,其中七成归功于无难教主所显现的,诸多堪比仙佛的神迹。

其中之一,便是不需半个时辰,往返千里之遥的逆婆娑降神法。

此法近似道佛修行中的元神出窍,此法是众修之功,修法者分为施展降神法的主体,以及承shòu降神的副体。

主体与副体同修此法,每当施法时,主体元神出窍,同时身在千里之外的副体发出特殊感应,牵引主体元神,千里之遥借这一唤之功,缩距成寸,遥遥千里往返,竟耗不了半个时辰。

如此速度,即便道门御剑飞空,佛门驾光驰天也难及万一。

主体元神受副体召唤牵引,降临依附副体之躯,身虽不同,元神魂体却始终如一。

黑天邪元是鸠摩罗难独门功法,性命齐修,邪元早已与元神融会贯通,降神法令他之元神依附在被选中的副体之上,连带将他自身黑天邪元的特殊也一并依附过来。

事实上,当年无难教主施展降神法,除了显现神迹之外,更将此法视作一项化身分体,同时征战四方的王牌利器。

副体并非简单的承shòu元神降附,能被选作副体的,都是能与主体属性功法相合的体质,当年的无难教主对于被选为副体的角色,素日不但灌入大量补充气血的药材,更让他们修习与自身功体相近的功法,让这些副体各个元气充足。

如此,一旦被他降神附体,他便可以本身元神所带来的邪功内元,激化副体体内隐藏的大量元气与属性近似的邪功,数重力量融合渲染,最终渲染出一身无限接近他本体的邪功修为。

这般得来的内元,自然无法与他本体功力相比,但内元虽差,意识智慧却是他本身,战斗经验与招数丝毫不损。

如此一来,一具副体便能发挥出数成本体的实力。

当年无难教主实力通天,他之数成放眼天下,已是难寻敌手。

借降神法之利,无难教可另拥有教主数成实力的副体,出现在东南西北任何一个角落,各地之间往返不需半个时辰,等若拥有副体驻扎的无难教各处分坛,同时有一个不完全的教主级高手坐镇,如此阵容,另当时面对无难邪教的正道势力大感头痛,无隙可趁。

鸠摩罗难所修之黑天邪元,与当年无难教主之邪功有近似之效果,得到逆婆娑降神法的他,也能培养出性质相似的副体,为这些副体灌注大量元气药材,让他们修练与黑天邪元性质相近的邪佛内元,待附身后,以黑天邪元点燃他们体内元气,同化成质量较差的黑天邪元次品。

如此一来,副体所发挥出的,便是战明王鸠摩罗难的数层实力。

换句话说,此刻天因所面对的,是一个不完全的……鸠摩罗难!

029 明王杀相~摩诃无量①

逆婆娑降神法!

寂灭寺六大金刚,只有通悉无难教过往的老六听闻过此法名号,以及其所显露的诸多神异,他当即便简明扼要的解释给师兄弟们。

“如此说来,此少年便是师尊选拔的副体。”三金刚投注黑袍少年身上的目光,多了一分敬畏,即便只是分身副体,总归是战明王鸠摩罗难所附。

“师尊何时得到那逆婆娑降神法的,是与曼陀罗圣经一同入手的吗?师尊为何从未向我等透露过?”五金刚语气略带抱怨,话一出口,他顿觉不妥。

“五师兄,师尊行事,自是不必向我等交代,莫说是我等金刚,怕就连法王们,也未必知悉。”

五金刚一怔,内心浪涛浮沉,地火汹涌,恍惚间,方才黑袍少年彷如自地狱投出的那道目光浮现脑海。

战场另一端,七叶也自天因口中得到进一步证实。

“如此说来,此子便是鸠摩罗难修练逆婆娑降神法后,所培养的附体邪身?”虽是副体,但体内之魂终究是那不世魔头,七叶目光空前警惕。

“不错。”天因语气平和地应了一句,暮然回身,目光锁定年少涩容。

“曼陀罗魔功,逆婆娑降神法,除此之外,不知当年无难邪说其余几项乱世祸源,是否也已落入明王掌心?”

“如此便要探知答案,弘法殿主不觉太过轻易么,欲探本座深浅,何不以身试招。”少年气态从容,目光坚定深邃,面容虽稚,语气神态却沉稳老练,眉角间更是散溢着一股不可一世的狂霸。

精实短臂流掌一番,一株黑墨佛珠出现掌心,少年指扣佛珠,顺手拨弄起来,一株一拨,状如吃斋念佛多年的虔诚老僧。

就不知藐视如来善法,弥陀慈心的黑天明王,拨弄佛珠间,心头流过的究竟是何经?

“黑天邪元凶名远播,明王与我宗圣佛对峙多年,以天因之力,绝非明王本体之敌,就不知降神后的副体,能发挥出明王几层实力?”

天因已展开攻心之术,战明王横扫西南,当世除四方高手,实力堪称化外绝顶,整个大理境内,能对抗者只有圣佛一人,天因虽为弘法殿第一高手,但实力绝到不了圣佛之境,若是对上战明王本体,根本毫无悬念。

但如今他所面对的是降神法的分身副体,气足神满的弘法殿第一人,对上不完全状态的战明王,结果难料。

其中关键便是天因所言,副体究竟能发挥出战明王的几层实力。

“便是一层,亦足够灭‘天’于掌下。”

鸠摩罗难战意盎然,举手投足,黑天邪元充盈满溢,邪元沸腾,将他矮小身形衬幻的无比高大,至强气势不分敌我,威压全场。

霎时间,明王显相,战狂开杀!

“阿弥陀佛,明王既决意血腥,今日摩诃无量法,誓阻明王杀途!”

天因慈眉一凝,周身突然亮起沛然佛耀,昊光乍然冲天,突pò

夜空乌障。

倏然,腾耀金芒的“摩诃”两字梵文浮现弘法殿主之身。

下一刻,梵文凝聚佛力,轰然一掌。

同时,鸠摩罗难佛珠翻飞,随性般洒出一道赤红掌劲。

轰!

又是轻描淡写一击,余力展开,仍扫的战场众人东倒西歪,身形难定。

寂灭寺众人,仙灵岛弟子下意识脚步后移,以此刻交手两人来说,他们相距中心战场的这点距离仍不安全。

只余六大金刚、敖洁洁、七叶等身形不移,不过却提聚功力,随时警惕变数。

“摩诃无量,天道佛悲!”

天因运转周身佛气,沛然佛光凝聚成一股浩瀚威能,威能幻化,化作巨大金色掌型,推向鸠摩罗难。

“无天黑炎!”

佛掌袭来,鸠摩罗难体内黑天邪元流转,手捏佛诀,周身却现至邪黑气,黑气云绕左掌,最终在掌心凝聚出一团黑色火焰。

慈悲佛光,黑邪魔焰,两股力量化作两团光球,正邪冲突,似是一击便要强分天地。

霎时间,魔焰佛光冲突,两股力量一接触,宏大威能互相吞噬,不及眨眼,已扰的风沙漫天,烟尘冲爆。

巨大声浪自冲突点爆散开,方圆百丈皆难幸免。

轰!轰!轰!

轰!轰!轰!

爆!爆!爆!

极端力量冲突,斗至高峰,竟将力拼气斗处正下方的地面,爆开一道十数丈裂痕,大地因此两分。

四周观战众人,无论正邪,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如此威势才是两人真zhèng

实力体现,相比之下,方才那一击,简直就像是一次击掌寒暄,根本不值一提。

强!

难以想象的强!

超出凡人理解的强!

方才在地果与大金刚身上见识了人之极限的众人,此刻有幸窥探更高层的力量……

神佛!

尘沙尚未散尽,轰隆犹在耳边,正邪一击平分秋色,天因见状,体内佛气再催。

“摩诃无量,如来赦罪!”

佛门圣气昊光更炽,天因双掌蕴化,佛气在他指掌之间翻腾串流,最终汇成心印卐字。

“涂炭众生!”

面对天因压逼而来的如来佛威,鸠摩罗难气势丝毫不损,周身黑气汹涌,一手念珠拨转不息,另一手却化黑邪之气入掌中,形成一道巨大掌印。

掌印成,同时鸠摩罗难周身旋起一股黑流邪风,天地凶煞,以及亡于战场的那些新丧冤魂,似都被这股黑邪牵引,勃勃涌入鸠摩罗难体内。

凶魂臣服,成为大黑暗天之忠实奴仆,忘却身前属于仙灵岛之立场,助邪为虐。

如来赦罪现慈悲,

魔炭众生血劫催,

片刻生死魂茫然,

正邪极致顶峰威。

如来赦罪,涂炭众生,圣佛卐字,黑邪掌印极端冲爆。

轰!轰!轰!

爆!爆!爆!

比方才一击更为惊人之怒爆,反震开的气流夹带吞灭人世之烟尘,逆扫而来。

鸠摩罗难、弘法殿主,两人身形受反震之力,同退数步。

两人不世身形被尘土所袭,虽未伤及身体,却略显狼狈。

开战至今,天因之出尘不染,战明王之不可一世,方受小挫。————————————————————————居然能上新人签约榜,本来是没任何想法的,不过既然在各位的捧场下达到如此成绩,那燚万就在此厚颜拜托诸位再加把力喽,点击、推荐、收藏,让我们携手穿刺、穿刺、再穿刺吧~~~~~~

030 明王杀相~摩诃无量②

正邪一击拼爆,烟尘怒扬,飞沙走石。

第二招对决,仍是不分上下,天因慈眉不受干扰,足下一点,倏然腾空。

身形腾升之刻,躯体模糊,霎时间从本体上分出四道身影。

如方才地果般的一人五化,四虚一实,此刻的天因,便是片刻前地果,双足虚空而立,宛如天佛降世。

——又是这招!

远处观战的大金刚,见天因一人五身,脑中顿时浮现出此前地果身影,他的内心充满期待,方才他自己面对这一人五身之法,即便以新成就的曼陀罗金刚证法,依然是自伤惨胜,就不知此刻作为师尊鸠摩罗难的副体,究竟会以怎样的方法应对。

“哈哈哈,方才便是此招断送‘地’之生机,此刻‘天’仍然效仿,那是欲步其后尘喽?”六金刚突然高声讥笑。

这句话落在鸠摩罗难耳中,后者嘴角露出一丝了然。

他知晓自己的六徒弟智敏机巧,此刻插上这句,并非不知进退的虚荣表现,这句话的用意,是将方才地果已使用此招的信息透露给自己。

“因果,因果,败因得败果,败果溯败因,既然‘地’已因此招而败,此刻‘天’若不前后呼应,岂非枉造因果之名?”鸠摩罗难出言讥讽,身不动,黑邪魔气澎湃汹涌。

“阿弥陀佛,败因亦可铸胜果,地藏悲愿不敌邪魔猖狂,便由摩诃无量终止魔孽吧!”

天因不受六金刚与鸠摩罗难联手的语言干扰,双手拨划。

霎时间,无边圣佛之气充盈其身,耀眼佛光满目,照的寂灭寺一众邪类内心仓惶。

“摩诃无量,菩提悟真,破邪灭魔,无量佛陀大悲式!”

天因虽化出四虚身,却不似先前地果般,以四身直接应敌,此刻四身八足驻地,吸纳大地内潜藏的无限灵气。

同时,四身双手合十,十指合并,最为突出的中指指向浮空天因,四身以身为桥梁,任由大地灵气通过其身,最终借中指搭桥,渡往天因。

大地灵气并未被天因吸入体内,他双手结印,周身浮现出一个巨大内空圆圈,此圈圆边是以无数梵文连接而成,似是某种梵释阵法。

四身引来的灵气皆灌入圆圈之上,同时天因佛掌拨划,以四方引来之灵气为墨,双手为笔,在圆圈中书画着一副慈悲如来法相。

鸠摩罗难面对当空如来法相,心中大黑天形象无一分动摇,甚至更为凝实坚韧,黑袍少年首度蕴化双掌,掌中念珠飞旋,左右两手同时拨划。

左掌雄力牵引,大黑天至极凶煞之力破空裂宇,仿佛以其强悍神威撕开天地屏障,向虔诚信徒赐予源源不绝的力量。

右掌却指地,似召唤吸引,又似强势命令,地下黄泉幽冥之气尊奉召唤,勃勃涌现人间。

指天为名,驻地为身,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只不过,此刻威临天地之身影,并非传说中释迦如来,而是……

战明王!

“天殛难印,殛佛灭释!”

天殛难印!

此名一处,在场无论正邪,皆为动容。

“天殛难印!这便是师尊的天殛难印!”六金刚神情激动,战明王威震西陲,其一生强悍武力,最为体现者,便是其融合大黑天信仰,与部分上古秘典所创的天殛难印。

传闻中,天殛难印拥有近神压仙之力,极威难测,发挥到至极,甚至能覆灭千军万马。

即便是寂灭寺之人,真zhèng

见过鸠摩罗难施展此招的也是凤毛麟角,六金刚就不曾见闻,此刻他的目光投注战场,极为专注,不愿错过任何一瞬间。

殛佛灭释!

左右双手同时运转威能,黑天至邪,黄泉幽冥,两股浑然相异,却又混沌可融的邪力,汇流成一道无可匹敌的盖世凶能。

同时,一幕三角图形在战明王双手拨划间,由小至大,转眼间以从毫厘扩张至数丈面积。

三角图形同样是由无数微小的图形异文组成,此图上的文字相比起天因的梵文要多很多,此图无天因所化的四身灌注灵力,然在鸠摩罗难双手拨化间,天之邪,地之魇,自古便存于天地自然中的负面之力勃勃涌入,其势之强,绝不在四身引灵之下。

天因梵文圆环中出现的是如来慈悲法相,鸠摩罗难所聚合的三角,内中也有形象浮现,三头六臂,臂上各持三叉戟、月刀、骷髅碗、骷髅鼓、缚仙绳等法器,颈上凶蛇缠绕,额间月纹映衬着第三只超凡之眼,如此形象,正是……

大黑暗天!

如来大悲渡尘寰,

黑天灭世丧乾坤,

至极斗法生死岸,

天佛明王裂仙灵!

无量大悲!

殛佛灭释!

正邪至极之力冲突,一击……

天崩地解!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凡人肉躯之力,竟引发自然灾害之地牛翻身般的效果,大地惊变,尘土怒掀,无边尘沙吞没众人难以置信的惊愕面容,轰隆爆响掩去众人惊骇欲绝之鸣叹。

在场众人,无论正邪,此刻内心所泛起的只有那四字……

怎有可能!?

天受罪,地受灾,正邪至极之力冲突,灵玄仙府前满目苍夷,地无平整,林难郁葱。

毁了!

一切都毁了!

烟尘中,只余那道绝色倾城的身姿妙态,芊腰扭舞,白皙玉腕扣执勾寒,在四长老与仙儿身前舞出一道灵蛇屏障,将灭世余威挡在咫尺。

敖洁洁额头沁出薄汗,即便只是鸠摩罗难与天因的招式余威,已令她豁尽全力,虽挡下了,然饱实棉柔丰胸下,肋骨隐隐作痛,显是已至极限。

烟尘散去,露出战场上两道挺拔身影。

寂灭寺一众大吃一惊,在他们心中与天神无异的鸠摩罗难,此刻嘴角竟挂着一丝朱红。

反观天因,却是神色如常,似乎丝毫未受损伤。

“无需讶异,本座随心而行,既然伤及内腑,理该呕血卸去内劲,弘法殿主伤势比之本座只重不轻,如此强忍伤势,是欲借此误导本座,错判你之实力么?”

鸠摩罗难顺手擦去嘴角血渍,气态狂暴,抬手指着天因,仿佛借这一指揭破天因可笑的虚伪面具,不可一世之姿比方才更添数倍。

噗——!

弘法殿主不在隐忍,一口鲜血喷出,身形稍显晃颤,步子却不肯退却半分。

“天殛难印,果能催动至凶之力。”

“是破除虚伪假佛之力。”

鸠摩罗难抹尽嘴角呕红,飞甩掌上念珠,单掌缠珠,手结兰花印,毁佛谤释之恶身,竟现高蹈出世之超然清圣。

天因淡漠不语,然鸠摩罗难超凡身姿入眼,却在弘法殿主清澈淡漠遮蔽下的双瞳,激起一阵波澜。

所行皆为血腥恶魔之举,自身气态却能展露这等高蹈出世,说明鸠摩罗难对自己以及寂灭寺所作所为,不但未感到半分愧疚,甚至就连一丝动摇也无。

在战明王心中,由他亲手,亦或假手自己势力所缔造的血腥,皆为天意所指,亡于他之手下的生灵合该丧命,灭于寂灭寺兵燹烽火前的众生,只不过是天年已终。

这便是鸠摩罗难所崇尚的大黑天信仰,世间生灵皆有罪,面对万罪不赦之人世,大黑天誓要以额间那第三只终结万物神眼,喷吐毁灭之火,燃尽三界六道。

这亦即是大黑暗天之……慈悲!

天因淡然眉眼渐褪去,双眉紧蹙,柔和目光变得锐利,似是做出了某种决断。

“哦~~~,看来下一招便是胜负了。”鸠摩罗难少年神情略带挪揄,这声背后隐藏生死的轻侃“胜负”,透露出他浑不在意的内心。

此刻,鸠摩罗难是施展逆婆娑降神法依附副体而战,即便战死也不过损失一具权当道具的他人身躯,若立足此点,鸠摩罗难对生死无疑本就该表现的不在意。

但战明王那声“胜负”,所关系的却非只有他自己,寂灭寺这方实力虽强,但经过连战仙灵岛与弘法殿两股力量,如今已是残兵败将。

鸠摩罗难若身亡,仙灵岛四长老若是有半数能腾出手来,配合弘法殿剩余之人,以及敖洁洁,寂灭寺这方即便未必全灭,也要付出惨痛代价。

寂灭寺其余人可非副体作战,于他们来说,胜负确实意味着……生死!

天因双掌拨划,更为炽烈的佛耀扩散天际,暗夜忽现金佛,竟似曙光提前到来。

立于地面的天因四化身,腾挪幻现,不住变化方位间,四身频频交错,步下勾颤,以虚空不可见之线,划规着一副奇异的无形佛图。

半空中,天因立虚空成佛,双掌合十,口喧佛号:“阿弥陀佛,摩诃量劫,罗汉护法。”

佛号禅音缭绕,弘法殿主双掌维持合十姿态,却自维持不动的双掌上化出两只虚幻手掌,实掌不动,虚掌却动作频频,以迅捷无论的速度结出一个个佛门降魔手印。

随着虚幻之掌的动作,下方四化身速度更快,腾挪、翻越、点足、落拳……随着四身动作加紧,四人铸就的无形佛阵,渐渐释fàng

金光,现出真容。

“哈,还是借灵纳气的那套,好吧,你借灵,那本座便要借……天!”

031 明王杀相~摩诃无量③

天!

茫茫苍天,朗朗晴天,郁郁青天,玄玄高天……

天道慈悲,仁善,护佑苍生。

然天除了慈心护生之相,是否尚有其它不为人所熟悉的外貌?

有!

大黑天!

鸠摩罗难念珠飞旋,黑袍被一身强绝当世的邪元雄力鼓的飞扬腾升,身未浮空,宁绕躯体的气氛却已似天因一般,足踏虚无。

邪元毁灭之掌拨划,三角图形倏然凝聚,这一次并非单一三角形,而是双重三角叠合出现,两幅图形宛如先天太极之阴阳鱼,结合的天衣无缝。

霎时间,三角合三角,形成一幅诡异罕见的六角星图阵。

同时,遮蔽夜空的无尽乌云彷如有了生命,乌云点将整兵般聚合,云汇云,乌合乌,不及眨眼,却又似乎过了千秋万世。

乌云汇聚成一副凶绝横霸的巨神形象,顶天立地,敖尊寰宇,身有六臂,颈缠凶蟒,顶门那颗腾耀着燃尽世间一切之火的毁灭之眼,灭世瞳孔内火芒隐而不显,似有若无,然瞳中炎光却泛照而出,借六臂所持各班凶兵法器之金属本体为镜,无限折射。

仿佛以此提醒世人,大黑天的这只毁灭之眼虽似开未开,但这股自太古便存zài

,时时刻刻准bèi

为人间带来末日的不灭之火,却未有一刻松懈它之灭世神华!

三角和三角,六星图阵现世,即刻与空中乌云所聚合之大黑天形象呼应,无匹毁灭至能自大黑天六只持兵之巨掌喷涌而出,为六星图阵尽数吸纳。

图阵得到夜空黑天形象加持,灌入其中的毁灭至能,仿佛一只无形画笔,在六星中心,一笔笔勾勒出大黑天形象,就似夜空之中无上黑天,借由勃勃毁灭之能,降临到六星图阵中。

六星图阵神妙无方,其所引动,并不止夜空黑天之能,就在黑天形象于图阵中浮现当下,鸠摩罗难所立足地面,被沾血染红的大地青冥绕升,无尽幽冥黄泉丧气自地表喷涌而出。

伴随丧气的,是无数鬼哭狼嚎,冤魂凄厉。

——这……这是……

守护四大长老的敖洁洁玉容惨淡,自地表腾升而起的青冥丧气中,浮现出许多面容,丧命战场的仙灵岛弟子几乎都在列。

青冥丧气、黑天至能,天与地的无尽lì

量,同时汇聚六星图阵中,黑天形象更为凝实牢固,就好似天地幽冥合力,供养着这尊足可毁天灭地的太古神祗。

如此惊天动地,吐纳人间的威势,看的在场众人目瞪口呆,脑中不由生出一种假设,如将自己与天因对换,面对如此近神压仙的不世威能,自己是否还有对抗的勇气?

没有!

这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答案!

有!

这是盘踞天因心头,自修佛炼心之初,便立誓度化众生,点悟大千世界无尽修罗邪魔的决心!

面对无穷无尽黑天凶煞之威,天因一身五化,立于地面四大化身并足雄踏,仿佛以此镇压扰动不安的地煞青冥,同时半空天因本体策动圣佛之力,摩诃无量,如来大赦!

“摩诃无量,如来大悲,八部天赦!”

天因融合天佛如来之力,昊光冲霄,冲地,更冲击周身万千邪魔凶煞。

眨眼间,黑暗天空被圣洁佛光强行劈出一层净洁空间,佛道八部众生在昊光中一一显现,围绕佛陀之身,似护法,又似聆听受教。

倏然,天因周身那道圆轮扩增数十倍,圆轮顶天立地,轮中佛陀法身立地顶天,众部护持,浩瀚佛光旷照六合八荒。

鸠摩罗难身形腾空,推动六星图阵,图阵中大黑天策动灭世之威,锁定天因,杀佛绝禅而来。

心动禅动,禅动身动!

鸠摩罗难毁天灭地一击袭来,人佛合一的天因所有感应,同一时间,八部正神护持佛陀法身,应战大黑天!

至极!至极!至极!

善与恶,仁与残,极端冲爆!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崩溃!

灭绝!

消失!

两股至极威能冲突,天毁了、地裂了、世间万物如受至极毁灭,仿佛人间末日近在眼前!

飞沙走石?

不,战场乃至四周偌大空间,肆虐能量吞没一切,何来飞沙?哪见走石?天地间只余磅礴能量肆虐。

面对逆袭而来的强dà

余波,正邪双方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退!

只有弘法殿以七叶为首的数名僧人,身形瞬动,转眼间来至敖洁洁身边,以七叶为首,运起自身功力,抵挡压逼而来的毁灭余波。

至极威能扑面一刻,敖洁洁在那一瞬间,脑中甚至掠过粉身碎骨的念头,却绝不退半步!

以敖洁洁心性,这世间值得她如此做的或许只有一个特例,此刻这特例就在她不自量力挡车的那双玉臂后面。

幸好,七叶几人及时援助,众人合力支撑起一幕保护气罩,虽撑持的艰难万分,却堪堪挡住了毁灭威能。

两股绝世雄力在半空互相吞噬,余力已为天地带来毁灭。

两招肢接,威能最盛的那一点,此点位置如受万劫不复之灾,空间几乎现出碎裂之兆。

下一刻,正邪之决有了答案,大黑天毁灭神威挡者披靡,八部护佛,其结果竟仍是……

败!

“啊——!”一声惨嚎,力弱不敌的弘法殿主自半空被轰下,七叶见状,本能腾身跃起。

“殿主!”

噗!

被轰下的天因砸入七叶怀中,一股强绝力量撕扯着七叶的身体,他的介入无法阻挡天因坠落之势,天因之身躯顶着七叶,余势不减砸落。

轰轰轰——!

自空而落的两人快逾流星,在地面弘法殿众人不及错愕间,强悍力量破土裂地,两个身躯眨眼间嵌入土中。

噗——!

噗——!

身在土中的七叶、天因同时呕红,血箭高射,射至半空方化雨飘飞。

“殿主!三殿主!”

弘法殿众人大惊失色,即刻围聚到两人身边,却见两人半身入土,嘴角朱红残留,人却已昏迷不醒。

七叶还算好,只喷了那一口血,反观天因,人虽昏厥,鲜血却不自觉地从眼耳口鼻中流出,而且血色乌黑。

鸠摩罗难落地比天因慢了一步,战明王并不似天因般被震落,下降之身形迟缓从容,黑袍飘逸。

一者七孔流血,人事不知,一者双足踏地,傲立尘寰。

高下优劣,成王败寇,最终一招的胜负,毫无悬念。

忽然,战明王因战胜强敌而放大的伟岸身姿,暮地一阵轻颤,朱红自嘴角淌落。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如此惊天动地的威势,天因伤至七孔流血,生死不明,鸠摩罗难实力虽在天因之上,却也不可能毫无损伤。

他确实伤了,只是不似天因这般沉重。

静!

现场陷入一种可怕静!

战明王不带半分人类感情的目光,一一扫过仙灵岛、弘法殿众人面上,那一双双失去神采,宣告着虽生犹死之可悲结局的眼睛。

那是失去一切生存希望的悲凉眼神,鸠摩罗难与天因诀出胜负那一刹,这样的眼神便出现在绝大多数的人眼中。

战明王明白,任何言语的打击都已无必要,哀大莫过于心死,这一局,寂灭寺大获全胜!

“殿主!殿主!”弘法殿僧众的哀鸣,化为鸠摩罗难耳中最悦耳胜利凯歌,明王傲世身姿衣袍翻扬,反身开步,回转寂灭寺阵营。

所受之伤虽重,但比起天因却要好很多。

又一次,鸠摩罗难,战明王,以无可质疑的彪然战果,为黑天明王战无不胜之神话,再添辉煌一笔。

六大金刚各个神情振奋,其余黑衣人虽然蒙面,目光却止不住地透出兴奋与崇敬,众人不发一语,只是以成百上千卑微恭顺的目光默默投注,仿佛以此迎接战明王得胜归来。

鸠摩罗难一步一稳,他伤势比天因轻了许多,但仍算重伤,自战场回到己方阵营这点路,体内气血翻涌,即便以鸠摩罗难盖世修为,也隐隐有些压制不住。

——毕竟是降神副体,如此程度已是极限了么?

将副体与自身本体进行对比,战明王不禁唏嘘。

黑袍身影即将回到寂灭寺阵营中,三步、二步、一步……

倏然,黑袍少年身形方越过安置在己方阵营中的巨茧,却闻一声惊爆。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巨茧轰然炸开,近在咫尺的鸠摩罗难猝不及防,爆zhà

之力袭身,战明王即刻运转功力抵挡,然爆zhà

之威未尽,一道更为狂暴的威能隐藏爆zhà

之中,目标……

鸠摩罗难!

轰轰轰——!

意wài

!意wài

!意wài



战明王最松懈的一刻,最意wài

的一掌自绝不可能背叛的寂灭寺阵营中轰出,无匹掌力不偏不倚,命中鸠摩罗难心口。

“呃——!”

“师尊!”*6

六大金刚同时惊呼,一切发生的太快。

就在六人发出惊呼同时,鸠摩罗难已被这一掌击的震回战场。

同时,一条周身覆盖着大量不知名絮白物质的精壮身躯,咬着鸠摩罗难之尾,身至战场。

噗——!

意wài

一掌重创鸠摩罗难,气血翻涌的内腑伤上加伤,鲜血再也抑制不住,狂喷出来。

“你……你是何人?”

鸠摩罗难双眼首度露出惊疑之色,虽受创沉重,但凶煞锐气不减的目光,锁定眼前这道施予意wài

一掌,将他轰回战场的白色身影。

“问我么……,呵呵呵,能以那种方式出场,我当然是新一代,或者说第N代的神蛊蚕皇……燚!明!飞!”

032 初翼炽空~少年绝智

燚明飞!

破茧而出之身影,顶着与高富帅别无二致的面容,脱口而出却是另一个闻所未闻的名字。

然而,对于鸠摩罗难来说,燚明飞,高富帅本无区别。

此时,寂灭寺一方才惊醒,六大金刚身形疾驰,拼了命向这边冲来。

同一瞬,燚明飞沉腰弯膝,整个人如上弦之箭。

内伤更重的鸠摩罗难忽觉有异,低头一看,却见一缕缕白色丝线,不知何时已粘在自己胸前,目光瞬动,已证实丝线另一端,正是燚明飞的双掌。

轰——!

燚明飞一招一飞冲天,整个人骤然拔空,无比迅猛之势,宛如千斤神弓怒放一箭。

少年身形急冲天际,地上的鸠摩罗难因为缠体丝线,也被拉的飞空腾起,一众寂灭寺之人尚为至,平行视线中已失去战明王的身影。

耳边风声呼啸,视线因急速蹿腾而模糊,鸠摩罗难被迫离地后,方惊觉自己大失先机,欲运功抗衡,奈何其身已在半空,外无处着力,体内更是血气翻涌,五脏伤势全面爆fā



噗——!

战明王半空呕血,血花飞散,对于自己直冲天际的身体,一时间竟是无力改变。

燚明飞身如流星逆冲而上,速度之快,来势之猛,竟将夜空乌云破开一道圆形缺口,洁白月华透入。

冲势至顶峰,燚明飞之身形倏然顿在半空,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被自己带至这个高度的战明王。

时间仿佛停顿在这一刻,一高一低的两人目光对上,战明王内心暮然一怔,自己竟也有被人居高临下的一天。

时间终究不会因此停止,燚明飞无一丝多余拖沓,身至顶峰之际,一股浩荡炙炎之气自他身上腾升。

霎时间,炎流爆散,四周乌云被炎力一逼,更是溃不成军。

“叹!妖邪魔妄何时宁!”

少年忽地口诵诗句,同时,双掌拨划,随着最后一个“宁”字,少年右掌炎流炽烈,整只手掌竟燃烧起来。

“战!天阳离火世靖平!”

“平”字脱口,继右掌之后,左掌也染上炽烈火焰。

双臂火灼,少年神情肃穆,脸上竟无一丝痛楚。

火焰急速扩散,转移已将少年身体包围。

缠绕少年之身的火焰,颜色、形体该起了变化。

一瞬间,半虚半实的形象覆盖少年身躯,同时寻常火焰中透出紫光,随即紫色宛如点燃一地滚油般急速传播,将所有火焰尽数同化。

霎时,夜空中出现一幕匪夷所思,不止骇人,更是骇魔的奇异景象。

紫翼鹏张,巨身临天,彷如亘古便盘桓在这片夜空中的天之王者,正是……

重!明!鸟!

“初翼掠空,明重紫羽炽邪踪!”

离火炎身,借重明鸟紫火化体,重现人间。

下一瞬,燚明飞身形暮然向下爆冲,重明鸟依附其身,锁定空中唯一的那个目标。

“师尊!”*6

下方目睹这一幕的六大金刚失口惊呼,但这一幕发生在离地数十丈的空中,他们欲插手,却已来不及了。

轰——!

少年炙炎双掌轰上鸠摩罗难的胸膛,自远处看,鸠摩罗难仿佛成了巨大重明鸟锐喙前的一餐虫食,喙尖啄身,雄力贯穿战明王身躯。

重明鸟攻势并非如此而终,少年双掌轰在鸠摩罗难胸膛,依附他身上的重明鸟振翅却不高飞,顶着鸠摩罗难的身躯,回冲地面。

他选择的落点,正是方才跃空之处。

耳边厉风更为呼啸,但鸠摩罗难却已什么都听不见,九紫离火雄劲透体而入,灼烧着他的经脉五脏,体内沉重伤势被进一步引爆,生命力已无法挽回的速度流失。

转眼间,九紫重明已化流星,即将冲击大地。

六大金刚已至下方,重明鸟下冲之势,彷如天外玄佛如来神掌轰地,强dà

风压压的六人身躯下沉,双足陷入土中。

虽然万般不愿,但对面此等天外异神降罪人间般的威势,六人做出了正确,同时也是唯一的判断……

退!

同样的判断也出现在敖洁洁、弘法殿众人脑中,心知所在的位置,必受这一击波及,即便有七叶等援手,敖洁洁仍无信心能抵挡这一击余波。

“四位长老,不可再呆在此地,速退!”

敖洁洁强行中断四长老对仙儿的施法治疗,联合七叶等人,以最快速度退开。

这一退并无明确目标,能多远就多远。

数息间,重明鸟下方落点已被清空。

落地前一瞬,鸠摩罗难视线恢复少许,近在咫尺的那张少年面容,最为奇特的一幕印入他眼中。

——嗯!?这是……离火重瞳!

重明鸟夹带天坠之力,尚未真zhèng

接触大地,强dà

压力已将地面裂开无数缝隙。

下一瞬,极端冲爆!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明羽触地,天茫茫,地荡荡,寰宇震爆,红尘……

崩塌!

灵玄仙府门前这片土地剧烈震荡,震动之强,绝不输于真zhèng

的地牛翻身。

同时,爆散的紫火焰华惊扰四方,灵玄仙府前那座双楼构成的门阙,受此雄力,楼体经受不住,竟整个土崩瓦解。

选择退离的人是正确的,以重明鸟落点为圆心,半径数十丈内,草木、建筑、山石乃至承托这片空间千万年的大地……

无一留存,尽毁紫炎中!

静!

现场再度陷入可怕诡异的静中,一双双分属正邪的眼睛凝视同一点,谁都不敢有所动作。

倏然,强风卷地,尽散一地烟尘。

两条傲然挺拔的身影,相距数丈,遥遥对视。

燚明飞之白衣丝袍,鸠摩罗难之黑袍残披,皆染上大量鲜血,一时间却又分不出是何人之血。

“你叫燚明飞是么,这个名字,本座记住了!”

鸠摩罗难忽然开口,甫一张嘴,他所依附的那具少年身躯,光洁嫩饱的脸庞急速干瘪,干瘪的不止脸庞,连他整个身躯都出现这种恐怖诡异的变化。

轰!

紫火自鸠摩罗难七窍、皮肤喷发而出,瞬间将他整个人燃成一具火身。

“寂灭寺之人,速速退出仙灵岛,返回总部,仙灵岛之人若予阻拦,你等便施展激发潜能之法,与敌人同归于尽!”

燃烧的降神副体对众金刚命令道,随即目光流转,这具身体的最后一眼,落在将他完结的那道身影上。

“小子,本座期待再度会面的那一日。”

轰轰轰——!

语未毕,熊熊紫火已将他整个吞噬,力压天圣寺,将弘法殿第一高手伤至七孔流血,生死不明的的降神副体,消散火中。

10358

紫火徐徐,身躯焚焚,灵玄仙府前,遭受毁灭的大地静的可怕,只余离火焚烧身躯所产生的“剥剥”烈响。

目光、火光,视线透过熊熊紫炎,投注在那张终结明王不败神话的少年面容上。

最先自震惊中回复的是敖洁洁,蛇蝎仙子身形飞驰,几跃来到燚明飞身边:“仙儿宿疾发作,需你之火焰相助。”

蛇蝎仙子凑到燚明飞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如此近距离,敖洁洁曼妙身姿,尤其那对硕沃乳峰几乎倾压在少年粗壮手臂上,面对如此艳色逼人,也不知是否因为现场气氛的关系,素来**贪花的个性,竟显得浑不在意。

敖洁洁语气宛如哀泣诉求,虽然自巨茧中再出的身影自称燚明飞,但她仍将其当做高富帅。

燚明飞耳闻温香软玉般的祈求,神情不变,目光扫过远处一众寂灭寺之人,以双方的距离,他判断敖洁洁方才耳语并未被对方探知。

“寂灭寺那边的,接下来可是你们发动攻击的好机会,记住,待我完全背过身去,便是最好的时机……哦!对了,别忘了做好同归于尽的准bèi

。”

轻描淡写的语气,燚明飞悠然转过身去,走向仙儿,一步一稳,将背后空门完全暴露在寂灭寺一众人眼中。

耳闻燚明飞之言,眼见此人一番不合常规的言行举止,六金刚内心一震,肃然跳出两字……

劲敌!

以六金刚智慧心机,燚明飞一番不合理的莫名举动,落在他眼中,却成了一系列毫无破绽的心机算计。

鸠摩罗难身亡,现场情势进入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而维持这平衡的关键点,便是亲手击杀战明王的燚明飞。

燚明飞明白此时此刻,自己牵一发动全局,任何变化皆有可能激起另一波的乱潮,因此在有所动作前,他故yì

道出自己将露出背后空门的破绽,同时又提醒寂灭寺一方,再度与仙灵岛冲突,他们所能取得的最大成就不过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若是出自燚明飞之口,寂灭寺之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偏偏这句话的源头,是他们奉若神明的战明王。

做下这两道铺垫,虚虚实实,似退实近,令人真假难辨。

如此排布,果然将寂灭寺众人震住,不敢妄自行动。

燚明飞来到仙儿处,此刻四长老已恢复输功治疗,察觉燚明飞到来,四长老收敛自身灵气,随时准bèi

撤手让燚明飞接替。

“我要运功治疗了,接下来可是我最松懈,疏于防备的时候,寂灭寺的各位,莫要错过这个机会哦。”声音平和,一字一句却幽幽荡开,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又一句极尽挑衅的言语,寂灭寺众人极怒眼神锁定远方这道偷袭灭杀鸠摩罗难的身影,恨极同时,却又无法抑制的生出一丝惊惧。

毕竟,自己奉若神明的存zài

,方才终结于此人之手。

霎时间,所有寂灭寺之人的目光集中到六金刚身上。

燚明飞来到仙儿身边,盘膝坐下,一掌探上仙儿脉门,四长老即刻抽身。

此时,远处忽然飘来六金刚之声音:“此茧便是你之前栖身之地,此茧外皮坚硬柔韧之极,方才你为何能毫无征兆的瞬间脱困,一招偷袭得手?”

凑近蚕茧残壳查探,注意力完全不放在仙灵岛这边的六金刚,同样平静无波的声音幽幽荡开,声波传递未能达到方才燚明飞的范围,但足以令众人听到。

此言一出,寂灭寺众人方醒觉,脑中浮现出此前,那巨茧爆裂,燚明飞电光火石间现身,一掌偷袭得手的画面。

“哈哈哈,试探我此刻是否尚能分心,更能及时察觉茧上的疑点,确实聪明……”燚明飞掌抵住仙儿,神色平常看似专注仙儿体内魔气的他,突然开口,内容却是与治病毫无关系。

与此同时,燚明飞投注在仙儿身上的目光,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动。

——嗯?这魔气中……

“……然而你虽聪明,但却不够聪明,你这一问,已为自己种落下风之因。”

燚明飞之声回荡仙灵上空,正邪双方因这一言,目光再度落到他身上。

“哦,下风之因……,因从何来?”

六金刚目光依然投注蚕茧,但语气中却多了一分难以察觉,却非完全不可察觉的迫切。

“来源于自信受挫。”

“受挫,为何我要自信受挫?”

“受挫的自信,是源自对局势的无法掌控,你不是问我为何能一瞬间突pò

蚕茧,偷袭得手么,答yīng

其实很简单,因为早在那之前,蚕茧便已经……破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之前鸠摩罗难回转寂灭寺阵营最后一刻,蚕茧震爆,燚明飞横空出世,偷袭得手,这是众人亲眼所见,如何能作假。

同样的疑惑也存zài

于六金刚脑中,内心止不住的悸动,六金刚终于转首,目光投向仙灵岛那方。

“疑惑么?其实早在鸠摩罗难将蚕茧运送来此地之前,蚕茧中的我已存有意识,外面一切虽然看不见,却历历在耳。”

“方才鸠摩罗难与人对招之际,天惊地动,声势骇人,碰巧方才蚕茧已到了欲破未破之刻,耳闻一切的我,心知此战结果无非胜败两种,仙灵岛若胜,万事不提,若胜的是鸠摩罗难,那他得胜归来的那一刻,便是他最为松解的一瞬。”

“因此,我借着鸠摩罗难与人拼招,地动山摇之刻,自内发力将蚕茧震破九成,蚕茧破裂必有巨大响动,只不过此声响为鸠摩罗难拼招之声完全覆盖,现场无人察觉。”

“茧破九成,我再以自身异能化丝,将蚕茧自内部稍稍修补,令人察觉不到异样,……哎呀,不小心说漏嘴,透露异能化丝之事给你了,喂,帮个忙,当做没听见好吗?”

轻松调侃的语气,言语中虚虚实实,落在在场众人耳中,无论正邪,皆自脚底涌起一股寒意。

如此心计,当真可怕!

以燚明飞显露出的心机,任谁都不信他会说漏嘴,霎时间,众人潜意识将吐露异能化丝之事,看做是他另一层的算计。

“哈哈哈,玩笑过头了,莫要介yì

,异能化丝自然是我故yì

透露,方才我便是以此将鸠摩罗难身躯缠出,令他浮空,我不过是想试试,你们这些寂灭寺之人是否洞察此点,以你们无一人反驳我言看来,你们竟是全无察觉,早知dào

,我便不该透露,岂非能多留一张王牌在手。”

语气轻松笑侃,口露懊悔,语气却全无悔意,抵住仙儿身躯的手掌不住投入紫炎之气,一心二用,似乎毫无负担。

“所以说,蚕茧是在你面前被破,你若早些察觉,我之偷袭还能得手么?你师尊开战前,将蚕茧交付于你们,然你们并未尽到看顾之责,让身在蚕茧内的我得以运筹帷幄,司机出手,归根结底,令师之败,是你我双方联手促成。”

轰轰轰——!

一股愧疚充斥六大金刚的内心,尤其是老六,他明白这虽然是对方刻意抛出的心理攻击,但却说的没错。

六金刚很清楚自己在寂灭寺中的定位,智者!

作为一名出谋划策,纵览全局的智者,当方才鸠摩罗难将巨茧交给自己,并且让自己六人小心看管后,自己竟然还因为专注于战场,疏忽了巨茧本身发生的变化,鸠摩罗难副体被偷袭身亡,自己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六金刚沉默不语,熟悉他的另五大金刚,留心观察,发xiàn

他神情中透出深深的懊悔。

同时,他投注在燚明飞身上的目光,充满怨毒与不甘。

“你的名字是燚明飞?”

“怎么,自信受挫,竟影响到你的记忆力了么?我的名字,方才可是已当着所有人的面报上了。”

“还是说,以你自以为是的脑力,仅听声尚无法辨字,如此我倒也不吝解说,四火为燚,灼灭八方胡虏蛮夷,明羽振翅,踏尽四海宵小邪佞。”

胡虏蛮夷!宵小邪佞!

燚明飞言辞间正气澎湃,豪情万丈,字字句句皆将矛头指向身为侵略者的寂灭寺众人。

一旁弘法殿与仙灵岛之人闻言,大感畅快,身在佛门却气血方刚的七叶甚至拍手叫好。

“说的好!”

六金刚身躯轻颤,燚明飞笑侃挪揄的语气,再次伤到六金刚智者的自尊。

“好!燚明飞,这个名字我记住了!”六金刚宛如誓言般,咬牙切齿的说道。

“将你践踏至此的名字,若尚记不住,为人岂非卑贱无耻,毫无自尊。”

燚明飞舌尖似涂上了至极的鹤顶红,字字带毒,刺的六金刚百孔千疮。

倏然,燚明飞收回灌输离火的手掌,将仙儿交托给四大长老。

“小小魔气,何足为患。”

此言一出,寂灭寺众人又受打击,他言中之意,鸠摩罗难精心筹备来对付仙灵灵女的魔气,竟已为他所破。

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这个问题浮现在每一个寂灭寺之人心头,不独寂灭寺,弘法殿与部分不明就里的仙灵岛弟子,也出现了同样的疑问。

燚明飞回身面向寂灭寺众人,一双隐隐透出离火紫芒的异瞳,散发着天下尽不在我眼中的狂霸锐芒,当目光扫过场上某一处时,视线虽未停留,双眼紫芒中却极速掠过一道诧异。

——嗯!?那是……

随即,张扬神色不变,慢步走向寂灭寺众人。

此时,那具鸠摩罗难的副体已被紫火烧成焦炭,少年随意选择的前进路线上,副体灼烧的残骸碰巧拦路。

“尘归尘,土归土,凶邪之物便该归于虚无!”宛若扫除一推垃圾般,燚明飞轰然一掌,一地焦炭拌着尘土,飞扬四散。

“你!?”

此一“毁尸”举动将寂灭寺众人激怒,然燚明飞不知心存何想,居然还火上浇油,扬起的骨灰烟尘未散去,已被他跨前一步,昂藏健硕的身魄尽踏鸠摩罗难残躯于足下。

“怎样?寂灭寺的诸位,鸠摩罗难所给的两条路,你等对同归于尽这条情有独钟么?如此甚好,送鸠摩罗难入黄泉的这双手,你等谁欲与其同尽!?”

燚明飞朗声高喝,豪情万丈,气势逼人,向内虚扣的双手,再再提醒着寂灭寺之人,正是这双手,葬了他们奉若神明的战明王。

霎时间,寂灭寺一干人等为燚明飞强横霸道威势所震,内心虽恨,却无一人敢挺身上前。

此时此刻,无一人察觉,燚明飞向内虚扣的双掌,一些晶莹粉末顺势划入他丝白桑袖中。

转眼间,战场气氛凝滞,山雨欲来风满楼,一触即发。

一个时辰后,灵玄仙府正殿。

“到最后仍然选择退走,看来寂灭寺之人终究未失去理智。”燚明飞端坐正殿左侧首座,语气中无一丝遗憾。

“你之前如此逼迫他们,就是为了避免他们选择极端,玉石俱焚?”身座右侧的敖洁洁,疑惑警惕的目光,自入殿后,便未从燚明飞身上移开。

“当然,狭路相逢勇者胜,我越是表现的信心十足,寂灭寺一干人便越会心虚,加上此前毙鸠摩罗难于掌下的战绩,只要那方的筹谋者不是白痴,断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再起冲突。”燚明飞自信满满,从容笑面智珠在握,透露出一切尽在掌中的强dà

信心。

敖洁洁仿佛初识这张脸般,眼神中疑惑惊奇更为浓厚,在这张一成不变的脸上,她竟然窥不得半分曾经高富帅的痕迹。

“事实上,这也是鸠摩罗难的真zhèng

意图,对于战明王身灭前所透露的那个足以同归于尽的潜能激发,我一直存疑。”

“施主是说,那激发潜能之法根本不存zài

?”七叶的语气颇有敬畏,眼前之人虽年少,但毕竟缔造出消灭战明王降神副体的傲世战绩。

“高达八成的可能性,若真有此法,鸠摩罗难实无什么理由要当着众多敌人的面透露出来,他只需向寂灭寺之人点明两败俱伤,同归于尽,那些人自然知dào

该怎样做了。”

“然而,剩余的二成,却不能排除战明王虽然武力强悍,但智慧却与他们那外强中干的智囊一般有限,愚蠢到说漏了一则为我们提供便利的信息。”

语气尖酸刻薄,毒舌毒语。

然耳闻之众人却恍然大悟,若非燚明飞点出,殿中之人尚无一个发xiàn

鸠摩罗难行为举止间的破绽。

“既然有八成可能,为何不……”七叶一开口,语气充满疑惑,但当他接触到殿中柳长老的眼神时,后半句却问不出,也无需问了。

理由很简单,今日仙灵岛上流的血,已经太多了。

正殿静谧无声,良久后,燚明飞率先打破静寂。

“无论如何,眼前这一小关算是暂时渡过,柳长老、敖仙子、七叶大师,也是时候解开我心中的几点疑惑了……”话说一半,意味深长的目光依次扫过敖洁洁、柳长老与七叶。

“……不远千里将我带至此岛的目的为何?这神蛊蚕皇究竟是何物?以及那……沙!竭!罗!”



半个月前,高富帅与敖洁洁初来仙灵岛,在外围桃花阵中大放厥词,言出污秽,撩起隐身一旁仙儿的怒气,仙灵少主怒雷一劈,将高富帅劈的半死不活。

之后,高富帅意识进入乾坤梦界,再会恶相老者雷瞳,进而得雷瞳传授离火炎身。

习得新技,高富帅满怀欣喜离开乾坤梦界。

意识飞纵,以无法判断的急速穿越梦界那须弥芥子般的无尽通道。

倏然,已离开梦界范围,即将回归本体的高富帅,眼前一团熊熊烈焰挡道,烈焰火团目测不过一丈直径,却散发着宛如九天烈阳般,无穷无尽的炽天昊威,令人不自觉心生卑微。

卑微之外,高富帅更有一种错觉,眼前烈焰绝非一种单纯的物质,它是一个……生命!

“你是谁?为何阻我?”

“我即是你。”

“你是我?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是高富帅,你也是高富帅么?”

“从生命最初开始,你便已经是高富帅了么?”

火团的问题让高富帅心神一愣,隐约间好似明白了什么,但仔细想想,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现世的高富帅之所以存zài

,那是因为自这条生命诞生后的十数年,无数个‘因’造就高富帅这个‘果’,因此才会有你这个现世的高富帅。”

“因与果?”

“对,因与果,促成高富帅存zài

的‘因’,形成构建高富帅的‘果’,而我,则是促成‘因’的‘因’,因此高富帅得以存zài

的‘因’,则是我的‘果’。”

解释的玄之又玄,高富帅一时无法理解。

对此,他本就不太感兴趣。

“因因果果都随你,此刻我只想知dào

,你为何阻我去路。”

“你该去的并非这条路,我非是阻你,而是为你引导正确的方向。”

“正确的方向?……我的方向,由我自己做主!”火团的态度让高富帅对他生出敌意。

“自己做主……,哪一个自己?”火团突然如此问道。

“你说什么?”

“方才我已说过,我是‘因’中之‘因’,我即是你,你所谓的自己做主,便是由我做主。”

火团忽地靠近,自火团上飞射出无数道火流,高富帅见状欲挡,但火流快逾流星,瞬间已将高富帅整个缠住,他顿时动弹不得。

少年内心惊惶,霎时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你……你是高明?还是高飞?还那个姓项的?你们想占据我的肉身?”

火团的举动,让高富帅想起曾经阅读过的道经秘典中提过的一种法门,夺舍!

“夺舍么……,不知你是如何看待,不过我可以明确告sù

你,高明不过是一种‘因’,高飞则是另一种‘因’,至于那项姓么……当下也不过是一段影响更为深远的‘因’罢了。”

火团语气平淡,方法是在对着铜镜自说自话。

捆锁高富帅身躯的众多火流,渐渐渗入他的身体,只是意识体的高富帅没感觉到痛楚,不过他的嘴里却无法控zhì

的喃喃自语。

“太微丹书,名曰开明。致日上魂,来化某形。平日严妆,发自玄玄。庭飞华水,日根金精。紫映流光,号曰五灵。急急如律令!”

凝虚炼魄的咒语,自少年无法自控的嘴中吐出。

同时,少年的身躯急速震动,伴随着咒歌,高富帅身躯渐渐变的虚幻,随即一分为二。

凝虚,凝虚,炼魄,炼魄,无数次施展凝虚炼魄,不想此刻竟有机会亲身体验。

算计!阴谋!陷阱!

高富帅心中充斥着这些字眼,少年的心神陷入惶惶不安与恐惧。

本体一分为二,甫诞生,左边那个身躯即刻被火流缠住,在火流的压缩下凝成一团,最终随着火流被收入烈焰火团的巨大圆体中。

右边另一边的高富帅,自火流捆锁中脱出的他,怀揣这不安与恐惧,惊魂未定的眼神再度投注在火团上。

“这套凝虚炼魄是你传我的,你就是此前数度出现在我脑中的那个声音?”

“我并非传你,只是将你因太过久远而遗忘的记忆唤醒。”

虽然没有正面回复,但这句话不啻给了高富帅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套凝虚炼魄本就是个陷阱?”

“当然不是,只不过如今的你已忘却,凝虚炼魄还能如此运用罢了。”

“你说你不是高飞,不是高明,也不是那姓项的,那你究竟是谁?”

“我不是早就回答你了,我即是你。”

火团依旧露出自言自语般的语气,沉默半响,他才接着续道:“高富帅是现世的‘果’,却也是未来所不可或缺的‘因’,作为‘果’的部分,我方才已自你身上取得,当这份‘果’配上高明、高飞、项姓人,以及我这本源后,众多‘因’的加成,将令‘果’退去十数年蒙蔽世人的虚假外壳,展现属于他,属于你,属于我的真zhèng

姿态,凤凰浴火,涅槃重生。”

“那时先天之炎将燃尽沉珂,令‘高富帅’重生为真zhèng

有资格承担一切的……燚!”

“燚!”高富帅失口惊呼,初闻这个字,他内心涌出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这个字,这个发音,与自己似乎有着血浓于水的联系。

“而作为未来的‘因’,你有你该行的道路,属于‘高富帅’的道路,也是属于‘燚’的道路。”

也不知火团做了什么,他身后的空间,忽地裂开一个巨口,深不可测的黑洞出现,一股磅礴之力吞噬一切。

高富帅身体受这股力量吸引,无法控zhì

的被拉了过去。

“踏上这条路,你将不记得此刻所发生的一切,不但此刻,过往、乃至更早时候的记忆,都无法尽数呈现。”

“但同时,你也将无比庆幸,当你踏出这一步,这无尽因果的一步,属于你,属于我,属于那无数个‘我们’的寰宇大千,真zhèng

开始展露姿态了。”

“宗焱开天,太燚创世!”

最后这八字宁绕心头,高富帅的身躯被吸入那不见五指的黑洞。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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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后语

谢谢不少读者能站在燚万作者的角度考lǜ

,不但费心提点,同时还非常顾及我们作者的情绪。

在第二卷里,小说主角先是退隐,后又被很有主角气质的穿越者顶替身份,接着两个人一同隐遁,二十多章没冒泡,最后一冒泡,却是看似和两人都不相干,整容后的第三者。

说实话,我不清楚这本书的读者里有多少纠结于此的,是仅仅留言的那几位,还是有更多人只是懒得骂上两声。

对此我只是想说,之前设定这本书时,我已经将主角的身份设定的有些层次,高衙内严格来说只是一种身份,或者说一个人格,我的主角在人格上并不单一,背景身份更是牵连许多暗线。

所以说,这本书的主角不是高富帅,不过也不是什么穿越者高明飞。

燚本正经!燚本正经!

属于“燚”的一本正史经传,这才是书名的真zhèng

含义。

所以说,“燚”才是真zhèng

的主角。

在原先的计划中,高富帅只是一个过渡,或者说是一种特殊的燃料,借由燃烧他,使得真zhèng

的主角得以涅槃重生。

往后,展现真zhèng

姿态的主角,会吸收原本高富帅的性格特色,同样也会吸收穿越者高明飞所带来的知识与智慧,将这些融入自己的生命,创造属于他的辉煌。

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虽然第二卷有二十章内容主角没出场,不过那二十多章其实只是一场战斗,剧情中的时间跨度也不过才半晚。

一场只有主角的战斗是单调乏味的,而且也太脱离现实。

仅仅半晚的时间,让配角们活跃下,提升提升气氛,该用提问来确信大家伙是否具有这点雅量么?

最终,燚万要真诚的说声谢谢,如果不是大家伙的力挺,绝对不可能有现今新书榜上的燚万,在此之前燚万虽然一直喜欢动笔写写东西,但小说却是第一次。

文笔行不行?故事内容大家喜不喜欢?更新速度能让大家满yì

吗?

有太多让燚万诚惶诚恐的东西存zài

了,没有众人的支持,初出茅庐的燚万绝对走不到今天。

而现在,虽然没什么值得骄傲,但这本书至少算是能说一句“自豪”的走到了今天。

今天过后、明天、后天、下周……,这本书能走多远,完全掌握在各位手中。

在这里,燚万真诚邀请诸位,陪我一路走下去,我们的目标不是终点,而是那永无尽头的更上一层楼,好吗?

001 神蚕沙竭~皇朝秘史①

半月之前,在乾坤梦界习得离火炎身的高富帅,意识欲回转自己身体,却在回转途中遭遇自称为他本人的烈焰火团。

随即虚空绽裂,高富帅意识被吸入虚空黑洞。

当时高富帅昏迷不醒的肉身被置于仙灵岛灵地石坪,由四大长老负责治疗因仙儿雷劈造成的伤势。

随即,高富帅的身躯出现莫名状况,双眼无法自控的喷出离火,在此之后,苏醒的那副属于高富帅的身体,却自称为“高明飞”,并且一副现代人口吻。

高飞,高明,那是自高富帅相国寺被鲁智深怒拳击晕后,便出现在他脑中的,被他认定为邪魂的两个声音。

之后,由高明飞所操控的高富帅,意wài

坠下石坪,更因九紫离火破除石坪下方,那上古异物神蛊蚕皇的封印,后高明飞与神蛊蚕皇接触,更被蚕皇吞入体内,开启另一番奇妙际遇。

被神蛊蚕皇吞噬入体内,即将被消化的高明飞,本体意wài

喷出本命般的九紫离火,反从体内将神蛊蚕皇重创炼化,之后更意wài

与神蛊蚕皇融为一体,蜕变为蚕茧状态。

在蚕茧内进入龟息休眠的高明飞,意识进入到一处神mì

空间,似梦似幻,亦仙亦邪。

占据高富帅身躯时,他所显露自然只能是高富帅原本拥有的那副面容,不过此刻化作意识体,他所显现的却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少年面貌,变化的不仅是容貌,还有他的体格以及衣着打扮。

意识体的体格不似高富帅那般强壮,一身衣着打扮更是大异当今大宋天下的服饰。

衬衣、西裤、手表……,如果将这副样子呈现到仙灵岛众人面前,绝对没人能叫出其中任何一件的名字。

高明飞并未意识到自己一身衣着打扮的变化,呆滞的目光反复扫览这片玄异空间。

暮然,一团巨大火球印入高明飞的视线。

“哇!什么东东!?”

“你来了。”

玄奥空幻,难辨老幼的男性声音回荡整个空间,根本无法辨别源头。

然而,目睹整个空间就这团火球最显眼,高明飞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火球在发言。

“是你这团火球在说话?你是什么东西?”

“以你所形成的记忆与价值观,我不算是个好东西。”此言一出,高明飞尚来不及反应,火球表面猛地爆出大量触手状的火流,火流动若闪电,一瞬间将高明飞的身躯困住。

“不会吧!你是触手系啊!你想怎么样?”

不理会高明飞的咋呼,火球操控流火触手,将高明飞扯到近前。

“你对‘高富帅’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你方才问我是什么,我可以回答你,你所认识的高富帅从头至尾只是一种表象,而这幅表象的根源就是我。

因此,你可以将我当做高富帅,真zhèng

的高富帅。”

“不过就我本身来说,还是希望你用另一个称呼,你可以将我唤作‘十一’,或者‘燚’也行。”

火球操控一支流火触手,在空中滑动起来,一个斗大的“燚”字在火笔下成形。

“哦~~~,原来这字读燚么,……燚你个头啦!还十一咧!你把自己当光棍节啊!要不要来个疯狂大网购,开个淘宝啊你!”

身体受制的恐惧,使得高明飞咆哮怒吼着,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不理会高明飞的咆哮,梦幻空间内,巨大火球捆锁着高明飞的意识身体,同时一个小光团自火球本体脱出,光团急速放大,瞬间形成一个人形轮廓。

随即,包裹轮廓外围的光芒散去,露出内中真相。

古色古香,古衣古衫,一身装容完全迎合当今大宋天下,所显现出的面容,正是汴梁城中,赫赫有名的花花太岁!

“他……他是高富帅!”高明飞一眼认出这具不久之前方掌控的身躯。

此刻这具身体,表情呆若木鸡,面上无一丝生人痕迹,一动不动,就仿佛是一具无人操控个傀儡木偶。

高明飞惊喝间吐出高富帅的名字,也有几分向火球求证这具身体真实身份的意思,面对这份求证,火球所给出的回应却是……

“他是一份‘果’。”

“果?什么果?”

“宇宙万物,有因而有果,他便是果。”

高明飞脑中的因果概念非常淡薄,听火球如此解释,他才明白火球指的“果”是哪个。

此时,火球忽地操控高明飞的身躯,流火触手伸长,将他的意识体身躯放置在高富帅的正前方。

“他是‘果’,你却是‘因’,将你们两者相融合,便能形成我要的结果,同时也是这一方乾坤不可或缺的……开端!”

高富帅,高明飞,以及巨大火球,三者渐渐排列成一条直线。

“宗焱开天,太燚创世!”

玄妙音波回荡整个空间,随着声波,火球本体爆出一束凡人难以睁眼的耀目光芒,光芒首先贯穿了高富帅的身躯,紧接着又贯穿高明飞。

穿透高明飞数丈,光芒并未传递下去,而是凌空顿住,光芒化作一支五彩玄毫,在虚空中一笔一划急速勾勒。

转眼间,身躯,手足,乃至五官毫发……一副身躯在光芒挥毫下成形。

此情此景,就如同透体光芒在一丝丝抽取高富帅与高明飞两人的血肉,道道血肉通过光芒传递,一波波充填入光笔勾勒出的身躯中。

身着古衫的壮硕身躯,一双炯瞳倏张,顿时露出内中那对神威莫测的离火重瞳。

这幅身躯拥有高富帅的身材样貌,但也仅仅是样貌,面无表情的五官,丝毫不见高富帅的轻佻浮躁。

身躯形成,穿透高富帅与高明飞两人的光芒隐去,但此刻的高明飞,已如自火球体内脱出的高富帅般,神情呆若木鸡,毫无反应。

反观那具被勾勒出的身躯,木然五官就仿佛是自失去情感的高富帅两人身上强夺而来一般,渐渐有了生息。

初生的身体露出略带迷茫的眼神,一会儿抬胳膊,一会儿伸腿,新奇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维持‘高富帅’这份果,又得到‘高明飞’这份因,再加上凤凰浴火,涅槃重生,成就‘你’这个存zài

,从今往后,你该拥有一个同样浴火重生的名字,从火中诞生的名字……”初生之体喃喃自语,双目投注在自己的双手之上,这些话仿佛是说给这双手听的。

“……涅槃褪去高富帅之虚妄,重生融入高明、高飞之因,以万火铸身,亿炎凝神,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便赐你名为……燚明飞!”

“燚明飞,此刻的‘你’虽无限接近于‘我’,但这还不够,等有朝一日,‘你’一定能真zhèng

成为‘我’。”

语毕,拥有高富帅面容,被赐名燚明飞的少年,双目忽然失去神采,整个人昏厥倒地。

下一刻,火球再度衍生出大量流火触手,将燚明飞的身躯包裹成一个火团。

随即,大量触手汇聚成一只巨大火焰手掌,巨掌握起火团,用力一掷!

霎时间,燚明飞所化火团如星辰坠世,急速飞驰而去。

坠星转眼间冲破这一方神mì

空间,身形隐没在无尽虚幻不实的迷离异彩中。



近两百年前,白夷英杰段思平灭南诏,尊佛立都,建妙香国,正名大理。

此后,大理在段氏血脉中代代传承,国力虽不至威扬四方,至少堪堪称尊一隅,世世代代执掌云桂。

大理姓段,却又不仅仅姓段。

高姓!

早在大理前生南诏,高姓便尊位开国功臣,高姓代表南诏岳侯高方,手握南诏国祚之基石,虽未尊帝王,但实则却相差有限。

南诏灭,大理兴,高姓一族一度沉寂,淡出世人眼界,直至隐居大理点苍山莲花峰的高方后裔,高智升横空出世。

此人天资聪明,手段玲珑圆滑,凭藉其祖高方有心留存的世资,运筹帷幄,终位极人臣,添位鄯阐侯,立身大理朝堂,权倾朝野。

此后,高姓一族在高智升刻意庇佑下,立功无数,高姓子孙渗入大理政权的各个角落,羽翼丰满。

至此,大理出现一国二君的荒唐局面,种下祸根。

时值大理国局动荡,乱臣四起,高姓一族借平乱大义之名,进一步把控大理政权。

同时,高姓一族之野心也膨胀至顶峰。

终于,二十多年前,高智升之子高升泰不甘人臣,废保定帝段正明,登基为帝,改名大中国。

然而,篡位夺权的高升泰,叛逆之举似乎触怒满天神佛,仅仅再位两年,修为深厚,内元充沛的高升泰便因练功走火入魔,不治身亡。

高升泰之死,令高家痛失栋梁,权衡之下,高家后人不得不拨乱反正,还位段氏。

“这便是大理人所共知的,高氏乱政的一段历史。”七叶语气颇为不屑,出生军旅的他,对高家叛主夺位的事实,极度鄙视。

“人所共知?那我是否能理解为,除此之外,尚有一段世人所不知的历史,被有心人隐藏了起来。”

以一身由仙灵岛提供的银鳞嵌边叠层玄色衣,换下那身自巨茧破出时,宛如上古编蚕为衫般的白色丝袍,燚明飞一身气质,自信张扬中,更显运筹帷幄,满腹智谋。

玄衣领口自胸膛向外阔翻,领有三层,领角分明,立于燚明飞左右面颊下,宛如走势雄腾之飞檐顶角,三层领合计六角,自角及内边,走势斜下,仿佛是承shòu不住少年智珠在握的威霸俊彦,犹如平整大地因此被压的凹陷一处。

三层领边的最外层宛如两尊衬肩,呈现银鳞色,好似在少年两肩安上了两片流光溢彩的盔甲。

领边三层自胸膛处合三为一,令衣材大显厚实,外衣异常宽大,衣摆拖荡,几乎拽地而行,但若仔细观察,便可发xiàn

此异袍材质极轻,殿内微风送爽,竟引的衣摆随风飘扬。

破茧再出,少年容貌几乎未有变化,但眉宇间神情气质却增添一股浓郁的自信与莫测高深,一双平和中不时透出精芒的双眼,眼观世俗,一切尽在掌握,世俗反观它,却云里雾里,既似大海无量,难探深浅,又如昊日灼阳,凡胎肉眼即便连直视都做不到。

茧中闭关不过十日光景,少年一头乌发却疯狂生长,已是披肩垂肋,发色乌中带着几抹深绿,然绿中却又若有若无,似虚还实地泛出赤火朱红。

更有甚者,隐而不显的朱红下,尚存尊皇紫炎之色氤氲。

一头士别三日刮目相待的暴增浓发,发中脑顶安了一尊形状特别的冠笄,形状好似九剑呈扇形排开,一锋在正中,左右各四。

不过九剑并不如寻常宝剑般,自剑柄笔直铸至剑尖,九剑除中央之剑外,形象斜偏,甚至呈现夸张扭曲,就似八道自九天劈下,却被凝在空中的闪电。

九剑汇笄,宛如神鸟孔雀开屏显贵。

此笄镇顶,为少年平添几分英武之气,更多了不少贵气。

少年并为将发全部束住,孔雀冠笄位处头顶中段,镇住他后脑之发,前半段之浓密长发无巧不巧地合zuò

几簇,自头顶杨柳般倒垂而下,发簇及腰,令少年上半身观之,竟有些许被拉长的错觉。

事实上,这并非错觉,破茧而出的少年,身高确实有所增长,相比此前,约增了三寸不足。

少年本就体格魁梧,一身植魄入体锻炼出的肌肉饱胀炸鼓,如此身长再有增,更显奇伟挺拔。

尚有一段世人所不知的历史,被有心人隐藏起来?

面对如此直白的询问,七叶神色一沉,静默不语。

殿中的柳长老与敖洁洁目露诧异,略带责备的目光同时落到燚明飞身上,仿佛在怪他言辞为何如此唐突。

然而,燚明飞下一句,方让他们明白,唐突之处远不止如此。

“看来大师尚有顾虑,那不如让我先猜上一猜……,当年高智升跻身庙堂后,大理境内叛逆四起,然在此之前,国内虽有不臣之势力,却无如此激烈的表现,想必期间出现的杨允贤、杨义贞等逆顽,与高氏私下另有交陪,那些乱象背后少不了高氏这只推波助澜的黑手。”

七叶眉头更皱,天圣寺与大理皇族一脉同源,知悉诸多皇族辛密,当年高氏父子强势崛起,此后大理境内便乱局不断,段氏族人当时已颇有揣测。

此后高氏父子每每出兵平叛,大理其他力量无可奈何的叛军,一旦对上高家,各个气焰难持,令高家父子硕功叠累,声势如日中天。

直至高升泰身亡,还政段家,段氏族人多方查访,才探知大理乱局背后,高家父子之暗中推手促成,实是不胜枚举。

七叶内心一凛,段氏族人前前后后查探多年才得知的秘密,眼前少年不过听了段粗略的叙述,转眼间便能推测出真相,当年段氏朝堂若有此人,何来高氏专权之难。

柳长老、敖洁洁目光落在七叶身上,观他神情,便知燚明飞所言不虚,目光中的责备转为钦佩,投注在少年之身。

却不想少年随即一番话,更是惊天动地。

“而高升泰登位后,盛年力壮,修为超凡的他,走火入魔的未免太过合时宜,想来高升泰之死背后,尚存有心人之精心劈划,嗯~~~,让我想想,高氏还政后的直接受益者便是段家,而那段时期,段家绝无力对抗高姓强权,如此推断,唯一可能者……,天圣寺,或者说,……佛门!”

002 神蚕沙竭~皇朝秘史②

天圣寺!佛门!

一者为大理皇家寺院,妙香佛国之根本信仰,一者更是遍植天下,不独中原神州,天竺、吐蕃、大理……信徒千千万万。

此两者竟被指为高升泰之死的幕后推手,此刻再场其余三人的内心,已非震惊,而是……翻天覆地。

“燚施主,七叶敬燚施主诛灭鸠摩罗难副体,挽救无数性命,故忍让三分,还请燚施主注意自己的言辞!”七叶沉声喝道,双眉怒扬,锻炼自军旅的彪悍气势散出。

“我自有能力控zhì

自己的言辞,但天圣寺也罢,甚至整个大理段氏,有能力令寂灭寺,吐蕃,以及此次事件真zhèng

得益者,那高姓遗族,皆控zhì

自身言辞么?”

轰轰——!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你怎知高氏遗族之事?”

“七叶大师思虑不周了,你认为我不该知晓‘高氏遗族’这个名词,是因为弘法殿在两军阵前吐出这词之时,我所在的巨茧还掌控于鸠摩罗难手中,并无身临战场,因此无缘得知是么?”

“可是大师难道不曾想过,‘高氏遗族’这词我无缘得知,那‘沙蝎罗’这词,我就该知晓么?”

七叶恍然大悟,是啊!鸠摩罗难携带巨茧降临后,无人提过沙蝎罗之名,照理身在茧中的燚明飞也不应该知晓,但他方才却问出此名。

燚明飞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自座位起身,慢慢渡步来到大殿正中,双手一摊,仿佛向众人展现自己一身独特衣物。

“方才我所穿,可不是这身幻盔玄衣,此前我问出沙蝎罗之时,我还以为几位都已推测出,大战后那半个时辰,我所做的并不止于梳洗换装。”

此言一出,七叶方惊觉。

——原来,他已趁这段时间,询问了解到鸠摩罗难未来之前,灵玄仙府门前所发生的事。

此前透露沙蝎罗、高氏遗族等信息,不少仙灵弟子皆有耳闻,燚明飞战后梳洗换装,自然有与仙灵岛弟子接触的机会。

他以离火镇压仙灵岛灵女体内魔气,又诛灭鸠摩罗难副体,解了仙灵岛绝命之危,对仙灵岛弟子来说,燚明飞是当之无愧的救世主。

如此身份功绩,想要从仙灵弟子口中探听些什么,自然不是难事。

此事本不为奇,令众人意wài

者,是燚明飞行动迅速,仅仅利用梳洗换装这点空隙,竟已探听出如此多的信息。

这点所显露的不止此子的智谋,更多的是他喜好掌握主动权,时时刻刻把控全局的强势作风。

“弘法殿在此前两军对峙之际,所透露的只有高氏遗族、沙蝎罗等只言片语,但据我所知,在如今的大理国内,高姓仍然至尊至贵,高氏一族从未落魄,因此我推断,弘法殿那‘高姓遗族’所指并非现今的大理高氏,但两者之间必有关联。”

“如此我断言,当年高升泰因佛门介入而败,然他之身亡与还政,尚不足以平复段氏族人对高姓的嫉恨,因此高姓为保住参天大树的主根,不得不做出取舍,放qì

巨大乔木上其中一路分枝,由这一路高姓子孙担负逆乱段氏王朝,涂毒大理的罪孽。”

“既然担起如此罪名,抄家灭族在所难免,这一高姓分支遭遇灭绝之祸,以此延续了现今大理高氏荣华富贵。”

燚明飞所拥有的这具身体,原本属于高富帅的记忆中,有少许相关大理高层的信息,尤其是对大理权势滔天的高姓一族,对时势政局本不关心的高富帅,或是因为同姓,破例对这一族人投注了目光。

因此燚明飞知dào

,在如今的大理,高姓一族并未失势,“遗”之一字毫无由来。

“所谓高姓遗族,所指应当就是这一族分枝的后人,然当初高姓本家既然决定弃车保帅,自然考lǜ

到这路分支会心生怨恨,因此一旦动手,必定赶尽杀绝,不留祸根,本因无遗存世,但现今看来,当初动手者不知缘何,下手未至尽绝,为大理埋下了日后的祸根,因此才有了这仙灵岛的一劫。”

“基于此点,我才提醒大师,要做好当年佛门插手大理内斗,致高升泰身亡之事被揭破的准bèi

,高姓遗族今次灭绝灵女血脉不成,日后攻势中,必有流言惑众此招,七叶大师能劝服我谨言慎行,仙灵岛与敖小姐也愿配合,就不知鸠摩罗难、吐蕃,以及那高姓遗族是否也肯听大师之劝。”

七叶倒吸一口凉气,仅以手头这点信息,便能将前因后果推算到如此地步,此等智慧,在他看来,已等同道佛玄术中的天人感应之能,至神至妙,不可思议。

敖洁洁与柳长老同露惊容,她们都是颇具才智之辈,然他们两人得到的信息与燚明飞相同,甚至还要详尽一些,对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虽有脉络,却做不到似燚明飞这般,将线索串联,把整件事剖析的如此清晰。

更有甚者,燚明飞不止推出前事,言语中更预言敌方未来的动作。

弘法殿第三人沉默不语,良久,方一声长叹。

“燚施主惊世奇才,七叶佩服。”

七叶语露拜服,如此行径,对于燚明飞所分析推断的种种,等同默认。

“有关当年高智升、高升泰父子之事,因牵连太广,七叶不便明言,只是以天圣寺得到的消息,那高姓遗族名为高君皇,此人对大理段氏心存怨恨,多年暗中行事,聚集了一波可怕的外族力量,蓄势待发,准bèi

反扑大理,涂毒生灵。”

——外族力量?

燚明飞沉默不语,高富帅记忆中有关天下大势的内容太少,他对大理这片地区的情况掌握不够,无法做出判断。

不过即便如此,有一点他尚能肯定,那高君皇所聚集的力量非同小可,至少是能对一个国家构成威胁的程度。

“大师所指的外族力量,便是沙蝎罗?”忍耐已久的敖洁洁忍不住问道,她对大理段氏内部的恩怨政斗没有兴趣,她所在意的是将仙儿卷入其中的沙蝎罗。

“不,高君皇所聚集的外族力量,乃是与大理相邻的天竺,探来的情报显示,天竺地域政权起伏,时局动荡,本就混乱不堪,而如今天竺东部地区,百姓更是信仰偏离,与天竺其他地域正统佛道思绪背道而驰,受天竺正统所弃,只得困居贫瘠的东部。”

“想那高君皇正是看准此点,对这些天竺人动之以利,许出种种美好前景,将他们纳入麾下。”

原来,七叶所谓的外族力量是天竺。

天竺与大理比邻,大理极西之地,与天竺东部仅相隔一座奇胜俊险的神羽山脉,相传此山脉为太古天降神鸟的彩羽所化,若身至万里高空向下俯瞰,可见此山脉形如铺展半羽。

“也就是说,如今的天竺东部,已在那高君皇控zhì

之下。”柳长老沉吟道。

“不错,据贫僧所知,高君皇如今手中握有两大利器,一者便是自东天竺招募来的一群凶残虎狼之师,除此之外便是那沙竭罗。”

“沙竭罗”三字出口,敖洁洁平静无波的美眸,肃然透出一份专注,这才是她所在意的内容。

同在殿中的柳长老也表现的非常在意,沙竭罗正是大黑山此次针对仙灵岛的祸劫源头,况且之前听言揣意,竟是与仙儿那灵女血脉关系密切。

柳长老对沙竭罗之事并非毫无所闻,不过他所知有限,对七叶将吐之秘密兴趣浓厚。

“传闻,早在大理前身南诏之前,这片土地上曾经降临两尊神道灵怪,其中之一名沙竭罗。”

“据说,此灵本是佛国天龙八部之属。”

“两大神物不知因何降临人间,世人只知它们降世后便爆fā

冲突,战的昏天黑地,沙竭罗身具恐怖异能,曾经仗持异能将万千凡人异化为党羽,策动他们对抗敌人,但最终仍然是败阵。”

“他虽败,其神异之力却无法消灭,便只能采取封印之法,将其不灭之源镇压在人间拥有特殊灵格地气的隐秘之境。”

“同时,压服沙竭罗的另一灵神,为预防沙竭罗之力再度祸乱世间,此神自行封印其元,留待日后沙竭罗再现,放重见天日,再行克制。”

七叶眼神幽远,虽注视前方,但瞳孔却无焦点,双目所见并非眼前仙府正殿中这些景物。

“自那之后,欲谋夺两神之力,满足一己私欲之宵小层出不穷,然却无一人能成功,后随着朝代更替,时间推移,沙竭罗封印位置早已无人知晓,而另一灵神虽有小部分人知其位置,但物换星移,古早留下的信息传承模糊,即便知情者也只能确定一个大概方位,而且封印地有强力守护,力量不足者冒然闯入,不过枉送性命。”

“最重yào

的是,此神之力与沙竭罗不同,不似沙竭罗那般邪异,能借其力异化凡人,迅速培植党羽,此神之力最大体现,便是对沙竭罗的克制。”

“因此,久而久之,无人再将主意打到这两神身上,最终两神的事迹,彻底封存于文献秘典中,不传于世。”

七叶空洞深远的眼神恢复,目光忽然落到柳长老身上。

“文献秘典虽不传于世,但天圣寺中却有存根,七叶曾有幸一睹,文献古典所示,当年克制沙竭罗之另一灵神的自我封印,曾借助人间术法能者之力,为此神出力者甚多,其中一位协力者,便是当时的仙灵灵女。”

003 神蚕沙竭~皇朝秘史③

“当年协力封印者,其中之一便是当时的仙灵灵女。”

此言一出,殿上其余三人,敖洁洁与柳长老皆为动容,然燚明飞却仍旧是那副悠然自得。

柳长老内心已是波涛汹涌,仙灵岛古籍文献中虽寥寥提过沙竭罗之名,但他却不知晓,这段神话般的悠久过往,竟与仙灵岛所有牵扯。

“其实,想当年仙灵岛灵女不但参与封印,更是其中关键人物,灵女血脉既是锁,也是钥匙,完成封印需yào

灵女的力量,反之,若要开启封印,灵女血脉也必不可少。”

“这也正是寂灭寺进攻仙灵岛的原因。”

“也就是说,本因不知被封存zài

哪里的沙竭罗封印已开启,其中力量已被某人得到,或者说,虽然目前尚未得手,却已有人锁定了沙竭罗力量的正确位置,那人为了未雨绸缪,便针对能开启克制沙竭罗之力的另一封印,令寂灭寺对仙儿下毒手。”

樱桃小嘴依旧一副习惯性的巧笑倩兮,然而柳眉凝肃,一股隐而不显的煞气流转美眸秋瞳之间,对于常人来说,敖洁洁语气仍算平淡,但若熟悉她之人,不难从中洞察一股怒意。

“关心则乱,敖小姐思虑不周了,那人若是未得沙竭罗之力,那此时此刻对仙灵岛痛下杀手,非但不能未雨绸缪,反倒打草惊蛇,仙灵岛受袭,必定追根溯源,矛头很快就会指向凶手,推测出凶手行凶目的更是容易,如此一来,岂非为凶手谋夺沙竭罗增添无谓阻力。”

“因此,我敢断言,凶手必是已得沙竭罗之力,王牌在手,已无惧外力干扰,因此才会动手减除仙灵岛灵女这项,未来沙竭罗横行道路上可能遭遇的阻挠。”

敖洁洁沉默不语,她明白燚明飞说得不错,自己确实关心则乱,考lǜ

不周。

但明白归明白,此时此刻燚明飞那副智珠在握,目中无人,自信过头乃至狂妄的神情,在在刺激着敖洁洁的内心,令绝色佳人心中的不快飞速累积。

更让她在意的是,自这小子破茧重生后,便再也没唤过她一声“姐姐”。

“燚施主所言不差,不久之前,当今大理国君传来消息,已证实那高君皇竟得沙竭罗之力,不但因此得掌沙竭罗诡异无方之异能,更得八部神力加身,传闻那高君皇本就是百年一遇的武修奇才,家灭后他励精图治,一身修为早已跻身当世一流,如今又得沙竭罗神道之力加持,修为根基日渐深厚,即便与鸠摩罗难相较,也是胜负难料。”

“高君皇欲以沙竭罗之力异化东天竺那群离经叛道的虎狼,令他们各个披甲着戎,借这股力量入侵大理,将他当年宗族被灭一家之仇,迁怒于大理千万众生身上。”

“因此,他才会与吐蕃大黑山联手,针对仙灵岛灵女下手,对于得到沙竭罗之力的高君皇来说,掌握克制沙竭罗之另一神道封印的仙灵灵女,已成为他最欲处置后快的对象。”

仙灵大殿气氛凝重,殿中流转不息的空气似乎都因这份凝重而冻结。

众人皆听出了,本已武力超凡,坐拥大批东天竺恶徒的高君皇,如今又得沙竭罗之力,将这股神道玄异力量与那千万东天竺虎狼结合,做造成的结果,唯有……

无穷兵燹,万里烽火!

这已非高君皇一族被灭的私怨报复,而是祸延大理、天竺,甚至周边数国的巨大灾难。

“事到如今,唯一阻止这场浩劫的办法,就是在高君皇大举进攻之前,得到封印着的,能克制沙竭罗之力另一神道的力量。”

七叶目光转向柳长老,后者心知肚明,若要解封这层力量,那仙儿便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原来如此,沙竭罗之前因后果我算是明白了……”燚明飞忽然插嘴阻断道,流转目光落在柳长老身上:“……柳长老,轮到你了,那神蛊蚕皇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长老一愣,神蛊蚕皇牵涉仙灵岛的秘密,此时此刻当着外人,尤其是七叶的面道出,颇为不妥。

目光流转,却发xiàn

敖洁洁与七叶好奇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敖洁洁此前虽然对神蛊蚕皇已有些了解,但却非知根知底,燚明飞的问题同样勾起了她的兴趣。

柳长老心思流转,在场三人对仙灵岛皆有救命之恩,其中敖洁洁挺身护持他们四人助仙儿镇压魔气,而七叶所代表的天圣寺,以及燚明飞,更是消灭了鸠摩罗难的副体,让仙灵岛得以保存。

神蛊蚕皇确实是仙灵岛的机密,但却非攸关生死存亡,即便将神蛊蚕皇之信息透露出去,也不过是让仙灵岛密藏,从此再开放一卷罢了。

“其实,天地间一开始并不存zài

神蛊蚕皇此物。”柳长老的目光悠远深邃,似是陷入回忆,瞳孔虽在这仙灵正殿内,视线却未落在任何一点。

心知柳长老要坦露神蛊蚕皇之事,在场三人侧耳倾听。

“神蛊蚕皇其实本是两种无交集的特殊生命,神蚕与蛊皇,神蚕来历悠远,即便文献上也只记载了只言片语,其历史似乎能追溯到上古蛮荒时代,细微之处如今已无从考究。”

“现今能掌握的,是神蚕身具多种异能,其中之一,便是吐丝结茧,但神蚕结茧并非包裹自身,结的乃是空茧,神蚕丝兼具刚柔至极特性,刚能开碑裂石,柔能千折百转。”说到此处,柳长老目光忽然转向燚明飞,在他那身银盔罩体的奇装异服上停留了一会儿。

“而蛊皇,其历史并无神蚕那般久远,事实上,天地间本无蛊皇此物,此物之诞生,关系到我们所处这片苗疆大地,久远前的一场浩劫。”

这次柳长老的目光转到七叶身上。

“文献中对这场浩劫并无详细记录,但以只言片语来判断,时间可能比沙竭罗降世引祸更早。”

“古早时期,这片大地上存zài

的部族是现今的数百倍,各处山头林立,一山便可成一国,拥百人已可称王,时局混乱,动荡不休。”

004 神蚕沙竭~皇朝秘史④

“而蛊毒,可说是上天赐予这片大地的礼物,同时却也是灾难,当时的苗疆几乎家家养蛊,或以之除病去残,却也用之毒人害命,害命之举自然引发更进一步的仇恨,自古以来,仇恨之火永远是天地间延烧速度最快的,局势一天天恶化,终至无法收拾,酿成了这片苗疆大地上第一次……蛊毒大战!”

蛊毒大战!

敖洁洁红唇微颤,饱食丰满沃峰因呼吸加速,起伏更为明显。

坐拥蛇蝎仙子之名的她,对毒物自然了解深入,天下万般毒物,若说哪个最能令她忌惮,莫过于蛊毒。

以威震江湖的蛇蝎仙子对毒物的精善,即便面对单一蛊毒也不得不慎之又慎,防之再防。

蛊毒大战!

蛊毒之术竟已发展成一场战争,参与其中的蛊虫数量可想而知。

千万蛊毒肆虐的战场,其画面已非寻常意义上任何一场战争可借鉴。

霎时间,敖洁洁脑中只浮现出一个画面……

森罗地狱!

“当年的蛊毒大战,让这片土地死伤无数,更重yào

的是,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赢家的战争。”柳长老顿了顿,那对久经事故的双眼,透露深深的惋惜与悲哀。

“蛊毒有互相吞噬的特性,这是上苍赋予蛊虫的特殊天命,这种特性令蛊虫永久保持鲜活,不断强化自我,蛊毒大战为千万蛊虫营造出一片非常理想的空间,战死的尸体提供给蛊虫足够的生存养分,它们相互吞噬,厮杀,不断融合强化,最终诞生了一个异类,蛊皇!”

“蛊皇是超越一切蛊虫的存zài

,人间所有御蛊之法对它都无效,降世的它,不受任何养蛊者控zhì

,只知遵循本能行动。”

“它是于充满怨气暴虐的战场而诞生的,生于这种环境的它承袭战场之凶煞,对当时的苗疆大地展开了最无情的灭绝,无数山头村落在它尖足下夷为平地,数不清的生命被它的无匹毒力腐蚀殆尽,尸骨无存。”

随着柳长老的叙述,众人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幕腐山血海,却又不存一具尸骸的凄惨画面。

“蛊皇毒扫苗疆全境,它百死不灭,毁之不去的特性,让当时的人们束手无策,直至偶然一天,蛊皇遭遇无人能确实掌握行踪的另一异种,神蚕!”

“神蚕为上古神物,虽为异类,但生性慈善,与蛊皇截然不同,两者遭遇,即刻引发大战,蛊皇难以消灭,神蚕百死不僵,两者纠缠多日僵持不下,最终,神蚕不知因何故,放qì

战斗,选择与蛊皇融合。”

目光再度落到燚明飞身上,语气大为感叹的续道:“如此,方成就了天地间一大异种,神蛊蚕皇。”

敖洁洁目光也向燚明飞投来,仿佛想自他身上辨出,当年那肆虐苗疆,凶残无比的异种身影。

“神蚕与蛊皇融合,诞生的神蛊蚕皇同样身居异能,但其能相比原本的两大异种,神效相差很远,对世间之威胁大减,而且融合后的神蛊蚕皇,本性中暴虐凶残百不存一,极少主动攻击外物,此后某次偶然机会,神蛊蚕皇与仙灵岛结下因缘,前辈灵女将其带回仙灵岛,自此,我岛便一直将其奉为灵尊,相安无事。”

柳长老一番叙述,众人对神蛊蚕皇终于有了全面了解,虽然其中不明之处仍有不少,但观柳长老言行,若非他不愿多做透露,便是他所知也不过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燚明飞最先打破沉默,把弄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想从中找出神蚕或蛊皇昔日行迹的他,目光转向敖洁洁。

“神蛊蚕皇,沙竭罗都已了解,该轮到敖小姐坦诚了吧,你不远千里将我胁至这仙灵岛,总不见得是早已预见,我能解鸠摩罗难之危吧?”

语锋犀利,目光灼灼,燚明飞视线锁定敖洁洁,语气强势进逼。

此前一路同行,敖洁洁在高富帅心中留下了武力强悍,心机超卓的印象,然这份优势在燚明飞身上却丝毫未显出端倪来。

敖洁洁目光流过七叶与柳长老,这两人一属仙灵岛,一属天圣寺,都是根基底蕴深厚的组织,但此刻他们却将各自掌握的秘密坦露出来。

有此前提,若独她坚持不透露,难免令柳长老与天圣寺心生不满。

倏然,敖洁洁明白了燚明飞的算计,他故yì

强人所难的让七叶与柳长老坦露秘密,就是为了促成自己骑虎难下的局面。

而且,自己在当下这种局势下,所透露的信息无法作假,不然自己所欺骗的就不止是燚明飞,还有柳长老和七叶。

黛眉莹眸转向燚明飞,将此子悠然自得,仿佛掌控一切的可恶表情再度收入眼中。

“其实我将你请来此地,实是有一事欲请你相助。”敖洁洁嘴角溢着**慵懒的笑容,她偷龙转凤,将燚明飞话中的“胁”字改成“请”。

“十数年前,大理境内曾经发生过一件异事,一处世外仙境不知何故,突兀地出现在大理雷王山一代,此事被我飞仙岛前辈与上代仙灵岛主得知,于是双方便联手一探这处神mì

仙境,谁知此地外表仙气氲氤,至福祥瑞,内中却暗藏无数凶险,不但我东仙一脉失落一至关紧要之物,就连前代仙灵岛主也身陷内中,十数年来音讯全无。”

提及上代仙灵岛主,柳长老目露悲痛,反观七叶倒是神色如常,一副静待下文的专注表情。

“据当年探入仙境回返者透露,此仙境内有一道真修仙遗迹,遗迹内中留存诸多刻印,内容再再指向道家上古真仙,轩辕黄帝之师广成子,因此我们便以‘广成仙府’之名相称。”

广成子,轩辕黄帝……

对于如今生活在大宋天下之人,这两个名字实在太过遥远,对今人来说,就连这两位究竟是凡人登仙,亦或原本就是神人降世都无法弄清。

半响沉默,七叶方开口问道:“那广成仙府入口在雷王山何处,当年前岛主身陷后,两位难道未再派人进入找寻?”

“不是未派,而是派不了,这广成仙府神mì

诡谲,不但内中空间自成一格,延绵万里山水,其对应人间的出入口并不恒定,当年我派前辈是自雷王山进入,但待出来时已身在秀山郡。”

七叶眉头大皱,雷王山与秀山郡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地,若真如敖洁洁所言,这广成仙府确实透着诡异。

“如此情况,我似乎从寺内有关三千世界的藏书中见过,应是某种空间异象。”

佛门有三千世界之说,此概念便涉及天地宇宙无尽空间奥秘,博览经卷的僧人,对空间的理解往往胜于常人。

“我们也是如此判断,只可惜虽知此为空间异象,但这十数年来依旧无迹可寻,直到……”敖洁洁美眸流转,剪水秋瞳落到燚明飞身上,娇艳红唇无声胜有声,嘴角更是露出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

只不过这幕笑容落到燚明飞眼中,春风沐雨他是半点都感受不出,却品出一股浓郁的……不怀好意!

“神蛊蚕皇身具沟通冥冥之力,与前代岛主之间更有某种天人感应的联系,以神蛊蚕皇为媒介,结合仙灵岛特殊的灵女密法,最重yào

的是加上燚少侠顺天应命而生的天命之格,就算那广成仙府如今已不在大理境内,它之行踪也必然无所遁形。”

敖洁洁此言一出,燚明飞即刻印证自己感受到的“不怀好意”何来。

将自己“天命之格”这张老底揭穿的举动,显然是出于自己设计迫使她透露广成仙府之事的报复。

“天命之格!?”七叶大为震惊,天圣寺既是佛门正宗,又是大理皇家寺院,对于天地大劫之事自然早已知悉,更清楚“天命之格”意味着什么。

七叶目光透着怀疑,天命之格非同小可,身为天圣寺弘法殿第三人,便是性格如七叶,也深知不可贸贸然对此事作出判断。

“七叶大师无需怀疑,燚少侠天命之格的身份,已由南天之女亲口保证,此结论是当代天师集合派中道法高手,联手施法感应得出,绝不可能出错。”

七叶已知敖洁洁出自东仙一脉,如今又见她抛出南天这份重量级筹码,等于四方高手已有一半认可燚明飞之身份。

四方高手为当世顶峰,威名地位甚至还在鸠摩罗难与天圣寺圣佛之上,七叶不再存疑,合手向燚明飞恭敬一拜。

“原来燚施主竟是天命之格,莫怪乎能诛灭鸠摩罗难邪身副体。”

面对七叶真心诚意的赞叹,燚明飞忽地坐起身来。

“七叶大师过谦了,我之功劳不过是灭绝鸠摩罗难副体的最后一击,在此之前,将他伤至无力抵挡的可是弘法殿主……”话到此处,燚明飞忽然一顿,若有所指的望着七叶:“……况且,此刻大师心中,应已在为不久之后,便要丧命的那些寂灭寺恶徒春风得yì

吧?”

轰轰轰——!

此言一出,七叶大惊失色,投向燚明飞那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恐惧。

“你……你怎知……”

曙光破晓,大理东南沿海之地,惊涛拍岸,大浪淘沙。

自仙灵岛回返之航道的登陆地段,离海滩不过数里的稀林中,延绵不绝的军容隐藏林叶之下,军威浩荡,旌旗飞扬!

“将军,弟兄们已布置妥当,只待那些贼人登陆,便形成合围之势,让那些贼子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一名兵卒向稳坐马上,身材魁梧,甲胄披身的领军者报gào

道。

“好,待的全歼这批寂灭寺的恶贼,本将军定向皇上奏明大伙的功绩,到时候人人有功,各个有赏!”

005 未卜先知

“况且,此刻大师心中,应已在为不久之后,那些将要丧命的寂灭寺恶徒而春风得yì

吧?”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你……你怎知……”七叶面上的惊骇更是无以复加,高大健硕的魁梧身躯微微发颤,抬手指着燚明飞,一脸不知所措。

“这并不难推测,我已了解天圣寺是大理皇家寺院,与段氏皇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寂灭寺进攻仙灵岛的信息想必也是自皇家渠道得来,天圣寺目前人手有限,弘法殿众人,以及自外赶回来的天因大师,已是天圣寺能拿出的最强阵容。”

“就如同寂灭寺对天圣寺的监视,有整个大理为后盾,天圣寺对寂灭寺的情况必也有一定掌握,能以掌握的情报推断出寂灭寺此次派出的具体人手,以整个弘法殿,加上赶回的天因大师,足以应付这波进攻,只不过真实情况,是贵寺漏算了鸠摩罗难已练成逆婆娑降神法,同时,寂灭寺那边同样也漏算了我这个因素。”

“除却鸠摩罗难副体与我这两样变数,弘法殿对此次战局的期盼,应非全歼来敌,因为若逼的敌人殊死反扑,即便能歼敌,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惨重。”

“因此我断言,弘法殿早就推测出敌退的结果,而当寂灭寺那些贼子自海上返回后,在海岸附近埋伏重兵,以人数优势,配合骑兵战铠,即便在高手武力这项上比不上寂灭寺,以数量优势,万箭穿心尽灭敌人的机会仍然很高。”

“既然能调集重兵,为何不让他们直接上仙灵岛增援?”柳长老不解的问道。

“此次来袭的寂灭寺恶徒数量约有数百,这些人都是身具修为的武者,其中六大金刚更是高手,想要对付这样的敌人,甚至尽歼,即便是甲胄齐备,满身武装的军队,至少也需二十倍的人数方可达成此战果,因此段氏皇族出动的军队,数量不会低于八千,甚至有可能过万。”

“如此一支军队,即便只是行于陆地,尚需大量辎重军需配合,更何况仙灵岛在海上,一时间到哪里去找那么多海船运送军队。”

“况且,即便能凑足船只,以寂灭寺来袭的速度,岛上之战在大军赶来增援前定已决出结果,大军的到来最多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如此,倒不如一早在海岸埋军等候,以逸待劳,给寂灭寺来个迎头痛击。”

燚明飞一番分析头头是道,惊诧之色在七叶面上宁绕良久,方才散去,他长叹一声道:“来此之前,我等已在东南海岸找到留有大批人员出航痕迹的地段,我大理虽有部分疆土沿海,但我国海岸多为吃水不深的浅滩,大船难以停泊,只有少出几处海岸吃水足够,可容大船进入内海。”

“大黑山之人若选择那些内海难停大船的地段出航,他们登船的环节便需安排不少小船接驳,如此既耽误行程,登船时间延长也将增加被发xiàn

的可能,我们找到的那处留有痕迹的地段,就是少数几个可容大船进出的位置,寂灭寺之人必定是从那里登船的,那段海岸附近没有第二处可容大船停泊的地域,他们若是返航,比也选择此处。”

解释完这些,七叶目光转向燚明飞,双手合十又是一恭:“燚施主身具鬼神莫测之智,推事断迹宛如开了佛眼般,洞悉一切,七叶拜服。”

见七叶对燚明飞推崇备至,且破茧重生后燚明飞对自己所显露的种种不敬,一声“拜服”出口,敖洁洁直觉刺耳撩心,忍不住道:“依我看如此断言寂灭寺之人便是由那处登船,未免过于草率,莫忘了他们都是武修高手,即便没有小船接驳,以他们体力,徒手游上数里也非难事,即便他们将大船停在远海,也能以此方法登船,于他们来说,吃水深浅并不足以左右他们登船的位置。”

语毕,瑶鼻高挺,眉飞色舞,一双清灵秀瞳甩给燚明飞一个暗带挑衅的秋波,双玉臂下意识抱胸,将那对丰沃硕大衬的更为怒挺高拔,波颤浪颠。

然得yì

洋洋的眼神,在耳闻燚明飞下一句话后,瞬间夸了下来。

“大黑山位处吐蕃,那里终年干旱,自古以来便缺水,敖小姐以为生活在那里的人,即便有武学底子支撑,真zhèng

有自信入水游上数里的能有几许?”

平静无波的语气,淡然目光,所透露的信息只有一种……不屑!

——好狂的眼神!

怒火燎心,敖洁洁柳眉竖起,然燚明飞所言入情入理,她根本找不到反驳之言。

“燚施主推测无误,其实在南诏之时,苗族疆土并无衔接连海之地块,然大理开国后,历代君王励精图治,期间将原本位于东南方,原属于安南李朝北部部分国土并入我大理疆域,才有了如今这片沿海土地。”

七叶回忆道,一提及历代君王的开疆拓土,他面上即刻露出神往,军旅出生的七叶,如今虽已在佛门,骨子里却仍然欣羡那种攻城略地,保家卫国的戎马生涯。

燚明飞神色如常,内心却掠过一丝怪异感觉。

大理吞并安南李朝部分国土之事,并不存于高富帅记忆中,此刻耳闻七叶道出,燚明飞突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耳闻之事是某种错误,本不应发生。

这幅属于高富帅的身体并非首次出现那种感觉,此前身处东京汴梁,得知林冲娘子名为方婉柔之时也出现过类似的感觉。

燚明飞明白这二次出现的怪异感觉必定有所隐示,只不过一时间他还参悟不透。

既然参不透,那就暂放一边,燚明飞目光回转,难以窥透深意的眼神落在七叶身上。

“如今埋伏在海岸的那些军队,应是自附近邻接安南李朝边界上调来的守军,既为边防守军,必定勤于操练,战械齐备,以这支部队伏击寂灭寺恶徒,全歼胜算可高达九成……”言至一半,少年突然话锋一转:“……只可惜,依我看来,这支军队守株待兔的最终结果,只能是……无功而返!”——————————————————求推荐收藏

006 智者

夜浪潮水连海平,初阳新照浓雾歇。

晨曦新芒,耀的海面波光熠熠,水打浪叠,借着阳光勾勒出一幕千里鱼鳞,连绵不绝的壮阔美景。

数艘双轮战船行于海上,轮转风急,水师孤军千里奔袭般的速度,船上应是无人有心情欣赏这幕瑰丽海景了。

“可恶!”一身僧袍破烂染土,相比来时之意气风发,此刻天地云泥之别的五金刚,怒火难平,怒焰化作凌厉一拳,击打在船头围栏上一处。

波——!

啪啪啪——!

霎时间,残木飞溅,无法还手的围栏成为五金刚发泄怒火的牺牲品。

“那燚明飞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今次我们全盘计划可说是毁于他一人之手,就连师尊他老人家也……”字未吐尽,语气中的怒意已转变为恐惧。

那招飞身半空,将战明王副体击灭的初翼掠空……

每每比身为整个寂灭寺智囊的六金刚抢占先机,处处胜老六一头的智慧……

五金刚虽万般不甘,但却不得不承认,无论文武,自己皆非此人对手。

“此人应非大理之人,他与相助仙灵岛的那使鞭女子,应都来自宋境。”六金刚回忆燚明飞与敖洁洁言行举止,推测道。

“老六,你可看出那两人出手来历?”提问的是四金刚,今次仙灵岛之战,除那一男一女外,其余之人,即便是修为超凡的天因,他都知些根底。

六金刚沉吟片刻,回道:“那女子出手轻灵飘逸,身形招式柔若无骨,我感觉她之内功心法虽另辟奇径,但却功底扎实,博大精深,若她真是出自宋境内某一门派,其所属势力必定非同小可,如此修为绝非二、三流小门小派能成就。”

“至于,偷袭师尊的那个小子……,我毫无头绪,目前唯一能掌握的,便是他功体属火。”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脑中浮现出仙灵岛上,那幕重明鸟形象展羽飞空的画面,战明王副体最后是被火焰燃尽而亡,功体属火这一点,人人都看得出。

“而且,当时我面对那种火焰,似乎隐隐感到不安,不知几位师兄是否也有同样感受?”

“老六你也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那只是我个人的错觉呢?”四金刚惊疑道。

“我也有。”五金刚也附和。

“我也有些许细微的感觉,不过并不强烈。”大金刚也做同样回答,他之前苦战地果,虽胜了,但也付出相当代价,内伤不轻,不过他因为练成曼陀罗金刚证法,伤势恢复极快。

反倒是二金刚,虽然面对的敌人不是地果这种级别的强者,但因为赠功于大金刚,又强行激发潜能伪造精足神满的表象,此刻身体虚弱,正在舱内调息修养。

“竟然连大师兄都有这种感觉,如此看来,那燚明飞火性功体,对我等内元果真有克制之效。”六金刚一锤定音道。

“难道说,他正是凭借此才击败师尊副体的?”

“这应是其中一方面,但更多的却是师尊力战天因所受的伤,以及那小子突然裂茧偷袭的缘故。”六金刚内心腾升起一股融合愤nù

、不甘与愧疚的火焰,燚明飞能偷袭得手,当时就在巨茧旁的他有不可推卸的失察责任。

虽然当时在巨茧旁的金刚不止他一人,但在寂灭寺中,其他金刚的定位只是战将,唯独他自诩为智者,战将失察尚情有可原,智者疏忽,却是难辞其咎。

“幸好,此次虽败,却仍能全身而退,待我等回转寂灭寺后,休养生息,来日定要一洗今次之耻。”四金刚咬牙切齿的道。

此时,大金刚忽然目露疑色:“嗯?我们船队前进的方向,似乎有些偏离。”

大金刚一提,其余之人方察觉到,众人中只有老六神色如常。

“大师兄不必疑惑,是我命令改变航向的。”

“哦,为何?”

“因为,我不想落入天圣寺那般秃驴预先布置的陷阱。”六金刚的眼神恢复到那副智珠在握,万事难逃我手的自信神采。

“我与那燚明飞是初会,对他了解有限,难以按照其性格思维排布计谋……”六金刚说道这儿,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续道:“……那燚明飞我不了解,可对天圣寺那般秃驴却了如指掌,此刻,想必天因、七叶他们,正沉浸在我等即将中计受伏的愚蠢喜悦中呢。”

……

“什么!?你说寂灭寺之人不会回返到当初启航之地?”七叶大惊失色的望着燚明飞,此子频频语出惊人,方才更是一语预测海岸大军将一无所获。

“不错。”少年语气平静,一丝不变的自信神情,让七叶更为不安。

之前一番交谈,他认可了燚明飞超凡绝尘的智慧,然此刻拥有这等智慧的那张嘴,却预言埋伏大军将无功而返。

“这不可能,我们已经了解过地形,除了之前他们启航那段海岸,另一处适合停泊大船的海岸距离极远,难道寂灭寺之人会选择绕远路,在那处登陆?”

“即便选择绕远路在那处登陆,仍然无法避免那处也埋有伏兵的可能,相比之下,还有另一条更为稳妥,绝不会遭遇伏兵的路让他们选择。”

“这绝不可能!”七叶斩钉截铁的否定。

燚明飞一声长叹,单手抚摸着脑门,有气无力的道:“七叶大师,圣佛这些年与鸠摩罗难南北对抗,天圣寺这边那只运筹帷幄之手,想必无大师参与其中吧?”

燚明飞神态语气逗的敖洁洁一阵莞尔,少年言语神情,分明是讥讽七叶的智慧。

七叶脸涨得通红,天圣寺另有智者操控大局,他自非人选。

“柳长老,请呈上我先前所提之物。”

柳长老会意,取出立于他座位侧的一卷幅,此卷幅自四人聚首灵玄正殿时,柳长老便带在身边,此刻听来,却是应燚明飞所请。

燚明飞接过卷幅,顺手摊开,幅中乾坤显露人前,原来是一副大理地图。

“七叶大师所确定的返程地点,就是这个位置对吧?”燚明飞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那是大理疆域的东南角,整个东南角对大理全貌来说,像极了突兀而生的一只犄角,给人一种本非一体的怪异感觉。

这只犄角正是当年安南李朝被大理占去的那片国土,正是这片国土,让大理有了一段海岸线。

“不错,正是此处。”

燚明飞手指沿着海岸线向上移动,移动少许后便停了下来。

“而我所说的寂灭寺的更好选择,便在此处。”

七叶,以及围聚而来的柳长老、敖洁洁目光随着燚明飞的手指移动,落在他选择的那个位置。

倏然,三人目露惊疑。

“这……这是……这是大宋境内!”

“不错,若将范围局限在大理的海岸线,那大黑山恶徒的选择确实皆在大理军队控zhì

之下,但他们只需将位置偏移少许,在大宋境内吃水足够的岸段登陆,莫说伏击的大理军队想不到这层,即便想到了,大理军队也不可能越过国境,入宋境伏击他们。”

七叶无话可说,燚明飞分析的入情入理,丝丝环扣。

他曾经身在军旅,知晓寂灭寺启航位置的大理海岸线上移些许,过了大理大宋国境后,便是大宋国广南西路的地界。

大宋水师不弱,广南西路最南方,临海的邕州、雷州、钦州都设有船厂,船厂所出半数为渡海大船,因此必有符合大船吃水的海岸。

如此条件,让寂灭寺之船登陆应无问题。

大理虽安排了逾万强兵守株待兔,但这些兵马再强,也不敢越过那条无多少守军的国境线,国境上的宋军虽然当不了大理过万兵马,可一旦越过,却等同国小民弱的大理挑zhàn

天朝大宋威严,结果可想而知。

“如果基于这点考量,难道没有另一种可能,那些寂灭寺之人并不向上借道大宋,而是向下在安南李朝登陆,再返回吐蕃?”柳长老如此问道。

“会有此问,是因为柳长老对安南李朝不若七叶大师那般清楚,大理如今这片临海土地便是得自李朝,李朝不比大宋,面对他之国境线,大理军队未必全无勇气一跨,况且若在李朝登陆,回返吐蕃的路线只有两条,一条就是完全避开大理国境,自南安过天竺,方可回到吐蕃,而第二条则是穿过大理国境,前者费时太久,后者仍然有被大理军队围剿的可能。”

柳长老无言了,他感觉自己根本多此一问。

“但我大理与大宋素来交好,寂灭寺一众若逃入大宋,借大宋返回吐蕃,过程中若我大理皇帝向大宋求助,他们岂非仍要面对大宋部队围剿的危机。”七叶忽然想到这种可能。

“此点更是不足为虑,两国交使需yào

时间,寂灭寺一众人数不过数百,而且都是武修之人,行动迅捷,两国交使这段时间,已足够他们逃回吐蕃。”

燚明飞顿了顿,随即英俊自信眼眉间,掠过一道不屑。

“只要朝廷未下正令,那数百人即便不化整为零,只需一笔银两,便可打通各个关隘,铺出一条通往吐蕃的康庄坦途。”——————————————————————求收藏推荐

007 他……不在了

初日照影上东墙,玄袂徐步转斜阳。

灵玄仙府之会结束,燚明飞在仙灵岛各处闲逛了一番,顺道以自身驱魔紫火内元为部分轻伤的仙灵弟子疏通经脉,直到夕阳斜照,方回到柳长老为他安排的客房。

那是一座幽静清雅的小苑,极目望去,苑中坐落竹楼疏榻,自称不上富丽堂皇,却也别具匠心。

一步入苑,燚明飞倏然感觉一股属于女子的脂粉气氛扑面而来,当初仙灵岛之人建造此苑时,预想要招待的客人,定非男子。

对于柳长老为何安排这么一处居所给自己,燚明飞心知肚明,僻静幽深,独世而居,这本就是他对柳长老提出的要求。

仙灵岛甚少招待男子,准bèi

给男宾的住处多为客房,都是数栋连体,无法做到僻静幽深,更不可能独世而居。

“想不到你心思细腻,巧夺机智,对居住的挑选竟也如此别具一格,此地环境清幽,鸟语花香,几可与仙儿那处沁心竹苑相比。”

敖洁洁曼妙身姿自内中步出,一副主人迎客的架势。

以燚明飞聪辩,自然听出敖洁洁话中,暗讽他习性偏近女子,有损男儿刚阳之气。

“僻静幽深,独世而居,这是我对柳长老提出的要求,僻静幽深有助于我精心思考,窥破隐于暗处的阴谋鬼祟,独世而居能令我跳出世局之外,冷眼旁观,洞察关窍。”

燚明飞自信丝毫无损,经他一番解释,这处偏近女子,花香四溢的脱尘小苑,娇秀氛围顿时减了几许。

倏然,燚明飞回身探手,一股强劲内元瞬间充斥他之指尖。

凝字于剑之技,赫然便是……文剑飞书!

敖洁洁娇容笑颜不改,内心却顿生警惕。

指凝剑qì

,随即潇洒扫出,转眼间四大字型向着苑入口处,一座稳立如山的丈高椭圆巨石轰去。

轰轰——!

字轰石面,砂石飞扬,在石面上轰出四个大字。

“紫曜明堂!”

敖洁洁语气透露惊异,下意识的读出留于石上,这蕴含嚣狂霸道,却有贴近燚明飞自身气场的四字。

不过四字留石点睛,却已为这柔婉娇秀偏苑,平添一股铿锵豪气。

紫曜逐火,明堂落户,女子娇柔化去泰半,扭转出一股桀骜不驯之狂儒渺世。

“虽然不知将住多久,但既然是我之住处,自然该有个与我相称的名字。”少年回身开步,继xù

深入苑内。

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这处小苑并非仙灵岛借予他居住,而本就他所有一般。

目睹剑qì

字形,敖洁洁美眸涟漪,对于这招文剑飞书,她可说是记忆犹新。

剑qì

凝字挑动脑海中早前一段数十日相处的记忆,同样的面容,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与神情。

面对高富帅,敖洁洁有自信能把控八成,但换做只接触了一日的燚明飞,莫说把控,对方所展露的智谋巧慧,令她对自保都产生了动摇。

“你与我认识的高富帅差异太多,虽然同体同身,但你显然不是他,你究竟是谁?”

“你之认知有误,燚明飞确实是高富帅,但高富帅却非燚明飞。”

玄之又玄,谬之又谬,似道论禅机,又似刻意戏弄,燚明飞的答案听的敖洁洁云里雾里。

“看来你无法领会。”

“是你故弄玄虚。”

倾城红颜冷眉指控,燚明飞不以为意,双手负于背后,一派从容自信。

“你可曾听闻世间有一罕见病症,名为乱魂症?”

“乱魂症……”敖洁洁喃喃自语,她精通毒术,药毒不分家,欲通毒理,先涉医道,乱魂症之名,她曾经在一本生僻药经中见到过。

“我记起了,传闻患有此症者,一体多魂,无法控zhì

的展现双重,甚至三重不同虚妄人格,或为贩夫走卒,或为官吏权贵……”

目光在燚明飞身上游走,自顶上精巧冠笄,下移到一身银甲玄服。

将敖洁洁一番审视目光收在眼中,燚明飞自然猜出此刻倾城美人内心做何想。

“我之状况与传闻中的乱魂症有许多相似之处,这幅身体所联系的并非单一神识心魂。”

“也就是说你本是外来魂魄,此刻却依附高富帅之身躯?”

“不,情况不尽相同,此身上所发生的,并非普通外魂夺舍入主,你若仔细读过乱魂症的相关记载,应知所谓乱魂症之魂魄,乃是虚妄之魂,并非世间生灵身躯灭亡后,所留存的冤魂怨念。”

燚明飞颇为费力的解释着,虽然他明知在另一个世界,有个浅显易懂的名字适合他如今的状况……精神分裂!

但可惜,眼前的敖洁洁绝不可能知dào

这个名字。

费了一番口舌,敖洁洁方对乱魂症有了一定的正确认知。

“如此说来,你是高富帅身上潜藏的另一人格?”

“何不说,你所认识的高富帅,是我燚明飞主人格沉寂时,所显露在外的肤浅表象。”燚明飞神色傲然。

“肤浅表象……,呵呵,据我所知,你控zhì

的这副身体,此前的十数年可都是以那副表象招摇过市的。”敖洁洁明显不同意燚明飞的论调,乱魂症虽让患者出现一体多魂的症状,但魂与魂之间仍分主次,依照过往情况来看,魂之主体绝对是高富帅。

“庸庸碌碌,毫无作为的十数年,便是他作为副魂傀儡的最好证明。”燚明飞语气中的不屑更为浓郁,即便此前讥讽六金刚时,他都没出现过如此语气。

“因此我才言,高富帅虽是燚明飞,燚明飞却非高富帅。”

少年神情空前倨傲,一旁敖洁洁冷眼不语,少年口中再度出现此言,但此刻蛇蝎仙子对这句话总算有些许领会。

“高富帅”一生的价值、能为,“燚明飞”绝对能囊括包裹,因此高富帅便是燚明飞。

反之,“燚明飞”的价值、能为,“高富帅”根本无法代替、包囊,所以燚明飞并非高富帅。

归根结底,这句话所体现的只有一点……

狂!

狂至藐视自身根源,对同身同体的另一个自己竟都不屑一顾。

“既然如此,那奴家想与高富帅一见,可否?”敖洁洁忽地回到平日那副慵懒**,语气轻柔娇娆,如泣如诉,好似哀求。

“不可,因为高富帅他……不在了。”

008 神皇灵后

高富帅……不在了!

耳闻此言,敖洁洁肃然心惊。

“你是说他……他死了?”

下意识问出这句,但敖洁洁随即醒觉,世人鉴别生死是基于肉体的生命迹象,此刻高富帅的肉体昂藏傲立,内元雄厚充沛,生命迹象非但无一丝衰弱,反倒生机勃勃。

以燚明飞所叙述的情况,高富帅是因为患上乱魂症,此刻身体被第二人格所掌握,换句话说,肉体未死的情况下,高富帅不过是等同于燚明飞的另一人格。

一个人格,要怎样死?

“我只说,他不在了。”

我说!

我只说!

虽只一字之差,但所表达的意思却是天地之别。

燚明飞信步而行,两人已穿过大片奇花异卉,来到坐落苑中心的一幢联排竹楼,这便是柳长老安排给燚明飞栖身居所。

竹楼幽静,晚风徐徐,吹进一苑芬芳花香,为这已署名的紫曜明堂,补添几分温柔娇气。

然随着雄壮身影一步一阶登堂入室,温柔娇气吹抚那昂藏健硕身躯,迷离娇柔气韵仿佛受燚明飞体内九紫雄火感染,柔弱尽去,被染成一片包含儒雅中的狂傲不羁。

“自我觉醒意识,掌控这具身体以来,我曾不止一次欲于高富帅这个表象人格建立联系,无数次尝试沟通的结果,并非失败被拒,而是根本寻不得目标。”

燚明飞步入竹楼内,这间竹屋内设有一桌四椅,显然是待人接物的正堂,信手挪过一把椅子到敖洁洁面前,也不道声“请入座”,自顾自选了另一把椅子坐下。

敖洁洁娉婷挪步,曼妙身姿靠上竹椅。

“奴家多谢主人家赐坐。”声如银铃,呵气如兰,绝世身姿甫坐下,迷尽世俗红尘之妩媚风情即刻散得一室瑰艳。

“主人家在灵玄仙府正殿,要谢的话,便起身离屋去谢。”

“你……”

方调整心情,使自己恢复到往常那般自信从容,魅力无念而发的状态,然而燚明飞这句,敖洁洁怒火攻心,苦心平复的情绪几乎又要把持不住。

——不能动气!这正是他的目的!如若动气便称他心意了。

深呼吸几口,蛇蝎仙子平复情绪,再度露出一幕勾魂夺魄的晏晏笑颜:“是奴家思虑不周,如此奴家便谢过客人家赐坐。”

燚明飞既将灵玄仙府比作主人家,那以他如今身份,自属于客人一流,因此敖洁洁便改口。

“我是客,你也是客,身份相等,在此地皆不得做主,不得作主之人哪来资格‘赐座’。”

又是一句毫不留情的刁难讥讽,敖洁洁此前很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度撩心,杏目圆睁,娇艳蕴怒。

“你……你……”

蛇蝎仙子双颊绯红,半天“你”不出后文。

“行了,‘你’不出就别‘你’了,你既已再次等候我多时,有何目的不妨明说。”

燚明飞面露不耐,面对敖洁洁如此倾国倾城之姿,换做常人必定烧香拜佛,祈求佳人能与自己多共处一室一会儿,而燚明飞却一副不堪烦扰的表情,令敖洁洁的自尊大为受伤。

“哼,自以为是,谁说奴家已等多时,奴家不过刚来片刻。”

佳人语气中充满怨怼,更有几分娇嗔。

“自苑门一路行来,四周土地留下无数浅淡足印,我方才留意过你之足印,两相对照完全吻合,能留下如此数量的足印,你所谓的‘片刻’时间即便再扩增十倍,也未必够……,说吧,寻我有何要事?”

敖洁洁既惊且馁,方才自己一路随他入苑,丝毫未察觉他左右顾盼的目光,并非只是在欣赏这处新居的景色。

任蛇蝎仙子再不愿服输,一股不敌感无可抑制的自内心升起,如此洞察,当真可怕。

敖洁洁一声幽叹,方才宁绕心中的不服与对抗,因这一叹泄走泰半。

“你已知我此前带你来此仙灵岛的目的,当初我们的计划中欲借助的并非神蛊蚕皇,而是他的分体子嗣,如今神蛊蚕皇与你意wài

融合,若配合灵女秘法施展感应,效果只会更强。”

“之前你提过,你们之所以判断天命之格与神蛊蚕皇能感应出上代岛主,找到广成仙府的位置,是基于上代岛主与神蛊蚕皇间的某种联系,究竟是怎样的联系?”

敖洁洁面露难色,但并未持续多久,已有决断。

“事实上,当初神蛊蚕皇在仙灵岛定居不到百年,岛上前辈已对其蕴藏的神迹异能羡慕不已,然碍于蛊皇之害,岛上先人不敢对神蛊蚕皇做太多研究测试,最终只想到借由生命传承延续的本能天性,引出神蛊蚕皇之玄异异能。”

敖洁洁双颊绯红,踌躇了半响,方续道:“此方法便是为神蛊蚕皇配种留嗣。”

燚明飞神色淡然,方才敖洁洁话说一半,面露羞涩,他已猜到仙灵岛先人是朝这方面想办法。

“仙灵岛先人结合术法与医术,以及古早流传下养蛊之术的残篇,培育出了一只与神蛊蚕皇特性相近的灵蛊蚕后,至此,蚕皇蚕后繁衍后代,留下一批具有蚕皇小部分异能的子嗣,那灵蛊蚕后的状态与神蛊蚕皇不同,它之体型不似蚕皇那般庞大,而且经由秘法可与女子阴体融合,有它在体,仙灵一脉修练法将可事半功倍,精进神速。”

“仙儿的母亲,前代岛主醉心修练,很早便将灵蛊蚕后融入体内,她失陷广成仙府时,灵蛊蚕后并未与她分离,原本我们的计划,就是让其中一只后嗣与你气血交融,再经由灵女血脉的仙儿施展感应之法,测出灵蛊蚕后的位置,如今你融合了神蛊蚕皇,施法感应必定更为顺利。”

轻声细语地将灵蛊蚕后之事娓娓道来,敖洁洁美目顾盼,一直注意着燚明飞的神情,只可惜一无所获。

并非燚明飞由始至终未出现过表情变化,相反,他的表情非常丰富,丰富到出现了许多根本不该有的表情。

敖洁洁确定这是燚明飞又一次的刻意耍弄,她看得出,燚明飞非常乐在其中。

“上代岛主身陷广成仙府已过了十数年,如今已身亡可能性极大,这种可能你们自然也不会无视,如此依然坚持施法感应,也就是说,即便上代岛主身亡,灵蛊蚕后也依然能存活于世喽。”

对于燚明飞的观察入微,敖洁洁已有些习惯。

“不错,灵蛊蚕后特性接近神蛊蚕皇,百死不灭,不会轻易消亡,即便岛主身亡,蚕后也应能存活。”

敖洁洁语气透出一丝萧索悲凉,却有即刻振奋,续道:“岛主修为深厚,又身具仙灵灵女血脉,虽不具备灵蛊蚕后那般百死不灭的特性,却也非轻易便会丧命,我等都相信,岛主如今依然在世。”

“假设真能感应到广成仙府的位置,你们成功进入内中,最终带回的却只有灵蛊蚕后,如此结果,最需yào

接受现实的那人,可做好接受的准bèi

了?”燚明飞俊彦透着冷酷,肃凝气息自魁梧身躯散出,体内火属内元无法为这股气息注入任何温度。

倾国玉容,眼角眉梢敛着一幕不忍,母女天性,血亲羁绊,所谓最需yào

接受现世之人,整个仙灵岛只有一人符合此描述。

“你大可放心,仙儿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这是敖洁洁作为无血缘的好姐姐,对仙儿的一份精神支持与信任,也是她一份由衷期盼。

来日若真有不得不面对残酷现实的那一天,她期盼仙儿那道瘦弱纤细的身躯,能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挺立不倒。

“所以说你今日来的目的,便是想让我配合你们施展感应法,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如今受制于你们,只需发动我身上禁止,还怕我不乖乖合zuò

么?”

轰轰轰——!

燚明飞之言如惊雷劈入敖洁洁心中,绝色玉容大惊失色:“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何来胡说,仙灵岛与神蛊蚕皇相处多年,自然有一套制约之法,如今我与蚕皇融合,那套制约之法对我同样有效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燚明飞忽地双手两侧平举,别有深意的展现自己那套银鳞玄衣:“这也正是柳长老赠我这套‘神蚕古衣’,与‘孔雀东南飞’冠笄的真zhèng

用意,不是么?”

“此二物所起到的作用,应是令那制约之法的效果更为显著吧?神蛊蚕皇是仙灵岛至宝,制约蚕皇之法,若无意wài

,应是掌握在岛上地位最尊之人手中,也即是灵女,想必那小丫头先前并未深练此制约之法,直到十日前我意wài

融合蚕皇,她才临时抱佛脚,以至对此制约之法的掌握不够,因此才需yào

外物辅助。”

淡然语气,对柳长老乃至整个仙灵岛这种等同限制自由的不义举动,燚明飞表现的浑不在意。

可怕!

敖洁洁已记不清自己已是第几次从燚明飞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她能确定的只有一事,眼前这高深莫测的小子每次带给她的这种感觉,都更为强烈与深刻。

“你……你都知dào

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穿戴上?”

无法抑制美眸中那一丝因疑惑不解而生的恐惧,目光在神蚕古衣与孔雀东南飞上流转,敖洁洁试图测度眼前少年的真实心思,却无奈的发xiàn

,根本无迹可寻。

“我依然穿戴的目的,便是准bèi

接受制约……如此回答,你可接受?”

008 神皇灵后

高富帅……不在了!

耳闻此言,敖洁洁肃然心惊。

“你是说他……他死了?”

下意识问出这句,但敖洁洁随即醒觉,世人鉴别生死是基于肉体的生命迹象,此刻高富帅的肉体昂藏傲立,内元雄厚充沛,生命迹象非但无一丝衰弱,反倒生机勃勃。

以燚明飞所叙述的情况,高富帅是因为患上乱魂症,此刻身体被第二人格所掌握,换句话说,肉体未死的情况下,高富帅不过是等同于燚明飞的另一人格。

一个人格,要怎样死?

“我只说,他不在了。”

我说!

我只说!

虽只一字之差,但所表达的意思却是天地之别。

燚明飞信步而行,两人已穿过大片奇花异卉,来到坐落苑中心的一幢联排竹楼,这便是柳长老安排给燚明飞栖身居所。

竹楼幽静,晚风徐徐,吹进一苑芬芳花香,为这已署名的紫曜明堂,补添几分温柔娇气。

然随着雄壮身影一步一阶登堂入室,温柔娇气吹抚那昂藏健硕身躯,迷离娇柔气韵仿佛受燚明飞体内九紫雄火感染,柔弱尽去,被染成一片包含儒雅中的狂傲不羁。

“自我觉醒意识,掌控这具身体以来,我曾不止一次欲于高富帅这个表象人格建立联系,无数次尝试沟通的结果,并非失败被拒,而是根本寻不得目标。”

燚明飞步入竹楼内,这间竹屋内设有一桌四椅,显然是待人接物的正堂,信手挪过一把椅子到敖洁洁面前,也不道声“请入座”,自顾自选了另一把椅子坐下。

敖洁洁娉婷挪步,曼妙身姿靠上竹椅。

“奴家多谢主人家赐坐。”声如银铃,呵气如兰,绝世身姿甫坐下,迷尽世俗红尘之妩媚风情即刻散得一室瑰艳。

“主人家在灵玄仙府正殿,要谢的话,便起身离屋去谢。”

“你……”

方调整心情,使自己恢复到往常那般自信从容,魅力无念而发的状态,然而燚明飞这句,敖洁洁怒火攻心,苦心平复的情绪几乎又要把持不住。

——不能动气!这正是他的目的!如若动气便称他心意了。

深呼吸几口,蛇蝎仙子平复情绪,再度露出一幕勾魂夺魄的晏晏笑颜:“是奴家思虑不周,如此奴家便谢过客人家赐坐。”

燚明飞既将灵玄仙府比作主人家,那以他如今身份,自属于客人一流,因此敖洁洁便改口。

“我是客,你也是客,身份相等,在此地皆不得做主,不得作主之人哪来资格‘赐座’。”

又是一句毫不留情的刁难讥讽,敖洁洁此前很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度撩心,杏目圆睁,娇艳蕴怒。

“你……你……”

蛇蝎仙子双颊绯红,半天“你”不出后文。

“行了,‘你’不出就别‘你’了,你既已再次等候我多时,有何目的不妨明说。”

燚明飞面露不耐,面对敖洁洁如此倾国倾城之姿,换做常人必定烧香拜佛,祈求佳人能与自己多共处一室一会儿,而燚明飞却一副不堪烦扰的表情,令敖洁洁的自尊大为受伤。

“哼,自以为是,谁说奴家已等多时,奴家不过刚来片刻。”

佳人语气中充满怨怼,更有几分娇嗔。

“自苑门一路行来,四周土地留下无数浅淡足印,我方才留意过你之足印,两相对照完全吻合,能留下如此数量的足印,你所谓的‘片刻’时间即便再扩增十倍,也未必够……,说吧,寻我有何要事?”

敖洁洁既惊且馁,方才自己一路随他入苑,丝毫未察觉他左右顾盼的目光,并非只是在欣赏这处新居的景色。

任蛇蝎仙子再不愿服输,一股不敌感无可抑制的自内心升起,如此洞察,当真可怕。

敖洁洁一声幽叹,方才宁绕心中的不服与对抗,因这一叹泄走泰半。

“你已知我此前带你来此仙灵岛的目的,当初我们的计划中欲借助的并非神蛊蚕皇,而是他的分体子嗣,如今神蛊蚕皇与你意wài

融合,若配合灵女秘法施展感应,效果只会更强。”

“之前你提过,你们之所以判断天命之格与神蛊蚕皇能感应出上代岛主,找到广成仙府的位置,是基于上代岛主与神蛊蚕皇间的某种联系,究竟是怎样的联系?”

敖洁洁面露难色,但并未持续多久,已有决断。

“事实上,当初神蛊蚕皇在仙灵岛定居不到百年,岛上前辈已对其蕴藏的神迹异能羡慕不已,然碍于蛊皇之害,岛上先人不敢对神蛊蚕皇做太多研究测试,最终只想到借由生命传承延续的本能天性,引出神蛊蚕皇之玄异异能。”

敖洁洁双颊绯红,踌躇了半响,方续道:“此方法便是为神蛊蚕皇配种留嗣。”

燚明飞神色淡然,方才敖洁洁话说一半,面露羞涩,他已猜到仙灵岛先人是朝这方面想办法。

“仙灵岛先人结合术法与医术,以及古早流传下养蛊之术的残篇,培育出了一只与神蛊蚕皇特性相近的灵蛊蚕后,至此,蚕皇蚕后繁衍后代,留下一批具有蚕皇小部分异能的子嗣,那灵蛊蚕后的状态与神蛊蚕皇不同,它之体型不似蚕皇那般庞大,而且经由秘法可与女子阴体融合,有它在体,仙灵一脉修练法将可事半功倍,精进神速。”

“仙儿的母亲,前代岛主醉心修练,很早便将灵蛊蚕后融入体内,她失陷广成仙府时,灵蛊蚕后并未与她分离,原本我们的计划,就是让其中一只后嗣与你气血交融,再经由灵女血脉的仙儿施展感应之法,测出灵蛊蚕后的位置,如今你融合了神蛊蚕皇,施法感应必定更为顺利。”

轻声细语地将灵蛊蚕后之事娓娓道来,敖洁洁美目顾盼,一直注意着燚明飞的神情,只可惜一无所获。

并非燚明飞由始至终未出现过表情变化,相反,他的表情非常丰富,丰富到出现了许多根本不该有的表情。

敖洁洁确定这是燚明飞又一次的刻意耍弄,她看得出,燚明飞非常乐在其中。

“上代岛主身陷广成仙府已过了十数年,如今已身亡可能性极大,这种可能你们自然也不会无视,如此依然坚持施法感应,也就是说,即便上代岛主身亡,灵蛊蚕后也依然能存活于世喽。”

对于燚明飞的观察入微,敖洁洁已有些习惯。

“不错,灵蛊蚕后特性接近神蛊蚕皇,百死不灭,不会轻易消亡,即便岛主身亡,蚕后也应能存活。”

敖洁洁语气透出一丝萧索悲凉,却有即刻振奋,续道:“岛主修为深厚,又身具仙灵灵女血脉,虽不具备灵蛊蚕后那般百死不灭的特性,却也非轻易便会丧命,我等都相信,岛主如今依然在世。”

“假设真能感应到广成仙府的位置,你们成功进入内中,最终带回的却只有灵蛊蚕后,如此结果,最需yào

接受现实的那人,可做好接受的准bèi

了?”燚明飞俊彦透着冷酷,肃凝气息自魁梧身躯散出,体内火属内元无法为这股气息注入任何温度。

倾国玉容,眼角眉梢敛着一幕不忍,母女天性,血亲羁绊,所谓最需yào

接受现世之人,整个仙灵岛只有一人符合此描述。

“你大可放心,仙儿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这是敖洁洁作为无血缘的好姐姐,对仙儿的一份精神支持与信任,也是她一份由衷期盼。

来日若真有不得不面对残酷现实的那一天,她期盼仙儿那道瘦弱纤细的身躯,能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挺立不倒。

“所以说你今日来的目的,便是想让我配合你们施展感应法,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如今受制于你们,只需发动我身上禁止,还怕我不乖乖合zuò

么?”

轰轰轰——!

燚明飞之言如惊雷劈入敖洁洁心中,绝色玉容大惊失色:“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何来胡说,仙灵岛与神蛊蚕皇相处多年,自然有一套制约之法,如今我与蚕皇融合,那套制约之法对我同样有效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燚明飞忽地双手两侧平举,别有深意的展现自己那套银鳞玄衣:“这也正是柳长老赠我这套‘神蚕古衣’,与‘孔雀东南飞’冠笄的真zhèng

用意,不是么?”

“此二物所起到的作用,应是令那制约之法的效果更为显著吧?神蛊蚕皇是仙灵岛至宝,制约蚕皇之法,若无意wài

,应是掌握在岛上地位最尊之人手中,也即是灵女,想必那小丫头先前并未深练此制约之法,直到十日前我意wài

融合蚕皇,她才临时抱佛脚,以至对此制约之法的掌握不够,因此才需yào

外物辅助。”

淡然语气,对柳长老乃至整个仙灵岛这种等同限制自由的不义举动,燚明飞表现的浑不在意。

可怕!

敖洁洁已记不清自己已是第几次从燚明飞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她能确定的只有一事,眼前这高深莫测的小子每次带给她的这种感觉,都更为强烈与深刻。

“你……你都知dào

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穿戴上?”

无法抑制美眸中那一丝因疑惑不解而生的恐惧,目光在神蚕古衣与孔雀东南飞上流转,敖洁洁试图测度眼前少年的真实心思,却无奈的发xiàn

,根本无迹可寻。

“我依然穿戴的目的,便是准bèi

接受制约……如此回答,你可接受?”

009 智巧玄思

“我依然穿戴的目的,便是准bèi

接受制约……如此回答,你可接受?”

燚明飞抛出一个敖洁洁如何都想不到的答案,却也是一个基于眼下事实,最合情合理的答案。

然而,敖洁洁却无法接受:“不尽不实,毫无诚意,既无心,又何必回答。”

“你认为我口不对心?”

“难道不是么,以你心性,岂会愿意受制于人?”这一句含苞待放般吐蕊出,敖洁洁瑶鼻高挺,语气近似娇嗔,含绯玉容透着妩媚风情,似是已从方才燚明飞那可怕的神机妙算所带来的压力中恢复。

“是否受制于人,在乎的是局势需不需yào

,若被心性左右,只是说明此人连对自身都无法做到全然掌控。”

“如此说来,你选择受制约,是因为局势需yào

喽?”

“不错,我与神蛊蚕皇已经融合,无论是否愿意,往后我之命运必将与仙灵岛有所联系,我行为处事无韬光养晦的习惯,该有所表现时必定当仁不让,以我之智慧,配上那般作风,日久相处定会令仙灵岛之人,因无法掌控、牵制生出恐惧,与其日后心存猜忌,背后有所动作,倒不如一开始就将能制约我的关键拱手送让,让仙灵岛之人能安心与我相处。”

又是一口凉气倒灌入蝤蛴雪颈。

好深沉的心机!

好惊人的迫力!

好迅捷的决断!

敖洁洁虽不甘心,却止不住暗赞,倏然,灵机一动。

“你向我坦白这些,是欲借我之口转述给柳长老等人?”

“你认为呢?”

少年面上再度浮现令敖洁洁忍不住想揍上一拳的可恶笑容,不过敖洁洁这一拳终没有轰出,因为她对于得偿所愿,无一丝信心。

少年双手负于背后,渡步来到竹屋靠窗位置,淡然目光浏览着窗外鸟语花香、悠然闲雅的风景:“事实上,局势需yào

只是其中一个因素,除此之外,我尚有向仙灵岛报恩的考量。”

“报恩?”

“与神蛊蚕皇之融汇,虽令我受制于仙灵岛秘术,却也让我拥有了常人难以修得的神技。”燚明飞暮然翻掌,一道银丝如利箭离弦,激射窗外苑中一株盛开花蕊,银丝未伤及花瓣,电光火石已粘住两只相斗甚欢,几乎便要伤及花根的螳螂。

发力一扯,两只螳螂被银丝捕回,落入燚明飞掌中。

天生斗性,四把螂刀仍是奋力挥舞,身躯却似落入大日如来掌中的齐天小猴,挣脱不得。

“你便是因此,认为自己欠下仙灵岛的恩情?”敖洁洁美眸流转,亲切温婉的语气,狡黠目光却似在盘算着什么。

“这算不得恩情么?”

“当然算得。”敖洁洁花枝乱颤般笑了起来,忽地娇颜冷寒,美眸闪出两道精芒。

“既然欲以秘法制约你的仙灵岛都算对你有恩,那本姑娘千里迢迢将你带至这仙灵岛,造就你与神蛊蚕皇这段奇缘,此等恩情,你欲怎样报答?”

敖洁洁并不在乎让燚明飞报恩,她只想看到燚明飞被自己说出口的话弄的进退两难的窘态,不用多,一次就行。

“嗯?此恩我早已报清,甚至犹有过之,难道你未曾察觉么?”少年目露不解,不解中隐隐还透着一股失望。

“你何时向我报恩了?”

“此前灵玄仙府正殿上,我刻意排布,令你吐露广成仙府之真相,那一幕方过不久,难道你竟已忘了?”

“你那是在向我报恩?”

仿佛听到了今生最大的笑话,此前灵玄仙府正殿上,燚明飞借弘法殿七叶与仙灵岛柳长老,这双方代表都在场的契机,言语布局迫使自己道出广成仙府的内情,如此乘人之危,几近卑鄙无耻的作为,此刻竟然被他标榜为报恩。

“看来你尚未体悟我之真zhèng

用意,唉~~~”少年一声长叹,面上尽是失望与可惜。

“我已融合神蛊蚕皇,对于蚕皇的了解,世上会有第二人超过我么?那样的我,却在正殿当面向柳长老询问神蛊蚕皇的内情,这般多此一举,以你之智慧,难道未曾起疑?”

敖洁洁玉洁雪额沁出薄汗,经由燚明飞一说,此举确实透着可疑,但在他点出之前,敖洁洁的确未想到这一层。

蛇蝎仙子大感胸闷,“以你之智慧”这五字旋荡耳边,徘徊不去,声声句句,仿佛皆在嘲笑自己的粗心失察。

然而,她将受的打击不止如此。

“天圣寺贵为大理皇家寺院,与段氏皇族血脉相连,同气一枝,当年高升泰之事牵扯大理那段不可见人的历史,其中高升泰之死,更是牵连天圣寺,甚至整个佛门,我与天圣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反倒有联手同抗鸠摩罗难的情义,如此的我却当着你与柳长老面,逼七叶揭破当年高升泰暗中助长叛逆,以及佛门舍弃慈悲光明,致死高升泰之辛密,此等反常,你也未曾想过出于何因么?”

轰轰——!

又是一击重雷,敖洁洁心神大乱,纷杂扰荡的思绪,已无法进行思考。

“是何原因令你如此做?”

“很简单,一定程度的坦诚,能为彼此合zuò

筑下第一块坚固基石,广成仙府、神蛊蚕皇、大理辛密,这三项开诚布公,能令你所属的东仙一脉,仙灵岛,以及天圣寺在一瞬间达成相当程度的信任,为日后同进同退铺下一条康庄大道。”

“如此,未来深入广成仙府之举,极有可能将增添天圣寺这波强dà

助力,你说,此等运筹算不算向你报恩?”

目光忽地凝至敖洁洁玉容娇颜,眼神不藏一丝攻击,却凝的敖洁洁七上八下,无言以对。

出道至今,她仗持东仙一脉绝世功法,一身鬼神莫测的毒术,以及艳惭飞燕,腴胜玉环,倾国倾城的美貌,无论在何种场合遭遇对手,皆能凭借种种优势占取上风。

可如今面对着占用高富帅之身的燚明飞,娇柔妩媚对此子全然无效,又不敌他灭杀鸠摩罗难副体的超凡武力,甚至就连敖洁洁向来来引以为傲的巧智,在此子面前也显得如此渺小。

自懂事起,敖洁洁还是首度品尝,被一个年龄小于自己的同辈人处处压制的苦涩滋味。

010 棘手大事

残枝落桃殇心扉,豆蔻清容朱颜泪。

仙灵岛,幽静桃苑侧数里之地,过百新坟破土而立,清秀绝伦,白莲般不属人间的少女立于数百坟前,纤瘦身体止不住的轻颤,明眸正视前方,眸光却无焦点,散乱的视线令那对美瞳空洞无神,更揭示美瞳的主人,心绪正陷于悠远回忆,眼前一切见之却不入眼。

蝉儿、月霞、小灿、秀蓝……

目光无需触及碑上名牌,仙儿依然能一一数出简易墓碑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同时,也有更多首次接触的名字,自方才第一眼于墓上初见起,这些同住一岛十数年,但今生却缘锵一面的名字,深深刻入少女心底。

数月,或者数年之后,这些名字或许会自少女心底淡去,然即便名散,此刻这份天人永隔,悲痛欲绝的心情,注定萦绕她一生,永不忘却。

死亡!

这是少女今生真真zhèng

正首次接触死亡,在此之前,即便是前代岛主生死不明的信息,于她来说也太过遥远。

雪莲般清不染尘的少女迎风而立,纤细身躯映在这一幕凄坟悲景,肃风徐徐,更显孱弱。

衣袖随风舞动,风拨袖缘,鼓动出淡淡帛摇绢响,如泣如诉,仿佛迎合主人此刻那溢不出眼眶,却早已浸透幼小柔弱内心的泪水。

倏然,耳中传来破空锐风,不及回首,一旁两支耸天乔木已传出皮裂干爆之异响。

目光移转,只见乔木上已留下二十八个大字,左右对称,七言格局。

“北来魔魇戮青娇,

仙灵朱厌血祸渺,

二八新妆逢劫厄,

沙罗现踪世路萧。”

二十八字留诗木干,仙儿不回头,也只身后来人是谁,如今的仙灵岛会有此等行径的,只有一人。

“沙罗现踪世路萧……,故yì

提及沙竭罗,是欲提醒我,劫难只是刚刚开始么?”

仙儿自言自语地重复最后一句,语气中多了一分无奈与沧桑,仿佛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夜间长大,变的世故成熟。

然而,一夜光景终究不可能令少女完全过度到世故成熟,沧桑语调中,不难品出几分哭腔般的怨怼。

于情于理,燚明飞都非仙儿该怨之人,如此语气,不过出自少女身上尚未褪尽的任情天真。

“劫难,亦或磨练……,如何定义不过一念之间。”

仙儿心神一颤,暮然回收,身着神蚕古衣,头展孔雀东南飞,相比此前上岛之时更为魁梧的身影印入仙儿眼中。

清眸中惊疑之色难以掩饰,四周气氛凝滞,徐徐山风似乎都为之静谧。

半响,仙儿目光恢复平静。

“我听敖姐姐说,你已不是原先那个他了,是么?”

仙儿以得知如今神蚕古衣下的那人名为燚明飞,虽仍是高富帅那副面容,但敖洁洁再再提醒,绝不可将燚明飞与高富帅混为一谈。

“确切的说,我只是恢复到更为原先的我。”燚明飞淡淡说道,他脚步不快,似是闲逛漫游,话音落尽,方来到仙儿身后。

血与火的洗礼让天真少女成熟了不少,但她仍听不懂燚明飞的话。

又沉默半响,天籁银铃般的嗓子再出声,语调已变成疑惑。

“乱魂症究竟是种什么样的病?”

敖洁洁向仙儿解释过燚明飞如今的异状,她将此完全归责于乱魂症,同时也向仙儿透露她对乱魂症的理解。

那份解说落到仙儿耳中,却是一知半解,但她未曾向敖洁洁刨根问底,只因她直觉从敖洁洁处得不到进一步的答案。

“乱魂症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病,我并不清楚,我能肯定的是,发生在这幅身躯上的,并不是病,你可以将此看做是一种先天的与众不同。”

燚明飞拍了拍自己的肩头,似答非答,目光却在一座座新坟上扫过,眼神平静无波,但视线移动的方式,却又似乎再寻找什么。

仙儿沉吟片刻,忽然清眸一亮:“难道说,这乱魂症与你身上散发的那种混乱的魂魄气息有关?”

混乱的魂魄气息!

这显然是指燚明飞借凝虚炼魄植入身体的虚魄,燚明飞不觉诧异,虚魄虽然难查,却非不可查,他早就得知灵女拥有超凡的感应力,尤其是在玄灵异术方面,仙儿能察觉虚魄,本就在情理之中。

“我身上特殊气息是修练某种法术导致,与我之状态并无关联。”语毕,目光忽然转到仙儿清水出芙蓉般玉洁无暇的脸上,若有所思的凝视起来。

“为……为何这么看我?”仙儿被燚明飞的目光凝的内心发颤,燚明飞目光平和,眼神中不带任何敌意,但就是如此目光,却令仙儿生出一股一切心思皆被看出,无所遁形的错觉。

“比起英雄,你似乎更在**贼?”

……

……

……

“什么?”

没头没脑的一句,震的仙儿呆若木鸡,愣了半响方恢复,不解的问道。

“忘了么,此前高富帅初登这仙灵地界,便拜你一雷轰顶,当时催出那道轰雷,难道不是因为那淫贼的污言秽语?”

少女眼神一怔,陷入回忆的她,脑中浮现出不久之前,高富帅随敖洁洁初登岛的那一幕。

此刻她方明白,淫贼是指高富帅,换言之,英雄就是燚明飞自己。

确实,以燚明飞击杀鸠摩罗难副体,拯救仙灵岛与弘法殿众人的举动,的确当得起“英雄”二字。

比起英雄,你似乎更在**贼?

这句话再度浮现脑海,此刻少女才品出这句话中隐藏的深意。

“你……你胡言乱语,我何时在意过那个淫贼了?”白玉般双颊泛起红霞,娇小柔弱身躯本能后退一步,双拳紧握,双臂直挺挺的夹住两肋,前一刻端闲轻缓的身姿,此时绷的好不自然。

一言方出,身形后退的少女似乎又想到什么,紧接着道:“我……我也没在意过你。”

“是么,心心念念乱魂症之事,更对我身上混乱气息忍不住出口探问,原来仙灵岛的传统,是如此定义‘不在意’的么?”

雪颜蒸霞,双颊绯红更甚,甚至就连那对稍见雏形,比敖洁洁相形见拙不少的饱满酥胸也气的颤动起伏。

身法施展,仙儿瞬间跃开几步,远离燚明飞数丈之遥。

身形立定,气鼓鼓的少女方回首怒视燚明飞:“你和那个淫贼一样那么讨人厌!”

攻出这句,不给燚明飞任何反击的机会,芊足频动,转眼又飞遁十丈。

倏然,白衣飘飘,宛如九天仙灵的少女足下忽止,二度回首:

“仙儿还没说完。”

莫名蹦出这句,少女深吸一口气,荷包半展的较好胸型饱胀充盈,一口悠长气息直至提无可提。

随即,少女山呼海啸般怒吼道:“你是仙儿见过,天地间最不配神蚕古衣与孔雀东南飞的人,它们穿戴在你身上,丑死啦!”

尾音长长拖曳,少女身形疾驰,片刻已消失无踪。

少女似乎未察觉,最后一句吼出时,她那因痛失青梅竹马而郁堵悲楚的内心,倒是巧合下疏通不少。

巧合……

对,那一定是巧合。

又过三日,仙灵岛上云绕之悲肃渐渐淡去,逝者已矣,生着却不得不面对接下来那番百废待兴。

悲伤无法抹去,却只能在心灵深处开辟出一处微薄空间,将这份悲伤深埋,继xù

踏上自己的生命旅程。

紫曜明堂!

如今的仙灵岛已少有人不知这处秀苑已经更名,岛上生活的七成为妙龄女子,少女心性,虽经lì

同伴新丧,但却很快将悲伤藏于心底,注意力转向紫曜明堂。

对于她们来说,今次仙灵岛能脱险,是拜了两位救世主所赐,其中之一就是那些顶上无毛,只知吃斋念佛的和尚,虽有救命之恩,但于这群妙龄少女,无趣古板的和尚是她们最不愿接近的一种人。

因此她们顺理成章的将目光放到另一位救世主身上。

对于紫曜明堂外那些未成功隐藏的窥探之眼,燚明飞早就察觉,他不止察觉到这些眼睛,更对她们的身份了如指掌。

面对这种窥探,燚明飞抱持听之任之的态度。

幸好,岛上女孩们除了窥探,没有进一步动作,燚明飞虽然新鲜,但他当日诛灭鸠摩罗难副体,言语间凌迟六金刚的那一幕,经由当时目睹的女孩口述,已传遍全岛。

面对身披多重色彩的燚明飞,她们的勇气只能支持她们在紫曜明堂外窥探。

然而今日,她们连窥探都不敢,远处那座幽静小苑,正在招待一位堪比蛇蝎的恐怖人物。

“我入屋已有三刻,你这位顶着客人头衔的主人家,非但无一杯茶水招待,甚至连话都没一句,如此待客之道,当真罕见。”敖洁洁美眸凝着一丝怨怼,投向燚明飞的目光复杂却直白,无甚隐藏。

在燚明飞面前数度失利后,如今面对这张脸,她已无维持惯有**慵懒的自信。

相比其他人,在这张脸前,她暴露的更多,却也更……真实。

“无茶无语,是因为我根本不准bèi

招待你。”燚明飞语气平静,他无视敖洁洁眉宇间更为浓肃的怒意,续道:“你之来意我心知肚明,你无需费心说服,配合你们进行感应之事,我应允了。”

蛇蝎仙子美眸一亮,尚来不及开口,又闻燚明飞接道:“但在那之前,我有一事需yào

你们配合。”

“哦……,何事?”

“暂不开诚,不过我可以透露,此事于我是小事,但与你们,却是……非常棘手的大事。”

011 作茧自缚①

风颤仙尘飘飘袂,

朱颜莲容映寒梅,

峨眉凝蹙霜雪晦,

柳睫剪瞳明眸霏。

明眸霏雨,水雾氤氲,立于燚明飞身前的这道天仙身影,双眸中隐约之水汽,减了她数分不可接近的仙韵,增了几许仙染红尘之俗风凡味。

破茧现世以来,燚明飞投注世间万物的目光,总是夹带了一丝厌恶,重生后入目的一切,缺少一种令他极为在意的特质……清!

至洁之清!

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在他看来皆缺少这种少有可令自己生出心旷神怡感的特质,尤其是人,凡尘蔽目,情欲缠身,不值一哂。

破茧开眼至今,燚明飞的眼中只出现过一道例外身影。

此刻,目睹这道身影,那双清眸中竟也染上世俗凡味,燚明飞的感觉……

不快!

非常不快!

“收起你眼中不知所谓的情感,如此姿态,并不适合你。”

话似谏言,语气却是一副无可置疑的命令口吻。

“你……你还有脸说,若非你那般作为,我又怎会如此……动气!”声如天籁,语似巧莺。

动气!

不错,确实是动气!

九天降仙的仙儿,此刻眼中泛着的氤氲水汽,并非源自悲伤凄楚,而是……怒!

仙儿确实有怒的理由,此前四长老接到敖洁洁的传话,说燚明飞有件攸关仙灵岛全体的棘手之事,欲让众人配合。

以燚明飞如今在众人心中的份量,他一句“棘手大事”,毫无悬念刺的四长老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此事甚至惊动到仙儿,然当灵女少主急急忙忙赶到灵玄仙府时,所得到的答案却是……

为他挑选侍女!

“为你筹选侍女,这算是哪门子的棘手大事?”仙儿语气加重,近乎咆哮。

“如何不算,我是仙灵岛的救命恩人,常言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江河难抵,如今恩人有事请托,于你们仙灵岛来说,自是重中之重,头等大事。”

理所当然,面上不见一丝愧疚,甚至在眼神中加了几勺“忘恩负义”。

目睹燚明飞的神情,同时承shòu他诡言狡辩,暴雷击耳般的折磨,仙儿怒火更炙,那对清眸水汽越加蒸腾。

“江河难抵?好啊,此地往东数里就是大海,海纳百川,抵得上千河万江,如今就当我们仙灵岛报答你的恩情,你去跳吧,需yào

仙儿驾船伴行么?”

“若仙灵岛真握有四海中任何一片权柄,以此报恩,我倒是可以接受,只可惜我愿受,仙灵岛却给不了,因此,还是在侍女这项上多费心思吧。”

依旧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可恶表情,一双看不出有多精明,却又似远远不止精明的眼睛,不知是否错觉,掠过一丝异样气息,似乎是……

捉弄!

“如果是为代替救命之恩,我倒有一提议。”

是提议,更是不怀好意,毫无掩饰的戏愚目光落在仙儿身上。

“你欲如何?”感受到对方那不明根底的“险恶”,仙儿双手捏诀护在胸前,下意识后退三步,双手护胸之动作迅猛异常,去势劲足,内收地双腕击的少女那对初现端倪的酥峰波摇一颤。

“身为仙灵岛灵女,未来此岛之主,如此身份若为侍抵偿,足见诚意,若真如此,一月为限,任何救命之恩皆可抵消。”

仙儿双颊更绯,那对清眸中怒火更盛。

“你——你做梦。”

“不愿么,如此仙灵岛便积极进行为我甄选侍女一事吧。”不再理会屋中的仙儿,燚明飞昂首阔步迈出,身至院中,寻目四周花草,目空意散,漫无目的,悠闲自得。

娉婷身影巧步跟出,倩影翩翩,此刻那份怒火炽心,并未影响她那步若舞姿般的清洁。

起伏明显的娇小酥胸揭示少女此刻的怒意,垂于两旁的双手不自觉抬起,又放下,再抬起,再放下,循环往复多次。

燚明飞并未回头,但温和日照将仙儿的清影拉长印在地上,她那双手反复的动作,因此落入燚明飞眼中。

少年抬起一掌,异能施展,银华蚕丝自指尖激射冲天,眨眼已至离地数丈的高空。

随即,丝中劲力尽去,直射之丝失去支撑之力,受半空微风摧折,缓缓飘舞落下。

银丝落华的这一幕,宛如天际飘雪,天降薄霜。

目睹此景,仙儿只觉异常清洁美妙,同时却又不明所以。

“‘作茧自缚’是吧,顾名思义,应该是一种扰乱我体内催蚕化丝之能,令蚕丝反缚我自身的伎俩。”

仙儿娇小精致的玉容一惊,双眉怔然,反复的双手凝滞半悬。

“你……你怎知‘作茧自缚’?”

作茧自缚,便是仙灵岛自古流传,借灵女特殊体质克制神蛊蚕皇的术法,自从神蛊蚕皇被高富帅意wài

吸收后,身为灵女的仙儿便开始修练此法,仙儿武道天赋不高,但于玄灵术法却是当之无愧的天才,短短时间已经有所成就。

方才仙儿怒火攻心,下意识就要施展作茧自缚制裁可恶的燚明飞,却不想术法未施展,却被燚明飞提前喊破。

更有甚者,他竟然一句道出作茧自缚的特性。

“‘作茧自缚’之名,早在你修练之初,已开始在岛上婢女间口耳相传,既然从一开始就未想过保密,被我探知又何须如此意wài

呢。”

仙儿哑口无言,仙灵岛组织松散,整个门派信仰偏向道门的无为自然,岛上弟子除了作奸犯科等基础戒条,并无多少规矩要守。

当日她修练作茧自缚,虽有下令保密,但那时尚未发生寂灭寺入侵之祸,岛上弟子对此戒令都不当回事。

“就算岛上弟子口耳相传,但非礼勿听,正人君子当会自闭耳目,只有心怀鬼胎的小人才会特别留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仙儿畅快讥讽道,以她的性格,本说不出这等尖锐的话。

但不知为何,一见到燚明飞那张自信满满,仿佛掌握一切的表情,她心中就会升起一股莫名怒火,令她言行失常。

“君子与小人都远远不足以概括燚明飞,况且作茧自缚于我来说,关系密切,甚至关联性命,‘无关紧要’从何说起,非礼勿听何来,反倒是非非礼,理所该听。”

“看来你虽知晓论语,却也一知半解。”

012 作茧自缚②

非礼勿听,出自《论语》卷六。

仙儿口出非礼勿听,证明她通晓论语,但她以“无关紧要”形容作茧自缚与燚明飞之间的关系,明显定义不当。

如此便被燚明飞找到空隙,一句“一知半解”当头砸下,讥讽仙儿虽习文章,却只是流于表面,不通深意。

仙儿自幼聪颖,三岁学字,四岁读书,自觉在男儿精善的四书五经领域大有成就,岛上不止那些同龄的侍女弟子,就连许多年长的师姐师兄于此道上也是大不如她。

此刻燚明飞那句“一知半解”,瞬间便将仙儿一大自豪破灭摧毁。

绯红,朱赤,绛紫……,仙儿神情非常精彩的变化着,双眸含怒,片唇轻颤,似压制怒火,但观那双颤抖的小手,压制恐难奏功。

终于,双手抬起,在胸前急速拨划结印。

“娲皇有命,赐我神灵。罡神受敕,佐天行刑。追问异形,立便通名。沙都力护,聚神急缚。”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燚明飞只觉体内神蛊蚕皇异能倏然暴乱,银丝不受控zhì

的自他指尖激射而出,同时,身上那件神蚕古衣也爆出一股特殊灵气。

不但如此,头上那尊孔雀东南飞也释fàng

出一股云绕周身的怪异感觉,似是灵气,却又包含另一种更为飘渺虚幻的气息。

神蚕古衣瞬间将燚明飞指尖不受控zhì

射出的银丝牵引,银丝自缚,将他层层围裹,手足身躯,一一失去主导。

彭——!

少年直挺挺倒落尘土。

心情大好的仙儿迈着小碎步,来到燚明飞身边,居高临下的投注目光:“不错,本姑娘确实一知半解~~~,哪比得上你燚大少爷,满腹经纶,博古通今。”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逝将去女,适彼乐土……近土而得乐,此刻你燚大少爷整个陷在土里,定是其乐无穷,仙儿便不打扰燚大少爷享乐了。”

借用诗经中,那篇《硕鼠》的句子,虽曲解字意,倒也颇为应景。

更是巧妙的将硕鼠与乐土联合,将“硕鼠”之名扣在此刻身落土中的燚明飞头上,借此呼应她方才的那声“小人”。

鼠辈小人,同宗永好。

豆蔻少女心情舒畅的迈步离去,作茧自缚的燚明飞只能以有限的视角目送她的背影。

暮然,当少女步出二十余步时,香肩忽转,白玉无瑕的精致面容巧笑倩兮:“哦,有件事仙儿忘了提了,这作茧自缚仙儿是初用,对其时效难以掌握,也不知燚大少爷要乐土多久,如果时间太长令你饥肠辘辘,那你不放效仿马儿……,嘻嘻,我仙灵岛地灵人杰,所生长的花草灵气充盈,口感定是不错,若是你渴了的话……,那就祈求老天尽快下雨吧。”

少女一脸捉弄得手的得yì

,翩然回身,足下一点,施展轻功飞遁而去。

霎时间,偌大紫曜明堂,只余仰天倒卧,被迫乐土的燚明飞,形单影只,更要做好餐草饮雨的心理准bèi



时间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神色平静,甚至有点享shòu

,从表情上丝毫看不出身体被缚,卧土呛尘的燚明飞,忽然开口。

“敖小姐,还不打算现身么?”

话音一出,随苑中微风飘送四方,数息后,一道倾国倾城,相比仙儿出尘淡洁另辟路径的媚腴身姿翩然而至。

巧足芊挪,落步也似弄舞,然仙儿之舞是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此刻这双妙足乃至足上那道艳态身姿所带来的舞媚,却是起舞弄媚影,引仙坠凡间。

“原来燚大少爷如今的功力已是如此了得,奴家自觉已将气息掩尽,声形尽藏,不想却还是被你发xiàn

了。”敖洁洁一开口,便是一声“燚大少爷”,对于这个出自仙儿之后,含带讥讽的称呼,她欣然响应。

“你之气息能掩饰,你身上那阵独特的奇卉胭脂香气却随风飘送,早已蔓延整个紫曜明堂,况且……”燚明飞身不能动,却依然还是那副智珠在握,掌控一切的可恶语调:“……就算没有香气提示,我也知你早已身至。”

自信满满的神情语气出现在一个身倒手缚,毫无自保之力的人嘴里,敖洁洁虽有前车之鉴,但依然被激起心中火起。

“虚张声势,若非奴家疏忽了掩饰香气,你再聪明,也不可能察觉奴家早已来到。”

“哦~~~,这么自信,敢不敢一赌?”

“有何不敢,赌注为何?”

“非常简单实用的赌注,如你所见,在这身作茧自缚解除之前,我无法动弹,此时此刻,一名呼来喝去,任劳任怨,由打由骂,如臂使指的随侍丫鬟,显得如此重yào

,你若赌输,这个角色便由你欣然接受,时限则是到这身作茧自缚解除为止。”

呼来喝去,任劳任怨,由打由骂,如臂使指……,一连串刺耳字眼再再敲打敖洁洁的神经,尤其是燚明飞口吐这些字时,目光在自己身上不停游走。

那种目光绝非是贪图自己倾城丽色,倒是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少爷审度下人丫鬟,男尊女卑的可恶眼神。

“若是你输了呢?”

“赌注讲究公平,有来有往,而且我身为男子,先天优势理当多承担些,若是我输了,便由我做你的侍从小厮,鞍前马后,时限便定为你离岛之日好了,你若十年不离岛,我便做足十年。”

敖洁洁赌输的时限是到作茧自缚无效为止,而燚明飞为自己定的时限却是敖洁洁离开之时,两相比较,燚明飞却是要多承担一些……,远远不止一些的一些。

敖洁洁沉默不语,燚明飞充满自信的语调,让她心生退缩。

同时,她依然想不到,自承认本身功力尚不到察觉自己行踪的燚明飞,除了香气之外,还有何方法得知自己已来。

对这份答案的好奇心,与为奴为婢的顾忌,在敖洁洁内心天平的两端展开角力。

“哈,心生退意了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知回头,本少爷倒也不吝放你一马。”

四肢被缚,身落尘土,语气却是丝毫不改张狂,这种神情,此等语调,敖洁洁原本犹豫不定的内心大受刺激。

“哼,进一步虚张声势,你是吃准先前数次在本小姐面前有心算无心的小小胜利,必令本小姐内心留下智谋不如你的心魔梦魇,想借此进一步扩大优势是么,如此本小姐只能回你一句,你虽然智谋诡诈,但却太过看轻女子了。”

雪颜蒸霞,欺霜玉容涌起一股发自内心的自信,言语间已不称“奴家”,一句“本小姐”,无疑是对燚明飞那声“本少爷”的有力回击。

“你这一赌,本小姐答yīng

了。”

“好,既然如此,赌约成立……你输了。”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得yì

,目光并未投向敖洁洁,眼神漫无目的的游走,似是在欣赏那幕东南西北各处皆同的蓝天白云。

“这数日以来,我这紫曜明堂外是何种情形,想必已不需我解说,仙儿因侍女之事,行色匆匆,风风火火的一头扎入紫曜明堂,这一幕必定落入隐身于外面林中那些女弟子的眼里,以我在她们心中的地位,以及仙儿来时的形色,她们不可能不回报,依仙儿在此地逗留的时间算来,此地情形必定早已传入四大长老耳中。”

“我是拯救仙灵岛的英雄,仙儿则是仙灵岛的少主,同时这位少主手里还握有克制我这名英雄的作茧自缚,况且仙儿这位少主又是夹怒而来,无论四大长老之中何人得到消息,必定会生出预防她这名鲁莽冲动的少主仗持作茧自缚,冒犯我这名恩人的念头,毕竟在此之前,那位少主早有当头一雷的前科。”

当初高富帅随敖洁洁初来仙灵岛,便是被鲁莽冲动的仙儿当头一雷劈的去掉半条命,如此血泪斑斑的前科自然无法抵赖。

“既然生念,便会付诸实现,以四大长老的功力,以及仙儿在此逗留的时间,他们绝对能赶在仙儿将冲动怒火付诸实现前来到。”

“来到此地的他们,见仙儿施展作茧自缚,没有理由不出手阻止,但此时此刻,我却身中作茧自缚,被迫硕鼠硕鼠,乐土乐土,为何会有这一幕出现,原因很简单……”目光转动,眼神落到面色层层递变,已非常精彩的敖洁洁脸上。

“……得到消息的四大长老有事脱不开身,无法亲身前来的他们,将此事托付给一位拥有同样功力速度,并且令他们毫不怀疑能劝阻冲动少主的可靠人选,此时此刻的岛上,除弘法殿几名功力条件符合外,对于这个人选,你觉得我该作何猜想?”

轰轰轰——!

一字一句如惊雷劈入耳中,将敖洁洁面上涌起的自信生生被劈碎。

……

可怕!

经lì

内心半响的凝滞郁堵,最先自堵塞出涌出的便是这声感叹。

能将如此方方面面整理的顺序有条,成次分明,可怕!

能将牵扯这许多人的信息接驳串联,丝丝入扣,可怕!

比起直至少年亲口说破前,依然无法洞察乾坤的敖洁洁,燚明飞却是在敖洁洁现身之前,已将这些信息统合整理,推敲出了事情的方方面面,前因后果。

这份领先于聪慧狡诈闻名的蛇蝎仙子敖洁洁不知多少步的反应,才是最令敖洁洁感到可怕的。

撑实罗衣的沃濡双峰,因急速呼吸而起伏跌宕,呼衣欲裂,蛇蝎仙子檀口开阖,似是有字欲吐,但最终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反观燚明飞神色淡然,眉宇间似掩似露地起伏着得yì



“小洁儿,我已无乐土雅兴,送本少爷回屋。”

013 磬儿

“小洁儿,本少爷口渴了。”

“是,小~洁~儿~这就去给少爷斟茶端水。”倾国倾城的妩媚身影,瓮声瓮气地回应,愿赌服输,此刻的敖洁洁不得不接受自己新的身份,燚大少爷的随身丫鬟。

身中作茧自缚,无法动弹,自发自封的燚大少爷,此刻何止少爷,分明一副天骄太子爷的做派语调。

小洁儿的回应显然未令他满yì



“水多劳肾,以水解渴非上上之选,经岛上弟子透露,此岛物产丰富,尤其是枇杷丰沃,每年都积下不少果叶存货,小洁儿,你这便去取些来,为少爷制些枇杷膏,以此解渴,滋补内腑,有益五脏。”

枇杷膏虽以枇杷为名,但真zhèng

用于制作膏浆的是枇杷叶,以枇杷叶的重量,要制成足以解渴用量的枇杷叶,需量先不论,其过程费时旷久,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以燚明飞如今离火炎身、神蛊蚕皇等诸力加身,即便普通毒物入体,也难伤他内腑五脏,何况是饮水解渴。

明明杯水便能解决,却要求困难百倍的枇杷膏,这已非刁难,根本是胡闹。

敖洁洁娇躯轻颤,尽lì

抑制怒意的爆fā



自她将燚大少爷送入屋内休息,枇杷膏并非这位燚大少爷首次胡闹。

初入屋时,大少爷嫌弃竹屋窗户设的不灵巧,无法满足他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偏巧适中的要求,便以太子爷的口吻,命令小洁儿以人力手动调节为缓冲,将窗户维持在那个不断变化的,“唯一”令他大少爷满足的角度。

过了良久,好不容易燚大少爷决定暂且放下对窗户的苛求。

然而紧接着,屋外传来的虫鸣鸟语却引起他的不满,他并非不喜虫鸣鸟语,只是觉得那些虫鸟配合的不够好,声不成调。

因此,小洁儿有了新的任务。

为虫鸟排布适当的位置!

至此,敖洁洁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有一瞬间,她甚至奢望从头至尾就只有高富帅,乱魂症,第二人格什么的根本不存zài

,即便因此仙灵岛之危不得解,即便此刻自己可能已被六金刚强行押至大黑山,祸福难料。

过了数刻,燚明飞终于玩够了,便出现此刻这一幕枇杷膏的胡闹。

面对这一请求,敖洁洁的选择便是……撒手离去!

燚明飞未出言阻止,他明白敖洁洁此去只会为了一件事。

为奴为婢,直至作茧自缚解除。

赌约的内容便是如此,要让敖洁洁最快从丫鬟的身份解脱,莫过于釜底抽薪,从作茧自缚这罪魁祸首下手。

燚明飞!

在今时今日的仙灵岛,这个三字所代表的是救命之恩,是英雄侠义,更是睿智无双。

仙灵岛接近道门,崇尚自然随性,侍女之事并未采取强行指定的方案,而是将消息放出,自告奋勇。

原本,四大长老以为一旦为燚明飞征集侍女的消息发出,必定应着如云,其他不论,单单今日在紫曜明堂外徘徊窥探的那些疯丫头们,听到消息自是欣喜若狂,蜂拥而至。

但事实却大出四长老意料之外,那些徘徊紫曜明堂外的疯丫头们,虽然对英雄表现的狂热痴迷,可当一个真zhèng

接近英雄的机会摆在她们面前,大多数人都胆怯了。

甄选侍女的最终结果,真zhèng

自告奋勇的人,于岛上的女子总人数来说,百不存一。

九成九的女弟子态度游离,不进不退,除此之外,更有极少一部分表露出强烈的抗拒,这些女子都是从小在仙灵岛长大的孤儿,生平除长老外,连岛上的男弟子都不愿接触。

于她们来说,仅仅“男人”两字,就足以引起她们的恐惧与排斥。

而且在不久之前,她们刚见识过一群虎狼般穷凶极恶,残暴血腥的男人,这番见识,让她们对男人的印象降到了极点。

人选比预期少了许多,最终侍女的头衔,落在一名二八年华,俏丽可人的青涩少女身上。

“磬儿,这便是你的名字么?”

燚明飞稳坐紫曜明堂正屋,若有所思的眼神不住打量眼前的可人少女。

眼前的少女自然无敖洁洁那般天姿国色的妩媚,更是无仙儿那等不属人间的天仙清灵,就连容貌姿色略输敖洁洁的道真灵女张映月也胜她百倍。

然而比起那一妖、一仙、一道,眼前少女却拥有一项她们无法企及的特征。

她是人,一个有血有肉,含羞带涩,活生生的人。

“回禀公子,馨儿正是小婢的名字。”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硜硜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燚明飞自顾自的念起论语中的宪问一篇,目光最终停在磬儿那双未必白洁如玉,却显灵巧精致的小手上。

“以磬为名,那你可通识击磬之法?”

磬是上古便开始流传的一种原始击打乐器,是一种尊贵之乐,为三公九卿所推崇,尤其是周朝与汉朝之时,更将磬作为身份地位象征。

此风一直传承到唐朝,唐朝国策开放,沟通四夷海外,大量异族新颖文化涌入长安、洛阳,磬这种历史悠久的乐器被各方文化所淹没,渐渐让出舞台。

如今的大宋天下,磬已无象征身份的功效,千百年来附加其上的诸多异彩褪去,渐渐还它元初质朴风情。

今时今日,即使普通百姓家,也可享shòu

磬乐。

只不过磬体庞笨重,搬运不易,普通人家难以持有。

燚明飞之问,顿时引动磬儿眼中异彩。

“磬儿会击磬之法,女婢的住处就有一座磬具,公子若是想听磬乐,磬儿这就请长老安排,搬来此处。”

清甜少女善解人意,举一反三,单从燚明飞之问,便开始旁敲侧击打听他的喜好,态度积极逢迎。

“那便劳烦长老了。”

燚明飞欣然接受,他对磬乐似乎大有兴趣。

少年立身而起,嘴角挂着淡淡和善笑容,向磬儿走去。

“侍女好求,知音难逢,柳长老今日送‘磬’入堂之举,燚明飞一言难谢。”

014 磬声欣欣~乐乐融融

清泉乐处无笙醉,

妙击磬盘邀仙籁,

佳音未必筝弦纵,

玉铜双行谱九天。

紫曜明堂,外苑东南处,长过一丈,高越一男的巨大磬架稳立,三十二片曲形古磬,分上下两行悬挂架上。

此架质地为铜,架上磬片也是清一色铜质,磬身上更以少量玉片点缀。

凉风徐徐,磬架前一人身厚背阔,神蚕古衣、孔雀东南飞将那壮硕挺拔的身姿,衬的更为气势凛冽。

如此刚阳霸气的身姿,那敲击磬片的握槌之手,所氲氤出的,竟是一曲清高致远,却有无远弗届,须弥芥子并存的妙景。

闭目聆听,神魂受磬音熏陶引导,仿佛置身至高天穹之间,白云茫茫,暖日曜曜,极目俯览,众山遥,千河渺,红尘竟化一粟,沧海桑田不觉晓。

片刻后,磬音方止,涓留绕梁三百日,音传千里绵。

“少爷!您的磬技好厉害,磬儿习磬以来,从未听过如此妙音,方才那一刻,磬儿仿佛感觉被少爷的磬音带至九天云端一般。”又过片刻,立于一旁的磬儿放自妙音天籁中醒来,激动万分的赞叹道。

“这一曲九天能有如此表现,我之磬技至多只占四成功劳,当初谱曲之人鬼斧神工,巧夺天音,比起少爷我,此人理当多占一成。”

燚明飞将击槌悬挂磬架上,这一曲的表现他非常满yì

,不独馨儿,方才就连击磬的他本人,也被妙音引至神飞魂腾,如临九霄。

“咦?少爷,您说这九天的当初创者理当多占一成,那便是五成,而你占四成,那这余下的一成……”磬儿大为疑惑。

“余下这一成么,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共分。”

“嘻嘻,少爷,又不是行军打仗,哪来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啊?”磬儿掩口轻笑,在仙灵岛众多女弟子中,她之学识算得上出类拔萃,也正因此,才会被长老选中,成为燚明飞的侍女。

“道可道,非恒道,兵法也是大道之一,殊途同归。”

燚明飞目光流转,落到磬儿身上:“就以此情此景来说,如今正值秋高气爽,气候给人的感觉接近置身天穹那般,凉而不寒,此为天时,而我们身在岛上,海风徐徐,风中夹带大量水汽,水近云,如此海风不难令人生出足立云中之感,此为地利。”

“那磬儿便是人和喽?”

“不错,你年轻心净,受世俗杂念滋扰不多,更易感受到九天云端,昊日普照,清净无垢之意境,是谓人和。”

“这三项因素,令方才那首九天的意境发酵的淋漓尽致,事半功倍,因此十成功劳中,它们当占一成。”

在燚明飞身边已经呆了几日,磬儿对这位少爷只有一种感受……佩服。

这位少爷相貌英俊,观格独特,身姿挺拔,体魄健硕,还精通四书五经,医卜星相,自己一身傲视岛上同龄女孩所学,在他面前是如此渺小。

更为重yào

的是,少爷不但是解救这次仙灵岛之难,击杀那批凶神恶煞罪魁祸首的英雄,而且年纪轻轻,甚至比自己都小的少爷,行为断事处处未卜先知,他身上所显露的智慧,别说是仙灵岛的同辈了,就连四大长老身上都不曾得见。

除此之外,服侍这位奇特的少爷,尚为磬儿带来一些额外的关心。

一盘精致苏式点心,一杯温烫适中的上品香茗,以及一群围在身边,此前并不太往来的……闺蜜。

“好磬儿,快说说么,他是个怎样的人?”

“是呀磬儿,你过去好几天了,都是怎么‘服侍’他的?”发言之人故yì

在“服侍”两字上加重语气,话音方落,她自己先“吃吃”笑了起来,笑的颇为**。

“你们呀~~~,那么好奇,此前长老放出招收侍女的消息时,怎不见你们自告奋勇?”磬儿清眸斜视,努嘴一啐。

“那可不同,虽然燚公子是拯救我们仙灵岛的大英雄,但倒地是个男子,我们自小到大,所接触的男子,除了长老,便是那几个呆头呆脑的师兄,他们怎么能和燚公子相提并论。”

依偎于磬儿左侧的那名少女巧舌如簧,音似出谷黄莺,她容貌不及磬儿,然柔腰丰脯却胜磬儿数筹,那对份量十足的软绵压到磬儿身上,不可忽视的重量压的磬儿呼气困难。

然更“困难”的,还是磬儿暗中目光下探,以自己之脯与之相比,大受伤害的脆弱少女心。

硕大软绵又是知有心无心的一挤,磬儿已经受创的**再受伤害,倏然立起,挣脱霸道绵脯的欺压。

“如何不能相提并论了,师兄们是男子,公子也是男子?”磬儿趁机加强语气问道,以掩饰自己突然起身离去的真实用意。

“两者当然不同,师兄们各个唯唯诺诺,平日别说在长老面前了,就是面对我们,也诚惶诚恐,即便言语上也不敢稍有冒犯……”说到这儿,神色一转,双手抱胸,眼神陷入回忆。“……但是那燚明飞公子,之前他击杀大魔头的时候我在场,当时他那神情,那目光,好像能吃人似地。”

“不但如此,之后他和六金刚的较劲,唇枪舌剑,逼的那六金刚毫无招架之力,面对这样一位公子,我虽然感激他救了我们仙灵岛,但却不敢服侍。”

此言一出,四周少女们皆露出赞同的神情,之前得知招收侍女的消息,她们多多少少生出过前去应招的冲动,最后都出于这层考量,打了退堂鼓。

在仙灵岛长大的女孩,单单与普通男子相处,亦是不容易,更何况是燚明飞这样,神智鬼谋,狂霸不羁的超凡人物。

“就是,就是,我本来也想去的,但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不敢。”

“是呀,我也是,听说那燚公子比长老们都厉害,每次长老训话,我都两腿发软,我可不敢和那样的人共处一室。”

四周皆是附和之声,丰脯女孩大为得yì

,目光自磬儿身上掠过,加强语气续道:“这些都还算了,但是我还听说,燚公子初来岛上那会儿,是因为言语轻薄少主,才被少主当头一雷劈下,随后机缘巧合才与神蛊蚕皇融合的。”

“对,这个我也听过,是少主身边的妙儿说的。”

“是呀,是呀,我也听过。”

叽叽喳喳,迎合声此起彼伏。

言下之意,比起狂霸绝智,登徒子才是她们更主要的拒绝原因。

同时,也坦露,这群丫头将磬儿请到私密处,奉上茶点,嘘寒问暖,究竟是想打听怎样的八卦。

“你们啊,往后自己的本名统统别用了,就叫三姑六婆好了,小小年纪,一一个都这么爱嚼舌根。”磬儿双手叉腰,薄怒骂道。

然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笑意,却让四周少女毫不费力的察觉到她的真实内心。

“磬儿,这么见不到我们说你那位公子,莫不是姐妹们来的迟了,你已经领略过你那位公子的‘轻薄’了。”

丰脯少女**的说道,她体态相较其他女孩成熟许多,心智也是如此,言语间更是大胆。

“污言秽语,找打!”磬儿被踩到尾巴般跳了起来,口中虽言“打”,但冲至丰脯少女身前的她,真zhèng

施展出的却是……挠!

挠痒,痒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

“啊~~~,救人呐!被道破春心的鬼丫头杀人灭口啦~~~啊~~~哈哈哈哈哈哈~~~”

丰脯少女身腴体濡,比常人更为怕痒,磬儿挠爪降临,顿时攻的她笑泪横飞。

但即便如此,她嘴上依然不放过调侃磬儿。

“好啊!知错不改,恶莫大焉,杀人灭口是吗?那我就灭的彻底,姐妹们,助我一臂,一起‘灭’了她,事成之后,无论你们想知dào

公子什么事情,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四周围观的少女们,听到这句话,一个个眉飞色舞,精神大作。

“好,磬儿你可别食言,我来了!”

“说话算话啊!磬儿!”

蜗巢数月,一朝解困的幼兔般,一群俱在二八年华的少女四面八方飞扑过来,挠痒大军顿时军威大增。

一众少女乱作一团.

片刻后,一阵敦厚悠远的钟声传来。

这是长老召集所有仙灵弟子的钟声,但却不同于警钟,此钟响起,代表长老有事向全体弟子宣bù



数刻后,灵玄仙府。

仙灵岛弟子无论男女,皆聚集仙府门前,此地便为当日应战寂灭寺之处,如今时过境迁,一地血腥早已淡去,但那座被毁去的双楼门阙,却再再提醒众人,曾经发生在这岛上的残酷悲剧。

四大长老一字排开,迎风而立,在她们身后,是出尘不染的仙儿。

人群中未见敖洁洁的身影,也没有燚明飞与七叶。

不久之前天圣寺传来消息,有事物需yào

弘法殿众人处理,接到信息的天因携众僧与地果回转,留下七叶保护仙灵岛。

如今的仙灵岛上,若论“外人”,只余敖洁洁、燚明飞与七叶三人。

倏然,巾帼不让须眉的荻长老豪步跨出。

“前些时日,我仙灵岛为吐蕃大黑山恶徒攻击,弟子死伤惨重,幸亏有天圣寺,敖仙子,燚少侠协助方能化险为夷,经此一事,我岛自保不足之弱项显露无疑,未免同样的惨祸再度发生,我们四大长老一番斟酌,决定全面提升众弟子的实力,接下来我们要传授一种术法给大家,名为……镜花水月!”

015 误会与淫贼

镜中留花花非花,

水灵印月月难月,

花月镜水真亦假,

月花水镜假亦真。

镜花水月!

此名一处,灵玄仙府前众弟子,皆露动容。

“镜花水月是一套特殊功法,最适合身为阴体的女子修练,不过男子也可练习,这套术法本身并无攻击力,但若配合我们将来在这岛上布下的镜花水月大阵,两相结合,由修练对应灵力的你们为阵法提供灵气,下次若敌人再来犯,阵法发动,便可让他们身陷未知幻境,除非真zhèng

心智坚定,修为高绝之辈,不然必受阵法影响,难再逞凶。”

众女弟子揭露喜色,仙灵岛一脉崇尚的教义平和自然,岛上弟子受此教义熏陶,对于杀戮武斗非常厌恶,似镜花水月这种无需与敌人直接交手,便能令来敌受困,知难而退的手段,正是她们最乐见的。

对于众女弟子的反应,荻长老非常满yì

,这本就是她预料中的结果。

“众人仔细听好,这套镜花水月虽然施展时平和中正,几乎无需担心术法反噬,但其修练过程却有一定风险,因此修练此法,必须在满月之夜,借充盈月华灵气护持自身,如此不但能避免风险,更能事半功倍,叠加修练成果。”

“长老!若是只有满月能修练,进度岂非很慢?”一名年岁稍长的女弟子面露担忧的问道。

“修灵积法,本就不可一蹴而就,这镜花水月阵法威力非凡,功效神妙,修练时自然有诸多障碍,此法我并不要求你们速成,切记循序渐进,扎好根基,进度缓慢不要紧,但绝不可在满月之外修练。”

荻长老冷眉凝视一众弟子,众弟子心有余悸,相比起身为男子的柳长老与枫长老,荻长老虽是一介女流,但巾帼不让须眉,强悍霸道的作风更受仙灵弟子敬畏。

“过会儿我会将修练之法传授于你们,在过数日方是满月,若在此之前被我探知修练术法的灵气波动,定然严惩不贷。”

暗夜时分,仙灵岛紫曜明堂偏室。

磬儿身着寝衣,侧身而卧,青春活泼的脸上满是倦容,操持燚明飞的衣食住行,尚要抽出时间背诵镜花水月的修行法诀,记住要窍,如此负担对少女来说确实稍重了些。

因此,她方卧榻便沉入梦乡,不知做着何等美梦的她面露羞笑,睡的无比香甜。

然而就在磬儿入眠不久,与偏室只有数丈之隔的紫曜明堂卧房,一道紫芒暮然闪出。

紫芒耀耀,旷照不息,一闪,二闪,三闪……

源源不绝,最终成为一团惊扰幽夜之紫炫异彩。

紫芒是自燚明飞落榻的卧房射出,由紫芒的自弱转强,可以窥见那团异光正在向外移动。

渐渐地,紫芒移出屋外,显露真容。

燚明飞闭目横身,双手自然垂在两旁,面上虽无甜美笑容,但入梦程度不比磬儿浅。

他未着神蚕古衣,孔雀东南飞也不在头上,周身散发紫色光芒的他,自厚实胸膛衍生出一对栩栩如生的紫炎幻翼,长翼煽动,四周空间顿受紫炎惊扰。

不但如此,方才燚明飞所处的卧房,门框、窗户等几处,都留下紫炎肆虐的痕迹。

只是紫炎不比普通火焰,火势中隐藏玄妙强蚀之力,四周景物受紫火扰动,几乎都在火焰袭身的那一刻被蚀毁殆尽,如此火焰当真诡异,紫翼舞动毁物虽多,却不合常理地未发出声响。

紫翼鹏张,扇风扬火,燚明飞的身体随翼扬缓缓腾升,最终飞空远去。

荷轮叶饱沁莲池,

王儿帝女降华清,

肤如凝脂人似玉,

貌洁月娥身惭仙。

莲花清池,彻水涓涓,初阳照的人心旷神怡,更照出池中引水沐身,至洁至美的那一幕。

这处莲花点缀的僻静池水名为净莲池,此地池水,乃至水中莲花都非凡品,灵气充盈,至清至洁。

长年接触这池水,不但肌肤胜雪,身溢莲香,更有助于玄灵术法的修练。

仙灵岛上知此秘密的人不多,身为少主的仙儿便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仙儿接触这池灵浆仙液的方式稍有不同,旁人是饮用,而她却是……沐浴。

因此,才勾勒出此时此刻,净莲池内这一幕仙子浴体的至美画面。

此刻池中的仙儿,犹如玉帝王母之女降临凡间,肤如凝脂,身赛白玉,纯净之貌甚至赛过月宫嫦娥,白玉无瑕的身子足以令天仙惭颜。

少女埋身莲池,只露出双肩臻首,沐至兴起,仙儿童心大作,无暇玉臂舀起一掌清水,当头浇下。

水珠自毫无瑕疵的鼻梁而下,淌落鼻尖,凝聚一滴更为珠圆玉润之璀珠,倏然点落。

叮~~~

珠落水面,仿佛荡起银铃般悦耳回音。

回音扰荡四方,更是扰荡珠落击花的那处水面,那处水面正在仙儿胸口位置,珠落击荡,虽引起的水花几不可查,但错落那一瞬间,扰动的水面似是令仙儿那对娇羞蓓蕾短暂露出全容。

只可惜,这幅不属人间的美态,天得见,地得见,莲得见,水得见,却唯独人……嗯?人亦得见!

净莲池本就是仙灵岛上隐秘之地,而且入口处更有天然奇景加工而成的迷幻阵法,因此仙儿每次入浴都非常放心,从不担心这净莲池会有意wài

访客。

她本该担心的。

意wài

,意wài

,意料之外!

净莲池东侧数丈外,数座奇罗错布之丈高山石间,大梦初醒的壮硕身躯甫起身,双目倏张,最先印入眼中的,有山有水,有莲有叶,更有那无巧不巧,璀珠落水面,所激荡出的那一幕少女娇羞。

这本该无人得见的一幕,鬼使神差的落入燚明飞眼中。

霎时间,天地万物尽失色,人间唯留两点红。

略带懵懂的眼神,虽将世界至美收入眼底,目光却充斥茫然,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方才目睹了什么。

——奇快!我为何身在此处?

以燚明飞之智,一时间也弄不明白,入睡前明明身在紫曜明堂的自己,为何醒来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天地,而且是幕天席地。

暮然,燚明飞心生异感,目光流转,正好与投来的另一道视线对上。

霎时间,四目相接魂无依,瞳眸对视心茫然。

茫然……

茫然……

茫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016 狡猾的淫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声刃破空穿云,更刺激燚明飞耳膜,受此一激,燚明飞肃然起身。

居高临下的角度,令那对隐而不显的离火重瞳,窥到更多仙儿隐于水下的洁白玉体。

“停!停!停!”不耐仙儿的尖叫,窥得人间至美,却仍保持一脸平静,充其量不过眼底稍露异彩的燚明飞喝阻道。

此情此景,居然还能以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情喝阻自己,燚明飞的态度更为挑动仙儿怒火,她怒不可言,怒至惊讶,尖叫声不自觉停了下来。

“无论你欲做任何猜测,我事先声明,我出现在此纯属机缘巧合,在未提出任何实质证据前,请别将我视作淫贼宵小。”

仙儿怒极反笑,语气意wài

柔和地道:“此情此景,难道尚不能算是证据?”

“当然不能算,此情此景,只不过说明你我恰好共处同一空间,你在沐浴,而我可能是在休息,也可能是在吸灵纳气,甚至有可能不过是在参法悟道。”

仙儿娇唇轻颤,明显是被气的。

然而,燚明飞接下来来的话,让她发xiàn

自己该气的远远不止对方巧言诡辩一点。

“人生在世,尤其女子,最忌自作多情,在我看来,沐浴的你,与平日行路交谈,练武用膳的你本无区别,行路用膳只是你的一个举动,而沐浴不过是另一个举动。”

语气平静到令人发指,仿佛双目所见并非少女清纯无暇的至美玉体,而是一块曝晒日下多天的腐臭烂肉,无论果腹、逞淫,皆激不起一丝兴趣。

仙儿双唇更为颤抖,委屈充斥心头,羞涩盈满双颊,怒火却然遍每一寸洁白如玉的肌肤。

以处在爆fā

当口的仙儿,随即又经lì

燚明飞更为过分的火上浇油。

“我不伪言矫饰,方才我惊鸿一瞥,确实有见到几分真容,不过比起世间其他女子,你之身体胜过她人之处,也不过洁白如玉,清净无暇,若我钟意此种特质,大可寻一块净莲透古玉慢慢欣赏,没必要舍易求难……”言及此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仙儿身上流走,最终停留在少女隐于水下的含苞待放上面。

“……除此之外,你之身体比之世间成熟风韵的女子,尚有一段不小距离,我这双手,比你更为饱食丰满的,已记不清揉捏品味过多少。”

燚明飞的身躯原是属于高富帅的,高大衙内平生最大兴趣,便是败坏汴梁城中众位良人娘子的贞洁,以这双手的“饱经世故”,仙儿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微微小荷,确实难登大雅之堂。

“因此你可放心,对你我实起不了一丝淫心,世间万物皆由心生,心不存淫,所见所行何淫有之?既无淫,便更谈不上‘贼’之一字。”

诡辩!

狡猾之极,恶语毒舌的诡辩!

古往今来窥伺女子沐浴被撞破,尚能如此矫饰诡辩,将自己淫行美化地似道祖佛陀般清净无垢者,眼前这位怕是称得上开天辟地第一人了。

仙儿曲极不曲,羞极不羞,怒极无怒,神色变得无比平静。

“可否请你离开片刻,让我着衣?”

仙儿入浴前,一身衣物叠好放置在池边,此刻燚明飞在侧,她无法起身去取衣物。

燚明飞双手背负,无一丝愧疚地,昂首阔步向外走去。

一步、二步、三步……

燚明飞神色如常,步下却渐渐加快。

数弹指间,已来到外围。

忽地,眼前景物变幻,四周空间腾起一股距离失实的不真感。

——嗯?果然有阵法保护!

内心猜测得到证实,却又衍生出更多问题,此地既然有阵法保护,自己又是如何进入的,是能解除阵法之人,趁自己熟睡带自己进入,还是……

“淫贼!!!受死吧!!!”

清灵娇斥破入耳中,同时身后灵气涌动。

燚明飞不用回首,已可确定衣物穿戴整齐,将自己身体裹的严严实实的仙儿,此刻正在身后不远之处,手捏法诀,锁定自己立足之地。

身不回,燚明飞双足挪动,他挪动距离并不远,尚不足一丈。

轰轰轰——!

雷击当空轰下,燚明飞方才立足之地轰然炸响,土破石崩。

一雷无果,第二雷接踵而至。

轰轰轰——!

燚明飞再度避开,这次仍然是移身挪开不足一丈,堪堪避过雷击攻击范围,甚至尚有小半衣袖惨遭雷毁。

淫贼在前,仙儿心中极怒,哪里是两雷能够宣泄,灵诀施展,生平最为得yì

之雷系术法频频降临。

燚明飞闪避的相当狼狈,内心却庆幸非常。

自方才初醒,察觉自己双眼将仙儿沐浴身姿尽收眼底,少年心底最先冒出的唯有两字……危机!

致命危机!

即便是曾经面对的,那实力近神胜仙的战明王副体,也不及如今的仙儿来的对燚明飞具威胁。

作茧自缚!

拥有这一手段的仙儿,面对燚明飞拥有绝对优势。

此前燚明飞并不担心,因为他有把握仙灵岛之人不会伤害他,但此时此刻,面对少女身体被窥探的怒火,这点把握再也握持不住。

因此,燚明飞最先做的一件事,便是彻底激怒仙儿。

那番自作多情,淫心不起的论调,真zhèng

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仙儿逼的怒火满腔。

极端的愤nù

会使人失去理智,而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往往只知dào

遵循本能。

在这仙灵岛生活了十数年,仙儿往日所修,一直以与她体质迎合的木灵雷系术法为主,就如同高富帅初来仙灵岛,桃花林中那当头劈下的一雷那般。

作为控zhì

神蛊蚕皇的有效手段,作茧自缚的修行时间不过月余。

因此仙儿一旦陷入极怒,本能驱使下,只知使用习惯的雷系术法,忘却作茧自缚的可能至少有六成。

若在平时,六成机会难以令燚明飞满yì

,但此刻情况特殊,昨夜入眠还在紫曜明堂,今日醒来却已是净莲池,始料不及的情况令事态脱出燚明飞掌握,无法掌握便无法排布。

此时此刻,他所能做的唯有……赌!

赌这六成的概率!

而且,为了提升概率,当仙儿劈出第一雷时,借鉴早前高富帅中雷经验,推测出雷击波及范围的燚明飞,将自己的躲避移动控zhì

在一丈不到的距离。

这一丈距离,似中未中,每次都让仙儿感觉自己离成功击中燚明飞只有一步之遥。

看似稍稍努力便能跨过的一步之遥,将仙儿的思维固锁在雷击一途上,更为忘却转变方法,忽视作茧自缚的存zài



除此之外,这一丈距离常有另一层用意。

数次雷击只差一步,仙儿怒火炽燃之内心更为焦虑,足下下意识前移,身体更为靠近燚明飞。

离的越近,术法策动越快,越容易击中目标。

燚明飞腾身闪避,同时注意仙儿足下距离。

——嗯?尚差少许……

轰轰轰——!

又一雷轰下,因为距离的缩短,这次燚明飞只堪堪移出两尺,雷击顿时毁去寝衣更多。

——还差两步!

轰轰轰——!

仙儿双眸凝视,这一击已几乎要奏功,燚明飞差不多已避不开了,她足下下意识再前移。

——这个距离,足够了!

倏然,燚明飞身形一顿,一直采取回避的他,双掌翻飞,奇特内元化作银线蚕丝,直射仙儿。

不及错愕,仙儿娇躯已被银丝缠绕。

“你……”

不给仙儿任何反应的机会,燚明飞施劲一扯,仙儿身躯腾起,随即他步挪身转,将飞腾而起的仙儿扭转,目标正是方才令燚明飞生出视觉错乱的……幻阵!

同时,燚明飞足下急点,身形速腾,几乎是追着仙儿再度入阵。

转眼间,他已紧贴仙儿的距离冲入阵中,然他身形虽急,足下却留有大量余力,随时可止住脚步,返身退出。

仙儿露出惊恐之极的娇弱眼神,紧贴而来的燚明飞,几乎要吻到她的脸颊鼻梁。

然而此刻,比起吻到仙儿脸颊,有件事更令燚明飞欣喜。

贴着仙儿冲入阵中的他,眼前未再出现那种错觉般的不真视感。

——果然如我所料,她身上存有破迷驱幻之力。

这才是燚明飞一番刻意运筹地真zhèng

目的,他察觉迷阵受阻后,最先想到的就是仙儿,仙儿必有破阵之法。

只是不能确定这破阵之法,就是仙儿本身自带,还是某种术法口诀。

依照仙儿在此沐浴来看,破阵之法绝不会太复杂,因此她本身自带可能性更高,但也不排除口诀的可能性。

因此燚明飞将仙儿甩入阵中,自己紧贴着入阵,却留有随时可退的余地。

若破阵之力在仙儿身上,如此便能破阵而出,若破阵是口诀术法,那他即刻抽身,留仙儿在阵中,她必施法破阵,同样能达成燚明飞的目的。

最坏情况,破阵之力虽在仙儿身上,但只限于她一人,旁人即便紧贴也无效。

即便如此,身缠银丝的仙儿也脱不出燚明飞掌握,最终仍要带他出阵。

幻术无效,转眼间两人已出得阵来。

燚明飞身形急退,转眼跃开数步:“误会在心难辩释,前事未明不自解,言语相激只为保命,借你破阵不过情势,还望莫要嫉恨在心。”

软语脱口,身形却不止飞驰,留下尚反应不及的仙儿,数息之间已腾出十丈。

暮然,少年心生异样感应,回首一望,却见清洁秀影倒卧土中,人事不知。

同时,一道黑气自仙儿心口位置氤氲腾升。

——嗯!?这股气息是……

魔!气!

017 开局

寒眸冷眼怒眉挑,

九节勾魂煞鞭遥,

不必千夫锋刃指,

巾帼独武向明骄。

灵玄仙府内室,恰好身在此地的敖洁洁目睹一身寝衣的燚明飞怀抱昏迷不醒的仙儿,蛇蝎仙子怒上心头,多日来所积压的对燚明飞的不满瞬间引爆,九节煞鞭勾寒鞭锋遥指,肃杀之气将燚明飞团团缠绕。

“你是想听我慢慢道来,还是让我先以九紫离火为她镇压魔气?”鞭锋怒指,燚明飞神色如常,眼神匆匆瞥过敖洁洁,将蛇蝎仙子因心系仙儿,而冲动失常,进退失据的一幕收入眼底,随即也不理会敖洁洁,抱着仙儿阔步走向内室。

四大长老闻讯,疾驰而来。

“仙儿魔气再度发作,此次来势凶猛,比前次更强数倍,我要以九紫离火镇压,过程凶险,需yào

外力护法。”

四大长老闻言一怔,顾不得询问缘由,梅长老一步跨前。

“随我去丹房,那里封闭僻静,适合疗伤。”

梅长老开步引路,燚明飞尾随其后,一路来到仙府后院的一座丹室,抱着仙儿的燚明飞,右掌顺势按在她背心,掌心紫芒微微闪动,九紫离火早已运使。

但仙儿今次爆fā

,程度比之前严重数倍,初步的火焰一时间竟然压制不下。

正是因为察觉到这点,方才燚明飞一面输送火元,一面带着仙儿赶来灵玄仙府,以燚明飞如今修为,火元之力若是加强,接下来他便需yào

全神贯注,因此离不开高手护法助力。

甫入丹室,燚明飞将仙儿弄成盘坐姿势,双掌蕴化,更为炽烈的九紫离火自掌心喷涌而出。

离火现,满室生耀,宁绕仙儿心头的魔气一见磅礴离火,魔气宛如有生命般,发出一声不甘厉鸣,嚣狂之声势顿时收敛三分。

四大长老守住丹室四角,一言不发,敖洁洁同样守在一旁,然眸光半愤半忧,在仙儿与燚明飞身上切换。

丹室内疗伤镇魔如火如荼,而那扇门外,流言蜚语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播开。

方才燚明飞抱着仙儿,一路疾驰来至灵玄仙府,过程中自然难避人耳目,四大长老皆在丹室内护法,无人控zhì

局面,阻止流言散布的情况下,各种妄自猜测的版本在岛上流传开。

初上岛便贪图少主仙容玉貌高富帅,登徒子本性再也抑制不住,趁着四下无人的机会对少主亮出魔爪,少主武力不敌,遭受**摧残,终至引发体内魔气。

岛上诸多流传版本,以此最受追捧,毕竟燚明飞一身寝衣抱着仙儿进入灵玄仙府的画面,可是有不少弟子亲眼目睹。

“如此说来,以后我们不就得唤他姑爷了?”

距离灵玄仙府数里的一处空旷草地,十数名来此采集练功所需草药的女弟子围坐一团,其中一名“高瞻远瞩”的女弟子忽然如此问道。

“要唤你去唤,他和少主没名没分的,这声‘姑爷’我可唤不出口。”

“虽然没名没分,但却有实,他总不见会对我们少主始乱终弃吧。”

“他以如此方法得到我们少主,手段卑鄙下流,就算他肯娶少主,我们少主还未必肯嫁呢!”

“依我看他的本质也非如此不济,之前若非他出手击毙那魔头,我们所有人说不定都已遭害,而且当时他智斗那个六金刚时的从容机智,我看就连柳长老与枫长老都比不上他,他如今做出这种事,要怨也只怨少主实在太美了,少主那张面容,别说男子,就连是生做女儿身的我,平日见了少主也会舌头打结,不能自已。”

“这倒也是,以我们少主天仙下凡的容貌,世上本就没有年轻男子能把持的住,之前我留意过,枫长老座下的几位师兄,有好几次都偷偷瞄少主,有一次我还撞见枫长老训斥他们呢。”

“其实,依我看少主和他还蛮般配的,我打听过,之前来犯的那个大魔头,可是世间少有的绝世高手,他能将大魔头灭于掌下,那身修为实力别说在他这个年纪,就算是经验丰富,功力深厚的前辈高人里,也是凤毛麟角,若放到同龄人里,他更是独一无二。”

“不说实力,就是他所表现出的智慧和我们认识的几名师兄相比,也是一个天一个地,除此之外,若论相貌他也远远胜过岛上的师兄师弟,实力,智慧,相貌,三者叠加倒也能配得上少主,然最令人担心的却是……”

“就是他那登徒子的**本性,他今日轻薄玷污我们少主,不知哪天又会招惹上哪家的小姐千金,我们那天仙少主若真做了他娘子,日后为他这**性子可有的气受了。”另一名女弟子强行接过话头,语气中大有怨怼,似乎是本身有过类似经lì



“干脆用条链子把他锁在我们仙灵岛上,让他日日夜夜就对着我们少主,谅他再**登徒子,也难弄出什么花样来。”

此言一出,顿时引的一众女孩哄笑。

“咦?你们拥作一团,在这儿笑什么呢?”正当少女们扯的兴起之际,一道清灵悦耳的声音破入,声虽悦耳,但其中一丝担忧,透露声音主人此时此刻的内心。

众女目光寻声望去,随即……愕然!

磬儿!

日月更替,丹室内紫火渐渐收敛,魔气的压制终于进入尾声。

“呼~~~~~~”吐出一口长长浊气,燚明飞收功纳诀,一步想要起身,谁知浑身失力,步下一错,整个人失衡侧倒。

柳长老眼明手快,身形疾驰扶住燚明飞。

同时,其余之人围聚到仙儿身边,梅长老最先出手探脉,诊视仙儿的状况。

“只是体力透支已而,需yào

十数天的调息修养。”燚明飞借着柳长老之力,堪堪站直身躯。

“这次魔气爆fā

的状况比先前严重许多,我之九紫离火消耗泰半,方能将魔气压下。”语毕,目光自仙儿身上移开,扫过敖洁洁五人。

“我明白此刻你们心中,最想知dào

的定是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不过在告sù

你们细节之前,有件攸关生死存亡的大事,需yào

进行。”

“嗯……,生死存亡的大事,难道是?”柳长老似乎回忆起什么,惊问道。

“不错,之前所说的那件事,该进行了。”

018 屈原投江~明飞跳海

紫曜明堂,在磬儿的搀扶下,燚明飞立足明堂前苑,目光落在被破坏的房门与苑中花草,看似游离,实则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扶持着他的磬儿一言不发,微翘的嘴唇,透露一丝少女不满的情怀,自从灵玄仙府迎回燚明飞,一路上这幅神情便数度徘徊磬儿眼眉间。

“磬儿,你确信昨夜未听到任何响动是么?”

“嗯……哦,正是如此,少爷。”失神的少女慢了半拍方醒转,回话的语气不似平日那般热情迎合,冷淡中尚透露几分怨气。

燚明飞将磬儿的态度收入眼底,却不以为意,磬儿的回答,让他对昨夜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有了概括掌握。

紫曜明堂的残桓断瓦是九紫离火造成的,也只有九紫离火的特性,才能在不弄出多少响动的前提下,将竹屋草苑烧残至此。

而这一幕无疑是在自己失去知觉的睡梦中发生的,基于九紫离火这点,燚明飞推断摧残紫曜明堂的罪魁祸首正是自身。

如此看来,自己今早醒来时身在净莲池,也非出于旁人手笔。

虽然不明深层缘由,但既然牵扯九紫离火趁自己睡梦中自行运作,此事便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倏然,燚明飞脑中浮现出两只相貌稍异的重明鸟形象。

“既然卧房已毁,那今夜我便住客房吧。”燚明飞吩咐到,然而一旁的磬儿却显露出神表情,似乎没听到燚明飞的话。

“磬儿,磬儿……”

“哦,少爷有何吩咐?”

“方才我已‘吩咐’了,只不过你显然未听入耳,在我重申前,可否先满足我的好奇,自灵玄仙府回转,一路上你魂不守舍,究竟所谓何事?”

磬儿神色一动,复杂的目光投向燚明飞,凝视半响,方鼓足勇气道:“少爷,您准bèi

何时迎娶少主?”

……

“啊呀,是我疏忽了,磬儿你已烧的如此严重,身为主人我竟无一丝察觉。”

“少爷,磬儿没有发烧!”

“你若未烧,便是我自己在烧,而且非常严重,以至于连听觉都出了问题。”

“少爷,请莫戏弄磬儿。”

“磬儿,请莫戏弄本少爷。”

“少爷!”磬儿急的双眸泛湿,氤氲水汽催逼,眼看泪珠就要夺眶而出。

“停!别让它留下来。”

“若非少爷故yì

戏弄,磬儿又怎会……”磬儿拭去眼角溢出的少许泪莹,满腹委屈的道。

“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将我,你们少主,以及‘迎娶’,这风马牛不相干的三者窜连在一起,竟然还控诉我戏弄?”

“怎会不相干,少爷对少主做出了那种事,难道竟不准bèi

娶少主么!?”磬儿叱喝道,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敢问这位‘州官’,我究竟对你们少主做了何等必须迎娶她的事了?”

以现今大宋的贞洁观念,净莲池中发生的那一幕,确实足以让燚明飞为仙儿的清白担起责任,但是发生的那一幕,天知地知,燚明飞知,仙儿知,除此之外绝无第五者知晓。

仙儿尚昏迷不醒,燚明飞自己也未透露半句,净莲池发生的一切绝不可能为外人所知。

如此,这“迎娶”两字从何来而,燚明飞虽有猜测,到也更乐意一听详细解说。

“少爷,你莫瞒磬儿了,少爷与少主衣衫不整的出现在灵玄仙府,如今整个仙灵岛上的姐妹,还有谁不知少爷把持不住,强占少主之事,大错已铸成,苛责无用,磬儿只盼望少爷从此以后能好好对待少主,少主身世可怜,还望少爷能让少主往后的日子幸福快乐。”

说到此,二八年华一声幽叹,泪珠已止不住淌落眼眶。

“子胥既弃吴江上,屈原终投湘水滨。屈原大夫,原来当日湘水畔的你,是经lì

着如此一番心情呐。”

“古有屈原投江,今有明飞跃海,磬儿,本少爷这就跃海去了,若柳长老有事寻我,就让他到海里去寻我,哦对了,记得让他带粽子来,别忘了,我要芙蕖桂花蘸糖馅儿的。”

燚明飞面露怪笑,随即目光远投,跨过紫曜明堂四周景物,仿佛落到那仙岛外的无尽沧海中。

“屈大夫含冤受屈,悲愤投江之义举,与少爷所作所为无半点共同之处,如何古今呼应。”知燚明飞不可能去投海,一番做派只是进一步戏弄嘲讽,磬儿语气更为委屈,神态凄楚,仿佛就要步楚辞创者的后尘。

相比燚明飞,此时此刻的磬儿似乎更适合与九歌之主的心境古今呼应。

“屈原受冤,本公子如今同样受冤,为何不能古今呼应。”

“公子哪有受冤,您衣衫不整抱着昏迷少主出现在灵玄仙府,这一幕不知被多少姐妹见着了。”

“本公子昨夜梦游,今早醒来时巧逢你们少主魔气发作,本着扶危救困之心,将她送至灵玄仙府,并几乎耗尽一身九紫离火,为她镇压魔气,如此便形成你那些姐妹所见到的那幕。”

“公子,您……您并未趁机强占少主?”磬儿语气明显透露一丝欣喜。

“你们那位少主豆蔻青涩,花开未半,何来魅力引本公子去强占?”燚明飞不算言不由衷,仙儿确实至美至洁,但这份特质,令她身上的“人味”太过稀薄,况且豆蔻年华的她,严格算来只是个“女孩”,算不得“女人”。

磬儿双颊绯红,面带羞愧:“难道岛上姐妹中流传的……”

“蜚短流长,若不具备夸大事实,妄自猜测的特性,又怎会引的古民今人深恶痛绝。”燚明飞一副“本公子理解”的表情。

“是磬儿无脑,蠢信流言,请公子降罪。”

“‘蠢’字加身,便已是罚,无需另增罪惩了。”收敛“跃海”步伐的燚明飞,回身走向紫曜明堂的客房,明堂主卧受九紫离火摧折,短时间内是无法栖身了。

目送燚明飞背影,磬儿目光羞愧,然羞愧中却另有一分放松,这份放松是为主人终究还算正人君子,未曾做出强占女子的淫邪恶行,更是为……

哈!

一夜过去,灵玄仙府前那一幕再经渲染,仙灵岛上已是无人不知。

为救身染魔气的仙儿,燚明飞拼着耗尽九紫离火为她驱魔,最终成功保住仙儿一命的他,内元透支,身弱体虚,就连站立都无法做到。

他最后由磬儿搀扶回去的那道背影,被一旁偷偷窥视的几个多事丫头渲染的无比高大。

尤其将这道背影,与此前诛灭鸠摩罗难,智压诡诈六金刚的那道伟岸壮硕身影两相呼应……

为了自己的女人,即便耗尽内元危及生命,也毫不退缩。

虽然淫邪无耻,却也不失男子汉大丈夫的担当。

因为这后续的一幕,仙灵岛上出现两种不同的声音,一者维持原判,认为燚明飞荒淫无耻,不堪为伴,而另一方却认为,燚明飞虽对仙儿做出那等淫行,但归根到底也是出于爱慕,爱慕之心无错,只是方法过程太过霸道强横,然观其毫不迟疑为仙儿付出的言行举止,倒也未必不能成为一生良伴。

“平心而论,若有男子愿意为我如此付出,我这辈子必跟定他了。”一名眼眉含着**,内心不知翻腾着何种旖旎的女弟子,语带羡慕的道。

“呸!不知羞,他对少主可是用强的,只要有男人原意为你付出,即便用强的你也不在乎吗?”女弟子的花痴语态顿时引来攻击。

“磬儿已经解释过了,燚公子并未用强,他与少主是两情相悦,再说了,若有男子愿为我付出生命,即便他用强来的手段得到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妮子!越来越不害臊了,燚公子那样的才俊,他对少主是会用‘强’,但若换做是你的话么……嘻嘻,怕是要由你去‘强’他喽。”

一群少女顿时笑闹做一团,原本分作两边的阵营霎时间,乱的红蓝难辨。

“一群不知轻重的小丫头,今夜就是满月,长老再三叮嘱,初次修练镜花水月必须慎之又慎,你们心法口诀可都背熟了,还有空聚在一起说三道四,东拉西扯。”

一道威势声音强势破入。

“啊呀!是妙可师姐!”

“妙可师姐,我这就去温习!”

“妙可师姐,我也马上去温习,可别回报给荻长老!”

围聚一团的女弟子顿时作鸟兽散。

稍具年龄的清秀女弟子目睹化作鸟兽的一众同门,无奈叹息。

镜花水月修练时,若太多人聚合一处,彼此灵气会产生干扰,使修行徒增凶险,因此今夜初次修练镜花水月,弟子们是以各自分散的形式修法,如此一来功力深厚的四大长老无法兼顾所有人,修法时若遇危机,唯有依靠自身化解。

因此,对术法口诀的熟练显得尤为重yào



暗夜时分,满月高挂,月华莹莹照下,皎洁月光包容着特殊灵气,哺育着大地上万般生灵。

仙灵岛上,镜花水月之修行拉开序幕,众多仙灵弟子散布全岛,手捏法诀,口诵密咒,吸引勃勃月华倾注自身,奠基凝法。

月华洒落紫曜明堂,无需修法的燚明飞,因为仙儿驱魔元气大损的他早早睡下,他所暂居的明堂客房万籁俱寂,虫鸣鸟语似乎都体谅他之劳累,不行打扰。

倏然,一道身影步若幽魂,无声无息接近。

——燚明飞!元气大耗且又疏于防范,如此疏忽,死无埋怨!

019 蝉(求收藏!求推荐!)

寒雾引杀机,

满月降凶劫,

月华照血刃,

雾寒遮诡身。

满月当空,诡异身影一寸寸接近紫曜明堂,今夜是岛上弟子初次修练镜花水月,岛上各处守卫可谓薄弱到极点。

转眼之间,明堂客房近在咫尺。

三丈、二丈、一丈……

黑影来至客房外,透过斜支着的窗户,窥探室内情况。

榻上一人平卧,覆盖的单薄被褥难掩壮硕体格,气息悠长平和,显是已入梦。

黑影调息内元,手中匕首在月下亮出寒光,随即……

嗖——!

乳燕投林般,身形自猛然掀开的窗户中射入,入身房内,黑影毫不迟疑,匕首来势汹汹,直取榻上燚明飞周身要穴。

叮——!

一声脆响,惊扰了夜空,惊散了浓雾,更惊震黑衣人怀揣着的一腔十拿九稳。

匕首未达成目标,一柄普普通通,但内中灌入不凡真气修为的长剑挡住了去路。

黑影目光移转,朦胧月华下,赫见另一道黑衣黑裤,身材完全笼罩在宽大斗篷下,脸上覆盖网纱面罩,难见真容的身影出现在床榻旁。

长剑挡住匕首,这名网纱覆面人更是将黑影能触及燚明飞的路线完全封死。

黑影眼中充满惊骇,此时网纱覆面人轻喝一声,功力显露饱提之态。

霎时间,黑影只觉匕首上传来极大力量,迫的她整个人倒飞出去。

轰轰轰——!

黑衣人撞破竹门,身形退至苑中,网纱覆面人也紧追而出。

霎时间,两人立身苑中,兵刃对峙。

“你是何人?”黑影沉声问道,声音略带嘶哑。

月华照下,黑影曝露在月华光源中,只见他同样带有覆面,只不过并非网纱,而是一副简单的脸谱面具。

“他是我自仙灵岛隐秘人员中借来,特别为你而准bèi

的人。”门口被撞破的卧房内,烛光亮起,燚明飞壮硕身躯,在扣实的纸窗照出人形框影。

目睹这一幕,黑影眼中惊骇更胜:“你早知会有人来袭?”

窗后的燚明飞并未立kè

理睬他,印在窗上的人影转为坐姿:“自现在起,铺纸、研磨,润笔,直至我笔下划出此人名姓,在此之前,解开他之伪装,证明自己吧。”

这句话当然不是对黑影说的,“证明自己”四字出口,网纱覆面人目露精芒,随即长剑流转,剑锋直指黑影。

印在窗上的燚明飞身影,照出取纸平铺的动作。

黑影本不想多言,但实在忍不住问道:“燚明飞,难道你早知我之身份?”

就在黑影问出当下,网纱覆面人已展开攻势,飞身环剑,凌厉攻势杀向黑影。

黑影见状,身形流转,数十道利芒自双手蕴化间射出,直取网纱覆面人周身要穴。

叮!叮!叮!

长剑轮舞,网纱覆面人尽挡利芒于剑下,却也因此身形受阻,攻势顿止。

“当日与六金刚对峙之时,我脑中就冒出一个疑问,寂灭寺那边对此次进攻真有十成十的信心么?他们难道不曾考lǜ

过,一旦进攻之举失败,该以何种后续方式达成目标?”

燚明飞的声音自窗后平缓飘出,印在窗上的身影,显示他已将纸张铺平,开始磨墨。

黑影利芒再出,飞雨卷空般袭向网纱覆面人。

叮叮叮——!

网纱覆面人身形流转,长剑轮舞挡尽利芒暗器不止,更借旋转之叠势,剑锋绞向黑影。

“当时的我并不清楚,寂灭寺有何后招,我只是设身处地将自己放在寂灭寺的立场,发xiàn

有一种方法,与当时的情势可说是契合的天衣无缝。”

长剑绞杀而来,黑影心知匕首对敌不利,即刻舍弃匕首,自腰间旋出两把伪装成腰封的软剑。

软剑现踪,网纱覆面人已掠锋攻至,剑锋直取黑影咽喉。

叮!叮!叮!叮!

两把软剑旋开,组成严密剑网,挡下网纱覆面人一连番凌厉攻势。

“当日之战,仙灵岛弟子死伤众多,若有心人选择其中一名,甚至几名弟子易容假扮,借此在岛上潜伏下来,若当日寂灭寺进攻之举失败,便由这个角色接手任务,伺机出手。”

此言一出,黑影身形一滞,身法应对间顿显慌乱。

“除此之外,鸠摩罗难当日一个举动,也引起我的怀疑。”

印在纸窗上的背影,燚明飞研墨的动作幅度缩小,渐渐进入尾声。

“当日鸠摩罗难显然是与寂灭寺其他人一同来到岛上的,依言行看来,寂灭寺其他人未必知晓他施展逆婆娑降神法,附身副体之事,但撇开此点,鸠摩罗难与寂灭寺其他部众立场绝不可能二至,换句话说,当日他来岛上的目的也是为了对付灵女。”

叮!叮!叮!叮!叮!叮!

软刃长剑交拼不绝,金鸣声鼓耳穿膜,网罩覆面人技高一筹,长剑单锋挥洒,力压黑影左右双手的软刃。

“但是鸠摩罗难能在岛上任意活动后,他最先选取的目标却非冲突集中的灵玄仙府战场,而是出现在神蛊蚕皇栖息之地,而在高君皇与大黑山联手之前,鸠摩罗难从未对仙灵岛露出任何方面的意图,如此不得不让我产生某个推断,开启克制沙竭罗另一神封印的关键,除仙灵灵女外,尚有……神蛊蚕皇!”

叮!

网罩覆面人长剑灌注真力,当头一招力劈华山,强悍劲道震的黑影手臂发麻,软剑交叉抵挡,仍是落于下风。

此时,印在窗上的燚明飞身影,已完成磨墨与润笔,笔锋坠下,染墨之毫在纸上书写起来。

“基于这点推论,我猜错若寂灭寺真如我所料,已派弟子易容改扮混入岛上的话,那他们欲对付的目标便有两个,拥有灵女血脉的仙儿,以及已与神蛊蚕皇不分彼此的……我。”

“仙儿身为灵女,又经过先前寂灭寺之事,岛上之人对她的保护空前严密,一时难寻机会下手,如此情况下,他们的另一目标我本人,不但无人保护,更因为为仙儿驱除魔气而元气大损,此消彼长,他们将选择何人下手自然不难预见,哈,我尚有一笔便要完工,看来你今次无法证明自己了。”

最后一句话传出,网罩覆面人闻言,攻势骤然凌厉数倍。

叮!叮!叮!

嗖——!

快剑三连击,攻的黑影措手不及,三剑之后,第四击迅雷般疾驰而来,黑影堪堪躲开咽喉一剑,但面具却无法幸免,被剑锋挑飞。

“好,笔走龙蛇,大功告成。”屋中传来燚明飞的兀自喝彩。

同时,窗户开启,照出内中那张端坐桌前的从容俊颜。

燚明飞随手一甩,运转巧劲,落笔书写的纸张化作一把旋转利刃,急速切向黑影。

纸化之刃切来,黑影下意识探手接住。

月华照下,失去面具的黑影,与其手持之纸同时暴露在朗朗洁月下。

磬儿!

020 螳螂(厚颜再求收藏)

月光!面具!

皎洁光芒所照出的真相,面具下隐藏的面容,探臂欲取他性命的,竟是令燚明飞感叹侍女好求,知音难寻的磬儿。

“你……你早知是我?”磬儿语露惊恐。

“这并不难猜,既然得出神蛊蚕皇是开启封印另一关键的答案,甚至以鸠摩罗难当日上岛后的举动,判断神蛊蚕皇可能比灵女更为重yào

,寂灭寺若真有人员借那一战潜伏下来,无论从两大目标的重yào

性,还是动手的难易程度,理该将目标锁定在我……”

神蚕古衣在身,孔雀东南飞立发,燚明飞气定神闲地步出,脸上苍白的他看起来元气尚未恢复,但那一脸从容,依然承载着那份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笑容。

“……依此推算下去,即将目标锁定为我,那自该寻找机会接近,如此一来,我向长老要求侍女之举,自然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磬儿闻言,惊容更胜:“你是故yì

向长老要求侍女,创造让我接近你的机会?”

语毕,忽又想到另一件事,更为大惊失色:“难道说,为灵女驱魔耗尽元气,也是你刻意制造的假象?”

燚明飞哑然失笑,一副朽木扶不上墙的表情:“当日疗伤驱魔后,是你亲手搀扶我回到此地,如此距离下,你尚探不出我究竟是真耗还是假耗么?”

“那为何……”

“无巧不成书,此前刻意渲染侍女之事,自然是为引你入彀,但仙儿魔气发作却非事先计划,不过经lì

镇压魔气一事,我确实元气大耗,更判断你必不会错过如此机会,亮出獠牙,因此将计就计。”

燚明飞随手指着另一边的网纱覆面人:“你非仙灵岛之人,自不知仙灵岛暗中尚有高手隐藏,这些高手数量不多,实力武功也不堪与四大长老持平,因此之前面对寂灭寺一众,并未出手,如今倒正好用在你身上。”

目光流转,投注网纱覆面人:“方才我有言在先,在我报出她之姓名前,挑破其真身,方才纸飞面破,算是同期而至,你已证明自己了。”

目光再度回转,返到磬儿身上,眼神中透露惋惜:“磬音清灵透骨,心思却阴毒凶险,磬儿,你让本少爷好失望啊。”

“哼,燚明飞,你不用装模作样,论心思我远不及你,从一开始你便没打算相信我,失望?哈哈,无心无情,事事冷酷算计之人,何来失望可言?”磬儿一双软剑横在身前,目露杀伐决断,身份被揭穿,明白自己由始至终都被人操控于掌心的少女,眼神透露着决绝。

她明白,接下来的每一瞬,每个动作,都攸关自己生死。

“无心可跳出七情六欲,无情可使耳聪目明,见微知著,冷酷算计只为立身于最终胜利者的那阶高台,燚明飞能先灭鸠摩罗难副体,再揪出你这根暗处芒刺,便是拜此无心无情所赐。”

被指为“无心无情”,燚明飞却浑不介yì

,目光流转,瞥过天际月空。

“天色已晚,你伪装潜伏之局已破,我们就别再浪费时间了,擒下她,我要自她身上得到更多大黑山的情报。”

燚明飞立足一旁,冷酷无情至不起一丝波澜的声波,向网纱覆面人下令。

“想让我出卖师门,做梦!”

双剑流转,磬儿眼神一凛,持剑攻向燚明飞。

既然燚明飞元气耗损是真,此刻的他必然虚弱,相比起网罩覆面人,燚明飞无疑更为好取。

网罩覆面人是仙灵岛指派来保护燚明飞的,见利剑向燚明飞攻去,网罩覆面人身形流转,身法疾驰,长剑速攻磬儿几处要穴。

然而方才数度显露听风辨位之能,绝对能得知长剑逼近的磬儿,对于身后袭来之剑竟是毫无反应,一双软剑任然锁定燚明飞。

软剑凌厉攻来,燚明飞抽身挪步,借左移劈开剑势。

软剑徒劳无功,此时身后长剑已杀至,磬儿不及回身,一双软剑运至身后,反切一击。

叮——!

两对一,一对软剑运劲不足,不敌网罩覆面人蓄势长剑单锋威力。

噗——!

一双软剑未挡尽攻势,残余剑qì

透体,磬儿内腑受创,一口鲜血顿时喷出。

口吐朱红,眼中却满是诧异,气耗体弱的燚明飞,方才那一避,为何避的如此顺利。

脑中瞬间回放燚明飞方才动作,那躲避自己攻势的一挪,每一步,每次落足,仿佛都经过精心计算。

“不必惊讶,既然鸠摩罗难能派你卧底,相信你必有几分视死如归的特质,方才毫无退路情形下,你不理身后攻来之剑,只求伤我之举,并不难猜,早在见你持剑攻来一刻,我就做好你身后之剑围魏救赵不成的准bèi

,选定最佳退路。”

燚明飞语调孱弱,气元不足之状明显,但言语中仍充满自信。

网罩覆面人一剑伤敌,并未持续再攻,立于磬儿一丈之外的她,又一次将磬儿进攻燚明飞的路线全部堵死。

“事实上,方才离屋之后,我选择那处落足停身,便是因为那处地形,可退,可进,可侧,可移,四通八达,无所滞碍。”

饶是这些时日相处,已对燚明飞有了一定掌握,磬儿依旧目露惊骇。

心机!

还是心机!

算计!

仍旧算计!

这似乎已成为燚明飞的代名词!

“如此精心布置,就是为了向我炫耀你的算无遗策吗?”磬儿叱声中透露一股无力。

“人算有穷,天算无尽,‘算无遗策’四字,肉体凡胎岂有资格承担。”

燚明飞语调依旧虚弱,语气依旧平静,那双隐藏着离火重瞳的双眼,眼神流转,在磬儿四周的某个位置停留了一瞬:续道:“所谓算计智谋,不过相对而言,如果以你为目标,本公子倒是有绝对自信,承接‘算无遗策’之荣冠。”

“你——”磬儿怒火攻心,伤势再催,又是一口心血涌上喉间,被她强行压下。

“身伤心颤,你已无胜算,束手就擒吧。”少年嘴角露出自信笑容,微微抬手,示意网罩覆面人出手擒捉。

“燚明飞!我绝不会如你所愿!”

倏然,心知胜算全失的磬儿,做出惊人之举,她放qì

双剑,功力灌入掌心,反手一掌击向自己的天灵。

“阻止她!”燚明飞沉声一喝,网罩覆面人闻声而动,身法疾驰,出手探向磬儿。

然而,网罩覆面人终究慢了一步,磬儿反手一掌,抢先一瞬与她脑门接触。

霎时间,四周空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

网罩覆面人眼中透露不甘,燚明飞那对离火重瞳露出失望,以及最后一刻,磬儿那对眼中的……疑惑!

时间终究不会停止转动,失去气息的少女身躯倒落苑中,尘归尘,土归土。

燚明飞慢步上前,目光落在倒地不起的身躯上。

……

……

……

“可惜了。”

“是可惜无法从她身上得到大黑山进一步的信息,还是可惜失去了一名嘘寒问暖的优秀侍女?”网罩覆面人收剑立身,目光停住在燚明飞脸上。

“大黑山门徒众多,牵连广泛,有关这个组织进一步的信息,来日方长,总有办法得到。”燚明飞缓缓挪步,以他如今体力,方才一番凝神严阵以待的戒备,已让他脚步虚浮。

“哦,果然如此,比起公事,果然还是私心作祟,如此乖巧伶俐,又懂得嘘寒问暖的小侍儿,确实令人难舍。”

“乖巧伶俐,是为阴谋暗算的达成铺设道路,且仙灵岛地处极南,周年仲夏,我又是火属功体,‘嘘寒问暖’大可不必。”燚明飞功力流转,离火炎身之力在他体内畅行无阻,炎流虽小,却也源源不绝。

“如此说来,你那声‘可惜’,既非为公,也非为私喽?”

“天地浑开,大道运行,阴阳纠缠,难分难解,阴阳既然是如此,公私也不例外,公中有私,私中含公,如此方是红尘,方是人间。”

“如此,那声公中有私,私中含公的‘可惜’,究竟因何而发呢?”网罩覆面人的眼神大为好奇,好奇中甚至带有一分刁难。

“‘无心无情,事事冷酷’,这八字便是在她眼中的我,既然如此,那我所可惜者,自然是……无法将操捏在手的猎物,玩弄摧折至心神破碎,脑智皆溃。”

仙灵岛西南角落,僻静幽林内,一名面貌平庸,身材成熟的少女缓缓步出林中,一身仙灵弟子的衣装,身上散发着淡淡灵气波动。

少女一步一沉,气息浊乱,周身真气灵气两厢交缠,体内各种力量的鼓噪状态,显然在片刻前,甫经lì

一场动荡。

动荡透骨穿肤,化作重重难以掩饰的表象,自少女身体透出,引乱身周丈圆花草林木。

然而在修练镜花水月的满月莹洁下,少女一双狡黠灵瞳,透露出交错复杂的眼神,不甘、庆幸,以及……得yì



“燚明飞,自作聪明如你,怎么都想不到,磬儿那傻丫头从头至尾不过一具傀儡,身为真zhèng

潜伏卧底的本姑娘,现在可要功成身退了。”

021 黄鸟翩翩来

月华静虚凝狡影,

花林丈木汇藩篱,

明照急行声稀疏,

碎碎叠叠向沧溟。

月光下,一道娇小纤瘦身影岌岌碎步,向仙灵岛西南海岸前行。

急行奔驰耗力甚剧,然相貌平庸的少女,一双狡黠眼眸却透露得yì

与收获,跑动中目光频频高抬跃空,投向远不可及的仙灵岛东南方。

“哈哈哈,燚明飞,你这自诩聪明绝顶的蠢材,轻而易举就着了本姑娘的道,根本就是人头猪脑。”

得yì

之情溢于眼眸,倏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立足不稳倒地。

——哼,燚明飞,得知当日你在灵玄仙府前灭杀明王副体,智败小六子后,本姑娘便对你的智谋有了掌握,之后你大张旗鼓,将侍女之事渲染的沸沸扬扬,用意如何你以为本姑娘猜不透么?

——以你当日算计小六子的智慧,至少有五成机会,猜出我们寂灭寺会为此次行动留下后招,趁仙灵岛弟子大批身亡之际,乔装易容,李代桃僵。

——而当日明王上岛之后,不先赶去战场,反找上神蛊蚕皇,此等行径落于你眼中,有八成机会令你推断出除仙灵灵女之外,神蛊蚕皇同样是我大黑山之目标,重yào

程度甚至超过灵女。

——如此,得出我们寂灭寺已有人易容潜伏结论的你,便能顺势推断出这些人的目标有二,而比起受重重保护的灵女,神蛊蚕皇却是疏于防范,以你燚明飞先前显露的智慧,必会借此排布计策,刻意制造出让潜伏之人接近的机会,哈哈哈!索求侍女之事弄的如此沸沸扬扬,燚明飞,如此举动你竟天真的以为不会惹人怀疑。

步间下意识放缓,少女神思渐渐沉浸在自己杰出精妙的排布策局中,嘴角再度溢出一抹笑容。

她相貌平庸,但嘴角笑容却甜腻靓美,与那副平庸面容有稍许不容。

更为不容的是她一双眼眸,清澈明亮中,却同时夹杂着浑浊邪恶,犹如正邪阴阳共存之太极,混混沌沌,清清浊浊。

无论正邪,如此一对玄幻奇特的眼眸都于“平庸”无缘,可她们却偏偏生在一张毫无特色的平庸面上。

——得知侍女之事,本姑娘稍稍推敲,你的小算盘便暴露无遗,燚小子,你以为我们大黑山就只有小六子这一个蹩脚的智者么?告sù

你,本姑娘可比小六子厉害多了。

——既然极大可能是燚小子你摆出的请君入瓮之局,本姑娘便将计就计,你万万想不到,我大黑山在控魂操命之道上的实力吧?磬儿那傻丫头自从成为你侍女之后,整日乐的眉开眼笑,处处以你这个“足智多谋”的公子为荣,她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因足智多谋的公子之愚蠢而枉死。

少女眼眸透露一抹惋惜,不过稍瞬即逝。

——真zhèng

绝顶聪明的本姑娘,推断出你一切布局,不过为防我有所错判,高估你的智慧,本姑娘尚存一丝怀疑,如你从头至尾根本未看破寂灭寺有人潜伏一事,那受本姑娘控zhì

的磬儿傻丫头,今夜便能取下你这神蛊蚕皇,为我寂灭寺建功立业。

少女步下更缓,鼻息中渐渐浓郁的水汽,告知她已离海不远。

——哈!结果燚小子你虽远远不如本姑娘,但尚算有些智慧,侍女之事果然是刻意排布,如此,受本姑娘术法操控的磬儿傻丫头,便成为本姑娘的替死鬼。

——无巧不成书,施展控魂术法本会引起强烈灵能波动,然今夜全岛修练镜花水月,灵能波动络绎不绝,浑水摸鱼根本无法察觉。

少女感应转到自身气息上,自体内至体外,勃勃灵能波动煌煌耀目,灵波炽烈,若非此刻全岛皆修镜花水月,想要瞒过术法高手耳目就只能凭运气了。

——哼!既然侍女之事是局,那本姑娘便将局就局,已证实燚小子得知卧底留存岛上,本姑娘便不能再呆,然而燚小子你自作聪明,以为磬儿就是那暗藏卧底,本姑娘便促成这一误会,让你亲手将对你心心念念的侍女送入幽冥。

——哈,燚明飞,待本姑娘脱出这片孤岛禁锁,便将真相传回仙灵岛,哼哼哼!到时候,本姑娘倒要看看,燚小子你这自诩的天才绝智,该如何面对后续蠢材白痴的“美名”。

少女眉眼更显得yì

,她离海边已不过数十丈。

顿足而停,少女目光流转,立身之地是一处灌木围绕,灌木之外更有一座海边岩洞,少女身形偏转,疾步进入岩洞内。

洞内昏暗一片,湿气沉重,“哗哗”浪声轻劈岩壁,与海风呼啸交叠,编织出一曲洞外不得之浪巅风驰。

少女探入岩洞,在洞壁上摸索了片刻。

咔——!

壁上一处岩石发出异响,少女单臂发力,顿时将一块岩石扭下。

岩石取走,露出内中乾坤,一波幽幽蓝光散出,蓝光不强,氤氤氲氲,照的洞内景物脱出黑暗。

少女探手一取,一颗握拳大的宝珠莹莹透透,幽幽蓝光自珠身透出,更为强烈的光源印入海水,顿时满洞生辉,丈海幽波。

“哈,好宝贝,娘亲想死你了。”少女眼神痴狂,宛如对待疯狂爱慕的情郎般,亲吻着宝珠流光剔透的表面。

唇自宝珠上离开之时,带出数道柳絮般的幽兰,宛如贪婪的孩子甫尝了一大口麦芽糖,糖粘贝齿,拉出道道难以抹去的贪嘴痕迹。

“哈,想要越过这片丑海回到岸上,又何须渡海大船,只要有这颗‘玲珑妙玉’宝贝儿在手,绕是本姑娘不精水性,不也依然能以宝贝包裹,避水破海,回到我们大黑山。”

脱身在即,少女兴奋的将内心想法宣之于口。

她明明知dào

,此时此刻,脱口之言绝不可能有人回应。

然而,真是绝无可能么?

“宵小之辈,你逃脱之路,怕是已走到尽头了!”

轰轰!

不该出现的声音传入耳中,少女大惊失色,瞬间僵硬的脖子费力转动,目光寻声望去……

柳风剑舞!荻煌刁斗!千古枫芒!

柳、荻、枫三人身影,印入少女无法置信的双眼。

“大黑山之宵小,我们三人一路容忍你至此,如今终到了现身之刻,束手就擒吧!”

022 一举成擒

慌!慌的无以复加!

乱!乱地错头颠倒!

一声“束手就擒”,三大长老的身影随着这声怒喝,直直轰入少女眼中,破了眼,裂了心,更摧折三魂七魄!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绝不会有人回复的问题云绕少女心头,千丝万缕的杂乱信息,最终汇流一处……

这是陷阱!

“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将释fàng

蓝色光芒的宝珠双手合拢抱在心口,少女脚下退了数步,语露颤音,楚楚可怜。

“燚少侠交代,此女生性狡诈,我们若出手抓捕,便无需听她任何发言,动手吧。”荻长老最先察觉一脸凄楚可怜的少女,体内隐隐散出微弱术法灵波。

另外两长老闻言,神色平静,气机却随目光锁定少女。

少女眼神一滞,立kè

收敛体内运转的灵能。

“哼!‘燚少侠交代’,堂堂仙灵岛,如今难道都成了那燚小子的奴才不成!”少女神情语气抛却楚楚可怜,转为讥讽不屑。

谁知,听闻此言,三名长老嘴上毫无回应,柳枫两人封锁少女一切退路,荻长老却身形疾驰,举掌攻来。

——嗯?怎会!?

三大长老的反应完全在预期之外,原本在少女计划中,他们听闻自己讥讽挑拨之言,心神必然陷入瞬间挣扎,这一瞬间将为少女劈出逃生之路。

然而现实诡异,三人闻言,即刻展开攻击。

事态再度脱出掌握,少女收敛心神,应对荻长老的攻击。

单论修为,她自讨不是荻长老对手,幸好少女生平对敌,几乎没一次是依靠真zhèng

实力。

嗖!

一把白色粉末洒出,同时素手一翻,几点寒星借弥天粉末掩护,激射而出。

然而,就在少女打出粉末同时,荻长老一道掌力抢先轰出,强风压境,粉末被逼回,同时她双掌凝聚功力一阵翻飞,隐于粉末中的几点寒星,尽数被灌足功力,刀剑难伤的双掌击落。

少女目中再露惊骇,身形流转闪避逆袭之粉末,堪堪躲过之后,只觉烈风扑面,杀招已至。

心念转动,少女频频祭出救命法宝,忍痛弃了怀中的宝珠,身形流转,两把短匕现出,洞内幽光微照,照的短匕蓝芒闪闪。

——嗯!有毒!

荻长老窥见短匕,判断出锋刃上蓝芒,心无波动,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或者说,一切皆在燚明飞预料之中。

“那幕后之人生性狡诈,实力或许不强,但若与其对敌,虚防暗器毒术。”

燚明飞的话回荡耳边,荻长老不由再度生出一分佩服,她一生修行,却无缘得见仙神,不过若说料事如神,舍燚明飞其谁。

少女双匕现出,凌然攻向荻长老,荻长老凝神对敌,同时半数注意力放在预防对方毒术暗算上。

噗——!

双匕刺击,锋刃将至荻长老身躯之时,匕首内突然喷出两道绿芒,绕是荻长老早有准bèi

,也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嗖!嗖!

两道枫红气劲强势介入,顿时将绿芒击溃。

同时,枫红身影疾驰至少女背后,指尖凝气,手指不触及少女身躯,指尖透出劲力,力透背骨。

咚!

穴道被制,少女不甘的倒了下去。

“身为功力深厚的前辈,居然还联手围攻我一个小丫头,仙灵岛竟是如此不要脸的角色吗?”

“这笔账,你便算的被你口口声声唤作‘燚小子’的那人身上吧,我们早已向他保证,必将你擒下,为达成这个目标,别说两人联手,便是三人也照行不误。”荻长老见另外两位长老面现愧色,抢前一步说道。

“仙灵岛与世无争,柳枫荻梅本是隐遁之人,既然你们这群邪魔宵小令仙灵岛染上血腥,那便准bèi

好承shòu四大长老毫无顾忌的各种手段吧。”

语毕,荻长老稍稍凑近几分,续道:“我们仙灵岛并未成为燚明飞的奴才,不过燚少侠早有叮嘱,拦阻你之时,若见你口出挑拨离间,便说明你动手在即,届时我等必须抢先动作,不可露出破绽。”

郁闷!

少女心口郁堵的厉害,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败感宁绕心头。

——这……这都让他猜到了!怎么可能?

少女一举成擒,三大长老押送着她,片刻后四人出现在灵玄仙府。

甫一进入,少女便见仙府正殿内,燚明飞与网罩覆面人分座两旁,少年端着一杯茶,气定神闲。

“淼淼,这便是你所替身之人的名字,就不知你之本名,是否比此名来的顺耳动听。”燚明飞品了一口香茗,他脸色苍白,气虚血弱,依然是一副元气剧耗的状态。

“哼,燚小子,本姑娘凭什么告sù

你姓名,你不是智慧通天吗?自己猜啊!”少女嘴唇崛起,平庸无奇面容,竟也显得妩媚勾人。

“若将智慧用在这等闲杂之事上,又有何资格承接‘通天’两字,既然不肯透露,为了方便便给你起一个吧,嗯……决定了,从今往后,你就唤做狗蛋。”

狗……狗……狗蛋!!!

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满腹经纶之人,居然取出“狗蛋”这种名字,用心如何不言而喻。

“你……你……”

“怎么,不喜欢么,那便改一下,二蛋!”

还不如“狗蛋”,少女气的眼眸含泪,身躯颤抖。

“卑鄙无耻的燚小子,你听好了,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日月之明,玲珑之珑,夜!明!珑!”

“夜明珑……,珑即为玉,玉者长圆,形状似卵,卵即蛋,日月为明,日月皆圆,其形也似卵,如此说来,‘夜明珑’与‘二蛋’本无区别,哦,对了,有日有月便是二蛋,再加上一‘珑’,稍稍改下,便称你‘三蛋’好了。”

“你……哼!你名唤燚明飞,同样有日有月,怎么不改做燚二蛋!”少女龇牙咧嘴的怒吼道,形状恨不得冲上来咬上燚明飞几口。

“我这二卵已孵化成羽,展翅高飞,大鹏同风起,扶摇九万里,早已从蛋中解脱,怎比你‘珑’字结尾,永生永世不脱蛋卵的命运。”

少女气结,燚明飞舌灿莲花,滔滔不绝,活了这些年,她今生头一次在言语交锋中落败,处处受制。

两人一番对论落在三长老耳中,三人啼笑皆非,只觉对论中充满孩童心性,单听这一番对话,任谁想得到,正是这两人,不久前各自排布出令他们这些前辈大叹望尘莫及的诡局。

虽然最终结果是夜明珑落败,但三长老仔细思索,夜明珑布局中各种关窍,若非燚明飞点破,他们自问无能察觉。

此时,一人自外进入,白衣霜披,正是梅长老。

“梅长老来的正好,请你与荻长老联手将这位‘三蛋’姑娘领入密室,替她仔细做一番检查,首先便是去除她这张表情拙劣,破绽重重的**。”

少年目光扫过夜明珑那副平庸面容,四大长老闻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梅长老与荻长老刚要动作,却听燚明飞须道:“除此之外,耳中、发丝、鼻内、口腔、指甲、甚至阴门内腔与**,都要仔细检查,检查时要带上能防毒物之护手。”

夜明珑一双明眸露出惊恐万分的目光,嘴唇更是微微轻颤。

然虽如此恐惧,眼眉间也显露引人生怜的软弱,但最终却也不见一声讨饶,自那双颤抖的双唇中吐出。

四大长老面面相窥,最为慈悲母性的梅长老面露不忍,柳枫两位长老虽是男子,却也露出几分相同表情,只有荻长老神色如常。

“燚少侠,如此行事是否太过极端,我们毕竟是名门正派……”梅长老欲替夜明珑求情。

燚明飞不等梅长老说完,抬手一阻:“梅长老,她留在此岛,目标有二,本人,以及你们那位体弱年幼的少主。”

此言一出,梅长老顿时无话可说,以仙儿安慰为前提,夜明珑绝对不值得同情。

见梅长老尚有踌躇,荻长老先有动作,上前一步押着夜明珑。

“随我们去吧。”

荻长老带头,梅长老叹了口气,尾随在后,夜明珑在两人押解下,离开了仙府正殿。

三人离开后不久,网罩覆面人忽然起身,与燚明飞眼神数度交换,随即也离去。

正殿内陷入诡异寂静,片刻后,柳长老忍不住道:“真有必要做到如此程度么?”

燚明飞扫了他一眼,不止是他,还有一旁的枫长老:“既已确定她是寂灭寺派来的卧底,我们自然会留她活口,询问寂灭寺信息,就如我先前推断的,她善于使毒,其伎俩手法相信两位已亲眼见过,使毒之人的实力,大多不受自身功力灵术局限,即便封她功体也无法确保万无一失,唯一可行之法,便是将她藏于身上的毒源尽数搜出。”

柳长老无言以对,他明白燚明飞如此行事,是对仙灵岛之人的安危负责,自己本无理由置喙。

只是燚明飞行事太过激进,手法凶猛,崇信道教自然平和的柳长老实在难以接受。

“方才她为何离去?”枫长老面露疑惑,方才离去者一共四人,而其中三人明确去处,行事隐秘者唯有网罩覆面人。

“我让她跟去暗中窥伺,人会提防眼前审视注视的目光,却往往在不知情的暗中视线前露出破绽,况且……”少年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若夜明珑真zhèng

身藏毒源暗器,唯她才是最能起作用的那对……火眼!金睛!”

023 破障之计①

灵玄仙府静室内,荻长老、梅长老两人带上丝滑手套,同时体内功力运转,时刻防备毒物侵体。

她们所带手套是用神蛊蚕皇与灵蛊蚕后之后代,所吐蚕丝制造,具有一定避毒作用,也能稍稍抵御普通刀剑。

此时,功体被封印,只余平凡少女力量的夜明珑,脸上一张精致的**被慢慢揭下,少女现出隐藏的真容。

美颜俏丽,雪肤欺霜,一双乌溜明亮俏眸,增衬着满脸精灵黠气,玲珑娇小,双目灵韵透神,柳眉星目,五官精致,貌若天仙。

然而天仙之外,这幅绝佳五官却也透出几分夜魅幻魔的迷离韵味,仙气魔氛合于一身,魔魅勾艳间不失清纯灵秀,令人忍不住想一窥究竟。

绝色少女如同一尊玩偶瓷娃娃般,娇媚可爱,梅长老见到她,就仿佛见到另一个更具生人气息的仙儿,一时间母性激发,不忍尊行燚明飞的吩咐。

“姐姐,你若实在不忍,就由我来吧。”荻长老见梅长老迟迟不动手,一步抢前,就要出手。

见荻长老欺前,夜明珑目露惧色,却仍是一句求饶都不肯吐露。

梅长老长叹一声,挪步上前:“为护我仙灵一脉,更为护仙儿,有何不忍。”语毕,扭头对着夜明珑轻声道:“小娃儿,我与荻长老年岁足以做你的母亲,你就当是被家中母系长辈检查了一番吧,只要你老老实实,我们定不会故yì

欺辱。”

两女开始动作,她们一层层剥下少女的衣物,露出洁白晶莹,含苞待放的美妙景致。

夜明珑的年岁与仙儿相当,身材发育却比仙儿好很多,尤其标志性的部位,已经胜过很多成熟妇人。

小丫头虽然表现的很硬气,但当二位长老四手抚上她的肌肤时,娇小却同样挺实的身躯终于止不住的轻颤。

两位长老依照燚明飞的指示,眼耳口鼻,指甲、发梢,甚至阴门内腔与**。

小丫头脸色渐渐发白,外人的侵入令她感受前所未有的不适,虽然这与被男子侵犯占有不同,但对未经人事的女孩来说,负担依然太过沉重。

这份负担不止来自身体,更来自精神。

然而,这份负担她受地并不冤枉。

细如牛毛的尖针、透明如冰的薄片、蓝芒勾刃、奇巧指节鞭……

虽然是行刑的一方,但二位长老的脸色同样难看,这些暗器毒物让她们重新认识了眼前明眸皓齿的可爱少女,同时也对燚明飞的吩咐有了更为深刻的体悟。

一番令人羞绝的检查终于落幕,夜明珑虽倔强好强,娇俏眼眸中却也隐隐泛出泪光。

“她身上已无暗器毒源可藏了。”荻长老目光审视了夜明珑一圈,断言道。

此言梅长老显然也认同,两人就要收手。

忽然,一名小婢碎步进入,凑在荻长老耳边说了几句。

荻长老顿时目露精芒,凌厉目光再度落在本欲放手的夜明珑身上。

少女被她瞪的心中一颤,步下惊退。

遣去小婢,荻长老一步上前,一手扣住夜明珑肩头,另一手却瞬间侵入方才已检查过的少女禁地。

“啊——”少女发出一声惨呼,倔强的她拼命忍住不让眼泪流下。

“妹妹,你这是何故?”梅长老见之不忍,此刻荻长老的动作,对未经人事的少女来说不啻破身之痛。

“姐姐先莫阻我。”荻长老一言驳回,随即她的身上散出真气运转的波动。

随着荻长老功力摧运,夜明珑痛苦哀鸣更甚,哀鸣声持续近一刻,荻长老方撤功,自少女体内抽出的手,一刻龙眼大的碧绿珠子由双指夹住。

珠子散发着丝丝碧绿气息,不过皆被荻长老以功力固锁,气息无法外露。

“看来果真如燚少侠所言,面对用毒鬼谋之人,处处不可松懈。”

梅长老目光停留在绿色珠子上,她已不需任何解释了。

珠子取出,夜明珑整个瘫倒在地,彷如甫经lì

一场大病,又好似怀胎妇人刚生育了一次般。

“是……是谁……是谁看破了我的秘藏手法?”

虚弱的少女喘息着问道,可惜两大长老无人回答她,即便是先前诸多不忍的梅长老,见到碧绿珠现世,也在一声叹息后收敛自己多余的慈心。

再度回到灵玄仙府正殿,夜明珑之姿貌已是脱胎换骨,同时,她之精神状态却是剥皮敲骨,好似死过了一回。

“仙灵岛……仙灵岛仗势欺人,这比血仇,本姑娘记住了……”语气气若游丝,却仍是不忘威胁一把。

燚明飞目露讶色,不但夜明珑褪去易容后姿貌颇合他眼缘,她那份不屈不饶的倔强,也令燚明飞无法平庸视之。

露出真容的夜明珑,展现着吐蕃地域胡人女子的样貌特色,鼻高眼深,但她同时却又兼具中原,尤其是江南一带女子的水润灵秀,肌肤胜雪,颈塞蝤蛴。

“比起先前鸠摩罗难率人造下的罪孽,你那‘血仇’,其中包含的血腥味太轻了。”燚明飞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随即续道:“我想此时此刻,你必定有许多问题想问我?”

少年似笑非笑的凝视夜明珑,目光并非停留在少女用作发言的唇齿,而是下降到她小幅度摩擦,立身难安的一双美腿。

燚明飞已知夜明珑体内取出绿珠之事,说到底此事本是拜他所赐,因此他完全明白此刻这双美腿为何如此不安摩擦。

显然这双美腿向上的那个部位,此刻急需靠摩擦抚平某种“伤痛”。

“你……你是如何看穿我之布局的?”心知此问将让燚明飞称心如意,但夜明珑实在止不住好奇,直至此刻,她依然想不通自己究竟在哪儿露出了破绽。

“看穿?哈,何来‘看穿’,从头至尾,你之布局从未脱出我之掌控。”

“到此时,你难道尚不明白,我当初向长老索求侍女,此举背后的真zhèng

用意么?”

“怎会不明白,你不就是想借此事,将你无法确定是否存zài

的卧底暗桩,引到你身边么。”

“就是心存此念,才导致你这一局最终一败涂地,我设侍女之局,并非是要请君入瓮,而是要借此将我确信存zài

的卧底,锁在小规模范围中。”

024 破障之计②

“我设侍女之局,并非是要请君入瓮,而是要借此将我确信存zài

的卧底,锁在小规模范围中。”

此言一出,夜明珑包含凄楚委屈与不甘的娇秀面容一怔。

“怎么,还不明白么?”燚明飞的语气略带挑衅,少年将茶杯放置一旁的桌上,起身而立。

“就如你所预料的,当日见到鸠摩罗难不合常理的举动,同时也看破仙灵岛大量弟子新丧,是李代桃僵之良机的我,自然能得出大黑山之人已潜入岛上,且目标锁定我和仙儿的结论。”

“在那之后,我便向几位长老要求侍女,更将此事渲染的沸沸扬扬,这一举动若落到潜伏之人眼中,视情况不同将产生两个答案,若潜伏之人智慧平平,便会将此当做一个近我身的绝佳机会,万万不会放过,但若潜伏之人是一名自诩智慧,实则愚蠢之辈,那她便会想,侍女之事是我刻意布局,如此便会有另一种反应。”

夜明珑巧小饱实的酥胸起伏剧烈,“自诩智慧,实则愚蠢之辈”,这十字无疑是在说她。

“如此一来,我散布侍女消息,将使整个仙灵岛的女弟子,分为三种人。”

“首先,便是汲汲营营,万般迫切要成为侍女之人。”燚明飞的语气充满自信,天下女子,尤其是少女,多倾慕英雄,对仙灵岛之人来说,他燚明飞正是目前最活灵活现的英雄。

“其次,便是进退两难,欲应还羞,摇摆不定那一批人。”

此言一出,四长老点头迎合,当日他们负责挑选侍女,消息散布出去之后,有大量女弟子前来应征,但这些人经过了最初打探情况的热情过后,却纷纷打起了退堂鼓,对于从未与年轻男子接触过的仙灵女弟子来说,倾慕英雄之心依然战胜不了羞涩情怯。

“而最后一种,便是生性冷淡怕事,表现的非常抗拒的那批人。”

燚明飞说完三种人,渡步之足忽地停下,足尖转向夜明珑。

“这最后一种人所持有的态度,恰好与‘自诩智慧,实则愚蠢之辈’的卧底听闻消息后的反应雷同。如果卧底认为我燚明飞选侍女之举是请君入瓮,那她自然不会入局,因此她的表现有八成是对此事表露相同的抗拒,只不过其他人的抗拒是天性使然,而她却是心怀鬼胎。”

“借侍女之事将众弟子以表现而分作这三种的我,便将注意力放到最先与最后一种上,若有卧底,隐藏于这两波人中的机会,高达九成,同时,这两拨人的人数即便相加,也不足中间那波人的十分之一。”

所谓中间那波人,便是听到侍女消息后,表现的进退两难,欲去还羞状态的女弟子,绝大多数的女弟子都是这种反应。

“如此一来,我便完成了破你之局的第一步,缩小怀疑目标的范围!”

轰轰轰——!

夜明珑一脸恍然大悟,她明白自己错在何处了。

她确实如燚明飞所说的,猜出侍女是请君入瓮之局后,刻意回避,从头至尾未对此事表露一丝兴趣。

却未想到,汲汲营营甄选侍女将引人怀疑,表现的过于抗拒也同样不正常,更重yào

的是,无论汲汲营营还是沉默抗拒,都将她自己被动归入到两撮极少数人的范围内,失去浑水摸鱼的优势。

虽然极度不甘心,但夜明珑无法否认,单单这一点,眼前虽然趾高,气却神异莫测的少年,确实比她高明许多。

“之后,磬儿成我的侍女,那时我尚无法完全确证,磬儿是否卧底暗桩,因此我拟定了两个方向的方针。”

“首先,假设磬儿便是那智慧平平,想借侍女机会近我身的卧底暗桩,那我至少有二十九种办法让她自暴身份,安然落网,一举成擒。”

“但若磬儿并非卧底,卧底之人是我所预想的,自诩智慧,实则愚蠢的那位,那此时此刻欲对我有所动作,却又错失侍女这一良机,无法近我身,同时,又无法绝对确认侍女之事是我请君入瓮之局的她,后续将有怎样的排布呢?”

目光流转,少年脸上傲然之气收敛,换做一副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可恶表情。

“答案很简单,假手于人,且试探且行动,而能被假手之人,舍磬儿其谁。”

道出这一句,燚明飞忽地又背过身去,慢步走向他的座椅。

然就在行步之间,无法见到开口说话的正面,他的声音却飘传过来。

“你借以操控磬儿的邪术隐秘非常,而且你自植入术法后,一次都未发动,本无可能被人察觉,但无论哪种情况,磬儿都为此局关键,从一开始就对她关注非常的我,又早已知晓幕后操纵者来自大黑山这则信息,如此情况下,与擅长术法的四长老联手暗中探查,以大黑山邪元之术为基准,终于在磬儿身上找出术法痕迹。”

“这样一来,磬儿是卧底这一可能基本可剔除,同时也进一步缩小范围,卧底隐藏之处,便是此前三波人的最后一类。”

环环相扣,入情入理,毫无破绽。

夜明珑无话可说,此时此刻的她,方真zhèng

体会当日战场对峙时,六金刚的心情。

那是自诩智慧之人,最恐惧的事物……智不如人!

“到此时,我依然只能确定卧底所在的最小范围,你虽然已成为我怀疑的目标,却非常唯一目标。”

燚明飞再次渡步回到座位,他之气息稍显紊乱,那一番滔滔不绝,已耗去他不少体力。

少年一坐下,神情一松,也不顾四周闭目调息起来。

霎时间,现场陷入一种怪异气氛,燚明飞似寐非寐,身边之人竟无一去打扰他,仿佛等待少年是天经地义一般。

半响,少年再度睁开双眼。

“既然决定卧底所在范围,后续之事便是诱其露出破绽,要达成这个目的,首先便是摆布局势,控zhì

卧底暗桩在我需yào

的时间策动磬儿身上的术法,向我动手。”

“哈!燚小子,你也把自己吹的太过神乎其技了吧,即便你能确定本姑娘藏于哪个范围内,但何时动手全在本姑娘掌握,你如何促成!”夜明珑娇喝道,她神色已恢复狡黠,双眸灵动之火复燃,似乎已自侵体搜身的屈辱中挣脱出来。

“对象是你,促成之法比比皆是,我只是选了其中最轻便省力的一种……”说道此处,忽地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怪笑:“你不觉得自仙儿魔气爆fā

,到后来我为她镇压魔气以至于元气大耗,这前前后后未免过于巧合么?”

轰轰轰——!

此言如九天惊雷劈入夜明珑心底,少女身体发颤,下意识抬手指着燚明飞:“这……这是你刻意安排的?”

“哈哈哈。”面对夜明珑指责,燚明飞笑而不答,直到半响后,忽地话锋一转:“怎么可能,仙儿是岛上诸位的掌上明珠,魔气发作无法作假,若我提出以此危及仙儿性命的方式设局,四位长老哪会配合。”

语毕,带着几分不屑的眼神扫向夜明珑。

“对此点提出质疑,看来‘自诩智慧,实则愚蠢’这八字评价,你当之无愧。”

“你!?”夜明珑柳眉顿时竖起,羞怒交加。

燚明飞分明在言辞中设套让她钻,实在可恨,而她更恨自己,竟然毫无察觉的一头钻入。

“仙儿魔气爆fā

是一件意wài

,不过即便无此事,我也会制造机会辟划出相同局面,你并非仙灵岛之人,易容潜伏在岛上,短时间内或许能蒙混过关,若拖的过久,必会被之前日夜相处的同门看出破绽,这便形成你第一个动手因素,时间受限,不可久等。”

“而你第二个动手因素,便是我因为仙儿驱魔,元气大耗,得知这个消息的你,心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无信心面对我那能诛灭鸠摩罗难实力的你,绝不会错失我十年难遇,武力百不存一的良机。”

“除此之外,尚有第三个迫你动手的因素,同时也是使你彻底暴露行踪的最大失漏……”少年话语一顿,身躯前倾,一副和夜明珑说悄悄话的架势:“……你之所以会选在昨夜动手,便是想趁岛上弟子修练镜花水月,借灵波大躁为掩护,遮盖你施法时引出的术力波动,没错吧?”

“哼!只可惜本姑娘没想到,仙灵岛竟然另有侦测手法,能在茫茫灵波之海中,找出本姑娘这份特有的异类灵源。”

夜明珑语咬牙切齿,语露悔恨,自被抓后,她就思考仙灵岛是如何精准确定自己身份的,此前她与磬儿接触十分小心,小心到她有绝对自信,接触时无人在旁窥视。

因此她断定唯一的可能,就是仙灵岛掌握秘法,能揭破她浑水摸鱼的手段。

“唉,果然是自诩智慧,实则愚蠢,从头至尾,仙灵岛就不存zài

茫茫灵海中将你揪出的手法。”燚明飞有气无力的叹道,他的语气似足当年给高富帅上课,那几名恨粪土之墙不可朽的先生。

“信口雌黄!如你所说,那时你不过是确定当日侍女甄选的三类人中,最后一类藏有卧底,单单如此,你们怎可能在昨夜将本姑娘一举成擒!”

“唉,你开口一辩,这殿内顿时满溢着愚蠢的气氛,到了此刻,你尚未发xiàn

么……”话音在此处顿住,燚明飞右手一抬,遥指当日灵玄仙府前,传授众弟子新玄灵术法的荻长老:“……镜花水月,镜花水月,从头至尾,仙灵岛根本就不存zài

如此一套术法,此法就如它的名字般,从一开始便是……镜花水月!”

025 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镜花水月,从头至尾,仙灵岛根本就不存zài

如此一套术法,此法就如它的名字般,从一开始便是……镜花水月!”

此言一出,夜明珑娇俏美眸惊瞪,那对灵巧瞳孔瞬间大了一圈。

“你……你说什么?”

难以置信的喝问传入在场之人耳中,除了燚明飞之外,其余之人借露出了然的眼神。

最初得知燚明飞计划时,她们的反应与此刻的夜明珑差不多。

“镜中花,水中月,虚虚幻幻,本就不存于世,当日查出磬儿身上控zhì

术法,我得以证实暗藏者之意图,以及将要使用的手法,唯独欠缺的就是她动手的时间。”

“与其守株待兔,不如诱敌深入,施展控zhì

术法将引发一定灵力波动,暗藏之人之所以不出手,相信此点顾及便是重中之重,既然如此,就由我为她提供一个机会。”

“我与四长老配合,在光天化日之下散布镜花水月的消息,更定下满月之日修练,暗藏之人必定会将那夜视为浑水摸鱼的最佳时机,而且她潜伏卧底,时日越久越容易被发xiàn

,因此不太有可能等到下一个满月,如此一来,那人动手施法的时间尽数落入我之掌握。”

“事实上,这套镜花水月,只有在最初施法修练时会产生一股明显的灵术波动,这段时间过去后,波动全然消散,我之前已让四长老在修练口诀中加注信息,注明镜花水月是借满月灵气修练之术,过程中除了几点特别注明的异常,若发生其余不合常理之变化,均属正常,弟子们不必慌乱。”

“为骗过暗藏之人,修练镜花水月时的状况我们自然未透露给任何弟子知dào

,当修练镜花水月过了最初阶段,发xiàn

灵波终止毫无修练反应的弟子们,因为之前一番告诫,并未感到有多诧异,继xù

依法修liàn

,而那真zhèng

暗藏之人,在感应到岛上四起的最初那段修练波动后,也将不再存疑,自以为能浑水摸鱼的她,必将大胆借灵波掩护,施展控zhì

术法,而一旦术法施展,她自身便处于术法产生的强dà

灵波中,对外界的灵波再难进行感应,咳咳!”

燚明飞忽地咳了几声,他的身体依然虚弱,中气不足。

但如此一副孱弱模样入眼,在场之人无一冒出丝毫,这名少年“弱”的念头,那一字一句气息短颤的发音,成了天地间最恐怖的夺魂魔咒。

无论敌我,所产生的只有一个念头……好可怕的智慧!

“如此,令暗藏之人无所遁形之局终于大功告成,之后,为仙儿疗伤之事更机缘巧合发生,我紫火大为消耗,身躯虚弱,那时方出灵玄仙府,我便决定将此事不着痕迹的暗中渲染,如此一来,良机不可失,自然更为加重暗藏之人满月动手的决心。”

少年目光流转,再度停留在神情颓丧的夜明珑脸上。

“满月之夜适合修练镜花水月自然是无稽之谈,但仙灵岛确实有套借满月增强灵波感应的方法,当你对镜花水月完全无戒心,放心大胆施展术法之际,长老们已借增强的感应力,一步步缩小范围,最终锁定你。”

“而为了让四长老有充足时间将你找出,本公子身边便不得不出现这位,即便当日面对大黑山时,都未曾露面的暗藏高手。”燚明飞将网罩覆面人请了过来,网罩覆面人缓缓取下覆面的纱网,更一举退去那身宽大衣物。

倏然,倾国倾城,娇媚无双的容颜,在那身丰饱得宜,窈窕有致的香躯承载下现出。

“敖洁洁!是你?”夜明珑再度惊呼起来,一脸惊容凝滞半响,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难怪你要藏身覆面。”

“以蛇蝎仙子的身份实力,对上为你所控zhì

的磬儿,若尚要缠斗那许久时间,即便再愚蠢之人也会看出问题,为了让你落网,不得不请敖小姐易容藏身,扮作二三流的低手小卒,如此方有理由与你的傀儡纠缠良久,为搜索灵波的长老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夜明珑眼眉颓丧更重,又是一层她未曾想到的精妙算计,忽地,少女眉眼一怔:“难道说,敖洁洁,方才就是你看破我所隐藏的毒珠?”

这一问近乎尖叫,少女语气中隐含深深的怨毒,方才被荻长老自体内挖出毒珠的一幕,令少女尊严极度受伤。

可以说,从小到大机灵聪颖的她,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用毒使阴之人,手段诡秘难防,以荻梅两位长老的心性处事,对上这等角色未必能尽窥阴谋,自然需yào

一位毒道大行家掠阵。”燚明飞语气中透露一丝捉弄,聪明鬼智如她,自然明白方才夜明珑经lì

过什么。

敖洁洁一步跨前,那副自夸大外袍中解脱出来的曼妙身体,一对浑圆饱实随身动而颤,煌煌“波”目。

“小妹妹,姐姐我玩毒的时候,虽然你已从娘胎里出来有些年了,不过那时的你,最多也就把玩些巴豆砒霜之类的粗浅伎俩。”敖洁洁语露傲气,然听到这句,夜明珑忽地羞涩一笑:“姐姐能揭破小妹的藏毒手法,想来是因为有相同经lì

,观姐姐**体态,应该还比小妹经验丰富的多,就不知那时姐姐‘收留’过的是何等‘精’品呢?”

夜明珑故yì

在“收留”与“精”字上加重语气,她方才是被从何处搜出毒珠的,在场女性皆知晓,她将同样情况投射敖洁洁身上,更在个别字眼加重语气。

天生阴体,女子那里原本的作用可不是用来藏毒珠的,夜明珑之语分明讥讽敖洁洁风骚媚骨,拈花惹草,甚至人尽可夫。

被如此污化,敖洁洁并未生气,轻啐一口道:“哈,还真是个污言秽语,不洁不纯的蠢丫头,蠢丫头,在你终止术法之前,四位长老已测得你准确位置,可为什么你真zhèng

被抓捕,却是在海边密洞之内,其中原因你可曾想过?”

026 又一份意外

“其中原因你可曾想过?”

此言一出,又是一波心震魂颤,夜明珑目光先是一滞,随即倏然扭头,眼神如出拳攻敌般打到燚明飞身上:“这也是你刻意排布?”

“自然是。”

“为什么?”少女开口一问,声中带颤,对于眼前这面容稚嫩,身材体魄却非常壮硕的神mì

少年,她内心难以抑制的生出惧意。

“怎么,这般提点你还是想不明白么?既然如此,蠢丫头,就让姐姐我点醒你吧?”燚明飞尚未做声,敖洁洁却抢着说道,那声“蠢丫头”她唤的有滋有味,畅快淋漓。

“当日鸠摩罗难将神蛊蚕皇携至战场,这一举动说明他对神蛊蚕皇的用心,是擒非杀,如此一来,你作为大黑山卧底潜伏在此,自然也是延续这个目的,怀揣此心的你,一旦暗算燚少侠成功,随之而来要做的便是将他带离仙灵岛,回转大黑山。”

“这仙灵岛地处海外,往来运行于水路上的船只皆是渡海大船,此等海船绝非一人可操纵,如此你若想要抢夺码头上的渡海大船离去,便说明上岛还潜伏一定人数的你之同党,只要暗中锁定你的长老们静待时机,你便会一一将同党唤出,让这批隐藏的鼠辈无所遁形。”

“除此之外,若潜伏岛上只有你一人,那无论你修为如何,都不可能一人操持渡海大船离开,如此你必然拥有另一种,可供你这名不熟水性之人,携带燚少侠单身渡海的方法,或许是某种秘术,或许是某种法宝,对于这项秘术法宝,我们颇有兴趣。”

嘴角略带一丝傲气,然朗朗解说的敖洁洁,眼神却不敢飘忽,更不敢落到燚明飞身上。

这番言语虽然略经修改,原文却是不久之前出自燚明飞之口,此刻的敖洁洁心知自己不过狐假虎威,或者换种更贴切的说法……蛇假鸟威。

夜明珑红润娇唇颤抖,她并不相信敖洁洁亲身解说的这番智谋,是出自她本身手笔,然对于夜明珑来说,败给敖洁洁,还是败给燚明飞,两者并无差别。

“为了让你按照这篇戏本乖乖演下去,我们在锁定你真身之后,便安排弟子在你附近刻意制造出灵能波动,如此一来,当磬儿之事破局,你确定燚少侠挑选侍女之事确实有诈,放qì

欲逃离时,便不会察觉岛上修练镜花水月的灵能波动早已停止,因此生出疑心。”

夜明珑回忆着,她察觉侍女之局确实如自己所料后,逃跑过程中,她明确感应到自四面八方传来的灵波,而且特别强烈,因此未起过任何疑心。

如今看来,这些灵波是三长老携人刻意在自己身周制造出来,因此才会如此强烈。

“你就不怕我若有同党,即便已暴露的我落入你们刻意制造的灵波无法察觉,但尚未暴露身份的我之同党却会因为察觉修练之法有异,窥破你的阴谋?”即便数度智上受挫,夜明珑依旧不甘心败的如此彻底,她挖空心思寻找燚明飞布局中的破绽。

“如果事态真如你所说,你的同党接下来的行为将是什么呢?”

轰——!

燚明飞之问化作惊雷劈入夜明珑心中,假设真有同党,一旦察觉镜花水月有问题,接下来的反应……

“你……这本就在你布局之中,你是欲令他们自曝行踪!?”少女失声惊问。

她恍然大悟,假定真有同党,一旦发xiàn

镜花水月有诈,那他们的反应必然是想方设法联系自己,而那时的自己已被三大长老锁定,一旦他们联系,必然会被顺藤摸瓜,全盘揪出。

“此番布局,本就预设存zài

你有同党这种可能性,他们若发xiàn

镜花水月之局而联系你,他们便暴露,反之,你若欲借船渡海离开,召集或联系他们,他们同样暴露。”

燚明飞坐直身姿,双目隐隐透出九紫离火之色,原本颓丧低弱的血气不知何时已恢复了些。

“嗯,你的气血……”察觉燚明飞之怪异,夜明珑面露诧色。

“我为仙儿驱除魔气,导致体内元火虚弱,这一切绝非作假,不过若非要引邪出动,我原也不必恢复的如此缓慢。”

“你一直都在刻意压制自身元气的恢复!?”

“既是垂钓,自然需yào

鱼饵。”

这次夜明珑未表现的太过惊讶,经lì

过燚明飞一系列诡诈精妙的布局算计,她面对这种程度的演戏已经有了抗性。

“三位长老暗中跟随,确认你未选择以船渡海,而是在洞穴截获你以及那件宝物,如此你尚有同党之可能尽除,我们也如愿收获那件宝物。”

敖洁洁妩媚笑着,东仙一脉对宝物素来有心,方才她抽空见过三位长老带回来的那件宝物,匆匆一瞥虽不能知根知底,但以她阅历,基本判断出那是一件劈水深潜的宝物,颇为罕见。

娇小少女默不作声,半刻后,忽地一声冷笑。

“哈,如此绝智,果然是图谋大事的经纬奇才,不但有才,更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对付你,尚不需我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燚明飞语气平静的反驳,他的气色又恢复了几分,壮硕身躯更隐隐透出几分爆zhà

般的力量气息。

“哼!空有枭雄之智,不想却是无胆承认的鼠辈,这些时日你与磬儿这对主仆如何相处,这岛上有几人不知,《九天》磬乐,主仆切磋乐技,其乐融融,亦徒亦妹,那个傻丫头早不知向多少姐妹提过这些画面了,当时岛上的女子听在耳里,可是人人欣羡,各个嫉妒。”

夜明珑不屑的瞟了燚明飞一眼,厌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恶心的蟑螂,半响后,她方续道:“那傻丫头恐怕怎么都想不到,知音切磋,指尖余温尚存,她却已因要促成一桩算计布局,被她那崇拜倾慕的公子亲手送入幽冥。”

夜明珑这番话的用意非常明显,燚明飞早已看穿一切,却为了要借布局揪出她这个真zhèng

潜伏卧底,不惜牺牲无辜可怜,甚至对他倾慕崇拜的磬儿。

面对这番指控,燚明飞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毫不辩解。

“公子……咳咳……公子才不像你这小妖女说的这般呢!”

虽不熟悉,却依稀能分辨的声音破入耳中,夜明珑内心惊惶,目光下意识移转。

“你……磬儿!怎么可能……你……你已经……”

无法置信的目光,定格在入口处,由左右两名女弟子搀扶着,虽一脸虚弱,却明显保有生机的磬儿,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替燚明飞给出了一击沉重有力的还击。

见磬儿出现,燚明飞破天荒起身迎了过去,将侍女拉至一旁的空座上。

“公子,磬儿只是一名侍女,怎可……”

“于我来说,你是不可替代的乖巧侍女,于今夜的仙灵岛来说,你更是不可替代的功臣,自然当得起这一座,况且你身体新伤,气血虚弱。”

将磬儿半推半就强按着座下,气色又恢复几分的燚明飞,漫步来到夜明珑面前:“该死之人未死,心存疑惑是么?”

面对燚明飞略带挑衅的讥问,夜明珑神色空前惊慌,做不出任何反击。

“仙灵岛有四大长老,之前出现在岩洞中,负责抓捕你的是荻、柳、枫三位长老,现今仙儿身体抱恙,然仙儿之疾是因魔气而生,她之魔气惧怕火属元功,若是为照顾仙儿,那需留在仙儿身边的最应该是修练荻煌刁斗的荻长老。”

“相比荻煌刁斗,梅长老之寒梅凝霜功体属水,阴寒似冰,对魔气克制效果极差,若是从仙儿角度,断无留她看顾的道理……”说到这儿,燚明飞身体前倾,目光锁定夜明珑彷徨不安的秀美双眸:“……如此,既不该留在仙儿身边,又未出现在抓捕你的阵容中,那梅长老究竟去哪儿了呢?”

轰轰轰——!

无声之雷在夜明珑内心炸开,与燚明飞对视的目光,仿佛要从这对隐而不显的离火重瞳中,窥出此前紫曜明堂前发生的真zhèng

那一幕。

昨夜,紫曜明堂前,被夜明珑操控的磬儿不敌网罩覆面人,也就是敖洁洁的武力,最终不愿被擒的她,反手一掌轰击自己的天灵盖。

波!

微不可查的声响,绝非掌力轰破天灵盖的声势,就在磬儿手掌印上额头的前一瞬,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就如一朵寒冬腊月的黑夜,奇迹般倏然绽放的……雪梅!

突兀出现在磬儿身后,仙灵四长老中术法修为最精湛的梅长老,抢在一掌破头前,一道术法窥准时机自磬儿的后脑打入。

这道术法所能起到的作用并非攻击,而是阻断,阻断隐身远处的夜明珑与磬儿这具傀儡之间的术法联系。

以梅长老术法实力,既要阻断,又不能让对手察觉,本是极难做到。

但在此之前,梅长老已在隔绝术法感应的环境下对人事不知的磬儿做过许多尝试,因此才能一蹴而就。

以当时的情形,这份阻断的效果在另一头的夜明珑看来,只会得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结论……磬儿已按照她的计划,一掌破头,绝命呜呼。

027 妙智难及

“也就是说,你当时是刻意让寒梅长老配合,让我产生磬儿已如我所愿自尽的错解?”夜明珑试探的问道。

“显而易见的答案,还有求证的必要么?”燚明飞目光流过一旁的磬儿,现实胜于一切雄辩,生龙活虎的磬儿无疑是一份最好的说明。

“你为何如此冒险,若我当时察觉异样,你全盘计划岂非一招皆毁……嗯?”少女话未说尽,却已察觉到不妥,双眸中闪出疑惑审度的光芒。

“看来你有所察觉了,你认为此前紫曜明堂前的那一战,是由操控磬儿的你选择何时结束战斗的么?恰恰相反,由始至终,战斗的节奏都操控在我手里,你当时之所以会选择让磬儿自尽,是因为我刻意将局面推动至那般境地……”言至此地,又是一顿,隐而不显的离火重瞳再度凝视夜明珑那对娇小美眸。

“……如此问题便来了,为何我会选择在那一刻推动局面,为何偏偏是那一刻,而不是一盏茶前,或者半盏茶后,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在那一刻,我察觉到四周隐秘处多了一个人。”

燚明飞目光移动到梅长老身上。

“当时梅长老身处的地方,是一处极为隐秘,非常适合藏身隐蔽的位置,同时也是一处早先与我约定好的位置,在昨夜,只要梅长老出现在那个位置,那无需任何其他表示,已能向我传递一个准确的信息……四大长老已成功锁定操控磬儿的幕后黑手。”

“如此一来,先不论是否有同党,你这名幕后黑手已落入我方掌握,单单这一份果实,已可保证我所布的这一局稳立不败。”

“接下来,若磬儿假死之事未败露,那自然将原先的布局环环相扣进行下去,即便假死之事败露,让你察觉到破绽,但你身份已露,三大长老合力抓捕下,毫无胜算,只需擒住你,即便岛上依然有同党,也能以你为突pò

口,将那些人连根拔起,只不过需yào

多费些功夫。”

“反之,若同党本就不存,那你是否看破算计根本无关紧要。”

燚明飞话语又是一顿,这次的目光却扫过一旁的磬儿。

“最重yào

的,就如你方才所说,《九天》磬乐,切磋乐技,其乐融融,亦徒亦妹,如此一名优侍良伴,我怎可能为了促成此局,便罔顾她的性命。”

忽然,少年神色莫名凝重,一字一句的续道:“大道生衍万物,万物生灵除了遵行妙道至理外,天地间不存zài

任何力量有资格掌控,断生论死。”

“即便拥有无穷无尽的至上力量,即便足可毁天灭地,就算对象是一只微不足道的的蝼蚁,依然是……只可杀,不可控!”

此言一出,满室静谧,敖洁洁、四大长老、夜明珑各个神情凝滞,大为触动。

忽地,燚明飞脸上流过一丝戏愚。

“除此之外,我还想看看,操控磬儿那只黑手,是否能看破我故yì

露出的破绽……”目光再度扫过夜明珑,“……可惜,身为幕后操控之手,你竟对此破绽视若无睹,如此看来,寂灭寺中尽是你与那六金刚一般,自作聪明的蠢类。”

一句“蠢类”扣上,夜明珑神色却无比平静,少女沉默了半响,方自嘲一笑:“如此算计诡诈,难怪小六子败于你手。”

夜明珑高傲瑶鼻终于露出一丝叹服的低垂,然耳闻此言,燚明飞却毫无反应。

半响后,敖洁洁忽地上前一步:“欲借一声‘小六子’,侧面透露出你在寂灭寺的重yào

地位……”蛇蝎仙子不屑撇了夜明珑一眼,随即目光投注燚明飞身上:“……如此粗俗的言语技巧,对你有用么?”

在场其余之人心中一凛,经由敖洁洁刻意点出,她们方察觉夜明珑这声“小六子”背后隐藏的用意。

小六子自然是指六金刚,六金刚贵为寂灭寺十八金刚之列,鸠摩罗难亲传弟子,在寂灭寺中地位超凡,面对如此的他,夜明珑竟然一声“小六子”。

这般居高临下的口吻,她夜明珑在寂灭寺中的地位自然值得玩味。

“对我自然有用,其作用在于,令我能更进一步看清她求生盼存的内心。”燚明飞语气平静,言下之意,在探究这声“小六子”有多少水分之前,燚明飞至少已肯定夜明珑此刻的态度,如果“小六子”属实,那她便是刻意透露身份地位,如果不实,她则是捏造事实,刻意抬高身价。

无论两者中哪一种,都说明她的心态是极力求存,而非视死如归。

燚明飞此言一出,夜明珑眼神一滞,眉宇间顿时纠缠出一股懊恼与不甘,虽然一闪即逝,却任然为燚明飞与敖洁洁所捕捉到。

“荻长老,麻烦你将这位正费心整理自身筹码的寂灭寺‘重yào

人物’关押起来,我们不妨给这位明明以副体亲身领教过我方手段,仍然被寂灭寺选择留下卧底的‘重yào

人物’一些时间,让她好好想想,究竟该以何种筹码,换取她今后的生机。”

燚明飞缓缓说道,夜明珑眼中再度露出挫败与怨怼。

此前鸠摩罗难以副体之姿,败亡于燚明飞掌下,之后燚明飞直言不讳的一番剖析,作为寂灭寺智囊的六金刚早已见识他的手段。

如此情况下,六金刚离去时并未选择一同撤走卧底的夜明珑,单单这一举动,便可知她所欲表现的“重yào

地位”,究竟有几分真实。

荻长老闻言,与另外三名长老一番眼神交流,随即押送夜明珑离开。

剩下的三大长老沉默不语,久久不出声。

方才场上一番勾心斗角,机智布局,唇枪舌剑的交锋,其中大部分的内容他们早已自燚明飞之口得知。

事实上,之前燚明飞对敖洁洁说有件至关紧要的大事,所指的便是以挑选侍女之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布局揪出幕后黑手。

基于保密考lǜ

,此事当时就连仙儿与敖洁洁都未告知,因此仙儿才会在得知挑选侍女之事后,冲上紫曜明堂向燚明飞问罪。

方才一番剖析解说,三大长老早就听过一遍,但此刻再闻,却依然感觉不寒而栗。

三人心知肚明,此等布局,他们自己是决计想不出的。

“好了,这事至此也算告一段落,我体力未复,磬儿更是受伤,先回去调息了。”燚明飞扶起磬儿,不理小丫头的婉拒,一步步走出。

当他快离开之时,忽地回头,目光停了在敖洁洁那张倾国容颜上。

“我的脸怎么了?”

燚明飞嘴角莫名露出一丝笑意,脑中浮现出敖洁洁此前扮作覆面人,网纱罩脸的那一幕。

“没什么,只不过……**和你的脸,其实挺般配。”

敖洁洁脑门上顶着三个“?”号,疑惑的目光目送燚明飞主仆离去。

——**?何方神圣?

028 意外结果

明羽离身紫火圣,

霞云凝烈挥焰灼,

丹砂然炽精神弃,

只手烈阳照灵山。

仙灵岛,紫曜明堂外,内元充沛,精满神足的燚明飞,一身形韵已无丝毫虚弱,神蚕古衣在身,孔雀东南飞冠顶,单掌运使九紫离火,搭配另一手银丝飞射。

少年一双特有离火重瞳,处于开与不开之间,重瞳隐约忽闪,诡异瞳孔中映出他此刻所面对的敌手。

杨柳垂枝,柳枝扶风,风聚凝锐,锐化剑芒!

柳长老策动柳风剑舞,剑势忽快忽慢,忽前忽后,变化莫测,处处看似有迹可循,实则羚羊挂角。

嗖!嗖!嗖!

柳舞剑随,星叶点点,锐芒曲折间,勾刺燚明飞诸大要穴。

燚明飞单掌运使神蛊蚕皇之力,银线飞射,神蚕丝功力运使下极具粘性,发出之丝线性质介于真气与实物之间,可刚可柔,虚虚实实。

丝线在剑锋攻至身前一丈时抢先缠上,一被银丝扣上,飘渺无踪的剑势即刻受到限制,真身被锁定。

燚明飞足下疾点,欺身上前,展露一身不凡速度,行动间谈不上轻灵潇洒,却如火如荼,极具爆zhà

力。

剑势被锁,虽仍然有攻势,但速度已受挫,此时燚明飞欺身靠近,凝聚九紫离火的另一手,握拳一轰,兼合离火的强劲拳力击中剑锋侧面。

波——!

一声沉闷异响,柳剑受击,一股巨力逆袭,御剑的柳长老顿时身形受挫。

少年并未趁机追加攻势,身形顺退,微微调息纳气,回功再凝真力。

一招受挫,柳长老面上却不显颓色,而是露出难以理解的深思。

一旁观战的三位长老同样不发一语。

“刚猛重击之攻势,下乘者只知仗持蛮力,可避其锋芒,再图反击,中乘者蛮力之外,尚注重技巧取位,若仍选择避其锋芒,便有被对手借此掌握全盘,后续在无力反攻之虑……”

见柳长老沉思良久一言不发,燚明飞语气平缓的说道。

“……若是此中上乘者,功力精纯流转,虽发刚力,力到中途却可刚可柔,亦攻亦退,如遇此等高手,我个人建议,避其锋芒已不可取,反倒是迎头而上,在其刚力攻势蓄满之前,阻其势,泄其猛,如此虽难免自身受拳中刚力摧折,但为蓄足之力杀伤必减,如此更容易在对方攻势中制造出破绽。”

燚明飞话语简短精炼,说完这些再度闭口不语。

他也不理周遭环境,盘膝坐下,单掌平摊至于下丹田处,掌上凝聚之紫火渐渐收敛。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却未闲下来,体内神蛊蚕皇之力丝丝运转,控zhì

指尖化出蚕丝般的绵绸真气,似实还虚。

少年目光并未投向柳长老,只是眼角余波扫过柳长老的面容,察觉他闻自己之言后,渐渐舒开的眉角。

注意力回转己身,控zhì

神蚕异能,进行更为细致操控。

神蚕丝拥有“缠”的特性,催运时所化之丝可实可虚,总体来说属于阴柔一脉的攻击手法。

不但如此,这些时日不断参悟,燚明飞发xiàn

神蚕丝的蕴化变转,冥冥中迎合佛道两宗,甚至儒教,以及不少先秦诸子百家的思想,如果以这个思路推敲实验,有极大可能催生出专属神蚕异能的特殊招式。

相比起神蚕之力,重明鸟离火之力狂暴刚猛,雄威赫赫,非常符合武学大道中至刚至阳的理论。

高富帅本就自张映月处习得阴阳并流的乾坤心诀,如今此功正好用于平衡燚明飞体内离火与神蚕两种功体,只要勤加练习、锻塑,以燚明飞聪明才智,他有信心在短时间内令自身实力再有提升。

神蛊蚕皇与仙儿同为开启封印的要素,燚明飞继承神蛊蚕皇之力,必将成为高君皇一脉针对的目标。

目前,得到沙竭罗之能的高君皇实力如何?尚不得知,然计算其党羽助力,单单吐蕃大黑山一脉已不可忽视。

鸠摩罗难明王凶威,当日仅仅分身副体已险些歼灭仙灵岛与弘法殿,最后还是靠布局算计才消灭他一道分身。

只要高君皇欲以沙竭罗之力称霸天下,那高君皇与寂灭寺对仙儿,以及燚明飞这神蛊蚕皇的追杀就不会停止。

如此,仅面对鸠摩罗难这个敌人,燚明飞就有千万个理由变强。

又过片刻,柳长老面露喜色。

“我明白了!”

柳剑运转在手,剑锋直指燚明飞。

燚明飞肃然起身,离火重瞳浮现,目光锁定柳长老。

“观你气机变化,这种程度的‘明白’,还不够!”少年运转银丝,同时另一手离火运转,足下疾点,整个人如天降大鹏般攻向柳长老。

两人再度战作一团,燚明飞任然是用银丝纠缠,离火猛击的战术,这次柳长老的情况好很多,不过仍是被燚明飞找到几个破绽。

柳长老之后,燚明飞又与其他三名长老切磋武技,如同面对柳长老时那样,每当将对手迫入绝境下风,他便及时抽手,随后的时间便留给长老们冥思参悟。

时过境迁,月升日落。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几位尚需为之后的祭祀感应留些体力。”

修养了十数日,燚明飞完全恢复到最佳状态,且卧底之事已终结,今夜正是仙灵岛众人决定的,举行祭祀感应的日子。

四长老相继离去,燚明飞也回转明堂。

行步落足间,少年脑中忽地浮现出此前仙儿怒雷遥指的清眸倩影。

自从当日净莲池外昏厥后,两人还未真zhèng

照过面。

以今时今日大宋的礼教观念,当日净莲池中无意间窥仙儿身体的燚明飞,毫无疑问该对仙儿负起责任。

不过依照四长老,甚至是敖洁洁的态度,仙儿恐怕未将当日净莲池的真相告sù

任何人。

今夜举行祭祀感应,作为主角之一的灵女,仙儿必将现身。

暮然,少年内心涌出一丝小小期待。

仙灵岛,曾经镇压神蛊蚕皇之石坪异景,在神蚕离去后的今日,意wài

暂别凄清。

石坪四角,四大长老神情肃穆分立,柳、枫、荻、梅四灵木气勃勃蒸腾,汇流出一幅覆盖整个石坪的玄秘阵图。

石坪中心,身着神蚕古衣的燚明飞盘坐在地,顶上孔雀东南飞流光莹莹,那副玄秘阵图的中心处,一道变形拉长的太极两仪扭转垂落,将燚明飞头顶与阵图中心相连接。

石坪上除燚明飞与四长老外,只余一道绝世清影,身披紫霞异服,头戴数十条晶莹珠帘瀑布般垂下的奇形头箍。

绝美身影莲步流转,一落足,一启抬,一倾身,一侧肩……,曼妙舞姿不露半分艳俗尘味,隐约间迎合天道流转,漫天繁星点点辉映,仿佛欲借此舞姿,将夜空九天列宿引下尘寰。

仙灵灵女双眸自阖,神情淡然清澈,似乎连半分心思,都不曾落在与自己有诸多不清纠缠的少年身上。

“唤天地之灵兮,召紫蕴之星兮……”仙儿闭目独舞,天籁般声音悠悠荡荡地吟开。

她一开口,阵图即刻闪动异芒,异芒紫中泛赤,赤里蕴紫,借着那道拉扯扭曲的太极图,灌注到燚明飞身上。

“舞洪荒之始兮,纳九幽之冥兮……”

咒歌继xù

,清灵之音邀约明月繁星,更邀出石坪四角长老们体内勃勃灵力,灵能涌现,化作滔滔江流,为阵图充填更为雄长的力量。

“梦神之清,幽寒之深,寰宇之心,大地之灵……”

舞步更为玄妙难测,仙儿神情平静中透出一股陶醉,似乎已完全沉浸在咒歌仙舞中。

同时,伴随着她的投入,阵图的力量也渐渐被推至顶峰。

“天命之尊,千载之形,九天借法,列宿铺行……”

仙儿曼妙舞姿忽地一顿,沉醉沁享之神情瞬间收敛,双眸倏睁。

“奉赦速探!”

伴随一声清喝,阵图暮地上升飞空,同时体积急速放大,转眼间已扩散超过整个仙灵岛的面积。

即便如此,阵图中心那道连接燚明飞头顶的扭曲太极,在如此扩散情况下,虽形体被拉的更为细长,却始终不断。

阵图无边无际扩散,形体转眼已非凡人肉眼可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幕玄异妙幻的画面现出,画面并非入眼,而是直接印刻到在场众人心中。

千山过万重,亿流逐瀚海,神州大地千万里壮阔山河,甚至是神州之外的无数奇幻景色,雪峰、海原、熔岩、万岛……无数景物在众人脑海急速飞逝。

霎时间,众人只觉每一幕都感到熟悉,却又无法真zhèng

叫出任何一幕。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翻腾的画面暮然静止,一座破旧庙宇出现,众人视线莫名推进,只见庙上牌匾,依稀可辨篆体“广成”二字。

下一刻,景物变幻,视线拉开,视线从印有“广成”二字的庙宇移动,一座巍峨耸立的祭坛印入眼中。

只见祭坛上一座巨石像顶天立地,石像描绘的是两尊不属人间的神道异类,其中一尊威风凛凛,怒掌下扣,将另一尊牢牢压在下面,宛如被大日如来一掌扣镇的齐天猴王般。

画面再度急速流转闪换,一些众人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闪过。

倏然,一张面孔定格在众人脑海中……夜明珑!

夜风徐徐,阵图、太极连接、紫芒星蕴……一切最终消散于虚无,却也留下石坪上五对惊疑不解的双眸。

唯有燚明飞,依旧神色平静,眼中未见惊疑。

眼中无疑,但此刻喧腾在燚明飞内心的疑问,却与身边五人如出一辙。

片刻后,柳长老率先开口。

“那尊两者相斗的巨石像,我观其中被压在下风的那尊形貌,似乎与岛上记录中的沙竭罗相似,莫非那处祭坛,便是封印之地?”

柳长老问的小心翼翼,却也问的茫然,根本不知希望谁来回答。

“可我们今次欲测的是广成仙府的踪迹,若那祭坛真是封印之地,难不成……”荻长老话语一顿,脸色渐渐凝重,过了半响,方续出后面半句:“……现今广成仙府的入口,竟是与克制沙竭罗之神道的封印之地……重叠了!”

第三卷完

001 可愿……?

夜凉月朦照海潮,

潮生浪叠涌滩礁,

礁风摇林奏仙乐,

乐生音渺赠有缘。

夜凉月上,海风越礁,吹拂仙灵岛上层层叠叠的茂林,风过林摇,自成一曲妙音天律的乐章,此乐非只天上有,但需有缘方可觉。

风拂茂林之声,在普通人耳中不过平凡沙响,但若是有缘者闻之,却可品出其中韵味。

有缘者不拘泥于身份形貌,甚至不拘泥于人身,天上地下,万千生灵,有缘皆可悟。

然而,今夜这一曲,得悟者唯有一人。

不仅得悟,更触类旁通,拾起一块地上的尖形普通碎石,以石尖轻击身边那块被岁月磨的滑不留手,可供人歇脚安坐的扁圆顽石。

叮!叮!咚!咚!

声发抑扬,力转顿挫,不过以石击石,竟引出一段悦耳音章。

不但如此,音障更与风过林摇之乐相迎合,两者看似互不干涉,实则相辅相成。

若此刻磬儿在旁,或是换做另外任何一位稍有磬乐功底之人,定不难看出,击石之法,以及发音关窍中,蕴藏着非常娴熟的击磬手法。

“这……这是你新作的曲儿么?”明显隐藏一丝不安的天籁之音随风飘来,仿佛是为这一曲石风共奏,添入第三种妙音仙律。

“率性而奏,手随心动罢了。”燚明飞并未回头,击石奏乐之手更未停下。

即便没有这种天籁悦耳的明显特征,他也能断定来人是仙儿,因为燚明飞今夜会出现在此,本就是应约而来,而约他的,正是自净莲池之误会后,便不曾两人独处的仙儿。

仙儿小步靠近,月华映照出她九天飞降般的出尘身姿,伴随着那毫不为四周万籁景致考lǜ

,那独宠仙灵少女的月光随步莹照,少女绝世身影在月华下更见清灵。

霎时间,虫语花香,风拂浪摧,甚至是夜穹中的繁星舒云,一切光彩皆黯淡在这道绝世清影下。

同时,四周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值一顾,所有的光彩理所当然的汇聚到少女,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仙姿灵韵上。

……

不!并非所有,至少有一个例外!

那道目光,那道自方才就专注无比的目光,即便此刻也不曾自他关注的事物上挪开。

叮!叮!咚!咚!叮!咚!

白莲殒,桃落涧,仙灵洞天。

苍穹明月,茫茫无言。

笛音魂绕奴颜。

媚影闪现水涟。

仙霞之绮,秀云满巅。

还魂幽草谁怜。

剑魂等待千年。

萱叶红,几许寂寞无人撷。

飘絮染野,花蕊风中潜。

室韦远,麓疆乡遣。

琉璃碎,箜篌断弦。

朱砂点眉,菱花黯退娇颜。

轻叹宿缘断红颜。

青衣袂,形如飞逍遥难解。

佩环独缺,鲤鱼错愿。

渝州竹林语绵。

苍生连理堪选。

南宫之外,煌如火琰。

孤星流,白发瀑悬。

望舒寒,墓边谁言。

紫晶湮,韶华转瞬已百年。

羲和曾现,凤凰醉荫间。

仗剑行,憔悴红颜。

江湖梦,情仇难灭。

君子如玉,剑势挥洒如虹。

空现悲,酌去思泪。

寻仙音,偿还前缘。

终离别,怎料缘灭。

盛世纷繁,曲终人散成幻。

却道是,此生不悔。

……

沉音轻乐,简单击石手法,竟渐渐奏出这一曲如此动人心魄的乐章。

属于这篇乐章的歌词,燚明飞并未亲口唱出,不过以击磬手法扣石,辅以林风伴奏,单以乐曲来说,燚明飞已表现的淋漓尽致。

“清妙传神,低起高伏,如此新颖的乐曲,真是你随性而作?”仙儿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如果换做旁人,说如此一曲只是即兴而作,她怕是早已冠上“信口雌黄”之名,但对象是燚明飞,以他在先前短短时日里表现出的智慧,仙儿无法判断他是否真有此等匪夷所思的即兴作曲之能。

“前半是率性而作,不过这一曲,却是得自他处。”燚明飞放下击乐之石,一曲已毕,他方才转身面向天仙下凡的仙灵灵女。

“得自何处?”仙儿忍不住问道,这一曲给她的感觉太过新颖别致,在此之前,她从未听过如此曲调。

“得自一份来历非凡的……‘因’。”

“因?”

“不错,因果之因。”

燚明飞语气中蕴藏一股极难察觉的惆怅与……不满。

乱魂症,存zài

于他脑中的记忆,指出他是高富帅身患乱魂症后诞生的意wài

人格。

不过同时,模糊的记忆中也显示,比起虚假表面的高富帅,他燚明飞才是操控一切的主人。

方才击石而出的那首曲子,是来自记忆中那名为“高明、高飞”的存zài

,或者也可说“高明飞”。

这首名为《仙剑赋》的歌曲,无论唱者与乐调,皆得高明飞推崇备至。

在燚明飞的认知中,高明飞是一种“因”,造成他如今立身天地间的诸多“因”之一。

记忆能给的答案仅此而已,对于喜好将一切掌握操弄的燚明飞来说,与自身直接关联的事物,所能捏在手中的,却仅仅是如此零星半点的信息。

他语气中的惆怅与不满,正是因此而来。

对于“因”的问题,仙儿无意多做探究,自上次净莲池外昏厥,今夜是两人首次独处,虽然强装一脸镇定,但少女内心的忐忑不安,却是难以尽藏。

“几位长老经过一番推算,认为之前祭祀时感应到的信息绝非出错,如此看来,那广成仙府的入口,现今的确已与克制沙竭罗另一神道的封印之地重叠。”

少女语气变得凝重,那神mì

的广成仙府所在空间特殊,尤其出入口,具有空间转移的特性,这一点仙灵岛之人早已知晓。

不过在此之前,谁都想不到,今次广成仙府入口的转移位置,竟然就叠在另一神道封印地上。

“以仙灵岛对感应之法的自信,此前感应中出现那副画面时,我便不存此事会出错的奢望,如今既然进一步证实,那对于仙灵岛来说,也算是一种机缘。”

“机缘?”对于这个词,仙儿一时间不明其意。

“如今沙竭罗之力掌握在那高氏遗族高君皇之手,此人聚集东天竺流窜势力,拥兵自重,锋指大理之举动已无需置疑,如此一来,作为其对手的大理段氏,避无可避的将对上那神mì

悍绝的沙竭罗,这一前提下,当世唯一能克制沙竭罗之力的另一神道,自然成为大理段氏志在必得的神器。”

仙儿虽单纯天真,但并不愚钝,经燚明飞此番提点,即刻对于“机缘”一词有所领会。

“你是说,我们仙灵岛有可能借助大理国的力量,自广成仙府救回娘。”少女语气透露欣喜。

燚明飞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不予置评。

仙灵岛上代岛主因为当年之变,体内蕴含灵蛊蚕后的她,意wài

身陷广成仙府,十多年来了无音讯。

在旁人看来,如此情况自然是凶多吉少,但作为上代岛主血亲,仙儿一日未见真相,自然不肯接受现实。

事实上,以上代仙灵岛主超凡修为,加上体内灵蛊蚕后之加成,即便身陷广成仙府这等险地,却也未必十死无生。

换个角度来看,仙儿的美好期盼并非全是奢想。

“不是有可能,而是必定能借大理国之力。克制沙竭罗之神道封印,必须仰仗仙灵灵女之力才能解开,这一要素虽然令你乃至整个仙灵岛成为高君皇一党所针对的目标,但如今的仙灵岛全体人员相加也不足千数,比起大理国百万生灵,不过九牛一毛。”

“若高君皇联手大黑山来攻仙灵岛,仙灵岛固然是灭族之祸,但若这股力量针对的是强dà

千万倍的大理,这片云桂大地同样难逃生灵涂炭,万人流离失所的惨局,因此这番威胁,大理段氏绝对比仙灵岛更为看重,单单这一点,便已能成为仙灵岛与大理段氏谈判的筹码,仙灵岛助大理段氏开启封印,得到克制之力,大理段氏则助仙灵岛突pò

广成仙府,探出究竟。”

燚明飞言语间淡然自若的神情,自表情上窥不出他究竟是良心发xiàn

,成全仙儿那懵懂幼小心灵的一份美好期盼,还是的确不存他意,单纯从局势现实剖解分析。

耳闻这番言辞的仙儿,神情激动,少女完全忽视燚明飞这段话中,最后所用的是“探出究竟”,而非“救出上代岛主”。

“好了,闲话许久,即便聊的非是繁琐家常,却也令人心生不耐,时间宝贵,蹉跎无益,留书邀约我今夜来此会面,究竟所谓何事?”

内心翻江倒海般攀升的激动情绪,被燚明飞这一句硬生生打断,仙儿这才想起今夜之约是自己挑起。

暮然,绝世清灵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借此下压内心忐忑与不安,以尽可能平稳的语气问道:

“你……你可愿意娶仙儿?”

002 生存之道

“你……你可愿意娶仙儿?”

娶妻!

结婚生子!

与心爱女子相守一生!

……

燚明飞内心忽然涌起一股笑意,他燚明飞,竟也有娶妻成亲,与人相守一生的那日么?

少年忽地轻笑起来,笑的非常畅快自然。

“哈哈哈,我不得不向你道声谢,如此提议,瞬间令那些压在我心头的大事重担减轻不少。”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婚姻大事,就被你如此视作儿戏么?”仙儿清颜顿怒,莹润红唇轻颤,颤出一分隐藏怒气中的屈辱。

“你不正希望我将此事视作儿戏么?”燚明飞微笑着道。

耳闻这句,仙儿怒容一凝,惊疑之色覆盖怒容上:“你……你怎么知dào

?”

清灵少女如此回应,不啻已侧面印证燚明飞推断之言。

少年漫步开足,似欣赏四周夜景般,在周遭徘徊,任由清净海风吹拂其身。

“你问我愿不愿娶你,乍听之下似乎是在向我逼婚,但这些时日居住岛上,无论是自磬儿,还是其他管道,皆听到不少对于你这位少主平素性格为人的评价,以这些途径所掌握到的你之性格,若你真欲向我逼婚,那此刻出现的绝不该是你本人,而是四大长老……”

少年渡到一块人形立石前,暮然回首,目光落在仙儿身上,续道:“……但事实上,今夜约我来此的是你,方才又口出看似逼婚之语,因此我有足够理由相信,你今夜约我的目的,其实是与逼婚背道而驰。”

少年逼近几步,来到仙儿一丈之外,那双隐藏离火重瞳的煌煌异瞳,凝视着仙儿:“当日净莲池中发生之事,你至今仍然守口如瓶,而你今夜约我的目的,是希望我也一直守口如瓶下去,是么?”

……

“你……你就不能蠢上一回儿,装作想不到么?”少女内心的盘算被一语道破,仙儿语带不甘的娇喝道,她并未察觉,自己神情语气间,竟隐隐透出几分女子向爱郎撒娇的味道。

“如此多的信息,再再指出真相,这等情况下还要我装傻充愣,恕难从命。”

不但下意识撒娇的女孩未察觉自己的语态,就连被撒娇的那位“情郎”,同样是半分配合的意愿都没有。

唉~~~,花前月下,海风徐徐,如此良辰美景,却遇到这么一对不合常理的少男少女。

徒叹苍天空作美啊~~~

撇开枉费苦心的老天,事实确如燚明飞所言。

即便是生活在封闭的仙灵岛,仙儿也具备基础的清白观念,她明白净莲池中发生的那一幕,以当今天下的男女之防,自己已是非燚明飞不嫁。

但仙儿自小生性自由散漫,从未考lǜ

过自己嫁为人妇的一天,如今不但苦事临门,而且对象还是燚明飞。

对于仙儿来说,燚明飞仙灵岛救世主的身份意义不大,他的英俊健壮,虽令灵女偶尔私下窥视时面露娇羞,但她却不愿为此与燚明飞厮守终生。

除此之外,文治武功中,燚明飞灭杀鸠摩罗难副体的高超武力,其中神蛊蚕皇的那部分更是得自仙灵岛。

如此删减,余下唯有燚明飞那有别凡俗的妖孽智慧。

但对仙儿来说,这份妖孽智慧留给她的只有愚弄与屈辱。

当日在净莲池外,燚明飞多番布局戏弄,借自己突pò

外围阵法,事后更出言嘲讽的举动,少女铭记在心。

事实上,仙儿之所以有后来的魔气爆fā

,这份该死的妖孽智慧就是罪魁祸首。

因此,找不到一丝与燚明飞长相厮守理由的仙儿,决定将净莲池发生之事隐瞒不报。

于此也衍生出今夜约见燚明飞的举动,就如燚明飞之前所说,她巴不得燚明飞将婚姻嫁娶视作儿戏。

“不用在本姑娘面前卖弄你的聪明才智了,既然明白我约你的意图……你愿不愿配合?”天仙降世,月下精灵般的绝色少女,拥有那副不属人间般容颜的她,忽地单手叉腰,展露出一幅山贼头子,女大王般的凶悍匪气。

……

“哈哈哈,你这幅神情做派是哪儿学来的,让我想想,敖洁洁?嗯,不可能,她绝不会教你这些,哦~~~,我明白了,你近身侍女透露,你有阅读游侠野传的兴趣,定是从那些书上学来的吧?”

仙儿玉容绯红,再一次被燚明飞道出根底的她,即刻收起自己刻意做出的那副“豪爽”做派。

这一刻,仙灵少主脑中充斥的只有一个念头。

回去就用雷咒轰碎自己近身侍女妙儿的嘴,年纪轻轻,那张嘴却是三姑六婆,蜚短流长,倒处出卖主子的私密。

“怎么?想着回去以后杀人灭口,断绝今后私密泄露……哈,未免连累无辜,我还是实话实说吧,你爱看游侠野传云云只是我的猜测,你的近身侍女从未透露过什么。”

“哼,你当我是蠢蛋吗?我看游侠野传之事只有妙儿那多嘴丫头知dào

,如果不是自她口中传出,你怎能精准的说出‘游侠野传’来。”

仙儿一副“我没那么好骗”的表情,燚明飞哑然失笑。

“以你方才那般刻意山贼女大王的举动神情,加上你这十数年成长环境,推测那番举动的来源本就不难,方才我那句‘游侠野传’只是抛砖引玉的试探……就结果来说倒是大有收获,不但引你自己开口坦诚,更附送一个,你贴身侍女喜好将你私密外传的信息,以后真要打听,哈,便有明确方向了。”

生活在仙灵岛这样封闭的环境,又是如仙儿这等清灵致远,不染红尘,似方才那等山贼女大王的神情举止是自何处学来,猜测方向本就不宽。

况且身处这个时代,信息传播的途径除了口耳相传外,就只有书籍画作。

以仙儿的地位身份,口耳相传的信息难以传入她耳中,剩下的唯有书籍画作。

“燚明飞!你!”

少女气的说不出话来,方才那副自认聪明的表情,在此刻燚明飞一番恶毒言语的衬托下,更显愚蠢。

不嫁!不嫁!不嫁!

就算嫁猪嫁狗,都不能嫁给眼前这个一脸可恶笑容的小子,和这样的家伙厮守一生,那还不给欺负死了!

羞怒引的少女呼吸急促,呼吸急速又引发那副稍有看头的柔美身段,无意起伏间散发魅惑。

那是一种清纯中夹杂一丝不纯的魅惑,是仙与俗的黄金比例融合。

心如止水的燚明飞也不由为之侧目,无论加诸几层光环,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健康正常的男人。

然而,意识到自己的心绪波动,少年即刻收敛心神。

此时,并未察觉燚明飞异状的仙儿,努力平复情绪,以尚带微颤的声音道:“我……我先前所说之事,你到底答不答yīng

?”

所谓先前所说之事,指的当然是对那日净莲池内光景守口如瓶。

“可以,世间愚蠢之事,强扭姻缘当属首选,既然你无意,那便如你所提议,净莲池之事,你我皆守口如瓶,永不外泄。”

事实上,燚明飞自身也无娶妻成家的打算,但他在言语中却丝毫不透露,仿佛守口如瓶只是仙儿单方面的一种诉求。

见燚明飞一口答yīng

,仙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才察觉到燚明飞答yīng

时的那副口吻。

“哼!愚蠢,愚蠢,口口声声‘愚蠢’,在你心中,天下人皆蠢笨,只有你一人聪明绝顶是吧?”最后一句,少女近乎是用吼的。

“蠢笨……,哈哈哈,那要看以何做比较了,如果对象是掌控三界六域的亘古大道,与之相较,三界之内不独凡人,即便是神魔妖仙,又有哪个能逃过一声‘愚蠢至极’……”说道这儿,少年忽然顿了顿,体内功力涌动,一团九紫离火顿时映现在他掌心,续道:“……但若对象是我,那这声‘愚蠢至极’,只会赠予我的敌人,鸠摩罗难如此,六金刚如此,夜明珑也是如此。”

口中逐个报出曾经败于少年智谋下的名字。

“人生百样,聪颖愚蠢本由不得自己选择,愚者无罪……”又是一顿,倏然语气骤变,变得严肃凌锐:“……愚者虽无罪,但若放任自身的愚蠢,却是重罪,而在众多重罪中,放任自己比敌人还愚蠢,更是罪大恶极。”

“面对敌人,无论愚者智者都必须逼迫自己更胜一筹,因为这是无可选择的……生存之道!”

003 初沐南诏情~再浴大理风

山明水秀云氲间,

半乌柔照无耕田,

借问此界何字选,

南诏遗白大理仙。

晴空万里,烈阳金乌半数藏身云间,柔和阳光洒下,照的这片山水氤氲淡雾,彷如人间仙境,尤其是路边无人耕种的整齐田园,更为这一幕仙境驱走了几分清高冷傲,增了几许红尘野趣。

“公子,这首诗是您即兴而作的?”

山野小径上,神蚕古衣在身,孔雀东南飞立冠,燚明飞信步而行,他手执一把空面折扇,另一手提着一支古檀香木笔,此刻笔上蘸墨,墨随笔行,一字字落在折扇空白纸面上。

一旁磬儿眼露崇拜地凝望纸上二十八字沛然成章,对于燚明飞这等信手捏来作诗汇词的才学,侍女磬儿再一次佩服的五体投地,唯一美中不足者,便是落在折扇上的这手字体……

好难看!

“自然是即兴而作……,嗯,露出这种表情,是在嫌弃我这手字么?”察觉到身边侍女的表情,燚明飞神情淡然的问道。

“磬儿不敢,可是公子,您的字磬儿见过,不是这般的啊?”

“燚明飞的字你见过,那高富帅的字呢?”燚明飞一边将侍女的问题听入耳中,一边为诗句题字。

“高富帅,公子您说的是您那乱魂症……”话问出口,磬儿即刻察觉自己失言。

对于“乱魂症”云云,磬儿如今依然是一知半解……不,用一知半解任然太过,对于“乱魂症”,磬儿所知不过九牛一毛。

但这些时日她与燚明飞相处,却发xiàn

公子对他的那位“前身”非常不喜,时不时将“蠢类”“白痴”这些字眼冠在那位前身头上,磬儿早已察言观色,从不在公子面前主动谈及那位前身。

正是由于这层缘故,此刻失口带出“乱魂症”三字,才将小侍女吓的突然间杜口吞声。

然而,令小侍女杜口吞声之事,燚明飞似乎并不在意:“不错,就是我那始终缘锵一面的‘表象’,他平素书写落笔的手法,似乎就是如此呢。”

完成了题字,燚明飞颇为享shòu

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落在折扇上的妙句佳作,配上那一幕狗爬驴踩的字迹,似乎丝毫未破坏他赏鉴心情。

此刻这条山野小径上,并不止燚明飞主仆。

仙灵岛四大长老、敖洁洁、以白纱斗笠覆面的仙儿,甚至就连夜明珑都在列。

除此之外,还有七叶与几名年轻僧人。

此前在岛上,燚明飞与仙儿联手感应出广成仙府入口与封印之地重叠,之后几番查证,确定感应信息无误。

如此情况下,又有高君皇一党联手寂灭寺针对仙灵岛的前提,四大长老认为无论如何都该与拥有同样敌人的大理段氏接触一下。

这番接触自然少不了仙儿这位当代灵女,同时,作为知悉寂灭寺内幕的夜明珑,也免不了被迫同行。

除此之外,因为广成仙府之事,敖洁洁自然也需同行。

这一行人离开仙灵岛已有八日,如今身在大理内陆的他们,尚有一段路程便能到达皇城,面见天子。

“哈,天圣寺弘法殿第三高手,仙灵岛少主与四大长老,如此阵容,赶路却不用马匹,徒步行走,而且还是在这段氏护翼下的大理国境内,也不知是因为手头紧凑呢,还是在顾虑些什么。”

目光尚停留在字体丑歪,用文却云清醉人的扇面上,耳中却传来身后尾随那一排中,夜明珑那语带调侃的声音。

耳闻此言,磬儿柳眉掀怒,目光倏然回转,瞪在后方的夜明珑身上。

这一刻,投注到夜明珑身上的目光并非这一束,与她同排并行的四大长老、敖洁洁等都投来怒意目光。

然而,察觉众人投来的目光,夜明珑巧倩嘴角斜弯,竟更显得yì

:“哎呀,我真是糊涂,堂堂仙灵岛与天圣寺,家底丰厚殷实,怎会手头紧凑到连几匹马都买不起,如此看来,这般小心谨慎,不用代步,更是选山野小径赶路,只能理解为在躲避什么了,不过会是什么呢……哎呀!莫非是在躲那权倾一国的高氏,如此看来难道大理境内高氏专权之状,其实已比传入吐蕃的流言蜚语严重十倍。”

出谷黄莺般甜美嗓音,却是句句如刀,字字利刃,将如今大理那光鲜美好表皮下所隐藏的滚脓伤口,血淋淋的一刀刀挑开。

高氏专权,这是属于大理国境内,每个当局不迷者心头的伤口。

四长老与仙儿、敖洁洁非大理人,难以感受这份切肤之痛,相比之下,七叶身为大理人,又出生军旅,如今更是大理皇家寺院天圣寺,弘法殿第三座,高氏专权这段落到他耳中,既刺耳,更刺心。

然而刺耳刺心之语,七叶却不作反驳,只是口诵佛号,以“阿弥陀佛”回应。

自离开仙灵岛后,一路行来,夜明珑这等调侃讥讽的言语就不曾真zhèng

消停过。

若非此刻她故yì

掀开高氏专权这块伤疤,身在佛门的七叶本不会心起波澜。

“公子,那夜小妖女好可恶,又开始胡言乱语,指桑骂槐了。”目睹整个过程,磬儿被夜明珑的举动激起怒意,她很想教xùn

夜明珑一番,可惜磬儿心里也明白,虽然夜小妖女之前败于公子之手,但是论智谋口才,自己万万不是她的对手。

想要在言语上针锋相对的教xùn

夜小妖女,在磬儿看来,唯有自己那神通广大的公子能胜任。

磬儿对燚明飞报以厚望,她相信以公子的聪明才智,必定听的出自己话中之意,谁知这位公子回应她的却是……

“磬儿,她并没有指桑骂槐,她这番可是骂的明公正道,而且有一点你错了,她并非胡言乱语。”

燚明飞目光依然停留在自己的折扇上,继xù

欣赏那手不堪入目的“妙”字,嘴里却以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

磬儿一呆,“她并非胡言乱语”七字云绕耳边。

——公子说她并非胡言乱语……难道说,公子也同意她的说法。

燚明飞的确赞同,自己一行此刻放qì

高头大马,更选择林荫小径的这番举动,考量避开高氏耳目确实是原因之一。

在燚明飞看来,高氏专权的背后,隐藏的是大理段氏治国不当,以及数代帝王的姑息养奸。

先人养奸,后孙吞苦!

这本就天经地义!

倏然,燚明飞直觉有异,目光流转,却见身边磬儿一脸失望伴失落,仿佛是受了谁的欺负。

磬儿的这种表情,燚明飞之前曾经见过一次,就是在他抱着昏迷的仙儿去灵玄仙府,被外人误会他轻薄仙灵少主的那次。

那晚,磬儿语带悲戚求自己今后善待仙儿时,就曾经露出过相同的表情。

……

“本公子确实有几分赞同她之言,不过些许赞叹,尚无法蒙蔽本公子慧眼。”

夜明珑这段话确实点出当今大理国祚弊端,不过若将这番“指点”当做夜明珑为大理社稷江山着想,未免太美化这位毫不犹豫操控磬儿涉险送死的寂灭寺“重yào

人士”了。

她不过是借挑剖七叶等人的伤口,发泄身为阶下囚的不满罢了。

燚明飞露出一抹诡笑,目光扫过面露不解的磬儿,终于回头望了望后方那一行人。

“四位长老,敖姑娘,还未诸位体谅,三蛋姑娘与众人不同,习惯藏物于阴,此恶习由来已久,创伤深远,因此于我等来说不过游山玩水的徒步涉行,于她来说却是步步艰辛,寸寸腐骨,如此难免有些恶言抱怨,大家身为康泰之躯,还望莫要与残缺病体多做计较。”

“三蛋”“藏物于阴”“恶习由来已久,创伤深远”“残缺病体”……燚明飞话不带脏,却是字字毒如蛇蝎。

本一脸得yì

的夜明珑,耳闻此言,红润面色由红转黑,由黑转紫,顿时呼吸不畅,血气逆行。

“燚明飞!你……你无耻!你……你才是二蛋呢!”

即便是夜明珑,也无法做到将“藏物于阴”这等话语挂在嘴边。

被燚明飞一番连珠炮的毒舌毒语攻的体无完肤的夜明珑,无法在“藏物于阴”“恶习由来已久”等字眼上和燚明飞纠缠,因此只能抓住“二蛋”,虚弱不堪的反击。

三蛋!

这是此前方擒获夜明珑,她不肯透露姓名时,燚明飞恶作剧般给她起的名字。

夜明珑!明者日月,日月皆圆,圆者为卵,即是双卵,而珑为玉器,玉器也以圆形居多,因此也是一卵。

卵即蛋,三卵即三蛋。

源于这点,夜明珑便得到燚明飞赠名“三蛋”。

“唉~~~,看来三蛋姑娘旧创甚深,远超我估计,一路行来,此刻已痛至失忆,你忘了我早前的解释了么,我之‘明’虽也是二卵,但‘明’后有‘飞’,主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破壳翱空,而你是‘珑’字结尾,‘珑’者顽玉,比之顽石更不可点化,永生永世难脱形体。”

燚明飞轻摇手中折扇说着,颇有几分效仿先贤诸葛武侯的做派,只可惜手中非是鹅毛扇,少了几分韵味。

“敖仙子,三蛋姑娘如此病症,你那安神丸既能顺通五脏,又可镇痛去苦,今日不如早些给她服下吧。”

耳闻燚明飞之言,敖洁洁心领神会,即刻掏出一颗药丸,妩媚身姿娉婷袅袅地走向夜明珑。

所谓“安神丸”,实质是敖洁洁提供的,一种封闭内息真气的独门配方,同时,此丸初服下时,还有麻痹舌腔,令人无法言语的功效。

双目喷着怒火与不甘,夜明珑在“好心好意”敖洁洁亲手喂食下,服下安神丸。

霎时间,这个世界清静了。

无视夜明珑投来,足可将自己抽筋剥皮的目光,燚明飞转过身去,视线余光带过磬儿,将小侍女苦消悲散的欣喜笑容收入眼底。

倏然,小径前方不远处,一声高喝传入在场众高手,那听觉超凡的耳膜。

“胡说!当今大理国君活的好好的,怎可能暴毙!”

004 聪明~用心

“胡说!当今大理国君活的好好的,怎可能暴毙!”

“大理国君”“暴毙”……这两词落入燚明飞一行耳中,尤其是出生军旅,如今又在皇家寺院修行的七叶,这番言语所激起的,可不止小小波澜。

四大长老与七叶等目光交汇,最终投向前方声音传来之处。

此刻众人选择的这条林间小路,前方十数丈便有一家小酒肆,那声音正是从小酒肆里传出的。

磬儿同样投去好奇的目光,这个距离下,以磬儿的眼力只能确定酒肆中围聚着十数人,只见小酒肆的店房外摆放了五、六张大方桌,这十数人各自入座,观其做派显然都是酒客。

其中有一人分外显眼,一袭淡绿长衫极似大宋士子文人的打扮,且凸显出手足修长,体格单薄的特质。

十数人中唯他立身站姿,应该就是方才失口惊喝出“暴毙”之人。

燚明飞不用回头,以听力已可辨别身后七叶的脚步加快,显然是被那句惊世骇俗的发言吸引了过去。

果然,数息间,七叶已越过燚明飞与磬儿,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他的目标明显是那个酒肆。

对那句话产生兴趣的不独七叶,四大长老与敖洁洁等尾随着七叶的步伐,足下增速,齐齐向酒肆行去。

如此一来,燚明飞与磬儿倒被拉在了最后面。

“公子,我们不跟去瞧瞧吗?”磬儿迫切的目光在七叶一行与燚明飞之间切换,看得出,小侍女的八卦兴趣已经被完全勾起了。

“他们都去了,我们自然也去喽。”燚明飞依旧神色平静,口出“也去”,步履间却依然维持他的节奏,无丝毫加速改变的意思。

“可公子,长老他们都走远了……”磬儿的神情更为急切了,看得出此刻她的内心,正在“陪在公子身边”与“快赶上去听八卦”之间备受煎熬。

“磬儿,你可是在意那句‘大理国君已暴毙’?”燚明飞目光扫了满脸急切的小侍女一眼后,神情步履非但无一丝紧蹙,反倒更悠闲了。

“是啊,难道公子您不在意么?”

“信口开河之言,何须在意。”

“公子,您的意思是,那是胡说八道?”

小侍女的神情自一脸迫切转变为惊疑,面对磬儿的这副表情,燚明飞淡淡一笑,自成一格地摇着那把题诗的折扇。

“磬儿,我问你,上午我们甫经过的那个大镇,你可记得?”

“磬儿记得,我们的午饭就是那那儿用的。”

“那此前在镇子上时,你可有听人们谈论国君暴毙的消息?”

“这……不曾有。”磬儿依旧面露不解,不过心头已隐约流过什么。

“国君暴毙,且皇室对此信息并未刻意封锁,即便只是这一二日内所发生,以消息传播的情况,上午那座大镇不闻一丝谈论,此刻却已传至这处偏僻的小酒肆……磬儿,依你看,事态如此超常发展的可能性有几分?”

磬儿沉默不语了,目光落在前方急急而行的众人,又切回身边悠闲前行的燚明飞。

“公子,不知磬儿何时能像公子您这般聪明,断事推理犹如神助。”小侍女满脸崇敬,又一次见识燚明飞的不同寻常,虽然之前已领略过无数次,但依然止不住磬儿此刻的心潮澎湃。

“有如神助?哈哈……,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便要求神助,那‘神’岂不成了天地间最忙的一位了。”

忽地,燚明飞收起折扇,倏然驻足,正颜肃色的凝视身边的磬儿,说道:“磬儿,仔细听好,举一反十,一目百行,这才是‘聪明’,但若只是断事推理,那却未必需yào

聪明……”

“观时细心,忆时专心,思时静心,决时坚心。”

燚明飞已文剑飞书的手法,剑qì

凝指,在空中书出这十六个大字。

他用的真气很少,十六字凝聚了数息,随即崩散,化作一阵微风。

这一刻,磬儿神情呆滞,那消散的十六字,仿佛已随微风吹入她的灵台,在她脑海心识间徘徊不去。

就在燚明飞与磬儿一番问答的同时,先行一步的七叶大步赶往酒肆,此时,就见前方酒肆中,那文人打扮的绿衫男子面前一人,怒然自位上坐起。

“小娃娃,你敢说我赵刚胡说八道!”

那人身强力壮,一立起来,高度竟然比那绿衫男子更高半头,横向身材更是比绿衫男子厚实雄壮的多。

如果说绿衫男子是一根瘦长竹竿,那这自称赵刚的家伙,便是一柱粗壮的木桩,足可用做建房的地基梁柱。

七叶越行越近,这两人的容貌清晰呈现在他眼中。

赵刚此人无甚特别,不过一身材粗壮的莽汉,而且在身具修为的七叶看来,他虽粗壮,却远远称不上“结实”,大腹粗腿,不似练武之人。

倒是那绿衫男子,看似不过二十左右,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生的一副平凡人家少有的英俊,同时还带有几分士子文人的秀气。

这种人物在大理并不多见,七叶即刻做出判断,可能是哪处豪门大户的公子少爷。

“你……你别以为嗓门大我就怕你了,你出言不逊,诋毁我们大理国的国君,只要是大理子民,都能斥责你!”

语句内容理直气壮,但绿衫公子的语气却明显有些虚。

不但如此,他言语间虽然怒瞪着赵刚,但步履却不自觉后挪几分,惧意难以掩藏。

“小娃娃,信不信老子一掌拍扁你,我赵刚的名号,在我们会川云岩村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我赵刚生平一言十九鼎,生平不说半句假话,大理国君暴毙的消息,在我们那儿早就传遍了,就连三岁小娃娃都知dào

。”

赵刚凶神恶煞的瞪回绿衫公子,被他这一瞪,绿衫公子又退了几步。

足下虽退,但嘴上却不示弱。

“是……一言九鼎!”察觉赵刚话语中的错处,绿衫公子略显心虚的指出。

“什么!?”赵刚不明所以。

“那个成语叫一言九鼎,从来就没十九鼎这一说。”

“那是你小娃娃少见多怪,你这个身无四两肉的小娃娃说话,最多也只能九鼎,倘若换做我,九鼎哪够啊!至少再加十个,十九鼎!”

此言一出,顿时引的在场知悉这个成语的人哄然大笑。

“即便不提这个,可你刚才说你们那儿三岁孩童都知dào

,三岁孩童很多连话都不会说,哪里能知dào

这些事,你说的话全都不尽不实,可见你平日就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的人,说的话根本不足采信。”

绿衫公子身形又退,不依不饶的抓住赵刚话中的漏洞。

确实,“三岁孩童都知dào

”云云,任谁都听得出这不过是夸张说法,这种夸张可以算做说谎,也可以不算,端看听者自我判断。

“他奶奶的!我们会川的孩童特别聪明,三岁就会读书写字,怎么样,犯王法啦!”见到绿衫公子一次次揪自己话语的错处,大汉赵刚勃然大怒,蛮不讲理的咆哮了一句,挥拳向绿衫公子冲去。

“你个小娃娃!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看老子今天好好教xùn

教xùn

你!”

丝毫未意识到,在耍嘴皮子这点上完全不遑多让的大汉,几步间已抢到绿衫公子身侧,挥起一拳,偌大的拳头就要凌空砸下。

绿衫公子吓的闭起双眼,一双瘦弱的手臂下意识的抵挡。

“阿弥陀佛,不可伤人!”

口宣佛号,七叶身法疾驰,转眼间已来到大汉身边,一把扣住他欲挥下的拳头:“施主,你口出诳言已是不对,如今还要拔拳伤人,可有半点将我大理的王法放在眼里?”

大汉只觉自己的拳头如同被铁箍住般无法动弹,定睛一看,发xiàn

扣住自己的竟然是一名身高体壮,气态凛冽的和尚。

大汉看不出七叶的来路,但有一点他能肯定,眼前这和尚的力qì

绝对比自己大的多。

“大师,还请松……松手,我不揍他就是。”

得大汉承诺,七叶一把放开了大汉,方才一接触,他已探出大汉根底。

这大汉根本不会武功,充其量只是气力大点,就如先前七叶推断的,一个标准的山野莽汉。

手一松,大汉猛甩双手,七叶一身修为,单单方才那一抓,已让他尝到苦头。

“大师,我赵刚动手虽然不对,但有件事我们得说清楚,你刚才说我诳言,那可冤枉我了。”大汉向后退了几步,目光扫了四周一圈,选定退路后,忽然开口说道。

“哦?贫僧如何冤枉你了?”

“大师,我之前说我们会川三岁小孩都知dào

国君的事,那确实是我夸大了,我们会川没那么聪明的小娃娃……”大汉面露羞愧,同时还瞟了一旁的绿衫公子一眼,见他一脸“你总算承认了”的表情,内心怒火又起,但却无可奈何。

“……但除此之外,我可句句都是实话,在我们会川,国君的事早就传遍了,除了那些没懂事的孩子,还有快进棺材的老家伙,哪个不知dào

。”

大汉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说到最后一句时,人已经离酒肆约有五丈。

随即,他没有后话,一溜烟跑了。

见大汉逃走,绿衫公子整了整衣襟,弹去身上微沾的土尘,矩步方行走上前,拱手作揖。

“谢过大师相救之恩,小生姓王,单名一个麒麟的麟。”

005 众生平等~无有差别

“小生王麟,王道之王,麒麟之麟。”绿衫公子作辑介shào

,此时,尾随七叶之后,四大长老,敖洁洁等相继到来。

燚明飞与磬儿排在最后,与众人相差数十步。

霎时间,酒肆一片寂静,连绿衫公子王麟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一个方向。

敖洁洁!夜明珑!

当世少有的容貌引动四方视线,十数人目瞪口呆,眼愣心残,似是已被眼前这瑰丽艳绝的一幕射伤魂魄。

此前敖洁洁来大理时,本是与此刻的仙儿一样,白纱斗笠覆面,遮去容貌。

但如今仙儿隐去那惊世骇俗的天仙容颜,敖洁洁却一反常态,撤去覆面,仿佛是为了配合身边的夜明珑似地。

不过以敖洁洁一直以来对夜明珑的态度,与其说配合,更有可能的却是早有预料,不让夜明珑专美于前。

试想如果此刻蛇蝎仙子也与仙儿一样覆面,四周万众瞩目的视线便会集中到清丽可人,又身具吐蕃异域风情的夜明珑身上。

如此一幕,拥有同样美貌的敖洁洁怕是无法忍受。

然而,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诸多可能性中的一种,谁知dào

呢?

酒肆众人中,还是绿衫公子王麟对美女的抵抗力强些,他最先恢复过来。

“几位都是大师的同伴么?小生王麟,谢过诸位相救之恩。”

“哈,书呆子,救你的只有和尚一人,你连带我们也一起谢了,岂不吃亏?”夜明珑古灵精怪的一笑,笑颜如花般绽放。

夜明珑此言一出,不啻承认她自己与敖洁洁等,皆是七叶的同伴。

事实上,她的确一副众人同伴的做派,丝毫看不出俘虏的实jì

身份。

酒肆众人目光投来,如此一队男女老少,僧道妇孺的怪异组合,顿时引的众人诧异不已。

只不过碍于方才七叶显露的那番身手,以及他佛门中人的身份,众人心虽诧异,却不敢表露出来。

“若非诸位与大师同行至此地,小生也不可能得救,这段缘法是诸位共同成就,小生该谢大师,也该谢过诸位。”王麟再次作揖道谢,他一身儒生打扮,一出口却是缘法之说,七叶与几名佛门弟子耳闻,顿生好感。

“诸位想必也是看重这山间小肆,清幽别致,想来此歇歇脚吧?方才大师救了小生,不如就让小生做东,略尽绵薄之力。”王麟热情的将众人引入两桌酒肆外的空座椅,随即便吩咐店家来两壶上好的白茶。

他见七叶是僧人,敖洁洁等又都是女眷,料想是不会饮酒的了。

酒肆虽以卖酒为主,但平日却也备些茶,尤其是白茶,作为大理盛产的茶品,更是为广大大理百姓所喜爱。

大理国内的酒肆饭馆多备有白茶,区别不过是品级高低罢了。

别看这不过一间山野小酒肆,拿出手的倒是上好的寿眉,那是以芽叶制成的毛茶,又称“小白”,一经泡制,顿时茶香四溢,香中更带丝丝鲜甜,犹如闻品一尾烹蒸得宜的鲜鱼。

七叶一行非僧即道,除此之外尚有敖洁洁、夜明珑、仙儿、燚明飞这些心性超常的异类,僧人本就不事生产,依靠化缘维生,而道门崇尚自然,遇事多选择顺遂,见王麟抢着请客,一行人也无人推却。

茶很快就泡好了,两壶鲜香四溢的茶汤送上桌来。

忽地,敖洁洁非常无礼,却又例行惯例般,抢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到那高挺精巧的瑶鼻下细细品闻。

此刻,酒肆中其他人虽不言不语,但目光都关注这两桌,这些人中不乏尊奉儒术,讲究礼法之人,见倾国倾城的敖洁洁如此不懂礼数,部分人已在内心暗自摇头。

暮然,夜明珑转头对敖洁洁甜甜一笑:“怎样,有毒么?”

原本四大长老与几名僧人也有些不解,敖洁洁为何有此举动,但闻夜明珑此言一出,众人即刻恍然大悟。

“欸~~~,此茶又不是你夜姑娘所泡,又怎会有毒呢?”敖洁洁同样回以一个妩媚动人的笑颜,随即红唇轻抿一口,顿时茶香满口,萦绕七窍。

“不错。”蛇蝎仙子发自真心的赞了一句,她出生四方之一的飞仙岛,家境奢华,平生也不知品过多少珍惜香茗,能得她赞一句“不错”,已是难能可贵。

见敖洁洁茶水沾口,四长老等心知此茶绝无问题,各个品茗起来。

“王公子可是大理人士?”茶过一巡,七叶目光转向王麟,语气柔和的问道。

他之前被引入这间酒肆,是因为耳闻那句“国君暴毙”,但之后听王麟与赵刚一番辩论,便察觉这应只是一则无稽谣言。

“大师好眼力,小生家住大理城中,祖上薄有资财,原先一直呆在家中求学识文,直到最近小有成就,才离家出城,各处游历,见识一番。”

“果然如此。”此前七叶见王麟一身大宋士子的儒衫,周身却又云绕浓厚的大理气息,便不自觉猜测他的身份。

七叶看来对这一身秀才气质的王麟颇有好感,随即他自报家门,连带燚明飞等也一一介shào



互通姓名,王麟与众人也算进一步认识,这绿衫公子看来心性颇好交友攀结,寒暄几句后,语气越发变得熟络,仿佛已与众人认识有段时间般。

“小生最近几日所遇,尽是信口雌黄,造谣生事之辈,所幸能得见诸位,知我大理仍是地灵人杰。”

“喂,秀才,本姑娘我可不是大理人士,难道你看不出来么?”夜明珑语气颇带刁难的道。

不独王麟,酒肆中其他人的目光一同集中到夜明珑那张精致秀美的可爱容颜上,夜明珑的相貌特征颧高眼深,与大宋、大理之人的面部差异不少,稍稍用心便能看出端倪。

方才酒肆中已有几个人察觉到夜明珑的不同寻常,如今经她亲身点破,更多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观夜姑娘形貌,应是吐蕃人士吧?”王麟观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语气未透露十足把握。

“这会儿看得出了么?既然看得出,却将本姑娘误认为大理人,如此疏忽,你这秀才欲如何致歉?”

夜明珑进一步的刁难,明眸皓齿间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调侃神情,似乎欲将这些日身为阶下囚所积累的怨气,尽数发泄在王麟身上。

“欸~~~,佛说众生平等,众生既为一家,天下人本不该分彼此。”面对夜明珑的刻意刁难,王麟到也不显支拙慌乱,微笑着回应道。

七叶等几名僧人闻言暗自点头,众生平等出自佛家思想,七叶等人自然欣喜赞同。

佛门徒众外,仙灵岛之人归属道门源流,佛教入住中原已久,与道教思想经lì

了冲撞、比斗、互补不足等过程,如今的佛道思想多有相通之处,四长老见王公子如此回应,也是颇为赞赏。

敖洁洁与仙儿同样也赞赏,不过比起那句众生平等,王麟言语间温和敦睦之儒风更令她们生出好感,两人目光甚至不约而同投向一旁的燚明飞。

近月来两女大受燚明飞言谈语气间那股不可一世,掌握一切的煌煌霸气折磨,此刻感受王麟君子儒风,只觉身心舒畅,仿佛这逾月积累下的怨气也因此减弱些许。

“哈,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酸秀才,既然是众生平等,不分吐蕃、大理,那为何偏偏是你大理地灵人杰,而非我吐蕃地灵人杰。”

见身边之人多对王麟露出欣赏神情,夜明珑心底的不痛快更为浓厚,抓住王麟言语中的破绽,不依不饶的追击。

“这……”王麟被问的顿时语塞,一脸尬尴。

四周酒肆之人见夜明珑冒出这句,各个摇头苦笑,只觉这吐蕃少女古灵精怪,词锋犀利,常人难以匹敌。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佛眼之内,众生之说,不独凡人肉胎,不局飞禽走兽,不滞鳞角植毛,不限水火风雷,天地万物皆众生,吐蕃人与大理人在众生之列,吐蕃与大理同样在众生之列,既然众生平等,无有区别,那不止两地之人无别,就连两地也无别,更可升华为抛去两地,万里江山归为一同,因此吐蕃地灵人杰,便是大理地灵人杰,大宋地灵人杰,天下地灵人杰……”自入座后不寻常地沉默许久的燚明飞,忽然以那惯有平静,却令旁人不难品味出那近乎狂妄般自信的语气说道。

他这番话以《大方广佛华严经》中要义开头,将佛门众生平等,无有差别的概念不断升华,终至无穷无尽。

霎时间,在场之人无论是一路同行的敖洁洁等,亦或王麟,甚至是酒肆中其他酒客、老板,各个面露呆容,只觉他这番话乍听生涩难懂,细细品味却包含万千法理。

燚明飞平静目光扫射全场,最终落在夜明珑身上。

“……三蛋姑娘,读经习文,内容铭记在心固然重yào

,但透悟要义更是必不可少,似方才这等明之毫厘懵之千里的错误,实不可多犯呐~~~”

声调语气皆是柔和劝解,但落在夜明珑耳中,却字字利剑。

——好你个燚明飞,本姑娘还在奇怪你怎么一声不吭,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啊!

006 谣言蜚语

久久,在场之人沉浸在燚明飞那番超绝佛理所带来的震撼中,直到磬儿打破沉默。

“公子,您说的好好哦,众生平等,无有差别。”

“对,无有差别,因此公子和磬儿也是无有差别,公子即磬儿,来磬儿,为你自己再斟一杯吧。”燚明飞看似赞扬迎合磬儿,却顺水推舟,将茶杯递上。

磬儿做为他的侍女,为他端茶送水本是分内事,但燚明飞方才那句出口,乍听之下却好似馨儿并非在服侍他这位公子,只是给自己倒茶罢了。

燚明飞这一句不止说的有趣,同时更显露一番顺水推舟,借话借势推动环境的手法。

少年这句话的有趣,酒肆中人人得见,但隐藏有趣中的借势导力手法,却没几人得窥。

燚明飞的开口促成夜明珑闭口,四大长老等冷眼旁观,不由心下好笑。

真是一物降一物!

沉默片刻,七叶续道:“王公子,方才话中之意,除了那赵刚之外,公子还遇过其他口出诳语之人?”

“正是如此。”

耳闻七叶这一问,王麟顿时面露愤慨,注意力也终于从敖洁洁与夜明珑的惊世容颜上挪开。

“大师有所不知,小生离家游历已有一段时日,正准bèi

回返大理城,然前些日我自腾冲府折回路上,却听闻几则荒唐可笑的谣言。”

王麟面上愤慨之色更为浓厚,甚至下意识的站立起来,抬手指向西方。

当年南诏段思平立国分封,演变至今日,整个大理疆域以八府,四郡,四镇,三十七部分割,腾越府

便是八府之一,位居大理城西部偏南。

而王麟此刻所在的是八府中另一府,威楚府的地域,位居大理城东部偏南,与腾越府正好一东一西。

“那日我身入腾越府境内,在一小镇投宿,不想却听闻整个小镇之人都在议论我大理当朝太子野外狩猎时,不幸堕马身亡之事,我之前住在大理城,对太子之事听闻甚多,当今太子本不喜骑马,且心存慈悲,不忍杀生,从未有狩猎之事传出。”

“我当时就看穿这不过是无事生非的流言蜚语,于是便于那些人据理力争,那些村民虽然愚信谣言,倒也算讲理,被我一番推敲质问,问出他们不过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得来的消息,不足采信。”

“经过小生一番劝解开导,镇民们终于认识到谣言荒唐,绝不可信,一场风波也算因此平息。”

“小生本以为此事已完结,谁知当我继xù

前行,几日后来到腾越府附近另一镇时,另一则谣言已在此镇传的沸沸扬扬。”

“这则谣言是有关我大理国母,当今皇后的,谣言说当今皇后与国君素来不睦,前些时日更是不知为何与国君大吵一架,如今已离开皇宫,下落不明。”

王麟越说语气越激动,一番快言快语更是让他口干舌燥,他端起自己那杯白茶,一饮而尽。

饮茶牛饮的举动稍显囫囵吞枣,但却依然不失优雅,并未令敖洁洁几女心生恶感。

“当今国君皇后自成婚以来,一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恩爱有加,这在大理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此国君皇后,突然间传出不睦,皇后更进而离开皇宫不知所终,如此谬传比之太子堕马身亡,实是不遑多让。”

“我苦思一夜,但觉此事不过另一谣言,因此便效仿前次,第二日便与那些深信谣言的镇民争辩,希望能令他们迷途知返。”

“但这一镇的镇民,比起之前那个镇子粗鲁无礼的多,他们不但不肯听我劝解,更将我轰出了镇子。”王麟的语气透露几分委屈,以他此刻表现出的热情好交友的性格,被人轰走无疑在他脆弱心灵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疤痕。

“我无奈之下,只得离开那镇子,如此我便进入这威楚府地界……”说到这儿,王麟忽然无奈一叹。“……我本以为离开腾越府,流言蜚语便会远去,谁知人心不古,我大理百姓如今也不知怎么了,我甫进入这威楚府,在那甘兰镇尚未入店投宿,又一则谣言蜚语传入耳中。”

王麟的语气中已没有愤慨,只余下深深的无奈与伤怀。

“那次的谣言总算离开皇家内院了,这次谣言的主角是高泰明相国,谣言说高相国居心叵测,拥兵自重,数年前便已不服政令,有夺帝野心,如今更是羽翼丰满,粮草充足,不日就要向国君发难,谋夺皇权。”

“高泰明”三字出现,七叶顿时神情怪异。

高泰明便是当年造反夺权的高升泰之子,当年高升泰走火入魔身亡后,便是由他还政段氏。

之后段氏鉴于此功绩,任他为相国,总领朝政。

“虽有上次被轰走的经lì

,不过此次我依然立kè

找上那些笃信流言者理论,那甘兰镇之人倒还讲理,并未因此将我轰走,但无论我怎么辨析高相国绝无造反作乱的可能,却依然没几人肯信我。”

“我心灰意冷之下,只有离开甘兰镇,一路游荡来到此地,不想方才又遇到那赵刚,若非七叶大师出手,小生恐怕已是,唉……”

王麟长吁短叹,叹声传入众人耳中,倒也无人笑他身为男儿,却这般伤春悲秋,大失须眉风骨。

照王麟叙述,他已前后经lì

过四次荒唐可笑的谣言,除却第一次外,其余三次他皆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能遏制。

如此经lì

,难怪他会有此刻这般伤怀感慨了。

静闻王麟一番叙述,比起酒肆中其他人那番听故事,闻闲趣的淡然,七叶与四大长老等,内心却是惊涛拍岸。

太子陨命、皇后离宫、相国作乱、国君暴毙……一时间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的谣言,每一件都蕴藏动摇大理国祚的险恶用心。

而且这些流言开花的地域,多在大理疆域的西南、西北、以及东北部,也即是与天竺、吐蕃接临的土地,燚明飞一众一路自东南沿海北上这一段地域,未闻一则谣言。

微微抬头的七叶,忧心忡忡的目光环顾身边同伴,四大长老、敖洁洁等皆有愁思凝在眉间,唯有燚明飞折扇轻摇,恬不知耻地招摇着扇面上那手狗爬字,神色一如平常。

对燚明飞这幅神情,七叶见怪不怪,心知以此子高深莫测的心性,或许就是此刻突然将宋帝赵佶的人头放在他面前,他恐怕还是这幅窥不出丝毫内心的神鬼莫测。

然越过燚明飞,与四长老目光交汇,四人的目光印在七叶眼底,印出三个大字……

高!君!皇!

007 老生

云氤雾绕山依旧,

金乌半照似从前,

但见桑田失清色,

唯惜仙景俗碍牵。

又是一幕山明水秀在前,然此刻置身这片秀丽清澈间,入目之山却已半失明媚,印眸之水更是因眼眸中早有的俗尘,再难显露清澈。

与这首诗最贴切的,无疑便是此刻依旧行于后列的七叶、四长老等人,自从得闻谣言之事,这几人便时时露出愁容满面的神情。

在他们看来,遍地开花的谣言,无疑是高君皇将有动作的前兆。

尤其是七叶,一对愁云锁关的阔眉,仿佛是已见到高君皇手下那帮虎狼的铁骑,肆虐于大理国境之内。

有别七叶,此刻的燚明飞重复着前日的那副闲雅举动,足下且行,手上且书。

只是这一刻印在空白扇面上的诗句,早已失去前作那番清乐纯美,除此之外,此刻在燚明飞身边亲眼见证这一诗问世的,除了侍女磬儿外,又多了一个王麟。

“燚公子才思敏捷,出口成章,落笔成诗,真是令小生佩服万分。”目睹扇面留字,王麟语气大为佩服。

之前在酒肆,他巧遇燚明飞一行,更得七叶出手解围,此后他刻意的热情结交,更因为自七叶处得知众人目标也是大理城,与自己殊途同归,便提出欲与众人结伴而行。

七叶等本欲拒绝,奈何这王公子虽温文尔雅,却也死皮赖脸,执意要跟随。

七叶与四长老拗不过他,更见燚明飞从头至尾并未发表意见,最后只好让他跟随。

反正离大理城只剩数天路程,这王麟不会跟随多久,而且以众人的能力,沿途要照顾王麟这么一个文弱书生,不过举手之劳,费不了什么事。

沉浸纸上留诗的燚明飞,耳闻王麟夸赞,笔锋未停,平静无波的语句却以问责的口吻送出。

“昨日王公子自己介shào

,今年已有十九了,十九‘芳华’的你在我面前自称‘小生’,如此举动是欲将我贬为小小生么?”

与燚明飞、王麟并排而行的磬儿,见自家公子对他人的赞誉如此回应,不由掩口轻笑。

“这……是小生疏忽了。”破天荒得知自己称谓如此不妥,王麟作揖道歉,然而他并未察觉,自己在道歉时,又用“小生”冒犯了燚明飞一次。

“哎呀,又是一句‘小生’,如此看来,我这‘小小生’是当定了……”话至一半,正好已书写完的燚明飞,转过头去,眉宇间惋惜无奈的望着磬儿:“……磬儿,如今你公子已被贬为小小生,从今往后你作为小小生的侍女,便只能做个小小磬儿了。”

燚明飞的封名令磬儿目瞪口呆,数息后,小小磬儿满怀幽怨的目光投向王麟,稀声的悲怨逼的王麟无地自容。

“都是小生……啊!不,不是小生,也不对,是小生,哎呀!这又不对~~~”

寒窗苦读十年的王公子在燚明飞主仆面前快要连话都不会说了。

如此欺压良民,自然有人路见不平。

“燚明飞,你如此刁难王公子,是何居心?”仙儿不知何时已来到三人身边,白纱覆面的她看不清神情,但语气间的抱打不平已是声声入耳。

臻首移动,目光自燚明飞移到磬儿身上:“还有你这糊涂丫头,这家伙以言语挤兑王公子这等老实人,你竟也跟着助纣为虐。”

仙儿柔声轻喝,被她这一喝,小小磬儿顿时噤若寒蝉。

虽然磬儿比仙儿更为年长,但自小滋养在心中的少主威严,可未因那仅仅月余的疏远而淡化。

“‘跟着助纣为虐’,既用‘跟着’两字,便是说在此之前已有人助纣为虐,磬儿不过是尾随效仿,敢问‘少主’心中,这一人选是谁呢?”

磬儿摄于仙儿威严,这份威严可作用不到燚明飞身上。

面对燚明飞点出自己语病的质问,仙儿一时间哑口无言。

不给仙儿任何思考的时间,燚明飞接着道:“哦,我明白了,磬儿是四位长老分配给我的,若说助纣为虐,理应是四位长老在先,嗯,那‘少主’作为仙灵岛之主,这份‘助纣为虐’,自然也免不了要领受个几成。”

仅仅两句,燚明飞再一次成功将仙儿逼的口齿支拙,羞怒交加,酥胸起伏。

如簧之舌巧压仙灵少主,燚明飞转过头来,目光停住王麟身上:“王公子,我知你是无心之过,既然如此,不若你往后在我面前便以‘老生’自称,如此便不怕贬到我了。”

“老……老生!”

王麟哭笑不得的指着自己鼻子。

欲与燚明飞再做商榷,却见他已唤过侍女磬儿,迈步向前。

“王公子,你无需理会那家伙,那家伙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总是以调侃挤兑他人为乐……”言语间,夹带怨怼、愤恨,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嫉妒的目光,不自觉追上越行越远的燚明飞。“……像这种家伙,小小生,甚至小小小生的称呼,于他来说再适合不过。”

单方面的为燚明飞冠以“小小生”“小小小生”的美称,似乎令仙儿稍稍解气,急促激动的呼吸略显平复。

“谢过仙儿姑娘解围,小生……啊呀!仙儿姑娘可别误会,小生……嗯,老生绝无贬低姑娘的意思。”王麟向仙儿道谢,不自觉话语中又用上“小生”,他怕仙儿误会,赶紧改口。

“王公子,你还真把那家伙的话当回事啊,我不是说了,无需理会他的么。”见王麟改口自称“老生”,仙儿虽不平燚明飞言语欺人,心中却难以抑制地涌起一股笑意。

“燚公子说的也有道理,小……我比燚公子年长,在他面前自称‘小生’确实有些不妥。”

再次目睹王麟的儒风雅骨,仙儿无言以对间,不免又生出几分欣赏。

此时,已领先众人十丈有余的燚明飞与磬儿,步下渐缓。

总算是脱离少主的视线,磬儿不禁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脖子放可恢复挪动。

倏然,磬儿有意wài

发xiàn



——咦?公子的半边身躯好像……正在发热?

008 明羽入梦

时近黄昏,燚明飞一行来至一处名为岱岳的大镇,此处离大理城已不远,相比起众人登陆后下榻的那些城镇,这座岱岳镇虽以“镇”为名,但其实已是城的规模,人头汹涌,即便此刻将要入夜,依然大见繁华。

拥有敖洁洁与夜明珑这等美女在侧,繁华同样意味着麻烦,两女惊世容貌在入镇时,即刻引起轰动,千人围观。

幸好如今的仙儿是白纱覆面,若是连她都露出真容,怕是要万人空巷了。

即便仙儿容貌未露,燚明飞一行也被堵的难以前行,无奈之下,七叶昂藏身躯跨前一步。

“阿弥陀佛——!”

洪钟佛号宣开,四周色心浮动的围观之人,只觉声波震耳,人虽未伤,心中欲念却在佛音下溃散。

拜七叶这声狮子吼所赐,人群终于散去泰半,虽然仍旧剩下一些人尾随,但已离的很远,七叶也不好再做驱赶。

“原来七叶大师的功夫如此高强。”视线尾随着队伍最前方开道的七叶,王麟大为感叹的说道。

“七叶大师是天圣寺的高僧,先前我们遭遇恶人,便是七叶大师为我们解围的。”仙儿语露崇敬,目光投向七叶。

一路同行,她对数度被燚明飞言语欺压的王公子好感递增,此刻见王公子语露惊疑,即刻就为他解答。

同时,仙儿隐于白纱后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扫了同行的燚明飞一眼,挑衅意味颇重。

“原来大师是天圣寺的高僧,小生这一路同行,真是失敬。”

大理举国信佛,天圣寺贵为大理皇家寺院,可说是全大理佛脉的标杆,地位尊崇。

王麟面露惊色,神情中甚至带着一丝惶恐。

此时,燚明飞的声音突然想起。

“王公子贵人善忘,这句话应该是对我们众人所言吧?既然如此,我自也包括在内。”

王麟一时间不明白燚明飞话中意思,愣了愣,脑中方跳出燚明飞先前对自己提出的要求。

“哎呀,是小生……哦,不,是老生疏忽了。”

王麟一句“老生”出口,同行的四长老、夜明珑皆莞尔,众人都看出燚明飞是故yì

刁难作弄王麟,但一句“老生”并无实质伤害,无妨当闲趣笑料看。

即便王麟本人,对这句“老生”也已欣然接受,但众人中却有一人对此颇有微词。

“燚明飞,你又来欺辱人了,除此恶趣之外,你还会什么?”仙儿语气激动气苦,想来“欺辱”二字出口,勾起她不少感同身受的回忆。

“我么……,会的挺多,文治武功,医卜星相,琴棋书画……哦,对了,我还会**解难……”言至此,燚明飞透着诡异的目光投到仙儿身上,“……就如你方才那句话,若从消灾解难这点出发,我应该在你开口之前,先堵上那张不经大脑的笨嘴。”

“你——你说谁笨嘴!”将燚明飞那副极其可恶,不屑一顾的表情收在眼里,仙儿怒火蹿腾,下意识就要祭出拿手的雷咒。

“方才在镇口,七叶以吼功震退围观者,虽未伤人,但若细究,模棱两可间也可定个以武压人的贬意,而且压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镇民。”燚明飞控zhì

音量,以只有附近之人能听到的语量说道。

“你之后那句话,明公正道的点出七叶和尚之出生,言者无脑,听者有意,前一刻镇民心中或许还在猜测那作风霸道的和尚是哪处野寺小庙的破戒僧,然你所言却给镇民提供了一个明确答案,原来破戒僧竟是大理国土内,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那家,今日之后,大理佛脉表率,在此镇民众心里,或许就多了一番形象了。”

语气悠然平淡,出口之内容却不知不觉间,将仙儿心中怒火尽数转化为愧疚。

与燚明飞同行的磬儿,将自家公子的言行看在眼里,她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公子在面对少主时,言语举动间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灵活,素日那般波澜不惊,不动如山的特质感觉有所消退。

“公子,少主并非有意如此的。”磬儿见仙儿从怒火炽然变成斗败母鸡,忍不住为她辩解道。

“无意有心,只眼晦明,少思寡想,何来太平。”

燚明飞玄之又玄的道出十六字,随即步伐加快,前行而去。

剩下一脸不明的敖洁洁等人,皆在品味这十六的意思,却是毫无头绪。

数刻后,众人在镇上唯一家客栈投宿。

入夜,燚明飞单居客房之内,双腿盘膝,五心向天的坐在床上,运转内功调息。

神魂渐渐入定,玄玄渺渺间,燚明飞只觉自己意识不断飞升,四周景物变幻,似虚还实,光怪陆离。

不知不觉,他已来到一处九彩罗布的奇异空间,身遭空无一物,只余层层异彩作伴。

燚明飞神色如常,眼前这一幅玄异景象,他虽是初次得见,却并不陌生。

拥有高富帅记忆的他,知dào

这处空间有一特别的名字,乾坤梦界!

暮然,两声鸣啸回荡九彩天际,鸣声鹤唳,煌煌尊霸,无论虎啸山林,疑惑雄狮吼空,皆难匹敌。

鸣声中,两只形貌略异的重明鸟展羽翔来,犹如两团天火自远翔近。

天火降下,火焰绕转重明鸟之身,将重明鸟燃成一团烈阳火球。

下一刻,火焰散去,孔雀般锦衣贵饰的六明子,一身戎装相貌凶恶的老者雷瞳,双双现身。

“嗯~~~,虽然容颜无变,但这份魂体的感觉……你并非高富帅。”六明子立身燚明飞正前数丈,目光在他身上只停留了一瞬,随即双目闭合,仿佛在进行某种感应,片刻后放睁眼如此断言。

“不错,魂体的感觉相差太多,果然不是先前那小子。”老者雷瞳也感应了一下,附和道。

“他只是一张玩忽职守的面皮,我才是真实。”燚明飞语气肃然,说完这句,他忽然迈近一步,双目九紫离火隐隐蓄势,离火重瞳显露。

“自我觉醒主掌身躯,由高富帅记忆得到此地信息后,早有来此一探之心,只是先前不知何故,通路一直受阻,今次是我燚明飞首度进入这乾坤梦界,初来乍到,本该礼敬三分,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丑事要先做在前头了。”

“哦,什么丑事?”雷瞳颇有兴趣的问道。

燚明飞神色淡然,一双重瞳中紫火却更为炽盛。

“问责!”

009 天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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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凤翔千古

[[[CP|W:900|H:600|A:C]]]一者应敌,一者旁观,两不耽误?

……

乾坤梦界本不似现世,四周环境由九彩霞光组成,霞光看似不变,实则每一瞬都在以一种玄之又玄的规律替换变化。

但此时此刻,乾坤梦界仿佛有种凝滞的错觉,这番感觉的源头是梦界的两位主人,六明子与雷瞳。

两只化人的重明鸟,八瞳面面相窥,久久无言。

八瞳中的惊疑之色无法隐藏,很显然,燚明飞身具的那番超常断事推理之智,非但惊人,更是惊鸟。

最终,两人眼中似乎有某种光芒闪过,六明子最先恢复过来。

“由你替换高富帅,司命之神倒是做了件好事。”

“看来我之推测是离事实不远喽?”六明子的语态,不啻证实燚明飞此前关于明羽天殛的推断。

确实,正如燚明飞所说,施展明羽天殛将受重煅这层状况制约,如此一来明羽天殛便不可能成为应对每个敌人时,都能朗朗上手的武器,只能用于对付某些特定的强敌,就如鸠摩罗难副体之流。

既然连对敌时都不可能次次使用,那就更遑论平日练习了,因此想要在明羽天殛施展时进行体悟,唯一的机会便是燚明飞面对强敌之时。

然强敌在前,专心应敌是重中之重,如此情况下分心体悟,不知死活之程度等若向敌人送上首级。

以六明子的智慧,自然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且他又无一丝理由害死燚明飞,因此唯一剩下的可能性……

明羽天殛真zhèng

熟练施展时,能做到一心两用,体悟、应敌两不耽误!

之所以判断是“熟练时”,那是因为燚明飞此前初翼掠空,以明羽天殛对付鸠摩罗难副体时,并未察觉一心二用的迹象。

燚明飞一番推断令六明子大为惊艳,比起朽木不可雕的高富帅,燚明飞实在超出太多,一为穹空玄云,一为九地稀泥,真zhèng

应了那声云泥之别。

“你之猜测相差无几,明羽天殛一旦熟练,施展时便能达成一心二分,内外双魂同存的效果,我不知高富帅与你的确切关系,只是感应到你们之间有所联系,如果你已贯通高富帅之记忆,那你应可在高富帅记忆中,找到那种一心二用的感觉。”

虽然不明燚明飞与高富帅之间的真zhèng

联系,但无论高富帅,亦或燚明飞,两者所拥有的这副身躯,与乾坤梦界之间皆存zài

着常理难以解释的紧密联系,身在乾坤梦界之内的六明子与雷瞳,所能感受到的比旁人要多的多。

燚明飞闻言,开始搜索高富帅的记忆,果然,在高富帅记忆中,当日王公子府上,与被君少卿附身的王公子比文打赌时,确实出现过类似一魂双分的感觉。

“那时的异象,也是明羽天殛所至?”

“虽非明羽天殛,原理却是相似。”六明子跨前一步,琉璃扇轻摇,引动一身华服彩坠无风微动。

“之前我已说过,明羽天殛为离火炎身之至极体现,而离火炎身之源头,便是我等重明鸟,而重瞳之象,则是重明鸟的最大特征,瞳为心之门,一瞳对一心,重瞳则是双心,作为离火炎身至极之力的明羽天殛,与我等重明鸟之最初本源殊途同归,因此当日运转至极异能,操控高富帅口出妙词,折服君少卿的我,所使用的一心二分之力,与明羽天殛如出一辙。”

“我明白了……”燚明飞神情淡然,自身离火重瞳落在另两对离火重瞳上,半响后,忽然续道:“……两位此前引高富帅入乾坤梦界,汲汲营营传授知识兵法于这块朽木烂泥,如今高富帅不在,只剩燚明飞,不知两位之初心是否有所变化?”

“乾坤梦界等待的是离火重瞳,而非高富帅。”雷瞳语态沉稳,提到“离火重瞳”时,属于他的那对重瞳更是紫火喷发,凶威赫赫。

雷瞳此言一出,不啻表面立场,燚明飞闻言,接着道:“既然如此,若事态无异常,我从今往后可如先前那蠢类般,出入乾坤梦界,那便请两位依旧倾囊相授。”

“倾囊相授?”六明子听出别样味道,之前他传授高富帅的,皆是经史子集,舞文弄墨,而雷瞳与高富帅的接触更是短暂,细究起来,所传不过一部离火炎身。

对于承袭重明鸟之力的高富帅来说,离火炎身是重中之重,筑基之要。

但仅仅筑基远远不够。

“你想让我们倾囊到何种程度?”雷瞳那张丑脸露出诡异笑容,语气中蕴含几分调侃。

“既言倾囊,已是表明程度,不过如果必须要一个明确方向的话……”燚明飞忽然单手捏了个剑诀,“……文剑飞书、离火炎身,目前这具身体所掌握的武力,这两项已为重头,如此力量于这幅身体现今的状况来说,自保尚嫌不够。”

六明子与雷瞳目光交汇,他们都明白燚明飞的意思,所谓的“倾尽全力”,除两人身负的学识外,力量无疑才是这四字紧扣的主题。

“不过两位也请莫要错误解读,武力虽是我当下汲汲营营所渴求,但除此之外,六明先生的满腹经纶,以及雷老心中的杀场韬略,我同样兴趣浓厚。”

自从仙灵岛破茧现世,到如今身在大理境内,燚明飞对知识的渴求从未有一刻停止,仙灵岛藏书中那些允许阅读的部分,他已字字铭记在心。

除此之外,自登陆后一路北上,只要寻到机会,他便会搜罗各种书籍卷册,研读体悟,将诸门知识纳为己用。

但即便将仙灵岛与这一路北上的所有斩获叠加,也不足六明子满腹经纶的十分之一。

既然如此,若要补充学识,拥有六明子与雷瞳,且时间流动慢于现世许多的乾坤梦界,自然是最佳渠道,无必要舍近求远。

耳闻除自身武力外,学识同样也被看中的六明子与雷瞳两人,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两人对视片刻,六明子抢先一步跨出,单手翻旋间,一把如他本人般,周身淬满珠光宝气的名锋现出。

“以武而论,我之实力九成皆在剑道修为,我这套‘千古**颂’,能领悟几成,便看你之天资了。”

紧随六明子之后,雷瞳大马金刀而立,一身戎胄铿锵作响,同样旋臂开步,一把长约丈余,外形近似大戟的白银重镋握在掌中。

“风**流,唧唧歪歪,听着就觉软绵绵毫无力道,怎及老夫这套……‘凤翼翔天弑’。”(图片中的就是镗,为大家普及一下。)

011 八卦侍女

初日升云未攀竿,

晓觉冬眠已难酣,

忽如一夜乾坤梦,

清盆侍儿步姗姗。

一夜经年,自乾坤梦界中醒转的燚明飞,入眼已是磬儿含苞待放的如花笑颜,小侍女手持铜盆,盆中清水潺潺,未流而活,盆面上氤氲间似有蒸蒸水汽。

“公子,您醒了,让磬儿服侍您梳洗吧。”

燚明飞起床,在磬儿的服侍下洗面净肤,待一套工序完毕,便坐到客房的铜镜前。

“磬儿,你再多呆我身边几日,我就快要连头都不会梳了。”

燚明飞安坐镜前,任由磬儿为他梳头装饰。

大宋寻常男子的头饰并不复杂,绝大多数人不过一根头簪固发,将满头杂乱拢成一揪,靠自己便能收整弄妥,但燚明飞所佩戴的孔雀东南飞情况特殊,自己虽也能摆弄,但费时耗力,因此自有了磬儿后,孔雀东南飞便由小侍儿接手打理。

“公子不会梳头最好,那磬儿往后就可一直呆在公子身边,替公子梳头整冠。”印在铜镜中的如花笑颜,虽不至倾国倾城,却纯美淡丽。

然而,笑颜过后,侍女面上却露出一分欲言又止。

“怎么?有话想说?”

耳闻燚明飞如此问,磬儿忐忑面色又是数变,最后凝聚为一丝坚定:“公子,您昨夜在街上对少主所说的那十六字,是否意指当时的少主,目光尽在满足王公子的心头疑问,而忽略了七叶大师的立场。”

……

“这个结论,你是如何得出的?”印在铜镜中,本闭目享shòu

磬儿梳发的面容,双眼缓缓睁开,隐约间,一双炯眶中离火幻现,重瞳诡异一闪。

“观时细心,忆时专心,思时静心,决时坚心……这十六字是公子早些亲口说的,磬儿一直铭记在心,夜夜静思体悟……”磬儿神情陷入回忆,沉醉之色盈满双颊,半响后,方续道:“……无意有心,只眼晦明,少思寡想,何得太平,这十六字是公子昨夜赠予少主的,而在此之前,公子已指出,少主发言不经思考,暴露七叶大师的出生来历,为天圣寺招惹恶名。”

磬儿一边说着,语速缓慢,暗暗观察铜镜中燚明飞的神情。

可惜燚明飞的神情一如既往,从表面上难窥究竟。

“公子赠予少主的那十六字,‘无意有心’中的‘无意’是说少主言者无意,而‘有心’却是指四周方才受七叶大师吼声逼退之人,听者有心,而之后那四字‘只眼晦明’,便是说少主当时心思皆放在王公子身上,以至于本可纵观六路的双眼,宛如只睁开一只,任由晦暗遮蔽了光明……”持续观察燚明飞神态,同时摆弄孔雀东南飞的一双巧手也不曾缓下,自燚明飞神态表情皆无法觉察一丝不快的磬儿,大着胆子继xù

道:“……而后面八字‘少思寡想,何来太平’,便是指少主遇事思虑不周,眼光片面,有可能为天圣寺招来非议。”

“即便天圣寺被民众非议,所损的也不过天圣寺,甚至只是弘法殿那一小众的太平,若每次少思寡想所损失的不过如此,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燚明飞接过馨儿话尾,依旧平淡的语气,却令颇为熟悉她的馨儿,隐约感受到一股欣喜。

“观时细心,忆时专心,思时静心,决时坚心……,磬儿,你倒是将这十六字听入耳中了,女子可教。”

得燚明飞一声赞扬,不啻承认磬儿对那十六字解读正确。

霎时间,磬儿只觉如沐春风,四字赞扬顿时化作一股暖流,流转四肢百骸。

沁体暖意蒸的小侍女浑身轻飘飘,仿如置身仙境。

“公子,磬儿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就算是奖你学业进步好了,你问吧?”

“公子,馨儿觉得每次公子面对少主时,语气、神情都有少许变化,在公子心中,少主与其他人相比,是否有所不同呢?”

印在铜镜中那清澈淡丽的脸庞,一双无辜俏眸**地眨着。

面对这个问题,燚明飞似笑非笑,目光在铜镜中的**笑容上停留少许,忽地风马牛不相及,另起炉灶地道:“磬儿,四心十六字真言,你已铭记在心,此刻公子我再传你八字真言,可令你更上一层楼。”

“公子,是哪八字?”耳闻又有金玉良缘,磬儿正襟危坐,神情兴奋,一副迫不及待领受的样子。

“乾坤震兑,坎离巽艮。”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八卦,或者译为三姑六婆也可。”

……

“哎呀,公子!!”

乾坤梦界,九彩流转。

倏然,两道火焰从天而降,两大重名鸟隐于火中,随即流火旋转,重名鸟现出真身。

下一刻,两大鸟形真身再度幻化,六明子、雷瞳,两人四足踏上奇幻九彩地界。

“既有燚明飞,何须高富帅。”六明子嗟叹出口,掌中浮动摇弋的琉璃扇,吹奏着一曲说不清道不明的惋风。

“酸儒,又开始舞弄你最擅长的伤春悲秋了。”见不得六明子一副怀梅咏雪的做派,雷瞳高声一啐,随即神情忽地变得感怀:“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老夫这套‘凤翼翔天弑’融汇泰半,即便比起那小子,燚明飞的资质怕是也不差多少。”

雷瞳此语一出,这次换六明子嗤之以鼻了。

“你所指的是‘他’么,‘不差多少’……哈,这一评价由你口中说出,不嫌有失公允么?”

“何处失公允了?那小子虽不肖枉死,但至少是在历史上留下一段抹之不去,震惊天下的过往,若非遭遇他命中克星,那天下第一的名号,早已是他掌中之物。”

雷瞳语气越见激动,长满老茧的巨掌一番,那把丈长重镗再度现于掌心。

“‘若非’两字,竟也会出自明羽恶体雷瞳之口,当真令六明子好生意wài

。”身为明羽雅体的六明子,抓住恶体雷瞳那少有的两字“若非”大作文章。

“假设不存zài

的事物,虚构未曾出现的历史,如此行径,岂非也是另一种形式的伤春悲秋?”

片刻前,雷瞳才以“伤春悲秋”讥讽六明子,如今片刻已过,六明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原话奉还。

“哼!酸儒,你又技痒了不成?”雷瞳怒眉一挑,掌中巨镗流转,勃勃离火缠绕镗尖。

“怎么,封技太过久远,方才那一番施展,尚无法满足你那‘凤翼翔天弑’的杀性么?”面对雷瞳煌煌战意,六明子毫不退让,一身流彩圆转间,琉璃剑芒现于掌上。

“既然凤鸣邀杀,千古风|流自该当仁不让。”

012 有毒?有读?

岱岳镇,客栈大堂。

在八卦兼三姑六婆的侍女协力下梳洗完毕,神蚕古衣在身,孔雀东南飞冠顶,燚明飞轻步挪出客房,沉渊若定的步伐渐渐迈向大堂东南角落的雅间。

一路上,无数目光投注在燚明飞与磬儿身上。

燚明飞的内里形貌体格,外覆的衣着打扮与大理百姓大相径庭,因此自昨夜入住时,此镇之人便已知晓,眼前健壮少年与那两名绝色美人是同伴。

事实上,撇开敖洁洁与夜明珑不谈,单单燚明飞身边的磬儿,在此镇镇民眼中,已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在众人瞩目中,燚明飞步入客栈大堂那稍作隔离的雅室。

这个客栈平日招待的客人,显然对这种隔绝幽闭的环境无甚要求,整间客栈不但只备有一间雅室,而且雅室与大堂不过一帘之隔,绝对幽闭不到哪儿去。

进入雅室内,只见两张尺寸放大的八仙型方桌占据室内泰半空间,四长老、敖洁洁、夜明珑、仙儿占据一桌,而七叶与几名僧人,以及王公子占据另一桌。

一入室,燚明飞随即来到仙儿这桌,安然入座。

“你坐这儿干嘛?”明显因昨夜那十六字赠言生了一夜闷气,此刻那张卸下白纱斗笠的面容,依然留有些许堵闷郁色的仙儿,几乎在燚明飞入座同时,便下意识娇喝起来。

面对仙儿近乎叱喝的语气,燚明飞神情依旧淡然,眉宇间也察觉不出是否动怒,只是淡淡的道:“油,我所欲也,脂,亦我所欲也,二者即便得兼,又有何不可也?”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似应非应,仙儿顿时面露不解。

见她这副神情,燚明飞嘴角再度浮现那足以令人仙灵少主暴跳如雷的可恶笑容:“怎么,不明白么?看来虽已过一夜,但长进的机缘却非人人可得……”言语间,目光扫过身边磬儿,随后又落到仙儿面上,“……我就换个浅显易懂的说法,七叶大师那一桌皆是佛门弟子,膳食忌荤,我不知王公子是作何想法,不过单以我本人来说,即便只是早膳,也是无肉不欢,缺油不乐。”

这下众人算是明白了,七叶等人都是佛门弟子,膳食自然只能是素食,因此燚明飞不愿与他们一桌。

闻的此言,王公子面上一阵尬尴,此前他选择与七叶等一桌时,并未想到这层。

“哼,以肉食做早膳,腻也腻死了,真是馋鬼。”仙儿啐了一口,却也因寻到机会数落燚明飞一句,面露一丝天真解气的畅快。

见仙儿如此神情语气,燚明飞忽地心中一动,此前带冠时,磬儿那个三姑六婆的八卦问题忽地云绕耳边。

在公子心中,少主与其他人相比,是否有所不同呢?

少年心头难得纷杂,就在此时,客栈小二麻利的掀开帘子,询问众人早膳用何,见有人进入,仙儿抢先一步带上白纱斗笠。

此斗笠的材质虽是轻薄白纱,但戴久了依然会有气闷感,且仙儿虽是天仙化人,然真实心性却跳脱急躁,与“仙灵”二字缘分不深。

这一路未免惊世容貌引来麻烦,她多日白纱覆面,已是叫苦连天,因此一有机会便会撤去覆面,多一口就赚一口。

众人在小二处点了早膳,七叶等果然是一桌素食,而王麟与七叶等同桌,虽情理上可单点些其他菜式,但毕竟不好在一桌出家人面前放上荤腥肉食,只得与七叶等入佛乡随僧俗。

而另一桌的燚明飞却是言出必行,早晨第一餐,竟要了一盘红烧肘子。

“你果真是无肉不欢呐。”发出这声感叹的是敖洁洁。

事实上,燚明飞所在的这桌虽然不忌荤腥,但四长老、仙儿、敖洁洁、磬儿等,若非生做女儿身,便是长久遵循道门修身养性之法,对荤食并无多少喜爱。

严格算来,或许只有出生吐蕃的夜明珑,才真zhèng

与燚明飞臭味相投。

不会儿,色香味虽不俱全,但却别有南疆风味的膳食送了上来。

菜一上来,依然是敖洁洁最先动筷,但如今众人中已无人再生出她不懂礼数的念头。

“怎样?有毒否?”夜明珑依旧语带讥讽的问道。

夜明珑问出此句前,燚明飞正好因缺少一位酱料,吩咐磬儿去问小二取,当夜明珑问出这句话的当口,雅室的垂帘正好呈现掀开的状态。

她这一问音量用的较大,雅室内的敖洁洁等人习以为常倒也没什么反应,但这一声传出本就隔音不好,又垂帘子半开的雅室,顿时在外面的大堂引起一阵慌乱。

“有毒!?什么有毒?”

“不知dào

,声音好像是从雅室中传出的。”

“掌柜的!掌柜的!”

“什么有毒,难道这里的吃食不干净!?”

霎时间,整个大堂如钱塘怒潮翻涌,夜明珑的一声问句,传到大堂众人耳中,却错读了语调,成了“有毒”二字的肯定语气。

见到这一幕,刚掀开垂帘的磬儿一脸错愕,再入眼的大堂风景已是另一番天地,或许在旁人眼中,这幕嘈杂纷乱不过是狂风暴雨,但于自小生活在仙灵岛,少与男子打交道磬儿眼中,眼前这一幕不啻已是腥风血雨。

磬儿下意识后退,但未退足一步,只觉瘦弱背脊撞上了一份温暖厚实,回首一看,才发xiàn

是自家公子那强健雄厚的胸膛。

将磬儿拉到身后,燚明飞自帘中探出身来,隐藏离火重瞳的双目扫过全场,凡是被他目光所摄,皆不自觉的收声闭口。

目光扫完一圈,便见这间客栈的掌柜,一脸焦急的小跑而来。

“客官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您这一声‘有毒’,小店日后可还怎么营生啊?”掌柜一张哭丧脸,宛如妻儿刚罹难。

若非已耳闻昨日七叶在镇口的一翻英雄壮举,掌柜此刻恐怕是另一幅嘴脸。

“误会,不过一场误会,我之同伴素有清晨诵读论语、诗经,增强记忆的习惯,方才我等聚首,是询问他今早是否照常独经,不想这两字传入大家耳中,却成了另一番解释。”

“哦!原来如此!”

“什么啊,原来是读书的读啊!”

“是哪个家伙大惊小怪,先嚷嚷开的。”

大堂众人听到这番解释,当即释然,而掌柜见燚明飞如此说,又摄于七叶威势,不敢再说什么。

眼见解决了此事,燚明飞转身回反雅室。

然而,他身影完全背转的最后一幕,那停留在大堂某个角落的目光,眼中似乎有一道锐利精芒……绽放。

013 有毒

冬至秋隐寒雨纷,

俗乱清滴浑一成,

登高遥望避漓处,

肆酒备茶待游人。

时值十一月,即便是南诏大理这片气温终年如常的境域,也难免遭遇几场冬雨。

只不过,虽是冬雨,细究起来却只是“冬”与“雨”有缘巧逢,独属于大理这片土地的温和宜人,令“冬雨”名不副实,雨虽恼人,内中所蕴藏的寒气却不过清风拂面。

然风可拂面,雨却湿襟,赶路的燚明飞等人冬雨淋身,虽有伞具遮蔽,但因为风势,依然襟袖染湿。

视线挑高,不远地势斜升处,一座酒肆堂皇入目,众人步下加快,不会儿就来到酒肆中避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甫入酒肆,王麟忽然兴致高昂的吟诵起唐代杜牧的传世名句,“……此刻虽不是清明时节,但这阵冬雨倒来的有些相似。”

“王公子才思敏捷,令人佩服。”见王麟有感而发,出口应景,梅长老面露欣赏,赞美道。

此刻众人离大理城只余一日路程,自路遇王公子一路同行至今,日夜相处,四长老、七叶等都对这名敦儒温和的少年生出好感。

众人只觉此子风度翩翩,性情温和善良,不争不怒,即便数度被燚明飞针对刁难,仍旧一派泰然自若。

梅长老对王公子的夸赞,众人听在耳里,燚明飞听在耳里,就连一旁的磬儿也同样听在耳里。

面对这声夸赞,燚明飞神色如常,毫无反应,然作为侍女的磬儿,耳闻梅长老夸赞的非是自家公子,内心深处隐约流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不是滋味。

“公子,您的衣物都染湿了,可需换上一套干爽衣物?”磬儿轻声软语的问道。

此刻众人身在的酒肆,附近有大片自然山茶花林覆盖,醉香浓郁,小侍女之软语轻声与身周山茶花林不谋而合,相配得宜,闻之只令人如沐春风,犹如置身云海棉絮。

“不用,我等都是身具修为之人,寒气难侵,原不必如此麻烦。”燚明飞外着神蚕古衣,以此衣之材质,区区雨水自然不放在眼里,方才一路雨打,他一身衣物真zhèng

被弄湿的只有裤鞋、以及部分延伸出古衣的寝袍内襟。

燚明飞运转离火炎身,霎时间周身腾起勃勃热能,半响功夫,染湿的衣物已见干爽。

七叶等人见状,也是依样葫芦,只有梅长老与夜明珑,一者功力阴寒,一直功力被封锁,无法以此法驱除潮湿。

“几位客官,要些什么酒水?”见众人坐定,酒肆老板方迎了上来,他面露忐忑,神情退避,目光不敢停留在敖洁洁与夜明珑身上,只是向柳长老出声询问。

老板这幅神情落在众人眼中,早已不觉奇怪,众人一路行来,不知有多少震于敖洁洁与夜明珑美貌之人有过相同的表现。

汲汲营营的追求,以及不敢亵渎的逃避,这两大种类,便是世人面对“至美”时,最合情合理,最平常的体现。

碍于七叶等僧人,以及敖洁洁众女眷,众人只点了两壶清茶。

不一会儿,热腾腾茶汤端上,敖洁洁最先为自己倒了一杯,闻品起来。

“怎样,这次可……”夜明珑即刻凑了上来,一脸兼合调皮与不怀好意的问道。

然她之问句尚未道尽,却已被敖洁洁与荻长老两道凌厉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一路行来,夜明珑多次在敖洁洁辨识毒物时,口出讥讽之语,之前在岱岳镇时,更是因此惹的满堂惊涛骇浪,幸好有燚明飞出面平息。

这一路同行,四大长老与敖洁洁等,都看出夜明珑那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此女出言点破的数次,其中有半数故yì

加重音量,好将“有毒”二字传入四周之人耳中,借此兴风作浪。

见敖洁洁品过茶汤,不发一言,众人知此茶安全,纷纷饮用驱寒。

事实上,一路行来,碍于大理高氏这层隐忧,敖洁洁每次身先士卒的尝毒探路。

但却从未有一次查探出高氏暗手。

似乎是众人防范过头,杞人忧天了。

被两道视线瞪的闭口的夜明珑,眼珠一转,鬼精灵般的面容又现狡诈一笑:“哈,敖姨,你和荻长老这一瞪眼,眼角的鱼尾顿时少了几许。”

敖洁洁虽年长夜明珑几岁,但充其量也不过一声“姐姐”,然此刻夜明珑却唤她“敖姨”,甚至将敖洁洁与荻长老相提并论。

最过分者,便是那“鱼尾”二字,其中恶毒,唯有女子最能体会。

天下女子对自身相貌芳华无不看重,“敖姨”“鱼尾”一出,无论敖洁洁,还是荻长老,皆现怒容。

只不过敖洁洁与荻长老性格不同,她之“怒容”隐藏在那副倾国媚颜之下,旁人难以察觉。

“心中存鬼,见花亦鬼,心中存花,见鬼亦花……心有鱼尾,所见方得鱼尾,如此看来,三蛋蠢丫头,你那颗不堪使用的脑袋里,鱼尾众多啊~~~”

敖洁洁媚笑着回应,但凡女子年老色衰,眼角方现鱼尾,这也是夜明珑以鱼尾讥讽敖洁洁的用意,但此刻敖洁洁反将鱼尾引入夜明珑脑袋。

此前夜明珑一番布局策划,最终却被燚明飞败的体无完肤,无地自容。

这声“鱼尾”反赠,正是讥讽夜明珑智慧不堪,正犹如年老色衰的女子,腐朽退化。

故yì

提及之前一败,果令巧舌如簧的夜明珑一时间无言以对。

暮然,前刻言笑晏晏的敖洁洁,忽地神情骤变。

“嗯!不对,茶中……有毒!”

耳闻此语,酒肆老板面露惊容:“女客官,您可别胡……”

胡字后的“说”字尚来不及出口,一道天外利芒射入,利芒自老板喉间划过,顿时割破气管。

众人大惊失色,目光移转,同时投向利芒射来的方向,只有一人例外……

夜明珑!

察觉利芒射入,夜明珑猛地起身,在众人不及反应当下,修为被制住的她豁尽全力,以最快速度冲出酒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她最近的梅长老,只见梅长老真气运转,一步跨出。

然而一运气,梅长老竟现体内真气凝滞之态,一口气未提足,身法顿显迟缓。

一步之差,夜明珑逃出酒肆,当其余之人皆反应过来欲追击时,眼前人身腾动,六道人影横空出世般,立于夜明珑身旁。

见到这些身影,无论四长老、亦或七叶皆是心神大震。

眼前之人竟然是大黑山寂灭寺……

六!大!金!刚!

014 陷阱

六大金刚!

当日仙灵岛一败而退,此刻酒肆重现,前后超过两月的时间,再次现面的六大金刚,面上已无当日败退的颓丧。

“你等怎会出现在此?”七叶面露惊愕,一副嗅到了浓厚阴谋的神情。

面对七叶的问题,六人邪笑不语,随后排行老六的六金刚一步出列:“问出这个愚蠢问题之前,七叶你更该问,敖小姐方才那声‘有毒’是因何缘故。”

一声“有毒”,唤起众人记忆,目光齐齐投向敖洁洁。

询问的目光,不啻在向她求证,为何片刻前亲口验证无碍的茶水,竟一下变的有毒了。

“既是陷阱,绝不会只有他们六人,大部队应就在不远,速速离开此地!”不待众人自敖洁洁处求得答案,燚明飞怒喝一声,随即离火炎身运转,九紫离火现于掌心,另一手紧扣磬儿,飞身跃出酒肆。

“哈!还是这家伙反应最快!”六金刚狞笑一声,翻手间,巨爪神兵已套于掌上。

此刻雨已停,离火炎身运转的燚明飞双足踏地,身躯散发出的热能,甫一接触,顿时蒸的地上积水腾

出水汽。

七叶等见燚明飞带头跃出,众人面上方现恍然。

六大金刚莫名现身,敖洁洁口出“有毒”,这种种不啻说明眼前是一个陷阱,巨大的陷阱。

那么比起追究“有毒”,眼前更重yào

的是脱出陷阱!

众人运转功力,转眼间冲出酒肆。

“哈哈哈,我寂灭寺这贴分筋错骨散,以你们的功力修为,即便内力不会全然受制,也难发挥超过五成,五成的修为,能助你们逃多远呢?”

六金刚放肆邪笑,笑声中大吐怨气。

分筋错骨散!

此名入耳,众人心中一沉,下一刻众人身上尽显内息全速运转之兆。

但不过数息,惶恐低沉攀上众人面颊。

“怎样,已证实我所言不虚吧,如此,你们还有信心逃么?”察觉众人的神情变化,六金刚面上更见得yì



随即,目光转到燚明飞身上。

“燚明飞……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当日仙灵岛上好不神气的你,可有预见到这一幕?”

此一问挑衅味道非常明显,然面对这层挑衅,燚明飞的回应却是……

一掌飞炎!

离火炎身运转,燚明飞掌中九紫离火幻现,离火聚合威能,熊熊火光袭向六金刚。

燚明飞一出手,七叶等人也伺机而动,一身功力只余半数的他们,内息运转化为凌厉招式,霎时间,酒肆外五彩豪光照耀半空。

见众人掌力剑qì

袭来,六大金刚挺身力挡。

看准这个机会,燚明飞等人掌力剑qì

又是数发,随即即刻施展轻功,身形速遁。

六大金刚这一方,在挡过数论掌力袭击后,却见视线中燚明飞一行已遁远十丈之外。

“大哥、二哥,我们追!”六金刚沉声一喝。

此时,四周茶花林人头汹涌,数百名劲装大汉陆续现身。

这群大汉各个凶神恶煞,正是此前随同六大金刚去袭击仙灵岛的那群人。

“来的正好,随我们一同追击!”

这批人来到,六金刚面上得yì

之色更重,方才只有他们六人埋伏在酒肆一旁的茶花林中,以他们六人的内功修为,只需屏息凝神,便可避过敖洁洁等的灵觉。

然随行这数百大汉却无此等实力,这些人若靠的近了,必被燚明飞等人察觉,因此六金刚才命令他们在原处观望,带燚明飞一行中毒,自己六人现身后,方可靠近。

“萨木安!你怎样了?”二金刚来到夜明珑身旁,神色关切的问道。

夜明珑出生吐蕃,在国内时所用,绝非“夜明珑”这极具宋土汉人风格的名字,“萨木安”才是她吐蕃本名,而“夜明珑”三字,则是她因倾慕中原汉学文化,为自己起的汉族宋名。

“二师兄,这群家伙用药物制住了我的功力,我现在一点儿真气都提不起来。”

“那就让二师兄带你行动。”二金刚闻此言,即刻携着夜明珑,加入追击燚明飞一众。

另一方面,在燚明飞一行中,王麟不过一文弱书生,不具武功修为的他,同样被七叶携着,一路奔逃。

一逃一追,燚明飞众人步下越见沉重,中毒以至功力减半的身躯,速度越来越缓。

而四周呈现的地形,也自山林小路,变迁成一片平原阔地。

急急而行,仙儿与敖洁洁回首探望,却见身后那群曾经在仙灵岛造下血孽的数百虎狼,在六大金刚的带领下越来越接近。

半响后,在最前方的六大金刚同时发招,六道异彩光芒轰杀而来。

察觉身后气流有变,敖洁洁等人被逼无奈,身形顿转,运转功力迎击。

叮!叮!

噗!噗!

轰!轰!

众人迎击六道异芒,声势各异,或锐利,或沉雄,或轻描淡写!

然而,此番迎击却令众人步下受到干扰,六大金刚见状,顿时身法再催,更为缩短距离。

心知空间距离优势已失,避无可避的众人,无奈停下步伐,被迫应对。

六大金刚身法疾驰,转眼间已在众人身边形成六角围墙,将众人困在其中,而继六大金刚之后,那数百虎狼也赶了过来,他们的加入,令六角围墙变的更为坚固。

“哈,燚明飞,能察觉我六人尚有大批帮手,毅然从酒肆抽退,如此应变算你机敏,但即便如此,你们依然是无路可逃。”

六金刚的神情空前得yì

,此刻六角围墙之势形成,他自信燚明飞众人生路尽绝。

“你们用的究竟是何毒,为何我一开始未曾察觉?”敖洁洁轻叹一声,聘婷步出,绝色风姿中透露一丝柔弱与不甘。

“哈,敖小姐,两月不见,在下对敖小姐之思念绵绵不绝,幸好今日之后,我俩将有大把时间互解相思之苦。”

一见敖洁洁上前,六金刚顿时双眼放光,言语间更是低俗露骨。

大逞一番言语亵渎之快后,六金刚得yì

无比的目光扫过敖洁洁,又转移到燚明飞,最终却又回到敖洁洁身上。

此时,被二金刚携至此地的夜明珑,忽地抢上前一步:“敖洁洁,事到如今,难道你竟还觉得,我之前在你品毒检验时的那声‘有毒’,只是因为我唯恐天下不乱么?”

015 真相

“敖洁洁,事到如今,难道你竟还觉得,我之前在你品毒检验时的那声‘有毒’,只是因为我唯恐天下不乱么?”

这一句语带讥讽的喝问,破魂入体,化作一支利箭,射入敖洁洁心中。

蛇蝎仙子神色呆愣,脑中一瞬间似乎掠过某种念头,但因为速度太快,来不及拿捏在手。

此时,燚明飞神情依旧淡漠,但一双眼中却透露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愕:“原来,夜明珑你数次询问,是为了向一路暗中跟随的寂灭寺之人通风报信。”

“哈,燚小子,虽然你这局败的愚蠢,不过在你们这帮蠢类中,还是属你反应最快。”夜明珑似贬似褒,俏丽眼眉间更洋溢着一分痛快,自仙灵岛被燚明飞识破身份,沦为阶下,至此,她方有自信再度昂首抬头。

“自我们离开仙灵岛,登上陆地后到达的第三座小镇起,我便察觉到镇上留有寂灭寺的特殊印记,透过印记透露的信息,以及我对六师兄的了解,我便肯定了一件事……”夜明珑目光流转,移到一旁的六金刚身上,六金刚稍前一步,面上得yì

痛快之情比夜明珑更甚,他道:“此前仙灵岛上阁下一番训导之言,六金刚铭记在心,然阁下对本人,以及本人的师兄们实在有欠了解,在经lì

了阁下一番训导,以及当日仙灵岛与天圣寺联手招待之后,你认为我等便会乖乖吞下此果,回转吐蕃么?”

六金刚言语中充满怨毒,当日仙灵岛之败,不但鸠摩罗难副体湮灭,之后他更受燚明飞一番恶毒言语羞辱,被唇枪舌剑割的体无完肤。

自六金刚寂灭寺学有所成以来,在斗智上从未经lì

如此大败,仙灵岛之后,他将此败视为平生最大耻辱,誓要报仇雪恨。

“当日我看穿天圣寺在海边部下重兵的愚蠢伎俩,操船进入宋国海域,顺利登陆,这些时日以来,我等自宋国一路北上……”六金刚目光转向七叶,面露不屑续道:“……然而我们并未回转吐蕃,而是化整为零,自宋境潜入大理。”

“之前你们袭击仙灵岛之事未成,又见弘法殿前来协助,同时暗中布下的夜明珑这颗棋子也不见回应,因此你料定弘法殿必将沙竭罗之事透露给仙灵岛,仙灵岛得知此信息,明白当前时势与自身立场,必会生出与大理段氏联手之心,而作为关键的仙灵灵女,必会前来与当今大理皇帝一晤。”

身陷重围,燚明飞语气依旧平淡,这一幕落在六大金刚与夜明珑眼中,六大金刚稍有疑惑,但夜明珑却因为见惯燚明飞的处惊不变,倒是视为平常。

因此,对于六大金刚投来的略带询问的眼神,她皆回以安心的目光。

“弘法殿地果大师重伤,早已随天因大师回转天圣寺,除却这两位高手,天圣寺留在仙灵岛上的战力只余七叶大师,且仙灵灵女这次前来会晤大理帝皇,偌大仙灵岛绝不可能倾巢而出,徒留空岛,因此除灵女本身外,带上四位长老已是最冒险的极限阵容,最多再加上我与敖姑娘两人,因此你衡量局势,判断你们六金刚加上这先前袭击仙灵岛的数百之众,有十足把握能将我等尽数歼灭。”

“哈,自然不会尽数歼灭,至少本人会保小姐平安无恙,从此之后长相厮守。”六金刚肆无忌惮的目光停留在敖洁洁丰腴媚体上,言语间透露浓郁的欲望气息。

“长相厮守的对象如果是阁下,那奴家情愿选择身首异处。”敖洁洁妩媚笑容不改,神情更是自方才的颓丧低落中解脱,倾城容颜面带决然,似是已做好背水一战的准bèi



随即,敖洁洁忽地面容一肃:“看在奴家是将死之人的份儿上,可否回答奴家一个问题,为何你所下的那分筋错骨散,以奴家的道行竟然无法察觉?”

忽地自巾帼须眉变为轻声软语,如泣如诉的神情仿佛在向情郎撒娇,面对敖洁洁这般倾国容颜,即便方才她亲口透露不喜自己,六金刚依然难以回绝她之求,更何况今次下毒之举,本就是他得yì

之作,有机会向人吐露一番,正求之不得。

“仙灵岛之后,不见潜伏岛上的师妹传来信息,我便判断她应是已经暴露,更算准你们会离开仙灵岛会晤大理段氏,因此我早命人在东南靠海城镇埋伏下来,伺机监视。”

“此后师妹察觉到我寂灭寺特有的印记,但你们对她的看管非常严密,我派去的监视之人没机会与她接触……”六金刚言至此处,夜明珑忽地上前一步,接过话尾续道:“……我见到印记,便可推测出六师兄的计划,知他定会选择在你们一行来到大理城的路上动手伏击,而地点便是最接近大理城,最令你们疏于防范之处,而以我对六师兄的了解,不难推断出,等待你们的伏击中,将有下毒这一环。”

说到此,夜明珑目光透露愤恨与羞怒,夹杂这两种情绪的视线锁定敖洁洁:“当日仙灵岛之战,你与六师兄只是武功交手,从头至尾未显露过毒功本领,因此六师兄不知你毒功了得,若要下毒,你将是最大障碍。”

“幸好,自登陆后,你们便一直提防高氏这层隐忧,精通毒术的你一路上谨慎小心,处处提防,在到达遇见王麟的那个酒肆时,你更变本加厉,明目张胆的验毒测食。”

身为毒道行家,敖洁洁对众人食水的提防自登陆后便已开始,不过在那间酒肆之前,她一直都是暗里行动,她的举动除了同样精通毒术的夜明珑外,七叶等人并未察觉。

而自踏足大理内陆,尤其是高氏势力根深蒂固的那片地域后,敖洁洁提防的举动化暗为明,等级提升。

“你提防暗手之举变得明目张胆,如此正好为我提供了一个机会,你们当然想不到,你们在那间酒肆中巧遇王麟,而我却是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我大黑山部众。”

“因此,我当着他的面,问出那声‘有毒么’,在你们看来那不过是我唯恐天下不乱的一句讥讽,但我真zhèng

的目的,却是欲令那人将这句话回报给六师兄,以六师兄才智,得到这番回报,便不难推断出一个信息……”夜明珑忽然抬手指着敖洁洁。

“你,敖洁洁,同样精通毒术!”

016 上路吧

“你,敖洁洁,同样精通毒术!”

夜明珑抬手端指,得yì

之情溢于言表,神情间一扫这些时日以来沦为阶下囚的颓丧。

自当日小酒肆相遇王麟起,夜明珑多次在敖洁洁验毒时,以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讥讽,然这一举动的真zhèng

用意,却是在提醒寂灭寺暗中跟随之人,敖洁洁每每无礼先品茶用酒的举动,实则是在验毒测食。

既能验毒,至少有八成可能毒道行家。

如此一来,六金刚想要在仙灵岛一众去大理城途中伏击,选择使用下毒手段时,便需有所斟酌。

“师妹数度机巧暗示,我借此推断出敖小姐身具毒功,因此不得不将我原先策略稍作改变。”六金刚肆无忌惮的目光再度扫了敖洁洁几眼,接着续道:“我大黑山于用毒之道颇有研究,我派所掌握的独门特殊毒物绝不下于十种,但考lǜ

到敖小姐身具毒功,而且以师妹反复暗示的举动来看,敖小姐之毒功非同小可,因此我最后才选上了这分筋错骨散。”

“这分筋错骨散之毒,在我大黑山诸多毒功中的排名至多只有第五,然相比起我大黑山其他毒功,这款分筋错骨散有一项其他毒物无法比拟的优势……”六金刚察言观色,当他介shào

到“分筋错骨散”时,不独敖洁洁,就连七叶等人皆露出迫切的眼神。

仙灵岛这一行人中,只有燚明飞例外,此刻的他依然是那副平静无波的神情,眉宇间丝毫不见中计落入陷阱的颓丧。

“……这分筋错骨散在我大黑山诸毒中,威力虽非最强,但却具有一项特质,便是此毒可以借混毒手法施展。”

混毒!

这两字一出口,敖洁洁神情肃然一震,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奴家在茶中未发xiàn

毒质。”

混毒是天下诸多下毒手法中的一种,此手法是将两种,或更多本不具备毒性的物质,融合在一起,借此产生毒性。

因为混毒之法中的各项要素本不具毒性,因此单一检验各项要素很难有所收获,除非检验者本就认得出这些要素。

“我早已推测出你们会来大理城与大理皇帝一会,而七叶必定会将现今大理情势透露给你等,加上今次袭击仙灵岛的始作俑者是高君皇,因此你们这次北上入大理城,必定会对目前在大理权倾天下的高氏一族多加提防,一路上必是小心翼翼。”

“而这份小心翼翼维持到进入大理城地界范围后,便会放松懈怠到最大,一旦进入大理城地界,即便高氏再权倾天下,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贸然在天子脚下对你们动手,因此这将入大理城的最后一站,将成你们此行最大破绽。”

六金刚语气中得yì

之情更为浓厚,他又跨前一步,续道:“那分筋错骨散的毒力,对于有一定修为者来说,只能令功力大幅减弱,但混成这一毒的几项要素,其中之一的气味与此地山茶花几近相同。”

六金刚此言一出,敖洁洁等的脑中顿时浮现出,之前那间酒肆四周,盈满半山的山茶花海。

“正是因此,你才选择那处酒肆作为伏击的地点。”敖洁洁恍然大悟的道,茶花的气味多是淡而近无,然方才酒肆四周所长的山茶花却是茶花中少见的品种,开花时会散发出淡淡温香,常人虽然难察,但身具修为,五感敏锐之人却不会忽视此中香味。

若分筋错骨散中的某项要素具有这种味道,那这种味道出现在其他环境中,不免令人生疑,相比之下,酒肆四周那片山茶花林,倒是这种味道最适合的天然遮蔽。

“我将其中一种要素暗藏在山茶花林中,你们一路前行,必然吸入大量气体,同时,我在酒肆中的茶水酒食中皆混入其他要素,你们一路远行,当来到这酒肆时必然会稍作休息,点些茶水酒品。”

六金刚目光掠过湿软的地面,方才一阵冬雨,令大地变的潮湿泥泞。

不过众人此刻身处开阔平原,野草丰沃,一地泥泞皆藏于青青绿草下,只有足踏其上之人才能切身感受。

“想不到连老天都助我大黑山,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冬雨,令你们衣湿狼狈,如此一来进入这酒肆避雨驱寒更是无可厚非。”

“为防你们看出异样,我从头至尾都未和这酒肆的老板做过接触,混毒的要素是我在确定你们已过山花林,吸入花香后,偷偷下在酒肆的食物酒水中的。”

六金刚这一举动不可谓不慎重,他忌惮燚明飞智谋,怕若以威胁收买手段控zhì

酒肆之人,待燚明飞一行前来时,心中有鬼的酒肆老板或许会在言语神情中露出破绽,因此便选择不让酒肆之人参与其中,让他们在燚明飞一众面前展现最自然平常的一面。

将在场七叶等不甘却又不得不认输的表情收在眼底,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六金刚,邪笑着续道:

“燚明飞,我方才这一段长篇大论,可给足你时间暗中驱毒恢复功力了吧?怎样,进展如何?”

此言一出,七叶等人面色一凛。

“哼!原来你早看出我们在暗中驱毒,根本就是在戏弄我们!”荻长老怒喝道。

“哈!要看破这一点又有何难?我之所以放任你们暗渡陈仓,是因为这分筋错骨散之毒若无解药,越运功驱毒,内力就越受压制,方才若你们尚能发挥出五成实力,此刻便最多只有四成!”

七叶等面色皆寒,见到众人这番神情变化,六金刚面上更见得yì



“哈哈哈,虽然功力再度受损,但本人也算将前因后果对你们这班蠢货讲了个明白,黄泉路上至少也是个明白鬼……”话到此处,六金刚双眼煞气凌厉:“……时辰已到,你们该上路了!”

六金刚一声令下,其余五大金刚与数百大黑山部众各个目露凶光,眼看杀招就要祭出。

此时,燚明飞一直维持淡漠冷静的面上,嘴角暮然露出一道浅浅弯弧。

少年忽地一掌擎天,九紫离火自掌心轰出,瞬间离火升至半空,在半空炸出一朵灿烂火花。

这片平原地势开阔,只有在西南与西北两处边缘与大片树林衔接。

火花惊现半空,两处安静的树林突然间杀声震天,随即人头汹涌,自树林中猛地冲出大量披戎带甲的士兵。

目睹这一幕,六大金刚与数百大黑山部众惊骇欲绝。

一眼望去,自树林中冲出的士兵,那铺天盖地的声势,竟有逾万之众。

此时,燚明飞那百年如一日的平静声调响起。

“时辰确实已至,是该请你们……上路了。”

017 背叛?

雨后冬日暖照松,

博林藏兵蓄磅宏,

百军奔腾万卒势,

戟斧荐血刀鸣空。

宽阔平原,西南、西北两处茂林中,万军贲烈涌现,军威浩荡,旌旗飞扬,雄雄威势直扑寂灭寺一众。

而在六金刚耳中,与浩大君威同时响起的,是燚明飞那令人痛恨,仿佛由始至终一切都脱不出他掌握的自信声调。

“时辰确实已至,是该请你们……上路了。”

“你……你……”惊骇欲绝的神情凝滞面上,六金刚无法置信,下意识抬手遥指燚明飞。

若将不久前酒肆中六大金刚的现身,视作六金刚为精心布置的陷阱揭开帷幕,那此刻这来势汹汹的逾万兵卒,便是燚明飞为他之陷阱开幕剪彩。

然而只要不是瞎子,自可分辨的出,这出自不同两人手笔的陷阱,哪一个更为强悍凶绝,又是谁将为谁所压。

六大金刚目光投注在七叶等人身上,印入他们视线的,是七叶等前一刻仍旧低落弯折,此刻却瞬间充满强dà

自信的神情变化。

至此六人才明白,原来方才七叶等人表现在外的颓丧落败,从头至尾根本就是在做戏。

眼前这一幕伴随着方才荻长老那句“根本就是在戏弄我们”,回响在六金刚耳边。

然此情此景,他才意识到真zhèng

被戏弄的是谁。

暮然,燚明飞忽地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这份笑容,他向夜明珑投去一个**的眼神。

寂灭寺一方,六金刚与大金刚最先察觉到燚明飞眼神所指,两人目光转移到夜明珑身上。

轰——!

毫无征兆,夜明珑身上突然爆出一股绿色雾气,绿雾来势凶猛,甫一爆开,眨眼间已扩散数丈方圆。

“小师妹!你做什么!?”二金刚怒喝道,同时下意识探手去抓夜明珑。

“二哥!不可!”六金刚极速身法施展,抢在前一步将二金刚扯开。

此时,其他金刚也反应过来,身法施展开,转眼间跃开数丈,脱离绿雾笼罩的范围。

以六大金刚的身法速度尚来得及反应,但那数百大黑山部众却没这种功力,绿雾急速扩散,大量大黑山部众被笼罩在雾气中。

“啊!”

“不好!是毒气!”

“是碧凌散!”

“啊!眼睛……眼睛好痛!”

“快!快闭气!”

霎时间,哀号声络绎不绝,泰半大黑山部众被绿色雾气波及,尤其是绿雾最初出现的那片空间,位于夜明珑四周的十数名大黑山部众,皆是当场毙命。

就在六大金刚飞身跃开的同时,仙灵岛一方也顺利跃出雾气可能波及的范围,众人中唯有燚明飞例外,当众人跃开避毒之际,他却暗中封闭七窍,体内离火运转,借九紫离火对抗毒性,稳立雾中。

绿色毒物现的突兀,散的也快,经平原流风一吹,毒气随风而溃,消散空中。

此时,燚明飞突然动作,他运使神蛊蚕皇之力,指尖银丝飞射,目标正是十丈之外的……夜明珑!

银丝并未对神情呆滞麻痹的夜明珑造成伤害,只是将她身躯瞬间缠住,随即燚明飞发力一扯,夜明珑纤瘦较弱的身躯顿时被扯的飞起。

同时,燚明飞身形跃空,在离地两丈的位置,身形流转顺势接住被扯飞而来的夜明珑。

两人身躯紧贴,燚明飞趁着这个机会,在她耳边轻声道:“德米拉!”

自身吐蕃之名,自应从未听过此名的燚明飞口中说出,夜明珑顿现惊容!

——这个反应,那就没错了!

燚明飞自空中顺利接下夜明珑,随即银丝再现,飞射银丝扯住远处一块地面,燚明飞借此施力,身形疾驰落下,当他双足点地时,已与跃开劈毒的七叶等汇合。

霎时间,仙灵岛一众,大黑山之人,双方遥遥对持,壁垒分明。

同时,战鼓嚣腾的破万大军,自仙灵岛立身之地的后方急速冲来。

这番浩荡声势中,有一波人冲的最快,眼看不刻就要来到近前。

这波人是一队战骑,人数过百,各个戎装焕发,威风凛凛。

“小师妹!你……你竟然背叛我们!”六金刚怒然瞪视依附于燚明飞怀中的夜明珑,他已经辨认出,方才那自夜明珑身上爆出的绿色雾气,正是她仗持护身的剧毒碧凌散。

经过方才那场毒雾袭击,除眼明脚快抢先跃开的六大金刚外,此刻依然保有战力的大黑山部众,只余三分之二。

背叛!

这两字如利锥刺入夜明珑心中,此刻的她自然也辨识出,这阵毒物正是她独门技法碧凌散,虽然尚且弄不明白,碧凌散方才为何会自自己身上爆出,但她能肯定,此事绝对于燚明飞脱不了干系。

被六金刚指为叛徒,夜明珑正欲出口辩解,却觉将自己夹在他那厚实胸膛中的燚明飞,以难以察觉的手法疾点自己身躯数个穴道。

顿时,夜明珑陷入有口无力,檀口难开的境地。

“小师妹!?哈,六金刚你之愚钝已令旁人提不起嘲弄的兴趣,碧凌散的出现,难道还不能让你开窍么……”不屑的目光投注在六金刚身上,一如当日仙灵岛灵玄仙府门阙前那般的高高在上。

随即,目光自六金刚移动到怀中夜明珑身上,不屑高冷的视线中,隐约多了一分……柔情。

“……碧凌散是明珑对我承诺的表明心志,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什么大黑山的小师妹,再无什么吐蕃德米拉,唯留夜明珑!”

**语气宣告着一桩无可辩驳的事实,六金刚等人听在耳内,动容间,眉宇中却多了一分了然。

夜明珑每次在吐蕃之外的境域行走,所使用的都是汉人宋名,“德米拉”之称,所知仅限于寂灭寺内部,如今这声本名却出现于燚明飞之口。

德米拉本名……

独门碧凌散之毒……

以及燚明飞那唤的自然**的一声“明珑”……

数道线索串联,霎时间,六大金刚对于夜明珑背叛暗算的举动,似乎找到了缘由。

情!

男女之情!

此时燚明飞身不动,然听声辨位,探知那百数战骑已奔至身后十丈。

“骄阳之下,难容妖邪魔秽,大黑山的贼子们,黄泉已开,上路吧!”

018 妙局早布

万军汹涌,

百骑奔腾,

幽冥奏开,

黄泉启行。

万军突袭,百骑率先冲到,而配合急冲而来的百骑,燚明飞身形流转,将怀中的夜明珑顺势一送,送到敖洁洁手中。

自燚明飞处接过夜明珑,敖洁洁旋身间,奇鞭勾寒在手,随即身形瞬退,顺势将仙儿与王麟护在身后。

“仙儿,王公子,接下来你们万万不可离开我的身边。”敖洁洁护着仙儿与王麟岌岌后退。

自此前酒肆突发异数,到此刻经lì

一系列风云变幻,王麟大受震撼,面对眼前千军万马之杀局,他表现的与穴道被制的夜明珑一个模样,任由摆布。

敖洁洁护着仙儿与王麟急退,然燚明飞与四大长老、七叶却是勇往直前。

身法施展开,四大长老各有默契,霎时间对上此前仙灵岛时对阵的敌人。

智者心思,燚明飞与六金刚似乎也有某种默契,两人身形瞬动,眨眼间已彼此对立。

反观七叶,却是为自己选了最硬的一块骨头。

昔年无难邪教镇教邪功,现今大黑山寂灭寺金刚第一之功,两者叠合而成的曼陀罗金刚证法,得此力加持,即便弘法殿第二座地果对上,也是重伤身废的结果。

如此对手,以弘法殿第三座七叶的实力,情势凶险已可预见。

百骑杀到,大黑山尚未受毒气所侵之人见状,刀剑在手,猛然迎上。

霎时间,杀声震天,战局甫开。

“杀杀杀!”

马蹄踏奏隆隆杀响,百骑戎甲威风凛凛,各个手持马上最能发挥的长枪战戟等长兵器,结成战阵,百人如一体,凝结成一股无可抵挡的怒涛洪流,冲击大黑山恶徒。

叮!叮!叮!叮!叮!叮!

面对百骑所形成的洪流,大黑山恶徒各个施展身法凌空跃起,欲借居高临下优势将骑士斩下马来。

众骑士见状,枪戟等长兵器斜挑上刺,长兵器之威,又辅以战马冲击之力,转眼间已有数名大黑山恶徒被枪戟透体而过。

“啊——!”

“啊啊——!”

哀号声惊炸开,首度肢接,大黑山阵营顷刻间已被洪流战骑冲散。

另一边,六大金刚形成六处战场,将偌大平原的中心地带分割成六块。

“看来大黑山在战场的表现,比之智慧斗场半斤八两。”

燚明飞目光沉定,却依然彰显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不和常理的洞察力。

第二次直面交锋,面对燚明飞不留半分颜面的毒舌作风,六金刚似是有了稍许抗性,耳闻这一讥讽言语,他收敛怒气与内心屈辱感,单手操控巨爪兵器,爪上利锋遥遥锁定燚明飞。

“你早就算到我们会伏击?”

“确切的说,当日我在仙灵岛上,对你那难以支撑的自尊心多番踩踏,便是为了促成这一刻而做的铺垫,若非如此,你那可笑的尊严,原无价值令我多费唇舌。”

燚明飞毒舌更显功力,言下之意,自诩智慧的六金刚,原本就连引起他燚明飞讥讽的资格都没有。

“你——!”本已尽lì

克制情绪,奈何燚明飞毒舌太过凶猛,六金刚还是被撩的怒火冲天。

然而怒火中,却也有一层抹之不去的失落。

一桩现实胜过万般滔辩,林中大军现身的那一刻,他六金刚智谋不及燚明飞已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当日仙灵岛初遇,我虽对你无太多了解,不过从只言片语中,依然能判断出你是以智者军师自居,这类人往往将自尊看的重于一切,甚至高于自己的性命,因此当时判断出你们最终能顺利退出仙灵岛的我,便尽量以言语摧残你那可笑渺小的自尊,目的便是要让你在最短时间内恨我,恨至入骨,恨至不共戴天……”

燚明飞此言未完,只见眼前对峙的六金刚,身形瞬动。

六金刚施展出的神速肉眼难以捕捉,面对这种匪夷所思的神速,燚明飞却闪避的轻而易举。

神蚕古衣潇洒一旋,以毫厘之差堪堪避开尖锐巨爪的攻击。

“……看来在‘恨’这一点上,我确实做的很成功,这份恨意已经将你仅有的那一丝智慧灼烧殆尽,你这超出自身控zhì

极限的极速一击,此前仙灵岛时连那‘敖小姐’都未能奈何,此刻难还指望对我奏效么?”依旧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可恶语调,自敖洁洁处了解到当日对战六大金刚的过程,燚明飞早已捏准,自己此刻该注意哪些方面,方才六金刚突然施展出的极速攻击,少年却是已等候多时。

“在你心中埋下恨火,这颗种子将有很大可能开花结果,令你泥足深陷在复仇的深渊中。”

“若要复仇,那仙灵岛一众登陆拜访大理皇帝的这段路程,将是最理想的下手时机,而过程中最适合的地点,便是即将进入大理最为固若金汤之地的……前一站。”

四周震天杀声似乎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六金刚耳中不闻杀喝,唯有燚明飞那一字一句,轻描淡写的解说。

那一声声,一字字,化作道道冰寒利箭,狂雨连珠般扎入六金刚的心中。

“你……你已料到我们将在酒肆那里下手?”

“你以为明珑之前那数次故yì

向敖小姐问出‘有毒’举动,真是在给你们通风报信么?若非得知我方有敖小姐这等毒道高手,你还会选择混毒手段设置陷阱伏击么?”燚明飞语录不屑。

耳闻燚明飞之言,六金刚心神一凛,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语带颤抖的道:“你早已从小师……夜明珑处得知分筋错骨散的存zài

?”

“若非如此,我又怎能将附近拥有那片可作用掩护气味的山茶花林的酒肆,判断为你们将选择的伏击地点呢?那处酒肆在地形上直通这块衔接南北两大密林的平原,山茶花林可隐藏分筋错骨散合成成分的异味,而那两处密林可隐藏我调遣来的那万余大军之身形,如此算来倒也相得益彰,互不亏欠。”

六金刚恍然大悟,燚明飞是故yì

将他们引到这平原地形上,唯有这种地形,才能令万余对数百的人数优势,以及那百骑的冲击威势最大程度的发挥。

“所以说,你们从头至尾根本未中毒?”六金刚语气森寒,面对他这番语调,燚明飞以他那万年不变的沉稳自信回道:

“送你们这般寂灭贼子入黄泉的一战,若不能以十成状态出战,岂不可惜。”

019 智者武诀

平原上,百骑奔腾,分割大黑山战力,后方万数大军疾步而来,跑动间战甲琳琅振响,气势逼人。

而在平原中心,因六大金刚而形成的六处战场,兵凶战危。

神蚕古衣护体,孔雀东南飞立冠,自当日破茧而出,杀灭鸠摩罗难副体后,今次可说是燚明飞二度立身生死战场。

严格来说,当日仙灵岛面对鸠摩罗难,燚明飞所做不过把握最佳时机,趁敌重伤出手偷袭,过程中鸠摩罗难的反抗微乎其微,几近于无。

因此眼前这一阵,可说是燚明飞破茧出世后真zhèng

意义上的首战。

对峙的目光,六金刚自燚明飞眼中难窥深浅,反到窥得一丝对手视线中透出的了如指掌,此时,燚明飞忽然开口:“敖小姐之叙述,以及方才那一次亲身体验,我已看出你之神速除了越过临界后难以掌控之外,尚有另一个破绽……”

一言未尽,燚明飞忽地足下发力,整个人飞空跃起,宛如离玄之箭射向六金刚。

“……要施展神速,就必须达成一项关键……距离!”

最后一字未出,跃空的燚明飞,身形骤然降下,夹带自上而下的强dà

势能,重拳灌顶坠轰。

“距离”两字一出,六金刚即刻反应过来,神速需yào

一段距离来蓄势,其原理就如同弓箭必须拉铉一样,在不过二、三尺的近身战中,六金刚之神速难有发挥。

然而六金刚反应过来的当下,燚明飞已在他头上三尺,夹带九紫离火的一拳怒然轰下。

六金刚一眼就认出当日仙灵岛上灼灭鸠摩罗难躯体的紫色火焰,心知此火厉害,六金刚巨爪迎上。

他巨爪上凝聚强劲力道,这一击不但要阻挡燚明飞紫火拳势,更要达成将燚明飞震开的目的,借此拉开距离,取得施展神速的机会。

当!

紫火之拳轰中巨爪,霎时间,六金刚只觉一股奇热传来,心中一惊。

他所使用的巨爪材质厚重,质地坚实,平常的刀剑攻击连震动都未必能传到内中的控爪手掌,此刻竟然感知到热量,可见这紫火有多惊人。

如此一想,震开燚明飞,令神速得以施展的念头更重了,六金刚猛催劲力,源源内力灌入巨爪中。

轰——!

巨爪上震出一股力道,燚明飞受此一震,身躯逆反上冲。

然而,燚明飞却借这股上冲势能,整个人顺势一个凌空翻越,身躯翻滚向前,化解上升势能。

下一瞬,就在六金刚尚来不及庆幸摆脱燚明飞之际,在六金刚身后浮空翻滚的燚明飞,滚动中探出另一只手。

霎时间,银丝飞射,折回攻击六金刚。

察觉背后锐利风声,六金刚判断必是尖锐细小的暗器,身形回转间,巨爪已抢先挡在背后。

叮!

宛如利箭命中金属的脆响,尚未转身的六金刚只觉身躯微微前冲,这背后袭来的锐利一箭,内中蕴藏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

银丝第一箭未曾得手,此时的燚明飞双足已落地,同样身不回,全凭脑中记忆判断六金刚此刻所在方位,燚明飞单手背后扣指一弹。

嗖!

第二道银丝指风射出!

第二指袭来,此时六金刚已转过身来,他运劲灌入巨爪,迎击指风。

叮!

又是一声脆响,然而这一次,六金刚巨爪上承载的力量似乎弱了许多,一击拼力后,指风的强dà

势能顿时将他身形震的后挪。

面对这种情况,六金刚嘴角那抹得yì

弯弧将要挂出。

迎接第二道指风,他看似运足十成功力应对,其实加在巨爪中的力量有半数是虚力,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自己堪堪挡住攻击,身形被震退的这一局面。

借燚明飞银丝之力反震,达到拉开距离的目的,这便是六金刚的算计。

然而,嘴角那抹得yì

弧度尚来不及弯起,眼中所见,却是已逼近自己不足三尺的燚明飞。

——他……他已看破我的算计!

虽然不愿承认,但眼前燚明飞的举动,却无可辩驳的证明了这一推断!

眼看自己再过一息将要被燚明飞撞上,到时候攻守异位,自己将陷入被动,六金刚无奈之下双足一顿,止住身形,同时借这股不算强烈的反冲势能,巨爪势若重剑阔刀,对着燚明飞当头劈下。

无论刀剑,在这种力劈华山,大开大合的招式中,所能起作用的只有劈向敌人的那一面锋刃。

但六金刚使用的巨爪,却有五指,他将巨爪的五指阴面设计的镶嵌利刃,此刻这招力劈华山以巨爪施展出来,等同有五把并列的利刃同时斩向燚明飞。

面对五剑同斩,燚明飞却是双手拨划,做出一副宛如弹琴奏乐般,双手十指虚张的动作。

这一动作下,他双手十指毫不使力,更是将胸腹空门完全暴露在五剑面前,凶险异常。

五剑斩下,随即……

铮铮铮——!

利锋怒斩,所引发的却是一阵重扣筝弦般的弹荡跌响。

六金刚面上阴沉,这力劈华山的五剑并未对露出胸腹空门的燚明飞造成伤害,因为在五剑即将奏功的前一瞬,燚明飞的胸腹空门,被五道银丝封锁起来。

五剑对五丝,材质特殊的巨爪利刃竟斩不开那宛如头发般的蚕丝,那阵重扣筝弦般的弹荡跌响,正是五剑受阻后引发的声响。

五根银丝是自燚明飞左手五指射出,不偏不倚的连接上他右手五指,形成宛如筝琴的五铉横空。

燚明飞自信神情依旧,阻住这五剑攻势后,他忽地双手圆转,拨划出一幕太极阴阳鱼之顺时流动,而他手中五铉丝线也随着这层拨划,将巨爪层层包缠,转眼间已缠上数圈。

——不好!

兵器被缠住,六金刚心知不妙,功力灌入巨爪中,直刺向前。

燚明飞脑袋后仰劈开,同时借这后仰所造成的人体自然屈伸反应,单足猛地上踢。

他此刻与六金刚不过二尺距离,这一脚上踢,所取便是六金刚小腹位置。

此时,六金刚因巨爪前刺动作,身形整个前冲,燚明飞这一脚踢来,顿时令他陷入难以回避的境地。

霎时间,六金刚危机临身!

020 算计之战

生死缠斗,燚明飞与六金刚近身互博,燚明飞一脚飞踢六金刚小腹,这一脚中同样灌入九紫离火,若是这一脚命中,六金刚必然受创。

然以此刻情势,以及两人身形位置,这一脚是万万避不开了。

虽然避不开,但却……能挡!

六金刚身躯成前倾姿势,握持巨爪的右手前探,爪尖直指燚明飞面部,令燚明飞后仰避开,同时,空置的左手凝聚功力,一拳下击。

波!

飞踢对拳轰,强劲之力冲击,六金刚同时看准机会,巨爪上灌入强dà

真力,令五指刀锋更增锐利,随即顺势盘旋。

真力增锐配合旋转,成功绞断银丝缠绕,甫一断开,内部结构遭受六金刚内力破坏,由神蛊蚕皇之力催生的银丝化气消散。

脱开银丝束缚,拳腿对轰之力互相作用,六金刚顺势身躯反震,跃后数丈。

不给六金刚有落地拉开距离,施展神速的机会,燚明飞双掌拨划,以蚕丝之力模仿蜘丝结网,转眼间一张六边蜘蛛网成型。

在凝聚蜘蛛网的同时,燚明飞踏步动足,身形疾驰,不给六金刚落地喘息的机会。

六金刚身在半空,内心判断燚明飞必不会让自己身躯安然落地,不存幻想的他,巨爪流转,借自己坠落之势,轰刺燚明飞。

霎时间,爪尖蜘蛛网再度对上。

巨爪猛力轰刺,蜘蛛网却整个包住巨爪,借此卸去巨爪上强dà

攻击势能。

灌注不凡内力的巨爪,虽然爪尖捅破蜘蛛网封锁,但巨爪本体却为银丝捆缠,爪尖进一寸,再近一寸,最终在燚明飞瞳孔前一寸力竭停下。

心知这番结果再度落入燚明飞精巧算计,六金刚一招取敌不成,当机立断,退!

足下发劲,身形骤然后退。

目睹六金刚之退,燚明飞并不着力于阻止,双掌拨划间,银丝变化奇诡,右手一掌前探,同时足下发劲,身形咬着六金刚后退的身躯而去,不让两人之间的间距超过一丈。

燚明飞探出的右掌,一股雄雄气劲勃勃散发,显示出这一掌中蕴藏的强悍力量。

六金刚见状,心知不可让燚明飞一掌蓄势充足,足下一顿,止住自己后移之势,反身迎上,他感应到燚明飞掌中蕴藏的勃勃气势,判断这一掌必是威力绝伦的离火,因此策动巨爪,灌注强dà

内力,一爪迎上。

然而,就在六金刚巨爪迎击,爪尖与单掌之间不足二尺之时,燚明飞原本被六金刚判断为离火的一掌,银丝速然自五指飞射而出。

银丝数量庞大,宛如一段水袖链匹。

——嗯!遭了!

判断的离火并未出现,目睹链匹自燚明飞五指射出的六金刚,心知自己又中燚明飞算计,心头大悔,却已迟了。

此时,巨爪已攻去,链匹肢接巨爪前一瞬,突然整个爆散开,链匹化作一支拂尘,三千银丝将巨爪整个缠住。

自链匹出现,至化身拂尘将巨爪缠住,过程时间拿捏之巧,就仿佛是六金刚将巨爪故yì

送入拂尘包缠一般。

若是旁人,或许会将这一幕看做巧合,只怪自己倒霉,但六金刚心知此刻面对的是燚明飞,这一幕绝不会是巧合。

银丝所化的拂尘缠住巨爪,不待六金刚能做出反应,燚明飞奋力一扯,将六金刚身躯扯的向前。

而在发力扯动的同时,燚明飞另一手奇热翻腾,九紫离火运转,无匹火势汇成威力绝伦的一掌。

被巨力扯的接近的六金刚,察觉到自燚明飞身上散出的巨大热能,顿时惊骇欲绝!

千钧一发之际,他思维急速运转,明白自己眼前只有两种选择,硬接燚明飞这蓄势充足,威力绝伦的离火一击,以及……松开巨爪,放qì

兵刃,借此脱身。

以燚明飞这一击散露的威能判断,近距离下硬接此招,自己必然受伤。

面对燚明飞这等机关算尽,聪明绝顶的对手,受伤将令自己手中本就不多的筹码更为轻减,同时也会令自己这一战的胜算更为渺茫。

然而,若是不接这一招,那便唯有选择松开握持巨爪之手,放qì

兵刃,如此方可避过杀招。

但如此一来,身虽未伤,却落入失去兵刃的境地,危险比之受伤,实在难以权衡。

电光火石间,六金刚已做出判断,带有五指利锋的巨爪,是此刻面对燚明飞之银丝、离火最佳利器,失去了巨爪,即便自己功体完好不受创,依然抗不了离火,破不了银丝。

心有决断,六金刚扣住巨爪不放,另一掌仓促间提运功力,迎击燚明飞离火一掌。

转眼间,六金刚已被拉至燚明飞身前,离火凝掌攻出。

轰轰轰——!

六金刚单掌迎上燚明飞离火一击,霎时间紫火爆散,强dà

威力在两人包夹的极小空间内炸开。

燚明飞身穿神蚕古衣,九紫离火本就是他之火焰,且在这引发爆zhà

的两股力量中,九紫离火本就是蓄势充足,劲道运转如意的一方,这一爆对燚明飞造成的反噬伤害微乎其微。

反观六金刚,他之内力本就不如九紫离火迅猛,且又是思考后仓促运劲,两股力量拼斗爆zhà

,近九成的威力被推向六金刚这边。

呼——!

六金刚身躯受此雄力,整个人被炸飞出去。

噗——!

双足再度落下,六金刚只觉内腑血气汹涌,一口鲜血咽不下,勃然喷出。

然此时的燚明飞,身形倏然逼近,不留给六金刚足够施展神速的距离的这一前提下,双足忽止,因战斗而呼吸急促,却依然不失自信从容的声音响起。

“你方才有言,你们这次并未回转吐蕃,而是直接自宋国进入大理,但此前仙灵岛上,你已知晓不但寂灭寺在天圣寺四周安插暗桩眼线,你们寂灭寺的虚实同样也在天圣寺慧眼之下,如此情况下,你若欲提升此次伏击的隐秘性,更求瞒天过海,便该佯装率部众先撤回大黑山,让天圣寺监视之人目睹你们已经回转,如此更能令与天圣寺连成一气的仙灵岛疏于防范,但观你言行,却未此等行事,如此不免让我得出一个推论……”

燚明飞以离火重创六金刚的那只手掌,离火缠绕指尖,抬手凝指。

“……今次伏击我方仙灵岛一行的举动,是你们六大金刚独断专行,鸠摩罗难并不知情。”

021 灵诀再现~四木化神①

“……今次伏击我方仙灵岛一行的举动,是你们六大金刚独断专行,鸠摩罗难并不知情。”

伴随此言吐出,是六金刚面上无法掩饰的惊骇。

“哈,原本这只是我的一种推论,但观你此刻神情举止,推论倒是该翻篇,转化为定论了。”燚明飞双瞳锁定六金刚,将他一切变化收入眼底。

恐惧!

难以抑制的恐惧!

智者最引以为傲的聪明智慧遭受连续摧折,在燚明飞面前,六金刚无法控zhì

的,内心涌出“相比起他,我不过是个蠢材”的念头,而且越见强烈。

忽地,一阵悲笑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黑天,安排我们两人立身同一战场,是要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么?既然如此,那你……抉择吧!”

语毕,六金刚巨爪轮转,强压伤势,再度杀向燚明飞。

面对六金刚徒然变化的豁命姿态,燚明飞毫无所惧,离火迎击。

就在燚明飞与六金刚斗智论武之际,平原上的另五处战场也现腥风血雨。

二金刚、柳长老,当日仙灵岛上两人初决,今朝平原再分高下。

“战术排布高明,局中有局,这一盘斗智之棋,自然是老六输了,不过……”二金刚目光凝视柳长老,言语间,一双精铁拳套覆盖掌上,“……虽输了智斗,但在武将决胜中,你不是我的对手!”

彷如宣告结果,二金刚一双铁拳锁定柳长老,语气中满怀肃杀。

“当日仙灵岛之战后,蒙天因大师相告,曼陀罗邪功之事如今已非秘密,你为成就大金刚功体,所献出的那部分功力,究竟已令你的实力减弱多少呢?”

面对二金刚索命宣言,柳长老答的毫无破绽,回的更是凌厉锋锐。

身为天圣寺弘法殿之主,天因对当年无难邪教的四大邪功颇有涉猎,他认得出鸠摩罗难附身分体的逆婆娑降神法,同样也知晓曼陀罗邪功。

仙灵岛战后,天因自旁人之口得知地果与大金刚之战,细思大金刚一战前后的言行举止,便推断出大金刚、二金刚两人为速成曼陀罗金刚证法,将修为合一的事实。

以结果来看,必然是二金刚将曼陀罗邪功的功力赠予大金刚,成就于他。

因此,柳长老才会反问出这最可能动摇二金刚内心的一句。

如今的你,还有此前仙灵岛上的那份强悍么?

面对柳长老凌厉言辞,二金刚表情上无所透露,双拳猛然对击。

“有多少实力?你就亲身印证吧?”

二金刚足下猛点,整个人倏然腾空杀至。

之前已有一战,柳长老对二金刚实力颇为透彻,心知即便眼前之人功力有所折损,却依然不是自己能轻忽大意的对象。

身躯如柳随风,流转间,长剑出鞘现锋芒,灵木四神诀之一,柳风剑舞,在这片不属仙灵地界的土地上,绽放光芒。

二金刚腾身杀至,坐拥一双精铁拳套的他,首度攻势却是狂风暴雨般的一轮腿踢。

呼!呼!呼!

狂猛之腿激起厉厉风啸,腿腿锁定柳长老面门要害。

面对迅猛异常之腿轰,柳长老柔剑横放,右手握持剑柄,左手食指与中指却夹住剑尖那一段,如此横剑迎上腿轰。

噗!

第一腿轰中剑身,常理中力沉劲霸的刚猛交拼声并未出现,此刻柳长老手中之剑,尽化一束柳枝柔叶,受腿劲一击,柳枝受力倏然变形,顿时卸去腿上劲力。

噗!噗!

第二、第三腿印上,无骨柳枝再受腿劲,柳身变形的更为严重,然在形体变化间,狂暴腿劲却尽泄于无。

“刚猛重击之攻势,下乘者只知仗持蛮力,可避其锋芒,再图反击,中乘者蛮力之外,尚注重技巧取位,若仍选择避其锋芒,便有被对手借此掌握全盘,后续在无力反攻之虑,若是此中上乘者,功力精纯流转,虽发刚力,力到中途却可刚可柔,亦攻亦退,如遇此等高手,我个人建议,避其锋芒已不可取,反倒是迎头而上,在其刚力攻势蓄满之前,阻其势,泄其猛,如此虽难免自身受拳中刚力摧折,但为蓄足之力杀伤必减,如此更容易在对方攻势中制造出破绽。”

柳长老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此前仙灵岛上,燚明飞与自己对招实验后,那一番精辟分析。

早在举行感应祭祀仪式之前,燚明飞便预见到可能有将再次面对寂灭寺攻击的一日,虽然当时祭祀尚未举行,他并不知广成仙府与封印之地重叠之事。

但即便没有广成仙府这项条件,仙灵岛与大理段氏的立场依旧同气连枝,作为高君皇眼中钉的仙灵灵女,依然有十足理由与大理段氏会晤联手。

基于这点,燚明飞很早之前便推断将有这一趟大理之行,如此推算,前来大理路程中,被六金刚一众伏击偷袭的这一可能性,仍旧无可消弭。

因此他不但为应对这一日筹谋准bèi

,更依据此前一战时,众人应对六大金刚而得到的经验,为每一场对决排布战策。

此前在仙灵岛上,燚明飞刻意以近似二金刚刚猛拳路的离火之力一次次攻击柳长老,便是为了替他找出再战二金刚时,最佳的应对战术。

“灵木四神诀中,柳风剑舞与寒梅凝霜功力偏向阴柔,但若细分,寒梅凝霜则占个‘阴’字,柳风剑舞却是体现个‘柔’字,面对二金刚这等狂猛刚爆之力,‘柔’之一字便是关键。”

“然柳风剑舞本身功体虽已尊奉一个‘柔’字,但面对二金刚那种至刚致猛的拳路,普通程度的‘柔’并不足应对,他以至刚之力攻你,你便需以至柔之上之力化解,因此面对二金刚时,你之柳风剑舞,非是做到‘似柳’,而是需‘化柳’,达成我即是柳,柳即是我,‘人柳合一’之境。”

当日仙灵岛燚明飞一番精辟见解,此刻玄玄渺渺,字字沉浮脑海。

化柳之境,人柳合一!

因此,此刻二金刚那迅猛霸道的数腿,轰中的并非是易折刚剑……

柳剑!

剑柳!

无骨之剑,化柳之锋,大巧若空,浑不着力!

022 灵诀再现~四木化神②

大巧若空,浑不着力!

秉持这八字心诀,柳长老操控柳风之剑,以剑化枝,以人合柳,展现无尽“至柔之上”武道神技。

数招狂猛腿攻无效,迅猛之力终有穷尽,最后一击腿轰被柳长老柳剑柔势化解,随即柳剑借力扭势,看准二金刚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剑身衬托二金刚之腿,顺势一摆。

霎时间,二金刚身躯随这一摆被挪到侧旁,首度攻势全然失效。

双足立定,二金刚怒目横眉,见眼前化去自己狂猛攻势的柳长老,一派气定神闲,就连呼吸都似有若无,彷如一颗垂于江边的百年老柳,枝叶随风舞动,于此肃杀战场尽显一番特立独行的悠然自得。

然这番悠然自得落于二金刚眼中,怒火更炽。

“喝——!”

二金刚怒喝一声,双拳灌注狂猛力量,足下发劲,身形瞬动,奔驰间怒向柳长老。

面对这番攻击,柳长老从容镇定,握剑之手旋剑翻飞,霎时间将柳剑舞出一片如风剑幕,剑幕圆转如意,彷如一面巨盾。

然此盾承载两种极端特性,既有精钢剑身之坚实,有兼具柳剑之柔,阴阳并存,亦强亦弱。

二金刚再度轰拳杀至,灌注内力的金属拳套轰在柳剑护盾上。

当!当!当!

噗!噗!噗!

同一双拳头,同一面柳剑护盾,同一波灌注拳中的内力……

如此前提下,双拳命中护盾所引发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南辕北辙的声响。

一者铿锵刺耳,震慑心魂!

一者低声沉调,轻不可闻!

至刚至柔两种特性,在柳剑护盾上此起彼伏接连奏响,这幕柔和阴阳的声调,是对柳长老蜕变后柳风剑舞的赞许,更是对二金刚怒拳空放之……讥讽!

怒拳连轰,二金刚似乎感应到这份隐藏冥冥中的无声讥讽,他暴喝一声,双拳同发。

当!

双拳击中剑盾,前所未有的狂暴力量超出剑盾防御极限,剑盾被破,形体溃散。

见到这一幕,柳长老借由太极圆转如意之特性,借转动的离心力将剑上功力后撤,同时更借功力引导二金刚灌注剑上之劲力,整个人宛如倒头欲睡般,身躯后仰。

这一应对尽显“柔”字真要,后仰姿势将二金刚那股强劲力道通过柳长老之身躯,尽泄入地,成功化解这一击重拳。

自己拳劲被化解,二金刚怒火更燃,但内心却同时涌起一股冷静。

自开战起,柳长老面对自己怒拳的一番应对,从容不迫,招式间无一丝破绽,分明是拟定了一套处处制约自己的战术。

攻势再度无果,二金刚却收敛怒火,同时更收敛起,那自仙灵岛一战后,便产生的轻视。

当日仙灵岛一战,在天圣寺未插手前,四大金刚对战四长老,虽然过程中各有胜负,但二金刚心里明白,除老六、老五外,自己与老三、老四实力皆在对手之上,战局或许会一时间陷入胶着,但时间一长,胜负依然将落于自己一方袋中。

而之后天圣寺插手,地果、天因先继败于大金刚与鸠摩罗难副体之手,此后若不是老六失算,让藏于蚕茧中的燚明飞寻到机会偷袭鸠摩罗难副体,导致寂灭寺一方失去最强战力,这一战寂灭寺本不会输。

因此即便战败,二金刚依旧对仙灵岛存有一分轻敌之心。

但今日再度交手,不但六金刚智斗又败,且自己面对柳长老,也是左支右拙,无可逃避的现实,终于令陷入万人大军中的二金刚,正视仙灵岛这方的实力。

若对手是整个大黑山,或许仙灵岛的力量不值一哂,但若单单面对此刻的寂灭寺,除去数百部众这层战力,双方无疑是势均力敌。

若非要找寻某种例外的话……二金刚脑中不由浮现出大金刚的身影。

或许唯有练成曼陀罗金刚证法的大师兄,方可在武力上称雄此刻这片战场。

收拾心情,二金刚运转功力,再度攻向柳长老。

又是一翻飞腿猛攻,柳长老见状,沉腰立马,双膝以下保持驻地姿势,一身柳风内力却接连地面,借此将自己双足吸住,整个人后仰下沉,避开二金刚飞腿攻势。

二金刚飞腿自横身的柳长老面门削过,落于柳长老身后一丈处的他,双足放沾地,一双铁拳狂舞着,回身轰杀而来。

铁拳轰来之际,柳长老甫将身躯恢复直立,察觉背后拳风呼啸,柳长老身不回,持剑之手却运使太极圆转之姿,将长剑化作他手臂之衍生,宛如暴涨三尺的手臂,如柳似绵,缠上二金刚攻来之拳。

长剑缠上手臂,二金刚心知这剑此刻是缠,一旦被它绕过手肘,只需施力一抽,必将在自己无精铁保护的手肘后抽出一道剑伤。

推演出此等结果,二金刚当机立断……撤手!

这一刻,二金刚的心境比方才要冷静的多,这边攻击之右拳尚未撤尽,另一边左拳新力又生。

此时柳长老已借机转过身来,新力发劲的左拳,直直轰向他的胸腹空门。

柳剑拨划,太极现踪,如封似闭,尽阻外力!

面对直取胸腹空门的这一击,柳长老双手现太极之姿,双手运转间,柳剑在内力控zhì

下化作一束棉袖。

看似慢吞吞有气无力的动作,却在第一时间以双手柔旋真气为引,以柳剑为实,将二金刚这一拳包裹缠住。

又是柳剑缠臂,二金刚心知柳长老这是故技重施,若是被他之柳剑缠过手肘,必然也是一剑速抽,在自己臂上留下伤口。

如此情势下留下的伤口,虽不会过深,却必留在施力过脉的重yào

位置,绝对会影响自己之后的劲力运发。

想到此点,二金刚怒然催动拳上之劲,狂暴功力大雨倾盆般灌入自己拳中。

察觉到对手拳上之力骤然提升,柳长老心知这是二金刚极催功力所至,如此情势下,自己以柳剑缠臂伤敌的计划恐难成就,心念流转间,又有攻敌之策。

太极之力流转,双掌拨划,柳剑绕旋,在自己胸腹生出一股绵劲。

玄玄渺渺间,柳长老胸腹竟隐约现出一副两仪追逐顺转之……太极图形!

023 灵诀再现~四木化神③

柳长老胸腹太极图现,同时纳劲导力,在太极中注入更为磅礴的道门真气。

太极之力本就有借力导势的作用,他这借力施展,顿时引的二金刚本就狂增功力的一拳,劲道更为磅礴的释fàng



下一瞬,柳长老身躯一侧,将二金刚狂暴拳劲引偏,擦着自己的左肋,一拳击空。

轰——!

拳劲空放,一道清晰拳形轰中柳长老左侧后方的地面,顿时将大地击出一块凹陷。

一拳击空,二金刚面上顿现怪异。

“喝——!”他怒喝一声,随即身上震出一股强劲雄力,与他贴身纠缠的柳长老受此一震,两人即刻分开,二金刚身形顿时后退一丈。

霎时间,杀声震天的战场仿佛陷入某种诡异静谧,四周一切声响休止,只余柳长老与二金刚两双对峙的煞瞳。

噗——!

数息沉静后,二金刚一口鲜血强忍不住,喷涌而出。

“看出我催动界限之上的力量,以道门借力打力手法将我之力量更为引动,令狂暴力量自伤我之经脉,好算计!”

嘴角溢血,二金刚语气却透露几分佩服。

不过他言语间,神情狰狞。

若将佩服算作一分,那此刻他另外的九分便是满腔恨火。

柳长老微笑不语,内心却是一阵唏嘘。

“那二金刚之拳路刚猛,但凡天下刚者,过则易折,催动刚猛之力对人体经脉本就是种负担,他之所以承shòu的住,是因为他数十年苦练,已令经脉适应,然他之经脉适应了那一份刚猛,但若将刚性急速攀登,令刚力三成、六成、甚至十成的增加,那即便是久经锻炼的经脉,也必然难以承shòu。”

“因此柳长老你若再对上此人,在他使用极招催力,尤其是迫于情势,仓猝间催力时,或可借用道门之功,以及柳风功体特性,引导他之招式泄出更多的力量,如此有五成机会,能令此人自伤经脉。”

燚明飞一番剖析言语浮现脑海。

当日借偷袭消灭鸠摩罗难副体,之后又布计揪出夜明珑,此刻更策划布局,令本欲伏击自己一方的大黑山,反入彀中,为万军所包围。

经lì

过这些,柳长老的内心对于燚明飞的印象,只余下难以驳辩的佩服,甚至是……臣服!

“哼!小小胜利,不会持续到最后!”

虽口吐朱红,但二金刚煞气不减,神情更见狂暴,抡起一双铁拳,怒然再攻。

铁拳袭来,已有一次成功引敌之力自伤的经验,柳长老信心更足,柳剑轮转,太极拨划,凛然迎击。

而在战场另一处,千古枫芒,今日此刻,再现辉煌。

灵木四神诀,一功四分,柳长老之柳风剑舞运转,顿时与战场另三处灵木之力相互感应,枫长老所修之千古枫芒,在柳木灵气激荡下,更显活跃。

灵木四神诀,二阴二阳,柳梅之力偏向阴柔,枫荻之力专注刚阳,而且枫与荻两部功法,在刚**基下,更彰显“火”之特性。

二功之中,荻长老的荻煌刁斗所彰显的,是“火”之狂暴,相比之下,枫长老之千古枫芒,所彰显的却是“火”之……广博!

千古枫芒,千古为势,枫为体,芒为用,这篇功法的核心皆在一个“芒”字,十方旷照,光明无尽。

枫长老剑走潇洒,身法灵捷,步履间一足一稳,却又三步一幻,显露一身超凡身法。

枫剑剑身斜挑向上,剑尖削向四金刚双眼,面对这一直袭面门的凶煞攻势,四金刚后仰一避,同时足下发劲,趁枫长老剑势上斜前探之际,攻他本不易立稳的下盘。

察觉对手足下攻来,枫长老即刻发足挺前,一脚抵在四金刚那蓄势未完的一足上。

四金刚足上发劲未实,已被枫长老之脚抵住,劲道难以完全发挥,虽然枫长老这一脚几乎不含什么劲道,但作为影响四金刚足下一击的干扰却是足够了。

除此之外,枫长老这一脚也化解他自身立足不稳的不利状况,给自己本处于静止状态,四方皆受不得重力的身躯,提供了一个施力发劲的方向。

劲有所发,方可得稳。

足下之攻势被阻,四金刚即刻变幻攻击,赤手空拳催动功力,拳上灌注开碑裂石之劲,怒袭枫长老头部。

枫长老错身避开,同时运转千古枫芒,身上徒然放出一阵旷照八方六合之淡淡锋芒。

四金刚近在咫尺,锋芒出现,他之视线顿受锋芒干扰,下意识侧面避开。

因自己视线遭受干扰,他忌惮如此情势不利自己,足下挪开数步,不让枫长老有趁机追招的机会。

果然,尾随光芒之后,是枫长老灌注内力的一剑横切。

——嗯?他之变招,怎会比上次快了许多?

虽然已料中枫长老必会趁机进攻,但四金刚仍然惊讶于枫长老变招反应之迅速,如此不足刹那间的反应,简直就似枫长老早已料中四金刚在遭遇锋芒遮眼后,接下来的每一步,预先做出的布置。

脑中这个念头一闪而出,但即刻便被四金刚否决,以他方才所在位置,即便在视线受阻情况下退避,所能选择的方位角度也至少有六个。

枫长老能料中四金刚会退,但绝对料不中是哪个方位,因此这尾随而来的一剑,绝非早有策划。

得到这个结论,一疑歇止,多疑更生。

既非早有预谋,那便说明枫长老真是反映迅捷,在呼吸毫厘之间已锁定自己退身的角度,剑锋追袭而来。

然而,以上一次四金刚面对枫长老的经验,他万分肯定此人绝做不到如此迅捷的反应。

若说当日仙灵岛一战枫长老是隐藏实力,那就更不可能了。

当日仙灵岛陷于生死存亡之际,四大长老每一个都恨不得能暴增十倍功力,守护自己的家园,如此情况下绝不可能藏招留手。

摘除诸多不合理的可能性,所余下的信息,再再指出一个方向。

自当日仙灵岛之战至今的这短短两个月时间,枫长老不知用何方法,凤凰涅槃般练出了一身脱胎换骨的超绝灵敏。

024 灵诀再现~四木化神④

修得一身超敏灵觉的枫长老剑锋索命,四金刚即刻运转功力,探拳迎击。

他与二金刚所修练的拳路相近,但二金刚有金属拳套护持,虽增加了其双拳威力与保护,然同时也折损灵敏。

比之二金刚,四金刚却是赤手空拳,变招使臂间无疑更为迅疾敏动。

面对枫长老攻来之剑,四金刚侧身一避,随即切到枫长老近身二尺距离,一拳怒轰。

此拳锁定目标并非枫长老身躯,而是持剑之手腕。

锁定这个目标,一是因为距离关系,此刻枫长老呈现伸手刺剑动作,若要攻击他胸腹空门,四金刚就必须在目前相对距离下,再欺前二尺开外,如此将令攻击难度增加,而且还会陷于枫长老剑网笼罩中。

其次,四金刚也是想借这一击求证某些事。

四金刚一击攻向枫长老持剑手腕,千钧一发之刻,枫长老身上再度闪现淡淡锋芒,同时他变招迅速,持剑直刺的姿势,剑峰上翘,那握剑之拳变为主攻,肃然迎上四金刚之拳。

波——!

一声气劲交拼,拳拼拳,枫长老不敌四金刚拳上之力,身形骤退。

面对这个结果,四金刚眼底多了一份了然。

——果然,即便是反应迅捷,内力运转跟不上,但他拳上蕴藏的劲力也未免太小了。

方才应对四金刚一击拳轰,枫长老握剑使拳,与四金刚对拼一招,拳中蕴藏的劲力之弱,令他整个人轻易被震开。

如此程度的拳劲,大出四金刚意料之外,同时却也证实他的某项猜测。

短短两个月便大幅度提升的迅捷反应……

应变前身上出现的莫名锋芒……

虽然变招迅速,但蕴含劲道却小的异常的招式……

四金刚直觉这三者间必有联系,虽然一时间他来不及细细探究。

“看来这两个月的时光,让你身上多了不少秘密……”四金刚沉声放言,随即周身功力一震,更为狂暴的气势,在他双拳相互一击之间,凌然释fàng



“……有秘密的人,当秘密被揭开时,往往也是迎接死期之刻,在我面前,你的秘密……保不住!”

是宣告,是挑衅,更是预言!

一声“保不住”,四金刚怒拳再挥,步下沉踏,身形疾驰间,再度轰袭枫长老。

拳风之强,锐眼之利,似是要徒手撕了枫长老,将那所谓的秘密刨出。

另一边的战场,五金刚与荻长老时隔两月,不但再度戏剧性的相逢,更要……相杀!

“哈!又是你这个不阴不阳的无耻奸贼!”

手持重剑,荻长老眼中满是厌恶。

须眉男儿之身,所行却处处卑鄙宵小,诡诈暗秽。

世间千百种男子,似五金刚如此根骨,最能惹动荻长老的鄙视与杀机。

“哼!若论不阴不阳,你这贱人岂不也不遑多让。”五金刚一开口,嗓音尽现尖锐聒噪特质,靡靡之音,再再惹人厌唾。

荻长老身为女子,却手持重剑,力雄劲沉,无论平素行事处人、亦或对敌时运招施武,皆是大刀阔斧,雷霆万钧,心性比之须眉男子更为炽烈刚正。

自上次与荻长老对招,五金刚对这位更胜须眉的仙灵长老便留下极深印象,因此一出口便以“不阴不阳”还击。

“贼子心中存‘贱’,所见所言因此皆‘贱’……”五金刚之言并未挑起荻长老怒意,反倒激荡重剑战魂,荻长老单手握持重剑,剑锋怒指,虽未发招,却似已向五金刚倾去无尽山岳重威,“……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不需yào

如此贼子浪费粮食,如此鼠辈,只配下地狱饮黄泉水!”

语毕,足下雄踏,几已难辨锋刃的重剑化作一支弩炮,直轰五金刚。

五金刚见状,细长勾刀流转掌上,飞身迎击。

今次是两人二度交手,对彼此根基实力已有一定掌握,五金刚心知荻长老虽为女儿身,但招式中却含有开碑裂石之雄力。

再度交手,五金刚看似扬刀欲借荻长老之招,但当两人近身之刻,刀势忽变,锋走偏奇,贴着荻长老之重剑剑身,一路上削。

“哼!卑鄙依旧!”对于五金刚这等手段,荻长老面上不见慌乱,被细刀贴身上削的重剑,瞬间自竖劈转为横砸。

重剑沉厚,这一番转变,顿时令剑上本就蕴藏的劲力旋了一圈,这股力量借旋势向外扩散,紧贴的细刀受此力撞,顿时上削不得,刀身被震开。

“荻长老,你之重剑可说是四长老兵刃中最具威力,修练荻煌刁斗令你本就不凡的力量数十倍提升,整个仙灵岛上,也只有你放能驾驭此等重剑。”

“但你之力虽足够御剑,却依然做不到如臂使指,此剑剑身比普通剑器长了过尺,剑招变幻,尤其是大幅度变化时,剑身受风力、重力牵制,速度缓慢,极容易露出破绽,尤其当你面对那五金刚,他之细刀灵巧诡变,最易钻孔透隙,寻你招式衔接中的空门攻击。”

“之所以会露出这等破绽,是因为你重剑招式运转之间,常有自横切转为竖劈,直刺化作驻地的大幅度力轨变更,空隙就是因此露出,因此来日再度战上五金刚时,你应对他之攻击,可选择幅度小,运招急速之法应对,就比如令重剑旋转如梭,借旋转中施出的扭力,将他细刀荡开。”

“你之重剑虽厚实体长,但剑身的横距却不足一尺,比起那四尺开外的竖距,不足一尺的发力旋转,自然比舞转整个四尺开外竖距要迅捷灵便的多。”

“因此荻长老你当务之急,便是着重练习这横距旋剑的各种施力轨迹。”

燚明飞之精论历历在耳,此刻以他传授之法应敌,荻长老对燚明飞不由再生敬佩。

此子虽然狂傲不驯,行事强势霸道,令与之相处的人再再生出呼吸困难,胸腹如重物压逼的不适感,但对于其才学智谋,荻长老挑不出半点诟病。

且荻长老相信,拥有这种感觉的绝非她一人,整个仙灵岛,甚至是七叶、敖洁洁等,应该都有此心。

借由旋剑震开细刀,荻长老本就狂热的战意,因自信更为激荡,重剑轮转,万钧山岳之势,煌煌轰向那五金刚。

025 灵诀再现~四木化神⑤

荻长老重剑夹万钧之势,煌煌轰向五金刚。

五金刚前一刻方被重剑横距旋转之力逼开,震退之身形未立稳,此刻面对荻长老重剑轰袭面色顿变。

事实上,若方才荻长老面对的是其他武者,手持是细刀外的任何一把寻常兵器,单单重剑横距一旋,未必能对敌人的身形重心做出如此程度的干扰。

但五金刚使用的细刀,无论材质重量上,与重剑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然即便比起其他寻常兵刃,也是锋利有余,质重不如。

先前燚明飞嘱咐荻长老再度面对五金刚时,以重剑横距旋转之法破他细刀攻击,正是将细刀轻盈力弱的这点考量进去,所指点的这套应对之法,也唯有在面对五金刚时才能大见功效。

重剑威势袭来,五金刚见状,心知自己细刀力弱但轻盈,重于速度偏锋,正面迎击重剑胜算不高,抽身欲退。

此时,本以重剑力劈的荻长老,突然转变剑劈姿势,任由耸天而立的重剑,因撤去泰半手上控剑之力,而致直耸向天的剑锋因前进势能,向荻长老自身这个方向后倒。

如此一来,重剑剑锋与剑柄顿时成为一幅杠杆,一头重剑剑锋下倾,顿时引动另一头剑柄上扬。

眨眼间,厚实剑柄化作一把金刚杵,展现别样威势,锁定五金刚。

舍去重剑力劈华山的大幅度动作,同时又借重剑剑身受地心引力的自然后仰,将力轨倾向剑柄,令前冲之势更为加速。

“荻长老,你之重剑最具威力一招,除去真气加持之因素不考lǜ

,无疑便是指剑向天,进而自上而下的力劈华山那一剑,然而在我看来,那一剑虽威力绝伦,但若仅仅仗持那一剑攻敌,未免暴殄天物。”

“那力劈华山的一剑,尚可作为你重剑所有机巧变化的借力之源,施展那一剑时,你若将剑锋运至至高,后令剑锋侧向你本身,便可借剑锋原本重量与灌注其上的力量,达成剑柄上翘,同时加速形成杵器般攻击的目的。”

“而你若做另一选择,比如任由运至顶峰之剑,自侧面轮转直下,便可借重剑剑刃宽厚的特性,形成一面圆形剑之护盾,以重剑势能,此剑之护盾足以抵挡十丈之内发射的百斤臂力之箭矢。”

“你更可任由运至顶峰之剑,前倾倒下,而非由你之手操控劈下,如此待重剑倒至剑身平行与地面时,其受天地重力影响而改变的向前的力轨,若得你之力臂在尾部剑柄处发力一击,一定距离内,重剑将化作堪比弩炮的攻城重器,威力绝伦。”

“而上述这种种变化,若是面对五金刚那等力弱体虚,仗持细刀诡巧之人,重剑种种借力虽不如力劈华山那招的威势,但于此借力而发,增加了速度的攻势,对五金刚之力弱细刀,无论从攻速,还是招式威力上,皆可胜他一筹,如此便可封他灵巧诡变之招。”

燚明飞之分析回荡脑海,此刻荻长老所使出的,剑锋运至顶峰后逆反下沉,以剑柄借势化杵攻击,正是听从燚明飞建言所作出的应变。

轰!

五金刚本就不欲硬接力劈华山之剑,但退身之际,却突见荻长老化劈为杵,这一变令攻击速度骤然提升,五金刚不及应付这等眨眼间的变速,被剑柄狠击胸腹。

“噗——!”

虽为男儿身,但五金刚所修之法偏向阴柔诡巧,体魄在六大金刚中吊尾。

受荻长老重力一击,一抹朱红顿时自嘴角挂出。

身为男子,竟然被女儿身的荻长老以力压制,即便生性卑劣的五金刚,也难免怒火盈胆。

“岂有此理!”他怒喝一声,擦去嘴角之血,挥刀攻上。

面对五金刚细刀索命,荻长老眼角眉间,尽是不屑鄙视。

五金刚灌注细刀上的功力空前充盈,面对荻长老威临霸绝的重击,他首度选择正面接招。

当——!

重剑对拼细刀,剑上之力任力压细刀之劲,但由于这一剑五金刚灌注强dà

内力,且细刀材质不凡,受重剑雄力的他,堪堪只退半步。

这已是他面对荻长老开战至今,最体面的一招交手。

“能如此坚持三招,我或许会承认你还是个男人!”荻长老讥讽道。

耳入此言,更被迫品味着这一刻,力拼斗力后的血气翻涌,五金刚虽有不甘,但依然面露苦笑。

方才那一击,他之内力消耗甚剧,若只为博得荻长老一声“男人”,衡量代价实在太不划算了。

“哼!真男人无需如此证明自己!”力拼吃亏,五金刚流转细刀,再度用上诡巧招式。

“哈!果然是个断阳人,入住大黑山之前,你莫非一直在吐蕃皇宫中侍奉?”荻长老神情不屑。

自古以来,在皇宫中侍奉的男人只有一种,而这种男人,比起“太监”,倒是荻长老那声“断阳人”更为贴切。

五金刚细刀诡谲,身法诡异,武格诡诈,三诡加身,再度攻向荻长老的细刀,流转间,刀刀锁定重剑变招空隙。

叮!叮!叮!

只可惜,荻长老此番不同于上次交手,每每当重剑变招露出空隙时,她便放qì

之后的招式变化,将沉重剑身引发的势能,借由各种巧妙手法,令本为大开阔斧的招式,变化为幅度小巧,更能借势增速的灵巧碎招。

这些碎招拥有同一种特性,便是招式简单,往往只有一个动作的变化。

正因为如此简单,因此出招极快,虽然因此威力折损,但对上五金刚本就以轻巧灵便为主的细刀攻势,却是大行克制。

数回合交手,五金刚已成为六大金刚中,最险象环生的一人。

寒梅凝霜冻四方,

烈焰饕餮吞八极。

平原再续当日仙灵岛之战,四大长老中,若论凶险,梅长老是无可争议的首屈一指。

不喜言语的三金刚,短矛矛尖驻地,身陷万军围困,生机湮灭泰半,却不见他面上有一丝动摇。

倏然,握持矛枪,矛尖利锋遥指对峙的梅长老。

“万军可取我之命,但在此之前,你之性命……已然归我所有!”

026 灵诀再现~四木化神⑥

“在此之前,你之性命,已然归我所有!”

是宣告,又似立誓,三金刚短矛灌注熊熊火元真力,大黑山至极霸炎,自矛尖喷涌而出。

矛尖炎烈刺首,目的锁定梅长老那张充盈母性之美的面容。

面对直面而来的杀机,梅长老寒梅凝霜之功饱提,手中霜冷之剑冻气凝聚,剑锋反袭三金刚,所选也是面门。

甫一交战,双方竟已陷入生死抉择之境。

两人自不可能如此同归于尽,剑锋矛刃似有某种默契,直刺的双刃几乎同时改变攻击目标。

叮——!

双刃互击,烈焰寒霜交锋,顿时拼杀出最极端的光彩。

互斗一击,两人身形同时后退。

“哼,不差。”继仙灵岛之后二度交手,沉默寡言的三金刚对身为女流的梅长老,言语中多了几分肯定,梅长老虽是女子,却拥有一身足可与他一战的修为。

虽然身陷万军重围,但三金刚依旧战意滔天,作为一名战士,他虽残暴不仁,但却从不怯战。

身形被震退一步,却更为激荡三金刚之战意,沉默寡言如同僵尸的面上,一抹诡异笑容浮现嘴角,诡异中更夹杂一分难以察觉的快意。

战意驱动昂藏高壮身躯更为奔烈,三金刚持矛一旋身,矛刃流转间,反切梅长老,目的锁定梅长老脖子,一击欲断喉。

面对如此攻势,梅长老一身寒梅之气更为凝肃,杀招之前,无比冷静。

随即,持剑之手一招前倾,似轮剑直劈,又似凝拳直轰。

同时,梅长老身形激发,宛如寒冬月下,一株傲立雪梅受寒风挂体,怒然绽放出此生最美最烈的一幕。

叮!

这是剑锋在矛刃未完成全部圆转切势前,一剑阻住刃锋引发的脆响。

波!

这是握持寒剑的那只手,握剑之手化拳一击,与迎面那同样握矛之拳对拼,所引爆的沉闷鸣响。

烈焰!寒霜!再度交拼!

霎时间,霜风侵焰,狂烈融寒!

两人身形再退,第二次交拼任是无果!

“你之实力更上一层楼了。”三金刚语气颇为惊讶,面对梅长老,他沉默寡言的习惯似乎有所动摇。

“我所提升的,可不止一层楼。”梅长语露傲然,霜剑横在身前,一股冷梅寒霜之气激荡而出。

“好,如此的你,方更有毙于我矛下的价值!”三金刚以一腔狂然回应梅长老的傲然,短矛一轮,寒光闪耀矛尖,再度凌厉攻上。

梅长老面对矛尖再度攻袭,此次却不选择以剑锋应对,一手持剑,另一手却腾挪幻现,最终凝聚看似毫无威力的一掌。

下一刻,梅长老身形瞬动,掌力锁定三金刚周身要穴。

——嗯?

三金刚面上略现诧异,梅长老弃剑施掌,虽因此失去长剑这段距离优势,但却增加掌功之灵黠变化。

电光火石,三金刚身形疾驰间,心思灵动,最终选择将短矛收锋,同样运起熊熊烈焰的一掌,迎上梅长老。

寒梅!烈火!即将再度交接!

下一瞬,梅长老忽又变招,素手寒掌即将与三金刚对招之际,她足下一点,随即身形旋转,以旋势避开三金刚正面轰来的烈焰之掌。

如此一来,梅长老不但避过掌力,更让自己身形旋转,那寒霜一掌,瞬间切换到三金刚的侧面。

霎时间,梅长老这一掌变成锁定三金刚的侧身。

三金刚见状,左足先向前一挪,随即右足跟上,身形变转一个直角。

顿时,梅长老这锁定侧身的一掌无功而返……不,虽然无功,但却不返!

掌势前轰失去目标,梅长老顿时转轰为扫,单掌向右横扫。

波!

右扫之掌,掌缘触中三金刚握持短矛,未作防备之手。

滋滋滋!

霎时间,三金刚握矛之手“滋滋”作响,宛如有什么被烤焦似地。

——嗯?这是……冻气!

“滋滋”作响的手掌上传来一股麻痹感,麻痹感中更蕴藏一股森寒之气,与三金刚本身烈炎功体相互排斥。

麻痹感自手掌、手臂、半身……层层递进,三金刚半边身体顿时受制。

见三金刚半边身体“滋滋”作响,梅长老判断必是自己侵入他体内的冻气,与他体内本身的烈炎之气拼斗所至,既见此景,不难推断此刻三金刚体内之风云激荡。

窥准时机,梅长老空置的握剑另一手,剑锋流转,刃上飘散开一股森寒冷霜。

左手持矛,左半边身体冰火交加的三金刚,见梅长老长剑利锋攻来,心念流转,体内炎能在右半边尚完好的经脉中运行,催入三金刚之右手。

眨眼间,寒剑冷锋已至,目睹剑锋将逼眉眼,三金刚出手如电,在最后剑锋逼命一刻,两指运使强dà

炽烈炎能,将袭来的剑尖夹住。

霎时间,双指夹剑锋,素手触矛掌,梅长老、三金刚两人,以这幅怪异状态肢体连接,同时也开辟出两处凶险战场。

于三金刚来说,左手战场被动受招,导致冻气入侵,终至半边身体麻痹,落入下风。

反观右手却是主动出击,食指中指形成的一副精钢铁钳,将梅长老那寒霜之剑牢牢夹住,更因指上灌注的烈焰之力,炎力溶解剑上寒霜之气,令寒剑大失锋锐。

因此两处战场,此刻正巧是一处上风,一处下风,左右持平。

不过三尺的对峙距离,三金刚、梅长老目光凌视,两人皆自彼此瞳眸中读到一则相同信息。

不可令人战斗陷入互拼内力的危险境地!

即便为敌,仍可存有默契,一同生出这份认知的两人,眼神一凛。

随即,两人同时急运功力一冲,眨眼间,冰火迸发!

波!波!

左右两声轻爆同时响起,冰火功力交织一炸,两人同被炸退。

然而,甫退三步,三金刚倏然足下一顿,停住身形,口中一声怒喝。

“烈火炽地!”

怒喝间,三金刚流转短矛,一股熊熊热能自他身上喷涌而出,热能过处,半边麻痹的身躯沉疴尽去。

眨眼间,三金刚周身腾耀起烈烈火光,四肢百骸似乎都有烈火喷出。

027 南天护法~毗流驮迦①

“烈火炽地!”

一声怒喝,三金刚周身腾耀出一股强dà

火流,熊熊耀目。

下一刻,短矛矛尖刺地,被矛尖所刺的地面,一排火炎自地表爆出,宛如无数火龙跃空腾升,火龙急速向梅长老衍生。

梅长老见状,冬梅之剑流转,寒霜之力凝聚剑上。

“梅华一现!”

寒梅凝霜之力运转剑上,剑势如虹,挥洒如意,凌然无惧地迎上地火升龙。

轰轰轰——!

霜与火极端交拼,四周“滋滋”声大作,但瞬间却又尽埋轰隆鸣响之下。

烟尘缭绕,难窥内中真相。

时间流逝,霜与火激荡起的烟尘,在四周漫天杀声与喋喋蹄响纵横交错间,随风散去。

烟尘退散,现出内中两道皆显狼狈的身影,比之三金刚略有不同的是,梅长老除了一身染土雪衣的狼狈着相外,嘴角更有一抹朱红。

“两月时间,你之实力确实有所提升……”梅长老朱红溢出,三金刚却一派安然,这一击拼斗明显占了上风的他,颇为不合理情理的语露肯定。

然而下一刻,语气骤然一变:“……但选择再度由身具冰霜之力的你对上我之烈焰,力量相克之下,你毫无胜算。”

寒梅凝霜的功体特性接近霜雪,而霜雪之物,遇热便融。

因此三金刚一身炎热功体,正是寒梅凝霜的先天克星。

“道法源远流长,千变万化,相生相克之理非是你等偏远大黑山方寸之地所能透彻。”面对三金刚落锤定局般的宣判,梅长老寒剑在手,冷眉傲骨,飘散无形梅香,不显一丝低头。

“哼!烈火克霜雪,番偏远之地的透彻,我到要看看你如何千变万化。”三金刚语露煞气,短矛流转,烈火气劲灌注其上,锋刃再现锐芒。

烈矛!寒剑!

再战冰火两重天!

平原之战,五处战场各有胜负,彼此间刀来剑往,利锋开杀,将这片青青平原染成一幕腥风血雨。

然在五处战场之外,一场势不均力不敌之战,无情上演。

寂灭寺金刚之力,无难教曼陀罗魔功,两者加持令大金刚之武力,提升至今生顶峰。

当日面对曼陀罗金刚证法,即便是弘法殿第二座的地果,也不敌其灭世魔威,一身武骨经脉皆毁,沦为废人。

令地果落入如此境地的敌人,此刻却由七叶独立面对,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即便身陷万军重围,四周又有百骑干扰,大金刚依旧如一尊降世魔神,万钧难撼。

他立身挺拔,一身曼陀罗魔气爆冲朗朗青天,白雪皑皑的苍天受魔气冲击,顿时染出一片乌云密布。

在乌云外依旧青天白日,但这篇乌云笼罩内,却是暗沉蔽日,魔威激荡。

“七叶,令你孤身对上我,这一局的辟划之人,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欲借此除去你么?”

大金刚语露讥讽,虽身陷万军围困,但握有一身超凡实力,大金刚自信此地无人具备与自己一战之力,仙灵四长老不行,敖洁洁不行,七叶更不行。

大金刚脑中忽地浮现出燚明飞当日诛灭鸠摩罗难副体的那招,唯有那种程度的力量,或可于有曼陀罗金刚证法护身的自己一论生死。

但也只是有资格一论而已!

当日仙灵岛上,若非鸠摩罗难副体先受重创,且燚明飞出其不意的偷袭,即便那招明羽天殛之力,也未必能对付鸠摩罗难副体。

大金刚身为十八金刚中的大师兄,自战明王威名远播启,便跟随在鸠摩罗难身边修练,实力与十八金刚中的其他人相差极大,已可说是不在同一境界。

仙灵岛之后,如此的他更得二金刚赠予功力,练成曼陀罗金刚证法,实力又有提升。

以大金刚自我认知,如今他一身修为,即便对象是当日仙灵岛上师尊鸠摩罗难的副体,他也有一战之力。

因此,即便此刻战场上唯一令他在意的明羽天殛,他也仅仅是在意,而非怯战。

面对大金刚近乎羞辱的讥讽,七叶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阿弥陀佛,燚公子之布局,岂是你能看透,今日便是你们六大金刚完纳劫数之时。”七叶语态不露下风,面对大金刚引发的乌云罩顶,七叶运转一身佛门功力,身上隐隐金色光芒透体而出,在乌云魔秽中劈出一片清澈净土。

“哼!无相对的实力支撑,你之大言不惭不过狂犬吠日,不自量力。”大金刚单掌撮手成刀,看似随手一划,霎时间,狂暴气流肆虐方圆数丈。

他立身之地的四周受气劲惊扰,连连惊爆,将原本平坦的地面炸的参差凹凸。

气劲摧残四周土地,并未因此休止,更向七叶席卷而来。

七叶见状,佛门真气充盈,曾经身在军旅而练就的一身武骨催动战意,凌然迎上。

弘法殿第三座凌空一跃,当身躯浮空三尺之际,大金刚催发的气劲已袭至面前。

佛门正法之功灌入足下,七叶凌空一踢,迎击气劲。

轰——!

双力交拼,气流迸发!

一股强劲威能自双力交拼的那一点,呈现圆形向外扩散。

霎时间,七叶脚下土地,遭受另一番摧残。

反观七叶,却是借足下这一股爆zhà

力,顺势施展轻功,整个人肃然腾升,跃向大金刚。

见七叶竟敢主动向自己杀来,大金刚意wài

间,功力运转体内,掌刀威能进一步催动。

然而,下一刻他却发xiàn

问题。

——嗯?他之落点……

在空中飞腾的七叶,以此刻那抛物线的弧度,他之落点并非锁定大金刚,而是他立足之地的……后方!

身在半空飞腾,七叶却已摆出双手合十,肃穆朝佛的姿势,神情间更是无比虔诚。

“南天护法,毗流驮迦!”

七叶一声沉喝,随即口中诵起经文。

伴随经文梵唱出口,七叶周身佛光自莹莹川流,瞬间提升为夺华耀目。

身在半空尚未落地,周身散发出的耀目佛光,仿佛在半空点燃一道神火佛灯,将头上乌云驱散。

身形越至大金刚头顶,七叶诵经不变,身形却在半空一个翻旋,一瞬间的停浮后,居高临下,身体平行于地面的七叶,身上突现一尊虚幻的神佛形象。

目睹这一形象,不可一世的大金刚眼神一凛。

——嗯?这是……南天护法,毗流驮迦!

028 南天护法~毗流驮迦②

佳梦关隘魔家将,

奉殷抗周阵前殇,

清福接引封神地,

护法南天永称王。

毗流驮迦,佛教宣扬,可令众生增长善根,护持佛法,故而又名增长天王。

传说居佛界须弥山南天,此尊王护持南瞻部洲,以保护正法不受侵犯。

浮现于七叶身上的神佛形象,一身战铠甲胄,身躯皮肤呈现赤紫色,绀发威严,面显忿怒相,一手空悬,而另一手却持有宝剑。

传说中,两千年前商周朝代更替,武王伐纣,进而引出一场席卷三界众生的封神之战。

当时殷商土地上,驻守佳梦关的魔家四兄弟,受王命讨伐西周,身具不同修为的四人,最终不敌相助西周的少年奇才,当年西周姜子牙帐下先锋黄天化,现今三山正神炳灵公。

四人身死魂离,被纳入那夺天地万物造化的封神榜,封神登天。

之后,四神入西天佛教,成就四方护法天王之身。

两千年前佳梦关魔家四兄弟的魔礼青,如今佛教镇守南天之增长天王,浮现于七叶身上的虚幻形象,正是这尊佛道神祗。

“南天护持,佛耀尊王!”

人在半空,身躯更覆盖南天增长天王形象,七叶威严肃穆,显露前所未有的庄严法相,然而下一刻,随着招名喝出,庄严法相尽化忿怒伏魔之威。

周身鼓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强dà

佛气,七叶双掌向下轰出,整个人更夹带势能,为此掌助力。

即便身具曼陀罗金刚证法,大金刚对这一击仍然不敢小看,仓促间难以躲避的他,运转一身曼陀罗功力,双掌迎上。

电光火石间,七叶双掌仿似如来天外赞掌压境,威临轰下。

轰轰轰——!

四掌交拼,宏大威能瞬间爆fā

,光与暗,正与邪,圣与魔,两种极端对立的光芒互相吞噬。

与大金刚遮天蔽日的黑邪之气相比,七叶身上闪耀的佛光依旧弱了一筹,但即便如此,佛光面对黑邪之气的疯狂吞噬,犹如汪洋大海中一夜飘舟,即便难以胜出,却依然顽强不沉。

两人僵持了数息,大金刚怒眉一挑,一声沉喝:“喝——!”

伴随喝声,他体内黑邪曼陀罗之气汹涌,雄力震出,顿时将七叶震飞。

弘法殿第三人身躯在空中轮转几圈,随即安然落地,此番对决,七叶自然是力有不逮,输了一筹,但却内息通畅,气血泰稳,虽输不伤。

大金刚并未追招,目光锁定七叶身上,此刻依然闪腾浮现的那尊增长天王形象。

“难怪敢对上我,原来是修为有所提升。”言毕,顿了顿,续问道:“施招时浮现伪佛南天之形象,你所修莫非便是……护法天王经!”

护法天王经!

这五字出口间,大金刚的语气多了一分沉重。

“伪佛……,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真智真如,何惧魔类宵小谤污。”身上加诸之增长天王形象,似乎令七叶心性变得内敛沉稳,言语间对“伪佛”二字,并未表现出过多怒气,唯余不屑。

七叶一双瞳孔非常平静,视线透出,穿空破云,仿佛回到两个月前,仙灵岛之战放落幕那时。

“七叶,仙灵岛此战,正式引爆那高君皇与大理之间的仇怨,高君皇后续动作必然更为激烈,而那大黑山既与高君皇连成一气,自也成为我天圣寺日后不可逃避的难关。”

“七叶你出生军旅,修持之功更近战场杀伐,今日我天圣寺有缘得到一部佛门奇功,乃是闻名中土佛界的护法天王经中,南天部功法,此功法依本座看来,与你先前所修练之真气颇有几分相合,你若转而修持此功,短时间内应可将你原先内力,成功转化为此功法特有的护天真气。”

“修持此护法天王经,你之实力将大有提升,而更有甚者,护法天王经对邪魔异道有先天克制作用,能令你佛门伏魔之力更得加持。”

视线焦点恢复,七叶脑海中回放着当日,天因于仙灵岛上传授自己护法天王经的画面。

那日之后,自己依法修练这护法天王经的南天部,果然如首座天因所说,自己原本的一身真气顺利转化提纯为护天真气,南天部功法于短短两月间,已是小有所成。

面对大金刚是否“护法天王经”的问题,七叶答的似是而非,让大金刚难窥根底。

“哼!即便南天护法,在大黑天面前依然渺小!”大金刚怒喝一声,黑邪曼陀罗浮现身躯之上,巨大黑邪形象,与南天增长天王遥遥对峙。

七叶不做口舌争锋,口中再诵佛经,周身佛力更见沛然。

下一刻,七叶右手双指凝做剑形,佛门极招再度上手。

“南天护持,青锋剑令!”

口吐庄严正音,七叶凝剑手指拨划,一柄更为清晰的剑形依附其手臂上。

这是柄入鞘未出之剑,甫一聚形,便急速轮转起来。

伴随剑形轮转,一股参入佛力的剑qì

呈圆形扩散,佛门正气直逼黑邪曼陀罗!

佛门正气逼迫而来,目睹七叶完全无视自己更为强悍的黑邪曼陀罗,大金刚心中涌起一股暴虐之气,划步抬手,化掌为刀。

大金刚欲解裂剑qì

之际,压逼而来的剑qì

竟产生剧烈变化。

扩散而来的圆形剑网,网中肃然刮起一阵飓风,蕴含其中的剑qì

受风力激荡,性质骤然改变,剑形消散于风中,却又凭风依托,风合于剑,剑化于风。

眨眼间,八荒六合,剑风无尽。

大金刚本欲魔刀一斩,尽破佛光化剑,然而佛剑灵光,幻化无尽风灵剑威,腾挪、幻化、纵横、飞驰……千万风剑无形无相,却又有形有杀,佛光普照,封锁六合八荒无界,封锁大金刚身遭一切方位。

剑锋,剑影,剑无极,灵剑破邪荒!

佛忏,佛光,佛无量,金佛护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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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尽年生年瑞年,

岁竭岁槃岁合岁,

年岁岁年岁岁荣,

岁年年岁年年兴。

新年快乐,跨年大吉,兄弟姐妹们,让我们跨吧~~~~~~

元旦快乐,明年再见!

029 虚实(元旦快乐)

七叶秘密修持护法天王经,此刻再战大金刚,不凡实力尽显。

南天护持,青锋剑令!

剑令之招伴随佛耀而出,形成绵密剑网,然剑网席卷至大金刚身侧时,忽现奇妙变化,无数剑型尽化锐利风啸,却又风藏剑招,风剑合一。

刹那间,大金刚周身风剑包围,无一处生门可避,只余……强行突pò



风中藏剑,剑依附锐风,但在攻至大金刚近身时,隐约间又现原形。

当先一剑,直射大金刚面门,大金刚见状,身定气沉,撮手为刀,魔刀凌厉一斩。

叮——!

风剑撞击魔刀,一声清脆过耳,溃散崩解。

一击破剑,大金刚心中无一丝得yì

,即便不用他那双锐利精瞳,单凭双耳听风辨位,也可判断又有三道剑qì

,自左右与后方三处袭来。

大金刚心高气傲,受三剑围攻,依然不愿用出双手,单掌魔刀挥散间,先劈右来之剑,继斩左方之刃,最后身不动,魔刀流转,在背后那剑即将袭近那一瞬,掌上激射出一抹黑邪刀气。

叮!叮!叮!

前仆后继三声锐鸣,袭来剑qì

在魔刀狂斩下,无一留存。

然而,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三道剑qì

并非终点。

耳中听风辨位,锐眼俯览全局,更多绵密杂乱的剑qì

,自四面八方袭来。

同时,远处的七叶本体,更是加持南天护法之巍峨身形,步履踏空而来。

斩!

又斩!

魔刀强悍,劈散四方袭来的无尽剑qì

,同时,大金刚视线中的光线呈现激烈变化,七叶本体已凌空杀至。

“喝——!”

七叶大喝一声,汇聚金灿佛光的一掌轰袭而来。

佛光!掌印!

两厢印在大金刚眼中,大金刚嘴角冷笑,那一直空悬的另一掌,终于被迫用上。

黑邪曼陀罗之掌,金芒佛耀之印,一击冲爆!

轰!

正邪之力交拼,所引发的威势却不似先前一击那般震慑人心。

交掌的那一点,一股反震力量扩散开。

相比大金刚,七叶实力虽有提升,但依旧有一段明显差距,顿时被反震力波及。

然而,似乎已料到拼招的结局,七叶在反震力袭来的那一瞬,双手空掌前撑,将那股袭来的反震力当做一块拥有实体的大石,或是一堵三尺矮墙般,以此为基点,发力将自己身躯撑起。

眨眼间,七叶身躯浮空,腾至离地数尺。

这一撑,不但让他避开反震之力,更借此跃到大金刚头部的高度。

倏然,面对大金刚的面门,七叶凌厉数脚如弩炮般轰出。

这一刻,时空仿佛停止,而这片停止的时空,却又随着大金刚一双怒瞳中透露的惊绝,一刹那,一刹那地向前推进。

如炮腿轰即将接触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大金刚总算来得及反应,单掌高提,灌入黑邪之气的怒掌,连续迎击数番腿轰。

波!波!波!波!

双方交拼的气劲在大金刚面前炸开,拼爆的气劲弹到脸上,仅仅余波,已令大金刚稍感面颊生痛。

如此反应,那数脚中蕴藏的力量可见一斑。

抵挡过一轮腿轰袭面,大金刚怒然间,拳中再灌力量,反袭七叶,七叶探知这一拳,腿轰又是一发。

波——!

拳腿交拼,反震出一股强劲爆zhà

,大金刚立身不动,七叶却借这一炸之力,身形后退两丈,安然落地。

交战至今,大金刚那对沉渊若定的双眼内,首先惊色。

“看来,护法天王经之修持,似乎让你那榆木疙瘩的脑袋,比原先有所提升?”大金刚神情仍然倨傲,一双稍有变化的瞳孔,锁定七叶。

这一句,明里夸赞,暗藏试探。

虽然大金刚早已自七叶身上浮现的南天增长天王形象看出端倪,但他依旧无法肯定,七叶所修练的,就是那即便连自认见多识广的他,都只是堪堪听过些许传闻的……护法天王经!

而之前的询问,七叶回复的言语中,尽是模棱两可,让他难窥秘要。

“阿弥陀佛,执着是苦,着相是苦,万般争斗皆是苦,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七叶神情肃穆,口宣佛号,又是一句看似深奥,实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大金刚闻言,双瞳掠过一道怒光,身上煞气更甚。

此时,被大金刚一对煞瞳锁定的七叶,脑海中闪过之前与燚明飞密谋今日之战的画面。

“护法天王经?也就是说,大师你如今的修为,比之当日的仙灵岛,已是大为不同?”

“不错,正如天因首座所推断,这护法天王经的南天部功法,与我原先功体真气属性相合,不过短短两月光景,我已成功将原先真气尽数转化为南天部的护天真气,实力大有提升。”

“既然如此,那今次再度对上寂灭寺,七叶大师你,便可作为一张王牌……不过若要将这张王牌发挥到极致,那还有一点我必须弄清楚,七叶大师,依你对佛门的了解,这护法天王经的名号,在佛界是否算得上响亮,切确的说,寂灭寺一方,知悉这套功法的可能性有多高,以及他们对这套功法,有可能表现出怎样的忌惮?”

“护法天王经虽不算名动天下,但在中土佛界却有不小的威名,大黑山寂灭寺威临霸绝,掌控整个吐蕃佛脉,信息来源广博,应该知晓其名,但依我看来,大黑山对护法天王经的掌握,最多只到耳闻的地步,难以深入。”

“若是如此,那七叶大师来日对上那大金刚时,此点上或许可稍作文章,那大金刚如果对护法天王经有所耳闻,却又难窥真容,必定会急于弄清楚,七叶大师所修是否真是护法天王经,而欲达成此目的,不外乎武力与言语上的双层试探,如此七叶大师应对之法,于武力一途上便该是鼓动内元佛气,渲染招式宏威,每发一招,三成攻敌,七成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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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诞辰,华夏儿女,炎黄子孙,普天称颂。

太极真人颂

神云焕层虚。梵罗屯碧霄。元始九龙驾。皇人按青駋。灵光集万真。

珠景开阳寥。出示灵宝篇。福德由是招。洞玄隐高严。玉音泛云璈。

无量匪得思。道海生波涛。法义同涓流。滋植成嘉苗。用以拯饥穷。

教兴卫中朝。帝尊寿亿年。太平灭兵刀。稽首望玉宸。灵华散金毫。

030 目的(无量天尊)

“……于武力一途上便是可以鼓动内元佛气,渲染招式宏威,每发一招,三成攻敌,七成造势。”

“除此之外,与言语上,无论大金刚怎样试探,大师都必须给予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回答,如此不但能引令大金刚疑惑大师真zhèng

根底,招式对敌间有所顾忌,同时也有七成可能,能分散他之思维,令他陷入你所修是否护法天王经的思虑。”

“这……那大金刚久经战阵,当真会陷入此等迷局么?”

“有七成可能会,其一是因为那时的寂灭寺,已陷入我们所布之局,惊觉中计,落入重兵围困的他们,对于战场上所发生的脱出掌握的意wài

事物,必定倍加留心,以防遭遇另一桩阴谋陷阱。”

“而七叶大师脱胎换骨的真气修为,对于寂灭寺来说,无疑正是一份意wài

。”

“其二,那大金刚实力超绝,即便是大师如今已有小成的护法天王经南天部,也难真zhèng

与他匹敌,因此面对大师,他依然会保有强者的自我认知,作为有信心操控战局的强者一方,在遇到意wài

事物时,九成之人不会选择莽攻躁进,反正局势终究操控其手,步步为营,探清那份未知意wài

,方是首选。”

“一旦那大金刚保持如此念头,那大师你便能借助这点优势,令你此战更为顺利的达成我等此前订立的目标……拖延!”

此前燚明飞一番剖析,于七叶脑海一闪即逝。

七叶目光沉定,视线与大金刚遥遥对峙,内心却不由感慨。

此刻瞳孔中印入的那个敌人,他是否知晓,虽然与他当面对阵的是弘法殿七叶,但他真zhèng

斗智交锋的,却是炎灭鸠摩罗难副体,揪出夜明珑身份,更亲手促成今日之局的……燚明飞!

面对七叶灵巧大增的攻击,大金刚观之在眼,思之在心,怒意越胜,探求七叶根底之念便愈发清晰。

沉腰立马,踏步划开,大金刚足下一点,身形倏然腾空,随即撮手为刀,魔刀凌然挥舞,一道刀型魔气现于乌云暗空下。

魔刀来袭,七叶再度口诵梵语经文,霎时间,四周仿佛迎合起无数梵音流唱,庄严肃穆。

魔刀斩首而来,七叶凝聚一身光明护持善法,青锋剑形再度依附双指之上,倏然一挥。

乒——!

宛如摔瓷般的镜面碎裂之声,魔刀在青锋剑形锋刃面前,支离破碎。

将这一幕收在眼里,大金刚内心疑惑更甚。

——他所修究竟是否护法天王经,短短时日的修持,竟能令他之实力得到如此提升?

心中甫生此念,大金刚强压怒火,更压住心头以雷霆霹雳速速解决七叶的冲动。

——我方此刻已落入陷阱,受万军围困,这七叶的实力突然间大为提升,言语间又虚虚实实,似是而非,当此关头,我万万不可冲动,尽量试探其根底,再谋胜利之法。

心有计较,大金刚周身黑邪曼陀罗更为鲜艳,无匹邪气灌入手臂,化掌为刀,同时身法施展,飞身杀向七叶。

然而,一反开战至今的坚守做派,主动挺身攻击的大金刚,这魔刀一击看似雄猛霸绝,其实内中灌注的功力却不高,一身十成修为,至少七成用来护身,以及应对无法意料的突来之变,刀中所蓄之力,不足本身元功三成。

面对大金刚强势来袭,七叶饱提一身护天真气,双指化剑,南天增长天王之青锋剑形态充盈,凌然面对。

叮!

肉掌所化之刀,双指所凝之剑,璀璨交锋!

七叶青锋剑中灌注的护体真气充盈饱满,反观大金刚,魔刀看似凶煞霸绝,实则只用了三层功力。

这一拼斗,魔刀竟现力屈,被青锋剑压过一筹。

大金刚力屈受挫,内心一凛,这一受挫虽未令他受伤,但却有损颜面,大金刚心火冒升,正欲催逼功力,反压剑指。

此时,却见七叶得剑进掌,借剑指力压大金刚之机,另一手吞吐宏威掌力,单掌劈下。

敌掌来攻,刹那间,大金刚心生衡量,此掌若不化解,即便能催动魔刀反压回去,自己也必为掌力所伤,如此来来往往,于自己最有利的结果,也不过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绝非大金刚所愿,因此他放任魔刀被压制,体内黑邪功力第一时间运至另一只手,也是一掌迎去。

波——!

掌力交拼,四周空间如受一震,大金刚这仓促发力的被动一掌,与七叶掌力堪堪持平,不分伯仲。

霎时间,七叶身躯浮空,一手双指化剑,力压魔刀,另一手掌功赫赫,与大金刚维持拼斗姿态。

掌功不分胜负,七叶居高临下,大金刚魔眼上扬,两人目光半空交汇。

叮——!

这一声并未出现在现实空间,但两人毫不退让的鹰隼目光,却彷如引发刀剑、双掌外的第三击拼斗。

感觉中时间似乎过的非常缓慢,但事实上,这三击不过眨眼之间,在某种默契下,两人同时发力,刀剑、双掌同声一震。

七叶身形浮空飞退,而大金刚身虽未退,踏地双足却步下一沉。

大金刚面色阴沉,方才那一番交手,竟是身具曼陀罗金刚证法的他落于下风。

这等结果于大金刚来说已是耻辱,然而下一刻,他发xiàn

更为耻辱之事。

被震退的七叶,身形方退数尺,竟一拳怒轰身后之地,借此一轰的反震力,空中旋身一个前空翻,再度向大金刚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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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天尊诞,弘法灵宝章。

各位兄弟姐妹们,让我们复习复习“盘古氏玉清元始天尊”对人间的教诲吧。

上品妙首。十回度人。百魔隐韵。离合自然。混洞赤文。无无上真。

元始祖劫。化生诸天。开朗三景。是为天根。上气复祖。唯道为身。

五丈开廓。普殖神灵。无文不光。无文不明。无文不立。无文不成。

无文不度。无文不生。是为大梵。天中之天。郁罗萧台。玉山上京。

上极无上。大罗玉清。渺渺劫仞。若存若亡。三华离便。大有妙庭。

金阙玉房。森罗净沾。大行梵气。周回十方。

中有度人不死之神。中有南极长生之君。

中有度世司马大神。中有好生韩君丈人。

中有南上司命司录。延寿益算度厄尊神。

回骸起死。无量度人。今日校录。诸天临轩。

031 战阵

一招拼斗被震退,不想七叶身未落地,已是发招助力,借反震力逆杀而回。

拳、掌、指……,霎时间,七叶一身精纯拳腿功力尽展,暴雨般的连击劈头而下。

如此汹涌攻势,大金刚内心震惊,更震怒,黑邪之力运转,一双怒拳迎击七叶之攻势。

波!波!波!波!

霎时间,乌云暗空下,震爆连连,每一击拼斗的声势虽不惊人,但一连串的爆声,中间几乎无间隔,双方这一轮拳拼掌攻的激烈可想而知。

七叶拳掌汹涌,脑中却又一闪即逝地,掠过燚明飞战前的一段剖析。

“寂灭寺之高手,无论鸠摩罗难副体,还是那修成曼陀罗金刚证法的大金刚,他们之实力的最大体现,皆在那些需感应天地凶煞,助长其威的招式,而面对这些招式,最理想的应对方法便是防范于未然,以近身距离,施展暴雨梨花般的快攻猛打。”

“近身将令对方难以施展引动天地之威的凶煞极招,而快攻则可令对方内力真气无法及时作出调动,确保每一击中夹带的功力不足,威力受限。”

“此点若大师能顺利施行,便能成为继‘护法天王经’之迷局后,促成大师达成拖战目的的第二项助力。”

七莲佛华战魔身,

护法破邪天王尊,

青峰法剑阻黑罗,

谁胜谁败亦难分。

七叶快拳猛攻,怒掌飞劈,接连不断的攻势,逼的大金刚只余招架,更在无形中,将大金刚每一击中灌注的力量,下意识限定在一个极为窄小的范围内。

依靠这一点,将双方本差距非常明显的实力,暂时缩短地近乎持平。

暮然,一连串拳掌快攻后,大金刚窥准七叶换气空隙,得到一瞬在招式中灌入更多力量的机会,怒然一拳。

——不好!

察觉这一拳中蕴藏的力量,七叶眼神一凛,视线透露一分决然。

弘法殿第三座一掌迎上,同时另一掌竟然也灌入强dà

真气,伺机等候。

波!

本身修为就不如大金刚,再加上大金刚这一拳灌入更强功力,同时,七叶一方却是将本就不及的功力一分为二。

霎时间,七叶身形被这一拳震退,同时他嘴角一抹腥红喷出。

身在空中,七叶牙关紧咬,似乎欲借此将那抹溢出嘴角的腥红咬断,不让其流出。

抽刀断水水更流,水是如此,血也是如此。

弘法殿第三座的牙即便真能似刀,也不可能斩断如水的血涌,一切只是徒劳无功。

然而,阻血外溢是徒劳无功,但拼着内腑受创,将功力二分,那灌注功力的另一之手,却在七叶身形被震飞不足一丈时,一拳轰地,激起一股强劲反震力。

反震力作用下,七叶身形一个前空翻,再度袭向大金刚。

此刻情形竟与先前一次折返非常相似,先前一次折返后,七叶得到那一连番拳轰掌劈的快攻机会,而此次折返,他的目的仍旧不变。

大金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甫被震退的七叶,竟会以如此手法回身再攻,内力运转不及间,又一波连绵攻击劈头盖脸而来。

波!波!波!波!

大金刚怒拳应对,视线中拳风呼啸,越战越狂,不知不觉间又陷入七叶的攻击节奏中。

六处战场如火如荼,同时在战场外围,另有一番杀声震天。

同时进行的六处战场,时间不知不觉间推移,那疾步冲跑而来的万人大军,终于来到平原核心位置。

在万人大军行军之际,那百骑精兵一直借战马冲击灵动之优势,对数百大黑山部众进行正面冲击、迂回牵引、战阵分割等战术攻势。

这个过程中,真zhèng

亡于百骑之手的大黑山部众并不多,但因为这百骑的各种干扰,一众修为不凡的大黑山恶徒,硬是被这些平地上武力未必胜过他们,人数又少了几倍的骑兵们困住,既无法支援六大金刚,又无法脱出纠缠。

万人大军终于逼近眼前,刀剑扬舞,盾牌支起,赫赫军威将平原核心围堵起来。

万兵困阵,虽还称不上水泄不通,却也绵密无缝,飞鸟难进。

如此阵容出现,大黑山一众各个色变,目睹此情此景,他们方察觉到百骑方才那短短约两柱香时间的缠斗下,所隐藏的真zhèng

目的。

困阵组成,最前排的士兵持盾稳立,他们并非将盾摆的一面面左右连接,而是在每面盾间留出不小的空隙,在这些空隙处探出身来的士兵,小部分手持枪矛等长兵器。

除此之外,其余之人所握的是统一的一种武器……弓箭!

下一刻,暴雨梨花般的箭矢自缺口倾泻而出,而这波暴雨的目的,自然是欲在被围困于平野核心的大黑山部众间,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啊——!”

“啊!我的腿!”

“啊!我的肩膀!”

万箭齐发,连绵不绝!

霎时间,大黑山一众伤亡加剧。

目睹此番变化,部分大黑山之人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冒着磅礴箭雨,冲杀到盾牌前,对那些弓箭手发起攻击。

那些士兵手持弓箭,无刀剑器具护身,面对身具修为的大黑山部众,自然不敌。

但他们受战阵保护,一旦有大黑山部众冒箭雨杀来,盾牌兵与手持长枪长矛者便即刻迎上,盾牌兵挡在前方,长枪长矛寻空隙刺击。

那些冒死冲到弓箭手处的大黑山部众,九成被此应对阵容阻挡,只有少数实力高强的,在手刃盾牌兵与长矛兵后,顺利杀得几名弓箭手。

但这不过杯水车薪,于整个战场大局来说,一声蚍蜉撼树而已。

场中的大黑山一众,如说单人武力,他们中无论任何一个,都有实力单挑至少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些士兵虽然刀剑在身,但他们充其量只是保家卫国的军人,而非身具修为的武者。

但此时此刻,战阵排布,兵力配合,指挥得当……,诸多因素结合,却另这个比例逆转,往往一名弓箭手身上,便背负数条大黑山恶徒的性命。

开战至今的摇摆天平,因为万人大军真zhèng

参战,出现了明显的倾斜。

032 万军诛邪~战阵破敌

事实上,这番盾牌护持,留有空隙让弓箭兵探出身来,又安排长矛保护的布置并非最稳妥的做法。

相比起这,以盾牌左右衔接,结成一连串毫无空隙,中间不存间隔的盾牌阵,盾牌后安置长矛手,然后在长矛手后再放置大量弓箭手。

如此一来,当弓箭手攻击时,拉弓上箭,然后将弓上仰,以仰角发射,令箭矢呈抛物线攻击被围困战阵中的大黑山之人。

此等安排,不但呈现抛物线,居高临下而来的箭矢将更有威力,同时弓箭手前有两层列兵保护,被大黑山之人攻击的可能性更为降低。

不但如此,直接面对冲击的战阵第一层,由于少了近身战力极差的弓箭手浪费空间,能将盾牌护持左右关联,不露空门的防御,面对大黑山之攻击也将更易于抵挡。

只不过如此一来,那弓箭手因为平行视线受阻,射出的箭矢无法精准掌控方向,只能锁定在一个大概的落点位置。

然而此刻战阵包围中,除了数百大黑山部众与六大金刚外,尚有七叶等人。

若使用这种攻击方式,七叶等人同样可能被箭矢攻击。

而前一种方式,弓箭手寻找目标时,便能劈开七叶等人,如此虽然依旧会有少许箭矢不查间波及七叶众人,但以量来说,如此程度的波及,众人应可应付。

箭雨连绵,愁云惨惨,大黑山部众接二连三的倒下,身中数箭,十数箭,甚至数十箭也有之。

霎时间,整个平原战场弥漫着源自大黑山之人的血腥味。

目睹这一幕幕血腥,已远离战场受军队保护的敖洁洁三人,仙儿与王麟皆大受震撼。

“好多人……死了好多人……”王麟喃喃自语,言语间尽显恐惧与不安。

反观仙儿,斗笠遮面的她一言不发,然轻颤的身躯,起伏有致的小荷酥胸,再再揭示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此时此刻,仙儿的内心确实不平静,太多太多的情绪,将这颗纯净无邪的少女心灵搅的翻江倒海,巨浪滔天。

这阵滔天浪潮中,有惊惧、有激动、有不忍、有感叹,甚至还有……快意!

蝉儿、月霞、小灿、秀蓝……

这些,却又远远不止这些,此时此刻,仙儿脑中仿佛浮现出仙灵岛上,那片落于僻静角落的数百新坟。

随着那一张张曾经于仙灵岛上造下罪孽的面容,身中箭矢倒落尘土,仙儿仿佛见到了那数百坟上,一张张往昔容颜露出欣慰安详。

终于有人为无辜枉死的她们报仇雪恨了。

仙儿生性慈悲,眼前万般血腥的杀生一幕,让她不忍地几欲出手相救。

但这个念头刚刚冒出,脑中即刻被那些惨留黄泉,再也无法归来的面容充斥。

今夕可怜人,昨日行凶者!

当日在仙灵岛上,这些人可是以更为残暴凶狠的手段,那将一张张陪伴自己十数年的面容,无情地送入幽冥。

一想到那夜血月下的人间炼狱,仙儿的内心即刻被不共戴天的血仇缠绕。

霎时间,怜悯与仇恨,在她心中拉锯出一尊无比沉重的天平,少女善良天真的心灵,因此备受煎熬。

万军组成战阵,大黑山部众各个身陷绝境,刺鼻的血腥味飘散整个战场,偌大平原似乎都容纳不下这股血腥。

身在平原核心的六处战团,自然也察觉到这层变化。

这层变化就如同一座巨石,在血腥衬托下,投入到六处核心战场,这片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

刹那间,巨石激起千层浪,不平静的湖面,一瞬间更为风起云涌。

柳长老、二金刚,一者柳剑风摆,以柔克刚,一者怒拳威赫,招招凶绝。

二金刚快招连环,拳拳追魂破命,欲将柳长老毙于铁拳下。

左拳凌厉一击,目标锁定柳长老胸口位置,长久难以取敌,以及内力的消耗,两种因素下,二金刚之拳与开战时相比,凌厉消减不少。

但即便如此,却仍然威势不凡。

即是二次与二金刚战斗,又有先前那一番纠缠,对二金刚拳路透析更深的柳长老,面对这一拳轰袭,柳风之剑竖在胸前,以坚硬剑身先接铁拳攻势。

叮!

剑铁接触,即刻发出锐耳金鸣。

然柳长老的用意并非仗剑力拼,这一剑不过是为稍阻铁拳攻势。

一剑架住铁拳,柳长老即刻运剑一引,怒轰之拳攻击路线被引偏,一股强悍拳劲擦着柳长老右肋,轰出一丈后,命中地面。

轰!

被轰中的地面顿时出现一块西瓜般大的凹陷。

顺利引开这拳,柳长老无需转首,听风辨位,耳中传来的震天杀伐中,更有清晰的破风响动。

这番破风声并不高锐,显然不是尖细之物所引发。

此情此景,柳长老毫无迟疑的判断,必是二金刚另一拳攻来。

柳长老单臂高抬,自下而上将这一拳的力轨破坏,原本锁定柳长老面颊的一拳,此刻拳路上扬,灌注拳上的真力越过柳长老头顶,斜飞出去。

前后两拳威悍攻势,一者轰地,一者飞天,皆被柳长老以柔克刚的法门偏转力轨破坏。

再度以此法化解攻势,柳长老信心更甚,架住二金刚一臂的那只手如意拨划,握持柳风柔剑的另一手尾随而上,身姿潇洒间,太极技法畅意施展,竟然将二金刚整个人拨弄的翻腾离地。

二金刚自然不甘陷入此等身躯被人掌控的境地,半空翻腾间,双拳互击。

当!

伴随沉重声响,互击双拳爆出一股力量,力量呈圆形四面八方扩散,二金刚身躯受此一震,顿时脱出柳长老太极掌握。

身形飞退的二金刚,于两丈外安然落地。

又一番攻守告终,柳长老视线锁定二金刚,缠战至今,他对以柔克刚之法的信心越来越高,但同时他也明白,单单此法并不足以为自己赢得胜利。

倏然,柳长老脑海中浮现出战前与燚明飞的一段对话。

“柳长老,仗持‘柔’之一字面对那二金刚之拳攻,至多只可助你屹立不摇,但若要反弱为胜,单单‘柔’字并不够,柔中有巧,巧中藏技,技中蕴智,智控全局,才是你真zhèng

的制胜法宝,归纳来说,便是八字要诀。”

“噢?是哪八字?”

“借力打力,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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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金刚无命①

借力打力,加倍奉还!

燚明飞亲口道出的,那八字应对二金刚威临之拳的要诀,此刻回荡柳长老脑海。

前半段过招应敌,他已将“以柔克刚”四字发挥的淋漓尽致,柳长老自信已是时候,将那“借力打力,加倍奉还”付诸实现了。

甫被震退,爆冲的怒意与屈辱,令二金刚前所未有的更快组织反攻。

一对铁拳灌注无匹劲力,身形旋空轮转,向柳长老旋杀而来。

柳长老见状,双掌拨划太极,双手承托蕴化柳风之剑,以掌为力,以剑为盾,凌然应对二金刚一双铁拳。

叮!

双拳击中柳剑,一声锐鸣囊括两击剑拳拼撞。

锐鸣声并不高,因为柳剑只是将双拳稍稍阻挡,令剑盾堪堪损去双拳一分煞威,随即控zhì

柳剑,刚剑化柔,柔化的剑身受此一力,顿时被拳上力量侵的后凹。

柳长老双掌控zhì

柳剑,当柳剑应为铁拳攻击而后凹之刻,柳长老双掌开张沉力,呈现一目漩涡状,以此承载那股令柳剑后凹的强dà

力量。

力量倾攻的越为疯狂,漩涡便凹陷的越深,直只……双拳力尽!

铁拳攻势被如此化尽,二金刚大惊失色,同时更感觉那化去自己拳劲的漩涡,诡异的气氛不断自无形涡口散出。

下一瞬,随着柳长老一声绵长畅喝,“哈唉~~~~~~”,他双手内收所形成的漩涡,在旋转至极致的那一刻……倏然逆反!

轰——!

漩涡惊爆,内收的漩势,眨眼间逆转,柳长老形成漩涡的本源之力,以及方才从头至尾吞噬二金刚那番铁拳轰击的拳劲,两者叠加,自漩涡中逆爆而出。

这番逆爆所针对的,自然是为漩涡注入力量的二金刚。

霎时间,二金刚本身拳劲、柳长老形成漩涡之力,两者叠加的力量反袭而来,顿时将前一刻后凹受力的柳剑,威逼成前凸发力。

借力打力,加倍奉还!

这八字真意,被柳长老完全体现于这叠合一击中。

“噗——!”被这叠合之力震飞的二金刚,身形且退,一口朱红隐忍不住,仰天飙洒。

伴随血雨,二金刚身形终于落地,无法置信的眼神,先是呆愣的望着自己近在咫尺的双手,然最终目光却移转到柳长老身上。

内心不可思议,眼神无法置信,开口询问的语调,更是透露出空前的不安:“你……你这是什么招数?”

“非是招数,而是……战术!”

柳长老回复的语气空前自信,同时自信勃勃的眼神,视线中仿佛浮现此前与燚明飞论战布局的画面。

“以柳长老你之功力与功体特性,面对二金刚这等强敌,若一开始便用上‘借力打力,加倍奉还’之法,那时二金刚之拳劲如日方中,即便你运转柔劲,仍然无法将其拳劲尽数化纳,如此便借不到力,自然也不可能打力。”

“因此,柳长老你面对二金刚时,前半段战斗,唯一目的便是将‘以柔克刚’四字发挥到极致,不但‘以柔克刚’,更要‘以柔泄刚’,令他之铁拳锋芒不知不觉间消耗,损其锋锐,使他从日正当空不知不觉间沦为金乌西沉。”

“只有这第一重目的达成,你方可对二金刚那威力稍减的拳攻,借力打力,加倍奉还。”

前言历历在耳,现果幕幕在眼,自最初“以柔克刚”,直指此刻“借力打力,加倍奉还”。

战局的发展无一脱出燚明飞预言,二金刚完全落入他算计彀中。

战术!

柳长老回复的这两字,入的了耳,却进不了心。

口出这两字,在二金刚听来,柳长老的意思无疑是意指自己愚笨不堪,落入他们布局算计之中。

此前半山酒肆的百人埋伏,此刻却反陷万军围困之中,于布局算计一道上,大黑山已有一次抬不起头的惨痛经lì

,二金刚岂肯再认愚笨。

“战术?……哼!放屁!”一声怒喝,二金刚催谷真气,强压身上伤势,足下发劲,身形疾驰而来。

呼吸间,二金刚怒拳又至,这一击中灌注的真气更显损弱,同时,发招间更见单纯鲁莽。

面对如此攻击,柳长老不存丝毫大意轻敌,但面上那抹自信笑容却更为凝实。

如此直白鲁莽的一击,威力虽强,闪避却毫无难度,柳长老沉腰立马,上身后仰,避开那横扫面门的一击。

拳攻被避开,二金刚怒火催动下,接连第二击铁腿横扫追招而出。

腿长过手,继拳轰后的腿扫,无疑是二金刚对柳长老因后仰而拉开距离的上半身之补招。

腿扫扑面而来,柳长老心沉气定,双手拨划,不持剑的那一手流转间,拍上二金刚怒扫之腿。

看似浑不着力的一拍,非为阻挡腿扫,而是……因势利导。

运转柔劲的单手,接触铁腿之际,巧力转势,将原本怒扫的一腿,引至轰击地面。

彭——!

强劲腿击轰中地面,本因落在柳长老面门的一击,此刻皆由大地承shòu分摊,散于无形。

招式被引偏,攻敌之腿更被柳长老一手压在下方,二金刚身躯怒然一震,一股强劲力量自他身躯震出,借此震开被柳长老单掌压制的一腿。

身躯甫脱困局,二金刚直腰方起身。

倏然,飘渺单掌印上二金刚胸口。

这一掌蕴藏的巧劲,顿时将二金刚身躯推的跌飞倒回。

第二次被击退,二金刚目光牢牢盯住柳长老,方才那一轮攻击中,柳长老应对之法是最初的那套“以柔克刚”,而非是“借力打力”。

这一次二金刚未添新伤,然而四周阵阵杀伐,以及大黑山部众熟悉的哀鸿,却让他半分松懈不得。

“东躲西藏,左虚右引,全然不敢正面应对,既然对我之拳功如此忌惮,那便让你领略极招吧!”二金刚神情肃穆,同时肃穆中又带有几分疯狂。

倏然,他一拳指天,一拳击地,竟现出一副如来降世,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姿态。

此刻,受万军战阵围攻,大量大黑山部众身中乱箭而亡,此地平添无数新丧之魂。

二金刚唯我独尊一出,霎时间四方青冥之气大作,无数新丧之魂受他吸引,自四面八方勃勃涌来。

转眼间,半空妖氛尽入他指天之拳,九地幽冥皆纳其驻地之掌。

天地凶戾合一身,嚣狂出那声催人胆寒的……

“金刚凶煞势,弥天邪罗!”

034 金刚无命②

金刚凶煞势!

威名喝出,伴随而来的是天地凶煞至极之威,指天驻地的无匹拳威,吞吐八荒六合之青冥邪丧,令二金刚即将发出的一击,招未动,势却已铺天盖地弥散。

面对这凶绝横戾的一招,柳长老双手拨划如云,柳剑舞动随风,在身前虚汇出一幅巨大太极两仪图像,两仪奏生,阴阳追逐,生生不息。

玄玄渺渺,太极成形,任由四周凶戾之气爆窜,受太极护持的柳长老既如狂涛骇浪中一叶不沉扁舟,又似山岳顶峰终年受风吹雨打,依然屹立不摇之顽石,暴戾难倾,凶威不伤。

同时,随着双手柳剑太极拨划,柳长老口中幽幽荡荡,吐出一字字迎合天地万物之玄音。

“木灵之神……”

首四字出口,仿如触动某种控zhì

二金刚心神的机关,二金刚眼神凌厉,吸纳天怨地邪的双臂,一对怒拳催山灭林而来。

金刚凶煞势,弥天邪罗!

面对二金刚极招攻来,柳长老拨划双掌更为顺遂如意,掌中之柳剑受太极之力牵引,脱离掌心,化作一条凌空炫舞之灵巧游龙。

“春浓之仙……”

第二句出口,此时二金刚之双拳已攻至,面对这凶狠霸绝的一击,掌中无剑的柳长老,双掌前探,彷如长剑归鞘般接纳二金刚绝命双拳。

而在此过程中,已化作一尾游龙在柳长老身前灵舞的柳风之剑,剑腾身摆间,仿佛有了灵性,丝毫未伤到柳长老探前的双臂。

双掌柔力接触二金刚一对铁拳,甫一接触,柳长老步下后移,一步、二步、三步……退足间就如茶余饭后闲庭信步的散游般轻松惬意。

“柳风道舞……”又是四字玄玄渺渺脱口,身退步挪的柳长老,退足未止,但步下却越见缓慢。

随着柳长老身退减缓,对这一击弥天邪罗抱有极大信心的二金刚,目露惊疑。

——嗯!我之拳劲……

柳长老身退间,二金刚惊讶的察觉,无需自己强攻,作为自己欲灭杀之目的,柳长老竟然主动将自己拳劲尽数纳入体内。

霎时间,柳长老嘴角一抹鲜血溢出,而伴随这鲜血,却是柳长老那从容自信的微笑。

鲜血与自信,两种对立的现象出现在柳长老面上。

下一刻,二金刚只觉弥天邪罗的凶力更为迅速的倾入柳长老体内,等若柳长老不做丝毫抵挡,全然承shòu这一击。

弥天邪罗之力转眼间尽数攻入柳长老体内,凶绝一击力尽,柳长老退势停止。

倏然,自柳长老身上喷涌两股极端对立的气息,一者凶绝威霸,一者庄严慈悲。

二金刚一眼认出,其中凶绝威霸之力,正是他那招弥天邪罗所夹带的气息,除此之外,另一种庄严慈悲之气……

——这是!佛气!

二金刚惊容大作,仙灵岛四大长老所修是道门功法,身上并不该出现佛气。

这一刻,柳长老身上仿佛浮现出数个重叠的虚幻身影,或移掌、或踏步、或腾身、或俯低……但无论哪道身影,哪种动作,背后所隐藏的真身却只有一字……

借!

柳长老神情自然畅怀,嘴角之血似乎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凶绝之气,慈悲佛光,截然不同的气息流转其身,引出柳长老脑海中的一幕过去。

那是属于他的过去,一段攸关生死的重yào

过去。

之所以说“攸关生死”,那是因为这段过去中不止有他,还有……燚明飞!

“万军围困,箭雨漫天,大黑山部众大量亡于乱箭下,目睹此等事态,二金刚必会倾尽全力,攻出那关系胜负生死的一击。”

“柳长老,柳风剑舞的功体特性,虽然适合施展太极借力打力之功,但若所面对的是二金刚倾尽全力一击,即便这一击已经因先前耗损而弱化,欲借此等力量,仍非你寻常借力打力手法可成,欲借此力,你必须舍弃一物。”

“须舍何物?”

“你之肉身!”

“以你本体肉身作为承接运转二金刚极招之力的容器,借太极挪移引导之力,以你本身筋脉接纳承shòu二金刚一击之劲,更借由周身经脉相同挪移引导,借由此法方才能控zhì

二金刚极招一击之力,达成借力打力的目的。”

“据七叶大师介shào

,修练大黑山功法者,招式中往往蕴藏特殊暴戾凶煞之气,修为越深,暴戾凶煞则越强,因此在引二金刚用出极招之前,柳长老你需先暗中运做,在二金刚以普通隐含凶苑之力的招式攻击你时,以太极手法,截取稍许凶灵之力引入你之经脉,令经脉可先行熟悉适应这股凶威,为此后承接完全凶力做准bèi

。”

“同时,我已请教过七叶大师,他可施展一种佛门咒术,此咒力可潜伏于你经脉穴窍之中,借由秘传手法发动。”

“对于凶怨邪绝之力,佛气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化解抵御途径,这种佛门密咒一经触发,便可对你之经脉覆盖上一层佛气保护,如此自能将凶绝之力对你经脉穴窍的损害降到最低。”

“以你本体肉身为容器,施展借力打力之法,将二金刚经过一番耗损后,催谷至顶极的力量全然引回他本身。”

“此时,你再追加自身灵木四神诀之力,如此一来,二金刚不啻要面对他本身至极之力,以及你之灵木真气,这种两种力量合力一击,至此,他已败局抵定,黄泉留名。”

先前数次以柔克刚,借力打力,柳长老暗中将二金刚拳中煞气截留下一丝,刻意引导凶煞入经脉,令经脉先行适应习惯。

直到二金刚用出金刚凶煞势,目睹弥天邪罗现世,柳长老喜上心头,时机到了!

随后,面对弥天邪罗绝杀姿态,柳长老灵木之力护持心脉要穴,放开身躯全盘接纳拳劲攻入体内。

同时,他也激活七叶设在自己身上的佛门咒法秘术,以佛气对身体形成第二重保护。

至此,弥天邪罗之力尽为柳长老所吸纳,借力打力,终得顺遂。

柳长老运功挪力,同时引召舞空柳剑入手。

眨眼间,吸纳借运而来的弥天邪罗之力,尽数灌入柳剑之中。

下一刻,泄尽经脉凶邪之力,灵木真气继而也进入剑中。

霎时,柳风之剑承载正邪双极之力,催谷成一道足可破天战地之异芒。

借力打力,加倍奉还!

燚明飞所布之战术,在这一刻方全盘显露。

木灵之神,春浓之仙,柳风道舞……,继这三句玄音之后,最终一句自柳长老口中威临喝出。

“空隐……剑罡!”

035 金刚无命③

灵木之神,春浓之仙,柳风道舞,空隐剑罡!

空柳之干,虚木之身,尽纳敌功,合剑为罡!

金刚凶煞势无匹之威,灵木四神诀木柳之仙,正与邪两种对立的力量,灌注柳风之剑上。

霎时间,柳剑一身气机叠合天地悠悠,造化玄玄,剑身圆转,转出一幕恒古开天便已存zài

之……太极!

剑罡,罡剑,太极印依附剑上,更随着柳剑流转,巨大太极印被剑身吸纳。

就在太极印尽纳于剑中那一刻,柳长老无视溢血的嘴角,双掌成太极轮舞一圈,随即双手前后叠合,一击印在剑柄。

波!

剑柄受此一力,瞬间化作离弦之箭,而那道夺命箭尖所指……二金刚!

近在咫尺,二金刚目睹柳长老身上正邪之力运转,最后尽数灌入柳剑,甫惊觉大事不妙,却已被剑势锁定无法脱身的他,面露狰狞,策动体内剩余之力,双拳怒然迎击,做今生最凶险一搏。

“喝——!”

狂嚣怒喝,是二金刚今生最为激昂一声,同样也是……最后一声!

正邪交融一剑,飞射之柳剑化作一支利锥,下一刻,利锥与二金刚怒然迎上的双拳拳劲交锋。

兵!兵!兵!

金铁摩擦撕裂声大作,激射的柳剑被双拳拳劲阻挡,剑势受阻,蕴含剑上的极端之力如受挑衅,狂暴大作。

电光火石间,二金刚只觉剑尖上冲来一股狂暴不羁,仿佛欲毁灭六道众生的凶邪力量,双拳拳劲受这股力量摧折,顿显力弱之态。

拳上失利,二金刚此刻内心除苦笑外,竟也有一丝得yì



柳剑上攻来的那股力量,分明便是他那招金刚凶煞势·弥天邪罗,因此他虽然败局抵定,但却是败于自己的力量之下。

弥天邪罗为二金刚一身修为至极体现,柳剑上承载的这股力量一爆fā

,二金刚之抵御拳劲顿时落于下风,数息间,溃不成军。

波——!

拳劲被破,经由与拳劲拼斗,稍稍减损的弥天邪罗之力,反袭二金刚本体。

霎时间,二金刚身躯被震退数步,一口鲜血仰天喷涌。

然而,就在二金刚被雄力轰的身形骤退,头部高仰之际,借由弥天邪罗之反噬突pò

二金刚最后护身之力,剑势受阻之柳剑,绵力再启,耗尽剑上凶煞之能,另一股磅礴浩气喷涌而出,浩气催动柳剑,剑势更为迅捷无论,魔挡杀魔,邪阻诛邪!

而作为魔与邪,阻挡在柳剑前方的二金刚,其结果唯有……

一剑透体,仙灵戮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震天动地一声凄厉,是仙力催心的至极痛苦,更是魂魄离体的万般不甘,一剑穿心,灵木之威随着伤口,不但摧折心脉,更沿着贯通周身的心脉,入侵四肢百骸。

灵木仙气入魔邪之身,顿时引发难以想象的痛楚。

二金刚一声凄厉震耳欲聋,四周另五处战场惊闻此声,目光齐齐投来。

“老二!”

“二师兄!”

“二哥!”

寂灭寺十八金刚虽是世人眼中万恶不赦的凶魔,但彼此之间却有深厚兄弟情谊,目睹二金刚穿心一剑,心知此伤必定致命,同修数十年的兄弟将赴黄泉,饶是见惯生死的十八金刚,也不免心生悲戚。

曾经,他们让无数人体验这至极的失亲之痛。

此刻,因果循环,轮到他们自己体验这份痛苦了。

一身经脉内息摧折殆尽,二金刚勉立的身躯,被迫品味着自己的温度不断流失,迷茫的目光,却似乎从未将这片天地看的如此清晰。

回光返照的视线,先印入眼中的便是那巧妙借力,一剑断送自己性命的对手,此刻的他强撑着功力虚耗的身躯,嘴角溢血,狼狈之态,相比自己不过多了一口活人生息。

“……咳咳……以我之力还施我身,此等战术……咳咳……是你想出的么?”挣扎的道出问句,二金刚即将离世的目光中,夹杂着些许引殷盼。

将这些许殷盼解读成将死之人的临终哀求,柳长老内心斟酌,随即一声长叹,道:“今日之局的策划着,从头至尾便只有一人。”

他这一句以普通语量道出,在四周杀伐震天掩盖下,只有他与二金刚两人能听到。

此言一出,二金刚面露了然,目光下意识流过战场上,燚明飞与六金刚那片地域。

——老六啊……,你果真不如他啊。

身躯温度大失,已感觉不到血流呼吸,弥留之际,二金刚目光一一流过四周的五位同门兄弟,内心竟无比平静。

原来,鸠摩罗难坐下金刚之威名,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渺小。

相比起这,同处战场那五道身影,方是二金刚感叹自己死的稍有价值的源头。

“恶贯满盈,最终一程却有兄弟在侧……够了。”

道出这一句,二金刚已感缺氧失力,生命中最后一道目光,抬头望着那片,被尚未散尽的乌云遮蔽的天空。

“大黑天,弟子来见您了。”

最后一口生息吐尽,失去生命迹象的躯体倒落尘土。

横行吐蕃的寂灭寺金刚,威震西陲的鸠摩罗难二徒,此时此刻,不过滋育大地的一份养料,

此时,方才万军汹涌而出的西南密林中,因万人埋伏而鸟兽禁绝的林海,忽地响起一道敦厚睿智的声音。

“黄泉已开,却仍是毫无动静,你怎样看?”

此音一问,另一道稍稍年轻,却多了几份威严男声回应道:“此时判断为时过早。”

“此情此景,还嫌过早么?”

“依据之前得到的信息,此人早在仙灵岛时已功体大损,他助那大金刚练成曼陀罗金刚证法,自身曼陀罗根基尽毁,实力至少减弱三成,这三成的减弱,或许早已令他沦为……弃子。”

此言一出,本就鸟兽绝鸣的密林,顿时陷入沉默寂静,半响后。

“唉~~~,你果真变了,若是当年的你,绝不会有这份大失人情,近乎绝情冷酷的分析。”

“当年我这双肩头,所承担的不过一份闲云野鹤,天高地远,但如今这一双肩头的沉重……世事变迁,环境造人,经lì

了这些年来的种种,怎能不变。”

036 金刚无命④(求推荐)

平原壮开六处高端武战,二金刚最先阵亡,身躯倒落尘土,然而战胜二金刚的柳长老,为促成借力打力,魔仙合一夺命之招,借自身经脉强行吸纳弥天邪罗凶暴之力,后又倾尽自身灵木内元,虽成功诛灭二金刚,但一身实力却已折损八成,后力难继。

两成的实力,虽足够应对四周那些残余大黑山部众,但却无能加入五大金刚中任何一场战斗,柳长老身在场中,却不主动出手,尽可能趁机调息恢复功力,暂时蛰伏。

“成功灭杀二金刚后,柳长老你可视自身伤势,进行不同后续。”

“若伤至无一丝余力,那便即刻退出战场,若连退走之力都无,那在外围守护仙儿她们的敖小姐,定会及时来援,将柳长老你移出战阵。”

“若你那时虽伤,但仍留有余力,便请在自保前提下,留待战阵中,且调息恢复,且密切注意四周,但切记,若非情势必要,不可贸贸然加入任何一处战场。”

早在战前布阵时,燚明飞已针对这一局面做出应对。

借由燚明飞布置成功诛灭二金刚的柳长老,此刻内心对燚明飞的佩服更甚。

原本在柳长老看来,既然留有战力,后续便应该加入五大金刚中任意一处战场,相助同伴。

但既然燚明飞如此布局,柳长老虽不明其中用意,却也不敢起违逆之心。

此前几番斗智,再再证明燚明飞之布局机深,柳长老明白,自己虽痴长燚明飞二、三十年,但于智谋机巧一道上,实在是望尘莫及。

二金刚身亡,剩余五处战场其中之一。

目睹二师兄阵亡,悲愤,却又柔和一丝恐惧,四金刚双目充血,开战至今一路应对枫长老之沉稳态势,此刻有了变化。

“你们竟敢杀我二师兄!”一声暴怒,与二金刚一样修练拳功的四金刚,怒火炽燃,双拳威能暴增,一身战意煞气狂飙。

面对四金刚大有问罪架势的一句,枫长老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枫红之剑在他体内千古枫芒之力共鸣下,剑身轻颤,呜呜奏鸣。

“你等敢在我仙灵岛造下无边杀孽,我们为何不敢以杀还杀!”

枫长老反击的语气丝毫不落下风,仙灵岛十数年来闭关锁门,与世无争,然两个月前,眼前这批人马却将血腥与绝望带上那片世外桃源。

数百名鲜活青春的性命,亡于这批恶徒手下,岛上增添的那数百新坟,时刻提醒着白发送黑,红颜早折的悲剧。

“以杀还杀……哼!你们能换到的,只有一条……黄泉路!”

一声“黄泉路”,四金刚左掌高举,霎时间数道黑色闪电呼应,如奉召唤般,汇聚到他掌上。

“金刚凶煞势,惊雷怒震!”

高喝声中,黑色雷电在四金刚高举左掌汇聚,聚集成一颗释fàng

暗沉光芒之雷珠。

惊雷绝式上手,四金刚左掌下沉,同时身形瞬动,夺命一击锁定枫长老。

金刚凶煞势,大黑山一脉独门绝学,此功亦拳亦掌,甚至还可融入腿功足袭之中。

大黑山十八金刚中,在这套功夫上可得一赞的,唯二金刚与四金刚两人。

雷绝一掌袭来,面对夺命一击,枫长老枫红之剑在手,长剑自左而右,自上而下轮转数圈,划出一幕栩栩如生的太极图印。

长剑最终竖停在枫长老身前正中,剑锋两开,一面凌然刃对迎面袭来雷霆一击,另一面几乎贴到枫长老的鼻梁上,将他上身自印堂、鼻梁、乃至胸口,一分两半。

“千古枫芒,枫红一击!”

枫红一击,万里中原尽一点,一点急刺!

一身红枫真气尽灌一点之上,枫长老御剑踏步,飞身一刺。

霎时间,枫红一击,惊雷怒震,两大绝式冲爆。

轰——!

这是锋芒之气与雷霆怒掌相击,招式拼斗所震爆的气劲。

叮——!

这是枫红之剑受雷掌一阻,剑难寸进所发出的金鸣。

利剑对肉掌,却是平局收场,双方实力之间的差距,虽未天地之别,但也非不可查。

就在此时,枫长老身上忽现一幕光芒,就在光芒出现同时,枫红之剑瞬动如电,疾驰如芒,眨眼间数道锋锐现踪。

——嗯?

四金刚目露诧异,内体真气却是岌岌催动,灌注拳中。

噗!

然四金刚之功力无法做到瞬息便至,换气稍稍不及,掌背已被枫剑留下一道明显伤口。

叮!叮!叮!

枫剑第一击得手,但随后三剑,四金刚功力已至,枫剑上蕴含的劲力极小,三剑宛如砍在精铁巨盾之上,发出铿锵锐响。

三剑无功,枫长老身形瞬退,转眼间已跃开三丈。

掌上之伤痛觉犹在,印入目中的一抹鲜红,是一道微不足道的痛,却是一处不得不警惕的伤!

之前那一番对招浮现脑海,四金刚尚新的记忆,枫长老开战至今,已是数次自他身上出现那光芒一闪的状况,每当这一状况发生,枫长老即会出现一瞬间的极端敏捷的反应。

而伴随这种反应,是他那劲力大减,杀伤力不足平时三成的攻击。

就以方才留在手背的那道血红,如果是平时的枫剑,那这道血红绝不会如此浅显,破肉损经,甚至伤及内骨,以枫剑的力道,做到如此程度并不艰难。

当然,前提是这一剑在保有平日力量水准下,依然能达到方才那闪电一击的速度。

将枫长老前后数度诡异状态串联,汇聚成四金刚内心一则轮廓越见清晰的猜测。

——哼!你之秘密,快要露陷了!

四金刚双目如鹰隼般锐利,灼灼目光锁定枫长老,受伤之左掌内力运转,手背上伤口表面血肉模糊,内部却已止血封痂。

同时,四金刚右掌高抬,又是一幕暗雷邪电聚合。

枫长老见状,枫红之剑赤芒锐现,身形再驰,扬剑对上。

叮!

灌注雄力的一拳,枫红之剑竟然不敌,一声金鸣后,枫长老被震退一步。

随即,枫长老身上光芒一现,下一瞬……不!就连半瞬都称不上,被震退的枫剑如电瞬动,逆袭反刺。

电光火石间,锐芒剑尖在瞳孔中放大,面对这一措手不及的惊变,四金刚身未动,嘴角却现一抹……

得yì

之笑!

037 金刚无命⑤(求收藏)

枫剑再现不同寻常之机敏,身躯闪芒之后,瞬间而变的剑速,令四金刚身陷逼命之危。

剑影回空,四金刚急运怒拳相对,这一次情况稍有不同,面对变速之剑的攻击,四金刚竟及时提聚功力。

叮!

灌注功力的一拳与剑锋交拼,果然,枫剑快则快矣,依附其上的力量却是轻描淡写。

怒拳一击!枫剑震退,枫长老更是惊退!

退身的枫长老,面露惊容,不安的目光遥遥锁定四金刚。

“你!?”

“怎样?诧异吗?不明白我之功力为何鼓动的如此迅速是吗?”四金刚紧握一双铁拳,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我说过,你之秘密保不了多久。”

“今次再战,你之攻势中有数多,极速应变之招,以我上次与你对战的情况来看,这种速度绝不寻常,况且你之速度也非全面提升,每当你身上有光芒闪动时,这种不合常理的速度才会出现,这必然是自当日仙灵岛一战后,你苦心研究探索,寻找到的克制我之武功的捷径。”

四金刚言语间大为得yì

,似乎已一眼将枫长老看穿,面对这份语气,枫长老神色凝肃,沉默不语,脑海中却掠过此前燚明飞的一番战前指导。

“枫长老,你之千古枫芒功法,若在对战时稍稍改动真气内元的催谷方式,便可令千古枫芒之功法偏向某种极端,令这套功法更接近于‘芒’之特性。”

“而当这种特性显露时,你之真气极短时间内的激化,将令你之身躯的机敏反应提升数倍,借着这番提升,便可顺势施展出瞬杀迅雷之剑。”

“然你与那四金刚此前已有一番对战经验,那四金刚功力、拳劲皆是极强,但显露两处弱点,其一便是他不用兵刃,面对使剑的你,在攻击距离上处于弱势,其二便是他之拳劲沉重霸道,但凡此中内元特性者,真气调用速度往往不高,招式间隔间需yào

一定时间回气。”

“枫长老你有长剑距离之利,再加上锋芒剑速超绝,只需窥准他招式回气的空隙,以极速之剑攻击,所有斩获的可能性高达九成,不过如此瞬动之剑,剑势快虽快,但威力却大受限制,如此之剑虽能伤敌,却伤不深,因此使用此等攻击,目的并非重伤或者致死,而是多伤,以及伤及要害。”

“即便伤敌难深,但若留下的伤口多了,失血、损功……种种细微不利叠加下,那四金刚之实力必将折损,若是碰巧能以极速之剑伤他要害,甚至有可能一招毙命,或者令人他伤至战力大损。”

“枫长老,经过先前一战,已可看出你与那四金刚武功在伯仲之间,若论后力与凶残狠毒,那四金刚更是在你之上,因此若是放任你们各凭借己长对拼,最有可能的局面便是两败俱伤。”

“我设那请君入瓮一局,是为歼灭寂灭寺这股有生力量,同归于尽非我目标,消灭敌人同时,保住自身,如此结果才算得上胜利。”

燚明飞前言在耳,枫长老神情颓落,似乎是为燚明飞之算计竟然被四金刚提早看破。

“哼!以招式威力换取极速,寻找我招式间回气攻击,作迅雷一击,即便难以重伤我,也可借不断在我身上制造出细微伤口,令我实力丝丝削弱,真是好算计啊!”

四金刚嘴角那抹残忍笑容更为明显,双拳运劲一握,霎时间,一股劲力余波扩散开。

“只不过,如此一来,你剑中蕴藏的威力大减,面对这种威力的剑招,即便我将原本一拳的功力,分作二波,甚至三波,首尾相接的应用,也足以应对。”

豪言壮语出口,四金刚嘴角那抹残忍,得豪言壮语支持,顿时转变为凸显的……得yì



将原本一拳的功力,分作二波,甚至三波,首尾相接的应用……

此言入耳,枫长老神色凛然,眉角间升起一幕失落。

“方才那一拳,原来……”话至此处,“原来”两字之后的内容已无需出口。

枫长老所施展的极速之剑,优势明显,缺点也同样明显,极速之剑蕴藏的劲力过小,以四金刚拳招的威力,十成力可破极速一剑,五成力同样可破极速一剑,甚至三成力都可。

方才面对枫长老那极速一剑,四金刚在一招完结后,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发第二招,达到虽未持平,但已接近枫长老极速之剑的反应速度,所依靠的就是这种将一拳之力截做二波,令攻击分为前后两段的做法。

“明白了么,那么……为二师兄偿命来吧!”四金刚怒喝一声,功力运转,挥拳再度杀向枫长老。

“满手血腥的大黑山,有何资格让他人偿命!”枫长老言语凌厉反击,面对四金刚攻来之拳,他身上光芒一闪,极速之剑现世。

叮!叮!叮!

极速三剑施展,然此次四金刚之拳劲却是三分,前后三波络绎不绝的拳劲尽挡剑锐,令枫长老剑锋无功。

“哈!黔驴技穷,不过如此!”一力数分之招奏效,四金刚更为得yì



霎时间,战场金鸣络绎,拳拼不绝。

转眼十数回合已过,极速之剑未再奏功。

一拳之力二分,甚至三分,寻得正确战术的四金刚,几番攻击,已确定破除枫长老极速之法。

“哼!黄泉已开,你上路吧!”四金刚一声高喝,随即拳劲鼓奏,波波战能自他身上散出。

“金刚凶煞势,暴雨横祸!”

暴雨横祸!

如雨之绵,灾祸横连,这一击“暴雨横祸”是金刚凶煞势中的连招,其中单纯一击的力量不算绝顶,但招式连绵,一番快攻络绎不绝。

用出此招,无疑是存有克制枫长老极速剑击之心,欲借此一番连招取枫长老性命。

四金刚身腾拳爆,眨眼间杀至枫长老面前,狂风暴雨之势即将一展夺命。

面对此番攻击,枫长老身上光芒闪动,正是施展极速之剑的征兆。

然而,枫长老身上光芒今次竟非一闪而逝,枫红之光如昊日绽放,光芒耀眼间,枫长老身上更是释fàng

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绝气劲。

“四金刚,你……中计了!”

038 金刚无命⑥(求推荐)

“薄力多伤,或者力弱却伤及要害,这就是枫长老你来日面对那四金刚,以极速之剑对敌时,必须遵行的战术宗旨……表露在外的宗旨。”

“表露在外的宗旨?燚少侠的意思,此乃诱敌之计?”

“不错,正是诱敌之计,借此表现,引诱那四金刚对招时,将本身强劲拳威二分,甚至三分,化他之长为短,才是我的目的。”

“枫长老,以这段时间我对你灵木四神诀的了解,我可提供你一套截流蓄力之法,使用这套方法,可令你在施展千古枫芒时,截取部分功力,暂时储存zài

甚少使用的经脉中,如此这般周而往复,便可积蓄下一股总量惊人,并威力夺人的真气。”

“如此截留下的真气,自不可能在经脉中久存,不过若只是短短二十、三十回合的交锋,还在控zhì

范围之内。”

“然而以此法截留真气,每次施展皆会令你身躯显露异状,真气激荡下,这番异状恐是无法隐藏,必会流于表面。”

“同时,这截留之法的施展,被截断的真气,将产生一股特性爆裂的反噬之力,这股反噬对你之经脉与脏器将有一定伤害,不过若适时将这股力量以正确方式引导,令其泻出体外,伤害便可减至最低。”

“因此,基于这诸多因素,我特别为你制定了一套请君入瓮,诱敌错判的战术。”

“施展截留时的反噬之力,有刺激经脉神经,令你之身躯在一瞬间反应暴增,你正可借此反噬造成的副作用,转危为安,借此将反噬之力引导消耗,施展出短时间内的极速攻击,瞬间一击宣泄反噬之力。”

“而你这番极速落在身为对手四金刚眼中,目睹极速之剑的他,便会判断你是欲以极速之剑伤敌不深,但却可多伤叠加的特性,借在他身上多留伤口之举,令他失血、损功,慢慢磨耗,最终不敌丧命。”

“看破这一层,他之应对战法,可能性最大者,便是将本身功力截做二段,甚至三段、四段,为自己之招式接连不断的供力,令招式之间的间隔缩短至最低,达成如你这般的极速反应,面对极速之剑依然不露破绽。”

“如此一来,他本强劲绝伦的招式,便会因为分力而降至五成、甚至三成、二成,而当他以此战术出招时,所面对的却是你积蓄数十回合,在经脉中酝酿许久的浩力一击。”

“那一刻,枫长老你之数倍之力,对上四金刚数成之力,生死胜负不做他想。”

“概括来说,我所拟定的对付四金刚的战术,便是速敏为表,力压为实!”

“然而此战术有一难以掩盖的破绽,便是施展截留之法,将真气截留储存于经脉后,若与敌人近身久拼,极有可能为对方察觉你体内真气异状,对于这层破绽,我所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做法,便是着力渲染极速剑攻之表象用意,每次与那四金刚交手,皆是一沾即走,不做缠斗,令四金刚认为你这番举动,是碍于极速剑法快而力弱的劣势,借此掩盖你体内真气的真相。”

“如此掩饰,并无十成胜算,实jì

操作时更需谨慎,因此我这番布计,只能算是最理想化的局面,若过程中出现失误,被那四金刚窥破关窍,那枫长老你便无捷径可走,唯有与四金刚力拼一途。”

燚明飞之话掠过枫长老脑海,作为布局者,燚明飞担心的不利状况并未发生,一番拼斗,四金刚并未察觉极速之剑的真面目,将功力分作数段的暴雨横祸迎面杀来。

感受暴雨之威,枫长老看似身临险境,实则内心却是一喜……时机到了!

“你中计了!”

伴随这声出口的,是枫长老一身狂然大作的光芒。

“千古枫芒,枫红万里!”

喝声电光石火间脱口,枫红光芒旷照六合八荒,无匹威力绽放出枫木灵诀最灿烂的光辉。

眨眼间,四金刚身躯被枫红吞噬,就如燚明飞所计划的,截留积蓄下枫长老本体数倍功力的一击,对上中计错判,四金刚的数成功力。

两者一进一出,竟营造出不合常理,几乎十倍的差距。

轰轰轰——!

“噗——!”

战情判断错误,十倍差距的一击临身,仙灵光耀下,是一幕毫无悬念的结果。

巨力压来,作为连招的暴雨横祸,第一击中留存的气劲比起枫红之力相差太远。

霎时间,锐剑承载数倍千古枫芒,一击刺入四金刚胸腔。

“呃!”

哀鸣脱口而出,然这一剑破体只是开篇,随着剑尖深入,灌注剑上的倍增之力,虽着剑身刺入,强绝内力自胸腔经脉攻入四肢百骸,将四金刚身躯转眼烧成一幕枫红。

本是势均力敌,甚至实力更胜一筹,却因为对情势的错判,令双方极招之间,显露出近十倍的差距,一败涂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更为凄厉百倍的哀嚎震空,魔罗之身,暗黑之体,在灵木枫芒透彻的瞬间,经验最至极的痛苦与……败亡!

四金刚与枫长老一战,至此尘埃落定。

时间回溯,就在片刻前,二金刚在柳长老剑下送命。

目睹这一幕的不止四金刚,大金刚、三金刚、五金刚、六金刚……面对同门身亡,即便是生性凉薄的五金刚,依然大为激怒。

六大金刚中实力垫底的五金刚,在荻长老机巧挥洒之间,已是数度险象环生。

然二金刚之身亡,却令五金刚本受打击摧折的战意,意wài

重燃。

“贱人!你已为吃定老子了是吧!”

五金刚战意重燃,一身阴柔内力灌注细刀之上,飞身腾空,刀锋借自上而下的势能增加力量,一招力劈华山下击。

面对这一正面硬撼的意wài

一击,荻长老嘴角露出一抹自信微笑,重剑轮舞,毫不退避。

叮——!

倏然,凌空劈下的细刀斩在重剑上,灌注刀上的功力,居高临下的势能,双力叠合,令重剑露出劣势。

握持重剑的荻长老,身形向下一沉。

下一刻,意料之外的变数发生,双刃交拼的细刀与重剑,两者交接处倏然产生一股强dà

吸力,竟将两把对立锋刃,牵吸的密不可分,宛如一体。

039 金刚无命⑦

猛力拼斗,刀剑竟现相互吸引之况。

霎时间,荻长老、五金刚,两人面上同露愕然。

五金刚面上愕然一闪而过,他想起来了,上次仙灵岛一战,他与荻长老重剑对峙,过招中一旦将内力运转至某种程度,刀剑互击,便会出现两者内力相互吸引,刀剑难分的局面。

兵器相互吸引,两人陷入纠缠,面对此一变化,荻长老最先面露愕然,随即目光中却多了一份莫名心思。

握持重剑之手不见动摇,而空悬的另一手,刚猛内劲急运化掌,一掌袭向五金刚。

兵器再度被吸住,五金刚神情紧张,又见荻长老一掌轰来,心知避无可避。

波!

阴柔男子之掌,迎上荻长老女身刚霸之力。

一击交手,五金刚足下一沉,自荻长老掌力压来的强猛力量,力压稳胜。

不过,荻长老运功在掌,重剑上灌注的功力自然减弱,五金刚虽力屈,但却看准这一机会,顺势抽身急退。

因为功力减弱,重剑与细刀吸附力也是大减,两件兵刃终于分开。

荻长老身形立定,持剑遥指五金刚之刻,脑中却涌出另一番场景。

“荻长老,此前仙灵岛首度交战,你与那五金刚实力差距明显,今次再决,若他实力无所提升,你们之间的胜负便无意wài

。”

“除此之外,前次你们交手,过程中曾经出现过兵器互吸之状况,如此异状,我未亲眼所见,能推敲的范围极其有限,不过依我看来,此等异状是因为荻长老你所修练之荻煌刁斗,与那五金刚之内力正巧呈现阴阳极端之势,同时,你们俩的男女体质,却又是另一番局面的阴阳极端。”

“荻长老你以女子身体运转至阳刚猛之力,而那五金刚却是反其道,以男子之身运使至阴之力,你们两人与各自功体的组合,变成了阴阳、阳阴两种极端排布,而这两种力量作用于你们的精铁刀剑,令刀剑异化产生磁性,致使你们兵器相吸。”

“不过以上只是我一番未经证实之推论,其中最危险的一种假设,便是将相吸的情况归纳到你们两人的兵器受内力磁化所致。”

“但事实上,也有可能是你们两人的内力本身就具有相吸特性,即便无需兵器催化,相吸同样会发生。”

“因此来日对上五金刚时,荻长老你最先要做的,便是求证此事。”

燚明飞之言犹在耳边,同时脑中浮现出方才一掌力压五金刚的画面。

方才荻长老一掌压去,五金刚同样以掌力还击,两人功力击撞,却并未产生双掌相吸的一幕。

如此便证明,燚明飞的推断正确,两人之功力是在磁化兵刃后,产生相吸的状况,而非两人功力本就相吸。

探明这一状况,荻长老自信笑容中,隐隐透出一副胜利华彩,重剑轮舞,身法施展开,巨刃利锋劈山破岳而去。

荻长老身形瞬动,转眼间已驰过相隔五金刚的那段距离,重剑一剑刺首。

五金刚见状,身躯后仰避开,一身阴寒内力更是下意识催动细刀,握在右手的细刀自下而上反切。

叮!

细刀切上,堪堪架住重剑。

刀剑再度交接,阴阳、阳阴,两种内力激荡细刀重剑,兵器再度遭受磁化,相互吸引。

施展的兵器无法抽回,五金刚方才意识到自己又疏忽了这层异数。

空置的另一手,功力急催,阴寒之气在五金刚掌心凝聚,眨眼间整只手掌幽冥腾动。

“呀——!”尖着嗓子一声锐喝,五金刚一掌击出。

见五金刚提掌攻来,荻长老即刻运掌以对,谁知,五金刚一掌攻至半路,掌路突变,竟非袭向荻长老,目标锁定……互相吸引的刀剑。

呯!

阴寒之力一掌击中刀剑连接处,阴力速然炸开。

刀剑本纠缠难解,这一掌阴力袭来,相互吸引的刀剑被稍稍震开,五金刚窥得这一瞬错开,眉角显露喜色,就要抽刀退走。

荻长老面对五金刚诡诈之计,电光火石间已做出应对,依照荻长老判断,此刻她击出的那一掌,如果不改初衷继xù

攻向五金刚,那么在掌力发挥作用之前,五金刚已抽刀退走。

刹那间的得失衡量,荻长老心知五金刚抽刀已成定局,攻去的一掌走势突变,袭向五金刚的一掌,变为探向自己握剑之手。

同时,荻长老握剑之手让出一段剑柄位置,灌注掌功的另一只手,加入握剑阵营。

此刻,五金刚已抽刀退走,脱离重剑吸引,他之眉角尽路喜色。

然而,下一瞬喜色转变为愕然,细刀甫脱离牵引,印入眼中的却是荻长老双手握持重剑剑柄,一招急刺而来的身影。

荻长老剑速极快,相比此前重剑刺速,提升了至少三层。

目睹这种速度,五金刚恍然大悟,荻长老方才以为自己阴力一掌是袭向她,便以掌力应对,谁知自己一掌真zhèng

目的是震动相互吸引的刀剑,错算的荻长老,让自己成功抽刀而退。

然而,她那无法奏功的一掌,却在中途变招,将蓄足掌力的那一手,握在重剑剑柄上,不但以此变为双手持剑姿势,更将那一掌的力量灌注在重剑上,以此为重剑加速。

如此一来,她虽让自己抽刀之用心得逞,却为再度兵器交拼蓄足了优势。

重剑凌然刺来,五金刚窥探剑速,心知无法避开,甫脱身的细刀横刀一斩,欲从侧面干扰重剑力轨,破此一招。

当——!

双兵交拼,金鸣大作,然而紧接着这声金鸣震响后,轻而短的一声“叮”,细刀再度贴上重剑。

再度出现兵器受制的局面,五金刚骇然失色。

面对这种情况,唯有撤去细刀之上的内力,方能解除吸引力,但如此一来便会遭荻长老内力沿着细刀攻上。

霎时间,五金刚身陷危境。

暮然,他面露一丝狠戾,随即做出惊人之举。

五金刚未撤去细刀上的内力,而是将数度危机中不肯脱手的细刀,随手一抛!

弃刀!

040 金刚无命⑧

弃刀!

之前数度陷入兵器相吸局面,身陷危局,五金刚都不曾做出弃刀之举,但此刻,那汲汲营营握持刀柄的手,却肃然松开。

霎时间,荻长老表情凝固,眼耳口鼻似乎都陷入震愕中。

下一瞬……不,只有十分之一瞬都不到,五金刚的另一只手,轮转间,一把闪着黄光的尖锥型物体出现在他手中。

伴随着五金刚嘴角一丝丝的变成弯弧,时空仿佛停止,却又随着五金刚嘴角一丝丝弧度的形成,化作一张张向前推进的图片。

五金刚与荻长老仅有一步之遥,利锥出现,握持锥柄之手,所欲取的目标,便是荻长老最薄弱,也是最致命的一处……眉心!

时空终究无法停止,利锥刺突,不及反应的速度,令荻长老避无可避!

叮!

……

……

……

嘴角得yì

弯弧尚未尽现,与那弧度同样停止的,是那刺不入半分的锥尖。

百分之一瞬前,就在利锥即将刺入荻长老眉心的前一刻,荻长老那尊形貌稍稍有些怪异的头饰,竟然出现诡异变化,那尊看似有上下两层结构的头饰,下面那一层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爆散开,这一击爆散,不但将覆盖其上的那一层震飞,更形体变幻,身躯衍生,在荻长老额头形成一幕倒挂的扇面,栩栩如生的形貌,就好似副倒置的……孔雀开屏!

……

不错,正是孔雀,一只飞翔天际,遥望东南的孔雀!

孔雀东南飞!

这尊本属于燚明飞的奇特头饰,此时此刻不但出现在荻长老头上,更是替她挡住了最为致命的眉心一锥。

孔雀东南飞惊现荻长老头上,垂下的孔雀羽翼,尽挡尖锥夺命一刺。

出乎意料的结果,五金刚大为错愕。

这些天他们派大黑山之人暗中跟随仙灵岛一众,对众人的形貌衣着探听了个仔细,尤其是身着神蚕古衣,头戴孔雀东南飞的燚明飞,那身别具一格的形貌打扮,早已印入寂灭寺众人心底。

此战之前,五金刚亲眼见过燚明飞的画像,对这尊孔雀东南飞并不陌生。

此刻面对阻挡利锥的孔雀羽翼,五金刚脑中速然浮现燚明飞的画像,这尊孔雀东南飞明明是带在燚明飞的头上,为何会挡在荻长老的眉心。

五金刚心头无法控zhì

的冒出这个疑问……今生最后的疑问。

下一刻,五金刚只觉整个人一轻,随即便飘飞起来。

而就在飘飞的同时,感觉瞬间升高一丈的他,最后一抹下移的目光,印入眼中的,是保持挥舞重剑姿势的荻长老,以及……一具穿着他原本衣裳,却失去整个肩胛以上部分,鲜血似庐山瀑布逆向喷发的身躯。

飞溅的血液,将荻长老的衣衫染成一片血红,鲜血污浊了她的一袭青衫,却也宽慰了仙灵岛那片新坟上飘散不去的亡魂。

重剑一击,将五金刚整个人自肩胛以上斩断,喷射的鲜血令荻长老品尝到杀敌致胜的味道,同时也激起她的一段回忆。

“那六金刚自诩为大黑山一脉智者,必定会将上次仙灵岛之战的情况一一摸清,因此荻长老你与那五金刚兵器互吸之事,他必然知晓。”

“如此一来,他自然也能推断出你们兵器吸引的种种原因,虽然无法确定是兵器磁化因素,还是内力吸引,但他依然不可能不做下防范,若是内力缘故,那只有在五金刚对决你时,让大黑山部众辅佐攻击,以人多取胜,但如果是兵器磁化缘故,倒是有更方便的解决办法。”

“以铜质制作一把细小兵刃带在身边,铜与铁不同,磁化现象对起影响微乎其微,而其本身的坚固与敦实,也令它成为铁之下第二武器原材,在秦汉之前,神州大地的兵器便是以青铜为最。”

“那五金刚习惯轻盈之器,因此这柄铜制武器体积必然细短轻便,可确保五金刚发出闪电一击,一击便令你身死魂销。”

“得此铜器,待来日你与五金刚对战时,一旦发生兵器磁化吸引之况,五金刚便选择做出你绝对想不到的弃刀之举,以不会磁化的铜器代替细刀,而六金刚若真做出此番布置,那荻长老你一旦见到五金刚弃刀举动,便可预知,下一刻必然是一把铜器锋匕夺命。”

“同时有九成的可能性,弃刀的意wài

之举将造成你一瞬间的思维空隙,这一瞬间空隙,便是五金刚攻击你的最佳时机。”

“那时的他必定已取得距离你只有一步之遥的优势,这一瞬的机会,他不但要杀你,更要自保,如此一来他要达成的目的,不但要一击取你性命,还要让你连一剑的反击都施展不出,因为那种情况下,和你近身的五金刚,即便将你一剑封侯,十死无生,但你留下的最后一口气息,依然有力量攻他一击重剑,那种情况下,一击重剑他同样必死无疑,如此便成了同归于尽的局面。”

“因此,这一瞬间的夺命一击,五金刚一定会选择一个让你连一剑反击都做不到的部位……眉心!”

“当日柳长老赠于我的那孔雀东南飞别具神效,佩戴时可以头部接触的穴道释fàng

内力,借此控zhì

变幻不同形态,展现不同作用,且变化极为迅速。”

“对决五金刚时,你可将这孔雀东南飞带上,当眉心一击来临时,你便驱策孔雀东南飞变形,孔雀开屏,展翅一挡,以那孔雀东南飞之材质,铜制利器绝难伤分毫。”

“眉心一击被挡住,此刻五金刚定是处于与你极为接近的距离,他一击失力,必定露出空门,此时你重剑一挥,斩敌于瞬息之间,血溅五步,旗开得胜。”

“那,如果他并未刺我眉心,而是攻击其它部位呢?”

“除贯穿眉心外,人体其它致命部位,皆不可能做到一击得手,便夺走敌人所有还手之力,退一万步来说,若那五金刚确实备有第二武器,却不选择眉心攻击,那他余下可达成致命效果的选择,无非心脏、咽喉。”

“若是咽喉,那孔雀东南飞配合稍许身形变化,依然可阻挡,除此之外,若目标是心脏,荻长老你之荻煌刁斗属火,本就需凝聚大量真气于心脉中,旁人的心脏或许是人体薄弱之处,但对你来说,心脏之强壮,几与灌注内力的拳掌无异,攻你心脏,无疑是攻你最强之处。”

041 金刚无命⑨

荻长老重剑挥舞,将五金刚自肩胛两断,身首异处,魂归黄泉。

时光回溯,在二金刚最先遭柳长老一剑夺命后,目睹这桩结果,正与梅长老对决的三金刚,一身火属功体,因怒火更为激荡。

“二师兄竟然丧命你等手下!?”三金刚的语气充满愕然,握持短矛的左手持矛一横,霎时间,矛上腾涌出一股如煌真火,炙热炎能爆冲。

同时,就在矛上烈火腾燃之际,三金刚眉角凌然冲怒,无边煞气扫向梅长老。

矛尖一刺,一股烈焰之气如狂牛猛冲。

面对烈焰袭来,梅长老手持长剑,然剑锋收敛不用,另一掌却凝聚霜寒之气,以霜寒之力催运掌力,毫无畏惧的面对。

烈焰之气袭身,运掌前驰的梅长老步下如舞,身形蝶舞翩芊,腾挪幻步间竟然错身避开这一击,寒霜之掌掌力不散,依旧轰袭三金刚面门。

三金刚运转短矛上的火焰之力尚有余波,梅长老寒霜一掌袭来,随着冰寒掌力与短矛上的余热越来越接近,阵阵雾白自梅长老掌上散出。

寒霜之掌迎面攻来,三金刚目睹梅长老芊芊手掌在瞳孔中一幕幕放大,电光火石间,三金刚脑袋后仰,夹带寒霜的一掌自三金刚鼻尖堪堪扫过。

三金刚一身烈焰功体,寒霜之掌扫过鼻尖,寒霜之气接触三金刚面门散出的阵阵炙热,顿时令掌上滋起丝丝白雾。

避过这迎面一掌,目睹白雾入眼,三金刚心头一凛,隐约间似乎掠过某种念头。

然面门逼命一掌甫错脸而过,寒霜之气的危险依然近在咫尺,当下情势不容许三金刚多做思考。

梅长老运转寒霜一掌,被三金刚脑袋后仰避过。

对!避过,而非化解!

一掌未曾奏功,但凝聚掌上的寒霜之力却未消失,与三金刚错身的梅长老,寒梅凝霜功法运转,即便身在激战战场,一颗仙灵道心却冰清不染,不显一丝乱象。

甫错过三金刚的身躯,梅长老芊足一踏,即刻阻住自身前冲之势,同时更借这一阻,将自己向前的惯性势能借脚下发力一扭,身形兜转一圈,反身再度袭向三金刚。

如此一番身形变幻,寒霜之掌的目标变成三金刚的背后要穴。

感觉身后霜寒之气接近,三金刚心知自己身体姿态,来不及运转炽烈之力化掌应对,背转朝向梅长老寒霜之掌的三金刚,以左脚后跟为着力点,身形呈现直角扭转。

霎时间,背向掌力的姿态,变为侧身面对,如此侧身姿态下,判断梅长老的攻势已无需依靠感知寒气与听风辨位,而是更精准的眼角余光。

察觉到梅长老准确攻势,三金刚下身稳立,腰部向右一拧,上半身整个侧弯。

呼——!

寒霜之掌再度击空,同样是擦着三金刚右侧身躯的左半边而过。

极度接近三金刚烈火功体的寒霜之掌,掌上再度冒出白雾。

眼角余光察觉到白雾出现,脑中方才那一闪而过,未曾抓住的念头,隐约间又再显露端倪。

战场瞬息万变,隐约间的念头依然无法确实把握住。

虽然念头无法确实握住,但多年武者修持的结果,却让三金刚身体的动作先于思考谋招,身形流转间,短矛轮转一圈反切,目标锁定梅长老的身躯。

见三金刚竟然反躲为攻,梅长老冰心不惊,方才蓄力后,一直追袭三金刚的那霜寒一掌,终于有了归属。

波——!

灌注少许烈焰之力的短矛对上霜寒之掌,霜雪冻气与烈焰之力交接,梅长老与三金刚身躯一震,两人各自被震退数步。

烈火之力冲击霜寒之气,顿时渲染开一股浓郁白雾。

身形退势未止的三金刚,目睹这一幕,脑中那模糊不清念头肃然惊醒,那份脑海在游弋不定的念头,终于被他确实握在手中的了。

霎时间,三金刚目光流转全场,身边方圆之地,更外围的万军包围,甚至这片将万军囊括的平原地势,尽纳入眼中,浮现于脑海。

——嗯!?果然如此……既然如此……

目光流转,三金刚心有定计,一番沉默寡言下掩饰的,似乎是某种至关紧要的信息。

心沉意定,三金刚短矛流转,再度杀向梅长老。

冰火之力交拼,两人战得激烈,更战的你死我活。

然而,数十次的矛剑拼击中,竟出现不少巧合,两人的身形越战越是远离核心战场,向万军形成的包围圈的边缘靠近。

战斗渐渐攀至顶峰,三金刚、梅长老,霜与火的对立,冷与热的交锋!

至极的两者之战,即将揭晓最耀目的一页。

“百焰焚城!”

三金刚握持短矛,身形轮转一圈,随即单足顿地。

这一顿,伴随“百焰焚城”四字喝出,顿时在三金刚足下踏出一片烈焰烘炉。

甫下过雨的土地,方圆数丈间,雨水竟瞬间被蒸发,失去水分的土地,燃烧出一幕炽烈的狂火怒炎,将他周身化为一片火海。

而在火海中,一幕虚幻的烈焰凤凰栩栩如生间,又现迷离幻彩,亦真亦假,似有若无。

三金刚火海幻现,另一边的梅长老女子身躯,却显露一副寒冬腊月间的冷梅傲骨,手中寒剑流转下,霜寒之气将周身方圆急冻成一片雪地。

不但如此,她之周身更是雪羽飘飞,霜花怒绽。

“霜梅破甲!”

四字娇喝出,寒梅凝霜之功尽展,腾耀出一幕有别火海的霜雪天地。

百焰焚城燎原势,

寒梅急冻霜羽雪,

上穷碧落下黄泉,

冰火对峙一线天。

下一刻,急冻之剑,狂炎之矛,极端冲爆。

对立的两方,恍如开天辟地的阴阳两极,只可惜这一刻,阴与阳的结果并非相辅相成,而是……你死我活!

时间瞬息流转,两人运转至极武力,一如烈焰火凤,一如寒江雪龙,两股极端力量瞬间接触。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也似乎要在这一刻终结!

……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冰与火的极端力量冲击,所引发的却非生死两端,而是一片,转眼间吞灭数十丈方圆的……

白雾!

042 金刚无命~烈火有生

三金刚、梅长老一招拼爆,极端之力冲击,所引发的惊人巨爆一闪即逝,随后却是弥天盖地,遮蔽一切视线的白雾。

时间回溯,退回到二金刚亡于柳长老剑下,三金刚暴怒间与梅长老拼斗之时。

那一刻,三金刚烈火之矛与梅长老寒霜冻气之剑对上,剑上冻气因烈焰之力而瞬间汽化,引发阵阵白雾。

几番剑矛对决,数度目睹霜雪之气在烈火面前汽化成雾,三金刚脑中突然冒充了一个计划。

此时此刻的情势,先是夜明珑背叛,部分大黑山部众中毒身亡,以及失去战斗力,如此不利开局下,外有万军围困,大黑山部众纷纷惨遭屠手,内有四长老、七叶、燚明飞困战自己师兄弟六人,且二金刚已经亡于柳长老剑下。

如此近乎绝望的情势,就算六大金刚中有部分能斩杀对手,取下一胜,却依然难逃万军围杀身灭的结果。

换句话说,继xù

战下去,无论能胜几阵,最终依然难逃一死。

鸠摩罗难执掌大黑山以来,向来奉行优胜劣汰,功利为上的宗旨,寂灭寺之人虽有同门之名,却是无多少同门之情。

而作为多次出生入死的十八金刚,十八师兄弟间感情不比一般门徒,但鸠摩罗难平时教诲,寂灭寺门下,遇敌不可怯,遇不敌不可仁。

因此寂灭寺之人,若临阵怯敌,鸠摩罗难事后必有生不如死的惩罚,但若明知不敌,倒也无需与同门兄弟同生共死。

物竞天择,自保为先,对于大黑山门下来说,本是无可厚非。

三金刚在十八金刚中,可算是最顾念兄弟同门之情的一位,但同时,他也是最忠于鸠摩罗难的一人。

对于大黑山奉行的门派宗旨,他视若天条神律,不敢有一丝背离。

因此面对此刻情势,若有一丝可能,便应该寻找机会逃出生天,而非死战殉宗。

况且此时此刻,他除了物竞天择的宗旨外,尚有一个不得不逃出生天的理由。

之前碧凌散之毒令大量大黑山部众身亡,夜明珑的背叛绝对在众人意料之外。

此刻六大金刚与数百大黑山部众被万军围困,如果最终结果无一人逃出生天,那夜明珑背叛的消息便无法传回寂灭寺,让鸠摩罗难有所警惕。

区区夜明珑看似渺小,但千里决堤毁于蚁穴,即便如此一只小小蚂蚁,在有心人操作下,依然有可能危及名震西陲的战明王。

因此,三金刚有充分理由逃出生天,回寂灭寺报信,而且他有绝对自信,战场上的其他金刚会理解他这番举动,因为如果异地相处,自己同样会理解他们。

这就是大黑山,这就是寂灭寺,这就是……大黑天信徒。

心存逃出生天之念,又察觉梅长老霜冻之气在烈火之能前汽化成雾,那一刻的三金刚,眼中又印入四周那片甫经大雨,润泽潮湿的青青草原,他心中顿时冒出一计。

区区一掌霜冻之气,而且只是整个掌力外溢的一丝气息,在烈火之下已能引出不少的白雾,以此类推,若激的梅长老以一身寒梅凝霜至极功力出招,引诱她将霜冻之气推至顶峰,如此情况下,梅长老本身的霜冻之气已是不可小窥,如果再算上受霜冻之气渲染的,那草地中积累的大量雨水。

如此两相结合下所聚集的霜冻之气,其量之惊人,常人难以想象,而且梅长老之寒梅凝霜功力极其阴寒,其霜冷之力与非区区冰雪所能囊括,梅长老之至极寒功,相比冰雪更寒冷数十倍。

这等质量的极冻之气,若是遭遇同样威能相当的烈火之源,就好似将一块北极地底寒冰,在一瞬间投入到滚滚岩浆中一般,极冻遭遇极热,所引发的结果唯有……

冰元汽化,大雾蒸腾!

而这片以异法诞生的“大雾”,至少能囊括方圆数十丈的范围,甚至更大。

那时的三金刚观察四周情势,生处中央核心战场,数十丈的浓雾虽然足以遮蔽大片空间,但仍然在万军包围之中,浓雾出现至多只能在战场上引发一阵骚扰,骚乱过后,依然于事无补。

然而,那外围大军是呈现环形将众人围在中心,而目测之下,这一环的最薄弱处,却恰恰靠近方才万人大军栖身的,那西南、西北两处密林,其中西北的那处。

此时此刻,即便是万军包围,那最接近西北密林的那处薄弱环节,如果明目张胆冲杀而去,依然会遭遇连绵箭雨围攻,再加上身后梅长老的追击,两相结合下依然是死路一条。

但若再加上一条附加条件,在这处薄弱环节上,突然爆出一股囊括数十丈方圆的浓雾,视线受阻的情况下,以三金刚之实力,却有六成的机会突pò

万军重围的最薄弱一环,遁入那处西北密林。

一旦入林,逃生之机会便大大增加。

原本十死无生的局面下,别说六成机会,即便只有一成,也已值得三金刚冒险一试。

高达六成的机会,三金刚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说服自己放qì



就这样,心有定计,三金刚与梅长老矛剑对垒间,火来霜往,拼斗之声铿锵入耳,心机却在不知不觉间上演。

三金刚刻意引导下,他与梅长老之战团,渐渐偏离核心战场,向西北密林那处的薄弱防线靠近。

最终,越战越是偏离核心的两人,战团终至西北密林方向的那处薄弱守军。

见三金刚与梅长老靠近,那处守军的流矢箭阵,千锋万锐齐齐指向三金刚,欲将他一击千疮万孔。

然就在此时,三金刚与梅长老,烈火、冻霜之气极端冲爆,大量水汽先被冻结,下一刻又遭遭遇极热烈火之威,瞬间汽化。

茫茫白雾在极招冲突间炸开,转眼间渲染方圆数十丈,万箭齐发之势受浓雾遮蔽视线,霎时间陷入慌乱。

“啊!”

“不好!有人冲过来……啊!”

“啊!烫!好烫!”

本就薄弱之处被浓雾覆盖,下一刻响起无数哀嚎。

而伴随哀嚎,是一路过关斩将的矛斩刃劈,当浓雾稍稍减散之时,一道身影自军阵的另一端冲出。

身上数处挂彩,双颊眉角间却溢着计谋得逞的满面傲气。

突pò

包围圈的三金刚,毫不迟疑,身形飞驰间,一丈、二丈、三丈……

轻功施展开,一式乳燕投林,纵跃入西北密林。———————————————————————————————求推荐,求收藏~~~~~~

043 你是何人?

白雾浓浓,

烈焰跃空,

逢林需入,

绝路有生。

三金刚以白雾为掩护,顺利突pò

万军围困,逃入西北密林中。

目睹三金刚入林逃走,梅长老身形疾驰间,白色雪梅身影自未散尽的雾气中疾驰而出,飞身入林。

此刻大地方经lì

一阵暴雨,密林受雨水浇灌,积存了大量水汽,而梅长老之寒梅凝霜,功体阴寒,呈现冰雪特性,在有水的环境更能发挥威力。

或许就是仗持这点,面对逃入密林的三金刚,梅长老毫无顾虑的追入林中。

而就在三金刚逃入密林之后,几乎就在同一刻,四金刚、五金刚在枫、荻两位长老的剑下身亡。

霎时间,核心战场上六大金刚,三死一逃,只余大金刚与六金刚。

神蚕银丝线,

离火蚀世炎,

飞驰玄羽身,

明羽盛少年。

二金刚率先而亡,紧接着又是四金刚、五金刚相继被诛,银丝在掌,离火炽燃,巧心布局一一收获果实,燚明飞淡然神情中,一抹不知是忘记掩饰,亦或根本不想掩饰的得yì

,再再刺激六金刚的神经。

神蚕古衣护持,燚明飞单掌翻飞,数道银丝自他掌中射出,银丝射速极快,相比满弓箭矢也毫不示弱。

叮!叮!叮!

一番缠斗,六金刚对银丝特性已有部分了解,精铁巨爪急速挥舞,借爪尖与银丝铿锵一击,一击即走,不给银丝任何缠上的机会。

“哦~~~,交战许久,终于找到应对的方法了……”燚明飞银丝无功,却语露夸赞,但下一刻,他话锋一转,“……看来,比起师兄弟之命,你对自身之看重更甚十倍。”

六金刚在自身陷危的短短交战时间内能找出对付银丝的方法,但之前长达两月的时间可思考布局,结果却导致大黑山一众落入万军围困。

燚明飞言下之意,无疑是在讥讽六金刚在自身面对险境时,才能真zhèng

凸显智慧。

一语诛心,六金刚面露憎怒,胸腔内却是一股痛彻心扉。

然而,就在此时,他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

自身、师兄弟之命、布局……杂乱无章的信息翻涌,他直觉自己似乎找到了某种至关紧要的信息,一时间却又把握不住。

脑中不及思考,眼前银丝离火却又相继杀到。

轰!轰!

叮!叮!

不绝于耳的火拼针斗,哑口无言的六金刚小心应对,却又分出一部分心神,欲探寻方才掠过脑海的那丝念头。

燚明飞与六金刚斗力斗口,另一方面,目睹三名金刚被杀,三金刚不敌逃遁,与得护法天王经的七叶缠斗的大金刚,战意更为狂燃。

内有三名师弟身亡,外有大黑山部众相继被杀,只余六金刚在侧的大金刚,怒目横眉,曼陀罗金刚证法邪力加持下,一身杀相勃勃腾耀,彷如要灭佛撕天,以大黑天毁灭之眼尽催三界六道。

自四大金刚的身影自战场消失后,七叶便承shòu大金刚更为狂暴汹涌的战意,他之护法天王经倒地是初修,况且他所修也非完全的护法天王经,只是四分之一的南天部。

增长天王法相护持,天神威能自是无匹,但奈何承载天神之力的是凡人肉身,面对大金刚节节暴增的力量,七叶越战越辛苦,越战越危险。

“喝——!”大金刚一声怒喝,黑邪曼陀罗凝聚其身,为一双毁灭之拳源源不绝的注入力量,这些注入的力量化作道道拳型,狂风暴雨般轰击七叶。

轰!

轰!轰!

轰!轰!轰!

拳劲爆威不绝,七叶运使护法天王经,以南天增长天王形象抗击黑邪之拳,然而两人根基本就有差距,且大金刚练成曼陀罗金刚证法后,实力更成倍提升。

七叶所修练的护法天王经,虽然在开战之初,因出其不意令大金刚一时受制。

但论真实实力,大金刚实在超出七叶不止一筹,随着大金刚对护法天王经攻势的渐渐熟悉,七叶的攻势在他面前就越显支拙,尤其是四大金刚一逃三亡后,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七叶已是数度险象环生。

轰!

轰!轰!

轰!轰!轰!

狂暴拳轰络绎不绝,七叶拼命挡击,倏然,剧烈的消耗,使得他体内真气回气不及,七叶只觉经脉一空,半分力量都施展不出。

——不好!

内心一声惊诧,印入眼中的,是迎面而来的三道拳型。

霎时间,时空仿佛停止。

……

就在七叶即将被拳型命中之际,一道黑金光芒锐闪,伴随光芒的,是三道拳型在不知名力量下的瓦解崩溃。

大金刚目露惊疑,视线流转,最后定格在七叶身前一丈之地,此刻那本空无一物的位置,一道昂藏身影沛然而立。

昂藏七尺身形,头戴一顶以茶杯大小的环形玉石居中,四周以黄金熔铸成一幅天平状的异冠,冠上左右两端流苏垂下,就连流苏的材质也是金玉为线,玛瑙配坠。

男子面容英俊挺拔,眉宇间莹莹流动一股尊贵之气,看面容约在三十左右。

一身华服,绛紫为底,乌黑配饰,在双肩、袖口、腰间更描上金边,紫、黑、金三色汇聚,比例适宜,令人一见侧目,眼神难以挪开。

此人手执同样紫、黑、金三色汇聚的折扇,身后更背着一口宝剑,如此装束打扮的他,一派云淡风轻,仿佛此刻并非立身战场,而是游山玩水般轻松惬意。

目睹此人,大金刚眼神一凛,只觉自己似乎在何处见过这幅面容,但细想下,一时间却又回忆不出。

不过即便如此,此人无疑就是方才化解那三拳,替七叶解围之人,他之立场已表露无遗。

“你是何人?”

大金刚语气凝重的问道,他自此人身上感受到一股近似师尊鸠摩罗难的气息,虽然细细品味下,这股气息不比鸠摩罗难那般狂放霸道,独尊四方,但这股气息仍然让大金刚生出一切皆在对付掌握的错觉。

面对大金刚这一问,此人面露微笑,然目光流过四周大量战死之尸体时,微笑顿时变成一抹不忍与悲悯。

“血祸人灾,生灵涂炭,为一己野心祸及无辜,鸠摩罗难,高君皇,你们何其忍心呐。”

此人一声悲叹,方收回目光,平静无波的视线落到大金刚身上。

“此时此刻,我不过是一名……将要完纳你之劫数之人。”

044 婆娑难逆

银丝飞射,离火纵天,燚明飞单掌操控神蛊蚕皇之力,丝如破风之箭,炎转缉命之拳。

燚明飞单掌翻飞,神蚕丝自掌中射出,化作三道暗器,飞射袭击六金刚右胸、右肋,以及手臂三处。

银丝化箭而来,破风声锐利钻耳,三箭穿空。

叮!叮!叮!

六金刚挥舞巨爪,以爪尖破去三道飞丝锐箭,他之身形也因丝中蕴藏的力量,退了三步。

退身的步伐,视线流转间,将四周变化一一收入眼中。

此刻这处战场,除仅余的那些苟延残喘,命运多舛的大黑山部众,便只有他自己与大金刚两人仍旧坚持作战。

而在解决各自对手之后,柳长老消耗过剧,已退出战场,梅长老追击三金刚入林,身影无踪,而枫长老与荻长老,两人尚保有一定战力,此前目睹这两人未加入七叶一列,围攻大金刚,而是与万人大军合流,对付本就落于下风的大黑山部众。

荻长老两人如此不合理的行为,六金刚本心存疑惑,但此刻,面对大金刚那边突然现在他身前,那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华服男子,六金刚终于明白柳长老两人为何有那般的动作了。

肃然,六金刚脑中冒出一个疑问。

“如此高手,必是你早已安排在侧,既然如此,为何一开始不邀请他加入战局?”问题喝出口,同时六金刚挥舞巨爪,体内真气毫不吝啬的催谷,凌厉爪锋杀向燚明飞。

虽然他与燚明飞有一丈距离的间隔,但开战交手至今,六金刚早已明白了一件事,燚明飞对自己的极速攻击再再提防,在他面前,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用出极速身法的。

既然如此,到不如放qì

取巧,以一身武道修为硬拼力斗,即便最终任然丧命万军利箭下,若是能在此之前将燚明飞拖入黄泉,也算为寂灭寺的未来扫除一大障碍。

两度交手,六金刚不得不承认,这燚明飞的武功实力虽未至绝顶,但其智谋布局却是六金刚生平所遇最为可怕之人。

拥有如此智谋,即便全无武功,手无缚鸡之力,依然能掀起腥风血雨。

“为何一开始不邀请如此高手入局……,此问出口,已令你向我坦诚了两件事……”这些字以平缓的语气自燚明飞口中吐出。

话未完,六金刚已身至燚明飞面前,他纵身一跃,跃空的身形,露出一招自上而下的力劈华山。

霎时间,巨爪五指爪刃如刀,罩着燚明飞当头斩下,五寸、三寸、一寸……

登!

肃然,锐利的五指刀刃,在燚明飞面门前毫厘之处停下,再也进击不了半分。

而在巨爪的末端,六金刚那套持巨爪之手的小臂,被一只腾耀着紫火的手掌扣住,无法再进一丝的锋刃,正是源于这层扣锁。

早在高富帅控zhì

身体时,便练得一身健硕体格与神力,如今燚明飞操控,又得离火炎身加持,在离火爆zhà

般的力量刺激下,燚明飞的臂力提升到相当惊人的程度,若是以六金刚为比较对象,燚明飞胜出不止一筹。

单掌阻住六金刚五爪攻势,燚明飞语气仍然不见慌乱的续道:“首先,你之愚蠢究竟到何种程度,方才那一问已昭示深浅……”

“愚蠢”两字入耳,六金刚顿时怒火嚣腾,狂催一身功力,不计代价之下,终于稍稍压过燚明飞此刻的臂力。

强力压来,燚明飞未选择硬拼,而是顺势身形后退,每退一寸,皆将六金刚的力量化去一分。

而在退步间,燚明飞仍无一丝休口之意。

“其次,逆婆娑降神法所需yào

的副体,鸠摩罗难手中掌握的极其稀少,甚至目前来说,已无第二具可用。”

比起之前那句“愚蠢”,这句话的破坏力更强十倍,本就因退身而力量步步被泄走的六金刚,到燚明飞第九步时,已是力疲威竭。

燚明飞看着机会,离火功力从容流转体内,发力一震。

波!

六金刚被倒震出数丈之外,甫落地,嘴角一丝鲜血沿下。

“你……你……”指着燚明飞的高抬之手,颤抖间,后语难继。

“六大金刚三亡一逃,鸠摩罗难仍旧毫无动作,至此,逆婆娑降神法之副体稀少难求,已无需怀疑,如此看来,你方才告知我那句并未回转大黑山,倒是真心诚意。”

面对嘴角挂血的六金刚,燚明飞并未乘胜追击,然平静无波的语气,却以最残酷的方法给予对手另一种层面的凌迟。

“相比起你之愚蠢,你那番天真与诚实,倒是更值得夸赞一番。”

得到燚明飞的夸赞,“天真”与“诚实”两份褒词入耳,却比任何污言秽语都来的撕扯人心。

至此,六金刚方明白,原来,燚明飞此前并不相信自己最初说的,当日在宋境登陆后,未回转大黑山,直接由宋境潜入大理之事。

现在看来,燚明飞对自己这幅叙述一直存疑,这份疑惑一直持续到方才,那华服男子现身之刻,方得以解除。

同时,六金刚也明白为何华服男子一开始并未出现在战场上了。

燚明飞今日万军埋伏之举,所要对付的不止自己兄弟六人,甚至连师尊鸠摩罗难降神副体都算计在内。

那名华服男子,显然就是燚明飞安排来对付师尊副体的人选。

因此一开始他并未参战,因为他一直在等师尊的降神副体出现,直到四大金刚三死一逃,且大量大黑山部众丧命万军利箭之下。

寂灭寺面临如此绝境,若师尊副体真埋伏在旁,绝不可能坐视这种程度的牺牲,如此情况下,师尊副体仍然不现身,无疑说明今次之战并无降神副体参与其中。

“师尊副体确实未现身,但你既然认同我之前未回返大黑山之言非虚,那又如何断言师尊是无第二副体可用,而非对此战一无所知,因此未参与?”六金刚以最后挣扎的语气说道,这句话看似反讽,但神情语调却无一丝信心,在眼前这离火少年面前,他已输的太多,多到已提不起信心斗智。

“当日仙灵岛之战距今已过两月,面对早该回返却无影无踪的你们,如果鸠摩罗难尚猜不到此事有异,进而生出探究之心的话,那来日他与高君皇联手之威,要覆灭实也费不了多大力qì

。”

“如今我对寂灭寺结构已有了解,猜到此事有异,又暂时无人可派的鸠摩罗难,若有第二具副体可用,断断不会放任你们自主行事,必定以副体找到你们,如此一来,便只有两个结果,若非你们全被他带回大黑山,令今日之战难以成局,便是副体与你们一同出现在这战场上。”

一丝一毫,一字一句,无可挑剔的分解剖析,落到六金刚耳中,在他心中印出两字……

可怕!

045 神蚕化剑~绝世高手

燚明飞一语道破鸠摩罗难降神副体稀缺,暂时无能再施展逆婆娑之事,六金刚闻之在耳,惊之在心。

与此同时,方才被离火之力造成之伤,也将那抹流出嘴角的鲜血,激荡的更为暗红。

“天蚕飞肆!”

燚明飞音量略微拔高,扬声一喝。

自从他得到神蛊蚕皇之力后,一有空闲便钻研神蚕之力的应用方法,不过之前虽然有了一定方向,但只停留在初具概念的程度,直到在乾坤梦界首遇六明子与雷瞳,自两人处学得,千古风|流颂、凤翼翔天弑这两部功诀,燚明飞触类旁通,终于找到适合神蛊蚕皇之力发挥力量的招式与内元运行轨迹。

至此,“天蚕飞肆”一招方真zhèng

现世,“神蚕踏天,飞掠肆袭”,这便是此招名字由来。

喝出招名,燚明飞运转体内神蛊蚕皇之力,似虚还实,介于内元真气与实体银丝间的神蚕丝,在他指掌间腾耀,银色光芒聚合间形成一团充盈内力的光球,操控这团光球,燚明飞身形疾驰冲向六金刚。

“五峰连斩!”面对燚明飞神蚕来袭,六金刚催谷体内功力,内元灌注巨爪之上,五指刀刃赞威。

巨爪横斩,一击迎上燚明飞。

叮!

神蚕丝性质可刚可柔,变化莫测,燚明飞方才催动内元,令极柔之神蚕丝显露刚阳特性,化作锋利剑刃,击的巨爪铿锵大作。

巨爪受剑锋反震之力,这股力量一路逆冲,令六金刚身形受挫。

然而,身形受挫,脑部承shòu震荡之刻,一个快如闪电的残念再度在六金刚脑中一闪而过。

这一次六金刚同样未把握确实,只是那种“抓住某种至关紧要”的感觉更为强烈了。

一击震退六金刚,燚明飞控zhì

神蚕丝化剑,随即之攻势突然变为剑招。

“硕人之颀……”攻势再启,已是文剑飞书之招,四大字形在蚕丝化剑上迅速凝聚,随即剑势挥洒,四字蕴含不凡剑qì

,射向六金刚。

六金刚首见文剑飞书之招,大感意wài

间,字形已轰至面前,不明就里的他挥舞巨爪速斩字形。

五爪利刃斩下,爪尖触及字形,顿如地雷触发,四大字形眨眼间爆散,数十道小型剑qì

狂风肆虐。

嗖!嗖!嗖!

六金刚见状岌岌回避,但剑qì

威力不强,射速却极快,身形得退,但六金刚之面颊却被剑qì

擦破,留下数道血痕。

“衣锦褧衣……”第一击甫应付完,燚明飞神蚕剑上,第二波字形已经汇聚,横剑一扫,又是四字激射而出。

而就在四字离剑的同时,神蚕剑流转挥旋,第三波攻势已在急速酝酿中。

“齐侯之子,卫侯之妻……”

第三波字形有八字,伴随文剑飞书之奥诀,八大字形缠绕神蚕剑身。

就在第三波攻势酝酿同时,第二波的“衣锦褧衣”四字已射向六金刚。

有过一次面对文剑飞书的经验,一身狼狈的六金刚,见字形再度射来,心知不可贸贸然迎击,足下一点身形后退,同时催动功力,借巨爪轰出一道真气所化的爪形。

嗖!

彭——!

爪形命中四字,四字顿时爆散开,又是一波杂乱剑qì



这一次应对妥当,六金刚并未受伤,但他心知大意不得。

空中四字所散的剑qì

尚未退尽,那一边燚明飞酝酿的第三波攻势,“齐侯之子,卫侯之妻”八字已飞袭而来。

面对这多了一倍的字形攻势,六金刚神经紧绷到至极,身形腾挪、幻化、闪跃、纵避……施展浑身解数,终于脱出八字所形成的包围。

随即,巨爪连连轰袭,将那八个飞空地雷一一触发。

霎时间,暴乱的剑qì

化作漫天飞雪,囊括方圆十丈。

借《诗经·卫风》内的《硕人》此篇内容为基干,文剑飞书汇聚的三波攻势,令六金刚险象环生,数度游离黄泉幽冥。

“你……你这是什么武功?”如此玄异奥妙的招式手法,六金刚难掩心中一份好奇,犹豫了一瞬问道。

“藏劲于字,疾文为气,文剑飞书。”燚明飞意wài

爽快的给出答案。

六金刚内心细细品味着“藏劲于字,疾文为气”这八字,只觉深奥玄妙,与寂灭寺一脉的武学大相径庭。

此时此刻,他难以抑制的对中原武学玄功生出一份臣服之心,如此玄妙新颖的手法,在这西陲之地绝难得见,怕是也只有浩瀚中原大地的博大精深,才能孕育出如此奇奥。

燚明飞与六金刚战的如火如荼,反观另一边的战场。

自华服男子现身挡下大金刚之攻击,让七叶安然脱身后,这处战场便陷入诡异的平静中。

华服男子云淡风轻,面带微笑,身后之剑纹丝不动,轻缓摇动折扇的身姿,不见一丝肃杀,反倒让人生出如沐春风的错觉。

然而这一幕“如沐春风”落在大金刚眼中,却成为此生未遇的冰岚凛冽。

强!

强到看不出深浅!

绝!

绝至寻不出一丝破绽!

这南诏大地何时多了这么一名深不可测的绝世高手?

这一疑问凝聚大金刚心头,以他身具曼陀罗金刚证法的实力,面对这华服男子,脑中第一时间生出的念头竟非杀敌,而是……自保!

如此强dà

压力,此前他只在师尊鸠摩罗难身上感受过。

正是因为这份压力,才令此处战场出现诡异的平静,任凭外面杀声震天,这片方圆之地却依旧陷于宁静诡异的对峙中。

与此同时六金刚这边,巨爪与文剑飞书数度交锋,六金刚以远程招式触发飞书字形,再以巨爪铿锵挡击散开的剑qì

,如此一时间尚能勉强应对。

叮!叮!叮!

巨爪再度挡下一波爆散剑qì

,六金刚身未受创,但震动却自巨爪传回。

倏然,波波震动仿佛触发到六金刚脑中的某根神经,恍惚间他似乎又把握到什么。

脑中再度出现那念头一闪即逝的情况,经过前两次失利,六金刚今次终于抓握了个确实。

接触到自己此前一直把握不住的关键,六金刚恍然大悟,内心得出了一个粗看荒诞不羁,但若细思却极为合情合理的答案。

——原来,德米拉从头至尾都未背叛,是燚明飞故yì

栽赃陷害她的,而且为了令这桩陷害能够顺遂如愿,燚明飞甚至设局摆弄,故yì

放走三师兄!

046 拼死一吼

——原来,德米拉从头至尾都未背叛,是燚明飞故yì

栽赃陷害她的,而且为了令这桩陷害能够顺遂如愿,燚明飞甚至设局摆弄,故yì

放走三师兄!

心神恍惚,灵机一动,六金刚倏然握住脑海中数度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但其真面目,却是如此惊人!

方才目睹三金刚借烈火与霜气击撞产生白雾,趁机逃入西北密林,六金刚心中便掠过一道怪异感觉,此后目睹那华服男子现身战场,接下大金刚之拳劲,解救七叶,怪异感觉再度掠过心头,可惜依然未真zhèng

握住。

直到方才刹那间,逆反的气劲反震自身,六金刚大脑经lì

震动,忽然将这份怪异感觉的实质抓住。

此刻与大金刚迎面对峙,气定神闲的那华服男子,他是在方才一瞬间突然现身战场的,而通过燚明飞之话,不难看出这华服男子,本是燚明飞准bèi

来对付师尊鸠摩罗难降神副体的。

如此看来,这华服男子必定自方才开始,便在一旁暗中掠阵,随时准bèi

出手对付师尊的副体。

以此地一马平川的地貌,以及方才他们无法确定师尊副体是否在旁的情况,这华服男子藏身之地只有两处,那便是先前万人大军隐藏的,西南、西北两处密林。

六金刚虽然不清楚华服男子真zhèng

实力,但以他此刻与大金刚对峙丝毫不落下风,以及燚明飞安排他对付鸠摩罗难副体来看,他之实力毋庸置疑。

换句话说,拥有与鸠摩罗难副体一战之力的他,方才一直隐藏在密林中,虽然无法肯定他是隐藏在西北、西南两处中的哪一处,但即便方才他躲藏的是西南密林,面对脱出万军围困的三金刚,依然不可能无所察觉。

既然必有察觉,那他万无理由对此坐视不理,既然如此,以这华服男子的实力,加上入林的三金刚元功耗损,实力只余一半的不利状况,以及尚有梅长老尾随追击。

华服男子与梅长老联手下,三金刚万万难有生路。

但若是如此,方才现身战场的华服男子,手中自该提着三金刚的人头才是。

但如今,华服男子不但未有丝毫与三金刚交手的迹象,且西北密林中也未传来丝毫战斗声响。

如此看来,三金刚已逃出生天的可能性,高达六成。

华服男子在前,梅长老在后,同时三金刚之体力功力皆耗损过半,如此诸多不利加身,却依然可以逃出生天,那便唯有一种解释……这条生路是对手故yì

放行。

两军对阵,你死我活,燚明飞绝不可能会对三金刚心生怜悯,放三金刚一条生路,唯一的可能就是欲在三金刚身上谋取某种利益。

那究竟是什么利益呢?

……

借由三金刚将德米拉背叛的消息传回寂灭寺!

推断三金刚返回寂灭寺将引发的后续,六金刚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此点。

身在寂灭寺,六金刚最清楚师尊鸠摩罗难是如何对待叛徒的,那绝非一句轻描淡写的“生不如死”可形容,一旦让师尊认定背叛,那不独寂灭寺大黑山,就连整个吐蕃都无容身之处,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一直与大黑山对垒的圣佛一脉,才可庇护。

因此一旦三金刚逃出生天,那等待德米拉的,便只有依附大理一派羽翼下这条生路。

三金刚在寂灭寺十八金刚中名列前茅,曾经为大黑山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对师尊鸠摩罗难更是忠心耿耿,随时可为寂灭寺献出生命。

以燚明飞的才智,这两月时间,必定已从天圣寺弘法殿处,了解到许多大黑山的信息,对三金刚的价值必有一个正确认知。

如此情况下,燚明飞却布局放走三金刚,如此无疑从侧面透露两个信息。

首先,既然让燚明飞不惜付出放过三金刚此等战力的代价,来促成德米拉背叛的信息传递回寂灭寺,那便可反证,德米拉之背叛必定是燚明飞刻意促成的假象,背叛之名是燚明飞故yì

栽赃给德米拉的,她从头至尾并未叛变。

虽然,方才大黑山数百人亲眼目睹德米拉独门毒物碧凌散自她身上散出,令不少大黑山部众当场中毒丧命,但通过两次和燚明飞交手,六金刚对自己所面对的是怎样的诡才人物,已有了新的认知,这些天德米拉落入敌人之手,以燚明飞的才智狡诈,有如此充足时间做准bèi

,要促成一桩表面上的背叛,想必不是难事。

除了德米拉本是清白,并未背叛大黑山这点,燚明飞刻意放走三金刚之举所透露的第二个信息,便是……德米拉身上,有燚明飞所需yào

的重大利益!

这份利益之重,至少已经到了让燚明飞毫不犹豫以放三金刚一命来交换的程度。

思绪翻涌,混乱的信息一条条排列结合,前因后果串联,六金刚终于窥破关窍。

然此刻看破一切,无疑已经迟了,万人大军包围,大金刚又被华服男子牵制,整个战场只余自己与最后一批苟延残喘的大黑山部众。

如此绝境,六金刚仿佛已看到黄泉开启,幽冥勾魂,他心知今日已难逃一死。

——不!即便要死,我也不会让你燚明飞从头至尾全盘称心如意!

倏然,六金刚目露绝然,前所未有坚定的目光,揭示出他内心对人生最后一幕的寄予。

他想到了,即便是此时此刻这等绝境,他依然有一件事可做,一件做了未必有用,不做却必定成为此生最大遗憾的事。

心念底定,六金刚催谷内元,一身内力流转蒸腾,神情空前严峻,似乎是要做此生最搏命的一击。

目睹六金刚如此变化,燚明飞神色依旧淡然,攻势招法间,紧守不让六金刚使出极速一击的战术,神蚕之剑从容应对。

下一刻,鼓动一身内元,六金刚巨爪凶狠凛冽,身形瞬动,鼓足毕生之力,做最后一拼。

燚明飞绝非莽夫,素来无与人拼命的习惯,面对六金刚如此威势一击,他选择侧身避其正面锋芒,再于侧面一击,破他此招。

然而,燚明飞侧身一步做足准bèi

,疯狂袭来的六金刚,身形却不合理的极速逆退。

想逃?

……

不!

万军围困,又有其余长老在侧,燚明飞无心放行下,他绝逃不掉。

他这一退的目的并非逃,而是争取一丝时间上的空隙,让他仰天发出最后一声呐吼,一声有可能能传递给已被燚明飞刻意放一条生路,此刻或许已快脱离战场的三金刚那儿的一吼。

三哥,德米拉从未背叛,一切都是燚明飞的阴谋!

047 逃出生天的真相①

三哥,德米拉从未背叛,一切都是燚明飞的阴谋!

鼓足气劲,六金刚欲一鼓作气喊出心中酝酿的那句话。

他并不确定,此时的三金刚身在什么位置,或许他已逃出西北密林,远离战场,或许他还在密林中徘徊,又或许他虽未出密林,但已到达密林边缘。

六金刚此刻的心愿只是喊出那句话,一旦出口,至少有几分机会传到三金刚耳中,如此他与燚明飞的斗智,便不能算是全盘皆输。

然而,就在那句如骨在喉的话将吐之刻,六金刚忽觉足下被一股诡异力量一扯,退后的身形戛然而止。

六金刚心生感应,目光转向正前方,而印入他眼中的,是燚明飞瞬息而至的身影。

——好快!他——他竟然能这么快!

此刻眼中燚明飞的速度,六金刚判断绝不在自己的极速一击之下。

拥有这种速度,之前燚明飞根本没必要封住自己的极速一击,完全可以正面交锋。

时间仿佛停止,只余燚明飞的身影在瞳孔中不断放大。

……

……

……

静!

静的可怕!

一瞬间,六金刚只觉浑身轻飘飘的,同时耳中传入燚明飞那独特的声音。

“红尘一剑决!”

伴随着这声入耳,六金刚的听觉极速弱化,呼吸间,他似乎已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是谁的身体,那身衣服好眼熟……

凌乱的思绪,视线所及,印入眼中的是数丈开外的一具立地身躯,只能窥见背部的身躯,脖子以上空无一物,一身衣物却与自己所穿的别无二致。

——这是我,是我的身体?如果是我的身体,那我的头呢?

失去血液供给,六金刚思考变得迟钝,自己的脑袋在哪儿?这个问题困扰着他,成为最后一抹云绕他心中的疑问。

燚明飞身形稳立,控zhì

神蚕剑的右手横放,平于地面的神蚕化剑上,六金刚那颗被摘下的脑袋由剑刃承托。

千古风|流颂,红尘一剑决!

这自六明子处学到的一招极速剑法,首度现身战场,便一剑奏功。

“开战之初,自我首度令你内腑受创启,你之性命早已落入我掌握中。”

燚明飞身不动,目光更不移,然平静无波的语气,却好似将剑上那颗首级当做一位可交谈倾吐的朋友,这一句话喃喃自语般脱口而出。

平原之战开战之初,燚明飞在交手间曾经令六金刚胸腹受创,口吐朱红。

事实上,燚明飞那一击的目的并非伤敌,而是将一丝包含神蚕丝异力的真气,借由紫火的包裹,寄存zài

六金刚的几处穴道中。

神蛊蚕皇之力与九紫离火本是相生又相克的矛盾关系,当日高富帅自仙灵岛石坪掉落,接触到深渊内的神蛊蚕皇时,便是因为九紫离火的缘故,最后方同化神蛊蚕皇,得到其力量。

燚明飞攻击六金刚时,以离火催动招式,更在招式中暗藏一丝神蚕丝之力,离火对神蛊蚕皇有克制作用,这一丝力量在离火克制下,气息收敛几近于无,在六金刚穴道中潜伏下来。

神蚕丝植入之初,为了更进一步蒙蔽六金刚,燚明飞还刻意即刻脱口,点出六金刚今日之局是瞒着鸠摩罗难进行。

适时说破此点,更进一步转移六金刚注意力,令他对穴道中植入的神蚕丝无所察觉。

这几处穴道都是与提气发声有关,一丝神蚕力的潜伏,虽然无伤敌之能,但却能借由神蚕力的共鸣,给燚明飞提供一个信号。

换句话说,一旦六金刚这几处与提气发声密切有关的穴道有真气鼓动,燚明飞即刻就能感知。

三金刚能逃出生天,确实是燚明飞刻意放行,目的就如同六金刚所推断,他欲借三金刚将德米拉,也就是夜明珑反叛的消息传回大黑山,斩断夜明珑回归寂灭寺的一切可能,让她往后死心地留在大理这边。

之所以如此做,自然是因为当日仙灵岛祭祀感应时,夜明珑那出现在感应中的身影。

事实上,对于这项计划,燚明飞原本把握并不大,原因就在于无法确定鸠摩罗难的降神副体是否会出现在战场上。

然而事实证明,上天的眷顾还是稍稍偏向大理这边的,鸠摩罗难虽有逆婆娑降神法,但他空有功法,降神副体却是难求,无法介入今日之战。

原本燚明飞的计划,如果此战有鸠摩罗难副体参与,那能否促成夜明珑之背叛,便唯有看他燚明飞现场营造的手法优劣。

但如果鸠摩罗难副体不曾出现,那这夜明珑背叛的信息,便需yào

有人带回寂灭寺。

此刻平原一战,大理出动万人精兵布局,且又联合仙灵岛与弘法殿七叶,面对此等阵容,那“有幸”脱出包围逃生之人,其本身实力必须要到一定高度,而这个高度,至少要将那数百大黑山部众掩埋在下。

如果普通大黑山部众都能自万军之中逃出生天,那这背后刻意运作的迹象,也未免太过明显了。

既然大黑山部众不予考lǜ

,那人选便只剩下六大金刚。

六大金刚之中,大金刚、二金刚实力超凡,修为惊人,堪称寂灭寺武力基石,而六金刚虽然武力不强,但却智谋超凡,堪称寂灭寺之大脑。

燚明飞设今日这一局,大金刚、二金刚、六金刚这三人,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这片茫茫平原,必是此三人命终之地。

除这三人外,便只剩下三金刚、四金刚、五金刚,而这三人中,依据曾经交手的荻长老,以及对寂灭寺有相当了解的七叶所述,五金刚人品低劣,性格卑鄙阴险。

他如此人品,鸠摩罗难必定了解,若是让他逃出生天,将消息带回寂灭寺,通过他口述的夜明珑叛行,鸠摩罗难或许会心中存疑,未必尽信。

除此之外,五金刚实力堪称六大金刚中垫底,连作为师弟的六金刚都比他强上一些,以他之实力,若能逃出生天,其荒谬程度比之大黑山普通部众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此便已排除四人,剩下三金刚与四金刚,相比之下,四金刚实力比三金刚仍然有一段距离,而且若论对鸠摩罗难的忠心,四金刚更是相差甚远。

因此,燚明飞最终将人选定为忠心耿耿的三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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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逃出生天的真相②

事实上,在燚明飞原本的剧本中,三金刚不该借由浓雾扰乱视线的方法逃走,他原本的计划是制造三金刚接近西南密林的机会,借由他火属功体,点燃西南密林外围树木,借此引发大火,为他制造逃生的机会。

一旦密林着火,火属功体的三金刚必定趁机入林,在一片火海中,三金刚如鱼得水,逃生机会大增。

之所以选择西南密林,是因为密林中有华服男子隐藏其中,到时候即便三金刚之火属招式无法令密林

着火,华服男子也可暗中助力,助成这一把火势。

除此之外,选择西南密林的原因,也是因为西南密林面积较小,火蛇肆虐下,所造成的损失较轻。

只为放三金刚一条生路,便付出燃烧一片密林的代价,即便地处枝繁叶茂的这片大理国土,如此损失依然让人心痛。

然而,上天似乎不赞同燚明飞焚火烧林的举动,一场天降冬雨,打乱了燚明飞的计划,令他不得不做出改变。

事实上,此前在酒肆遭遇六大金刚,被他们一路追击的过程中,想到这一环节的燚明飞,便已秘密排布。

当时的他即刻想到三金刚烈火功体与梅长老冰霜功体冲击,所将引发的后果,再加上甫受雨水浇灌的平原土地,极热与极寒交汇,必将引发白雾朦朦。

一旦白雾出现,万军围困将受雾气遮蔽视线。

然单单这一项干扰,并不能令万军围困露出破绽,因此为了促成破绽,燚明飞暗中吩咐敖洁洁,借她向万军统领传递信息,让万军包围圈在接近西北密林的位置显露薄弱。

因雨水关系,放火烧林之举难行,因此原本定计用来放三金刚一条生路,面积较小的西南密林已不适合进行计划,反倒是西北密林面积更大,一旦进入其中,有更多机会逃出生天。

如此一番临时变计,三金刚之生路在燚明飞悄然运作下形成。

作为寂灭寺一方智囊,在燚明飞的预测中,六金刚是最有可能看破这层机关布置的,对此他早已做下防范。

如果六金刚看破放走三金刚之举,那般情势下,他所能做的唯有仰天一吼,提醒三金刚切莫中计。

为防范此着,燚明飞一共做下三层布置。

首先,他将神蚕丝植入六金刚有关提气韵声的那几处穴道,如此便可借神蚕之力的感应,确定六金刚这几处穴位是否有真气涌动。

练有真气之人,如果出于某种目的欲放声大喊,必定会鼓动真气增强效果。

一旦鼓动真气助力,那几处穴道便会有真气流动,如此燚明飞植入到那些穴道中的神蚕丝便会产生感应,让他这位神蚕丝的主人即刻把握到六金刚这几处穴道的动向。

除此之外,燚明飞所做的第二层布置,便是借着与六金刚过招对拼,将自己神蚕丝之力藏入招式气劲中,令其挥洒铺散开。

这一举动是为了营造出一片神蚕之力散布的空间,那些蕴藏招式中的神蚕之力散落地面后,不会立kè

散去,燚明飞通过踩踏地面,借由足底穴位传劲,与这些散布在各处的神蚕力取得联系,更保持延长脱离主体后,分布广袤的神蚕力的活性。

如此一来,等于两人足下那片地域,每一处借化作暗藏神蚕力的陷阱,一旦燚明飞真zhèng

动念,可虚可实的神蚕力便可即刻化丝,将六金刚足底扯住,限制他的行动。

有这一暗招在手,燚明飞便可随时随地令六金刚身形停下。

而燚明飞所做的第三层布置,便是自开战初,一直借高明战术,刻意封锁六金刚的极速一击,既然汲汲营营封锁,理所当然的说明燚明飞对六金刚极速一击没有正面应对的方法。

如此便在六金刚心中留下,燚明飞于速度一项上不如他的惯性思维。

然事实上,六明子所传,千古风|流颂中的红尘一剑决,便是一招速度上绝不低于极速一剑的奇招。

穴道感应、神蚕扯足、红尘一剑……这三层布置环环相扣,天衣无缝,有这三道关锁加身,六金刚之性命从一开始便操控在燚明飞之手。

然而,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燚明飞根本不想太快取六金刚的性命。

六金刚实力虽不强,然在寂灭寺中除了战将外,同时却也但当着军事智者的角色。

在战场上,军师这一角色可谓牵一发动全身,一旦六金刚在燚明飞剑下殒命,其余几大金刚心境必受刺激,有一定概率将他们逼向极端,甚至做出玉石俱焚的举动。

以几大金刚的实力,若皆悍不畏死,那大理这边付出的代价必将惨重,尤其是大金刚,他若拼死一搏,便不知会拉上几名仙灵岛长老做垫背的了。

因此,在确保六金刚不破坏对于三金刚之布局的前提下,燚明飞尽可能的将他的命留的久些,最理想的便是将他留到最后一个诛灭。

事实与计划虽然有所区别,但也相差不远,直至大黑山部众九成被灭,六大金刚一逃三死,六金刚方才察觉三金刚逃出生天背后的心机。

佯装拼死一搏的他,在攻击时骤然抽身急退,同时一口真气鼓入发声穴窍,准bèi

发出那有可能破燚明飞栽赃嫁祸的一喝。

然而,潜伏在他穴窍中的神蚕力感应到汹涌真气,令燚明飞探知他欲纵声一喝之意图,即刻借足底穴位发劲,控zhì

散落一地的神蚕气劲显露威能,神蚕丝转眼间由虚化实,将六金刚双足扯住,将他之身形固锁在原地。

下一刻,千古风|流颂,红尘一剑决,红尘极速一剑,完全不输于六金刚极速一击的超绝剑煞,一剑……断首!

燚明飞身形稳立,一掌负于背后,而神蚕化剑的另一手,与地平行,六金刚那颗死不瞑目,眼中透露疑惑的脑袋,留存人世的最后一道目光,诉说着无尽的不甘与失落。

那是失败者的眼神……

一败涂地,永不翻身!

049 魔罗殛斩~黑天绝神

黑山寂灭凶煞威,

身陷南诏离火摧,

满盘尽输皆落索,

黄泉引招幽冥骓。

平原战场,六大金刚四死一逃,大黑山部众也近乎全灭,目睹六金刚首级呈现燚明飞神蚕化剑上,眼角更将近乎全部躺倒的大黑山部众收入眼底。

战至此刻,似乎已可预见最终结果。

“四亡一逃,结局已定,你若愿意自废修为,且在天圣寺中诵经忏悔,为你双手血腥赎罪二十年,今日我可饶你一命。”华服男子折扇轻摇,语露慈悲。

但这份慈悲落到大金刚耳中,却只余下羞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金刚放声狂笑,霎时间轰隆掀浪,整个平原如受震动。

“自废修为,诵经忏悔……,你以为我已输定了么!?”大金刚怒叱一声,随即提聚一身雄厚修为,霎时间,黑邪曼陀罗现于其身,凶威赫赫。

开战至今,大金刚除了在面对得护法天王经加持的七叶时,稍稍消耗了一点体力外,无伤无损,一身实力近乎保有九成。

“万人大军包围,又有仙灵岛诸位与七叶大师在侧,再加上我背后这口剑,你之失败已成定局。”华服男子语气平淡,但言语中却透露一分灼目自信,不怒自威。

“即便是失败,也分成诸多种类,一败涂地是败……”言及于此,大金刚双掌蕴化,黑邪之力提运,勃勃邪气灌注双掌,显露一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之狂霸决心。

一双黑邪之拳怒对华服男子,拳上无匹邪气承托下,未完之言一字字铿锵吐出。

“……同归于尽也是败!”

“同归于尽”四字狂然出口,大金刚之目的昭然若揭,面对大金刚这份不惜拼上自身的杀意,华服男子英俊面容不见一丝恐惧,反倒露出一抹悲悯,以及一丝丝……欣赏。

“虽恶贯满盈,但至少不辱一身战骨。”华服男子轻声一叹,随即眉眼中多了一分决然。

此时,伴随一波飞箭,最后一批大黑山部众丧命箭下,整个战场终于只剩下大金刚一人。

完成剿灭大黑山部众的任务,万人大军收缩包围圈,同时尚有战力的仙灵岛之人,以及七叶齐齐向大金刚逼来。

倏然,华服男子抬手示意,万人大军见他手势,即刻停下脚步。

“成全他最后那一份战士尊严吧,公平一战,无怨无悔。”

华服男子一言出口,整个战场顿时嘎然无声,他目光流转,回到大金刚身上:“你欲与我同归于尽是么,既然如此,便允你一招的机会,一招,取你性命。”

十八金刚之首,曾经令弘法殿第二座地果经脉具断,轮为废人的绝代凶魔……面对如此角色,竟然放言要一招取命,如此行径,又岂是一句“狂妄”可形容。

然而这句话自华服男子之口脱出,却又伴随着一股无法解释的……理所当然!

大金刚同样感受到这股理所当然。

这一刻,他灵台空前清明,大黑山之荣耀,寂灭寺之霸业,十八金刚之威名……一切都已不重yào

,所有的关注倾尽于接下来的一招。

“好!一招生死,黄泉无怨!”

一声“无怨”,也不知是送给自己,亦或送给对方。

下一刻,大金刚忽然放声大喝。

“喝喝喝喝喝喝喝喝——!”

霎时间,喝声惊扰六合八荒,阵阵汹涌的声波,以大金刚之口为基点,向四方扩散。

“是‘魔罗吼’,抱元守一,小心别被他牵走内元真气!”见大金刚狂笑,七叶脸色一变,即刻提运功力提醒众人。

魔罗吼!

在此之前,仙灵岛众人已自七叶处得知不少寂灭寺的手段,这《魔罗吼》便是寂灭寺一部高深功法,此魔功本身不具备伤敌威力,其主要功效是借一吼,令自己的声音与四周空间达成某种同步,借此牵引四周元气,强化补充自身内元。

一般来说,此招的功效是为寂灭寺高手欲做搏命一击提供援助,令施招者短时间内极速吸纳天地元气,为此后那一击提供足够力量。

“魔罗吼”这三字出口,众人心知厉害,遵循七叶提醒抱元守一,同时身形骤退。

后退的身影中并无燚明飞,早在华服男子决定要公平一战时,他便已飘然远离。

魔罗一吼,震天动地!

狂暴喝声惊扰四方,下一刻竟现惊人一幕,平原上忽然狂风大作,四周天地元气狂暴间,勃勃涌向大金刚。

受魔罗吼声惊扰的不止大地,就连部分低空云层都受感染,风云急走,向大金刚靠拢过来。

霎时间,一方天地以大金刚为核心,形成一股无形漩涡。

然而在这幅诡异画面中,华服男子成为风急云走间的一抹特例,稳立一方的他,折扇轻摇,卷过他四周的狂风莫名减速。

在这幕天动地摇间,因他劈出一处不受惊扰的世外桃源。

吞噬大量天地元气,大金刚气势更甚,当魔罗吼的牵引力到达顶峰之际,他一足踏地,整个人速然腾升。

大金刚身形拔空,一飞冲天之势,眨眼间已腾至离地十几丈的高空。

身挺半空,大金刚双掌蕴化,黑邪曼陀罗,三头六臂大黑天,两尊神异形象浮现大金刚双掌。

曼陀邪罗释fàng

勃勃黑华,暗天神祗酝轴魔氛绝煞,两尊神异在大金刚双手汇聚形象,同时大金刚的精气神也被提升至极限,乃至突pò

极限。

下一刻,大金刚双手合十,虔诚拜佛的手势,所凝聚的却是此生最强一着的……双掌化刀!

“魔罗殛斩,黑天绝神!”

魔罗现威斩八方,

黑灵神绝暗天光,

抛生忘死存一念,

合刀飞断覆苍茫。

不愿留生,不惧求死,同归于尽之心下,大金刚借魔罗吼之力,毫无顾忌的催谷生命,释fàng

出今生最灿烂的一幕光芒。

这一刻的他,所显露的实力绝不在当日仙灵岛的鸠摩罗难副体之下,甚至可以说,抛却生死,不求明日的他,倾注这一刀中的力量,已隐隐越过鸠摩罗难副体一头。

地面上,目睹大金刚如此威势,华服男子英俊儒睦的面容,露出一丝笑容。

050 八部神异~尊皇大理

大金刚傲立半空,黑邪曼陀罗,灭世大黑天,两股至极凶煞之力合并,双掌化刀,一击便要分断天地。

外围七叶等人目睹这般威势,面露惊骇,纷纷退避身形,而最外围的军士惊骇更重,前排士兵纷纷握紧盾牌,下意识以此抵挡。

然面对此等威势,华服男子却依旧云淡风轻,只不过神情中多了一分肃穆。

“人生百年,虚度数十岁月,拨指弄掌撰平生……”

词句缓缓吐出,华服男子收起折扇,肩胛微动,背后宝剑凭空飞起,轮转间呈到他面前。

“……望江流海阔,云走风疾,奇锋剑饮逍凌。”

随着一首气势磅礴,笑看天下众生,却又自嘲自讽的佳词出口,三尺青锋剑未出鞘,凭空横在华服男子面前,宛如呈现于他的一副画卷。

华服男子昂首开步,一步一沉,三尺青锋随他步伐而浮空挺前,剑上更隐隐流动着一股紫红之气,尊王显赫。

同时,一副怪异形象在华服男子背后呈现,这是一幕神道怪物异形,人身蛇首,手持法杵,周身宝气缠绕,瑞光勃发。

半空中的大金刚见到这一幕,眼神肃然一变。

华服男子背后所现神异形象名为摩呼罗迦,是佛界天龙八部众之一,蛇首人身,即为地龙,也称蟒神。

——这是……摩呼罗迦!难道他……

目睹摩呼罗迦现世,居高临下的大金刚,投注华服男子身上的目光,已多了一份了然。

下一刻,大金刚目光充斥无尽杀意,他明白,下一击若能奏功,那即便今日生死,亦可狂笑九泉。

一身功力提聚到顶峰,傲立半空的大金刚,双手合十,黑邪曼陀罗,灭世大黑天,两尊至极凶煞合流,一把斩天剖地之绝世魔刀现世,魔刀形象依附大金刚双掌拼合处,转而幻化出一幅巨大刀形。

刀锋指天,厚柄驻地,刀形释fàng

前所未有的恐怖威能,仿佛要一击劈开这片美好天地。

魔罗殛斩,黑天绝神!

伴随大金刚一声震天绝地的怒喝,稳立半空的身形斩出一幕急速前空翻,巨大刀形随之轮转起来,刀锋锁定下方的华服男子。

面对如此天降魔劫般的威能,华服男子依旧保持一步一沉的前进态势,浮在其面前的三尺秋水,在一声龙吟铿锵下,凌然出鞘!

宝剑出鞘之势如离弦之箭,同时华服男子腾身而起,眨眼间化作一道激射之弩。

人影!长剑!

同样激射的两道身影,宛如一对合zuò

无间的战场伙伴,自地面逆袭而上,迎上天降魔刀。

“秋水临空,笑峨眉,叹赞南疆骄丽……”

一人一剑,飞腾的两道身影,在“丽”字出口同时,华服男子身形潇洒如一曲战舞,翻手间瞬势握住剑柄,将宝剑执于手中。

这探手一执,时机拿捏之巧,分寸毫厘之妙,好似宝剑自地面一路飞空而上,就是为了成就这一刻送剑入他手一般。

执剑入手,此时半空轮转之魔罗刀锋已至,凶煞之气临身,华服男子面沉神淡,长剑流转一划。

嗖嗖嗖——!

肃然,一道光芒化霹雳降世,光芒依附长剑之上。

霎时间,雷光合剑锋,两者同宗归流。

同时,华服男子背后那尊人身蛇首的摩呼罗迦,瑞芒突闪,为长剑注入第三波力量。

剑锋、雷光、瑞芒,三者合一,对上灭世魔刀。

当——!

剑锋对魔刀,灭世魔威竟然不敌,无匹刀威被这一剑击在关键处,刀威受阻,大金刚轮转之身形顿时自前空翻变为后空翻,逆反一圈。

第一剑,魔刀阻行!

“鲲鹏扶摇九千万,振乱红尘颠错……”

宝剑锐锋流转纵横,华服男子腾挪剑势,虚砍空劈,看似无功的两剑,却为第三剑蓄足锐势。

“错”字出口,言错剑无错,剑锋再度扫向刀势被阻的大金刚。

霎时间,半空雷煌再现,“滋滋”作响,同时华服男子背后摩呼罗迦再赞瑞气,剑锋、雷霆、神瑞三者再度合一。

目睹剑锋再度袭来,大金刚催动魔刀迎击。

当——!

二度交拼,魔刀又受一阻,刀上无匹煞气再遭折损,同时,大金刚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上,却被他强行忍住。

第二剑,刚体受损!

“冬雪解霜,江流汹涌,凡俗亦虾卒……”

身在半空,华服男子身形流转,剑也随身而转。

这一次,半空并未赞雷,然雷电却自剑上自生,同时背后人身蛇首的摩呼罗迦不再持定姿势,只见这尊神异双手腾转,手持之法杵做出前送姿势。

伴随这个姿势,法杵乃至整个摩呼罗迦形象放大,放大的法杵与宝剑叠合。

下一刻,一道紫红剑qì

自剑锋激射而出。

轰——!

剑qì

倏然命中大金刚,大金刚以双手合刀之姿势一挡,剑锋锐芒受阻消散,这一剑中蕴藏的威力却完全转移到大金刚身上。

噗——!

口中鲜血再也压制不住,一口喷出。

第三剑,仰天朱红!

“万载圣贤,古今熟堪落书?”

宝剑流转掌心手背,翻飞腾挪间,牵引天地万物造化,紫宸黄道皆受搅动,同时背后摩呼罗迦形象也祭出神异战舞,彷如与华服男子呼应,合力一令天地威能。

“书”字出口,轮转之剑倏然而停,摩呼罗迦也将战姿舞至巅峰。

霎时间,华服男子,摩呼罗迦,两人合力祭出最灿烂的一剑。

嗖——!

一道肉眼几不可查的剑光,在飞瞬电驰间,射向大金刚。

笃!

一声清灵,宛如微风拂面,疾驰剑光瞬间自大金刚双掌合刀处射入。

大金刚翻腾的身形一阻,整个人在空中倏然停顿。

一词吟定,一影飞停,一战收锋,一式邀神!

此时的华服男子,剑舞落幕,潇洒身姿尽现绝代剑宿风骨。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滞,两人身形停住半空,遥遥对峙。

这一瞬,彼此眼中既无杀意,也无dí

对,彷如两名毫无交集的路人,平淡生疏,不存敌对。

大金刚复杂的目光,既有不甘,却也带着一分解脱。

“八部神诀,摩呼罗迦,原来是你……大理国君,段誉!”

051 大获全胜

“八部神诀,摩呼罗迦,原来是你……大理国君,段誉!”

段誉,又名段正严,大理十五世皇段正淳之子,当今大理国君。

自十五世段正淳避位为僧,十六世段誉登基以来,已有十数年。

这十数年里,十六世皇段誉勤政爱民,任贤用能,使得大理国势蒸蒸日上,一改大理,甚至前身南诏在这片神州西部土地上持续数百年的积弱形象。

而段誉本身,先天根骨绝佳,在幼年时期便得传授大理皇族镇国神功——八部神诀,他自小修练,如今已将神功融会贯通,一身修为几有大理历代皇族第一人之势。

八部神诀,作为大理段氏一脉镇国神功,承段氏组训,唯皇帝与太子可修练,这部神诀精深广博,感应无边佛土天龙八部之力,以人身请赐神能,威能匪夷所思。

方才段誉施展神诀,背后所出现的人生蛇首形象,便是天龙八部中的地龙蟒神,摩呼罗迦。

大金刚、大理国君段誉,浮空凝立两道身影遥遥对峙。

下一刻,一言道破段誉身份的大金刚,平静无波的身躯,自胸口处突然破出一道光芒。

最初光芒只有一束,但转眼这一束光芒却如同引动江河绝提的最关键一道娟流,光芒宛如在大金刚身上撕开一道口子。

霎时间,大金刚胸膛迸裂,然而这一裂身,喷涌而出的并非鲜血,而是无尽紫红瑞气。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只问九天一声惊爆,大金刚身形完全解裂,一道剑型光芒自他身上喷涌现形,紫红散发勃勃热能。

随着紫红之剑现世,大金刚之身躯彷如因此一寸寸转化成紫红之剑的养分,最终消弭无形。

倏然,半空只余紫红之剑指天傲立,宛如一只支撑天地的如意定海神针。

再度背负宝剑,折扇在手,段誉自半空降下,甫一落地,万人大军在首领带领下,齐齐下跪。

“恭贺吾皇神功护国,灭除敌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人齐跪,声势浩大!

这一刻,段誉独享万人朝拜,无数崇敬目光,将他衬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众人免礼,平身。”段誉微微一笑,此刻的他坐拥摩呼罗迦一剑消灭大金刚之功,言语间虽未提气,但威严更甚,尽显一派王者之风。

大理国君目光流转,最终停留在一位身着戎装的骑将身上。

“此战建功,骁骑将军用兵调度,策军布阵,居功至伟,回城后朕必有封赏。”

得段誉如此称赞,骁骑将军单膝跪地,面现慌张。

“陛下谬赞,臣惶恐。”

段誉目光流转,视线扩散到万人军卒身上。

“除骁骑将军外,今日战果,众军士同享此功,朕必铭记在心……”言语间,目光流过那一地尸骸,此刻平原上虽然躺了一地黑衣墨袍的大黑山部众,但换来如此战果,大理一方自也不可能毫无伤亡。

目光巡视,至少有过百军士陪同那些大黑山部众共赴黄泉。

“……而今日阵亡之将士,朕必记其功勋,以卫国英雄之礼大葬,其家人妻儿,必得厚恤。”

此次随六大金刚出动的大黑山部众,正是当日攻击仙灵岛的那波人,这些人各个通晓武功,身具内力修为。

若在平日,这些人中任何一个对上大理普通兵卒,绝对能达成以一灭十的战绩,若是他们中实力最强者,甚至可做到以一敌百。

但今日,战阵排布得宜,再加上合理战术,以及事先那一波投毒,竟然以亡百卒的代价,尽灭这批大黑山虎狼。

如此结果于大理来说,绝对可称得上一句“大获全胜”。

将军阵上亡,步卒战前死。

身在军旅,生死早已看淡,此刻得国君一句“英雄之葬,厚恤妻儿”,万人大军又是一阵歌功颂德,吾皇圣明。

半个时辰后,距离平原三里之外的一处凉亭,仙灵岛一众各个在列,唯独王麟缺席。

经lì

此前一系列变故,过程中王麟虽受敖洁洁保护,丝毫未损,但却身心俱疲,在别处休息。

这一刻,荻长老已卸下头上那尊孔雀东南飞,将其还于燚明飞。

此前为助荻长老抵挡五金刚眉心一击,燚明飞暗中打造了一副形似的孔雀东南飞自己带上,将孔雀真身借给荻长老,此刻功成敌灭,孔雀自该回巢了。

此时此刻,众人与段誉这位大理皇帝近距离接触,饶是四长老这等前辈高人,此时也不免有些心跳加速。

毕竟此刻他们所面对的,是这片南疆土地上最具权势之人,大理皇帝。

相比起四大长老,仙儿眼中到无多少紧张,作为仙灵岛之主,此刻的她面对大理皇帝不得不卸下面纱,一双充满好奇的灵动清眸,不住打量着眼前南疆第一人。

段誉十数年前登基为皇,现今年岁已近四十,但其自小修练八部神诀,功力通神,且又久居皇宫,衣食住行无不养尊处优,是以此刻单看面貌,不过一名二十五、六的俊秀青年,即便配上他那一身兼具绝代高手与皇者之风的成熟气质,目测依然不超过三十。

因此在仙儿眼中,眼前这位足以做自己父亲的大理皇帝,不过一位温和可亲的大哥哥。

相比起仙儿的天真好奇,敖洁洁望着段誉的目光,同样不似四长老那般紧张,但却也没有仙儿的那种好奇。

在敖洁洁眼中,眼前的大理皇帝是一名当世少有的绝代高手,更是一名英俊出色的男子。

与敖洁洁和仙儿相比,磬儿的胆子要小的多,她虽然也好奇想要近距离看清大理皇帝的样貌,却又不敢明公正道的投射目光,娇小纤瘦的身形躲在燚明飞身后,不时探头露出一缕好奇的视线。

众人中,唯有燚明飞依然保持着往常那份淡然无波的平静目光,南疆之尊,大理之皇,投印在燚明飞那双离火重瞳中的身影,相比平常贩夫走卒并未显现出区别。

众人以各自不同的心境、视线观察段誉这位大理皇帝,段誉同样也在观察众人。

柔和却又不失威严的目光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燚明飞身上。

“若非朕亲身参与,实难相信,今日此局小至一锥一匕的武器挑选,大至万军战阵排布,竟皆出自如此一名不足弱冠的少年之手……”段誉言及此处,忽然一顿,半响后带着略微怪异的神情问道:“……燚明飞,你可知为何朕与你素未谋面,却肯听取你之建议,将今日一局完全任你放手施为?”

面对段誉之问,燚明飞缓步上前,以无比自信从容的语气道:

“皇上对我如此信任,自然是因为我此前透过天因大师向皇上建议在大理各地……散布流言蜚语之举。”

052 混淆视听

“皇上对我如此信任,自然是因为我此前透过天因大师向皇上建议在大理各地……散布流言蜚语之举。”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不可思议的眼神,在燚明飞与段誉身上流转切换。

半响,七叶方语露震惊的问道:“皇上,难道我等路上所听闻,最近在大理各地莫名掀起的流言蜚语,竟是皇上您……”

虽然方才燚明飞话语中已有所透露,但因为内容太过匪夷所思,七叶不得不再做确认。

面对七叶之问题,段誉微笑不语,目光落在燚明飞身上。

燚明飞缓缓踏前一步,目光投向七叶:“七叶大师可还记得,当日仙灵岛一战后,我于灵玄仙府正殿对你说的那番话?”

七叶面露迟疑,仙灵岛一战已过去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令很多记忆模糊。

目光沉浸,七叶陷入回忆中。

不止七叶,当日仙灵岛战后,汇聚到灵玄仙府正殿议事的尚有柳长老、七叶、敖洁洁,此刻众人皆开始回忆当日正殿上的画面。

倏然,敖洁洁美眸灵动,最先有所发xiàn



然而她心有发xiàn

,口中却似乎有所避讳,并无表示。

过了半响,七叶忽然开口道:“我记起了,当日在仙府正殿,燚少侠你曾经提醒我,来日高君皇必会以当年高升泰之事……”

话到此,七叶忽然惊觉自己失口。

此刻的他已回忆起当日仙府正殿上,燚明飞究竟对自己说过什么。

当日大战之后,燚明飞于灵玄仙府正殿上毫无顾忌的点破,当年高升泰忽然暴毙的背后,有佛门势力暗做推手,更断言来日东天竺与大理真zhèng

对上时,高君皇必会将这段不可告人的秘密公之于众,以此打击大理,甚至佛门的威信与高洁形象。

“所谓高姓遗族,所指应当就是这一族分枝的后人,然当初高姓本家既然决定弃车保帅,自然考lǜ

到这路分支会心生怨恨,因此一旦动手,必定赶尽杀绝,不留祸根,本因无遗存世,但现今看来,当初动手者不知缘何,下手未至尽绝,为大理埋下了日后的祸根,因此才有了这仙灵岛的一劫。”

“基于此点,我才提醒大师,要做好当年佛门插手大理内斗,致高升泰身亡之事被揭破的准bèi

,高姓遗族今次灭绝灵女血脉不成,日后攻势中,必有流言惑众此招,七叶大师能劝服我谨言慎行,仙灵岛与敖小姐也愿配合,就不知鸠摩罗难、吐蕃,以及那高姓遗族是否也肯听大师之劝。”

这便是当日灵玄仙府正殿上,燚明飞的那段原话。

将这段原话,与方才燚明飞亲口道出,大理各地的流言蜚语是他与皇上暗中布局之事结合起来,七叶终于明白了。

“流言蜚语本就是天下最难以禁绝之物,且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高君皇之东天竺若要渗透到大理境内,渠道之多令防堵几无可能。”

燚明飞目光流转,扫过在场当日有份仙府正殿议事者。

“既然不可防堵,那便不如反向行之,以大理淳朴民风,一则有关当年之乱内幕的流言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必将掀起狂涛波澜,令万民恐慌,而若是两则相同程度的流言,狂涛波澜则将提升为惊涛骇浪,恐慌亦会升级为惊惧……”燚明飞忽然一顿,待众人将他这番话稍稍消化后,续道:“……但若流言不是一则、二则,是十则,二十则,甚至上百则,而且每则流言的内容皆是耸人听闻,前所未遇。”

“当今大理皇帝意wài

过世;大理第一顺位太子野外狩猎时,意wài

坠马身亡;大理皇后与国君素来不睦,前些日皇后与国君大吵一架,随后离开皇宫,下落不明;高相国居心叵测,拥兵自重,数年前便已不服政令,有夺帝野心,如今更是羽翼丰满,粮草充足,不日就要向国君发难,谋夺皇权……”

燚明飞将当日自王麟处得知的各地谣言一一重现。

“这些流言蜚语,乍听之下各个耸人听闻,但只需稍有智慧之人细细推敲,不难发xiàn

其中的荒唐与破绽。”

“如此,身处这些数不清流言蜚语中,无所适从的大理臣民,自然会对身边出现的一切不明源头的信息产生怀疑,进而对一切不明信息不信任,而如此情势下,大理臣民唯一会选择相信的,便是由大理官府独此一家发布出的消息。”

“经lì

如此一番流言蜚语的洗礼,从今往后至少十年时间内,大理臣民对不明流言都会生出抵触,不再选择相信,虽然此举会令大理短时间内经lì

风雨飘摇,但如此一时的风雨,却换得大理臣民十年不遭毒害,长远来看,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同时,以如今流言蜚语漫天的情况,高君皇一方若放出当年那段关于高升泰毫无根据的推断,这颗小小石子投入当下这片惊涛骇浪中,所能激起的波纹将小至何种程度,不难推断。”

燚明飞言毕,目光最终回到段誉。

方才他当着七叶,以及仙灵岛众人,甚至敖洁洁的面,将段誉这位大理皇帝如何将流言散布到大理全境的举动点播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过程中,段誉由始至终扮演着旁观者的角色,面上丝毫未露不快。

这位至尊如此淡然无波的表情,令现场酝酿出一股怪异绝伦的气氛,不独四长老等人,就连馨儿都察觉到这股气氛,噤若寒蝉。

霎时间,凉亭陷入诡异的宁静中,这份宁静是源于众人对燚明飞应对高君皇流言攻势的绝智手段,也是因为段誉那份不合常理的反应。

这份宁静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段誉忽地朗声笑起。

“当日你托天因大师带来一纸信书的谏言,令朕见识到你的才智,也正是因为那封信,之后你再度通过弘法殿向朕谏言战策,朕便决定将一切交由你全盘操控,甚至包括朕自己,在这一役中甘愿做名尊听上令,服从调度的先锋官……”

段誉忽然抬起手中未打开的折扇,遥指燚明飞。

“……因为朕相信,能想出混淆视听之计的人,必有实力令这一局大获全胜。”

053 只求一胜

夜风徐徐,吹奏出一曲冬夜凉歌。

这一首无语之歌,仿佛将日间战场上那股浓郁血腥勾兑的稍显淡薄,然血腥虽淡,数百亡灵所聚集的怨气,却似乎依旧云绕盘旋在平原上空。

如此一幕下,一道身影傲立平原正中,凉风吹袭那身神蚕古衣,流过衣袂的风束,因着衣者一身至阳火元功体,寒凉驱散,转化成阵阵勃勃热能。

这一刻,燚明飞稳立无语,再度回归他顶上的那尊孔雀东南飞真身,九羽开屏之姿,映衬着额下那对显露真容的离火重瞳,两者结合,令此时此刻的燚明飞,宛如化身为一尊高高在上,俯览苍穹的孔雀明王。

忽地,一阵异样破风声传入燚明飞耳中,同时一股清新淡然的香风传入鼻息。

这种近似高洁荷香的味道,正是仙儿天生带有的体香。

香风入鼻,燚明飞身不动,眼不移,然而开口的内容,却是……

“荷香提炼与模仿几可乱真,但细微处的一点疏忽,却暴露你蛇蝎真身。”

这斩霾破雾的一句,依附着阵阵转化后的暖流热风,送到燚明飞身后那道身影耳中。

“你……你怎知是我,不是仙儿?”敖洁洁面露诧异,诧异中隐隐带着几分虚恐。

自高富帅蜕变为燚明飞,这两月时间的相处,素来以智谋聪明自衿的敖洁洁,面对燚明飞却是处处落于下风,如此结果实在令她大受打击。

敖洁洁暗暗发誓,无论用什么手段,至少要在斗智交锋上胜过燚明飞一次,仅仅一次就好。

冷眼旁观的她,察觉燚明飞对仙儿似乎稍有不同,她感觉燚明飞在仙儿面前表现的最为松懈。

因此,她便想到以仙儿作为突pò

口,她费尽心思采集荷叶,炼制成与仙儿体香极为接近的荷香,借此模仿仙儿的体香。

今夜她来此寻燚明飞,故yì

事先抹上这种仿制荷香。

她心知燚明飞行为举止素来大胆无礼,以自我为中心,面对背后来人,他有八成可能不会回身相迎。

如此情况下,他能赖以判断来人身份的,只余身影、气味等侧面信息,而在敖洁洁预想中,闻到这一身无限接近的清醒荷香,狂妄自大的燚明飞必将自己认错为仙儿,如此自己便终于胜过燚明飞一次,扬眉吐气。

谁知,现实与预想根本南辕北辙,燚明飞身不回、步不挪,开口的第一句,竟已道破自己身份。

“你会暴露身份,是因为你只重于模仿表面,忽略了所模仿者此时此刻的内心。”

燚明飞转过身来,敖洁洁那身倾国倾城的妖娆娇艳入目,同时入目的还有那张绝世容颜上凝滞的不甘与不解。

随手发出一道掌风,掌风令四周气流加剧,加速的气流扰动,日间之战所留下,那股为大地吸收泰半的血腥,在热风旋卷中,刺鼻绕目。

“日间一战,令此地留下无数血腥,数百道冤魂缠留不去,你方才现身落足的那一刻,就连脚步与身法所引发的声响,都将平日的仙儿模仿的惟妙惟肖,但你却忽略了,与久经杀伐血腥的你不同,经lì

日间那一幕,仙儿即便有不得不做的理由,令她于夜间再临这片血腥凶地,内心牵引下,身法落足间也不可能表现的与平常无异,因此,你越是将仙儿身形足音模仿的惟妙惟肖,越是露出破绽。”

……

静!

这一刻,似乎连阵阵夜风都体谅敖洁洁的心情,风消声散,留于她片刻平复心绪的空间。

加速的呼吸,令那对沃濡酥胸跌宕起伏,含羞带怨的眼神投注燚明飞,一眸一眼,仿佛诉说着委屈与凄楚。

半响,蛇蝎仙子的情绪稍稍平复,酥胸恢复傲立怒挺的她,百般无奈下接受自己又一次的失败。

“真想把你那颗脑袋瓜劈开,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诡异东西?”蛇蝎仙子忽然露出小女儿态,诱人红唇微微撅起,嗔了一句。

“欲窥我脑中所有,无需劈开我的脑袋,我脑中所有,在我平日一言一行中皆有体现。”

此言一出,敖洁洁心中一动。

——平日一言一行……哈!

蛇蝎仙子美眸流转,巧笑倩兮的眸光中,显露一分**不清。

“能从身法、落足间辨识真身,你对仙儿可真是……倍加上心呢!”

“倍加上心”四字出口,语气中**更甚。

燚明飞一对离火重瞳锁定敖洁洁的美眸,双瞳闪烁间,九紫离火仿佛喷涌而出,然眼中虽离火汹涌,少年神情却无比平静。

下一刻,他轻拍身上那件神蚕古衣。

“神蚕束缚,孔雀在顶,面对握有‘作茧自缚’的仙灵少主,不该上心么?”

燚明飞语气平静,他此刻一身神蚕古衣与孔雀东南飞皆是仙灵岛所赠,这是一份慷慨,也是一分制约,有这两件宝物在身,令仙儿的作茧自缚威力倍增。

少年言下之意,他对仙儿表现的上心注目,是出自安危操于人手的这层顾及。

“哈,生命安危操于他人之手的忧心,发乎自然天性的爱慕之心,这两者之间的差别,还蒙蔽不得奴家。”

一谈男女间的情欲**,敖洁洁顿时信心大增。

此刻的她,意wài

察觉到自己先前的愚蠢,要于斗智一项上胜过燚明飞,选择布局战策作为战场,无疑是自取其辱。

唯有在男女情爱征途上,尚有可能扳回一城。

观燚明飞平日言行举止,素来沉稳冷静,悲喜怒哀不萦于面的他,于此道上最有可能露出破绽。

一想到此,敖洁洁甫受挫败的内心,战火重燃。

“其实,以你破茧重生以来的所作所为,以及如今这一身修为武力,相配起仙儿那仙灵岛少主的身份,倒也算琴瑟和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以仙儿的绝世灵姿,你即便真有所动心,也在情理之中。”

敖洁洁话锋一转,言语间,竟是鼓励燚明飞对仙儿有所追求。

“唉,先前磬儿在我面前,也曾有过类似发言……”燚明飞忽地面露惋惜,目光流转望着敖洁洁。

“……从此点看来,你与馨儿的想法原是殊途同归,我现今倒是有些后悔,当日仙灵岛上你赌败成为我之侍女,所给出的时限,未免太过短暂,小洁儿!”

054 早早适应

“……从此点看来,你与馨儿的想法原是殊途同归,我现今倒是有些后悔,当日仙灵岛上你赌败成为我之侍女,所给出的时限,未免太过短暂,小洁儿!”[

“小洁儿”三字出口,敖洁洁瞬间面色一僵。

这个包含耻辱的称呼,是当日仙灵岛上她打赌输给燚明飞后,被迫成为他临时侍女时被强行冠上的。

虽然这三字只使用了短短一日不到,但就是这短短不足十二时辰,已令敖洁洁饱受燚明飞蛇蝎心肠与无理取闹的摧残,倾城容颜至今对那段时间依然记忆犹新。

而当时敖洁洁在燚明飞面前的身份,正是与现今的馨儿一样,当一名不得不乖乖听话的小侍女。

“小洁儿”这三字出口,无疑是暗示与馨儿想到一块儿的敖洁洁,果然更适合做他燚明飞的侍女。

这一句话顿时令敖洁洁想起当日仙灵岛上的挫败。

霎时间,借燚明飞对仙儿表现有所不同而展开的心理攻势,如大厦倾颓,瞬息崩溃。

心知自己又输了一仗,但此刻敖洁洁心中的失落却比往常少了许多。

——哼!贼滑小子,姑且让你再迎一仗,只要你对仙儿确实有心,姑奶奶一定连本带利讨回。

沉默半响,敖洁洁恢复那抹如沐春风的倾国笑颜,妩媚动人的身姿款步聘婷,走前几步,话锋一转道:“说起来,那位大理皇帝行事可真有些乱七八糟,你与他合谋制造流言之事,竟然毫不避讳,当着众多外人的面谈及。”

敖洁洁回忆此前大理国君段誉的言行,段誉于凉亭中肆无忌惮的袒露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却暗中在各地散布流言之举,当时在场的除弘法殿的七叶勉强能算是大理一方外,其余各个都是外人,内中甚至还有馨儿这等无足轻重的角色。

如此情况下,段誉却对内情直言不讳,毫无顾忌。

当时那番举动,将这位大理至尊体现地天真无知的可悲。

然而,尊皇大理十数年,开疆辟土,令国势飞腾跃升的十六世皇,难道真是一名天真无知之辈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那层“天真无知”下所蕴藏的真身究竟为何呢?

面对敖洁洁之语,燚明飞一时间未做回应,半响后,忽然前言不搭后语的道:“此前在凉亭之时,我提醒七叶回忆当时仙灵岛正殿上,我究竟对他说了何话……”言语间燚明飞转头望向敖洁洁,“何话”两字出口时,离火重瞳与敖洁洁正巧对上。

相处至今,燚明飞身具离火重瞳之事早已随他那身九紫离火,一同为人所知,但知dào

归知dào

,被这对散发紫芒的一目二瞳盯着,即便目光中不存敌意,敖洁洁依然内心一凛。

此时,又闻燚明飞续道:“……当时凉亭中陷入回忆的不止七叶,而且在我观察,首先忆有所获的也非他,但事实上,却是他最先开口。”

投注在敖洁洁身上的目光,一对离火重瞳宛如奏启九紫神能,在敖洁洁眼中回放先前凉亭的那一幕。

当时燚明飞向七叶提示此前灵玄仙府正殿所说的话,耳闻此言,不独七叶,敖洁洁、柳长老同样陷入回忆,当时的画面,分明是敖洁洁那道柳眉妙眸间,最先所有表露。

那时的敖洁洁明显先于七叶回忆起灵玄仙府正殿的谈话,但她却无所发言。

敖洁洁会有如此行径,是因为当日燚明飞与七叶那段对话,涉及大理段氏不可公之于众的过往,尤其其中对当年高升泰之死的猜测,不但涉及大理段氏,甚至将素来光明浩正的佛门牵连在内。

因此敖洁洁虽然回忆起,却闭口不提。

“段誉那番乱七八糟的言语,与当时闭口不谈的你,两者可谓异曲同工,你明明比七叶先回忆起,却闭口不谈,是缘于一份明哲保身之心,而段誉那番乱七八糟,则是欲达成一份‘昭显’的目的。”

“昭显?他欲昭显社么?”敖洁洁面露不解的追问到。

“将千不该万不该在外人面前谈论之事,当着我们这些外人毫无顾忌的说出,自然是为昭显他这位大理皇帝对我们的信任,这份信任甚至已达到连磬儿这等角色都无需避讳的地步。”

燚明飞语气仍是那番惯有的平淡,但言语间却大有将段誉这位南疆至尊一言一行,一思一念皆握在手中的不世豪情。

一字一句间显示的强势与掌控,逼的敖洁洁难以出声,只得默默做一名安顺听众。

“既然你提及此点,那我不妨再多送你一则信息,段誉面对我们这些外人时所显露的不合常理,是为彰显他对我们的信任,相对的,那时我的表现,同样有所目的。”

敖洁洁面露惊疑,望着燚明飞的目光显露一分探求与迫切。

“我的目的与段誉相同,也是彰显,只不过我彰显的方向有二,其一,在入大理城前,向仙灵岛与你坦诚流言之真相,是为彰显我对仙灵岛、蛇蝎仙子的信任。”

燚明飞所布的流言一局,从头至尾都未向旁人透露,陈述这一局的书信是透过天因直接送到段誉手上,就连七叶都不知情。

因此,之前遇到王麟,得知各地流言四起,七叶等才会愁云盘绕,心事重重。

“得神策鬼知的燚少侠一份信任,奴家真是受宠若惊呢。”敖洁洁轻啐一口,燚明飞的强dà

气场逼的她难发一言,趁此机会,这含冤带羞,如同向情郎撒娇的一啐,令燚明飞的强势气场稍稍有所碰壁。

将这别有用心的一啐收入那对离火重瞳,燚明飞续道:“其二,同样是彰显,不过目标却是那位南疆至尊……”

言及此处,燚明飞稍稍一顿,嘴角忽地露出一抹恶作剧的弯弧。

“……面对那位南疆至尊,我所欲彰显的,是我视若平常的那份不分尊卑,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燚明飞、你敖洁洁、仙灵岛、天圣寺、大理……我等的命运势必因高君皇与鸠摩罗难而连接,合zuò

!必将成为我等未来所呈现的关系。”

嘴角弯弧收敛,语气未曾加重,但现场气氛却隐隐在少年的言语间变得凝滞。

这一刻,天地万物,包括流风夜露,似乎都归于少年一言掌控。

“既有合zuò

的未来,那作为合zuò

者,段誉最好尽早适应我这一身放肆嚣狂。”

055 “大意”回报

“既有合zuò

的未来,那作为合zuò

者,段誉最好尽早适应我这一身放肆嚣狂。”

直面感受这句话中蕴藏的那肆无忌惮的嚣狂,敖洁洁内心大受震撼,只觉眼前这名蚕衣披身,孔雀立顶的少年,那本就壮硕精劲的身躯,此时此刻正无限放大,扩出顶天立地、唯我独尊的一道绝世身影。

然而紧接着,少年的一句话,却令敖洁洁一腔震撼化为惊愕。

“今次覆灭六大金刚一局,你在此局中数次配合演戏,促成夜明珑将你精通毒术之事透露给寂灭寺,此举于这局来说,不可否认占据至关紧要的开篇之功,因此今次之战,你虽未参战,其功绩却难抹灭……”言至此处,燚明飞忽地竖起三根手指续道:“……我知你目前最大心愿,便是胜我一仗,作为今次平原一战的策局者,对于你所立下功绩,我便以三次‘大意’回报,如何?”

大意?

初闻此言,敖洁洁眸光一愣,随即她似是察觉到什么,呆愣眸光化为惊愕。

——他!难道说他……

“敖小姐,自仙灵岛我破茧重生以来,你明里暗里刻意与我交锋斗智,但我们心知肚明,你从无一次胜绩。”燚明飞毫不掩饰自己语态中的傲然,然而下一刻,话锋突然一转。

“虽无胜绩,却不表示你智慧不堪登堂,事实上,以你之慧心,于当世来说,足以称得上一声……‘上智’。”

前所未有得到燚明飞的肯定与称赞,敖洁洁柳眉间难掩一抹喜色。

与此同时,因隐隐察觉到燚明飞这番话后的用意,蛇蝎仙子心虽有喜,神情却以倾国娇媚的笑颜,掩盖着越来越凝聚的警惕。

“得燚少侠一句‘上智’,奴家真是受宠若惊呢。”

掩口轻笑,双腮酡红,一双顾盼生妍的美眸,含情脉脉地望着燚明飞。

面对这幅美眸飞抛,燚明飞一脸平静打开折扇,扇面上那手狗爬字煌煌耀目。

“以你上智之能,竟会无法看破段誉对我们这群外人彰显信任之用心,如此戏码,编造的未免太过离奇崎岖……”顿了顿,目光再度锁定敖洁洁那对秋波暗送的美眸。

“如此看来,在我面前示弱显蠢,令我麻痹大意,便是今后一段时间内,你之策略。”

……

……

……

秋波暗送的美眸略显僵硬,红润艳韵的樱桃娇唇,随着呼吸褪去几丝血色。

燚明飞推测的丝毫不错,之前在凉亭目睹段誉那番看似乱七八糟,天真无知的举动,敖洁洁一时间虽未察觉,但事后稍稍一想,便明白段誉的用心。

既然段誉的用心一览无遗,那此后燚明飞那番向仙灵岛之人彰显信任的用心自然也不难猜测。

事实上,之前在仙灵岛上,燚明飞识破柳长老赠予神蚕古衣与孔雀东南飞的用心,却依旧坦然接受,如此这番作为,以燚明飞本人的解释,便是为了让仙灵岛能对显露神鬼智谋的自己建立信任。

而以敖洁洁的蕙心狡黠,虽然未曾完全精准把握,但对于燚明飞面对段誉时那番不寻常表现,至少洞察到一个大致方向。

所以说,无论是段誉向一众“外人”彰显信任,还是燚明飞向仙灵岛众人彰显信任,亦或燚明飞为了让段誉适应自己的性格,故yì

显露的嚣狂,这三者敖洁洁皆已察觉。

然而察觉这些的敖洁洁,方才却故yì

向燚明飞请教段誉的言行,如此行为无疑是在燚明飞面前故yì

示弱,其目的自然是欲令燚明飞麻痹大意。

只可惜,这份用心从头至尾都未瞒过燚明飞那对离火重瞳。

倾国容颜忽地轻叹一声,柳眉拧出一丝幽怨。

“来日燚少侠下定决心欲摘仙儿这朵九天灵卉入屋时,可万万莫忘记,将你这身毫不怜香惜玉的光芒稍作收敛。”

智慧交锋又输一阵,敖洁洁万般无奈下,只得抬出仙儿稍作回击。

“来日若自馨儿口中听到类似言论,我定会记得招呼敖小姐一声。”面对敖洁洁祭出仙儿的一击回招,燚明飞神色依旧淡然。

敖洁洁并非与燚明飞朝夕相处的馨儿,面对他这份表面上看不出异样的神情,蛇蝎仙子难以判断这幅面容下是否有其他隐而不显的情绪流动。

随即,敖洁洁心念流转,之前燚明飞那番发言浮现脑海。

“燚少侠此前有言,对于我今次所立之功,将以三次大意回报,方才你既已点破我之用心,那大意便不存,如此说来,你尚欠我三次大意未兑现喽?”

“不错,下次再窥破你之算计,我会装作麻痹不查,力求兑现这三份大意。”

似讥讽,又似承诺,若非两月相处已习惯燚明飞这等俯视苍生,高高在上的不屑神情,换做一个初次面对这等高翱眉眼之人,必定被这番面目刺激的不轻,当场拔剑举刀都有可能。

“既然故露不智已被揭破,那本姑娘也无需再枉做下智……”敖洁洁收拾几经打压的心绪,美丽动人的容颜再度恢复自信风姿,续道:“……如此,有件事倒要向燚少侠确认,今日之后,流转大理各地的那些流言蜚语,是否将多出有关当年高升泰身亡真相的一则?”

今日之前,大理各地流转的诸多流言蜚语中,尚未出现当年高升泰之死,背后有佛门势力暗中做手的内容。

原本欲以此流言搅乱大理的高君皇一党,应是目睹大理各地流言蜚语四起的怪异现象,因此未选择于此时节,将当年高升泰真相流言散布到大理境内。

以如今大理各地流言的劲爆程度,高升泰之真相若是此时投入这片流言狂潮中,所能激起的浪花根本难以察觉。

高君皇一方因是出于这层考lǜ

,因此未选择在此时散出流言。

然而,高君皇不散,段誉这边却由不得他。

燚明飞与段誉策动流言之局,真zhèng

目的便是为将河水搅浑,令高君皇手握那则流言功效大失。

基于这种目的,当年高升泰身亡真相的流言,他高君皇选择不散布,策局的段誉却必助他一把。

056 步步为先

“……今日之后,流转大理各地的那些流言蜚语,是否将多出有关当年高升泰身亡真相的一则?”

因为大理先祭出流言攻势,提前将一池春水搅浑,高君皇一党见此情势,因此未将当年高升泰身亡的内幕散布出来。

然敖洁洁一言所指,即便高君皇一方不散布,大理段誉这边也不会放过此时此刻的良机,将高升泰这则流言趁机捅出去。

燚明飞轻摇折扇,一身九紫离火气息随折扇带出的流风散开,离火飞扬,顿时将平原上那股血腥灼灭泰半。

离火重瞳凝视敖洁洁,面对一言点破大理一方之后续动作的倾城容颜,燚明飞平静无波的眼角隐约掠过一丝赞赏。

“大理各地流言中出现有关高升泰的一则,这自是必然,不过除此之外,另一道新增的流言内容,以你上智之选,应该也想到了吧?”

另一道新增内容!?

此七字入耳,敖洁洁娇颜一凝。

下一刻,倾国容颜露出一丝恍然。

“难道说……你们欲在流言中暴露各地流言皆出自段誉之手的真相?”伴随一字一句问出口,敖洁洁的神情先是疑惑与震惊,但却逐渐转变为恍然大悟。

燚明飞嘴角掠过一抹微笑,手中折扇九紫离火再发,平原四周那股血腥再受火灼,腥躁又减。

“此时此刻的大理,若论当前敌人,唯有高君皇与鸠摩罗难,而高君皇与鸠摩罗难本身,自然知晓如今大理各地四起的流言蜚语并非出自他们手笔,如此一来,他们怀疑名单上的头号嫌疑,必是大理段氏本身。”

“而一旦高君皇得知各地流言中出现高升泰身亡真相的版本,即便他再愚钝不堪,也能看出大理这方搅浑整个局面的用心,那时大理段氏便从嫌疑提升为难以推脱的主谋,一旦局势走到那一步,高君皇必然会出手,散布大理各地流言皆是大理段氏自编自导的消息。”

“因此,大理一方必须抢在高君皇之前,将这则消息捅出去,且更要捅的荒诞离奇,即便三岁孩童都能窥出破绽。”

燚明飞一番解释,敖洁洁明了在心。

归根结底,燚明飞与段誉谋划流言之局,是为破解高君皇握在手中的高升泰身亡真相这张王牌,一旦高君皇得知大理各地流言莫名渲染的情况,以及在留言中察觉到竟有高升泰身亡真相的版本,他必能借此看出各地流言的真zhèng

作用,进而推断出流言的幕后操作者。

推测出这些,且高升泰身亡真相这张王牌已遭化解,高君皇接下来的攻击手段,必然是点破流言是大理段氏自导自演。

而他这番点破,必定伴随着诸多真真假假,有利于促成这番指控可信度的信息。

因此,在高君皇将大理段氏为幕后黑手的消息作为另一张王牌打出之前,大理这边必须先将这张牌打出,但经过大理一方的操作,这张牌绝不会被作为王牌使用,必将成为一张烂的不能再烂的烂牌。

一旦大理这方抢先将这张牌用废,至此,高君皇于舆论这项上,再也杀招可使。

敖洁洁呼吸转沉,一对丰沃硕乳随变调的呼吸起伏跌宕,澜出夜色下一幕独特的迷离艳韵,心绪波动激荡出一抹半含雾气的眸光,眸光莹莹,云绕在燚明飞身上。

类似此刻这种重新认识燚明飞的迷离眸光,已非第一次出现在两人相处的画面中。

“自在各地掀起流言启,至紧接着在流言中加入高升泰的版本,甚至最后加入流言皆出自大理段氏自导自演的版本,这三步棋,你早在仙灵岛托天因带回的书信中,便已全盘计划好了?”

难以置信的语气,看似求证,但神情中却满是希望得到否定的期盼。

“大理这一局,参与其中的不过仙灵岛、大理段氏、东天竺、以及大黑山这四方势力,且这些势力彼此之间关系明朗,恩怨透彻,根本无迷雾遮蔽视线,如此单纯清晰的情势,要推演未来局势发展并无难度。”

言下之意,既然是如此没有难度的一局,在最初托天因带回的书信中,便将流言的全盘计划都拟定好,本就理所当然。

平静的语气,自眼前这幅尊口说出,再配上语句的内容,一股天经地义的嚣狂扑面而来。

并非刻意散发,却凛冽到令人呼吸困难的狂气,霎时间令敖洁洁对四周那股血腥味全然无感。

此时,忽闻燚明飞续道。

“你之疑问我皆已解答,夜已深,进行你今夜来此的真zhèng

目的吧,她既然已苏醒,便将她带来此地,局势至此,我与她有必要深谈一番。”

没头没脑的一句,落在敖洁洁耳中,蛇蝎仙子内心虽又是一波惊疑,但经lì

了方才种种,此刻的惊异不过一闪即逝,几近于无。

敖洁洁明白,燚明飞口中的“她”,指的必是夜明珑。

之前平原一战,身在寂灭寺阵营的夜明珑身上突然爆出碧凌散之毒,毒伤部分大黑山人员,此后燚明飞施展绝技,将夜明珑自寂灭寺阵营中一把牵出,暗中封住她穴道,让大黑山一众误会她背叛施毒。

之后,燚明飞便将夜明珑交由敖洁洁照顾。

至此,夜明珑便落在敖洁洁手中,此后也不知蛇蝎仙子对她做了何种OOXX,亦或百合出柜之类的行径。

总之敖洁洁言下之意,夜明珑一直昏迷,直到片刻前才苏醒。

这也正是敖洁洁出现在这片月下平原,寻上燚明飞的真zhèng

原因。

敖洁洁飞身离开,片刻后,蛇蝎仙子方夹持着面色略显苍白,似乎受了某种摧残折磨的夜明珑来到。

有别于中原女子的高颧深眼,略带病态的肌肤在皎洁月色下更显白皙,这一刻的夜明珑,平素顽皮狡黠褪去,展露一幕不同以往的楚楚可怜。

如此眉宇间略带凄楚的神情,不由激出让人将这幅瘦弱身躯拥入怀中好好怜爱一番的念头。

可惜,此刻眼前的两位,却非是会对夜明珑付出怜爱的对象。

相比起怜爱,眼前两人倒是更愿意给予另一种东西……

欺辱!

057 二次受辱

夜风徐徐,冬岚吹奏。

即便是身处南疆大理,经lì

日间那场葬送数百生灵的血战,此刻平原的上空所云绕的那份血腥与怨气,依旧引动阵阵阴寒。

阴寒之风吹拂过功体被制的夜明珑单薄身躯,同时流入鼻息的血腥,再再提醒她这份血腥缔造者,正是一条条曾经朝夕相处的同门性命。

一思及此,美眸霎时间透出两道愤恨视线。

然下一刻,视线与那对离火重瞳对上,那对异瞳中闪烁的紫芒,将夜明珑视线中的愤恨瞬间转化为恐惧。

霎时间,恨与惧在夜明珑内心交织成一幕动荡不已的天平。

数息后,美眸几经辗转,终于坚定成一束克服恐惧的敌视。

“燚明飞,你处心积虑栽赃于我,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夜明珑,对此,你本人是作何猜测呢?”燚明飞未正面回答,一句反问推回。

面对燚明飞之反问,夜明珑目露凝重,沉思半响,小心谨慎地道:“自仙灵岛被擒获之后,我之性命操控你手,即便当时你留下我是出于借我布局,让六师兄错判情势,坠入你平原此局的目的,但如今你阴谋已得逞,留我一命的唯一价值,便是自我身上套取大黑山的情报……”话至此处,双眸略显碧色的那对云莹美瞳,露出一丝不解。

“……但若只是出于这种目的,你实无必要在六师兄他们面前操控我演出那幕背叛戏码,有鉴于此点,我推测在获取大黑山情报之外,我于你方另有更大的价值。”

夜明珑这句话说的铿锵坚定,显然对自己的推断不存一丝怀疑。

“世间的‘价值’分门别类,五花八门,‘美色’便是这五花八门中的一门,此前在六金刚等面前,我一言一行所表露的,难道你并未听之入耳么?”

燚明飞眉角间忽地多了一份**,日间平原之局揭破之初,万军压境时,燚明飞曾经当着六大金刚之面,将夜明珑拥入怀中,举止**。

不但如此,他言语中再再暗示夜明珑向大黑山之人投以剧毒之行径,是因为夜明珑已倾心他燚明飞,受这段男女之情所惑,因此才会做出背叛大黑山的举动。

当时夜明珑就在燚明飞怀中,虽因穴道被制口不能言,但却字字听入耳中。

此刻燚明飞旧事重提,分明是意指他促成夜明珑背叛恶名,是因为对夜明珑心存男女**之情,想借此令夜明珑与大黑山断绝关系,留在他身边。

被人如此堂而皇之的明示爱慕之情,饶是夜明珑精明狡黠,但少女心性依然令她双颊绯红。

霎时间,内心无法控zhì

的涌出一股甜暖,将少女情怀难以抵抗的思春之心激起。

然而情怀虽起,身为不输于敖洁洁的上智巾帼,理智却告sù

夜明珑,燚明飞对她之用心绝非爱慕。

“哼!少虚情假意,花言巧语,无心无情,冷酷狂妄如你,怎可能……怎可能对人生出爱慕之心?”似求证,又似不信驳斥,言语间更是难以抑制露出一抹小女儿的娇羞。

甚至乎,在这一句嗫嚅脱口同时,目光不自觉瞥了瞥一旁的敖洁洁,那对灵动狡黠的美眸仿佛在向同为女性的敖洁洁炫耀着什么。

燚明飞走近几步,一双离火重瞳更为近距离的对上夜明珑的美眸。“我方才只说‘美色’,何曾吐露‘爱慕’两字。”

美色!爱慕!

虽然皆是对夜明珑有所图,但性质却完全不同。

霎时间,散发西域风情的娇媚脸庞垮了一半下来。

“你!”

一声“你”尖声开头,却发xiàn

难觅后言,确切的说,不是难觅,而是担心面对燚明飞这等因上天造物时出错才诞生的鬼才,任何后言在他面前,怕是最终会被斗转星移成反袭自身的利剑。

然而,本以为燚明飞一声“美色”已够让人呕血,但那根位于离火重瞳之下巧舌,接下来的一番话,才让夜明珑感受到什么叫做呕心沥血!

“不过你也算有自知之明,就如你所说,无心无情,冷酷狂妄如我,对于你夜明珑,爱慕之心自不可能,即便是‘美色’,你也不具备让我心动的资质。”

一句话将夜明珑刺的不轻。

美眸流转,将一旁敖洁洁那副隐约幸灾乐祸的笑颜收入眼中。

自当日仙灵岛失败被擒,遭受燚明飞一系列前仆后继的调侃贬低,自信大受挫折后,今次是夜明珑第二次生出在言语与智慧让被人凌辱的感觉。

霎时间,她只觉自己眼眶隐隐泛出水汽,一咬牙,将满眶咸泪拼命往肚里吞。

“六大金刚一方并不知情,但作为当事人的你自身,自然清楚自己并无背叛寂灭寺之心,如此以你自诩智慧,实则愚蠢的脑袋,至少该能想到,我既然布局演出你那一幕背叛戏码,自然不可能让这一出戏仅仅在这片平原之上上演一幕,我可以如实相告,日间那一战,五大金刚与一众寂灭寺党羽尽落黄泉,唯独那三金刚逃得一命。”

“此时此刻,三金刚必已在回转寂灭寺的路上,尾随其后追击他的人受我指示,必然会以一路追击的方式,将他送过大理边境,因此不日之后,五大金刚之死讯,以及你德米拉为情背叛的消息必会传到鸠摩罗难耳中。”

本就凑近夜明珑的离火重瞳,忽地又接近数寸,这一刻两人几乎贴面。

“一旦三金刚回转寂灭寺,后续将如何发展,以你那微薄智慧应也能想到吧,从今往后,该如何选择栖身之地,不需我费舌提点了吧?”

……

可恶!

非常非常可恶!

可恶到难以形容的嘴脸!

面对近在咫尺,灼热鼻息都喷到自己玉洁面颊上的那张可恶至极的脸,夜明珑恶向胆边生,倏然张口咬去。

凶猛扑咬的架势,仿佛要一口将燚明飞的高挺鼻梁咬下。

动作不见丝毫慌乱,燚明飞身形一退,避开这一咬。

一咬不成,满腔怒火令夜明珑呼吸急速,有异于中原女子的饱满胸乳,在怒火下起伏明显,却终是拿燚明飞没有丝毫办法,唯认命受辱。

一步退后,随即少年挪步开足,稍稍行出一丈后,身形顿立,身不回,其音却隔丈飘来。

“我知你此刻心中有诸多疑问,看在往后同坐一船,且日间一役你也所有功劳的份上,这些疑问我倒可为你解答,首先,你应是迫切想要知dào

,我是如何借你之身,对寂灭寺下那碧凌散之毒的吧?”

言及此处,一旁敖洁洁忽然靠近,一副看待白痴的眼神投在夜明珑身上。

“傻丫头,难道此时此刻,你依旧认为我这一路上给你服食的丹药,其作用仅仅是压制功力么?”

058 真正价值?

“傻丫头,难道此时此刻,你依旧认为我这一路上给你服食的丹药,其作用仅仅是压制功力么?”

面对敖洁洁这语带暗讽的一问,夜明珑秀容一滞。

“此前你给我服食的压制功力的丹药,难道……”因敖洁洁一言而翻搅的思绪,恍惚间脑海似乎掠过某个念头,但速度太快,一时间把握不住。

“离开仙灵岛,坐船踏上这片南疆土地后,我便开始喂你服食那安神丹,你所知的安神丹,只有限制功力,凝结体内真气的作用,然事实上,限制功力不过是安神丹真zhèng

功效所带来的额外作用,安神丹的真zhèng

用途,是将你这名长期修练毒功之人,体内所积蓄的毒气提纯炼化,将那些隐而不显的毒力引导到我所指定的穴道。”

敖洁洁素手一转,一颗龙眼大的珠子呈现掌上。

见到此物,夜明珑一眼认出,这正是当日仙灵岛上,荻长老从自己**搜出的那颗碧绿毒珠,但此刻,珠子表面清透净亮,内中已不见一丝绿色气息。

夜明珑心知肚明,原本珠子呈现碧绿,是因为内藏大量毒素,如今珠子会有这种变化,证明内中蕴藏

的毒素已释fàng

出来。

“原来,用来加害二师兄他们的碧凌散,你们是从这里得到的……”夜明珑长叹一声,但随即,氲氤悲伤的美眸显露一丝不解。“……但此毒珠需我独门手法方可启动,之前你们数度向我逼问手法,我都未曾告知,你们是如何……”

话未完,精灵般的秀美容颜忽地恍然大悟:“……我体内的毒力,是我体内的毒力!”

“看来你终于想到了,缺少你独门秘术无驱动手法,这颗毒珠确实不太肯认我们……”敖洁洁将剔透琉璃珠呈于指尖上,功力一催,珠子转动起来,就仿佛在把玩一件孩童的玩具。

无时无刻不散发秋波的美眸,视线自珠子移动到夜明珑身上:“……它不肯认我们,但如果是你的话,它自是言听计从。”

“一颗毒珠,即便作为法宝功效神奇,本为死物的它,依旧十分好骗,作为法宝的主人,你一身毒力对此珠来说,等同一道不容违抗的军令,此前我们曾经在你昏迷时,暗中提取你体内少许毒力,后由本仙子选择几项特殊手法加以配合,便成功将此珠毒力激活,听命奉行。”

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敖洁洁用“毒珠确实不太肯认我们”,而非“毒珠绝对不肯认我们”。

蛇蝎仙子精通毒术,自得到毒珠后多日研究,虽因无独门手法,无法令毒珠完全降服,但却也非一丝进展都无。

只不过单单以敖洁洁的能力,只能令潜伏珠子内的毒力稍稍浮动,无法做到完全驱策。

如此成果,再加上自夜明珑体内提取到的毒力,两者结合的效果,足以代替夜明珑独门手法,激发毒珠运作。

“安神丹每次服食后,对身体有麻痹作用,在这段麻痹期间,你无法察觉自己体内毒力的变化,我借此将你的毒力聚集到后腰穴道,而即便安神丹麻痹效果淡去,功力被制的你也无法察觉后腰穴道内的毒力留存。”

“今日到酒肆之前,我们又让你服食一颗安神丹,此后便悄悄将毒株藏于你后腰处,并且以特殊手法令你后腰处的麻痹感滞留更久,此后大黑山之人现身,你理所当然的归于他们阵营,当时安神丹麻痹身体之效虽已淡去,但你后腰位置麻痹感依旧,令你无法察觉毒珠的存zài

。”

“同时我们事先在你后腰穴道灌入真气,而后你随大黑山一众追击我等到平原,他便以自身功力控zhì

灌入你后腰穴道内的真气,借真气激发这些天以安神丹引导储存zài

你后腰穴道内的毒力,你之毒力散出,安置于此的毒珠察觉毒力,便以为是你这位主人发出号令,见血封喉的碧凌散之毒瞬间炸开,夺走无数大黑山恶徒的性命,如此,你背叛大黑山的一幕,便煌煌印在寂灭寺众人眼中,叛徒之名再难洗脱。”

温香软玉的语气,诉说着一环环出人意料的布计。

美眸流转,目光转移到燚明飞身上:“成功激发出毒珠中的碧凌散后,他便以神蚕丝将你从寂灭寺阵营中扯出,当将你收入怀中时,他先暗中封住你的穴道,随后顺手将藏于与后腰的毒株收回。”

夜明珑目露恍然,回忆当时情况,发xiàn

当时燚明飞确实有只手于自己背后暗中活动,只是那时的她不但穴道被制,后腰麻痹感也未退,根本无所察觉。

倏然,夜明珑又想起一事。

“那‘德米拉’之名,你又是从何得知的?”目露探求,略带急切的眸光落在燚明飞身上。

夜明珑回忆前事,日间燚明飞以神蚕丝自大黑山阵营将自己扯回时,曾经在自己耳边吐露“德米拉”三字。

夜明珑万分肯定,“德米拉”这个吐蕃名字从未在仙灵岛众人面前露过脸,于情于理,燚明飞不可能知晓。

“既然今后同坐一船,也算将有一段同舟共济的岁月,看在这点上,告知你真相也无不可。”

燚明飞忽做双指插眼状,他当然不会真zhèng

插眼,只是指着自己那对离火重瞳:“之前寂灭寺于酒肆现身,当你回返他们阵营之刻,也是我们佯装逃跑之时,而当我们逃出一段距离后,你依旧在与二金刚对话,那时我们之间相隔的距离,你们俩之对话自然不可能传入我耳中。”

“然对话传不过来,你们说话时的嘴型,却无法逃过我这双目力大异一般高手的离火重瞳。”

“嘴型?你是凭借嘴型!?”

自燚明飞处得到的答案,夜明珑只感不可思议,活了这些年头,她从未想过能通过嘴型辨别一个人说话的内容。

燚明飞心沉意定,对于生活在这片大宋天下的人或许不可思议,但是燚明飞却清楚,由高明、高飞以及那项姓人带来的零星记忆,“读唇”在那个年代,已经是一门非常成熟的技术。

“当时佯装逃跑的我,通过嘴型判断出你与那二金刚的发音,察觉他似乎是以‘德米拉’唤你,但当时的我并无十足把握,因此在以神蚕丝扯你入怀的那一刻,我催动功力监控你的心脉呼吸,同时在你耳边吐露‘德米拉’之名,而你听闻此名后的心跳、呼吸等反应,无疑证实我之猜测。”

——原来……

夜明珑内心一声暗叹,自仙灵岛卧底交手已来,她一直错估燚明飞之能为,此前仙灵岛之错估,令她潜伏身份暴露,沦为阶下囚。

而今日之错估,更令大黑山一败涂地,实力大大折损。

此时,夜明珑又想起一事。

“但我实则上并未背叛大黑山,更为将大黑山拥有分筋错骨散的信息透露给你们,如此你们又如何得知,大黑山拥有分筋错骨散这种混毒呢?”

面对夜明珑之问,燚明飞忽地叹了一口气。

“唉~~~,多番挫败,竟已令你那本就不足的智慧降地更为捉襟见肘,我是不知分筋错骨散的存zài

,但无数次借从你口中而出的‘有毒否’,将敖小姐身具毒功之事透露给大黑山的我,难道还无法推测出,如果那六金刚选择以下毒为陷阱,将会针对毒道高手的敖小姐做出何种应对么?”

言及此处,燚明飞顿了顿,续道:“混毒之法,并非大黑山一脉的独门绝技。”

夜明珑双颊绯红,她感觉自己确实问的蠢了。

同时,更惊觉自己连番败于燚明飞之后,焦躁受挫的内心,对自身的冷静与智慧形成难以化解的影响。

“混毒手法虽比一般毒术高明许多,但若以内力屏蔽呼吸,在鼻中暗藏防毒过滤之物,更于皮肤上涂上抗毒之膏,饮酒喝水时以内力逼在喉间……算准寂灭寺将动手的地域做下这诸多防范,混毒之法再玄奥,依然难逃被破解的命运。”

夜明珑哑口无言,如果真如燚明飞所说,做下如此充分准bèi

,那即便混毒手法也无可能暗算得手。

面对这一系列防范,夜明珑内心平静,比起燚明飞面对混毒所作出的防范,之前那番以口型辨别发音,以及用安神丹暗渡陈仓的算计,无疑要更精湛可怕的多。

就在此时,燚明飞忽地身法瞬动,一个闪身来到夜明珑面前。

下一刻,他做出惊人之举,他竟然解开夜明珑被制住的穴道。

同时,燚明飞双掌拨划,将夜明珑身躯摆弄成双腿盘膝姿势,而他自己也同样盘膝坐下。

霎时间,两人四掌相抵。

而就在燚明飞有所动作同时,一旁敖洁洁也飞身而来,造就蛇蝎仙子威名的天蝎一指使出,一指点在夜明珑背后脊柱上,不过暂时留劲未吐,不曾伤她。

此时,燚明飞面上忽地紫气大盛,抵住夜明珑一双玉洁纤手的双掌,掌心渐渐变得炙热。

“夜明珑,你方才尚在奇怪,除得到大黑山情报外,你对于我方来说究竟还有何更大的价值,此时此刻,我便可回答你这一疑问。”

双掌掌心炙热更胜,同时掌心生出一股吸力,将夜明珑欲挣脱的双手吸的难以后撤。

“明珑,我这身脱缰野马般的离火真气,就请你以那副‘少阴映月’体质,为我化解吧。”

第四卷完

C000 序言

熟悉佛教的朋友或许知dào

,佛教将佛分成过去佛阿弥陀佛,现在佛释迦摩尼,以及未来佛弥勒。

燚万的这本《燚本正经》,因为崇拜这种三位一体的理念,因此本作一定程度上对这种过去、现在、未来的三位一体进行效仿。

之前由高富帅负责开篇引导,最终却为燚明飞做嫁的《宋燚》是三位一体中的过去篇,而接下来,燚万将为大家展现现在篇《燚万修改》。

如果宇宙中的一切都能数据化,在这个前提下,一个人的力量、体质、速度、敏捷……林林总总都能以数据来体现,同时,又存zài

一种力量,能对这些数据做出修改、编辑,100力量大笔一挥,瞬间变成1000,10000,100000,那么……那么……哇!吊|爆了!

《燚万修改》述说的就是这样一个,以对人物数据作弊般的进行修改,令自身百万倍提升的故事,对主角来说是故事,而对那些配角么,那就是事故了。

在现在篇中,大家能更深入的了解“高富帅”这个在过去篇里打了两卷酱油,一度让大家误认为主角的家伙,所存zài

的意义,所起到的作用。

在燚万的计划中,因为剧情上的关联性,往后现在篇与过去篇会交替出现,五、六卷现在篇,七、八卷过去篇的情况,大家会喜欢这种新颖的模式么?

同时,未来篇也在筹划中,不过短时间内不会问世。

因为现在篇的名字是《燚万修改》,因此燚万会在现在篇的每一章前面都加上一个C(change),大家只要认准这个“C”,就很容易区分过去与现在了。

C001 恍如隔世~燚羽振鸣

秘密!

活在现今这个时代,无论是刚哭第一声的,还是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都有秘密。

呆呆立于厅中,那道印现在落地镜内的身影,青涩单纯的脸庞,最多只能看做13、4岁,自粗厚脖子启,短袖T恤露出的囊股二头肌,强劲有力、青筋纠突的双臂,尤其是那上身宛如装了两块钢板的厚实胸膛,如此大多数成人都不及的体格,倒是能将少年的年龄看大几岁。

但两者相加再取平均值,最终结果依然不会超过15.

15岁的少年自然会有许多秘密,能见人的,见不得人的,以及第三类,以为见不得人,其实却人人都知dào

的。

项鸣燚是一名标准的15岁少年,他自然也有秘密,能见人的,见不得人的,以为见不得人,其实却人人都知dào

的……以及未必人人都知dào

的。

精神分裂!

由始至终,项鸣燚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患有这种病,他从未向家人坦露过,外人就更不可能了。

之所以这么下判断,是因为他确信自己脑中,除了自己外,还存zài

其他两个人格。

这两个人格最初出现是在许多年前,那时的项鸣燚甚至不知dào

,正常人的脑袋,是不会日以继夜的响起另外两个声音的。

对当时的项鸣燚来说,这只是一个男孩心中隐藏的小秘密,每个男孩心里至少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属于他们自己,谁也不能分享。

随着年龄增长,项鸣燚察觉到自身的不同寻常,他才意识到,或许该分享一下自己的秘密了,但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也了解到,拥有类似他这种秘密的,世界上有个专属的机构在等着他……

精神病院!

于是乎,分享计划不得不延迟,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脑中一直伴随着的那两个声音,那两个宛如兄弟般一同成长的声音……消失了!

这个结论是他经过一个月的细心观察才下的,这一个月中,无论他如何试探,另外两个人格却不做一点回应。

消失了,……这是最合理的答案。

然而伴随着合理,更多不合理的事接踵而来。

那两个一直困扰着项鸣燚的声音确实消失了,但他的生命中却又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个自称为“高富帅”的家伙,这一个月频频出现在他的梦中。

因为这家伙的干扰,近一个月来,苍老师和波多野姐姐出现在项鸣燚梦中的次数明显的减少了。

虽然很奇怪,但由于次数过于频繁,项鸣燚在一周前,突然产生要与这位梦中人物接触的念头,他也付诸实行了……至少他自认为是如此。

或许就是因为这份自以为是,接触的工作到如今为止都不成功,虽然高富帅频频出现梦中,但每当项鸣燚苏醒,他能记得的就是梦中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角色,其他什么都没有。

如果换做以往的苍老师和波多野姐姐,那少年能回忆起的内容可要丰富的多了。

不过梦中的接触虽然不成功,但每天梦醒后,现实中发生的变化却是越来越明显。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少年的意识好几次被一股神mì

力量弄到一个名为“太燚空间”的地方,那是一个由火组成的世界。

意识存zài

于这个空间,少年经lì

了太多不合常理,无法解释的异状。

首先,“太燚空间”这个名字的发音,是用一种很奇怪的音节,绝对不是少年使用了十几年的炎华语。

但是,他就是知dào

那种发音所代表的就是这个意思,这种先知先觉是在少年意识初进入这个空间时就发生的,那时他的脑中突然出现这个空间的一些信息,其中就包括这个名字。

但信息远远不止如此,除了名字之外,他还在瞬间懂得了一种怪异的文字。

说怪异,那时因为比起华语,以及地球上其他那些仅由长和宽来体现的二维文字,这种怪异文字除了长和宽之外,竟然还多了两个维度……

高!时间!

长、宽、高、时间,由这些要素形成的一种文字……

四维文字!

项鸣燚甚至连这种文字的基础结构都剖析不清楚,但他却偏偏能读懂这种文字。

这种文字用“看”是看不懂的,想要理解它们,就只能用……感应!

项鸣燚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能做到,但他偏偏就能。

借由感应四维文字,他得到了这个太燚空间的一些信息。

这是一个在宇宙结构中,至高无上的空间,它的存zài

超越一切,可以说它就是整个宇宙的大脑。

在这个空间里,以文字与符号的形式,记录了宇宙的一切。

这些信息是由火焰的形态储存zài

这个空间内的,存zài

于这个空间内的火焰,项鸣燚暂时只发xiàn

两种,蓝色的元火,以及红色的极火。

总体来说,无论元火与极火,都属于燚火。

不过如果要分的话,元火与极火到更像是太极阴阳鱼中的两仪,元火是阴,极火是阳。

整个太燚空间,就是以无数元火极火列队排成的正方形面组成。

如果将元火与极火换成阴阳,那所见到的就是一幅幅这样的图案……

阴阳阴阳阳阴阳阳阳阴阴阳阳阴阳阴

阳阴阴阳阳阴阳阴阴阳阴阳阳阴阳阳

阳阴阳阴阴阳阴阳阳阴阳阴阴阳阴阳

阴阳阴阳阳阴阳阴阴阳阴阳阳阴阳阴

阴阳阴阳阳阴阳阴阴阳阴阳阳阴阳阴

阳阴阳阳阳阴阴阳阳阴阳阳阳阴阴阳

阳阴阴阳阳阴阳阳阳阴阴阳阳阴阳阳

阳阴阴阳阳阴阳阳阳阴阴阳阳阴阳阳

阳阴阳阴阴阳阴阳阳阴阳阴阴阳阴阳

阴阳阴阳阳阴阳阴阴阳阴阳阳阴阳阴

阴阳阴阳阳阴阳阴阴阳阴阳阳阴阳阴

阳阴阳阳阳阴阴阳阳阴阳阳阳阴阴阳

阳阴阳阳阳阴阴阳阳阴阳阳阳阴阳阴

阳阴阴阳阳阴阳阳阳阴阴阳阳阴阳阳

阳阴阴阳阳阴阳阳阳阴阴阳阳阴阳阳

阳阴阳阴阴阳阴阳阳阴阳阴阴阳阴阳

最初见到副画面时,项鸣燚脑中就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将这些代表阴阳的火焰,比做其他的东西,比若说……1和0,那眼前出现的不就是一副……

1001001110111110

0101010101010110

0101011010010110

0101011000110110

1001001110111110

0101010101010110

0101011010010110

0101011000110110

1001001110111110

0101010101010110

0101011010010110

0101011000110110

1001001110111110

0101010101010110

0101011010010110

0101011000110110

……

二进制代码!

正是计算机语言中最基础,最根本的二进制代码!

在传统周易阴阳的观念里面,阴代表虚无、不存zài

,就像0,而阳代表真实、存zài

,就像1。

太燚空间中这种类似1和0二进制代码的排列,就是存储在这个空间所有信息的体现方式。

项鸣燚也是这个宇宙中的一员,因此他的各种信息,自然也存放在这个太燚空间内。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找不到这些信息……

原本的确如此!

但是,这些时日发生在项鸣燚身上的异事,并不止太燚空间这一项。

少年目光凝视三米外的落地镜,自己健硕身躯映现在镜面中,但这不是重点。

这幅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的强壮,并非自小就跟随着项鸣燚,这种变化是在这短短一个月内形成的,一个月前,少年开始感到身体,尤其是肌肉会莫名的发热,并非那种发烧生病时的发热,反倒更像是之前锻炼身体时,肌肉因为刺激,细胞活性化的发热状况。

少年的身体就是因为如此才在短时间内变的强壮,就像是浑身肌肉在没有他自我意识主导的情况下,不间断的发力锻炼。

这自然是一种异常,不过相比起太燚空间,这种异常就显得不那么异常了。

比起这个,此刻让少年在意的,是印在镜中的健硕身躯,身体轮廓外云绕着五彩缤纷的一团团怪异火焰。

同时,映现在镜子中的那张脸,眼眶中的那对瞳孔,竟然……

重瞳!

紫色重瞳!

视线移动,很奇怪,镜中身躯周围缠绕的那些火焰总共有九色,赤、橙、黄、绿、青、蓝、紫、金、银……项鸣燚竟然能分辨出那些腾耀闪烁的火焰,每种颜色的……数量。

不错,是数量!

明明是形体不固定的火焰,但在少年这双眼睛中,却能精准的看出数量。

数量最大的是赤色,虽然不知是怎么算的单位,但项鸣燚就是能看出,赤色的数量是228“个”。

其次是绿色,有163“个”。

一开始,项鸣燚并不明白这些能看出数量的火焰代表了什么。

不过随着紫色重瞳的凝视,仿佛有个声音在告知般,少年突然有所顿悟。

这些火焰与他的身体息息相关,红色火焰关联着他这副身体的肌肉强度系数,概括来说,就是他的力量。

而绿色的火焰,关联的是生命力,少年的精神关注绿色火焰时,曾经出现过内视的状况,他看到了身体内部各个器官的运作,甚至进一步看到了体内的细胞的新陈代谢。

228的力量,163的生命力,暂时项鸣燚只能通过镜面见到这两项的个数。

项鸣燚最初发xiàn

凝视镜面的秘密时,力量上显示的数值可不是228,当时的数值只有168,那60点是这些时日增长出来的。

同时拥有镜面力量与太燚空间,项鸣燚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个荒诞,但似乎可行的……设想。

C002 操控因果~燚改成神

他之前就感应到,太燚空间内的那些极火与元火,自己是有能力令其任意相互转换的,以项鸣燚力量228举例,换算成二进制就是11100100,在太燚空间内的极火元火所代表的阴阳则是,阳阳阳阴阴阳阴阴。

如果借由转换阴阳的力量,将“阳阳阳阴阴阳阴阴”中,代表零和虚无的阴转换成阳,形成“阳阳阳阳阳阳阳阳”,也就是相当于二进制的11111111,这个数字换算十进制的话,就是255,比起原先228的力量,增加了27点。

228对应的是项鸣燚自身的力量,这个数值变成255,不就等于他自身力量增加了27。

那如果改的数值不是255,是2555,25555呢?

自身力量会因此增加百倍、千倍吗?

不能!

这是从常理角度出发的答案!

能!

这是项鸣燚期望听到的答案!

他感觉这件事有些像以前玩游戏,尤其是RPG游戏不耐烦时,以FPE、游侠等修改工具修改游戏人物属性的状况。

他记得很清楚,在诸多修改中,最难忘却的是他在第二次玩冰封王座剧情版时,将血魔法师的生命和魔法修改成九千多亿,结果所有的剧情战役都是血魔法师一个人顶在前面,几百个敌方单位对着他狂轰滥炸,但代表他血槽的色彩条却始终一动不动。

用修改工具修改游戏数值,最重yào

的就是找到存放这项数值的内存地址,这个道理放到太燚空间也通用。

在太燚空间内,项鸣燚感应不到代表自己力量的那些元火极火在哪个位置,他能用的方法只有反复查找搜索,他最先在镜中见到自己的力量数值是168,在168成长到228的这个过程中,项鸣燚借数值的变化,在太燚空间内不断进行查找筛选。

最初168的时候,符合条件的存放位置他共找到几万亿,到了169时,在太燚空间内,同样自168变化到169的数,共有数百亿。

这一步,项鸣燚剔除掉了没发生变化的那百分之九十开外的地址位置。

之后一步步筛选剔除,直指如今的228,终于剔除到只剩唯一的一个存放地址。

找到了!

再一次进入太燚空间,在现世内心无比激动的项鸣燚,进入这个空间后,忽然变得平静,闭目感应着那寻找到的唯一一个地址。

倏然睁眼,一面由无数极火元火所形成的正方形矩阵出现眼前,少年目光感应到其中一行,这一行中的某段,极火与元火呈现出,“阳阳阳阴阴阳阴阴阴阴阴阴阴阴阴阴”的状态。

这段总共占据十六个火位的信息,就是搜索到的唯一一个对应228的位置。

十六个火位中,前八个“阳阳阳阴阴阳阴阴”,就相当于二进制的11100100,也就是十进制的228,项鸣燚的力量。

而后八个“阴阴阴阴阴阴阴阴”,就相当于二进制的00000000,八个0和一个0,在数量上是相同的,整个十六火位转化成二进制,就是1110010000000000,换算成十进制还是228,但他们同时也透露出一个信息,这组代表项鸣燚力量的数值,它的数位极限是十六的火位。

因此,项鸣燚所能做出的极限修改,就是将代表元火的十二团火焰转化成极火,让这十六位的信息变成,“阳阳阳阳阳阳阳阳阳阳阳阳阳阳阳阳”,也相当于二进制的“1111111111111111”。

这个二进制数值换算成十进制的话,就是65535。

228!

65535!

近三百倍的差距!

呈现在项鸣燚眼前的正方形矩阵无边无际,十六个数位不过是正方形中的九牛一毛,这十六个数位的前后上下当然还有其他的极火元火成列着。

但以这十六火位是代表项鸣燚的力量,这一情况来推算,其他的火位肯定也与其他的现实情况相关联。

因此项鸣燚对超出十六火位的其他那些位置的数据不敢触及,其中蕴藏的危险实在太大了,一旦改到不该改的内容,他甚至有可能即刻人间蒸发。

项鸣燚驱动能力,将代表力量的十六火位中,那些呈现阴属性的元火,一个个转化成极火。

转化!转化!转化!

转眼间,十六火位上呈现清一色的赤红火光!

此时,少年突然感觉自己体内,某种物质……耗尽了!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阵天惊地动,四周空间不住变幻,项鸣燚只觉一股巨力拉扯。

下一刻,意识已回归。

少年惊魂未定,他之前几次出入太燚空间,都是自我意识选择离开的,今次的情况明显不同。

突然间,少年眼前的空间凭空浮现一阵水纹,就像是一道微微泛波的湖面,突兀的呈现在他眼前。

随即,一团散发紫色光芒的人形,自水纹中现身。

突如其来的变化,项鸣燚即刻纵身后跳。

在他计划中,本想借此跃后一米,谁知双足一发力,整个人却如被炸飞般,“嗖——”的倒飞。

轰——!

倒飞的身躯因撞墙而停止,这一撞,整个房间都产生轻微的震颤感。

把自己撞的七荤八素,忍着背部传来的剧痛,少年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见到的我出现竟然自残,燚天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智商看来不怎么样啊!”紫色人形忽然发出声音,它用的是一个略带高傲的女声,音质清灵甜美,如同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女。

自残!燚天!智商不怎么样!

前一刻还震惊于紫色人形开口说话,后一刻少年的注意力已经被这些内容吸引过去。

好奇的打量着紫色人形,这东西就像一座发光的人体雕塑,人形的身体拥有明显的凹凸曲线,但面部特质却只有模糊粗糙的高低起伏,如果说五官的话,只能区别出鼻子和嘴。

“你是……什么东西?”少年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紫色女体人形极度诡异,但少年直觉它与自己有某种联系,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在明确我是什么之前,还是让我先来告sù

你,你自己是什么吧。”紫色人形语气随意亲和,浮空的她飘近项鸣燚。

“在你真zhèng

介入太燚空间之前,你是什么并不重yào

,不过当你刚才真zhèng

介入太燚空间,搅乱因果后,你只剩下一个身份,燚天之子,少燚!”

“燚天……”少年喃喃自语的重复,他对“燚”这个发音感到格外亲切,沉醉在这个发音中半响,他才惊觉:“你知dào

太燚空间?”

“当然,我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你刚才在太燚空间内所做的事,你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转换元火与极火,修改了因果律数是么?”

面对指控,项鸣燚无言以对。

“我……我叫项鸣燚,我该怎么称呼你?”愣了半响,少年终于想到一些能做,而又该做的事,比如自报家门。

“哦,你名字中带‘燚’么,果然是因果业力……我有很多种称呼,不过以华语来说么……你就叫我‘琰’吧。”

紫色人形在空中写了一个“琰”字,她只听项鸣燚名字的发音,就断定他名字中用的是非常生僻的“燚”字。

“琰么,那琰你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么……以华夏的文化,你可以把我看成是一件神仙的法宝,如果换做是欧洲、美洲的话么……外星人飞船上的主控系统,这个说法最接近。”

神仙的法宝!外星人飞船上的主控系统!

这两者虽然南辕北辙,不过至少有一个共同点,都不是活体!

“我是什么无关紧要,你可以将我看成是一件死物,重yào

的是,你必须明白,你自己是什么。”琰的语气凝重了些,但她怪异的身体看不出表情变化,只能见到一张嘴在动。

“燚天之子,少燚是吗?那是什么?”少年想起之前琰透露的这句。

燚天!少燚!太燚空间!

一切似乎都和“燚”有关!

“目前我不能透露太多给你,事实上,因为要避开这个宇宙所运行的法则,我本身所拥有的大量记忆被封印,目前我能告sù

你的是,燚天是神,统领无数次元位面,而作为燚天之子,少燚,你也将成为神……”

琰说道这儿顿了顿,才接着道:“……不过在成神之前,你要先履行少燚在这个空间既定的命运……介入、干扰、掌控因果律!”

因果律!

这个词项鸣燚并不陌生,但却也算不上理解透彻。

事实上,这本就是一个包罗万象,玄之又玄的词语。

“因果律只是一个名称,你可见叫它果因律,或者律果因都没关系,我只是找了个你最能理解的名词说出来,事实上我所说的因果律,比起现今世界认同的定义,要复杂的多,严格来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你不必完全参透理解,你只要知dào

,目前来说,与你有关联的因果律就是太燚空间中的那些,这个宇宙的一切都已信息的形式存放在那里面,那就是你的使命。”

“具体该怎么做呢?”项鸣燚并未完全接受“燚天之子,少燚”这些信息,他这一问只是出于好奇。

“我无法告sù

你该怎么做,燚天选择的人是你,只有你才能接受燚天的意志,感应到他倒地要你做什么,而作为一件法宝,我的作用只是辅助你,以及确保这件神器能够无阻碍的运行。”

琰双手摊开,呈现捧物品状。

下一刻,一本长约50厘米,宽35厘米,厚20厘米的巨大书本出现在她手上。

见到这本散发着无穷金色火焰,光耀璀璨的巨书,项鸣燚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名称……

燚卷!

C003 命理修改(求收藏)

“燚卷!”

望着琰手中释fàng

豪光的巨书,项鸣燚脱口惊呼。

这两字一出口,少年才惊觉,眼前的东西他明明是初见,却能在第一时间喊出名字。

“看来燚天之子的命运,已经让你感应到它的名字,这本燚卷可以说是燚天的分身,在这个空间,只有身为燚天之子的你,才能打开它。”

琰将燚卷捧到项鸣燚面前,少年下意识伸手接过。

巨书入手,霎时间,一股血脉相连感觉透彻他全身。

“通过燚卷,你与燚天才能建立连接,感应到燚天所赋予你的使命。”

目光无需停留在燚卷上,项鸣燚也能感应到自己与这本巨书的联系,这本巨书就仿佛是自己的手脚,甚至是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难分彼此。

沉默片刻,少年忽然语气平静的道:“你说燚天之子是我的命运,那如果我不接受这份命运安排呢?”

“你已经接受了,当你在太燚空间进行元火与极火的转化时,属于你的命运已经与你仅仅相连。”

项鸣燚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不过么……如果时间能倒退,那他依然会做同样选择。

原因无他,在此之前的那十几年,他那算不上有多快乐,但也称不上痛苦的人生中,用来充填的只有两样东西……

平凡枯燥!卑微弱小!

这两件东西就是他十数年人生的概括,而且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今后的数十年,这两样讨厌的东西会一直徘徊不去。

一个15岁的少年,竟然会产生这种认知,这听起来似乎很奇怪。

但结合现今这个世界的发达资讯,仔细想想倒也不用太过惊奇。

如今的神州大地,已经不是那几个电视频道主宰一切信息的年代了。

“孩子们,你们是祖国的花朵,光芒万丈的未来属于你们!”像这种种鼓舞人心的宣传语,如今虽然还是有大部分15、6岁的天真少年相信,不过却也有相当一部分看透世界些许本质的少年,对这种话早已嗤之以鼻。

因为“嗤”的次数过多,这甚至已成为他们用来治疗鼻塞的一种良方捷径。

世界的“精彩”是属于极少数“精英”的,这些家伙或许才情过人,或许相貌过人,但最主要的还是……背景过人,甚至吓人。

尤其在少年脚下这片土地,最后那项的重yào

性遥遥领先。

干爹干妈声声句句,后门小径重金万礼!

勤学苦练二十载,不如世人一投胎!

这是炎华大地的悲哀,却也是万里神州的真实现状。

总而言之,无论是哪种“过人”,都将为他们赢得这个世界的亲昧。

精彩的人生是属于他们的,除此之外,大部分人甚至连得到“悲惨”的资格都没有,留给他们的只有那千万遍一律的……平凡!

当今世界察觉到这点的少年其实不少,不过被“世界何等美好,明天何其灿烂”蒙在鼓里的却更多。

然而,过早察觉到这一点的人,其实是不幸的,他们的不幸在于,比别人更早明白自己的不幸。

在今日之前,项鸣燚也是这不幸大军中的一员。

但有稍许不同的是,在项鸣燚心中,这种不幸从来都不是完全无法改变的。

他是察觉到世界的真实,但却从未打算接受这份真实。

或许世界准bèi

分配给我的是平凡,但即便如此,我也要让他改变主意。

然而,经过方才太燚空间内的那个瞬间,那命运岔路口的选择。

世界确实改变主意了,或者说,世界在另一位名为“燚天”的无上存zài

的逼迫下,不得不改变主意。

“我明白了,既然没得选,那我接不接受也不重yào

了。”

少年双手一摊,接着他忽然变得神情严肃:“虽然我的选择不重yào

,并且即便我做出抗争,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不过我还是要声名一点,接受燚天之子,接受少燚这份命运,是我自主意识心甘情愿的选择,就算那燚天没有逼迫我的力量,我也依然会选择这条路。”

紫色幻体的琰沉默不语,无法窥见眼部的面容,似乎在注视着项鸣燚。

过了几分钟,琰才出声:“倒是有几分少燚的架势。”

似乎是夸赞,但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来,浮空的琰说完这句,漂浮着在客厅里转了起来。

她的面部朝向停留在落地镜那边:“看来你的神眼也觉醒了,你通过镜面见到自己的命理信息了吧?”

“命理信息,是指镜子中出现的,我身体四周缠绕的火焰么?对了,还有神眼,就是那种重瞳的眼睛?”

“不错,那种重瞳的紫色眼睛,名为离火重瞳,那是燚天众多力量中的一环,在启动离火重瞳的情况下,你能在镜面中见到自己在这个宇宙中的命理信息,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你这个少燚的身份,加上离火重瞳,不但能让你见到镜面中自己的命理信息,而且还能将这些信息……量子化!”

量子化是现代物理学的范畴,在经典物理学中,对体系物理量变化的最小值没有限制,它们可以任意连续变化。但在量子力学中,物理量只能以确定的大小一份一份地进行变化,具体有多大要随体系所处的状态而定。这种物理量只能采取某些分离数值的特征叫作量子化。

项鸣燚对于量子的物理概念有初步的了解,他即刻就想到了镜面中出现的火焰。

“原来如此,所以我能看到那些火焰的个数。”

“对,不过要在镜面中见到你量子化的命理信息,单单开启离火重瞳还不过,还需yào

你精神的高度集中。”

少年下意识的目光锁定镜面,琰沉默不语,呆呆漂浮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他双眼产生微微火灼感,火灼感并未令他感到痛苦,反倒隐隐有种身心舒畅。

又过了一会儿,镜面中再度浮现出那副周身九彩火焰缠绕的奇幻画面,现在项鸣燚知dào

,这个画面有它专属的名称……命理信息!

此刻镜中的赤色火焰,它所呈现的个数是526。

“嗯,奇怪,为什么我的力量不是在太燚空间修改的数值?”

项鸣燚记得很清楚,他在太燚空间,将与自己力量有关的16火位信息修改成了十六个阳性的极火,也就是二进制的1111111111111111,换算成十进制是65535.

以少年的推断,此刻镜中代表力量的赤色火焰应该是65535个,又或者之前的推断错误,修改太燚空间的数据对现世没有影响,那显示的应该还是228,可现在显示的是个不上不下的526。

“你在太燚空间内修改的是力量么,你修改到什么程度?”琰以好奇的语气问道。

“我原先的力量是228,而我在太燚空间内将这项修改成65535,但现在命理信息显示的却是526,嗯……等等!变成527了!”

项鸣燚惊疑的凝视着镜面,就在刚才那一瞬,赤色火焰的显示竟然变成了527。

如此短时间内的提升,在之前从168到228的过程中,从未发生过。

“变成527了么,那就没错了。”琰语气淡定,随即飘飞到项鸣燚面前。

“太燚空间是因果律法则最纯粹的体现,留在那里的信息,就是一个个既定的‘果’,随着你对那些信息的修改,原本既定‘果’因此而改变了,得到了新的‘果’。”

“从‘因’到‘果’是有一个过程的,原本宇宙的法则,是由过程决定最后的‘果’,但因为你在太燚空间做的事,令这一切逆反过来,变成由‘果’来决定过程,为了达成你修改后的‘果’,这个宇宙会对自己持续进行修正,直到与你修改的‘果’完全统一。”

“也就是说,这个宇宙因为我的修改,将不断改变自己来迎合我?”项鸣燚语气兴奋。

人无法改变世界,只有等着被世界改变!

这是世人认同的不变铁律,但今天,铁律被无穷烈火融化。

人可以改变世界!

“不错,你可以把这想象成,你为这个宇宙设立了一个不容抗拒的目标,为了达成目标,宇宙将不断向这个方向修正自己,而你目前在命理信息中见到的527,那就是一个修正的过程,527、528……直至你修改的65535,修正完毕。”

“需yào

多久能完成呢?”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修正牵连到宇宙中数不尽的各种因素,可能是一瞬间,也有可能是十年,不但如此,修正过程中的进行速度也不恒定,有可能今天你的力量会从527提升到5527,而明天却只提升1,或者2。”

项鸣燚明白了,就像琰自己刚才介shào

的一样,她只是起到辅助作用,真zhèng

承接使命的,是自己这个太燚之子,少燚!

少年沉默了,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陪伴自己多年,一个月前才刚分别的两个分裂人格。

以往进行梦中交流时,自己总向他们抱怨人生太过平庸。

此时此刻,如果他们还在的话,不知dào

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我终于如愿以偿变得不平庸了,可惜这一幕你们却没机会见到了……

——我说,你们这两个家伙倒地消失到哪儿去了啊……

高明!高飞!

C004 燚因果算法

高明!高飞!

一想到这两个消失了一个月的分裂人格,少年脑中忽然跳出另一个名字……高富帅!

“琰,这些日子一直出现在我梦中,那个叫‘高富帅’的家伙,也和这件事有关?”

“高富帅……”紫色人形喃喃自语,无法看见眼部的她,以面部朝向看,似乎是在左左右右的打量着项鸣燚。

“你干嘛把你的幻想**和这件事牵扯起来?”

“嗯?”少年不明所以。

“当一个高富帅,是每个男性人类生命体都渴望的,不是么?我想除了你以外,地球上另外那35亿的男性生命体,也应该在做同样的梦吧?”

这下项鸣燚听懂了,无奈之下,他只有详细解说给琰听。

听了详情,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我之前说过,我的责任只是辅助你,确保燚卷能正常运转,至于你梦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和燚天有关,我无法肯定。”

项鸣燚有些失望,本以为梦中的家伙也是燚天使命的一部分,这样的话就能借由燚天的力量,让那家伙消停会儿。

最重yào

的是请他将梦中的宝贵时光,还给苍老师和波多野姐姐。

比起炎华国度内这个年龄段的其他少年,项鸣燚的情况稍稍有些特殊。

身为考古学家的父母,因为工作的关系长年游荡在外,借着“挖掘人类历史古迹”这个大义,他们有了充分的理由,撇下独生子过着幸福的二人世界。

将原本的家租借出去,定期收入一笔丰厚租金的他们,把独生子托付给了和老妈有非常深厚情谊的学妹。

于是乎,项鸣燚的身份自然而然的从被抚养,转变成了……寄宿!

糟糕,但却又不那么糟糕的是,老妈的学妹嫁给了一位年纪大她二十岁的杰出商人做第四任妻子,这位企业家在前三段婚姻中,依次收获了三个美丽动人的女儿。

而最终,在和爱人过了几年幸福时光后,这位杰出商人突然撒手人寰,留下了年轻貌美,在各方面需求都到达顶峰的妻子,以及三个女儿。

四个女人!

四人比项鸣燚年龄大的女人!

四个以1继母+3继女,这种组合呈现的女人!

这个组合非常时尚,而且对男人,尤其是15岁的小男孩非常了解,她们无数次的从项鸣燚床底下、抽屉底部、甚至是方便面外包装的盒子里,将苍老师、波多野姐姐、明日花姐姐、泷泽姐姐等……青少年精神食粮无情的搜捕出来。

以为项鸣燚正在发育的身体着想为理由,将一切能刺激脑细胞活跃,刺激新陈代谢,有可能令少年体内蛋白质无意义耗损的东西,清理出少年的人生。

太残酷了!

在没有私人电脑,且手机ipad时常被不定期排查的情况下,邮购的外境杂志,小目标的优盘,以及DVD等,明明已是少年所能握住的最后一片净土。

可是现在,连这片净土都被无情剥夺了!

青少年的人生如果少了波涛汹涌和扭动的美体,那还剩下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发出无声的悲鸣!

……

什么?学业?那是什么东东?

自那之后,少年仅有的乐趣,就是在梦中与阔别许久的苍老师、波多野姐姐相会,回忆彼此的温暖。

但是自从那该死的高富帅出现后,就连这点乐趣也没有了。

自琰那边得到的回答让少年颇为失望,目光转移到手中闪闪发光的燚卷,忽然,他发xiàn

一处异常。

此刻因为注意力分散的关系,镜面中命理信息早已消失,镜面恢复到平常的样子。

也正因此,项鸣燚才注意到,镜面中印出了项鸣燚的身躯,但在他手上的那闪闪发光的燚卷,却没有印入镜子中。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镜子照不出燚卷?”

“不奇怪,此刻的燚卷看似在你手中,但他实质上是一种近似太燚空间的东西,在这个宇宙中拥有与太燚空间相差无几的空间高度,因此像地球这种低层空间,是没有物质能够感应到它的,除了你我之外。”

“你刚才说,我必须通过燚卷与燚天建立联系,我该怎么做?”

“目前来说,你这位少燚的觉醒程度还太低,以你现在的状态,无法与燚天建立深层的联系,你现在能做到的,最多只有让魂魄与燚卷同步,然后启动燚天封存于燚卷中的……燚因果算法。”

“燚因果算法?”

“对,这是燚天为了能让你完成使命,结合无数位面的知识与至理创出的一套术法,经由这套术法进行的特殊计算,能最大限度捕捉到这个宇宙的因果律薄弱处。”

“之前我提过,你的使命中最重yào

的环节,就是对这个宇宙的因果律进行介入、干扰、最终掌控。”

“然而,控zhì

这个宇宙中一切的因果律,可不是打不还手的白痴,普通情况下的干扰,必然会引来因果律的反扑,因此需yào

借助由燚卷中的燚因果算法,计算出因果律在那一时间最薄弱的环节,给予它致命一击。”

“这样因果律就必然不会反扑了?”项鸣燚语气凝重,他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可能,燚因果算法只是将风险降到最小,但是即便是最小,风险还是风险……”话到这儿,琰似乎又打量了少年几眼:“……不过作为少燚,你某种程度上已经跳出这个宇宙,因果律对你的作用不像对其他存zài

那么绝对,就算真的遇到反扑,你也能抗击。”

“所以说我现在应该与这个燚卷建立精神同步,以此感应燚天的意志是吗?”

“对,而且越快越好,你目前是刚觉醒,正处于命理活性化的状态,以你目前的状态很容易做到和燚卷同步,如果时间过得久了,活性化减弱,那时候你再要和燚卷同步,那对你自身素质和注意力的要求,至少会提升十倍。”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一次同步感应的过程需yào

多久?”

既然决定接受燚天之子的使命,那项鸣燚都不容许自己拖拖拉拉。

他是个性格颇为复杂的人,平时九成的时间都是在偷懒打诨,而剩下那一成的勤劳,历来都用到了关键事情上。

“不清楚,时间长短完全取决于你,不过作为燚天之子,少燚,你与燚卷的精神连接,即便同步过程被打断,对你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这样啊。”

少年暗自庆幸,幸好作为他目前的监护人,接受他寄宿的老妈学妹,以及那三个外表清纯美丽如天使,内在却驯养着无数恶灵的姐姐们,今天都不回来。

如此,他至少有一整天的时间用来进行同步感应。

在琰的指导下,项鸣燚选择了一个最能令他放松,并且集中精神的姿势……睡姿。

他平躺在地上,将那本巨书燚卷放在离自己胸口四十厘米的位置。

因为是不属于这个低层空间的东西,因此燚卷不受地心引力的作用,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漂浮在那里。

缓缓打开燚卷的巨大书面,霎时间,万丈豪光伴随着无尽璀璨火焰,冲击少年的视线。

“集中你的精神,将你的注意力集中在书面上的任意一点,不要刻意去想要感应燚天的存zài

,也不用设想怎样和燚卷同步,放空你的思想,什么都不想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一点,你要做的就是这些。”

单听琰的解释似乎很容易,但身处项鸣燚的位置,单单集中精神就已经很难做到,脑中会不时钻入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与声音,对他产生干扰。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渐渐进入佳境,各种干扰自然而然的消失,最终他眼前只余一片……火海!

下一刻,规则而平静的火海突然惊涛骇浪,弥天大火充斥一切。

在大火中,少年仿佛见到了一张脸,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形貌。

忽地,景象又变,这次呈现出的是一张男性黄种人的面孔,看年纪约在三十五、六岁,面容刚毅,神情木讷,但一双瞳孔却隐隐透着怒火与凶暴。

轰轰轰——!

眼前火光一闪,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少年的意识推回现实。

“怎么样?”

“我不清楚是不是成功了,我先后见到了两张脸,前面一张由火焰组成,只能隐约看清轮廓,后面那张倒是很清楚,是个黄皮肤的男性,和我们炎华人的脸部特质很像。”

“应该是成功了,你最先感应到的就是燚天,不过那只是燚天印照到你的魂魄上再反射,所显现的形象,而后面那张,就是燚天给出的指引。”

“指引?就是那个人吗?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找到他?”

“当然。”

“那找到之后呢?”

“既然燚天指引出这个人,那就先找到他,找到他之后,你会有答案的。”几乎不负责任的解答,不过项鸣燚却不得不接受,自从进入太燚空间后所发生的一切,本就再也不能用常理来度量。

C005 信仰共鸣

既然琰宣称燚天会指引,项鸣燚这位少燚也犯不着多担心,不过即便找到此人之后,至高无上的燚天会有安排,但是……

“可我该怎么找他呢?上网人肉?”

“既然刚才在燚卷中既然浮现他的样子,那属于他的那份因果业力必定已经通过燚卷印入你的魂魄,接下来你的魂魄会对这份特有的信息产生反应,你只需yào

让自己尽可能的静心收念,将凡尘俗事清出你的心灵,尽量让魂魄元神显现本质,相信不用多久,你的魂魄就能闻到这股特殊的因果气味了。”

闻到气味?

项鸣燚品味这句话,品着品着……怎么听起来那么像狗呢?

“尽量清空心里的杂念,让魂魄显现,就像我刚才把注意力集中到燚卷上那样?”

“清空杂念的部分确实是一样的,不过刚才你的注意力是集中到燚卷,现在却是完全不需yào

注意任何东西,脑中什么念头都不要有。”

项鸣燚有些明白了,曾经有段时间他对气功修练这方面有过兴趣,琰的要求和许多气功修练的要旨不谋而合。

“你刚与燚卷连接,短时间内魂魄处于动荡状态,因此感应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也就是说,现在可以休息了对吧?”项鸣燚感觉一股懒劲自脚底升起,由百分之九十九的懒惰和百分之一的勤奋组成的他立身而起,仰躺到客厅的沙发上。

“琰,你要不要也休息下,像你一直这么飘着,会不会消耗内力或者真气什么的?”

“不用,我会漂浮是因为我的表层能隔绝地心引力。”

“这样啊,那你随意,继xù

飘着吧。”

少年明显敷衍的回了一句,随后顺手拿过一旁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

打开电视,正好屏幕上出现的是新闻联播,半小时的新闻,此刻已播报到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段。

“……关于之前发生在平京的那六起枪击案,已判定为一起无计划无差别连续恶意杀人案件,目前已锁定一名嫌疑人,男,姓名万仇,1977年9月11日,出生于炎华共和国蜀川省华阳市兵原县,曾经在蜀川省承德军区特殊部队担任狙击手……”

项鸣燚被新闻内容吸引住了,新闻播报的正是之前发生在首都平京的连续神mì

枪击事件,这起事件可是炎华全国人命近期最关注的国内热点。

之前zf一直没有表现出一个确切的态度,一直对外宣称这件事还在调查中。

此刻看来,事情终于有所进展了。

然而,随着这则新闻的播报,项鸣燚的表情渐渐凝固起来。

“怎么了?”察觉项鸣燚打开电视后,就呆呆的望着屏幕,琰好奇的问道。

项鸣燚没有回答,视线锁定在新闻里给出的那张,已经被全国通缉,那名为万仇的男子的头像。

过了半响,才以怪异的语气道:“好像用不着我的魂魄去当狗了,我刚才在燚卷中看的人……就是他。”

第二天,炎华共和国,首都平京。

出现在首都的项鸣燚,此刻内心有些忐忑。

万仇,原蜀川省承德军区特殊部队狙击手,父母早就离世的他,幸而拥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以及一名可爱的女儿,而不至于沦为孤家寡人。

但是几个月前的一次全家出行,他因为醉酒驾驶酿成车祸,不但妻子和女儿当场离世,还造成对方车内四名无辜者送命。

这起事故的结果非常荒谬,所有无辜者都不幸罹难,偏偏身为肇事者的万仇却活了下来。

之后,因为畏惧法律的惩戒,万仇造事逃逸。

在那之后又过了不久,首都平京就出现恶性连环枪击事件,嫌疑人使用的是狙击枪,而且枪法非常精准。

连环枪击事件一共发生了六起,六名被害人身处各行各业,他们彼此之间不存zài

任何联系,而当警方得到足够证据,将目标锁定为万仇后,也依然找不出这六个人与万仇之间的关联。

如此情况下,警方又得到军方提供的,万仇当年服役时的一些心理评估报gào



报gào

指出,万仇有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而且性格中蕴藏反社会、反人类的性格因子。

基于这众多理由,警方的心理专家判断,万仇是因为失去了妻子和女儿,再加上肩负四条无辜人命,性格产生扭曲,将六名不相干的被害人锁定为攻击目标。

这种行为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极度厌世下,产生的对社会的报复情绪。

因此,这起连环枪击案被警方定义为“无差别恶性枪杀”。

自己的首次任务,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对此,项鸣燚不知要说什么。

事实上,忐忑不止来自这个方面。

拥有狙击手能力的**杀人狂固然可怕,但被自己先暂后奏,只留下一句“我和朋友去郊区玩几天”的信息后,甩在家里的四位监护人。

四只母老虎的杀伤力同样不容小觑,尤其是在被激怒的情况下。

因此,即便度过眼前万仇这关,最后等待回家的项鸣燚的,依然是……九死一生!

难道这就算因果律的反噬?

自项鸣燚居住的申海到首都平京,路程超过1200公里,以项鸣燚如今15岁,且超过儿童标准的身高,任何来往两地的交通工具,对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

幸好,在这个时候琰提供了一项绝佳的交通工具……

传送!

琰的这种传送名为“信仰共鸣”,它的力量并不如项鸣燚以往在影视作品和游戏中见过的那样强dà



信仰共鸣这种传送手法,首先能携带的物质量非常有限,大约只有几个成年男子的总量,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限制。

这种传送手法受传送两地之间的直接距离限制,越远越难启动传送。

同时,它也受信仰的限制。

也就是作为传送的目标地点,得到多少活体生命的关注,当然活体生命主要是指人类。

即是说,传送目的地的形象出现在越多人类的主观意识中,传送被启动的机会就越大。

因此才会有“信仰共鸣”这个称呼,那一个个目标地点,就如同世人崇拜的某个偶像,崇拜的越多,共鸣越强,这一点的感应力自然也越强。

无论是项鸣燚居住的超级大都市申海,还是此刻所在的平京,都是亿万炎华人意识中出现频率极高的目标,共鸣的力量非常强dà



因此两地间的传送一般没有问题,但即便如此,信仰共鸣这种传授方式,两次使用之间还是存zài

冷冻时间,这个时间取决于目的地信仰力量的恢复,以及琰本身的一种力量恢复,因此两次使用的间隔时间并不确定,可能是一二天,也有可能是一周。

无论如何,借助琰这项制约多多的超能力,项鸣燚总算是出现在首都平京的街头。

来是来了,至于怎么回去么……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

……

等琰异能恢复。

虽然是首都,但对项鸣燚来说却是身在异地,在这里他没房没车没朋友,没身份证没地方蹭饭……最主要的是,他没钱。

事实上,几小时前,刚到平京那会儿,项鸣燚兜里是有过千大洋的,不过初来乍到,少年认为自己有必要为首都的GDP做些贡献,于是乎,近千大洋在对首度的烤鸭进行一番贡献后,只剩25块8了。

“9人团购餐就那点东西,最多只吃了个半饱。”

月黑风高,游荡在首都街头的项鸣燚,为了隐藏琰的怪异身影,躲在一片暂时停工的废弃建筑工地里。

“那是因为你在太燚空间修改了自己的力量,如今宇宙正向这个目标进行修正,你的身体因此在不断强化,摄取再多的食物也会被很快转化掉。”

除了那种一身紫光的人体特拉斯线圈造型,琰还能将自己变幻成水银般,肉眼极度难以察觉的透明体质,刚才少年在店里用餐时,琰就是这样陪在他身旁的。

不过以琰的说法,水银体质虽然便于隐藏,但她本身却不喜欢,因此在维持了几小时的水银后,她便要求变回紫光身躯。

“哦,你不说我到差点忘了。”项鸣燚握了握拳,顿时骨骼作响,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劲力量涌出。

刚才借着饭店洗手间的落地镜,项鸣燚又查了一次自己的命理信息,代表力量的赤火已经达到了9998个,即将破万。

修改前的赤火只有228个,现在的数值已经相差四十多倍。

进入建筑工地后,项鸣燚测试过,此刻的他能凭借中指与食指轻松的倒立,他还尝试过用小手指勾着做引体向上,一口气做了一百多个,完全感觉不到疲劳。

“看来今天只能在这工地里呆一晚了,就算我没把钱花完,我没领身份证,也不可能去住酒店。”

少年语带抱怨的说道,他此前的那段人生,可没有露宿荒郊野外的经lì



“以你现在这副身体的肌肉强度,就是把你丢到西伯利亚荒野,你也能生存下去。”琰非常无情的回了一句,又接着道:“我建议你现在就集中精神,感应一下那个万仇的位置,新闻报道中指出,他有很大可能依然潜伏在这个城市里,如果是同在一个城市的距离,你或许能感应到。”

“你还真是尽职啊。”此刻身为少燚命运的辅助者,琰完全扮演了一个督促员工加班加点的老板的角色。

这一刻,她的语气语调令项鸣燚大为不满。

就在此时,原本认为无人问津的废弃建筑工地内,十数条人影潜行而至。

项鸣燚下意识的躲到昏暗的角落中,同时琰也切换成透明状态。

接着月光,项鸣燚见到那十数人的样貌,同时也见到其中几人手里的东西……

枪!

C006 阴阳燚数

枪!

暗夜随身带着一群相貌凶恶的壮汉出现在废弃工地里,项鸣燚怎么都不可能将这些人当做野外射击游戏的疯狂发烧友,那几人手里那些枪是**的可能性也抵到停表。

“不会吧,这么背,随便找个废弃建筑工地,都能遇到**大集会?”少年用极小的音量说道,他自然不想打扰不远处那些握着手枪的危险分子,这句话无疑是说给琰听的。

“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了吗?你以为因果律的反噬是种什么东西,因果律现身提着核弹追杀你么?”

“你是说,这就是因果律的反噬?”少年想起了之前琰的忠告。

“因果律操纵着世界的运行,只要稍稍改变‘过程’,就能将具有危险的‘果’引导到你身边。”

因果律的反噬竟然是由这种形式体现的,项鸣燚无言以对,琰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说,从今往后他将时刻做好准bèi

,被卷入到类似的危险与麻烦中。

项鸣燚把注意力放回到那些黑衣人身上,因果律的反噬应该归类到命运一类的问题上,对于这一类的问题,他暂时没办法应对,因此他所能做的就是关注眼前命运具现化后的真实体现。

“四哥,老周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在耍咱们?”

“放心吧,老周和我做生意不是一两天了,他知dào

我的脾气。”

被人唤作四哥的是一群人中较为高壮的一个,面容凶恶,年龄约在四十五六。

从周围之人对他的态度来看,他明显是这帮人的首领。

“可是四哥,我之前听到道上有传闻,老周前阵子在境外赌输了一大笔,这阵子境外的道上势力逼的他很急,您说有没有可能……”

“他要真有这胆子,我老四也不是吃素的,你以为我为什么带你们来……”四哥顿了顿,晃了晃手里的抢,“……老周在这片儿是做的很大,黄赌毒都碰,但他手头的‘冰’虽然多,枪却要靠我们提供,今天带来的这批货,我能卖给他,也能用来废了他!”

四哥言语间霸气侧漏,这番霸气漏到项鸣燚这边,隐于暗处的少年,两眼闪动着光芒。

光芒随着少年视线的移动,集中到这波黑衣人随身带着的两个巨大蛇皮口袋,听那四哥的意思,莫非这囊囊鼓鼓的两大口袋,里面装的都是……

轰——!

少年耳中出现霰弹枪轰击时的隆隆鸣响,XY染色体的诸位,一出生就带着一把“枪”,这或许就是绝大多数男性对枪情有独钟的缘由,虽然明知在现今的和平时代,这种事物扮演的角色中,近七成都是与犯罪挂勾,却依然有无数人为之神往。

“原来四哥早就防着他了,四哥英明。”那人顺手拍了一计不太高明的马匹,随即忽然面露担忧。

“四哥,老周这次用钱不够做理由,要求以三十公斤的‘冰’抵算,他给我们的价格是一公斤二十万,这个价格在我们平京,确实是低到不能再低了,这么低的价格,他给的东西会不会纯度很次啊?”

“老周能在短时间内做那么大,就是因为他的货纯度高、口碑好,他要真敢拿次货给我,那我今天当场就让他把三十公斤自己嗑完。”四哥语露煞气。

三十公斤“冰”一次嗑完,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撑死,要么爽死,反正总归一死!

“是是,四哥英明,哪个不长眼的感糊弄您啊……”提问的人见四哥面露不耐,顿时噤若寒蝉,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

“……四哥,我这么在意,也是因为这次数目比以往大好多,要三千万呢,弄得我这几天一直疑神疑鬼,神经兮兮,就怕出什么纰漏。”

“行了,我知dào

你小子怕什么,最初老周这条线是你帮我搭上的没错,不过这段时间一直是我亲自和他打交道,如果他真敢耍什么花样,这笔账我也不会记到你的头上。”

“四哥英明,英明啊~~~”

“行了,来来回回就这两个字,老子听腻了,从现在开始给老子闭嘴。”

“是是,我闭嘴。”

此时此刻,躲在暗处的项鸣燚,似乎已感觉自己身上那暴增数十倍的力量,已不由自主的催动作为力量载体的肌肉,向那帮人涌动去。

体内这股热血是因为那两大袋子的枪,而汹涌震动的肌肉,却是因为传入少年耳中的另一句话。

三千万!

不义之财!

况且此刻身在异地的自己,又非常缺钱。

这些零星信息汇流,形成少年脑中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

枪!钱!冰!

一把全枪过来!

“喂~~~,如果这个就是因果律的反噬,那我是不是应该避开啊?”项鸣燚以最小的音量,小心翼翼的问道。

提问时,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那些装着枪的袋子。

“避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因果律这个敌人超出你以往所知的任何一种‘敌人’的概念,它既是无所不在,又是无所不知。”

“面对这样的敌人,我倒是建议你,如果眼前的危险是可预测上限,你有一定把握能度过的,那最好还是让危险降临到你身上,面对因果律的攻击,选择逃避的话,往往会让危险向未知,而且越来越难以掌控的方向发展。”

琰的解释项鸣燚听明白了,也听懂了,更听的……跃跃欲试。

但接下来,琰说出了最为至关紧要的一点。

“而且更重yào

的是,每次因果律对你发动攻击,那原本处于完美状态的因果律,就会因为使用非常规力量而露出破绽,这种情况下,一旦你度过它施加给你的危险,这时候原本完美无缺的因果律就会露出破绽,难以维持他的完美,一旦这样的机会出现,那以你少燚命格,就有机会从因果律身上抽取到……因果燚数!”

“因果燚数?”

明明从未接触过这个名字,但项鸣燚却感觉非常熟悉。

这种熟悉不是耳熟,而且更深层次,更印刻入骨髓的,仿佛自身每一块肌肉骨骼那样的熟悉感。

“‘因果燚数’这个名字是燚天封名的,有了它,你才能对这片天地的因果进行干扰和修改。”

对这片天地的因果进行干扰和修改!?

听到这些内容,项鸣燚心神一震,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太燚空间内,修改那些火位时,那体内某种东西被消耗掉的感觉。

因果燚数!

C007 非人①

“之前进入太燚空间修改那些火位时,我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减少,那就是因果燚数?”

“对,因果燚数是燚天之力对这片天地的夺权,要在太燚空间内有所改动,就必须有因果燚数支持。”琰轻声说道,语气非常严肃。

“之前你因为被燚天选中,赐予天命,因而得到燚天赠送给你的第一份因果燚数,不过显然你已经用掉了,从今往后,燚天直接赠送你因果燚数的好事应该不会再发生了,想要得到因果燚数,你就只能从因果律的身上抽取。”

“所以说,我应该时时刻刻往麻烦和危险里跳。”项鸣燚的语气很平静,但他的眼神却有些怪异。

“对抗,直至打败因果律,这是你身为少燚的天命,而就我目前所知,获取因果燚数是唯一让你达成削弱对手,以及强化自己双重目的的渠道。”

意思很清楚,目的很明显,结果很……不!倒也不是很无奈,确切的说,项鸣燚身上本就存zài

的,寻求冒险刺激的那一面,因为因果燚数的关系,找到了一个无可置疑的理由。

此时,工地远处又来了一拨人,人数约在十几个,领头的家伙西装革履,高高瘦瘦,给人一种五星级酒店大堂经理的感觉。

“四哥,不好意思,兄弟我来晚了,让您久等。”大堂经理一开口,语气用词非常客气,这种语气让他更像大堂经理了。

“行了,老周,我们之间就不用来那套虚的了,你没来晚,是我老四一直习惯早到一些。”老四上前了几步,见老四靠近,活像大堂经理的老周赔笑着。

“四哥办事说话的爽快,那在道上是有名的,既然四哥不喜欢虚的,那咱们就开门见山。”老周示意身边随从,左右两人出列,各自捧着一个金属手提箱,几乎同时打开。

虽然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不缺影视剧的洗礼,不过在现实世界中,整整三千万现今呈现在眼前,这一幕还是非常震撼的。

现金只是在其中一个箱子里,另一个箱子内装的,是一代代白色结晶状态东西。

冰!

生活在如今这个时代,即便是项鸣燚这样的少年,也不会天真到不明白“冰”这个字,除了水的固体形态外,还有其他的意义。

贩毒、枪支买卖……还真是**一家亲啊!

不容于世的肮脏交yì

将要进行,一旁躲于暗中的项鸣燚,正思索的该怎么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远处两个**老大对门而立的身影映入眼中,目睹这一幕,项鸣燚忽然想起刚才老四和手下那个马屁精的对话。

“可是四哥,我之前听到道上有传闻,老周前阵子在境外赌输了一大笔,这阵子境外的道上势力逼的他很急,您说也没有可能……”

“他要真有这胆子,我老四也不是吃素的,你以为我为什么带你们来,老周在这片儿虽然做的很大,黄赌毒都碰,但他手头的‘冰’虽然多,枪却要靠我们提供,今天带来的这批货,我能卖给他,也能用来废了他!”

“换来四哥早就防着他了,四哥英明。”

“四哥,老周这次用钱不够做理由,要求以三十公斤的‘冰’抵算,他给我们的价格是一公斤二十万,这个价格在我们平京,确实是低到不能再低了,这么低的价格,他给的东西会不会纯度很次啊?”

“老周能在短时间内做那么大,就是因为他的货纯度高、口碑好,他要真敢拿次货给我,那我今天当场就让他三十公斤自己嗑完。”

……

看来虽然进行交yì

,但老四对眼前一幅大堂经理外形的老周并不信任,时刻提防着老周会耍花样。

“琰,帮个忙,过会儿你隐身过去,控zhì

老周那边手下的抢,朝老四这边开火。”

制造混乱,挑起争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是项鸣燚能想到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之所以选择老周这边的人出手,是因为他判断,拥有军火的老四应该更强些,而作为强者的一方,尊严面子相对来说更不容许触犯。

“如果我隐身过去制造混乱,我也有可能被卷入之后的争斗中。”琰的语气意wài

的带着些许心有戚戚。

“有什么问题吗?你……应该没有心肝俾肺肾这类的脏器吧,就算被波及,也不会损害你的生命吧?”

“心肝俾肺肾我是没有,不过我有核心,如果核心被击碎,我虽然不会死,但却会进入休眠,直到核心再度凝聚,而一旦我进入休眠,那由我提供灵力的燚卷,便会丧失大部分的力量。”

“而且在隐身的状态下,我会变得很弱小,相比起紫火形态,自保能力大约减弱了几百倍。”

——我还以为你有bug,是不死的呢,原来还是会挂……哦,不对,是休眠,这么算的话那就是不完全的挂,算半挂好了。

项鸣燚内心进行了一番吐糟,他思索着,目光在身边游离。

突然,一样东西在他的视线中,宛如被红笔圈了出来。

那是一推没用完的建筑材料,其中一块正方形的石头最显眼,这块石头的边大约有一米,正正方方的六面,而石头的其中一面,八根一米多的钢筋冒了出来,八根钢筋彼此间挨的很近,就好像一把香插在石头上。

这样一幅钢筋与石块的组合,让项鸣燚霎时间联想到一种古代的兵器……锤子!

这样一块巨石,估计重量至少有一百公斤,再加上八根一米长的钢筋,至少要四十公斤,两者相加就是一百四十公斤,二百八十斤。

……

哇!

二百八十斤!

说出口就已经感觉很有分量,如果把这坨二百八十斤的东西当做锤子来用的话……哈哈!现代版隋唐演义,李元霸月下满血复活!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复活点是一处废弃工地。

二百八十斤,这种分量即便现代最强壮的人类,也不可能用单手的力量舞动起来。

但如果不是人类呢?

以过去的项鸣燚为标准,一个极其强壮的人类男性,力量数据量子化后,应该在二百三十、四十左右,但通过太燚空间,项鸣燚把这个数值改成了六万五千五百三十五。

虽然目前的世界只是在向这个目标不断修正自我,项鸣燚的量子化力量数值并未达到65535这个目标,但比起人类顶级的230,目前的项鸣燚已经超出快五十倍了。

忽然,项鸣燚针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响起有句歌颂与他同姓前人的话,如今倒是可以套用到他身上了。

力拔山兮气盖世!

“这样吧,琰,不用你从头到尾都把自己置身危险中,你只要在一开始用老周那边的枪挑起事端,等他们双方斗起来了,我就挥着这个去帮你。”

项鸣燚单手抚上连着巨石块的钢筋,这一刻他的笑容……非常灿烂!

C008 非人②

同在黑|道,四哥和老周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明白老四交yì

时喜欢单刀直入,老周也不多话,率先把现今和冰都亮了出来。

见他这么爽快,四哥凶悍的脸上稍稍露出一点笑容。

呯!

突然,一声枪响在老周的阵营内响起,伴随着枪声,是四哥带来的其中一人怦然倒地。

“老周,你|他|妈|的——”最先反应过来的四哥,即刻找了一处隐蔽,刚藏好,便开始破口大骂。

同时,四哥对的自己的手下怒喝道:“一群白痴,愣着干嘛,干翻他们!”

主要经营项目就是军火的四哥,有半数手下都带着枪械,老大一声令下,有枪的纷纷掏了出来,对着老周那边就是一通乱射。

呯!呯!呯!

霎时间,枪鸣声不绝于耳。

“四哥,你听我解释,我这儿出了叛徒……”躲在大楼基柱后面,承shòu枪林弹雨的老周,一面让有枪的几个手下还击抵挡,一面嘶吼着解释道。

对于方才那自自己阵营里射出的第一颗子弹,老周同样惊骇欲绝。

只可惜,刚才开枪的那个混蛋,此刻已倒在血泊中,四哥那边第一波还击,这个混蛋便首当其冲。

枪声连绵不绝,本打算交yì

的双方,此刻各自已有几条性命送在对方手里。

此时此刻,在一旁黑暗中观战的项鸣燚,神经紧绷到极点,虽然此刻的他已是超出人类界限的少燚,但似眼前这样真刀真枪的生死拼斗,他可是从未经lì

过。

少燚的身份,并不能让他变得从容镇定。

事实上,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一股莫名恐惧自少年脚底涌上心头。

但除了恐惧之外,却也感到前所未有的亢奋刺激。

时间如怒射的子弹般飞速流逝,一转眼的功夫,老周那边已经完全处于下风,老周带来的人,差不多有四分之三都躺在血泊里。

然而这份成绩不是没有代价的,四哥这边虽然占优势,但地上也躺了七八具尸体。

暗处的项鸣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默默拿出一副口罩,这幅口罩是到达平京十五分钟后,在一间药房买的。

之所以会买这幅口罩,完全归功于药房旁的广场上,那座巨大屏幕播报的平京今日气象。

重度雾霾!

想不到之前的随性一买,这一刻却为项鸣燚提供了一张可靠的面具。

将半张脸遮起来,项鸣燚的手握在钢筋上,用力一提。

顿时,由钢筋和水泥巨石块组成的大锤,重达二百八十斤的大家伙……起!

以项鸣燚目前的臂力,二百八十斤虽然让他的手臂感觉到一定程度的重量,但这个重量绝对在他可以轻松驾驭的范围内。

大锤被单手抡起,项鸣燚足下飞奔起来,一人一锤相加超过四百斤的重量,强dà

的势能引动呼呼风声。

四百斤负重下的脚步,其踏步的声势几乎等同一头奔跑中的棕熊,若非此刻黑|道的双方处于生死攸关的紧张枪战中,这番响动他们原本是不会忽略的。

但此时此刻,他们偏偏忽略了,项鸣燚大步流星的冲到一名四哥的手下身后,他疾奔的速度很快,手上二百八十斤的负重,基本没造成影响。

众所周知,人类奔跑的速度,尤其是短程奔跑,速度九成九取决于肌肉的爆fā

力,以如今项鸣燚量子化超过一万的力量,他的爆fā

力至少是顶级水平普通人的十倍。

眨眼间冲到一个黑|道背后,项鸣燚抡起大锤,呼啸一甩。

波!

一声闷响,与大锤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的那人,最先触碰锤子的右半边身体,就如同一张张播放的幻灯片,骨骼、肌肉一副副图变形。

随着这一锤子扫完,那家伙整个人被锤子扫的飞了出去,转眼间离地十几米的他,变形的内脏骨骼,已经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了。

二百八十斤的大锤将一个成年男子一锤扫飞,跃空达十几米。

最先被这夸张一幕所惊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项鸣燚自己。

夸张!

量子化过万的力量属性,所引发的竟然是如此夸张的效果。

四周枪声依然络绎不绝,四哥这边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后方这道握着大锤的恐怖身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项鸣燚,那一击的功绩,似乎令手中的锤子变得更为轻便了一些。

目光锁定四哥这边所有持枪之人的位置,少年急速跑动间,大锤轮摆。

呼——!

呼——!

呼——!

波——!

波——!

波——!

大锤呼啸,闷响频频,接下来那些祭祀大锤首战的家伙,只有两个被扫飞,其余都被二百八十斤的石头锤成了肉饼。

如此大的声势,终于有人发xiàn

不妥,转向自己阵营后方的目光,挥舞大锤的身影第一时间引起注意。

“你——你是……”

噗——!

话未完全问出口,提问的人四肢已经被砸的变形,一瞬间憋下去的胸腔,被破坏的声带,令他发不出任何后续声音。

后面的动静总算惊动到在前方忙着干翻敌人的四哥,回过头来的他,最先入眼的,就是昏暗中项鸣燚那张罩着口罩的脸。

“你是谁!?”

在道上驰聘多年的四哥果然不是小脚色,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枪口已经瞄上了项鸣燚的身躯。

呯——!

登——!

这一枪瞄的挺准,但可惜却无功而返,电光火石间,项鸣燚将手中的大锤操控的如一副羽毛球拍一样,水泥石块的大锤抢先移动到身前,将他的上半身完全挡住。

四哥手中之枪的枪口动能并不惊艳,无法做到射穿如此厚度的石块。

同时,这一枪的势能,对于现在的项鸣燚来说,也仅仅是让他握锤的手臂稍稍一颤。

受了四哥一枪,初经lì

这番舔血阵仗的项鸣燚,这一刻他只觉自己好似被分成两半,其中一半的自己经lì

着亢奋、恐惧、刺激等体验生死的心绪,而另一半的自我却冷眼旁观,用居高临下的视角俯视这一切,思维不受任何影响。

在这一半极度冷静,居高临下思维的运作下,项鸣燚做出当下这一时刻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

察觉到自己的第一时间,在提问同时便能毫无征兆的一枪射来,此时此刻在这个废弃工地里,以众人的表现,无疑是那个四哥展现的对自己最有威胁。

既然有威胁,便该排除。

霎时间,项鸣燚将大锤当做铁甲,保护着他这辆人形坦克,向四哥冲去。

C009 非人③(求推荐收藏)

呯!呯!呯!

三枪!

见项鸣燚顶着大锤向自己冲来,万分恐惧的四哥又开了三枪,可惜这三枪起到的作用,只是让项鸣燚那对超越人体极限的大腿肌肉更凶猛的发力。

蹭!蹭!蹭!

……

项鸣燚大步流星前冲,三颗子弹击打在大锤上,就如同用六四手枪射击一辆行驶中的坦克……,螳臂挡车,不!根本就是蚍蜉挡车。

咚——!

一声沉绝闷响,顶着大锤冲锋的项鸣燚,转眼间冲到四哥面前,充当盾牌的二百八十斤大锤,如同一截暴走的火车头,顶着四哥,将他狠狠撞在一根建筑基柱上。

噗——!

背刚接触基柱,四哥一口鲜血喷出,这如同被二百码的车迎面撞上的一击,一瞬间几乎撞断了他所有的肋骨。

“你……你妈的是什么人……”四哥有气无力的问道。

“我妈是地球人,而我么……已经不能算是人了。”项鸣燚回了一句,随即抵着四哥胸膛的大锤先是一松,下一刻大锤横扫,四哥的身躯顿时被扫飞出去。

“老大!”

“大哥!”

从四哥这边的人发xiàn

出现在他们后方的项鸣燚,到四哥连开四枪,最后被项鸣燚一锤子扫飞,整个过程不过在短短几秒内,四哥这边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作为核心的老大已经被那个半路突然冒出来的非人生命体扫出去了。

噗——!

四哥的身体飞了十几米,终于落下,这一声落地让在场剩余的人惊醒,火拼残存下来的那几个,不论四哥还是老周阵营,终于意识到眼前出现了个更具威胁的敌人。

“先干掉他,我们再……啊!”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无疑是想提议暂时休战,联手对付半路杀出的怪物,但他的提议尚未说完,一团黑影降临到他头上。

呼——!

轰——!

如流星般砸来的大锤,一锤将他整个上半身砸在下面,后半句话硬生生吞了回去,而且此生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废弃工地照明条件几乎为零,两拨黑|道的人都是靠手电照明的,刚才枪战一启,手电顿时熄灭了几个。

目前的情势对项鸣燚非常有利,控zhì

二百八十斤的大锤,却能极速移动,子弹对他的威胁降到最低。

呯!呯!呯!

轰!轰!轰!

剩下的黑|道在黑暗中开枪乱射,但却根本无法命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项鸣燚这辆以超越飞人翔的速度移动的坦克,疯狂释fàng

威力,最后一个黑|道成员在他的大锤下噤声。

手持大锤,目光扫过这一地残肢断足,亲手缔造眼前这一幕的项鸣燚,此刻放察觉到一事。

——我的心理素质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一团团由自己亲手打造的肉酱呈现在眼前,项鸣燚惊觉这一刻自己的平淡,此前十几年连只老鼠都没弄死过的他,此时此刻竟然毫不手软的夺走了十几条生命。

虽然这些人应该算是死有余辜,但项鸣燚无法欺骗自己,自己那一锤锤砸下的时候,可没考lǜ

过是不是死有余辜的问题。

“喂,琰,身为少燚会让人变得对生命麻木?”项鸣燚语露担忧的问道。

“麻木……”透明的琰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比起‘麻木’,我觉得用‘俯视’更贴切,燚天在万界众生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种地位并非权利这类虚幻的东西,而是更本质更原始的生命状态,燚天看万界众生,就好像人类看待蚂蚁、细菌一样,人类不会将一只蚂蚁,一个细菌的生命放在心上,因为两者之间所处的是完全不同的次元。”

“作为燚天之子,少燚,你某种程度上也继承了这种生命特质,不过你目前与自己的宿命还在融合阶段,因此你的这种生命特质与自己本身人类的生命特质呈现混杂状态,你不会每时每刻以俯视的角度看待世人,但这种视角却会不时出现在你身上。”

“尤其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两种生命特质因为无法完全融合,或许会出现两种同时呈现的现象。”

项鸣燚回想刚才战斗时的情况,确实,轮舞大锤的那一刻,自己是有种一分为二的感觉,一半冷酷超然,一半热血紧张。

明白了原因,项鸣燚没心没肺模式全开,将问题完全丢在脑后。

他将一地战利品迅速搜集起来,几分钟后,背着两个大口袋,携带两只金属箱,肩上还扛着那副大锤的项鸣燚,碎步离开废弃工地。

之所以连那个钢筋水泥制成的大锤都带着,是因为这是他行凶时的凶器,上面沾有他的指纹。

就在项鸣燚离开工地后的一会儿,离工地几公里外的某条僻静小巷子里,一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影冒出头来,他的面容,正是方才工地中,在四哥面前表现的非常狗腿的那个马屁精。

此人在袜子里掏出一只手机,慌忙间拨通一个号码。

“徐队长!不好了,出事了,刚才交yì

时,老周竟然黑吃黑,他那边的人抢先动手开枪,现在老四和老周两帮人正在工地那边火拼呢!”

“怎么会这样!?那结果怎么样,谁占上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不知dào

,他们一开枪,我就趁乱逃出来了,徐队长,我们可是有言在先,虽然我答yīng

你做卧底,但我只负责提供情报,冲锋陷阵的事可别算上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再度响起:“行了,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你暂时找个地方躲一阵,这段时间除了我之外,别和任何人联系。”

“行,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那人挂了手机,身影飞快的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

次日凌晨,一处离工地五六公里远的休闲小公园里,项鸣燚将昨夜的收获搁置一旁。

因为平京大多数路口设有探头,因此项鸣燚一路上没走交通道路,遇墙翻墙,逢区跃区,从工地到这儿的一段路,基本走的是直线。

直线覆盖的那些住宅区自然也有监控,不过住宅区的监控大都设置在出入口和停车场,而那些用来阻挡小毛贼的围墙,在项鸣燚超人的臂力下,根本形同虚设。

此刻,项鸣燚整个人摆出内功修liàn

五心朝天的姿势,他的身边琰露出紫色原型,燚卷在两人面前浮空呈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项鸣燚睁开闭合的双眼,一对离火重瞳在夜幕下展现神异。

睁开的双眼中显露满yì

之色,正如琰所说,度过方才那一劫,因果律果然露出破绽,在燚卷的帮zhù

下,项鸣燚成功收取到一份玄异的能量气息。

这种能量正是之前在太燚空间进行修改时,项鸣燚感应到消耗掉的那种。

此时此刻,项鸣燚知dào

这种能量有个对应专属名词……

因果燚数!

C010 全副武装

上午9点22分,首度平京市中心区,天阶大厦。

今日是天阶大厦落成十周年纪念日,大厦的产权拥有者万富集团发出无数请帖,邀请各方社会名流来参加大厦的十周年庆,由于是万富发出的邀请,即便在现今整个首都都笼罩在无差别杀人事件中的现况,今日的天阶大厦依旧宾客云集。

“王总,好久不见……”

“哦,罗秘书……”

“哎呀,赵律师……”

“哟,李大导演,什么时候开新戏啊……”

聚集到天阶大厦中的各方名流,趁着正题未开始前的空隙,纷纷寒暄起来。

能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天阶大厦里,既是一种无奈,同时也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因为不敢推却万富集团的要求,不得不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出席十周年庆,这是无奈的,不过能被万富集团在这种特殊日子邀请,无疑说明受邀请者的社会地位。

与此同时,在远离天阶大厦几百米开外的一幢二十层建筑屋顶,一道身穿银色夏日风衣,身材虽不高大,但却异常壮硕的诡异身影,显露在日照下。

基于现代都市人对时尚的追求,夏日款式的透风伪冬装早已在炎华国度的各大城市引领潮流,对于现代人来说,只是三伏天穿冬装这种程度,自然算不上诡异。

事实上,自公布万仇进行的袭击,是**的无差别报复性杀人后,首都平京的大街上一夜之间多出了无数用宽大风衣、雨衣、或者雨伞遮挡自身的行人。

之前的被害者都是男性,因此社会大众认为万仇的报复性杀人只针对男性。

因此在这些人看来,将自身的身形样貌隐蔽起来,一定程度上能躲避万仇的枪口。

之前公布的资料,万仇的杀人方式是远距离狙击,枪法精准,瞄准的不是头部就是心脏,而且狙击一般都发生在居高临下的情况下。

将身形面貌遮蔽起来,狙击手要区别男女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这并非百分百的保险,但对于目前万仇尚未落网,同时为了生计又不得不在外抛头露面的人来说,这是仅有的一层保护。

一身冬装风衣并不诡异,但如果手里还多了个用黑布遮着,从外形看宛如一只放大了几十倍的拳头的东西,那就挺诡异了。

如果在这个前提下,这只被黑布包裹,拥有类似拳头外形的东西,尾部还拖着一串自手腕开始缠绕,进而延伸之整个上半身,暂时看不出有少米长的金属链条,那诡异的程度就不仅仅是“挺”能形容的。

若是在这两点上,在加上这幅怪异打扮的主人公,他的整张脸还罩着一副金属面具,仅仅露出双眼、以及嘴唇和嘴唇以下部位,那诡异的程度恐怕还要进行提升……

简直就是诡异到爆了!

“真是酷到爆了!”这是项鸣燚本人给予自己此刻这幅打扮的评价。

两天前,项鸣燚偶然被卷入黑|道火拼,以一身恐怖力量挥舞大锤灭了黑|道的他,得到了所有的不义之财,其中包括二千四百万的现金,一大箱子“冰”,两大袋武器,以及一份看不懂的文件。

这些便是那晚黑|道双方交yì

的内容。

除了这些,度过一次危险的项鸣燚,在琰的指导下,顺利从露出破绽的因果律那儿截取到因果燚数。

之后,项鸣燚在琰的督促下进行了对万仇的感应,感应中出现的画面,正是两天后这座天阶大厦的附近。

万仇会出现,并且再度行凶。

之所以肯定是两天后,是因为感应的画面中出现了天阶大厦底楼广场上的电子时钟,上面准确显示了时间。

到目前为止,项鸣燚依然不明白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万仇,以常理来说,他无疑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但项鸣燚直觉,燚天让自己感应到这个人,并不是让自己以一身超绝力量为民除害这么简单。

因此,项鸣燚暂时为自己定的目标,是与万仇先做接触。

不过有鉴于万仇的不良前科,项鸣燚为此做了一些防范。

他偷偷在一处金属加工厂里为自己做了一身简易盔甲,说盔甲,其实也就是几块以粗糙手工强行凑合在一起的金属板。

除此之外,因为怀念之前以大锤砸人的那份快感,项鸣燚刻意将加工厂里一台小型工程挖掘机的机械爪拆下,又在工厂里找了一副锁环各个超过八厘米直径的铁链,将这条铁链与机械爪连接起来。

原本那个小型机械爪将近二百六十公斤,在加上铁链,稳稳超过三百六十公斤,若在加上此刻项鸣燚一身盔甲和自身体重,此刻的他估计已经突pò

五百公斤。

同时,他也从四哥原本用来增加GDP的那些军火中,挑了一些带在身上。

不过之前他在平京的荒郊野外尝试开了几枪,以项鸣燚目前的一身力量,射击时的后坐力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准星依然难以称道。

而且那还是在静止的状态下,如果目标移动,或者自身移动,情况一定更糟。

因此项鸣燚对自己的枪法暂时不抱希望,所以他选枪时,看的不是射的准不准,而是扫起来爽不爽。

所以他此刻一身风衣里藏的都是微冲,他总共选了四把,弹夹更是密密麻麻挂了一身。

一身非人的力量、机械爪加链条、四把微冲无数弹夹、金属盔甲……

凭借这些,项鸣燚有信心,即便到时候万仇不怎么欢迎自己这次在校学生对**杀人犯的跨业界友好交流,项鸣燚也能确保自己不会被万仇的枪口爆头。

立身大楼顶层,项鸣燚的目光扫视四周。

此前出现在他感应中的画面,万仇的身影就是出现在此刻他所站立的这个楼顶,画面中的万仇架着狙击枪,瞄准对面的天阶大厦。

他的目标无疑是天阶大厦中的某个人。

项鸣燚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此刻时间显示的是上午10:12分,而在感应的画面中万仇出现在这片楼顶的时间是10:30分。

如果感应无误的话,他快到了。

项鸣燚目光扫过四周,他不想过会儿万仇一上来就和自己照面,顶层的空间很大,他准bèi

找个地方先藏身,过会儿万仇来了后,以突然袭击制服他。

C011 枪击

建筑顶层的面积很大,但相对来说地形却很平坦,整个顶层只有两个封闭的大水箱,以及3个卫星电视的接收器。

万仇是特种部队出生,又是狙击手,他一上来必定勘察地形,这些障碍物是无法为项鸣燚提供隐蔽的。

幸好,如今的项鸣燚不是普通人,他可以使用普通人用不了的办法。

项鸣燚箭步来到顶层的边缘,他所在的这幢大厦是一幢商业办公楼,大楼的外型设计从正上方往下看,顶层是两个等腰梯形合并成的形状,并且顶层的层面与下面的二十楼,呈现一个向下斜坡的特殊设计,这种设计令顶层的面积比二十层的横截面要小掉边缘的一圈。

因此从顶层的边缘往下看,只能看到斜坡,看不到二十层以下的建筑外壁。

这份设计为项鸣燚提供了一个便利的藏身地点,借由如今数十倍普通成年人顶级水准的力量,项鸣燚借着身上的铁链,成功将五百公斤的自己,吊在了建筑外壁的艺术外观墙体的阴影处,躲藏起来。

大约过了几分钟,项鸣燚的耳中隐约传来通往顶层的通道开启的声响。

一道穿着风衣的高壮身影出现在楼顶,口罩覆面的他看不清面容,但魁梧的体格可以确定是个男的。

那人坚沉的步伐在顶楼巡视了一圈,将一切伸手可及的位置仔细检查过,随即,他的身形停在了六边形顶层,朝向天阶大厦的那一面。

那人迅速蹲下,沉稳的双手卸下背在身上的一个高尔夫球包,拉开拉链,球包内出现的并非高尔夫球杆。

枪托、枪杆、瞄准镜、弹夹、沉重架……

自包里迅速将这些取出,那人非常熟练的将这些零部件组装起来,转眼间,一把给人感觉非常厚重的狙击枪现世了。

那人把枪架好,随即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瞄准镜,枪口……三点一线锁定对面的天阶大厦。

此时,天阶大厦内,各界精英的社交游戏进行到**。

忽然,一名性感妖娆的OL走上演讲台,甜腻勾人的声音自扩音器里传出。

“下面,有请华扬投资公司首席顾问,周寒先生,为我们揭开今年的万富十大青年经济杰出贡献奖。”

万富十大青年经济杰出奖,是万富集团创办的,年龄限定在三十五岁以下,金融经济领域从业者的奖项。

虽然这不是zf行为,但以万富集团在炎华的地位,得到这个荣誉依旧是众多金融界翘楚所梦寐以的。

荣誉不单单属于得奖者,有幸得到颁奖资格,同样也是一种让人羡慕的荣耀。

被美丽OL点到名的周寒,是一名年约三十五六的英俊男子,鼻梁上驾着金丝眼镜的他,面露傲然,而傲然中带着一丝雀跃与兴奋。

同时,在“周寒”名字被OL叫出后,会场上有几人面上露出惊异,似乎非常意wài



周寒展露金融界成功人士的翩翩风度,慢步走上讲台。

“我很荣幸……”

洋洋洒洒的一长篇废话,其中内容慨括来说不外乎两方面,标榜自我,以及拍万富集团的马屁。

虽然是一件概括来说挺无聊的事,但现场盼望有资格去做这件无聊事的似乎大有人在,数十道嫉妒怨恨的目光投注在周寒身上,锐利的目光几乎化作一颗颗实质的子弹,将他的心脏射穿。

……

兵——!

奇迹发生了!

伴随一计玻璃碎裂声,周寒的胸口突然爆出一道血柱,他整个人也因为某种强劲的力量,瞬间后仰倒下。

彭!

倒落的身体在颁奖台上砸出一声沉闷,更砸出现场十数声惊声尖叫。

“啊——!”

“啊!杀人啦!”

“血!血!”

惊叫是人类,尤其是部分XX染色体的第一本能反应,而紧接着第一本能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才响起。

“是枪击!趴下!都趴下!”

刹那间,整个会场趴了一地。

同时,原本负责会场保安的几名黑衣人,迅速来到倒地的周寒身边,有点奇怪的是,只有其中一人草草为他进行急救,其余几人却从衣服内侧拿出一些黑盒子,神神mì

秘的摆弄起来。

子弹自然是从对面二十层顶楼射来的,射出子弹的那管枪口,此刻依然散发着高温。

就在耳闻枪响的那一刻,挂在建筑外壁阴暗处的项鸣燚有了动作。

一身强悍绝伦的力量支撑下,项鸣燚的动作虽不矫捷,但却异常迅猛,几秒钟内就再度翻上顶层楼面。

五百公斤的吨位,他双足一接触地面,即刻引发一声闷响。

这个响动自然不可能不惊动那口罩覆面的男子,惊疑的目光向这边投来。

项鸣燚之所以选择在枪响后即刻现身,是因为大多数的狙击枪都是单发装填,两枪之间必然有一个时间间隔。

这个时间间隔将为项鸣燚制造出攻击的空隙。

双足刚落地,不给口罩男子任何反应的时间,项鸣燚疾步怒冲,超越人类极限的强劲肌肉力量,让他蹬足间一步冲出四米,只花了一秒不到的时间,他就冲到口罩男子面前。

此刻的口罩男子目露惊惶,来不及为狙击抢再上膛的他,随手抽出一把军用匕首,锐利的锋刃锁定项鸣燚的咽喉便切来。

项鸣燚并不懂格斗,但他明白一力降十会,大锤折尖刺。

巨大的力量,加上质量极高的钝器,这两者的组合足以弥补不会格斗的弱势。

左臂一挥,覆盖机械爪上的黑布飞散,成年男子手掌数十倍大的机械爪露出真身。

叮!

军刀一切被机械爪挡下,在这件重兵器面前,小小军刀实在太单薄了。

口罩男子双眼中的惊愕更为浓郁,方才那一击军刀,令他感受到一股难以想象的反作用力,自己一身即便在曾经的特种部队里都保有顶尖水准的力量,对上眼前这个金属面罩的家伙,竟然表现的如此不堪。

自讨真zhèng

格斗技巧胜不了口罩男子,刚才躲着时就一直思索战斗策略的项鸣燚,抓住一击挫败军刀的机会,趁机甩出铁链。

铁链飞甩,霎时间将口罩男子的身躯套住。

被粗若小孩手臂的铁链扫中,口罩男子眼露痛苦,强dà

的力量令他一时难以反抗。

项鸣燚看准时机,将铁链又箍了几圈,将口罩男子双臂连同上身固锁在链环中。

转眼间,口罩男子上身完全失去自由。

项鸣燚随即一把摘去男子覆面的口罩,露出口罩下的真容。

一张充满仇恨与不甘的面孔,暴露在阳光下……

万仇!

C012 意外的攻击

项鸣燚扯下口罩,印入眼中的那张脸,正是之前新闻联播里出现的那张。

果然是万仇,预知感应的结果果然没错,时间、地点、以及出现在此的万仇,预知中的一切一一兑现。

自金属面具中射出的两道视线,与万仇满怀恨火的目光对上。

下一刻,项鸣燚忽然感觉脑袋一波震动,霎时间,整个人出现此前进入太燚空间的那种感觉。

紧接着,无数画面飞快在他脑海闪过。

脑海中浮现的诸多画面,有自己与万仇共同持枪对抗数十人的,有万仇与自己联手翻山越岭的,有两人顶着枪林弹雨穿越火场……

无数浮现脑海的画面,无疑在揭露一个事实……自己与万仇应该成为同路人!

这就是燚天的神谕!?

在这片充满各种**的花花世界活了十五年,项鸣燚从未想过要成为一个品格高尚的伟人,他一向认为,比起让旁人称颂,还是让自己快活来的重yào



他的这番价值观在之前面对那些黑|道时,无疑已经很好的体现出来。

不过即便是拥有这样的价值观,他也无法接受突然成为一个**杀人犯的同路人。

可惜,自从上次在公园里截取因果燚数后,琰便透露作为燚卷的能量系统,她感应到自己的服wù

对象经过截取因果燚数后,力量减弱,需yào

补充能量。

因此,在助项鸣燚感应到今日的时间、地点后,琰就神mì

消失了,留下的话,说是等完成燚卷的能量搜集,便会自动归队。

没有琰在身边,项鸣燚对于再度感应到的,来自燚天这则不合常理的神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不过他至少确定一点,暂时不能让万仇挂了!

“万仇,你先别激动,暂时来说我虽然不算是你的朋友,但同样不是敌人。”项鸣燚语气尽可能平和。

此刻的万仇在铁链的捆锁下,虽然极力挣扎,但因为铁链一头掌握在项鸣燚的手中,巨大的力量差距,让这名比项鸣燚高许多的壮汉,上半身完全无法动弹。

项鸣燚一开口,那青涩甚至带有几分童稚的声音,因他刻意压着嗓子,难以辨别真实年龄。

然而,如此刻意的改变,却令万仇生出怪异的感觉。

“你是谁?警方的人么?”万仇忽然开口,沙哑而独特的嗓音发声问道。

“怎么看都不像吧,你觉得我属于警方那个编制下,机械战警?”项鸣燚挥了挥左手的那只巨大机械爪。

虽然眼前是个新闻联播里再三重申的**杀人犯,不过因为脑中出现的那些画面的关系,项鸣燚对他的敌意并不强。

此时,目光移动,项鸣燚瞥见了被万仇甩在一旁的,那把刚射过一发的狙击枪。

即便是项鸣燚这样对枪械仅停留在“很有兴趣”,却从未做过深入探究的眼力,依然一眼认出把狙击枪的外形,鼎鼎大名,曾经出现在无数射击、战略游戏中的巴雷特系列。

以项鸣燚的枪械知识只能辨识到这种程度,视线再度切换到万仇身上:“别挣扎了,我知dào

你是特种部队出生,不过以我为标准,你那身力量实在差的太远了。”

单手控zhì

铁链,轻松惬意的语气,似乎就是为了彰显彼此之间的力量差距。

万仇并未放qì

挣扎,不过他的视线在项鸣燚控zhì

铁链与机械爪的两手不停切换,当他确认机械爪究竟是什么后,眼神中的惊骇暴增十倍。

——这是……这种东西竟然能单手提着,这还是人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与前一个问题有些类似,不过此刻的语气却加强了很多。

“可能救你,也可能杀你的人。”项鸣燚故作神mì

的说道。

——哈!这句话说的好酷!

心中为自己的发言暗暗捧场的项鸣燚,随即将那把巴雷特顺手背在身上,借由锁链将万仇整个人控zhì

住,押着万仇下了楼梯。

“你要带我去哪儿?”万仇依旧狠命挣扎,奈何项鸣燚的力量强他太多,近一米九的壮汉,竟然被仅仅一米七开外的项鸣燚强行拖着,毫无反抗之力。

这幅怪异绝伦的画面,单单旁观仿佛就能感受到一股逆天的快意。

这幢建筑通往顶楼的只有一条人工扶梯通道,不过一旦从顶楼下来,二十层的楼面就有电梯可乘。

今天是周六,这幢商业大厦显得很冷清,二十层的整个层面空无一人,项鸣燚毫无顾忌拖着万仇来到电梯前。

之前项鸣燚就是通过电梯上来的,幸好大楼的电梯是一千公斤的载重标准,如果标准再降低点,此刻拥有五百公斤总量的项鸣燚,就只能走楼梯了。

之前上来的时候,项鸣燚一路低着头,机械爪也罩上黑布,因此无惧电梯、以及大楼走道上的摄像头。

此刻的他,机械爪露出真容,又拖着万仇,不过因为有面具遮挡,对于那些摄像头他依然无惧。

“早说了,你的反抗起不了作用。”来到电梯前,项鸣燚以强绝力量捆锁着万仇,正准bèi

按下电梯按钮。

叮~~~

电梯门未按已开,随即……

哒哒哒,哒哒哒——!

打开的电梯门,自内中出现的是四名身穿草绿军装,体格高大魁梧,面目冷酷凶悍的男子。

这四人见到电梯前的项鸣燚与万仇,最先是一愣,但这一愣持续了半秒都不到。

下一刻,手持步枪的四人电光火石间端起枪杆,对着项鸣燚两人就是一通扫射。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目睹四管枪口竖起对着自己,项鸣燚急中应变,控zhì

万仇的那只手将他瞬间扯到身后,同时控zhì

机械爪的另一只手,电光火石间将机械爪挡在身前,主要是头部的位置。

叮!叮!叮!

四管怒射的枪口,吞吐的火舌尽数打在机械爪上,发出铿锵锐鸣。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攻击,竟然被一只巨大机械爪挡住,电梯中的四人面露愕然。

这一刻,项鸣燚此前工地对付那些黑|道时,那种本我一分为二的感觉重现。

霎时间,分出的那尊高高在上,毫无恐惧心,无比冷静的少燚人格,瞬间夺过身体的控zhì

权。

下一刻,面对四管火力稍停的枪口,项鸣燚的应对竟然是……

不退反进,巨大机械爪在项鸣燚非人力量的支持下……

一击轰出!

C013 暂时的联手

二度面对子弹,本体不过一名普通十五岁少年的项鸣燚,在绝对冷静俯视的少燚视角的支撑下,项鸣燚独面四管枪口,巨大机械爪一击飞轰。

彭——!

机械爪前进道路上的两人,面对这包涵上千斤力量的一击,身躯电光火石间被机械爪顶着倒撞回电梯的内壁。

伴随轰隆巨响,是那两人左右半边身躯被砸的血肉模糊的恐怖画面。

五脏六腑的一半被废,两人顿时瘫倒下去,地狱大门在他们脚下打开。

另外两人面露惊骇,愣了愣,正欲扣动扳机再开火,此时项鸣燚却借着连接的锁链,一把将沾染鲜血和内脏残渣的机械爪收回。

哒哒哒,哒哒哒——!

叮!叮!叮!

收回的机械爪再度充当盾牌的功能,借机械爪挡着子弹,另一手控zhì

万仇的项鸣燚身形急退。

面对方才机械爪砸出的那摊血肉模糊,有少燚视角支持,项鸣燚对眼前这幕恐怖血腥表现的很淡然,就如同之前在废弃工地以大锤砸烂那些黑|道一样。

“这些是什么人?他们是冲你来的?”一边退,项鸣燚一边对万仇问道。

电梯里出现的那些身穿迷彩绿军装的家伙明显不是警察,因为他们一上来什么话都没说,见到万仇的脸后,即刻抬起步枪扫射。

况且,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也不是炎华警方的标准配置,那个两个被机械爪砸死的,手里端的都是外形好似M16系列的突击步枪,而剩下的两人里面,有一个手上端的,明显是一把AK。

炎华警方虽然也有配置除手枪外,中型武器的强攻部队,但警方人员的配置不会出现AK、M16混编,如此杂乱的现象。

“我不知dào

他们是什么人,不过应该是冲我来的。”依旧被强行拖着走的万仇,以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

紧接着,万仇续道:“如果你的目的是杀我,那现在就给我一枪,大家都痛快,如果你不杀我,而是想将我带到哪儿去,那就快放开我,现在这样我们是不可能在他们手上走脱的。”

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疯狂扫射,几颗自机械爪旁擦过,射中走道尽头的玻璃墙面,厚实的玻璃上顿时出现裂痕。

以机械爪为盾牌,项鸣燚拖着万仇躲到一处拐角后,有了这层隐蔽,子弹暂时无法锁定他们。

少年脑海中翻腾着万仇的提议。

“快点放了我,你需yào

我的帮zhù

,虽然不知dào

他们是谁,但他们的人数很可能不止四个,其他的人或许已经陆陆续续的上来了,你这样锁着我,我们两个都走不了。”

万仇的话自然有蛊惑项鸣燚,借此重获自由的用心,但项鸣燚感觉他分析的情况确实有一定可能。

事实上,项鸣燚也认为这群人的人数不止四个。

此时,拐角后枪声暂停,随即立kè

传来一个人声。

那人说的是英语,十五岁的项鸣燚英语只停留在基础层面,他只听懂两个词“他们”“这儿”。

说英语的那人显然是在和谁对话,而且从只有一人出声的情况来看,他应该不是和在场的另一名同伴说话。

“他们在用对讲机联系同伴,透露我们在二十层,快放了我,没我帮忙你一个人冲不出去。”万仇压低声音说道。

情势万分紧急,不容项鸣燚多想,心中权衡了一下,随即,项鸣燚解除捆锁万仇的铁链。

重获自由,万仇并未即刻翻脸。

“把我的狙击枪还给我,没枪我对付不了他们。”

“不行,狙击枪不能还你……”项鸣燚断然拒绝万仇的要求,得到狙击枪,万仇将恢复最强状态。

而且此时此刻,仅仅楼道这片空间的近距离交火,狙击枪没什么大用。

“……你用这个。”项鸣燚甩出一把微冲给万仇,并且又给了他几梭弹夹。

同时,他自己也是一把微冲在手。

见项鸣燚随手就是一把微冲,万仇眼中再现惊奇,不过见识过项鸣燚那身非人力量,此刻万仇眼中的惊异出现的时间很短。

“一会儿我顶着这个冲出去,你跟在后面趁机开火。”少燚视角让十五岁少年在这种情势下,依然维持冷静判断。

他一副老大口吻地向万仇下令。

此刻项鸣燚除了机械爪,还有一身金属板防护,仅仅微冲的子弹,是无法突pò

厚实金属板的,即便是那些迷彩衣的突击步枪也做不到。

但如果是巴雷特狙击枪,那就难说了,这也是项鸣燚不把狙击枪还给万仇的原因之一。

深呼吸一口,随即少年足下发劲,数十倍成年男子的肌肉力量,令他如一颗飞射子弹般,眨眼间自拐角冲出。

强dà

的爆fā

力带给他极致速度,走道上的两人虽然一直提防,却想不到他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一面举着机械爪充当盾牌,项鸣燚一面扣动微冲的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飞射,走道上位于右边那人,壮实的身躯宛如身上一瞬间被打了几击重拳,最后一拳打在他的脑门上,血红飞溅,这人瞬间倒地。

此时,万仇也自拐角冲了出来,他是以单膝跪地的姿势滑出来的,扣动扳机,走到上另一人的身上冒出数道血柱。

项鸣燚与万仇对视一眼,随即两人端着微冲,警惕地走上前去。

稍稍查探,发xiàn

倒地的两个迷彩衣都已毙命,至此,电梯里出现的四人全部解决。

“他们还有手雷!?”项鸣燚见到了被击倒两人的随身配置,手雷、步枪、军刀、通讯器……一股浓郁的战场气氛渲染。

“现在是我们的了。”万仇动作麻利的搜刮尸体,不止这两人,电梯里的两个也未幸免。

转眼间,手雷、步枪,军刀、弹夹,全都成为万仇的战利品。

“其他的人肯定正在赶来。”将自己全副武装的万仇,面色阴沉,目前来看,他似乎无意翻脸对付项鸣燚。

“离开这幢楼,只有电梯、逃生楼梯两条路。”

“如果他们人数够,一定是兵分几路,从楼梯下去有可能会正面撞见,如果选电梯的话,底楼一定有埋伏。”

万仇思索着道。

耳闻此言,项鸣燚先是十几秒的沉默,随即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狡黠。

“那就让他们称心如意吧!”

C014 明乘电梯~暗走楼道

底楼大厅,十数名迷彩衣壮汉持枪怒目,枪口对准显示着将要达到一楼的电梯。

十数张冷酷面容,其中近半露出狩猎将有所获的残忍笑容。

这些人中只有几张亚洲面孔,其余都是金发碧眼。

3、2、1……

电梯在底楼停下,金属门缓缓开启。

“fire!!!”

其中一人怒喝一声,霎时间,十几把步枪喷吐火舌。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霎时间,大厅里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刺激着一众壮汉的杀戮心。

无数子弹倾倒入的电梯舱内,烟雾中隐约可见电梯舱内两具瘫坐在地的身躯。

“stop!!!”

怒射了一轮,那人再度高喊,十数人即刻停火。

动作整齐,开火停火之间,严格纪律尽显。

停火后,硝烟转淡,电梯舱的两道身影看的更为清晰,前排几名大汉端着枪凑近。

几人蹲下,仔细探究那瘫坐在地的两人的面容。

这两人身着风衣,体格健硕粗壮,身中数十枪的他们早已垂下脑袋。

前排大汉不断逼近,当距离拉近到一米时,其中一人突然以英语高喝道:“是洛卡特!”

就在大汉立身高喝的前一刻,通往底楼大厅的楼梯通道内,数团黑影飞出。

登,登登,登登登!

黑影一路弹跳,跳至十数名大汉的中心位置,停下的它们,在大汉眼中露出真容。

手雷!

反应快的几人即刻飞身跃开,下一刻……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轰隆剧爆在底楼大厅炸响,比方才十几人开枪浓郁百倍的硝烟爆散开。

连续紧促的爆zhà

,让勉强逃得一难,置身大厅中的幸存者感觉整个空间都在晃颤。

倏然,两条身影自底楼楼梯通道处闪出,巨大机械爪为护盾,另一手握着微冲的项鸣燚在前,身材高大的万仇尾随其后。

片刻前,位于二十层楼道上的项鸣燚两人,分析出底楼必有伏兵,若走楼梯通道也有可能会正面撞上从下面上来的人。

面对这种情况,项鸣燚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计谋,他和万仇将自己的风衣换给两具尸体,带着两具尸体座上电梯,按下底楼的按钮。

在这个过程中,项鸣燚将电梯舱顶的逃生通道打开,当电梯到三楼时,两人自舱内跃出,依附在电梯的升降缆绳上。

之后,借由项鸣燚的非人力量,迅速撬开三楼电梯的外门。

如此两人便可到达三楼楼面,而电梯却继xù

往底楼去。

当电梯到达底层后,埋伏在大厅的人面对开启舱门,必定是一阵乱射,留在里面的两具尸体必能将他们的注意力与子弹都吸引过去。

此时,真zhèng

的项鸣燚两人借楼梯通道,急速自三楼下到一楼。

因为三楼已接近底层,这段路应该不会遇到对方兵分几路往上爬的人马。

之后,在大厅之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那短短时间,项鸣燚两人趁机自楼梯通道出入口投出手雷,向大厅中那帮埋伏的家伙送上亲切问候。

这个临时想出的简陋计划无疑存有众多隐患,其中最大难关就是撬开三楼电梯外门的速度。

为此项鸣燚以二十层的外门做了实验,虽然以万仇的臂力,三十秒仅仅拉开一道缝,但在项鸣燚的非人力量下,徒手开门异常轻松惬意。

大厅饱受爆zhà

肆虐,除一地残肢断臂外,整个大厅只有五人幸存,其中便有方才发号施令开枪停火的那人。

此人是方才察觉手雷时最先跃开的,此刻面对自楼梯通口闪出的项鸣燚两人,他同样最先反应过来。

哒哒哒,哒哒哒——!

以机械爪为盾,项鸣燚端着微冲疯狂扫射,微冲上传来的那份后坐力,于他那身惊人力量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不过即便如此,微冲射出的第一波子弹还是毫无收获。

方才在二十层击毙对手时,项鸣燚是静止立身的状态,此刻他却是向前移动,这层改变让他本就毫无根基的枪法,即刻暴露出初生之犊的耀眼光芒。

所幸,尾随其后的万仇表现突出,手持一把M16的他,一轮点射,一名幸存的迷彩服大汉身中数枪,无力倒下。

此时,那名发号施令的迷彩服大汉突然闪了出来,同样使用M16的他,端起枪口就是一轮怒射。

因为位置关系,项鸣燚首当其冲。

当!当!

项鸣燚的胸口响起两声铿锵,M16的子弹命中他的身体,但因为他在身体的前后左右都罩上厚实金属板,子弹受金属板阻挡,只是让他整个人晃了晃。

项鸣燚用在自己身上的金属板是之前加工厂里拿的,他不太懂金属,因此之前挑选时只有一个标准……厚!

尤其是用在胸前的这款,夸张的厚度快要超过对半打开的英汉字典了。

事实证明,以“厚”为标准是非常明智的。

惊觉自己中枪,项鸣燚即刻移动机械爪护了过来。

当!当!当!当!

除了最初两枪,之后的攻击皆被机械爪挡下。

察觉到项鸣燚被攻击,万仇枪口一转,同样M16的子弹扫了回去。

那发号施令之人先一步洞察万仇的攻击,整个人腾身一跃,躲进了大厅中一处可供隐蔽的地形。

见那人躲了起来,万仇即刻调转枪口,锁定大厅中其他进行还击的幸存迷彩服大汉。

然而,身中一枪,且微冲连连射空,恶向胆边生的项鸣燚,目光锁定赏了自己两颗子弹的家伙,那自以为安全藏身处。

“让你躲!”怒气爆棚的项鸣燚,握持机械爪的手猛力一甩。

呼——!

数百公斤的机械爪如炮弹般轰出!

轰轰轰轰轰——!

仿佛九天炸雷般的威势,飞轰的机械爪将发号施令者藏身的墙体砸爆一块,躲在后面的发号施令者,伴随墙体被破坏,整个人被震飞了出来。

即便再健硕,依旧在正常人类身体界限之下的发号施令者,受此摧毁墙体的致命一击,承shòu最大冲击的侧面,整排肋骨几乎全断了。

霎时间,此人仰面咳血,挣扎难起。

“这次总射的准了吧!”项鸣燚端起微冲,枪口瞄准无法起身的发号施令者。

哒哒哒,哒哒哒——!

微冲一阵狂扫,直到将子弹都打尽。

身中二十多抢,发号施令者周身冒血,一命呜呼。

C015 绝色刑警

几乎就在发号施令者被干掉的同时,万仇那边连连得手,在他M16的猛烈火力下,大厅中剩余的迷彩服大汉一个个黄泉报道。

清理完大厅所有障碍,项鸣燚和万仇迈开步子就欲冲出这幢大楼。

突然,伴随一阵密集脚步,十数名西装革履的人奔跑着自大楼入口冲入。

这些人中除少数握持微冲外,其他都是手枪。

霎时间,这十数人与项鸣燚两人面对面撞上。

双方同一时间枪口相对,这十数人的抢上都装有红外线瞄准,项鸣燚两人的身上顿时多了七八个红色光点。

不过相比起迷彩服大汉,这些人并未即刻开枪。

这些人与迷彩服大汉有个共同点,两拨人同样是黄白结合,其中有半数人金发碧眼,除此之外都是黑发黄皮肤。

这十数人中,只有一人是女性,她同时也是这群人中最显眼的一个。

如果项鸣燚年龄再大上几岁,性格中的轻佻再增加几倍的话,他或许会当场吹起口哨。

美女!

用这个词形容眼前的女人,那是毫无疑问的,确切的说,远远不够。

绝世美女!

即便在美女前加上绝世的形容,用在眼前的女性身上也并不过分。

精致完美的脸庞,令人忍不住要怀疑是整容的产物,

卷云般的秀发,浓密地呈微波浪披散肩头,明媚爽朗,白皙无暇的玉洁皮肤,秀气挺直的鼻子,棱角分明的红唇小嘴,衬托着妩媚动人、神采飞扬的一对深黑美眸,英气勃勃中透出娇柔可人的天真神态。

一身白色风衣,以现今的时节来判断,应该也是一件夏日款式的伪冬装,

风衣完全无损她腰腿那恰到好处地美妙线条,反倒是紧束的腰带,勾勒出她不堪一握的纤细蛮腰,一双修长美腿支撑着的身材,其实非常高挑,但因为四肢纤瘦的关系,竟给人一种“娇小”的错觉。

然而娇小的只是整体感觉,风衣上半部那对高耸怒挺的波澜,以她自身的身材比例来说,乳|量已是相当惊人。

此女单看面容年龄应该在二十四、五,但因为神情中散发的那幕仿佛会说话的妩媚可爱,令人不自觉将她的年纪估小几岁,感觉上只有二十出头。

见到这名绝世美女,项鸣燚脑中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因与此女有近似的品味而莫名欣喜。

直到方才乘上电梯之前,项鸣燚身上穿的也是一件伪冬装的风衣,颜色虽然不同,但款式与此女此刻身上那件倒有些相近。

莫名欣喜之后,少年脑中第二个念头是违和。

这样一位绝色美女,竟然握着手枪,随同一帮黄白不接的持枪大汉出现在这片充满血腥味的枪战现场。

像这样的美人,模特走秀的T台,或者合家观赏的IMAX荧幕,明明这些地方才是她的归宿。

双方在当前这番诡异的情势下展开对峙,以人数来说,项鸣燚这边无疑吃亏很多,他和万仇加起来只有两根枪管,而且他手里的这根枪管,已经射不出子弹了。

此时,那群人中一名黄种血统,相貌英俊,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开口道:“我们是ICPO,现在命令你们两人即刻放下手中的武器。”

男子这句话说了两遍,第一遍是英语,第二遍用的是华语。

ICPO!?

既是英语,而且还是某些单词的缩写简称,项鸣燚对男子的自报家门完全听不懂。

此时,身边的万仇忽然解释道:“那家伙自称他们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人,小心!”

万仇这样解释,项鸣燚才明白原来ICPO指的是国际刑警,同时他心中不自觉掠过一个念头。

——原来她是一名国际刑警。

万仇开口解释的举动落在那名英俊黄种人男子眼中,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份了然,似乎万仇这句话解答了他的某个疑问。

突然,建筑入口处又传来一阵嘈杂,伴随着嘈杂,几辆吉普停在了建筑出入口正对着的那条马路。

还不等吉普完全停下,二十几名身着迷彩服的大汉自车上跳了下来。

这些大汉大部分金发碧眼,其中半数人手持步枪,而另外一半基本是微冲。

下车的一众大汉,他们的迷彩服式样与大厅里那一地尸体如出一辙,显然是同一拨人。

国际刑警那些人的注意力顿时被飞身下车的大汉们吸引过去,方才发言的那名英俊男子见到这些大汉出现,面色顿时一寒。

“是博德的人,小心!”以英语高喝出这句,在男子带头下,十几名国际刑警的枪口调转朝向那些大汉,只余两人依旧与项鸣燚他们对峙。

下一瞬,那些飞身下车的大汉,没有任何前奏警兆,枪口上扬,对着国际刑警就是一轮狂扫。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霎时间,硝烟再起。

这一次,硝烟已从建筑内部弥漫到大街上,伴随着枪声响起,大街上传出无数惊恐尖叫。

方才发生在建筑内部的火拼尚未惊动到附近所有人,然此刻在大街上上演的真枪实弹,确让大多数人真实感受到死亡降临。

又来了一批迷彩服大汉,而且竟然和自称国际刑警的家伙互掐起来,项鸣燚与万仇对视一眼。

下一刻,两人的目光移转到电梯上,整幢大楼两部电梯中的另一部,显示屏上显示那部电梯正在下来。

之前万仇曾经判断,进入大楼的迷彩服大汉至少兵分两路,一路自楼梯而上,一路呆在大厅守株待兔。

方才大厅里的十几人已经被干掉,那此刻乘电梯下来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这些人彼此之间有通讯器联系,估计是因为大厅的人全被干掉,之前从楼梯上去的人无法以通讯器联系,这才承做电梯下来。

“现在外面火力太猛,我们出不去,走楼梯返回,这幢楼这么大,在任何一层和他们交锋,都比此刻从出入口冲出去当靶子强。”

万仇即刻建议道,项鸣燚觉得万仇言之有理,他目光再度扫向电梯,显示屏上显示电梯已到达十楼。

“那些正坐电梯下来的家伙,一定会判断留在大厅的人出了状况,他们可能会像我们刚才那样,电梯坐到底下几层时,再转楼梯下来,如果要走楼梯通道上去,未免和那些人撞上,我们必须尽快。”

冷静的少燚视角让项鸣燚即刻想到这一层。

“我挡着,你先去楼梯那儿。”

项鸣燚再度将巨爪当做盾牌,同时已打空的微冲枪口,锁定那两个枪口对准自己的国际刑警。

这两人并不知dào

项鸣燚子弹已打空,且他们用的不过是手枪,以刚才身上金属板成功挡住M16的战绩,项鸣燚自然不怕区区手枪。

见项鸣燚两人有所动作,投注在他身上的红外线光点,顿时引来数发子弹。

当!当!当!

子弹被金属板和机械爪挡住,项鸣燚两人成功返回楼梯通道。-----------------------------------------求推荐、收藏~~~~~~

C016 受伤的美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彭!彭!彭!彭!彭!彭!

连续不断的枪声自下层传来,以声音来判断,似乎底层、二层、三层都发生了枪战。

不过暂时来说,身在六层的项鸣燚两人似乎是安全的。

“国际刑警也是冲你来的?”项鸣燚一边更换弹夹,一边对万仇问道。

“不知dào

,不过应该不是,国际刑警原则上只插手跨国案件,我退役后,可没朝国境线外开过枪。”万仇沉声说道,他那沙哑低沉的音色,总感觉每句话都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仇恨。

“刚才我听那个黄种人国际刑警说什么‘博德’,那些穿迷彩服的家伙就是‘博德’吗?国际刑警会不会是冲他们来的?”项鸣燚想起之前听到的那句英语,以他的英语水平,只能听出大概。

万仇面色一沉,脸上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我不知dào

那人说的‘博德’是不是我所知的那一个,如果是同一个的话,那博德就是指一个国际知名的杀手兼雇佣兵组织,据说这些人没有国籍,没有身份,由始至终只奉行拿钱办事的行事准则,抢劫、绑架、屠杀平民、搞恐怖袭击……只要有人肯出价,这些人什么都肯干。”

将博德的信息一字字透露,万仇语气越来越低沉,项鸣燚从他的语气中品味出一股明显的憎恶。

“也就是说,最大的可能性,博德那些人是冲你来的,而负责跨国犯罪的国际刑警是冲他们来的。”

基于万仇提供的信息,项鸣燚感觉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与此同时,问题也出现了。

“如果假设成立,那么又是谁付钱让博德来对付你呢?”

项鸣燚提出的问题也是万仇欲弄明白的,不过暂时来说,这个问题他无疑回答不了。

突然,一阵细碎脚步传来。

惊闻脚步,而且由脚步判断应该只有一人,躲藏在墙体后的项鸣燚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下一刻,两人举枪自墙体后闪出。

……

交火声并未立kè

响起,自墙体后转出的项鸣燚,他的视线对上了一双惊恐、柔弱的美眸。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并非别人,正是国际刑警中的那名绝色美女。

面对突然闪出的项鸣燚两人,绝色美女下意识的举起手枪,但她握枪的手随即便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即便是女人的臂力,她所用的这把手枪的重量也不至于一端起就让手臂不支颤抖,况且此刻持枪的是一名拥有国际刑警头衔的女人。

项鸣燚目光移动,他即刻察觉到,绝色美女的白衣肩头,有几点血红,目光稍稍侧去,发xiàn

她肩部侧面的血红更多。

她受伤了!

绝色美女的视线锁定项鸣燚两人,视线中散出灼热的怒火与敌视,但却也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恐惧。

霎时间,项鸣燚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幕小鹿受伤倒地的画面,画面中那只小鹿的双眸,与绝色美女的双眸莫名重叠起来。

此时此刻,项鸣燚那属于少燚的人格,依旧冷酷无情的看待一切,但另一半属于项鸣燚的凡人人格,却无法控zhì

的露出一丝心软。

“你们国际刑警的目标应该是博德吧?我们俩不是博德的人,我们之间没有绝对理由发生冲突吧?”

项鸣燚枪口锁定绝色美女,他心里清楚,此刻只要自己扣下扳机,绝色美女必定香消玉殒。

相对的,即便绝色美女开枪回击,有金属板和机械爪保护的自己却不会有事。

“你要放过她?”身后传来万仇低沉的问句,不过声音中似乎并未透露不满。

“那你要杀她喽?”项鸣燚反问道,虽然新闻联播里说万仇是个无所谓目标的**杀人狂,但短短时间的相处,项鸣燚却感觉万仇并非似新闻里所说那般**嗜血。

万仇沉默不语,他以往六次枪击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他并不如新闻所说的,是个不选目标的**杀人狂。

此时此刻,他找不到必须要杀了眼前这个受伤女国际刑警的理由。

“就算我们愿意放过她,但她却未必肯善罢甘休。”万仇视线锁定绝色美女,这一句话无疑是在让她表态。

举枪的纤瘦手臂更为颤抖,伤痛令那张白皙面容泛出点点晶莹汗珠,她的呼吸同时加剧,拥有惊人乳|量的波澜明显起伏。

“你们究竟是谁?”

绝色美女忽然开口问道,颤抖的声音并未影响那出谷黄莺般美妙音质。

如此万中无一的绝世容貌,竟然还拥有这等倾倒众生的音质,上天造人的不平等在她身上显露无疑。

见美女问出这句,证明她也有让步的意思,项鸣燚内心一喜。

然而下一瞬,少年忽然做出惊人之举,扣住微冲扳机的手指突然扣下。

哒哒哒哒哒哒!

这是微冲射击的声音!

彭!彭!

这是绝色美女手枪射击的声音!

当!当!

这是手枪子弹被机械爪挡下的声音!

卡!

这是手枪子弹打完,空夹发枪的声音!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将手枪中最后两颗子弹打尽的绝色美女,发xiàn

自己身上并未中枪。

臻首转向后方,身后一名倒地的迷彩服大汉解答了她的疑问,原来方才令项鸣燚扣动扳机的,就是这个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家伙。

此时此刻,项鸣燚内心同样惊喜交加。

自己的枪法有多烂,之前与迷彩服大汉们的交手足以说明一切,想不到方才刹那间的惊变,自己近乎肌肉本能反应发出的攻击,竟然展显露截然不同的精准。

弹夹已空,绝色美女心知自己已失去唯一的抵抗力量,高举的瘦弱手臂再也坚持不住。

伴随着手臂的垂下,她整个人也瘫坐在地。

不!不止瘫坐,刚坐下的她,整个人顺势向前一倒。

下一刻,她背部靠近肩胛的位置,一大片血红印入项鸣燚的眼中。

或许出于同情,或许出于人皆有之的爱美之心,项鸣燚快步跑了过去。

“喂!你还好吧?”对明显很不好的人问了一句废话的项鸣燚,下意识探手抚摸美女大片鲜血的伤口处。

下一刻,意想不到的惊变发生,触及伤口处的血液,项鸣燚突然感觉天旋地转。

——这……这是……

对于这种感觉他绝对记忆犹新,因为在不久之前,于顶楼以铁链擒获万仇,与他近距离接触时,那一刻少年感受到的,正是这份诡异的天旋地转。----------------------------------------------求推荐收藏

C017 又一个特别的人

同样的天旋地转再度袭来,同时脑中再度出现诡异画面。

这次画面内容更换了,变成怀中的绝色美女与项鸣燚,两人合zuò

飞跃两幢摩天大楼;绝色美女在项鸣燚的保护下冲过一片枪林弹雨的火线;项鸣燚抱着绝色美女在钢筋水泥的都市丛林中跃纵……

数十副画面浮现脑海,而且大多数画面中,项鸣燚与绝色美女都有**的身体接触。

不知过了多久,天旋地转消失,项鸣燚的视线恢复焦距。

经过方才那阵异象,项鸣燚确定了一件事,与万仇同样,怀中的绝色美女对自己这位燚天之子来说,也是一名特殊的存zài



“放……放开我。”被身份不明,头上云绕着匪徒光环的项鸣燚拥着,背部肩胛受伤大量失血瘫倒在地的绝色美女,用仅存的力量挣扎起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就连特种兵出身的万仇,在力量环节都万万不是项鸣燚的对手,更何况是一个身材纤瘦娇小的女性,而且还经lì

了的大量失血。

绝色美女的挣扎对项鸣燚来说根本不疼不痒。

既然脑海中出现了感应画面,那这个绝色美女的重yào

性就毋庸置疑,项鸣燚回头望着万仇:“她失血很多,如果任由她倒在这里,很可能被博德那些人杀掉。”

“你想救她?”万仇的语气明显不同意,不过他冷静一想,他万仇与眼前一身非人怪力的小子也不过是今日初识,而且到目前为止两人敌友难分。

这种怪异绝伦的关系下,自己似乎没干涉怪力小子的立场。

事实上,既然自己和怪力小子不是同伴,那按照军队中的惯例,没有上下阶级制约时,强者为尊。

而面对眼前片刻前将自己擒获的怪力小子,万仇没有自认强者的自信。

“放她在这里,和亲手杀她没什么区别。”项鸣燚遮掩的回了一句,随即无视绝色美女虚弱的挣扎,

将机械爪与铁链松开,随即将机械爪丢弃,只余一身铁链缠在身上,空出的左手将绝色美女抗在肩头。

因为要控zhì

机械爪,项鸣燚的左手一直带着一只加厚的手套。

相比起左手,他的右手却只带了一副薄薄的透明指纹套。

这指纹套是他得到钱后,通过网络途径订货后,现实蒙面现金交yì

买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避免自己的指纹留在枪柄,以及现场。

“放开……放开我,你想带我去哪儿?”美女的挣扎越来越弱,大量的失血已经让她处于半迷离状态。

又取出一把满弹的微冲握在左手,左手上少了几百斤的份量,项鸣燚一时间到有些不习惯了。

“之后来的那批博德的人有近三十个,除此之外这幢大楼里本身应该还有不少博德的人,这些家伙的武器装备基本都是火力强dà

的自动步枪,和他们相比,那些自称国际刑警的家伙只有十几个人,而且武器也相差很多,依照她此刻负伤逃上来的情况看,国际刑警估计已经差不多被干掉了,现在的底楼大厅肯定又是一波博德的人埋伏着。”

万仇语气低沉,出生特种部队的他,很快就把握住了情势,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比刚才更恶劣。

“这里可是首都平京,平京的警察总不见全是打酱油的货**,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应该马上就要赶到了吧?”

“就算赶到,平京警察对上博德佣兵团,胜负同样一针见血。”万仇的神情似乎显然回忆中,顿了顿,他又续道:“传闻博德佣兵团根本就是一群疯子,他们行事从不顾及影响,而且毫无人性,对他们来说,为了达成目的,就算将半径一千米内所有人都杀了,也完全不是问题。”

“就算是这样,面对马上要到的警察,他们至少也会嫌麻烦,因此此刻他们必定想在最短时间解决问题。”另一半少燚视角作用下,项鸣燚冷静地分析着。

仿佛为了证明项鸣燚那句“最短时间内解决问题”,一阵急促脚步传入两人耳中。

两人目光交汇,方才那一战培养出的默契,仿佛在两人之间构建出一条无形的数据连接线。

察觉脚步声是自楼梯通道传来的,两人身形急速后退,同时燚明飞两把微冲锁定楼梯通道的出口。

倏然,通道出口无人现身,但已有明显的光线变化。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两把微冲开枪狂扫,项鸣燚的目的并非命中,而是压制。

一面疯狂射击,一面倒退,两人很快就退至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那是一处以强化玻璃隔出的房间,房间四面玻璃壁其中之一,就是大楼的玻璃外墙。

不经意一瞥,眼中印入这道玻璃外墙,项鸣燚心中一动。

“换你来压制他们!”项鸣燚招呼万仇替换自己,万仇即刻举着M16替了上来。

之前利用电梯吸引大厅伏兵注意力的计谋是项鸣燚想出的,此刻项鸣燚非常行径,让万仇感觉他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项鸣燚快步来到办公室的玻璃墙体前,甫一停身,肩头美女的一撮秀发飘动中落在他的嘴唇上,一抹香气顿时自金属面具鼻子部位的空隙钻了进来。

少年心神一震,活了十五个年头,他还是首度与一个年轻女性做如此零距离的接触。

“怎么?有什么发xiàn

吗?”

少年失神之刻,万仇焦急的声音传来,少年惊觉自己失神,下意识脖子向左转。

下一刻,入目的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此刻已呈现昏迷状态。

不过美女背部肩胛下那处伤口,流血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白色风衣后背的那片血红,面积并未再扩散。

确定美女一时不会丧命,少年脑袋再移动,目光自玻璃墙体透出,观察下方的情况。

这一面玻璃墙体属于整幢大楼的侧面结构,下面那条街与方才博德那些人驾驶吉普停下的,建筑出入口的那条大街是垂直状态。

此刻,建筑侧面这条垂直街道上,并无博德之人的身影。

“有办法了!”

项鸣燚高喝一声,下一刻,他将右手微冲收起,同时旋甩一身铁链,以极快速度将右手包裹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

项鸣燚进行此事的同时,走道上传来阵阵枪鸣,从声音判断越来越接近了。

将整只右手包裹成宛如带上一副铁质拳套般,下一刻,怒然一拳轰向玻璃墙体。

轰轰轰——!

C018 十五米速降

轰轰轰轰——!

数十倍成年男子力量的一拳怒轰,办公室的玻璃墙体瞬间爆散开。

兵兵乓乓——!

霎时间,夏日炎风自玻璃墙体的大面积缺口灌入。

正以M16压制博德之人的万仇,惊觉身后传来爆碎声,猛一回头,炎炎夏风已扑面。

目睹项鸣燚这番举动,万仇脑筋一转,已明白他欲做什么了。

“你想跳下去?这里可是六楼!”

“算一楼有三米,六楼地板与地面间大约十五米,我的铁链足够了。”

项鸣燚手臂轮甩,飞速卸下形成拳套的铁链,随即将铁链缠在办公室里一座两米高的金属资料柜上,这座资料柜本身金属材质,架子上又存放了许多资料,重量至少超过四百斤。

将铁链安置好,项鸣燚随手一抛,铁链另一端自破开的墙体飞甩出去。

“你先下去,下去后立kè

找俩车,把手雷都给我!”项鸣燚高喝道,与此同时,他移动到方才万仇呆的位置,微冲即刻替换M16的工作。

见项鸣燚让自己先下去,万仇神情一愣:“你不怕我下去后一个人跑了吗?”

“刚才还有点担心,不过既然你这么问,那多半是不会跑了,就算你真跑了,我也有把握能再次找到。”项鸣燚语气充满信心,今日他能找到万仇,本就不是靠碰运气,或是某种凡俗的侦查手段。

燚天之子的感应能力,即便特种部队出生的万仇,也休想回避这种力量。

万仇不在发言,将手雷交给项鸣燚后,迅速沿着垂下的铁链攀下。

哒哒哒,哒哒哒!

微冲保持扫射,不求杀敌,只求压制。

又过了几十秒,判断以万仇身手应该已经到下面的燚明飞,暂时放qì

岗位急速冲到墙体破口处向下探望。

万仇果然已下到地面,此刻的他正将一辆轿车的车主自驾驶座上拽出来。

心知时机已到,项鸣燚最快速度回到岗位,微冲又是一阵扫射,将子弹都打完后,他以最快速度将几个手雷保险拉开,随即以强劲臂力全投了出去。

手雷经lì

一阵飞抛,最终因撞上走道另一面墙体而坠落,位置正好在那些博德之人被压制的楼梯走道出口。

下一刻,将枪收好,项鸣燚将左肩上的美女换到右肩,以右掌压住,随即整个人疾驰到墙体缺口,左手握着铁链,一个纵身跃下。

就在跃下的同时,接触铁链的左手从紧握变为虚扣。

少了左手这份摩擦阻力,项鸣燚与美女相加超三百斤的体重,顿时让他处于自由落体状态。

不过一、二秒的时间,街道在视线中不住放大,直至坠落撞击的前一刻,项鸣燚虚扣的左手猛地握实。

霎时间,强劲的臂力紧锁铁链,令他的身体停顿在离地五十公分的位置。

轰轰轰轰轰轰轰——!

建筑的六层楼面同时响起连声惊爆,霎时间,无数玻璃被震碎,天女散花般落下。

耳聪手快的项鸣燚察觉惊爆,预见到玻璃枪林弹雨而下的他,即刻松开铁链,让自己双足落地。

足尖甫落地,他即刻发劲。

超越人体界限的肌肉力量,让他整个人瞬间向前急冲五米,避开这一阵玻璃雨。

“这边!”已经成功问人“借”到车的万仇高呼到,此刻人在驾驶位置的他,已令车发动起来。

项鸣燚一个箭步冲到车旁边,将美女塞入后座里,自己也一头扎入。

车轮急速转动,刺耳的摩擦声宣告万仇几乎踩爆油门的启动。

呆在后座,项鸣燚将美女安置好,此刻他方有空间仔细观察她背后的伤口。

明显的枪伤,风衣上还有两处被子弹打穿的痕迹,不过就如之前项鸣燚观察的,流血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

即便如此,当项鸣燚仅仅带着指纹套的右手触及美女手掌时,依然发xiàn

她双手如冰。

项鸣燚将美女的风衣脱下,霎时间,一对波澜晃颤,无法忽视的峰峦冲入他的视线。

如此近距离的异性美景,少年大受震撼,不过他尚能保持思维正常运作,他脱下美女风衣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欣赏峰峦。

他是想确认子弹射的有多深,幸好在美女的正面找不到伤口,子弹并未射穿身体。

半昏迷的美女察觉有人脱自己衣服,挣扎着努力撑开眼眸:“你……你做什么?”

几乎不可闻的声音揭示了她的虚弱,虽然心知眼前美女至少比自己大五、六岁,但她此刻如受伤小动物般娇弱无助的身影,却大大激发少年的怜香惜玉之心。

怜惜是一种浪漫的情绪,同样也是强者的特权。

美女虽然比项鸣燚年长,但以两人实力来说,项鸣燚无疑是强者,尤其是在这个时刻。

美女一开口,驾驶座上的万仇耳朵一动,他头不回,低沉沙哑的声音却响起:“不想她死的话,先想办法给她止血。”

项鸣燚愣了愣,方才在大楼里,万仇表现的对瘫倒的美女很冷漠,想不到此刻他会主动提供意见。

“我有桂南白药的特效装,这个有用吗?”

自从在工地上得到那笔巨额现金后,项鸣燚基于自保考lǜ

,购置了许多应急装备,指纹套是其中之一,而桂南白药的特效装则是之一的borther。

在炎华大地上,桂南白药止血疗伤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以项鸣燚的医药知识,他只知dào

这一种。

“先给她用上吧,白药效果还行,不过必须包扎。”

“那没问题,包扎的东西我也有。”项鸣燚掏出随身急救套装中的高效纱布,这些东西他本来是准bèi

用来救自己的,没想到今天一路枪林弹雨,他本人倒是一丝伤都没留。

“别急,马上给你止血。”项鸣燚一番好意的靠了过去,本着一颗救死扶伤之心的他,不想竟然遭遇抵抗。

“别……碰我,你这个强盗。”连眼皮都不能完全撑开的美女,见项鸣燚的手伸了过来,奋起反抗,一双纤瘦玉臂无力地推搡着。

“喂!我这是在救你!”

好心救人,被救的一声谢谢都没有就算了,竟然还回了一句“强盗”。

虽然项鸣燚不久之前确实当过一次强盗,抢了二千多万现金,以及两大袋军火。

但此刻少年依旧心中冒火,发力将美女强行一拉。

“废话那么多,过来把你!”

以少年如今的力量,气虚血若的美女自然不是对手,他这一拉,美女顿时整个人前冲。

无巧不巧,前冲的她一头载到项鸣燚身上,长发飘逸的臻首天公作美地埋入项鸣燚两腿之间。

霎时间,少年只觉一股温软吐息叩响自己亿万子孙的大门。

C019 这就是你救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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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20 一骑绝尘(求推荐)

大桥近在眼前,驾驶座上的万仇突然喝道:“微冲给我!”

项鸣燚没有犹豫,取出一把微冲甩给万仇。

哒哒哒,哒哒哒!

在身后两辆吉普铺散的枪林弹雨下,驾车的万仇猛地打转方向盘,车瞬间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切入链接到大桥的行车道。

见万仇转弯,两辆吉普即刻跟了过来。

甫一转弯,街道两旁的行人先是耳闻一阵剧烈的轮盘摩擦声,随即已是吉普带来的枪鸣。

“啊——!”

“杀人啦——!”

“救命啊——!”

无数尖叫声响起,同时,原本在条道上行驶的车辆,车主纷纷探头出来,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并未接触过真实世界的枪鸣,因此一时间未察觉到危险。

一时间!

非常短暂的一时间!

下一刻,察觉到究竟发生什么事的各位车主们,娴熟的驾驶技术一个个全都还给了驾校老师,就仿佛他们当初考驾照时都作弊了一样。

转眼间,整条马路车流崩乱。

不过这种程度的乱,似乎对万仇构不成太大威胁。

万仇施展精湛车技,在车辆乱流中穿行,最终一头扎入大桥。

不止是万仇,驾驶吉普车的家伙显然也能应付乱流,两辆吉普拉出一道扭摆的行车线,跟着万仇上了大桥。

一上桥,万仇即刻将油门踩到最大,整个车身突然加速一倍。

极快的冲速,让万仇和后面吉普车拉开距离。

下一刻,万仇猛踩刹车,一只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握持微冲,探出车窗外。

因为刹车的关系,车身呈现打横状态,此时后方的吉普与万仇之间,大于相差三四十米,而在这段相隔的距离中,二十几部运行中的其他车,不明就里的行驶于这片危险地域。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万仇手中的微冲鸣响,然而飞射的子弹,目标却不是后面的吉普。

彭!彭!彭!彭!彭!彭!

随着微冲火舌吞吐,在万仇与吉普这相隔三四十米距离间的,那二十几辆车,车胎接连被打爆。

爆裂的轮胎即刻影响到运行中的车,彭——!

二辆!

彭!彭!

三辆!

彭!彭!彭!彭!彭!

六辆!

转眼间,二十几辆车如玩碰碰车般,前仆后继的撞做一团,这番碰撞将二十几辆车如下锅炒菜般堆做一团,霎时间就把桥给堵了!

以那乱作一团的车堆为分界线,万仇与吉普被分隔在两边。

如此一来,除非两辆吉普化身坦克,强行冲破这堆障碍物,不然那些博德的人唯有跳下车,以跑步的方式继xù

追击了。

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项鸣燚在障碍物形成后,察觉到万仇的一番布局。

不过同时,他心中也生出一个疑问。

这样的方法,为何刚才在路上行驶时不用,偏偏要等到到了桥上才用。

“为什么刚才在马路上不用这招?”

万仇再度踩下油门,当车轮急速旋转,车再度开动后,他才回道:“在马路上用那招,即便成功将一条路堵住,他们也能绕路过来,如果是在桥上的话,一旦被堵,他们就没办法了,除此之外……”万仇顿了顿,才接着道:“……如果可能,我不想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方才那阵连环撞车,无疑是万仇的子弹造成的,二十几辆车里,不知有几人因为方才的灾难而送命。

少年自然能分辨,万仇所说的“无辜”指的是那些人。

此时,又听万仇道:“但是在我报完仇之前,我绝对不能死,因此如果到了万不得已,即便是无辜也只能牵连。”

报完仇!

这三字入耳,项鸣燚心中一动,之前新闻里明明说万仇是**杀人狂,之前被他枪杀的那些人和他毫无关联,但此刻听万仇的意思,他是为了报仇。

项鸣燚直觉万仇没有撒谎,会有这种直觉,不但因为万仇出现在他的感应中,更因为与万仇接触以来他的表现,与新闻中有多处不符。

一个**杀人狂,是不会顾及是否牵连无辜的。

两小时后,载着项鸣燚三人的车停在了平京偏僻地段的一处密林中。

车牌以及GPS都已经被取下,而原本乘坐在车里的三人,此刻已入住进一家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小别墅中。

这间别墅是万仇提供的,据他所说,这间别墅所在的住宅区本身就是一段非常冷清的地段,整个小区的房型都是别墅,总共大约一百多套,自推出后几乎全被人买走。

但买下这些别墅的人似乎只想做投资升值用,整个住宅区大约只有几户有人住进来,其他全都空关。

一到夜间,整个小区便会陷入可怕的宁静中。

万仇撬开了其中一间别墅的窗户,偷偷摸到内中,自那之后,这里便成了万仇的一个据点。

而在被万仇选为据点的这段日子里,别墅的原主人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而且以别墅内的积灰来看,主人家此前显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

这批别墅推向市场时,是配有统一装修的,虽然不算豪华,但家具齐全,只不过因为空关缺了水电。

这显然难不倒万仇,偷偷运送几桶桶装水进来,就能解决用水的问题,而电就更简单了,弄一台小型柴油发电机就能解决全部问题。

将别墅的原本配有的厚实窗帘拉上,在房间内点亮一盏小台灯的话,即便是半夜从外面都看不出,如果是白天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同时万仇还准bèi

了电磁炉等方便设施,看得出来,这些天他在这里过的还不错。

事实上,对于万仇把自己带到他的据点,项鸣燚感觉有些意wài



他直觉万仇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而且明显和自己有关。

不过目前项鸣燚没心思深入思考这些,他有更重yào

的事。

拥有国际刑警身份的绝色美女陆筱筱,之前为了避免她丧命于博德之手,项鸣燚逃亡时仍然带着她,此刻自然也一同带入了别墅中。

再度检查伤口,项鸣燚发xiàn

陆筱筱背后的伤口在桂南白药的作用下,基本已经不流血了。

血是不留了,但打入她体内的两颗子弹,却不会自动退出。

项鸣燚就此向万仇寻求帮zhù

,谁知却得到一句“既然是你拿主意救她的,那就由你肩负起责任。”

甩下这句,万仇便离开了房间,留下项鸣燚与陆筱筱,以及她体内两颗子弹。

C021 你几瓶白酒会醉?

“靠!不可理喻!”

之前在车上还提醒项鸣燚给陆筱筱止血,此刻竟然甩手不管的走了出去,对于万仇这种反常的古怪脾气,项鸣燚暂时只能骂两句出出气。

目光回到已昏睡的陆筱筱身上,下一刻,项鸣燚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款手机是项鸣燚得到黑|道那笔赃款后买的,手机里的卡用的是无需实名登记的云卡,自购买时试过机器后,项鸣燚便关机,更将电池和卡都拆开存放。

这么做是为防行动时,因手机信号提供给警方线索。

此刻项鸣燚将电池和卡都装好,借由手机上了互联网。

“切,我肩负责任就我肩负,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网上什么查不到啊,对付两颗子弹而已,也不是非你这个特种兵不可。”

少年喃喃自语抱怨着,他在搜索栏里输入中弹的应对措施。

下一刻,琳琅满目的处理方法被搜索出来。

“靠!”

少年又是一声怒骂,成列在搜索结果前十几项的内容顷刻间亮瞎了他的眼。

内功疗伤……

转职牧师用回复技能……

血统加成……

生命药水……

阴阳双|修……

阴阴双|修……

阳阳双|修……

“一上网就都不说人话了!”

琳琅满目的奇葩答案,令少年生出砸手机的冲动。

他终于还是按下了这份冲动,在二十几楼的位置,他总算看到一段人类的发言。

“如果条件不允许去医院,而中弹位置又不直接攸关生命,且子弹射入不深的话,那可以选择将中弹者麻醉,后以消毒器具将子弹挖出……”

“麻醉,消毒……”项鸣燚喃喃自语的思索着,他此前为今日行动购置的装备中有高纯度酒精,用来消毒应该能行。

事实上,即便没有酒精,把用来挖子弹的器具用火烤一烤,也能起到消毒作用,问题是麻醉。

——嗯?麻醉……醉!?

少年突然灵机一动,在平凡大众的日常生活中就有一样能起到麻醉作用的东西……酒!

之前进入别墅时,项鸣燚在大厅见到许多酒瓶盛放着。

心有定计,项鸣燚几步跨出房门,只见万仇正在大厅的一角摆弄笔记本,似乎是在查询什么。

不理会万仇,项鸣燚走到那些酒瓶前,他不看品牌,目光只在度数上一一扫过。

最终,他选了四瓶六十度以上的。

万仇目睹项鸣燚这番举动,他并未出言阻止,完全听之任之。

“我要开始给她治疗了,你别来打扰。”项鸣燚挑衅似的扔下一句,随即拎着酒瓶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后,面对四瓶六十度的白酒,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轻轻拍打陆筱筱吹弹可破的白嫩面颊,一凑近距离,陆筱筱那头微卷秀发的香气顿时进入少年鼻中。

少年心中一荡,眼前的陆筱筱比起自己过往见过的任何明星美女来都不输。

然而那些明星美女对项鸣燚来说不过是一张张图片,一段段视频,相比之下,眼前的陆筱筱却是活生生的。

——救人!救人!救人要紧!别胡思乱想!

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项鸣燚收敛心神,继xù

轻拍美女的面颊。

终于,昏睡的陆筱筱幽幽醒来。

“嗯~~~”一声呻|吟般的梦呓,醒来的她即刻感受到枪伤的折磨。

下一刻,迷离的视线张开,项鸣燚那张金属面具映入眼中。

……

“你!?”倏然惊觉的陆筱筱,回忆起自己落入两名来历不明持枪强盗之手的现状,她即刻挣扎着想要起身。

“啊!”身体动作过大,即刻牵动到伤口,痛楚加倍袭来,娇媚容颜痛的柳眉扭曲。

“陆筱筱,你小心……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现在就帮你把子弹挖出来,对了,你酒量好不好,六十度的白酒,大概喝多少会醉?”

这就是项鸣燚弄醒陆筱筱的用意,他之前本想趁陆筱筱昏睡,就这么把子弹挖出来,不过由于担心过程中陆筱筱痛醒,保险起见,觉得还是应该先对她进行麻醉。

而此时此刻,项鸣燚所能想到的麻醉方式,便是那四瓶六十度的白酒。

之前目睹项鸣燚与万仇手持凶器站立于一地残肢断臂旁,因此将两人归类为强盗,甚至恐怖分子,此后落入项鸣燚手中,被他带上车时,更遭他将自己脑袋按在他两腿之间的淫亵凌辱。

所受欺凌历历在目,此刻万恶不赦的魔王脱口一句,问的竟是自己喝多少会醉。

前情后续,这一刻陆筱筱的内心有何联想,不难猜测。

“你拿了我的证件,你……你想干什么?”比项鸣燚年长至少五六岁,且拥有国际刑警的非凡身份,但此时此刻,大量失血下苍白的脸庞,神情语气凄楚无助,活脱脱一名即将被恶魔凌辱的娇弱少女。

“都说了,我是为了救你,你的证件我只是看了看,要是不看又怎么知dào

你叫陆筱筱呢……”项鸣燚一边解释着,一边把白酒拧开。

以陆筱筱的态度来看,一时间估计是不可能问出她真实酒量了。

那也没什么,一瓶,实在不行两瓶,六十度的白酒,两瓶下去,就算三百斤的壮汉也得倒下。

“……来,把这个喝掉,我好为你动手术,放心,只要喝下去,一会儿保证不疼。”项鸣燚一副哄骗小猫小狗的语气,在他强dà

臂力挟持下,本就失血过多的娇弱女子,毫无悬念地上演被“恶霸”欺凌的画面。

“唔,唔唔,唔唔唔……”

化学式为CH3CH2OH的液体无情的撬开陆筱筱的樱桃小嘴,霎时间,她只觉热流入喉,虽毫无功效,但仍不放qì

挣扎的身躯,不一会儿功夫便燥热起来。

“救命……救……唔唔唔……”

“喂,你这个女人太是非不分了吧,我这么做不就是在救你的命么?”

病人极度不合zuò

,甚至反抗的举动,撩起了项医生的怒火,他灌的更凶了。

转眼间,两瓶白酒都进了陆筱筱的肚子。

洁白无瑕的脸庞泛出绯红,酒精令陆筱筱的肌肤恢复血色。

同时,醉眼朦胧,努力想要睁开的双眸,那喃喃自语却已经连字都吐不清的樱口红唇,在十五岁的少年面前,释fàng

出前所未遇的惊人魅惑。

面对这两片香唇,少年心中汹涌着一口吻上去的绮丽冲动。

C022 媚色

美!

好美!

媚!

好媚!

娇艳红唇在前,本应以呵气如兰来形容的醉人香唇,此刻因烈酒的关系,虽减弱了几分兰花清幽,却化作阵阵热火玫瑰般的浓郁醇芳。

酒香、兰香、人更香!

仿佛航行在加勒比海上的水手受到了海妖歌声的迷惑,这一刻,少年的视线中,四周其他一切皆淡去,唯有那张绝世秀丽的容颜,樱口红唇散发着无尽魅力,如同一份渴求温存的邀请函,化作丘比特之箭,射入少年心中。

——怎么会这样,我竟然对一个才认识了几小时的女人……

内心疑窦丛生,然少年身体与理智的连接,这一刻却被一股冥冥中的力量分割开,不知不觉间,少年已俯低身躯,金属面具下露出的嘴,一寸寸探上陆筱筱的两片诱人红唇。

波~~~

缠绵悱恻的吻韵,但声源却非那两片诱人犯罪的桃花粉唇,在最后关头,少年的理智总算赶上了,在后来居上的理智与内心那份江河绝提般的汹涌感情胶着下,他的嘴最终上移些许,吻在了陆筱筱的玉粉面颊上。

这一吻似乎是某种魔咒,吻上陆筱筱的面颊后,项鸣燚只觉内心汹涌的情感急速退去,更多的理智占了上风。

“救人,我的工作是救人,救人要紧。”惊觉自己失常的少年猛地起身,喃喃自语间,也不知是在向房里哪位根本不存zài

第三人解释。

收敛心神的项鸣燚,将陆筱筱翻过来,令她的后背朝向自己,去掉纱布,只见肩胛下方的枪伤伤口,在桂南白药的作用下,以基本止住血。

但伤口也因为处理时的马虎潦草,此刻呈现出一片血肉模糊状。

“不行,得把外衣脱了。”

项鸣燚喃喃自语,之前陆筱筱穿的那件白色风衣早已脱下,不过她风衣下任然有件T恤,这件T恤因为伤口处溢出的血液凝固,此刻已经粘在陆筱筱的背上。

少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位于陆筱筱芊芊细腰部的T恤下摆掀起,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印入少年眼中。

苗条到令人忍不住咽口水的纤瘦腰身,不过一件单薄T恤的衣角,此时此刻在少年看来,竟是比数百斤的机械爪更难以拿捏。

之前手握机械爪时,他的手可没抖过一下,但此时此刻,捏着衣角的他,手却颤抖的厉害。

颤抖的不止手,还有心!

平生第一次脱女生的衣服,这一刻的项鸣燚表现的比面对博德那帮凶徒时不济百倍。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陆筱筱的T恤终于掀翻到横膈膜的位置。

倏然,以平生最强毅力抗拒那段裸|背所带来冲击的项鸣燚,一抹白色冲击视线。

呈现在项鸣燚眼前的是一幕在大写X底下加上一横的图案,而形成这幅图案的,是陆筱筱所使用那件胸围,后背部分的吊带。

咚!

咚!咚!

咚!咚!咚!

被揍了!

被自己揍了!

被自己的心脏揍了!

静寂无声的四周,霎时间项鸣燚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自己体内那宛如轰隆雷击的心跳声,那颗因为太燚空间的强化,而变得无比强壮的心脏,此刻就仿佛一只暴怒着擂击自己胸膛的金刚!

——冷……冷静!不过一个胸围而已,而且还是反面,又不是没见过。

少年不断自我开解,他如今是寄宿在母亲学妹的家里,那个家连母亲学妹和她三个继女,一共四个女人。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项鸣燚平日接触胸围的机会大把,此刻面对陆筱筱的胸围妙景,而且只是一个背部,似乎不该表现的如此激动。

但事实却没道理可讲,这一刻项鸣燚的心脏,蛮不讲理地躁动着,肆无忌惮地狂跳。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万马奔腾的心脏终于稍稍收敛,项鸣燚强压心绪,终于将整件T恤从陆筱筱的香肩褪下。

鲜血、裸|背、吊带……本无关联的三者,此刻形成一幅难以形容的组合图案,再再冲击少年的视觉。

幸好,三者组合中的鲜血,提醒着少年此刻的状况。

救人,这才是眼前最该做的。

项鸣燚取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借由酒精为匕首消毒后,颤抖的锋刃向陆筱筱光洁如玉的裸|背伸去。

下一刻,身体一顿,少年突然想到,虽然已经灌了她两瓶白酒,不过为防一会儿开刀时,陆筱筱依旧痛醒,无法控zhì

间咬伤自己的舌头,最好还是做下一些防范。

目光流转,少年瞥见那件褪下的T恤。

他即刻将T恤拧能一束,接着便将陆筱筱的身体翻转过来,他要用拧成一束的T恤把陆筱筱的嘴勒上,防止她痛醒咬到舌头。

刚将纤妙香躯翻过来,惊心动魄的画面令少年稍稍平复的心绪再度暴乱。

咚!

咚!咚!

咚!咚!咚!

正面呈现在少年眼前的陆筱筱,此刻已褪去T恤的她,一对被白色胸围笼罩,却有近半遮盖不住的雪濡肉浪冲入少年视界。

半分钟前,陆筱筱的裸|背无疑是项鸣燚今生所见过最美的景色,但此时此刻,冠军的宝座即刻易主。

囊股丰挺的山峦,在酒精催化的极速呼吸下,雪浪层叠,摇荡出一幕惊心动魄的绯色。

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游走在人与**的边缘,项鸣燚强迫自己的目光,从那对浪峰上移开。

然而,移开下探的目光,舍弃了浪峰,却将无一丝赘肉的小腹上,那点凹陷的浑圆,以百分之一秒的慢镜头收入眼底。

——好美!

少年内心发出一声由衷赞叹。

下一刻,又是一声无声赞叹。

——好可惜!

这声可惜,是源于被那点浑圆凹陷勾出的无限遐想,然目光再往下,更美妙的风景却被那条黑色长裤尽数阻挡,因此而生的怨愤。

霎时间,少年胸腔中充斥着吧这条碍眼长裤撕个粉碎,将长裤下隐藏的那幕,更为扣人心弦的美景饱览一番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

然而此时此刻,项鸣燚主观上绝对不抗拒变成一头魔鬼。

而且他明白,拥有一身非人力量的自己,如果真有心做一头魔鬼,此时此刻绝对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

沉重到近乎粗暴的鼻息,这道鼻息就如同为即将出生的魔鬼提供罪恶养分的脐带,以七情六欲为基础的育魔营养,狂暴灌输间引发的震颤。

鼻息越见粗重,养分暴流狂涌,魔鬼……即将出世!

C023 无照手术

恣意便可力提千斤万钧,拥有超越常人数十倍力量的手臂,以少年沉重鼻息为动力,一寸寸伸向被灌醉,毫无防备的女孩。

虽然那双魔手的主人,事实上是比女孩小的多的少年,不过他是一位非同寻常,力量稳赢数十个成年人联手的非人少年。

魔掌终于落下。

然而,指尖触及的是纯洁无暇的肌肤,而非那条阻挡最美妙风景的裤子。

同时,粗重鼻息发出一声无声悲鸣,带着万般不甘龟缩回少年内心的阴暗角落。

魔鬼,并未成功诞世!

最后一刻,少年以自身意志力切断了魔鬼的养分,人与**之间,他还是选择了那个演绎了十几年的熟悉角色。

温柔地将陆筱筱的嘴用T恤缠上,做好防止她咬到舌头的预防措施,扶着香肩将她再度背转过来。

玉洁裸|背入目,那副由胸围吊带形成的X加横线的图案,在经lì

过美女正面的美好风光后,致命魔力似乎有所减弱。

视线移开,少年目光移动到X图形的三点钟位置,玉洁肌肤上,两个弹孔煌煌耀目。

霎时间,项鸣燚对射出这两颗子弹的家伙产生强烈的憎恶,这两个弹孔,令原本光洁如玉的裸|背,出现瑕疵。

由于原本的风景过于完美曼妙,此刻这两处瑕疵便显得极其碍眼。

越是圣洁的事物,一旦表面蒙上污秽,对整体的破坏就越不忍卒睹。

收敛心绪,项鸣燚眼神变得凌厉,既然圣洁蒙尘,便由他亲手将这片污秽除去。

光线印照下,刀影在光洁裸|背上一寸寸移动,终于,影子移入一片有别与光洁白玉的血污中,一处弹孔呈现在刀锋下。

项鸣燚深呼吸一口……不够,第二口,第三口……

没去记自己究竟换了几次气,更没去记这段时间究竟胡思乱想了些什么,握刀的手终于停止颤抖。

另一只手抚上陆筱筱本光洁嫩滑,此刻却因创伤而显得参差的伤口外缘,另一手握着匕首刀刃中段,渐渐探下。

下一刻,本因桂南白药已止血的伤口,被刀刃一挖,鲜血顿时盈出。

同时,趴在床上的陆筱筱,双颊绯红,本已醉的不省人事的她,白皙光洁的肩头忽地微微抽动。

项鸣燚如惊弓之鸟般停下刀刃的挖动,之前面对博德那群人的子弹时,他可没惊成这样。

关心则乱,关心则惊!

对一个相识了几小时的女人,竟然表现出这种近似迷恋的关心,项鸣燚自己想来也觉得很可笑。

但是,自从在二十层大楼里初次沾上陆筱筱的血,脑中感应到那些画面后,项鸣燚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自己与陆筱筱仿佛并非初识,自己与她似乎已认识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远。

他甚至感觉在不知多少年前,自己曾经将眼前这具月下精灵般的美妙身体,肆无忌惮的拥入怀中,轻抚、缠吻、毫无顾忌的攻城略地。

香唇、美眸、妙颈、酥乳、玉肚……每一处都留有自己那如太阳般光芒万丈的生命印记。

莫名生出这种感觉的项鸣燚,曾经有一刻认为自己或许已经疯了。

不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犹如前世爱侣般的错觉,就连一身非人力量,甚至是琰、太燚空间等等,都不过一场荒诞可笑的梦。

事实上拥有高明、高飞那个两个分裂人格的自己,在精神方面本就不正常。

但眼前这无比真实的世界,最终否定了项鸣燚的判断。

太燚空间、非人力量、琰……这一切显然不是梦。

但除此之外,与陆筱筱之间那种不合理的前世爱侣般的错觉,却没有任何现实依据来支持。

十五岁的项鸣燚从未恋爱过,他不清楚这种乱发癫梦的现象,是否是每个男孩心生爱恋时都会有的。

倏然,指尖一抹温热将项鸣燚自胡思乱想中惊醒,目光移动到感觉温热的指尖,原来是陆筱筱伤口再度流出的血液,染到了手指上。

少年即刻收敛心神,刀刃再度挖了下去。

“嗯~~~”趴在床上的陆筱筱发出痛苦呻|吟,不过她并未因此醒来,看来两瓶白酒终究还是起到作用了。

波!

现实中并没有出现这一声,但当项鸣燚挖出一颗子弹头后,他却仿佛听到了这个声音。

“总算出来一颗了。”

少年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自我鼓励,亦或自我肯定。

原来相比起杀人,救人果真要难上百倍,尤其是救一个让自己内心狂风暴雨的女人。

第一颗子弹挖出,项鸣燚信心大增,握着刀刃的手不在颤抖,刀尖向第二个弹孔探去。

“唔~~~唔唔~~~”陆筱筱再度发出呻|吟,酒精并不能完全隔绝痛楚,而且第二处弹孔的子弹,射入的比第一处要深些。

目光侧移,将侧脸趴在床上,陆筱筱那份迷醉间,因痛楚而紧凑的柳眉收入眼中,彷如感同身受的酸楚,令项鸣燚内心忽然涌出一份歉意。

此时此刻,自己正是陆筱筱那份痛楚的缔造者。

少年咬了咬牙,不把第二颗子弹挖出来,这份痛楚便不会结束。

“嗯~~~嗯~~~”

“唔~~~”

在陆筱筱无意识的数度呻|吟下,第二颗子弹终于离开她洁白玉皙的身体。

这一挖子弹的过程,对于项鸣燚来说比面对博德要累百倍,之前面对博德时,他握着数百斤机械爪,手却连抖都没抖一下。

目光流转,视线再度回到那两处伤口,此刻本已止血的伤口因为刀挖,再度涓涓流红。

破坏光洁裸|背整体美感的两处伤口入眼,项鸣燚目光移动到一旁的桂南白药上。

经过刚才的成效,他相信桂南白药应该能再度止血。

但能止血,并不表示也能令伤口处不留下疤痕。

方才项鸣燚对开枪射陆筱筱之人恨之入骨,就是因为那个家伙破坏了光洁玉白的美背。

但那家伙的破坏只是一时的,如果因为此刻自己挖出子弹后处理不当,留下永久破坏美感的疤痕,如此一来那份罪该万死,就轮到项鸣燚自己来背负了。

——有什么办法能不留下疤痕呢?

心头问出这一句,下一刻,一股奇特的感觉向少年袭来。

——嗯?这感觉……是那种感应画面!

C024 心跳

如果能令伤口处不留下疤痕就好了!

内心翻涌这股念头之际,项鸣燚忽觉眼前景物迷离,物换星移间,心神再度进入到那种玄之又玄的感应模式下。

霎时间,眼前出现一副画面。

这次画面的内容是项鸣燚和陆筱筱,两人出现在一个四周空无一物,唯有五彩霞光笼罩的场景里。

画面中的陆筱筱与现实中一样,趴着身子,露出仅剩胸围的裸|背,两处挖出子弹的伤口,鲜血盈涌。

忽然,画面中的项鸣燚做出惊人之举,借着手中利刃,他一刀刺破自己的手指。

霎时间,指尖滴血。

下一刻,项鸣燚将手指挪到伤口处,他自身的血液一滴滴覆盖上陆筱筱枪伤创口。

随着血液的覆盖,陆筱筱的伤口发生惊人变化,伤口处竟然将项鸣燚滴入的血液吸收。

随即,时光仿佛倒流,伤口急速收拢合并,最终消弭平复。

一幕未留下的半点凹凸不平的裸|背呈现在少年面前。

呼——!

下一刻,心神意念中景物消散,少年的视线再度回归现实……残酷,且残缺的现实。

呈现在眼前的裸|背,肩胛下方的两处伤口,就如同两处留在至美山水仙境画中的破口,将美感破坏泰半。

目睹血流不止的伤口,下一刻视线转到自己的手指上。

自己的血真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少年扪心自问,脑海出现那些画面时的感觉,与之前接触万仇、陆筱筱感应到画面时的如出一辙,也就是说,这是一次感应。

项鸣燚对感应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感应的源头是那位无所不能的燚天,自己此刻一身非人力量,以及太燚空间,紫火人形的琰,一切皆来自燚天。

想明白了这点,项鸣燚二话不说,刀刃刺向自己的手指。

力量数十倍的提升,让他一身肌肉变的精实凝炼,这种变化同样发生在手指肌肉上,刀刃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手指刺破。

项鸣燚即刻挤压伤口,将血滴到陆筱筱的弹孔处。

下一刻,感应中出现的诡异画面被复制到现实中,陆筱筱的伤口急速收拢,弹孔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新肉、皮层、外肤……光洁如玉的肌肤最终将伤口自陆筱筱背部抹去。

转眼间,若非背部尚有血迹,陆筱筱就仿佛完全没受过伤一样。

“真的有用!”

这一句的语气中透出惊喜,但却也没有太多惊喜。

既然是出现在感应中的画面,项鸣燚对这幅画面复制到现实中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难道说我的血变成唐僧肉了,喝上一口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还另带超回复?”少年自言自语,目光回到自己划破的手指。

此刻那道刺出的伤口依然留着血,自己的血能令陆筱筱的伤口恢复如初,而面对自己的伤口,却似乎无能为力。

陷入自爱自怜中的少年,下一刻,发生在陆筱筱身上的惊人一幕将他的注意力拉回。

那片整体恢复成光洁玉白的裸|背,自右肩肩胛起,以一列列竖立的形式,浮现出排排歪歪扭扭的文字,这种文字每个字的任意一笔,都好似一条游动中的蝌蚪。

这些字体隐隐散发着紫色光芒,那种光芒就如同琰那具紫火身躯的光量……不!不是如同,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项鸣燚呆呆地望着一列列怪异文字,这是他首度无视陆筱筱那片光洁美玉般的裸|背。

过了几分钟,少年倏然醒悟,他即刻取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陆筱筱的裸|背拍了起来。

“咦?”拍了几张照片,当按下回放复看时,少年发xiàn

保存zài

手机内相册中的图片,虽然将陆筱筱整片裸|背摄入存档,但此刻裸|背上那一幕幕怪异文字,却无法一同拍入照片里。

少年顿了顿,这些紫色文字是在陆筱筱背部伤口经由他滴血神奇恢复后才出现的,这文字中记录的玄异信息,一定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直觉自己应该将这些文字都记录下来。

既然拍照行不通,那剩下就唯有一个办法了。

一个字一个字抄录!

纸和笔项鸣燚都随身带着,他即刻取了出来,自陆筱筱的右肩开始,将那些一尾尾蝌蚪组成的文字临摹到纸上。

项鸣燚在这件事上投注那份笔墨难以形容的注意力,令他无视陆筱筱赤身露背的绯色魅惑。

成列出的字一个个生涩别扭,项鸣燚用了一点时间,却只临摹了几个,当他准bèi

进行下一个时,那个字却被一抹白色阻挡住。

这抹白色是陆筱筱所使用的胸围,那背部部分X加下横,吊带中的那根横带。

少年愣住了,此刻陆筱筱背部出现的那些紫色字体,有部分被她穿着的胸围吊带遮住,如果要看到整片文字,必然要将吊带挪开,也就是将胸围解下。

少年的呼吸再度急促起来,“解下胸围”这则信息,将他的注意力再度自紫色文字转移到裸|背上。

脑中尚在思考要不要做,但项鸣燚的手却在思考未出结果之时,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扪心自问,此刻向前探去的双手,若说没有半点假公济私在内,便是项鸣燚自己都不相信。

颤抖的双手终于触及到陆筱筱胸围的背部搭扣,屏息凝神间,少年再度被自己的心跳吵到,双手也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指尖终于攀上搭扣。

嗒~~~

第一下并不成功,小小搭扣仿佛比数百斤的机械爪还重十倍。

嗒~~~

第二下总算成功了,搭扣一开,胸围顿时因为被束缚之物的抗争,一瞬间膨开。

少年的视线被这一幕震到了,这一刻他的视线中已没有紫色文字,目光停留在完全解放的裸|背上,仿佛在借视线,驱策昏醉的陆筱筱转过身来。

潜意识中,少年知dào

此刻若陆筱筱能转过身来,自己就能见到更美妙的画面。

忽然,少年察觉到一件事。

陆筱筱那本因醉酒而泛红的肌肤,不知何时已恢复原样。

下一刻,也不知哪处的神灵听到项鸣燚内心那不敢说出的愿望。

趴在床上的陆筱筱,身躯忽然大幅度动作。

“嗯~~~”

伴随着梦呓般的咽鸣,纤细的双臂撑起窈窕匀称,却又丰硕慑人的上半身……

如此光景下,她的酒竟然……醒了!

C025 我能穿上外衣么?

或许是满天神佛,也或许是赐予项鸣燚无穷威能的燚天,无意中听到项鸣燚此刻内心愿望的他们,降下了慈悲的福音。

喝下两瓶高度白酒,就连刚才挖子弹时都没完全醒来的陆筱筱,此刻却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那件解开背后搭扣,松松垮垮挂在陆筱筱脖子上的胸围,因为她这个起身的动作,轻飘飘的自那对纤瘦臂膀褪下,宛如一幕美人出浴中的褪衣前奏。

演绎着前奏,神情迷离的陆筱筱转过身来,勉强睁开的迷蒙双眸,将项鸣燚那张钢铁覆面的脸印入眼中。

如夜空耀星般的明眸懵懂无辜的眨着,似乎不明白眼前这张金属面具上的双瞳,那仿佛有火焰喷出般的视线,为何呈现出诡异的呆滞。

懵懂美眸试图解读金属面具上那呆滞的视线,而解读的第一步便是弄明白那两道视线究竟在看什么,美眸追击两道呆滞视线,发xiàn

视线正停留在自己身上。

确切的说,视线是停留在自己脖子以下的上身位置,陆筱筱的目光下意识下移,随即……

……

……

……

——嗯?她往下看什么……不好!

目睹陆筱筱脑袋的下垂,沉浸在美景中的项鸣燚,那尚能正常运转的为数不多的脑细胞,终于在最一刻惊醒。

此刻三人是呆在万仇的秘密基地中,若是被眼前已深吸气的陆筱筱,随后而来的那声尖叫发出,项鸣燚无法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但能肯定,他与万仇都不想见到这一幕发生!

眼明手快,在陆筱筱张口欲呼之际,项鸣燚一个箭步上前,手掌于千钧一发的那一瞬捂住陆筱筱的嘴。

“唔……唔唔……”尖叫声化作一阵呜咽,嘴被捂住的陆筱筱疯狂挣扎起来。

以项鸣燚如今的力量,竟然会对钳制怀中女孩这件事生出困难的感觉,一手捂住陆筱筱香唇樱口的少年,另一手为了控zhì

她的行动,与陆筱筱的一双玉臂展开搏斗。

因为这种搏斗,少年的手臂不时的触碰陆筱筱的上身……完全裸露,无一丝遮蔽的上身。

以项鸣燚的力量,对上身材纤瘦的陆筱筱,本应毫无悬念,但正是因为项鸣燚的力量太强,他怕不小心用力过大伤到陆筱筱,由于不敢过分发力,因此反倒感觉缚手缚脚,难以施展。

足足拥有千斤之力的手臂,极力控zhì

着陆筱筱一双挣扎的纤弱瘦膀,因为怕力量过猛弄伤她,千斤之臂只能一定程度限制那双臂膀的活动,两者开启一场臂与臂的推搡。

一副美到让人不敢看的画面!

过程中,千斤之臂的内侧肌肉数度擦过陆筱筱的前胸,那光洁中却又难以掩饰一处尖突的触感,长期受苍老师与波多野姐姐教育的少年,自然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一开始奋力挣扎的陆筱筱,对于千斤之臂的触碰并未明显察觉,不过随着次数增多,她终于感觉到来自胸前的异样。

口不能言的她,一双美眸射出滔天怒火,整个人也犹如一只雌豹般,疯狂的挣扎自上半身扩展到全身。

“陆筱筱,别误会,我刚才是在帮你把子弹挖出来……”

面对怀中挣扎的更为疯狂的女孩,项鸣燚语态慌张的解释道。

此时此刻,认定自己落入强盗手中,且上身已被剥个精光,即将遭受凌辱的陆筱筱又怎么肯听解释,纤瘦身躯的挣扎毫无停下的迹象。

虽然本意不想伤害陆筱筱,但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不下,项鸣燚心一横,捂住陆筱筱嘴的手忽然松开。

下一瞬,以最快速度掏出的微冲,冰冷枪口抵在陆筱筱的太阳穴上。

事实证明,一把微冲确实比千斤之臂来的有威慑力,陆筱筱整个人宛如被点穴,挣扎即刻停下。

“听着,陆筱筱,我并不想伤害你,不然也不会为你治疗,但如果你现在非常不合zuò

的大喊大叫的话,那我只有被迫送你一颗子弹了。”

少年以尽可能严峻肃杀的语气警告着,然而数度听闻他开口,因为太阳穴上的枪口而冷静下来的陆筱筱,察觉到项鸣燚的嗓音。

一副毋庸置疑的年轻嗓音,确切的说,甚至还带着几分童稚。

——他……他是个孩子!?

陆筱筱惊奇于自己的发xiàn

,从声音来判断,眼前这个带着金属面具的怪物,年纪应该很轻。

不过也有可能他其实有些年纪,只是拥有一副与年龄不相符的童声。

之前与万仇对话,以及初遇陆筱筱时,项鸣燚都有刻意逼着嗓子,但刚才情急之下,他一时间给忘了。

惊觉自己疏于掩饰,项鸣燚即刻逼着嗓子接着道:“咳咳……如果你答yīng

不大声喧哗的话,我可以马上把枪收起来。”

被枪口抵住太阳穴自然是极为不利的,陆筱筱思索着,此刻自己根本不清楚身在何地,即便大声叫嚷也未必能成功引人来救援。

退一步,即便真能引来,在此之前自己也早就遇害了。

如果能以不大声喧哗换得太阳穴旁的枪口撤去,如此条件交换于自己来说当然划算。

“好,我发誓,绝对不大声叫。”陆筱筱小声答yīng

道,虽然此刻项鸣燚又再度压着嗓子说话,不过之前见他暴露过童声,陆筱筱潜意识里不知不觉将他当成一个小孩,她心中那份落入强盗手中的惊惧因此减弱一些,神情语气也因多了一分笃定与自信。

得到陆筱筱的承诺,虽然项鸣燚并不完全信任她,不过为了打破僵局,太阳穴上的枪口依旧渐渐远离,项鸣燚整个人自床上起来,不过枪口依旧遥遥锁定陆筱筱。

见项鸣燚挪到自己面前,陆筱筱一双纤弱手臂即刻将胸口两团暴露在空气中的丰硕沃濡挡住。

然而这对与主人身体其他部分并不相称的甸沉,白皙雪浪却难以抑制的从陆筱筱双臂缝隙中溜出。

察觉到这一幕,更因为正前方那道矗立的身影,两道自面具中透出的灼热视线,陆筱筱方恢复的自信中,霎时间兑入一勺慌乱,以及三匙羞涩。

“能……能让我穿件外衣么?”

C026 异能

“能让我穿件外衣么?”温香软语的一句,语气中透出明显的乞求,甚至在项鸣燚听来,更有一分凄楚哭腔。

本就对这张绝色容颜莫名其妙痴迷的项鸣燚,面对如此的一幕,只有十五岁的他自然狠不下心。

“你那件T恤就在床上,之前给你挖子弹时,怕你痛的咬到舌头,所以我才把T恤拧成一束,用来把你的嘴勒上。”

陆筱筱目光转动,果然见到一旁那件变形的T恤,同时她也见到自己被脱下的白色胸围。

“你转过去一下好吗?我……我想穿衣服。”又是一道如泣如诉的语气,香唇吐字时,那头微卷的长发似乎都微微颤抖,将眼前这幕绝美身影的娇柔无助衬托的淋漓尽致。

项鸣燚下意识就要答yīng

,一句“好”出口当下,心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嗯?以她的角度来说,现在可是生死皆操控他人之手的阶下囚,身为阶下囚却要求我如此程度的配合,难道她一点自觉都没有吗?

莫名其妙的痴迷尚未将少年的智商完全抹去,将那个“好”字忍在喉间,项鸣燚迫使自己显得冷酷绝情:“你自己背转过去穿吧,记住,最好别出现什么让我误会的动作。”

陆筱筱神情一黯,露出一幕受了欺负的委屈表情,那对仿佛能似出谷黄莺般歌唱的美眸,隐隐透着雾气。

不过她并未再请求,认命地背过身去。

如此一来,那幕扣人心弦的裸|背再度印在项鸣燚眼中。

虽然坐拥一副青春少艾,二八少女般的倾城绝色容貌,但陆筱筱真实身份却是一名国际刑警。

即便只是一名菜鸟刑警,她也不可能真如那副骗死人不偿命的外貌般,天真懵懂。

此刻转身的她,心中虽有委屈,不过更多还是对身边这金属面具怪物的进一步了解。

她之所以提出因为要穿衣,让项鸣燚转过去的要求,害羞当然是原因,不过另一层原因,却是想以曲线方式试探项鸣燚的心性。

因为之前声音的缘故,她直觉拥有非人力量的金属面具怪物,真身其实是个很年轻的小男孩。

可惜,试探的目的被项鸣燚隐约察觉到,她并未如愿以偿。

伸手探向那件褪下的胸围,忽然,察觉到做出这个动作的自己,那肩胛位置的伤口竟然毫无痛觉。

背过身躯的陆筱筱,纤瘦手臂反转摸上自己的右肩。

摸了几下,却完全无法找到任何一丝凹凸不平的痕迹。

“我受的枪伤……”语气中尽是不可思议,自己绝不会记错被枪击的事,即便经过手术将子弹取出,也止了血,伤口处也不可能任何结痂都摸不到。

“我已经帮你治好了……用了点特异功能。”项鸣燚以略带神mì

的莞尔语气说道。

——特异功能!?

这个名词入耳,陆筱筱脑中忽然浮现出,之前大楼中,项鸣燚操控巨大机械爪的画面。

能将那种份量的东西操控的如臂使指,项鸣燚一身力量绝非一句简单的“力大无穷”就能解释,这种表现分明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作为一个国际性的超级警力组织,国际刑警的权能早已超越那简简单单四字名字所代表的,各国的经济、军事、社会体系、甚至政治……这些国际刑警组织都有能力干预。

只不过碍于国际刑警的宗旨,他们原则上并不干预各国的政治、军事等方面,除非这些板块与某件跨国罪案联系在一起。

如此一个国际性的警力组织,相比起直接面对罪案的执行力与战斗力,国际刑警在情报这一环节上,往往表现的更为杰出。

国际刑警的资料库中存放着过百万名的国际犯罪材料的资料档案,除此之外,更有许多各国出于某种考lǜ

,对公众隐瞒不披的绝密信息,其中就包括……特异功能!

国际刑警所掌握的大量资料指出,世界上确实存zài

着特异功能这类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的神mì

事物,事实上国际刑警内部有个极为隐秘的特别行动组,就是国际刑警专门为超能人士犯罪而设立的专属机构。

因此对于项鸣燚所展现出的超自然力量,陆筱筱只经lì

了最初的一番震惊,紧接着,她却开始在心中暗自整合推测项鸣燚拥有哪些方面的异能。

以项鸣燚的表现,她首先推测项鸣燚是力量变异者。

除此之外,肩上那两处,此刻已恢复光洁如玉的枪伤,也不得不令陆筱筱怀疑,眼前这金属面具的怪物,除了力量之外,还拥有超常规治愈的能力。

陆筱筱沉住了气,并未即刻探问超治愈的事,羞涩扭捏的动作下,胸围再度穿戴上,随即是那件惨遭**的T恤。

勾魂妩媚的裸|背因此自项鸣燚的视线中消失,少年不由自主的暗叫可惜。

“谢谢。”将赤|裸的上身再度武装起来,于现实来说不过一件衣服,但对陆筱筱来说,却是一份自尊。

对于成全了她这份自尊的项鸣燚,陆筱筱稍稍生出一分好感,眼前这金属面具怪物虽然杀人夺命毫不手软,之前在车上更是有让自己伺候口|活的嫌疑,但此刻至少容许身为阶下囚的她穿上衣物。

方才最初醒来时,有一刻陆筱筱甚至认为自己已经遭到侵犯了,不过紧接着她留心自己身体的感受,发xiàn

虽然上身被剥了个精光,但体内却感觉不到异样。

那一刻,脑中曾经闪出今日一同出任务的男朋友的面容。

同为国际刑警,并且与陆筱筱同在一组的男朋友唐战,就是之前大厅与项鸣燚两人对上时,那个开口问话的英俊黄种男子。

唐战的年纪比陆筱筱大些,如今已身居国际刑警主任的位置,可谓一表人才。

以唐战的条件,配对倾国倾城的陆筱筱,这一俊男美女的组合不知羡煞了多少同僚。

然而,让人羡慕的表象下,陆筱筱对唐战却一直存有一份愧疚之心,两人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因为陆筱筱体质上的某些缺陷,外人看来如胶似漆的两人,实则从未进行过成年人情侣间应有的深入交流。

唐战不但无缘欣赏陆筱筱那完美无双的身体,为怕动情后把持不住跨过那条限制线,两人间甚至连一次真zhèng

的接吻都没有。

C027 不寻常的痴迷

因为陆筱筱自身体质的问题,作为男朋友的唐战,不但无缘欣赏陆筱筱那完美无双的身体,为怕动情后把持不住跨过那条限制线,两人间甚至连一次真zhèng

的接吻都没有。

相恋至今,唐战每次只能得到浅尝即止的许可,亲吻陆筱筱的面颊,是他作为男朋友仅有的权利。

因此,方才陆筱筱醒酒起身时的那一幕惊艳,使这世上诞生了一名,除年幼时期的父亲外,唯一见过陆筱筱身体的幸运儿。

一想到此,陆筱筱便羞愤欲绝,此刻她之所以能支撑着保持冷静,而未因自己的贞洁受损掩面抽泣,完全是源于国际刑警这道身份,所提供给她的那张遮去所有软弱的坚强面具。

“依我判断,你们与博德应该不是同路,能透露你们倒地是什么人么?”将羞愧欲泣强行压在国际刑警这张面具下,陆筱筱迫使自己尽可能沉着平静的问道。

陆筱筱一开口,项鸣燚便感觉这份嗓音令人身心舒畅,下意识生出不忍让她失望的念头。

然而,这个出自感性的念头,在妄图夺取项鸣燚身体的控zhì

权时,终究不敌少年的理性。

以陆筱筱难以察觉的动作深呼吸一口,项鸣燚道:“陆筱筱,你应该没忘了自己此刻身为阶下囚的身份吧?‘我们倒地是什么人’,这个问题以你目前的身份问出,你难道不清楚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么……还是说,这一问不过是一种打开局面的谈话技巧?”

理性占得上风的项鸣燚,大脑极速运转,超凡的脑力弥补年仅十五岁的稚嫩,用词犀利精准,一语切中。

陆筱筱美眸中流过一道惊疑,她之前曾判断眼前金属面具下的那张真容,其实非常年轻,甚至年幼。

但此时此刻,项鸣燚那一语中的老练精明,却让陆筱筱对自己的判断产生动摇。

隐藏内心的惊疑,陆筱筱露出一幕天使般的甜美笑容:“那身为阶下囚的我,如果现在向你求教名字,算不算更进一步的得寸进尺?”

“何止得寸进尺,这应该算是得寸进丈了吧……”

项鸣燚有些好笑,他隐约察觉到陆筱筱是在刻意转移话题,显然方才自己那一击真的命中靶心,让她有些承shòu不住了。

事实上,少年并不讨厌和陆筱筱这样你一句我一言的交谈,虽然言语中藏着心机,但耳闻陆筱筱那副甜美天籁嗓音,却让少年莫名沉溺其中。

——一个才认识了几小时的女孩,我怎么会对她这么痴迷……不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理性告sù

少年,此刻自己那不合理的痴迷另有乾坤,但感性却让他无视这层不寻常,沉浸于陆筱筱所散发出的任何一层美妙中。

幸好,经过最初的那段时间,少年已渐渐懂得如何让理性与感性并存,享shòu

美女固然重yào

,但他可不想当白痴。

“……不过么,为了对话方便,你确实该知dào

一个称呼我的方法,这样吧,你就叫我……炎煌!”项鸣燚思索了一下,随后抬手虚写出这两字。

他本名是项鸣燚,而如今承接燚天使命成为少燚,燚有四火,在华夏文字中堪称火中之皇,因此他灵机一动,便给自己取命为炎煌!

你确实该知dào

一个称呼我的方法!?

一丝苦笑点缀着陆筱筱的倾城美貌,这等语气,摆明了炎煌绝不可能是本名,这两字无疑是他临时胡编捏造的。

此时,“炎煌”二字出口的项鸣燚,心中忽然一凛。

就在两字出口之际,他突然想到,自己方才那番语气,无疑透露“炎煌”两字是临时编造,如此便间接透露给陆筱筱一个信息,一个包含四个可能性的信息。

自己以这种金属覆面的形象显露人前,其实是第一次。

又或者,以这幅样子出现的自己,是第一次有需到用到一个“名字”。

正因如此,方才那“炎煌”二字才会在想了想后方出口,而非言辞间毫无停顿的脱口而出。

而更低一层的另两种可能性,其一,自己这种形象并非初次显露人前,不过之前见到这幅样子的人,都已经无法转述了。

其二,见过这幅形象的人并未被灭口,然而原来配合这幅形象使用的是另一个名字,面对陆筱筱,自己想要换个新的称呼,因此才会在介shào

时出现不合理的停顿。

项鸣燚不清楚陆筱筱是否察觉到了这包含四种可能性的一道破绽,他已将今次的疏漏铭记在心,力求不再犯。

“好吧,炎煌就炎煌吧。”陆筱筱语露无奈,随即话锋一转:“之前在那幢大楼里,博德的人明显也将你们锁定为攻击目标,能告sù

我你们与博德为何对立吗?”

“在我考lǜ

是否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你应该先回答我,你们国际刑警为何会那么巧出现在那幢大楼里?”

国际刑警不同于服wù

于首都平京的炎华警力,只负责跨国与重大案件的他们,不可能十几人成群结队在平京的大街小巷巡逻,因为刚巡逻到那幢大楼附近,听闻枪声,因此联队杀入,与博德展开火拼。

当时出现在大楼的国际刑警,他们行动的目的性是非常明确的。

为此,其中不少人甚至装备了微冲。

在没有具体针对目标的情况,即便是国际刑警,也不可能一队人中有好几个同时装备微冲这种中端火力。

项鸣燚的问题让陆筱筱沉默了下来,见她这样的反应,项鸣燚扬了扬微冲。

“陆小姐,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一直对你挺客气,不过这并未改变你阶下囚的身份,作为阶下囚与监狱长,我们之间存zài

一个明显区别……”扬动的微冲忽然停下,枪口流转,漆黑枪口的射击线再度落在陆筱筱身上。

“阶下囚对监狱长的提问,答或不答全凭监狱长高兴,反之,监狱长对阶下囚提的问题,阶下囚却没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语气、枪口,这两者的结合,渲染出一股不容违抗的肃杀气氛,无形肃杀转眼间扑向床上那纤瘦娇柔的身躯。

霎时间,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C028 语露破绽

拥有绝色容貌的女人,对自己的美貌往往充满自信,甚至自信这份美貌能在生死关头救自己一命。

然而,此刻拥有倾城美貌的陆筱筱,却没有这份自信。

无法握住自信是因为两点,首先,此刻她面对的即便从外形看应该是个男人,或者更科学的说……雄性,但这个雄性明显非同一般,他是一位超能者。

作为一名超能者,天知dào

对方是否与普通雄性一样,对美女会生出怜香惜玉之情。

陆筱筱曾经接触过超能者的信息,她明白有些超能者的价值观大异常人,普通人的物质、精神、甚至生理追求,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其次,虽然拥有绝世的美貌,但陆筱筱并不懂得如何利用这份美貌获取利益。

此前二十多年的岁月,无论是早期的普通学子,还是后来艰苦砥砺的警校生涯,她完全是凭借聪颖天资与辛勤汗水一路过关斩将。

因为介yì

旁人将拥有非凡美貌的自己当做花瓶看,她甚至时时刻刻以比身边人更严厉的标准要求自己。

怀着如此心境一路走来,陆筱筱的人生确实打造了一张杰出的成绩单,但对于如何应用那张旁人眼中倾国倾城的容颜,她目前仍然停留在十几岁时,靠甜美笑容央求家长带她去看演唱会的程度,自那之后就没升过级。

一个不精于卖弄风情,释fàng

性感的女人,即便拥有倾城绝色的美貌,在这种情况下的自信心也不会增加多少。

因此,当枪口再度锁定她时,生命受到威胁让她本能的心生恐惧。

霎时间,陆筱筱内心出现一副天平,天平的一头是国际刑警的尊严与立场,而另一头却是更鼓不变的生存本能。

事实上,这一刻举着枪锁定陆筱筱的项鸣燚,那颗只有十五岁的年轻心脏同样忐忑。

虽然表面上装的冷酷强势,但少年内心却没有一丝念头,想要伤害眼前这张让自己莫名痴迷的面容。

事实上,方才为陆筱筱挖子弹时,仅仅是数度自她那被麻醉的樱桃小嘴中透出的无意识的痛吟,已令少年胸腔生出无限怜惜,甚至冒出由自己代她受痛的荒唐念头。

因此,虽然表面上强装冷酷的举着枪,但项鸣燚内心却在担忧,如果陆筱筱抵死不服软,自己接下去该怎么演。

幸好,上天并未让他陷入这种困境。

国际刑警当然有严格的纪律性,不过作为一个世界性的警力组织,在行事手法上,无法避免的存zài

一些灰色地带。

恶徒当然要抓,不过事情要分轻重缓急,恶徒同样要分高低强弱,很多时候为了对付极恶之人,有必要向那些次级的恶人抛出橄榄枝。

此时此刻,陆筱筱便准bèi

抛出一支橄榄枝。

“好吧,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我们国际刑警今次到炎华的目的,就是为了抓捕博德,之前我们通过秘密渠道,得知博德的人今日将有所行动,因此我这一队人才会出现在那幢大楼里。”陆筱筱叹了口气,以那婉约动人的声音娓娓道来。

然而,陆筱筱的这番妥协,换来的却是项鸣燚骤然挺进,挪到离她脑袋只有二十公分距离的枪口。

“身为阶下囚,却欺骗监狱长,有什么后果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项鸣燚那扣住扳机的手指活动了一下,做出欲开枪状。

“你什么意思,我哪有骗你!”枪口的接近让陆筱筱再度感受到生命的威胁,危机感促使血液聚集到心脏,那张娇媚容颜顿时多了一分苍白。

目睹陆筱筱花容失色,项鸣燚顿时心生怜惜,但与此同时,却也有一分快意在心中涌现。

那份快意是来自对抗既定命运的成就感。

对于仅仅认识了几个小时的陆筱筱,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痴迷到牵她一发动己全身的地步,这种痴迷仿佛是某种不容违抗的天命般,将少年死死压住。

对于这种痴迷感,青涩单纯的少年一方面沉迷其中,另一方面却又不甘这种受命运摆布的感觉。

顶着这种惜花护花注定般痴迷,少年以理性驾驭身体,迫使自己枪口逼近陆筱筱,令她花容失色。

目睹娇艳容颜现出的那抹苍白,少年霎时间仿佛战胜了命运般,享shòu

到一份不同寻常的快意。

快意在心,怜惜同样在心,然少年嘴上却无所表露:“没有骗我?刚才那幢大楼里有多少博德的人,他们的火力又是如何,人在现场的我难道不清楚吗?你们国际刑警既然得到消息,赶去抓捕博德,为什么只有十几个人,而且我记得除了个别外,你们基本都只装备了手枪。”

言语间,枪口再度挺进了几公分,续道:“你们国际刑警没有火力更强的武器了吗?还是说你们并不清楚博德一贯的火力强度?”

事实上,项鸣燚也不清楚博德的火力强度,不过他不知dào

情有可原,但国际刑警肯定知dào



原来是这种理由,令对方怀疑自己说谎,陆筱筱大感冤枉,委屈充盈内心,更随着心脏供血,流转全身,流到那两道轻蹙柳眉上,更留到那樱嘴贝齿间。

“炎煌,你冤枉我了,你对博德这个组织显然不了解,这个组织的管理体制非常严格,普通成员从来不会被预先告知任务的具体内容,不但如此,每次出任务的人数,武器装备都是具体行动前才由高级成员……”

香唇樱口吐字到此,陆筱筱眉宇间突然掠过一道警惕,本垂眉敛目,不敢过分注视项鸣燚的视线,倏然杏目圆睁,两道视线宛如打在他身上。

“你——!”

“哈,晚了,也错了,‘普通成员从来不会被预先告知任务的具体内容’……”项鸣燚重复陆筱筱的原话,那对隐于金属面具下的精瞳,此刻闪烁着得yì

且快意的光芒。

那种违抗既定天命的快意,少年自觉又有幸享shòu

了一次。

之前陆筱筱口述,对于今次博德的行动,国际刑警是透过秘密渠道得知的。

“……看来国际刑警的那条秘密渠道,在博德内部所拥有的地位并不高啊。”

C029 晚了,错了

“……看来国际刑警的那条秘密渠道,在博德内部所拥有的地位并不高啊。”

项鸣燚不可能向陆筱筱开枪,但这句话却仿佛达到了子弹的效果,那毫无动静的枪口制造出一股无形动能,无形动能命中了陆筱筱内心同样无形的灵魂,因此才令那张绝美容颜显露出此刻的呆滞。

这幅神情令欣赏的项鸣燚再一次享shòu

快意,违抗命运的快意。

晚了,也错了!

这是在那句话之前,少年乍听之下让人难以理解的发言。

然而在项鸣燚这五字出口前,陆筱筱正在解释为何国际刑警今次面对火力强绝的博德,却仅仅只派出十几个人,且只有手枪这种程度的火力。

“炎煌,你冤枉我了,你对博德这个组织显然不了解,这个组织的管理体制非常严格,普通成员从来不会被预先告知任务的具体内容,不但如此,每次出任务的人数,武器装备都是具体行动前才由高级成员……”

这是方才陆筱筱的原话,一句话至中途,却惊觉不妥,急急忙忙闭口的原话。

项鸣燚那声“晚了”,便是指陆筱筱闭口闭的晚了。

那一刻的陆筱筱,虽因惊觉自己变相透露出国际刑警在博德内部有卧底的这层可能性,因而话未完却突然闭口。

但当时已经说了不少的她,闭口的动作未免后知后觉,实在是亡羊补牢,犹时晚矣。

而那声“也错了”,却是指陆筱筱这话至一半,却突然闭口的动作本身。

如果仅仅是陆筱筱失口透露的那番言语,最多只是让项鸣燚察觉到国际刑警在博德内部有卧底,这一情况存zài

的可能性。

但陆筱筱话至一半却惊觉失口,断了下文,这番举动在学术上有个专有名词……此地无银三百两。

目睹她这一举动,项鸣燚心中本尚带求证的可能性,即刻升级为证据确凿。

事实上,之前突然袭击般指责陆筱筱欺骗自己,随即枪口相对,根本无意伤害陆筱筱的项鸣燚,本就打着突如其来打乱陆筱筱的节奏,令她在进退失据间露出破绽的算盘。

虽然那时的项鸣燚并无把握,突然袭击一定能令陆筱筱露出破绽,但以此刻阶下囚与监狱长的人物关系,即便失败对项鸣燚也全无影响。

对自己的失口悔恨交加,同时心中又莫名氤出一股,因感觉被项鸣燚欺负而生的委屈,陆筱筱双眸中竟然隐隐雾气流动。

——奇怪……我……我在他面前怎么会这么脆弱?

惊觉一向好强的自己,在这个自称炎煌的家伙面前,竟然显露出如此柔弱的一面,陆筱筱心田又是一道惊流掠过。

三分惊疑,剩余的七分,却是怨叹自己的不争气。

然而,心中那份因感觉被欺负而生的酸楚,却令从小到大,即便在男朋友唐战身上都未体验过这种感觉的陆筱筱,恍恍惚惚间品味到几分熟悉。

似乎在很久,久到甚至有十几世纪错觉的久远前,同一份酸楚,更面对仿佛同一幕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身影,自己曾经无数次品味这份交杂爱恨情仇的复杂滋味。

——乱想什么呢?这还前世今生了不成?

将内心这份荒诞怪异的感觉驱走,陆筱筱迫使自己恢复平静,美眸中的委屈之色,再度替换成国际刑警应有自信从容。

“炎先生的洞察力真是让我吃惊。”恢复自信从容的声音释fàng

着兼合成**人与天真女孩双重特质的独特魅力。

——炎先生?

这个称呼让项鸣燚颇感怪异,真实生活中只有十五岁的他,可从未被人用“先生”来称呼过。

提醒自己不能犯与陆筱筱同样的错误,在言语及表现中露出破绽,项鸣燚装作非常习惯这个称呼。

“没什么,只是你一时疏忽罢了。”这句话出口的同时,项鸣燚再度将快要抵到陆筱筱脑门上的微冲收回。

“陆小姐,既然连最关键部分都不小心透露了,那就干脆直言不讳如何,我相信你们国际刑警今天是因为得到秘密渠道来的信息,才会出现在那幢大楼的,依此类推,你们今次来到炎华,必然也是通过这个渠道得到了某些确切的情报吧?”

顿了顿,高度集中的沉静目光,忽然凝视陆筱筱那对由始至终都似有秋波泛荡的美眸:“博德今次来炎华的目的是什么?”

这才是项鸣燚真zhèng

关心的问题。

他基于目前的信息,一共整理出了三点。

首先,今日出现在那幢大楼的博德,九成九的可能性是冲着万仇去的。

其次,由于他们并未一开始就在顶楼埋伏,而是当万仇开枪狙击后迅速赶来,说明他们最初并未掌握万仇会出现的具体位置。

但介于万仇开枪后,博德的人没多久就出现在大楼内,以项鸣燚曾经涉猎的少量枪械以及刑侦知识判断,博德的人应该是计算万仇开枪后的子弹运行轨道,进而锁定他的位置的。

然而,计算弹道进而确立攻击位置,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看一眼的工程,要达成这个目标,不但需yào

准bèi

一系列精密专业的工具,更重yào

的是,以当时博德那么短时间内就做出反应来看,他们必定在枪击之前,已经掌握了弹道计算初始点。

换句话说,博德的人虽然不清楚万仇选择的狙击位置,但他们却能精准掌握万仇欲攻击的目标,他们一定是早早在万仇欲攻击的目标身上做出布置,只有具备这些条件,他们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计算弹道,确定万仇的位置。

第三,无论博德令国际刑警都闻风而动,并且交手不敌所体现出的威胁性,还是今日之战中他们所显露的无情残暴与强dà

火力,无不证明他们即便放到世界舞台上,任然是一位不容小觑的狠角色。

但就是这样一个狠角色,却对万仇这么一个仅仅活动在炎华境内的变|态杀人狂出手,而且初次交手,出动的就是那番足以令十几名国际刑警望而却步的惊人阵容。

如此狮子扑兔,不,根本就是恐龙扑兔般,“巨”材小用的情况,即便项鸣燚这样一个不太通世事的十五岁少年,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寻常。

因此他生出了一个大胆且合理的假设……

博德今日袭击万仇的举动只是顺便,他们今次来炎华另有目的!

C030 古今男儿~无人可敌

博德今日袭击万仇的举动只是顺便,他们今次来炎华另有目的!

这是项鸣燚的假设,而且如果这项假设成立的话,那紧接着便要衍生出一个更令人头痛的假设。

如果对付万仇真是一次顺便,那基于博德即便在这次顺便中,任然投入的那完败国际刑警的武力,以此逆推,今次为所欲进行的那项真zhèng

的目的,博德究竟遣派了怎样的豪华阵容。

在此之前,虽然只有短短几小时,但借助那匪夷所思的少燚人格,项鸣燚已经将手头的信息做了一次整理汇总,也正是因此,他才整理出那至关紧要的三点。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向陆筱筱提出这个问题。

“博德今次来炎华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少年并非满打满算,他明白即便陆筱筱心中有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未必会对自己乖乖吐出,更何况种种迹象显示,国际刑警对这个层面的情报,掌握的本就不足,这个问题陆筱筱或许根本无法回答。

因此,无论陆筱筱作何回答,项鸣燚都不准bèi

用听的,而是选择用……看的。

“目的?……那在你看来,他们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幢大楼里,难道是去观光的?”陆筱筱露出洁白贝齿,朱唇嫣然一笑。

她言下之意,博德今日来到大楼无疑是为了对付项鸣燚与万仇,既然如此,那博德今次兴师动众,远渡重洋来到这片炎华大地,自然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项鸣燚忽然轻叹一声,他将微冲收起,整个人却跨步走向陆筱筱。

察觉到金属面具下的不怀好意,陆筱筱双手抱胸,神情间展露另一层意义上的戒备警惕。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帮个忙。”项鸣燚继xù

走去,幽静的房间霎时间充斥着他身上金属板碰撞的铿锵。

“就像你说的,我不过是个阶下囚,没什么可帮你的。”

“我说的这个忙即便是阶下囚也帮的上手……,陆小姐,不瞒你说,在你苏醒之前,我一直在欣赏一幅由你提供的美妙画面,那副画面方才因为你的苏醒半途而废,因此我现在想请陆小姐配合一下,让我再续前缘。”

之前为陆筱筱挖子弹时,少年曾得以长时间欣赏那幕至美的裸|背,这一点陆筱筱当然已有所察觉,事实上不止裸|背,最初醒来神智混沌的那段极短时间里,陆筱筱那在男友面前都不曾展现的峰峦跌宕,也意wài

落在项鸣燚眼中。

然而,项鸣燚指的“美妙画面”,却是此前滴血入她伤口后,陆筱筱裸|背上浮现的那些神mì

字体。

这一点,陆筱筱自然不可能知晓。

因此那声声句句入耳,在陆筱筱心头激撞出的结果,只可能是前一点所酝酿而得的因果。

陆筱筱的娇容再度变得惨白,面对失贞的恐惧,一个国际刑警或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女子,两者之间的表现并无太大不同。

这一幕落入项鸣燚眼中,少年心中又掠过一道快意。

自己是莫名其妙的对她怜惜,不忍伤害,但如果是重温那幕美丽动人,线条匀称的裸|背,在项鸣燚看来绝对不是一种伤害。

然而,在他看来绝对不是,在陆筱筱看来,却绝对是。

更何况,由于不知晓神mì

字体的情况,误会项鸣燚“再续前缘”所指为何的陆筱筱,绝不会认为对方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裸|背就完事了。

从事的职业让陆筱筱有机会接触大量地,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女性受害事件,其中一部分甚至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曾几何时,陆筱筱赌咒发誓要让那些缔造惨案的畜生一个个上绞刑架。

但这一刻,她却仿佛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文档里,自己的样貌替换成那一幕幕饱受摧残的被害人。

思维定格在自己样貌替换那些被害人的瞬间,下一刻,温婉妩媚,静若处子的陆筱筱,曼妙身形母豹般一躬,随即化作一支利箭,向项鸣燚射来。

虽然拥有娇柔纤弱的外表,但陆筱筱真实身份是国际刑警,而且还是以优异成绩从警校毕业的。

她的徒手搏击能力,却非她那副娇柔外表所展现的那般。

之前因为枪伤,失血过多的她一直没机会显露身手,但此刻得到项鸣燚的血,创伤瞬间复原,令她有机会维护自己国际刑警的形象。

飞身向少年攻来的陆筱筱,起手就是一记手刀,她清楚项鸣燚身上有金属挡板防护,面上更是明显带着面具,因此她第一击选择的位置是……咽喉!

因为居下望高的关系,项鸣燚的咽喉在她眼中暴露的极为彻底。

芊芊玉掌化为手刀!

然而下一瞬,陆筱筱只觉手掌一痛,面对她这记切向咽喉的手刀,项鸣燚下颚一低,将她的手掌夹在下颚与锁骨之间。

以项鸣燚如今的力量,这一夹虽然是仓猝间发力,依旧差点将陆筱筱的手指夹断。

手刀被破解,陆筱筱忍着痛楚,云容月貌下的那颗坚毅之心,令她展开后续攻势。

一手被制,另一手以五指化作鸟喙状,自侧面啄向少年的太阳穴。

察觉到第二道攻势,少年即刻抬手一挡。

芊芊手臂击打在少年强劲臂膀上,袭向太阳穴的一击无法奏功。

项鸣燚并不懂格斗术,不过自从少燚附身后,他随机应变越来越厉害,抬起的手臂挡住太阳穴的一击后,顺手一翻,即刻将陆筱筱芊芊玉手扣住。

霎时间,国际刑警的双手皆遭受钳制。

项鸣燚心底涌起一股得yì

,自己已经是二次以格斗外行的身份击败技击高手了。

第一次是特种兵出身的万仇。

而眼前这第二次,拥有国际刑警的身份,且参与了之前大楼的武力行动,少年认定陆筱筱在格斗一项上即便不是绝顶,也至少是个高手。

得yì

洋洋!

这个成语在大多数时候都偏向贬义,之所以如此,因为这个成语之后,往往伴随着另一个不太受欢迎的成语……乐极生悲!

人类是拥有五肢与四肢的动物,男人有五肢,作为女人即便稍有不济,也拥有四肢。

此时此刻,项鸣燚却只制住了陆筱筱的两肢。

……

劲风呼啸,势若奔雷!

陆筱筱那令项鸣燚意想不到的第三击,在世间早已拥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号……

撩阴脚!

C031 报复?

撩阴脚!

即便对格斗一知半解的人,对这招也不会毫无所知,这招实在是太有名了。

而成就这番名声的,正是古往今来无数身强体健,力拔千钧的须眉英豪。

就算是一记来自十岁儿童的撩阴脚,也足以让一个身体健硕的成年男子萎靡倒地,这一招绝对是世间所有功能健全男性的梦魇。

而今日之后,世上无疑又多了一位强而有力的证人。

他可以坚定不移的证明,这一招确实是男人的噩梦,越雄伟的男人,面对这一招时创伤就越大。

项鸣燚痛的瞬间弯下腰去,活了十五年,他居然不知dào

,原来“痛”竟能到这种程度。

警校的搏击课程曾经传授了无数克敌制胜的格斗技巧,但若论其中最实用的,最不受条件约束的只有三招,挖眼、锁喉、撩阴!

警校毕业后,陆筱筱还未真zhèng

遇上过需yào

令她使出这三招的对象,此刻一记撩阴脚奏功,娇媚容颜喜出望外之际,更是对当年的教官感激涕零。

一脚将项鸣燚踹闷,陆筱筱不再追加攻击,速然侧身朝向窗户。

为了被围捕时逃亡方便,万仇选的这户别墅窗户宽大,即便是万仇那样的体格也足以进出。

陆筱筱的第一选择并不是房门,因为一旦打开房门,她就有可能要面对门外的万仇,撩阴脚再成功一次的可能性极低,她没信心在瞬间突pò

万仇这道关卡。

一旦瞬间不能突pò

,那无论是必定持有武器的万仇,还是恢复过来的项鸣燚,都足以将她留下。

衡量之下,跳窗的机会无疑更大,即便掀开窗帘后入目的是二层、甚至三层的高度,受过训liàn

的陆筱筱也有信心一试。

然而,当陆筱筱一只芊芊玉足跨上连接房间窗户的飘窗时,背后一阵风声呼啸。

臻首回眸,却见躬着身体,显然还未从伤痛中恢复过来的项鸣燚,一手却扣住床单的边角,以他那不合常理的超凡力量,床单在他手里化成一条蕴藏强劲力量的布鞭,抽打而来。

精通格斗技法的陆筱筱挥手一挡。

床单毕竟是床单,无法对她造成实质伤害。

只是床单这一阻,陆筱筱逃亡大计的连续时间链,霎时间被击断。

强忍着无法形容的伤痛,结识陆筱筱以来,首度对那张倾城容颜生出滔天怒火的项鸣燚,急步冲到陆筱筱面前。

见项鸣燚冲来,陆筱筱即刻又是一记撩阴脚飞起,但这次项鸣燚早有防范,身体一侧,这脚印在他的大腿上。

见陆筱筱再度使出这让自己痛彻心扉的一招,少年怒火更炙,满腔怒火顿时压过心中那份怜香惜玉,探手一伸,顿时摸上陆筱筱的长裤腰部位置的边缝。

霎时间,少年手掌化作大鹏鸟的金爪,一把将裤子边缝爪起,随即一发力。

倏然,陆筱筱整个人被侧着提起,轻松流畅的动作,宛如在提一只几斤重的公文包。

力从地起,整个人侧着被吊悬空,无处发力的陆筱筱,只能有限扭动身体挣扎。

下一刻,少年提着她的手臂一甩,将她再度甩回床上。

身体再度砸回床上的陆筱筱虽未受伤,却觉天旋地转,视线霎时间失去焦距。

随即,她只觉身上一股极大的重量压下,同时双手被人强行扭到背后。

胯间火辣辣的疼痛尚在徘徊,火冒三丈的少年一手钳住陆筱筱的双臂,另一手和牙齿配合,疯狂撕扯着床单。

嘶——!

床单在少年的强dà

力量下分尸,把床单变成一条条宽厚的布绳后,少年将陆筱筱的双臂来来回回捆了几圈。

双手背缚,纤瘦身躯的挣扎丝毫无用,陆筱筱的心渐渐下沉。

对项鸣燚发动了那样的攻击后,却未能实现逃亡大计,再度落入其手的自己将有怎样的下场,不言而喻。

那些曾经接触过的被害女性照片再度浮现脑海,自己的面容又一次替换入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中。

纤瘦柔美的身体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搬转过来,面部朝上的陆筱筱,再入眼已是那副诡异的金属面具,以及面具上那对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双瞳。

陆筱筱那对美眸的视线与双瞳对上,这一刻,她在这双眼中看到了滔天怒焰,以及一抹……报复欲!

男人对女人,尤其是一个强壮到胜过金刚的男人,面对一个弱质芊芊,双臂被绑缚在背后的女人,这种情况下,那个男人会采取怎样的报复。

陆筱筱不敢想,但思绪却不由她控zhì



纷杂惶恐的思绪,甚至令她隐约感觉,已有一根火热的棍状物抵上了自己的小腹。

陆筱筱目光流转,再度打量这个方才已颇为熟悉的房间。

紧闭的房门,密不透风的窗帘,依旧是那个叫天不应、叫地不闻的封闭环境,况且此刻的陆筱筱根本不敢叫,因为她怕自己这一叫,便会将身上那个非人狂魔本就勃勃欲发的兽性即刻激喷出来。

完了~~~完了~~~完了~~~

芳心无数声的沉叹悲鸣,升华成美眸中那一抹湿润雾气。

忽然,眼中的金属面具不断放大。

俯低身体的项鸣燚,因怒火而激荡的沉重呼吸,一团团喷在陆筱筱吹弹可破的玉肤上。

脑袋下意识的想往后仰,后仰的脑袋却即刻受阻,这才想起自己本就躺在床上,根本无处可仰。

忽然,项鸣燚探出手,轻柔地抚弄陆筱筱那头微卷长发,动作温柔,毫无顾忌的向四周展现他的爱不释手。

此刻的项鸣燚,内心陷入矛盾中。

前一刻困住陆筱筱双手时,自己还怒火燎原,但当将她翻转过来,目睹那张绝世容颜,尤其是那对美眸中氤氲的水雾,心中怒火依旧,但在怒火中却辟出一处空地,任由怜香惜玉之心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陆筱筱不断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如果受辱,甚至被事后灭口的命运无法改变,她至少不能让这头**在自己身上得到百分百的欺凌弱小的快感。

虽然有这个打算,然而芊芊弱躯中的那颗心脏,却不争气地拚命狂跳,每一次震颤般的跳跃,仿佛都在提醒着陆筱筱,头上那顶难以违抗的“弱小”。

C032 贞操危机

忽地发梢一阵刺痛,项鸣燚抚摸陆筱筱秀发的手掌稍稍用力,揪住一把散发清香的秀发。

这一用力,顿时令陆筱筱的俏脸不自觉仰起。

目睹美女吃痛,柳眉紧皱的这一幕,少年心底流动着一股报复的快感。

下一瞬,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浮现脑海。

即便挨了陆筱筱一记撩阴脚,差点断子绝孙,不过如果让少年因此便对陆筱筱进行残忍无道的报复,即便抛开伦理道德的包袱,少年也无法对这张让自己莫名心动的面容施加痛苦。

但如果要少年就这么放过她,却又实在不甘心。

思绪流转,少年决定将施加痛苦变为恶作剧的捉弄。

一抹邪笑浮现嘴角,少年低下头去,吞吐灼热呼吸的嘴巴触及陆筱筱玉颈的柔嫩肌肤。

身体接触,少年只觉身下这副娇躯倏然一颤。

潮水般惧意流转全身,陆筱筱胃部不自觉的收缩,一想到喷吐到自己脖子上的那道灼热气息,接下来将要移动的轨迹,一股恶心感直涌喉间。

嘴唇触及陆筱筱的颈部,借唇口感知身下这具成熟柔软的身体,那一波波传递而来的,显露恐惧的颤抖。

项鸣燚得yì

在心,恶作剧的目的达到了。

同时,隐约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不知多少岁月前,这一幕似乎也出现过。

那一幕中,自己与陆筱筱,也是这种肌肤交缠的暧|昧姿势。

项鸣燚的嘴离开了陆筱筱的白皙玉颈,抬高的头部令视野开阔,少年居高临下仔细审视女孩的表情,仿佛一羽欣赏着任由鱼肉的可怜小白兔的苍鹰。

察觉到金属面具内的视线,陆筱筱身虽被迫,却努力睁开一双美眸,以强提的勇气回敬项鸣燚眼神中的那番故作凶狠。

如此境地下,身下这个差点让自己断子绝孙的女人竟然还敢露出这种眼神,少年内心被柔情冲淡的怒火再度燃起。

“我怎么说也救了你一命,你却用断子绝孙来回报我。”语气低沉肃寒,令人闻之生怖。

然而,见力大无穷的恶魔并不急着摧残自己这只砧板上的可怜小兔兔,反倒在自己误会他要剑及履及的状况下开口,陆筱筱内心惊乱稍稍减退。

身为国际刑警的她对犯罪心理学曾经有过涉猎,一个欲对女人犯下无耻罪行的家伙,在方才那气氛即将攀至顶峰的那一刻开口说话,有高达七成的机会将削弱他的“兴致”。

“你救我就是为了满足兽欲么?”陆筱筱反问道。

项鸣燚面色一僵,不过因为有面具隐藏,尚可掩饰。

最初救陆筱筱的目的当然不是满足兽欲。

事实上,即便是此刻,他整个人压在陆筱筱的身上,摆出这种罪证确凿的体|位,他真zhèng

的目的也不过是吓吓这个乱用撩阴脚的女人,出一口痛彻心扉的恶气。

但是这一点却不能透露给陆筱筱知dào

,不然这口气就出不了了。

如此前提下,以此时此刻两人的姿势,本可脱口而出的一句“不是”,却连自己都感觉没有说服力。

为了掩饰自己一时间的词穷,少年心念一转。

“最初救你的目的,当然不是,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完全是你一手造成。”

忽地,少年再度俯低脑袋,灼热吐息贴到陆筱筱耳边。

“我救你一命,你却狠心地想让我断子绝孙,被你这一伤,也不知原本的机能受损到何种程度,只有在你身上试一试,验证一下还剩几成功效了。”

这贴耳的一句吐出,不但瞬间领悟潜台词的陆筱筱雪颜蒸霞,惊羞交加,几乎要昏厥晕倒。

就连项鸣燚的也是心脏狂跳不止。

十五岁的他,今生是首度对一个年轻女性说出如此露骨挑逗的言语,同时这番露骨挑逗中,更散发着一股高高在上,不容违抗的霸道,令言者自己也是暗呼过瘾。

被这句话刺激,恶作剧念头猛然攀升的少年,更是身体力行,忽然咬了陆筱筱的耳珠一下。

这一咬用力很轻,却在一瞬间将陆筱筱咬的半边身体酥麻,浑身如遭电击。

陆筱筱急剧呼吸着,借此平复身体的麻木感,以及内心的羞怒。

虽然言语露骨到根本分不清明示还是暗示,但她却从少年故作凶恶的语气间感受不到真zhèng

的凶残恶意。

陆筱筱内心燃起一丝希望,她直觉身上那力大无穷的怪物,虽然恃强凌弱地将自己双手绑缚压在身下,一副随时随地飞禽大咬的架势,但他真zhèng

显露的“兽性”似乎不如自己先前所想的那么强烈,这件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倏然,陆筱筱脑海中翻涌出当年卖萌耍可爱,磨的父母带她去听演唱会的画面。

不知为什么,她直觉自己那依旧停留在初中生等级的撒娇招数,可能对眼前恶魔有用。

双眸水汽翻涌,娇媚无双的容颜露出一副被欺负的小女孩神情。

“人家……人家又不是故yì

要伤你的,是你先提出胁迫,人家逼不得已才正当防卫的。”

人家!?

这仿佛情侣间撒娇的两字出口,还有那忽然变的嗲声嗲韵,犹如倒退了六七岁的语气,项鸣燚听在耳里,虽然其中的做作不难品味,但少年心头却是飘摇一缕怜惜。

同时,记忆图像翻涌,片刻间的画面浮现脑海。

陆筱筱说的没错,刚才确实是自己先要求她,让自己重温那幕裸|背的。

当时会提出这个要去,是因为气不过她在博德今次来华的目的上糊弄自己。

作为报复,同时也作为警告,自己才故yì

对她提出再度展露裸|背的要求。

事实上,那时的项鸣燚只是打算吓吓她,借此让她道出实情。

不想她受惊吓后的反应不是承认错误,而是直接来了一记最迅猛的撩阴脚。

C033 过亿美元的雇佣金

“正当防卫,那么狠的一脚也能算是正当防卫,那根本就是谋杀好吧?”

虽然没查证过,但项鸣燚敢肯定,古往今来必定有不少英雄豪杰曾送命在那撩阴一脚下。

证明这一点的有力证据,就是自东汉起延转至今的庞大太监队伍,历朝历代因宫刑不慎而丧命的案例,史记文献中再再记录。

陆筱筱刚才踢出的那一脚,威力基本上要与宫刑持平了。

幸好如今的项鸣燚已经是明教三十三代教主……阳顶天的级别,如果是未异变前的二八年华旗飘扬的话,估计现在离东方不败也就一步之遥了。

“以你这身力量体质,还有那件盔甲面罩,你倒说说我这样一个弱女子该用什么方式自卫,才能使自己不受伤害。”

甜腻嗲音一字字吐出,美眸雾气更胜,雾气氤氲着委屈,蒸腾着凄苦。

这一句带有责怪,但同时也有变相称赞的成分在内,而且当着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的面,称赞他的强壮体魄。

事实上,自从得到这幅强壮身躯与力量后,项鸣燚不止一次的自鸣得yì

,浑身上下任何一处的强壮,让他有种傲立世间男子之巅的自豪。

此刻听到陆筱筱这句话,本就浮躁的虚荣心更为涌动。

虚荣一起,之前被差点断子绝孙的怒火又减弱几分。

不过嘴上仍旧不依不饶。

“弱女子,太谦虚了吧,以你刚才的表现,普通男人即便同时来上四、五个,也只有被你废的份儿。”

项鸣燚用的是“废”,而不是“虐”,如果只是被虐,即便再惨终究有恢复的一天,可一旦被废,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就似方才那足以审判普通人下半生的撩阴一脚。

脑中浮现出方才那一幕,想到正是这家伙片刻前被自己送了一记撩阴脚,同时又耳闻对方那声怨气极重的“弱女子”,陆筱筱难以控zhì

的露出一抹笑颜。

笑颜如花,霎时间绽开满室春香。

同时,察觉到项鸣燚身上的侵略性再度降低,陆筱筱直觉对方对自己施暴的可能变得更小了,妩媚一笑,酿出两道兼合魅惑与天真的酒窝:“换做是你的话,四五个普通男人,怕是连废都懒得废吧?”

动人的声音吐出这么一句。

身为国际刑警,陆筱筱确实有信心徒手废掉四五个普通男人,但以项鸣燚显露的力量,即便是四五百个普通男人,他废起来也是轻轻松松。

因此,以项鸣燚为参照物,能废掉四五个普通男人的陆筱筱依旧算是弱女子。

感觉到两人之间“强|暴侵犯”的气氛渐渐淡成花好月圆,本就不打算真zhèng

伤害她的项鸣燚,已失去继xù

演戏恫吓的兴致。

“好吧,既然你自认弱女子,那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攻击我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不过到了这一步,你也该纠正态度,别再拿我当白痴了吧?博德那些人今次来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贞洁得保,陆筱筱眉间流露一丝喜色,不过当听闻项鸣燚的条件后,柳眉又皱,半响无语。

“还是死不悔改么,或者又在编故事,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少年一双魔掌再度向陆筱筱伸去。

“等等,我不是想要骗你……”见魔爪又来,好不容易摆脱贞操危机的陆筱筱,怎肯再度落入被**的危局,连忙喝阻,“……以你的聪明,想必已经猜到博德这次来炎华的目的并不是你们,事实上,博德的真zhèng

目的,就连我们国际刑警也没有确实掌握,目前我能透露给你的信息只有一条,这次请博德来的人,所花的费用至少超过一亿美元。”

一亿美元!!!

即便是如今已拥有少燚身份的项鸣燚,这个数字依然能起到相当明显的震慑所用,美元一亿换算成华币便是六亿开外。

华夏大地上九成九的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触及这个金额。

假设陆筱筱这次并未说谎,那幕后之人花费六亿华币将博德这样一支刺客军团请来,究竟想干什么呢?

忽然,房间的门开了,眉角纠缠着一股愤恨的万仇收起一串钥匙,一步踏入。

霎时间,房间内的一幕落入他眼中。

双手被绑在背后,娇柔身体仰躺在床上的陆筱筱,骑在她身上,一双魔爪锁定那因姿势而怒挺的双峦,金属面具的眼眶中闪动着莫名光芒的项鸣燚。

……

“你救她果然是出于这个目的。”

时间停止半响,随即万仇非常平静的道出这一句,转身,开步,再度走出房间。

“有件事和你说,把裤子穿好,出来一下。”

万仇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

……

……

“喂!你白内障,还是色盲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穿裤子了!”项鸣燚如受电击的从陆筱筱身上弹起,气急败坏的喝道。

被万仇这一搅合,项鸣燚那半享shòu

半刑讯的大计自然无法进行下去。

紧接着,少年没有解开陆筱筱双手的捆绑,反倒将她的双脚也绑起来,更在她嘴里塞了一团厚实纱布。

“对于一个能废掉四五个普通男人的弱女子,这点防范措施是必须的。”

似是一句寻求谅解的解释,又似一句幸灾乐祸,将美女四肢不勤地这一幕当成某种赏心悦目来欣品。

随即项鸣燚留下动弹不得的陆筱筱,在美人两道充满怒火的视线中,慢步走出,将房门合上。

满含怒火的视线目送金属身躯离开房间,随着那沉重脚步的远去与房门闭合之声,收回目光的陆筱筱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初那一刻,她真的认为自己将遭遇对一个女人来说最为屈辱的灾难。

然而通过几番言语的试探与接触,她察觉到项鸣燚的本质,虽然对方数度表现的恶形恶状,但陆筱筱却越来越感受到那份虚张声势。

同时,她也开始思索此前在大楼初遇中枪的自己,对方的那番言行举止,她隐约察觉到那份保护自己免受博德伤害的用意。

当时项鸣燚如果丢下自己这个必定增加他们逃亡难度的累赘不理,那自己九成会丧命在博德之手。

能当场丧命已经是万幸,以博德横行四海期间,对各国女性所犯下的罪行,如果一时死不掉,成为阶下囚,一个女性国际刑警落在他们手里,下场毫无悬念。

一想到这儿,女孩心底对那道方才将自己单手拎起的健壮身影,莫名生出一股感激之情。

但同时,手足与口中那份实质性的束缚感,却也在向大脑反馈着抗议。

霎时间,鳞波熠熠的美目泛出爱恨纠缠的复杂眸光。

——哼!绑的那么紧,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蛮牛!

C034 杀人狂背后的真相

项鸣燚出得房间,来到万仇所在的大厅,一眼扫过,却见万仇已经将笔记本收好,那份正襟危坐的样子,显然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欲与项鸣燚说。

待项鸣燚走了过来,不等他有所表示,万仇先开口道:“对于刚才我不愿帮你救治那女人的举动,你现在抱持何种看法?”

方才项鸣燚本指望身为特种兵的万仇来解决射入陆筱筱体内的子弹,不想万仇却一口回绝,项鸣燚被他的态度所激怒,这才亲自操刀上阵。

“行了,别故作神mì

了,你不就是想通过观察我的治疗手法,来探我的底子么?”少年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职业军人、杀手、特工……这些人在处理伤口时所显露的手段,往往能反应他们的过往曾经。

万仇之所以不肯帮忙,逼迫项鸣燚亲自动手,便是想从治疗的手法上探出更多的信息。

最初被万仇拒绝时,少年并未想到这点,然而之后在给陆筱筱治疗时,灵机一动间,万仇的这层用意浮现他脑海。

“会有这番试探,应该是源于我不会开车这点吧?”少年续道。

之前被博德之人的吉普追击时,负责与博德之人纠缠的项鸣燚,微冲屡屡不中,因此当时万仇曾经提议让项鸣燚来开车,由他替上与博德之人交火。

但这份提案却因为项鸣燚的一句“我不会开车”而落选,当时的万仇听闻这个理由,最先冒出脑海的便是一份怀疑。

项鸣燚的年龄!?

年龄是他最初怀疑的方面,在此之后,他的怀疑更从年龄扩散到出生背景。

因此当项鸣燚要求他帮忙救治时,才会断然拒绝。

“的确,我很难想象像你这样一名强者,竟然不会开车。”万仇此刻的语气依然充满惊疑。

“强者与开车之间从来都没有必然联系,我的来历背景绝对超乎你的想象,探究这些只会让你的脑细胞白白阵亡……”顿了顿,少年轻松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在桥上甩开博德那批人的时候,你曾经透露过‘报仇’两字,之前你制造的那些枪击案都是为了报仇么?”

万仇忽然一声长叹:“几个月前全家出行,我因为醉酒驾驶酿成车祸,不但我的妻子和女儿当场离世,还造成对方车内四名无辜者送命,之后我因为畏惧法律的惩戒,造事逃逸……你所知dào

的就是这个版本,对吗?”

以万仇的语气,事情的真相似乎并非如此,项鸣燚未做回应,他在等待下文。

“无论你是否相信,我此刻可以很明确的告sù

你,当天发生的并非是一场车祸,而是一场厮杀。”万仇语气肃然,本就仇恨盈满的眉峰,此刻更是嚣腾的一股恨火。

“那起‘事故’中出现的一共有七个人,其中四个是我亲手杀的。”万仇的目光忽然转向大厅地板上成列的那些酒瓶,地上的酒瓶有二三十个,其中半数已空。

“酒后驾车……哈,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有酗酒的毛病,但自从认识她以后,我便发誓把酒戒掉,到后来有了小帆的时候,我早就滴酒不沾。”

项鸣燚静静听着,他明白“小帆”指的就是万仇的独生女,之前在新闻里曾经介shào

过。

万仇的语气变得平和,他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中。

“那天我们一家人是去看电影的,顺便再办件事,从头到尾我根本一滴酒都没喝过。”语气再度透露出仇恨。

“就在我们开车回家的路上,一辆商务车突然从一个路口冲出,发疯般的向我们撞来,我们的车当场就被撞翻了,我妻子和女儿也……”

不知不觉间,万仇的眉眼间的仇恨被泪水冲走,换上一幕痛彻心扉的悲凉。

“把我们撞翻后,从商务车里下来四个男人,那时的他们一定很意wài

,经lì

了那样的翻滚,车里不但还有一个人幸存下来,而且这个人竟然有能力徒手解决他们四个。”

万仇忽然笑了起来,但悲凉的笑声中却感受不到一丝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多讽刺啊,我的妻子和女儿根本和这件事无关,却在翻车的那一刻已经死于非命,反倒是他们真zhèng

想杀的我,却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

“你这么肯定他们是来杀你的理由是什么?”项鸣燚冷静的问道,到目前为止,他只是将自己定位在一个听故事的角色里。

故事虽然很生动,但究竟是真是假,还待分析。

“因为在这之前,我有位老朋友在我这儿临时存放了一份资料,当他把资料交给我的第二天,我就再也联系不到他了,之后便发生了那起世人眼中的醉酒车祸。”

“解决了那四人之后,我本想将妻子女儿送去医院,虽然当然已经……但那时候却来了另外两辆车,

那两辆车明明在很远就察觉到翻车的状况,但却依然开到近前,我感觉到不寻常,即刻躲到了路旁的树林里,幸亏是这样,之后从那两辆车下来的人,其中好几个带着枪。”

“之后我在那些人展开搜索前回到家里,却发xiàn

我家里早已被翻了个底朝天,家里很多东西都遭窃了,其中就包括那份文件。”

“然而,幕后的人肯定想不到,那份文件我不但早就看过,而且对其中一份名单更是记的清清楚楚,”

“就是之前被你狙杀的那六人,若算上今天这个,应该是七个了。”

项鸣燚忍不住问道,他依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故事,不过一时间倒也找不出破绽。

“你认为就是名单上的谋个人在背后操作,指使那些人来杀你的?”

之前媒体会将万仇的事件报道成一起无差别报复性恶性杀人案,是因为被万仇所杀的人,不但与万仇本身无冤无仇,就连被害者彼此之间除了都是男性外,也找不出任何其他的共同性与联系。

但此刻听万仇的意思,他是依据那份名单进行狙杀的。

“那给你名单的那位朋友,将东西交给你时就没一丁点的透露么?”

“他当时只是强调那份文件很重yào

,关系到一桩牵连很大的阴谋,我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他可能已经感觉自己很危险,因此他将东西交给我时,只说是临时放一放,等他解决了一些手头要事后,就问我取回。”

万仇忽然一声悲叹。

“现在看来,他估计早被那些人人间蒸发了。”

C035 谁是幕后黑手?

万仇的故事讲完了,暂时项鸣燚还听不出破绽,并不是因为万仇的言辞无懈可击,而是其中诸多环节如今已无法求证。

忽然,项鸣燚心中一动。

“既然你将那份名单牢牢记住,那对名单上的那些人的背景,你掌握透彻了吗,尤其是他们的富裕程度?”

“富裕程度……你是说博德?”万仇愣了愣,随即便反应过来。

身为特种兵的他,对博德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这份了解不但囊括了博德丧心病狂的行事手段,同样也包括他们凡人绝不可能支付的雇佣金额。

事实上,以万仇来说,他并不能绝对确定今日出现在大楼的博德,目标究竟是他万仇,还是眼前的金属怪物。

以金属怪物显露的超人特质来看,他才是博德目的的可能性同样存zài



不过有一点万仇不做怀疑,今日那些来袭的博德之人,之所以会锁定那幢大楼为攻击目标,无疑是依据自己射入天阶大厦的那颗子弹,计算弹道而得出自己的位置。

单以这点看来,博德之人目标是自己的可能性高达七成。

换句话说,博德之人早就在今日的目标周寒身上做下布置,准bèi

了完善的弹道测量工具在旁,只等周寒中弹,便测量弹道,即刻锁定万仇的位置。

如此无疑证明,博德雇主,一早就知dào

万仇的目标是周寒。

因此项鸣燚才会询问那份名单上的人,他们的财力状况,看看其中有哪些人是有能力雇佣博德的。

“但是据我观察,那份名单上的人,彼此之间并不知晓,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连续七次都狙击得手。”

自当日翻车,妻女皆亡后,万仇将整件事的幕后黑手锁定为自己掌握的那份名单上的某个人,因此对这些看似表面上毫无联系的人进行狙杀。

当狙杀进行到第三人,媒体大肆报道后,万仇便察觉到,名单上的那人,彼此之间似乎并不知晓。

如果那些人彼此间知晓,通过媒体得知同伴一个个被杀,而且都是被狙杀,其余的人必定会有所惊觉,或者隐姓埋名暂时躲起来,或是安排保镖保护。

如此,之后的那几次狙击就不可能那么容易得手。

因此万仇才得出名单上的人,彼此之间并不知晓的结论。

“但是那些博德之人的出现,说明其中至少有一人,了解这份名单上有‘周寒’这个人的存zài

,而且这个人显然不是周寒本人。”

项鸣燚思索着道,今日那些博德之人无疑是早已埋伏在天阶大厦周围,只等周寒被狙击,便借弹道锁定万仇的位置。

如此说明博德背后的雇主,至少有把握万仇会对周寒发动攻击,而以周寒成功被狙杀的情况来看,这个人显然不是周寒自己。

“而且如果基于这点进一步推断,那个人能推测出周寒将遭受袭击,无疑是因为之前那六次狙击的关系,这就说明那人对那份名单的了解,不止于周寒一人……”分析到这儿,项鸣燚忽然一顿,“……对了,万仇,你之前进行狙击时,是依据名单上的先后顺序进行么?”

“当然不是,那时的我并不知dào

名单上的人彼此之间不知晓,我是随机挑选目标的。”

“那这次挑选周寒,也是随机的?”

“这次不是,因为之前的六次狙击,现在整个平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名单上的其他目标目前不是躲的找不到行踪,就是进进出出很警惕,这次会挑选周寒,是因为他是目前最容易下手的目标。”

更多的信息汇总,项鸣燚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断言,今日操控博德来袭击的幕后黑手,他对那份名单必定全盘掌握,他不但知dào

你的目标,更做出与你一样的判断,认定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你的第七个目标便是攻击难度最低的周寒。”

顿了顿,项鸣燚语气更为严肃的续道:“有件事也不瞒你了,刚才我从陆筱筱那边得到一个信息,国际刑警对这次博德来华的目的并不清楚,暂时来说,国际刑警只查到这次雇佣博德的人,所花费的金额超过一亿美金。”

“一亿美金!?”万仇惊喝起来。

“对,一亿美金,超过六亿的华币,不过这则信息还未经过确认,是真是假还不能肯定。”

虽然面对陆筱筱时,少年时不时被她那绝世美貌迷的神魂颠倒,不过一旦那副绝色容貌从视线中消失,少年的理性即刻便夺回主控权。

事实上,不止陆筱筱,就连万仇所吐露的那个所谓的真相,目前同样是一则为经过确认,难以判别真假的信息。

“就先假设陆筱筱透露的信息是真的,以一亿美金为界限,那份名单上有几个人拥有这样的财力?”

项鸣燚目光停留在万仇身上,此刻这个满怀仇恨的人已经从一亿美金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面对项鸣燚的问题,万仇并不回答,反倒迈开步子向陆筱筱所在的那个房间走……不,是冲去!

见万仇神情不对,项鸣燚一步拦在万仇前面:“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让那个女人说实话而已,我至少有十六种办法,保证她在我面前不敢说一句假话!”万仇的语气森寒可怖,对象是那道弱不禁风,倾国倾城的身影,万仇的语气神情却不见半分怜香惜玉。

“你要对她用刑!?不行!”项鸣燚如被踩到尾巴般喝道,金属甲胄覆体,面具罩脸的强壮身躯横切一步,整个人将万仇通往房间的路全部堵死。

“我感觉她没有骗我,我不准你伤害她!”

“感觉?……战场上从不相信感觉,精准的信息与情报才是唯一的致胜利器。”万仇毫不退让,单论身形,一米九的他比项鸣燚高许多,体格也更为魁梧一些。————————————————————————————————银蹄踏岁来,金犄拱春至,吉东开年喜,九紫鸿运绵。骏马踏空邀祥瑞,羊含五谷丰登临,岁末年初,薪火传承。过年了,兄弟姐妹们,燚万在这儿拜年啦~~~~~~身康体健步履飞,儿孝女旺子孙重。添禄加福寿长绵,合家如意享来年。治文功武持双利,毫挥戟舞贺两全。燚本万利招财进,燚飞冲霄紫煌天。

C036 协助

“感觉?……战场上从不相信感觉,精准的信息与情报才是唯一的致胜利器。”万仇强势逼来,满怀仇恨的双眼充斥着一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狂暴。

“这里不是战场。”项鸣燚与他怒然对视,一米七的项鸣燚,两人间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距,完全无损少年不容触犯的逆鳞之怒。

“这里就是战场。”万仇怒喝着强调道,随着话语出口,他顺手掏出之前项鸣燚给他的微冲。

几乎只比万仇慢千分之一秒,感应到危险的项鸣燚同样祭出一把微冲。

原本他这幅身体的速度反应并不及久经锻炼,曾为特种兵的万仇,但暴增数十倍的力量,却让他猛然发力间,速度变的极快。

力量越大速度越快,速度越快力量越大,这本是很浅显的道理。

霎时间,两把微冲顶上各自的脑门,夺命子弹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一阵昏眩感向项鸣燚袭来,少年心中一惊,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眼前一片物换星移,伴随着熟悉的天旋地转,怪异的画面再度浮现脑海。

这次的画面零星散乱,飞逝的速度堪称白驹过隙,项鸣燚只看到个大概。

不过有一点能确定,画面的主角是自己和万仇,零星散乱的画面中,万仇基本上只做了一件事……杀人!

用狙击枪、用手枪、用匕首、甚至徒手……万仇以各种方式实现杀戮,他并非一个人在杀,自己在那些画面中充当了他的帮手,那一条条送在他手里的性命,有不少是自己旁敲侧击促成的。

奇异的感应画面消失,少年的视线恢复,只见眼前依然是一管近的几乎模糊焦点的枪口。

心中掠过一丝庆幸,原来两人依旧保持微冲对峙的状态,万仇并未察觉自己方才那不知持续了多久的元神出窍。

“无论陆筱筱透露的信息是不是真的,至少有两点能够肯定,首先,今日博德会出现在大楼里,只不过是他们的一次‘顺便’行动。”

对峙了一会儿,项鸣燚忽然开口道。

万仇闻言,沉默不语,他懂项鸣燚的意思。

之前见到博德时,万仇就有过类似的判断,以他万仇的这点能耐,还没到幕后之人雇佣博德来对付的程度。

作为世界级的暗杀雇佣军集团,用博德来对付他万仇,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太过杀鸡使牛刀了。

数十个装备齐全,活跃于平京阴暗中的黑|道亡命之徒,就足以收拾他万仇了,这些人的雇佣价格,绝对比博德低廉许多。

如果把博德比做一件高额的奢侈品,那这些人只能算是卖出奢侈品同时的促销赠礼。

“其次,无论陆筱筱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至少有一点能确认,从今往后如果你再针对名单上的其他目标时,有很大可能会遭遇早已埋伏在侧的博德……”说到这儿,项鸣燚顶着万仇脑门的微冲未撤下,不过手指却从扳机上松开,“……对面这个阵容,你觉得自己还能如愿以偿的按照名单一个个杀下去,把仇报完么?”

轰轰轰——!

宛如一记雷鸣在万仇顶上响起,雷鸣霎时间劈下了那把锁定项鸣燚脑袋的微冲,更劈垮了万仇心中仅有的那份报仇心愿。

颓丧的身形背转着拖步回到大厅,再也提不起兴致对陆筱筱进行刑讯。

项鸣燚慢步跟了过去:“关于那份名单上的人,你手上有他们的照片么?”

颓丧的万仇抬起头来,视线仿佛欲将项鸣燚那张金属面具洞穿。

“你要他们的照片干什么?”

“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

万仇沉默了一会儿,深邃紧锁的眉头不知思考了些什么,片刻后,他打开了笔记本:“照片我有。”

笔记本背部朝着项鸣燚,在他无法窥见的角度下输入了一长串密码,万仇调出了一个档案,一个以图片为主的档案。

项鸣燚点开一幅幅图片……

果然!

图片中出现的那一张张面孔,其中有部分方才项鸣燚已经见过,这些面孔出现在项鸣燚方才的感应中,正是他协助万仇,才将这一张张面孔送入黄泉。

见到这些照片,少年对方才那层感应有了更深入的判断。

事实上,之前在二十层大楼顶初遇万仇时,那一幕幕浮现脑海的感应,已经为少年隐隐指出了一个方向。

不过那时的少年,尚将万仇看成是个不可理喻的变|态杀人狂,对这件事的内情并不了解。

虽然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任何确凿有力的现实证据,足以证明万仇说的真相并非谎言,不过现实证据没有,仅仅对项鸣燚一人起作用的,梦幻般的的证据倒是出现了两次。

此时此刻,项鸣燚基本上已经摸透那位至高无上的燚天大人的意思了,他无疑是想让自己帮zhù

万仇。

以琰那方面提供的信息来看,燚天对这世间所做的种种,甚至包裹培养出自己这个少燚,归根结底只有一个目的……掌控因果律!

这几天下来,少年冷眼旁观燚天对这世界所做的种种,他发xiàn

这位至高无上的神似乎并没有凡人的善恶正邪观念,他所在意的只有贯彻掌控因果律这个目的。

因此,少年得出结论,帮zhù

万仇的这一举动,能令本完美无瑕的因果律露出破绽,进而让自己这位燚天分身有机会对因果律进行又一次的夺占。

事实上,项鸣燚自身的正邪善恶观念本就不强烈,这个时代极度发达的咨询,令少年很早就明白,善恶正邪绝非学校与家长平日所灌输的那样清晰分明。

一眼望去,充斥且蒸煮这片滚滚红尘、人生百态的,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正邪善恶。

立场!

小到人与人的输赢,大到国与国的博弈,所有的争端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幕幕不同立场之间的碰撞。

虽然之前少年是准bèi

等与琰汇合后,再决定在万仇这件事上的态度,他主要是想就初次感应的画面,询问一下琰的意见。

但随着第二次感应出现,少年感觉已无必要。

倏然,金属面具透出两道了沉渊若定的目光,锁定在万仇身上。

“万仇,就算有博德插手,你还是有望报仇的,因为我……决定帮zhù

你。”

C037 前世之影

夏月当空,皎洁莹照。

首都平京郊外小别墅,主卧内交映着两道悠长鼻息,一轻一沉。

任然被绑缚手足,不过幸好嘴上遮堵物已去,陆筱筱轻缓的鼻息犹如一只酣睡的猫咪,呼吐间散发着一股令旁人闻之安心的韵律。

传说,猫的心跳能使人心境平和。

经lì

了日间的一系列变故,尤其是中弹、麻醉、手术……而且其中的麻醉与手术还是由毫无行医资格的项鸣燚完成的,这一系列对身体的损耗,令陆筱筱即便在此刻这等身为阶下囚的环境中,依然甜卧梦乡。

同时,与陆筱筱共处一室的项鸣燚,双目垂闭,神情似介于假寐真梦间。

只可惜,此前那位成全项鸣燚一睹陆筱筱正面好风光的神灵,这一刻并未发挥神能,虽然与绝色美女同处一室,但两人之间却相隔了一段,即便以项鸣燚如今明教三十三代教主阳顶天的雄风,依然什么都做不了的距离。

女士优先,即便是阶下囚的女士,同样享有这份国际惯例。

因此虽然被绑手绑脚,但舒适柔软的床依旧被陆筱筱柔美妩媚的香躯压在身下,与他同处一室的项鸣燚,此刻背靠着房间的门,双腿伸直坐在地上。

会选择这个位置,主要出于两方面考lǜ



内防内贼,外拒外敌。

内贼自然是陆筱筱,身为国际刑警的她,如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项鸣燚的同路人,虽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项鸣燚那莫名泛滥的怜香惜玉,不似普通的监狱长与阶下囚,不过这份怜香惜玉对两人的立场却起不到逆转性的作用。

守住房门这道整个房间唯一正常出入口后,同时又将陆筱筱绑手绑脚,杜绝她跳窗逃跑的可能性,有了这些保障,至少暂时不用担心美女国际刑警会从阶下溜走。

不能放她走,但项鸣燚却也不愿坐视她受到伤害,因此选择这个位置所起到的第二层作用,就是外拒外敌。

符合“外敌”这一身份的,自然万仇这个视世间万千艳色如粪土,一心只求为家人血恨的复仇者。

之前项鸣燚已在万仇面前表过态,愿意协助他继xù

复仇之旅,因此如今两人已经是复仇者联盟的关系。

而在缔结友谊之后,项鸣燚也正式发出警告,自己可以协助万仇复仇,但绝不允许他对陆筱筱施加任何伤害。

万仇答yīng

了,但少年并未因此完全放心。

这也是少年选择背靠房门这个睡姿的原因之一,为防万仇趁着自己睡去后潜入这个房间,对陆筱筱进行惨无人道的刑讯,他才选择这个能阻断进入房间最佳通路的位置。

不过少年也考lǜ

过,万仇也有可能趁自己睡着,绕到屋外,再借房间的窗户潜入,绕过房门这条路。

除此之外,呆在房内的陆筱筱也有可能挣脱手足的绑缚,借窗户逃走。

因此,项鸣燚借自己超凡的力量,对房间的窗户做了些小小改动。

非常非常小的改动……

他将窗户原本的金属可活动锁扣,改成了不可活动式样,那两道扭曲变形的锁扣,令窗户已经无法做到正常开启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自那两扇窗进出,那就唯有一个办法……砸玻璃!

如果使用这个办法,闹出的动静即便是项鸣燚这样警觉性不高的人,也必然会被惊醒。

此前,项鸣燚借卫生间的镜子再度查探自己的命理信息,发xiàn

代表力量的赤色火焰已经提升到32280个,虽然距离在太燚空间修改的65535还差一半,但以修改前项鸣燚那228,却已能攀升至常人顶尖水平来算,如今项鸣燚的力量,已是常人顶尖水平的一百四十倍左右,如果以常人普通水平来算,绝对超出二百八十倍。

常人普通水平的二百八十倍是什么概念,项鸣燚方才在卫生间里偷偷做过测试,穿上金属护板的状态下,他以左右两边的小手指轻松完成倒立。

他甚至按耐不住变|态的好奇心,忍不住借由自己的阳顶天做过了一次实验。

事实证明,上天赋予男人五肢果然是有道理的,第五肢同样可肩负起支撑人体的重任,前提是它能拥有四十公分开外的长度,以及超越常人二百八十倍的力量。

事实上,项鸣燚扪心自问,既然已经治好了陆筱筱,同时别说杀她灭口,就连任由万仇对她稍稍用刑都做不到的自己,如此情况下依旧囚禁着陆筱筱不放,表面上能找到的唯一一条理由,就是怕把她放回去后,会暴露万仇这个临时基地。

不过项鸣燚无法自欺欺人,狡兔三窟,万仇的秘密基地绝不止这一个,这基地是否暴露根本不是问题。

况且从头到尾陆筱筱都被关在房间里,如果将她弄晕后,走上十几公里扔到某个偏远派出所,到时候谅她也没那个能耐再找回来。

所以说,撇开那连冠冕堂皇都无法自居的表面理由,隐藏在脆薄面具下,那将陆筱筱扣住不放的真zhèng

理由……

只是单纯的想将她束缚在自己身边。

这便是项鸣燚的真实心意,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真心实意。

密实的窗帘将房间的飘窗围的密不透风,再加上房门紧阖,幽闭的空间显得有些气闷。

幸好,此刻房间里的两位都已进入梦乡。

不过……梦境并不平静。

四周不见任何钢筋水泥森林的痕迹,青草幽幽,密林葱葱,徐徐夜风吹奏林中果叶,叶奏歌,果击韵,交织成一幕自然之声。

然而,目光流转,自然之声入耳,却难以掩去蕴藏其中的一抹……肃杀!

“你是何人?”

浑浑噩噩间,入目竟是一片肃杀战场的项鸣燚,目光流过四周那一具具倒落尘土的身躯,自己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眼前一道颇为特殊的身影。

那是一名观相貌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黑袍附体,手持念珠,一抹血红自少年的嘴角垂下。

“你是何人”这四字,便是黑袍少年问出的。

“我是项鸣燚。”处于混沌状态的思维,令少年这一句回答脱口而出。

然而一开口,却变成了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声音,不但是声音,就连内容……

“问我么……,呵呵呵,能以那种方式出场,我当然是新一代,或者说第N代的神蛊蚕皇……燚!明!飞!”

C038 你再脱一次好吗?

“问我么……,呵呵呵,能以那种方式出场,我当然是新一代,或者说第N代的神蛊蚕皇……燚!明!飞!”

本想开口报出“我是项鸣燚”这句话,但一开口,不但内容完全变了,就连声音也与自己无一丝相似之处。

紧接着,自己的身体无法自控的动作起来,一飞冲天,身形徒然拔空,视线中的地面急速缩小。

同时,自己双掌隐约间有许多白色丝线连接到那黑袍少年胸前,自己这一升空,顿时将他的身体拉起。

虽然意识留在自己身体里,却只能做个无处施力的旁观者。

转眼间,自己已腾至半空,下一刻,无法控zhì

的身体摆出诡异姿势。

“叹!妖邪魔妄何时宁!”

“战!天阳离火世靖平!”

“初翼掠空,明重紫羽炽邪踪!”

随着这些生涩难懂的诗句出口,项鸣燚目睹自己的双手燃起熊熊烈火,下一刻火焰由赤转紫,自己更做俯冲状,瞬息间顶着那黑袍少年一飞冲下。

背靠房门,半坐着的姿势,怪异迷离的梦境搅乱少年悠长规律的梦息,鼻息渐渐变化间,超越普通人二百倍力量的身体,额头竟然沁出薄汗。

事实上,这个房间里被扰乱的梦息不止一人,此刻双脚双手被缚,却仍因日间的体力耗损而入眠的陆筱筱,她的鼻息也不知不觉间紊乱起来。

这一刻的陆筱筱所经lì

的,其实与项鸣燚有些雷同,她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不过她的梦,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漆黑一片,不存任何事物的诡异空间,陆筱筱身处内中,伸手不但不见五指,更是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

“我的好夫君~~~,天意让奴家得到这张王牌,这一次,你就等着对奴家神魂颠倒,死心塌地吧!”

四周重复回荡着这么一句,形成黑暗中唯一的一点生息。

两种梦境,同一时刻,诡异绝伦且当事人完全未曾察觉的呼应,令两人越睡越是思绪翻腾。

几乎在同一时刻,两人自梦中醒来。

并非那种梦到R级恐怖片的倏然惊醒,同时醒来的两人,非常有默契的并未第一时间睁开眼,身体也没有动作。

令他们确定自己已醒来的,是窗外夏日的暗夜,那自古以来都不曾缺席的悉索虫语。

项鸣燚缓缓睁开双眼,一对精瞳中未曾显露一丝初醒的迷茫,锐利到仿佛可射出光芒的双目,揭露了一项事实,亢奋!

仿佛在方才的梦中服食了,连同替补到正式队员在内,一整只球队剂量的兴奋剂般,少年的双眼肆无忌惮地挥洒着他的亢奋。

少年缓缓起身,因出于睡眠舒适考lǜ

,已将一声金属板盔甲卸下的他,这个动作并未引起多大声响,这点声响不足以将陆筱筱“吵醒”,但若是已经醒了的情况下,却也不可能瞒过她的听觉。

依然是一副睡眠的姿态,呈现出一幕柔美诱人曲线的身体,却让一步步靠近的项鸣燚,脑中不自觉的冒出“正襟危坐”这个成语。

确切的说,应该是正襟危卧。

紧闭美眸上那颤抖的睫毛弯弯,洋葱般白洁如玉,却又不自然呈斜角上翘的十趾,甚至是尽lì

伪装出平和规律,却每一下起伏都异常夸张的两座硕伟峦峰……种种迹象万流归宗,指向同一个真相,眼前这幅诱人犯罪的身体,她的所有权人……很紧张。

一个陷入睡眠且坐着噩梦的人也会紧张,不过以表露在外的程度,项鸣燚更倾向于另一个答案。

“有件事你一直误会了,之前我也没机会好好和你解释。”少年忽然开口,他直接跳过了试探陆筱筱是否真的已苏醒这一步。

熠熠目光投注在陆筱筱身上,目光欣赏着眼前这幕倾国倾城的千姿百态,玉足、峦峰、身体的迷人曲线、最终停留在那双紧闭的美眸上。

这一刻,少年双眼仿佛射出了那专属于他的两道九紫离火,灼灼火焰霸道地强行烫开那对装睡的美眸。

“那件事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有关么?”绝美容颜上露出一抹“势弱不敌”的苦笑,陆筱筱无奈下睁开眼来,如一只被打扰睡眠的虚弱猫咪般的幽怨目光,回敬项鸣燚那霸道的九紫离火。

“确实有关。”项鸣燚单膝跪在床缘,灼热目光更为专注的投注在那张水润晶莹绝美容颜。

“不管你信不信,有件事我必须告sù

你,你与我之间冥冥中存zài

着某种,现代科学绝对无法解释的联系,你的身上,隐藏着一些对我很重yào

的信息。”

静!

静的可怕,却也静的暧|昧!

隐而不显的离火重瞳,与陆筱筱那双秋波荡漾的如水美眸对峙上。

霎时间,水与火展开一幕离奇玄异的对立。

火欲降水,水欲化火!

拥有绝世容颜的陆筱筱,自豆蔻年华起,身边就从未缺过被这幅美貌吸引来的狂热追求者,在陆筱筱眼中,这些家伙无一例外都是讨人厌的吊靴鬼。

此刻她显露的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气质,正是往日用来对付那些讨厌吊靴鬼的致胜利器。

但陆筱筱明白,此刻的情况与往日不同,往日使出这把利器,是用来赶走烦人的苍蝇,然而这一刻,这把利器却是用来恫吓一只正面冲突绝对没有一丝胜算的凶兽!

虽然项鸣燚言语上未曾表露此刻莫名逼近的用意,但女性的敏锐直觉,已令陆筱筱嗅到几分贞洁不保的危险气息。

“原来你还有这张面孔。”项鸣燚忽然赞叹了一句,陆筱筱此刻显露的冰山美人气质,令那副本已让少年有些习惯的娇媚妩媚,平添数分陌生,却又更为引人入胜的魅力。

“你睡到一半,突然走过来,究竟是想说什么?”直觉往日对付那些凡人苍蝇的利器,此刻作用在凶兽身上可能效果不尽人意,陆筱筱以更为森寒的语气问道。

项鸣燚长叹一声,跪坐床缘的身体更为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灼热鼻息足以对陆筱筱进行骚扰。

“其实,我就是想说……能不能麻烦你再脱光让我看一次?”

C039 好想欺负一下

“其实,我就是想说……能不能麻烦你再脱光让我看一次?”

月黑风高……其实以卧室门窗完全封闭,且因为原屋主早已申请停了总电,室内空调无法运转的情况来说,虽然屋外月黑风高,但夏夜炎炎的卧室内还是非常气闷的。

然而,因为项鸣燚的这句话,原本卧室内那份气闷,霎时间转变为一种宁静……暴风雨前的宁静!

身处宁静中的项鸣燚,内心倏然掠过一抹警兆,同时,他身体的某样器官不安躁动起来。

一般来说,这项专属于男人的器官会躁动,原因往往是亘古不变的那一个……女人!

古训有理,事实上项鸣燚此刻这项器官的躁动,确实是因为女人,确切的说,是因为女人的……脚!

撩阴脚!

不过以陆筱筱此刻双足踝被缚的状态来说,用“撩阴脚”并不正确,此时此刻的她“撩”不了,只能用“蹬”的。

念头反应过来的同时,陆筱筱已经摆出一个蹬脚的姿势,一双玉足呼吸间积蓄了强dà

的力量,目标正是近在咫尺的那样重yào

器官。

有了日间那一次痛彻心扉的经lì

,即便如今已经拥有常人二百八十倍的力量,更是私底下完成过以第五肢伏地挺身,这一在常人眼中相当变|态的壮举,项鸣燚还是没有勇气让自己的器官与那双看似芊芊弱质的玉足正面PK一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挨上一记撩阴脚,今后百年遇即萎。

上一次的经lì

实在是太惨痛了,回首往事,唯有泪千行……或者换种比较时尚的说法,想想都是眼泪。

项鸣燚身形急退,如果有个人从几米外看,此刻项鸣燚的身退几乎完美地配合了陆筱筱那双怒蹬的玉足,就好像他是被蹬飞似地。

情势也确实称得上千钧一发,不过即便只是“一发”之差,毕竟还是躲过一劫了。

“又是这招!!!”项鸣燚怒喝道,这一蹬最先挑起的是他的恐惧,但当成功避退后,紧接着恐惧之后,便是前仇未算的那份怒火!

一脚没有奏功,美眸更瞥见那只凶兽金属面具下的双瞳,那份仿佛能换来日间炎炎夏日的怒火,无论任何一方面的信息反馈,都提醒着陆筱筱此刻身处危境。

手脚被缚,方才那至关紧要的一蹬又未奏效,眼前更有一头被激起日间怒火的凶兽,陆筱筱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普通人遇到危机时最有可能做的一件事……求救。

“救——呜呜呜,呜呜呜……”刚开了个头,眼明手快的凶兽一个箭步扑回床上,一身强壮到几乎要爆zhà

的肌肉,令他稳稳妥妥地借自身重量将陆筱筱压制,更一把将那张樱桃小嘴捂住。

“你们国际刑警今次来华的目的,就是要让我断子绝孙是吧?你这一脚蹬出来倒是连眼都不眨一下,够果duàn

啊!?”

项鸣燚龇牙咧嘴地,一字字往外轰,面具下那旁人无法窥见的凶狠表情,仿佛欲将这一字字化作炮弹,狠狠地轰一轰身下那个不思回报的美人。

枉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呵护有加,甚至为怕万仇偷偷刑讯,窝在地板上充当门卫,她倒好,撩阴脚还撩上瘾了!

樱口被捂住,娇柔纤瘦的身体,更是背朝天的被死死压在下面,脑中浮现出背后那只恐怖凶兽,白天将自己单手拎起的那一幕,口不能言的陆筱筱满心绝望。

“呜呜,呜呜呜……”陆筱筱尽可能的摇动臻首,似乎示意有话要说。

项鸣燚见状,捂住她嘴的手稍稍松开,不过依然保持触手可及的距离。

“你要是敢大声喊,我不用十分之一秒就能再把你捂上。”项鸣燚警告了一句。

呼吸恢复畅通,陆筱筱深呼吸了几次,随即语带委屈的道:“之前你那么轻易就将我拎了起来,面你这样的力量体质,我一个弱女子除了那招,还有什么办法。”

顿了顿,语气中委屈更多了几分,甚至隐隐有些抽泣的续道:“日间,你威胁要侵犯我,但最后又收手,我本还以为那只是你的恶作剧,你这个人其实心性还不算太恶,现在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是在玩猫捉老鼠,享shòu

在心理上摆布他人的快感,你从来不准bèi

放过我。”

抽抽泣泣的将这一段说完,被项鸣燚背朝天压在身下的陆筱筱,眼眶中无法抑制的躺下两串晶莹泪珠。

此时此刻的陆筱筱尚未察觉,自己在项鸣燚面前,再一次不同寻常的显露出柔弱无助的一面。

与绝世美女身体重叠,皮肤仅仅隔着单薄的衣料紧贴,更耳濡陆筱筱那份带着抽泣,无限委屈的语气。

委屈抽泣让少年无法控zhì

的心生怜惜,同时,陆筱筱身上散发的,彷如受伤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特质,却令少年生出想要更进一步“欺负一下”的念头。

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就连少年自己都感觉这种念头很变|态,因为别人楚楚可怜,所以想进一步欺负……不但变|态,更是不合逻辑。

然而,情感与逻辑本就存zài

一定对立性,与逻辑不合正是情感的特质。

沐浴在这样的气氛中,内心那种想要更进一步欺负的念头无法控zhì

的增长。

此时此刻,两人呈现着前胸贴后背的暧|昧姿势,这个念头引导着项鸣燚体内的欲望,不知不觉间夺过少年身体某些部位的控zhì

权。

阳顶天瞬间雄起,显耀着它那常人望尘莫及的一柱擎天……以项鸣燚此刻的姿势,应该是一柱擎地。

以项鸣燚的强壮,他这番变化自然不可能瞒过陆筱筱,翘|臀上一团坚挺火热抵上,难以想象的粗壮与巨大,如果单单用“壮硕”形容,根本就是一种侮辱。

陆筱筱没有这方面的直接经验,但生活在这样一个信息爆zhà

的时代,年过二十的她经过最初那几秒的停顿,即刻猜到那是什么东西。

一双美眸倏然怒睁,随即又好似放qì

挣扎地道:“你……露出真面目了是么,好吧,我不是你的对手,要来就来吧,不过事后你最好杀了我。”

C040 天赐良缘

“……要来就来吧,不过事后你最好杀了我。”

陆筱筱的语气透出绝然,那张凄楚的娇美容颜,更是毫无掩饰的书写着绝望,尤其是那双垂阖的美目,颤抖的细长睫毛将那幕闭目待死诠释的无比鲜明生动。

绝对的力量差距,陆筱筱明白正面对抗自己绝不是项鸣燚的对手,况且此刻双手双足被缚,即便那概率极低的四两拨千斤的技击手法,也是无从施展。

那一脚没有蹬实,娇柔纤瘦的身体被压倒床上的那一刻,陆筱筱对自己的悲惨结局已经不存任何侥幸心理,一想到身上那只畜生即将对自己做的兽行,少女悲戚内心只余下速死的念头。

这份绝望中还混着一丝被欺骗的委屈。

经过日间的事,她本对项鸣燚产生了一丝好感,认为这金属面具怪力男虽然出手凶残横霸,但心性倒还不算恶到极点。

但此时此刻被那份惊人的重量压在身上,女孩才明白这怪力男日间的善意,不过猫捉老鼠的恶毒心态。

强壮、健康、功能齐全……拥有这些特质,项鸣燚对于自己此刻的正常生理反应,虽然大感尬尴,但却又无可奈何。

自己胯间雄起的阳顶天,此刻完全不服从自己主观上那一道道暂时蛰伏的命令,事实上,少年明显的感觉,自己的注意力越集中到那里,雄起与坚挺就越见嚣狂。

尤其是此刻与陆筱筱那前身贴后臀的暧|昧姿势,一时间少年只觉脑海中,苍老师、波多野姐姐等争奇斗艳,3P、4P、5P、NP……

压下尬尴,少年的视线带到陆筱筱那张垂头丧气,放qì

一切的娇美容颜,紧闭的美眸,两道泪痕尚未干褪,而那张尽最大限度维持无表情的脸,仿佛在当前的绝望下做出最后一丝变相抵抗。

就算贞洁不保,表情间也不露出丝毫软弱和痛苦,绝不让即将施暴的畜生,在享shòu

自己肉体的同时,更从自己的神情痛楚间品尝到那份精神层面上,恃强凌弱的快感。

美人的泪痕令少年心纠,日间对陆筱筱那番雷声大雨点小的“侵犯”,一开始是出于被欺骗的怒火,随后则是那记撩阴脚的报复,而此时此刻,方才那句极其惹人误会的暧|昧语句,其中包含的用心不过是一份恶作剧般的戏弄。

只是没料到这份恶作剧竟然又换来一记撩阴脚,幸好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并未让她得逞。

但这脚还是激起少年的怒火,因此才会有这将陆筱筱整个人背朝天,无限接近走后|庭姿势的粗暴一压。

虽然两人此刻的姿势,对少年来说无限便利,而且他相应的功能也已经整装待发,甚至可以说是箭在弦上,万事俱备,只待一挺。

以少年如今那凶兽般的力量,配合他那凶器般的阳顶天,他甚至有信心连裤子都不用脱,直接一杆进洞,直捣黄龙。

然而,少年并未忘记,自己的真zhèng

目的确实就如方才那句话的表面意思般单纯。

“其实,我就是想说……能不能麻烦你再脱光让我看一次?”

没错,脱光再看一次,只是再看一次而已,再看一次那……浮现蝌蚪般怪异字体的裸|背。

只不过以自己此刻一柱擎地的雄雄威势,就连少年自己都没有坚持那份单纯的自信。

深呼吸一口,借呼吸的调整令那幢一柱擎地稍稍收敛赫赫凶威,少年凑近到陆筱筱耳边:“身为男人,面对这样一位绝色美人,又是这种姿势,会出现一些被动的本能反应也是无可奈何,严格来说这属于不可抗力,不代表我的主观意向。”

被这段话直接侵扰的耳垂,那珠圆玉润的垂滴一颤,紧闭的双眸睁开一道迷离缝隙,自下往上斜视项鸣燚的金属面具:“你猫捉老鼠还没玩够么,这种时候还要戏弄我?”

少年长叹一声,以自己此刻的坚挺程度,确实很欠缺说服力。

“难道说你非逼的我强|暴你一次,你才能安心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你在想歪,我刚才就开诚布公说了,我的目的就只是麻烦你再脱了让我看一次,仅仅是看而已。”

陆筱筱沉默不语,那张绝美容颜上的绝望与悲戚稍稍减退,却掺杂入了几分疑惑。

半响,她才续道:“你……你竟然有这种变|态的癖好。”

伴随着这句脱口,陆筱筱美眸中显露不屑,投注在项鸣燚身上的目光,仿佛在看待一只令人恶心的蟑螂,而且还是刚从肮脏不堪的下水道里爬出来的那种。

项鸣燚为之气结,好气又好笑的视线对上身下那两道厌恶与不屑的目光。

方才认定自己要施加强|暴,一顶“**”的桂冠立kè

加冕到自己头上,此刻得知自己的要求只是看看,“**”的桂冠霎时间转职为“变|态”……

唉~~~,女人呐~~~

“刚才我就说了,你和我之间存zài

某种特殊的联系,正是因为这份联系,令某些对我来说挺重yào

的信息出现在你的身上。”

项鸣燚解释道,语气充满无奈,拜这份无奈所赐,他那一柱擎地的情况倒是有所好转,赫赫雄风稍稍平复了些。

陆筱筱面露迟疑,如果换做旁人说出这番话,她必然当成是一种戏弄,不过鉴于项鸣燚异能者的身份,她半信半疑。

“对你来说很重yào

的信息现在在我身上,你有什么证据?”

“亲眼所见的人证算不算?之前帮你动手术时,我已经见过那些信息了,不过因为那时候你突然醒了,我的视网膜扫描被打断,没将那些信息完整记录下来。”

项鸣燚想了想,决定向她坦白这些,毕竟过会儿若真要前事重历,这点也瞒不过她。

“之前……你是说,那些信息是出现在我背上的……”陆筱筱忽然顿了顿,一双美眸中怀疑大盛。“……那些信息是以什么形式出现的,是字还是图案,你身边应该有手机吧?难道当时你就没想过拍下来?”

“如果能拍下来,我现在还用旧事重提么。”少年抱怨了一句,随即嘴巴再度凑到陆筱筱耳边:“这显然是命运恩赐给我们两人的小秘密,不允许任何外物介入。”

C041 妥协

金属面具凑近到自己耳边,那面罩的冰凉材质,将少年的吐气衬托的更为如火似焚,那种令女孩芳心发憷的热度,简直就是将那种抵在她翘臀上的壮硕火热感,肆无忌惮的复制了过来。

被这份热量侵扰,同时又耳闻项鸣燚那番命运恩赐,容不得任何外力插足的言论,即便与男朋友唐战都未经lì

过如此亲密的陆筱筱,耳根转眼间整个泛红,燥痒更沿着耳神经,一路扩散至那颗本不应有所悸动的芳心。

“所以说,我真的只是想要看看而已,而且只是背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过就是换了身比基尼,到海滩去转一圈这样的程度,或者你也可以当做穿了一次露背装。”

项鸣燚以解释作为开解,虽然他完全可以凭借力量逼迫陆筱筱就范,但对象是这张绝世容颜,少年实在不想走到这一步。

“我从来没穿过比基尼,也没试过露背装!”羞愤的道出这句,语气中显露责怪,似是在责怪项鸣燚将她当做,能在旁人面前满不在乎暴露身体的女人。

“这样啊,那就当做是练习好了,反正我早就见过了,这个亏你早就吃过一次,再来一次也没什么损失的。”

少年半怂恿半胁迫的说道,得知陆筱筱从未穿过比基尼,连露背装都未尝试过,少年的内心难以抑制的涌出一股喜悦。

你早就吃过一次亏!?

这些字逐个逐个进入陆筱筱的耳中,手脚被缚,娇柔身体本就受到压制的陆筱筱,整个人越来越不好了。

这份越来越不好却刺激着她的记忆越来越好,一些她非常希望忘记的片段,毫不体贴她那颗纯纯的少女贞洁之心,浮现脑海。

记忆的片段再再提醒陆筱筱,金属面具怪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早就吃过一次亏了。

事实上,自己吃亏的程度远不止此。

之前手术后醒来的那短短几十秒,毫无防备的自己早已将限制级的画面呈现在怪力男面前,那幕即便连男朋友唐战都无缘欣赏的胸前美景,却被那一刻的怪力男毫无疏漏的收入眼中。

那一幕也不知是被他收入脑中硬盘的哪个分区里,随时等待点击回放。

这份记忆的浮现无疑令人讨厌,对贞洁观念极强的陆筱筱来说,甚至让她羞愤欲绝。

不过同时,这份记忆也提醒了她一件事,比起裸|背,更大的亏自己都已经吃过了。

两相权衡取其轻,比起被强暴凌辱,再经lì

一次令自己羞愤欲绝的裸|背展示,勉强还在女孩能承shòu的极限之内。

“你……你发誓,真的只是给你看看背,满足你的……特殊兴趣,你就会放过我?”少女满含委屈的问道,神情语气凄楚可人。

特殊兴趣?

项鸣燚对于这个词非常不满yì

:“什么‘特殊兴趣’,都跟你说了这是为了那些对我来说很重yào

的信息,你还在当我是变|态啊?”

陆筱筱不做回答,只是凄楚的神情中又兑入几分怀疑与不屑。

见她这幅样子,项鸣燚明白自己那顶“变|态”桂冠并未完全摘去。

“我要是变|态的话,我还会放过你么?我又不瞎!”

这是一句反问,如果算上语气更是一声叱喝,但是单以内容来说,却也是对陆筱筱那幅绝世容貌的肯定。

尤其是那句“我又不瞎”,这四字入耳,女孩本就羞涩未褪的双颊,顿时增添一抹绯红,只不过这抹绯红增添在本就红粉菲菲的面颊上,难以察觉。

——虽然是个变|态,但倒还算有眼光。

“如果……如果只是这样,我勉强愿意配合你……”嗫嚅地挤出这些字,女孩的双颊已经绯红如血。“……作为一名比我强几百倍的异能者,你对我这样一名弱女子会信守承诺吧?”

“弱女子,您太谦虚了……”少年脑海中浮现出前后两次撩阴脚,那几脚施展时的狠绝,可和“弱女子”三字完全扯不上关系。“……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信守承诺。”

“其实你也应该明白,如果我的目的是要……逞兽欲的话,那我直接用强的就好,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匡你么?”

陆筱筱无言反驳,以项鸣燚的力量,在双方都没有武器的前提下,女国际刑警自觉在他面前千分之一的胜算都不会有,更何况此刻双手双脚被缚,此前那唯一有可能扭转局势的撩阴脚又未奏功,恐怕连千万分之一都不存zài

了。

忽然,陆筱筱掠过一个念头。

“难道说,白天你说想请我帮忙,指的就是这件事?”

日间的情景浮现脑海,陆筱筱回忆起来,当时的项鸣燚请她配合一下,让他与那副美妙画面再续前缘。

当时的陆筱筱只认为项鸣燚淫邪无耻,堂而皇之的要求自己露出身体,但结合此刻情形,莫非他当时真zhèng

的目的其实就是现在这个。

“对啊,就是这件事。”这次轮到项鸣燚语露委屈了,一提起此事,他便感觉两腿之间传来一丝痛楚。

“结果你就赏我那一脚,要不是我平时注意锻炼,强化有方,我这辈子怕已经断送在你手上了。”

平时注意锻炼,强化有方!

这些话化作春风吹入女孩耳中,顺耳入心,转眼间将女孩本就离乱的心湖,吹皱一池春水。

“谁让你说的那么暧|昧!?你那时候的话,哪个女孩听了不会误会!”陆筱筱反击道。

见陆筱筱语气中露出一丝愧疚,项鸣燚灵机一动:“原本我以为身为国际刑警的女孩就不会误会,不过事实证明,我错了。”

一句话堵的陆筱筱心塞,无言以对。

“这么看来,与其指责我的行为暧|昧,倒不如承认是你思想太邪恶了?”

轰!轰!

又是一记令佳人心塞的言语攻势。

目睹陆筱筱那幅无言以对的表情,金属面具下的那张脸,再度露出享shòu

到快感的表情。

食髓知味,少年继xù

压着嗓子道:“其实我很好奇,你的那些邪恶思想,如果转换成视频播放出来,限制级别能到哪个档次呢?”

C042 好有格调的变~态

“其实我很好奇,你的那些邪恶思想,如果转换成视频播放出来,限制级别能到哪个档次呢?”

故yì

撩怒的说出这句,面具下的双瞳,聚精会神地将陆筱筱倾城容颜印在眼底,少年非常期盼这一句话所将带来的反应。

果然,本就绯红如血的面颊,在这句话后,红地好似一只熟透的苹果,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你才满脑子限制级的邪恶思想呢!无耻!”陆筱筱娇嗔怒喝道。

少年闻言,不怒反喜。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是么?那好啊,我承认,我确定是满脑子限制级的邪恶思想,既然这样的思绪塞满了我整个脑袋,为了我脑袋的健康,我将这些思想转化为实jì

行动,为我的脑袋减压,那也说的过去了吧?哈哈哈!”

少年故yì

压低嗓子,同时手足并用,张牙舞爪的向陆筱筱仅仅只能以扭动消极抵抗的玉体探去。

“为了我脑袋的健康着想,只能请你配合一下了,放心吧,我会轻点的……哦,对了,我身边没安全套,只能直接来了,你别介yì

啊。”

不介yì

才有鬼呢!

陆筱筱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一句气话,竟然令怪力男爆fā

兽性。

“等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的脑子非常健康,一丁点限制级的邪恶思想都没有,绝对没必要释fàng

解压!”陆筱筱以今生最快的语速说道,同时娇躯扭动,躲避少年探来的安绿山之爪。

“既然我的脑袋里没有邪恶思想,那就是在你的脑袋里喽?”面具下的威瞳射出两道精芒。

这本就是方才他灵机一动,给陆筱筱设的一个语言陷阱。

“这……我……”陆筱筱玉容一呆。

“你我之间一定有一个满脑袋限制级的邪恶思想,如果不是你,那就只可能是我了。”少年的语气带着强dà

压迫。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陆筱筱的回答是他的话,那么接下来为了脑袋的健康,适当的宣泄也就无可厚非,而对象更是毫无悬念。

陆筱筱当然明白这是一种恶意胁迫,但此时此刻,手中连半张牌都没有的她,万万不敢赌。

因为失败的代价,极有可能是一场本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灾难。

娇媚容颜又气又惧,内心更是出现一副天平,天平的两端各自盛放着贞洁与名誉。

“看你吞吞吐吐的,应该也不像是脑袋里有邪恶思想的样子,我最近确实感觉有些奇怪,看来有问题的果然是我……陆筱筱,你就当好心替人治了一次病吧……”说到这儿,少年目光故yì

瞧了瞧自己那难掩雄伟的裤裆,随即目光又转移到陆筱筱那双修长美腿之间,那仅有一层遮挡的美妙之地。

“……以我们的大小比例,一会儿估计挺疼的,你忍一忍哈,亲~~~”

一会儿估计挺疼的!?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陆筱筱再也承shòu不住,内心负责权衡的天平即刻倒向了贞洁那一方。

陆筱筱虽然为见过项鸣燚那根阳顶天的真容,不过以刚才那份可怕的触感来说,如果让那种超出人类范畴的东西进到自己体内,未经人事的自己说不定就被当初撕裂了。

女国际刑警连想象这幅画面的勇气都没有,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这一幕发生。

为此,名誉当可抛。

“不不不,你一点问题都没有,是我,是我满脑子限制级的邪恶思想!”

见陆筱筱服软,少年大为得yì

,成功欺辱陆筱筱的成就感,让他食髓知味,他因此加油添醋的续道:“何止是邪恶,简直就是龌龊!”

爆出这句,少年尚嫌这碗油加的不过瘾,醋添的不足,又接了一句:“不但龌龊,而且还下流。”

三段接力式的道出这些,少年最终又加上一句总结:“所以说陆筱筱,你有一颗邪恶、龌蹉、下流的脑袋,承不承认?”

“你——!”三重羞辱追加,陆筱筱羞怒交加就要反击,但却见怪力男双手再度张牙舞爪探来。

“我……我承认。”

欣赏着陆筱筱被迫屈服于淫威之下,那张委屈凄楚,美眸中怒火藏而不敢发的面容,少年内心违抗命运的快意滋滋涓流。

然而,如作料般伴随这份快意的,却是因那张绝世容颜上的凄楚而生的一份怜惜不忍。

——哇!又想欺负,又想呵护,我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已不知是第几次察觉自己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怪异心态,少年已无最初察觉时的不安,此时此刻,他甚至因这份变|态,滋生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沾沾自喜!

不是人人都能如此精彩地诠释变|态的,尤其是在精彩只余,还这么有格调!

大获成功地逼迫陆筱筱承认,自己的脑袋里藏了无数邪恶、肮脏、下流的东西,非常有成就感的项鸣燚终于让内心的变|态得到满足,一双魔掌收回,仿佛在向陆筱筱证明,贞操危机已经揭过。

“现在明白我的目的仅仅只是看看裸|背,你应该不会再要死要活了吧?”

和美女胡闹确实挺有意思,不过项鸣燚没忘记自己如今少燚的身份,胡闹诚可贵,燚天价更高,也是时候继xù

临摹神mì

文字的工作了。

“如果你言而有信,只是停留在看看背部的程度,那我可以配合。”陆筱筱沉默了半响,终于答yīng



“放心,我绝对言而有信,其实你也明白,就算你不答yīng

,我也可以用强的,你根本无可奈何……哦!对了,如果要让此前的那些信息再度显现,我可能还得在你背上划出一道伤口,把我自己的血滴几滴上去。”

项鸣燚忽然想到这一层,此前那些神mì

文字,就是在他滴血入陆筱筱肩胛那挖出子弹的伤口后,才显现的。

“你……你想割我一刀?”

陆筱筱顿时柳眉一凝,玉容生寒,望向项鸣燚的目光再度浮现一丝恐惧。

身为国际刑警,她接触的案例中,其中有些对女性的施暴个案,事件中那些被害人并未遭受直接的性侵害。

这并不是一种幸运,那些个个案中的被害人虽然贞洁得保,但却遭受到其他方面的暴力凌厉,针刺、油烫、割肉、残害肢体……凄惨的结局并不比被强暴好多少。

“你连这方面的变|态嗜好都有?”

C043 爱的亲亲

“你连这方面的变|态嗜好都有?”

面对项鸣燚提出的,在自己背上再割一刀的要求,陆筱筱结合曾经接触的特殊案例,即刻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项鸣燚面露呆滞,不过被面具挡住。

迟钝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少年立kè

反应过来,金属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弯起一道浅弧,洋溢着暧|昧,但内中却又似乎藏了什么的。

“madam陆,看来你脑袋里还真藏了不少邪恶肮脏的东西啊?请问一下,关于‘这方面的变|态嗜好’这句话,在你的左脑中是如何定义的?”

惊觉自己失口,见项鸣燚一副问罪的架势,好不容易以牺牲名誉为代价,换来清白得保的陆筱筱,绝不容许自己再陷入那种危险境地。

再度祭出停留在初中生级别的撒娇手段,陆筱筱美眸含羞带怨地一抛:“炎煌,你这么个比金刚都强壮的大男人,面对我这个小女子的一句口误,一定要如此斤斤计较么?你就不能让让人家嘛。”

比金刚都壮,这一点项鸣燚自认有资格领受。

事实上以他如今二百八十倍普通人的力量,确实有资格羞辱金刚。

不过,大男人么……除了胯间那位突pò

四十公分,且依旧精神焕发,如时下的创业板块一样涨势惊人的阳顶天外,无论身高、面容、心性,项鸣燚都没资格自称一声“大男人”。

然而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向往的,小男人最向往的就是被叫一声“大男人”。

项鸣燚的向往实现了,而且这声“大男人”随行附赠的,还有一句“比金刚都强壮”。

被一名绝世倾城的美人夸赞,这对世间任何一个男人来说本已经是件振奋人心的事,如果夸赞的内容还是男性们相当在意的强壮,而且夸赞的方式还是以另一个普通人绝对望尘莫及的非人为参照物。

不得不说陆筱筱这个“娇撒”非常好,虽然神情演技依然停留在初中生的等级,但是内容对目标的心理却是把握的非常到位。

少年内心美意攀升,“你就不能让让人家嘛”,陆筱筱说这句话时那番嗲声嗲气回荡心海。

让让人家嘛,让让人家嘛,让让人家嘛……

……

——算了,就让让她吧。

少年确实不好意思再纠缠了。

“陆筱筱,你总还记得自己受过的枪伤吧,但现在你在肩头能摸到一丝痕迹么?”

陆筱筱神色一怔,想起这件不寻常的事来。

她根本不用再度探手到肩胛进行确认,日间她就自己摸索过自己的肩胛,完全找不到任何受伤的痕迹。

“你的肩胛之所以完好如初,完全是拜我的几滴血所赐,也正是这个动作,才让我察觉到你我之间的特殊联系。”

“你是说,你说的那些显现在我背上的特殊信息,必须经过滴血这个环节?”陆筱筱语气中透露一丝好奇,却也有几分不安。

之前对于自己肩胛伤口不合理好转,项鸣燚只是给出一句“用了点特异功能”,陆筱筱是首度听闻,原来这特异功能就是他的血。

以项鸣燚那身非人的力量,他异能者的身份已不容置疑,作为一个普通人,却被告知自己体内早已被滴入了几滴非人类的血……陆筱筱开始感觉身体各处透出怪异,仿佛有某种极难察觉的变化正在自己体内发生。

“对,日间就是经过这个环节,那些信息才显现的。”

“那……如果不划开我的皮肤,直接滴在我的背上呢?”陆筱筱美眸中闪耀这寄期,对于被这样一名非人异能者的血液进入体内,她本能地生出一分抗拒。

同时,女孩子对自己身体肌肤的珍视,也令她反感皮肤被损伤。

“这个……”少年陷入思考,日间他之所以滴血入伤口,是因为感应到这样能完全治愈陆筱筱的枪伤,之后那些神mì

文字的显现,对项鸣燚来说完全是额外奖励。

“这我也不清楚,或许可以试试……”顿了顿,嘴角忽然露出一幕隐约的邪笑。“……不过这样一来,如果失败,那我‘出血’的次数就不得不增加,这对我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如果我做出这样的牺牲,就不知能换来怎样的补偿呢?madam陆?”

暧|昧的眼神落在陆筱筱那张绝美容颜上,柳眉、美眸、瑶鼻、樱唇……挨个一路打量。

陆筱筱身体本能一缩,眼神中再度显露警惕。

“madam陆,别露出这种表情,不过几滴血,我不至于提出让你以身相许这类严苛条件的,不过再怎么说血液可是人类生命的精华,让我遭受本不必要的精华流失,一记充满爱心地,治愈系的亲亲,这样的条件不算过分吧?”

“你……你要我吻你?”陆筱筱娇柔纤瘦的身体缩的更紧了,被绑着的双臂下意识护在胸前。

“是它。”项鸣燚晃动着自己的中指,幸好他此刻是掌心向外,如果反过来的话,那就是全世界共知的另一种含义了。

“过会儿有可能两次出血的可是它,作为直接受惠人,由madam陆你亲自给它一些奖励,不过分吧?”

——亲他的手指?

陆筱筱的面色稍稍好转,国际刑警的工作让她长时间沐浴在西方国家浪漫激情的民俗风情中,在西方国家,亲吻面颊都不过是一种被各国民众视若平常的社交礼仪。

对于陆筱筱来说,仅仅亲吻手指倒还是能接受的,只不过在这份提议中,她依旧嗅到了几分……变|态!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陆筱筱发xiàn

,眼前这个自称炎煌的怪力异能者,为人心性倒不算凶残淫邪,尤其是对女性所展现出的温柔,和她以往接触过的凶残罪犯相比,绝对是一个天一个地。

然而,他虽然不淫|邪凶残,行事却透着变|态,而且这份变|态中,陆筱筱似乎还品味出了几分……幼稚?

然而在幼稚之外,那道健壮身影却又散发着一股无懈可击的老练沉稳。

幼稚!老练!

如此对立的两种特质,竟然出现在同一具身体里,即便没有那身怪力,单单这种情况已足以将这自称“炎煌”的家伙推入非人之列。

C044 我这是正常生理现象

“好吧,如果过会儿尝试后,不划开我的皮肤,单单滴血无效的话,那我就吻你的……手指。”单单从嘴里说出这句话,一股难以抑制的变|态感便令陆筱筱泛起恶心。

“什么吻手指,是爱的亲亲,这是一种抚平肉体与心灵两重创伤,满含治愈系的情怀,你叙述的时候应该注意感情的倾注,madam陆。”

这一次陆筱筱不止感觉到变|态,从项鸣燚的语气中,她明显品味出恶作剧,以及耍弄。

——贱人!

陆筱筱内心怒骂着,表面上却不敢违抗,倾国倾城的娇媚容颜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抱歉,我疏忽了,是爱~~~的亲亲。”将包含“爱”这个字眼的一句话,说出满腔咬牙切齿的感觉,美女刑警人在屋檐下,满腔怒火唯有向肚中咽。

“OK,那么开始吧。”

“解开我的双手。”美女刑警将被绑缚的双手递上,双手被绑的她显然无法做到自己脱衣,尤其是那件背扣式样的胸围。

“其实我很乐意帮忙的。”项鸣燚语气暧|昧的嘀咕道,不过对于这点他并未强求,他非常利索的解开美女刑警手上的绳扣。

陆筱筱犹豫了一下,深呼吸一口,随后一咬牙,背转身去。

T恤在那双纤瘦手臂的扯动中慢慢褪下,那幕曾经令少年差点窒息的裸|背,再度印入他的眼底。

犹如曾经在探索频道看过的,那些幼年豹狮般光滑发亮的玉洁肌肤,不存zài

一丝多余脂肪的清晰线条,自那副瘦窄肩头往下延伸,直指那更为纤细,不堪一握的小蛮腰。

目睹这些,而且今次更是在所有人保持清晰,自愿宽衣解带的状态下。

霎时间,少年脑中浮想联翩,苍老师、波多野姐姐,以及曾经陪伴他无数个孤独夜晚的爱情动作片工作者们,以走T台的形式,轮番在少年脑中涌现。

以项鸣燚如今那羞辱金刚的强壮,这种程度的大脑皮层活动,所引发的结果只会有一种。

——不……不好!

察觉自己的裤子再度遭受韧性方面的挑zhàn

,有过经验的项鸣燚,明白这种状态下的阳顶天绝不是自己脑子里下道命令就能平息的。

少年急中生智,借着陆筱筱此刻背过身去的便利,他小范围移动身躯,将严重变形的裤裆藏到那幕裸|背的正后方,陆筱筱视线的死角。

此时,陆筱筱已将那身T恤全部褪下,考lǜ

到两者之间的力量差距,即便此刻双手已解放,美女刑警依旧无一丝反抗发难的意向。

“我要解胸围了,你……你别偷看哦。”天生的甜腻嗓音下意识撒了个娇,虽然不清楚陆筱筱是出于何种考lǜ

说了这只会引发特别关注的一句,但这句话落到项鸣燚耳中,却令他脑中立kè

回放一副画面。

正是日间无意间窥到陆筱筱胸前美妙**的那一幕。

倏然,血液奔流,经脉震荡,少年本就雄起的传家宝,一瞬间更为坚韧挺拔。

——嗯?这个头……不是吧,又长大了!

察觉到此刻那成九十度雄起的阳顶天,长度与此前测量的数据又有一些不符,虽然感觉很不可思议,但少年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位传家宝思密达,好像是……又长个了!

回忆这位传家宝思密达,或者说阳顶天欧巴的成长历史,少年发xiàn

影响最显著的,是自己那身因太燚修改后,不断向65535这个目标增长的力量。

少年顿时一惊,自己如今的力量虽然已有普通人二百八十倍,但以印在镜面中的,量子化的命理信息来说,却只有32280,这个数值相对于65535来说,只有一半。

如果基于这点,那当力量数值增长到65535后,阳顶天欧巴的个头岂不是……

——不……不是吧,八十公分!那不就等于多长了一条腿!

脑中浮现出那一幕恐怖诡异的画面……

大!长!粗!

这自然是每个男人的求追,事实上很多人不惜借由手术去达成这个目标。

但这并不等于人们能接受,一条大象规格传家宝长到自己身上。

大、长、粗虽然重yào

,但如果弄到天下间找不到一个对应锁孔的地步,那就成笑话了。

霎时间,少年陷入愁思,问题的严重性令他忘了咫尺之遥的陆筱筱。

“我要解胸围了,你……你别偷看哦。”

方才脱口而出的这句,陆筱筱本是希望听到一句带有保证的回复,谁知自己此言一出,身后的家伙却毫无反应。

这种时候的毫无反应,在陆筱筱来说便成了另一种解读……

你解吧,我一定会偷看的!

美女刑警顿时警惕,一双芊芊素手挡着并未褪下胸围的饱实双峰,背转过来。

……

“你——!”

转过身来的陆筱筱,入目却是一副既令她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万般提防的画面。

此刻的项鸣燚,双膝跪在床上,双手低垂,覆盖面具的面上不知是何表情,单看整体似乎是在发呆。

然而,他那将裤子顶成九十度的直角,却揭示了他某项功能的健康……或者说,极度不健康。

娇嗔一呼,将少年惊醒。

目光移动,将陆筱筱的表情收在眼底,随即视线又顺着陆筱筱的视线,下意识回移。

……

……

……

“哇!”

惊觉到陆筱筱在看什么,少年双手的动作快过思维,即刻覆盖上自己那位雄雄挺立的兄弟。

只不过,以阳顶天如今的个头,项鸣燚双掌的覆盖面积,根本就什么都挡不住。

下一刻,两人目光相对,他们自彼此眼中读出了一份害羞。

陆筱筱倏然转过身去,背转的她,剧烈呼吸使得她双肩起伏明显,动作巨大的双肩带动陆筱筱背部肌肉,那幕光洁裸|背的线条不断变化着,向四周展现它那份独特的柔美妩媚。

将这一幕柔美收入眼中,少年只觉自己的雄起更为雄勃,不但如此,本湿滑的喉间也在瞬间变得干燥沙哑。

霎时间,房间内的气氛陷入一种怪异的宁静。

少年很不喜欢此刻的宁静,承shòu了越一分钟左右,他决定打破它。

“我……我这是晨勃,身体健康的人都免不了这种生理现象。”

C045 异体再现

“我……我这是晨勃,身体健康的人都免不了这种生理现象。”

项鸣燚以自身那少的可怜的医学知识硬挤出一个解释。

晨勃,年轻男性身上经常出现的无念自举现象,多发生在凌晨4点至7点之间。

之所以能说出“晨勃”这个名词,那是因为年轻力壮的项鸣燚,早在身体发生变化之前,便时常受这种特殊的生理现象滋扰,寄宿在老妈学妹家的他,不止一次在**的几名大姐姐的讪笑声中惊醒。

每当那个时刻,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们那停留在自己被窝腰部位置的视线,被窝上那一处明显的隆起,无疑是引发她们讪笑的罪魁祸首。

经lì

了几次不堪回首的场面,项鸣燚痛定思痛,在网上查找起这种让他颜面尽失的现象,以及解决的办法。

正是因此,他对晨勃才有了深入了解,同时他也了解到,这种现象是无法通过人为手段遏制的。

将陆筱筱那幕裸|背所引发的欲火归罪为晨勃,这种栽赃嫁祸显然无法糊弄美女刑警,不过有鉴于之前几次无风起浪的经lì

,以两人此刻所保持的姿势,陆筱筱在心中提醒了自己无数遍,绝不能在言语上顶撞、刺激身后那头凶兽。

她绝对忘不了,之前被迫承认自己满脑子肮脏思想,源头就是因为多了一句嘴。

“好冷哦,快点吧,我要解胸围了,你不能偷看哦。”不在“晨勃”的问题上多做纠缠,这句话那娇柔甜腻的语气语调,似乎能品出几分缓解尴尬气氛的用意。

言毕,陆筱筱不理会身后的项鸣燚,更是对那幕“晨勃”视若无睹,纤瘦手臂柔软地扭到背后,熟练地将胸围的背扣松开,完整的裸|背再度呈现在项鸣燚面前。

呼~~~

呼~~~

呼~~~

这一刻,房间里充斥着沉重的呼吸声,这份沉重并非项鸣燚一个人的功劳,此刻背转过去的陆筱筱,无法窥见正面的她,一道不输于项鸣燚的粗厚呼吸飘传而来。

气氛陷入更诡异的宁静中,不知持续了多久,陆筱筱娇嗔的声音打破宁静:“你还没准bèi

好么?”

项鸣燚惊醒,干咳一声:“你趴下吧,我要滴血了。”

陆筱筱闻言趴下,直立的光滑裸|背转为横放。

项鸣燚取出匕首,几经困难地刺开自己的指尖,一滴鲜血落到陆筱筱背上。

哆!

……

没反应!

项鸣燚并未即刻放qì

,第二滴,第三滴血液挤下。

哆!哆!

……

“哈,madam陆,看来你是免不了要挨上一刀了。”少年以幸灾乐祸的语气开口,不过从他的语气中似乎能品味到一些别的东西,这份“幸灾乐祸”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

陆筱筱轻叹一声:“轻点好么……,还有,下手别太狠,人家不想留下疤痕。”

美女刑警依旧保持趴着的姿势,语气虽然有些刻意,但依旧不难嗅出其中那份真切的哀求。

事关女人珍视若第二生命的容貌,陆筱筱虽然是一名国际刑警,但在这之前,她首先是个女人,一个倾国倾城,对自己美貌拥有无比自信的美人。

“放心,之前那两个弹孔就是靠我的力量恢复如初的。”少年语气充满自信,已经有过一次成功的例子,而且之前还是那入肉三分的伤口。

再度为匕首消了消毒,锋刃贴上陆筱筱肩胛上光滑如玉的肌肤。

“呃~~~”陆筱筱发出一丝呻|吟。

事实上,项鸣燚这一刀下的不重,这点痛楚与往日警校格斗训liàn

时留下的伤痛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不过因为伤及皮肤的关系,潜意识中的惧怕将痛楚放大了几十倍。

美人一声痛吟入耳,项鸣燚刀上的力量即刻收敛三分,最终匕首只是在她背上留下浅浅一抹痕迹,堪堪破皮见血。

项鸣燚见状,将自己已凝结的指尖,再度刺破一处,手指凑了上去,鲜血滴下。

“呃~~~”妖娆裸|背的主人再度响起一道呻|吟,但这次的呻|吟中却能明显品出舒服的味道。

项鸣燚的鲜血滴上伤口,下一刻,鲜血诡异的被伤口吸收。

紧接着,以吸收的鲜血为养分,伤口急速合拢,转眼间又恢复到不存一丝缺陷的光洁玉嫩。

“又……又长好了?”无法窥见背部的陆筱筱,感受着肩头的一丝柔和麻痒的舒心,语露担忧的问道。

“放心,看来我们之间根本就是蜘蛛精和唐三藏的关系,我的血对你来说显然就是长生不老药。”少年语气中透露一丝嫉妒,他的视线从陆筱筱光洁肩头移动到自己的手指。

无论是之前的枪创,还是此刻的细长划伤,自己的血都能治愈到不留一丝痕迹。

然而,这份在陆筱筱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的治愈力,在自己身上却是一丝效果都没有。

天注定这项能力诞生出来就是为了便宜别人的。

幸好,目前便宜的是一位绝色美女,暂时来说少年还算心甘情愿。

项鸣燚的话让陆筱筱确信,自己的伤口又一次不合常理的复原了。

事实上刚才感觉到肩头传来麻痒时,她就已经有几分确认。

这种不合理的治愈上一次的发生,虽然留下肩胛被治愈如初的这项铁证,但那次真zhèng

进行治愈时,她是处于昏睡状态,并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番感受。

但这一次她却是清醒着经lì

,治愈的体感比她想象中要平和许多,只是一些程度不强的麻痒。

忽然,项鸣燚的眼神变了,投注在陆筱筱背部的目光,一排排玄异字体印入他的视线。

“哈,果然……”

“怎么,出现了么?”陆筱筱半信半疑的问道。

“对,在我眼中是出现了,不过就你来说么……”少年顿了顿,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之前他尝试过,陆筱筱背后的那些字体无法被摄入手机中,基于这点,他当时就推断这些字体常人有可能看不见。

“madam陆,那些信息现在就在你的背上,靠近你两个肩胛的位置都有,如果你把脖子扭过来的话,应该能看到一些。”

陆筱筱闻言,好奇心大盛,长久锻炼的灵活肢体,让她毫不费力的在匍匐的状态下,将脖子扭到需yào

的角度。

霎时间,她背后肩胛的肌肤进入眼角余光。

“你嬉耍我么,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C046 羽文

“你嬉耍我么,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娇嗔语句隐含一丝怒气,不过落在项鸣燚耳中,却为他求得了一个答案。

——果然,一般人看不到这些字体!

“看来你是道行不够,无缘得见喽。”少年语气中洋溢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陆筱筱闻言,五内愠怒,只可惜人在屋檐下,而且还是半裸的状态,不敢有任何反抗。

随即,项鸣燚取出纸和笔,之前那些神mì

字体浮现时,他已经临摹了开头的部分,此刻正好接下去。

这篇神mì

字体是以竖行成列的,总共二十几列,占据陆筱筱整个背部。

陆筱筱刚才扭转脖子,却无法自肩头窥见任何异样,她本以为被项鸣燚耍弄了,不过扭头将金属面具那聚精会神抄录的姿态收入眼角余光,陆筱筱却又嗅不到一丝被耍弄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于收笔完工。

“完成了?”

“嗯,全记录下来了。”

项鸣燚的目光停留在纸上的怪异字体上,精神少有地未因陆筱筱的裸|背而转移注意。

陆筱筱迅速穿好胸围,罩上T恤,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美妙胴|体保护好后,第二时间,美女刑警的注意力转移到项鸣燚手中的记录上。

“能让我看看么?”美女刑警斟酌再三,任然止不住好奇心。

毕竟依照项鸣燚的说法,这些信息可是从她身体里出来的。

项鸣燚犹豫了一下。

说实话他对古文字毫无研究,眼前这些蝌蚪般的文字究竟是什么,甚至于它们是否真的是文字,少年根本毫无头绪。

这些文字会显现,归根结底是出现在少年脑中的感应画面所致,如此看来,这些文字必定与他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

从这点考量,少年并不愿意将这侧信息与旁人分享。

见项鸣燚举止犹豫,陆筱筱感觉到对方心有抗拒,灵机一动:“让人家看看嚒~~~,你这么强壮,难道还怕我霸占着不还你么?”

怕的当然不是你霸着不还!

陆筱筱偷换概念的拙劣手法,连普通的初中生都糊弄不了,更别说项鸣燚这位有燚天在背后撑腰的非常不普通的初中生。

然而,嗲嗲的甜腻语气,当世少有的绝美容颜,却再再令人闻之身心皆醉。

“好拙劣的激将法,不过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项鸣燚将记录递了过去。

美女刑警嫣然一笑接过,与金属面具怪力男打了几次交道,她早已察觉,面对这个家伙,强硬的正面抵抗远远没有婉转撒娇来的有效。

就如同之前陆筱筱所感受的,眼前的金属面具怪力男身上,兼具成熟与幼稚两种特质,其中那部分幼稚的特质,令他对美貌女子的柔情蜜意表现的几乎无一丝抵抗力。

接过项鸣燚递来的资料,那一个个宛如蝌蚪般游动的字体入眼……

……

……

……

——这!这是——!

绝美容颜霎时间满布惊容!

“怎么了?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陆筱筱的神情让少年大感意wài

,他即刻凑了过来。

陆筱筱并未立kè

作答,而是将纸张更为拿近,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随即她的目光又转到项鸣燚身上,两道视线投注在金属面具上,仿佛要将面具洞穿。

“不可思议……难道是你……”美女刑警喃喃自语的嘀咕。

“陆筱筱,你怎么了,什么难道是我,你认为我是什么?”项鸣燚更为凑近,陆筱筱那不寻常的反应明显升级了。

陆筱筱沉默不语,视线在金属面具与那份记录间切换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一口,将资料还给了项鸣燚。

“关于这上面的字体,你可以利用手头的网络资源上网查证,也可以去号称资料最全的平京国家图书馆查询,不过我可以保证,用这些方法,你绝对找不到任何有关于这些字体的信息……”顿了顿,娇美容颜忽然变得无比严肃,续道:“……炎煌,我接下来所说的话,在你听来肯定很像是为求从你手里脱身而耍的手段,不过我可以赌咒发誓,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绝无半句虚言。”

严肃的面容令陆筱筱的表情看上去无比诚恳,方才那正襟危坐的语气,更是察觉不到半分破绽。

项鸣燚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暂时不予置评,静待下文。

“炎煌,你应该也认为这是一种文字吧,事实上确实如此,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的文字,然而你绝对无法在任何公开的文献资料中找到有关它的记录。”

“据传说,这种文字是两千多年前,西楚霸王项羽建立西楚国后,经由他之手流入当时的西楚的一种特殊文字,不过据说项羽亲口承认,他本人并不是这种文字的源头,这种文字的创造者另有其人。”

“这种文字传入西楚后,并未在民间流传,只在西楚当时几名位高权重的大臣与王族之间流通,传说这种文字拥有沟通仙神的玄奇力量,如果真zhèng

掌握这种文字,便可以排山倒海,移转星辰。”

叙述间,陆筱筱显露一片神往,仿佛随着她的口述,穿越两千年的时空,去到那群雄并起的楚汉争锋。

“虽然项羽亲口承认,这种文字并不是他所创造,不过为了方便,知**还是以他的名字为这种不知名的文字命名,因此这种文字便被称为……羽文!”

虽然与“语文”同音,但配合陆筱筱的前后叙述,项鸣燚自然知dào

是哪个“羽”。

“之后,楚霸王乌江自刎,汉高祖刘邦得到天下,这种文字也随着西楚的覆灭消失于历史中。”陆筱筱语露悲戚,她似乎对这段脍炙人口的历史故事有着非同寻常的感触。

“这种羽文并未被正统历史传承下来,不过它却也未曾灭绝,当时西楚那几位通晓羽文的重臣,这些人的本族虽然未逃过敌对汉高祖的毒手,但这些重臣家族的一些不起眼的分支,却侥幸逃过一劫。”

“自那之后,那些分支隐姓埋名,远离纷争,而世人不知的羽文,也随着那些分支血脉,代代传承。”

忽地,陆筱筱背脊挺直,肃然面容腾起一股傲气。

“据族谱,我们陆家如果追溯源头,应该就是当年那些分支中的一脉。”

C047 madam

“据族谱,我们陆家如果追溯源头,应该就是当年那些分支中的一脉。”

……

“哇!你们这个姓氏追根溯源好久远啊!”沉默了半响,少年忽然发出一声感叹。

两千年前!

楚汉之争!

项羽!

这些名词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项鸣燚来说,实在太过遥远了。

不过虽然遥远,却不陌生。

力拔山兮气盖世!

崇拜英雄是人的天性,而“项羽”这个名字,所代表便是古往今来,在勇武上堪称空前绝后的绝世英雄。

羽之神勇,千古无二!

这是无数古人所认可的评价,他的个人勇武,甚至到了令身为汉臣的司马迁不顾自身立场,在《史记本纪》中毫无顾忌留下“不以成败论英雄”之壮句的举动。

楚汉数十年,项羽他输了战争。

然而,炎黄数千载,他却赢得了整个历史。

古往今来,出现了无数的皇帝,却只有一个霸王!

承袭这份开天辟地独一无二的威名,现今以霸王项羽为题材的影视剧数不胜数,拜这些影视剧所赐,项鸣燚对这位同姓的两千年前的先辈,算是颇为了解。

他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老爸甚至声称他们这一支项姓,就是当年霸王项羽的血脉。

当然,这只是老爸主观认断,缺乏客官的证据。

然而此时此刻,眼前却出现一位自称是当年西楚重臣的血脉分支,而且还通晓那未曾传承于历史中的羽文。

“也就是说,这些文字你能读懂喽?”少年平静的问道,正因为陆筱筱叙述的事太过惊人,少年反倒无法生出那种听闻辛秘的激动。

“不,我只能看懂其中极个别的几个,阅读这种文字的方法,虽然在我家族中代代相传,不过流传到现今,我们家族里就只有我爷爷有能力完全读懂这种文字。”

“你爷爷?”项鸣燚听出一些端倪了,言下之意,如果要翻译这些文字,必须去找她爷爷。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南港。”少年双手一摊,语露荒诞的说道。

“你……你怎么知dào

我是南港人?”陆筱筱倏然一惊。

南港,全称是炎华人民共和国南港特别行政区,地处炎华共和国国土南部的这座岛屿,虽不过一千一百平方公里的面积,常驻人口也不足八百万,但却拥有世界三大金融中心、超级国际大都市、亚洲四小龙等冠冕。

对于炎华共和国来说,实行一国两制的它,是炎华国境内与申海并驾齐驱的,接轨国际的重yào

纽带,更是华南地区的一大文化表征。

陆筱筱确实是南港人,她的爷爷也是,但是这点她却从未在项鸣燚面前透露过,此刻项鸣燚一声“南港”出口,自然令陆筱筱大吃一惊。

“本来只是怀疑,不过你这一问么……哈,你难道没发xiàn

么?从刚才开始我对你的称呼就变了……madam陆?”

madam陆!?

项鸣燚这一提醒,陆筱筱才惊觉!

在亚洲,将女性警员称为madam,男性警员称为sir,这种称呼方式是南港人的习惯,亚洲除了南港人外,其他地域的人并无这种习性。

方才,通过言行举止,尤其是口音感觉陆筱筱有可能出生南港的项鸣燚,故yì

将称呼变为“madam陆”。

这种对女警员的称呼,在常人听来大多会感觉有些别扭,如果陆筱筱并非出自南港,对于这种称呼应,神情举止间应该会有些许不寻常的反应。

然而,当陆筱筱耳闻那声“madam陆”,神情却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这便说明她对这种称呼方式非常习惯。

“习惯”与“知dào

”不同,一件事能到达“习惯”的程度,一般来说都要经lì

相当长久的一段时间,对这种称呼方式的习惯,说明陆筱筱在使用“madam陆”的环境中生活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基于这点,项鸣燚有九成把握,她是南港人。

而方才开口的那句试探,陆筱筱那句“你怎么知dào

”,更为少年将最后那一层把握填补上了。

“你和我交谈,一直就是这么处心积虑么?”陆筱筱忽然语露忧伤,绝美容颜发酵着一副扣人心弦的酸楚,眉目间更蒸腾着泫然欲泣般的委屈。

“身为国际刑警,你难道会事事都对我开诚布公么?既然有些事你不肯透露,而且主观上我也不太想逼你,那就只有通过旁敲侧击来满足我的好奇心喽。”

项鸣燚两手一摊。

身为监狱长,此刻却对阶下囚如此温声软语的解释,少年当下的表现自然是在心中那份犹如天命般的痴迷推动下。

然而,心虽痴迷,但超凡的智慧狡黠,却依旧令少年在面对美女刑警时占据上峰,无论是个人武力,还是智谋应变。

陆筱筱无言以对,项鸣燚说的没错,身为国际刑警的她,自然不可能事事对项鸣燚开诚布公。

“恭喜你,你的处心积虑果然起到作用了,我确实是南港人,我爷爷也是。”

美女刑警赌气般的撅着嘴,潜意识显露这一面的她,并未意识到以自己与项鸣燚的身份来说,自己本不该在他面前显露出这女儿家耍小性子,娇嗔的一面。

果然,有美貌就是任性!

撅着嘴的陆筱筱显露出一幕不同于她妩媚俏丽的天真可人,少年看的两眼一呆,即便是至高无上燚天所赋予的那两尊离火重瞳,依旧被眼前这道美丽身影深深迷住,难以自拔。

愣了半响,少年才回神:“是么,看来我猜对了,你果然是南港人,如此说来你刚才的提议,是想让我跟你去一趟南港喽?”

刚才陆筱筱亲口说,对羽文她只认识极个别几个字,真zhèng

能翻译羽文的是她的爷爷。

如此前提下,项鸣燚若要将那些羽文译出,就必须和她爷爷接触一次。

少年脑中忽然浮现出之前陆筱筱的那段话。

“……炎煌,我接下来所说的话,在你听来肯定很像是为求从你手里脱身而耍的手段,不过我可以赌咒发誓,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绝无半句虚言。”

果然很像是为脱身而耍的手段。

此时,陆筱筱忽地嫣然一笑:“如果让你陪我走一趟南港,那你一定百分百的将这看成是我为求脱身耍的计谋,放心吧,我爷爷虽然是南港人,但此时此刻,他人却非常凑巧地在这平京城里。”

C048 亲亲

“如果让你陪我走一趟南港,那你一定百分百的将这看成是我为求脱身耍的计谋,放心吧,我爷爷虽然是南港人,但此时此刻,他人却非常凑巧地在这平京城里。”

……

“哦,你爷爷碰巧此刻正在平京城里?”项鸣燚以促狭的语气反问到,如此巧合,实在令人无法不生出怀疑。

“确实巧的有些过分,不过这是事实……”陆筱筱一双莹润玉手一摊,带着一丝委屈的神情,仿佛在控诉,就连老天都欺负她这个落难的柔弱女子。

“……我也是近期才知dào

,我爷爷一直秘密收藏了一件古董,如果追根溯源细究的话,这件古董的所有权应该归属于国家,不久之前,我爷爷收藏古董的信息不知dào

从哪个渠道泄露出去了,平京当局为此特别遣派了一个工作组,赶赴南港说服我爷爷,最终我爷爷被说服,同意将那件古董捐赠给国家。”

“这一次我爷爷专程来平京,就是为了处理古董捐赠的一切相关事宜的。”说到这儿,陆筱筱忽然顿了顿,柳眉间露出一抹思量,持续几秒钟后续道:“我爷爷叫陆鹤龄,仙鹤之鹤,高龄之龄,如果你现在有条件上网的话,应该能查到我爷爷,以及有关这次他来平京的报道。”

“网上能查到……你爷爷是名人?”项鸣燚大感好奇,脑中盘旋着“陆鹤龄”三字,确实感觉有些耳熟。

既然陆筱筱自称她爷爷,以及今次来平京的事能在网络上搜索到,那项鸣燚自然不会省却这步。

同时,关于那些神mì

字体,暂时无法确定“羽文”这种说法是否为真的情况下,最低限度的查找依然有必要。

到目前为止,少年并未排除羽文云云根本全是陆筱筱杜撰的可能性。

不过他并未即刻上网查找,当下还有件更重yào

的事。

“所以说,陆筱筱你的意思,我如果想要进一步的了解这些羽文,就必须去和你目前正在平京的爷爷见上一面是吧……好,我明白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把尾款清算一下吧。”

——尾款?

陆筱筱面露诧异,柳眉平舒,一脸不明所以。

此时,却见项鸣燚凑近,竖起那根方才刺皮滴血的手指,直挺挺的呈到陆筱筱面前。

……

……

……

倏然,陆筱筱面色一变,她明白项鸣燚这一奇怪举动的意思了。

爱的亲亲!!!

“霍霍,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想起来了对吧?”金属面具无法窥见神情,但语气中满满的得yì

洋洋,以陆筱筱的角度,甚至还听出了几分……猥亵。

方才陆筱筱和项鸣燚已有约定,如果在不刺破皮肤的情况下滴血无效,为了安抚项鸣燚无辜多受创伤的手指,陆筱筱必须以满腔爱意,献上一个爱的亲亲。

事实证明,在不刺破皮肤的情况下,项鸣燚的血液最对只能起到为陆筱筱的肌肤增添一些血红素与铁的作用。

娇艳双唇震颤着,似乎有言欲吐,但话至喉间,却显然不知该怎样往外倾。

毕竟在此时此刻一旦开口,那目的无疑只有一个……毁诺!

项鸣燚沉默不语,那根手指犹如雄起的阳顶天般挺的笔直,居高临下的视线,津津有味的将绝色玉容上的那番五味陈杂收入眼中,畅怀舒爽地品着。

羞涩、抗拒、不甘、恐惧……绝美容颜忽闪轮替着种种情绪,然而最终,所有情绪偃旗息鼓,归入那最后一幕的……认命。

无法违抗命运般,弯弯睫毛震颤着下沉,沉落地睫毛犹如为那双美眸拉下垂帘,将那对灵黠清澈的莹瞳遮蔽。

娇艳红唇撅起,鼓出一幕令人睹之生渴,欲不顾一切凑上去痛允一番的甜美甘泉。

美人臻首前倾,紧闭双眸的绝美容颜散出一份委屈凄楚,却又倔强不肯语露一丝哀求的别样韵味。

波~~~

这是红唇吻上项鸣燚那根受伤手指的绮丽声音!

咔——!

这是一记绝对在美女刑警意料之外的雷鸣!

美眸倏然睁开,视线移动,将此刻居高临下,金属面具怪力男那手持智能电话的身影摄入眼中。

“你——你拍下来了!?”

美女刑警神情呆滞,一双来不及反应的眸光,宛如目睹外星ET般,望着项鸣燚手中的智能电话。

“如此历史性的一幕,当然要记录下来。”肆无忌惮地使用着,那宛如饱逞兽欲般的语气,少年踌躇满志地将手机纳入掌心。

这份饱逞兽欲般的语气令陆筱筱大受刺激,本已确认两人间百倍的实力差距,认清现实要做一只温顺小绵羊的美女刑警,呼吸间再度化身为极具攻击力的雌豹。

双足依旧被缚,但双手却拥有自由的美女刑警,日久天长的体能训liàn

令她本能做出正确判断,双膝微微一躬,猛地发力,整个人射向金属面具怪力男。

“谁准你记录这些!”

有了前几次的教xùn

,项鸣燚本以为陆筱筱不敢再和自己“动粗”,并未多做防备的他反应过来时,美女刑警已冲着他的面门撞来。

这一次陆筱筱的举动比之前的那几次要疯狂许多,她并未准bèi

撩阴脚之类的攻击性杀招,双眸犹如喷着烈火的她,眼中只有一个目标……手机!

她做到了,发在意先,快于思维的反应动作,令跃起的她成功触及那只,足以令她身败名裂的万恶手机……仅此而已,面对拥有普通人二百八十倍力量的怪物,触及手机已经是她所能达到的极限。

纤细手臂发出今生最强的力量,剥葱般的玉洁手指触及手机后,干扰理智与思维的狂飙后力不继,平复下的情绪,令陆筱筱原本集中在一点的视线,得以扩大松缓,她终于意识到手机外其他的东西了。

霎时间,一股悲凉涌上美女刑警孱弱娇柔的芳心,自己确实触及到手机了,但也仅仅是“触及”而已。

此时此刻,那款万恶手机绝大多数的体积,依然掌握在那只曾经轻松将自己整个人拎起的恶魔之手里。

同时,美女刑警还发xiàn

一件更糟糕的事。

方才刹那间本能的攻击行为,快于理智的身体反应,令她那一双本被绑缚的修长美腿,竟然在那一刻挣脱绳索,恢复自由。

能恢复自由当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但若恢复自由的双腿,此刻却呈现出盘着怪力男腰部,以此承载自身体重的暧|昧姿势的话……

此情此景,可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糟糕”便能了事的。

C049 又一次正常生理现象

手机!

万恶的手机!

姿势!

暧|昧的姿势!

距离!

要命的距离!

惊觉爱的亲亲被项鸣燚拍下,一个雌豹飞扑的陆筱筱,在成功触及手机的同时,那双挣脱束缚的修长美腿,也在下意识操纵中,非常自然,却又极其不自然的盘住项鸣燚的精壮熊腰。

受过正规格斗技训liàn

的陆筱筱,之所以会有这一长腿盘腰的举动,是因为这符合格斗训liàn

中的攻击姿势演练,以双腿盘住对方的腰部,借此固定自身,取得最佳的攻击位置。

这样的选择在格斗领域来说自然无可厚非,但问题是,此刻她双腿盘住的是个气血方刚到爆棚,且一身筋骨肌肉强壮到亮瞎万千狗眼的异能少年。

不但如此,这个堪比金刚的家伙还拥有超过四十公分,并且依旧处于生长期的阳顶天欧巴。

在双腿盘腰的姿势下,美女刑警那曾经令无数雄性欣欣向往的神mì

地,此刻正敞开胸怀,几乎零距离无约束地贴在项鸣燚的结实腹肌上。

猛然发力造成的血气激荡,甚至令丝丝热力从那处散溢出来。

此刻正直夏季,单薄的衣物在这个距离下,存zài

感薄弱到突pò

临界,几乎不存zài



隐约间,少年感觉到丝丝热力喷到自己的腹肌上。

近水楼台先得月!

以腹肌与阳顶天的邻里关系,这丝丝热力喷上,令身为隔壁邻居的阳顶天,几乎能代替大脑的意识功能,做出最合理,同时也是最无礼的本能反应。

雄起!!!

双腿盘在少年粗壮熊腰上,一双玉臂正极力探向那只万恶手机,却仍旧只能维持在可怜地“触及”程度的美女刑警,前一刻使出浑身解数欲撼动那只掌握在万斤神力之掌的手机的她,后一秒却察觉到自己臀部下方一道无法忽视的坚挺与热量。

这不是陆筱筱初次被阳顶天骚扰了,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做基础,美女刑警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事实上,她甚至对此刻自臀部下方蒸腾上来的那份温度都有些熟悉。

糅合震惊与震怒的绝美容颜扭转蝤蛴玉颈,羞怒地目光射向少年的金属面具,眨眼间对上面具镂空眼部透出的两道视线。

霎时间,震怒递增,金属面具中透出的这两道视线,美女刑警无法从中读出一丝羞愧与歉意,满满两眼眶的理所当然。

“别这么看我,和之前的情况差不多,健康身体的自然反应,无法控zhì

。”

眼神理所当然,语气更是理所当然,甚至从那份平静语气中,隐藏透出几分归责于陆筱筱的意思。

不对,不止是语气,少年真的理直气壮的将自己的无礼归责于美女刑警。

“平心而论,问题无疑出在madam你身上,对于我的强壮与健康,曾经深刻感受过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明知dào

我拥有这样的强壮体格,却还是弄出这样的姿势……我说madam,你该不会是存有某种蓄意的目的吧?”

活了二十多年,陆筱筱头一回体验到“气昏过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爆窜的怒火几乎要驱使那纤弱的身体,对那根在自己身下作恶雄起的罪恶之源的所有人发起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拳脚。

然而仅余的那丝理智,却再再提醒着美女刑警,自己的纤瘦双臂与那副足以羞愧金刚的强壮身躯,两者之间过百倍的实力差距。

——问题出在我身上?我看是出在你那过分旺盛的荷尔蒙分泌上吧?

这句话并未出口,像“荷尔蒙”这种与两性关系拥有紧密联系的字眼,陆筱筱已不敢在此时此刻这种监狱长与阶下囚的情势中用出来。

万一这种字眼不小心激发对方的兽欲,那她等于是自己往万劫不复里跳。

双颊绯红,羞怒交加的美女刑警,强压下那因怪力男刻意污名化而爆升的怒火,盘着少年粗壮腰部的双腿松开,但手中却仍旧保持触及手机的姿势。

半响,轻开那几乎被贝齿咬破的下唇:“把那张照片删了。”

美女刑警忍着愠怒说道,言语间触及手机纤瘦手臂持续发劲,毫无一丝懈力。

“你觉得可能么?”

讥讽语气释fàng

着狂妄,陆筱筱闻言,挣脱绳索束缚的双脚,下意识就要有所动作。

有过两次撩阴脚的经验,陆筱筱双腿获得自由后一直心存提防的少年,目光瞥到陆筱筱双腿稍动,已经抢先一步侧过腰身,将自己的阳顶天欧巴移动到可攻击范围之外。

随即,少年语露凶恶的威胁道:“你要是敢再撩出那一脚,那不论有没有命中,我必定会用你来测试创伤后的机能!”

阳顶天欧巴的功能,正常来说只有两种,放水与输送遗传基因。

陆筱筱自然明白怪力男指的不会是前者,微微抬起的修长美腿一顿,下一瞬,犹如碰到什么恶心的脏东西般,闪电般缩了回去。

下一刻,臻首低垂,犹如瓠犀的贝齿再度咬着下唇,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凄凉样子:“你留着那张照片,人家以后怎么上街见人呐,算人家求你了,删了好么?”

“好。”这个字几乎下意识的出口,绝美容颜的凄楚,令这一刻的陆筱筱无法形容的惹人怜爱。

而这一幕落到项鸣燚眼中,除了惹人怜爱之外,少年浑浑噩噩间,体内不知哪出角落,再度涌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眼前这一幕,自己仿佛早已经lì

过了。

这声“好”字总算在涌出喉间的最后一刻忍住,并未吐出口。

“好不容易拍下这千年难得的一幕,想让我删了那是绝无可能,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这张照片将会成为我的私藏,从今往后只会由我一个人欣赏品鉴。”

“欣赏品鉴”四字出口,少年那暴露在金属面具外的嘴,猩红粗舌非常配合地舔了一圈嘴唇,仿佛已美滋滋地品味过什么,意犹未尽。

陆筱筱触及手机的手臂又发了几力,却仍旧纹丝不动,同时脑中盘旋着怪力男刚才的警告,数度浮动的撩阴脚终究是不敢踢出去。

僵持了一会儿,陆筱筱终还是犹如泄气的皮球,脱力般虚弱地撤回手。

“身为力拔山兮的大男人,可别对我这弱女子食言而肥哦。”

C050 带你去裸~泳

陆鹤龄,南港武术界泰山北斗,更是南拳一脉传人之一,享誉华人世界的一代武术宗师。

项鸣燚明白为何之前听闻“陆鹤龄”三字,会感觉到很耳熟了。

十五岁的项鸣燚对武术、格斗技一直怀有憧憬,作为近代炎华武术最具代表性的“南拳北腿”,早已被囊括入他的涉猎范围。

陆鹤龄身为南拳一脉宗师级人物,他的名字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少年曾经接触的武术咨询中,因此才会产生熟悉感。

同时,项鸣燚也通过初步查询,判断那些神mì

文字果然如陆筱筱所说,任何一种炎华正统历史传承下的文字,都无法与之对上。

基于这点,陆筱筱宣称的羽文,目前来说可能性非常高。

退一步说,即便羽文云云都是陆筱筱的胡编乱造,目的就是为了匡项鸣燚去见她爷爷一面,伺机脱身,以项鸣燚如今拥有的力量,他并不太担心这是个陷阱。

更重yào

的是,事关那些因感应而现世的神mì

文字,确实拥有冒险一试的价值。

正因为如此,此刻项鸣燚与陆筱筱才会乘上一辆的士,驶向同样位于平京城乡结合部的一处原生态度假村。

此刻的美女刑警也如同项鸣燚一样,面上带着一副金属质感的面具,两人并排同乘在的士的后座,身体贴近挨着,宛如一对情侣。

今时今日,又是在首度平京这样的城市,这面带金属面具的一男一女落在的士眼中,并不会激起太多的惊奇。

cosplay!

这是稍具时尚的人在见到这番阵容后,脑中第一时间会冒出的答案。

劫匪!

这是稍具时尚,同时又有严重被害妄想症的人所会冒出的答案。

搭载两人的那名的士司机就是一位稍具时尚的人,万幸的是,他没有被害妄想症。

据陆筱筱透露,她爷爷陆鹤龄这次来京,并未选择入住任何一家酒店。

来京之前,他受到好朋友的热诚邀请,入住他所经营的,位于平京城乡结合部的原生态度假村。

之前,为将陆筱筱带出秘密基地,项鸣燚和万仇还发生过一次小小冲突,冲突最终以万仇妥协而告终。

为防止秘密基地的位置暴露,项鸣燚将陆筱筱再度绑手绑脚,封眼堵耳,断绝她一切感知途径,由少年一人抗着眼瞎耳聋的美女刑警奔驰了近五公里,直到远离秘密基地范围后,才放陆筱筱自由。

明白双方百倍的力量差距,得到自由的陆筱筱并未有一丝逃跑的举动,乖乖在项鸣燚的安排下带上一张近似他本身负面的,金属质感面具。

随后两人便上了这辆的士,由陆筱筱引路,驶向那原生态度假村。

大约过了半小时,两人到达目的地。

这片原生态度假村建造在一座湖边,这是一座由河道截流建造的人工湖,内部的原生态建筑,几乎都采用不到三层楼的复古房式样,一眼望去不见任何高楼大厦。

如此地貌在首度平京来说,实在不多见。

“这个度假村有水路两条进出通道,我们现在走的是陆路的正门。”

下了的士,在陆筱筱的带领下两人向度假村的正门走去。

然而,美女刑警刚介shào

完度假村的水路二道,项鸣燚却一步拦在她的前面。

“陆筱筱,你就准bèi

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到正门,报上名字让他们为你开门么?你是想让我确信你在耍手段么?”

距昨日二十层大楼,国际刑警与博德火拼已过去一日了。

国际刑警事后清理战场,无法找到陆筱筱尸体,以及任何残留痕迹的他们,至少有七成可能性判断陆筱筱仍旧生还。

而逃离那幢大楼后,与博德之人在车道上发生的那一系列激烈追逐战,以及最后那幕发生大桥上的数十车追尾。

设置在各个交通路口的监控,以及一路上无数双亲眼目睹的眼睛,当时正在万仇车上有个女人的事绝对瞒不过国际刑警。

如此,他们自然会做出陆筱筱已经沦为万仇与金属覆面者俘虏的判断。

项鸣燚不清楚国际刑警是否已将孙女出事的消息透露给陆鹤龄,一般来说,国际刑警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但假设他们今次真多事了一把,那此时此刻陆筱筱出现在度假村的门卫,报上姓名欲见陆鹤龄的举动,绝对会将国际刑警引来。

因此,项鸣燚才会发出警告。

“你是想让我确信你在耍手段么?”

这无疑是一句质问,更是一句警告。

“不然怎么办,我们怎么进去?”美女刑警两手一摊,顿了顿,她似乎想到什么,续道:“哦!难你想走水路,我想你误会了,水路的监管更严密,每艘出入的小艇都设有监控。”

又顿了顿,面具中露出的那双美眸忽然显露一抹惊诧。

“你……你不是打算游进去吧?”

“是呀,就是游进去,你带泳衣了么?要是没带的话,裸|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少年以压低的音质调侃了一句,随即目光流转,视线在度假区外围,那高达三米的隔离栏上游走。

“裸|泳”两字入耳,虽然从语气中听出项鸣燚是在调侃,美女刑警依然暗啐一口。

同时,她也好奇,不走正门,又不准bèi

走水路的项鸣燚,准bèi

怎么进入度假区内。

下一刻,金属面具怪力男忽然狼性大发,精壮手臂一把揽住陆筱筱柔弱无骨的小蛮腰,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整个人抱起。

“你干什么?”双足瞬间离地的陆筱筱,语带愠怒的问道。

“带你去裸|泳啊!”

不等陆筱筱做出反应,项鸣燚忽地身体躬下,弯曲的双膝瞬间蓄足力量。

波——!

下一瞬,他双足猛然一蹬,整个人霎时间跃空四米!

呼——!

远超常人的爆fā

力,另他整个人如大雁般越过那三米高的隔离栏,同时也越过那些安置在隔离栏上端的触发式警报器。

隔离栏后就是度假区的内部,紧贴着隔离栏的是一排刻意修剪的草坪,身穿金属板铠甲的项鸣燚自四米高空落地,一身金属板虽因碰撞而略有铿锵,但总体来说并未引出多大的声响。

得yì

的目光对上怀中那双惊容未定的美眸。

“madam陆,看来你又忘了,此刻和你同行的可是个比金刚还强壮的超人,在Superman面前,阻挡凡人的障碍,毫无意义。”

C051 元命不凡

在陆筱筱的带领下,项鸣燚随行其后。

经lì

了项鸣燚那连带自身重量,以及陆筱筱体重,还有那身金属板重量的,那一举征服四米高度的凌空一跃,美女刑警似乎变得更为顺服了。

走在前方的她,与项鸣燚保持一米的距离,步履间毫无异样。

片刻后,两人来到度假区角落中的一间三层楼度假屋。

这间度假屋隐没于千屋林立中,外形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同,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比别的屋子更偏僻些。

两人来到大门前,被迫带上面具的美女刑警扭头看着项鸣燚。

“怎么?还是不走正门?”陆筱筱的语气透露不满,显然美女刑警任然在介怀方才项鸣燚强行抱着她越过隔离栏的事。

事实上,陆筱筱此刻依然能隐约感觉到自己那小蛮腰上,那被项鸣燚触及的部分尚隐隐发热。

“当然。”少年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

下一刻,他对理所当然的使用进一步升级,双手摊开,做出公主抱的姿势。

“madam,请上车吧。”

少年用的语气柔和且略带俏皮,但陆筱筱明白,这不是一句邀请,这是命令。

人在屋檐下,陆筱筱无奈之下只得再度送上自己的小蛮腰。

又一次感受到那只灼热手掌贴在自己腰上,美女刑警面具下的玉容双颊绯红,一双暴露在外的美眸更是氤氲着雾气,两眼水汪汪,心绪波动难以隐藏。

“上车?这应该算是升降梯吧?”为缓解自身尬尴,陆筱筱故yì

挑剔的道。

“能跑能跳,严格来说应该算是车梯两用。”少年不甘的反驳道,目光锁定度假屋二楼的露台,这个露台离地约两米八左右,比刚才那隔离栏更低。

凌空一跃,顺利落在露台上。

露台与二楼房间连接,作为进出通道的巨大落地窗根本没上锁,两人顺利进入。

两人进入屋内,少年转眼间将二楼查探了一下,同时侧耳倾听,却未察觉到任何人生响动。

“这里好像没人啊,madam?”怀疑的目光落在陆筱筱身上。

面对怀疑,陆筱筱尚来不及辩驳,却闻一个苍劲厚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你们是谁?来此想做什么?”

两人顿时一惊,倏然转过身去。

霎时间,一道乌发童颜,看似年约四十七、八,甚至连五十都不满的身影映入两人眼中。

这男子样貌不足五十,一身真丝锦滑的银色练功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气息,他整个人明明就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那里好像什么东西都不存的错觉。

“爷爷!”转过身去的陆筱筱见到此人,兴奋地摘下面具。

“筱筱!?”那人面露欣喜。

“小丫头,你来看爷爷,怎么不走正门呢?”那人面上的欣喜更浓,随意踏出几步,来到陆筱筱的身边。

项鸣燚冷眼旁观,他已经确认,这名看似五十不足的老人,与网上查到的照片资料吻合,正是享誉国际的南拳宗师,陆鹤龄。

“爷爷,孙女倒是想走正门,奈何被恶人挟制,走不了呢。”绝美容颜语露委屈的说道,言语间目光频频投向项鸣燚,毫不掩饰的指桑骂槐。

南拳宗师陆鹤龄沉静的目光移转,落到项鸣燚身上,陆筱筱言语间,这带着金属面具的怪人无疑就是她口中的“恶人”。

下一刻,南拳宗师眉宇间露出一丝诧异。

“咦?阁下好浓厚的命元之气啊?”

项鸣燚一怔,他自然不明白“命元之气”是指什么,他猜测可能与自己的超人力量有关。

心虽有所猜测,却依旧沉默不语。

“爷爷,什么是命元之气?”

“所谓命元之气,就是人生五脏六腑透出皮肤,展露在人体外的外相,一身筋骨脏腑越强健,命元之气就越浓厚,不过像这位如此突出的,倒是你爷爷我生平少见。”

陆鹤龄解释着,同时投注在项鸣燚身上的目光更为惊奇。

“爷爷,这家伙连脸都遮起来了,这样也能分别出那命元之气么?”

“傻丫头,让你随着爷爷练武修心你不肯,偏偏听你爸的,学什么自由搏击、女子防身术那些个花拳绣腿,以至于身为我陆鹤龄的孙女,竟然问出如此外行的问题。”

“命元之气,命元之气,既然是‘气’,便根本不需肉眼去看,别说他覆面,就是身在百米之外,如果刻意也能感受得到。”陆鹤龄一副扼腕痛惜,女子不可教的表情。

“爷爷,又是您说的,我天生六脉凝绝,练不了内家真气。”陆筱筱一双红唇撅突,那身娇媚收敛于此刻那番天真可爱之下,显露别样美态。

“就算练不了内家真气,也不过只是难以窥得上乘武学境界罢了,这些年你若肯跟随爷爷,如今至少能得中乘境界,断然不会如此刻般,于我陆家拳一招一式都不会,一窍不通。”陆鹤龄语露怨气,怨叹后继无人。

眼看这对祖孙开始叙家常,翻旧账,项鸣燚的耐心终于被磨光:“madam,虽然主观上不想打扰你的天伦之乐,不过此时此刻,你是不是该先办……正事。”

项鸣燚在“正事”两字上加重语气。

以陆筱筱与陆鹤龄重逢后的表现,她似乎是不准bèi

即刻与自己翻脸,如此看来羽文的真实性又增加几分。

不翻脸当然是好事,不过任由她们祖孙旁若无人的东拉西扯下去,项鸣燚却也恕难从命。

陆筱筱玉容一寒,随即眉柳间掠过一道报复的神色。

“爷爷,看来孙女今后是该和您学些陆家拳了,您不知dào

,这个恶人正是仗着那身浓厚的命元之气,恃武逞凶,这一路上不知将你孙女欺负的有多惨。”

陆筱筱语露悲戚,然而眼角那抹陆鹤龄无法窥见的余光,却瞥向项鸣燚,毫无顾忌的向他彰显美眸中的那抹……诡计得逞。

这句话一出口,少年顿时嗅到一股“madam要翻脸”的味道。

事实上,更为正确的解读是……madam要报仇。

耳闻陆筱筱之言,南拳宗师陆鹤龄面色依旧淡然,然而周遭的空气却莫名下降了几度。

“哦,他欺负你,以筱筱你的身份,他这种行为可就是……”投注在孙女身上的宠溺目光,移转间,化作两道深不可测的视线。

视线最终落在项鸣燚身上,同时而来的还有那句话的最后几字。

“……袭警呐!”

C052 过招

“……他这种行为可就是袭警呐!”

南拳宗师陆鹤龄扼腕痛惜地道出这句,随即他身形瞬动。

——嗯!?好快!

陆鹤龄的身形几乎在少年的视线中消失,内心震惊方起未尽,项鸣燚只觉视线中光线变化,等反应过来时,一只手掌已几乎要轰上面门。

项鸣燚大惊,然而惊至极端,却激活另一半的少燚人格。

霎时间,属于项鸣燚的一半任在惊惧,属于少燚那一半的人格,却驱使他怒挥一拳。

呼——!

这一拳毫无技巧可言,却挥的风声鹤唳,单纯肉体力量发挥出的拳劲,劲风竟摩擦的空气隐隐作响。

少燚所控zhì

的这一拳,目标正是那将轰至面门的一掌。

项鸣燚这一拳轰开,却是一无所获,那攻至面门的一掌在将与拳劲交锋的最后一刻,倏然抽身,收的无影无踪。

少年一愣,目光流转间,当视线中再度出现陆鹤龄的身影时,他已回到陆筱筱的身旁,仿佛从头至尾根本未动过似地。

“不但命元之气浓厚异常,这身力量更是世所罕见……”陆鹤龄仿佛思考问题般喃喃自语,下一刻,目光转向陆筱筱:“……筱筱,这小子莫非是个先天大能?”

“应该错不了,他的这身力量太不合常理,依孙女看他应该是个异能者,而且他的能力并不止于力量……”说道这儿,陆筱筱忽然一顿,双颊绯色腾升。

除了力量之外,项鸣燚另一种能力是不合常理的治愈力量,不过这方面的细节却不方便对外透露,尤其对象还是自己的爷爷。

大能!异能者!

这两种称呼经由陆鹤龄的口证实是殊途同归,项鸣燚心中一动,默默记下。

“怎么?除了这身命元外,他还有什么能力?”陆筱筱言犹未尽,陆鹤龄自然听的出来。

“也不知dào

算不算能力,总之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陆筱筱言语间遮遮掩掩,紧接着她又续道:“爷爷,有什么过会儿再问吧,先替你孙女报仇要紧。”

“嗯,对,是该先报仇。”也不知陆鹤龄在想些什么,竟然对陆筱筱破绽明显的话言听计从。

南拳宗师身形又动,这次项鸣燚全神贯注,将他的身影捕捉的更为清晰。

仍然是那种感受……快!

南拳宗师这一次的速度,依然远超项鸣燚身体能做出的反应,不过却堪堪在他视线能捕捉的范围之内,心知论速度自己不是对手,在少燚人格的作用下,项鸣燚做出了最合理的判断。

少年顺手拿过一旁放置的一把木质椅子,用来制作椅子的木材质地厚重,这把椅子约有三、四十斤,少年以超凡臂力挥舞这把椅子,以这椅子的体积,顿时将少年正前方的空门完全遮蔽。

下一刻,少年空出的那只手忽地往后一抡……

波——!

后抡的那只手上传来砸中实物的感觉,但是紧接着,手上一虚,实物感消失。

“嗯?竟然想到用这种方法锁定我的拳路,反应倒是非常机敏呐。”陆鹤龄的声音自身侧两米开外的位置响起,少年视线跟了过去,却见这位南拳宗师气定神闲,一脸赏鉴的神情,气息悠长平和,丝毫没有方才动手时的那幕疾风骤雨。

“你又是哪里来的把握,断定我见你以椅子阻挡后,必然会绕到你身后攻击?”陆鹤龄对自己那份渴求答案的神情未做掩饰。

方才他瞬身攻来,见项鸣燚以椅子抵挡,便以绝妙速度身法转到他背后攻击,不想他移到背后刚攻出一拳,项鸣燚却似未卜先知般,一拳后抡,与他攻出之拳不偏不倚的撞上。

论武功修为,陆鹤龄是一代宗师,而项鸣燚却是一窍不通,但若单论两人的拳劲攻势,拥有超凡力量的项鸣燚却不比陆鹤龄差,甚至还要胜上一筹。

两人这毫不取巧的一拼,陆鹤龄并未占到便宜,因此收拳速退。

经过之前的交锋,陆鹤龄已看出项鸣燚并未修练过武功,虽然力量惊人,但眼力只停留在普通人程度,如此眼力,陆鹤龄自信对方无法凭借眼镜捕捉到自己瞬身绕行的轨迹。

况且,以陆鹤龄的速度,即便项鸣燚有这番洞察的眼力,以他之前表现的反应速度,也不可能做到后发先至,在窥破陆鹤龄行动轨迹后一拳后抡。

但事实上,项鸣燚却是将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一拳后抡将南拳宗师的攻势挡住。

既然不是以非凡眼力察觉,那就只有一个解释……项鸣燚已窥破陆鹤龄攻势,算准他下一招的位置,因此未卜先知反击。

然而,以常理来说,方才面对以椅子狂舞阻挡的项鸣燚,只要拳法武功到达一定程度的高手,便能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或是将椅子夺下,或是仅仅将椅子击偏一些,就能化解项鸣燚那椅子狂舞的一招。

但事实上,项鸣燚却似早已料到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第一时间以陆鹤龄必然会绕到他身后作为先决条件,做出应对。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缘于项鸣燚不通武功的缘故,但以项鸣燚做出应对的那份肯定与果决,陆鹤龄感觉另有原因。

面对陆鹤龄这一问,少年心生得yì

,他扬起手中的那把木质椅子。

“作为对外赢利的度假村,一般是不会选择这种椅子作为屋内的标准配置的,之前一路走来,我匆匆瞥了瞥,其他的度假屋室内的标配,的确不是这种易坏易损的木质家具……”项鸣燚将木质椅子放回桌旁。

“……如此看来,陆老先生你所住的这间,虽然从外表看,相比其他度假屋没什么区别,但登堂入室后的内里乾坤,却大大有别于其他的屋子。”

顿了顿,项鸣燚转头望着一旁的陆筱筱。

“来这儿之前,madam已经向我介shào

过,陆老先生现在居住的这间度假屋,是陆老先生朋友的一处产业,综合这些,我判断这间屋子的内部配置,是老先生的这位朋友为了迎合好友的喜好,特别安排的。”

C053 摊牌

“……综合这些,我判断这间屋子的内部配置,是老先生的这位朋友为了迎合好友的喜好,特别安排的。”

项鸣燚做出如此判断,陆鹤龄神情间并无变化,但一旁的陆筱筱,美眸却露出一分诧异。

然而紧接着,美女刑警不知想到什么,诧异眸光中又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愤恨。

项鸣燚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他明白陆筱筱眼中的诧异自然是缘于自己的出色推理,然对那份愤恨,他同样心领神会。

之前自己正是借由这种推理能力,推断出国际刑警在博德内部安排了卧底,并且那卧底在组织中地位不高的情况。

“这屋子的一草一木无疑是出于陆老先生那位朋友的一番好意,而以陆老先生享誉国际的为人处世,对朋友的这番好意自然会慎重珍视,因此,当我以椅子作为盾牌挡击时,拥有开碑裂石之力的陆老先生因为忌惮椅子在我们俩的巨力下有所损毁,即便只是一丝一毫也不允许,因此必然会放qì

正面突进,选择从其他角度攻击。”

项鸣燚侃侃而谈,对于他方才以椅子正面阻挡的举动,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高手,确实能以空手入白刃,正面冲突的方式破解。

但选择这种方式,双方角力下,很有可能令位处中间的椅子,遭到一定程度的损毁。

尤其是项鸣燚与陆鹤龄这种等级的力量,损毁的可能性要高的多。

陆鹤龄生平仗义任侠,对“朋友”两字极为看重,此刻他居于朋友的产业中,对方甚至迎合他的喜好,做出了一番不同于其他度假屋的特殊布置,这份心意陆鹤龄自然明了。

如此情况下,屋中任何一草一木遭受损毁,都将令他生出愧疚。

南拳宗师陆鹤龄生平极重情义,他对“朋友”的看重,与他的武术盛名一样享誉国际。

因此,面对椅子的阻挡,他万万不会选择有可能损伤到椅子的正面对抗,一定会选择谋其他路径再攻。

不过……

“原来如此,你是基于这点判断我必定不会正面进攻的……但你又怎么能肯定,我必定会选择从你背后进攻呢?即便抛开被椅子阻挡的这条攻击路线,你身上露出的破绽仍然不止背后那一处。”

陆鹤龄的目光停留在少年双足的位置,相对于背后来说,未曾练过格斗技的项鸣燚,下盘甚至是一处更为明显的破绽。

只需一个扫堂腿,便可破坏他的中心,令他摔倒。

项鸣燚金属面具下露出的嘴角,挂起一抹笑容。

“陆老先生,您难道忘了自己是以何名号享誉国际的了么?”

陆鹤龄神情如常,眉峰却微微一滞。

此时,一旁的陆筱筱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啊!南拳北腿!”

项鸣燚朗声一笑:“哈,不错,南拳北腿,我想面对陆老先生,十个有九个最先提防的,便是您那对南拳吧?”

因为人体结构的关系,人类对同类的下盘发动的攻击,基本都由腿来负担。

南拳北腿!

坐拥其中“拳”之名号的陆鹤龄,虽说身为宗师的他必定也练有腿功,但以概率来说,无疑还是更应提防他的拳劲。

正是基于以上几点,面对方才陆鹤龄的攻击,少燚人格才会谋划那一系列的应对。

事实证明,凌驾于人类情感之上的少燚人格,又为项鸣燚赢得了一次势不均力不及的……胜利!

或者说,平局!

陆鹤龄忽地面露微笑,双手背负的他微微点着头:“不错,单单这份刹那间的机敏判断,若是练武必定能有非凡成就。”

随即,陆鹤龄转过头去,望着陆筱筱道:“他并未修习过武技,不过以他这身不合常理的强绝力量,再加上那份机敏,对付你确实易如反掌。”

“现在爷爷您明白,孙女被欺负的有多惨了吧?”陆筱筱又撅起红唇,以小鸟依人的可爱姿态,向陆鹤龄这位南拳泰斗撒娇道。

项鸣燚将这一幕收在眼里,他看得出,陆筱筱并非要与自己翻脸,只是想借陆鹤龄这位超级高手向自己报复,出口恶气。

之前与陆鹤龄两度交锋,严格来说少年并未吃什么亏,但如果接二连三的持续下去,项鸣燚清楚自己不是陆鹤龄这位南拳宗师的对手。

心念流转,他决定不给陆筱筱继xù

撩拨引斗的机会。

“陆老先生,刚才您曾问madam,我这位大能除了力量外,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力,当时madam言语中的顾左右而言他,相信陆老先生早已看了个真切。”

“顾左右而言他”六字脱口,陆鹤龄闻言,嘴上仍带着微笑,目光却已变得若有所思,视线随转到一旁的陆筱筱身上。

感受到来自爷爷的视线,陆筱筱双颊一红,下意识扭转脑袋,躲避视线。

“madam之所以顾左右而言他,刻意避而不谈的,是我从她身上感应出了羽文这件事。”

呼——!

彷如一阵无形无质的冰尘暴扫过,室内温度骤降,气氛霎时间凝滞。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声音、空气、光线。

这种一切宛如被锁住的诡异感觉,让项鸣燚再度感受到陆鹤龄的强dà



不过少年并未因此受到太多的震撼。

如果论威势的话,在此之前他已感受过另一个,无穷无尽,仿佛整个宇宙尽握一掌,唯我独尊的威势。

燚天!

之前在燚卷中接触燚天形象的画面,缔造出项鸣燚今生最震撼的记忆。

太多的震撼是没有,不过一定程度的震撼却无可避免。

南拳宗师的视线转向陆筱筱,美女刑警顿时面露羞涩,但却未即刻出言反驳。

陆鹤龄面上神色更为凝重,眉宇间的询问之色也更明显。

美女刑警神色变幻,最终却停留在一幕认命的颓丧中。

下一瞬,那对美眸忽然恶狠狠地瞪着项鸣燚。

“我和爷爷接下来有私密要说,你不准偷听,立kè

离我们五米远,不,十米!”

美女刑警娇嗔着命令道。

少年一阵恍惚,陆筱筱语气虽凶,但那娇美妩媚的神情,却宛如在向自己的情郎撒娇。

C054 羽尊

美女刑警以宛如向情郎撒娇的语气,命令项鸣燚离开十米距离。

项鸣燚心下了然,陆筱筱要自己离开十米距离,估计是准bèi

向陆鹤龄道出自己滴血在她背上,令神mì

字体浮现的事。

因为整个过程牵扯大量暧|昧绯色的情节,而倾吐的对象又是她的爷爷,因此才让作为参与人之一的自己远离,以免她尴尬。

少年内心犹豫了一下,目光流转,再度观察了一番环境。

此刻所在的这个房间很大,即便离开十米的距离,依然能将陆筱筱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

少年转身走开,此刻他对陆筱筱的警惕已经大减,以陆鹤龄展现出的实力,陆筱筱若有心和自己翻脸,根本无需借助小动作。

项鸣燚直觉,以方才陆鹤龄所展现的实力,自己若是毫无顾忌的拼命,应该不至于三拳两脚就败下阵来,不过时间一久,无疑还是输多赢少。

目送项鸣燚离开,陆筱筱双颊绯红,凑到陆鹤龄耳边,娓娓说道起来。

不一会儿,陆鹤龄那对毫不显老的苍劲眉角,蹙出一幕怪异的神情。

大约用了几分钟,陆筱筱才离开自己爷爷的耳边。

南拳宗师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孙女,眼神中尽显宠溺。

“不知不觉,筱筱已长到这个年龄了。”

“爷爷,您在胡说什么呀,什么这个年龄!?”

“爷爷这是心生感慨,哪里是胡说。”陆鹤龄朗声笑着,不等陆筱筱追言,他抬手示意陆筱筱先别说话,挪步前行,走到离项鸣燚五米之内。

“原来筱筱是做了你的阶下囚,幸好你并未对她不轨,否则我绝不会让你生离此地。”自出现后一派悠闲淡然的南拳宗师,身上首度显露杀气。

他的杀气算不上逼命锁喉,却让人生不出一丝质疑。

项鸣燚闻言,便知dào

陆筱筱没把落入自己手里后所发生的一切皆透露给陆鹤龄,至少对那几次撩阴脚的前因后果并未详述。

“你是以何方法,从筱筱的身上窥见那些字体的?”

“什么方法都没用,那些字体一出现我就看见了。”项鸣燚如实回答,事关那神mì

的羽文,少年不准bèi

做任何隐瞒。

陆鹤龄目光沉定,视线投注在少年面上,半响后,他忽然取出一块乳白色的玉佩。

玉佩色泽净透,通体流光,形状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陆鹤龄举起玉佩,将其中一面朝向项鸣燚。

“炎煌,告sù

我你看到了什么?”

项鸣燚并未在陆鹤龄开口的第一时间就将注意力集中到玉佩上,因为举着玉佩的陆鹤龄,让他联想到了一个词……催眠!

出于兴趣,少年曾经粗略的了解过催眠的知识,虽然他了解的不够深入,不过至少掌握到一个关键点……注意力!

催眠的第一步,就是将对象的注意力引导到某一事物上。

为提防催眠这层可能性,项鸣燚虽然将目光投注在火焰型玉佩上,却让自己保持一定程度的分心。

不过即便如此,大约十多秒后,玉佩上依然浮现出一个赤红的字体,这幕字体歪歪扭扭,宛如一条条游动的蝌蚪,与之前从陆筱筱背上临摹下来的那些如出一辙。

项鸣燚将字体记住,凌空复写了出来。

陆鹤龄眼神一凛,随即他翻转玉佩,将玉佩的另一面朝向项鸣燚。

“那这一面呢?”

另一面呈现眼前,又是十多秒,又一个赤红字体浮现在雪白玉面上,项鸣燚记住了字体,再次凌空复写出来。

陆鹤龄收起玉佩,经过方才那番极电流星般攻击都气息如常的他,罕有地深吸一口气。

“果真是你……羽尊!”

羽尊!?

这两字出口,项鸣燚与陆筱筱同时愕然。

对他们俩来说,这是个闻所未闻的新名词。

陆筱筱挪步走到陆鹤龄身边,充满求知的目光向陆鹤龄投来。

然而,“爷爷,什么是羽尊?”这句话却未问出口。

陆筱筱不清楚关于羽尊的信息,陆鹤龄是否准bèi

透露给项鸣燚知晓,如果爷爷并不想让他知dào

,那自己这一问便会令爷爷为难。

“陆老先生,我该问这羽尊究竟是什么吗?”项鸣燚以轻松诙谐的语气说道,他这句话颇为迎合陆筱筱的心意。

“怎么?对于‘羽尊’你全无印象么?”陆鹤龄反问道,他的语气透露一丝诧异。

“我该有么?”项鸣燚以诧异回敬。

陆鹤龄沉默无语,同时慢慢渡步着走向窗前。

“筱筱已将羽文的来龙去脉透露给你了,当年项羽将这种神奇文字带回西楚,令其在皇族与重臣之间流传,此后知情者基于这点,将这种神奇文字命名为羽文,又称为火焰文。”

“我陆姓一族便是当年西楚重臣的旁支血脉,自西楚流传至今,羽文的解读方法一直在我陆姓族人中流传……”说道这儿忽然顿了顿,陆鹤龄转过身来,目光先扫过聚精会神聆听的陆筱筱,接着才落到项鸣燚身上。

“……我陆姓族人虽然得以传承羽文,但我们却永远无法成为羽文的主人,传说中,羽文虽然在一种神mì

玄奇的力量策动下,散布到天地宇宙之间,但却非肉眼凡胎可窥见,想要窥得羽文本体,需yào

具备一种上天赐予的特殊命格,而拥有这种命格的人,古往今来被称为……羽尊。”

“据传说,羽尊是天地间唯一能令隐藏的羽文显现的人,我陆姓一族虽然得以传承羽文的解读之法,但从古至今,却从未有机会见识羽文的真zhèng

本体。”

“据陆家族谱的记载,自西楚之后,羽尊曾经多次出现于历史长河之中,而伴随着每次羽尊的出现,所处的那段时间无一例外地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动荡。”

说道这儿,陆鹤龄再度呈出那枚玉佩。

“这件陆家世代流传下的宝物,据说就是南宋年间出现的一位羽尊赠予陆家先祖的。”

项鸣燚与陆筱筱的视线集中到玉佩上。

尤其是项鸣燚,心绪翻腾,陆鹤龄说的话敲锣打鼓般在他脑中鼓荡。

霎时间,那番语句中的重中要点在少年脑海中,逐字逐字的被捡出。

上天赐予的特殊命格、唯一令羽文显现、肉眼凡胎无法窥见……

灵光一闪,少年脑海突然浮现出一幕诡异景象,这幕景象将脑中其他的画面驱走,霸道地独占着少年的意识之海。

而这幕景象中所显露的……瞳孔!

一对巨大的紫色……重瞳!!

C055 英雄剑

上天赐予的特殊命格、唯一令羽文显现、肉眼凡胎无法窥见……

项鸣?D直觉这一切的答案,就是自己最近获得的那对紫色重瞳。

少年早就从琰那儿得知,这对名为离火重瞳的神眼,是自己能从镜面中窥得命理信息的关键,以此类推,同样通过“看”的途径接收,自陆筱筱背部,以及玉佩上浮现的羽文,最能和这点连接起来的就是这对神眼。

不过之前陆筱筱背部见到那些羽文,以及玉佩上浮现的字体时,少年并未感受到那种显现离火重瞳的双目火灼感。

心存疑惑,少年走近几步,来到陆鹤龄身边,目光再度投注在玉佩上。

认为他是想再次确认玉佩上的羽文,陆鹤龄听之任之。

随着少年的视线集中,玉佩上再度浮现那神mì

羽文。

然而,项鸣?D想要确认的并非玉佩上浮现的羽文。

此刻他所在的位置靠近落地窗,虽然不同于真zhèng

的镜子,有着透明的特性,但窗子依然是一个镜面。

前一瞬才窥出玉佩上神mì

文字的那双眼睛,下一瞬视线转到那同样起到镜面作用的窗子上。

果然,……离火重瞳!

但是感觉与之前在镜面中窥得命理信息不同,此刻显现离火重瞳的这双眼睛,并未令少年感到双目火灼。

同时,他也察觉到,此刻双眼中的离火重瞳的亮度,比起见到命理信息的那时要暗很多。

少年移转视线,装作不经意间瞥过陆筱筱和陆鹤龄,抛开沉渊若定的陆鹤龄不谈,此刻陆筱筱的脸上也没有半分异样,她的注意力丝毫没有向少年眼眶集中的迹象。

少年做出判断,此刻眼中的那对离火重瞳旁人难以察觉。

事实上,这点他早就知dào

,早在最初觉醒离火重瞳时,那时琰还没有出现,在镜面中见到命理信息的项鸣?D,就用旁人做过实验。

那时的他谎称邮购了一副特殊的隐形眼镜,向各种年龄段的人征询感受,而换来的结果却是同一句“你被商家骗了”。

自那之后,少年便清楚自己瞳孔的变化旁人是无法察觉的。

缓缓吐了口气,整理心绪,少年转向陆鹤龄:“陆老先生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带着天降特殊使命的羽尊?”

“我陆家组训,能窥破羽文本体的,必定是羽尊无误。”陆鹤龄的语气斩钉截铁。

“好吧,就算我是羽尊,那我的使命是什么呢?维护世界和平?或者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项鸣?D调侃着道,他语气间表露地对“羽尊”这个信息毫不在乎,甚至是半信半疑。

然而在内心,少年对于所谓的“特殊使命”却已有定论。

因果?D数、?D因果算法、因果律、?D天……

能和“特殊使命”联系上的,无疑就是这些了。

“属于羽尊的使命,只能由你自己去领悟,我陆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只是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项鸣?D与陆筱筱同时一愣,不过下一刻,两人都反应过来,明白陆鹤龄指的是“羽文”。

“天道运转,羽文理当归属羽尊所有,既然现今已证实你确实是当代羽尊,那这羽文的诵读之法,自然也该物归原主了。”

虽然有面具遮挡,但项鸣?D暴露在外的双瞳依然透露欣喜,得到羽文的知识,这正是他这次冒险来此的目的。

忽然,陆鹤龄一声长叹:“可惜啊,天公不作美,若你早来一段时间,就能接触到另一件,应该也与羽尊有着极大联系的东西了。”

陆鹤龄面露惋惜,见到他这幅神情,陆筱筱心念一转,秀眉间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爷爷,难道说……”

“不错,爷爷我所指的,就是那把……英雄剑。”

“英雄剑?”少年喃喃自语的重复,单单这个名字似乎就能感到某种震撼。

“这英雄剑的出处,据说能追溯到春秋五霸时期,相传它的第一任主人是开创霸者先河的齐桓公,据说这是一把关系气运兴衰的神剑,齐桓公得到这把英雄剑后,没多久就完成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尊王攘夷的壮举,开创霸者盛世。”

“自那之后,齐桓公剑不离身,日日佩戴上朝,英雄剑陪伴了齐桓公一生,直到他晚年昏庸,被小人饿死,齐国因此陷入内乱,英雄剑也下落不明。”

“而英雄剑再度出现时,已握在那位留下‘一鸣惊人’佳话的楚庄王手里,楚庄王手持英雄剑,征战四方,为楚国争得霸者席位,令英雄剑再度扬名。”

“直到楚庄王故去,传说英雄剑成为了他的陪葬品。”

“而英雄剑的第三位主人,却是跨越了三百年时光,名动天下的大秦第一杀神,武安君白起。”

“也正是因为跟过这么一位杀性惊世骇俗的主人,英雄剑原本的色彩上因此多出了凶煞嗜血的一笔。”

“一生戎马,大小七十场战役无一败绩,白起因此得到武安君封号,但最终,他却是以英雄剑自刎,这把宝剑因此被秦王收入宫中。”

说道这儿,陆鹤龄忽然顿了顿,望着窗外的目光变得幽深久远。

“而这英雄剑的下一任主人,与我陆家倒是有极为密切的联系。”

项鸣?D与陆筱筱闻言,两人下意识的眼神交换,倏然,一个名字从他们心底同时冒出。

“项羽!”

异口同声的喝出这个名字,两人的视线再度对上。

惊觉自己和项鸣?D竟然这么有默契,陆筱筱的秀容浮现一层绯红。

陆鹤龄向两人投来赞赏的目光:“你们判断的不错,英雄剑的第四任主人就是项羽。”

“与前几任主人一样,项羽手持英雄剑征战天下,不但白手起家覆灭秦国,更开创出西楚霸业。”

陆鹤龄说到这儿,陆筱筱忽然产生了某种联想,好奇心大盛的她忍不住打断道:“爷爷,您刚才说白起就是用这英雄剑自刎的,难道说项羽也……”

陆筱筱没有说下去,但她的意思已非常明确。

霸王别姬,乌江自刎!

这个问题引来陆鹤龄一道奇怪的眼神。

“不,楚霸王乌江自刎时,使用的并不是这把英雄剑……”顿了顿,陆鹤龄面露犹豫,半响后才接着道:“……事实上,依我陆家先祖流传下的历史,当年在乌江,楚霸王其实……并未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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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56 只是想你陪陪我

“当年在乌江,楚霸王其实并未自刎。”

此言一出,项鸣燚与陆筱筱两人的脖子下意识伸挺,灼灼目光无一丝动摇地打在陆鹤龄身上。

“依照我陆家先祖的流传,当年项羽被困乌江边的最后一刻,他依然奋力杀敌,然而就在那时他的身上莫名爆出玄异火焰,因此他最终是**而亡。”

“而在那时,天下皆流传项羽是上天的雷神,亦或身为楚人先祖的火神转世,因此他的命格遇火则生,正是因为这点,当时带兵的韩信为恐项羽**之事,会让残余的楚国势力敌心不死,因此才封锁消息,自称项羽是自刎而亡。”

陆筱筱和项鸣燚两人视线交汇,流传了两千年的历史,如今却出现另一个版本。

如果这番话是出自其他人之口,两人一定会当他是信口开河,但此刻说这番话的是陆鹤龄。

对于陆筱筱来说,陆鹤龄是她从小喜爱敬重的爷爷,以诚实守诺的为人处世闻名南港,从小到大,除了开玩笑之外,陆筱筱从未见爷爷撒过谎。

而对项鸣燚来说,陆家先祖与西楚、项羽的过往,以及羽文的种种,他心中已不存疑惑,如此情形下,陆鹤龄叙述的这段辛秘,与广为人知的历史,两者之间谁更能令人信服,一时间还真不好判断。

幸运的是,历史的真相如何,对少年今日的目的并无影响。

沉默了半响,陆鹤龄忽然长叹一声:“华夏五千年,万里江山发生的林林总总,却只靠一个史官记录,如此体制下,也不知有多少真相掩埋黄土,无人问津。”

惆怅之色一闪即逝,随即陆鹤龄回复到那份悠闲:“楚霸王是自刎也罢,**也好,也不过是我们这些今人损失一个真相而已,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总之自乌江之后,项羽作为英雄剑第四位主人的命运结束,同时,我陆家先祖为了躲避刘邦的斩草除根,自那之后隐姓埋名,很长一段时间内,断绝了英雄剑的消息。”

“直到明末时期,当时的一位羽尊忽然带着英雄剑找上陆家,那位羽尊推断,英雄剑可能与羽尊一脉有所联系,因此请我陆家代为保管。”

陆鹤龄忽然又亮起玉佩。

“这款玉佩也是那位所赠。”

“明末,爷爷,那已经三百年前了,自那之后英雄剑就一直在我们家么?期间没有后继的羽尊来索取?”陆筱筱的语气满盈惊奇,生活在快节奏的现代,仅仅“三百天”对她来说都是一段信息丰富充盈的期限,更别说是三百年了。

“没有,自那之后,英雄剑就一直在我陆家收藏,后来我们陆家从内陆移居到南港,英雄剑便一同渡海。”

陆鹤龄的神情再度陷入回忆,下一刻,回忆突然打断。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不久之前,我收藏英雄剑的消息不知从什么渠道泄露了,基于这是一件拥有历史意义的国宝,平京就派出专业工作组到南港,开始与我交涉。”

“当初明末那位羽尊将英雄剑寄放在陆家时,曾经留言,英雄剑拥有它既定的命运轨迹,外力无需多做干预,如果陆家能保住英雄剑,那就保着,要是实在保不住了,也就随缘。”

“我和工作组的人纠缠了一段时间,最终迫于压力,同意将英雄剑交出,这次从南港来平京,就是为了进行英雄剑的交付。”

“爷爷,英雄剑既然在我们家有三百多年了,那先祖们,还有爷爷在那把剑上什么发xiàn

都没有么?”陆筱筱好奇的问道,英雄剑的故事从一开始就附着浓郁的玄异色彩。

陆筱筱此刻甚至对自己的爷爷产生了一些小小怨怼,如果爷爷早些透露那把与诸多传奇有关联的英雄剑就在自己家里,她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求玄探秘的机会。

陆鹤龄微微一笑:“当初留下剑的明末羽尊,并不介yì

我们陆家人对英雄剑进行探求研究,三百多年来,几乎每代的陆家先祖,人生中都有一段时间沉迷在剑上,就连爷爷在年轻的时候,也差不多有几年的时间沉陷其中,不过无论先祖还是爷爷,最终都一无所获。”

收起玉佩,陆鹤龄目光转向项鸣燚。

“如果你提前一段时间来,英雄剑便可以完璧归赵,不过现在,它应该被收到平京的故宫博物院里去了。”

故宫博物院!

项鸣燚把这个名字记下了,如果东西在故宫博物院里,进行初步的接触并不困难,要进入那里,代价仅仅是一张门票。

“好了,英雄剑的事我已坦言,该如何做,身为羽尊的你自己定夺吧,如今我的职责,就是将羽文的知识传授给你。”

虽然心内迫切想得到羽文的知识,不过少年依旧克制,不让好奇心占据自己的全部心神。

他并未要求立kè

开始学习。

“学习羽文需yào

什么先决条件么,或许要做什么准bèi

?”

陆鹤龄微微一笑:“先决条件确实有一点,就是你最好在音乐方面具有一定的天赋。”

“音乐方面?”

不止项鸣燚,就连陆筱筱也同样一愣。

陆鹤龄未即刻回应,而是转身走出这个房间。

项鸣燚和陆筱筱见状,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

“筱筱,经lì

了昨天的事,想必你已经很累了,三楼有两间客房,家具配置都齐全,你不如去休息下吧。”

陆鹤龄忽然说道,见陆鹤龄这么说,陆筱筱尚未做回应,项鸣燚却抢着道:“陆老先生,如果没影响的话,我想邀请陆小姐一起学习。”

转过头,一双沉稳定静的锐瞳锁上陆筱筱那娇媚艳丽,却又充盈着清纯的脸庞。

“我想陆小姐对于羽文,应该也有相当浓厚的兴趣吧?”

陆筱筱秀容一滞,秋水剪瞳般的美眸迎上少年的视线。

“怎么?怕我趁你去学羽文的时候去联系国际刑警?”

听闻这句话,项鸣燚金属面具下露出的嘴,忽然露出一幕诚恳笑容:“我只是让你……陪陪我。”

C057 咒音

“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

这九个字如梦魇般回荡心田,这份梦魇是如此的强dà

,它的强dà

已到了令此刻在度假屋底楼书房学习羽文的陆筱筱,难以抑制地走神的地步。

这份梦魇的强dà

,在于它能释fàng

出一阵阵无法阻止的甜蜜气息,勾动的女孩的魂魄。

美女刑警隐约间似乎品味到了这份甜蜜的真谛,又似乎没有。

幸好,她此刻学习的是自西楚灭国后,两千年来独此一家的“羽文”,而非普及神州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令众多莘莘学子苦叹枯燥乏味的“语文”。

因此她的注意力虽然被干扰,却还能够做到自行拨乱反正。

“所谓的羽文解读之法,其实只是针对每个羽文字体的特殊发音。”

南拳宗师开始他的讲座,开口的第一句话,顿时令听讲的两人面露疑惑。

“特殊发音?陆老先生的意思是,你并不清楚羽文每个字所代表的意思?”二十一世纪新一代羽尊不解的问道。

所谓的翻译、解读,是指将原本意义不明的东西,以世人普遍理解的方式阐述剖析,如果无法掌握正确含义,那“翻译”根本就无从谈起。

“这便是历代羽尊的玄妙之处,对旁人来说,羽文仅仅是一个个意义不明的发音,但任何一种特定的羽文发音排列在羽尊眼里,却能品悟到其中的意义。”

“也就是说,我只要学会发音,自然就能明白这些字体的意思?”虽然陆鹤龄说的极为玄妙,但项鸣?D却对他越来越信任。

只要会读就明白意思,这种说法听上去实在大异常理。

不过自从离火重瞳出现,项鸣?D遭遇到的事件件大异常理,如今他已经习惯这种异常了。

“不错,也只有身为羽尊的你有这种能力,或者说……特权。”

陆鹤龄此言一出,陆筱筱玉容顿时酿出一幕失落。

将这一幕收在眼里,陆鹤龄平静的续道:“不过,即便没有羽尊这份特权,学习羽文的发音对普通人来说,依然有很多好处。”

美女刑警柳眉上扬,神情一怔。

感受到南拳宗师视线中的宠溺,她直觉爷爷这句话是为她说的。

“经过我陆家多年的研究,发xiàn

羽文的发音,与佛教道门的咒音有异曲同工的效果,学会羽文的发音,常常诵读,能达到强健五脏六腑,畅通经脉的奇效。”

陆鹤龄身为南拳宗师,对佛道的知识涉猎很广,尤其是佛道的武学,以及修练功法。

无论佛门道教,在修练、尤其是内功修练时,尝尝会要求心中默念,甚至念出口某些特定音节,这些音节被称为咒音,据说拥有神mì

莫测,与生命体产生共鸣的玄异神效。

现代科学曾经对这种咒音做过研究,虽然无法证实传说中那种沟通天地人三界的匪夷所思,但至少有一点,是现代科学无法否认的。

当某些人正确诵读咒音时,体内会产生奇异的震动,这种震动对人体磁场、人体内的电荷有一定作用,咒音能与磁场产生共振,从而激化人体细胞,令细胞出现异常活性化的转变。

不过这种转变只出现在部分人群身上,其中存zài

极大的不确定性,无法普及到整个人类社会。

然而,无论是陆筱筱还是项鸣?D,对于佛道的咒音都是一窍不通,没有一丝概念。

“咒音,在现今的时代确实很少有机会能在现实中接触到这方面的内容,不过对我们炎华人来说,咒音并不是那么遥远的东西。”

陆鹤龄毫无停顿,非常自然的接着道:“你们应该接触过不少以《济公》改变的影视作品吧?其中那句耳熟能详的‘哞,麻利麻利哄’,其实就是一句咒音。”

以《济公》为原本的影视剧项鸣?D当然看过不少,对于“哞,麻利麻利哄”他也非常熟悉,之前读初一时,校园里甚至兴起过一股模仿热潮。

不过此刻听闻这些,项鸣?D却有意识的一愣,肢体动作一闪而过的凝滞,嘴唇的轻颤,眼神的不寻常,皆显露出同一种情绪……陌生!

对《济公》的陌生!

事实上,项鸣?D对《济公》并不陌生,之所以会有这种表现,全是拜此刻忽然活跃的少?D人格所赐。

之前陆鹤龄叙述的那句话中,用到了一次“炎华人”,这三字在少?D人格听来,顿时生出了一份联想。

这三字隐含范围锁定的隐藏用意。

身为“炎华人”,对耳熟能详的“哞,麻利麻利哄”,以及“济公”应当有一定熟悉,反之,如果不是“炎华人”,那对这些便会有反方向的表现。

基于这两种不同的表现,将从侧面透露出金属覆面的项鸣?D,他的出生背景,以及成长环境。

虽然此前,覆面的项鸣?D早已从语言习惯、口吻等方面,展现出炎华土生土长的特质,但那时少?D人格碰巧蛰伏。

但此刻,少?D人格在未处于战斗状态下,罕有地活跃起来,因此才会驱使项鸣?D的肢体动作,眼神嘴角,处处显露出对《济公》的陌生。

事实上,即便是少?D人格也无法判断,陆鹤龄的这句话是否隐藏着试探自己根底的用意,不过假设有的话,那少?D人格控zhì

下的肢体外在表现,无疑能起到误导作用。

相比起项鸣?D,陆筱筱却是全神贯注,听到“济公”的她,神色如常,柳眉秀目一派淡然。

这正是对《济公》熟悉了解,理所当然的外在表现。

陆鹤龄神情依旧悠闲,将两人的表现收入眼中。

“除了‘哞,麻利麻利哄’这佛门的咒音外,如果说道门中普通人耳熟能详的咒音,‘急急如律令’当属首选。”

这次项鸣?D表现如常,虽然“急急如律令”的耳熟能详同样被限制在“炎华人”的范围内,不过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即便是陌生的内容,也不该有如同前次那么生疏的表现。

“我将要教授给你们的羽文,那种发音每个字都拥有近似咒音的奇特功效,如果诵读正确,普通人最显著的效果就是能激起身体的共鸣……”说到这儿,目光停留在项鸣?D身上。

“……而作为羽尊,我期待你能有意想之外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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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58 离精火怪

“翁~~~”

“哞~~~”

“碟~~~”

一个个生涩怪异的发音从陆鹤龄口中吐出,伴随着发音,陆筱筱和项鸣燚两人的目光集中在陆鹤龄手中那一幅幅作画用的画纸上,此刻那些纸上以正楷规格书写着一个个羽文。

发音与羽文配对对上,项鸣燚如海绵般吸收着独一无二的新知识。

不知不觉间,陆鹤龄停了下来。

“好了,筱筱身上显现的羽文,我已经全部都解读了一遍……”顿了顿,目光扫过陆筱筱和项鸣燚。“……你们俩学到多少了?”

陆筱筱面露羞涩,娇艳红唇下意识嘟了嘟,香唇紧闭,不发一言。

项鸣燚闭合双眼,在心中将陆鹤龄传授的羽文复习了一遍。

他发xiàn

自己对羽文有着非凡的记忆能力,那一个个生涩拗口的发音,自己基本上听过一遍后,就能铭记在心。

“我应该没问题了。”

见项鸣燚如此说,陆筱筱即刻投以无法置信的目光。

“没问题了?炎煌,你……你全记住了?”

“是啊。”少年的语气平静无波。

但这份平静无波在陆筱筱听来,却总觉得充盈着得yì

洋洋的气息。

得到少年肯定的回答,美女刑警那双秀眸露出不甘与嫉妒,无意识间咬着下唇的贝齿,甚至飘散出几分被人欺负的委屈。

又一次输给眼前这个一直恃强凌弱欺负自己的怪力男,而且还是在非关乎力量强壮的领域,更是在一向宠溺自己,对自己期许有加的爷爷面前……弄不清基于哪种心思,陆筱筱只觉一股水汽涌上自己的眸框,似乎转眼间就要无法抑制地泉涌出来。

“急性子的傻丫头,还以为你当上国际刑警性格能有些转变呢?你忘了他是什么人了么?”就在陆筱筱眼中水汽将要隐藏不住之际,陆鹤龄忽然说道,语气中明责暗溺,充斥着血浓于水的爱宠。

陆筱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对啊!这个变|态是羽尊,他学羽文的速度超过我有什么好失落的!

项鸣燚冷眼旁观,将陆鹤龄这位爷爷对孙女的宠溺历历在目地收入眼底。

事实上,目睹陆筱筱略带凄楚的眼眸,少年内心同样生出一股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呵护的冲动,就如同之前他无数次,难以控zhì

的对陆筱筱心生爱慕一样。

仿佛又是冥冥中一股难以解释的神mì

力量在发挥作用。

近乎莫名其妙的拥怀冲动,令少年一半的理智沉溺其中,另一半却产生了对抗的念头,他迫使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此时此刻,最佳的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莫过于刚才学会的那段羽文。

铭记在心是他方才掌握的成就,而接下来,他便要开始尝试复读出口了。

“依照陆老先生的说法,既然记住了发音,我应该就能明白那篇东西的意思了吧?”

“对,那是你作为羽尊的能力,不过以我的理解,你必须做到每个音都正确无误的发出,而且应该是整片连续无中断的诵读。”陆鹤龄思索着道,他的眼中透露着期盼。

很明显,他非常期待羽文到了项鸣燚这位羽尊手里能有什么变化。

“翁、哞、碟、卯、戌……”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项鸣燚将掌握的那篇羽文,一字一句的诵读出来,这是他首次整片连在一起的诵读羽文,那一个个生涩拗口的发音,从他唇齿间脱出时,竟然显得那么地通畅顺遂,没有一丝阻滞。

——好……好好听!

诵读之前,陆筱筱的视线投注在项鸣燚身上,而随着那一字一句出口,在陆筱筱无意识间,她的注意力已从视觉转移到了听觉。

项鸣燚脱口而出的那篇羽文,在她听来就犹如一首千锤百炼,与大自然契合无间的歌曲。

这首歌没有歌词,曲里行间只有一个个原始的发音构成。

虽然原始,却犹如天籁。

尤其是此刻那幕嗓音的动人勾心,那如梦如幻的音质。

开始接触以来,项鸣燚对陆筱筱几乎一直是压着嗓子说话,因此陆筱筱无法判断,此刻这声音是项鸣燚原本的音质,还是他那羽尊的身份所缔造出的,常识无法局限的无方玄音。

直观感受来说,陆筱筱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此刻的项鸣燚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诵唱那篇羽文,但立于他身边的陆筱筱,却时而感觉声音是隔着千山万水传来,时而又仿佛发声源是自己体内,那一丝丝音律从自己的心田穿经透骨,辐射到四面八方,自己仿佛根本就不是在“听”,而是在用整个身体去“感知”。

如此玄之又玄的效果,陆筱筱不信仅仅是由于项鸣燚展露出了真实嗓音。

事实上,此时此刻项鸣燚的震撼要千百倍于陆筱筱。

当他将整片羽文的第一句诵唱出之后,他的双眼即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火灼。

离火重瞳!

曾经多次面对镜面,审查自身命理信息时的熟悉感觉,让他确信自己正处于离火重瞳显现的状态。

而随着诵唱继xù

,眼前那一行行凭空漂浮的赤色字体的出现,更让他确信这一点。

凭空漂浮的字体并非初学的那种羽文,也不是生涩难懂的某种古文,那些字体都是自己理解起来毫无障碍的现代简体华语,而那些文字叙述的内容,是一种……术法!

离精火怪!

这就是这种术法的名字,依据内容介shào

,这种术法是借鉴另一种名为“凝虚炼魄”的术法所创,功效是在人死亡后的一段极短的时间内,借这种术法的施展,将人三魂七魄中的“魄”抽取,再以秘法煅造成一种名为火羽魄的东西。

根据这篇术法介shào

,练成后的火羽魄将成为施法者控zhì

驾驭的精怪下仆,为主人达成许多寻常手段无法达成的目标。

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三魂七魄的概念项鸣燚还是知dào

一些的,如果这篇内容不是胡说八道的话,那以功效来说,这种力量无疑已经超出常理的界限,进入玄神鬼道的范畴。

就如同太燚空间,燚因果算法那样。

换做其他初中刚毕业的少年,“杀人”无疑是无法想象,遥远到足以用光年来计算的东西。

但对于项鸣燚来说,这却是他已经亲身经lì

的事物。

昨日在对上博德那些人时,由他亲手送入幽冥的性命,可不止一条。

C059 遇袭

得到羽文正确发音的项鸣燚,终于成功将陆筱筱背部浮现的那篇羽文翻译过来。

离精火怪!

那篇羽文的真身竟然是这套名为“离精火怪”的术法。

初次阅览,项鸣燚对这种术法的掌握只停留在文字表面意思的程度。

但仅仅如此,却足以令他那凡人的一半心潮澎拜。

抽魄为元,炼魄为羽,精怪下仆……

术法的一字一句令他心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豪情,恨不得转瞬间就将术法的玄妙演练一遍。

同时,当目睹离精火怪中提及,这套术法是借鉴一套名为“凝虚炼魄”的术法时,少年玄玄渺渺间,意识深处似乎掠过某种奇特的感觉,仿佛是……熟悉。

突然!

“乒乓——”,一声玻璃碎裂的异响传入。

三人目光倏然转动,视线从书房透出,将连接着书房,大厅内的景物摄入眼中。

大厅连接花园的落地窗,此刻其中两扇已碎了一地。

通过没有玻璃的窗框,项鸣燚能辨认出花园围栏外,那十几道持枪,正翻越花园围栏的身影。

尤其是目睹这些人各个带着氧气面罩,少年倏然一惊,视线流转,他即刻在大厅内碎裂一地的玻璃中找到几团不寻常的黑色物体。

那种外形……催泪弹!

嗤嗤——!

下一刻,躺地的催泪弹,首尾顿时释fàng

出大量的白色浓烟。

“唐战!?”

同样见到翻越围栏的那些身影,虽然各个带着防毒面具,但其中一人熟悉的身影还是令陆筱筱失口惊呼。

见陆筱筱呼出其中一人的名字,项鸣燚强壮无比的心脏无法抑制的一抽,霎时间,滔天怒火盈满他的眼眶。

“陆筱筱!!”少年沉声一喝,喝声中充斥着怒气与失望。

这声“陆筱筱”宛如一击重拳,击打在美女刑警的心上。

他怀疑我!?

他竟然怀疑我!?

他怎么可以怀疑我!?

霎时间,陆筱筱只觉满腹委屈。

成为项鸣燚的阶下囚后,虽然两人之间爆fā

过数次的冲突角力,但是在这些过程中少年却未有过真zhèng

伤害陆筱筱的举动。

就连被她撩阴脚重创的那一刻,怒火攻心的少年充其量也只是把欲逃跑的她拎起来,甩到拥有足够缓冲的床上。

但此时此刻,项鸣燚的这声质问,却令陆筱筱感觉比任何肉体创伤都痛,简直痛入心肺。

以两人之间监狱长与阶下囚的关系,这份痛实在是莫名其妙。

“不关我的事,我一直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哪有机会做手脚!”美女刑警同样以喝声回应,她的喝声中带着几分呜咽。

“炎煌,别怀疑筱筱,她没有做任何手脚。”陆鹤龄的神色不似方才那般淡然,眉宇间多了一份莫名怒火。

“无巧不成书,如果不是你刚才诵唱羽文时,扰乱策动了四周的‘气’,以这些人的身手,我早就察觉到他们了。”

这句话无疑解释了陆鹤龄的怒气何来,身为武学宗师,却被一帮普通人潜到眼皮底下,如此失察确实有一怒的理由。

刺激性的白色浓雾转眼间充盈整个大厅,更向书房逼来。

项鸣燚见状,充满复杂情绪的目光望了陆筱筱一眼,视线触及她那眼角隐含泪光的美眸,少年心中的滔天怒火顿时消弭大半,化作一川不忍与怜惜,涓流五内。

“我要离开了。”

即便真是陆筱筱做了手脚,且假设没有陆鹤龄在旁,少年自问依然无法做到对她下手报复,那张绝美容颜,以及自己心中那莫名勃勃涌出的感情,足以令少年这一身万斤神力,百炼钢尽化绕指柔。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古人早有明见!

少年一步闪到书房口,正要踏出,心中忽然一动,把握时机转过头来。

“既然陆老先生都那么说了,算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在此紧要关头,这句话耽搁了少年大约两秒。

然而,在踏出房门的一刻,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陆筱筱眼角委屈含泪的那一幕,令少年感觉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

因此即便在此危机万分的情况下,他依旧选择损失两秒,说出这句话。

在书房门口深吸一口气,储备了足够的氧分子后,少年凭借记忆,在此刻已被浓雾遮蔽视线的大厅内,锁定出一条能贯穿大厅、花园,直通到屋外的直线路径。

随即……

撞——!!!

“啊!”

“哇!”

哒哒哒,哒哒哒——!

当!当!当!

惨呼声,枪鸣声,子弹击撞金属盔甲声!

几乎在一瞬间就响起的三种声音,在催泪弹的白雾遮蔽下,所演绎出的只有两个字……激烈!

异常激烈!

事实上,方才项鸣燚三人所在的书房也有能通到屋外的窗户,但是那扇窗户很窄,而且窗外就是水道,如果从书房的窗户出去,如果选择从水路逃跑,这对一身金属盔甲的项鸣燚来说,无疑是十分不利的。

而如果选择迂回到靠近花园的,另一边的路上通道的话,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从这边杀出去。

轰轰轰——!

激烈的第一波以一声轰隆巨响告终,身着金属盔甲的项鸣燚,借着普通人二百八十倍的力量,将自己化身为人形坦克,将大厅的落地窗连玻璃带框完全撞毁,冲到花园中。

“是他!他逃到花园里了!”

方才那翻越围栏进入花园的十几人,其中一半带着防毒面具与夜视镜冲入充斥催泪气体的大厅。

而另一半却仍旧留在花园里,面对突然破雾现身的人型坦克,其中一人的惊喝声在通讯器中响起。

这个人用的是英语,虽然带着防毒面具,但以体型肤色看,此人明显不是黄种人。

花园内的其他人惊闻此人的喝声,视线转动,项鸣燚那副金属罩面的怪异形象瞬间印入他们眼中。

目睹白雾中项鸣燚突然现身,这些人无疑需yào

一些反应的时间,然而自方才在书房门口踏出一步启,就已经拟定一系列后续的项鸣燚,却不要这种时间。

急冲到花园围栏下,少年毫无停留,双腿发力一蹬,整个人霎时间跃起三米多。

在少年的神力下,围栏如同男子一百十米栏的第一道栏般,被轻松跨越。

C060 突破第一重封锁

一个大活人一跃跳起三米高,轻松越过围栏。

这一幕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花园中那些持枪搜寻目标的大汉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此前国际刑警在炎华警力的配合下,对那幢与博德交火的大楼展开全面搜索,未曾找到一丝一毫陆筱筱尸体痕迹的他们,判断陆筱筱并未身亡。

尤其是身为陆筱筱男友的唐战,对这一点更是深信不疑。

而此后调阅平京街头的监控录像,他们见到项鸣?D将衣着与陆筱筱极其相似的人带上车的画面。

那一刻谢天谢地的唐战,确信女友尚在人间,但下一刻,他却不得不面对绝望的现实,女友落入两个和博德有纠葛的危险分子手里。

这无疑是个坏消息,但很快唐战就发xiàn

,坏消息不止一个。

作为与博德交火的幸存者,唐战曾经亲眼见过金属覆面的项鸣?D,手持巨大机械爪的一幕。

事后警方在大楼里找到了那只机械爪,虽然没采集到指纹,但经过一轮检验称重,机械爪的真实性得到了证实。

回忆起项鸣?D手持机械爪的云淡风轻,国际刑警非常确定,那种动作不是仅仅以“强壮”就能解释的。

力量型异能!

这是国际刑警的专家基于目前的信息,所做出的最理性的判断。

同时,国际刑警基于万仇的样貌,掌握到他第一手资料。

一个是制造了七次枪击案的变|态杀人狂,另一个是行径可疑的力量型异能者,假设女友落入这样两个人手里,这种结果足以令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朋友陷入绝望深渊。

如果这位女友还拥有普通女子难以企及的天姿国色的话,那身在深渊中的男友,甚至还要遭受一番无情的落井下石。

不幸的是,陆筱筱正好拥有一副在任何人眼中都不会遭受质疑的天姿国色。

确信女友落入危险分子之手的唐战,仅仅一夜时间,却犹如遭受了数十年地狱业火的折磨。

绝色女友可能遭受怎样的噩运,唐战不敢想象,却又绝对想象得到。

昨夜,无数种情绪折磨的他难以入眠。

悲痛、怜惜、伤心,甚至是……不甘!

由于陆筱筱的个人原因,唐战虽然坐拥如此一位绝色女友,却从未有机会真zhèng

行使身为男友的福利。

他和陆筱筱之间别说男女肉体的交融,就连真zhèng

的接吻都不曾有过。

而现今,这份权利却要拱手送人,一想到绝色女友即将遭遇的,身为国际刑警主任的唐战,心底就涌出一股欲毁灭一切的憎恨。

这股憎恨之火袭向万仇,袭向项鸣?D,甚至袭向……陆筱筱。

经lì

了一夜的折磨,精疲力尽的唐战绝望之际,忽然想起陆筱筱那身为南拳宗师的爷爷。

作为有别现代科学的一项神奇领域,武学、真气,掌握这种力量的武者在某些方面,与异能者等同,病急乱投医,陷入绝望的唐战也不管陆鹤龄是否算得上一根救命稻草,便急急忙忙的抓了过来。

然而,来到度假屋的外面,透过窗子见到的,却是那道本以为已被折磨的形销骨朽的绝美身影。

女友还活着,而且看样貌似乎并未遭受什么“非人”折磨。

那一刻,深渊中的唐战,抬头迎接那道自天堂而下的光芒。

不过下一刻,光芒骤然消失,他的视线中印入了另一道身影,虽然没有机械爪在手,但那副令人一见便不可能忘却的金属面具,却将唐战欲探前的一步硬生生阻挡。

他竟然也在场!

当时唐战的脑中就浮现出金属面具手持巨大机械爪的一幕,虽然当时唐战身上配着枪,但他依然没自信独自面对金属面具。

因此他当机立断,呼叫支援!

国际刑警的行动速度远超平京的普通警力,而且因为之前与博德一战,国际刑警总部已经与平京当局联系,确认了平京当局对国际刑警的行动提供支援的准则。

全副武装的国际刑警不一会儿就赶来了,同时还有不少平京本土警力尾随。

在平京警力的协助下,他们顺利接管度假村的监控室,将此地作为临时指挥部,展开行动。

作为国际刑警行动负责人,拥有主任头衔的唐战,自告奋勇编入第一波攻击队伍。

因为那幢度假屋位置偏僻,处于整个度假村的死角,而且度假屋的一面接近水道,可供出入的窗户又窄小,因此负责行动的唐战选择从开阔的花园突入。

就这样,翻越围栏,击碎玻璃投入催泪弹,随即冲入其中。

拥有防毒面具与热感应视镜的他们不受刺鼻气体与烟雾的干扰,但他们没想到金属面具身上有冷冰冰的金属盔甲,这大大减弱了热感应的效果。

冲入雾气中的几人尚未精确锁定目标,目标人物却已借着那身匪夷所思的力量与盔甲化身人形坦克,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雾气中射向他的那些子弹,尽数被他身上的盔甲挡下。

眨眼间,目标人物已冲破大厅这片雾区,来到花园里。

事实上,能一口气冲到花园,项鸣?D本人也暗呼侥幸。

那时大厅已被催泪气体笼罩,无法看见前方,他凭借着记忆,选择了一条贯穿大厅,直通花园的路。

而且因为催泪气体的关系,少年在踏足前,不但紧闭双眼,更屏住呼吸。

不但如此,因为气体的关系,他不能以靠嗅觉洞察四周空气的变化,来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冲出催泪雾气的范围,来到花园中。

唯一的识别方法是凭借听力和身体的感知,一旦化身人形坦克的自己从大厅冲到花园,途中必然与阻隔在两者之间的落地窗发生碰撞。

少年对这此碰撞的结果非常自信,事实上此刻即便面对一辆真zhèng

的坦克,只要身上的盔甲够厚,他也有撞上一幢的勇气。

事实证明,少年的布局是正确的,他顺利冲到花园中。

随即,足下发力,非人的弹跳力令他轻松越过三米的围栏。

刚跨过围栏,少年发足狂奔,超凡的腿部力量让他呈现出与弹跳力一样非人的速度,转眼间消失于花园中众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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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61 冲突①

冲破落地窗直达花园,跳跃围栏,发足狂奔……

即便目睹项鸣?D的身影消失,花园中留守的几人也没有各个都反应过来,那些仍然处于惊愕的人,令他们最纠结的就是那一跳。

三米!

而且是轻轻松松,无需助跑!

坚信了几十年的常识遭到最无情的践踏,令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行动前唐战提点的信息。

力量型异能者!

国际刑警并不缺少应对异能者的经lì

,但此刻跟随唐战一同行动的,并非国际刑警特别设立的异能犯罪组。

对于这些人来说,异能依旧是遥不可及,甚至半信半疑的事物。

通讯器里传来唐战那口流利的英语。

“目标逃脱第一重包围圈,各组注意,取消麻醉针,所有人以实弹应敌。”

行动之前所定立的第一套方案,是对项鸣?D进行抓捕,而非击毙,因此方才冲入大厅的人中,有一半装备的是麻醉针。

但如今确认了目标人物身上有厚实盔甲,以及他那身非人的恐怖力量,负责这次行动的唐战判断,如果继xù

实施抓捕,对参与行动的警员太过危险,因此下令放qì

抓捕,启动第二套方案,击杀!

下一刻,数道人影从浓雾中冲出,其中一人拥有英俊成熟的样貌,器宇轩昂,正是唐战。

然而,此刻他的面上已经没了防毒面具。

在唐战身边,那名拥有窈窕身材,但纤瘦四肢却令人产生“娇小”错觉的女子,摘下防毒面具,露出倾国倾城的容颜。

这一刻,陆筱筱投注在唐战身上的目光,透着不解。

她自面上褪下的那个防毒面具并不是唐战给的,之前唐战自大厅冲入书房后,见到自己的眼神中先是一喜,随即却又流出几分难以言明的别扭感觉。

接着他与一名手下同时脱下防毒面具,然而当自己顺理成章要去接面具时,面对自己的接触,唐战递来的那只手似乎怔了怔,下一刻他竟然错开自己,将面具给了爷爷。

在旁人看来,这一幕似乎没什么不妥,但是身为女朋友,陆筱筱却从唐战眼中隐隐品味到一分……嫌弃!

一时间,陆筱筱想不通这份“嫌弃”是从何而来,甚至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她只是觉得,仅仅一夜时间,身为男朋友的唐战,陌生了许多。

项鸣?D在度假村内的道上迂回奔跑,少年脑中浮现的出路中,丝毫没浮现过度假村的入口。

此时此刻,度假村入口处作为正门,一定满布埋伏,选择从入口逃跑是最傻的。

而且以他方才带着陆筱筱都能越过度假村围栏的跳跃力,此刻无需顾及摄像头的情况下,整个度假村对他来说拥有无数条通到外界的路径,大门根本没有意义。

此刻少年之所以采取这种迂回的方式,是要确认一件事。

在陆鹤龄居住的度假屋附近迂回了十几秒,视线在几处可疑的位置扫过,除了度假村原本的监控设备外,少年没有找到任何体型娇小隐蔽的微型摄像头。

虽然白白浪费十几秒,但少年内心却涌出一股窃喜。

之前陆筱筱当着他面喊出“唐战”,这一举动令少年判断那些翻栏越墙的家伙是国际刑警。

如此,在度假屋四周找不到摄像头,这说明此刻国际刑警的行动是临时起意,而非早有安排。

这一点对项鸣?D来说非常重yào

,如果国际刑警早已守株待兔等在那儿,那他就不得不怀疑陆筱筱早以用自己未察觉到的办法通知国际刑警,出卖了自己。

事实上,她是兵,严格算来自己算是“贼”,身为兵的她即便出卖设计自己这个贼,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

但经lì

了那“多姿多彩”的一夜,少年隐隐间感觉自己与陆筱筱间摩擦出了些什么。

如果证实陆筱筱真的出卖设计自己,那时自己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不过事实传递来令人欣喜的消息,陆筱筱并未出卖自己。

咔!

就在少年欣喜之际,一声异响传入他耳中。

属于项鸣?D的那一半普通人格,听闻这记声音,下意识就要回头,但另一半少?D人格却做出不同的判断。

少?D人格作用下,少年单足发力,整个人瞬间平移。

以他那身非人力量,这一发力,整个人顿时平移出四米。

完成平移,单足落地,此时他才借着平移的残余势能,倏然转身。

印入眼中的是身旁一幢度假屋的二楼露台上,那名居高临下,身着武警服的男子,他手中那把微冲,枪口正好锁定少年方才站立之处,方才那声“卡”无疑是他弄出来的。

刚才听闻异响,身为普通人的项鸣?D下意识要回头,但少?D人格却依据此时此刻的情势做出最有可能的判断,自己被瞄准了。

因此少?D人格才控zhì

身形平移,而非做出对干扰对方无作用的回头动作。

那个男子与项鸣?D的视线对上,此人一副黄种人样貌,他身上警服显示出他属于平京本土的警力。

下一瞬,项鸣?D面对枪口不退反进,足以羞愧太古猛犸的腿部肌肉展现惊人爆fā

力,一瞬间身形疾冲数米。

因为是居高临下的射击路线,急冲数米的项鸣?D,转眼间进入那平京警员正下方的位置,另他一时间

视线中失去项鸣?D的身影。

此人若要继xù

锁定项鸣?D,就必须身体向前一米,让视线得以覆盖正下方。

这名警员是准bèi

这么做,他下意识的跨出步子。

视线中的光线忽然大幅度变化,随即就是一声沉重的“咚”。

察觉到的有什么落在自己身边,那人端着枪转过身去。

叮!

金属枪口似乎撞上了什么同样金属质地的东西,那人定睛一看,金属覆面的那道身影距离自己已是咫尺天涯。

——他是跳上来的!?这……这离地快有三米了!

心中的惊叹尚来不及完全反应到面部,下一瞬,他只觉抢上传来一股如九天响雷般不可违抗的巨力,微冲瞬间脱手。

枪被夺走,内心却仿佛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武警的身份,失去了武器,但尚保留战斗意识的他,一拳直轰金属面具下暴露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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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62 冲突②

平京本土武警一拳向项鸣燚的咽喉袭来,少年并不懂技击,但此刻那一身超凡力量,却让他拥有无与伦比的自信。

武警的一拳自他正面袭来,伸直的手与地面成平行,此时项鸣燚右拳自下而上,以一个上勾拳的走势,拦击武警的拳头。

咔嚓!

一声脆响传入少年耳中,他怒拳一挥的力量,令武警伸直的拳头宛如被一辆200马的车侧面撞上。

手腕折断的毫无悬念!

“啊——!”武警发出惨呼,虽然头上顶着人民保护者的身份,但毕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的普通人,面对断腕之痛,普通人中能忍住一声不吭的并不多。

武警的惨呼令少年一怔,这才想起自己面对的不是嗜杀成性的博德。

事实上,少年最初面对博德时,也并不了解这伙人的罪孽深重,但他依然下了杀手。

对于少燚人格来说,敌人本身立场的善恶,从来就不在考lǜ

范围之内。

不过,仅仅一击就击断武警的手腕,同时更将他唯一的武器微冲抢了过来,眼前倒地惨呼的武警对自己无疑已经没有威胁了。

没有威胁就没必要下杀手。

少年正欲转身离去,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武警身上的一件事物……通讯对讲机!

武警的视线中,一拳将自己手腕击断的怪物突然俯地,伸手探来。

内心充斥着恐惧,仅余一手的他使出警官学校学的擒拿手法,探爪锁向少年。

然而,这种姿势下他的手部活动范围极其有限,这一爪无法对少年构成威胁,被他随意一掌拍开。

下一刻,少年将武警能活动的那只手钳住,探手去取通讯器。

失去了双手,此人的对抗意识竟然还未熄灭,突然张口向少年的手掌咬去。

少年心中一怒,避开他的牙齿,随即一掌扣住他的下颚。

“怎么?逼我杀你么?”少年压着嗓子警告道。

对于没有威胁的事物,即便是少燚人格也不会下杀手。

“我们……我们警方已经包围了这里,你逃不了了,投降吧……”无能对抗项鸣燚的神力,武警忍着剧痛说道。

“二十年前电影里才会有的台词,无趣。”吐槽了一句,少年抢过通讯器,不再理会倒地的武警。

事实上,他这句话中暗藏着一份心机,心机就是那“二十年前”。

项鸣燚如今才十五岁,二十年前他还没出生,虽然这并不影响他接触到二十年前的电影,但这个时间段的电影却非他的主流喜好。

然而,少年吐糟的那句,却表露出对二十年前的电影很熟悉的感觉。

如此一来,当这名警员将这句话上报后,警方便有一定可能以此作为依据,推断他的年龄。

熟悉二十年前的电影,那怎么也得三十岁左右了吧?

此时,对讲机中正好响起一个声音。

“各组注意,目标人物拥有极其强dà

的徒手格斗能力,遭遇时尽量保持距离,别给他近身的机会。”

自对讲机里听到这句话,少年心中再度涌出一股喜悦。

自己不会格斗的事,之前已由南拳宗师陆鹤龄亲口道出,当时陆筱筱就在一旁。

但此刻对讲机中,这个明显发号施令的语气,却说自己有极其强dà

的徒手格斗能力,而非拥有极强的力量,格斗技能却薄弱。

此刻度假村内的刑警正处于与自己这名极度危险异能者对垒的状态,作为行动指挥,在明知实情的情况下,却因疏忽向属下透露口误的错误信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此最合理的解释,陆筱筱并未将自己不会格斗技的信息透露给她的同僚。

此时此刻,国际刑警无疑以和陆筱筱接触,心知自己这位危险人物的根底,却不在第一时间将信息上报。

陆筱筱是兵,国际刑警也是兵,而自己是贼。

但这一刻,在这片度假村里,陆筱筱这个兵言行无疑偏向自己这个贼。

霎时间,虽然身处危机四伏的战场,但少年心中越难以抑制的洋溢起一股春暖花香。

身处这幢度假屋的二楼露台,离地的距离在两米七、八左右,露台其中一侧的下方是松软的绿化,虽然拥有惊人的自重,但少年毫无迟疑,单手撑着栏杆,一个翻身跃出露台,下到地面。

刚一落地,一旁的拐角突然转出一道人影,又是一名身着平京制服的武警。

见到项鸣燚,武警同样一惊,平素的训liàn

让他即刻反应过来,枪口上抬。

哒哒哒——!

项鸣燚再度足下发力,身体平移。

此刻少年手里握着方才从武警手里抢来的微冲,除此之外,他身上本就带着两把微冲。

身体平移的同时,少年将抢来的那把微冲握正,在少燚人格的控zhì

下,枪口下意识移到武警身上。

就在这一刹那,少年的脑海中浮现出陆筱筱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但这一幕的容颜上凝聚的却非娇媚,而是一抹……痛心与失望。

正是心中的这一幕,令少年的枪口在项鸣燚这部分人格的作用下,下移一些。

哒哒哒!

如此近距离下,即便是项鸣燚那蹩脚的枪法,依然击中了武警的腿部。

“啊!”武警一声惨呼,就在他身躯后仰倒地的同时,项鸣燚将时间拿捏的分毫空隙都不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脚踏在他持枪的手腕上。

惊觉到项鸣燚的目的,武警奋力反抗,可惜双方力量相差实在太大。

第二把微冲,get!

解决了两个武警,一者断腕,一者爆腿,但都不伤性命。

少年开始怀念起机械爪来。

一手机械爪,可挡可攻,另一手再以微冲辅助,对自己这身超凡力量来说,这无疑才是最适合的战斗方式。

在这幢度假屋解决了两名敌人,少年不在停留,发足狂奔。

奔跑中视线流转,一片属于度假村户外休闲施设的器材进入视线,其中一把立地的太阳伞引起他的注意。

那把巨型太阳伞,如果无视伞面的话,中间那根伞骨无疑就是一根坚硬的金属棍。

——嗯!这个可以用一下!

几个跨步,来到太阳伞下,万斤臂力摧古拉朽,瞬间将一端以水泥埋在地下的太阳伞拔起。

三两下撤去伞面,得到一根长逾两米的实心伞骨。

入手掂了掂,份量大约只有机械爪的五分之一,堪堪过百斤。

少年眼中掠过一丝美中不足。

——就先用你代替一下吧!

C063 冲突③

“这里是第三小队,我们发xiàn

他了……哒哒,哒哒哒,啊——……哔!”

“我是迈克,他在我们这边,啊……哔!”

“我是强纳森,他人在东南……啊!”

通讯频道接二连三的传来部下的回报,但每每一个开头后,就是一连串交火声,最终以部下的惨呼与失联作为结尾。

彭!

唐战一拳砸在墙上,似乎欲以此宣泄满腔怒火和憎恨。

“长官,他应该在这个位置附近。”一名金发碧眼的国际刑警端着笔记本走了过来,屏幕显示的是整个度假村的平面图,他的手指点在图上的东南部分。

视线投注在平面图上,唐战那双血红的眼睛,仿佛欲喷出烈火,透过平面图将目标烧毁。

“所有人跟我来!”

怒喝一声,身为今次行动负责人的唐战风驰电击般,踏步而行。

“唐战!”刚走了三步,一道柔美的声音将他喝住,唐战转过头来,陆筱筱担忧的神情进入他的视线。

犹豫了一下,唐战几步回到女朋友身边。

“你刚脱险,好好休息,放心,我们一定会解决那家伙的。”

撂下这句,不理会神情间明显还有话要说的陆筱筱,转身急跑着领队而去。

一句话堵在喉间来不及说出,望着随唐战离去的大部队,陆筱筱美眸间掠过一缕失落,方才唐战说那句话时,她又生出相处经年的男朋友变陌生的感觉。

除此之外,她更察觉到,唐战那句话中用的是“解决”,而非“抓住”。

从那两字中,陆筱筱品味到强烈的……杀意!

呼——!

原为大型遮阳伞的伞骨,如今却化作一支百斤金属棒,左手挥舞着这件凶器,项鸣燚再度将一名枪口锁定自己的国际刑警挑到半空。

下一瞬,金属棒轮舞,对着身在半空那国际刑警的腿部,一招力劈华山自上而下猛砸。

咔嚓!

落到地上的白种人国际刑警发出惨嚎,他的腿骨折断了。

趁机又是一棍落下,但这一棍的力度要轻很多,百斤的金属棍顿时压住国际刑警持枪的那只手,迫使他不得不松手。

枪一松手,项鸣燚一步抢上,极快的动作将微冲拾起。

随即,他将金属棍靠在自己肩头,一手握持枪身,一手握持枪管。

嘎~嘎~嘎~

——这……这怎么可能!

倒地的国际刑警露出惊骇万分的神情,微冲的金属枪管在面具男这番动作下,居然开始变形,笔直的枪管被弯出了一个明显弧度。

徒手扭弯枪管!!!

这名国际刑警此刻,总算对“力量型异能者”有了一个具体的概念。

非人!

为枪管完成变形,少年才将枪随手扔在一边。

扭弯枪管对他来说力量方面的负担并不重,但以血肉之躯的手掌强扭金属,那份痛感却非神力可以抵消。

不过虽然痛,但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此刻他的身上已经挂着八把微冲。

今日参与行动的人,国际刑警的成员用的基本都是微冲,除此之外的平京本土警力,则是手枪和微冲混编。

他今次出门身上只带着两把微冲,此刻却增加到八把,另外六把都是在交战过程中缴获的。

八把是他保持身体灵活前提下,身上能挂载的极限,因此在那之后,他对付那些警员的方式,就是废去双腿加上扭弯枪管。

废去双腿能保证他们再也无法移动,扭弯枪管则是夺去他们的远程攻击能力。

下一刻,他取走这名国际刑警的通讯器,一脚踩的粉碎。

失去了枪,失去通讯器,腿骨又被断,这名国际刑警一脸绝望。

然而,下一刻他才发xiàn

,自己等待的虐杀并未到来,将自己放倒的那个神力怪物,居然就这么跑开了。

疾步奔跑,项鸣燚前进的方向是度假村的东南角落。

围绕整个度假村,那不足四米的围栏在他的跳跃力面前不值一提。

对他来说,整个度假村道出都是通往外面的出口。

哒哒哒,哒哒哒——!

伴随着枪鸣,子弹呼啸着从后方扫来,惊觉到这点,少年身形一闪,躲进一幢建筑的墙体后。

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将墙体的棱边射的飞沙走石,坑坑洼洼宛如被啃过一样。

射击持续了快十秒才停顿,少年从墙体后探出头来观察。

金属面具内的一双瞳孔急速放大,至少有二十人从九点、十一点、一点三个方向包围而来。

方才少年一路且战且逃,过程中也不过遭遇了十人左右。

此刻这支二十人的队伍,无疑是参与今次行动的主力大部队。

即便有一身神力,与二十人同时对战依旧是不理智的,少年定睛观察四周。

他所在的位置离开度假村东南角的围栏还有一段距离,即便以他的速度,如此状态下若是不顾一切的向那里冲,背后那二十把枪射出的子弹,他也没有信心达成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躲避率。

如此看来,“冒着枪林弹雨冲出去”这条方案最先被否决。

少年观察到,此刻他所躲避的这幢建筑,并非是一幢度假村中随处可见的度假屋,这幢建筑更为高耸,相比起度假屋,宽度也更开阔。

这幢建筑可能是度假村里设立的会所,其功能有别于其他用于居住的度假屋。

少年抬头仰看,只见他所在这面墙体,从一层到五层,从上往下整齐一排的五扇窗子排列着。

心念一转,下一刻,少年松开右手的微冲,任由挂在脖子上的枪带将微冲吊着,他忽然下蹲,随即猛地发力。

嗖——!

整个人倏然跃空四米开外,跳到三楼窗户的高度。

右手五指扣住窗台,三百斤的重量稳稳当当地挂在那儿。

乒乓——!

窗户在金属棍一击下粉碎,少年单手一撑,顺势自窗口跃入。

“长官!他从会所三楼的窗户跳进去了!”

率领部下从三面包抄而来的唐战,通讯器里突然响起这个声音。

“进入会所了么……,哼,正好瓮中捉鳖。”唐战的这句话是用华语说的,随即他又跟了一句英语。

“第五组留在外面展开封锁,其余人跟我冲进去!”

自三楼的窗户一跃而入,进到内部,项鸣燚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果然和我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少年忽然自言自语地说着意义不明的话,一边说,他一边偏转脑袋。

随着他脑袋的转动,他的身边突然浮现出一道紫色的身影。

少年的脑袋正好全部转过来,完全浮现的紫色身影成为新视角中最亮眼的一幕。

“……应该就是这里了……琰!”

C064 冲突④

琰!

似乎……好像……或许……可能……,燚天之子,少燚的协力者名单中有这么一位……

事实上,当然有这么一位协力者!

不过自从在废弃工地中,助项鸣燚挑起两拨黑|道火拼后,这位协力者就以为燚卷搜集能量为理由,消失无踪了。

此后的捕捉万仇,火拼博德,救治陆筱筱等一系列急需协力的事件,她都缺席。

虽然时间不长,但由于期间经lì

了诸多无法归入寻常的事件,当这位协力者片刻前忽然找上门来时,项鸣燚脑中甚至冒出“你哪位啊”的念头。

不过项鸣燚终究是处于一生中记忆力最好的年龄段,下一瞬,他想起这位功效等同燚卷专属锂电池的协力者了。

随即,项鸣燚的脑中突然再度浮现出预知画面,画面的内容,是他与国际刑警于这个度假村内的某幢大型建筑里交战,尤其是其中一名年约三十的英俊男子,与他对决的画面反复出现。

身为燚天之子,少燚,项鸣燚最主要的任务是掌握因果律,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至高无上的燚天特别为他准bèi

了燚因果算法,以此来测算因果律的破绽。

预知是基于少燚这份特殊天命,在燚因果算法运作下出现的,因此预知中的画面,在令因果律露出破绽这点上,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

预知中出现的那与国际刑警交战的一幕,无疑意味着因果律的一处破绽。

正是因为如此,项鸣燚才在拥有一步跃前四五米,脚程比国际刑警快几倍的情况下,不选择在第一时间直冲那不成障碍的四米围栏,自度假村逃离。

事实上,除一身神力外,并无其他超凡之处的项鸣燚,面对此前那十余名枪法在他之上的国际刑警依然能屡战屡胜,拥有隐形能力,每每在交战中施暗手拖累敌人的琰,绝对功不可没。

击破会所三楼窗户,进到内中的项鸣燚,目光扫过四周。

四周的景物,与预知画面中出现的完全吻合,这里果然就是预知画面中所指的地点。

“应该就是这里不会错了,嗯……琰,你这种姿态是准bèi

参与战斗么?”扭头过来,入眼却是一身紫火形态的琰。

琰曾经对项鸣燚提过,身为特殊生命的她不会死亡,但如果体内原核被击破,重新凝聚却需yào

一段不确定的时间。

同时,拥有紫火与隐身两种形态的琰,两种形态下的战斗力相差极大。

因此目睹琰一身紫火,少年才判断她准bèi

正式加入战斗。

“我可没被赋予少燚天命,我只是不习惯那种藏头露尾的形态,找机会透透气罢了。”琰的语气中似乎有一点小小的羡慕嫉妒恨。

转眼间,她一身紫火再度转为透明。

“既然如此,那你就负责耍暗箭吧,这幢建筑总电闸应该在底楼,现在那些国际刑警估计已经进入楼里,过会儿琰你就借着隐身摸到底楼的总电闸那里,把它破坏掉。”

虽然此刻是白天,但身在会所里,很多空间依然需yào

一定的灯光照明。

“就这么办吧……”四周的空气中响起琰的声音,下一瞬,她忽然又续道:“……全宇宙独一无二的少燚,小心点,别把命丢了。”

羡慕嫉妒恨!

项鸣燚再次从她的语气中品味到这些。

——她不会放着总电闸不管,故yì

增加我的危险系数吧?

从琰语气中品味出的“羡慕嫉妒恨”,让少年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少年侧耳倾听,悉悉索索却急促的脚步声传入他耳中,他明白国际刑警已经进入这幢大楼了。

不过他也确信,进入大楼的人数绝不会是刚才见到的二十多人。

国际刑警已经见识过他的超凡跳跃力,如果在他们全体进入大楼搜捕后,自己却再度从窗口跳出去,那他们绝对追之不及。

因此,他们必定会留下一部分人,在大楼周围警戒,形成封锁。

突然,四周灯光一暗。

少年松了一口气,看来琰这位协力者总算还不准bèi

害死自己这少燚。

同时,他对后续的行动也有了个明确方向。

整幢楼同时断电,国际刑警必定能推断出是大楼的总闸出了问题。

总闸的位置在一楼,在总闸被做了手脚,导致大楼停电的情况下,守在大楼外的那些人又没见到自己的身影从大楼里出来,因此他们必定会顺理成章的推断自己此刻身处一楼。

果然,传入耳中的脚步声频率快了数倍,而且转眼间变轻,显然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少年把握机会,急速奔跑起来。

刚走到三楼楼梯的拐角,一阵密集脚步接近。

“快点,他还在一楼!”有人用英语喝道!

这句英文比较简单,少年能听懂。

——他们果然做出这样的判断。

心中流过一丝得yì

,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毫无延迟,他将金属棍放在一边,左手换上一把微冲,便成双手各一把微冲的状态。

随即,他俯地身躯,两根枪管自楼梯拐角探出。

前后七名刑警正急速奔向楼梯,一心认定项鸣燚在一楼的他们,眼中没有其他的目标。

哒哒哒,哒哒哒——!

意料之外的枪声响起,自楼梯口探出的两根枪管,数十颗子弹沿着紧贴地面的弹道,怒射而来。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充斥着二楼楼道。

数十颗子弹由七双腿分配领受,就如同对付之前那些刑警一样,伤腿不夺命。

“他在这儿……他在这儿……”其中一命中弹者声嘶力竭的冲着对讲机吼道,这句英文少年同样听得懂。

目的达成,嘴角弯起一道圆弧,少年身形缩回楼梯封闭式扶手的遮挡内,不给那些腿部受伤倒地,但手中依旧有武器的刑警们任何反击的机会。

“他在这儿……他在这儿……在二楼!”

通讯器内反复响着这个声音,身在一楼总电闸处,遭受严重破坏的总电闸入眼,唐战面色铁青。

愤nù

、疑惑、屈辱……诸多情绪折磨着唐战原本那张英俊的面孔,令其显得暴戾。

沉默了几秒,唐战那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响起。

“各组注意,他的同党万仇可能也在这大楼里!”

C065 冲突⑤

“各组注意,他的同党万仇可能也在这大楼里!”

断电后,判断总闸出了问题,唐战便命令所有人下到一楼。

最先下楼的他,将一楼楼梯守住,更与守在大楼外的人联系,确定目标人物没有离开,因此作出目标人物逗留在一楼的判断。

但紧接着,面带金属面具的目标人物却在二楼楼梯处袭击了后续赶来的部下,这段时间内,唐战万分肯定无人从一楼上去。

如此情况下,便只剩下唯一一个合理的可能,目标人物并非独自行动,他还有同党,总电闸是他同党破坏的。

昨日与博德大战中,万仇并未覆面,之后国际刑警调阅监控,很快就将这张在炎华炙手可热的通缉犯面孔识别出来。

无论是国际刑警,还是平京本土警力,都将金属面具判断成万仇的同伙。

因此此刻一浮现金属面具有同伙在身边的可能性,唐战自然而然的认为是万仇。

一者身在一楼,一者人在二楼,两者都不能放任不管,如此一来,国际刑警的后续就不得不做出一个不利于他们的决定……兵分两路!

“帕克、约克森、强尼、鲁,你们留在一楼搜索万仇,其余人跟我走。”唐战调兵遣将,留下四人后,再度带队冲向楼梯。

一旁隐身的琰冷眼旁观,脑中不由浮现出不久前项鸣燚分析战局的一幕。

“在预知画面中,里面的我曾经透过窗户看外面,我发xiàn

四周的那些三层楼的度假屋要比我矮了很多,因此预知画面一定发生在一幢比普通度假屋高的多的建筑里,刚才我一路潜进来,以我的观察,这样的建筑整个度假村里只有一幢,预知画面中的战斗应该是发生在那里的。”

“进入那幢楼后,琰你就借着隐身,到底楼去破坏总电闸,大楼内突然断电失去照明,那些国际刑警一定会判断是总电闸出了问题,必定急急忙忙向你那儿赶去。”

“此时,我再在楼上闹出动静,这样一来他们便会判断,我并非单人行动,身边必定有同党,他们不可能对我的同党放任不管,必定会分出人力搜捕你,到那时候,你的任务就是借隐形,将这些人牵制住。”

“当然,如果能帮我放倒几个,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别动手杀人哦,专打腿,让他们无法移动就行。”

项鸣燚的话历历在耳,琰此刻回忆起来,事情的发展与他所计划的丝丝入扣,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

被唐战留在一楼的四人展开地毯式搜索,然而面对隐形的琰,四双丝毫不漏的眼睛根本就是再陪她玩耍。

另一边,唐战带队再度冲上楼去,他到达二楼,入眼便是接近楼梯口处,躺了一地的国际刑警。

之前来会所的路上,唐战的队伍已经接触过三个被项鸣燚攻击,肢体受创瘫痪,武器与通讯器被毁,生命却无碍的警员。

此刻再度目睹一地同样状况的国际刑警,整队人不得不正视一个发xiàn

……对方刻意地未下杀手!

唐战自然也察觉到这点,不过他眼中的杀意并未因此减少。

“长官,他……他上楼去了!”一名国际刑警忍着痛道。

唐战即刻带队,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对于那些受伤瘫倒的国际刑警,他没做任何应急处理。

项鸣燚此刻人已至四楼,在预知画面中,他见到四周的度假屋比自己矮很多,度假屋是三层楼的建筑,而这间会所是五层楼的建筑,虽然两幢建筑的单层层高有些差别,但总体来说相差不大。

要让自己对三层楼的度假屋产生“矮”的感觉,那所处的位置至少是四楼,甚至是五楼。

耳中传来急促密集的脚步声,唐战已经快要上到四楼了。

少年即刻取出一样东西,一枚颜色墨绿,外形犹如手雷的东西。

不过那并不是手雷……闪光弹!

这是之前项鸣燚在一位国际刑警身上缴获的,外壳上的英文并不在项鸣燚学习的课程之内,不过拜CS等众多射击游戏所赐,他能看得懂。

听声辨位,唐战一行即将登上四楼。

少年并未即刻拉开保险拉环,令闪光弹发挥作用,四楼是国际刑警之前不曾踏足的领域,且又有方才二楼那些国际刑警被暗算废足在先。

只要国际刑警的领队智商正常,绝不会就这样贸贸然冲上四楼,最后那几步,他们必然走的极为小心。

果然,耳中的步伐声骤然减速。

少年屏息凝神,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是靠近四楼楼道的一间房间的房门口。

这个位置堪堪摒除在楼道的可视范围之外,但只需一个转身,便能切入其中。

大约过了四、五秒钟,寂静的楼道上才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逐渐增多,差不多已有六七人踏上了四楼楼道。

少年拉开了闪光弹的保险拉环,一把自隐蔽的门后将闪光弹丢出。

咚~~~咚~~~咚~~~

闪光弹如弹跳的篮球般敲击着地板,不过这个声音项鸣燚已经听不见了。

在丢出闪光弹的同时,他便侧过身去,令自己的视线完全接触不到闪光弹的作用范围,同时更紧闭双眼,还将两耳捂住。

闪光弹的攻击,不仅仅是针对视觉的8000000坎左右的强光,更有将近180分贝的瞬间噪音,同时对视觉系统与听觉系统造成双重伤害。

咚~~~咚~~~咚~~~

闪光弹跳滚到唐战等人的立足之地,唐战最先认出这个声音。

“闪光弹!!!”

他惊喝道,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背转身去,同时双手捂住耳朵。

在场的国际刑警都受过严格训liàn

,这声“闪光弹”入耳,其中反应快的几个做出如唐战同样的应对动作。

彭——!

一声远输于爆zhà

的声响,伴随着惊人的强光将众人笼罩。

躲在门后的项鸣燚,自投出闪光弹后,便在心中开始默数。

闪光弹拉响拉坏后,大约经过2.5到3秒,弹中的镁单质就会被点燃,瞬间释fàng

出强光与噪音。

释fàng

强光的这一瞬间,不过一秒钟左右。

因此,从投弹到发生作用,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五秒。

心中默数到五,项鸣燚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握起两把微冲,身形瞬间自门后转了出来。

进攻的机会到了!

C066 冲突⑥

项鸣燚自门后瞬间转出,踏上楼道。

事实上,方才他默数五秒后,双手刚从耳朵上撤走,便已听到从楼道另一端传来的哀号声。

闪光弹并非杀伤性武器,不过他对视觉与听觉的攻击一旦发挥作用,其痛楚足以令大多数成年男子惨呼。

此刻楼道上传来的惨呼,说明已经有人中招了。

而且从声音来判断,中招的不止一人。

踏足楼道,转换视线,最前方的四人各个捂着眼睛,虽然没有一人因为噪音而昏厥,但看得出,他们绝不好受。

而在他们之后,另有六、七人扑倒在地,双手捂着耳朵。

项鸣燚一步跨前,两把微冲抬起,他并未即刻开枪,强劲的腿部肌肉令他一秒钟内冲前四米。

下一瞬,微冲锁定最前方四人的腿部。

哒哒哒,哒哒哒——!

又一阵别有韵味的惨呼响起。

在那四人之后的,那几名扑倒背部朝天的家伙,其中两人听闻枪响,最先反应过来。

哒哒哒!

两把微冲锁定项鸣燚,喷吐火舌的枪口,两排子弹扫过他的身躯。

当!当!

子弹被少年的金属铠甲挡下,这是他今日首度中枪。

心中一凛,中弹的危机感刺激少燚人格,一股杀念自心脏蒸腾,直冲脑门。

不行!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筱筱面!

少年压制着少燚人格催生的杀念,身形骤退,再度躲进楼道上的第一间房。

目睹金属面具后退间惊人的爆fā

力,开枪射击他的唐战与另一名刑警心有余悸。

方才子弹击打在他身上的异常响动,他们都听见了,他们明白金属面具身上确实如推断的,穿着足以抵挡子弹的盔甲。

刚才的两枪并未对他造成威胁,在此前提下,如果方才他加着扫射一轮,扑倒在地的几人各个难逃中弹的命运。

虽然国际刑警们都穿着防弹衣,不过防弹衣防不了脑袋,尤其是在背对着的情况下。

“长官,他没下杀手。”视线扫过前方四个被射中腿部,倒地哀嚎的同僚,与唐战一起开枪反击的那人沉声说道。

“他有可能只是射偏了。”唐战沉声说道,一句话将项鸣燚的留手曲解成枪法不佳。

事实上,唐战当然看出项鸣燚的留手,但如果承认对方留手,局势就有可能不会发展到你死我活。

然而,在得知连自己都没碰过的绝色女友,落在这人手里一整晚后,唐战现在想要的,只有你死我活。

唐战是今次行动的负责人,见他这么断言,提问的人即刻闭嘴。

在唐战带领下,剩下几名反应够快,躲过闪光弹攻击的刑警纷纷爬起来,其中两人把四名腿部受伤的同伴拖到一边,其余人跟随唐战,快步逼向少年躲藏的第一间房。

这间房的门半开着,空隙足够一人进出。

此时此刻,唐战脑中骤然冒出一系列后续行动步骤,他的计划中并不需yào

那么大的缝隙,只要有一掌宽的缝隙,他的计划就可得以实施了。

唐战脑中冒出的计划,概括来说只有四个字。

以牙还牙!

以极快的动作取出一枚闪光弹,唐战侧首扫了一眼,确认部下们都已到位,且明白自己的意图后,他拉下拉环。

他并未立kè

将闪光弹投入门缝中,拉下拉环到点燃弹中的镁单质,这期间是有一个时间间隔的,心中喧腾的恨火,令他连这点间隔时间的机会都不愿留给对方。

哪怕如此做,他自己也要承担相当大的风险。

将闪光弹在手中握持了一秒多,他才将闪光弹自门的缝隙投入。

下一刻,一众国际刑警侧过脸去,同时捂住耳朵。

彭——!

房间内响起噪音,在这份噪音中,更夹杂着几许其他刺耳尖锐的声音,同时半开的门缝中透出强光。

捂着耳朵的一众刑警们并未听到房间传出的任何声音,他们心中涌起以牙还牙的喜悦。

捂住耳朵的手松开,同时睁开眼睛。

国际刑警们霎时间察觉到不妥,房间内并未响起金属面具的哀嚎,面对刚才那在点燃前最后一刻投入的闪光弹,房里的那个家伙的反应,难道竟然快到依然及时闭眼捂耳,避过闪光弹的攻击?

突然,通讯器里响起一个声音。

“长官,他刚才突然打破一扇窗户到了外面,接着又立kè

……”

通讯器里的人说到这儿,后半句话还来不及吐出,突然间,金属面具自相隔的,走道上的第二间房,“轰——”的一声撞门而出。

“……打破旁边的窗户,潜入进去。”伴随着通讯器里那人的后半句话,金属面具已从众国际刑警预想不到的地方,再度跃到他们面前。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唐战,整个人瞬间平移,飞起的身体将第一间房那半开的房门撞的大敞,随即……

哒哒哒,哒哒哒——!

仍然是那两支微冲,仍然是锁定腿部一轮扫射,靠前的四名刑警腿部中弹。

咔!咔!

项鸣燚手中两把微冲几乎同时发出这个声响,子弹打完了。

察觉到这点,位置在四名腿部中弹刑警之后,因此幸免于难的两人把握机会,挥臂撩开挡在前方受伤的同僚。

这两人一人手持微冲,另一人则端着霰弹枪,两根枪管瞄上了少年。

视线察觉到两根枪管的瞄准,危机临身,少燚人格全面掌控身体。

下一瞬,少年急中生智,单足发力,整个人向右平移。

轰——!

平移的前方是楼道右边第二间房的房门,一把撞开,身体飞投其中。

霎时间,锁定他的两根枪管失去目标。

与此同时,方才最先反应过来,乳燕投林飞身入那间被闪光弹光顾过的房间的唐战,大脑极速运转,将通讯器里听到的那句话首尾相连。

“长官,他刚才突然打破一扇窗户到了外面,接着又立kè

打破旁边的窗户,潜入进去”

再次重播这句话,唐战终于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退回到楼道右边第一间的项鸣燚,在自己准bèi

以牙还牙投掷闪光弹的同时,破坏了第一间房的窗户,来到外面。

紧接着,他破开与第一间房相邻的,第二间房的窗户,潜入其中。

这番行径,不但让他顺利避开那枚投入第一间房的闪光弹,更从国际刑警们始料不及的第二间房撞门而出,攻了众刑警一个出其不意。

C067 冲突⑦

为了躲避楼道中幸存的两名刑警的枪口,少年身体平移,破门撞入楼道右边,也即是南北向的北边的第二间房。

失去项鸣燚的身影,两名刑警即刻开步冲跑。

方才他们看的清清楚楚,项鸣燚之所以撞进一旁的房间里,是因为他手中两把微冲的子弹都打完了,此刻身形躲入房间的他,是处于空弹的状态。

两人心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不趁目标此刻的空弹状态对他发动攻击,一旦等他把弹夹换上,到时候两人面对他那身神力与满弹的弹夹,毫无胜算。

两名刑警的立足之地,距离第二间房的房门口有七、八米距离,发足狂奔的话,也就一、二秒的事,不过因为身前的楼道上瘫着一地腿部中枪的同僚,这些障碍物影响了两人的速度。

受过严格训liàn

的他们,四秒后跑到即将接近第二间房房门的位置。

突然……轰轰轰轰轰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第二间房与楼道之间的那堵墙猛地倒塌,构成墙体的砖块,上半部分炸的飞散,下班部分却如斜坡上倾倒而下的滚石。

身处楼道上的两人不堪巨力,倒地的他们,下半身瞬间被滚石埋没。

遭受重击,感受着下半身剧痛袭来,两人脑中冒出同一个念头……

地震了!

然而下一刻,两人的视线定格在那面倒塌墙体的后方,他们明白自己错了,墙体的倒塌并非自然灾害,而是……人为!

在两人视线中,金属面具那并不高大,却异常壮硕的身影出现在倒塌墙体的后方,此刻这尊非人的魔神,双手平举着一副两端挂着负重片的杠铃,做出向前推的姿势。

此刻,两人感受不到一丝震动,证明方才那宛如自然灾害的一幕并非天灾,令墙体倒塌的罪魁祸首,无疑正是此刻出现在墙体后,平举杠铃做出向前推姿势的那尊非人魔神。

几秒钟前,项鸣燚平移着飞身撞入楼道北边的第二间房,进入房间后,他碰巧发xiàn

这间房是一间健身室。

虽然这间健身室由于面积关系,设施简陋,不过像杠铃这种对于健身爱好者来说必不可少的配置,这间简陋健身室还是有的。

虽然借身体平移躲进这间健身室,但在少燚人格的分析下,少年将情势看的很清楚。

他明白楼道上两名失去目标的刑警,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弹夹打空的机会。

事实上,此刻项鸣燚身上除了那两把打空弹夹的微冲,身上还有其余六把满弹的,不过无论是为这两把换上新弹夹,亦或是取出那六把满弹的枪,都至少要耗时七、八秒的时间。

太燚空间的修改让项鸣燚拥有了超凡的力量,却未赐予他超凡的敏捷,他的动作并不比普通人快多少,更别说是经过训liàn

的国际刑警了。

七、八秒的时间,已足够两名国际刑警冲到他面前,对他开枪扫射了。

面对这个局面,项鸣燚必须做出更快速、耗时更小的有效应对。

此时,少年灵机一动,脑中浮现出刚才一跃进入健身室内时,视线瞥过隔开楼道与房间的那座墙体的厚度。

目测下,这座墙体的厚度不会超过十四公分。

不足十四公分,说明这是一面不具备承重功能的单墙。

同时,健身室内的那副杠铃浮现他的脑海,加上负重片的杠铃约有一百五十公斤。

不足十四公分的非承重单墙,单以力量来说,项鸣燚绝对有一举推|倒的信心,只要一举推|倒这面单墙,此刻正在墙的另一面疾步前行的两名国际刑警,便将遭受转石压身的攻击。

以他们身着防弹衣的情况看来,这种攻击尚不足以取他们性命,却绝对能让他们暂时安静下来。

然而,虽然拥有一推墙倒的力量,但与墙体相比,项鸣燚的双手却是柔软的多的血肉之躯,如果徒手推墙,在少燚人格的计算中,血肉之躯的双手承shòu不了砖石材质墙体传回的反作用力。

手与墙体之间,必须有个缓冲,而且这个缓冲必须有足够硬度,同时这个硬度也要不会反伤自身。

如此一来,一百五十公斤,满载负重片的杠铃成为当之无愧的首选。

双手抓起杠铃,一瞬间平举到胸前,随即足下发力,简易的人体推土机在万斤神力的支撑下,冲击不足十四公分的非承重墙体。

一击!

轰轰轰轰轰轰——!

墙体一击倾倒,砖石翻腾,奔跑于楼道上,离门口只有最后一步的两名刑警,遭遇这份原本只有地震才能缔造等同效果的打击。

两人的视线将金属面具平举杠铃的身影深深印入骨髓,相信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一幕都将成为他们的梦魇。

墙体的破坏令项鸣燚得以见到楼道中的景象,此时,斜对面南边的第一个房间,唐战的身影自门口冒了出来。

此刻的项鸣燚手中平举着杠铃,两把微冲依然是空弹状态。

见到项鸣燚的身影,以及被破坏的墙体与一地碎砖,唐战的双眼顿时射出糅合愤nù

与嫉妒的视线,随视线而动的,是他手握着的武器。

他并非单手握持武器,原本使用的微冲此刻转到他的左手,而他的右手中……

左轮?

然而,相比起时常在影视作品中见到的,枪管不过二十几厘米长的左轮手枪,此刻唐战手里的这把银色左轮,枪管却长的有些过分。

这把枪的枪管长度是普通左轮的一倍,整体长度简直能和微冲媲美。

项鸣燚的自我意识还来不及令思维全速运转,少燚人格已控zhì

他的视网膜将这把枪的样貌扫描入大脑。

一瞬间,有关这把枪的资料在少年脑中浮现。

项鸣燚算不上是一位枪械发烧友,他认识的左轮手枪种类非常有限。

然而就在这份有限的认知中,却偏偏能找到这把枪的资料。

原因无他,作为一把并非由于军事用途而开发,却能凭一发子弹击杀一头成年非洲象的手枪,因为那分超过3500焦耳的枪口动能,坐拥手枪世界的至尊桂冠。

当今世界名至实归的手枪之王……M500!

C068 冲突⑧

M500转轮手枪,使用点50马格努姆大威力手枪弹,3500焦耳以上的枪口动能令它稳坐世界手枪之王的宝座。

由于所使用的点50马格努姆手枪弹装载的火药量非常惊人,子弹体积庞大,因此相比起其他至少能装六发子弹的左轮手枪,M500只有五发的装弹量。

项鸣燚对其他左轮手枪的认识不多,但他却能一眼认出M500。

这就好比看体育比赛,你未必能叫出每个参赛者的名字,但却不会不认识冠军。

项鸣燚的身上穿着厚厚金属板形成的盔甲,他的脸上也有金属面具,但少年却没有信心以这些硬扛M500的攻击,就如同昨天在那幢大楼里,他不敢用这身盔甲挑zhàn

万仇的巴雷特狙击枪一样。

虽然相比起M500转轮手枪那3500以上的枪口动能,巴雷特狙击枪那往往过3万的枪口动能要多十倍,但当昨日亲身以这身金属盔甲尝试过自动步枪那1500焦耳左右的枪口动能后,少年便决定对3000以上枪口动能的集体sayno。

3500也好,30000也好,反正都在3000界限之上。

事实上,少年方才在度假村逗留时,真zhèng

令他担心的便是那不知是否被安排在场的狙击手,在他看来,狙击枪是此刻唯一对自己有威胁的武器。

他运气不错,目前为止并未遭遇狙击,或许是因为这是一场临期发起的围捕,国际刑警即便有狙击手待命在旁,一时间也无法找到理想的狙击点。

目睹M500出现在唐战的手里,少燚人格在百分之一秒间已做出判断……退!

手中握持的杠铃瞬间松开,同时足下发力,身形骤退。

下一刻……不,下一瞬……不,下一微秒,一声一百五十公斤杠铃落地的轰隆完全无法掩盖的轰鸣响起。

轰——!

一颗点50的子弹从方才少年立足之地闪过,极快的速度令它仿佛穿过少年留在原地的虚影。

楼道上的房间一间间南北对立的排布,此刻少年所在的房间,房间的北面有一扇巨大的窗户。

身形骤退避开M500的攻击,在少燚人格作用下,身体无一丝阻滞,猛地转身,快步窜向那扇窗。

兵乓——!

双手护头一举撞穿这间位于四楼的房间窗户,随着爆散的玻璃,少年三分之二的身体瞬间串窜出窗口。

时间仿佛变慢了,三分之二点二……三分之二点四……三分之二点六……三分之二点八……。

就在他的整个身体即将完全窜出窗口的那一刻,冲势瞬间停住了。

这一瞬间,与相隔三层楼多的地面成平行状态的少年,他的一双脚板,成了一对坚不可撼的钩子,让他在身体前冲的最后一刻,借双脚板扣在下缘的窗框上,阻止了身体的前冲。

前冲是阻住了,但这股势能却与地心引力合zuò

,将少年的上半身往下扯。

虽然看不见身后房间里的景象,但他绝对能想象,此刻手持M500的唐战正在拼命往窗框逼来,一旦自己进入他的射击范围,他必定会毫不吝啬地送自己一颗点50的大口径子弹。

撞窗跳出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摆脱唐战,此刻这个目标并未达成。

上半身下沉同时,勾住窗框的脚板松开,整个人即刻从四楼的窗口掉了下去。

如此一路直线下坠的结果,无疑就是脑袋着地,项鸣燚只有十五岁,他可不希望今后的日子生活不能自理,甚至连今后都没有了。

身形坠落,当坠落到二楼窗户的窗檐时,少年双手同时一撑,接着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顺势扣住窗檐。

霎时间,他整个人以三指所扣为基点,不但停止下冲姿势,更从刚才的头下脚上,变为此刻头上脚下整个挂在窗檐上的状态。

从刚才认出M500后退转身挑选窗户为退路,随即撞窗跃出,以脚板为勾阻止整个人完全飞出,以及之后松开脚板下坠,最后借二层楼的窗檐挂住身体,这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二秒多一点。

单手挂在二楼窗外,少年下一步是准bèi

就这样下到地面,他身体正下方的地面是绿化,二层楼个高度跳下去,以他的身体强度绝对能承shòu。

从方才认出M500开始,这一切全在少燚人格的精密计算中。

然而,目光一转,他却发xiàn

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此刻他身体正下方的地面上,一名持枪的国际刑警面露惊愕的将视线投注过来,如果此刻下到地面,正好让此人掌握最佳的射击距离。

同时,在少燚人格的精密计算中,此刻头上那扇四楼的窗户,唐战的身影应该还有一、二秒就能探出窗外。

换句话说,一、二秒后,M500的子弹将从脑袋上射下来,以唐战的枪法,一枪爆头的机会大约有六成。

下不去地面,同时又将有攻击自上面袭来,如此危机万分的状况,幸亏有少燚人格,项鸣燚才能维持冷静。

冷静让他做出此时此刻的情况下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既然下不去,那就……上!

挂在窗檐上的右手猛地发力一撑,二百八十倍于普通人的力量,强dà

到不合理的臂力,令他整个人如一支冲天箭矢。

嗖——!

少年瞬间自二楼的位置拔高五米,他的身体如一架喷射的火箭,闪电般从四楼那破碎的窗口经过,够到了五楼窗框下缘的高度。

少年双手再度扣上窗框,接力跑般又是一撑。

此时,发足狂奔到四楼窗口的唐战,差点收不住惯性的他,上半身从四楼窗口探出。

因为惯性的关系,探出窗口的他被迫用脸朝下的姿势,然而刚才四楼窗口前,有东西经过的光线变化,令唐战警觉到,那道经过窗口的黑影,此刻正在自己上方。

扭转脖子,向下的脑袋变为向上,视线中即刻印入项鸣燚的一双可说是近在咫尺鞋底。

同时,通讯器响起。

“长官,他刚才……”

不用听后面的内容,唐战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继脖子之后,身体也扭转过来,握在右手的M500枪口努力变化朝上。

然而,枪口还未转到足够的角度,视线中项鸣燚的鞋底突然变小。

借五楼的窗框下缘,双手同时发劲接力一撑的项鸣燚,身体持续飞升。

刹那间,他的双腿越过四楼,越过五楼,升到了超过五楼楼顶的高度。

此时,下方的唐战,M500的枪口终于转到他需yào

的角度……

轰轰!

C069 冲突⑨

轰轰轰——!

M500射出第二发子弹。

此时此刻,项鸣燚的身体以越过五楼高度,他并非在进行与地面完全成垂直的升高,虽然很小,但他升高的过程是有一个身体微微向前倾斜的角度的。

虽然以M500的射速,肉眼凡胎绝对不可能捕捉到运动中的子弹。

但身在下方,射出第二颗子弹的唐战,在那一刻却仿佛亲眼目睹这颗子弹从下而上,自他极欲碎尸万段的那个金属怪物背部的脊柱擦过。

事实上,确实有东西能为唐战这错觉般的一眼提供证据,一片项鸣燚背部衣物的残片随风飘散,这一叶残片是那一枪留下的功绩。

唐战并未注意到空中这小小残片,这一刻他的内心被无尽恨火充盈。

一点点!

他对天发誓,真的只差一点点!

只要再偏一点点,自己的子弹就能自下而上地把那家伙击穿!

“长官,他跳到楼顶去了,我……我看不见他了!”

通讯器里再度响起部下的声音,方才此人本欲向唐战回报项鸣燚撞破四楼窗户来到外面的事,然而他的报gào

只开了个头,却已见到自己长官的上半身自四楼窗口探出。

随之而来的那轰鸣一枪,更是让此人硬生生闭嘴,将后续的话吞了回去。

此人不是开枪的唐战,没有身临其境的第一视角目睹射击角度,他无法在第一时间判断那一枪是否有命中。

让他确信自己长官无功而返的,是目标人物跃空落到五楼楼顶后,继xù

跑动的行为。

耳闻项鸣燚一步窜到楼顶,唐战眉间凝结着愤恨,吞吐着怒火的嘴凑近通讯器。

“报gào

一楼的情况,找到万仇了么?”

“还没有长官,他非常狡猾,一直在和我们捉迷藏,不过我们联系过外面的斯蒂芬他们,他们说没见人从这幢大楼离开,而且鲁守着一楼楼梯口,他肯定还在一楼。”通讯器里传回部下焦急的声音。

唐战内心又是一阵怒骂,部下接二连三的受伤让他因陆筱筱之事本就动摇的冷静更为消减。

虽说昨日国际刑警也经lì

了一场失败,但昨天所面对的毕竟是装备精良,人数众多,凶残狠辣的博德。

但今日,他们的对手却只有两人,其中一人甚至到现在都没露面。

更重yào

的是,今日那些倒下的部下,没有一人身亡,面对对方如此明显留手,国际刑警却仍旧一败涂地。

霎时间,唐战感受到一份前所未有的屈辱,这种感觉与之前得知绝色女友落入危险分子手中时如出一辙。

带着十几人冲了上来,却只剩孤家寡人一个,此刻若要增加人手,便只能命令一楼搜捕万仇,以及大楼外面那些负责封锁监视的部下放qì

任务,上来支援。

以项鸣燚刚才那一番动辄以四、五米为基础上蹿下跳的表现,一旦将外面封锁监视的人撤走,那等于为他敞开一条任由来去的康庄大道。

相比之下,一楼的万仇虽然也是一份威胁,但此刻留在一楼的有四人,留下一个,最多两个继xù

搜索万仇,另外两个上来帮忙,如此倒还可行。

“强尼、约克森,立kè

上来援助我,帕克和鲁继xù

留在一楼搜索。”

“明白,长官。”

下完命令,唐战的目光投注在天花板上,充满怒火的视线仿佛要穿透一层楼面的阻隔,将怒火延烧到项鸣燚身上。

另一方面,一个飞身落到五楼楼顶的项鸣燚,双足刚沾上地面,前挪几步,整个人即刻趴下。

如此紧贴楼顶地面的姿势,在底下负者封锁监视的那几人,他们带有角度的仰视视线就无法窥见自己了。

少年将身上抢到的两个通讯器的其中一个开启,这些通讯器是他最先遭遇阻拦时顺手抢的,就和最初的那六把微冲一样。

不过通讯器他只抢了最初的两个,此后遭遇的那些一律被他踩的粉碎。

方才因为怕开启通讯器,传出的声音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因此通讯器是处于关闭状态,

此刻少年估计国际刑警这支队伍的领导者经lì

这一系列变故后,将会下达一番新的命令,因此才开启。

少年的思维急速运转,分析着当下的情势。

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未停下,为两把弹药打尽的微冲换上弹夹。

地上有那些家伙展开的四面八方封锁,自己如果从五楼跃下,绝不可能一蹴而就下到地面,中间必定需yào

借助建筑外墙凸起的部位做停顿,缓冲下降的势能。

这个过程大约会有十几秒,在这十几秒中,不但有被地上那些人射击的危险,而且若唐战趁此机会以M500从上面攻击,那便足以对自己形成致命威胁。

因此,直接从外面一跃而下不可取,否定!

思索到这一步,通讯器里突然响起唐战的声音,少年勉强听懂了他们的英语对话,知dào

他们正在赶上来。

视线将楼顶的四周扫了一圈,整个顶楼除了两个水箱外,只有一个自底下五层楼连上来的通道口。

这样几乎无遮蔽的地形,对枪法不好的项鸣燚来说无疑是非常不利的,尤其是面对M500。

心念一转,少年做下决定,比起空旷的楼顶,拥有众多房间与配套设施的五层楼楼面,无疑更适合zuò

为战场。

此刻,脑海中更浮现出之前见到的预知画面。

在预知画面中,少年透过窗户察觉四周的其他度假屋要比自己矮很多。

度假屋是三层的建筑,要对它们产生“矮”的感觉,少年之前认为最起码立足于三层之上,才会有这种感觉。

但经过方才在四楼的一系列活动,期间整个人都有机会探出窗外的他,进一步切身体会到。

如果是比“矮”更高程度的“矮很多”的话,仅仅高度优胜一层楼的四楼并不足够。

五楼!

只有五楼的高度,才会对三层楼的度假屋产生“矮很多”的感觉。

霎时间,少年确定,就是五楼!

预知画面中出现的地点,就是这间五层高会所的五楼!

少年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倏然起身,大步冲到楼顶的边缘,任由两把微冲借枪带挂在脖子上,随即一个转身,双手扣住楼顶的边缘,身体弯成近九十度角。

如此姿势下,他的双脚宛如一个摆动到满弦撞锤,借着自身三百斤的重量,呼啸着撞向五楼的西端的一扇窗户。

兵乓——!

C070 冲突⑩

兵乓——!

三百斤的重量撞来,被少年锁定为目标的这扇窗户骤然爆碎。

此时,少年扣住顶楼边缘的双手一松,整个人如坐滑滑梯般,自破碎的窗口滑入。

“长官,他蹬碎五楼的窗户,荡进去了,速度太快了,我来不及瞄准。”

唐战的通讯器里响起这个声音,这句话中,令唐战在意的信息只有一个……五楼!

虽然怒火攻心,但多年国际刑警的经验,唐战依然能读出项鸣燚隐藏于这一行动中的用意。

对方显然是因为楼顶的地形对他不利才转移阵地,他想在五楼做个了结。

此时,唐战已移动到四楼的楼梯口,接到他命令的两人正巧从下面上来。

“他刚从五楼的窗户撞了进去,现在应该在楼上等着我们呢。”唐战沉声说道。

“接下去的每一步我们都要小心,刚才交手的过程中,他利用过闪光弹,借着窗户在墙体外进行房间之间的移动,甚至把房间的墙推到,压伤了卢瑟和宾德。”

“这家伙与我们之前预想的有些出入,他虽然是个力量型的异能者,但同时也兼具常人没有的狡诈。”

唐战强压怒火,冷静分析道,面前这从下面赶来的两人一直呆在一楼,对刚才那一系列的交手一无所知。

“长官,您刚才说,他能把墙推倒?”两人中年龄较大的那个面露惊疑。

“别露出这种表情,强尼,他是力量型异能者,这我们早就知dào

。”另一个较为年轻的警员,望着同伴的视线中掠过一丝鄙视。

初生之犊不惧虎,这个叫约克森的比强尼更为年轻,无疑也更具备勇气。

强尼表面上不在发言,心中却骂了一句。

——只懂横冲直撞的蠢小子!

“好了,总之多留个心眼,堤防他的暗算,一旦发xiàn

他,就由你们负责牵制,我来主攻。”

唐战一边说着,一边为M500加入两发点50的大型子弹。

经过刚才那一幕,他明白真zhèng

能威胁到对方的,是自己手中这把M500。

互相关注着彼此视线的死角,三人自四楼的楼梯渐步而上,他们走的很慢,相比起之前带着十几人的队伍,此刻的唐战要小心谨慎的多。

三人的脑袋渐渐冒出五楼地板的高度,他们速度很慢,尤其是唐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密切注意四周的任何异常响动。

他记得很清楚,之前带领大队从四楼楼梯口刚冒出的那一会儿,他们便受到金属面具送的第一份大礼,一颗闪光弹。

三人一步步踏出五楼的楼梯,终于,六只脚踩上了五楼的地面。

依旧是那种彼此掩护视角死角的阵型,他们即将进入五楼的那条楼道。

这间会所的上下五层采用的是同一种格局,每一层都是由楼梯口连通到楼道,楼梯口这条道与楼道交叉成一个十字,并且将整个楼道分割开。

不过楼道并非被以五五分的比列分割,这条从楼梯口衍生出的无形走道,将广长的楼道以八二的比例东西分割。

这幢建筑每一层的房间都是房门相对的南北两间为一列,每个层面都有如此排列的六列。

其中一列在无形走道西边,剩下的五列全在东面,每层总共十二间房。

楼梯口衍生出的无形走道与楼道的交叉,形象很像一副十字架,一根长一根短,短的那根将长的以八二的比例一分为二,东边八,西边二。

每一层西边那一列的两间,其中一间都是厕所,而剩下的一间几乎都充当杂物房的角色,堆放各层的零星琐碎。

唐战三人在楼梯口那条无形走道上一寸寸移动,脚步即将从短的走道移动到楼道与走道交叉的那个位置。

突然,警惕四周的唐战,当他视线转到上扬角度时,脖子宛如扭到般定格。

这间会所的五层的每一层格局虽然相同,但相比起其他四层,五层楼却存zài

一个根本性的区别。

这一层天花板的材质……镜面!

整个五层楼的天花板,由一块块巨大的镜面组成,此刻断电无灯的情况下,楼道中的景象尽数印在天花板的镜面中。

镜中的一切同样昏昏暗暗,然而在这片昏暗中,唐战察觉到一处显眼的明亮。

金属面具!

一张倒映在镜面中的金属面具,令其身边的其他东西黯然失色。

唐战依稀可辨,金属面具现实中的位置是东侧楼道的尽头。

此刻楼道上所有房间的门都关着,且又失去供电,没有照明,不过唐战依然能察觉到,金属面具的下方,那身令他恨之入骨的打扮,而那保持平举姿势的双手上,那两把端着的微冲,正是缔造出十数名同僚腿部受伤的元凶。

金属面具的后方一片昏黑,以楼道两边依稀可见的房门来判断,此刻他所站立的位置应该在东侧十间五列房间,第五间房房门的后面一点。

镜面中的金属面具,那几乎将微冲平举的姿势,无疑是为了让微冲的枪口、枪尾的两处瞄准标志与他的视线成直线,如此更有利于瞄准。

呈现在镜中的枪口稍稍向下,证明金属面具依然准bèi

锁定腿部攻击。

从镜面中见到到诸多迹象,令唐战确信此刻金属面具,是计划埋伏在接近楼道东侧尽头的黑暗里,一旦自己三人踏足楼道与走道交接的位置,便出其不意的发起攻击。

唐战顿时做出一个止步的手势,三人的身形只要再往前一点点,便会同样出现在天花板的镜面中,金属面具的可见范围之内。

此刻躲在东侧楼道尽头的金属面具,无疑就是准bèi

借这个可见范围,洞察三人的踪迹,好把握时机发动攻击。

他印在天花板镜面中,那呈现一定角度上扬的脑袋,印证了这一点。

思维急速运转,唐战感觉这是一个扭转战局的好机会。

此刻躲在暗中的金属面具显然没想到,从楼梯口衍生出的无形走道上,竟然存zài

一个位置,恰恰能看到他印在镜面中的身影的同时,又能做到不将自己映现其中。

满打满算的金属面具为了偷袭,将自己置身于迂回空间不大的楼道里。

只要自己把握机会,与部下联手突然冲到楼道与走道的交叉位置发起攻击,微冲、M500双管齐下……

轰轰轰轰!

C071 冲突11

一路苦尝败果,此刻到了最后决胜负之时,竟然得到这样反败为胜的机会,唐战欣喜难抑。

——镇定!不能慌,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多年身为国际刑警积累的经验,让唐战开始在脑中计划整个布局。

首先第一点,绝对不能让躲在暗处的金属面具,察觉到自己三人已经到了五楼楼面。

想到此,唐战即刻对部下做了一个关掉通讯器的手势,他自己也将通讯器关闭。

此刻五楼的情况,留在一楼与外面的那些部下并不知情,一旦他们有什么消息汇报,通讯器一响,自己三人就藏不住了。

确保不会有不受控zhì

的声音响起,唐战开始以手势对部下讲解现在的状况,他明白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仅仅五层楼的楼梯,如果时间一长不见有人现身,埋伏在暗处的金属面具必定起疑。

两名国际刑警的理解能力不错,尤其在唐战的指示下见到镜面中的内容后,他们便明白了长官的心思。

三人轻手轻脚的再度检查了一遍枪,此刻唐战的身边还有闪光弹,甚至连手雷都有,不过他并不敢使用。

无论闪光弹还是手雷,从投掷到生效,其中是有时间间隔的,而此刻静寂无声的环境,投出这些后引发的声音,对方必定察觉。

同时,在见识过金属面具推到墙体的恐怖怪力后,他不认为将闪光弹拉响后留到最后一秒投出,就能稳操胜券。

闪光弹毕竟没有直接攻击力,如果换成有致命威力的手雷的话,他又不敢留到最后一秒投出。

结合诸多因素,还是能瞬间完成攻击的枪最适合。

唐战竖起三根手指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呼——!

三人犹如猎豹般冲出,一踏足楼道与走道交接位置,倏然转身,四根枪管锁定楼道尽头,那隐藏昏暗中的身影。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轰——!

轰——!

轰——!

轰——!

微冲疯狂扫射,足以射杀成年非洲象的M500四枪连发。

霎时间,金属面具的身体承shòu着枪林弹雨。

事实上,有了M500的加入,确切的说法应该是枪林弹雨和……炮击!

手炮!

金属面具平举的两把微冲来不及开一枪,中弹的势能令他向后倒去。

霎时间,唐战的内心充盈着喜悦与无声地狂笑。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同样的喜悦与兴奋也出现在他两名部下脸上。

然而下一瞬,不合理的变化就这样发生了,整个世界突然被颠倒过来!

此前通过镜面,唐战原本判断金属面具站立的位置是楼道东侧第五列房的房门位置后。

然而,原本站立的金属面具因为中枪而后仰,但方才无比确信他会仰天躺倒的三人,却见金属面具在后仰了些许后,他背后那片无形的昏黑仿佛在某种魔法下突然变成实质,将他的背部支撑住了。

下一瞬,三人目睹那片变成实质的昏黑竟然上移,一把微冲自昏黑的底部突然间冒出,枪口穿过金属面具的双腿间。

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贴着地面扫射而来,最先察觉到异常的唐战,下意识起身一跳。

一颗子弹擦过他的右脚,将右脚右侧的鞋子划出一道裂口,更在右脚右侧的表皮上留下一道血痕。

即便如此,唐战依旧是幸运的。

那两名反应不及他的部下,经过这一轮狂扫,腿脚肌肉至少收容了五颗以上的子弹。

一瞬间的腿脚受创,立足不稳的两人撞到一起,随即更是一路跌撞翻滚。

“啊啊啊——!”

在凄惨的哀嚎声中,滚做一团的两人非常巧合的沿着楼梯口的走道、乃至楼梯原路返回。

两人的身影从五楼的楼面消失。

此时,项鸣燚自下而上完全掀开金属面具身躯背后的那片黑暗,手持微冲的他,此刻面上没有金属罩面,改为以一块方巾将眼部以下蒙住,同时他的外衣也不见了,裤子也换成了另一条,作为盔甲的金属板堂皇耀目的暴露在外。

事实上,方才从楼顶刚下到五楼,他就发xiàn

五楼天花板的特殊性。

那时,楼道东侧有几间房的门侧开着,项鸣燚在其中一间房内见到一副人体模型,以旁边放置的衣物来看,这间房间似乎是用来玩cosplay的。

除了人体模型外,这间房间里还有一张漆黑,几乎为正方形的桌子。

此时,少年更发xiàn

,断电失去照明的情况下,楼道里一片昏黑,这还是在房门侧开的情况下,如果房门全数关闭,整个楼道必定黑的更为暗沉。

镜面天花板、人体模型、漆黑的正方形桌子、暗沉的楼道……

那一刻,少年脑中冒出一个计划。

这一路与国际刑警对抗,有鉴于国际刑警的立场,更因为陆筱筱的关系,少年秉持着不下杀手的宗旨。

之前他数度借由随机应变达成这个目的,然而几度中计,必定让国际刑警变得异常警觉,这份警觉下,再想以不伤性命的方法对付剩下那些人,难度不啻成倍增加。

为了克服这层难度,少年结合四周环境,想到了一个布局。

这条楼道是下层之人自楼梯口上来,进入整个五楼楼面的必经之路,换句话说,只要项鸣燚在这楼道尽头的昏暗中守株待兔,必定能对踏足之人来个迎头痛击。

情况本来确实是如此,但是五楼天花板的镜面设计,却让这一切发生了变化。

事实上,接着少燚人格,在极短时间内观察环境的少年发xiàn

,只要立身于五楼楼梯口那条衍生出的走道上的某个位置,便能清楚的借由天花板的镜面,窥探映照其中的,与走道垂直的楼道东侧尽头的景象。

当房门关闭,密不透风的楼道,尤其是接近东侧尽头的那一段,印在镜面中的是一片昏黑,尽头的墙体在镜面中几乎映不出一丝痕迹。

单单墙体确实印照不出,然而少燚人格推断出,如果东侧楼道尽头除了那面墙,还存其他东西。

比如一个双手持枪,守株待兔的人的话,那映照在镜面中的景象,那份昏黑中必然会掺杂一些其他色彩。

这一点点的掺杂,绝对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这是一项弊端,但也能化作一份……制胜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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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72 冲突12

五楼楼道的东侧尽头,在走道密不透光的情况下,尽头无疑呈现着一份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

对……几乎,仅仅是几乎!

如果项鸣燚真选择藏身于这片昏暗中,他那身有别于四周那份纯净昏黑的色彩,终究还是会暴露在天花板的镜面中。

一旦通过楼梯上来的国际刑警,双足踩上那个楼梯走道上,能借天花板镜面窥探到东侧楼道尽头,同时又可保证不映出自身的特殊位置,躲在楼道尽头的项鸣燚便无所遁形。

单以这种情况来说,项鸣燚躲在楼道尽头昏暗中偷袭的战术无疑是不可行的。

除非,他得到其他方面的助力,比如……一张桌子。

在cosplay房间找到的那张正方形的漆黑大桌子,卸去四只脚后,将桌面侧过来的话,整个桌面的面积与楼道横截面,无论从长还是宽来说,相差都不大。

东侧楼道所有房门关上,密不透光的情况下,如果将侧过身的桌面安放在东侧楼道尽头,让它垂直于地面,因为光线昏暗的关系,它可以完美的融入到楼道尽头的那片昏黑中,令人无法察觉。

因此,一旦将这张桌子侧着安放在那个位置,桌面的另一侧与真zhèng

楼道尽头的墙面,两者之间都等于隔出了一个肉眼视线无法窥探的幽闭空间。

这样的一个幽闭空间,无疑非常适合用来……藏人!

那张漆黑的桌面,它的色彩能与四周的环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令映照在天花板镜面中的影像,一如此前那楼道尽头只有那片昏暗一般。

但事实上,那里已不是什么都没有了,那里多了一张桌子。

有了桌子这层掩护,少年如果藏身桌子后面,便可以完美的隐去自己的行踪,当国际刑警们踏上楼道后,抬起侧放着桌面的底部,露出一段空隙,微冲枪口从空隙中伸出,便可以以紧贴地面的角度,锁定他们腿脚,送上令他们“安分守己”的子弹。

这原本已是个相当出色的布局,然而在少燚人格眼中,这份布局无疑还有所不足。

因此,少燚人格又添加了一些东西。

将自己的外套、裤子、以及金属面具都给cosplay房间里找到的那具人体模型穿上,还为他装备上两把微冲,更将微冲的枪口摆出朝下锁定地面的角度,同时让模特的脑袋呈现上扬,仿佛在观察着斜上方天花板镜面似的。

将如此姿态的模特放置在桌面的前面,整个印在天花板镜面中的影像,就仿佛金属面具藏身于接近楼道尽头的黑暗中,双手持枪摆出攻击的姿势,脑袋则上扬注视着天花板,一副借天花板的反射观察楼梯口动静的姿态。

然而事实上,人体模型的后面是一块竖起的漆黑桌面,桌面与楼道尽头的墙体形成一个可藏身的幽闭空间。

少年对幽闭空间范围的选择,是自第五列房间房门后启,至楼道尽头的墙体,那一段的空间在没有桌面阻挡的情况下,所呈现在镜面中的是一片漆黑。

多了一个桌面后,还是一成不变的一片漆黑。

通过通讯器得知唐战呼唤底楼之人来相助的项鸣燚,推算唐战与底楼之人汇合需yào

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让他完成,将桌子拆除……其实是掰断桌腿,将整个桌面移出门框,以及摆弄人体模型等布置设局。

而当唐战从楼梯走道出来,借天花板镜面窥探到项鸣燚刻意布置的,楼道东侧尽头的画面时,身着项鸣燚原本衣物的人体模型,那张极为醒目的金属面具,以及那双手平举,枪口向下的微冲……唐战必定会生出这便是项鸣燚本体的错觉。

如果项鸣燚不具备那身神力带来的强劲爆fā

力,那比起双足直立,双手端枪平举,枪口向下的姿势,半跪着身体,甚至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无疑更方便他锁定敌人的腿脚攻击。

但项鸣燚具备那身常人不可能拥有的神力,这身神力支持下,他一瞬间便能急冲四、五米的距离。

一旦躲于暗处偷袭的目的不成,这份移动力可令少年迅速突pò

自金属面具立身之地至楼道与楼梯走道交接处的这点距离,对目标展开另一番攻击。

相比起跪着,甚至是趴着的姿势,站立无疑更适合这份超凡的移动力。

基于这一点,假设双手持枪站立着的是项鸣燚本人,那站立的姿势无疑最合理的考量。

在镜面中目睹藏身昏暗的项鸣燚,以及他那身立身抬手,仰头枪口朝下的姿势,唐战必定也会做出如此判断。

如此一来,顺理成章地,从楼梯上来的国际刑警,便会对那个造型拗的非常到位的人体模型深信不疑。

一旦将站立的人体模型错当成项鸣燚,人体模型那脑袋扬起,注视着天花板镜面的姿态,必定会让国际刑警们产生侥幸,因为在昏暗中以立身姿态埋伏着的金属面具,并未察觉到楼梯口走道上,那个能借镜面窥见楼道尽头,同时又可避免窥探者本身因摄入镜面而暴露自身的位置。

那么接下来,国际刑警便会利用这个位置,把握少年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从楼梯走道冲到楼道与走道交接处,将他们的微冲,以及是那把M500,所有的子弹都射向这具伪装的人体模型。

通过唐战之前的举动,项鸣燚明白这些国际刑警与自己不同,他们对自己存着杀心,因此一旦他们发动攻击,所选择的部位绝不会是不存zài

致命器官的腰部以下位置。

心脏、脑袋,这类致命部位才是他们的攻击目标。

一旦国际刑警入局,对人体模特的这些部位发动攻击,人体模型背后的那张桌面后,以半蹲躲着的项鸣燚,便可以超凡力量将桌面抬起,露出一截空隙。

早已准bèi

好的微冲从这个空隙中伸出,获得紧贴地面的最佳射击角度,子弹以国际刑警们的腿足为目标,狂然扫射……bingo!

这个世界安静了!

正是因为如此,方才那伪装成项鸣燚本体的人体模型,在遭受国际刑警们的疯狂攻击后,本该仰天倒地的身体,仅仅后倒了一点点,就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未曾继xù

倒下。

这股无形的力量,其真身不过是一张能与昏暗结合,完美隐藏自身的桌面。

C073 冲突13

人体模型伪装之局成功,一手将桌面抬起,一手握持微冲,以贴地射击角度攻了唐战三人一个措手不及的项鸣燚,成功将唐战两名部下的腿脚打成马蜂窝。

随即,令两人跌撞间原路滚回楼梯的项鸣燚,抬着桌面的手继xù

用力一抛,本被抬起露出一段空隙的沉重的桌面,整个完全被掀开。

项鸣燚把握这个机会,从被掀开的桌面,那扩大空隙处滑了出来。

下一瞬,失去下方支撑力的桌面重重砸在地上。

轰轰轰——!

此刻,最先察觉到异常的唐战,因为反应敏捷的关系,仅仅是右脚右侧被子弹擦出一道血痕。

从跳跃中落地的他,目睹项鸣燚掀开桌面冲了出来,终于明白了整个布局的前因后果。

失败的恨火,身为国际刑警却再度被算计的屈辱,令他下意识端起自己最熟悉的武器。

哒哒哒,哒哒哒——!

此刻唐战的位置是在整个五楼楼面的南面,满含怒火的子弹以十点种的角度疯狂地射击着楼道内,将楼道北侧的墙面打的坑洼斑驳。

“啊——!”射击同时,唐战犹如宣泄般的怒吼着,又一次的失败已经令他处于发狂的边缘。

这一刻,他身体中的理智几乎人去楼空,十不存一。

令唐战的狂吼停顿的是一声“咔”,他右手微冲里的子弹打完了。

唐战神情一愣,心生不妙的他,本能下的爆fā

力,令他一把撑起身体,恢复站立。

就在此时,一道健壮的身影自唐战十点钟方向,突然闪到他的近身。

当今日行动的指挥官,身为国际刑警主任的唐战看清时,项鸣燚手中的那把微冲已经举起,千钧一发,唐战本能的以自己的武器回敬。

不是那把已经打完所有子弹的微冲,而是他右手中的M500。

霎时间,两人枪口相对,稍有异动,就是同归于尽。

视线,在空气中交拼出无形火花!

眼神,宣告着彼此不容的对立立场!

这幢建筑的设计,每一层自楼梯口衍生出的走道,与连接每个房间的楼道,垂直交叉,呈现出一种十字架的形态。

而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便是五楼楼面,十字架中短的那条走道上,走道上铺着一块长方形的地毯。

这一刻,枪口互指的对峙,紧张肃杀的气氛,仿佛已经干涉到四周空气的流动。

减缓流速的空气,为四周酝酿出一股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知不觉间,细长的走道上充斥着一股肃杀凛冽,这种似有似无的降温,就连两人所站立的地毯,都似乎无助于驱散这股侵袭而来的寒冷感。

“你的子弹打完了?”蒙面的项鸣燚压着嗓子说道,他的目光扫过唐战的左手,那只垂下的左手,依然还握着那把无弹的微冲。

“我还有一把枪能要你的命。”唐战反击的语气中充满恨意,他举着M500的右手微微颤抖着,左手即刻将那把没用的微冲弃如敝履。

“一把枪?是一颗子弹吧,M500只能装五颗子弹,而刚才……轰、轰、轰、轰,这如同打雷般的四声我可不会听错,况且……”项鸣燚顿了顿,目光扫过唐战的右手,整个右边半身,直至他那只流血的右脚。

真zhèng

颤抖的并非唐战握着M500的右手,而是他整个右半边身体。

“……还是一颗被颤抖的身体掌握着的子弹。”项鸣燚补上这句。

地毯上那已经渗散开的一摊血迹,宣告着唐战右脚的伤势,虽然子弹未射入去,但却已造成令他右脚失去行动力的伤势。

仅仅用了三句话,项鸣燚便将唐战此刻的弱势道尽。

只有一颗子弹,并且右脚还受了重伤,这两项无法驳斥的事实,宛如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唐战心上。

国际刑警深呼吸一口,强压下心中的焦躁与惶恐。

随即,他以一种胜券在握的语气说道:“从陆鹤龄的度假屋一路闯来,你手上一条人命都未留下……”顿了顿,握着M500的手紧了紧,仿佛注入了一股无形力量,更为坚定的握持,令他手上的颤抖暂时隐藏了起来。

“……你不敢杀人,因此你也不会杀我。”

后面一句话唐战没有说话出来。

你不敢杀人,但是我敢!

这就是他想表达的意思,一种低劣,但却被他认定为有效的心里攻势。

“不敢,呵呵,你用错字了,不是‘不敢’,是‘不想’。”

项鸣燚那无比自信,仿佛把握一切的语气,揭示他并未受到心里攻势的影响。

“你玩过游戏么,一款游戏,如果基础级别被制作者设计的太过简单,那为了得到乐趣,玩家就会选更高的,中级、高级、或是最高级难度来提升乐趣。”

顿了顿,项鸣燚续道:“面对你们这些普通人,遇人便杀,就等于是一款游戏最没挑zhàn

性的基础难度,那绝对是会无聊死人的,相比之下,一路过关斩将却不杀人,这种中级难度才能让我稍稍体验到乐趣。”压着嗓子的项鸣燚,嘴里肆无忌惮的放着足以气活唐战祖宗八代的惊世狂言。

他这一番话,无疑很好地解释了“不敢”与“不想”之间的区别。

同时,也很成功地达到了,羞辱唐战,乃至整个国际刑警的目的。

“游戏当然是有难度才好玩,不过一旦危及生命,你觉得有哪个掌握权限的玩家,在危险关头会不将难度等级调整回来。”

面对一整队都是普通人的国际刑警,过关斩将遇人便杀是初级难度,而不杀人则是中级难度,在不危及性命的情况下,中级难度确实更有意思,可如果一旦危及性命,调整难度是理所当然应对。

将“不杀”的难度,调整到——杀!

这番话成功的将唐战气的七窍生烟,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未遇到过如此狂妄的角色。

“所以说,虽然是M500,但只有一颗子弹的你,面对此时此刻的我,胜算折合下来大约是百分之零点二三……”爆出极度羞辱人的一句,下一瞬,少年突然话锋一转:“……注意你那只偷偷摸进口袋里的左手,那个口袋里应该是你的手机吧,你想用它来干什么呢?打电话求助?不对,你的部下都知dào

你在这儿,根本没这个必要,哦,对了,你是想用手机偷偷录下我的声音,好留做日后声纹鉴定的样本是么?”

C074 冲突14

“……你是想用手机偷偷录下我的声音,好留做日后声纹鉴定的样本是么?”

声纹!

英语是Voiceprint!

这个名词是指用电声学仪器显示的携带言语信息的声波频谱,现代科学研究表明,声纹不仅具有特定性,而且有相对稳定性的特点。

成年以后,人的声音可保持长期相对稳定不变。

实验证明,无论说话者是故yì

模仿他人声音和语气,还是耳语轻声讲话,即使模仿得惟妙惟肖,其声纹却始终相同。

基于声纹的这两个特征,侦查人员就可将获取的犯罪分子的声纹和嫌疑人的声纹,通过声纹鉴定技术进行检验对比,迅速认定罪犯,为侦查破案提供可靠的证据。

在实jì

生活中,每个人说话时的语声,都有自己的特点。

古语有云,闻其声而辨其人,指的就是这个。

日常生活中,很熟悉的人之间,可以只听声音而相互辨别出来,即便不是面对面,而是通过电话,同样能做到这点。

人类的发声具有特定性和稳定性。

从理论上讲,它同指纹一样具有身份识别的作用。

当然,由于技术和经验,声纹暂时不能达到如同指纹那样的精确程度,但这项技术确实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国家认可为法庭科学的一项新技术。

国际刑警作为一个走在世界发展潮流前端的国际性组织,在声纹鉴定上的应用,绝对算得上名列前茅。

由于个人兴趣的原因,年少的项鸣燚在刑侦这一常人未必感兴趣的科目上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这份花费甚至能突pò

“时间”的范畴,提升到足以用“光阴”来形容。

因此他对声纹有着一定的掌握。

“在我的话停下前,将你的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如果做不到,那就准bèi

开枪吧!”项鸣燚以凛冽的语气警告着,他的手指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

随着项鸣燚的开口,唐战脸色阴沉,他眉宇间掠过一丝挣扎。

唐战对自己此刻的情况很清楚,右脚的伤势令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而M500里唯一的那颗子弹,更是将他逼到不得不一击必胜的绝境。

在如此身体颤抖的情况下,他没有将敌人一击爆头的自信,尤其作为对手的项鸣燚,还拥有一身非人爆fā

力催生的直线速度。

相比起贸贸然开枪决胜负,尽量稳住形式,等待楼下的部下察觉不对上来帮忙,这无疑才是更有胜算的做法。

项鸣燚的推断没有错,唐战裤子口袋里放的确实是手机,国际刑警执行任务期间,基本会要求刑警们将属于私人范围的手机关闭,除非情况特殊。

方才又一次被项鸣燚算计,两名部下受创原路滚回,同时自己也因脚伤难以移动。

面对眼前这幕一败涂地,几乎不可能翻身的结果,唐战心中充盈着怒火和不甘。

然而下一刻,项鸣燚那段针对他本人,甚至全体国际刑警的言语攻击,却让他察觉到一件事。

自陆鹤龄居住的度假屋交手,后一路战至这间五层楼会所,期间金属面具几乎未在国际刑警专业器材前暴露过他的声音。

借由冲入会所前得到的信息反馈,交手至今,仅仅只是极个别的一、二名警员,以他们的肉耳听过金属面具那刻意压低嗓子的说话声。

那极个别的警员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绝不可能急中生智地留下一份,达到可识别程度的声纹样本。

如果今日的最终结果真是一败涂地,那么国际刑警对这名敌人的掌握,无论是相貌、音质,还是带有DNA信息的毛发皮肤,各个方面都是一个可耻的zero!

zero!

万恶的zero!

国际刑警可以接受一时的失败,但绝对不能容忍zero!

想要得到一分可识别程度的声纹样本,就必须借由录音器材,录下一份近距离下对方所发出的声音。

事实上,国际刑警每次行动期间,通讯器的通话内容都会被记录在案,基于这点,他们所配置的通讯器半身便算得上是一种合格的声纹采集工具。

然而,刚才为了避免暴露行踪,唐战三人主动将通讯器关闭,之后他们便遭遇陷阱。

此刻面对长篇大论的项鸣燚,唐战身上最适合做采集工具的通讯器,却该死地无法发挥作用。

因此,唐战才会想到以不重yào

的左手悄悄开启裤袋里的手机,借手机将项鸣燚的声音录下。

相比起藏在裤袋里的手机,再度开启安置在肩头的,目标明显的通讯器,动作无疑要惹眼的多。

事实上,以他们两人此刻的距离,再加上项鸣燚刻意压着嗓子的低声,唐战无论是借用通讯器,亦或裤袋里的手机作为采音工具,都只是种悲哀的一厢情愿。

声纹样本的提取,对音量与采集时得到的音质是有很高要求的。

此时此刻两人的状况,即便被唐战顺利录下项鸣燚的声音,也无法作为合格的声纹样本被提取保存。

然而在当前,这份可悲的一厢情愿,却是唐战唯一能做到的一种……反击。

即便是这等可悲的反击,他也依然……失败了!

再度品尝失败苦果,唐战十年精英生涯累积下的自信,又一次被无情斩首。

自信遭受挫折影响到他的斗智,对项鸣燚的恨火暂时消退,更纯粹地,关乎利害的理智占据上峰。

急速运转的思维,让唐战很快分析出利弊得失。

他确实很想将九成已占有他绝色女友的项鸣燚撕成碎片,但如果代价是自己的命,拥有大好前程的他绝不愿意为此买单。

因此,项鸣燚话音刚落,唐战甫伸进裤子口袋里的左手一瞬间抽出。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国际刑警的身份,并不影响你彰显‘识时务’的美德。”

目睹唐战将手抽出,项鸣燚以与他自身风格越来越不相符的,一种充斥着智慧与优越感,尖酸刻薄的语气讥讽道。

尤其在提到“识时务”时,少年用的并非形容一般程度的“展现”,而是更具刻意渲染色彩的“彰显”。

用这两字,无疑更能凸显唐战此时此刻,所体现出的那种“识时务”的特质。

唇齿释fàng

着字字带剑的锐利语言,这一刻的项鸣燚并未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在他的意识中,另一种特有的价值观与人生观,以及言谈喜好,占据了主导。

这种仿佛将一切控zhì

在手中,高高在上俯览苍生的感觉……

少燚!

C075 冲突15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国际刑警的身份,并不影响你彰显‘识时务’的美德。”

刺耳的讥讽再度灼热着唐战的怒火,英俊的面容,双眉紧蹙,凝集着极大的憎恨。

他深呼吸一口,掌控M500的右半边身体依然颤抖。

有件事虽然他心中早有定论,但尚未得到一句亲口证实,总是难以甘心,他终于问出了那句话。

“昨天你们将我女朋友抓走囚禁了一夜,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少年大感意wài

,他总算明白眼前这名国际刑警,对自己那股莫名其妙的恨意是从哪儿来的了。

“怎么你是陆筱筱的男朋友么?你放心,没有‘你们’,万仇对这些没有兴趣,从头到尾都只有我在做什么,至于我究竟做了什么……”说道这儿一顿,少年刻意令自己的语气显露邪恶与猥琐。“……我很强壮,这点相信你看得出来。”

这番话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听在唐战耳里,却已掀起无尽的狂风暴雨。

早于陆筱筱在警校学习时,唐战就结识了她,其后两人更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

然而自从那一刻起,唐战便因女友那份惊人的美貌,以及她对职业的选择深深担忧。

身为国际刑警,平日实在有太多的机会接触到各式各样,罪孽滔天的恶魔,不但要接触,更要与这些恶魔刀剑相向,正面对决。

以陆筱筱那幅极度挑起男人占有欲的容貌,一旦她在与恶魔周旋的过程中露出破绽,后果无法想象。

她那国际刑警的身份,在这种时候非但不会起到保护作用,反倒会更进一步激起恶魔施虐的兴致。

我很强壮,这点相信你看的出来!

这句话将成了将唐战推向绝望深渊的最后一步,原本内心某个角落依稀还存有一丝侥幸的他,在这句话之后,不得不接受那份残酷的现实。

陆筱筱,这名连自己这个男朋友都没机会真zhèng

品味的绝色美人,已经被……玷污了!

严格来说,项鸣燚的那番话也不算错,自从将陆筱筱带回秘密基地后,万仇确实因为兴趣缺缺,基本未参与他与陆筱筱之间的事,整个过程的确只有他项鸣燚在做些什么。

同时,他项鸣燚也确实很强壮,阳顶天欧巴的个头,令他的这份强壮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诠释,都可自豪的说一句名至实归。

事实上,在陆筱筱成为阶下囚的这一天时间里,项鸣燚的确对她做了很多事。

他替陆筱筱挖出肩胛的子弹,以自己的血治愈了她的伤口,更在万仇要对陆筱筱严刑逼供的时,出手阻止。

然而他所做的这些,无疑和“玷污”半毛钱都扯不上。

如果硬要从项鸣燚所作所为中挑出一星半点儿,和“玷污”强扯上关系的话,那就是只有看了陆筱筱的裸|背,以及惊鸿一瞥地欣赏了美女刑警的胸前**。

不过在世人的认知中,这种程度即使牵强附会的硬定性为“玷污”,至多也只能达到令旁听者暧|昧一笑的等级。

除此之外,项鸣燚作为本可轻易予取予求的监狱长,反倒挨过陆筱筱这未阶下囚,一记实质性的,几乎能断子绝孙的撩阴脚。

更有甚者,抛开那撩实的一脚不谈,一天时间里,陆筱筱那杀“鸟”未遂的撩阴脚攻击,他已经品味好几次。

如果唐战知dào

自己以为的“玷污”其实是这种真相,他心中的憎恨必定尽化啼笑皆非。

然而,他却误会了,这份误会无疑是项鸣燚借暧|昧不清的语句刻意造成的,少年之所以有这个举动,其根源只有两个字……嫉妒!

方才,唐战点名他是陆筱筱的男朋友后,少年的心里瞬间就被一缸酸醋填满了。

那一刻,他脑中甚至生出将唐战一枪毙命的冲动。

虽然理智最终阻止了他这么做,但心中那一缸酸醋,却必须以别的形式蒸发掉。

少年接下去那番刻意暧|昧不清,引人入误的言辞,便是这种形式的外在体现。

目睹唐战闻言后,那张因憎恨更为扭曲的英俊面孔,少年便大感快意,心中因那句“男朋友”而灌地满满的那缸醋,顿时蒸发掉泰半。

“看的出,此刻你对我已经恨之入骨,既然如此,我们也别浪费时间等你部下的增援了,你我手里都有枪,而且我们也在彼此的射击距离之内,倒数三声同时开火,生死有命吧!”

项鸣燚语气强硬,“等你部下的增援”,这一句将唐战此刻内心的小算盘一言道尽。

唐战瞳孔收缩,项鸣燚那句话的结尾是带有命令性的“生死由命吧”,而非是一句类似“你同意吗”的问句,这说明对方根本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唐战明白,决一生死的时刻到来了。

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内,被项鸣燚以阴谋算计挫败了好几次,此刻的唐战对他话中的“倒数三声”没有一丝信任。

唐战有预感,绝对等不到三声倒数,枪声便会响起。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用三声,当项鸣燚开口发音倒数的那一刻,就是他开枪之时。

倏然,现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更为浓郁,无形低沉的气压将两人足下地毯的保温功能夺取,一股瑟寒从地下升起。

项鸣燚手中那把微冲,其枪口并未如之前面对其他国际刑警般向下,此刻枪口锁定的位置是唐战的脑袋。

同样的,唐战M500锁定的位置也是项鸣燚的脑袋,此刻的项鸣燚已没有金属面具,脸上只余一块方巾覆面。

项鸣燚呼吸一口,做出将要开口倒数状。

唐战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扣住M500扳机的手指即刻便要扣下。

就在此时,楼梯口突然闪出一道身影。

“不,别开枪!”

此刻这种极端对峙的场面,原本这世上几乎无任何外来因素能影响到唐战,然而这道身影却是在“几乎”的界限之外。

陆筱筱!

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片镜面天花板下的身影,却在最关键的一刻出现,令本欲扣下扳机的唐战,手指一瞬间的迟疑。

这一瞬间的迟疑,令唐战品尝到今日最后一次的……失败!

C076 冲突16

一瞬间的迟疑,令唐战品尝到今日最后一次的……失败!

是失败!而非……身亡!

就在陆筱筱出现开口的那一刻,唐战只觉脚下一滑,整个人立身的地面莫名其妙,倏然向前一移。

这一移动,唐战本就受伤的右脚顿时立足不稳,整个人无法控zhì

的后仰。

轰——!

大惊失色的他,扣住扳机的手指下意识扣下,然而身体的后仰,令枪口完全偏离射击角度,点50的大口径子弹将唐战所面对的那面墙体,射出一个握拳大小的窟窿。

彭!

这是唐战后仰栽倒的声音,几乎就在这一声的同时,唐战感觉右手握着的M500上传来一股巨力,一瞬间,枪脱手而出。

“这个归我了。”项鸣燚以宣告的语气,接管M500的所有权。

紧接着,他以M500那金属材质的坚硬枪柄,对着唐战那未受伤的左脚脚踝……

呼——!

彭——!

“啊——!”唐战发出惨呼,这一击瞬间将他的左脚脚踝敲断。

“住手!!!”目睹这一幕,陆筱筱惊声尖喝,神情焦急的她顿时冲前数步,过程中,她甚至下意识的去掏枪。

然而,这个动作最终却无功而返,陆筱筱并没有把枪带在身边。

项鸣燚因陆筱筱的喝声转过头去,陆筱筱无功而返的掏枪行为落在他眼中,这个举动经过少燚人格的分析,顿时令少年心生喜悦。

“怎么?明知是来见我,竟然连枪都没带吗?”一击将唐战的左脚脚裸废了,随即又将他丢弃的微冲收走,更顺手废了唐战的通讯器,摸走他裤袋里的手机,杜绝唐战获取声纹样本的任何机会后,少年起身说道。

口中说着这句包含暧|昧的话,同时转头,比言语更暧|昧的视线凝望着陆筱筱的绝美容颜。

简简单单一句问句,却在一瞬间点名陆筱筱对身为危险分子的项鸣燚的信任。

自被烟雾弹袭击的度假屋里脱出,陆筱筱本该遵循唐战的吩咐,好好休息,然而她却出现在会所的五楼。

现身此地无疑是缘于一份担心。

同时,现身此地的陆筱筱,对于此地会遭遇什么必定很清楚。

如此情形下,她却连一把枪都没准bèi

地现身于此,这无疑说明一点,在陆筱筱的认知中,她将于此地所遭遇的,绝不会对她造成威胁。

事实上,陆筱筱在此地遭遇了两人,其中一人是拥有她男朋友身份的唐战,而另一人则是曾经将她挟持囚禁的危险分子。

若说唐战不会伤害陆筱筱也就罢了,然而她竟然对曾经囚禁她的危险分子同样不做提防。

这份本不应存zài

的信任,令两人之间本若隐若现的暧|昧气氛,霎时间散溢的人尽皆知。

项鸣燚是刻意点明这一句的,这陆筱筱自然听的出来,然而自己身上没带枪是事实,如此事实下,自己对项鸣燚的信任已无可辩驳。

见到项鸣燚没有继xù

伤害唐战,只是如她一路上来看到的其他同僚一样,令他伤足失去行动力,陆筱筱沉默下来。

美眸流转,无视一旁唐战眼神中所透露,那因项鸣燚刻意点出的那句话而产生的惊愕与憎恨,美女刑警的视线落在唐战脚下的地毯上。

刚才两人即将开枪对决的最后一刻,唐战因为她陆筱筱的出现而出现一瞬间的失神。

如此情形下失神,落败身亡本不奇怪,但事实上真zhèng

令唐战落败的,并非项鸣燚趁着他失神一瞬而抢先射出的子弹。

地毯!

在那一刻,项鸣燚以自身万斤神力,借由脚底发力将地毯一抽。

正是那一抽,倏然移动的地毯令唐战足下不稳,身体瞬间后仰,握持M500的手臂被迫高抬,上扬的枪口令M500的射击轨道完全偏离目标,最终在墙上留下了那再一次彰显M500强dà

的3500焦耳动能的窟窿。

“看来这又是你的算计,你早就算好用地毯来让他失去平衡,最终获得胜利,你根本就不像嘴上说的,要对他下杀手。”陆筱筱的语气很平静,代表男朋友唐战的“他”字从陆筱筱口中吐出时,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

“哦,你听到我说要降低难度,对他下杀手的话了……这样的话,他那句对你殷切关怀的话,你应该也有幸亲耳一闻了吧?”

所谓的“对你殷切关怀的话”,指的无疑就是唐战之前那句“昨天你们将我女朋友抓走,对她做了什么?”。

唐战的面色瞬间变得更难看。

相比起他,陆筱筱却显得很平静,她未回答项鸣燚的问题,而是转头望着唐战。

“其实,如果有什么想知dào

的,你本可以亲口问我的。”温柔的语气,却令整句话散发一种冰寒刺骨的气息。

项鸣燚的推断没错,陆筱筱并非是在两人将要开枪之际,才碰巧冲上来的。

早在这之前,她就冲到了五楼的楼梯上,只差几步就将踏上五楼楼面。

然而就在那时,她却碰巧听到项鸣燚与唐战的对话,这番对话令她改变主意,停在楼梯上,暂时不现身。

她一直躲藏到两人即将开枪的那一瞬,才不得不现身阻止。

因此,唐战那句透露他真实内心的话,陆筱筱明明白白的听在耳里。

目光依旧停留在唐战身上,陆筱筱以更为温柔,却也更显冰冷的语气续道:“现在我明白之前你为什么不愿触碰到我了,你做的没错,经过这糟糕的一天,我确实把自己……弄得挺脏的。”

之前在陆鹤龄的度假屋内,率先闯入里面的唐战见到陆筱筱,那一刻的他,行为举止间表露出对陆筱筱的抗拒,甚至不愿触碰她。

当时的陆筱筱对这种嫌弃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不过此刻,她明白了,身为男朋友的唐战是在嫌她……脏!

我确实弄得挺脏的!

这一字字入耳,唐战仿佛感觉自己与陆筱筱之间数年的感情,随着这几字出口,一段段被抹除,随风消逝。

唐战对这种随风消逝无比恐惧,而他更恐惧的,是想不到任何方法来阻止。

虽然有陆筱筱在旁,但项鸣燚却旁若无人的忙活起来,他将唐战两名部下留下的枪也一同收走,随即从人体模型上取回金属面具,背对着陆筱筱换上。

随即,他握着人体模型底盘上的基柱,将这具依然穿着他的外衣与裤子的人体模型轻松拿起,大摇大摆地走向五楼楼梯口。

“站住!!”

C077 必胜的真正源头

“站住!!”

项鸣燚大步走向楼梯口,此时,陆筱筱疾步冲了过来,将他喝住。

少年一手持枪,一手握着人体模型转过身来,他之所以要带走这个人体模型,是因为这个模型上穿着他原本穿在身上的衣物。

他的衣物自然有可能留着他的毛发与皮屑,这些都是能从中提取DNA样本的东西。

之前他连声纹样本都不愿让唐战得到,更别说的DNA样本了。

事实上,陆筱筱现身后,他之所以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说话,是因为陆筱筱身上并未携带通讯器,同时,经过少年观察,她这一身衣物也没有能藏手机的地方。

虽然这个世界,能录音的东西并不止于通讯器和手机,不过鉴于国际刑警之前并未表露出刻意采集自己声纹样本的举动,如此他们事先备有这样的设备,并且在这点时间里交给陆筱筱付诸实用的可能性,已可小到被四舍五入。

当然,这里用到的是其中的四舍。

他平静地望着陆筱筱:“想留我下来,请我喝咖啡么?”

“好啊,我们ICPO的咖啡味道一向不错,至少比CCB的好很多。”

CCB指的是南港特别行政区的商业罪案调查科,在南港长大的陆筱筱,对这个部门可是各种层面的熟悉。

“不是你亲手煮的么,那就算了。”项鸣燚一脸兴趣缺缺,不过因为面具,这幅神情只能由语气展现。

他转身,欲再度开步,此时陆筱筱突然一个箭步闪到他前方,美女刑警双手握拳做出格斗的姿态。

“你再走一步,我就要攻击了!”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配上陆筱筱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霎时间展现出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

“攻击,就凭借你这对肉拳,对上这个。”少年扬了扬手中的微冲,赤手空拳对上每秒四百米的子弹,其中的悬念同样可以四舍五入。

当然,用到的依旧是四舍。

“你要开枪射我么?”陆筱筱的语气隐隐带着质问。

少年一怔,如果是用他身上独一无二的那把枪的话,他倒是非常乐意将眼前的绝世佳人射她个欲仙欲死。

不过微冲的话……脑中浮现出陆筱筱鲜血淋漓的画面。

不,少年自问绝对做不到!

“射你我倒是真的舍不得,不过么……”倏然转身,微冲的枪口转到唐战那个方向。“……如果对象是他,那就没问题了。”

言语间,少年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飞射而出,它们的落点离唐战有一段距离。

美女刑警的视线在弹孔、唐战、项鸣燚三者之间切换,她源自女性的直觉,让她对项鸣燚不会伤害自己拥有强dà

的自信,但这份自信无法作用于唐战。

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眼前的怪力男并非不敢杀人的角色,昨日国际刑警最初进入那幢大楼时,在底楼大厅见到的一地尸体,其中有不少是他那只机械爪造成的。

陆筱筱将身体挪开,让出通道。

“作为一名国际刑警,今日我没能力抓住你,但你如果作恶,总有一天难逃法网。”

“如果是你编的网,那我不逃。”

不撞南山不回头,秉持着将暧|昧贯彻到底的少年,留下了这句,同时又回头最后欣赏了唐战面上的不甘与颓丧,踏入楼梯。

大约几分钟后,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度假村东南处的围栏前。

解决了唐战率领的大部队,虽然底楼还有两名搜索万仇的刑警,同时外面还有几个执行封锁的人。

但在一身盔甲,弹药充足火力强dà

的项鸣燚面前,这些人根本无法形成阻碍。

绕开楼道中躺了一地的国际刑警伤员,项鸣燚凭借盔甲,犹如全副武装的机械战警,挡者披靡。

完成了预知画面中的战斗,此刻真心要走的他,以急速身形过关斩将,一楼的两人与外面形成封锁的几个人,完全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他们枪口中射出的子弹,只有零星半点命中少年身上的盔甲,微冲的子弹即便近距离都无法对盔甲产生作用,一旦拉开距离就更不可能了。

奇怪的是,项鸣燚下到一楼后,完全没有找寻在一楼负责拖延的琰的意思,一路风驰电击的冲到这片东南方的围栏下。

“四米的高度,你能跳过去吗?要不要我带你一把。”项鸣燚低着头,不让监视器拍到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的说道。

然而,这本因没有回应的一句话,却即刻引发反响。

“你怎么知dào

我就在你身边,你能看到隐形的我?”琰的身影响起。

“先别扯这些,我只想知dào

,眼前这围栏,你能应付吗?”

“这么点高度,既然难不倒你,自然也不可能难倒我。”

项鸣燚不再言语,蹲身屈膝,随即纵身一跃。

呼——!

整个人瞬间越过围墙,脱出度假村。

落地的他即刻发足开跑,此时他才说道。

“你以为我刚才在解决了他两部下后,面对M500里还有一颗子弹的他,为什么会毫无顾忌的现身。”

“那时候的我,确实已经注意到他脚下的地毯,想到了在对决之际抽移地毯,让他失去平衡的方案。”

“不过对于这个成功率仅仅只有八成的方案,我虽然同意,然而那位少燚却依旧持保留态度。”

“那时如果不是察觉到你已经来了,伟大的少燚未必会支持我现身与他对峙。”

“你的隐形并非无懈可击,你只是把自己变透明,但即便如此你还是真实存zài

的,某种角度下,光线经过你时,会发生微微不合理的变化,观察这些,在加上早知dào

你的真实情况,还是能看出那时已经在那家伙身边的你来的。”

“虽然以这种方法只能看出大概位置,但之前在废弃工地里,你曾经说过隐形状态下的你,身体要脆弱很多,因此之前在废弃工地里,你一开始才拒绝帮我挑起那些黑|道的战争,因为子弹能伤到隐形状态下的你。”

“然而,这样的你却在刚才那种情势下,移动到了他的身边,那是可能被我们俩子弹波及的范围,你没理由无缘无故冒这种险,基于这点,你移动到那个位置的目的就不难推断了。”

“当时你的手因该已经保持着触及M500枪管的姿势吧,一旦发xiàn

他要扣下扳机,你只需一发力,就能让枪管偏移,想必后来他射偏的那颗子弹,我适时抽移地毯的举动,仅占其中四成不足的功劳吧?”

少年保持奔跑,他身边依旧隐形的琰没有任何反应。

沉默了几秒,少年忽然再度开口。

“琰,……谢谢!”

C078 收获颇丰

荒郊野外,凉风徐徐,吹奏一首大自然的夏日俜曲,更吹走浓浓夏阳赐予人间的那份酷热。

项鸣燚盘膝端坐在地上,此刻的他,身边已无那从度假村会所带出来的人体模型。

琰依旧以透明的姿态呆在少年身边,注视着他与那本高于地球次元的燚卷的连接。

之前与琰分别后,少年经lì

了万仇、陆筱筱、博德等非同寻常的事件,而琰归队时,他更是正巧在经lì

国际刑警围捕的事件,之后他因为预知,与身为陆筱筱男朋友的唐战展开对决。

这些事件背后无疑有一个共同点,预知!

而预知又关乎燚天,以及项鸣燚的那份少燚天命,得知了这些,琰即刻做出判断,就如之前废弃工地那一战一样,闯过这些事件的项鸣燚,应该得到了新的因果燚数。

事实证明琰的推断正确,少年以之前的方法,果然再度提取到因果燚数,且感觉上,量比工地那一战得到的要多很多。

因果燚数是令少年在太燚空间施行修改命理的唯一能源,自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良久之后,少年睁开双眼,收获颇丰的他,眼中透出喜悦。

“看来是大有收获啊。”琰的语气有些调侃的味道。

“肯定比之前在工地得到的那些多,可惜现在用不着。”

目前少年能通过镜面看到的命理信息,只有红色与绿色两种显现出个数。

关系着少年力量的红色,他已经通过太燚空间做出修改,且获得的如今这一身非人神力。

而绿色似乎是与生命有关,然而这个火焰显示的个数,却未发生过任何变化,没有变化就无法在太燚空间内进行搜索。

除此之外,其他那些火焰目前少年还无法感应量子化的个数,数量都无法掌握,那就更谈不上变化了。

“未必,在你截取因果燚数时,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你得到的那篇离精火怪,这是一种术法,但又不仅仅只是一种术法。”

“什么意思?”

“你在术法方面一点基础都没有,因此你没看出来,这篇术法的最初那一段,其实是一种基础的法力修练方法,想要施展这种离精火怪的术法,就必须先以这套方法修练出法力。”

少年一怔,随即他心念一动,明白琰这番话最开始的那个“未必”是什么意思了。

“琰,你的意思是,我如果用这种方法修练出法力,那这个法力的信息有可能会在我的命理信息中显现出来。”

这无疑就是琰要表达的意思,目前显现在镜面中的命理信息,暂时用不到太燚空间的修改,但如果少年得到一份新的力量,这份力量也显现在命理信息中,那太燚空间或许就要派上用场了。

如此,几经辛苦,出生入死得到的因果燚数,才能发挥作用。

“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断,也有可能你修练后,新的力量并不显现在命理信息中,又或者它虽然显现,但却感应不到量子化的个数,甚至能感应个数,却又和你的绿色火焰一样毫无变化,那你的因果燚数还是用不上。”琰冷静的分析着。

项鸣燚很喜欢这种身边有人分析情况给自己听的感觉,事实上,方才自紧张逼命的对战中抽身后,少燚人格便在不知不觉间恢复沉寂,没有少燚人格的帮zhù

,少年本身的分析能力与思维速度,两方面和琰相比,都显得捉襟见肘。

“无论如何,有了一个新的方向,总是好事。”少燚人格的沉寂,让少年恢复十五岁的乐天,更显露出几分天真。

“对了,琰,除了离精火怪外,你对羽文与羽尊难道没什么印象吗?以陆家的祖训所说,能看出天地间所蕴藏着的羽文的,好像就是我所拥有的这副离火重瞳。”

之前陆鹤龄所透露的,只有历代羽尊才能看到羽文真身的情况,经由项鸣燚的实验,他判断关键是离火重瞳。

换句话说,历代羽尊都是拥有离火重瞳的人物。

“我之前应该透露过吧,我的记忆并不完整,或许羽文与羽尊和你肩负的少燚天命确实有某种联系,但目前在我这儿,你是无法得到确认的。”

“那英雄剑呢?这个你也没印象?”少年依旧不死心,在琰面前无需压着嗓子说话的他,配上这幅不依不饶的语调,感觉似乎有点……粘人!

“英雄剑我倒是有点印象,不过我知dào

的与陆鹤龄所知的基本没什么出入,这把剑最先是出现在战国时期的齐桓公手里,接着流传到楚庄王,随即是三百年后的白起,以及之后的西楚霸王项羽……嗯,对了,我似乎比陆鹤龄多知dào

一些信息,在我的记忆片段中,这把剑应该在明朝皇室中流传过一段时间。”

“明朝皇室……明朝皇室……”少年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这四字,之前他听陆鹤龄提及过,这把英雄剑之所以会在陆家,是因为在明末时期,当时的那位羽尊带着英雄剑拜访陆家先祖,托陆家先祖保管英雄剑。

难道说,当时的这位羽尊……是明朝皇室中人?

心中诞生了这个疑问,然而少年也明白,此时此刻,这个关联着几百年前古人的疑问,目前是无人能为自己解答了。

忽然,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问题。

“琰,关于英雄剑的这些事,你是道听途说,还是亲身经lì

啊?你现在到底几岁了?”

琰说起明朝皇室那段时,用了“在我记忆片段”,这种语气听上去,就好像几百年前明朝皇室拥有英雄剑是她亲眼所见一样。

“这个问题我同样没办法回答你,我残缺的记忆也包括年龄这一部分,不过我感觉我应该已经活了有些年头了。”

好像回答了,但仔细想想又什么都无法确证。

少年明白,目前这个问题和那位明末羽尊是否是皇室中人一样,暂时得不到答案。

“我明白了,所以说目前我应该依照离精火怪中的方法先修liàn

起来,尽快练出能施展这套术法的法力。”

少年为自己定下了一个明确的目标,紧接着,他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件更重yào

的事要做。”

“哦?是什么?”

“向我两个家里……报平安。”

C079 完全达不到效果的报平安

“咳咳,亲爱的老爸老妈,相信叶夫人已经不止一次的向你们回报情况,或者说……告状,总之我想说的是,叶夫人向你们报gào

的情况大体来说是没错,不过其中也不可避免的存zài

她的抱怨。”

“我现在确实不在叶夫人家里,不过如果她告sù

你们我是离家出逃的话,那么请把你们听到的版本稍微更换一下,我只是想趁这次暑假,出去好好玩一下,我在网上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其中有成年人,也有像我这样不足十八的,我们计划趁着暑假的时间,在申海附近的几个省份自驾旅行。”

“追根溯源,这也是因为继承了老爸老妈你们两那考古家兼冒险家的基因,让我有了一颗不羁的,渴望四海飞翔的心。”

“这是我今生第一次以你们俩四海为家的生活模式为榜样,积极效仿,作用极力倡导这种模式的两位,还希望能给我这个勇于尝试正能量与健康新事物的后辈一份真挚的鼓励。”

“另外,你们给我的零用钱支付这次的旅行费都挺勉强,绝对到不了能让旁人对我谋财害命的程度,所以类似我被不良集团骗财害命这样的狗血剧情,绝不会发生。”

“有鉴于你们可能还会担心,我会以一定频率传送我还活着的视频给你们的。”

“哦,对了,之前听你们说,你们的下一站是新西兰,还是新几内亚,我忘了,你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如果是新西兰,那就替我向邻居澳大利亚的袋鼠们击个掌,如果是新几内亚的话,那我替我向食人族要个签名吧。”

“保重哦,老爸老妈。”

在远离炎华万余公里的太平洋上,一对暂居帐篷中的夫妇,呆在屏幕前的两人面面相窥。

良久,身为丈夫的男性打开一瓶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苦笑着道:“看来儿子的独立能力很强,单从这方面来看,应该算是好事。”

“如果抛除这方面,那就一点好事都没有了!”妻子以近乎爆fā

的语气驳斥着。

“原来我们俩的基因融合在一起,竟然能催生出一颗不羁地想要四海飞翔的心,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早结婚一百多年,飞机就轮不到莱特兄弟来发明了……”说到这儿,妻子忽然转变成幽怨的眼神。“……老公,当初你给那小混蛋取名字时,怎么没想过‘项碍耳’这个名字,再给他弄个字,字‘喷淋’。”

多年夫妻,丈夫对妻子那旁人意义不明的话,瞬间就有所领悟。

飞机的英语是airplane,翻译成华语的谐音,就是“碍耳喷淋”。

丈夫顿时有点委屈:“老婆,他的名字可是我们一起取的。”

“不准顶嘴,忘了我们家的家规了么?”

老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老婆任何一个举动无不是为家人着想,因此,老婆永远都是对的。

丈夫脑中冒出这不平等程度直逼当年马关条约的家规,这种家规的存zài

,是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的耻辱,却也是当今大多数炎华男人的无奈写照。

见丈夫不再发声,妻子自然也不会得寸进尺,沉默了半响,满腔怒火化为深深担忧的母亲,以依赖的语气开口。

“老公,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赶回去把那个小混蛋抓回来?”

感受身为考古专家的妻子,那语气中毫无掩饰的依赖,被迫接受了二十多年不平等家规的丈夫欣慰一笑。

“能抓到他当然要去抓,不过他现在人在外面,就算我们赶回去,能动用到的手段也只有报警,除此之外,还是说……”丈夫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凝聚在妻子身上。

“不!当年既然踏出那个门口,我这辈子就不准bèi

和他们再有什么瓜葛。”

明白妻子说这句话时,语气中的那份抗拒是因何而来,丈夫即刻转移话题。

“既然如此,那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儿子确实出了事的情况下,我认为我们并不需yào

有太过度的反应,对了,老婆,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奇怪的道僧么?”

“当然记得,既是道,又是僧,足踏两教,他最初的那个自我介shào

,至少已经成功让我对他记忆深刻。”

“过了这些年,他当时的那份胡言乱语,你现今依然一个字都不信么?”

丈夫问出这句话,妻子沉默了,半响,她才以郑重的语气道:“当年我们俩刚进入这行没多久,随着这些年对这一行的深入,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确实存zài

许多目前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

“所以说,现今的你已经相信他那番胡言乱语了?”丈夫略感意wài



“错,我的意思是,如果是现在的我接触到他,经过这些年的学习与提升,我一定有更大把握来分别,他是真李逵,还是假李鬼。”

“哦,真李逵……老婆你这么说,是代表你至少已经相信这个世上,确实存zài

着玄魔妖仙之类的神mì

力量么?”

“或许吧,不过在我看来,所谓的‘玄魔妖仙’,严格来说应该是一种,或者说很多种掌握着远超我们地球目前水平的科技的存zài

。”

“这点我同意,就像我那篇论文中提到的,如果以客观的角度看待所谓的神仙手段,除却其中滥竽充数的那些骗术外,其本质也不过是一门不为我们所熟悉的科学。”

丈夫自豪地重复自己论文中的精辟言论,随即他话锋一转。

“当年我们虽然没将那位道僧当回事,不过你不可否认,我们为儿子取名字时,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他的影响的。”

“受到他影响的,是你那位自称业余爱好者中达到大师级别的父亲,我们俩是没把那个道僧当回事,但你父亲可是非常把他当回事的。”妻子白了丈夫一眼。

二十多年相濡以沫,这一眼依旧让丈夫心火躁动。

他将妻子揽入怀里:“老婆,什么你父亲,你既然是我老婆,那我父亲不就是你父亲么。”

顿了顿,丈夫面露欣慰:“再说了,老爸当年的建议还是挺独到的,一鸣惊人,燚飞冲天,项鸣燚,既然好听,且不入俗套。”

“那你现在,就去完成你那不入俗套的儿子的心愿吧。”妻子忽然取出一本空白的笔记本。

“当然,作为母亲,儿子的心愿我理应和你一起完成,因此,我明天就想办法到澳大利亚去转一圈,和袋鼠们完成一次‘givemefive’……”妻子做出击掌动作,随即将空白笔记本塞到丈夫手里。

“……至于老公你么,嘻嘻,记得也替我向食人族问好哟。”

C080 另一封家书

“咳咳,楚姨,相信此时此刻,您或许已不太想见到我这张脸了,作为一名监护人,或许您已经对我失望透顶。”

“就像我放在桌子上的信一样,我不想如同大量未认清现实的懵懂十五岁少年一样,将长达两个月的暑假浪费在无意义的玩乐中,早在暑假之前,我已经计划好了这次的自驾旅游。”

“参与这次旅游的是我在网上认识的网友,其中有像我一样未满十八的,也有拿到驾照的成年人,当然,这次旅游中负责开车的就是他们。”

“这是一次在小范围内发起的民间集资旅游,我用老爸老妈给的零用钱支付了这次旅游的费用。”

“古语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今十五岁的我已经初中毕业了,万卷书中,我加起来大约也读了近千卷,然而相比之下,我却连一里路都未行过。”

“这份书与路之间的失衡,在我的人生来说,就是等同次贷危机的灾难,我不能让我的眼界在未来因这份失衡而挤兑,根本不容许我的人生因此通货膨胀。”

“因此,轻轻地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哦,不过我带走了相机,回来时我会用各地美丽的景色填满它的。”

“楚姨,我已经就这次自驾旅行对老爸老妈做过说明了,作为父母,他们非常支持我丰富人生阅历的这一壮举,我得到了他们的祝福,因此也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为了不令你们怀疑我留着的那份封信是别有用心的人代笔,因此我特意不使用打印机,以手写的方式令那份信问世,而我这段视频,则是为了告知你们我一切安好,神州处处晴天。”

“我的自驾旅行预计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期间我会将能证明我安好的视频发回来的。”

“最后,酷热当头,须防中暑,珍重~~~”

……

……

……

“真中暑了也是被你这小子气的!!!”

位于炎华沿海国际大都市申海中档地段的一间高级住宅内,叶家大小姐咆哮着,一双怒拳握的咯咯作响,以最大意志力压着内心那股砸显示屏的冲动。

“祝福!?小子,等你回来就等着被剥皮拆骨吧!!!”另一个声音在叶家大小姐身边响起,发声的方式同样是咆哮,在叶家的地界上,敢于在叶家大小姐身边以同样音量咆哮的,唯有叶家的二小姐。

“好了,大姐、二姐,依我看小燚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虽然他不告而别是不对,不过看在他留了信的份上,严格来说其实只能算是先暂后奏。”另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用的方式不是咆哮,作为姐妹中年级最小的叶家三小姐,生平咆哮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三,就是你平时这么惯着他,才会养成那小子目中无‘叶’的个性!”

“二姐!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小三’!”生平屈指可数的咆哮增加一次,泥人也有土性子,“小三”这种称呼可不是谁都愿意接受的。

“谁让你排行老三,叫你小三有什么不对?”

“哦~~~,那二姐你排行老二,所以我以后应该叫你老~~~二~~~是么?”

刻意在“老”和“二”上加重语气,叶家三小姐虽然性格温婉,却也不是省油的灯。

“小三,你说什么?”

“华语啊,听不懂么!?”

眼看两人越来越烈,转眼间就要升级到武装冲突的级别,身为老大的叶家大小姐终于坐不住了。

“好了,别吵了,归根结底都是那个小混蛋的错,等他回来了,我们三姐妹联手送他个毕生难忘的见面礼。”

忽然,叶家大小姐视线转到二妹身上。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目中无‘叶’?,是目中无人吧?”

“那小子目中有没有别人我才不管呢,但是绝不允许他眼中没有我们叶家人。”

因为是叶家人,所以目中无“叶”。

“哼,那小子眼中最没有的,恐怕就是我叶家人了吧。”叶家大小姐抱怨一句,然而她这句话中,却未透露太多的不满。

“唉~~~,没办法,虽然那小子正式开始长时期寄宿在我们家并没有多久,不过从小到大,他来我们家‘小住一段’的时间加起来,恐怕要有他目前五分之一的人生了。”叶家二小姐回首往事,历历在目。

“哪有五分之一这么多,小燚在我们家住,也是从继母来了以后才开始的。”叶家三小姐驳斥道。

“无论是五分之一,还是十分之一,或者十五分之一,总之这小子和我们太熟了,完全不知dào

客气。”五分之一的言论遭到质疑,叶家二小姐转换方向。

事实上,究竟是五分之一还是十分之一,她一时间根本算不清楚。

她能确认的事只有一件,那个将离家出走伪装成先暂后奏的小混蛋,确实和这个家很熟,熟到……根本就像一家人。

平京,国际刑警炎华国家中心局。

中心局的一间接待室内,陆鹤龄端坐在一张办公桌前。

这个房间不是中心局的审讯室,陆鹤龄今日来此的身份也不是嫌疑人,他是被客客气气请来协助调查的。

“陆老先生,您真的不清楚那个带着面具的人为什么来找您么?”与陆鹤龄对面而坐,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似客客气气,恭顺有礼的问道。

虽然客气,但他身上显露的笑面虎特质,却令人不快。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那人是个武痴,他得知筱筱是我的孙女,就逼着她带路来见我,向我索要成为绝世高手的方法。”陆鹤龄语气平淡。

“那您给他了么?”笑面虎追问不休。

“我让他去书店买我的著作,我成功高手的方法,在我的书里有很详细的介shào

。”

笑面虎沉默不语,他明白陆鹤龄是在敷衍他,然而即便以笑面虎的地位能力,对眼前这位在南港举足轻重的南拳宗师,依旧没什么办法。

忽然,未经敲门,房门忽然开启,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见到这道身影,陆鹤龄平静无波的面容忽然变得严肃。

“好久不见了,陆爷爷。”

C081 五行~五形

离离红尘木,永劫不枯荣,土绵火无尽,天风助炎生……

离离红尘木,永劫不枯荣,土绵火无尽,天风助炎生……

离离红尘木,永劫不枯荣,土绵火无尽,天风助炎生……

荒郊野外,日正当空,一处无人问津的小山丘。

双脚叉开立于丘上,双目自然闭合,心中默读那四句别有韵味的诗歌,同时,双手不断变化着各种怪异的姿态。

离精火怪中记载的法力修练之法,便在如此外人无法理解的景象下展开。

这套法力的修练之法,以现代的眼光来看,概括来说包括三个层面。

首先是想象力,这套修练方法是火属的功法,因此必须借助天地间各种火的形象,而因为天地间最亘古不变的火是太阳,因此修练方法中指出,借太阳的形象投注意念来引火最佳。

想象天空中最炙热的一团火……太阳,他就是传授自己力量的师傅。

太阳将天地间最强的火,借着日照,一点点赠予给修练者,令太阳真火一点点充盈着修练者的身躯,乃至魂魄,最终整个人沐雨在无穷无尽的圣火中。

这就是修练中想象的部分。

其次就是手印,炎华神州故老相传,天地万物由五行构成,金木水火土主宰着世间的一切。

而在形态上,五行也拥有各自特定的姿态,金圆、木直、水曲、火尖、土方,这种五行的姿态对应,不但被用于术法的修练,甚至被古人用于建筑学中。

离精火怪是一套火属的功法,作为这套功法修练法力的部分,对应的手印自然也要显现出火的特性。

火在五行中的形状是“尖”,因此这套手印中有很多将两手合十成三角形的动作,而且不仅仅是一个端正尖头向上的三角形,尖头倒置向下,或者偏左偏右,各种形态的三角形出现在这套手印中。

在五行中,五中元素之间存zài

相生相克的关系,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同样的,相克则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因此,在五行中,有两种元素与火的关系最密切,一种就是能生火的木,另一种是需yào

借由火生的土。

木的形状是直,土是方,因此在法力的修练手印中,除了代表火的三角形外,也出现直与方的姿势。

这套法力修练要诀的手印,便是由三角形、直线形、正方形三种图形组成。

手印就是将以这三种图形为基础,摆出各种不同的,或偏移,或倒置的角度后,以特定的顺序串联施展出来。

这样就能引动亘古存zài

的五行元素,进一步推动火的力量。

先是想象力,其次是手印,而这套修练法诀第三项要素,便是心诀。

离离红尘木,永劫不枯荣,土绵火无尽,天风助炎生!

这四句便是法力修练的心诀,这套心诀是被修练者用来,于修练时在心中默读的,每个字不止拥有固定的抑扬顿挫,更需遵守一种特定的频率。

脑中展开想象,掌上手印变化,心中默读心诀。

这三者合一,便能修练出施展离精火怪所需yào

的法力。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感觉心脏与脑袋微微发热,一股很舒服的满足感充盈着他的内心,仿佛自己的生命得到了某种滋养。

这只是个开始,渐渐地,温暖的感觉充盈全身,更向一个特定的位置涌去……

眼睛!

双眼渐渐变得灼热,少年脑、手、心三方并行,同时体悟着双眼中那份灼热渐渐充盈。

不知不觉间,头顶的太阳仿佛移动到了自己的眼中,原本由日照提供的热量,不知什么时候启,变为由自己的双眼供给。

又过了良久,充盈感渐渐褪去,少年撤去三方并行,收功纳诀。

双眼慢慢睁开,虽然已收功,体内已感觉不到那股温暖,但惟独双眼灼热依旧。

“琰,我的离火重瞳又显现了是么?”项鸣燚对身边的空气问道。

“你自己也感应到了不是么。”紫光一闪,透明的琰转换形态,在这片荒郊野外,她不怕被人看见。

“我感觉修练到了中间部分,除了外界吸收到的火属力量,我的双眼同样也在给我注入力量,而且到了后面,我双眼给的力量要大大超过从外界得到的。”少年回忆刚才的感觉,方才的修练到了后半段时,情况与功法中描述的无疑有些出入。

“你不用奇怪,离火重瞳本就是天地间一项拥有火属力量的宝物,有离火重瞳在身,你一旦修练火属功法,便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提到“离火重瞳”时,琰的语气显露出自豪。

“不知dào

我现在算修练出法力了没,真想马上找个镜子看看。”

之前项鸣燚尝试过,想要在镜面中看出命理信息,那这个镜面必须拥有一定的面积,至少要能照出他的半身才行。

为此他用巴掌大的镜面尝试过,全神贯注盯了二十分钟,毫无反应。

“太阳下山,马上就要旁晚了,那套修练功法中注明,修练法力时,太阳真火这层助力非常重yào

。”琰的言下之意,是让少年结束今日的修练,回转秘密基地。

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里万仇的秘密基地不远,以项鸣燚的速度,二十分钟便能回归。

基地里有他目前迫切欲寻的东西,足够大的镜子!

项鸣燚确实有这个打算,他遵循琰的建议,迈步开跑。

天色渐渐暗下来,没有照明设施的荒郊野外很快就灰蒙蒙的一片,被旁人见到的可能性更小了。

这表示,少年更能肆无忌惮的加速了。

“对了,琰,修练功法中有关于五行与形状的内容,上面还提到古代人把这种技术用在建筑上。”

一身非人力量,令少年在急速跑动中依旧能心平气和的开口说话。

“我的记忆片段中确实有这些信息,尤其是唐朝到明朝这段时间的古人,他们很喜欢把五行应用到建筑上,事实上,在我的记忆中,最初的风水学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那么琰,我们炎华的古人会不会在某个时期,将这种五行技术流传到外国去了。”少年忽然如此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金字塔!”

C082 火属法力

“金字塔?”

“不错,金字塔的外形是底方顶尖,如果以我们炎华的五行风水学来说,这种形状代表的是火的力量。”维持着奔跑的姿势,项鸣燚对琰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过金字塔在公元前三千年就已经存zài

了,而琰你说的我们炎华将五行应用于建筑,是从唐朝开始的,时间上完全对不上。”

“我是说从唐朝开始盛行传播,不过在盛行传播之前,单单就风水五行来说,那出现的时期远远早于唐朝,据文献记载,早在炎华的远古时期,三皇五帝最初的伏羲文王开始,炎华的文化中就已经出现的五行的身影。”

“炎华上古历史中的三皇五帝,其中的五帝就是以五行对应的。”

“不过如果说古埃及人的金字塔的话,受炎华文化影响的可能性不大,相比五行概念从炎华传播到古埃及的这种可能性,倒不如推测,那时的古埃及人如炎华人一样,发xiàn

了火元素与尖形状之间的联系,并巧合地利用到金字塔上。”

脚下未停,但项鸣燚的心头却升起一团疑惑。

“金字塔的作用是古埃及法老们的陵墓,如果古埃及人也发xiàn

火的力量与尖形之间的联系,那他们为什么将拥有火外形的金字塔作为亡者的陵墓?”

在项鸣燚的认知中,亡者的世界应该与阴森、幽幻这类特质联系起来,而火却代表刚阳炙热,与亡者格格不入。

“古埃及人是信奉多神教体系的民族,这一点和炎华人很像,与天主教那种一神教的体制有很大差别,从古埃及最初的第一王朝到第四王朝,他们主要信奉的是拥有鹰头人身形象的荷鲁斯神,那时的人们相信,统治他们的法老就是荷鲁斯神的后裔。”

“荷鲁斯是光明之神,拥有鹰形象的他主宰天空,而天空中有团世人认知中最强dà

的火……太阳,作为在王国中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等同炎华人的皇帝的法老,是人间最接近荷鲁斯神的个体,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让那时的人们认为,即便过世后,法老也应该在最接近光明之神荷鲁斯的位置。”

少年听明白琰的意思了,很多古文明将太阳与天空算作一体,而太阳的本源是火,因此金字塔才建成那种能感应火之力量的祥子。

理解了这层意思,同时少年也注意到琰话中的一个词……或许。

“琰,你那句话中用到了‘或许’,也就是说,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断?”

“废话,我可没和古埃及人打过交道,至少记忆中没有,我只是以我所知的关于古埃及的知识进行推断而已,一切都只是我的假设,或许古埃及人只是碰巧喜欢尖顶形状的东西,他们更本不清楚尖与火之间的联系。”

项鸣燚闭口不言,事实上他只是因为读了离精火怪的功法,得知五行对应各种形态的信息,因此联想到了金字塔,这才脱口而出的一问。

他并不真的很在意古埃及是否知dào

火之力量与尖形之间的联系。

再度潜回万仇的秘密基地,时间已经入夜。

项鸣燚来到此前囚禁陆筱筱那间房的卫生间里,卫生间的面台上有一面半身大的镜子,之前少年就是在这面镜子中见证自己的力量达到32280的。

全神贯注于镜面,不知不觉间,镜面浮动,代表命理信息的画面出现。

首先,少年注意到,镜中围绕自己的赤色火焰,此刻的个数已经提升到39955,这个数字相比起上一次的32280,又提升了7000开外。

同时,他更注意到,画面中那原本除了赤色火焰外,唯一能看到个数的绿色火焰,此刻竟然显示了178的个数。

少年非常意wài

,他早就感应到,赤色火焰所显示的数值关乎自己的力量,而绿色火焰则是关乎自己的生命力。

想要对这两种量子化的数值进行修改,就必须先在太燚空间找到两组数据的存放地址。

之前,他之所以能找到力量数据的地址,是因为身体的力量在获得离火重瞳后,一日日莫名的增加,镜面中命理信息随着这种增加同步变化。

正因如此,少年才能通过不断变化的数值,在太燚空间进行一次次重复的筛选,最后搜定那唯一的一个地址。

然而,当少年将有关力量的数值修改到65535后,那与生命力有关的绿色火焰,却因为少年暂时无法令这个数值产生变化,迟迟不能修改。

少年本已准bèi

放qì

了,不想此刻却枯木逢春。

他下意识思索生命力数值变化的原因,这一分心,命理信息即刻消失。

意识回归现实,少年本又下意识的想要再度进入状态,随即他却顿了顿,既然被迫退出来了,不如先在外面将疑惑想清楚,别过会儿进入命理信息画面后,又因为分心而退出。

突然之间变化的生命力数值,少年稍稍细想,便察觉不难锁定方向。

自上次进入命理信息至今,这期间所发生的事,如果说玄异程度到达有可能令自己生命力发生变化的,那就只有一件。

离精火怪的修练!

原本,从陆筱筱背后窥到羽文也算得上是一件非常玄异的事情,不过少年在窥到羽文之后,曾经观察过自己的命理信息,那时候生命力还未出现变化。

因此,唯一的嫌疑者就是刚才那次想象、手印、心诀三方并行的修练。

想明白了这点,少年收敛心神,目光再度投注在半身镜上。

经lì

方才的意wài

退出,这次凝视等待的时间似乎增加了一些,少年感觉过了要十分钟,命理信息的画面才再度出现。

再度审视代表生命的绿色火焰,果然,确实是178个没错。

此时,少年也注意到,镜面中原本围绕在自己身体周围的火焰,又多了一种。

那是一团兼合紫与赤两种颜色的火苗,这团火苗给人一种初生之犊的感觉。

少年将注意力投注其上,下一瞬,他以无上毅力克制自己的欣喜,不让这份欣喜干扰到自己的专注。

注意力投注在这团赤紫色的小火苗上,少年感应到这团火苗所应对的事物。

法力!

火属法力!

琰的推断成真了!

C083 下一个目标

离精火怪的功法中早就点出,那套三方并行的修练方法,是用来修练出可施展离精火怪这种术法的法力的。

上一次观察命理信息时,根本未见赤紫火苗的身影,因此少年非常肯定,赤紫火苗就是刚才修练三方并行后,所得到的施展离精火怪的法力。

火属法力!

而更幸运的是,项鸣燚感应到这种火属法力的个数,9!

少年如今手中掌握着三方并行的修练方法,借助这个方法持续修练,火属法力无疑会继xù

增加。

同时,命理信息中又能显现出量子化的个数,这两者的结合……

太燚空间,**修改!

继代表力量的赤色火焰之后,第二项符合修改条件的命理信息出现了。

今日的喜讯不止这一个,除了赤紫火属法力外,原本纹丝不动的代表生命力的绿色火焰,也已增加到178个。

身为独一无二的少燚,项鸣燚多次进入太燚空间后,已经感应到在太燚空间进行力量、生命力等数值的地址搜索时,两种数值的搜索任务可以同时开启。

就如同一家工厂为两种产品打造流水线一样,在工厂可承shòu的范围内,两条不同的流水线,甚至三条、四条完全可以齐头并进,无需苦等一条线作业完成,再开始另一条的运作。

事实上,之前在进行力量数值的地址搜索时,少年也对那时的生命力进行了第一次搜索,不过因为之后生命力数值毫无变化,这条流水线因此被迫搁置。

而现在,生命力的数值终于有了变化,少年因此可进行第二次的搜索。

当然,以之前力量的经验,两次搜索是不可能得到唯一的那个地址的,不过无论如何,这总算是一种进步。

同时,目前数值为9的火属法力,也可以进行第一次的搜索了。

完成了着这两项任务,当项鸣燚自卫生间出来后……根本就没过多少时间!

一旦进入太燚空间,现实的时间便会停止流动,或者说,以慢于现实千万倍的速度流动,因此虽然项鸣燚做了很多事,不过摘除太燚空间中的时间,所耗费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凝视镜面,用以集中注意力的那些。

项鸣燚自卫生间步出,更走出房间来到万仇面前。

此刻的万仇正观察他搜集的,疑似凶手的可疑人员名单。

天阶大厦被狙杀的周寒,是第七个万仇依据那份名单杀掉的人。

同时,周寒也是在如今,整个平京因为万仇的狙杀风声鹤唳的情况下,最好杀的一个。

而现在,万仇正在寻找他第八个目标。

“下一个目标,你准bèi

锁定谁?”

少年压着嗓子问道,他已经与万仇确立了同盟关系,而在询问过琰后,他也确认预知画面就是燚天的神谕。

既然燚天的神谕中出现自己协助万仇的画面,那结盟这一步无疑是做对了。

项鸣燚这一问,万仇颓废呆滞的神情即刻变得亢奋,他点出一个人的资料,那是一个身体发福,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这个人粗看之下就如同一个小有成绩的暴发户,不过少年注意到,他的双臂上都有刺青,甚至连脖子后都有。

“包四海,这个人表面上做正经生意,他主业是经营一家物流公司,名下还有一些KTV、发廊、洗脚城等产业,不过我这些天明察暗访,已经确认这人暗地里成立了一个四海帮,专门经营一些敲诈勒索勾当,以及替那些大型的房地产公司对付拆迁过程中难啃的钉子户,道上的人都称他为豹爷。”

又是一个黑|道!

少年心头涌起啼笑皆非的感觉,被平凡大众视若煞星的黑|道,对项鸣燚来说却是等同ATM提款机与军火储备的存zài



他手上的两千四百万现金,以及那些微冲都是从黑|道手里得来的。

“这个包四海平时虽然很嚣张跋扈,但他同时也很警惕,除了在外工作,他平时一般都会呆在他名下的那间名为‘四海一家’的KTV里,那里可说是四海帮的大本营,前前后后有几十个四海帮的人守着,其中部分手里有枪。”

万仇转过头来,坐着的他视线上扬,望向立身少年那张面具覆盖的脸。

“在我掌握的名单里,包四海的行踪算是其中比较固定的,但因为他有众多手下的关系,之前我虽然掌握到他的行踪,却一直没对他下手。”

之前一直没下手,但此刻既然特别点出,无疑是准bèi

对这家伙出手了。

少年看了看屏幕上包四海的样貌,这个人他曾经在预知感应中见到过。

项鸣燚明白为何万仇决定将这个人作为第二号目标,包四海的行踪并不难掌握,万仇却迟迟没对他出手,无疑是因为此人的护卫力量非常雄厚,难以下手。

同时,考lǜ

到万仇惯有手法是狙击,狙击的特性本就是从远程进行攻击,单单近身护卫力量的强悍,并不能令拉开距离狙击束手无策。

基于这点推断,万仇之前所说的,此人行事非常小心的这则信息,其中无疑不存zài

水分,一定是包四海平日进出都非常小心的举动,让万仇找不到能出手狙击的机会。

因为近身护卫力量的强dà

,万仇无法近身攻击,又由于行事的小心,找不到狙击的机会,因此之前万仇才没对这个容易锁定行踪的目标下手。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万仇和项鸣燚建立了同盟。

万仇无法突pò

的近身护卫力量,在项鸣燚那身非人力量面前,又能支持几分钟呢?

少年思索了片刻,随即一锤定音。

“既然如此,那下一个目标就定为他了!”

暗夜十分,少年一身铠甲仍旧穿着,和衣躺在卧室里,那张陆筱筱前夜躺过的床上。

虽然有互相之间信任度并不高的万仇在侧,但少年这一刻依旧睡的非常放心,因为此刻这间房里除了他,还有透明状态的琰。

不过他虽然睡的放心,却并不投入。

在入眠之前,他的心神一直纠结于一个问题。

虽然这次的行动,无论相貌、声纹、还是DNA都未留下证据,不过长此以往,一副金属面具能当得了多久呢。

如果给我一身完美无缺的伪装就好了。

这是少年入梦前,脑中徘徊的一份奢念。

接着……他出现了!

C084 再见高富帅

九色为天,五彩为地,入梦的项鸣燚,再度拥有意识时,已置身于这样一片玄异空间中。

少年直觉这是梦境,但与他以往的梦境相比,这片五彩缤纷的空间却又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真实感。

忽然,一道身影凭空闪现在少年面前,少年下意识一退,随即定睛观看。

奇怪的是,这道衣着打扮古色古香的身影,虽然令少年产生熟悉感,但他的样貌却是模糊一片,无法看清。

“你是谁?这里是哪儿?”项鸣燚试探的问道。

“这里么……我管这里叫‘乾坤梦界’,虽然这和真zhèng

的乾坤梦界有些区别,不过么……现在这是我的地盘,我喜欢这么叫,因此它就叫做乾坤梦界。”

模糊不清的面容一开口,语气语调顿时显露出轻浮与任性。

“至于我是谁么,其实不久之前我们已经接触过了,哦,对了,很抱歉,因为我的出现,影响了你与那什么波多野姐姐、苍老师的聚会。”

苍老师?波多野姐姐?聚会?

项鸣燚绝对肯定,自己和这两位只在一种情况下举行过聚会,梦中!

倏然,少年明白眼前这家伙是谁了。

“高富帅!你就是之前出现在我梦中的高富帅!?”

“哈!一语中的,才思敏捷!”承认是高富帅的家伙即刻鼓掌叫好,这家伙即便是在夸人,任然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轻浮感。

“你就是高富帅……你是燚天的使者么?”高富帅言语中的轻浮让项鸣燚心生警惕,因此他开口前已提醒自己,除“燚天”这不可避免的两字外,其余类似琰这类的信息,绝不能从话语中透露出去。

“燚天啊……是也不是,具体的本衙……我也不清楚,不过在我的记忆中,我会出现在这里似乎是和这位有关……”断断续续,支支吾吾,似乎将脑中的记忆挤牙膏般一点点挤出来的高富帅,话说了一半,忽然又转口道:“……燚天不燚天的目前不重yào

,我这次之所以把你引来乾坤梦界,是因为听到了你的愿望。”

“我的愿望?”项鸣燚一愣,随即他回忆起来,自己因为面容、声纹、DNA的关系,入睡前大发感慨的那个念头。

如果给我一身完美无缺的伪装就好了!

“你是为了实现我这个愿望?”

项鸣燚以怪异的眼神望着眼前的模糊身影,恍惚间,他只觉眼前的身影与另外两道身影重叠了起来。

高明!高飞!

少年想到了自己久未谋面的两大分裂人格,霎时间,他忍不住想和眼前之人开个玩笑。

“喂,我说高富帅,如果你真是为了实现我的愿望而出现,那你介不介yì

换个名字,别叫高富帅了,叫阿拉丁神灯,或者圣诞老人也行。”

实现他人的愿望,这是神灯,以及圣诞老人的专属工作。

“阿拉丁神灯、圣诞老人……嗯,圣诞老人本公子绝对不要,老人,老人,本公子千秋万世,一成不变,永远十五,哪里会是老人,至于阿拉丁神灯么,嗯,也不好听,还是本公子的原名好,高富帅,高大威猛,富贵吉祥,将帅之才。”

“哈,千秋万世,一成不变……还好你不是说千秋万世,一统江湖,不然我就要叫你东方不败了。”

项鸣燚很开心的调侃道,眼前这高富帅言语间透露出对阿拉丁神灯与圣诞老人的陌生,因此少年断言他不知dào

东方不败。

正因有这份“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乐趣,才让项鸣燚无比投入。

他感觉又回到了从前与高明、高飞争论拌嘴的日子。

轰轰轰——!

忽然,四周五彩缤纷的奇异空间突然响起雷鸣,整个空间开始震动。

“啊呀,都怪你这个家伙废话一大堆,我这乾坤梦界可没六明子那个那么稳定。”高富帅转头望了望四周,随即一步跨上,来到项鸣燚面前。

“乾坤梦界快要维持不住了,我的力量有限,暂时应该是没办法和你接触了。”言语间,高富帅将一张面具塞到项鸣燚手里。

“总之,既然你想要完美的伪装,反正我的样貌暂时没什么用,就先借给你吧,拿去吧,随便用,不用在意我。”

面具入手,下一瞬,四周天翻地覆,随即项鸣燚便跌入一片黑暗。

现实中,和衣而睡的项鸣燚倏然惊醒,坐起身来。

这个动作,他身上的铠甲顿时发出铿锵。

少年深呼吸着,同时他感觉自己体内多了一种力量,心念随着感应而动,那种力量在少年的意念鼓动间运转起来。

下一刻,他的掌中出现了一张虚幻的面具。

这张面具是一副年轻男子的面孔,单单一张脸看不出具体年龄,但至少能肯定很年轻。

“嗯,这是什么东西?”琰的声音在项鸣燚身边的空气中响起。

“好像是能帮到我的东西……”项鸣燚将梦中的事转述给琰。

“原来如此……你先跟我到卫生间里来。”见琰如此说,虽然不明用意,但少年还是跟着去了。

到了卫生间,琰下达指令:“把这张面具放到镜子前。”

少年依言将面具放到镜子前,结果令少年有些意wài

,虚幻面具无法在镜子中呈现出来。

“果然,这面具和燚卷一样,都是高于地球这个次元的东西。”

一提到燚卷少年即刻有了切实的概念,他晃了晃手里的面具:“镜子里照不出,也就是说这东西普通人既看不见,也碰不到。”

“应该是这样,对了,那高富帅有没有告sù

你这面具是怎么用的?”琰的语气显露出她对面具颇有兴趣。

“直接带上就行。”少年取下金属面罩,将面具扣上脸部。

事实上,以面具的特性,即便不取下金属面具应该也没影响,面具的特性应该能令它穿透金属面罩,不过少年还是下意识的取下了。

面具一接触脸部,少年便感觉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暖流,在一瞬间流遍全身。

转眼间,身上盔甲衣物皆无任何变化,但自己却已换上一副完全不同的英俊面容,不但如此,一头长发瞬间达到披肩的程度。

此时此刻,印在镜中的少年俨然一派千年前古人的形象。

“哇,这还真是……嗯,喂,喂喂。”一开口,更有惊喜。

“连声音都变了。”

望着欣喜万分的项鸣燚,空气中又想起琰的声音。

“就这个结果而言,你该感谢高富帅,往后你显然不用担心自己样子、声纹暴露了。”

C085 刺杀1

四海一家!

这本是开阔壮怀,包容万物,令人闻之可切身感受那份亲和力的一句话。

然而,当这四字被装点在一家位于平京红灯区地带的夜幕下,灯红酒绿,洋溢着男盗女娼气息,充满堕落色彩的KTV上时。

来这儿的人对头上作为招牌的这四字,几乎个个不屑一顾,四海一家,四海两家,四海扮家家……关他们鸟事。

他们是来**作乐的,他们只知dào

,走近眼前这扇门,就能得到烈酒、放纵、重金属噪音、以及一具具舞池中疯狂扭动的鲜活身体。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来此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不过剩下的那零点零一么……

“你这身打扮,绝对连门口那关都蒙混不过。”躲在十几米外的墙角窥探着四海一家的正门,万仇扫了一眼身边依旧金属面具覆面,盔甲全副武装的项鸣燚,如此说道。

虽然此刻的项鸣燚顶着一头此前不曾拥有披肩长发,不过即便在早上初见时,万仇对这一幕都未表露的有所在意,此刻更是视若无睹。

项鸣燚估计,万仇可能将这当做是一头假发,认为自己是想进一步的隐蔽自身。

“如果靠蒙混当然过不了,不过换成硬闯的话,再多十倍人守在门口也拦不住我。”项鸣燚的语气中透露杀意,四海帮为非作歹多年,即便是一个普通帮众也是罪孽滔天。

四海帮中的很多人都能牵扯上凶杀案,只是苦无证据。

项鸣燚得到力量后,总共面对过三次敌人,废弃工地的黑|道,博德,以及国际刑警。

黑|道与博德加起来送在他手里的性命已经有几十条了,国际刑警倒是一条都没有,不过遇上他的全都被废了肢体零件,短时间内是好不了了。

今次面对四海帮,少年完全不准bèi

留手。

因此今夜行动的方针,简单到足以用两个字来概括……硬闯!

又呆了一会儿,一辆BMW停在了KTV的门口,车内的人尚未出来,门口的保安已经围了过来,构建出两排人肉盾墙。

车门打开,两名高头大马的壮汉首先出来,随即一名身材矮胖的男子现身。

而紧随其后的,又是两名高头大马的壮汉,四人在矮胖男子前后形成两堵人墙。

霎时间,两排保安形成的人肉盾墙隔绝左右,而四名大汉的肉墙护住前后,而且以矮胖男子的高度,在四人中间的他,即便居高临下的视线,也会因四名大汉的阻挡而无法锁定他的身影。

“这家伙一定做了不少亏心事。”项鸣燚小声地感慨,他身边的万仇听到这句话,略微诧异的眼神投来。

今天的项鸣燚让他感觉有些话多,虽然他和项鸣燚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原本万仇对他的感觉,是一个较为沉默寡言的人,尤其是在废话方面。

然而,今早起来,项鸣燚不但变成了一头披肩长发,就连行为举止中似乎都多了一分……轻浮。

那头一夜暴涨的长发无疑是假发,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更好的隐蔽自我,如果从这点考量,莫非少年那份轻浮,也是某种伪装。

察觉心念转移到这些事物上,万仇即刻收敛心神,长发短发,轻浮稳重,这都与他无关,他该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报仇!

“既然他到了,那我们就开始行动吧。”说完,万仇离开墙角,他的目标是KTV的后门。

四海一家KTV有前后两个出口,一旦项鸣燚从正面进攻,包四海很可能从后门逃走,而此时,守在后门的万仇就能发挥作用了。

当然,以项鸣燚所展现的速度与脚力,包四海很可能连逃都来不及。

然而来此之前,琰却提醒了他一件事。

“你们这次去找包四海,肯定会动手杀人,既然如此,你不如顺便办点私事吧。”

“私事,你是说……离精火怪!”

“不错,要施展离精火怪这套术法,除了一定程度的火属法力外,如果想要展现这套术法的精髓力量,那虚魄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这套功法中记载的引魄之术,是提供给修练者的一个搜集魄元的方法,修练者借这套方法搜集虚魄,再结合火属法力,如此离精火怪的精髓力量才能得以发挥。”

“虚魄必须在人死灯灭,魂魄离体的短时内进行抽取,以现在的社会形态,你要么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做地在医院等,或是我用传送把你送到战火纷飞的战场,除这两种可预测的死亡外,在现今这个时代,要遭遇一次死亡,那就只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施展离精火怪的术法需yào

一定程度的法力才能施展,你目前那点法力当然是不够的,不过仅仅是其中搜集虚魄的引魄之术的话,以功法记载只需特殊的命格体质就能施展,而这份特殊的命格体质,我相信你心中早就有了一个答案。”

不错,项鸣燚早就推断,功法中提到的特殊命格体质,指的就是离火重瞳。

在琰的这番建议下,项鸣燚早在日间选了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做过尝试,尝试的结果,他多次成功启动引魄之术,令离火重瞳开启。

不过因为当时身边没有符合引魄条件的对象,因此引魄之术虽然启动,却是无功而返。

因此,项鸣燚早就计划好,待到晚上真zhèng

动手时,包四海和他那帮手下,就是自己引魄之术首度建功立业的对象。

过了一会儿,项鸣燚身边的通讯器里传来万仇的声音。

“我到位置了。”

这通讯器是之前从国际刑警身上得来的,特种兵出身的万仇,很容易就对少年斩获的通讯器重新设定,令其从捕捉项鸣燚的武器,专职为有助于他们行动的工具。

少年闻言,即刻从墙角现身,同时他暂时关闭通讯器。

他这一现身,十几米外四海一家门口的人即刻察觉。

倒不是因为少年面上的金属面具,隔着十几米,又是晚上,一副金属面具还不至于这么现眼。

令那些门卫惊觉的,是少年此刻左手上,那件与他自身不成比例的东西。

在KTV门前的霓虹灯光下,这件东西的表面反射着炫目的五彩光芒,赫然是只……

机械爪!

C086 刺杀2

自得到力量起,项鸣燚一共经lì

过三场大战,废弃工地的黑|道、博德、国际刑警。

第一次在废弃工地时,他找了一块巨石充当大锤用,将那些黑|道砸的支离破碎,为替他们处理后事的人省了一大笔力qì



第二次他去抓捕万仇,却意wài

和博德对上,品尝过大锤的便利后,他这次准bèi

了一只更利于发挥力量的机械爪。

即便是凶名享誉国际的博德,仍然有不少人丧命在那只机械爪下。

第三次面对国际刑警,一开始由于没有机械爪,少年战的很不适应,之后他找了一根巨大的金属伞骨,代替机械爪的功效。

结合这三次经lì

,少年得出结论,以他目前这身神力来说,一件极具份量,可锤可砸的重型武器,比起一把子弹不太射的准的枪,无疑更为有用。

因此,少年抽空又去逛了几家推土车生产厂家,向其中一家借了他手中的这幅机械爪。

以挖土刨地的来说,他手上的这只机械爪无疑算是小号的,事实上它的份量确实没有少年与博德一战中丢弃的那只重。

不过即便如此,它依然拥有常人无法承shòu的重量,同时,如将它用来充当盾牌挡子弹的话,体积也足够大了。

带着这么一个机械爪,少年自墙角后现身。

“站住!你是什么人!”察觉不妥的门卫们顿时围了过来。

“来要包四海命的人。”少年以冷峻的语气回了一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想即刻挑起冲突。

果然,听他这么说,门卫们齐刷刷亮出武器,水果刀、尖刀、斧子、扳手、金属水管齐齐亮相,不过暂时没见到枪械的身影。

“敢冲豹爷来,这小子活腻味了,哥几个,废了他!”为首一人嚣狂嘶吼着,轮起手里的金属水管带头砸向项鸣燚。

很显然,他没认出项鸣燚左手上那团究竟是什么东西,毕竟是夜间,而且他往日见到这件东西时,它都是被按在挖土机的机械手臂上,他从未见过这东西被人手拿着。

此人一出手,其他人纷纷响应,霎时间,杀声四面八方涌来。

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不难发xiàn

,这些人虽然气势汹汹,但真zhèng

冲在前面的,反倒是些拿着水管、扳手等非利器的家伙,那些拿尖刀、斧子的并未立kè

冲上来。

看得出,这些家伙不想第一时间弄出人命,他们的目的是把人废了,而不是杀了。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仁慈,暂时不杀只不过是因为想留个活口拷问。

包四海对这些人早有“教诲”,遇到这些上门找麻烦的,剥皮拆骨那是必须的,不过就算要剥皮,也不可能在自家门口剥。

拖到没人的荒郊野外,严刑拷打问出有没有背后主谋,随即无论是要废要杀,还是剁碎了喂猪喂狗,甚至加到肉松罐头里,让全平京的兄弟姐妹们都尝尝味道,都不过举手之劳。

然而,这些人万万没想到,他们暂时不想开杀,但项鸣燚却想。

呼——!

机械爪抡起,对着为首的那人就是一记力劈华山。

吧唧!

为首者被机械爪压顶砸下,整个人霎时间扁成了一张折叠凳的高低,鲜血溅了一地。

这份以往只有恐怖片里才有的画面出现眼前,少年霎时间涌起一股恶心。

不过恶心归恶心,他没有忘记琰吩咐的“办点私事”。

“太微丹书,名曰开明……”离精火怪中那引魄之术的咒语朗朗上口,这套引魄之法与法力的修练功法不同,不似法力修练之法那样,运转时需yào

施展对应的火、木、土手印。

一击将冲在最前面的砸扁,其他人面对这个场面,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些人虽然见惯了鲜血打杀,却还没到博德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地步。

“致日上魂,来化某形……”少年继xù

诵读咒语,机械爪再度轮舞开。

咚!

又一人被瞬间扫飞,这时那些门卫才反应过来。

“他……他杀了北哥!给北哥报仇!”一群在街头打杀中磨练出身手的打手们,各个神情癫狂,抡起手中的武器挥向项鸣燚。

见项鸣燚下了杀手,原本在外围暂时观望的,那些手持尖刀利器的几个也加入进来。

“……平日严妆,发自玄玄……”咒语继xù

诵读,同时机械爪扫、劈、抡、拐,数百斤的巨大质量令一条条生命加速品味他们的人身。

“啊——!”

“好痛,我的骨头断了,全断了——!”

“小心,他手上那东西是真的……啊!”

哀号声此起彼伏,转眼间,整个四海一家的门口被鲜血洗刷了一遍。

目睹眼前一幕幕生命的熄灭,少年喉间那股恶心感却早已退去,进入战斗状态下,少燚人格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在少燚人格眼中,生命从来都不存zài

珍不珍贵的问题,他只问是否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以及有没有必动杀。

很显然,在少燚人格的价值观中,眼前这些人无疑……很有必要去杀。

“……庭飞华水,日根金精。紫映流光,号曰五灵。急急如律令”

引魄之术念完,少年碰巧将眼前触手可及的敌人解决干净。

并非全部的门卫都丧命在机械爪下,少年肆无忌惮的杀戮早已将其中个别胆小的几个吓的魂飞魄散,至少有三人弃械,逃之夭夭。

少年一路注意着,这三人并未逃回KTV中,他也因此未多加理会。

口诀念完,引魄之术即刻发动。

霎时间,少年直觉双目火灼,同时,四周一地残肢断臂中,数十个光点漂浮起来。

光点漂浮到离地一米的位置,受到某种力量召唤的它们,忽地自四面八方向少年涌来。

下一瞬,少年只觉光点以极快的速度印入自己的视线,更在瞬息间变大。

最终,数十个光点尽数涌入少年那对离火重瞳中。

光点尽归离火重瞳,随即少年便感觉双目火灼更甚,一股暖流以双瞳为三五,流转四肢百骸。

少年心生惊疑,这股暖流他并不陌生,正是之前运使三方并行后修练所得的……

火属法力!!

C087 刺杀3

暗夜无日,心中也未默念修练心诀,手上更无对应的手印,三方并行中任何一方皆不存zài

的情况下,火属法力竟然自离火重瞳内涌出。

“琰,有情况。”

少年小声呼唤道,他确信琰此刻正在他身旁。

“怎么了?”身边琰的回应果然响起。

得到琰的回应,少年脚下丝毫不停留,左手机械爪开道,右手握持微冲,一步踏入四海一家的大门。

“引魄之术成功了,那些虚魄被我的双眼吸收,但同时我的双眼也涌出类似之前修练时得到的,火属法力的能量。”

少年一头扎入KTV内,视线流转将内部的情况一一收入眼底,同时身口不一地向琰陈述着方才的意wài

状况。

“喂!你是干什么……”一名服wù

生打扮,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四海一家的建筑格局分为大堂与包房,大堂是个巨大的舞池,此刻这舞池内充斥着喧嚣音乐与疯狂扭动的肉体,炫目的五彩灯光是舞池内唯一的光源,嘈杂的重金属更是大堂内最刺耳的一种声音。

这种光源下,那名服wù

生一开始没看清项鸣燚的打扮,只是感觉他有些怪异。

直到他脚步靠近,才看清巨大机械爪与金属面具,原本凶巴巴的一句问话,说道一半舌头打结,后面的话一口吞了回去。

项鸣燚大步向前,面对突然冒出来阻挡在他面前的服wù

生,他没动用机械爪,只是以右手微冲的枪柄对着服wù

生的下颌一甩,轻松的架势就如同在行走中,随手丢了一件垃圾。

人类的下颌是神经密集区域,对这个部位实施打击,即便普通力度都很有可能令人昏厥,因此职业拳击经常看到选手对敌人的下颌狂轰乱炸。

如果这份打击力度是项鸣燚那身神力的“轻轻一击”的话……

彭!

服wù

生侧着倒下,顿时昏了过去。

因为这个服wù

生没有对项鸣燚刀剑相向,少燚人格判断他没有致命威胁,因此给予他的也非致命打击。

大堂中的服wù

生当然不止这一个,另外几人也察觉到一身怪异打扮的少年,纷纷围了过来。

“喂,你……啊!”

“你这小子……呃!”

“干……噗!”

都是不具备致命威胁的人,少年一一以枪柄回应,霎时间,大堂的服wù

生集体被消极怠工。

少年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问路,因为根本不需yào

,万仇早就查清楚,包四海的专属包厢,以及他办公室的位置,他只会在这两个房间的其中一个。

从这几名服wù

生的反应,少年判断之前门口发生的事还未传到里面。

事实上,门口那短暂的一战,那三个不顾兄弟逃走的人,没有一个逃进KTV里,里面的人不知危险降临也是理所当然的。

身为逃兵的那三个家伙,显然也没胆量联系包四海,告sù

他有人杀上门的情况。

少年疾步前行,当他的身影经过大堂的舞池,进入内部时,舞池中那些沉醉于重金属的人,没有一个察觉到他。

整个四海一家有三层,然而豹爷的专属包厢与办公室却都在一层,这样的安排无疑是出于逃跑方便的考lǜ

,单从这一点,已可看出此人的谨慎小心。

琰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我想过了,你说那些火属法力是从你双眼涌出来的,之前进行三方并行的修练时,后半部分你的离火重瞳在功法的刺激下,不是也被激活过么,那次你修练到的火属法力,就有一部分是离火重瞳给你的,刚才的情况应该与那时相同,只不过那时激活离火重瞳的是修行功法,而刚才起到这个作用的……”

“是引魄之术!”项鸣燚抢着回答道,他的语气非常兴奋。

引魄之术竟然有激活离火重瞳的意wài

功效,而且这种激活,能令离火重瞳给予自己火属法力。

“看来我得再试试。”仅仅一次意wài

的发生,少年无法确定施展引魄之术与离火重瞳给予法力之间的必然性,他必须再做尝试。

但如果尝试的结果,能证明这份必然性确实存zài

的话,那每施展一次引魄之术,就相当于在修练吸纳法力。

脑海中刚出现这令人精神振奋的推断,急速奔跑的少年,视线中再度出现包四海那些手下的身影。

这些人非常好认,仿佛为了彰显自己黑|道的身份,虽然款式不同,但他们基本上都是一身黑衣。

“站住!你是谁,前面……”

哒哒哒,哒哒哒——!

眼见这些人明显有别于前面的服wù

生,少年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迅雷般的子弹从微冲的枪口中射出。

同时,他口中再度开始那段深奥难明的咒语。

“太微丹书,名曰开明。致日上魂,来化某形……”

最先察觉项鸣燚的那人一句话尚未问完,子弹已呼啸而来,此人与项鸣燚之间相隔不过七、八米,以扫射方式射击的子弹,即刻命中他的胸腹,胸腹上顿时爆绽开几道血柱。

惊觉此人中枪,他身边的几名同伴反应过来。

相比起门口那几个手持棍棒刀刺的门卫,里面的这些人拿出的武器,是统一的尖刀,这种尖刀刀刃上设计了放血槽,顶端更是尖锐如针。

以成年人的力量刺出一刀,绝对能将人体刺个对穿,而刀上放血槽的设计更是参考了实战军刀,将刺穿的身体功效加倍的放血。

很显然,这是一款真zhèng

用来杀人的武器,而不是唬人的。

即便见到项鸣燚手上有枪,这几人也没退却,他们瞬间散开,对项鸣燚形成半月形的包围。

霎时间,半月形圆弧上的四人向少年冲来。

“……平日严妆,发自玄玄。庭飞华水,日根金精……”少年口中继xù

诵读着咒语,同时面对几个持刀杀来的人,左手机械爪大开大合,奋力一扫。

就在四人杀向项鸣燚的同时,另一名站的较远些的手下,同样手持尖刀的他,没有加入同伴的行列向项鸣燚攻来,而是取出一款对讲机。

“威哥,不好了,有人上门砸场子,还带了家伙,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把小六给射成了马蜂窝……”此人以极快的语速对着对讲机说道。

C088 刺杀4(求收藏)

项鸣?D机械爪威临一扫,数百斤的重量释fàng

着古往今来最粗俗,却也最不可撼动的真理……

一力降十会!

叮!叮!叮!叮!

四把攻来的尖刀撞在巨大机械爪上,就仿佛是四只蚊子撞上了冲跑中的犀牛。

其中一把甚至从刀刃三分之一的位置,“崩”的一声折断。

四人的武器同时脱手,本人更是被这股雄力带到,被撞的四散飞开。

彭!彭!彭!彭!

四声闷响,四人中有三个被震飞撞上墙壁,而剩下的一人承shòu的力量最大,竟然整个被掀到了天花板上。

咚!

这是天花板上的那位自由落体的声音。

“……紫映流光,号曰五灵。急急如律令!”此时,少年咒语的最后一句念完。

霎时间,引魄之术再启。

被震飞的那四人当下并未身亡,但最初那个胸腹中弹的,其中一处爆出血柱的位置就在心脏上。

霎时间,此人身上光点漂浮,这次项鸣?D看清了,光点总共有七个,对应人的七魄。

随即,七个光点被少年的双眼吸收,眼中那份熟悉的灼热感再现。

下一刻,灼热感中一股暖流涌出,滋养着少年的全身。

火属法力!

又一次的火属法力!

一次可说是意wài

,然而第二次,那就是规律了。

引魄之术果然能激发离火重瞳的潜能,令其涌出火属法力。

修练捷径!

这是少年对这一现象的定义,然而就在确认这点的同时,他的兴奋感也大大减弱。

如果说修练捷径的话,那比起这个,少年拥有另一种更为逆天改命的神器。

不错,真zhèng

意义上的逆天改命!

那四个被震飞家伙瘫倒在地,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下意识地,微冲的枪口向那几人瞄去。

——不,他们已经够不成威胁了,没必要下杀手。

察觉到少?D人格的意图,属于项鸣?D的那一半即刻抑制自己的杀念。

之前面对那些国际刑警时,从头到尾未杀一人的少年,通过无数次从少?D人格枪下救下国际刑警的经lì

察觉到,如果要阻止少?D人格行凶,思维上正面冲突的角力是最愚蠢的做法。

少?D人格是以纯粹的利益为衡量标准的,既然如此,欲让他放qì

某个目标,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利益这方面下手。

少?D人格要杀这四人,是因为在他的判断中,这四人不但具有一定威胁,而且有利可图。

因此要让他放qì

,就要自我催眠,告sù

自己这些人已经没有威胁了,同时也要抗拒那份利益。

事实上,这些人的威胁依然存zài

,只不过已经小到可忽略不计。

强调这一点,便能化解少?D人格因这些人的威胁而产生的杀心。

化解了威胁,剩下便是利益了,这些人身上的利益很明显,杀了他们,不但能收获一份虚魄,更能让火属法力得以增长。

因此,少年刻意看淡火属法力的增长,强调自己拥有太?D空间,随便大笔一挥,法力就来了,完全没必要用人命去换,哪怕这些人十恶不赦。

忍着不对四人下手,少年身形一闪,一个跨步来到远处那个手持对讲机的家伙面前。

此人尚握着对讲机,却见项鸣?D以意料之外的速度闪了过来。

“威哥,他来了!”发出一声包含恐惧的怒吼,此人将对讲机一扔,舞着尖刀向少年杀来。

轰!

下一刻,巨大机械爪将他连人带刀整个砸到墙上,霎时间,整个人鸡飞蛋打,血肉爆散。

吧唧!

前一刻慈悲留手,这一刻惨绝人寰,少年内心的自我与少?D两种人格的角力,让此处战场看上去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干的。

“太微丹书,名曰开明。致日上魂,来化某形。平日严妆,发自玄玄。庭飞华水,日根金精。紫映流光,号曰五灵。急急如律令!”

少年再度诵读咒语,引魄之术开启,虚魄光点自那团血肉模糊中飞出,被那双离火重瞳吸纳。

下一刻,离火重瞳再度涌出火属法力曾强少年的修为。

感受着火属法力的增加,已经是第三次的少年,那股欣喜感明显淡了很多。

他打开随身的通讯器。

“包四海应该得到警讯了,你那边多注意。”

“明白。”通讯器里传来万仇的回答,听到这句,少年再度将通讯器关上。

开启通讯器的状态下,他的声音会一字不漏的传到万仇那边,其中包括他与琰的对话,以及引魄之术的咒语。

虽然得到高富帅的外相,就连声音都得以改变的少年,此刻即便不刻意压着嗓子说话,项鸣?D的身份也不会因声纹而暴露,但暴露无妨碍,并不意味着就要任由其暴露。

而且琰与咒语这个范围内的信息,他不可能让万仇知晓。

事实上,咒语也就罢了,万仇本就知dào

自己是异能者,如今再多个更具体的术士身份也没什么,但琰的事关于?D天,是最高机密。

少年欲再度向内部探进,不过心念一转,想到某件事的他,却疾步来到几名被他绕过一命的人身边,俯身探视。

将几个人以极快的速度翻了翻,少年心中的猜想得以证实。

这几人身上没有枪!

万仇的资料指出,包四海的部下有些是带枪的,然而此刻已杀入包四海基地的核心范围,面对的最强武器却只是尖刀,这无疑不合理。

然而,下一瞬,少?D人格的极强分析力,即刻找到了原因。

炎华是一个禁枪的国度,普通人即便拥有再雄厚的背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违背这条禁令。

因此,包四海手上就算真的握有枪支,平日里也不可能让众多手下明目张胆地佩戴在身上。

虽然不会带在身上,然而作为包四海的大本营,他如果手上真的有枪的话,这里肯定有一定的存量。

霎时间,少年脑中浮现出那个被砸成肉酱的家伙,身体还完好的前一刻正在做的事……对讲机!

虽然听不到那人的对话,但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内容并不难猜测。

换句话说,在对讲机一番通话之后,得到消息的包四海最有可能做的只有两件事,把藏着的枪取出来装备上,以及……逃跑。

两者之间,少?D人格的判断更倾向于前者。

少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此刻在前方将有什么等着他,已经不言而喻。

同时,他将要收获什么,同样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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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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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89 刺杀5

“太微丹书,名曰开明……”

少年沿着走道疾步而冲,虽然视线中尚未出现敌人,但他已开始诵读咒语了。

此刻他的位置已经非常接近包四海的专属包房,而再后面一点就是包四海的办公室。

项鸣燚明白敌人很快就会出现,会如此肯定不但因为他距离敌阵的核心已经很近,更因为在前一个拐角处,他见到了一个安装的并不太隐蔽的摄像头。

既然包四海是个谨慎小心的人,那在接近他床榻的位置安装监控本在情理之中。

包四海开的是KTV,平日迎来送往中不乏达官贵人,而这些人最忌讳的就是饮酒作乐时有只眼睛将一举一动记录在案,若非如此,以他的性格必定将整间KTV每个房门口都按上监控。

正是因为这层顾及,他才只能在接近自己床榻的位置布下监控,事实上,受如此制约的弊端在这一刻很明显的体现出来,如果整幢建筑满布监控,少年的身影必定能更早被发xiàn



前方再一个拐角,就是包四海专属包厢的所在,而同样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他的办公室。

“……致日上魂,来化某形……”

口中继xù

诵读咒语,少年同时将左手的机械爪移动下位置,以机械爪的巨大体积挡在自己的左侧。

他到达拐角,下一瞬,一个转身自拐角闪出,身体尽可能的藏在机械爪后面,这个动作的用意无他……挡子弹!

哒哒哒,哒哒哒——!

彭!彭!彭!彭!

当!当当!当当当!

不知是步枪还是微冲的连射声,以及手枪单发的清亮声响混合着,同时又搅拌着子弹被机械爪挡下的金属铿锵,一曲充满火药味的战歌令少年的心情莫名愉快起来。

他并不热衷于杀戮,但却非常享shòu

……战斗!

“……平日严妆,发自玄玄……”

以机械爪为盾,少年成功踏足关联着专属包房与办公室的走道。

说实话,这一瞬间响起的枪声很嘈杂,但论声势却远远不如博德。

顶着机械爪巨盾,少年足下发力。

呼!

犹如一枚投入战斗的古代攻城锥,数百斤的质量在少年神力支持下,直冲直撞,一路向|西!

……

这是条位于整幢建筑西半边的走道。

而从拐角转出来后,少年的位置是在走道靠近南面墙体的那条直线上,在进行直线移动的同时,少年右手侧平举,微冲肆无忌惮的释fàng

着体内的子弹。

因为左侧紧贴走道的南面墙体,只要右边以微冲创造出一个强dà

的火力输出角度,同时正面由机械爪护持。

如此少年的左、右、前三方就能固若金汤,而唯一剩下的后方,又不可能出现敌人,他正是以这样的阵容,万斤神力全开,以鄙视猎豹的速度直冲直撞!

彭——!彭——!彭——!

这是直线上那些挡路者,被堪比100码疾驰的极品飞车正面撞上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是微冲毫无公德心,到处乱丢果皮纸屑……假设微冲吃水果的话,不过它显然没这个需求,因此果皮纸屑没它的份,乱放子弹却非它莫属。

“啊——!”

“哎呀——!”

“哇——!”

如此不绝于耳的哀嚎声,是少年施展此刻这幕直冲直撞,外加微冲横扫战术的目的。

“……庭飞华水,日根金精……”

冲击不停,少年口中的咒语同样不停。

转眼间,他已冲了十多米,直线道路上的敌人半数被他撞飞,另外一半却被顶在机械爪上。

少年速然停步,他这一停,巨大的惯性将顶在机械爪上的人一炮轰了出去。

这些人前一刻宛如被塞在一把巨大霰弹枪枪管里的霰弹,少年这一停,相当于扣下扳机。

轰轰轰——!

巨大的势能造就巨大的破坏力,化身霰弹的人成为这战场上第一批不幸者,撞上墙体的他们因为巨大势能,其中大半不是瞬间撞断了脖子,就是磕碎了后脑,呼吸间毙命。

“……紫映流光,号曰五灵。急急如律令。”

又一波咒语读完,那些身亡的人身上即刻浮现光点,尽数被离火重瞳吸收,少年的火属法力又有增长。

吸收虚魄的同时,少年倏然转身,他心知方才那波直线冲击虽然让敌人兵败如山倒,但总有一、二个漏网之鱼。

尤其是他右手微冲负责的那片,一路上被微冲扫中的人,受的未必都是致命伤。

这些人都有枪械在手,未受到致命伤便表示他们还能还击。

一路直冲的扫射,虽未听到微冲那“咔”的一声,不过少年估算枪里的子弹所剩无几,因此他趁着转身的空隙,手指将枪上紧箍弹夹的机关打开,使力一甩,带有圆弧的弹夹脱落。

脱落的弹夹尚未落地,少年以腿部的膝盖外侧轻击右边的风衣,风衣受力扬起,露出少年右半边身体,那二十几个整齐挂列着的弯弧弹夹。

无需左手帮忙,少年将微冲的弹夹口对准其中一个弹夹,向下一扣……咔!

弹夹不偏不倚的卡入弹夹口内,随即关闭开关,弹夹被牢牢锁在枪身里。

当少年转过身来时,这一套完全不用左手帮忙的换弹夹动作,拿捏地分毫不差的完成。

这并非巧合,当少年确认左手重武器,右手枪的作战方式时,便考lǜ

到换弹夹的不便,这套动作是他抽出时间刻意练习的。

而且在练习时,最多用来配合这套动作施展的姿势,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漂亮转身。

“太微丹书,名曰开明。致日上魂,来化某形……”咒语再度出口,由绝对冷酷的少燚人格主控的视线,扫过敌人那方才被自己冲垮的阵型。

果然,有不少倒地的人尚未失去活动力,他们的手上都有枪。

机械爪眨眼间挪到身前,将上半身挡住,同时微冲的枪口自机械爪的右侧探出。

彭!彭!彭!

一名下身中弹无法移动,却依旧以手枪瞄准少年的家伙扣下扳机。

当!当!当!

子弹尽数被机械爪挡下。

哒哒哒,哒哒哒——!

“啊!”

一声惨呼,仅仅一条走道宽度的距离,即便是项鸣燚糟糕的枪法,依旧将此人的胸口射出几道血柱。

伴随着换弹后微冲的这声首发,新一波的杀戮……开始了!

C090 刺杀6

哒哒哒,哒哒哒——!

“……平日严妆,发自玄玄。庭飞华水,日根金精……”口中咒语依旧,手上子弹飞射,不足五米的距离下,项鸣燚以点射方式展开的连续攻击,基本上四枪就能成功让子弹落在心脏位置。

彭!彭!彭!

机械爪上发出金鸣铿锵,但是越来越稀疏,能做出反击的人越来越少了。

转眼间,最后一声金鸣在机械爪上响起。

咔!

那人的腰部本就受了伤,瘫痪在地,这声“咔”揭示他打完了手枪中最后一刻子弹。

“你……你他|妈究竟是什么东……”

哒哒哒!

话还未完,微冲已将还击的子弹射入最后一人的胸口。

“……紫映流光,号曰五灵。急急如律令。”

又一次诵读完咒语,一地尸体上飞出点点星光,尽纳于少年的双眼中。

走道上的家伙全部解决了,少年目光转到走道南边一间房门紧闭的包厢,这间就是包四海的专属包厢。

轰——!

房门被少年一脚踹飞,随即他以机械爪护身,冲进包厢里。

彭!彭!彭!彭!

四声单发的枪鸣响起,然而这四颗子弹的威力,少年握持机械爪的手几乎感觉不到。

视线透过机械爪,将包厢内的景象收入眼中。

最先引起少年注意的并不是包房内那个一脸惊疑,双手端着枪的中年男子。

相较于他更能抓住眼球的,是一个身材劲爆惹火,最关键是衣不蔽体的成熟女人,她已经脱到只剩罩杯和内裤的程度,一对罩杯完全掩盖不住的硕大峰峦,以及那纤细腰肢形成很鲜明的对比。

也不知是包厢的昏暗灯光,还是她原本的肤色就有点黑,眼前这具身体与“洁白无瑕”明显扯不上关系,不过那幕平躺着的山峦叠起,并不影响它挑动男人的欲念。

最重yào

的是,此刻这幅身体的主人,正以一双略显肉感的手臂,在自己的峰峦、小腹、以及私密位置来回抚摸,口中更发出足以令大多数男人荷尔蒙爆zhà

的呻|吟。

“哦~~~喔~~~”

项鸣燚也是个男人,而还拥有超过四十公分的阳顶天兄弟,因此见到这一幕的他,脑中跳出的第一感觉……诡异!

他想象不出,在外面枪林弹雨杀声震天的情况下,一个女人要**无耻到怎样的地步,才能在这种场合下依旧沉溺于自摸。

答案是……没有!

没有正常女人会**到这种地步,除非她……不正常!

少年的目光越过那位依旧在享shòu

自摸的nicebody,落在旁边那个中年男人身上,和nicebody相比,这位的反应才正常。

因此,他就是包四海。

“包四海……”少年毫无顾忌的彰显自己的不怀好意,语气中充满猫捉老鼠的凌驾感。

“你……你是什么人?”端着手枪的双手止不住颤抖,方才包厢外究竟发生了什么,包四海很清楚。

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老大生活,早就将他街头打杀的狠劲消磨殆尽,如果早个十年,他绝对不会表现的这么害pà

,至少手不会抖。

“我?杀手啊,来要你命的,看不出吗?”少年扬了扬微冲。

彭!彭!彭!彭!彭!

少年的回答激化了包四海的恐惧,同时也让他认为有机可乘,他宣泄恐惧的办法就是对恐惧源头发起攻击。

机械爪上传来数声铿锵,子弹无法对少年造成威胁。

下一刻,少年顶着机械爪盾,一步冲上前去,数百斤的机械爪转眼间压到包四海身上。

“啊——”包四海发出惨呼,握枪的手被机械爪压在胸前,完全动弹不得。

“大……大哥,那人给你多少钱来杀我,我……我出十倍,二十倍也行,啊……”对方的力量拥有压倒性的优势,认清自己全无反抗能力,包四海以怀柔战术做最后的挣扎。

“二十倍,这条件到不错……那你先说说,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少年显露事情尚有余地的态度。

比起已在砧板上的包四海,他对如此情况下,依然在一旁high到极致,抑扬顿挫呻|吟着的nicebody更感兴趣。

“大哥,她是我女朋友,我们正在……”包四海欲言又止,表现的有些尴尬。

“是哦,原来她是你女朋友……你每次和女朋友玩都用下药的么?你可真懂情趣啊。”

口出讥讽,同时少年扣住包四海被压着的持枪右手,一把夺下他的枪,随即稍稍用力,将他的食指掰的完全与手背平行紧贴。

咔嚓——!

“啊——!”包四海又一次惨呼,他的身体痛的奋力挣扎,然而机械爪犹如一座不可违抗的大山,令他的挣扎显得那么徒劳无功。

“我说,我说实话,她叫秦曼,是个二线明星,我一直想上她,才让人把她抓来。”

秦曼!

少年目光再度转到nicebody脸上,经由包四海这么一说,他才认出昏暗光线下的那张脸。

秦曼确实是个二线明星,不过在近期的炎华来说,她却是家喻户晓,前提是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宅男。

新一代宅男女神,这就是秦曼最新获得的封号。

难得有机会欣赏宅男女神旁若无人的自摸,少年不由多看几眼,同时他开启了通讯器。

“我这边结束了,在包厢里找到他了。”

“我明白了。”通讯器那头即刻传回万仇的声音。

说完这句,少年转头望着包四海。

“看来我是打扰到包先生享用美味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新一代宅男女神秦曼,在这道菜面前,相信世界上大多数的男人都愿意为之放qì

自己的盘中餐,说她是一道美味一点都不夸张。

“不敢,不敢,大……大哥你也看到了,这女人我刚下药,还没动呢,大哥要是看得上,那就孝敬您了。”包四海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少年冷笑了一声:“我先谢谢了,不急,美女我当然喜欢,不过在此之前,先谈谈那二十倍的事吧,要你命的那位,出的价可不低,他的二十倍,你拿的出么?我可是只收现金的。”

“大哥,多少我都有,就在我办公室的保险箱里,你跟我去,我现在就能拿给你。”求生欲让包四海的神情显得无比真诚。

项鸣燚金属面具下的嘴,露出一抹笑容。

下一刻,他突然又扣住包四海右手的中指……

咔嚓—!

“啊——!”

C091 刺杀7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燚本正经》更多支持!)包四海承诺开保险箱,出钱买命,他这一决定换来少年的满yì

一笑,以及……再断他一指。

咔嚓——!

“啊——!”

包四海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与不解。

此时,少年慢悠悠地道:“来之前,我可是对你做过一番调查的,尤其你行事的谨慎小心,让我印象深刻,那就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像保险箱这样的贵重物品放在办公室里,这样一种公式化的逻辑,作为一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难道没察觉其中存zài

的隐忧么?”

“比起这种公式化的选择,找个常人逻辑上的盲点来安置贵重物品,在我看来这才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应有的思维……”顿了顿,目光将这件宽大的专属包厢扫了一眼。“……它在这儿,我说的没错吧?”

这句话出口,包四海的面色顿时变得比被断两指时更苍白。

“哈,看来我猜对了。”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秒钟后,万仇的身影出现在包厢门口。

“外面乱作一团,有人报警了。”

这是万仇进来后的第一句话,随即他那充满仇恨的视线投注在包四海身上,他无疑也见到了一旁活色生香的秦曼,但他的视线却未在秦曼迷人的身体上停留哪怕一瞬间。

警察要来了!

项鸣燚对此并不意wài

,即便身为黑|道的包四海这帮人不会选择报警,方才那么大的动静,也已必然惊动KTV里的客人,这些人可没私藏枪支,更没藏着一个被灌了药,全情投入自摸的二线明星。

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报警。

因此,时间不多了。

“仇是你的,你自己报吧。”项鸣燚起身离开,把位置让给万仇。

“这位大哥,咱们有话好说,派你们来的人给你们多少,我和那位大哥已经说好,我加二十倍……”万仇眼神中的杀气比少年浓郁的多,感觉情况不妙的包四海拼命求饶。

少年将耳中包四海那烦人聒噪声屏蔽,目光在包厢内极速扫视。

包厢的墙角有个**袋,这少年刚进入时就察觉了,这个麻袋显然不是他此刻欲寻找的目标。

保险箱!

方才包四海的反应,保险箱肯定在这个房间里。

事实上,当前的情势下,再断包四海几指,他必定透露出保险箱的所在,然而刚才揭破包四海的思维,令少年大有成就感,他对这种解谜般的快感有些上瘾了。

如果从包四海口中得知答案,那无疑就无法享shòu

这份感觉了。

反正今次的目的已达到,保险箱本就可有可无。

倏然,少年的视线移动到脚下,比起四周的墙面,地板下无疑更适合藏保险箱这样大号体积的东西。

时间紧迫,来不及每平方的找了,少年操作机械爪,一爪击地。

彭——!

地板被数百斤的力量瞬间破坏,露出下面的地面,没有!

彭——!

彭——!

彭——!

咣——!

在经lì

了几次失败后,机械爪发出撞到金属的声音,少年嘴角露出喜色。

目光流转望向万仇,却发xiàn

包四海已被他一刀插入心脏,气息尽失。

“你完工了,我这边也差不多了。”机械爪将地板更彻底的破坏,一个嵌入地下横躺着的保险箱露出真容。

这个该保险箱宽约五十公分,长约八十公分,外表是亚光金属图层。

见少年挖出保险箱,万仇以有别平常那不起波澜的兴奋语气道:“他已经被我杀了,你问出密码了吗?”

“不需yào

,你忘了我的专长了,整个打包带走,回到基地慢慢分尸。”少年的语气同样透露兴奋,即便此刻他依然压着嗓子。

在他看来,既然是保险箱,里面至少会有一种东西,绝大多数的炎华人看到这种东西,都会开心的。

此时,少年的目光才落到角落中的那个**袋上。

“等等。”他快步跑了过去,打开麻袋。

“里面是什么?”

“一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还活着。”少年的语气颇为意wài



“警察快来了,别管他了,我们该走了。”万仇起身向门口走去。

“不,这个人我要管管。”少年的回答出乎万仇意料之外,他转过身,入眼却是少年手中扇形打开的五本护照。

“每本上面都是他的照片。”

一个人,五本护照!

万仇理解少年为什么要管这个人了,这显然不是个普通人。

“你背着他,我负责保险箱。”少年起身,一把将保险箱托在手里,保险箱的重量还不及机械爪,他毫无压力。

成功进行第八次的刺杀,而且目标还是令自己望而却步的包四海,这次的成功令万仇更进一步认识到少年的价值,他二话不说,遵循少年的吩咐背起麻袋中那昏迷的男子。

万仇是精英特种兵出身,虽然力量不及能改命的项鸣燚,但相较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大很多。

两人一个抗保险箱,一个扛人,转眼间离开专属包厢。

唯留那位散发诱人魅力的秦曼,依旧在尸横遍地中忘情地自摸。

今次的行动不同于与博德大战,以及对战国际刑警那两次,那两次都是突发事件,而今次的行动却是有计划的。

两人早就选好了逃跑路线,一旦得手后,他们就从KTV的后门离开。

万仇早就准bèi

了一辆车,停在离后门不远的小街上。

约两分钟后,一者扛箱,一者扛人的新人刺客二人组,坐上了万仇准bèi

的那辆商务车。

就在万仇踩下油门的同时,“呜哇呜哇”的警鸣声从正门的方向隐约传来。

几小时后,一处荒郊野外的垃圾场。

万仇,项鸣燚,以及那名此刻已从麻袋中出来的男子,六目对视。

那名男子虽然离开了麻袋,而且已经醒了过来,但他并未获得自由,万仇以军中的手法将他捆了个结识。

“方远洋,洛达,赵山河,伍兵,艾德……艾德·菲凯……我们该用其中哪个来称呼你?”项鸣燚翻着本属于那男子的五本护照。

“是你们救了我么,从包四海的手里?”男人没有直接回答,然而试探的问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真名叫什么,以及……你是什么人?”少年的语气变得严峻。

面对少年这份变化,此人忽然以轻松的语气道:“我是什么人,这还不够明显?那几本护照还没让你找到答案么?我是一名……特工!”(我的小说《燚本正经》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092 经纪人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燚本正经》更多支持!)“我是一名特工。”

因为这句话,四周的气氛为之一凝,项鸣燚、万仇,两人的目光齐齐向男子投去。

下一刻,他忽然话锋一转:“我是一名特工……如果我这么说,你们会有什么反应?”

原本是一句肯定的陈述,然而男子话锋一变,却成了一句带有试探的问句。

万仇双眼闪过一道寒光,他取出随身的军刀,逼向男子。

“这人是个麻烦,不能留着他。”

“等等。”万仇即将对男子一刀割喉之刻,项鸣燚出声阻止。

虽然万仇年长项鸣燚很多,而且又是特种部队出生,但这个小团体中的老大,却毫无疑问是更年轻的那个。

少年的视线扫过持刀的万仇与男子,忽然叹了一口气:“唉~~~,他确实是个麻烦,而且因为你这个举动,他将变得更麻烦。”

万仇面露不解。

“你这刀亮出,至少让他掌握了两个他本不知dào

的信息……”少年开始剖析,他的视线从万仇转到男子身上。“……首先,由于对‘特工’所表露出的态度,让他得以确定了我们不是任何一国zf的人,其次,他也知dào

了,在我们两个之间,谁是老大。”

如果项鸣燚两人是任何一国zf部门的人,那他们得知男子是“特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即刻下杀手的反应。

男子明明已经成为阶下囚,局势完全掌握在万仇两人手里,因此两人对男子本身不该产生恐惧,如此说来,他们所恐惧的,或者说万仇所恐惧的,是男子背后可能存zài

的势力。

因此基本能推断,万仇两人不属于任何一国的zf部门。

同时,少年一开口万仇就住手,这一举动也将两人之间的地位呈现的非常清晰。

少年若有所思地看着男子,他的目光略带无奈,不过更多的却是对这个男子身份的好奇。

而一旁的万仇经由少年一分析,眼神中透露一股失落,同时,他对男子的杀意更浓了,不过碍于项鸣燚,他没有再出手。

事实上,相比起项鸣燚,现今一意报仇的万仇,他的思维模式确实要简单的多,凡是任何有阻他报仇的,都该予以消灭。

“你看,你已经知dào

有关我们的两个信息了,我们对你却一无所知,这种不公平可是会给你带来危险的。”少年语带威胁。

“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会对你们坦诚,先声明一点,我不为这世界上任何一个zf工作。”男子的语气很平淡,以他此时此刻全身动弹不得,任人鱼肉的状态,这份平淡的语气将他的镇定更明显的衬托出来。

“其实,你们杀了包四海,等于是间接帮了我的忙……确切的说,是成全我赚了一笔。”

男子说着意义不明的话,项鸣燚两人沉默不语,静待下文。

“你们知dào

我为什么会落到包四海手里么?”男子期盼有人接话的问道,然而对于这个问题,项鸣燚两人都不回应,男子面现一丝尬尴,有些失望的续道:“包四海派人把我抓起来,是因为有人向我买他的命。”

“哦~~~,包四海的命是属于你的么?想卖就卖?”少年语露疑惑。

“在有人出价之前,他的命当然还是他自己的,不过一旦有人报价,他的命就开始属于我了……当然,这是从我个人意愿来说。”

顿了顿,男子又接着道:“你们也看到我那五本护照了吧,不瞒你们,我的护照可不止五本……我是一名国际级别的经纪人。”

万仇和项鸣燚眼神中透露诧异,曾几何时经纪人的经营范围也包括性命了。

男子接下来的一段话给出了解释。

“虽然我是一名经纪人,不过我的专长不是股票期货,也不是房产地皮,更不是艺人明星,买命卖命才是我所擅长的,我是一名杀手经纪人。”

杀手经纪人!

项鸣燚两人一怔,对于“杀手”这个名词他们并不陌生,然而“杀手经纪人”却是个新玩意,即便对万仇来说也一样。

然而新归新,这个五个字倒也很好理解。

两人对男子的话产生了兴趣,万仇眼中的杀意也收敛了些。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一样,杀手经纪人是一种为杀手服wù

的工作,我替杀手接活,替他们计算风险和得失,有时候甚至也参与制定计划。”

“当然,就如同股票期货,以及艺人明星的经纪人一样,杀手经纪人为杀手提供的每一项服wù

都会抽取佣金,就如同这次的包四海,有人出六百万华币要他的命,本来在我的计划中,这六百万里至少有百分之三十是我的。”

男子一提到包四海,项鸣燚想起之前初进专属包厢,包四海的反应。

虽然初见包四海,少年便自称来要他命的杀手,不过以包四海谨慎小心,疑神疑鬼的个性,对这个答案却未表露出一丝的怀疑。

同时,少年又想起和包四海手下在走道内的那番厮杀。

包四海手中掌握着枪支,这一点万仇早就查到了,然而当时走道里遭遇到的那些包四海的手下,几乎人手一枪。

这个数量,以包四海披着的那张正当商人的外皮来说,似乎多了些。

藏有如此大数量的枪支,会令他很容易被警方盯上,即便他和zf部门的人有勾结,在如此明显的违法行径面前,也得不到多大的庇护。

包四海当然明白这一点,却还是这么做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已经知dào

有人在动脑筋要他的命,因此才在基地藏匿那么多枪,以求自保。

基于这些,少年对男子的话给予七成的信任度。

此时,男子又续道:“原本在我的计划中,从六百万中抽取百分之三十是天经地义的,不过现在么……这一百八十万是不是天经地义,就得看你们两位了。”

两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男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要把这六百万给我们?”

“当然,包四海是你们杀的,既然干了活,理所应当得到报酬……”顿了顿,男子随即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事实上,我正想问问两位,有没有兴趣和我定个……长期合约?”(我的小说《燚本正经》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093 帮我个忙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燚本正经》更多支持!)“……事实上,我正想问问两位,有没有兴趣和我定个……长期合约?”

自称杀手经纪人的男子,向项鸣燚与万仇提出长期合zuò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项鸣燚压着嗓子笑道:“长期合约么……这个问题,是为了试探我们是不是职业杀手吗?”

杀了包四海不代表就是职业杀手,也有可能是和包四海有私仇。

然而男子的那声“长期合约”,背后却隐藏着将两人先假设为职业杀手的语言陷阱。

少年这一句反问出口,男子脸上那副和和气气生意人的笑容未变,眼神却露出一抹惊疑,虽然是一闪即逝,但此刻少年因之前的战斗,少燚人格尚未完全陷入冬眠,这抹惊疑被捕捉到了。

男子叹了口气:“就算你们不是职业杀手,至少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男子的语气透露出一丝斗败的颓丧。

“所以说,面对这样不容易对付的角色,你最好先老老实实坦诚名字。”少年再度威胁道,无论男子是不是他所谓的杀手经纪人,至少在这一刻,他只是一条砧板上待宰的离水之鱼,他手上一点与项鸣燚周旋的筹码都没有……严格来说也并非没有,只是目前项鸣燚还无法判断,男子是否察觉到自己的筹码了。

“干我这行是不允许有真名的,要我透露早已弃用的那个真名,你们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除此之外,我的假名千千万万,你们知dào

了根本没有意义。”不过一个名字,男子却令人意wài

的不肯退让。

少年沉吟半响,随即道:“真不真名无所谓,我只是想要个称呼你的方法。”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叫我何求吧,或者何经纪,随你们。”

“怎么,对于我刚才的提议,你们考lǜ

一下吧?能干掉包四海这样的角色,我手上百分之七十的委托你们都能胜任。”

项鸣燚面具下露出的嘴咧开弯弧:“把我们俩拐成你的杀手,无论以后怎样,至少今晚你能保住一命,是么?”

面对这凌厉一问,何求又是一声长叹:“唉~~~,我刚才的评论下早了,原来刚才展现出的‘不好对付’只是皮毛。”

“彼此彼此,何经纪你让人自满自得,麻痹大意的功夫,不是也只显露了皮毛么?”少年凌厉反击,何求刚才那句话有很强的拍马屁效果,项鸣燚本人非常受用。

然而这套对少燚人格显然没有,他的伎俩在少燚人格的火眼金睛下,无所遁形。

同时,少燚人格还分析出另一件事。

“不用绕弯子了,何求,我可以很明确的告sù

你,我们两个不是职业杀手,同时相信你也已经察觉到,自己手中握着的那张王牌。”

言语间,少年亮出何求的那五本护照。

此刻这五张并不是护照,它们是何求的……王牌!

“我们是在包四海那儿找到你的,当时的我们正在进行暗杀包四海的工作,而在完成暗杀的同时,我们发xiàn

了你,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顺手将你杀了不算,更在离开时把你这个累赘带上,而当你再度醒来时,便面对我展现这五份东西的询问,如以一来,你自然很容易推断出,我们是因这五份东西判断你背景不凡,欲有所求……”顿了顿,少年如收拢一副展开的扑克般,将五本护照收拢叠合,随即在掌心响亮地拍了拍,“……这才是你此刻身陷囹圄,却依旧能保持镇定自若的仗持。”

……

……

……

“如果不是双手被绑着,我一定为你鼓掌叫好。”在半响诡异的宁静后,何求忽然以非常真诚的语气赞叹道。

他随即续道:“说实话,刚才我那长期合zuò

的提议,确实有几分保命的意图,不过这一刻,我愿意以百分百的诚意再度发出邀请。”

“先对你这位职业经纪人的赞赏表示感谢了,合不合zuò

我不能替他做决定,不过如果只是我的话,往后未必没有机会,哈,这一句,又让你进一步看清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吧……”话到此处一顿,少年扫了毫不介yì

地坐的离一堆垃圾很近的万仇一眼,视线再度切回何求,“……不过在合zuò

之前,还是先毫无保留的展现一下,你身为杀手经纪人的神通广大吧,我希望你帮我弄些东西。”

少年此言一出,何求即刻反应过来,看来真zhèng

对自己有所求的只是眼前的金属面具。

“是什么东西呢?”

“一些……常人弄不到的东西。”

平京郊外原生态度假屋,陆鹤龄居所。

朝露晨阳,外表介于四五十之间的陆鹤龄,五心向天,盘膝端坐于二楼的露台上,他的座下垫着一张圆形的练功毯。

南拳宗师抱元守一,感悟着天地间这份特属于万物出生的朝阳,那股紫气东来的生命气息。

良久之后,陆鹤龄收功纳诀,回转室内。

甫踏足地板,孙女那张惹人疼爱的绝色容颜印入老者眼中。

前一刻是天地间生生不息的伟大壮阔,后一秒却是孙女亭亭玉立的天伦美景,老者霎时间心敞神抒,对于生命的感悟又有所增值。

“爷爷,练完功了。”见到老者进入屋内,陆筱筱眼神一亮,喜色攀上她那吹弹可破的玉颊。

陆筱筱这一生,从未像这几日一般,感谢身边有这位爷爷的存zài



与相处经年男友的分手之痛,被国际刑警高层盘问的不信之殇,全靠有这位老人在旁开解,自己才能挺过来。

“对你的内部调查结束了是么?”老者以仿佛在问“用过早饭了么”的语气,轻描淡写的问道。

“嗯,昨天正式结束。”少女的语气中多了一份轻松。

“看来把税收浪费在调查自己人这类毫无作为的地方,并不仅仅是南港才有的陋习啊,单从这一点就可看出,我们南港应该加强与国际间的交流,尤其是在不良陋习这一块。”

少女噗嗤一笑,她明白爷爷是在借幽默开解自己。

“放心吧,爷爷,我已经没事了。”顿了顿,接着道:“爷爷之前不是说,要为我彻底检查经脉内气么,筱筱今天一整天都有空,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陆鹤龄投以一个宠溺的笑容。

“既然如此,就现在吧。”(我的小说《燚本正经》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094 六脉凝绝~轮回之谜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燚本正经》更多支持!)导气归元,会神凝虚,六识升腾,八方灵觉。

度假屋内,陆鹤龄运转体内一身修为,浑厚的真气勃勃涌动,他以食指一指点在孙女陆筱筱右手掌心,一身真气以这一指为桥梁,沿着手部经脉探寻,查看孙女如今体内状况。

事实上,之前项鸣燚与陆筱筱来访的那一刻,陆鹤龄便隐隐感觉孙女体内似乎有某种变化。

陆筱筱身为南拳宗师陆鹤龄的孙女,身上却未显露真气这种上乘武功的迹象,如此不寻常,她的家庭环境当然是其中一个因素,不过更多的原因,却是陆筱筱天生的那身六脉凝绝。

六脉凝绝是炎华武道中记载的一种极其罕见的经脉现象,这种情况多发生在女子身上,身怀六脉凝绝的女子,一出生先天主脉被异种物质堵塞,真气难通,不但一生无缘上乘真气的修练,甚至还有可能出现先天残疾,足瘫,手废,甚至半身瘫痪的状况。

但同时,身怀六脉凝绝者,先天生命元气旺盛,即便身残体废,却极不容易因体弱而身亡。

除此之外,六脉凝绝还存zài

许多禁忌。

女子一旦身怀六脉凝绝,在身体的气达不到某种适应她这幅身体的特殊平衡前,不可与男性过度接触。

事实上,“过度”这条警戒线拉的极低,与男**|媾固然是绝不能够,即便仅仅类似接吻这样的轻度接触,也会因为舌尖与男子构建连接,进而有一定可能将男子的阳气渡过来,影响自身气的平衡,而不被允许。

在炎华自古流传的中医与修练之道中,人体存zài

一虚一实两座天地之桥。

实的天地之桥就是任督二脉,不过绝大多数没有机缘的人,一旦脱离母体,任督二脉就会渐渐封闭。

因此,自古流传的许多修练功法,第一步就是吞吐天地元气,让任督二脉再度开通。

任督二脉是人体最本源的天地之桥,因此它为实,也称作大天地之桥。

而在任督二脉未开通的情况下,为了让人体也可得到修练的机会,古人创出了一个虚桥,又称小天地之桥。

舌头在人体的任督二脉未贯通的情况下,便是人体小天地之桥中极为重yào

的一环。

古代许多门派的修练之法,便是要求修练者在练功时,以舌尖抵住口腔上叶的中心位置,如果将人体从上往下算,这个位置与人头顶的百会穴正好成一直线。

以舌尖抵住这里,让百汇与位于人体胸腹之间,拥有中丹田之称的膻中穴,以及位于人体脐下,有下丹田之称的气海穴,连接起来。

如此,一条暂时可代替任督二脉的小天地之桥便完成了。

单看这条小天地之桥的构成,便可知dào

舌头在内功修练中的重yào

位置,以及作用。

它能让小天地之桥的气得以贯通,自然也能将外界的气渡近体内。

因此对于六脉凝绝的女子来说,单单接吻已存zài

极大的风险。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陆筱筱与唐战交往的这些年,一直无法满足唐战合理的生理需求,哪怕是最初步的。

同样是由于这个原因,唐战才会在得知女友可能在金属面具手上失贞时,醋海生涛,行为丧失理智,近乎癫狂,最终令陆筱筱看透他的本质,两人黯然分手。

以古往今来身怀六脉凝绝的女子来说,陆筱筱其实已经很幸运了,六脉凝绝并未令她身体出现任何残疾,反倒因为那特别旺盛的生命力,让她一直处于非常健康的状态,只是必须守身如玉。

传说,曾经有位古代的术法宗师对当时的一位六脉凝绝的患者进行检查,这位术法宗师经过了多年的查证,他判断六脉凝绝可能与六道轮回有关。

身怀六脉凝绝者,那主脉中先天带来的异种物质,可能就是上一世修为凝聚而成的结晶,依照这位术法宗师的判断,六脉凝绝是福非祸,那些因六脉凝绝深受其害的女子,只是因为轮回转世,蒙蔽了灵台,无法找到前世力量的释fàng

方法。

事实上,六脉凝绝最初被世人所知时,并不叫这个名字,正是由于这位术法宗师的发xiàn

,他基于这种现象与六道轮回的关系,才将其命名为六脉凝绝。

陆鹤龄点指探脉,过了良久,他才收回真气。

察觉爷爷撤指,陆筱筱美眸绽开,她虽迫切想要知dào

结果,却并未即刻开口询问。

虽然因为六脉凝绝无缘修练内功,但身在这个家里,陆筱筱明白许多练功的禁忌,刚调动真气为自己探脉的陆鹤龄,此刻一副闭目敛息的样子,这副样子说明爷爷仍旧处于收功的状态,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打扰他。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陆鹤龄睁开双眼。

“爷爷,怎么样了?”陆筱筱语气迫切,以她的性格,刚才如果不是明白关窍,早就开口询问了。

陆鹤龄面露微笑:“是怪事,也是好事。”

“爷爷~~~”感觉自己爷爷卖关子的瘾犯了,陆筱筱即刻使出撒娇大法,发嗲不依地晃着老者的手臂。

“好好好,爷爷说,唉,真是没耐性。”

所向披靡的南拳宗师在自己孙女手上未挺过一回合,即刻败下阵来。

“自你小时候,确认你怀有六脉凝绝后,爷爷搜遍古今典籍,却也只能找到一张平衡你体内之气的药方,而就是这等治标的方案,想要达成也需yào

近三十年的光阴。”

陆鹤龄神色大为感叹,当初找到的这张药方,是全家人能抓住的唯一一线光明,有了这张药方,虽然还要赔上三十年光阴,但至少能让孙女在近三十岁后,得到真zhèng

当一个女人的权利。

对那时的陆家人来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然而,刚才爷爷为你探脉时,却发xiàn

你体内的六脉凝绝,竟然有松动的迹象。”

绝美容颜惊喜交加,宛如泰山压顶般的六脉凝绝竟然松动?

这对陆筱筱来说绝对是件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霎时间,巨大喜悦盈满女孩的内心,同时却也激起相同质量的……恐惧。(我的小说《燚本正经》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095 名虽无,利双收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燚本正经》更多支持!)二十年毫无变化的六脉凝绝竟然出现松动,得知这个答案的陆筱筱大喜过望,然而紧接着,一股同样大的恐惧也升上心头。

本以为此生六脉凝绝永相伴,却突然被告知有可能摆脱这个恶疾,少女原本已若死灰的心再度涌起希望,然而有希望,就同样存zài

失望。

如果六脉凝绝的松动仅仅是昙花一现,从今往后类似的松动再也不出现怎么办?

正是如此的念头,造就少女那种备受折磨,患得患失的心情,而她那份巨大的恐惧,也是因此而来。

察觉到孙女的心绪变化,陆鹤龄展现出一幕令人无比安心的沉稳自信笑容,一身宗师气度无形中由隐化显。

“傻丫头,用得着患得患失么,爷爷既然把这个消息告sù

你,又岂忍心让筱筱再承shòu一次失望的痛苦。”陆鹤龄怜爱地抚摸陆筱筱的脑袋。

“难道爷爷已经有办法了……”陆筱筱露出求知若渴的神情。

“说‘办法’有些勉强,正确来说是有方向,之前筱筱你不是透露过,你在作为那小子阶下囚的时候,他曾经滴血治愈你的伤口么?”

陆筱筱肃然一怔,随即恍然大悟:“爷爷是说……”

“我刚才为你探脉,当我的真气接触到你体内那份六脉凝绝的力量时,我在那份力量的外围察觉到一些血气,这种血气与你自身血液的特质有明显区别,显然不是属于你的。”

“我以真气感应观察,发xiàn

这些血气一旦与你的六脉凝绝接触,便会在本来牢不可破的六脉凝绝上,渐渐侵蚀出一些缺口,正是这些缺口,才令六脉凝绝出现松动。”

“不过和六脉凝绝相比,这些血气的量实在太少了,对于整个六脉凝绝来说,无疑九牛一毛,而且在侵蚀六脉凝绝的过程中,血气本身也在消耗,因此单凭这一点点血气,是不可能完全解开你的六脉凝绝的。”

失望与欣喜两种神情交杂在陆筱筱的柳眉间,体内这份不输于自己的血气是从何来的,自然不言而喻。

得知单单这份血气无法化解自己的六脉凝绝,女孩当然失望,然而同时她也明白,只需更多的血,折磨了自己二十年的六脉凝绝便能得解,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最重yào

的是,她知dào

该去哪里取得更多的血。

不,正确的说,应该是去谁哪儿弄,至于哪里么……

陆筱筱面露愁容。

——我除了那家伙叫炎煌外,对他根本一无所知,要上哪儿去找他呢?

正当陆筱筱萦心于此之刻,一阵天翻地覆的昏眩感突然袭来,女孩只觉天地颠乱,身体无法控zhì

的倒了下去。

“筱筱。”陆鹤龄眼明手快,一把将倒下的孙女扶住。

“丫头,你怎么了?”

“爷爷,我的脑中……这……这是……”

万仇秘密基地,主卧卫生间。

少年又一次站立在那面半身镜前,金属面具卸下,那张从高富帅那儿借来的英俊面容,眉角嘴角的弯弧,无不体现他此刻的好心情。

意识方才从命理信息的画面中退了出来,就如同之前感受到的那样,施展引魄之术时,离火重瞳所给予的暖流,果然增强了火属法力。

此刻命理信息中显示出的量子数值,紫红的火属法力已经提升到29个,而让少年意wài

的是,虽然没有再次修练,但代表生命力的绿色火焰竟然也有所提升,此刻的绿色火焰显示的是185个,比之前的178增加了7个。

因为生命力的两次提升,并非每次的过程中都有修练法力的动作,倒是离火重瞳中释fàng

暖流的现象,上一次修练法力到中段时,这种情况也有出现。

基于这一点,少年推断真zhèng

与生命力提升有关的,并非法力修练,而是离火重瞳这种状态下的显现。

然而在得到离精火怪之前,离火重瞳已显现过多次,那多次的显现,却为令生命力数值出现变化。

因此,少年只能进一步将目标锁定在,当离火重瞳关联着离精火怪这套术法的情况下,所展现出的特殊显现,这一范围内。

少年已进入过太燚空间,对火属法力与生命力的存放地址进行再一次的搜索筛选,当然没那么容易找到,不过至少就目前来说,进度明显。

除了生命力与火属法力这两项之外,已经进行修改的力量数值,如今也已增长到52289的程度,距少年当初修改的65535,只有一万多点的差距了。

不过单以力量来说,自从达到3万后,少年便已察觉不到明显的增长,他只是感觉四肢百骸无时无刻不力量充盈,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发射着跃跃欲试的信号,浑身的Muscle时时处于高high状态!

除了这些凡人难以察觉的收获外,少年于昨夜刺杀包四海的行动中,也有不少关乎世俗价值的斩获。

从包四海那儿带出的那只保险箱,在少年一身神力与机械爪的摧残下,终于不得不屈服的褪下那身保护外衣。

少年在保险箱内找到很多东西,不过概括来说,拥有价值的只有四样,一千万华币现金,二百万美金,一支拥有鉴定文书,标明上百年的人参,以及一份……

物流公司的单据?

乍看之下,那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物流单据,这样一份东西似乎不存zài

能让人另眼相看的价值。

然而,如此一份无甚特别的单据,却被谨慎小心的包四海神神mì

秘地存放在在保险柜里。

从这点考lǜ

,这份看似普通的单据,其中存zài

的特殊价值,不难想象。

而另一方面,自包四海处救出的那个,自称杀手经纪人的何求,他同样承诺将原本杀包四海的六百万委托费,其中的七成给予替他完成工作的项鸣燚两人,这无疑又是一份斩获。

总的来说,今次刺杀行动同样收获颇丰。

少年自房内步出,来到大厅中的万仇面前。

“你找我有事?”

“不错,现在包四海已经死了,你那份名单上的第八个目标已经完成,经过这件事,你对我们之间的联盟,应该拥有一定的信任了吧?”

万仇未即刻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经过包四海的事,我们之间确实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包四海的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没那么容易取他的命。”

顿了顿,又续道:“你似乎有话要说,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那就开门见山吧。”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协助我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去拿回一样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的小说《燚本正经》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096 夺宝1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燚本正经》更多支持!)当年的紫禁城,今日故宫,作为首都平京最有历史意义的一项文化遗产,这座曾经的雄伟宫城,在如今动辄数百米的高楼林立包围下,早已褪去唯我独尊的气势,所剩下的只有古老、沧桑、历史的回忆,以及炎华AAAAA级旅游景区的头衔。

今时今日,它在百分之九十九的炎华人眼中的作用,其实只有一个……玩票的!

曾几何时,在朱棣、在**哈赤这些人眼中,这座当年雄威霸绝的城中之城,是他们不愿用任何东西来换取,且又愿意用任何代价来获取的无上瑰宝。

物换星移,今时今日,它依然是一件瑰宝,不止瑰宝,更是国宝。

在炎华,如果一件东西成为国宝,就意味着这件宝物的所有权将被十四亿人合情合理的平分。

一件十四亿人,人人有权持有的宝物,以人性的独占欲而论,能珍贵到哪儿去呢?

……

这个问题,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答案,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项鸣燚,他自然也有一个答案。

“真心挺贵的,60一张门票,进去里面还有很多地方要另外买票,加起来够一顿八分饱的烤串了。”

这是一句真心话,以少年如今手头掌握的财富来说,绝对是一句……狼心狗肺的真心话。

对于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来说,英雄剑是一件助他驰聘沙场的利器,更是一件让他平步青云,达成尊王攘夷的吉物。

而对于项鸣燚来说,英雄剑是明末羽尊交托给陆家先祖,并点明很可能与羽尊一脉有极大关联的一件传家宝。

因此,拥有离火重瞳,身为新一代羽尊的他,理所当然地该拥有继承权。

不过,对于故宫博物馆来说,英雄剑只是一件刚回归十四亿同胞怀抱的古董,展览厅才是它该呆的地方。

因为是先秦时期的作品,因此英雄剑承袭了商代青铜剑器的外形,剑身厚重,剑柄圆长,将两者隔开,起到隔板作用的剑格,设计质朴简单。

不过英雄剑只是外形与青铜剑器相似,陆鹤龄曾经透露过,英雄剑的材质神奇,在陆家手上三百年,陆家历代先祖,以及陆鹤龄都无法分析出取成分。

因为是青铜器的关系,因此英雄剑被安置在故宫东六宫区的承乾宫中,东六宫区内的承乾宫和永和宫是青铜器的集中地,夏鼎商器琳琅满目,日日酝酿着一股浓郁的上古气息。

因为万仇频频活动的关系,即便是在现今的旅游旺季,作为AAAAA级景区的故宫依然显得人流稀疏。

当然,这份“稀疏”是以往日作为参照物,如果相比起神州大地上其他的旅游景点,此刻的故宫依然可以拉仇恨的自夸一句“摩肩接踵”。

毕竟早在万仇在平京大开杀戒之前,全国各地,甚至七大洲四大洋已有不少刻意选择到平京一游的人,早已安排了今日的故宫之行。

万仇的恶劣行径无法喝阻所有人的脚步。

一道健壮,但身高却只堪堪过一米七的身影出现在游客群中,他是自天安门广场的入口进入的。

一路高歌猛进的他,似乎对一路上近在咫尺,那曾经皇帝的金銮宝殿太和殿,以及有乾隆大帝御笔“皇建有极”的保和殿都没什么兴趣,在乾清门前向东转的他,绕过鼎鼎大名的乾清宫,沿着乾清宫外墙东侧的通道,一路上行。

乾清宫的东边就是永和宫与承乾宫的所在,很显然这道身影对青铜器的兴趣,要比对乾清宫大的多。

行至承乾宫外的承乾门时,这道身影急促的步伐慢了下来。

恢复到普通游客的步速,他慢步踏入承乾门。

说实话,见惯了现代钢筋水泥森林的高楼大厦,仅仅一层高的承乾宫难以让人感觉到数百年前那份尊皇天下,高山仰止的气势。

同时,宫前石阶下的那只垃圾箱,以及到处竖立的“请勿破坏”“请勿抚摸”“请勿啃咬”……这类

的警告牌,也令人无法深度融入现场那份被干扰的古色古香意境中。

踏入正殿,一股浓郁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相比起外面古色古香与现代化设备的杂交,正殿内的气氛要更接近故宫的整体定位。

不过会有这种感觉,也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承乾宫的缘故,承乾宫是青铜器的集中地,相比起殿外看到的木质结构的房子,青铜在感觉上似乎会让人产生年代更久远的错觉。

他划开步子,在一件件鼎壶皿镬间穿行,这一件件体积不足一立方米的小东西,显然比之前的金銮宝殿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一件蓝色的三足鼎印入眼中,这是一件中规中矩的鼎器,三足、双耳、宽体、大口,鼎身上更印刻着一些辨不出是象形文字,还是图画的图案。

他几乎在每一件青铜器面前都停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个较大的展台上。

相比其他展台的青铜器有些不同,这个展台隐隐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个展台上成列着的是一件武器,厚重身躯,圆长柄把,一截中规中矩的格片将两者隔开。

传统、规格、非常符合那个朝代的主流,一把外形极具代表性的青铜剑器!

他的视线投注剑上,渐渐痴迷,就连此刻那殿内顶角上,众多监控摄像头那不寻常的变化似乎都未察觉到。

此时,在离故宫不过几千米的一间会议室内,一群鸠占鹊巢的国际刑警,视线毫无松懈的盯着屏幕上,那与故宫内部监控网络共享资源,完全同步的视频监控信息。

“长官,这个人的身形体格,用程序对比后,到达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开口之人语气中透露出兴奋,不过同时也显露出……疲惫。

他已在这个房间内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了。

“可惜,之前那人一直带着面具,我们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他,长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假设是他,自进入殿内便一路装模作样,此刻却不经意间显露那份专注……”顿了顿,那位长官以更为自信,如同猎豹锁定猎物的语气续道:“派人盯着上他,如果真是他的话,这次我一定让他插翅难飞!”(我的小说《燚本正经》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097 夺宝2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燚本正经》更多支持!)承乾宫内,身高堪堪一米七的健壮身影立身于英雄剑的展台前,初入承乾宫时,他的目光倒是在一列列青铜器瑰宝面前停留过,不过当他走到英雄剑的展台前,随后的表现并非停留,而是明显停了下来。

他已经在这个展台前驻足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在成列众多青铜器的承乾宫中,拥有剑器外形的可是凤毛麟角。

他终于抬脚走开了,继xù

在承乾宫中逛了起来,似乎是对英雄剑已经失去兴趣,没有再向那里看一眼。

然而,他虽然继xù

经过一个个的展台,但他游离不定的视线,却未再落在任何一件藏品上,比起让他花了门票钱的藏品,他似乎对承乾宫中的环境更有兴趣。

看似不经意上扬的视线,将房顶上的一个个监控探头收入眼中。

然而,这一幕也借着某个监控探头,传送到数千米之外,国际刑警临时基地的显示屏上。

“长官,这家伙明显在勘察地形。”屏幕前肩负监视任务的人露出轻蔑的笑容,在他看来,拥有异能的力量,并不等于能在方方面面都表现的出类拔萃。

“长官,他从承乾宫里出来了。”

“让2号和6号跟上,小心点,别让他察觉。”

故宫博物馆,承乾宫。

身高不起眼,却异常健硕的身影步出承乾宫正殿,那堆彰显现代气息的警示牌印入眼中,一股破坏此地古色古香的违和感扑面而来。

他慢步走向方才进入的承乾门,一出承乾门,对青铜器表现的很有兴趣的他,并未左转。

与承乾宫同样,内中珍藏了大量青铜器的永和宫,竟然不是他下一个目标。

他在承乾门前右转,经过景和门、永祥门到达了故宫北面的御花园,然而他并未在御花园中停留多久,御花园的美丽景色并未让他的脚步慢下来。

最终,他来到故宫的北门,也就是神武门。

自神武门出来,他的步子并不快,慢悠悠地,然而若仔细观察他,便能察觉他步子虽慢,却并非漫无目的。

“长官,2号和6号成功跟上了。”

国际刑警临时基地中,监视器前的男子,以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回报。

同时,他的神情也似乎在炫耀着什么。

此时,在他身边那些同样呆在监视器前的人,自然明白此人得yì

的语气何来,

这讨人厌的家伙刚才是第一个发xiàn

目标人物的人。

“我们国际刑警之前已经取得平京警方的协助,我们现在有权限连接平京街面上所有的监控探头,让2号和6号别跟那么紧,锁定目标人物的任务交给监控探头去主导,2号和6号只是辅助。”

“是,长官。”

……

“长官,目标进入21区,目前处在监控探头的盲点。”

“让2号跟上,6号绕到预测路线的前方等待,让守在那个区的3号与8号做好准bèi

,随时接手。”

“一旦目标再度进入监控范围之内,就让2号撤下来。”

“明白,长官。”

……

“目标再度进入监控范围。”

“2号已安全撤下。”

“6号到达指定位置。”

“3号与8号随时待命。”

临时基地响起一连串的回报,很显然,此刻这满室的国际刑警各个干劲十足。

……

“长官,目标再度进入监控盲区。”

“3号跟上,8号到预测路线的前方待命,等目标再度进入监控,就让3号撤下。”

“是,长官。”

……

“长官,目标再度进入监控范围。”

“3号已安全撤下。”

“8号达到指定位置。”

临时基地内,紧张的气氛伴随着那触手可及的胜利果实所散发的香味,让每一个人精神振奋。

他们仿佛已经见到目标人物与他的那个变|态杀人狂同党双双落网的画面。

就在此时,一盆带着北极极寒气息的冰水,自其中一名监控人员的口中喷出。

“长官,承乾门位置……发xiàn

第二个疑似目标人物。”

唰——!

所以的目光齐齐向开口的这人投来。

“切换到主画面。”

“是,长官。”

此人显示屏上的内容在室内的那块巨大主显示屏上显现出来,显示屏上出现的画面正是故宫内,承乾门下的风景。

此时,另一名身高堪堪一米七,身材却非常健硕的人,通过那边的监控探头出现在屏幕上。

临时基地中的国际刑警各个目瞪口呆,此人除了容貌,身材体格与方才那人极为相似。

“长官,通过程序比对,这人与目标人物的相似程度同样高达百分之八十。”

这一瞬间,临时基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心头都浮现一个问题。

难道跟错人了?

那位长官的声音响起:“将最初锁定的目标定为一号目标人物,而此人定为二号目标人物,2号、3号、6号、8号继xù

执行对一号目标人物的跟踪,让1号、4号准bèi

,开始对二号目标进行跟踪。”

随即,在满室国际刑警的注目下,被他们定为二号目标的那人,进入承乾宫内,他的身影掠过一件件成列着的青铜器,而当他走到英雄剑的展台时,同样停留了一段颇长的时间。

随即,此人出了承乾宫,他之后的路线与一号目标不同,虽然对青铜器表现出兴趣的他同样没去永和宫,不过他从承乾宫出来后,却是沿着景和门、龙光门、日精门,一直走到故宫东边的东华门,从东华门中出了故宫。

“长官,1号和4号已经顺利跟上二号目标。”

“让1号2号保持一段距离跟踪,主要跟踪任务还是交给监控,他们两人辅助。”

……

“长官,二号目标进入12区,目前处于监控盲点下。”

“让4号更上,1号绕到预测路线的前方,让10号9号待命。”

“是,长官。”

……

“长官,二号目标进入监控范围,4号已安全撤下。”

“长官,1号到达位置。”

接下去的这一段时间,二号目标几次选择监控盲点的路径,不过他并未表现出甩开身后跟踪者的举动,他的行踪依旧在国际刑警的掌控中。

这一次,临时基地内的众人未露出自信满满的表情,同时,对一号目标的跟踪仍然继xù



在这种情况下,第二盆从南极来的冰水无情地倒下。

“长官,承乾门……承乾门位置发xiàn

第三个疑似目标人物。”(我的小说《燚本正经》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098 夺宝3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燚本正经》更多支持!)“长官,承乾门……承乾门位置发xiàn

第三个疑似目标人物。”

第三个,竟然出现了第三个疑似目标人物。

霎时间,临时基地内静寂无声。

“长官,长官……”过了一分钟,回报这个消息的人忍不住试探的唤了两声,这是试探,也是提醒。

现在的情况无疑很糟糕,然而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上级不能及时给予正确的指示的话,那就会更糟糕。

这句提醒起到了作用,沉默了一分钟的长官开口了。

“先把画面切换到主屏幕上。”

“是,长官。”

主屏幕上出现这第三位疑似目标人物,他的身材体格与前两位非常相像,不过容貌却大为不同。

紧接着,屏幕上这位开始沿袭一号、二号的老路,进入承乾宫,走马观花地览着那一张张展台上的文化瑰宝,到了英雄剑展台前,便开始长时间的停留,前前后后看的非常仔细。

随即,他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承乾宫的监控体系上,过了一会儿,出了承乾宫。

“将新发xiàn

的这人列为三号目标,7号,13号进行跟踪。”那位长官似乎从疑似目标频频出现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冷静地下着命令。

这位三号倒与前两位不同,他的下一站是同样收藏众多青铜器的永和宫。

不过他也没待多久,不一会儿就从德阳门转出。

此时,屏幕角落中显示的时间,离故宫的闭馆时间已经不远了,相当数量的游客开始回流,这位也在这股人流中。

比起一号二号,跟着他的难度无疑增加了不少,但依然没难倒堪称全球警力中精英的国际刑警。

三号人物与二号一样,也是从东华门出来的,不过之后他走的路线却不同。

不过有一点很相似,在跟踪他的过程中,他几次进入监控盲点,期间自然是由国际刑警的成员贴近跟踪,最后都成功咬住他的尾巴,没把人跟丢。

“可惜我们没他的面部资料,如果这方面能掌握到一些信息,即便只是轮廓,也能通过软件识别进行进一步的确认。”之前最先发xiàn

一号目标的那人悻悻地道,他这句话顿时引来四周同僚们的白眼。

此时此刻,最不需yào

的就是废话。

然而紧接着,众人的长官突然惊呼起来。

“不好,我们被他算计了,他是在试探,我们是否已掌握他对英雄剑的企图。”

这句话犹如当年广岛长崎天空中投下的两颗原子弹,满室的国际刑警瞬间被炸闷了。

“安排那几个身形与我很像的人去承乾宫逛逛,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国际刑警那边是否已经掌握我对英雄剑的企图。”

二十四小时前,与琰两人独处项鸣燚,语露得yì

的向琰解释着自己的精心布局。

“哦?这就是你的目的?难道你不认为陆筱筱已经将你可能会去夺取英雄剑的事透露给国际刑警了?”琰不解的问道。

项鸣燚微微一笑,与琰独处的他享shòu

着难得的露出真面目的自由。

“陆筱筱将我可能夺取英雄剑的事透露给国际刑警,这种可能性在我,也就是那位少燚看来,不会高于百分之三十。”

“一旦陆筱筱向国际刑警汇报这个可能性,那她就必然要面对另一个衍生出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得到英雄剑,英雄剑与我之间存zài

什么联系。”

“如果她推说不清楚这中间的关系,那她就无法解释知dào

我会夺取英雄剑的事,毕竟以我的立场,没有理由将夺宝的事透露给她这名国际刑警。”

“如果她将我和英雄剑之间的渊源透露给国际刑警,那她就要解释是如何得知这些渊源的,这无疑要涉及陆家、陆家先祖、甚至是她的背部冒出羽文的异常情况。”

“这些秘密一旦被揭露会引发怎样的后果,我想她很清楚。”

“我相信,国际刑警的身份还不至于让她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顿了顿,少年嘴角弯起一道圆弧,一道……幸福的圆弧:“除此之外的另一个理由,便是我觉得筱筱对我不至于那么绝情。”

筱筱?

绝情?

你们之间有情?

“这个判断显然和少燚无关。”琰一盆冷水泼下,少年面色一僵。

“总而言之,我们两之间的情分,以及她道出秘密的后果,让我有七成把握,她不会向国际刑警揭露这件事。”少年厚着脸皮说道,“情分”两字出口,那抹让他显得有些白痴的弯弧再度出现在少年的嘴角。

“你的顺序错了,应该是她道出秘密的后果,以及……后面不重yào

。”琰严肃地纠正着少年话中的语病,从客观来看,那七成不告密的可能性,无疑更多地是由于陆筱筱顾忌后果而诞生的,因此她的顾忌后果的情况,在顺序上应该放在前面,而不是被“以及”的那一方。

琰的纠正从逻辑看来无疑是正确的,不过她那句话中,“以及”后面被定义为不重yào

,遭到刻意省略的那些内容,却也将她的坏心眼昭告天下。

“什么不重yào

,那才是重中之重好吧?”少年差点跳了起来。

“一厢情愿的重中之重。”又是一句坏心眼的打击。

“你……算了,我和筱筱之间的事,外人是无法领会的。”

“总之,我有七成把握筱筱不会出卖我,但却也剩下三层的悲哀。”

“如果事实在那三层的悲哀中,那自然是万事不提,但如果事实在那七成中的话,那国际刑警那边却还是有可能会判断我对英雄剑有所图谋。”

“是因为你那次去拜访陆鹤龄的关系?”

“对,就是那次拜访,我当时故yì

在那个谎称筱筱男朋友的家伙面前,表现的和筱筱很亲密,这一幕他看在眼里。”

“我与国际刑警交手那时,他的表现证明,他不但将筱筱视作自己所有物,且自私自利,嫉妒心极强。”

“那天的事后,他和筱筱的关系应该恶化的很严重,甚至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此一来,他必定会将我与筱筱的亲密报gào

上去,国际刑警基于这点,以及我对陆鹤龄的拜访,可能会判断我与陆鹤龄有某种联系。”

“而介于今次陆鹤龄碰巧是来平京交付英雄剑的,因此有一定可能,他们会将我与英雄剑联系起来。”(我的小说《燚本正经》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099 夺宝4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燚本正经》更多支持!)“……因此有一定可能,他们会将我与英雄剑联系起来。”

“因此,这件事总的来说存zài

三种可能,我悲哀地被筱筱出卖了,国际刑警明确我会去夺宝,布下天罗地网,这是第一种可能。”

“虽然筱筱没有出卖我,但国际刑警因为手头掌握的信息,任然推测出我和英雄剑之间有联系,判断我可能去夺宝,这是第二种可能。”

“筱筱没出卖我,国际刑警也没联想到我会去夺宝,我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闯入故宫,大杀四方,英雄剑时隔三百年,重回羽尊之手,这是第三种可能。”

“如果是第三种,那夺宝之路自然一片通途,无所窒碍。”

“因此我需yào

为之绞尽脑汁,出谋划策应对的是前两种可能性。”

说到这儿,少年顿了顿,沉默了约一分钟,他才续道:“如果并非由于筱筱透露出实情,而下我会夺宝的肯定判断,单单只是基于线索关联出一份可能性的话,那即便国际刑警会以英雄剑为核心对我撒网设局,他们在这次行动中的两件事上,也会有区别非常明显的表现。”

少年用手指比了个“二”,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挺“二”的,不过以他本人的角度,这个“二”无疑是比给国际刑警们的,从各种层面都是。

“首先就是他们行动方式,‘我可能会去夺取英雄剑’与‘我一定会去夺取英雄剑’,这两者的区别是很大的。”

“在炎华,如同我这样的身高,却有这么一身强壮体魄的人,可以说是万里挑一,而同样两个如此体魄的人,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故宫承乾宫中的可能性,那就比万里挑一还小了。”

之所以强调这个时间点,是因为故宫对外宣bù

,英雄剑只在故宫展出很短的时间,之后便要送去秘密机构进行研究。

因此给予项鸣燚下手的时间并不充裕,他不可能等到两三年后,国际刑警不再管这事时才动手。

“如果他们肯定我会去夺宝,在承乾宫中见到这么一个身形极其相似的人后,他们一定会产生‘那就是他’的念头,他们之后的行动,便会以这幅肯定为基础展开。”

“之前在四海一家发生的事,国际刑警肯定已经知dào

了,那时我带着机械爪,事后我也没毁掉监控录像,他们必定知dào

那是我做的。”

“因此,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杀人如麻,穷凶极恶,同时又具备一身超凡力量的凶徒。”

“在明确我的目标是英雄剑的前提下,见到一个身材身高与我非常吻合的身影,那他们当下便要面对一种不可回避的可能性,杀人如麻的凶徒来夺宝了,而面对这种状况,他们所能做的应对只有一种……应战。”

“所以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为应战做准bèi

。”

“那时的承乾宫绝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在,一旦我与国际刑警冲突,他们无法保证不会波及到那时四周的无辜游客,以及工作人员。”

“所以,尽可能的秘密清场,将无辜人员调离战斗区域,就是那时他们的第一要务。”

“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们认定是我的那位,在英雄剑的展台前待的越久,他们清场的举动就会越明显,同时也会对这位极度危险的人物展开秘密包围,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个已经有几十条性命在手的凶残异能者。”

“这就是他们确定我一定会去的情况下,必然会展现的行动。”

单掌做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动作,这一刻,少年的身上显露出强dà

的自信。

“其实,一旦在承乾宫开战,就算不相干的活人都撤走,那些藏品如果因此损坏了一个二个,同样也是无法承shòu的后果,因此还有一种最极端的表现,就是在确定我会去夺宝的情况下,让故宫配合把英雄剑转移走,同时这个举动还要大肆宣称,确保让我得知。”

“这无疑是最釜底抽薪的做法。”少年的神情忽然变得失落,续道:“如果真出现这一幕,那就说明事态在向那令我悲哀的三成发展。”

“然而,如果是第二种可能,他们并不确定我是否会去夺宝,那当一个极似我的人的出现在承乾宫。在夺宝本身都不确定会不会发生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会仅仅为了一份可能,劳师动众的秘密清场,做战斗准bèi

。”

“那时他们要做的便是先观察这个人,判断他是否显露出夺宝的意图。”

“毕竟像我这样万里挑一的体格,又碰巧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承乾宫的可能性虽然低,却不代表没有。”

“所以此时他们要做的工作是先判断这个人是不是我,而非百分之九十九的假定目标,排开战斗阵型攻击。”

“以上这两方面,就是我说的,基于他们的行动方式而展现出的区别之处。”少年做了一个半总结性的发言,然而琰明显听出其中的意犹未尽。

“基于他们的行动方式……,除此之外你还想到基于其他方面的了么?”

“当然,这个其他方面,就是……基于我的行动方式。”

说道这儿,少年故yì

买了个关子停了下来,他显然是在等琰开口问他。

他等来的却是沉默不语,大眼瞪小眼的几分钟后,少年失望地叹了口气。

“唉~~~,所谓的基于我的行动方式,其实就是将夺宝,细分为抢和偷。”

又顿了顿,目光再度投向显露真身的琰。

……

依然没有回应,少年确认了,就如同之前忽略他与筱筱的感情那样,眼前的紫色人形面对自己那一脸期盼所表现出的沉默不语,绝对是坏心眼发作,刻意为之。

“唉,琰,这些天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的我,在你面前突然有种做人失败的感觉。”

少年的语气展现出一幕明媚的幽怨,投注在琰身上的目光,好像一个得不到玩具,满心失望的小孩子。

面对少年这样的表情,琰那没有五官的面部轮廓,嘴的位置明显弯起。

“其实,作为少燚,严格来说你已经不是人了。”(我的小说《燚本正经》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100 夺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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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作为少燚,严格来说你已经不是人了。”

不起作用,如小孩般撒娇战术完全不起作用。

少年面色一僵,失落的眉角再度爬上他的额头,琰的不合zuò

,让他互动表演的情绪灭了不少,心中那句本计划展现的淋漓尽致,狂涛骇浪的“showtime”,被琰的态度逼回那原本蜗居的角落。

“所谓的‘夺宝’,只是针对宝物展开行动的方方面面动作的统称,事实上,夺宝的手法各式各样,可以是抢,可以是偷,也可以是骗。”虽然琰不配合,但少年认为自己还是应当将整个布局完整的剖析一下。

这不但是因为他之前已经做了一半了,更因为在旁人面前剖析这个他亲手所布的局,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就好比你做了一件非常得yì

的事,如果这件事只有你一人知dào

,那这份得yì

不过是一闪即逝的泡沫经济,只有将这件事传播给更多的人,泡沫经济才有机会成为屹立不倒帝国大厦。

“就我目前的情况来说,骗这种手法我显然是用不了的,因此我能做的就是抢和偷。”

“之前我说的那种情况就是属于抢的范畴,因为是抢,所以事情发生时,四周国际刑警们必须保护的无辜民众越多,对我就越有利,因此抢的方法适用于白天,整个故宫游客摩肩接踵的时候。”

“但如果换成偷的话,那却是夜深人静时行动最佳,而且如果假设是偷,那在干活之前,往往要伴随一个前奏动作……踩点。”

“国际刑警目前已知的我的同党就是万仇,在无法确定我是否还有其他同党的情况下,他们必然会假设,踩点的工作是由我和万仇其中一人来完成,而无论我们两中哪一个的身材体型,相较于普通的炎华民众来说,都具备非常显著的特点。”

项鸣燚身高一米七,身材却足以羞愧大多数的健美运动员,而万仇身材高大,两人的身形放到炎华人的平均体格中,都有鹤立鸡群的效果。

“而相比起我,万仇更是早就暴露了样貌,虽然这世上确实存zài

乔装,甚至是对脸部进行易容的技术,不过这种技术中的绝大部分,国际刑警都有能力识破。”

这侧信息是项鸣燚不久之前刚入手的,获取这则信息为他的布局提供了相当大的助力。

“因此,比起连脸都暴露的万仇,仅仅只在监视器前暴露过身形的我,无疑更适合踩点的工作。”

“假定国际刑警不能肯定我会去夺宝,这时当他们发xiàn

在英雄剑展台前疑似我身形的那位,便会判断那个人可能就是我,而迟迟不动手抢的我,可能是为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时候再动作,做事先的踩点工作。”

“在不能确定此人就是我,且此人暂时未表露敌意的情况下,国际刑警当然不会在人流嘈杂,且名贵古董满室生香的情况下,做出任何刺激此人的举动,那时他们唯一可做的,就是派人跟踪。”

“假设此人真是我,那他们最理想的就是跟踪到我的巢穴,甚至确定另一同党万仇,如此情况下再展开抓捕,甚至击杀。”

“这是他们无法肯定我是否会去夺宝时,所应有的行动模式。”

“换一种情况,他们能肯定我会去夺宝,这个前提下,当他们发xiàn

英雄剑展台前长久驻留的,身形似我的那位,基于与我身形极似,同时又在这时间点出现在承乾宫中,且对英雄剑同样兴趣浓厚的这种巧合,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们百分之九十九会将这人认定为我。”

“而见我未即刻有所行动,国际刑警的高层必定会判断我计划夺宝的手法是偷,而不是明抢,那接下来,他们也一样会对我展开跟踪,不过这时候的国际刑警的举动,与未能肯定我会夺宝时,就会显现出两条明显岔路。”

顿了顿,少年灼灼目光投注在琰上身。

经过片刻的疗伤,他体内蜗居于角落中的“showtime”情节,开始死灰复燃。

“哦~~~,是哪两条岔路……你是在等我这么问么?”

黑心!

一颗勃勃跳动的巨大黑心!

在琰那道紫色身影中,少年宛如看到了一颗露出邪恶笑容的巨大黑心。

“谢谢你的配合哈。”少年有气无力的感谢着,“showtime”复辟失败。

“跟踪盯梢是一项高难度的技术活,过程中有几个要诀是必须奉守的,首先就是与目标人物之间的距离,能被跟踪的对象,自身往往有极高的警觉性,因此距离不能过近,不然很容易被察觉。”

“除此之外,第二点就是进行跟踪的人本身的安全性,由于被跟踪的人往往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一旦施行跟踪的人员被发xiàn

,那就必须面对在目标人物的夺命攻击下求生这个难题……”顿了顿,少年忽然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如果目标人物是我的话,那么这个难题就会难上加难。”

“与博德的交火国际刑警是亲眼所见,在四海一家里,我也没刻意的去删除监控视频,而在度假村里,国际刑警们更是有了一次和我正面交手的经lì

,相信他们对我强dà

的战力已有一定认知,同时,亲身参与这次交手的,筱筱的那位前~~~友,应该也将当时我对M500的忌惮汇报了上去。”

少年将“前”字拖的很长,而本该在后面的那个“男”字,却被他拖成了假音,假到不留痕迹。

“因此国际刑警应该明白,除了扛着一只无法掩藏的火箭筒,或是推着一辆六管加林重机枪外,能以个人为单位配置,随手可用,且又不那么显眼,更重yào

的是还必须能威胁到我的武器,只有达到M500这种等级的手枪。”

“作为一名执行跟踪任务的国际刑警,他的穿着必须符合平京这个时节的本地氛围,一身西装革履出现在旅游胜地的故宫内,即便他不怕热,也必引来侧目纷纷,别说跟踪了,恐怕他自己会沦为被争相观赏的对象。”

“而如果跟踪人员穿着符合时节,且与故宫氛围贴合的衣物的话,那他们便需面对一个问题……以那款清凉单薄的衣物,如何将一把M500掩藏的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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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01 夺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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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那款清凉单薄的衣物,如何将一把M500掩藏的不留痕迹。”

少年自信的道出这句话,随着七月渐渐的流逝,炎炎夏日正如日中天地辐射着它的威力,尤其是最近几日,温度已经升到四十度,有些时间段甚至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近一两天,就连项鸣燚在日间也已穿不上那件伪冬装了,如今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夏日应景的清凉服饰。

这份改变自然为广大如饥似渴的狼友们提供了福利,但对需yào

隐藏一把M500的国际刑警来说,却是大大不利。

“不过就是一把长一点的转轮手枪,就算现在衣服穿得少了,穿的薄了,也不至于那么难藏吧?”琰不以为然的说道。

“哈!这样才对,有疑问就该说出来,互动交流才是最愉快的,来,givemefive~~~”

琰竟然破天荒反问了,少年的showtime情节得到极大的满足。

然而,面对他摆出击掌姿势的手掌,琰却是丝毫不愿回应。

“我只是不想一直一成不变罢了。”

“总之,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无功而返的少年收回了手,然而脸上却无悻悻地表情。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虽然少年本人没有察觉,但琰却感觉,自从使用了高富帅的那张面具后,少年的性格似乎变得更为跳脱了。

“回到琰你的问题,M500确实只是一把转轮手枪,然而比起一般的手枪,它的长度却非常惊人,不过即便如此,换上清凉单薄衣服的国际刑警们若真想在身上藏这么一把枪,还是能做到的,问题是……不留痕迹。”

“他们可以带个包,将枪藏在包里,也可以藏在后腰的位置,用衣服盖住,但有一点他们必须注意,他们携带M500的目的是为了对付我,之前和我交手的国际刑警都见过我的速度,如果把枪藏的过于严实,无法做到随手取用,那携带M500的意义就会丧失一半。”

“因此,他们必须将枪藏在伸手可及的位置,而这样的位置,在身上可不多。”

“事实上,如果对象是我,那即便负责跟踪的人带着能对付我的M500,单单只有他一人的情况下,一旦被我发xiàn

,他的危险系数依旧很高。”

少年做了个捏碎的动作,他此刻是空捏,但如果掌心真有东西的话,比如一只手,或者一颗脑袋,相信在他的神力下,也只有腕碎脑裂这一个结局。

“因此,单单一名跟踪者,即便配有M500,战力也依然是不够的,两名、甚至三名都配着M500,身手不凡的国际刑警,才有可能在被我发xiàn

的情况下互相配合,与我周旋。”

“跟踪是一项对技术要求很高的工作,执行一个跟踪任务时,未免怕目标对跟踪人员的面容产生熟悉感,他们往往对目标进行人员切换的伎俩,不断地换人跟上,确保出现在目标人物视线中的都是生面孔,而以至少三人一组才能确保安全的状况,以我为目标完成一次跟踪,所需yào

的人手将在三十人以上。”

这是少年最新得到的信息,在得到这些信息的同时,他更了解到许多国际刑警的行事手法,以及他们虽没有明文规定,却基本人人奉行的某些原则。

“这便是国际刑警能肯定我一定会夺宝,并且采取偷盗手段的情况下,仅仅在跟踪一项上所要耗费的人手,如果算上其他方面的话,他们要耗费的人数还要翻上一倍。”

“琰,你该记得我之前告sù

过你,国际刑警今次来的华的目的是博德,并不是我,事实上,就我判断,他们之所以咬着我不放,应该是由于之前与博德的交火,让他们判断我与博德存zài

某种联系。”

“然而我与博德有联系这仅仅是一种可能性,同时,我会来夺宝,这是另一种可能性,将如此两个信息串联起来,就变成了可能性中的可能性,概率因此被压倒了极低。”

“仅仅为了这份极低的概率,国际刑警绝不会主次颠倒,将他们的主力放到我这个次要的芝麻身上,而忽视博德这只甜美多汁的大西瓜,让数十个人就因为这个原因在一堆古董面前耗着,而不是去查找博德,他们不会那么做的。”

“因此,三十人,且各个M500的强dà

跟踪阵容,与只有三四个人,且身上只配备常规火力的跟踪阵容,就成为区分国际刑警确定我一定会夺宝,以及我可能会夺宝的另一个明显标识。”

之前少年指出的区分标识,是国际刑警在承乾宫内显露的行动模式,而此刻这个标识则是他们在跟踪时显露的行动模式。

这两个模式的总和,便能回答少年心中的那个充满期盼,同时却又有些害pà

的问题。

陆筱筱是否出卖了他!

“关于国际刑警的行动模式与他们的习惯,都是那个何求告sù

你的吧?”琰淡淡地问道,因为要给燚卷充能的关系,琰无法时时刻刻呆在少年身边,因此她只知dào

,这几天少年和那个自称杀手经纪人的家伙走的很近。

“当然,这几天除了他之外,我就只和你还有万仇有接触,总不可能是万仇告sù

我吧?”

“其实这还要感谢伟大的燚天,如果不是出现那幕预知画面,对何求这个人我不可能给予这种程度的信任。”

自那天从包四海处救出何求后,两人未来多有交集的预知画面便闪现于少年脑海,正因如此,少年对身上充满神mì

与不确定,初次见面的何求才会给予信任,今次英雄剑的计划,他参与的程度甚至比万仇更高。

“对于何求为我选出的那几位替身,我们已经给他们每个人安排一条离开故宫后的特殊路径,那些路径中,有好几段路程是在城市监控的盲区。”

少年忽然又面露得yì

,“啪——!”他打了一个响指。

“然而,那几段路虽然在城市监控的盲区,我们却早已在那些路上安装了不少秘密摄像头,到时候只要盯上我那些替身的跟踪者进入那里,我们布下的监控网络会把国际刑警们的身影,从各个角度传回来。”

“其中几条小巷子更有空调的排风系统,当他们经过那里时,风力会将衣服吹的更贴身,使身上带的武器更难以掩藏。”

“借着这个监控网络,替身背后的跟踪者有几人,且又有怎样的武装,都会传到我们手里……”顿了顿,少年眼神中忽然显露出一股一切操之我手的轻蔑。

“……他们可以借监控掌握整个城市,而我……只需掌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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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02 夺宝7

经过项鸣燚的一番解释,琰终于明白他的全部布局,她的兴趣转到其他方面。

“你的那些替身是哪找来的?”

“哈!第二个问题,好现象,再接再厉哈,亲~~~”再次得以与琰互动,少年的showtime情节又一次得到满足。

“那些人是何求找来的,在炎华像我这样的身高,却拥有如此一身肌肉的人不是随处可见的,不过何求在找人时,一开始就将目标锁定在那些怀揣明星梦,但目前还没什么名气的小艺人身上。”

“这些人为了自己的明星梦想积极健身,其中有一部分身高体型都和我差不多。”

“何求已给他们发出了邀请函,邀请他们参与一场特殊的实地试镜,为了让他们相信,何求给他们每人一万华币的试镜费,同时他们也收到了何求准bèi

的简易剧本。”

“剧本将他们的角色定为古董大盗,今次的目标就是承乾宫中的英雄剑,何求告sù

他们,当他们进入故宫后,会有人从暗中观察他们的举止神情,以此判断他们对角色的适合度,何求更在剧本中安排了他们离开故宫后要走的路线,那些路线会经过我们挑选的城市监控盲区,接触到我们设立的监控网络。”

“何求当然没告sù

本人,得要相同任务的不止他一个,因为我们刻意将他们每个人的时间岔开,保证其中任何两个人不会在英雄剑展台前碰面。”

连替身的布局都全盘托出,少年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体内洋溢着一种宿便排清的喜悦。

“借助以上这些布局,我就能确定后续的情况将属于我判断的三种中的哪一种,不同的情况便该有不同的应对变化。”

忽然,琰将这句话与之前少年对自己提的某个问题联想起来。

“你之前向我确定的那件事,难道就是……”

“不错,琰,你这次……或许将是主力呢!”

时间流转二十四小时,回到现在。

国际刑警临时基地中,那位长官面对前后出现的三名疑似目标人物,心念疾转,察觉到其中的不妥。

“不好,我们被他算计了,他是在试探,我们是否已掌握他对英雄剑的企图。”

这句话脱口而出,震惊了满室的国际刑警,包括长官本人。

“长官,您说什么?”尚未幡然醒悟的大有人在,事实上,满室国际刑警目前只有长官一人,隐隐洞察到三名疑似人物背后的阴谋。

长官没有即刻回答属下的疑问,心中涌动的那股巨大不安,隐隐约约指向某种,比被察觉更严重的结果。

——三个疑似目标人物无疑是在试探我们,试探我们国际刑警于目标人物出现在英雄剑展台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对了,除此之外,也是在试探我们派去跟踪之人的状况……嗯……那几人走的路径,那是刻意安排的,不是随便乱走……

——那几个监控盲区……这些位置也是刻意安排的么?难道问道出在这里?

——这种试探方式……他很清楚我们国际刑警的行事手法。

——之前他应该不确定我们国际刑警是否得知他将针对英雄剑,不过经过这件事,他应该已经知dào

了。

——知dào

了我们国际刑警确实参与其中,他日后的行动一定会把这层算进去。

——他一定会找个最理想的时间下手……嗯?最理想的时间……他的试探也让我们国际刑警确定到他对英雄剑的企图,之后国际刑警一定对这件事更为重视……

——这么想的话,那最理想的时间不就是……

此时此刻!

“糟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不过对于日照特别长的炎炎夏日来说,下午五点虽然也已近黄昏,但天空却还依旧阳光明媚。

然而,日照不愿就此褪下,但故宫中的游客,却不得不遵循规定,涌向几大出口。

此时,已人走殿空的承乾宫外的承乾门,一道身影忽然自一颗大树后转了出来。

这道身影个子矮的出奇,一身炎华南方桂南省少数民族的衣着打扮,顶上头巾包脑,上身一件蓝色宽大褂,下身一条裤管极粗的灯笼裤,裤脚甚至拖到地上。

如果这道身影被故宫入口的查票员看到,必定会引来一道温和善良,却又心领神会的笑容。

今日的故宫将迎接一批特殊的客人,查票员在今早开门时,已被告知这一信息。

这批特殊的客人拥有一种,平日无论到哪儿都引来无数异样眼光的身份……袖珍人。

这是一次民间组织的,特定弱势群体的旅游,查票员早就接到上级通知,对待这批特殊的客人务必让他们宾至如归。

今时今日,有关弱势群体的话题往往会引来全社会的关注,作为AAAAA级旅游景区,故宫在这方面可不能落人话柄。

这批特殊的客人来自五湖四海,其中大部分人更是以他们的家乡为荣,因为在这样酷热的天气下,他们依旧坚持穿着体现各地民族特色的衣服。

从早上开门到此刻即将闭关的九个小时内,查票员已经见识过数十种代表全国各地的服饰了,他甚至已经开始出现审美疲劳。

因此,他自然想不到,一套桂南地区少数民族的服饰,究竟能内藏怎样的乾坤。

对于这个问题,此刻出现在承乾门下的那道虽矮却不见得小的身影,倒是很乐意解答。

他愿意很自豪的告sù

这位查票员,如此一套桂南特色的少数民族服饰,首先,那缠在头上的头巾能将他一头披肩长发毫无破绽的藏匿起来。

接着,那身宽大褂,不但能将两把微冲,以及十数个弹夹稳稳当当地隐蔽在其中,更能将一身金属盔甲非常理想的藏匿隐遁。

大褂的宽松设计,可令如此多的负担从表面上看,完全像是穿衣者身材发福造成的。

不但如此,那两个宽大的袖管,从外面很难看出刻意弯曲,缩短长度的双臂。

然而和头巾大褂相比,那条灯笼裤的作用才真zhèng

强dà



两条长度超过一米,且肌肉盘根错节的精壮大腿,在膝盖弯曲到极限的情况下,竟然能以如此状态放到两个大裤管中。

在膝盖上加了快防止摩擦伤害的皮革垫子,借由一身神力,膝盖便能毫无阻碍地肩负起两只脚掌的作用,前后摆动,使身体行走起来。

如此一来,原本一米七的身高瞬间斩去四十公分……

duang~~~

霸王级的伪装术,袖珍人变身……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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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03 夺宝8

一身少数民族衣物令项鸣燚成功伪装成袖珍人,如此一道身影,于今日出现在袖珍人组团来访的故宫,既不会引人怀疑,又可得到大量同志分担四周异样的目光。

最重yào

的是,以国际刑警掌握的资料,项鸣燚一米七,万仇一米九,与故宫内部监控系统连接的他们,目光不会放在一米六以下的生物身上。

嘶——!

万斤神力舒展身体,那身短袖短腿的桂南风味服饰,一瞬间爆碎,隐藏内中的强壮身体显露出来。

少年取出金属面具瞬间带上,同时顺手撤去头巾,一头披肩长发顶风飙舞。

噔——!

这是少年发足开跑的第一声,强dà

的力量令他瞬间超越奥林匹克冠军的速度,从承乾门到承乾宫正殿这点距离,瞬息已至。

之前项鸣燚已在琰面前分析过,国际刑警今次来华的目的是博德,在无法确定项鸣燚必定会去夺宝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的人力。

此刻,项鸣燚借着布局,已经从国际刑警的反应,以及跟踪之人的情况确定,此前国际刑警并不能肯定他一定会去夺宝,因此现在国际刑警在故宫四周所驻扎的力量,仅仅只是他们目前在平京能调动的总体力量中的一小部分。

其余的那些人手,目前应该散布在平京的大街小巷,积极搜索着博德的行踪。

然而,项鸣燚的试探举动也存zài

着被国际刑警看破的可能性,一旦国际刑警看破他的用意,他们的判断就会从他有可能来夺宝,变成他一定会来夺宝。

因此,今日之后,有可能得出这个结论的国际刑警,便会将四散的力量召集回来,全体布控在故宫的四周,守株待兔。

毕竟英雄剑的展出是有时限的,等时限一过,送入国家秘密研究机构的英雄剑,将变得更难接触。

因此,少年最佳的夺宝时间,就是在已经确认国际刑警在此驻扎的只是小部分力量,其余众多人手尚来不及调回的……当下!

少年冲入承乾宫中。

“嗯,你是谁,现在已经闭馆……”此刻的承乾宫中已无游客,一众工作人员正在打扫,除了他们之外,现场还有几名保安。

哒哒哒,哒哒哒——!

“抢劫!还没活够的闪一边去!”最简明扼要的目的说明,一排对空怒放的子弹让项鸣燚很好的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如此真枪实弹的场面,工作人员被吓呆了,就连其中几名保全也是如此。

他们这种反应对项鸣燚来说正合心意,电光火石间,他的魔掌伸向几名保全。

“你——啊!”

“呀哟!”

“哇哇哇哇!”

相较于“此起彼伏”频率要快的多的几声哀嚎响起,保全们转眼间被夺走武器,更被废了手脚,不过少年没有取他们性命。

目睹这一切,那些工作人员才反应过来,一窝蜂地跳出承乾宫。

同一时刻,发生在承乾宫中的这一幕通过监视器,呈现在国际刑警们的屏幕上。

“长官!您看!”

“该死!他果然选择现在下手,所有机动人员,全体行动!”

承乾宫内,少年已顺利进入正殿,故宫原本的保全力量就如同他先前计划的一样,就连多拖延一些时间都做不到。

同时,他打开自己的通讯器。

“我开始了。”

“明白。”通讯器那头传来万仇的声音。

不理会天花板上那些仍旧工作的监视器,少年几步间来到英雄剑的展台前。

承乾宫内的所有展台使用的都是防弹玻璃,普通的子弹根本奈何不了。

事实上,项鸣燚也不准bèi

用子弹,对付眼前这个防弹玻璃展台,他有更强悍的杀器。

那身少数民族服饰虽然能为少年隐蔽两把微冲和大量弹夹,但却不可能藏住机械爪那样的庞然大物,因此此刻少年身边并无这件趁手兵器。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金属手套。

以极快的动作换上金属手套,少年双臂大鹏展翅舒开,两手扣住展台上那长方形玻璃柜的左右两端。

下一刻,倏然发力。

咔——!

玻璃柜能防住子弹,却无能面对数百倍于成年男子的力量。

咔——!咔——!咔——!

玻璃上出现更多的龟裂,面对这一结果,少年并不意wài



之前他已经通过何求弄到了几个同样款式的玻璃柜,少年早已做过测试,带上坚硬度很高的金属手套,同款的玻璃柜在他的神力下,绝对支持不过十秒。

咔——!咔——!咔——!咔——!

裂痕更频繁的出现,面对子弹都敢言禁止通行的防弹玻璃,即将行销骨朽。

此时,惊觉承乾宫中所发生的这幕恶行,临时基地内的国际刑警的作战人员全体出动。

而行于众人前方的,便是那位最先察觉到问题的长官。

此刻,急速向承乾宫赶来长官大人,一方面调控临时基地的驻留人员,与故宫警卫力量协同行动。

“让狙击手待命,随着准bèi

对目标进行狙击。”长官的语气已经恢复冷静,虽然让项鸣燚先发制人,不过国际刑警还不到一败涂地。

故宫的卫星图片是个基本的正方形,拥有东南西北四面高墙,东西宽753米,南北长961米,承乾宫的位置在故宫的东面,因此它距离故宫东、北两面高墙不过数百米。

故宫四面高墙外另有一道护城河围绕,河宽52米,而越过护城河,外面的天地就不属于这座皇城了,那是完全另一番现代化钢筋水泥的世界。

一座座林立高楼,将故宫这座已被历史淘汰的旧城包裹其中,尊皇天下数百年的金銮宝殿,在这些高楼面前显得如此矮小。

此前,当国际刑警见到这一幕后,当时他们的内心浮现的,并非一代新楼换旧殿的萧索感慨。

那一座座总高傲视金銮宝殿的现代化高楼大厦在国际刑警眼中,凛然便是一个个理想到无以复加的制高点。

在那些大楼的顶层布置狙击手,便能以俯视的角度,对故宫内的一切巨细靡遗的掌握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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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04 夺宝9

是的,巨细靡遗的掌控在手……假设没有东南西北那四道过10米的城墙的话。

故宫四面城墙高越10米,而故宫外的那些现代化高楼大厦虽然高,却也并未高到有多劲爆。

倒不是说故宫四周没有真zhèng

高到high的大厦,只不过这些真zhèng

的高high,距离故宫是有一段距离的,这段距离不是很远,但至少已经超过有效狙击距离。

有效狙击距离并不等同于狙击枪的最大射击距离,毕竟枪是死的,真zhèng

体现枪法的是控zhì

枪的人。

一些顶级狙击枪能达到6千米的最大射程,而有效射程也有2千米开外,但事实上,当今世上的狙击手,能在千米外命中目标的,就足以被列为一流高手了。

毕竟千米外的狙击,要考lǜ

的因素太多,风力等外界因素,以及狙击枪本身的性能,狙击弹的性能,这些都有可能影响结果。

国际刑警是个汇聚各国精英的组织,但即便是如此,国际刑警内能算的上一流高手的狙击手依然不多。

因此,今次被安排在故宫外的那些狙击手,选择相距故宫的距离都在千米之内,而故宫四周千米之内的高楼大厦,它们的高度相较于故宫的城墙,并不能获得多大的优越感。

有城墙阻挡,呆在那些制高点的狙击手们以俯视角度向下瞄准时,故宫内有部分景物被城墙挡住,让他们无力施为。

事实上,即便没有城墙,无力施为的情况也不会好转多少。

故宫内存放着炎华大量的历史瑰宝,甚至故宫本身,也是一件无可替代的历史瑰宝,其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土,都有相较于城墙外完全不同的价值。

对城墙内展开狙击,万一弄坏了了康熙大帝的某张字帖,或是雍正皇帝用过的某根牙签,到时候国际刑警的高层就该头痛怎么与平京zf沟通了。

因此,故宫外围虽然布置了狙击手,但他们的子弹却不敢对准故宫**出。

这些狙击手真zhèng

发挥作用,是在目标人物逃离的时候。

所谓的夺宝,不仅仅是将英雄剑从承乾宫里抢出来就完事了,项鸣燚必须将剑安全带走,如此整个夺宝行动才算完成。

即便在承乾宫中被他得手,只要在逃跑过程中截下,那最终的胜利依旧是属于国际刑警,如此结果对于故宫来说,不过经lì

一场虚惊。

正是仗持这点,那位长官大人才能在如此时刻,依旧保持冷静。

彭!

一声枪鸣突然传入耳中,急速飞驰中的身影一怔。

下一刻,通讯器里响起的声音,撼动长官大人的那份冷静了。

“长……长官,我是1号,我……我被攻击了。”

“什么?怎么回事?”

“是从地面射来的子弹,子弹……子弹命中我的肩头,对方应该也是个狙击手,我无法继xù

执行任务了。”

地面射来的子弹,也是个狙击手……

霎时间,长官大人的脑中冒出一个名字……万仇!

“是万仇!各狙击单位注意,目标人物的同伙万仇出现,他现在的位置应该在你们下面的街上,立kè

搜索他的行踪,一旦找到,允许开枪射杀。”

这句话刚说完,又一声“彭——”传来。

“长官,我……我是3号,我被攻击了,我的右手受伤,狙击枪也遭到破坏。”

3号!?

长官大人肃然一惊,相隔如此短的时间,万仇竟然已经开始第二次的攻击。

彭——!

又一声枪鸣响起。

“长……长官,我……我是5号,他……他射穿了我手臂……”

这次相隔的时间更短了,长官大人被这一个个坏消息弄的心惊肉跳,同时,内心也生出疑问。

1号、3号、5号……这三人被安排的位置并不靠近,万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攻击他们三人,说明万仇事先以找到了一个能同时对三地进行攻击的绝佳位置。

然而,国际刑警为了这次行动,对故宫与周边地形做了很细致的调查,在长官大人记忆中,故宫的周边根本不存zài

这样的一个位置。

如此一来,就剩下唯一一个可能……

“各单位注意,他是在故宫内进行狙击的,快查找监控,挖出他的位置。”

彭——!

伴随着这句话的结尾是第四声枪鸣。

“呃……长官,我是……我是8号,我中枪了……”

——该死!

长官大人在心中怒骂,同时脑中相关万仇的资料涌现。

情况非常诡异,万仇虽然是特种部队的精英,但原本他显现出的实力,绝不到此刻这短短时间内连续攻击4名同为精英的狙击手的程度,况且他还能做到只伤不杀。

“基地,即刻将1号、3号、5号、8号的位置输入电脑,进行模拟弹道比对,缩小他可能存zài

的区域。”

刚下达了这个命令,长官大人心中突然掠过一道惊鸿。

——嗯?1号、3号、5号、8号……他们所在的位置……

“各单位注意,目标可能选择东门和北门其中之一作为逃跑路线,第3、4、5、6组即刻到东华门进行拦阻!”

“而第1、2组赶往北门,进行拦阻。”

被万仇攻击的1、3、5、8四人,是原本被安排在故宫外东北角落的,他们所在的位置能有效地监控着故宫的东门和北门。

这四人遭到攻击,变相证明项鸣燚是选这两个方向之一作为逃跑路线,万仇的举动是在为逃跑清理障碍。

然而,仅仅局限在这部分信息来说,这也有可能是故布疑阵,声东击西。

这点长官大人也想到了,同时,此刻身在基地的某人似乎也有同样的联想。

“长官,这……这有可能是他们的陷阱。”

“可能性很低。”一句话将属下的质疑扑灭。

此时此刻,显然不适合向思虑不周的属下纵观全局,深入剖析。

声东击西,故布疑阵,如果换做是其他的场所,这种可能确实很高。

然而,此刻的所在地是故宫,南对天安门,西临中南海,相比起故宫的北门与东门,长年保持炎华最高级别警卫的西南两处,绝对是两根任何豺狼虎豹都啃不动的万年龙骨。

因此项鸣燚会选这两处逃跑的可能性非常低。

事实上,这份判断早在今日行动之前就能下了,此刻只不过因为万仇的攻击,消除了让长官大人,最后的那一丝……不确定。

C105 夺宝10

咔——!咔——!咔——!

承乾宫内,项鸣燚双臂熊抱,对收藏着英雄剑的玻璃柜施以拆楼机械般的巨力。

咔——!咔——!

玻璃上的龟裂已枝繁叶茂的分布开,玻璃柜的寿命已走到最后一刻。

彭——!

它寿终正寝……确切滴说,应该是意wài

身亡。

少年褪下金属手套,伸手一探,霎时间握住英雄剑的剑柄。

——嗯?

甫一接触,他只觉双目一阵火灼感。

离火重瞳!

——离火重瞳又显现了!?……嗯?

惊觉离火重瞳显现,同时握剑的手掌也传来一股灼热感,目光下意识落到剑上,却见剑身上泛出一行发光的字体,全是羽文。

看来得再去拜会陆鹤龄一次。

少年内心做下决定,不过这是后续,当务之急是带着英雄剑逃离。

一脚踏出承乾殿,少年开启通讯器。

“我这边得手了。”

“我也一样,我已经解决了七个了。”

“没伤人命吧?”

“放心,既然答yīng

你了,我一定会做到。”

“那就好,接下来就安计划撤离吧,通讯器马上就要失效了,后面用我告sù

你的方法联系。”

“明白。”

关闭通讯器,少年深呼吸一口,做好准bèi

迎接接下来的逃亡大战。

然而,就在此时,他手中的英雄剑突然莫名震动起来。

铮铮铮铮铮铮铮铮——!

——嗯?

少年大吃一惊,措不及防的震动令英雄剑瞬间脱手。

——怎么回事?

目光流转,当再次定格时,英雄剑已在离地四米的位置漂浮着。

漂浮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瞬,英雄剑的剑尖突然转动到西南方向,随即剑身如离弦之箭,倏然射出。

“喂!去哪儿你!”

意料之外的变化让少年措手不及,眼看英雄剑急速飞驰,在自己视线中呼吸间就快缩成一个小点了,无奈之下,他足下发劲,一个箭步窜出六米,以最大速度追赶飞驰的英雄剑。

英雄剑跃空在上,疾驰飞行,然而身在下方的项鸣燚无法做到如它一般直线移动,只得施展强dà

跳跃力,惊世骇俗地越过一座座宫墙。

啪!啪!彭!彭!

三百斤不到的重量落在那些年久失修的宫墙上时,老转旧墙被踏的铿锵作响,一座座墙头纷纷出现不同程度的局部龟裂。一一边毫无公德心地破坏着神州大地的历史人文瑰宝,一边追赶着,同时少燚人格分析目前的状况。

情势有些糟糕,在少年原本的计划中,英雄剑得手后他就该踏上逃亡之路,然而此刻他却不得不陪莫名其妙的英雄剑玩捉迷藏,这无疑会耽误他逃亡的时间。

然而,如果让少年此刻放qì

英雄剑,他却又万般不舍。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日如果不能得手,之后国际刑警确定自己夺宝的意图,一定加派人力,更有甚者,平京方面通过此事确认的确有人对英雄剑图谋不轨,他们甚至可能提前结束英雄剑的展期。

到时候再要求剑,那可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不甘舍弃宝物,却又恐惧时间一久难以脱身,然而因为离火重瞳建立起的这份联系,少年终究还是追着英雄剑一路而来,直到它在一间外形不似古董收藏馆的建筑物前停下。

呼——!

一路任性的英雄剑忽然从空中坠落,少年探手接住。

——嗯!怎么回事,怎么不飞了!

心中刚生出这个疑问,下一瞬……

咕咚——!

心脏出现一次非同寻常的跳动。

咕咚——!咕咚——!

二次!

咕咚——!咕咚——!咕咚——!

连着三次!

少年下意识按着自己的心脏,每次心脏的跳动,手中的英雄剑都以相同的频率,发散出一种电击般的波动。

同时,一个声音玄玄渺渺间,在少年灵魂深处响起。

“我在这儿!”

“来啊!我在这儿!”

“快来找我!我就在这儿!”

视线落在眼前这幢建筑的大门上,少年能感觉的出,向他发出这种召唤的那个东西,就在大门后面。

身体紧接着的举动,让少年非常诧异,最先对这个神mì

的召唤做出回应的并非项鸣燚,而是一直遵循冷静理智的少燚人格。

这幢建筑物的大门是纯金属的,更启用密码门锁,这份谨慎戒备令门后的东西越发散溢出贵重品的气息。

少燚人格的理智让少年的身体并未在第一时间,做出挑zhàn

金属门的举动,双膝弯起,躬身半蹲,随即猛地发力。

呼——!

少年飞身跃上建筑物的二层楼高度,随即单手一扣,整个人挂在二楼一扇窗户的窗沿下。

以这幢建筑的金属大门来判断,二楼这扇窗户可能也不是普通的材质,不过即便如此,它相较于金属门依然好破坏的多。

一手固定身形,握着英雄剑的另一手,以剑柄猛砸玻璃。

咔——!

这一砸少年用足了力量,但玻璃却未瞬间爆碎,仅仅只是出现裂痕。

果然……防弹玻璃!

彭!彭!彭!彭!彭!彭!

少年疯狂地砸着,之前在何求的帮zhù

下他积累了不少防弹玻璃的知识,刚才砸第一下,他就判断出这块防弹玻璃的强度,要比英雄剑展柜的那块差一个档次。

彭——!

疯狂猛砸,防弹玻璃终于支离破碎,这片玻璃的命运和展柜一样,都是意wài

身亡,没能寿终正寝。

少年进到建筑物内部,此刻他所处的位置是二楼。

那种感应更强烈了,少年确信感应是从下方来的,也就是一楼。

五、六格楼梯一跳,少年三个起落就下到一楼。

忽然,一名面露惶恐,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出现在少年眼前。

“你……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是展馆,禁止外人进入。”

少年没有理会他,目光迅速扫视四周。

这幢建筑物似乎是用来进行文物古董的保养,以及装裱等工作的,少年在四周的陈列架上见到许多铜鼎、秦砖、以及不少字画,他们都是那样赤|裸|裸地放着,没有任何保护。

然而,最显眼的是中间一张长约六米的大长桌,桌子上摊着一副杏黄的古画。

少年确认,那种神奇的感应就是这幅古画发出的。

同时,少年也认出了这幅古画。

即便是项鸣燚这样对文物古董没什么研究的人,对这幅古画依然相当熟悉,因为它有一个响彻云霄,九州传唱的名字……

清!明!上!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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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06 夺宝11

清明上河图!

炎华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北宋画家张择端仅见的存世精品,属国宝级文物。

这一国宝宽25.2厘米,长528厘米,作品以长卷形式,采用散点透视构图法,生动记录了北宋汴京的城市面貌,描绘了当时清明时节的繁荣景象,是汴京当年繁荣的见证,更是北宋城市经济情况的写照。

以上这些就是项鸣燚对清明上河图的了解,不过从今往后,这些内容里或许还要加上一条,与离火重瞳,以及羽尊一脉存zài

着某种世人不知的神mì

联系。

“来吧!我在这儿!”

“带我走,我不属于这儿!”

声声呼唤回荡在少年的灵魂深处,他非常肯定,向他发出呼唤的就是这幅传世经典。

目光流转,少年在旁边的陈列架上见到一个空着的卷筒,卷筒的高度正好贴合清明上河图那25.2厘米的宽度。

少年一步踏前,一不做二不休,抢一把英雄剑是抢,在再加一副清明上河图也是抢,反正都是罪无可恕。

这就好比有个人犯了杀人罪,杀一个是杀,杀十个也是杀,最终判刑都是一样的。

“你……你想干什么?你住手!”一旁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勇气可嘉,面对项鸣燚如此凶威外露的人物,手无寸铁的他依然冲了上来,一把扣住少年正准bèi

将上河图收起的手臂。

少年不和他废话,英雄剑瞬间驾到他的脖子上。

“这里没你的事,闪一边去。”

厚重的青铜剑压在肩头,那份重量感让此人更切实的体会到自己命悬一线,他的勇气被冰冷的剑锋瞬间抽走。

无力地看着少年将上河图卷起放在卷筒里,此人的面上充盈着不甘与恐惧。

将卷筒背在身上,少年不再理会这人,转身就要离开。

忽然,一旁陈列架将的一个玉质鼻烟壶引起他的注意,少年顺手拿起。

“好难看的东西,这么丑的东西留在世上干嘛!”说完作势要摔!

“别!那是嘉庆皇帝用过的,当今世上仅有这么一件了!”白大褂以撕心裂肺的吼声喝阻,看得出他很想冲过来把鼻烟壶夺下,只是惧于英雄剑而不敢跨出这一步。

“这样啊,我改变主意了,现在看看它还是蛮顺眼的,从今往后它归我了。”少年一把将鼻烟壶收好。

事实上,方才一眼瞥见鼻烟壶,他就感觉这东西很漂亮,即刻生出占为己有的念头。

从头到尾,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把这件精美玉器摔毁。

之所以做出要摔毁的样子,只是想借此探明这件玉器的来历。

白大褂方才有勇气上前阻止少年夺走上河图,他对文物的那份保护热枕显露无疑,因此少年判断他不会坐视自己摔毁鼻烟壶。

而对于力量上完全无法和自己对抗的白大褂来说,他第一时间能想到的阻止办法,就是透露这件文物的重yào

性,这对他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做法。

除非他对这件文物还不知情,但这种可能性很低。

“你……你……”白大褂气的发抖,他虽然单纯,却不是傻子,他已经察觉自己被利用了。

不再理会白大褂,少年急速上了二楼,自那扇被破坏的窗户跃出。

自方才他破窗而入,到之后夺取上河图与鼻烟壶,整个过程才用了不到三分钟。

上河图入手,英雄剑没有进一步的指示,少年明白自己真的该走了。

方才一路追踪飞空的英雄剑,过程中越墙翻屋,但由于少燚人格的关系,他对刚才那条从承乾宫到这里的路径记的清清楚楚。

凭着记忆,少年身形疾驰,向北而行。

少年的心中涌起一股得yì

,因为他确信此刻那些国际刑警们,已经在他的刻意误导下错判了几件事。

首先就是万仇,由于万仇在极短时间内狙击位于故宫东北方向的几名狙击手,国际刑警必定会判断万仇所在的位置是这几条弹道的交错处,也即是故宫内部。

但事实上,万仇从头至尾都未进入过故宫。

对那些国际刑警的狙击,他是在一辆开动着的商务车里进行的。

这辆商务车里坐了两个人,狙击手万仇,以及司机……何求。

这辆商务车的路线是沿着故宫外的东、北两条大街做环状行驶,在车以50、60码开动的情况下,由车内的万仇对分布在东北侧制高点的狙击手们进行反狙击。

国际刑警错判万仇在故宫内,是基于他在极短时间内对几个目标进行狙击,期间根本没有时间进行大幅度的移动。

然而,两次狙击之间相隔的时间不足以大幅度移动,那是针对靠两条腿的人来说,换做四轮驱动的车,这点时间足够移动很大一段距离了。

少年之所以万分肯定国际刑警会错判,是因为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万仇在移动的车里进行狙击的可能性。

因为这样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在自身处于移动状态下,狙击手尚要锁定几百米开外,且处于仰视视角的目标。

即便是最顶级的狙击手,也无法在如此严苛的条件下完成目标,这非关乎技术与经验,根本已经超出人类极限。

以万仇过往的实力,他能做到如此超出人类极限的事情么?

当然不能……以前当然不能!

但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项鸣燚,恰好项鸣燚又掌握这一套名为离精火怪的术法,更碰巧的事,这套术法中有一种引魄之术。

引魄之术是一种针对新丧之魄的术法,那时人身已亡,魂魄与肉身之间联系断绝,那份牵绊消失无踪。

因此那种状态下的魄,才会被引魄之术吸引,纳为己有。

那么,如果对未死的活人使用引魄之术,是否能到达同样效果呢?

当然不能!

不但不能,反而会产生一些与引魄之术对立的副作用。

与肉身未断绝联系的魂魄一旦遭遇引魄之术,便会激起魂魄的警惕与自我保护,三魂七魄会比平时来的更为凝聚团结,而这种魂魄的深层团结,会在人的身上展现出外在表征。

人的五感,甚至是第六感会瞬间提升,同时,人对某件事物的专注程度,也会提升到常人专注力的数十,甚至上百倍。

人体的极限,令人类无法做到身体移动状态下进行远距离狙击。

但如果突pò

这层极限呢?

上百倍的专注力,是否能创造出奇迹?

今日之后,身为奇迹缔造者的万仇可以非常自豪的回答……

能!

C107 夺宝12

因为引魄之术的反作用带来的便利,令万仇完成移动中精准狙击远距离目标的非人难度挑zhàn

,他甚至能满足项鸣燚的要求,做到只伤不杀。

如此一来,国际刑警便如少年所愿的,生出第一个错判……万仇此刻正在故宫内进行狙击。

但事实上,国际刑警就算将眼珠子挖出来贴在屏幕上,也不可能在故宫内的监控画面中找到万仇的身影。

早在方才承乾宫内与万仇进行通话时,少年确信万仇的狙击任务已经完成,便让他自行开车离去了。

这就是少年布局,令国际刑警产生的第一个错判。

然而,少年的布局远不止如此。

万仇的狙击,在少年的计划中同样也将令国际刑警产生第二个错判。

得知被狙击的都是东北侧的人手,再加上故宫南边与西边的情况,国际刑警自然会生出项鸣燚将选择东或北其中一门逃跑的判断。

而在东北二门中,又以东门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故宫北门正对着北面的景山公园,那个位置视野开阔,景物规整,并不利于逃跑,相比之下,从东门出去一过桥,就是一片繁华闹市,人流川涌,店铺林立,更有无数大街小巷交错分布。

这样的环境,对于国际刑警的围捕极为不利,相反倒很适合让项鸣燚浑水摸鱼,夹缝求生。

正是因为如此,那位长官大人得知万仇反狙击的信息后,便将手中握有的六组部下,以二四的比例分配到北、东两门。

东北二门有国际刑警六组人勇夫挡关,同时,西南二门更是万卒林立,因此即便被项鸣燚抢夺先机得到了英雄剑,国际刑警也并未表现的太过担忧。

……

真的不用担忧么?

当然不可能,如果国际刑警真的不用担忧,那就轮到四面楚歌的项鸣燚凌乱了。

然而,以项鸣燚的表现来看,他到目前为止依然笃定。

从此点可以看出,国际刑警营造出的那份四面楚歌,对拥有少燚身份的项霸王完全无效。

得到了英雄剑与上河图,甚至还在嘉庆皇帝未允许的状况下,顺走了嘉庆皇帝的鼻烟壶。

当然,以嘉庆皇帝那清朝第七位皇帝的身份,距今两百年前的他,即便他破天荒同意项鸣燚的“顺”举,也无法找到能让人类,尤其是活着的人类能理解的方式来表达。

少年以超凡的腿部力量翻墙跃屋,他前进的方向是故宫的北门。

然而,少年内心十分清楚,自己步伐所指的真相目的地,并非北门。

在故宫的西北角落,有一处故宫严密监控网络中的明显盲区,之所以会出现这片盲区,那是因为在这片区域里,不存zài

任何需yào

以监控保护的古董文物。

如果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仅仅只是对这片区域中的泥土,或是花花草草打主意的话,相信故宫管理层一定乐意睁一眼闭一眼。

项鸣燚不知dào

曾经出现过多少,像自己这样对故宫内藏品有过非分之想的同行,不过他能肯定,相比起对其他同行完全无助益的这片监控盲区,自己却能在这里,为自己的夺宝大计上演最后一处优雅动人地完美谢幕。

少年身形疾驰,他即将达到这片盲区了。

视线冲出现那片对故宫来说最平价的郁郁葱葱,少年拥有无比的自信,他将在这片郁郁葱葱中遇见一位非同寻常的熟人。

项鸣燚活到如今,他的生命和无数人产生过交集,其中一部分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熟人,不过这些都是寻常的熟人。

如果说非同寻常的熟人的话,项鸣燚的这份名单上其实只有三个名字……万仇、何求、以及……

琰!

而琰这位熟人,恰恰拥有一项非常便利的能力……信仰共鸣!

琰所拥有的信仰共鸣是一种在两地间进行传送的能力,传送的成功率取决于目的地的形象存zài

于多少人类的主观印象中,目的地越被世人所熟知,甚至成为潜意识中崇拜信仰的一种偶像,传送就有越大的机会被启动。

之前项鸣燚就是借琰的这种力量,从申海移动到平京的。

因为平京符合信仰共鸣的传送条件,它在足够数量的人类心中存有不可磨灭的印象。

作为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国土的炎华首都,平京当然符合发动条件。

事实上,即便将整个平京按照市区、郊区分割成十数块,单单其中的任何一块,也依然符合这个条件。

信仰共鸣的发动条件除了一定数量的心中印象外,也受两地之间的距离所影响。

如果传送移动是发生在平京这十数块中的任何两块之间的话,那印象数量与距离这两项都达到饱和的条件,将令传送百分百的成功率。

故宫位于平京的市中心,以故宫为三五,以平京众多区域中的任何一个为终点,如此两点间进行的传送,便符合这百分百的成功率。

信仰共鸣的两次使用之间是存zài

一定冷冻时间的,然而自之前将项鸣燚从申海移动到平京,已经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信仰共鸣的力量经过这段时间,冷冻终于结束。

因此,从一开始,少年就未将故宫的东西南北任何一门,计划为今日夺宝行动的逃生之路。

信仰共鸣,这种霎时间能从一个地点转移到另一个百里、甚至千里、万里之外地点的力量,这才是少年自信立于不败之地的真zhèng

王牌。

而传送所预设的初始点,就是故宫西北面那片监控盲区。

能变身为透明状态的琰早已潜入故宫,移动到那个位置,在少年的计划中,琰在自己开始英雄剑的夺取行动后,便会在监控盲区中,将传送所需yào

的先前准bèi

完成,只待项鸣燚赶来,便启动传送。

如此,在国际刑警依旧在东、北二门守株待兔时,他早已借由传送溜之大吉。

而万仇在何求车上所进行的,那一系列以假乱真的狙击表演,将令国际刑警们对项鸣燚以东北二门作为逃生路线的举动更为深信不疑。

C108 夺宝13

事实上,万仇那波在高速移动的车上进行狙击的动作,除了要令国际刑警误判他人在故宫内之外,那番狙击刻意针对东北方狙击手的举动,也是为了让国际刑警更进一步确认项鸣燚将从东北二门逃离。

国际刑警事先并不确定项鸣燚一定会来夺宝,更没想到夺宝会发生在此时此刻。

但即便如此,国际刑警在故宫这片依然有一定警力驻留,再加上故宫南面与西面的炎华最高级别警卫力量,只要国际刑警与平京zf合zuò

无间,依然有六、七成的把握将项鸣燚截下。

国际刑警通过之前的交手已经明白项鸣燚的移动力,让大量刑警进入故宫展开搜捕,即便不考lǜ

交战过程中,故宫内众多文物古董的安全,仅看双方机动力之间的差距,便可轻易看出这种搜捕的弊端。

因此,国际刑警的高层必定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对付项鸣燚。

故宫的城墙高过十米,且墙外就是五十米宽的护城河,国际刑警早就分析出项鸣燚身穿金属质地护甲的情况,对他的跳跃能力更有所掌握。

因此国际刑警敢肯定,项鸣燚一跃之力跳不过十米的城墙,而且即便他跳过了,墙外五十米宽的护城河也能令重量超过三百斤的他完全沉下去。

所以,他只能从四个门中选择路线逃跑,最大可能是东北二门。

而对于国际刑警来说,事发后带着目前掌握的力量一股脑冲入故宫围捕抓人,显然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相比之下,将目前警力中的大部分配置在东北二门,仅仅以小部分的力量进入故宫与项鸣燚周旋,这才是抓捕胜算最高的做法。

进入故宫内部行动的人不需yào

有绝对压制项鸣燚的力量,只要能对他的行为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扰就行,这份干扰的作用,是为被派遣到东北二门的警员,争取更多布置设障的时间。

这便是少年计划中,国际刑警将展现的应对。

退一步说,如果国际刑警方面负责今日行动的那位脑袋不太好使,英雄剑被夺后带着所有的警力一股脑冲入故宫,那少年便可借故宫内千金万两的大量藏品,让国际刑警缚手缚脚,寸步难行。

然而,以此刻项鸣燚一路横冲直撞,却未遇到任何阻拦的情况来看,国际刑警负责人的那颗脑袋,倒还算好使。

又一个越空跳,少年急速自一座墙头翻下,入眼是一片郁郁葱葱。

再向前移动了一些,来到一片四周壮木包围的空旷草地。

“你比预定的迟了些。”四周的空气中响起琰的声音。

“因为多了两项预定中没有的收获。”少年悠闲地站在那儿,他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开始不规则的流动。

对这种现象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之前从申海移动到平京时,他已领略过一番同样的感受。

琰的声音未再响起,她已经全情投入信仰共鸣的正式操作中。

四周的风更强烈了,而且开始形成一个风旋,而项鸣燚就在风旋的中心。

少年深呼吸一口,他明白接下来将有一段时间吸不到任何空气了。

事实上,因为风旋的关系,此刻四周的空气已经很稀薄,风的力量令空气上升,附近这片地面几乎成了真空地带。

时间进入倒数……十……

九……

八……

少年浑身的肌肉下意识绷紧,信仰共鸣的传送过程,会产生一定的震动,绷紧肌肉能在很大程度上抵御伤害。

如果是身体素质一般的普通人,经lì

一次传送足够让他们瘫上一会儿,幸好对象是项鸣燚,数百倍的力量又一次显露出优势。

七……

六……

五……

倒数继xù

,风旋更进一步提升,草地遭受极风的摧残,大量根基不牢的嫩草被连根拔起。

四……

三……

二……

风旋又有提升,遭受摧残的已经不止是嫩草了,四周的壮木有部分被扯下树皮。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方才少年越过的那片墙头出现,黑影拥有不下于少年的跳跃能力,而落地后,更是展现出更为迅捷的速度。

一!

在最后一刻,黑影飞驰而至,伸出的手臂,堪堪接触到风旋的边缘。

啪——!

一瞬间,风旋、项鸣燚、黑影齐齐消失,只余一地坑坑洼洼的嫩草,以及四周不少被扯破面皮的壮木,证明方才那一幕异象的发生。

下一秒……严格来说尚不足一秒。

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一处荒山野岭间,这里是远离平京市中心数十公里的郊区。

事实上,这里“郊区”的程度非常饱满,再往外几公里,就已经不能算作平京的地界了。

正是基于眼前这份荒凉偏远,少年才选择了这里。

然而,此时此刻,经lì

了传送,心神甫定的少年视线移动,却捕捉到一道与荒山野岭格格不入的风景。

一道活的风情,不但美丽,而且……美艳!

出现在视线中的这位大美人,一套平日生活中不常见的连体式皮质紧身衣,将她从头到脚都包裹了进去。

时值酷暑夏日,但那身包裹却连四肢都不放过,只有头部与颚下稍许暴露在外,令她的胸口呈现出扣人心弦的V字。

她的穿着散发着一种被勒的紧紧的感觉,这种勒紧将她那发育地极其成熟惹火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仿佛随时都会被勒地沁出甜蜜桃汁来。

这套紧身衣对美人来说似乎有点小……,其他部位其实都大小适中,让人产生“衣小”感觉的,仅仅是腹部以上至脖子的那一段。

一对夸张到令人不免怀疑做过加建的硕大沃乳,是这份“衣小”感觉的元凶,正是因为她们的“大”,才显出这件紧身衣本不存zài

的……小。

黄昏夕阳下,整件紧身衣显露出又轻又薄的皮质特性,阳光甚至揭露了其极富伸缩性的特质,而最能证明这一点的,是那两团比夕阳引人注目百倍的圆弧。

少年脑海中不自觉冒出苍老师、波多野姐姐的神器,然而与这对被束缚地非常辛苦的珠穆朗玛峰相比,伴随少年无数难眠之夜的两位宅男女神,顿时被碾压成飞机场。

眼前几乎要裂衣而出的这一幕,令她们毫无悬念的完败。

因为山峦太过夺目,因此少年的第一眼才会被她们完全吸引住,适应了这份震撼,他的目光才得以上移,女子的容颜终于呈现在视网膜上……

美女!

这是第一印象!

媚女!

这是第一印象之前的零点五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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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09 夺宝14

美女!媚女!

一字之差,所要表达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涵义,美女是用来欣赏,媚女却是用来玩赏的。

事实上,单以相貌而论,眼前这位媚女比不上陆筱筱,陆筱筱是万中无一的绝色美女,而眼前这位却略输一线,一声“顶尖美女”足以概括。

事实上,黄昏夕阳掩映之下,女子拥有一张常人很难在一时间找到足够形容词的娇媚容颜。

瓜子脸蛋血色清淡,显出羊脂白玉般的剔透晶莹,夕阳余晖在她五官分明的俏脸上不住地折射出各种角度,却映照不出一丝微瑕,就仿佛被人握在手心习惯性抚摸多年、莹润细腻的珍珠。

她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种特质就是“白”,夕阳余晖,被折射的光线,再再印证了这点。

拥有如此特质的她,本该尽显娇柔婉约,然而那对美瞳上那两道翘挺、弯厚的睫毛,却因为那份不影响纤细,却细而不疏的墨浓,令她的整副眼眉呈现出三分天下之外,更别具一格的第四道风味。

三分天下,宛如少女般的稚气未脱分得一份,大家闺秀般的婉约婥雅分得一份,祸世妖姬般的妩媚娇弥分得一份,而最终的第四份,便给予了那令这幅眼眉略输陆筱筱的那一丝……坚韧与彪悍。

除了眼眉之外,这是一张端庄娴雅,玉洁冰清,完美地糅合成熟妩媚与冰山般拒人千里两种截然不同气质的脸庞。

少年的心脏不争气的“咕咚”起来,一种血脉喷张,眼灼耳烫的感觉无法控zhì

的向他袭来。

即便是此刻少年内心,对眼前这位既美且媚的女性之出现万般存疑,也无助于中和这种感觉。

目光下移,流过那对引人入胜的波涛汹涌,尤其是视线流过那开的不算低,却因双峰雄壮而意wài

深邃的V沟时,期间所出现的那次明显停顿,再一次验证这条V沟的致命吸引力。

视线如同天宫一号摆脱地心引力般,困难地越过V沟下探,被紧身衣勒的,凹陷玉脐都轮廓可辨地,无一丝脂肪赘肉的小腹,更下方不堪一握的纤瘦细腰,以及那双修长美腿一一被扫到视网膜上。

这位媚女拥有超过一米八五的高挑身材,以项鸣燚此刻堪堪过一米七的身高,明显比她矮了一个头,那双修长美腿腿型极佳,笔直竖挺,大腿丰腴却不失劲感,小腿更是紧致健美,在紧身裤下凸显出明显的肌肉线条,那些线条并不棱角分明,反更显女性的柔腴。

事实上,相比起那双美腿,那双将一对美足包裹其中的靴子同样引人侧目。

如同美女那张如镜面般莹洁无暇的脸庞一般,靴子的靴面同样展现出折射夕阳余晖的特质,如此不免令人猜测靴子的材质……莫非是金属?

这是一双高筒靴,而且相比起一般的高筒靴,她尚有一处特别的设计,金属材质的靴面一直攀升到美女的双膝,在她的双膝上形成两片圆形的护膝。

少燚人格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析这两片护膝的作用,假设靴子的材质真是金属,那首先能想到的是,如果借由这两片护膝使出膝撞,杀伤力一定相当可观。

靴子的靴底后半部是约十厘米的厚重方跟,其材质似乎有别于金属,相比起方跟,靴子顶端的尖角形设计,却令整体的金属气息增幅到犹如两把利剑的感觉。

美女此刻的高度超过一米八五,以靴底十厘米的方跟来看,她的真实身高应该有一米七五。

一米七五的身高,虽然不至于出现如此刻般,比项鸣燚高一个头的情况,但依然需yào

少年使用一定的角度来“瞻仰”。

这个女人虽然散发出浓郁的成熟气息,但若单看样貌的话,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六左右,凭感觉项鸣燚觉得她应该不会比陆筱筱大多少。

不过陆筱筱虽然有二十四五,但她的纤瘦娇媚往往令她被看小几岁,而这个女人则相反,一身成熟冷艳的气质,让人乍看之下,不免将她错认为二十七、八。

总体上,这个女人彷如一把冰雪雕刻而成的利剑,冰清且媚惑,同时却又散发着危险。

此刻,这个危险的女人呼吸急促,紧身衣包裹下的惹火身体轻颤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即便如此,那清丽脱俗的容貌、威严冷峻的气质、惹火浮凸的身材,再再令她焕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魅力。

神情间显露痛苦的她,双眉微蹙起,两道眉峰神采奕奕、英气逼人。

而那对最吸引人视线的异常高耸的胸脯,一双目测下有可能已经达到女性美感极限的I罩杯,却犹如两座支撑着那对英气眉峰的山岳。

少年将美女的痛苦印入眼中,少燚人格将少年凡人的那部分生理绮念排除在外,分析着目下最大的可能性。

第一个答案跃出脑海,这个答案回答了疑问,同时也指出女子的身份。

事实上,此刻少年同样也在承shòu一份痛苦,这种痛苦是方才的传送带来的。

换句话说,美女的痛苦很有可能也是传送带来的。

如果这个推断没错,那美女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现在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本该成为明星名模的美女,怎么都跑去当国际刑警了?”少年一开口,就是一句疑问式的肯定。

“哼,在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想问问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异能与力量总是在一些为非作歹的家伙身上展现出来?”女子同样是一句疑问式的肯定还击,她的音质与她的样貌一样,散发着一种妩媚中透露一丝坚韧剽悍的味道。

项鸣燚明白她所指为何,她显然已经察觉方才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看来除了非凡的力量之外,你还掌握了空间传送的能力……”顿了顿,她挺直腰部,胸前一对硕大软绵波摇乳颤。“……不过,如果你所拥有的力量仅仅到这个地步的话,那么这片穷乡僻壤,就是你今生除监狱外,所见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C110 夺宝15

“……不过,如果你所拥有的力量仅仅到这个地步的话,那么这片穷乡僻壤,就是你今生除监狱外,所见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冰剑般的危险美女,这句话透露出她强dà

的自信。

下一瞬,她的目光扫过少年手中的英雄剑,以及背后那个卷筒。

“春秋时期的古物英雄剑、国宝清明上河图、还有一只清朝嘉庆皇帝流传下的御用玉器……作为国际刑警目前在平京行动的最高负责人,我薛冰兰可以非常负责任的通知你,小子,好好珍惜眼前这片夕阳吧,相比起你余生唯一能见到的一成不变的特殊监房的四壁,眼前这一幕已经称得上是人间少有的美景了。”

美女再度开口,锁喉般的强烈气场逼散四周原本的氛围,辟斩出一块属于她的专属领地。

不错,这位名为薛冰兰,身材劲爆惹眼到,即便只是看一眼都有可能令男人擦枪走火的豪|波美女,正是在唐战断足后,前来代替他主持大局的人物。

之前临时基地中,令众人听令奉行的那位长官大人,就是眼前这幕媚艳无双,同时却又冰冷难近的绮丽风景。

方才在故宫内,身为最高长官的薛冰兰先于其他国际刑警进入故宫,随身佩戴的通讯器让她时刻能接收到临时基地传来的信息。

万仇的反狙击,英雄剑离开承乾宫后自动飞行,以及项鸣燚在英雄剑之外,更抢走嘉庆的玉质鼻烟壶,甚至是传世名画清明上河图的消息,她都借通讯器获知。

“薛冰兰……这倒是个和你自身气质非常相配的名字,既然美人都自报家门了,那我也不能吝啬,我叫炎煌,双火之炎,白王之煌。”

少年在薛冰兰面前表现的颇有绅士风度,然而这句话刚毕,他突然语峰一转:“刚才你话中的那声‘小子’无疑是为了试探我的真实年龄,其实你不用如此大费周章,我可以很明确的回答你,对于我来说,初中生涯此刻依旧记忆犹新。”

看似回答了问题,但“记忆犹新”这个成语,却让这句话充满暧|昧不清的气息。

记忆犹新这个成语,指的当然是过去发生的事,然而这个“过去”却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过去一个月可以是过去,过去一年也可以是过去,甚至过去十年,依旧只是过去。

“好一个明确的回答,你果然如唐战所介shào

的,狡猾诡诈。”薛冰兰语露不屑。

“唐战……哦~~~,就是那位男朋友,嗯……他现在应该已经不是男朋友了吧?美女你是来代替他的吧,那你下次见到他麻烦替我说声抱歉,那天其实我只是想挫一挫他的关节,想不到他的骨头意wài

的脆,一敲就断了。”

少年的语气确实带着几分歉意,然而他所说的内容,任谁都听得出毫无歉疚之心。

一番讥讽语言后,少年意犹未尽续道:“他的骨头没什么是吧,会不会落下什么残疾,如果因此让他丧失活下去的意志的话,那请转告他,他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对这件事负责到底……”顿了顿,面具下露出的嘴角泛起一抹惹人厌恶的邪恶毒笑。

“……我保证毫无痛苦的送他上路,圆满结束他这一生。”

薛冰兰柳眉一扬,冰清玉洁却又妩媚妖娆的面上显露怒色,双拳更是下意识紧握。

然而下一瞬,她将眉间的怒火压制在那幕冰山玉貌之下,对少年的恶毒言语未做反击。

见她这个反应,少年继xù

以平和的语气道:

“对我这番话依旧表现的无动于衷,在我看来只有三种可能,首先,大美女你是个对荣辱宠失完全不在意,真zhèng

如同冰山般的人物。”

少年以握着英雄剑的左手比出一个“一”。

“其次,就是你和唐战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还有所交恶,因此我对唐战做出的语言攻击,身为同僚的的你听在耳力,毫不介yì

,或许更在暗中拍手称快。”

左手从“一”变成了“二”。

“而这第三种可能么……”说道这儿,少年左手不动,而不知何时已背到身后的右手,却自后腰处瞬间摸出一把微冲。

“……传送带来的伤害依旧困扰着你,现在的你还不适合战斗,因此才强行克制,拖延时间恢复。”

这句话那几十个字吐出口的同时,少年身体完成将右手微冲瞬间挪到身前的动作……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微冲密集的子弹令这句话变得有些听不清,子弹是锁定薛冰兰膝盖以下而去的。

面对这位国际刑警平京地区的最高长官,项鸣燚依旧秉持着只废不杀的原则。

事实上,少年早就察觉到薛冰兰于此情此景下,依旧和自己罗里吧嗦的这份不合理的异常。

事出异常必有妖孽!

在少燚人格的分析下,少年即刻明白这只妖孽的原型为何?

传送会对身体造成一定伤害,薛冰兰面对自己这个十恶不赦之徒,却依旧迟迟不动手,便是在等待这股劲完全过去。

相比起薛冰兰,拥有一身超凡力量,且已有一次经验的项鸣燚,比薛冰兰更快恢复,因此才会有了那句有关唐战的恶毒言语的试探。

从微冲中射出的子弹袭向薛冰兰的双足,因为她穿着的那双疑似金属质地靴子的缘故,少年判断微冲的子弹未必能对她形成有效攻击。

然而,以项鸣燚那手烂枪法,如果再瞄上面点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的子弹一定会落在不伤及性命的位置,万一射击线偏上多了点,子弹锁定那双丰腴劲韧地大腿之间位置……那可就要酿成惨剧了。

为了自保,少年做得到辣手损花,但如果是辣手亡花,那他自问下不了手。

尤其他此时使用着高富帅给的那副面具,少年发xiàn

带上这幅面具后,自己对美女的抵抗力不知不觉间降低了十倍。

他如今的状态,只要身边有美女经过,他的视线便会下意识的往所有非礼勿视的部位投去。

伴随这种视线的,是内心那股将所见之物即刻剥光脱尽,为所欲为的冲动。

少年不愿辣手亡花,然而下一瞬,他却惊疑的发xiàn

,别说辣手亡花,自己就连辣手损花都无法达成。

子弹破风而去,然而薛冰兰方才立身之地,此刻却空无一物。

一种玄之又玄的直觉令少年目光上移,这一移,半空中意料之外的一幕映入眼底。

夕阳下,薛冰兰那道迷媚艳绝的身影,在这一瞬停留在离地至少七米的半空中。

霎时间,一个念头浮现在少年脑海。

薛冰兰,目前国际刑警于平京的最高长官,她竟然是一名……

异能者!

C111 英雄谁属1

面对微冲射出的子弹,薛冰兰的应对竟然是一跃七米,霎时间整个人定格在半空。

如此应对显然是普通人不可能做到的,见到这一幕,少年脑中即刻跳出薛冰兰的除国际刑警平京负责人外的另一个身份……异能者!

少年不懂搏击之道,然而少燚人格却在一瞬间分析出,此刻跃至半空的薛冰兰,下一刻动作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就是于七米的高度,抡起一脚向自己轰来。

异能是各式各样特殊能力的总称,就以项鸣燚来说,他那身神力是异能,而离精火怪又是另一种异能,甚至就连琰所施展的传送,也可看做是属于他这个阵营的异能的一部分。

然而这一瞬,身在半空的薛冰兰,以她一跃七米的表现,她的异能无疑是偏向身体力量方面的,基于这一点,再加上她那双疑似金属质地,就连膝盖都覆盖上的特殊靴子,少燚人格对她的攻击方式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猜测方向。

以项鸣燚的枪法,面对身在离地七米位置的薛冰兰,微冲子弹的命中率估计在百分之七、八左右,如此低下的命中率绝对不值得冒险一试,因此面对薛冰兰接下来可能凌空轰下的一脚,少年做出对他来说最合理的应对……抽身急退!

彭——!

就在少年双足抽离原先位置不到两米时,一道黑影如炮弹般从天而降,强劲的威力轰的少年方才立身之处一片飞沙走石,烟雾弥漫。

然而,下一瞬,少年视线中的烟雾突然破开,两座硕大峰峦波摇抖晃地排开烟雾,一具在各种层面都展现致命威力的身体在少年眼中不断放大。

好快——!

这是少年最直接的感受,以人身达到这种近乎利风刃云的速度,在此之前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陆鹤龄!

想不到此时此刻这位薛冰兰,竟然展现出与南拳宗师陆鹤龄同级的速度。

薛冰兰身体破雾挺进,在少年的视线中不断放大,因为她双峰排雾的那一幕过于震撼,因此少年第一眼完全被这幕景色吸引。

这一眼后,他才注意到那真zhèng

对自己有威胁的部位。

即便是薛冰兰此刻显露出的速度,那两道波摇乳颤的硕峰在如此速度的加成下,所能达到的威力最多也就让少年感觉被扇了一记耳光。

耳光虽羞辱,但绝不致命,尤其是用双峰扇出的耳光,那可就连羞辱的效果都达不到,完全是杀必死了!

因此,薛冰兰这一波的真zhèng

杀招,是她高抬挺进的右膝。

薛冰兰高挺的右膝在少年视线中不住放大,此刻少年的身体还在后越的过程中,无处借力的他,施展不出其他的应对方式,危急关头,少年将握在左手的英雄剑挪动一挡。

当当当——!

清楚无比的金属交击声响起,同时少年感觉握持英雄剑的左手传来一股巨力,巨力引发的震动瞬间扩散至他全身,甚至就连他后越的身体,也因此加速。

这一瞬间,少年至少明确了两件事。

第一,薛冰兰那连着膝盖的靴子果然是金属材质,只有金属与金属的互击,才能引发出那样的响动。

第二,看似妖娆惹火,媚骨天生的薛冰兰,竟然有一身连他都不敢小看的力量。

英雄剑为盾,少年的身体被膝撞顶着,足足后跃了十几米,双脚才堪堪接触到地面。

双足一触地,少年顿时发力将自己定住,一股反作用力沿着少年的双足、熊腰、鹏背、直至左手的英雄剑。

此刻,右膝顶在英雄剑剑身上的薛冰兰,察觉到自己这一膝撞内中包含的劲力将竭,已是强弩之末。

借着剑上传来的反作用力,她身形后跃,同时身体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当这一翻完成,身形头下脚上倒置,双手撑地的她已经离少年四米开外。

她的后退之势并未完结,双手撑地又发一力,第二个后空翻施展开,接着又是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离开少年足足有十五六米,双足落地的她才止住身形。

自英雄剑上传来反作用力,她借此后空翻跃开,至拉开十五米距离,整个过程以时间来计算,不过才两秒钟多一点。

身形立定,薛冰兰面上显露一抹自信的笑容,她并未立kè

理睬项鸣燚,下一个动作竟然是肆无忌惮的摆弄了一下通讯器:“总部,总部,听见了吗?”

通讯器中毫无回应,薛冰兰心下了然,自己此刻身处之地必定离故宫外的国际刑警基地很远,因此通讯器才会失效。

接下来,她的目光才转到项鸣燚身上:“当着我的面刻意羞辱唐战,这一举动原来是为了试探我的反应,炎煌,你果然如唐战所形容的,阴险诡诈……”顿了顿,薛冰兰忽地双手摊开,非常大方地显露那副傲人身材,尤其是胸前那对波摇乳琼,因为她双手平摊,背部挺前的姿势,展现出比方才更为傲世群峰的娇耸。

“……怎么,可试探出我的身体有哪里不适了么?”

以薛冰兰所方才所展现的那一系列疾雷不及掩耳的攻势,她的身体状况无疑与“不适”两字完全扯不上关系。

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然而此刻的项鸣燚,却对这份显而易见视而不见。

“当然试探出了,我确信此刻你的身体因为传送的关系,正处于副作用的痛苦中,要不是因为如此,你又怎么会于明明赢得优势的情况下,断然放qì

后续的攻击呢?”

少年反问的语气比薛冰兰更透露出自信,方才薛冰兰以出乎他意料的超凡身体能力攻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面对薛冰兰如风般的迅捷速度,少年表现的连后跃抽身都因为速度不及而被追上,不得不承shòu那记膝撞。

因此,薛冰兰所占的优势等同司马昭之心,人人可见……假设此地还有第三人的话。

然而,取得了这种优势的薛冰兰,却连续几个后空翻身形抽退。

她这一退,霎时间令她身体的真实状况暴露无遗。

C112 英雄谁属2

“当然试探出了,我确信此刻你的身体因为传送的关系,正处于副作用的痛苦中,要不是因为如此,你又怎么会于明明赢得优势的情况下,断然放qì

后续的攻击呢?”

项鸣燚一语道破薛冰兰明明取得优势,却不乘胜追击的这点异常,他此言一出,薛冰兰身体的真实状况即刻无所遁形。

正如项鸣燚所判断的,身为国际刑警目前平京最高长官的薛冰兰,其本身就是一名拥有超出凡人界限力量的异能者。

因为如此,她在位于离故宫几千米的临时基地中,得知项鸣燚真zhèng

夺宝的时间是当下时,施展极速赶往现场。

其他那些身为普通人的国际刑警不具备薛冰兰这样的速度,因此被她远远抛在后面。

在赶往现场的过程中,薛冰兰收到临时基地传来的种种信息,得知万仇狙击的事,因此排兵布阵,将国际刑警的力量安排在东北二门,同时又联系平京方面,让他们针对西南二门做出布置。

而在急速赶路的过程中,薛冰兰先是得到部下回报的,英雄剑离开承乾宫后莫名飞空的信息,之后又得到故宫方面的回报,带着金属面具的歹徒方才洗劫了故宫内部的文物养护中心。

这名恶徒不但胆大包天地抢走了传世名画清明上河图,更顺走了一个嘉庆皇帝留下的玉质鼻烟壶。

得到这个信息时,薛冰兰已经赶到故宫的北门入口,她从部下那儿了解到,金属面具呈现在监控中的身影,正在向故宫的西北而去,而且即将进入一片监控盲点。

薛冰兰当下就让部下指明位置,足下加速,将本就迅捷超凡的身法进一步提升。

而这番提升的结果,就是让薛冰兰在传送发动的最后一刻,探手触及传送的能量圈,因此被迫和项鸣燚打包在一起,传送到了这处远离故宫数十公里的荒山野岭。

同时,也正如项鸣燚所试探的,传送给薛冰兰的身体带来不小的负担,因此她方才在与项鸣燚敌我立场分明的情况下,却罗里吧嗦乱扯一堆,刻意拖延时间。

然而这份用心在少燚的火眼金睛面前无所遁形,项鸣燚在自己已不受反作用影响的情况下,即刻发动攻击。

事实上,那时的薛冰兰依旧承shòu着反作用的痛苦,然而这份痛苦还不至于让她完全无还手之力,面对少年扫来的微冲,她先是一跃七米,随即便是一脚下轰,更接上一记威力绝伦的膝撞。

如此一番攻势,让薛冰兰取得明显优势,如果身体没异样的话,她一定会乘胜追击,将犯下不可饶恕夺宝罪行的项鸣燚扁到生活不能自理。

可惜的是,她的身体当时的情况并不好,如此状态下乘胜追击,有六成的可能非但不能克敌,反倒令自己身陷危机。

因此,她才会几个后空翻退开,放qì

到手的优势。

只是她没想到,仅仅是这番举动,竟然已让对方看破自己的外强中干。

身体状态被对方探知,薛冰兰的内心大呼不妙,然而表面上却依旧维持那份从容淡定。

“哦?看来你是认定我身娇体弱了,那你还等什么呢,趁我身体还没回复过来,把握机会进攻啊?”

薛冰兰摆出一副邀约姿态,她此刻那幕双手一摊,中门大开的姿势,最先令人想到的就是三个字……空城计!

“欲擒故纵的过于明显,大美人你的实力虽然强悍,但显然不太会做戏……”少年露出一幕“读懂你”的眼神,然而他的步子却未因此向前挪动。

“我百分百能肯定,你此刻的身体依旧承shòu着传送副作用的痛苦,同样的,我也百分之两百能肯定,这份痛苦仅仅局限于你,不包括你腰后藏着的那把M500转轮手枪……或者还不止一把。”

明明识破她的空城计,却未趁着她身体未回复的时候再予以攻击,令少年心生顾及的原因,便是百分之九十九会出现在薛冰兰身上的M500。

唐战负责时的那次交手,证明M500是轻型武器中唯一能威胁到少年的东西,因此少年判断薛冰兰身上至少会带有一把,甚至是两把。

然而,以M500的枪长体型,在薛冰兰如此一身玲珑浮凸的紧身衣下是非常难以掩藏的。

少年的目光扫视薛冰兰那诱人犯罪的身体,紧身衣让她那连西方豪波都自愧不如的身材显露无疑,少年因此确信,她的正面绝对没地方藏类似M500这样的武器。

因此,少年判断M500藏在她的后腰,刚才的一番迅捷无伦的攻击,从头至尾薛冰兰的背后都未暴露在少年的眼前。

以M500的体型,如果位置摆放正确的话,薛冰兰那不堪一握的小蛮腰的最大极限能藏两把。

薛冰兰眉间掠过一道凛色:“我更正,你这小子比唐战形容的要奸滑诡诈的多。”

言语间,硕乳美女自背后摸出一把金属质感极其浓厚的手枪,那目测四十公分左右的枪体长度,令它的身份丝毫无需置疑。

手枪之王,M500!

“现在我已经亮出我的底牌了,怎么样,要来进攻看看么?”娇艳红唇挑衅般的发出邀请。

少年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不进攻的话,美人你会乖乖让我离开么?”

噔——!

“离开”二字尚未出口,一声厚重的踏地惊扰黄昏夕色,少年的身形在绝强力量的支持下瞬间疾驰,冲向薛冰兰。

传送后的那番驻足拖延的异常举动,以及方才放qì

乘胜追击,连续数个后空翻跃开后的立身稳步,让少燚人格产生一种推断……立身不动的姿势,最有利于薛冰兰身体的恢复。

因此,少年才会在见到M500的情况下发动攻击。

从客观角度来看,他此刻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可能拖延薛冰兰身体的恢复。

少年身形急冲,转眼间离薛冰兰只剩下七、八米,在这个距离下,少年的微冲将有很高的命中率。

当然,薛冰兰M500的命中率也会更高。

不过少年不担心这点,薛冰兰不同于半路出家的少年,身为国际刑警的精英,她的枪法绝对不会很烂,十五米或是八米,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少年身形欺近,就在此时,硕乳美女嘴角溢出一抹笑容,她的另一只手瞬间探到背后,取出一件东西。

又一把M500!

C113 英雄谁属3

薛冰兰的腰后位置足以隐藏两把M500,这点项鸣燚之前早就判断出。

然而方才薛冰兰亮出背后隐藏之物,却只显露一把M500,在这种情况下会判断薛冰兰只带了一把的人有多少,少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只不过以举动看来,薛冰兰显然希望少年在这些人之中。

只可惜,她的愿望无法达成。

对于项鸣燚来说,仅仅一把M500就足以对他造成威胁,但他却依然毫不犹豫的欺到薛冰兰的近身,之所以会有这种举动,那是因为从一开始,少年打的注意就是……不给薛冰兰瞄准的机会。

身形来到薛冰兰七八米之处,手持英雄剑的少年一剑插下,霎时间剑身入地近一米,随即他手臂发力,一块约有二平方米的巨大泥土被瞬间掘起,巨大泥土化作一枚炮弹,向薛冰兰砸去。

少年插剑、掘土、飞抛,这个三个动作一气呵成,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原本目睹项鸣燚欺近,薛冰兰准bèi

把握时机给他两枪,然而下一瞬却发生她意料之外的变化,尚来不及扣下扳机,大片泥土以飞轰而来。

M500只有五颗子弹的容量,即便两把也只有十颗,此刻视线被大块泥土阻挡,无法锁定项鸣燚的身形,薛冰兰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开枪射击。

她准bèi

做出的应对是飞身退开,她对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自信绝对能在大块泥土命中前跃开。

呼——!

飞燕凌空般的身影激起一阵锐利风声,薛冰兰的速度确实有值得自傲的地方,土块离她尚有一米距离时,她已经从容后跃。

彭——!

土块砸下,飞沙走石间,薛冰兰方才立身之处饱受摧残。

烟尘充盈着此刻保持飞退身形的薛冰兰的眼眸,对于这份早已料到的结果,她的眼中未显露一丝得yì



得yì

虽无,下一瞬却突兀地露出一抹惊愕,视线中那片烟尘倏然被破开,又一块巨大泥土呼啸而来。

这一次薛冰兰身形仍旧保持飞退,双足未落地,她知dào

自己避不开了。

M500锁定目标……

轰——!

彭——!

泥土瞬间爆碎,薛冰兰后跃势能耗尽,双足落地。

这第二块泥土自然也是项鸣燚干的好事,薛冰兰对自己的速度确实很有自信,但同时她也清楚,自己速度再快,如果处于同一条直线上的话,绝对快不过对方以非人力量掘抛而来的飞土,最多是平局。

第一块飞土她之所以能从容避开,那是因为当时飞土锁定的是她立身之地,她可以选择后跃躲避,两者的运动轨迹并不在一条直线上。

而第二块飞土袭来时,她双足腾空,两者的运动轨迹一前一后重叠,而且那时她后跃势能已经消耗不少,速度减慢,如果不使用M500,她必定被飞土击中。

事实上,即便飞土中蕴藏的力量再强,其本质也不过是泥土。

以薛冰兰的体质,单单一块飞袭而来的泥土,即便被砸中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可一旦被砸中,她不但身形受阻,视线也将受到蒙蔽,那时她必然露出让项鸣燚有机可乘的破绽,这才是她所担心的。

事实证明,薛冰兰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确切的说,她所担心的,真是项鸣燚汲汲营营所欲促成的。

双足甫落地,耳中又传来“彭——”一声,随即便是一阵呼啸破风,巨大的飞土再度向薛冰兰袭来,连一丝喘息的空隙都不给她。

薛冰兰眼神一凛,足下发力躲避,这次她没有选择双足腾空的后跃,而是使用整个过程双足都有机会接触地面的平移。

此时,不断扮演者挖掘机的项鸣燚,内心十分感谢炎华民族的商代先祖,感谢他们赋予青铜剑那铲子一般,巨大扁平的剑身,挖起东西来实在是太方便了。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耳中仿佛回荡着那首《感恩的心》,少年握持英雄剑的左手奋力掘土。

彭——!彭——!彭——!

呼——!呼——!呼——!

又是三块飞土呼啸而来,因为飞土本身体积的关系,少年根本不用怎么瞄准。

四颗飞土几乎肩擦着肩,并排向薛冰兰轰来,使用平移方式的薛冰兰惊觉,如果自己依旧保持平移,最后那颗飞土将不偏不倚地撞上自己。

双足飞腾,薛冰兰呼吸间已来到那个位置,传入耳中的风声呼啸,令她明白飞土将至。

——避不开了!

惹火身材蛮腰一扭,那对硕伟波濡随着上身的扭转,跌宕出一股撕扯眼球的致命引力。

M500的枪口在最后关头锁定飞土……

轰——!

彭——!

又一次化解危机,经过两颗点五零大口径子弹的虚耗,薛冰兰完全明白那个十恶不赦之徒的险恶用心了。

——他想借此耗尽我的子弹!

两把M500的子弹加起来也只有十颗,而在如此风云瞬变的战场上,是很难找到机会为转轮补充子弹的。

因此,两把对项鸣燚具有威胁的M500,所能做出的有效攻击只有十次,十次一完,M500这层威胁便近乎不复存zài



项鸣燚的目的无疑就是借飞土这种不需yào

怎么瞄准,同时被击中后又会来带数种不良效果,令薛冰兰在将被击中的情况下不得不反击的攻击,虚耗弥足珍贵的M500的子弹。

同时,飞土的轰击将令薛冰兰一刻不停的腾身闪避,这对于她的身体从传送的副作用中恢复,也会形成一道阻碍。

刹那间惊觉项鸣燚的险恶战术,仿佛为了赞扬薛冰兰的见微知著、洞如观火,双足甫停,稍稍获得一丝喘息之机,两声惹人生厌的“彭——”“彭——”,伴随着更令人反胃的后续两阵“呼——”“呼——”,薛冰兰就算不看,依然能悲哀的暗怨一句……

飞土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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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推荐,收藏啦~~~~~~

C114 英雄谁属4

彭——!彭——!彭——!

呼——!呼——!呼——!

一块块厚土被临时充当铁锹的英雄剑掘起,在项鸣燚那身非人力量下,化作一团团飞弹空炮,轰的薛冰兰退无所退。

轰——!轰——!轰——!

M500连连发射,虽然明知这是项鸣燚虚耗自己子弹的陷阱,但一时间薛冰兰却找不到更好的应对方法。

两把M500中的子弹急速消耗,薛冰兰沉渊若定的自信笑容依旧挂在嘴角,但一份焦虑却恍惚间在她的眼眸中掠过。

自信从容可以伪装,然而作为心灵的窗口,眼神却往往会透露真相。

只不过,焦虑已是薛冰兰此时此刻最大程度显露的弱势,即便没有M500这层助力,她依然有信心从项鸣燚手中夺回英雄剑与清明上河图,且把他缉拿归案。

飞土攻势继xù

着,相比起方才的措手不及,薛冰兰已经渐渐开始能从容应付飞土的攻击,倒不是因为她看破了项鸣燚的攻击路线,她之所以变得从容,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传送带来的副作用正在退潮,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敏捷再有提升,躲避飞土变的越来越容易。

两把枪里还剩下4颗子弹,以薛冰兰越来越敏捷的身手,这四颗子弹被虚耗的难度大大增加。

彭——!彭——!

呼——!呼——!

又是两块厚实泥土被掘出抛来,薛冰兰足下一点,身体向右平移,以她越来越复原的敏捷,她有信心躲开这两块飞土。

就在此时,其中一块飞土突然炸开,一截枪口在尚未完全爆散四飞的土渣中现身。

霎时间,薛冰兰的视线定格在这幅画面上,飞土竟然爆散开,其后更隐藏着一截枪管,对于这个画面薛冰兰自然意wài

,但却又没有太意wài



随着副作用的减退,她的敏捷不断提升,飞土攻势越来越难以对她起到作用。

因此她本就在思考,作为对手的项鸣燚会以怎样的方式打破僵局……确切的说,是对他本人越来越不利的局面。

此刻自爆散飞土后显露真身的这截枪管,无疑就是项鸣燚所准bèi

使用的方式。

——飞土向我袭来的情况下,我脑中自然会产生这仅仅是一次飞土攻击的判断,然而事实上他的本体却用极快速度跟在飞土后面,随即一击破土,以微冲对我发动攻击,那时只做了面对飞土准bèi

的我,自然防不胜防……哼,果然如唐战所说的,比九尾狐还狡猾!

目睹飞土散开现身的枪口,薛冰兰的脑中一瞬间判断出了前因后果。

事实上,这番布置确实令防不胜防……然而虽然防不胜防,但对于薛冰兰此刻那身敏捷来说,却是……措手可及!

以常人无法做到的速度倏然旋身,胸前那对夸张的I杯上下摆动抛弹,惊人的质量敲打摧残着四周的空气。

只可惜,如此惊爆眼球的一幕,此时此刻却无人欣赏。

在那块飞土尚未完全四散前,两把M500的枪口已经抢先一步锁定到这个方向。

事实上,这抢先的一步或许只有十分之一秒,甚至是二十分之一秒,但抢先了就是抢先了,现实比一切诡辩都来得有力量。

轰——!轰——!

轰——!轰——!

连续两次左右开弓,四颗子弹自M500的枪管中轰出。

霎时间,尚未爆散的飞土被先发的两颗子弹轰的支离破碎。

然而,飞土四散,子弹得以畅行无阻,如此一幕换来的,却是薛冰兰美眸俏眉间的那道……震惊!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完全散开的土渣后,并没有预想中项鸣燚那道健壮的身影,只有一把微冲显露全貌。

——嗯!?怎么……

心中的疑问别说解答,甚至就连思考都没有,下一瞬,薛冰兰感觉右侧的昏暗光线有了一些变化,视线挪到这个角度……

轰——!

金属面具已近在咫尺,手持英雄剑的他以扁平剑身向自己砸来。

此刻薛冰兰手中只有两把M500,她下意识的抬手一挡。

当——!当——!

这两声几乎同时响起,英雄剑上袭来的巨力,另两把M500握持不住,瞬间脱手。

就如同被英雄剑挥出一记十倍的全垒打般,两把M500化身的棒球呼啸着斜飞出去,瞬间消失在视线中。

借M500挡了挡,薛冰兰趁此机会抽身飞退,或许是薛冰兰身形迅捷,项鸣燚并未乘胜追击。

退开十几米,国际刑警平京最高长官,美眸柳眉间惊魂未定,锁定项鸣燚的视线前所未有的审慎,之前眼神中透露的几分对项鸣燚的轻视,似乎也随着那因呼吸加剧,而波波鼓胀扩充的峰围而化散风中。

“见到本向你袭来的飞土突然爆散,露出那道微冲的身影,你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认为,我趁机跟在那块飞土之后对你发动攻击,事实上前半段确实如此,我确实追在那块飞土之后,借此欺到你的近身……”项鸣燚忽然侃侃而谈。

“……然而,当我将那把微冲插在飞土的后方,我便趁着飞土还没爆散开的那一瞬间,身体向左平移,下一瞬,当你见到爆开的飞土中那把微冲,便认为那把微冲那时是握在我的手里,如此我的本人自然就在那块飞土后面,只是那一刻还未完全现身,因此你一定会先发制人,用M500狂轰乱炸。”

“而此时,我的真身已移动到你的右侧,那四声枪鸣,让我确认计划成功,接下来无疑就是攻城略地的大好时机……”说到这儿,少年顿了顿,眼神中忽然显露一丝……猥琐!

“……对了,顺便说一下,你之前转身时的那一幕,那绝对是我今生所见过的,最引人入胜的……跌宕起伏~~~”

少年刻意用很暧|昧的语气说道。

薛冰兰先是一愣,随即少年那让人直接联想到“**”两字的语气,尤其是那句“跌宕起伏”,令薛冰兰脑中回放出那一刻的画面。

原来那惊爆眼球的一幕转身,并非无人欣赏。

呼吸间,I杯美女的双颊升起一股绯红。

“看来你不但贪得无厌,更是下流无耻!”

“下流无耻……,哈,只许警官起伏,不许百姓点赞,我即便要下流无耻,也得先有人提供导火线才行。”言毕,目光肆无忌惮的扫向薛冰兰的夸赞胸型。

他这番举动顿时激起美女刑警更深的一波愠怒,穿着金属靴子的修长美腿奋力一跺脚。

霎时间,尘土飞扬,仿佛要借这一脚将可恶的项鸣燚踩扁。

“哼!无耻小贼,别得yì

的太早,刚才只不过是热身而已,接下来的第二回合,我一定让你追悔莫及!”

薛冰兰放出豪言壮语,失枪的不利并未撼动她的信心。

事实上,通过刚才的那番交手,她发xiàn

了一件事,确切的说,是一个项鸣燚的……

弱点!

C115 英雄谁属5

“哼!无耻小贼,别得yì

的太早,刚才只不过是热身而已,接下来的第二回合,我一定让你追悔莫及!”

“哈,小贼……在试探这项上,薛大美女你还真是乐此不彼啊,好吧,如你所愿,反正和年过三十的你相比,我的确要‘小’很多……”这句话还没说完,少年耳闻一声锐利破风,薛冰兰的身形转眼已至。

“你说谁年过三十!!!”

伴随着极大杀气的怒吼响彻云霄,没有一个成年女人会不在意他人非议自己的年龄,为了一句“年过三十”,很多娇滴滴的小姑娘都会拿出拼命的勇气。

连小姑娘都会拼命,那换做本就超出母老虎等级的母暴龙呢?

惊觉薛冰兰闪电般袭来,少年眼神一凛,少燚人格活跃下,判断出这一刻最合理的应对。

左手英雄剑一横挡在身前,右手握持的微冲枪口速度地锁定薛冰兰的下半身。

这是他身上第二把微冲,第一把微冲作为方才惑敌的最关键要素,在项鸣燚以其枪管击破那块飞土的那一瞬,就被他舍弃了。

那之后,薛冰兰对飞土射出的四颗M500的子弹,其中有一颗击中了微冲的枪身,身断枪亡。

哒哒哒,哒哒哒——!

微冲怒鸣长空,然而几乎就在枪声响起的同一刻,少年视线中薛冰兰的身体极速平移,抢先一步避开了子弹的射击路线。

好快!

依旧是这一声未出口的感叹,少年下意识的将目睹的那一抹惊鸿与自身速度相比,他悲哀地发xiàn

,自己在大开大合直线速度上,或许勉强能达到似薛冰兰这样惊鸿一瞥的程度,但如果将动作约束在小范围的腾跃起伏间,自己绝对做不出如此电光火石般的极速。

然而,薛冰兰的速度却不局限于大开大合的直线,挪、拐、转、腾……,她能在任何一种移动种显露出这份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而且随着副作用的减弱,她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微冲子弹没有得手,少年即刻将枪口横着一拉,子弹走“一”字路线,向平移的薛冰兰扫去。

然而,薛冰兰整个人平移的速度,竟然比项鸣燚转动手腕还快了些许,微冲横扫的子弹没有追上,薛冰兰以急速疾驰了一个三分之一的圆弧,切到少年的近身。

被敌人切入这个距离,一把微冲在这个距离下反倒不如一把剑,尤其是拥有项鸣燚这样的神力。

握持英雄剑的左手下意识握紧,随即便将横在身前英雄剑向下一沉。

当——!

薛冰兰呼啸而来的一击膝撞被英雄剑的剑身拦下。

虽然拦下了,但这一击中蕴藏的力量,却将项鸣燚整个身体震的倒退五米,少年的两脚脚跟在泥土上拖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以自己的这身神力,竟然被拖后了五米,少年内心怒火嚣腾,他右足愤然一顿地,硬生生止住退势。

他此刻的愤nù

是源于项鸣燚这个平凡的人格,如果是另一半的少燚人格的话,对如此一幕绝对会有截然相反的感受,或者说……看法。

借由太燚空间的修改,项鸣燚确实拥有了远超普通人数百倍的力量没错,但数百倍的力量并不等同于数百倍的重量。

以此刻项鸣燚整个人来说,加上盔甲与英雄剑,他的重量堪堪超过一百五十公斤。

因此,薛冰兰这一击膝撞所震退的不是项鸣燚那身万斤神力,而是他堪堪三百斤体重与地面之间形成的摩擦力,三百斤体重所能形成的摩擦力虽然可观,但若真有心撼动,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这和撼动项鸣燚那身万斤神力根本是两个概念,这一点少燚人格看的很清楚,但可惜另一半的普通人人格却未即刻察觉,因此才会有那种愤nù



足下一顿止住退势,一股反作用力更沿着腿部肌肉逆冲而上,作用到英雄剑上。

此刻的英雄剑正挡着薛冰兰的那记膝撞,这股力量涌来,英雄剑即刻借力一挥。

呼——!

霎时间,英雄剑就如同一只舞动的网球拍,而薛冰兰便是那只网球。

在英雄剑这一挥之力下,薛冰兰这只网球本该速然飞出,然而眼明手快的薛冰兰却在呼吸间将身体的倾斜做了些调整。

下一瞬,英雄剑挥出的力量被她那金属膝盖借力打力地拨转力轨,本欲将她甩飞出去的这股力量,变成在她膝盖下一托。

霎时间,她整个人稍稍腾起,一个漂亮的前空翻瞬间越过少年的头顶。

视线中失去薛冰兰的身影,少燚人格即刻做出判断。

如果此时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对手,少燚人格必定选择身体丝毫不转,跟不回头,就保持这个姿势急速前进,与已跃至身后的敌人拉开距离。

然而此刻的敌人是速度超凡的薛冰兰,面对她如果还这么应付,后背露出的空门在她那身速度之下,绝对危机四伏,瞬息就有可能身受重伤,甚至毙命。

因此,少年速然回身。

然而即便如此,却已经迟了一步。

扭转的身体,当视线尚未完全转过一百八十度时,一记凌厉飞脚已居高临下的轰来。

瞬息间,少年双手交叉挡在身前。

下一瞬,居高临下的连环飞脚暴雨般落下。

彭!彭!彭!彭!彭!彭!

接连十数声闷响在少年的双手护盾上响起,其中还混杂着零星的几声“叮”“叮”,这是飞脚击中少年左手反握着的英雄剑剑身的声音。

事实上,此刻那一声声“彭”“彭”听起来,与微冲开火时的“哒哒哒”非常近似,这阵飞腿轰袭的频率,简直就快赶上连发的子弹了。

尽管双臂拥有超越常人的强壮肌肉,项鸣燚依旧感觉双臂痛楚难当。

薛冰兰的飞腿是用她那双金属靴子的脚尖使出的,因此每一击都如同一把利锥刺下。

“吼——!”疼痛逼的少年怒吼一声,双臂忍痛一挣,强劲的力量借着双臂挥舞辐射开,这股扩散的力量将薛冰兰震退,她的连环飞脚终于告一段落。

被震退的薛冰兰一个后空翻,在十米开外处落地。

双峰怒挺,展现一幕胜利者傲然身姿的她,望着项鸣燚的眼神透露一份了如指掌的优越感。

“哈!果然如我所猜想的,之前国际刑警对你的判断有一个根本性的错误……”顿了顿,突然抬手遥指项鸣燚。

“……你!根本不懂搏击!”

C116 英雄谁属6

“你根本不懂搏击!”

薛冰兰一语道破项鸣燚的根底。

之前的那几番交手,尤其是国际刑警与项鸣燚在度假村正面冲突的那次,过程中不少国际刑警是被少年徒手断腕折足放倒的,基于这点,国际刑警将项鸣燚认定为一名具有极强的徒手搏击能力的异能危险分子。

然而事实上,项鸣燚所拥有的是一身极度危险的单纯肉体力量,对于搏击他是通了九窍,只余一窍未通。

薛冰兰同样身具异能,而且对搏击之道极为精通,绝不是一般国际刑警可比。

唐战被废后,她接替唐战的位置,统御平京的国际刑警势力,在这期间她仔仔细细的看过国际刑警与项鸣燚当日交战的一些零星视频,同时也盘问过那些与项鸣燚交过手的国际刑警,以及参与当日行动的平京警员,在这个过程中她产生了一个感觉,项鸣燚并不如国际刑警所推断的那么精通搏击,他的徒手格斗能力真zhèng

所仰仗的,是他那身不可思议的力量。

不过直到刚才与项鸣燚短兵相接为止,这只是一种猜测,然而随着方才与项鸣燚的交手,对搏击极为精通的薛冰兰借由项鸣燚的种种应对,已能肯定的下结论……他并不懂搏击!

“哈,做戏做到现在,终于被看穿了么?”对于底细被道破,项鸣燚表现的非常淡定,至少表面上如此。

方才充当肉盾的双臂传来一阵阵难忍的痛楚,然而薛冰兰在前,少年不得不抑制自己欲甩手减轻痛苦的念头。

薛冰兰嘴角掠过一丝轻蔑的笑容,一对硕峰在她挺的更直的身板地支撑下,越显怒拔耸立。

“即便力量可观,然而不懂搏击的你,加上一把弹速每秒四百米的微冲,你认为能在我手中博得几分胜算?”

“手中……是脚下吧?难道薛阿姨你的真实年纪比我猜的还大,已经到了手脚不分的地步?”少年言语反击,他虽然不懂搏击,但如果是口才,他有信心不落下风。

年龄!

又是年龄!

二度踩到女性不可触犯的禁区,薛冰兰柳眉一竖,下一刻,夺命飞腿再度袭来。

那声“薛阿姨”出口,少年已经料到会有怎样的结果,而且他可以非常自豪的对天吼一句,这份推断完全没有少燚人格参与其中。

事实上,在项鸣燚本身的家庭中,他的老妈就是一个极其彪悍的角色,家中的其他人完全臣服于她的威势之下。

而在双亲出国工作,把他正式托付给一母三女的叶家人后,叶家三位大小姐的脾气也绝对与“温婉贤淑”无缘。

因此,少年对于惹怒女人,以及如何惹怒女人有着非常丰富,无论是在实践还是理论方面都大有盈余的经验。

面对薛冰兰瞬身而来的攻势,项鸣燚倏然一跃而起。

彭——!

双腿毫无保留的发力令他所站立的地面顿时凹陷,霎时间,少年腾跃到半空。

在方才的一系列战斗中,少年从未让自己的身体腾起超过一米,因为那时的薛冰兰手上有M500,一旦少年腾跃升到半空,那一刻他的运功轨迹便只能受万有引力的作用。

身在半空,那身万斤神力在移动方面就完全使不上力了。

然而此时此刻,薛冰兰的手中已无M500,即便她的飞腿攻击力不输刀剑子弹,然而失去了M500便意味着她没有了远程攻击的手段,更意味着少年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挥自己的绝强跳跃力了。

就在身体离地的后一秒,薛冰兰瞬身来到他所在位置,凌厉一脚扑了个空,这一脚包含的劲道,将那本因项鸣燚一跃而扬起的烟尘从横向上一切为二。

薛冰兰臻首流转,视线追上身在半空的项鸣燚,她脚下下意识的就要发力,准bèi

飞身一脚向半空的少年轰去。

然而,脚下力欲发未发之际,她的视线却落到项鸣燚的右手上。

此刻项鸣燚的右手握持的那把微冲,一旦薛冰兰飞脚轰向他,微冲的子弹必定在薛冰兰飞腿命中目标前倾泻而来。

霎时间,薛冰兰把握到这一刻自己与项鸣燚之间的区别,自己失去了M500,失去了远程攻击的手段,然而持有微冲的对方却保留着这份优势。

如果身在地面,薛冰兰有信心凭借自身速度避开项鸣燚的子弹,可一旦跃空,之后的运动轨迹就只能遵从自己双足在地时发的最后一股力,以及万有引力的安排了。

电光火石间的领悟,令薛冰兰放qì

跃起的念头,身形一闪,向着预估中项鸣燚的落点做直线移动。

半空中的项鸣燚将这一幕收在眼里,心中顿时发出一声感叹。

——看来不是胸|大无脑的类型,至少比筱筱那个前……友脑子好使!

即便是心理活动,少年依然不承认“前男友”三字。

万有引力亘古不变地执行着它的任务,项鸣燚跃空的身形渐渐落下,同时,薛冰兰也已闪身而至。

少年明白,当自己足下沾地时,薛冰兰便会一脚轰来。

如此看来,局势似乎对少年有些不利。

项鸣燚的嘴角弯起一道圆弧,他的身体即将落地,此时薛冰兰也已移到离他四米的距离,这点距离对于薛冰兰的速度来说,眨眼间便可到达。

忽然,少年抬起右手,微冲的枪口锁定薛冰兰,四米的间隔,一旦枪声响起,他有信心百发百中。

薛冰兰眼神一凛,视线落在项鸣燚那即将扣下扳机的手指上。

下一刻,薛冰兰身形瞬动,直冲的身体转眼间改为平移。

然而,预想中的枪鸣并未响起。

项鸣燚右手保持端着微冲的姿势,左手却将英雄剑的剑尖向下,他的身体骤然落下。

噗——!

三百斤的重量,六米高空的重力加速度,英雄剑毫无阻碍地插入土中,全根尽末,只余一个剑柄。

预想中的子弹并未到来,惊觉自己上当,薛冰兰身形幻现,再度向项鸣燚袭来。

此时,项鸣燚双足已落地,英雄剑更是已深入土中。

身形急冲的薛冰兰,脑海中翻涌出方才项鸣燚飞土攻击的那一幕幕。

——不好!

C117 英雄谁属7

方才项鸣燚的飞土攻击,最终令薛冰兰失去远程攻击的M500,因此对于项鸣燚这个英雄剑插地的动作,薛冰兰绝对深恶痛绝。

果然,心中一声“不好”响起,那边项鸣燚正好做出那十恶不赦的掘土动作。

轰——!

惹人厌的飞土再度袭来!

面对袭面而来的飞土,薛冰兰所能做出的应对只有四种,左右平移躲避,向上跃起,以及……后退。

无论选择左右任何一个方向平移,接下来肯定要面对项鸣燚微冲射出的一排子弹,这个距离下,微冲的命中率将大大提高。

如果向上跃起的话,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不得不遵循万有引力的控zhì

,如此无疑更容易被枪口锁定。

因此,看似有四条退路,其实留给薛冰兰的根本只有一条独木桥。

硕峰美女身形骤退,以她的敏捷,飞袭而来的土块瞬息在视线中变小。

眨眼间退了二十多米,这个距离下,微冲的子弹没那么容易射中,薛冰兰才平移一挪,飞土从她身边堪堪擦过。

躲开飞土的薛冰兰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超凡的听觉让她洞察到一股厚重急速的踩地声,无需回头确认,她已可断定项鸣燚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接近。

嗖——!

万斤神力支撑,项鸣燚的直线速度并不比薛冰兰慢。

欺近同时,项鸣燚举起左手的英雄剑,同时右手微冲握紧,食指扣在扳机上。

这一次,薛冰兰意wài

地没有选择退避,倏然转身,飞腿凌然迎上。

直线冲刺令项鸣燚对自身速度无法掌控如意,前冲之势收不住,微冲来不及锁定薛冰兰的身影,眼看两人就要肢接,少年抬起的英雄剑轰然砸下。

不错,是砸下!

此刻握持在少年之手的英雄剑,并非剑刃垂直向下,而是整个剑身平着压下,剑身与地面形成面对面的态势。

——嗯?

薛冰兰眼神掠过一抹疑惑,但脚下却毫不迟疑。

当——!

英雄剑扁平的剑身与薛冰兰的一击膝撞交击,铿锵金鸣扰动四方。

项鸣燚灌注力量的一剑,被薛冰兰以膝撞挡下。

同时,薛冰兰得以确认一件事实,此刻的项鸣燚就如之前度假村里那般,出手间有所保留。

他刻意不以英雄剑的剑刃攻击,转而以剑身砸下,便是因为如此能降低杀伤力。

今日之前,国际刑警已掌握不少项鸣燚夺取他人性命的信息,博德、包四海的手下,已有数十人被确认断送在项鸣燚手里。

因此,薛冰兰明白眼前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秉持仁心,不害性命的角色,他的慈悲是有针对性的。

而目前看来,国际刑警、以及参与之前度假村之战的平京警力,这些人都在他的慈悲范围之内。

剑身拼膝撞,然而这一击并未形成僵持,薛冰兰目光扫过项鸣燚另一手握持的微冲,即刻抽身飞退。

相比起目前只有一双金属铁脚的她,项鸣燚在英雄剑之外,更掌握了微冲,刚才如果陷入僵持,下一刻必定是一轮微冲的点射。

以项鸣燚对国际刑警显露的态度,薛冰兰判断子弹不会落在自己的致命部位,然而子弹虽然不致命,但最终结果却同样……要命!

就在薛冰兰抽身飞退之际,项鸣燚右手的微冲锁定她的大腿位置。

哒哒哒——!

可惜,薛冰兰退身速度极快,转眼间已拉开五六米距离,项鸣燚的枪法本就不好,此刻更是面对移动中的目标,子弹尽数射偏。

丝毫未伤的躲过了子弹,薛冰兰退至十米左右时,足下一点,后退的势能在这一点下借力转化,为薛冰兰从后退转为平移提供了一份助力。

下一瞬,平移的薛冰兰又转为前进,再度向项鸣燚欺来。

薛冰兰再度近身,少年属于项鸣燚的那部分人格下意识移转微冲枪口,就要扣下扳机。

然而,另一半的少燚人格却做出不同判断。

少燚人格看出,薛冰兰此刻一系列的猛攻,其真zhèng

目的就是为了耗尽自己微冲里的子弹,一旦微冲弹尽,以她的速度绝对能在自己换弹夹的空隙间切入近身,到时候自己微冲弹空,只能以英雄剑御敌。

然而自己虽然神力惊人,实则却不懂搏击,也不会剑法,有英雄剑在手,或者仅仅徒手,两者之间区别不大。

因此,少燚人格做出判断,只要右手微冲仍旧存有一定子弹,那即便被薛冰兰切到近身,她攻击间也会有所顾忌。

相反,如果以微冲不断扫射,逼的薛冰兰无法近身,那即便能挡她一时,等到弹尽粮绝,便是自己丧失远程攻击手段,落入完全被动下风之时。

因此,面对再度攻来的薛冰兰,项鸣燚最终那根紧扣扳机的食指并未扣下。

呼吸间,薛冰兰又是一记膝撞攻来,面对这一击,项鸣燚右手微冲紧握,伺机而动,左手英雄剑凌然劈下。

他依旧是以扁平剑身攻击,如此攻势虽无刃口,但在少年一身非人力量下,剑未压下,却已引动强dà

风压,挤的四周空气“呜呜”作响。

呼——!

剑身泰山压顶般砸下,然而预想中的金铁交鸣并未出现,薛冰兰那一击膝撞看似凌厉,其实却是一击虚晃。

在剑身压下的那一刻,薛冰兰离地做膝撞姿态的身形猛地一旋,剑身擦着她那对跌宕晃颤的硕大胸围,一击砸入土中。

轰——!

霎时间,尘土飞扬。

虚晃一招的薛冰兰身形灵动,转眼间已切到项鸣燚的左侧,一脚飞出。

这一脚才是她真zhèng

的攻势。

泰山压顶的一剑落空,少燚人格毫无慌乱,洞察到薛冰兰已切至右侧,少燚人格即刻控zhì

少年的身体,电光火石间向左侧出一个角度。

咚!

薛冰兰以脚尖攻来的一击命中少年的左腹位置,那里正好是金属板覆盖的范围之内。

金属鞋尖轰中金属板,震耳铿锵激荡着这片夕阳余晖下的荒山野景。

一脚命中,然而薛冰兰眼底却掠过一道失望,她这一脚原本欲攻击的是少年左侧身体的肋骨,少年的左右两侧没有覆盖金属板,对他这身钢筋铁骨来说,这是两处既明显且又能造成相当伤害的位置。

然而由于少年最后一刻身体向左一侧,她这脚最终落在有金属板覆盖的位置,无法对少年形成真zhèng

伤害。

C118 英雄谁属8

凌厉一脚命中少年的身体,然而却是被金属板覆盖的位置。

以表面结果来说,这命中目标的一脚算是有所建树,然而实质上这一脚却是有等于无。

左腹被薛冰兰一脚轰中,即便隔着金属板,项鸣燚却依然感觉到一股强烈震动,可以想象,如果这一脚不是落在金属板上,而是命中她原选预设的目标,自己的左肋,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

此念一起,项鸣燚顿时怒火撩心,左手的英雄剑横着一扫,目标也是薛冰兰的左肋。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薛冰兰即便视线不移,单凭耳边风声也已察觉这凌厉一击,一脚仍旧点在项鸣燚左腹位置的她倏然抽足,同时整个人向后一仰。

霎时间,头下脚上,双手撑地,显露一个漂亮的后空翻。

呼——!

横扫的英雄剑在薛冰兰头下脚上倒置的后腰位置扫过,剑尖距离她的腰部仅仅只有一、二厘米。

一个后空翻躲开英雄剑的横扫,然而薛冰兰接下来并未趁机拉开距离,她现在失去M500,没有远程攻击能力,每一次切到项鸣燚的近身,对她来说就意味着战胜了一次微冲远程攻击的威胁。

事实上,这还不算胜的彻底,对于薛冰兰来说,仅仅局限于她与微冲之间的胜负,最完美的胜利是在保持切入近身的情况下,诱使项鸣燚将子弹疯狂用尽,却又枪枪不中,这才算得上完胜。

然而,即便到了如此地步,项鸣燚右手的微冲却依旧没有奏响,单单这一点,薛冰兰便已看出项鸣燚持枪不发的用意,这家伙是要留有一张让她忌惮的王牌在手。

只要微冲子弹未尽,她在与项鸣燚应对间就无法使出全力。

一个后空翻躲开英雄剑横扫的薛冰兰,整个后空翻的动作未做尽,头下脚上双手支撑的她,曼妙身形扭动,肢体变幻,一个剪刀脚攻向项鸣燚的下盘。

同时,薛冰兰的内心也生出一份感慨,能在如此瞬息万变间判断出留弹不发,紧握王牌威胁自己的作战方法,眼前这家伙的机智确实不是唐战能比,难怪之前在度假村里,唐战在对手不开杀戒的情况下,依然败的那么惨。

项鸣燚脑中没有搏击的相关知识,因此即便以少燚人格的机智反应,也无法提前判断出薛冰兰那记后空翻能变成一击攻向自己下盘的剪刀脚。

察觉到这一击是在剪刀脚发出之后,时机上已经迟了一瞬。

面对这一攻势,少燚人格即刻给出三种应对方法,而且其中没有一种是驻留原地正面迎敌的,因此……退!

双足发力一蹬,连人带甲三百斤体重的项鸣燚转眼间身形骤退。

然而即便如此,在“咚”的一声闷响下,少年的小腿正面依然挨了一下。

一股刺骨的痛楚沿着小腿而上,少年面具下的面容顿时扭曲。

这股刺痛令他再一次正视薛冰兰与之前所遭遇敌人的不同,相比起那些普通人,同为异能者的薛冰兰带给他的威胁无疑大了几十倍。

少年心中那份不愿辣手亡花的信念开始动摇了,虽然主观上不想伤害既为刑警,又拥有绝代妖娆的薛冰兰,但如果是以自己今后数十年的铁窗生涯为代价,那两者间的天平将如何倾斜,自然毫无悬念。

这个念头掠过脑海,少年眼神中多了一份杀意,身形仍退,右手的微冲却锁定渐行渐远的那具惹火身体……

哒哒哒,哒哒哒——!

——嗯!?

目睹项鸣燚调转枪口,薛冰兰察觉这次枪口锁定的位置是自己的上半身。

芊腰一扭,整个人从地上弹起。

咄咄咄——!

薛冰兰方才所处的土地被射的残泥飞溅。

连续几个后空翻,转眼间拉开二十米距离,再度昂首挺胸,展现那对傲人硕大的薛冰兰,面露不屑:

“哈!终于扯下假惺惺的虚伪面皮,准bèi

下杀手了么?”

“从头到尾就不存zài

什么面皮,下不下杀手只看有没有必要。”少年淡淡的回了一句,此刻他脑中主导的是少燚人格,这句话尽现无情与理智。

“不存zài

面皮?哼,那你脸上的那块算什么,玩具么?”薛冰兰灼灼视线投注在少年的金属面具上,她的言语间透露出一股针对项鸣燚的明显憎恶。

“当然不是玩具,我面上的这块东西与我手中这两样相同,它是……武器!”

薛冰兰一怔,她从项鸣燚那刻意压低的语气中感受不到一丝为非作歹的心虚,她看得出,眼前之人将自己那番杀人放火,抢夺国宝的不法行为视作的分所当为。

少年的这种分所当为更进一步激起她的怒火。

“哼!武器,那就等同你的爪牙……”眼神一凛,仿佛下了某种决定。“……我们国际刑警的职责,就是剪除你这种罪恶份子的爪牙!”

身形腾幻,薛冰兰已现身以来最快的速度向少年欺来。

哒哒哒——!

哒哒哒——!

又有提升的速度让少年感觉到更进一步的威胁,这份威胁瞬间凌驾于必须始终手握王牌的行动准则,微冲锁定薛冰兰的身形疯狂怒射。

然而,这一刻的薛冰兰竟已快至出现了残影,所有的子弹皆被她的残影空耗。

呼吸间,薛冰兰飞腿攻至,她锁定的目标是对于少年来说攸关下半身幸福的……下半身!

——靠!最毒妇人心!

男人对于针对这个位置的攻击天生就有一种恐惧,这个部位对男人来说甚至比脑袋和心脏更重yào

,心脏脑袋被毁大不了一死,而这个位置被毁,却是生不如死!

左手的英雄剑怒然挥下,这一击的英雄剑并非还是扁平的剑身,而是用上了剑刃。

项鸣燚对于这个部位是有阴影的,之前的陆筱筱就是通过对这个部位实施有效打击,让少年今生首度体会到,痛的天地倒置究竟是种怎样的感觉。

呼——!

一剑斩下,如果薛冰兰仍旧不放qì

目标的话,那在让少年断子绝孙前,她将先被一剑两断。

倏然,薛冰兰芊腰一扭,同时身形一缩。

当——!

这一剑斩在她那双金属覆盖的膝盖上,强劲的剑力顿时将她整个人甩至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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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英雄谁属?当然属于你们,你们的推荐票票谁属,那就属于我吧~~~~~~

C119 英雄谁属9

薛冰兰变幻身形,以双膝抵挡英雄剑的斩击,更借这一击的力量,整个人腾身半空。

少年一怔,心中警兆顿起,头还来不及抬起,右手的微冲已倏然向天。

哒哒哒……

微冲枪鸣长空,而且只响了一瞬,随即却戛然而止。

原来,即便是少年连抬头确定都省去的举枪怒鸣,却依然晚了一步。

当少年手臂指天时,薛冰兰已从半空坠下,探出她的手臂索来,当微冲响起第一声时,她的手已摸到微冲的枪脊,发力一扯,枪身速然偏移,扳机被迫与项鸣燚的手指分开,枪鸣因此戛然而止。

——不好!

脑袋不及上抬,但少燚人格的极速分析能力已让少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右手瞬间加力,欲将微冲握持的更牢固。

仍旧是迟了,肌肉尚未完成对手腕的供力,少年只觉右手突然传来一股电击般的震力,手掌一松,微冲脱手。

同一时刻,目睹微冲脱手,手足颠倒、居高临下的薛冰兰嘴角掠过一抹笑意,身形流转,眨眼间人在半空的她,借项鸣燚的手臂为支点,身形流转,恢复头上脚下的正姿,双足落地。

双足一沾土,薛冰兰就欲瞬身退开,现场唯一一把微弱落入她手,战斗天平瞬间倾斜向她这边,接下来的战斗,她必要好好运用这层优势。

然而就在此时,薛冰兰耳中突然风声鹤唳,超越常人的五感令她探知,有一件厚重的东西正向自己的右侧扫来。

她刹那间做出判断,瞬身逃离只有七成的可能成功,剩余的三成则是被这厚重物扫中。

七成的可能虽然挺高,但究竟不是百分之百,因此薛冰兰放qì

避的念头,选择硬接。

极好的身体柔韧性让她在眨眼间高抬右膝,同时身形流转,一击膝撞危机关头使出。

偏转的身形,视线的移动让她窥得那件厚重物的真身。

果然,英雄剑的厚重剑身在视线中放大。

面对这一剑,薛冰兰高抬右膝,一击膝撞迎上,剑锋、金属护膝,两者即将肢接。

倏然,就在交锋的最后一刻,英雄剑闪电般横扫而来的剑身由进转退,薛冰兰一怔,蓄力的膝撞失去本因交拼斗力的目标,前冲的势能霎时间令她整个人失去平衡。

下一瞬,一只精壮手臂探来,瞬间扣住薛冰兰右手的微冲,发力一扯。

嗖——!

入手不到三秒钟的微冲再度易主,薛冰兰大骇,同时又因这份被算计的屈辱而大怒,电光火石间,她右肘一抬,撞在项鸣燚那刚夺得微冲,正向后缩的手腕。

彭——!

薛冰兰这一肘中蕴藏的力量不比膝撞小多少,同时在接触项鸣燚的手腕时,再度释fàng

出那股神mì

的电击之力。

微冲再度易主不到半秒钟,又一次从项鸣燚手腕中脱出,腾升而起。

霎时间,项鸣燚、薛冰兰,两到同时抬头的视线锁定离地二米多的微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然而却又在下一瞬,以一百倍的速度加速流动。

嗖——!

这是薛冰兰身形腾动,眨眼间探手伸向微冲的声音。

呼——!

这是本身速度不及薛冰兰,不及跃身,却选择以英雄剑去触碰半空微冲的项鸣燚,挥剑怒指的声音。

兰指、剑锋,几乎同时触及微冲。

……

不错,几乎同时……几乎!

事实上,薛冰兰依旧快了一步,她的指尖最先触碰到枪柄。

然而,仅仅“触碰”是无法握实一把枪的,目睹薛冰兰的手指最先触碰到枪柄,后来一步的英雄剑剑锋,在薛冰兰始料不及的视线中,做出了一个惊人动作。

后来一步的英雄剑剑锋触及枪体,随即,英雄剑速然发力一劈,剑刃强压着微冲,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一鼓作气压向地面。

薛冰兰因为英雄剑的雄力被迫撤指,下一瞬,微冲与地面展开亲密接触。

彭彭彭——!

强dà

的冲击力引的尘土飞扬,同时一股支离破碎的刺耳铿锵,宣告微冲在英雄剑下寿终正……不,依旧是意wài

身亡!

薛冰兰身形腾动,退开二十米后,复杂的目光在那堆微冲残骸与项鸣燚之间切换。

“自己掌握不了,就选择鱼死网破,还真是穷凶极恶的逻辑!”薛冰兰的语气露出重重地怨气,微冲支离破碎的同时,也宣告她原本预想的,接助微冲发动的一系列后续攻势,一同陪葬。

“穷凶极恶……,哈,不过是最合乎情理的生存法则罢了,一件武器脱出自己的掌控,反倒马上将成为敌人的力量,在难以夺回的情况下,毁了它是最合情合理的做法。”

少年神色淡然,不过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发力,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现场最后一把枪械被毁,项鸣燚与薛冰兰都已失去远程攻击的能力,此时,少年回忆着方才两度与薛冰兰肢体接触时,那种诡异的电击般的感觉。

之所以一口咬定是电击的感觉,那是因为项鸣燚曾经手贱玩过父母的防身电击枪,当时的感觉令他回味无穷,浑身每个细胞都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

“刚才那两次电击的感觉……,这就是你的能力?”少年询问的目光投向薛冰兰。

“哈,这个问题更进一步,不,是彻底暴露了你对武道的一窍不通,很显然,今日之前,你从未接触过内力。”

内力!?

少年内心一震,就如同薛冰兰所说的,他是从未见识过内力,但未见识归未见识,对这个名词他却不陌生。

事实上,今时今日的炎华神州,那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上的芸芸众生,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对这个名词倍感熟悉。

炎华是一个充盈着各种武道色彩的国度,而内力正是这片五彩斑斓中最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

“你刚才用的那就是内力?”

薛冰兰没有即刻回应,审视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扫了一圈,半响后,才若有所思地道:“之前本以为你与陆鹤龄有所接触,应该已经见识过内力,现在看来你真是一无所知。”

随即,娇媚容颜柳眉上扬,露出一幕非同寻常的亢奋,就连那对硕伟波峰都似乎更为耸挺了一些。

“小子,你运气不错,我可以很荣幸的告sù

你,刚才你已经有幸领教到当今世上与陆鹤龄那身南拳齐名的另一种绝艺!”

与陆鹤龄那身南拳齐名的另一种绝艺!?

倏然,少年脑中冒出一个名字……

北腿!

C120 英雄谁属10

南拳北腿!

在近代炎华的武道历史上,这是两座最显眼,引千夫万卒不顾一切去攀越的绝峰!

南拳北腿,指的并非某一两个才情惊艳的特别人物,而是自明朝中叶之后,炎华以地域而分的,两种风格迥异的武道体系。

南方尊拳,北方擅腿,这种情况至明朝末年时,已成为炎华南北武道的两项标志,而炎华更因此诞生了许多南辕北辙的武术门派,传承至今。

北腿!

薛冰兰以自豪甚至自傲的语气,道出自己的流派出生。

对于她以此刻那副极其自傲表情透露的信息,少燚人格并未有太大怀疑,之前仅仅在速度这一点上,薛冰兰便展现出堪堪与陆鹤龄持平的实力。

如果单论直线速度,项鸣燚自问可以借一身非人力量达到,但如果是像薛冰兰所展现的,那种忽左忽右,亦上亦下的腾挪幻变的超凡敏捷,少年自问绝对做不到。

而在此之前,同样的敏捷他只在陆鹤龄身上见过。

如果薛冰兰的身份是与陆鹤龄这南拳齐名的北腿的话,那她的实力就解释的通了,毕竟在目前的炎华来说,南拳北腿是最为显赫的武道宗脉。

“原来是北腿啊……不过以刚才的表现来说,薛大美女,你可是堂而皇之地在污化北腿的名声哦!”

少年嘴角露出挑衅兼不屑的微笑,薛冰兰亲口吐露北腿的身份,假设她并未说谎的话,那她这番举动等同在向敌人透露对方本不知晓的信息。

从这一点判断,薛冰兰的行为无疑很“二”。

然而通过之前一番交手,少年能下断言,眼前的妖娆媚骨虽然胸大,但却相当有脑,“二”这个字绝对与她无缘。

因此,她这番自爆家底的举动,内中肯定隐藏着她所着眼的利益。

事实上,这份利益并不难察觉。

威慑!

南拳北腿是当今炎华武道的两大标杆,他们在神州武道领域中拥有的地位,就如同在世界格局中的美国一样。

点破自己北腿一脉的身份,无疑是像借北腿的威名,在精神层面上对少年施加压力。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投我以威压,报之以羞辱!

既然薛冰兰以北腿施加压力,那少年便同样借北腿对她施加羞辱。

少年看得出,以薛冰兰自报家门时的那份倨傲表情,她一定非常以身为北腿一脉为荣。

既然如此,她欲为荣,少年偏偏要污她为北腿一脉添耻。

严格来说,少年这句话也不算全是污蔑,方才一系列交手,身怀北腿绝艺的薛冰兰,对上由她亲自验证不懂搏击的项鸣燚,从头到尾都未占到什么便宜。

事实上,如果不是薛冰兰使出内力这张王牌,此刻依旧是项鸣燚手中有枪,而她却掌上无弹的颓势局面,就连一份平局都不能斩获。

从这个角度看,薛冰兰这位北腿传人确实废材了点。

少年想象的到,自己这番话落在薛冰兰耳中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事实上,从方才开始,他已不止一次领教了母暴龙发威的恐怖。

然而,相比起一头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的母暴龙,一头拥有史前霸王级实力,同时又非常冷静,善于明辨情势的母暴龙,无疑要来得更具威胁。

因此,少年此刻内心正在向那位对自己青睐有加的燚天大神祈祷,自己激怒薛冰兰的计划能够达成功效。

最好是事半功倍,或者说辱半怒倍!

“哼!小子,祸从口出听过没!”项鸣燚成功了,少燚的洞察力令他在第一时间把握到薛冰兰的逆鳞。

呼——!

北腿传人身形腾动,急速超凡的身法再度施展开,向少年欺近。

这一次,少年未选择以飞土攻击,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微冲在手,如此情势下面对自己掘抛的飞土,身手敏捷的薛冰兰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破土,即便如此会令她身形暂顿且视线受阻,但没有微冲这则威胁,以少年的敏捷断断无法把握那一瞬间的破绽做出攻击。

因此,少年的应对是……正面硬撼。

将英雄剑换到更灵活的右手,少年高举英雄剑,对准飞腿而来的薛冰兰就是一招力劈华山。

少年不懂真zhèng

的技击,但是对武侠的兴趣,令他对当今武林两大代表宗脉的南拳北腿做过一些初步的了解。

南拳重灵巧,北腿擅猛力!

换句话说,力量就是北腿仰仗的基础,对于修练北腿的人,尤其是高手来说,这就像是一种本能。

而一个暴怒的人,往往会不知不觉的遵循本能。

然而对于项鸣燚来说,此时此刻他最不缺的,恰恰就是力量。

呼——!

乒——!

金铁交鸣暴起,薛冰兰以金属靴子与项鸣燚的英雄剑硬拼一记。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这一击似乎让薛冰兰满腔怒火找到了宣泄口。

乒!乒!乒!乒!乒!乒!

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奏响,薛冰兰双腿如刀,眨眼间施展出一轮迅雷不及掩耳的猛攻。

面对她这波攻击,少年狂舞英雄剑,剑与腿在空中十数次的交击,点点火星扰动着逐渐驱走夕阳的朦胧月霞。

事实上,英雄剑的“狂”只是一种表象,少年这十数击看似狂猛,实则却未用上全力。

因为他不想让薛冰兰感觉在力量上输自己太多,一旦在力量上受挫,薛冰兰或许就会从怒火中挣脱,察觉到她忽略了自己真zhèng

的优势。

因此,他目前最理想的是将力量控zhì

在堪堪与薛冰兰持平,让北腿传人在丧失理智的怒火中多待一会儿。

只可惜,即便怒火中烧,薛冰兰无意识下的敏捷还是远胜项鸣燚。

兵!

又一击交拼,下一瞬,薛冰兰找到一个空隙,一脚点在少年持剑的手臂上。

如同遭受电击,少年倏然撤臂,这一脚没有完全点实,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感到手臂内侧一阵火灼般的痛楚。

手腕负伤,少年身形骤退。

此时,他的内心涌起一股怨气。

——该死!为什么我有那么强的力量,却偏偏不懂武功!

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出这句,下一瞬,手中的英雄剑突然传来一股波动。

咕咚!

这股波动一出现,就与少年的心跳产生某种共鸣。

同时,一个似远还近,玄玄渺渺间却又尽显厚重威霸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C121 英雄谁属11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就在项鸣燚怨怼身具神力却偏偏不懂武功之际,一个厚重威霸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不是……

项鸣燚对于历史不算精通,充其量只是对各个时期略知一二,不过就秦末时期来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八字可说是那个时代最耀眼的一道标志。

这八字代表一则星星之火足以燎原的誓言,更代表一段以卵击石,最终却石破卵存的神话。

而这段神话的缔造者,便是即便称为炎华历史上最强人,也未必会受多大争议的……西楚霸王,项羽!

不过对于项鸣燚来说,在见过陆鹤龄之后,西楚霸王项羽对于他这位当代羽尊,更多出了两则常人不具备的意义。

首先,项羽是那种神mì

羽文的源头,虽然他自言并非创者,但事实上正是由于他,羽文才得以流传于世。

其次,继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一鸣惊人楚庄王,以及一代杀神白起之后,西楚霸王项羽正是此刻少年手握着的英雄剑的第四任主人。

如此背景下,少年在此时此刻突然听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八字,相比起怀疑自己幻听,他倒是更倾向于相信英雄剑中藏着某种秘密。

然而心中存疑,当下情势却不允许他多想。

这一分这一秒,他正处于被薛冰兰飞腿击伤手臂,抽身急退中。

敌退我进,敌疲我打!

这是炎华现今统治阶层那位开国伟人留下的精辟战略思想,同时也正是此刻薛冰兰的心中所想。

见项鸣燚受伤身退,薛冰兰冷眉一肃,细长眉峰凝聚一股强dà

煞气。

“哈!”一声贯通气脉的娇喝,薛冰兰抡腿再攻。

这一记看态势依旧是以力量为基础的硬撼,方才伤了项鸣燚手腕的战功,令薛冰兰进一步沉溺在以力破敌的冲劲中,而与项鸣燚英雄剑那十数记硬拼的不落下风,也让她下意识里对自己的力量更有自信。

说到底,北腿一脉虽然支流众多,但核心武道却都尊奉大开大合以力压敌的路线,北腿本身并不重灵巧变化,以这一点来说,薛冰兰展现出的那身灵巧敏捷,其实与北腿的真意岐路甚远。

即便薛冰兰本身是北腿中的一个特例,在灵巧敏捷方面较于其他同门成就非凡,但由于北腿一脉崇奉力量的本源,她一旦灵台失去清明,便很容易受北腿套路影响,不经意间放qì

自己同样擅长的力量,家常便饭般的以力量对敌。

然而,少年也明白,让这种不智得以存活的土壤是“不经意”,一旦薛冰兰醒悟过来,拨云见日,那她呼吸间便可纠正自己的错误战术。

因此,少年目前要做的就是将这份“不经意”延期。

他现在要扮演的角色,就好似是薛冰兰体内扰乱她正常经|期的,一股混入敌营,伪装成雌性荷尔蒙的雄性激素。

扰乱她!干预她!让她变得不正常,将她的大姨妈熬成太姨婆!

确信了中心战略思想,项鸣燚保持身退的节奏,以刻意羞辱的语气开口道:“哈!北腿北腿!花脚绣腿,薛大美女,挨上你一脚,就如同被蜜蜂叮上一下,说实话,疼倒是也疼,不过却疼的小家子气,也不知是北腿原本的风格就是这样,还是因为被你这么个女人使出来,刚阳尽化刺骨阴毒了。”

这番话说的不带一个脏字,却字字辱及薛冰兰,甚至是北腿一脉。

同时,字里行间更将令北腿风貌大损的罪责归罪于薛冰兰,而且选择的打击点还是她无可奈何辩驳的环节……女儿身!

好像被蜜蜂叮一下、小家子气、阳刚尽化刺骨阴毒……

这些词句单看没什么太大的攻击力,但若针对自诩雄阳霸劲的北腿来说,却是字字诛心。

同时,这些字句也在暗讽薛冰兰腿劲中蕴藏的力量不足,可中敌却难以伤敌。

这些字眼落到薛冰兰耳中,有六成的可能,令她于下意识中在之后的攻势里加强力量,为以阳刚威霸为主的北腿正名。

如此一来,项鸣燚也就达到了进一步令薛冰兰重视大开大合的正面攻击方式,忽略她自身敏捷优势的目的。

“哼!阴毒,姑奶奶的腿法即便是毒,那也是猛毒!”娇喝声怒然开腔,薛冰兰身法毫无花俏,一脚飞轰,直袭项鸣燚的挡下。

以这一脚的凌厉劲爆,“猛毒”之名当之无愧,但以这一脚的目标,“阴毒”两字无愧当之。

项鸣燚心神一震,然而在少燚人格的判断下,这锁定自己软挡而来的一击虽猛,但动作却不难捕捉。

这也正是项鸣燚汲汲营营激怒薛冰兰,诱使她偏向大开大合的力量攻击的原因。

呼——!

英雄剑下探后一记反撩……当!

剑身与铁**拼,怒鸣声释fàng

着薛冰兰心中那团憎恨之火。

项鸣燚这一剑中依然留有余地,事实上他留的余地多了些,以至于竟然被薛冰兰的力量压过一头,英雄剑的厚重剑身被反震回来,磕上少年的大腿。

这一击磕的不重,但一时痛楚却是难免。

若非不懂武功,自己本不必如此留力诱敌,少年心中再度掠过一丝怨叹。

咕咚——!

手握的英雄剑再度传来一股震动,就如上一次一样,这股震动甫出现,便与少年心跳的频率非常巧合的重叠。

咕咚——!咕咚——!

紧接着又是两声,同时那个厚沉威霸的声音再度在他脑海响起……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少年又是一怔,恍惚间他仿佛把握到什么。

属于项鸣燚的那一半虽然怔住,但少年的身体却在另一半少燚人格的控zhì

下,极速后退。

身退间,少年对于自己把握到的那抹念头感应的更为清晰,带着一分尝试的心态,他刻意在内心又一次抱怨。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会武功!

咕咚——!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对敌的力量!

咕咚!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弱!

咕咚——!咕咚——!

……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C012 英雄谁属12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次那一字一句更为清晰的涌现脑海,朦胧间,少年甚至感应到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画面一闪即逝,他没有把握住。

但即便如此,他至少能肯定,脑中出现的这副画面绝对与英雄剑有关,而且很明显,这副画面不但关联英雄剑,更指向这把英雄剑两千年前的第四任主人,西楚霸王项羽!

少年不知dào

这种显现意味着什么,但冥冥中的一种感觉告sù

他是好事。

另一方面,又一次将少年击退,薛冰兰对于自己所施展的北腿更具自信,她的斗心被全面激发。

北腿传人一身浑厚真气流转,内力鼓荡四肢百骸,力量速度在这份爆裂真气的加成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哈呀——!”

一双修长美腿,此刻尽化夺命利器,双腿似剪如刀,身形更是在直线攻势中显现惊人速度。

此时的少年,项鸣燚的那一半人格分心于“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异象中,然而另一半少燚人格主持大局,面对薛冰兰袭来的一双剪刀脚,少燚人格估算距离角度,英雄剑转到一个最适合的攻击角度,一击就要刺出。

就在此时,少年脑海一道惊鸿划过,那是一道由剑光构建的招式走势。

少年玄玄渺渺间,下意识从少燚人格处夺得身体的控zhì

权,右手的英雄剑在他不明所以的控zhì

下,霎时间将脑海中的那道惊鸿复制出来。

嗖——!

那是一记刺击,乍看之下与少燚人格方才欲刺出的一剑相同,然而这一剑落在薛冰兰眼中,却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以薛冰兰那武道高手的眼光来看,理应不会武功的项鸣燚,这一刺中竟然蕴藏着无尽繁复变化,但同时这无尽变化却又可尽归于一剑。

这一剑以无尽变化为辅,以剑身中蕴藏的强绝力量为主,一剑刺出,剑势包含六合八荒,将四周一切躲避迂回的路线全部囊括,逼的对手不得不正面硬接。

于此刻的薛冰兰来说,正面硬撼这一剑本就是她的目的,单从这一点看这一剑似乎也没什么。

然而具有不凡武道眼力的薛冰兰却明白绝不是这么回事,虽然自己本就准bèi

硬撼这一剑,但假设自己此刻选择的方式不是硬撼,而是以迂回灵巧攻击的话,那却要面对被这一剑逼的无巧可寻,无回可迂,只余正面对决一途的糟糕局面。

这个念头甫涌现脑海,下一瞬,薛冰兰暮然惊觉,方才的一番战斗,自己竟然下意识的地放qì

了自身灵巧敏捷的优势。

剑锋逼命而至,薛冰兰来不及将自己的恍然大悟扩展开,细思自己不合理的举动,耳中已锐利破风声助威,无匹剑势雷霆破狱般压境。

轰轰轰——!

薛冰兰飞腿以对……

咣咣咣——!

剑腿交锋,其声竟犹如钟鸣敲山,狮虎啸林。

最先近距离承shòu这份威力的不是别人,正是项鸣燚与薛冰兰自己。

霎时间,两人剑腿交拼点爆散开一股惊人威能,两人被这股力量瞬间扫的飞震出去。

这一震,项鸣燚退了五米,而薛冰兰却退了十五米,两人之间的力量高下立判。

北腿传人眼神极其复杂的望着项鸣燚,那双美眸中充斥着惊愕、震怒、以及一丝……恐惧。

——这才是他真zhèng

的力量,刚才那几剑,他一直刻意压低实力,但是为什么……嗯!原来如此,好深沉的算计!

就如同少燚人格所推断的,一旦在正面力量交锋上受挫,薛冰兰便会醒悟自己一意追求猛力,放qì

灵巧的不智。

一旦醒悟这点,她自然也就能顺势看出项鸣燚前后两拨,对北腿刻意羞辱言语的险恶用心。

薛冰兰确实看出来了,这一刻北腿传人落在少年身上的目光,既像是在看待一只力拔千钧,称霸山林的巨熊,同时又像是再看待一条隐藏极深,不动则已,一动便顷刻夺命的剧毒眼镜王蛇。

方才那一波对战,项鸣燚既显露熊的强壮力猛,又显露毒蛇的阴沉算计。

薛冰兰回忆今生所遭遇的对手,发xiàn

竟从未遭遇过眼前这家伙一般,兼具两种迥异风格的异类。

事实上,此刻现场震惊于那一剑的并非薛冰兰一人,身为那一击的缔造者,项鸣燚本身也为自己那神来一剑所震撼。

如果方才控zhì

使出那一剑的是少燚人格,他或许不会有这种反应,但是少年很清楚,使出方才那一剑的是他自己。

——我是怎么用出那一剑的,我记得……对了!复制,我把出现在我脑海中的那道惊鸿给……

少年回忆着,他想起来了,那一剑的本源是方才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那道惊鸿,而那道惊鸿的源头……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对,就是这个!

前前后后显露的一系列迹象,少年隐隐感觉方才那一剑的源头应该指向英雄剑第四任主人,这或许或许就是两千年前威震神州的那位绝世霸王,所拥有的某种武技。

即便少年不懂武功,但方才薛冰兰面对那一剑时所显露的,那一瞬间的彷徨与错愕,少年有幸捕捉在眼里,他感觉这种武技具有压制薛冰兰的力量,而且这种压制还不仅仅是在力量层面,面对薛冰兰之前显露的那身异常敏捷灵巧,那一剑似乎依然游刃有余。

思及此,少年即刻回忆方才使出那一剑的感觉,他直觉这种力量是扭转今日战局的关键。

然而,刚才那一剑宛如神来一笔,少年完全是受一股潜意识的推动而使出,此刻当他想要细细回忆,却发xiàn

整个过程模糊迷幻,根本无从把握。

——糟了,完全想不起来!

眼见回忆毫无效果,少年心思一转,即刻转到更为源头的事物上。

——嗯!刚才那一道惊鸿之所以出现,应该是因为……哈!

回忆起那道惊鸿出现的前后情形,少年对于重现那道惊鸿即刻有了一个方向。

渴望!

自己那时不经意间内心表露的对于力量的渴望,这份念头引来了那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更引来了那道力压薛冰兰的惊鸿!

C013 英雄谁属13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力量这么弱!

咕咚——!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会武功!

咕咚——!

——我要武功,我要力量,给我力量!

咕咚——!

少年刻意催谷心念,一波波放大自己对力量的渴求,同时他手中的英雄剑也传来一阵阵波动,每一阵波动都紧密无间地与少年的心跳契合。

此时此刻,这一幕发生在少年体内的异象,作为他对手的薛冰兰并不知情,她依旧沉浸在少年那一剑的震惊中。

然而,薛冰兰毕竟是拥有丰富战斗经验,身手超群的武者,方才那一剑虽然令她震惊,却未因此击垮她斗智。

正相反,因为那一剑的失利,让她看透少年刻意在力量上藏拙,令她沉迷与舍弃自身灵巧的险恶用心。

这一刻,薛冰兰已经恢复冷静,接下来的战斗,她不会再犯那种舍弃自身专长的愚蠢错误。

“刻意羞辱北腿一脉,令我下意识地选择与你力拼斗猛,同时你更压制自身力量,营造出我的力量能与你正面匹敌的假象,如此处心积虑的谋算,该赞你一句智慧呢?还是该送你一声卑鄙呢?”薛冰兰忽然以充满诱惑,宛如和情郎因某件事讨价还价,极具女人味的语气说道。

“在针锋相对,楚汉为敌的情况下,敌人的一声‘卑鄙’,对于自己来说其实意思与‘智慧’相差无几,相反,敌人的一声‘智慧’,却很有可能是想要令自己麻痹大意的卑鄙,基于这一点,我个人提议,薛大美女你还是送我一声‘卑鄙’好了,我会将这声‘卑鄙’在脑中自行转化成‘智慧’,受用欣享的。”

在少燚人格的帮zhù

下,项鸣燚得以一心两用,他一面在心中积极渴求力量,感受着与心跳无比契合地,手中英雄剑所释fàng

出的震动,另一方面却就薛冰兰那半试探半攻击的言语,做出有力还击。

薛冰兰娇颜泛红,又一波怒气腾上心头,同时这波怒气中还有几分失落。

她刻意点出项鸣燚处心积虑设局引导自己顾此失彼,本是想借此点明项鸣燚行事卑鄙,以常理来说,暗谋鬼祟之辈,一旦被人点破,心中至少会潜意识的生出一份愧疚,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如此便可对此人造成一定心理压力。

然而项鸣燚听到这句话,他回击的言语中非但没有透露一丝愧疚,甚至还厚着脸皮放出“将卑鄙转化成智慧”,这等无耻至极,节操无下限的狂言。

同时,他更在言语中点明薛冰兰所提议的“智慧”,是刻意用来让他麻痹大意,如此一来,听起来卑鄙的反倒是薛冰兰。

霎时间,薛冰兰又确认了一件事,项鸣燚的阴毒险恶不但体现在战术上,更体现在他那条灿满莲花地,攻击力丝毫不下于手中英雄剑的毒舌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弱!

咕咚——!

——力量!给我力量!我需yào

力量!

咕咚——!

言语上对薛冰兰凌厉反击,同时少年的内心毫不迟疑地进行渴求力量的心理建设。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暮然,厚重威霸的声音再度响起,那八字在少年的脑海神识间翻涌激荡。

——嗯!这个混蛋……

对少年对峙的薛冰兰察觉到异样,多年武者修练获得的那份灵觉,令她隐约间感觉对手身上似乎有某种变化,一种对她本身来说非常不利的变化!

——不行!不能让他进行下去!

经lì

的方才那一剑,薛冰兰本想待仔细观察一下,再对项鸣燚出手,然而灵觉感受到的那种变化,却告sù

她不可留给对方充裕的时间。

虽然无法确定对方此刻是否在暗中做些什么,但薛冰兰判断不可让对方的这种状态继xù

下去。

呼——!

薛冰兰足下发力,这一次她一开局,便施展出那种诡变敏捷的灵巧身份,她的曼妙身体在少年左右视野的边缘腾挪闪换,以此靠近少年。

——她又攻来了,该死!等等,再等等,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个声音已经数度回荡与少年的脑海,少年感觉自己马上就能进入“下一阶段”了。

虽然无法明确“下一阶段”的具体内容,但他直觉这条路的前方有极大的好处在等着自己。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薛冰兰却抡着那对本更适合再床|上缠着男人扭摆的美腿攻来。

——不行!不能被她打断……嗯,她刚才硬接我那一剑,被我轰退了十几米,而从她的那句话来看,她已经看破我刻意引导她偏重力量的伎俩了,这么说的话,那这一次的攻击……

少燚人格最大限度的运转少年的大脑,当下他要达成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可能减少薛冰兰攻击对自己的影响,确保在最短时间内进入“下一阶段”。

薛冰兰瞬息杀至,修长美腿显露扎实的北腿功底,夺命一脚轰向少年。

这一脚与方才那波正面硬撼的攻势相比,少了那种风走雷殛的爆裂威势,这一脚中蕴藏的力量明显有所下降。

然而,这无疑才是更适合薛冰兰的招路,灵巧敏捷,速度绝伦。

项鸣燚挥动英雄剑,锁定薛冰兰的飞腿一剑斩下。

薛冰兰露出一抹冷笑,她此刻刻意收敛怒火,灵台未受怒气蒙蔽,霎时间想到最适合的应对方法。

面对项鸣燚这一剑,她至少有六条路线可以应付,其中三条能令她从容避开这一剑。

除此之外,另有两条可令她在避开之余,还能做出有效反击。

然而,这五条路线她都不会选,因为最后剩下的第六条,才能令她这一脚的利益最大化。

在英雄剑即将斩下的那一刻,薛冰兰腿势瞬间变招,一击攻向少年手中的英雄剑……

硬撼!

在经lì

了方才项鸣燚恶意引导,令自己舍长取短的那番惨败之后,再度发起攻势的薛冰兰,所选择真zhèng

用来交手的那一击,竟然还是硬撼!

莫非是将愚蠢进行到底的节奏?

当然不可能,方才薛冰兰早已证明了,“胸|大无脑”这四字与她毫无关系,今夜在这片月换日移的天空下,她绝不会出现第二次的愚蠢!

C014 英雄谁属14

英雄剑斩下,面对这一击,拥有六种应对方法的薛冰兰,竟然还是选择那最不智正面硬撼。

方才那一击,她明明已亲眼验证项鸣燚与她之间,在力量一项上的真zhèng

强弱。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犯这等错误!?

……

真的是错误么?

不久之前,薛冰兰曾以“智慧”与“卑鄙”两者间如何选择来点明项鸣燚之前的险恶谋算。

此言一出,项鸣燚自然知dào

薛冰兰已经看穿自己的阴谋,因此在他看来薛冰兰接下来的攻势,一定会重拾旧梦,将先前不智舍弃的灵巧敏捷再度发挥出来。

没错,他一定会这么想。

然而事实上,薛冰兰却完全可以不这么做。

确定她攻击再度偏向灵巧,项鸣燚的攻击自然也会依据此点做出应对,那是一种针对“灵巧”的应对。

一旦项鸣燚做出了这种应对,但在最后一刻却发xiàn

他所面对的并不是“灵巧”,那时候又会发生什么呢?

正是因为想得到这个答案,薛冰兰才在最后关头,舍弃其余五条路,转而以力量做出真zhèng

的攻击。

她希望得到这个答案,同时心中也早已有了一个伴随着无比自信的答案。

——哼!小子,这世上会用计谋的,可不止你一个!

咣咣咣——!

蓄足力量的一脚命中剑身,果然,这一剑中蕴藏的力量很弱,完全不是薛冰兰腿劲的对手。

……

事实上,项鸣燚这一剑中的力量确实很弱,甚至弱的都有些……不正常!

下一瞬,剑腿交拼催生出薛冰兰意料之外的变化,她这一脚的力量不但力压剑威,将剑击退,更有甚者,这一脚的威力甚至将少年的身体整个踢飞。

霎时间,一身盔甲,体重超过三百斤的少年飞退十数米。

凌厉一脚缔造出意料之外,看似事半功倍,甚至是事半功十倍的效果,薛冰兰的内心没多大喜悦,一股违和感涌现心头。

下一瞬,违和感与视线中的一处画面产生共鸣,画面定格在飞退后落地的少年身上。

不错,是“落地”,而非“倒地”,被踢飞十多米的少年双足平稳触地。

……

……

……

怔住了数息,薛冰兰随即惊觉到真相。

少年不是被“踢飞”,他是自己飞出去的!

自己的那一脚被利用了,少年在挥出那一剑时,一开始就没在剑上灌注多大的力量,他本就准bèi

以剑身硬扛自己一踢,借这股力量抽身飞退。

如果自己方才那一脚并非偏向力量的正面硬撼,少年的借势一退或许只有五、六米,然而自己那临阵变卦,倾注力量的一脚,却让他多退了十米有余。

——力量!给我力量!

咕咚——!

——变强!我要变强!

咕咚——!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在方才一剑中刻意用虚力,项鸣燚确实从一开始就打算借薛冰兰这一脚飞身抽退。

因此,方才项鸣燚英雄剑一剑斩下的最后一刻,他真zhèng

做的事只有一件,在那一瞬间,单手握剑的他将全身肌肉紧绷,令他的整个身体与英雄剑霎时间固定在那个角度。

那一刻,少年与英雄剑就如同一块打上钢钉的三角铁一样,密不可分。

如此牢固的连接下,任何作用到英雄剑上的力量都将由少年的身体分摊。

同时,虽然身体与英雄剑呈现密不可分,甚至连姿势角度都宛如三角铁般固定的关系,但相比起身体的三角铁,少年一双抓地的双足,却刻意虚扣着,让脚部与地面的摩擦力降到最低。

如此,少年身体一旦受力,这股力量便能几乎不受摩擦力影响,全都作用在少年的体重上,而少年这身三百斤的体重,对于北腿传人来,绝对驾轻就熟。

事实上,少燚人格以先一步分析出,薛冰兰最后一击可能秉持出其不意的心思,依旧使用偏重力量的正面硬撼。

然而对于项鸣燚来说,即便薛冰兰那一脚选择偏重灵巧,内中包含的力量不强,以薛冰兰本身的力量基础,他依然能达到借这一脚飞退的目的。

如果薛冰兰那一脚确实偏重力量,那对少年来说也不过退的更远,更和他心意。

最终结果确实称了少年的心愿,薛冰兰刻意偏重力量的一脚,让他身体足足退了十五米,为他争取到又一波可观的时间。

——给我力量!我要力量!

咕咚——!

——我太弱了!我要变强!

咕咚——!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少年就连十分之一秒都不浪费,刻意催化地对力量的渴求,令英雄剑上传来的波动间隔更为短暂,同时那八字回荡脑海的数次也急速增加。

此刻薛冰兰立身十五米开外,方才她已感觉出少年身上产生了某种变化,此刻她这份感觉更强烈了,同时她也确信少年又一次施展诡计,借自己一脚抽身远退,也是为了成全这种变化。

——不能让他得逞!

没空收拾三度中计的那份失落感,北腿传人鼓动体内真气,霎时间整个人化作一支离弦之箭,破风穿云间射向少年。

——我要力量!给我力量!

咕咚——!

薛冰兰所化之箭离少年已只有堪堪十米。

——给我力量!我要变强!

咕咚——!

箭之距离……八米!

——为什么我不会武功,为什么我不懂搏击,我不想当弱者,我不能成为弱者!

咕咚——!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厚重声音再一次浮现少年脑海,然而这一次,这个声音似乎变年轻了些。

此时,薛冰兰离少年还有六米。

——力量!力量!我需yào

你!

咕咚——!

——无论你是谁,我需yào

你的力量!

咕咚——!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声音再度出现,其音质相比刚才似乎又年轻了一些。

薛冰兰离少年只有三米,她急速移动的风压已对少年的皮肤产生实质性的逼迫感。

——给我力量啊!!!

咕咚——!咕咚——!咕咚——!

最震慑灵魂的一声心之呐喊,这道声波仿佛冲破了某种桎梏。

霎时间,一个年轻,甚至带有一些童稚的声音响彻少年的脑海。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九鼎何在,唯霸长存!”

C015 英雄谁属15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九鼎何在,唯霸长存!”

呼吸间在少年脑中响起的这个声音,前八字的“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是由一个甚至带着点童稚的音色说出,而后八字“九鼎何在,唯霸长存”却依旧是最初那个厚重雄称,霸威赫赫的豪迈之声喝出。

倏然,方才那道惊鸿再度浮现脑海。

与此同时,项鸣燚握于手中的英雄剑也起了惊人变化。

只见英雄剑的剑身速然释fàng

出紫色电流,道道电流宛如蛰伏等待了整个冬季的饥蟒,狂然展现那欲吞食一切的本来面目。

滋滋滋,滋滋滋——!

此时,薛冰兰的一击已几乎要轰到项鸣燚身上,然而英雄剑上释fàng

出的电流,却让她在最后一刻止步,剑上的电流让薛冰兰感觉到危险,她速然抽身,身形急退三十米方停下,随即以警惕的目光遥遥锁定项鸣燚。

——这就是他一直在催动的力量?

之前薛冰兰凭借武者的灵觉,感知到少年身上出现的变化,此刻在薛冰兰看来,那幕英雄剑上爆窜出的电流,应当就是少年一直在暗中催谷激发的某种力量。

很显然,这种力量已经被他成功激发出来了。

英雄剑的变化远不止爆出电流那么简单,那道道紫色巨蟒般的电流,仿佛就是为了英雄剑接下来真zhèng

欲揭幕的底牌所进行的开幕表演。

紫色电蛇喧嚣狂舞,在剑身周围流窜奔腾,但最终万电归元,紫色光芒全部集中到英雄剑上。

下一瞬,被紫电众星拱月般的英雄剑,剑身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英雄剑本是一把遵循商代青铜剑格式而制的武器,身宽刃厚,剑柄更是古朴重长。

然而此刻的英雄剑,却在原本那已厚重宽长的剑身上更有增值,此刻英雄剑的剑刃增幅到超过五十厘米的宽度,同时厚度也已增加到一拳的夸张地步,可媲美一本最全面的英汉字典。

不过最夸张的还是剑身的长度,一下子激增到两米的个头,令这把剑速然超过少年本人的身高。

相比起英雄剑剑身的激增,原本的剑刃与剑颚却是整个改变了外形。

此刻的英雄剑,它的剑颚无论外形还是大小,都变成了一副可射杀大型猎物的古代弩弓的形状,弩弓两端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已到了剑刃宽度的两倍,堪堪有一米。

如果没有前面两米长的剑身,单看这幅剑颚的话,完全就可看做是一把弩弓。

不过比起真zhèng

的弩弓,眼前这把不但前面多了两米的剑刃,后面更是连着一截粗壮的剑柄。

这把剑柄,它的圆柱形的直径达到八厘米,少年的手堪堪能握住,而它的长度更有三十厘米开外,再最尾端还镶嵌了一颗巨大的赤红圆形宝珠。

事实上,变形后的英雄剑,身上的赤红不止这一处,两米长的巨大剑刃上流转着一道道流光赤红,就仿佛这把剑上此刻已占了大量的鲜血一般。

对于英雄剑的这一幕变化,此刻控zhì

身体的少燚人格见之在心,另一边的项鸣燚对这一切却无所察觉。

因为早在英雄剑爆出紫电的那一刻,他的双目突然泛起一阵火灼,随即眼前便换上另外一幅全然不同画面。

夕阳、胧月、荒山、美人……眼前的一切,耳中的种种,皮肤嗅觉感知到的点点滴滴,霎时间一切都消失了。

当少年再度回神之际,他所处的已是一片……杀声震天!

出现在他眼前是一副烽火连天,千军万马的人间炼狱,箭矢、铜刃、云梯、高壮军马、数米高的投石车,更为高耸巨大的撞城锤,以及那一片黑压压,不但染血,甚至染皮染骨染内脏的深黑战甲。

当然,目中所见的这一切并非杂乱无章,所有的这些都指向不远处的那个目标……

一片巍峨耸立,却在烽火与无尽兵燹下被摧折地斑驳残落,摇摇欲坠的……城墙!

项鸣燚明明从未见过这片城墙,但他却很清楚的知dào

,眼前这片城墙代表什么。

两千年前战国七雄之一楚国的都城……寿春!

“杀呀!杀光楚人,从今往后天下就是我们大秦的!”

明明是一种非常陌生的发音,但少年却完全听得懂,随着这一声声虎狼般的啸喊,潮水般大军加速对那座巨大城门的攻伐,撞城锤一击击摧折着那座古老城门,它的每一击,都令城门出现一丝肉眼可见的龟裂,很显然这座城门支持不了多久了。

此时,城墙上忽然出现一波波无甲无胄的百姓,这些人各个神情悲凉,其中又以一男一女的配对最多,还有一些是一男一女中间还夹着一个小孩,甚至是两个。

突然,其中一对男女以无限悲愤的声音对天长吼:“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一吼之后,这对手牵手的男女纵身一跃,自城墙上一跃而下。

这一刻,项鸣燚被震慑住了,他已猜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是一对同样手牵手的男女,在喊出八字前,两人对视一眼,因为距离太远,项鸣燚看不清两人的神情,然而他却从两人对视的这一举动中,感受了一份说不清的千言万语。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再一次吐出这八字的是三个人,一男一女以及一个身高只到两人腰部的孩子。

呼——!

三人团抱着纵身一跃。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替我们报仇,替我大楚报仇啊!!!”

一道道身影自城头跃下,一声声凄厉传入耳中,钻入心底。

眼前这些人明明与项鸣燚素不相识,明明连这些人的样子都看不清,但少年却感觉自己的心纠的好似要绞碎了一样,热泪已在不知不觉间盈满眼眶。

忽然,少年感觉自己的双膝不受控zhì

地一跪。

霎时间,双膝驻地,扬起的沙尘在眼中的热泪映射下,令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突然,少年感觉自己无法控zhì

的开口发声。

“好!我答yīng

你们,我项羽今日当天立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C016 英雄谁属16

“好!我答yīng

你们,我项羽今日当天立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目睹眼前烽火城墙上一幕幕纵身跳下的身影,少年只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zhì

的跪下。

不受控zhì

也就算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下一瞬被迫开口的自己,口中吐出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声音。

那是一个仍旧带着一点童稚的男声,年龄大于十一二岁。

虽然声音透露出童稚,然而说出这句话时的悲愤激昂,却让人不知不觉间忽略了这份稚嫩。

听到这句话的人,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言者的痛与怒!

忽然,四周景物变幻,杀声炼狱瞬间消弭无形,入目所见竟已变成一片郁郁葱葱。

少年判断自己此刻所在是一处深山老林,以环境来看,四周人迹罕至,猛兽出没。

身体不受控zhì

的现象再度出现,在无法控zhì

下,少年被迫走向了密林中的一处巨石。

这块方形巨石有一成年人高,大约要三个成年人合抱才能首尾连接。

少年走近巨石,随即单手托住底部,猛然发力。

起!

巨石瞬间被自己单手托起!

轰——!

随手一放,巨石轰然砸下,霎时间烟尘弥漫,四周空间更产生一阵晃动的感觉。

下一刻,少年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确切的说,是被迫呆望着自己的手。

“单手力提千斤我已做到,然而我之体质先天经脉闭塞,无法修练内功真气,单凭这一手千斤之力,来日对阵就算在力量上不弱对方,在其他速度反应方面也必然被那些修练真气的武将比下去……”

项鸣燚并未开口说出这些话,这段话是这具身体此刻的心声。

“……不行,单单这点实力远远不够,蒙恬、王翦,他们个个都是真气充盈,修为超凡的高手,我要为大楚报仇,就必须在方方面面胜过他们。”

“速度、敏捷,在没有真气的情况下,单凭这身力量该如何提升呢?”

这份思考的心声回荡少年脑海,随即四周景物又变,还是那一幕深山老林,但此刻四下炙热非常,烈阳普照,四周的草木比前一副画面长高了许多。

倏然,一阵清朗狂笑乳虎啸林般,震的四周木叶瑟瑟颤抖。

“哈哈哈!做到了,我项羽做到了,没有真气又如何,经脉闭塞又如何,就如我大楚先祖老子所说的,‘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我项羽是善武长战之才,即便无坚铁利器,即便无真气内元,我也依然能突pò

凡人的速度界限。”

“好!此法为我项羽所创,就由我来为你命名,从今往后你便名为……爆殛!”

又是一派无法控zhì

的豪言霸语,就在道出此言时,一股八荒六合尽操我手的绝世霸气,不经意间笼罩四方。

同时,项鸣燚感觉自己开口的声音,原本音质中带着的那份童稚减弱了许多,似乎是年龄有所增长。

下一刻,视线中景物又换,再度入目的是一处荒凉幽谷,自己独身立于幽谷中央,手中握持一把青铜制式的宝剑。

项鸣燚一眼就认出来,自己手中所握的正是英雄剑。

下一刻,少年忽觉双目火灼,伴随着这份火灼感,手中的英雄剑在他视线中倏然释fàng

出大量紫电。

紫电狂蟒般流窜飚射,但最后却又万流归宗,聚集到英雄剑上。

紫电归流,英雄剑即刻出现变化,剑身增厚增宽,更突兀地激增到两米的长度,与此同时,原本平淡无奇的剑颚也变成一副弩弓的外形,就连剑柄也增长增粗。

“哈哈哈,这才是我项羽该用的剑,你既于此刻为我项羽显露真身,便是天命赐予我项羽伐秦复楚的利器,今日我项羽便为你赐名,你是天命所赐,从今往后你便叫做……天烈!”

“天烈,我项羽跳开真气内力之限,另辟奇径创出武之霸道,如今你既已为我剑,我便要为你打造出一套最适合发挥你之威力的……霸剑!”

“这套霸剑,将成为继爆殛之后,我项羽霸道中的第二项绝技。”

下一瞬,少年意识回归现实,四周景物经lì

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荒山、胧月更替夕阳、以及那名敌意重重的波涛美人,代表现时现世种种的画面进入少年的视线。

然而,视线流转,本存于方才异梦中的一幕,排开众多现实事物,突兀地印在少年的视网膜上。

天烈!

方才在梦幻世界的那座幽静空谷中,由英雄剑变幻而成的这把巨剑,此刻竟然出现在现世空间,而且还握在自己手里。

霎时间,少年心中涌起一股荒诞的感觉。

对于方才那一段梦幻世界的旅行,自目睹楚都寿春的沦陷,到深山老林中伏翼蓄势,再到后来创出爆殛,以及最后空谷中令英雄剑变成天烈。

在这些场景中,身不受心控zhì

的自己,究竟体验了哪一位的四段传奇般的经lì

,以少燚人格的强dà

分析能力,自然是转眼间就得出结论。

事实上,少年更感觉像是进行了一次最生动的授课,他自己所扮演的自然是学生的角色,至于老师么……

哈!西楚霸王项羽!

这个名词无论怎么品味,都感觉与“老师”这个词格格不入!

然而,少年却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毋庸置疑地做了一回学生,而那位西楚霸王也的确借着英雄剑,无可辩驳的当了一回老师。

这段梦幻之旅,令少年无论在那个层面都大有斩获。

于精神层面来说,他见识到了楚霸王的豪情壮志,当自己以身代入,感受年仅十一二的项羽当天立誓,要灭秦复楚的那一刻,项鸣燚体验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相比起项羽,项鸣燚反省自身,发xiàn

自己过往的人生,从未有像项羽那般,如此明确的订立一个目标。

事实上,即便在被燚天选中之后,少年所做的事严格来说也不过是遵行燚天的指引。

见识了年幼的楚霸王在倾颓的寿春城墙前指天盟誓的那一幕,少年突然有种要为自己今后的人生订立一个远大目标的冲动,这个目标必须跳出燚天这层限制,以单纯的“项鸣燚”这个身份为考量订立。

相较于精神层面,这次梦幻之旅令少年在物质层面上的收获同样丰饶充沛。

想到这儿,视线移到手中以由英雄变为天烈的巨大剑身。

霎时间,少年脑中回荡着项羽手握此剑时的那番豪言壮语。

“……如今你既已为我剑,我便要为你打造出一套最适合发挥你之威力的……霸剑!”

C017 霸剑~爆殛1

“……如今你既已为我剑,我便要为你打造出一套最适合发挥你之威力的……霸剑!”

项鸣燚握着手中这把两米长的巨剑天烈,相比起英雄剑,这把变形后的天烈重了十倍不止。

“霸剑,霸剑……”少年喃喃自语,现在他明白方才脑中出现的,惊鸿一瞥的那道光叫什么名字了。

霸剑!

两千年前西楚霸王项羽为自己所命名的天烈剑而创的一种特殊剑法。

此刻的项鸣燚脑中所充斥的,不单单是项羽自创的霸剑剑法,就连他所创的那一套,即便不依靠真气加成,依旧能在速度上对抗身具内力之高手的爆殛,少年也已全然掌握。

这一切无疑是通过方才那一幕神游物外,身临其境的特殊体验而获得的,通过英雄剑项鸣燚经lì

了两千年前楚霸王项羽所经lì

的一些意义重大的事件,他不但学到了霸王的绝艺,更亲眼目睹了驱使少年霸王奋发图强的那一幕前因。

目睹楚国都城寿春被秦军铁蹄付诸一炬,无数族人在寿春城头上慷慨赴死的那一幕,让当时年仅十余岁的霸王项羽立下“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誓言。

为了实现这则誓言,天生经脉堵塞无法修练真气的项羽,创出了属于他的那份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之道,霸道!

无论爆殛,还是霸剑,都是名列他之霸道中的绝艺。

此时此刻,因英雄剑变形释fàng

出的紫电而退开的薛冰兰,审慎的目光一直遥遥投注在项鸣燚身上。

金属覆面的项鸣燚无法窥见神情,因此薛冰兰无论如何想不到,仅仅英雄剑变化的这短短几十秒间,它的持有者却已神游物外地经lì

了一段两千多年前的奇幻岁月。

观察了一会儿,判断英雄剑的变形已经结束,薛冰兰体内真气激荡流转,整个人处于高度警惕中,修长美腿划开步子。

“看来这才是你夺取英雄剑的真zhèng

目的,你究竟是谁,和这把英雄剑有什么关系?”薛冰兰神色警惕,早在方才项鸣燚使出那退无可退的一剑时,身为北腿传人的她对项鸣燚已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小看。

她甚至认为自己之前被项鸣燚扮猪吃虎的愚弄了,他并非如自己之前所判断的,不懂搏击,而是深藏不露。

少年露出一副自信的笑容,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的他脑中尽是那位绝世霸王狂傲独尊的语态。

“被英雄剑的真身吓住了,一时间不敢再攻,因此才问出那些我绝不可能作答的问题,拖延时间,伺机待动是么……我究竟是谁,这一点还是留给你们这帮废物刑警好好动动脑子吧,至于我和英雄剑的关系么,告sù

你倒也无妨,从两千年前开始,我已注定要成为这把剑的主人。”

少年一开口,一股横扫六合八荒的狂傲霸道席卷全场,他语气中的那份自信孤高,就仿佛将天地万物皆操控在手。

“废物刑警”四字再度激怒薛冰兰,她察言观色,从这四字中感受不到一丝如同之前羞辱唐战般的刻意,这四字评价似乎是对方此刻的真实内心之言。

“哼!以为英雄剑有了这层变化,你已赢定了么?”

少年嘴角的自信笑容更甚,他将变化后的巨大剑身横到面前,宛如欣赏一件艺术品般赏阅着宽大剑身上流转不息的红芒。

“天烈的力量当然还算不上天下无dí

,尤其以今时今日的世界来说,不过对手如果是你的话,那天烈辣手摧花也不过呼吸间的事。”

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挥手拍死一只蚊子。

几分钟前,薛冰兰还仗持一身北腿绝技数度将项鸣燚逼的险象环生,此刻却被他看做一只随手可拍死的蚊子,前一刻强者,后一瞬蝼蚁,如此大的反差薛冰兰当然接受不了。

事实上,变形后的天烈虽然让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但这份危险远远不到让她束手就擒,引颈待戮的程度。

“狂妄!将成为你今日的败因!”

薛冰兰催动体内真气,身形速腾,腿风如刀,一击袭向项鸣燚。

面对薛冰兰再度施展极速杀来,这一刻的少年显得无比冷静,这份冷静沉着不单单源自少燚人格,就连另一半项鸣燚那普通人的人格,也丝毫不显慌乱。

虽然只是前后几分钟的差别,但此刻的项鸣燚却已掌握了一项对付薛冰兰那身急速的利器。

薛冰兰转眼间飞腿攻来,此时,少年心沉意定。

斜方肌……

三头肌……

肱桡肌……

……

爆——!

嗖——!

右手握持的那把由英雄剑变身而来的天烈,巨大剑身在这一刻展现出难以形容的极速,好似雷霆落地般一瞬间砸下。

——嗯!怎么会?

薛冰兰倏然惊觉,天烈剑这一击的速度犹如一颗射出的子弹,极速另它那副巨大剑身对四周空气的干扰降到最低。

轰——!

霎时间,尘土飞扬,天烈这一剑霎时间在地上斩出一道数米的裂痕。

薛冰兰的一双美腿立足于裂痕的右边,最后千钧一发关头,她终于凭借急速身法堪堪避开。

然而相比起之前面对项鸣燚的那番从容腾挪幻现,这一刻的她无疑千百倍的狼狈。

这一刻的薛冰兰内心惊诧,专擅速度灵巧的她面对方才那一剑之所以如此狼狈,是因为少年在那一剑显露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速度。

那电光火石间斩下的一剑简直可媲美微冲射出的那每秒四百米的子弹了。

事实上,因为一身神力的关系,项鸣燚对战以来展现出的速度并不慢,尤其是在直线移动与直线攻击时,非人的力量让他同样展现出超越常人身体极限的速度。

然而,以薛冰兰的眼力,却可分辨出这种“快”与方才那诡异一剑之“快”的区别。

项鸣燚先前因神力而展现的速度,那是可以通过感受这一击的力量而在事先进行相对估算的,但是方才那诡异的一剑,却是在剑斩下至一半时,毫无征兆的骤然提速,就好似在剑斩至一半时,有一股外力助他一把似地。

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场绝无第三人能助他一力!

C018 霸剑~爆殛2

石破天惊的一剑,少年欣赏着自己随意一剑所留下的那道夸张剑痕,更欣赏着薛冰兰面上那份无法掩饰的惊愕。

对手处于如此愕然中,无疑给项鸣燚提供了一个乘虚而入攻击的好机会。

然而这一刻的他,心中涌动着一份莫名的狂傲与霸道,对于这个机会他不屑一顾,不但如此,他还克制着纯粹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少燚人格,放qì

这个机会。

薛冰兰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项鸣燚方才那剑为什么会在中途毫无预兆的加速,下一瞬惊觉到自己这种出神状态的危险,北腿传人骤然飞退六米。

“你究竟耍了什么花招?”

“没什么,我用了神打请神,现在我右手二郎真君,左手齐天大圣,头上是大鹏金翅鸟,胸前是孔雀明王,左右腿分辨是哪吒三太子和托塔李天王,薛冰兰,你选择此时此刻和我做对,就是同满天神佛为敌。”少年压着嗓子,以非常一本正经,无可挑剔的语气说道。

薛冰兰心中的怒火瞬间蹿高五丈,神打!?请神!?完全是连骗人都懒得动脑子节奏!

“拥有这样的实力,却满嘴胡说八道,你真是武者的耻辱!”

“明知dào

我不可能回答,却还是问出那样的问题,你的智商同样也是武者的耻辱,我们五十步别笑百步,彼此彼此。”

“做梦!谁和你彼此彼此!”

薛冰兰怒喝一声,体内真气更近一步鼓荡,北腿大开阔斧的腿法施展出来,一击轰向少年。

这一击无论力量与速度,相比之前都更上一层楼。

少年嘴角从容笑容不减,面对薛冰兰这一击,天烈剑轰然斩下。

背阔肌……

三角肌……

斜方肌……

肱三头肌……

……

爆——!

轰——!

就如上一剑一样,本已全力挥出,提速到极限的剑势,却在剑至中途突然加速。

雷霆一击斩下!

咣——!

两米长的巨剑,剑尖在斩下的过程中与薛冰兰轰来的一脚稍稍擦了一下,仅仅是这么一下,铿锵声大作,无可抵挡的力量自剑上释fàng

出,薛冰兰被瞬间震退十米。

难以置信的神情再度出现在薛冰兰的面上,下一瞬,一抹朱红自她的嘴角淌下。

修练北腿一脉功法的薛冰兰,因为真气内力的关系,拥有一身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

虽然是常人难以企及,但依旧不到项鸣燚那常人数百倍的地步,因此她原本在力量上就不如项鸣燚,之前之所以能对项鸣燚造成极大威胁,是凭借她一身匪夷所思的速度。

然而现在,项鸣燚展露出不下于她的剑速,速度上的失利令她瞬间居于弱势,同等速度下,项鸣燚那更甚一筹的力量即刻显现出威力。

力量不敌令薛冰兰体内真气遭受震荡,转眼间内腑受创,口吐朱红。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种突然加速,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方才二度交锋,薛冰兰的飞腿有机会与项鸣燚交拼,她察觉到项鸣燚这一剑的力量虽然惊世骇俗,但内中却没有一丝内力真气的痕迹,这一剑明显不是真气催动的。

原本这种全力一剑在中途还能提速的情况就非常不合常理,如今又探知这一剑没有真气内力的因素,压在薛冰兰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

一剑轰退薛冰兰,令其嘴角溢血,项鸣燚这一次仍然未乘胜追击。

之前那段跨越两千年的玄奇旅行,一道充斥着楚霸王浓郁狂傲与霸道的身影不知不觉间扎入少年心底,这道身影对少年的影响很大,这种影响就连少燚人格都无法蔽除。

事实上,之所以无法蔽除这道身影的原因,其中有一部分正是源于此刻那相较于之前全然不同的战果。

方才项鸣燚两次施展的剑术,就是当年项羽为天烈所创的专属剑法,霸剑!

虽然是剑法,但如果追根溯源这套霸剑的根基,却要回溯到项羽创出的第一套绝艺上……爆殛!

项羽虽然天生神力,经由后天锻炼更是到达单手力举千斤的程度,然而他天生经脉封闭无法修练真气,因此一旦遭遇能以体内真气施展出超凡敏捷的对手,他便不得不受制于这份速度上的差异。

而爆殛,就是他为了弥补这份差异,所创出的一套特殊技艺,一套……对于肌肉精密控zhì

之法!

位于人体背部的大圆肌、小圆肌、背阔肌、竖脊肌……,位于人体肩部的斜方肌、三角肌……,位于人体上身正面的胸肌、直腹肌、腹内斜肌、前锯肌……,位于人体手部的肱二头肌、三头肌……

诸如此类一系列的人体肌肉名称,两千年前的项羽当然不可能知晓。

然而,他不知晓的仅仅是名字,对于这每一块肌肉的作用,他所知dào

的可不比两千年后的专家们差多少。

借由这些知识,项羽创出了一套特殊地,可由自我意识控zhì

的肌肉刺激方法,他研究出一道道不同的肌肉刺激顺序,经由这些刺激,肌肉会以非同寻常的方式催生出一股力量,这种催生出的力量短暂而强猛,偏向爆fā

力。

不但如此,通过正确的顺序刺激肌肉,可令每块肌肉催生出的爆fā

力进行叠加,这种叠加后的威力不是加法,而是更可怕的乘法。

这种刺激叠加的方法,不但能另这一击释fàng

出更为强dà

的力量,而且爆fā

力的聚合将另原本已提到极限的剑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而且这一步往往不是将百尺竿头提升为一百十尺,而是两百尺、三百尺、四百尺……,类似这种成倍的提升。

使用这种方法,当面对得到真气加成,速度很快的对手时,本身无真气修为的项羽便可施展出不落下风,甚至更胜一筹的剑速,霸剑败敌。

秦末时期,秦军中有位身手超凡的杰出将领,名为章邯,他不但统兵高明,更是一位拥有超凡速度的高手。

秦军中的蒙恬、王翦虽然也是真气雄厚,速度超凡,但相比起章邯却远远不如。

当年项羽苦思创出爆殛,其实就是以他为假想敌。

C019 霸剑~爆殛3

爆殛这种特殊控zhì

刺激肌肉的方法,是项羽所创的霸剑的基础,借由爆殛叠加爆fā

力,再辅以项羽那身单手力举千斤的神力,霸剑即便没有内力真气的加持,但在速度与威力上依旧可做到如身具真气那般剑威绝伦,甚至更胜一筹,所向披靡。

然而爆殛虽然是霸剑的基础,但却不是全部,霸剑的速度确实是由爆殛提供的,但那种一出剑就将八荒六合尽数囊括入去,令对手避无可避的剑路,却非爆殛的功劳。

那份特殊的剑路是源自项羽的霸道。

时势造英雄,自古以来众多英雄豪杰之所以能功成名就,就是因为对这五字奉若神明。

然而时势不由人,你虽然能通过一系列表象预测它有可能在什么时候到来,但是预测毕竟是预测,它终究不受你控zhì



在这种情况下奉行时势造英雄的那些人,便只能苦心孤诣的等待,等无法明确何时能降临的时势为自己带来一线曙光。

这种做法无疑是极其被动的。

相比起这种做法,炎华历史上有极为少数的一群人,相较于这被动的五个字,他们所信奉的是……英雄造时势!

当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即便是天下大势都可由自己亲手披荆斩棘,开辟创造。

掌控时,掌控势,令自己从听命这两者的奴仆身份,摇身一变成为它们的主人。

自古以来,这么做的人虽然极其稀少,但却并非没有,而在这些人中,楚霸王项羽便是其中最为耀眼的一座丰碑。

秦末时期,会稽太守殷通坐拥重兵,是项羽所属的楚国余党势力崛起的第一块绊脚石。

以当时楚国余党一众所拥有的兵力,殷通这块石头不但绊脚,对楚国人来说甚至足以形成泰山压顶的一击,当时楚国余党中,大半数人并不看好与殷通正面冲突的结果,认为当时的大势并不站在楚国这边,起事难成。

就在这种情势下,项羽一意孤行,以超凡武力斩杀殷通府上众多实力高超的家将,最后更一剑砍下殷通的头颅,他以这颗头颅让其叔父项梁坐上了会稽太守位置,楚国余党因此得以在会稽立足,得到了最初一笔逐鹿天下的资本,会稽的八千兵马。

这便是项羽的英雄造时势,也是项羽所奉行的那种专属于他自己,独一无二之霸道的核心思想。

逐鹿天下之势可由英雄亲手缔造,同样的,战场交锋,武道争雄,刀来剑往之间的势也可以亲手缔造。

项羽所创的霸剑,以剑法来说就是英雄造时势的实jì

体现。

施展霸剑时,无需刻意追求一般上乘剑法那种刻意迎合四周环境的借势做法。

势不在我,我便造势,时不与我,我便夺时。

以霸剑为核心,创造出一股侵吞八荒六合,上下四维地霸道势能,与对手真zhèng

交拼前,先以势吞灭他一切退路,逼得他不得不选择与自己正面硬拼,甚至陷入自己预先刻意为他创造出的既定剑路中,令对方处处受制于自己剑下,这便是项羽独有的霸剑,英雄造势之剑。

对于这份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霸道,薛冰兰通过之前的两剑已有相当深刻的感受,然而感受归感受,以她的武学基础,目前尚无法理解如此另辟奇径的深奥道理。

薛冰兰内息运转,真气在自己受创的内腑间流转冲击,将受创部位闭塞的气脉冲开。

急促呼吸使得胸前两座硕伟起伏剧烈,波摇迷颤,抖出一波波炫人眼目,撩人心火的曲线。

目睹这一幕,项鸣燚心头那份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道稍稍受到些干扰,一双雄目中的威霸退去几分,恢复了几许那属于高富帅的轻佻浮躁。

“哈,薛大美女,见识到本人的厉害了吧,你如果现在投降束手就擒,那本人保证最多也就让你当一次肉票,只要你们国际刑警慷慨解囊个千百万,那你最多被关上个十天半月,便能重获自由。”

这是项鸣燚临时起意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因梦境之旅而印刻在少年心底的那道绝世霸王身影正在渐渐退去,此刻身体那副相貌的所有人高富帅的性格正逐步恢复。

高富帅与项羽绝对是两种人,在高富帅的价值观里,武者尊严,强者的原则,这些通通都是狗屁,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yào

的。

将薛冰兰这么一位丰饶围饱地媚骨妖娆留在身边就能让他很开心,平白无故得到个千百万同样也能让他很开心,而以国际刑警的高层为肉票,向国际刑警勒索赎金的这番举动,不但能让他开心,而且非常刺激。

薛冰兰气的俏丽煞白,身为国际刑警在平京的最高长官,这样的自己如果被人抓住,要国际刑警以赎金换回,即便来日能安全脱险,薛冰兰自问也将无地自容,今生今世羞于见人。

更何况她从项鸣燚的轻佻语气中感受到一股明显的猥琐,甚至是**,以自己的姿色容貌,落入这样一个家伙手里,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薛冰兰细思恐极,她的年龄长于陆筱筱,身在国际刑警对于形形色色地,发生在女性身上的恶行见识的比陆筱筱更多,此刻一想到这方面,那一幕幕丧心病狂的画面浮现脑海。

一想到这些画面就是沦为阶下囚后自己的写照,薛冰兰霎时间下定决心,今日宁死不降。

当然,她此刻正处于人生最春风得yì

的阶段,如果能不死,最好还是别死。

心有定计,薛冰兰催谷一身真气,北腿如刀,凌厉一击向少年攻来。

身法又有提升,北腿传人快至引出一幕残影,金属靴化作刀锋,直取少年面门。

腰侧前锯肌……

肩头三角肌……

上臂股三头肌……

小臂桡骨肌……

……

爆——!

呼——!

一剑凌厉斩下,又是那种剑至中途的骤然加速,天烈剑巨大剑身破风斩浪,然而这一剑中那股强占六合八荒的气势却有所减弱。

霸剑!霸剑!

心有霸道,方可行霸剑!

心中那道威临霸绝的身影渐渐退去,连带少年那份霸心也退去不少。

薛冰兰目睹这一击,内心一喜。

——有机可乘!

C020 霸拳

行霸道者需有霸心,然而此刻项鸣燚使用的是高富帅的皮相,在带上那副虚幻面具的那一刻,少年不但得到了高富帅的样貌,更连他那种轻佻浮躁的性格都承袭了一些。

高富帅痞子混混出生,从小到大就不曾有过什么霸心,得过且过、好逸恶劳的痞子之心才是他的浪荡本色。

痞子之心运使霸剑,原本无可挑剔的剑势顿了露出一分破绽,避无可避之剑霎时间……可避了!

薛冰兰芊腰一扭,身体瞬间腾空一米,堪堪避开天烈剑的巨大剑锋。

这一刻,她身在半空,紧身衣在曼妙身体的衬托下,扭折出一幕光晕迷离的动人曲线。

下一瞬,曼妙身体倏然落下,凸显女王气场的金属高跟鞋,一脚踏地。

彭——!

铿锵金鸣显示这一脚并未踏在松软的泥土上,项鸣燚天烈剑的巨大剑身成为薛冰兰的立足点,她本身的重量加上这一脚的力度,天烈剑一时间竟然被她压的下沉。

下一刻,薛冰兰单手撑着天烈剑的宽厚剑身,整个人以这只手为支点,做出一个双腿合并飞踢的动作,这双腿合并的一击是袭向少年的面门的。

察觉到这一幕变化,承袭高富帅部分性格的少年心头泛起警兆,然而与此同时,少燚人格瞬息间夺取身体的控zhì

权。

少燚人格一掌权,这个人格所拥有的思维般的速度令他在电光火石间做出反应。

握持天烈剑的右手倏然一松,整个上半身霎时间后仰。

呼——!

双腿合并的一击贴着少年的面具擦过。

这次轮到薛冰兰一惊,她想不到对手竟然会弃剑。

不过接下来的一番变化,即刻让她明白了原因。

只见少年上身后仰避开腿击后,任由身体后仰姿势持续……

大圆肌……

小圆肌……

背阔肌……

竖脊肌……

……

爆——!

爆殛再度施展开,少年身体的后仰动作做到一半时,整个人骤然加速,眨眼间整个人完全翻了过去,头下脚上,以双手支撑着地面。

这仅仅只是开始。

股三头肌……

肱二头肌……

桡骨肌……

……

爆——!

腹直肌……

腰部外腹斜肌……

大腿肌膜账肌……

……

爆——!

大腿前直肌……

大腿股四头肌……

小腿前胫骨肌……

小腿腓骨肌……

……

爆——!

双臂、腰腹、腿部……三处肢体的肌肉按顺序分别使出爆殛,电光火石间,少年从后仰变为双手撑地,随即虎背熊腰发劲,双腿旋动,凌厉两腿反袭薛冰兰。

呼——!

呼——!

项鸣燚本就拥有非人力量,此刻又使出爆殛,这两腿轰的虎啸龙吟,简直犹如两发火箭筒中射出的飞弹。

薛冰兰惊骇欲绝,两脚瞬息而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身子躬起,方才负责进攻的一双金属靴,此刻双腿并拢合成一面盾牌。

当——!

项鸣燚双腿流旋一共发出两记腿轰,第一击与薛冰兰错身而过,但第二记却扫在薛冰兰的双腿护盾上。

金鸣声破空穿云,这一击肆无忌惮地昭示它所蕴藏的强dà

力量。

呼——!

受了项鸣燚一脚,薛冰兰霎时间被轰飞数十米,落地时她欲顿足止住退势,不想双足虽顿,却仍旧被这一股力量拖行了十数米。

终于立定,北腿传人硬抗着双腿传来的痛楚,勉强站直身子。

“你果然懂武功,之前你一直都在装傻充愣!”抬手遥指项鸣燚的薛冰兰,语气中充满懊恼与不甘。

之前在项鸣燚将脑中惊鸿一瞥复制到现实,最初使出霸剑时,薛冰兰就猜测对手可能懂武功,并不如之前她所推断的不懂搏击。

不过那时她只停留在猜测阶段,让这份猜测得到证实的,正是方才项鸣燚那弃剑后仰,随即双手撑地,旋出的那两脚。

如此精妙的动作,尤其是出手间的流畅敏捷,不懂武功的人绝对做不出那番动作。

从薛冰兰的那句话中听出了几分“如泣如诉”的味道,项鸣燚暗暗失笑,虽然在与国际刑警的两度交手中,他对国际刑警进行了大量智慧层面的摧残,不过仅仅以会不会武功这点,薛冰兰无疑判断错了。

然而她错的情有可原,在神游两千年前的梦幻世界之前,项鸣燚确实如她所判断的不会武功,但那段

秦朝之旅,不但将英雄剑变成杀伤力更为骇人的天烈,更让少年在几分钟内掌握到秦末天下无dí

之霸王的三项绝艺,爆殛、霸剑、以及……霸拳。

霸拳与霸剑可以说是同根同源,两者都以爆殛这种技巧提供速度上的优势,同时借使用者本身的超凡力量,令两种武学显露惊世威力。

然而,剑与赤手空拳毕竟还是有区别的,剑法中的许多招式并不适用于拳法,反之亦然,因此霸拳与霸剑虽然同源,在技法上有很大出入。

项鸣燚方才所施展的后仰双手撑地,以双腿流旋飞踢,就是霸拳中存zài

的一招。

少年拾起自己方才松手的天烈,心念流转,思索着该如何回应薛冰兰那份“装傻充愣”的指控。

下一瞬,少年脑际灵光闪过。

“兵法之道贵在变幻莫测,令敌人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前一次在度假村与国际刑警发生冲突之时,见到国际刑警那番咄咄逼人的架势,我便料定今后国际刑警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明白来日与国际刑警极有可能再度发生冲突,因此我面对当时那波国际刑警时,刻意隐瞒真实身手。”少年侃侃而谈。

“当时我这么做,只是本着一份尝试的心态,如果你们国际刑警因此中计,错判我不懂真zhèng

的搏击我自然是得偿所愿,即便没有成功惑敌,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少年语气中充满诡计得逞的得yì

洋洋。

他刻意不透露英雄剑的信息是得自陆鹤龄,如此做自然是为了掩护陆筱筱。

之前他已经通过计谋,判断陆筱筱并未对国际刑警透露他有可能去夺宝。

既然陆筱筱对自己表现的如此有情有义,少年自然要对陆筱筱多加维护。

C021 走为上策

项鸣燚的一番说辞,其目的不言而喻,无疑是为了要令薛冰兰产生混乱。

别看此时此刻混乱的只是薛冰兰一人,但因为少年对薛冰兰并无杀心,因此无论时间长短,薛冰兰最终都会回到国际刑警的怀抱。

那时她便会将这则错误的信息带回给国际刑警,到那时在国际刑警的档案中,就会记录自称炎煌的金属面具者,是一名最初出现在世界视野中,便具有高强搏击能力与非人力量的异能者。

而之前与国际刑警冲突时表露出的搏击方面的匮乏,只是此人刻意营造的假象。

就目前来说,少年也无法肯定令国际刑警产生如此错判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利益,不过实质性的利益虽无,这则假信息的潜力却非常令人看好,绝对值得花这份心思。

事实上,炎华自战国便开始兴起的诸子百家中的兵家一脉,素来有四大支柱的说法,那便是兵家四势,兵权谋、兵阴阳、兵形势、兵技巧。

而楚霸王便是其中兵形势的代表人物。

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向,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

这句话道尽兵形势的核心思想,尤其是其中“变化无常”四字。

兵者,诡道也。

此时项鸣燚这番将薛冰兰的误解顺水推舟的举动,就是对兵者诡道的实践运用。

作为兵家四势之兵形势的代表人物,楚霸王在创立霸道时便将兵形势的理论融合到他的霸道中,他更将其称为“霸中之巧”。

爆殛、霸剑、霸拳……,搜入霸道中的众多绝艺身上,都可以见到兵形势的影子,因此承袭三大绝艺的项鸣燚,面对薛冰兰的误解即刻见缝插针,毫不迟疑地将这番诡道使用了出来。

少年那番解释中的洋洋得yì

更为惹动薛冰兰的怒火,她并未怀疑少年这番话的真实性。

之所以不存疑,一半是出于她同为武修的常识认知,另一半却是源自国际刑警数度与项鸣燚交手的经lì



无论是之前唐战主持大局时,还是今日薛冰兰负责的故宫行动,项鸣燚的狡诈与鬼谋百出已深深印刻在众多参与者心中。

事实上,到此刻为止,依然有为数不少的国际刑警尚未完全透析项鸣燚的布局,身为最先一个看透少年布局的薛冰兰,根本没机会对所有部下做详细解说。

因此在国际刑警,尤其是透析项鸣燚故宫布局的薛冰兰心中,自己所面对的是一只狡猾如千年九尾狐,同时却又强壮似万年黑熊精的角色。

这样一个角色,如果说之前刻意营造出不懂武功的假象,可说是一点都不奇怪。

之前被震伤的内腑之创仍在,此刻两腿又传来阵阵痛楚,薛冰兰娇丽妩媚的容颜渐渐退去血色。

“你的这种武功究竟出自什么门派,以我的阅历竟然从未见过?”薛冰兰双眉紧锁的问道。

“哈哈,明知我不可能回答,却依然问了出来,薛大美女,难道真应了那句胸|大无脑么……如果我这么说,那你心里一定会很得yì

吧?”少年这句话说的风云骤变,前半句还是对薛冰兰智慧的深深鄙视,后半句觉又仿佛点明道破了什么。

“薛大美女,你这份心机用的太着痕迹了,即便你真蠢得无可救药,也不可能在明知我不会回答的情况下,依旧问出那句话,毕竟之前已经有先例了不是么,因此你问这句话的真zhèng

目的,不过是为了拖延战术,争取时间调息恢复罢了,看来刚才我那一剑一脚让你受伤不轻啊。”

薛冰兰面上的血色褪的更厉害了。

——可恶!拥有那身神力,以及那种瞬间加速的诡异武功不算,竟然还奸邪狡诈到这种程度!

北腿传人开始抱怨起老天对自己的不眷顾,竟然安排这么一位不但实力变态,性格更是变态的狡诈的敌人给自己。

“怎么样,薛大美女,你拖延时间妄图疗伤的小算盘被我看穿了,下一刻你准bèi

怎么办呢?要不要考lǜ

一下我的提议,束手就擒?”

少年手持天烈,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北腿传人威逼而来。

暮然,薛冰兰面上露出一丝笑颜。

“束手就擒或许是个不错的提议,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另一个更符合目前情况的提议,三……”

“三”字出口,薛冰兰身形瞬动,然而却不是朝着项鸣燚的方向。

十六计走为上测!

这就是薛冰兰“三”字之后欲吐的字句,非人神力、爆殛、霸剑、霸拳,再加上绝顶狡诈的心智,以及之前显露的瞬移能力,这六项因素的结合终于让北腿传人得出自己绝无胜算的答案。

她终于明确,无论是夺回英雄剑、清明上河图与嘉庆皇帝的玉质鼻烟壶,还是将身为极度危险份子的项鸣燚抓捕归案,自己都无力完成。

当前的情势,她只需做到在这名危险份子魔掌下脱困,让自己清白得保地回到国际刑警总部,就已经算得上大获全胜了。

薛冰兰抽身急退,项鸣燚自然不可能任由倒手的猎物走脱。

即便抛开薛冰兰那令高富帅的价值观极其垂涎的沃峰媚容不谈,单单擒住她向国际刑警索要赎金的这份恶趣味,就足以令少年趋之若鹜。

逃遁的薛冰兰,所选择的移动路径是一条笔直的直线,即便是没得到爆殛之前的项鸣燚,他在直线上的速度也不比薛冰兰慢多少,更别说他此刻有爆殛这层助力。

大腿股四头肌……

大腿前直肌……

小腿腓骨肌……

小腿比目鱼肌……

……

爆——!

大腿外展肌……

大腿内收肌……

小腿胫骨前肌……

跟腱……

……

爆——!

爆殛在少燚人格的操控下无一次失误,少年本就疾驰如风的身形,在爆殛的加持下,每隔三两步就会有一个明显的骤然加速。

这份加速如一块优质橡皮般,毫不留情的擦去薛冰兰原本在速度上的一点点优势,当两人疾驰了数百米,进入一处灌木密布的树林时,天烈剑的宽大剑身离薛冰兰的美背已拉近到三米的距离。

二米!

一米!

斩——!

C022 逢林需入

霸剑凌空一挥,强劲剑压向薛冰兰的背后扫来。

这一剑中项鸣燚没有使用爆殛,仅仅加持霸剑那吞灭六合八荒的剑势攻敌。

听风辨位,察觉到背后强流压境,薛冰兰步下一转,使了个巧劲身体一扭。

轰——!

天烈一剑横扫,薛冰兰自身避开了,但一旁的一株灌木却没这么幸运,粗壮树身瞬间被天烈剑砸断,斜飞出去。

不错,是砸断!

原本在英雄剑时,青铜制式的剑身就相当宽厚,那时候的剑刃已不怎么锋利了,如今英雄剑变化为天烈剑,那道剑身已经不能仅仅用“宽厚”来形容了,根本已经厚的好似一根柱子。

拥有这样的剑身,天烈剑的剑刃是什么状态可想而知,以这样的剑刃实行攻击,那所能使出的攻击形式,比起“砍”这个字,还是“砸”更贴切。

薛冰兰顺利避开这一剑,却也将灌木被毁的那声惊天动地收入耳中。

她明白,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躲过了第一剑,薛冰兰腰肢扭动不止,曼妙身体借着林中微光扭出一道道扣人心弦的曲线。

轰——!轰——!轰——!

彭——!彭——!彭——!

一株株灌木遭遇同样腰斩的命运,天烈剑左右来回猛切,对使剑者来说是“猛切”,但对于灌木来说却是“猛砸”。

转眼间,数十颗灌木在薛冰兰腰扭步炫间,沦为天烈剑的牺牲品,同时也是薛冰兰的替身。

一追一逃,两人来到密林中的一处平坦地形。

逃亡中的薛冰兰忽然身形一转,随即足下急点,整个人倏然腾空,她在空中整个人一个漂亮的前空翻,这一翻令薛冰兰呼吸间来到项鸣燚的头顶上方,她横出一条右腿,随即整个人呼啸着砸下。

如果是在那段梦幻之旅前,不懂武功的项鸣燚面对这凌空砸下的一腿,最佳的做法就是腾身跃开。

这么做不但能躲避薛冰兰的攻击,更能排除精通搏击的她近身的机会。

然而此时此刻,经过那段梦幻之旅,少年从完全不懂武功摇身一变,成为掌握楚霸王三项绝技的高手,而且这三项绝技只需用到强dà

的肌肉力量,以及对肌肉的精密控zhì

,不需任何内力真气辅助。

强dà

的肌肉力量项鸣燚本就不缺,而对肌肉的精密控zhì

则能交给少燚人格去掌控,因此虽然获得三项绝技才一会儿功夫,少年却已敢自夸一句融会贯通。

所以此刻面对头上砸下来的一腿,少年无需退避。

天烈剑在少年的强dà

臂力下眨眼间挪到头顶,因为要以天烈剑挡薛冰兰这一击,因此少年并未剑刃向上,而是选择遮盖范围更广的剑身平行与头顶的姿势,超过五十厘米的刃宽顿时将少年的脑袋保护起来。

咣——!

薛冰兰这一腿蕴含的力量非常强劲,金属靴与剑刃交击,反震回来的力量令她这位身在上方的发招者霎时间被震的头昏眼花,体内真气离乱。

然而,“力量非常强劲”是以薛冰兰本身为基准做出的判断,修练真气的薛冰兰,一身力量当然比普通人强dà

太多了,不过这份强dà

依旧未到达几百倍于凡俗的地步。

她没有达到这几百倍,但项鸣燚却达到了,且是在无需真气加成,单凭肌肉力量的情况下。

因此这仅仅反震已令薛冰兰头昏脑涨的一击,在项鸣燚来说仅仅是令他的手腕稍稍下沉,而且是在单手握剑的情况下。

不过,薛冰兰这普通武者程度上“力量非常强劲”的一脚,并非仅仅只是令少年手腕一沉的这般轻描淡写。

万斤神力支撑下,少年的手腕确实只有一沉,但此刻他所立足的,脚下那不足一平方米的土地却没有万斤神力的支持。

“咣——”的一声腿剑交拼响起同时,比起少年仅仅下沉了些许的手腕,他整个人却骤然下沉十厘米左右,双足眨眼间埋入土中。

就如同之前所说的,即便少年的身体能发出万斤神力,但他本身的重量连人带甲不过三百斤,再加上变数后的天烈剑,顾及最多再翻上一番。

而且他此刻是双足驻地的姿势,整个身体与地面的接触面只有两只脚掌的大小,压强惊人。

薛冰兰这一腿砸下,两只脚掌顿时成了两颗钉子,一瞬间钉入土中。

金鸣交拼声响起,感受自己整个身体向下一沉,薛冰兰的视线即刻向下扫了一眼,目睹少年的双足钉入土中,北腿传人几乎要当场欢呼起来。

事实上,她会选择向这个方向逃跑不是没有原因的。

浑厚的真气能强化人的五感,虽然方才薛冰兰的所在地离这片密林有些距离,不过强dà

的五感令她早就察觉到这片树林的存zài



身为国际刑警的主任,而且还是身具真气的异能人士,薛冰兰拥有很丰富的战斗经验,她很容易判断出此时此刻怎样的环境对自己有利。

项鸣燚的英雄剑变身后拥有两米的长度,且宽度更是夸张地足以供中学生在上面完成所有的暑假作业的程度,如此一件巨大的武器,要干扰它那种大开大合的攻击,林木交错密布的树林无疑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地点。

同时,选择密林还有另一层的考量。

既然能成林,便说明那片土地蕴藏丰富的水分,泥土的质地必然相当松软,项鸣燚原本自身的重量就超过三百斤,而当英雄剑变成天烈剑后,随着剑体积的增幅,它的自重也出现惊人的倍化。

以薛冰兰估计,少年此刻的连人带剑的体重超过六百。

一个六百斤的庞然大物进入这样一处土质松软的密林,双足陷在泥土中的概率虽然高,但还不足以到达分分钟的程度,不过如果从旁加上一份助力的话,那就绝对是分分钟了。

此刻双足陷入土中的少年,变相地证实了薛冰兰那份算计的可行性。

在少年从梦幻之旅中获得武功之前,薛冰兰对于不通搏击的少年来说,一直都是一名拥有精湛武技的高手,虽然少年单纯的身体力量要强过她,但汇总其他速度敏捷等因素,两人之间薛冰兰无疑才是强者。

然而,那番两千年前的秦朝之旅,让少年得到了霸王的绝艺,同时也粉碎了薛冰兰的强者身份。

失去纯粹的力量依靠,变幻身份的薛冰兰开始倚重起智慧,因此才会有了那番算计。

C023 狂性大发1

少年被薛冰兰凌空一脚砸的双足钉入土中,活动能力一时受制。

薛冰兰窥准这一幕,忍住仰天欢呼的冲动,一个后空翻从天烈剑的剑身上翻下,落到相距少年五米之处。

下一瞬,北腿传人夺命剪刀脚施展开,目标锁定少年分开双腿的中间位置,那对男人来说最为致命之处。

霎时间,少年陷入断阳危机。

面对这份危机,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下一瞬,右手狂舞天烈剑,两米开外的天烈剑以扁平剑身轰下。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天烈剑的扁平剑身砸在地上,霎时间地动山摇,不但方圆数十米产生地震般的晃颤,被剑身砸中之处更是爆出一道裂痕,裂痕瞬间衍生到少年的脚下,钉入土中的双足因此脱困。

这地动山摇的一击获得的成就远不止如此,地震般的威力令少年的双足脱困,同时也令薛冰兰足下不稳,无法维持剪刀脚的攻击。

“哈!又是这招,看来薛警官你对本人这个部位相当的在意啊!”少年恶狠狠的讥讽道,薛冰兰这一击再度唤醒他遭遇陆筱筱撩阴脚的痛苦回忆。

下一瞬,健壮身躯挺进,天烈剑怒然一刺。

这一次剑锋锁定的目标是北腿传人的那双修长美腿的根部,剑势凌厉,相较于薛冰兰方才那记剪刀脚不遑多让。

薛冰兰纵身后避,同时娇丽容颜羞怒交加。

“你——!”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薛警官既然想断我的阳,那我自然也能绝你的阴。”少年的语气透露浓郁的痞气,言辞间下|流露|骨,说话时视线更是扫过薛冰兰两腿之间的妙地。

他这番恶狠狠且不顾对方女子身份的痞子言行,与项鸣燚原本的性格有很大出入,倒是非常符合高富帅的秉性。

“污言秽语,无耻!”薛冰兰受不了他这番露|骨的语句,更受不了少年那充满侵略与猥亵的视线,真气饱提,她一个飞身穿上半空,又是一记飞腿凌空轰下。

如果是片刻之前未经过梦幻之旅的项鸣燚,必定会认为她这威临一脚是打着力拼斗勇的算盘,然而通过那段奇幻之旅,少年掌握了爆殛、霸剑、霸拳三大绝技。

其中爆殛是一门纯粹的发力技术,然而霸剑与霸拳却是实打实的武技,而且非常高明,已经到了将四周环境、对手心里等因素都囊括在内包罗万象的程度。

毕竟霸拳与霸剑从本质上来说就是项羽那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霸道的体现,而霸道的核心之一就是英雄造时势,一种能“造势”的武学,其高明玄奥的程度自然毋庸置疑。

因此,少年一眼看穿薛冰兰这凌空砸下的一脚是虚招,这一脚中蕴藏的真zhèng

变化,将在自己挥剑迎击后显露出来。

以霸拳的武学知识,所能推断出的就只有这些了。

转眼间,凌厉一脚砸下,虽然看出是虚招,少年依然挥剑迎击。

呼——!

天烈剑自下而上逆斩,不过因为无法看穿隐藏的虚招,少年因此未用上半路加速的爆殛。

凌空一脚而下的薛冰兰察觉到这个状况,心头流过一丝惊疑,不过瞬息间她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这一脚暗藏六大后续变化,只要项鸣燚使出爆殛半路加速,令这一剑真zhèng

催谷至极限,薛冰兰便可趁机施展出这六大变化,攻少年一个措手不及。

这六大变化无一不是北腿中的杀招,原本在薛冰兰想来,这六大变化绝不可能被项鸣燚察觉到。

然而事实是,他还真察觉到了,薛冰兰计划中的半路加速并未出现,这就意味着少年的剑势未至极限,因此薛冰兰在这一脚后的六大变化用不出来。

既然隐藏的变化用不出来,而项鸣燚又未使用爆殛,北腿传人顺水推舟,原本一记虚招的飞腿转虚为实。

咣——!

天烈剑与北腿再度交锋,因为没有爆殛的关系,这一剑的力量虽强,却未至绝顶。

不过即便如此,这份力量还是压过薛冰兰的北腿,这个结果本就在薛冰兰的意料之中,忍受着剑腿交拼的反作用力,美女刑警借这股力量抽身而退。

然而,她的身体移动了不足五十厘米,却觉身体一顿,随即自己的右脚脚腕传来一股痛楚。

视线瞬间移动到右脚上,令她惊骇欲绝的一幕映入眼中。

她的右脚脚踝被一只青筋暴突的手掌扣住,这只手掌并不巨大,却非常厚实。

这一扣的力量奇大无比,以薛冰兰多年修练北腿,伤筋动骨家常便饭的坚韧,依旧痛的牙齿打颤。

扣住脚踝的自然是项鸣燚那只空闲无负担的左手,方才少年那记天烈剑未用上爆殛,然而空余的那只左手却用上了。

正因为使用了爆殛,少年的手臂肌肉在刺激下瞬间完成扣抓的动作,这一抓中才注入了过大的力量,令薛冰兰这样坚韧硬朗的女性也抵受不住。

薛冰兰所穿的靴子虽然是金属,但在脚踝位置却并非是有棱有角的坚固形态,而是好似一层蛇皮鳞片,虽然这一圈上的每一片都非常坚硬,但总体却是软的。

之所以这么设计,无疑是考lǜ

的整个脚的活动,如果将脚踝做成固定金属,那就等于让整个脚掌失去弯曲转动的能力。

因此脚踝位置可说是这幅金属靴的最薄弱环节,虽然鳞片状的保护依然经得起刀砍剑斩,但却无法抵御持久的零距离发力。

而项鸣燚所使出的,这鹰抓功般的一扣,就是零距离的持续发力。

事实上,此刻被项鸣燚左手扣住的若非是拥有真气加持,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的多的薛冰兰,这截脚踝恐怕早就被捏断了。

这绝非危言耸听,身具万斤神力的少年,绝对有单手一把捏断常人脚踝的能力,之前在度假村对付国际刑警时,最初那几位的手腕与脚踝就是这么断的。

少年使出这一扣时,并未想过会如此轻易成功,即便是少燚人格给出的成功率也只有五成,此刻一扣成擒,少年喜出望外,发力一扯。

嗖!

薛冰兰百斤的身体被少年轻易扯回,I杯的丰腴美体在这一刻请君品尝般的浮空呈在少年嘴边。

C024 狂性大发2

薛冰兰百斤的身体被少年轻易扯回,I杯的丰腴美体在这一刻请君品尝般的浮空呈在少年嘴边。

请君品尝,这本只是一句形象化的比喻。

然而,因为带着高富帅所赠予的面具,此刻化身高富帅容颜形象的少年,自那张面具中承袭到部分高富帅的性格,而高富帅的性格中最鲜明的一块,就是他的轻佻浮躁,好色痞氓,以及一份……疯狂!

承袭到这些,令少年在这一刹那,面对真zhèng

意义上肉体横|陈到自己嘴边的薛冰兰,做出了一个让北腿传人宛如被强|暴般失声尖叫的骇人举动。

“啊——!”二十六七,成熟美艳的薛冰兰突然失声尖叫,她的叫声犹如一个在地铁上被色狼非礼的二八少女般无助惊恐。

她确实应该表现的如此惊恐无助,因为半秒钟前,有个身具万斤神力,同时性格中又兼具几分疯狂与淫邪的家伙,在她的芊腰上咬了一口!

不错,不是打了一拳,或者踢了一脚,而是如同生活在深山老林的野兽般,一口咬下!

薛冰兰惊骇欲绝,从这份攻击中,她嗅到了一股超越常理的……疯狂!

虽然之前她从未有这种感觉,但是这一刻,她判断自己的对手在精神方面极可能有些不正常。

牙齿是人类最具力量的一处器官,大多数成年人无法用手捏碎一颗小核桃,然而一个十岁小孩的牙却能轻易做到这点。

普通人的牙齿都有这样的威力,那如果是一个拥有数百倍于普通人力量的角色,他的牙又有多大的力量呢?

关于这个问题,此刻的薛冰兰最有资格给出答案。

畜生般的非人力量!

这就是薛冰兰的回答,半秒中前,项鸣燚对准薛冰兰的腰部使出超出常理的疯狂一咬,幸运的是他这一咬带到的肉不多,不过薛冰兰腰部的紧身衣却被他一口扯住。

受到如此意料之外的攻击,作战经验丰富的薛冰兰一时间慌了神,脑中一片空白,竟连最基本的抵抗意识都失去了。

一口咬住薛冰兰的腰部,少年狂性更为发酵,无论是右手的天烈剑,还是空着的左手都不用,脖子一甩,叼着薛冰兰的身体奋力一旋。

虽然少燚人格已先一步判断出,这样做不但愚蠢地使攻击效率低下,且十分危险,然而这一刻高富帅的疯狂因子占据上峰,硬生生挤走理智的少燚人格。

这一旋的力量奇大,霎时间……

嘶——!

薛冰兰腰部的紧身衣霎时间被少年撕下一块,内中乾坤顿时暴露,而她的身体也因此飞了出去。

这一飞,薛冰兰才惊觉自己此刻是什么状态,即将砸落的一瞬间,她身形流转,扭腰划腿,变魔术般地站直。

再度恢复立身的薛冰兰,视线落在自己的腰上,一体式的紧身衣此刻宛如被攻破的长城,中间出现一处明显的断层。

腰部上的紧身衣布料缺了很大一块,白皙柔嫩的腰部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而在这幕白皙间更有一道瑰丽风景。

原本属于薛冰兰身上那条蕾丝内裤三分之一的部分,因为这块空缺而露在人前。

见到这一幕,从口中取下那片紧身衣布料的少年,以毫不掩饰的淫亵语气道:“哇!蕾丝啊!看不出来,薛大美女你原来是这种爱好。”

薛冰兰怒极羞极,目光落在自己原本光洁如玉的腰部,发xiàn

此刻芊腰上有一个明显的牙印。

“炎煌,你果真是个禽兽!”

“禽兽?不,我这一口只能算是兽,如果是禽的话,我应该啄你一下。”

禽鸟是没有牙齿的,只有鸟喙,因此咬不了。

虽然嘴上回击的凌厉,但此刻少年的内心,却同样为自己方才那一咬的疯狂而惊诧。

事实上,方才那一咬,项鸣燚可以说参与其中,也可以说没参与。

这个念头从诞生到实行,他都拥有自我意识,如此看他自然参与其中,然而他虽然有意识,但冒出这个念头后,当他的主观意识想要抗拒时,脑海中却仿佛涌现出一个声音,让他别阻碍自我真性情的释fàng



为了不让薛冰兰看出自己的惊诧,少年即刻接着道:

“我很好奇,薛警官,你们当初选择加入国际刑警时究竟是一份怎样的心情,以你们的条件,明明更适合明星模特这样的职业……”说到这儿顿了顿,肆无忌惮的目光再度扫过薛冰兰裸露出来的腰部。“……如果你去走T台,或者拍电影,我想我一定会去捧场。”

薛冰兰听得出,少年这句话中的“你们”指的是自己与陆筱筱,国际刑警中的女性,相貌较好的不算少,但其中大部分都算不上“真zhèng

的美女”,更别说足以成为模特明星的了。

以这个自称炎煌的家伙的经lì

来看,他所能接触到的身为国际刑警,又拥有明星素质的女性,最大可能就是自己与陆筱筱。

薛冰兰性格中有着直爽干脆的一面,对于自己的美貌,她从很早之前就有所认知。

她是一流的美女,这一点从来都毋庸置疑。

美貌让她充满自信,但却不是她的谋生工具。

“……如果你去走T台,或者拍电影,我想我一定会去捧场。”

因此薛冰兰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一份对自己崇高职业的否定,这是一种侮辱。

“我当初选择成为国际刑警时的心情,就是要将全世界如同你这样罪恶无耻的家伙都送入监狱!”

北腿传人怒喝一声,敌人言语间对自己崇高职业的侮辱,以及他动作上对自己身体的亵渎,这两重伤害激起了她的斗志,北腿再度组织攻势,向少年袭来。

然而因为腰部的那处破损,此刻薛冰兰的每一寸移动,暴露在空气中的芊腰,尤其是那幕吸引眼球的蕾丝内裤,令少年的视线时不时的露出几分猥亵。

“薛警官,你带着这么一幕春光攻来,是要让我怜香惜玉,不忍再对你出手么?”

少年以轻浮的语气调戏这北腿传人,然而口中虽言“不忍”,握持天烈剑的右手却猛然一挥。

彭——!

一旁的灌木被天烈剑的剑身扫断上半部分,断下的这截化作一枚炮弹,呼啸着轰向跑动中的薛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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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25 受制=受辱1

“哈呀——!”

北腿传人怒喝一声,转眼间轰出一腿,将飞袭而来的那节断木一击粉碎。

被项鸣燚如狂犬般咬了一口,腰部紧身衣被扯去,露出部分蕾丝与侧臀细腰的薛冰兰,整个人羞怒交加,这份羞怒让她失去了高度的冷静。

冷静一失,她下意识又回到那份北腿大开大合倚重力量的格斗本能,面对项鸣燚那明明可以躲开的飞木,却选择耗费气力一脚击破。

“哈哈,好风景!这是我见过最美妙的蕾丝实用图!”少年目光停留在薛冰兰飞腿破木时,那截露出的芊腰侧臀,那声“蕾丝实用图”说的猥琐淫邪,语气中甚至翻涌着一股亲口嘬吮品尝的亵味。

这句话有五成是刻意,目的自然是为了激怒薛冰兰,另五成却是少年承袭到的部分高富帅的性格使然,高富帅是跨越千年的文物级痞子,早在他穿越前的北宋时期,“淫人妻女笑呵呵”便是他的人生道标。

然而无论是那五成刻意,还是另五成的亵渎,无疑都让他得逞了。

那声“好风景”激的薛冰兰又一次飞腿向他攻来,而且依旧是那种大开大合的北腿攻势。

“又送风景来了!”少年故yì

赞了一句,同时天烈剑左右一摆,身边的另外两颗灌木几乎同时拦腰拍断,两截断木向薛冰兰呼啸而来。

彭!彭!

身形被两节断木阻挡,北腿传人眨眼间飞轰两脚,这两脚中倒用上了几分巧力,两节断木未被击破,而是仅仅被击偏,这样的力量消耗无疑要小很多。

少燚人格见到这一幕,即刻判断出此刻再度发动攻击,战斗经验丰富的薛冰兰已下意识的恢复些许冷静,这有可能是因为她的战斗素质很高,也有可能是因为时间已经过了一会儿,她因第一句“好风景”所生的羞怒消耗掉了些。

事实上,分析出这些对应付眼前这波攻击没有太大作用,但这是少燚人格的本能。

夺命飞腿呼啸而来,使出这一腿的薛冰兰无疑是在盛怒中,而且她之怒气准bèi

发泄的对象,依旧是少年那即便万斤神力也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子孙根。

“靠!你和我兄弟杠上了是吧!”传宗接代之物又一次被针对,少年同样怒火撩心,同时却又有些哭笑不得,而承袭而来的部分高富帅的疯狂性格,甚至让他有些兴奋。

呼吸间,薛冰兰身已将至,然而下一瞬,她疾驰的身形,左脚脚尖忽然被地上的尖突绊了一下,身形一顿。

不!她不是被绊了,分明是早有预谋借这个尖突令急冲的自己霎时间停住。

身形一顿,下一瞬她俯低身子,一个扫堂腿旋出。

噗——!

霎时间,满地烟尘被她扫的扬起,烟尘爆散开。

——嗯!遮蔽我的视线!

少年即刻反应到她这个举动的用意,不可否认,这招对少年确实有非常明显的作用。

他的五感本就不算敏锐,此刻金乌西沉,月芒初放的天色,又兼合身在密林这样的地理,再加上薛冰兰一身漆黑紧身衣,少年要捕捉她的身形难上加难,若再加上一幕烟尘遮蔽,那就是三倍难了。

忽然,少年的视线停留在茫茫尘雾中的某个位置。

——这个……啊哈!

少年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笑容,天烈剑流转掌上,随即自他本人的左肩至右膝,由上而下走斜线,一击怒啪。

呼——!

这是天烈剑驱散烟雾的烈风振翅!

当——!

这是巨大剑身击中某种金属质地物质的金鸣!

烟尘散开,只见剑锋下斜的天烈剑做出泰山压顶的姿势,而在这座泰山下,北腿传人披头散发,丰臀驻地,一双修长美腿双膝并拢,堪堪抵住压下的泰山。

少年持续发力,天烈剑所化的泰山,那股千斤压力依旧在增强。

薛冰兰的嘴角流下朱红血丝,这一击令她的内腑再度受创,而且更糟糕的时,她此刻的姿势已经骑虎难下,臀部被这股巨力压的渐渐陷入泥土中,双膝勉力顶着压下的泰山,下半身完全被压制,整个人失去移动力。

同时感受剑上那越来越沉重的力量,北腿传人感觉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

若论单纯的力量,她绝不是项鸣燚这个拥有52289量子化数值的变|态的对手。

此时,少年面具下的嘴角突然浮现一抹恶作剧的笑容。

“知dào

我为什么在那样的烟尘中,依然能那么准确的把握到你么……”视线移动,淫邪猥琐的视线再度落到薛冰兰腰部的那处缺口,随即少年嘴里发出“渍渍渍”,仿佛津津有味品着什么的声音。

“……这是一幕好风景,不但柔美肉感,蕾丝无dí

,最重yào

的是……白皙!”

不错,就是白皙!

方才烟尘遮蔽视线,一身漆黑紧身衣的薛冰兰融入烟尘中,少年眼中完全失去了她的身影。

就在少年毫无头绪之际,他忽然自烟尘中捕捉到一幕充满肉感的白皙,正是这幕白皙让他掌握了薛冰兰的位置。

“所以说,薛警官,是你的肉体出卖了你!”刻意将这句说的非常暧|昧,虽然明知少年险恶用心,但薛冰兰依旧下意识地心底涌出一股怒气。

这一怒顿时令她分心,干扰到她的腰腹、丰臀,乃至双膝与泰山之间的角力。

彭——!

分心令体内劲力一岔,双膝不敌泰山压顶的雄力,顿时被巨大剑身压平,眨眼间陷入土中五厘米。

“呃——!”不愿屈服,但最终忍受不了痛楚,一声强忍着的鼻音低吟响起。

天烈剑将薛冰兰那双北腿压服,同时少年使用爆殛,左手出手如电,瞬息间扣住薛冰兰的两个手腕,将她的两手钉在地上。

霎时间,薛冰兰双手双腿同时被制住,她本人更是被迫呈现出一幕平躺的姿势。

这种姿势下,I杯双峰对抗地心引力地高耸着,令她整个人显露一幕最具诱惑与挑逗的曲线。

薛冰兰并未死心,虽然自己此刻的情况非常糟糕,但自己不是仅仅只有肉体力量的普通人。

念起意动,薛冰兰欲催动体内的真气涌向自己的双手,对那只扣住自己的魔掌使出一记真气电击。

然而一催真气,胸口即刻传来一股锥心之痛。

经脉受损,真气不通!

……

完了!

C026 受制=受辱2

身形被制,薛冰兰欲催真气脱困,然而结果却是引来胸腹的一阵锥心之痛,对于这种痛苦,因武者生涯多次受伤的薛冰兰再熟悉不过。

经脉受创,无法承载真气流动。

这一刻,薛冰兰才真zhèng

绝望了,失去真气这层助力,单凭肉体力量她绝不是眼前这个怪物的对手。

“哈,总算让你乖乖躺平了,薛警官……嗯,你竟然没用内力反抗,霍霍,受伤不能用了么?”

项羽所处的时代修liàn

盛行,虽然项羽因为本身的原因,少时无法修练真气,但楚国贵族出生的他,对真气的理论知识并不陌生。

传承了霸剑与霸拳的项鸣燚,同时也得到大量有关真气基础知识,虽然这其中并无正式的修练功法,但所拥有的知识至少能令少年转瞬间判断出薛冰兰此刻的状态。

少年说这句话时,已几乎没压着嗓子,现在的他不太在乎被人掌握音质声纹了,高富帅所提供的这身伪装让项鸣燚的声音完全变样。

虽然没做过具体测试,不过少燚人格这种改变应该涉及指纹和DNA,这使得少年完全不担心国际刑警会锁定上“项鸣燚”这个身份。

少年用一只脚踏住数百斤的天烈剑,以此继xù

固定薛冰兰的双足,如此少年便可以腾出一只手来。

“你想干什么?”薛冰兰这句话中带着明显的颤音,身为一名成熟妖娆的女人,又拥有国际刑警主任的身份,平日有大量机会接触各种罪案卷宗的薛冰兰,自然明白如此情势下,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失去抵抗力的女人做些什么。

从理智层面来说,她这句话问的无疑有些多余,不过此时此刻,她还有心情顾及什么理智层面么?

“哈哈,薛警官问的太直白了,真是煞风景,此时此刻孤男寡女,而且还是男上女下,你说我还能干些什么呢,当然是干……你啊!”

“干”这个字拖着长长尾音,少年这句话流里流气,痞氛冲天。

受这句话刺激,身体被制住的薛冰兰以仅有的力量扭动挣扎,这份挣扎完全无助于她摆脱少年的钳制,反倒令那幕硕峰芊腰扭出一股极度刺激眼球的曲线。

这幕曲线落到少年眼中,他忍不住吹了一记口哨。

“哈,我错了,现在才是真zhèng

的好风景,刚才原来不过只是开胃前菜。”少年发出由衷赞叹,同时拥有超过四十公分巨物的他,因眼中这幕艳色的撩拨,呼吸间崛起。

少年所拥有的凶器个头实在太大了,一旦雄起,他的裤子顿时出现明显变化。

双目怒视少年的薛冰兰即刻察觉到这份变化,视线中透露出惊愕、震怒,最后却唯留一丝绝望。

“你……好吧,你来吧,不过事后最好杀了我。”

薛冰兰一脸慷慨赴死的神情,悲羞地道出这句。

少年啼笑皆非,北腿传人的这副神情,令少年脑海出跃出另一张比薛冰兰更为绝色倾城的面孔。

“哈,你们女性国际刑警上任前难道接受过统一的培训,面对这一幕不但反应完全一样,就连台词都陈腔滥调。”

承袭高富帅的那些性格,令少年对于此刻自己的雄起被察觉毫不在意,甚至以自己那,足以将无前杠的女式自行车弥补成有前杠的男士自行车的阳顶天引以为傲。

事实上,此刻的少年对身下这具惹火动人的媚惑身体并非没有兴趣,相反,他的生理表征已经很明确的表露了他的心迹。

薛冰兰的身材样貌,甚至是整个人的气质都非常符合高富帅的审美标准,丰腴翘挺,修长圆润,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成熟气味。

此时此刻,项鸣燚的这具身体无疑是由高富帅的性格做主导。

少年似乎不着急品尝自己辛苦耕作的美味成果,他的手抚上了I级美女刑警光滑的紧身衣,隔着这层透气良好的衣料感受一衣之隔的滑嫩肌肤。

这番举动看似是在大饱手足之欲,然而这最多只占其中的两成目的,其余的八成,是对美女刑警进行搜身。

转眼间,薛冰兰身上被少年摸了个遍,像通讯器这样的明显目标自然被他卸下,除此之外,他还在薛冰兰身上搜出大大小小十几个小部件。

这些东西形貌古怪,其中有个看似是个微型手电筒,谁知少年在表面摸索了一下,竟然弹出一把小刀,还有一样东西外形似梳子,然而在握把上捏了几下,梳子上的二十多根刺之间的空隙竟然在一瞬间被一种金属物质充填。

霎时间,这把梳子变成一把具有相当杀伤力的小型砍刀。

这些小东西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在薛冰兰那双被强行脱下的金属靴里找到的,她这双靴子与小叮当的次元口袋绝对是近亲。

当然,这双靴子中最贵重的宝物,就是那双白皙无暇的芊芊玉足。

少年不清楚薛冰兰是用了什么方法,但她那双修练北腿的脚,并未因此留下任何粗糙斑驳的练武痕迹,那双美足的细巧可人,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三寸金莲”。

很难想象,拥有过一米七五身高的薛冰兰,竟然会拥有这么一双秀美的莹足。

“哈,越来越喜欢你了,薛警官……”天烈剑压的薛冰兰的双腿无法动弹,只能在有限的空间做出挣扎,少年空闲的那只手肆无忌惮的地抚摸着退去装甲外壳的美足。

感受少年的手指滑过自己足尖,薛冰兰的面上露出被蟑螂爬上身的恶心表情。

“……恕我冒昧问一句,薛警官,你有男朋友么?”少年在薛冰兰的手上找不到婚戒的影子,就连佩戴的痕迹都不见,因此才有如此一问。

“冒昧?哈,你这个混蛋也知dào

冒昧?”美女刑警又好气又好笑,借由一身非人力量把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压在身下,更有甚者不但脱去女子的靴子,还将女子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做出这番举动的家伙,此刻竟然死皮赖脸的把“冒昧”两字挂在嘴上。

要知dào

比起他的问题,他之前的那番举动别说“冒昧”了,根本就已经是无可辩驳的……猥亵!

C027 受制=受辱3

“冒昧?你这个混蛋也知dào

冒昧!?”

处在清白身体被侵占的边缘,薛冰兰本是不想给项鸣燚任何回应的,她已经做好准bèi

,过会儿噩运来临时,她绝对不留一滴软弱的眼泪,更不会露出任何一丝表情。

就算肉体因为力量不敌被侵犯,她也要让恶魔感受不到一丝凌虐的快感,纯粹就像在奸|尸。

然而,少年那声恬不知耻的“冒昧”让薛冰兰感到极其滑稽可笑,她还是忍不住怒叱了一句。

“混蛋……,你怎么知dào

我是混蛋,我们曾经彼此深入了解过么?”少年不怀好意的说道,那只脱下薛冰兰靴子的魔掌,伸向了她的上半身。

紧身衣原本是连体式的,不分上衣裤子,但因为少年那发疯般的一咬,紧身衣在腰部出现一个缺口,此刻这个缺口犹如一个分界线,将整套衣服分出本不存zài

的上衣和裤子。

少年探指捏住破口处的一片衣服,随即猛然发力……

撕——!

紧身衣被撕开一个更大的缺口,少年虽然只用了手指,然而他两个手指的力量,却胜过两个班的强壮士兵。

白色的肉浪晃的少年头晕目眩,没有一丝赘肉的健美小腹,一点浑圆凹陷的肚脐,这些足以眩人眼目,然而少年的视线却无法控zhì

的在这些美景上一触即走,他的目光被小腹之上的那幕风景完全吸引了过去。

那对I级的极致罩杯,因少年对紧身衣的进一步破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那是两座几乎找不到词来形容的巨大硕峰,拥有如此肉量的她们,竟然在没有紧身衣包裹的情况下,依旧傲然挺立,对抗着广大女性那挺拔身材亘古以来的宿敌,地心引力。

被迫仰躺着的薛冰兰,上半身的紧身衣下没有任何打底衫,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处在三点未露的状态。

那两座傲然挺立的硕峰的顶端,两副大小不过一个紧握拳头的乳贴,成为她最后一层遮羞布。

无边春色入眼,少年呼吸变得急促,欣赏着薛冰兰那副双眼紧闭,最大限度保持一脸平静无波的神情,少年的内心渐渐被欲火充斥,探手伸向其中一片乳贴。

“哈,我还以为能在上身见到另一幕蕾丝的呢,想不到竟然是这个……”顿了顿,少年刻意放缓语速,同时更加重语气的续道:“……薛警官,揭开这一片,那可就彻底踏入十八禁喽!”

薛冰兰没有被引的睁开眼,然而恶魔的指尖抵上高峰的那份触感,却令她呼吸无法控zhì

的变得急促,肉浪尽露的上半身因此微微颤抖。

倏然,少年的指尖停留在那片乳贴的边缘,侵犯的动作没有进行下去。

“薛警官,不如我们做个交yì

吧?如果你能拿出某种程度的利益,价值大到足够让我放qì

得到你这么个妖娆大美女机会的话,今夜你或许能幸免于难。”

少年在剑及履及的最后关头提议道。

事实上,这才是他真zhèng

的目的。

此刻的项鸣燚虽然因为变身的关系,承袭了一部分高富帅好色淫邪的性格,但这幅身体的核心还是项鸣燚。

强暴女性的这种恶行,绝对超出真实年龄只有十五岁的项鸣燚的底线了。

因此少年从未想过要真zhèng

做到最后一步,之前他任由高富帅的性格主导自己,将薛冰兰的上衣扯开,令她玉|体横|陈,这份举动的真zhèng

目的只是想要吓吓薛冰兰。

毕竟北腿传人在少年得到霸剑之前,可是令他吃了一些苦头的,那番在薛冰兰身上大逞手足之欲与撕

衣的举动,权当报仇。

另一方面,项鸣燚在得到爆殛与霸剑,确认自己拥有力压薛冰兰的实力,那时少年便有了要擒下薛冰兰的念头,不过擒下她的目的并非逞**,而是希望从她这里了解到一些有关博德的秘密情报。

因此少年任由高富帅性格主导自己,对薛冰兰上下其手,让她确信自己身处随时将被淫辱的危险境地,以此作为和她条件交换的筹码。

“某种程度的利益……”北腿传人察觉到蹊跷,本打定主意紧闭任奸不睁的美眸缓缓睁开,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少年的金属面具上。“……你指的是什么利益?”

“利益么,当然有很多种中,金钱,美色,权利……或者是一份我比较在意的情报。”前面三个明显是敷衍了事,最后一个才道出少年心之所向,不过依然隐晦不明。

然而,薛冰兰却即刻反应了过来。

“炎煌,你的意思是……博德?”薛冰兰试探地问道,察觉到贞洁或许得以保全,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生气。

“聪明,薛警官,你不但武功高强,更是蕙质兰心啊……你们国际刑警这次来炎华的目的是博德,以你们的情报能力,对这次博德来的目的,以及人数、总体实力方面,应该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吧?”少年语气中的淫亵味道减少,变的正经严肃很多。

薛冰兰露出权衡的神情,见到她这幅神情,少年嘴角即刻翻出一抹邪笑,魔掌一把扣住其中一座山峰:“不是吧,情报换清白,这么划算的一笔生意竟然还要考lǜ

……嗯,莫非薛警官你其实更希望尝尝我的功夫?”

一句相当露|骨的挑逗言语,同时其中还蕴藏着浓郁的威胁。

本撤离的魔爪再度扣上女性的敏感私密,薛冰兰顿时双颊绯红,羞怒交加。

“拿开你的脏手,我答yīng

你的交yì

!”

“早说不就没事了,害得我这只价值千斤儒雅俊手受了一句‘脏手’的污名。”少年的魔掌悻悻地自高峰撤回。

以少年如今的力量,这声“千斤”绝对不过分,只不过“斤”“金”同音,但靠听显然无法区分究竟是千斤,还是千金。

“开始交yì

吧,薛警官,你的叙述最好别太玄幻,如果我感觉你有任何地方骗我的话,那你可就没第二次的机会了。”

少年做了个握爪虚抓的姿势。

此时,突然“嗖——”的一声,一道锐利破风响起。

噗——!

一根银针毫无朕兆地插在薛冰兰的肩头,她神情一愣,随即双目合起,倏然昏了过去。

如此意料之外的变化,少年警觉间猛地抬头,视线扫动欲寻出这根银针的来源。

下一瞬,他的视线定格在某处,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片密林中的人物印在少年的视网膜上……

陆筱筱!

C028 再遇绝色

试想一副画面。

一个男人第一性征无法掩饰的崛起,同时他的身下压着一名上衣被剥光到只剩乳贴,玉|体横|陈的热火美人。

如此一幕若是被另一个与男人有些暧|昧不清的美女见到,这样一副画面最先能让人联想到哪个成语呢?

如果是项鸣燚来回答这个问题,他可以很明确的告sù

大家……捉奸在床!

这不但是少年这一刹那无法控zhì

地联想到的,更是他从陆筱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双眸中所感受到的。

之前过生日时,少年在吹蜡烛的那一刻其实并未想到什么愿望,不过如果是明年的生日,他的愿望就很明确了。

愿时间能够倒退,自己与半裸的薛冰兰这无限引人误会的一幕,万万不要落到陆筱筱眼中。

不错,就是这个愿望!

……

这一刻,少年无比肯定自己下一个生日礼物,绝对不会有比这个更想要的了。

然而下一瞬,当少年的视线摄入更多的景物后,他立kè

后悔了!

他有比这个更想要的礼物,那就是……如果被陆筱筱见到的这一幕无法避免的话,那至少在这一幕发生时,别有陆筱筱那位身为南拳宗师的爷爷在场。

这就是少年的生日愿望……下一个生日!

因此,在下一个生日到来之前,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自己昂首挺阳地压着半裸薛冰兰的这一幕,被陆筱筱以4K的高清分辨率看在眼里,同时与陆筱筱作伴欣赏这一幕的还有她那位爷爷。

即便是少燚人格的沉着睿智,都无法告sù

项鸣燚,此刻究竟该怎么办,而令他剥光薛冰兰的始作俑者,那些承袭自高富帅的性格,在陆筱筱出现后已不知龟缩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少年一时间保持着昂首挺阳的架势,更保持着与薛冰兰男上女下,任谁看都像是要剑及履及的暧|昧体位,迎接一步步走来的陆筱筱。

“看来脱女人的衣服是你的兴趣。”时隔数日,项鸣燚终于有幸再闻陆筱筱的动人声音。

这是一句语气平静淡定的肯定句。

这句话令少年沉默了半响,随即才道:“如果我说你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系列误会巧合下的产物,你会相信吗?”

“一系列让你到现在还舍不得穿好裤子爬起来的误会么?”陆筱筱的语气依旧平静淡定,她的嘴角甚至浮现了微笑。

此刻的项鸣燚虽然雄赳赳气昂昂,阳兄弟一柱擎天,但他的裤子由始至终都未脱下。

然而陆筱筱这句话却让少年想起了在万仇的秘密基地时,万仇来房里来叫自己出去谈事情的那一刻。

那时的万仇也是一句“把裤子穿上”,那时的少年虽然与陆筱筱同样呈现出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但他那时的裤子同样穿的很完好。

但是万仇却说出了那句话,就如同此刻的陆筱筱一样。

这句“舍不得穿好裤子爬起来”入耳,少年才惊觉自己现在的姿势,他即刻将已经完全扯裂的紧身衣残片盖住薛冰兰暴露的双峰,随即就要起身。

“你不用再钳制住薛丫头的手足了,方才那一针射在北腿一脉运功节点上,此刻薛丫头已失去知觉,不会再做任何反抗了。”

陆鹤龄从更远的距离慢步而来,这一刻他投注在少年身上的视线说不出是种什么味道,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又似乎带着几分责备,然而却也像是有几分失望。

“薛丫头”三字入耳,排除从未听闻的,南拳宗师陆鹤龄有用“丫头”称呼任何年轻女性的习惯,剩下的可能唯有……陆鹤龄与薛冰兰是旧识,而且听他的语气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仔细想想倒也没什么不妥,南拳北腿,作为炎华当世武道的两大标杆,若说他们之间没有交集,那反倒让人觉得奇怪呢?

项鸣燚选择相信陆鹤龄,此刻的薛冰兰看起来确实已失去知觉昏迷不醒,他松脱薛冰兰的双手,同时也提起压住她两腿的天烈剑。

下一刻,少年目露不解的望着陆筱筱,少年绝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

“有什么问题过会儿再问,此地不宜久留。”陆鹤龄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随即他取下射入薛冰兰身上的银针。

“这针一拔,她最多十分钟就会醒过来,不过这十分钟已足够我们远离此地,让她再也不可能追上。”

项鸣燚没有表现反对,他本就不准bèi

杀薛冰兰,也没想过要真的对她怎么样,唯一的损失就是没机会和薛冰兰条件交换,得到更多关于博德的信息了。

少年将从薛冰兰身上搜来的那些小玩意与通讯器打包一收,本准bèi

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儿的收走,然而他顿了顿,随即将那把微型手电筒小刀与梳子小砍刀留在了薛冰兰的身边。

他们此刻所在的荒山地处偏离,说不准会有类似通缉犯的人物躲在这里,原本这种角色自然不在薛冰兰眼里,不过此刻她身上多处受伤,而且还失去了催动真气的能力,万一遇到这种家伙,巾帼不让须眉的北腿传人或许就要栽在这儿了。

项鸣燚不允许一度将自己逼的手忙脚乱的女侠最后断送在这种家伙手里,因此才给她留下两把傍身武器。

将项鸣燚这番举动看在眼里,陆筱筱转身开步,此时才忽然开口道:“看不出来,你挺为她着想的么,你们交情不错啊。”

这是什么话?

“我们的交情总的来说就是不打不相识,边打边相识。”项鸣燚回道。

严格来说,项鸣燚与陆筱筱不过有过一段监狱长与阶下囚的关系,以这层关系来说,就算被陆筱筱见到他昂首挺阳地压在半裸的薛冰兰身上,少年也不应该表现的像此刻这般心虚。

但无论有多不合情理,事实就是事实,无可辩驳。

少年确实非常心虚,很虚,很虚,虚到都快破面了(捏他死神)。

“哦~~~,不打不相识啊,看的出来,你们确实打的挺‘激烈’的。”又是不阴不阳的一句,少年听在耳里倍觉难受,同时也更为心虚,他离破面更近一步了。

暮然,少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陆鹤龄,又转过脑袋瞧了瞧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陆筱筱。

霎时间心中涌出一种感觉,接下来的这一阵,或许要比和薛冰兰生死相搏……更要命!

C029 初次见面1

一小时后,远离与薛冰兰战斗之地的一处土坡。

“陆老先生,现在可以谈谈了么?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在此之前,炎小弟可否先答我一个问题……”陆鹤龄的目光停留在巨大的天烈剑上,顿了顿,试探地续道:“……英雄剑?”

少年一怔,此刻的天烈剑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不但体型暴增十倍,就连剑刃、剑柄、剑颚也变了个形,除了依然具有剑型外,天烈剑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原先英雄剑的痕迹。

就这样陆鹤龄居然还能一眼认出来,哈,不愧是陆家供奉了三百年的传家宝。

英雄剑变成天烈剑的画面,薛冰兰是与项鸣燚一同见证的,少年从未想过杀薛冰兰灭口,自然也就不在乎天烈剑的事公之于众,因此他完全没必要瞒着陆鹤龄。

“不错,就如陆老先生你之前透露,明末时期的那位羽尊所推测的,英雄剑确实与羽尊一脉有极大的联系,这把剑到我手里还没过十二小时,就已经显露它真zhèng

的姿态。”

项鸣燚的语气透露自豪,陆鹤龄与陆筱筱闻言一怔,随即陆筱筱语露惊诧地道:“这是英雄剑,如此说来,你……你抢劫了故宫?”

绝色刑警的面上本能的显露一种敌意,她甚至下意识的要掏枪,然而下一瞬她才想起,自己如今正处于停职调查阶段,枪和证件早被没收了。

“以炎华的私有财产继承法,严格来说,是故宫未经所有人同意自说自话地使用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没让他们把英雄剑展出后的门票收入按百分比分给我一些,已经算是留了很大余地了。”

陆筱筱与陆鹤龄交换了一下视线,两人中反倒是老沉持重的陆鹤龄相对更赞同项鸣燚的说法,原本陆鹤龄就不是心甘情愿的将陆家保管了数百年的英雄剑交出去。

陆鹤龄不但是南拳宗师,更是精通道佛二脉的虔诚修士,道佛二脉皆讲究机缘,认为天地万物无不因大道而生,奉大道而动,人世间无论人畜禽鳞,甚至是一花一草,一石一铁都有其本身既定的命运轨迹,也就是所谓的天命。

而在陆鹤龄看来,英雄剑的天命无论如何都不是呆在承乾宫的展柜里任人观赏,或是呈放在科研展台上被分割研究。

相比起来,还是身为国际刑警的陆筱筱,她的思想更贴近主流。

项鸣燚从故宫夺宝的行为在她看来自然是弥天大罪,然而之前因为种种原因,陆筱筱并未将项鸣燚与英雄剑的联系透露给国际刑警的高层,因此此刻在陆筱筱看来,项鸣燚的这份弥天罪行,她自己似乎也变相的参与其中了。

这么一想,绝色刑警顿时心虚,一时间也没脸向少年问罪了。

“能让我试试看么?”陆鹤龄对变身后的天烈剑相当好奇,一个跨步凑了过来。

少年毫不犹豫地将天烈剑递了过去,陆鹤龄一把接过。

天烈剑转交到他手中,陆鹤龄的手臂明显一沉,他平静无波的眼神倏然一动。

陆鹤龄退开几步,随即舞动了一套剑法,天烈剑在他的手中虎虎生风,然而这仅仅是外行看热闹,如今拥有霸剑、霸拳等武道知识,陆鹤龄的这些动作落在项鸣燚眼中,不但速度不够,剑锋圆转间也出现多处停滞。

天烈剑显然不适合陆鹤龄的武功套路。

轮舞了一圈,陆鹤龄将天烈剑还到项鸣燚手中。“只有像你这样非凡的臂力,才适合用这把神兵,对于普通武者来说,这把剑只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随即,陆鹤龄忽然不再理会项鸣燚与陆筱筱,飘然离开。

转眼间,现场只剩下陆筱筱与项鸣燚两人。

“现在能告sù

我了吗?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见到陆鹤龄走远,少年隐约察觉到几分他这幅举动的用意,转头便向陆筱筱问出了这一句。

陆筱筱并未即刻做答,此时此刻的她似乎已完全不在意刚才再遇项鸣燚的那副画面,美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她,视线在少年的面具上停留了会儿,才道:“为什么说话不压着嗓子了,不担心我们国际刑警留下你的声纹档案么?”

语气中甚至有几分挑衅。

自再遇陆筱筱后,项鸣燚就没刻意的压低嗓子说话,陆筱筱听了他一路的无伪装音质,此刻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

“声纹?哈,此刻那位自称你男友的瘸腿警官又不在,我有必要担心么?”

之前在度假村与国际刑警发生冲突时,身为陆筱筱男友的唐战曾经暗谋要获取项鸣燚的声纹,然而最终未得逞的他,反倒被少年废了一只脚。

陆筱筱一提到“声纹”,项鸣燚即刻就想到了他。

事实上,项鸣燚在与琰交谈时,曾经数度不愿从自己嘴里吐出完整的“男友”二字,然而此刻他面对陆筱筱本人,却毫无顾忌的吐出这两字。

少年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这两字中包含少年的一分试探。

见到项鸣燚提到唐战,陆筱筱的俏丽顿时一寒,连带着四周酷暑夏夜的环境也感觉骤然降了几度。

“从今往后这个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能不在我面前提到他,那我感激不尽。”

——噢耶!男友男友,前男友,前男友,分道扬镳的前男友!

少年无法停止内心的欢呼,这是他最想听到的答案,经过那日之后,陆筱筱和那位瘸腿警官果然分手了。

“这样啊,感激不尽,是个好价码……OK,成交,你的‘感激不尽’归我了。”

少年的这句话令美女刑警柳眉一舒,此刻她并未发xiàn

,自己颇为在意于项鸣燚面前澄清与唐战的关系。

“我已经先答yīng

你一个条件了,现在该说说正事了吧,你和陆老先生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很明显,你们不可能是临时起意闲逛到那边,欣赏荒山野岭的。”

陆筱筱妩媚一笑,倾国容颜散发着同为美人的薛冰兰所不具备的完美动人,借着笑容,陆筱筱吐出一个让少年一时间困惑不解的答案。

“是老天让我找到你的。”

C030 初次见面2

数日前,陆筱筱接受完国际刑警的停职调查,得到整日空余的她,由陆鹤龄出手为她探脉诊断,却因此发xiàn

她体内困扰多年的六脉凝绝竟然出现松动。

经过陆鹤龄的仔细查断,发xiàn

六脉凝绝的松动是由于陆筱筱体内一股本不属于她的特殊血气造成,这股特殊血气将堵塞陆筱筱六脉的凝滞一丝丝化去,让她的经脉渐渐恢复畅通。

不过之前进入陆筱筱体内的这股特殊血气量太少了,不足以对抗她体内那相对庞然大物的六脉凝绝。

然而虽然量杯水车薪,但就本质上来说,陆鹤龄能断言这股特殊血气绝对是六脉凝绝的克星,只要量足够,困扰陆筱筱多年的六脉凝绝必定能得解。

然而到哪儿出弄足够的血呢?

事实上,陆鹤龄当然知dào

去哪儿弄足够的血,他早就判断出陆筱筱体内的特殊血气是属于项鸣燚的,要更多的血气自然是从项鸣燚身上去弄。

但是项鸣燚身为目前国际刑警在华缉拿名单上名列前茅的人物,陆筱筱既没有他的电话住址,更没有手机邮箱,根本无从寻找。

正当陆筱筱与陆鹤龄受这个难题困扰之际,陆筱筱忽觉一阵头晕目眩,随即她的脑中便浮现出一幅画面,画面中显现的正是方才那片荒山野岭。

而除荒山野岭之外,画面中也出现了陆筱筱与项鸣燚的身影。

之后,陆筱筱恢复神智,她将画面的内容告sù

了陆鹤龄。

虽然整件事透着诡异,但鉴于陆筱筱背后曾经浮现的羽文,再结合道佛二宗的知识,陆鹤龄判断孙女脑中浮现的可能是佛道传说中的天人感应。

在没有任何其他办法锁定项鸣燚位置的情况下,陆鹤龄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因为在画面的远处见到了一些地标性的建筑,他们很容易就判断出这处荒山野岭的具体位置,位置好定,但时间难断。

为此,这几日来陆鹤龄与陆筱筱每日都于这个时间段,来到这片荒山野岭搜索。

经过连日的做白功,他们已几乎要放qì

了,不想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还是在最后关头让他们等到了。

——天人感应!?

少年内心一怔,对于天人感应他本人可说是受惠多多,时时浮现与他脑中的那些预知画面,无疑就是一种天人感应。

然而他拥有这种天人感应是源于那位至高无上的燚天大神,陆筱筱难道也受这位眷顾不成?

……

嗯!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可能,陆筱筱背后浮现的羽文,以及陆家三百年保管英雄剑,甚至是陆家西楚后裔的身份,这种种皆显示陆家这道血脉与羽尊一脉之间的联系。

而在项鸣燚看来,羽尊一脉与那位至高无上的燚天大神之间显然存zài

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此算来,陆筱筱脑中浮现感应画面倒也不值得惊奇,只不过……

——燚天大神,不用这样玩我吧,你给她的感应能力不会是能重复使用的吧?要是这样,我不是以后无论到哪儿都会被她给逮到了!

少年发出无声悲鸣,然而对于那位仅仅只在燚卷中做过一次接触的燚天,他明白自己这番根本没说出口的抱怨,所能得到回应,唯有“怨天尤人”四字评语。

经由陆筱筱这番解释,少年明白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了,同时他也了解到两人出现在此的目的。

“这么说你是冲着我的血来的喽……vampire!”

“vampire”这词出口同时,少年指尖打转,最终锁定陆筱筱的倾城容颜。

“什么vampire,我才不是吸血鬼呢?炎煌你可别忘了,之前那两滴可是你主动把血滴在我身上的,我有拜托过你这么做么?”陆筱筱玉容一肃,“vampire”这个词显然惹到她了。

“你这次要的不止两滴吧,按照你的说法,我说不定会落个贫血。”少年做了个体力不支的样子,甚至单手扶着额头增加画面感。

“如果你真的贫血,也是被你这一身刚刚铁铁给压垮的。”陆筱筱的语气忽然透露另种别样意味的怒意。

同时,那对美眸中透出的视线,停留在少年的金属面具上,洁白贝齿忽然咬着莹润的下唇,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

——嗯?干嘛出这种表情?

少年大为疑惑,陆筱筱的表情告sù

他,这份委屈是因他而生的。

少年没有立kè

开口询问,然而距离激烈逼命的战斗已过去一小时,强dà

的少燚人格又一次进入休眠,没有这份人格的帮zhù

,少年的分析能力退化的相当严重。

陆筱筱依旧用那种眼神望着他,贝齿在下唇上嵌入的更深了,眼眸中似乎隐约泛起泪光。

少年忍不住了:“你干嘛用这种委屈的表情看着我,我干了什么让你受委屈的事了么?”

“你当然干了,从之前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干了。”一开口,那份语气让人更切实地感受她受了委屈。

这句话让少年被迫回忆起来,他和陆筱筱认识的第一天……

他救了被博德打伤的陆筱筱,将她带到万仇的秘密基地,更用特殊的方法治疗她肩头的枪伤,令她的皮肤一丝疤痕都未留下。

当然,治疗过程中难免看了点不该看的东西,哦,对了,在治疗前他对陆筱筱进行简易麻醉,因为没有麻醉剂的关系,所以他强灌了陆筱筱几瓶烈酒。

除此之外,少年自问没做过什么能委屈到她的事。

相反,她那三番两次的撩阴脚倒是让少年本身有足够的理由感到委屈。

少年思索了片刻,依然不明白陆筱筱指的是什么。

方才以天烈剑力压北腿传人的当代羽尊,此刻左手拇指与食指成平行状,做出做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弱弱地问道:“嗯~~~,稍许给点提示好么?”

他这么一说,陆筱筱面上的委屈更甚,不但委屈,甚至还多出了一份怒气。

深呼吸一口,虽然不及薛冰兰那么雄伟硕大,但相比常人依旧非常有料的双峰起伏了一番,绝色刑警玉指忽然指着少年的面具。

“我们认识的第一天,你就将我的样貌看的清清楚楚,然而对你,我除了‘炎煌’这不知dào

是真是假的两字外,什么都不清楚,你说这算是让我受委屈么?”

C031 初次见面3

“我们认识的第一天,你就将我的样貌看的清清楚楚,然而对你,我除了‘炎煌’这不知dào

是真是假的两字外,什么都不清楚,你说这算是让我受委屈么?”

这一句略带几分鼻音,似质问,又似控诉。

霎时间,少年无言以对。

虽然仔细想来,因为陆筱筱一直以真面目示他,因此他也必须以真面目回馈陆筱筱,这种逻辑显然荒谬可笑。

然而理智虽然告sù

自己正确的逻辑是什么,但内心却无法控zhì

的生出一份歉疚感。

沉默了半响,少年忽然做出惊人之举,或者说,做出了假如少燚人格处于激活状态下决不可能有的举动。

他一步跨近,将与陆筱筱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只有三十厘米。

下一刻,少年将天烈剑插在一旁,左手伸到自己脑袋后面解去金属面具的锁扣,右手同时握住陆筱筱的手腕,将她的芊芊玉手挪了过来,放到自己的面具上。

“你……”陆筱筱美眸闪动着晶莹,那双翦水秋瞳中更泛起难以置信的激动涟漪。

金属面具的锁扣解除,单手触及金属面具的陆筱筱,只觉手中的面具向下一沉,即刻感受到面具的重量。

之前一直因项鸣燚隐藏容貌而感到不公委屈,然此刻面对少年欲坦然的这份举动,陆筱筱心底忽然莫名涌出一股恐惧。

接住少年金属面具的那只手,一时间僵硬无比,无法进行下一步。

此时,完成解开面具搭扣的任务,少年的左手自后而前,继右臂之后,陆筱筱的左臂也落入少年左手的掌控,粗壮手掌握着陆筱筱纤瘦的手腕,将她的左手也挪到金属面具上。

少年左手的举动进一步说明了他的强烈愿望,陆筱筱深呼吸一口,扶住面具,颤抖着的双手渐渐下沉。

额头、英眉、双瞳、鼻梁、最后是嘴唇和下巴,一张英俊中带着丝丝邪异的面孔呈现在眼前。

“madam陆,初次见面,我叫炎煌,炎华之炎,辉煌之煌。”项鸣燚平静且带着点小激动地做着自我介shào



陆筱筱那双美眸显得更水汪汪了,单单这双眼睛就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然而此时此刻,千言万语无疑是多余的,或者说,此刻的陆筱筱根本无法从这千言万语中找出真zhèng

想要说内容。

沉默了半响,她才嗫嚅地道:“在我面前暴露样貌,就不怕从此之后满世界被通缉么?”

“正因为对象是对我多加维护的你,我一点都不担心。”少年的语气非常的自信笃定。

听到这句话,已任职刑警的陆筱筱霎时间仿佛回到二八年华的少女时代,双颊绯红,娇姿美态层出不穷,令人神迷目眩。

“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你多加维护了!”

“怎么没有,今日我的故宫夺宝大计,国际刑警事先并没有做好万全准bèi

,你显然没有将我与英雄剑的关系透露给他们……”顿了顿,少年忽然以右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做回忆状续道:“……而且,你刚才的那句话,‘然而对你,我除了‘炎煌’这不知dào

是真是假的两字外,什么都不清楚’,会有这句话出来,你应该连我的那‘炎煌’两字都没回报上去吧,不但没回报上去,你甚至都没借国际刑警的便利,以这两字在炎华的户籍资料中进行对比查找吧?”

少年思维缜密的分析道,陆筱筱提到“炎煌”这个名字时,是用“不知dào

是真是假”来形容的,这个名字是少年胡编乱造的,即便在炎华真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此人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和打败博德,力挫国际刑警的金属面具相符合。

因此只要陆筱筱以国际刑警的立场查询炎华的户籍资料库,“炎煌”这两字是真是假很容易就能判别,有鉴于此,项鸣燚才判断陆筱筱未进行过查询核实。

“你以为我不想查么?还不都是你这个害人精,你那天故yì

当着唐战的面说那些话,之后我因为那件事坚决和他分手,他立kè

就把你对我的态度回报给高层,我因此被高层停职调查,要不是因为这样,我早就把你的底细翻出来了。”

“你连停职调查都不透露我的消息,足见你对我的维护,小生在此谢过madam的美意了。”少年忽然抱拳作辑一拜。

陆筱筱说那番话,本是想证明并非不想查他,只是条件不允许,然而这番话经过项鸣燚的解释,却变成更进一步证明自己对他的维护。

而且项鸣燚的分析听起来入情入理,甚至陆筱筱细想之下,发xiàn

自己心灵深处似乎是有几分这样的意思。

美女刑警双颊更绯,这幕绯红甚至已从双颊扩散到她的两耳。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陆筱筱即刻扯开话题道。

“抱拳作辑,你以为自己是古人呐?……”顿了顿,忽然仔细地打量着项鸣燚露出的面容。“……嗯,不过单单‘小生’这两字用的到还不差,炎煌,看你的样子,你该不会还没满二十吧?”

高富帅借给少年的这副容貌,以面容来看应在十七、八岁左右,虽然相比起项鸣燚原本十五岁的稚嫩面容要成熟些,然而以一名杀人放火,抢夺国宝级文物的危险分子来说,依然太“嫩”了。

“本人不久之前刚过十八,madam陆你的判断正确,赏你个赞!”项鸣燚对陆筱筱比了个赞,他无论神情语气,都显得有些轻佻浮躁。

“十八!?那你就是一名小~弟~弟~喽。”拖着长长尾音的三字,显示陆筱筱说这句话时内心相当的快乐愉悦。

“哈,之前你有几次隐隐约约间显露真实音质,那时我就开始怀疑你的真实年龄可能比我还小,不过那时你绝大多数时候都刻意压着嗓音,所以我无法下定论。”

陆筱筱那道精致小巧的鼻尖似乎耸挺地更高了些,得yì

之情溢于言表。

“是是是,以madam你的明察秋毫,洞如观火,从今往后就封你为名侦探陆南,今后揭破世界万千谜题的重任就交给madam你了,愿madam有朝一日登上推理之王的宝座。”

项鸣燚非常配合的双手虚抱,仿佛捧着一尊肉眼不可见的后冠,神情肃穆地为陆筱筱加冕,将无形后冠带到她的头上。

C032 条件交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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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项鸣燚显露面容之举让陆筱筱倾城娇颜上难以掩饰地泛起欣喜,细长睫毛的莹莹颤动,说明她的情绪到此刻依旧未完全平复。

忽然,泛出灵动波澜地美眸一怔。

“嗯!?炎煌,你的头发……”

金属面具解开,此刻借用高富帅外形的少年,那头披肩长发非常惹眼地释fàng

着引力,陆筱筱的视线正是受引力作用其中之一。

“……是假发么?之前你可没有那么长的头发?”美女刑警面上的欣喜褪去几分,转接而来的是一丝带着怀疑的神情。

面对这个问题,少年几乎习惯性的脱口而出,承认自己是假发,然而话到嘴边却被脑中更深远的一层考量阻住。

一声“假发”出口,此后陆筱筱如果要求自己当即解下印证,那不就糗大了。

如果此刻少燚人格依旧处于觉醒状态,少年根本不需这层犹豫,即刻就能想到自己该怎么应对,但现在少燚人格不幸地处于蛰伏,以少年本身的智谋反应,仅仅一顿便想到后续应对,已经是非常高分的表现了。

“事实上,之前我出于好奇心,选了一款重整后再上市的霸王洗发水,谁知dào

用了之后,duang~~~,就变成这样了,神不神奇?”少年露出非常期许陆筱筱回应的表情,他的眉宇间仿佛再等待陆筱筱的那句“哇~~~,好神奇哟~~~”。

这不是骗人,而是赤|裸|裸的羞辱智商!

美女刑警对少年的这句话做出最终定性,下一刻,她给出了一个和这种恶劣性质非常相配的回应。

那双修长纤细的美腿前后迈开,随即右膝倏然向前一挺。

对这番动作,项鸣燚可谓记忆犹新,且深恶痛绝。

撩阴脚!

少年速然向后一跃,避开这他无论再过多少年都不会想要温故的一击。

“OK,OK,别发火,别发火,别忘了你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位稀有程度堪比大熊猫的美女,行事能不能稍稍对得起你那身倾国倾城的颜值兼气质。”

陆筱筱拥有倾国倾城的颜值,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与颜值相比,一直以来她所显露的气质,实在难和“倾国倾城”扯上什么关系,相比之下,反倒是“彪悍”这个词更适合她。

“倾国倾城的气质”无疑是少年的刻意恭维,事实上,“稀有程度堪比大熊猫的美女”这句话也是恭维。

这两句恭维荤素搭配,确实起到一定作用了,原本摆出连环腿架势的陆筱筱,后面那番连续攻击并未使出。

“虽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过madam你应该没忘记我的身份吧……”说道这儿,少年指着一旁插在地上的天烈剑,“……我是一名异能者,还记得么?”说道“异能者”三字时,少年比了个V字手。

“你说这是你真实的头发,他们会生长的那么快是因为你的异能?”

“确切的说,是异能的副作用。”

陆筱筱柳眉俏眸间尽是怀疑,她以带着几分委屈的语气说道:“少来,你这小子的狡猾我可是亲自见识过不止一回了,你的头发必定是假的,不止是头发,你这张脸说不定也是用什么方法易容的。”

项鸣燚几乎要为陆筱筱鼓掌欢呼,不愧是新晋的名侦探陆南,一句话即刻道破真相。

事实上,此刻的项鸣燚不但头发、面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易容的。

虽然内心惊叹陆筱筱的推理能力,不过表面上他不得不强撑着,少年双手摊开,露出自己结实强壮的胸膛,做出一副任君品尝的架势。

“既然不相信我,那给你个机会亲手验证吧?”

陆筱筱妩媚一笑,霎时间倾国倾城,眸生百媚。

“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少年闭起双目,感受着一双光环如玉的芊芊嫩手抚上自己的面颊,如果此刻少燚人格处于觉醒状态,必然不允许项鸣燚做出如此刻这般,将脆弱的五官暴露在一名敌友立场无法彻底确证的外人手中的举动,不过可惜,少燚人格早就处于休眠状态。

那双芊芊嫩手抚上自己面颊的最初一刻,少年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柔与温暖。

然而享shòu

是短暂的,这份轻柔与温暖持续了不到两秒,随即而来的,是对眼耳口鼻、眼睫毛、眉毛、头发,甚至是眼袋的非人虐待。

撕扯、扭拽、拉拍……,那双芊芊嫩手缔造着与她本身气质极不相符的恶行。

“哇……啊呀……够了哦!你严刑拷打,要把我毁容不成!”坚持了会儿,少年忍不住出声抗议。

之前身为阶下囚时,陆筱筱不止一次被项鸣燚以男上女下的姿势压着,不但要承shòu他那身体重的压迫,同时更无从抗议地数度被少年无法控zhì

雄起的阳顶天隔着单薄衣物戳碰骚扰,令她数度置身于认为自己将要被强|暴侵犯的恐惧中。

这一幕幕刻苦铭心的酸楚,陆筱筱尽数发泄在方才那轮拉扯拍捏中。

霎时间,她犹如换上了苏菲弹力贴身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

少年的哀嚎抗议让她悻悻地收回了玉手,此刻那双水汪汪的美眸中,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一份意犹未尽的遗憾。

“怎么样,别说易容了,整张皮都快被你撕下来了,现在能相信我了吧。”

同样是美女,而且相较于陆筱筱,薛冰兰还拥有她这辈子估计都不会追上的梦幻I杯,不过如果方才对少年进行这番摧残的是北腿传人,他绝对已经一记霸拳轰过去了。

然而对象是陆筱筱,少年却连厉声责备都做不到。

事实上,当初一见面,项鸣燚对这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便产生了某种,他本人认为是一见钟情的感情。

经过这些天,这份隐藏在少年心中的感情非但没有淡化,反而积极发酵。

方才再度目睹陆筱筱那幕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少年心中充盈着呵护与怜爱,生不出一丝伤害的念头。

陆筱筱搓了搓手,意犹未尽的感受指尖上那份大仇得报的余韵,一双美眸更露出迷醉,直到半响后,才道:“对于相貌这一层,暂时就相信你没有耍花样好了……”顿了顿,忽然做出了一个福尔摩斯般抚摸下巴的动作。

“……容貌过关了,现在来谈谈你的名字吧。”(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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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33 条件交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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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容貌过关了,现在来谈谈你的名字吧。”

名字啊?

少年神情自若,咫尺之隔,一脸暧|昧地望着陆筱筱,不一会儿就望的她双颊一红。

“干嘛这么看人……咳咳,看我?”

“看人家”三个字几乎脱口而出,然而在最后一刻感觉不妥,因此才倏然改口。

项鸣燚嘴角忽然露出一道莞尔,虽然以年龄来说,即便是此刻拥有高富帅这张面容,他依旧比陆筱筱小不少,然而陆筱筱在这句话吐出时的腼腆害羞,双颊绯红的她看起来完全一副被抓住痛脚语病的怀春少女的样子,感觉上反倒是她更像一个妹妹。

嘴角维持那份莞尔,下一刻项鸣燚却语出惊人。

“你日后复职,借由国际刑警的渠道去查‘炎煌’这个名字时,必定一无所获。”

“也就是说,你的名字果然是骗我的。”绝美容颜沉了下来,单单这一变化,那低垂失落的柳眉便令人生出一股不忍,甚至想要好好惩戒一番,令这道柳眉低垂的罪魁祸首。

“说骗太过了,相信madam你应该能理解,自那天从博德手中救下你开始,我就走上了一条将受万众瞩目的荆棘道路,行走于这条荆棘之路上,如果继xù

使用本名,不但我会遭遇危险,更有可能影响到我身边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代号就显得很必要了。”少年竖起一根手指,生动形象地比喻着。

“所以说,‘炎煌’就是你决定的那个代号是么?”

“不错,而已‘炎煌’这个代号来说,madam你可是这世界上第二个知dào

的人。”

第一个自然是项鸣燚自己。

“哦,这么说我很荣幸喽,那这第三份知名权的荣幸,你又准bèi

给哪位幸运儿呢?”陆筱筱语气带着一分讥讽,她对项鸣燚伪造姓名的事当然介yì

,不过她换位思考,倒也能体谅项鸣燚的做法。

事实上,她早就判断少年的名字可能是杜撰的。

对项鸣燚语带讥讽的问出这句,陆筱筱并未察觉到,今次再度与项鸣燚重逢,她的心中已无一丝当日在项鸣燚手上作为阶下囚的顾忌与惧意,两人的关系似乎在无形间跨近了一大步。

事实上这种跨近也并非是无形间,它是有一个明显分水岭的,这个分水岭就出现在接触陆鹤龄,从他那儿得知羽尊一脉相关信息的前后。

得知了羽尊与英雄剑之事,在少年看来,对于自己这位羽尊来说,拥有陆家血脉的陆鹤龄与陆筱筱俨然成为了“自己人”。

“第三份知名权么……,确切的说,不是‘准bèi

’给谁,而是已经给了……薛冰兰。”

最后三字出口,少年仿佛感受到一股“气”从陆筱筱的身上震了出来。

“啊哈,原来是那个肥婆啊!”美女刑警的语气相当不善。

“肥婆!?”少年一脸疑惑,在他看来、薛冰兰腰纤腿长,尤其方才不但将她剥光,更上下其手,少年敢打包票她身上绝对没有一丝赘肉,“肥婆”这两字根本无从谈起。

“不是么,你没看到她胸前长的那两摊肥肉么,又肥又腻,难看死了。”

胸前长的那两摊肥肉!?

随着陆筱筱的叙述,少年脑中浮现出不久之前有幸饱览的薛冰兰那半身赤|裸的春光……

哈!少年黯然失笑,他明白陆筱筱所谓的“肥肉”是什么了。

事实上,同样的肥肉陆筱筱身上无疑也有,不止是她,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拥有这种“肥肉”,而且以现今世人的审美观,这样的“肥肉”当世没有一个女人不渴望。

少年明白陆筱筱那声“肥婆”为何出口了。

羡慕嫉妒恨!

拥有绝色容颜的陆筱筱,在颜值上绝对稳压薛冰兰一头,只是还不到碾压的程度。

但另一方面,陆筱筱那原本硕软挺拔的秀峰,若放到薛冰兰那对I级巨物面前,却是毫无悬念将遭受碾压。

这份被碾压的屈辱,造成陆筱筱此刻一口一个“肥婆”。

果然是女人怎可不为难女人!

即便是项鸣燚十五岁的人生阅历,他也明白在一个绝色美女面前谈论另一个姿色与她相距不远,且胸襟无悬念碾压她的美女的后果,少年即刻把话题从这方面扯开。

“怎么,听口气你和薛冰兰不但认识,而且很熟?”

“拜托你收回这句话,我陆筱筱这辈子可以和任何一个人很熟,但却不可能和任何一个姓‘薛’的肥婆很熟。”

这句话的语气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少年没有继xù

问下去,不过他那期盼专注的神情,却让陆筱筱明白他对目前这个话题的执着。

陆筱筱心中涌起一股抗拒,不过当那对美眸接触到少年的执着神情后,心中的抗拒与少年的神情在陆筱筱内心展开角力,最终少年的神情赢了。

“你已知dào

我爷爷是南拳一脉宗师级的人物,那你知不知dào

那个肥婆是出自于和我爷爷并列的北腿一脉。”

“南拳北腿是武道争锋上的对手,不过这种争锋在这十几年已发展成一种良性竞争,因为这层关系,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那个‘肥婆’了,她不像我,从小可没受那讨人厌的六脉凝绝困扰,自小就开始修练北腿一脉内功心法,一路过关斩将获得了许多金牌奖项的她,这些年来也不知有多少次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她甚至还追着和我上同一所大学。”

陆筱筱的年纪要比薛冰兰小一些,以这点来说,“我甚至还追着和她上同一所大学”的这种说法无疑更正确。

不过项鸣燚完全没兴趣纠正这种语病。

陆筱筱快要说的泪目起来了,项鸣燚从她的语气听出来,薛冰兰于她来说,更像是她人生中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甚至是梦魇。

“听起来你们的关系不错?”

“炎煌,你才几岁啊,就开始耳聋目昏了,你是从哪儿听出我们关系不错的,如果要我陆筱筱列出一份最讨厌人的名单,那个肥婆绝对毫无悬念的名列榜首。”

霍霍!好重的怨气!

项鸣燚感受的出,陆筱筱对薛冰兰的感觉不是恨,两个人之间似乎存zài

着一分瑜亮之情。

当然,除了绝世容貌,在其他方面陆筱筱无疑是那位有怨不得申的周大都督。(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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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34 条件交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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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陆筱筱那番慷慨激扬的陈词让少年确实把握到她对薛冰兰的情感……好吧,用“慷慨激昂”确实太夸张了,如果将陆筱筱的发言总结一下……

“那个肥婆是老娘这辈子最讨厌的一个!”

基本上上就是这句话了。

“爷爷分析过,如果我能解开六脉凝绝,令闭塞的经脉恢复畅通,再加上南拳一脉的功法,我很快就能修练出真气,到时候那个肥婆就别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这句话让陆筱筱那原本在少年眼中出尘绝世,月下精灵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更进一步褪去,展现更多地,那份属于凡人的嫉妒,然而陆筱筱身上多出的这份“凡味”并未让她在少年心中的魅力因此减分。

相反,陆筱筱展现出这股如世间千万普罗大众一般的羡慕嫉妒恨,令她的绝世容颜间多了几分“可爱”,这份可爱令对于项鸣燚来说本应是大姐姐的她,意wài

地显得像个小妹妹。

少年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此时,陆筱筱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热忱。

“所以说,炎煌小子,你会帮我达成心愿吧?”

“哇,你求人帮忙居然还口口声声‘小子’,这种态度实在是不得不让人点赞啊!”少年竖起大拇指。

这么明显的一句反话陆筱筱自然听的出来,美女刑警双颊又现绯色,柳眉淡睫间莹着一股娇羞。

同时,陆筱筱的内心也生出一股荒诞的感觉。

——奇怪?我怎么会顺理成章的对他用上这种习惯性的命令口气?

方才那句话的语气,那是只有关系很亲密的两人之间才会用到的,就好比是一对姐弟、知心好友,以及……恋人!

“谁让你就是比我小呢?不服气的话就早出生几年吧!”心知自己用词不当,但不欲在项鸣燚面前认错的陆筱筱,娇媚容颜伴着几分少女般调皮可爱的倩笑,试图蒙混过关。

少年看的一呆,一股难以克制的喜爱自心底涌出。

然而喜爱归喜爱,对于那声“小子”他还是必须有所回应,确切的说是……反击。

“晚生几年就是‘小子’是么,那好啊,从今往后我一定在对madam你的称呼上面加上‘老女’这个点缀,嗨,老女madam。”

女人最听不得的就是一个“老”字,尤其是当这个字出自一个和自己关系暧|昧不清的男人之口。

“你……你说我老!?”

“欸~~~,不是‘老’,是‘老女’,老与小,子与女,两两相对,既然比你小的我要被唤作‘小子’,那你自然就是‘老女’了。”

项鸣燚解释的入情入理,那一声声“老女”入耳,倾城绝色的陆筱筱虽被气的七窍生烟,偏偏一时间想不到还击之词。

津津有味的品着陆筱筱此刻这幅气冲斗牛神情,少年只觉神清气爽,霸心大悦。

——耶!阶段性胜利!GET!

“少废话,炎煌,痛快点,关于治疗,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一次?”

“哇!拜托,现在说的是血欸!又不是口水,那可是生命的精华,健康的基础,如果事后我落个半身不遂,甚至贫血而亡怎么办。”

“好,那你就别救我,看着我病死好了。”委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鼻音,美眸中水汽蒸腾,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将芳心的温度抽走。

——他不肯!他竟然不肯!

项鸣燚真的不肯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事实上,陆筱筱最初提出这个要求时,少年已经在心中说了一句“没问题”。

心中的这句话本来转眼间就要脱口而出,然而正当话在喉咙口之际,少年内心却生出一股不甘。

再遇陆筱筱,充斥着四肢百骸乃至整个身体的那股对她的痴迷,其滋味确实令从未品尝过恋爱的少年欲罢不能,但同时他也从这份欲罢不能中品尝到一股命运的强迫性。

自己对陆筱筱的这份痴迷有股天命所使的感觉在里面!

事实上,少年并非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早在陆筱筱作为阶下囚的那时,少年便感觉自己心中那份痴迷的不容违抗,那时他曾经刻意从言行上伤害陆筱筱,以此表达对这份强迫性天命的违抗。

而今次也是同样,以项鸣燚的强壮,稍稍流点血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以之前仅仅两滴血就能撼动陆筱筱体内六脉凝绝来看,消融整个六脉凝绝需yào

的血量不会很大。

事实上,即便需yào

很多血,也依旧不是什么大问题。

归根结底,血液是可以通过造血干细胞制造的,就算需yào

的是项鸣燚浑身血液的量,只要分期付款最终也能凑足。

如此一来,本就对陆筱筱有求必应的项鸣燚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推诿。

然而,问题就出在“有求必应”上。

虽然项鸣燚从未恋爱过,不过大量的影视咨询,让少年对恋爱这种未知事物不但充满憧憬,甚至已在毫无接触的情况下,为自己定下了几个宗旨。

其中之一就是……女人不能宠!

在项鸣燚看来,无论自己对一个女人有多喜爱,都不能任她予取予求。

身为昂藏男子,即便恋爱了,也不能失去底线与原则。

然而结识陆筱筱之后,少年却重复不断地失去底线和原则,这一点令少年惭愧之至,甚至深恶痛绝。

因此他才将一声“没问题”硬生生咔在喉咙口。

“好,那你就别救我,看着我病死好了。”

少年的这番态度引的陆筱筱语露呜咽,项鸣燚听在耳里,内心倏然一纠。

“咳咳,这件事并不是完全没有商量,不过madam你既然要我的血,在其他方面让我得到些补偿总说的过去吧。”

“哈,原来是待价而沽,想要讲条件么?”陆筱筱美眸中的雾气消退,随之而来的是一分失望。

“说吧,你想要怎样的条件交换?”

事实上,少年根本没什么条件可提,刚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不想被带上“有求必应”的窝囊帽子,如果是条件交换,日后他至少可以挺直腰板说一句,“我的血可不是白给的”。

少年沉默了半响,条件交换是他临期起意的一个念头,一时间他根本就想不出自己该提怎样的条件。

忽然,少年的目光瞥到插在一旁的天烈剑,心中一动,一个念头浮现。

“我的条件很简单,作为提供给你血的回报,我要和陆老先生……学武功!”(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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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35 寻仇的布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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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欢呼,雀跃,欣喜若狂!

一连切换了十几个网站,一幅幅大街小巷人头涌动的画面出现在各大网站点击榜首页,今日不是任何一个节日,然而对于首度平京的数千万常驻人口来说,却是比普通的节日更值得庆祝。

在被万仇的无差别杀人折磨了十数日后,公安体系终于透过新闻对外宣bù

,万仇的案件有新的进展,继之前在万富集团天阶大厦中被狙杀的周寒后,万仇那把锋利屠刀下于前日再添新魂。

包四海,四海一家**总裁,同时更经营涉及物流、餐饮等数个公司,而在表面上这一切的掩盖下,他私底下还是一位叱咤风云的黑|道老大,管理着一个名为“四海帮”的严重涉黑团体。

这位黑|道大佬生平坏事做绝,平京乃至全国数亿人听到这个名字时,伴随着的是他那份罪行累累的人生成绩单。

甚至有消息透露,这位大佬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正试图对一位目前炙手可热的女明星伸出魔爪。

然而,在这份罪恶罄竹难书的成绩单中,世人不得不承认,他至少做了一件好事。

他在自己被杀现场安装了几个秘密摄像头,这些摄像头将他生命最后一刻所见到的画面留存了下来。

那副画面的主角是万仇,而关键点却是万仇当时说的一句话。

“你们这群有份害死我老婆和女儿的畜生,为她们偿命来吧!”

当时对着镜头的万仇,神情激愤的说出这句话。

万仇的目的是报仇,而非无差别的,单纯为了报复社会的恶性杀人!

这个结论对如今的首度平京是何等的重yào

,虽然万仇这个变|态杀人狂依然逍遥法外,但他所说的这句话,至少证明并非全平京的数千万人都在他的猎杀名单上,他杀人是遵行着“复仇”这条既定路线的,只不过目前警方对这条路线尚无法掌握。

而且由于最近一位被杀的包四海的身份,以及“你们这群有份害死我老婆和女儿的畜生”这句话,大多数人会习惯性的将先前被万仇所杀的几人归到包四海的同类。

我们所生活的是一个狼披羊皮的时代,谁能保证之前那看似人畜无害的几名无辜被害者,在私底下是否有着可能能与包四海比肩的人生成绩单。

毕竟普罗大众对这几个人的了解非常有限。

这些人和包四海一样,曾经对万仇的老婆与女儿做出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恶行,因此引来万仇的狙杀报复。

人们非常容易做出这样的假设。

如此一来,平京数千万人头上悬着的那把利剑解除了,万仇的目标仅仅是社会上一小撮披着羊皮的恶狼,他的杀意并不针对广大的人民群众。

因此,大家可以继xù

上街、购物、娱乐,以及最重yào

的……刺激GDP!

“这下平京下个月的财务报表应该能好kàn

点了。”

身在万仇的秘密基地,项鸣燚浏览了数十个网站后,发出一声感叹。

“看来事情的发展果然如你所预料。”同在大厅的万仇,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佩服的说道。

“这是必然的,由于你这些天的复仇行动,导致平京将近五成的人不敢出门上街,你知dào

这些天平京的餐饮娱乐行业加起来损失了多少么?”项鸣燚仰躺在地板上,以慵懒的语气分析道。

虽然慵懒,但语气中依然能感受到一股明显的得yì



事实上,当日在KTV包房里,少年早已察觉到那个位置安装的秘密探头。

包四海是个行事周密谨慎的人,他那不将保险箱藏在办公室,而是藏在专属包厢的地板下的举动,已经很好说明了这点。

这样的一个人,他在接近自己办公室与专属包厢的整条楼道里装上密密麻麻的摄像头,然而当项鸣燚冲进包四海的专属包厢后,却没找到监控设备的身影。

进入专属包厢后飞快扫视房间内的环境,察觉到这一点的项鸣燚,即刻做出判断。

这个房间绝对有安装摄像头,只不过装的非常隐秘。

下一刻,包四海当时坐在的位置引起了少燚人格的警惕,稍稍观察,他便发xiàn

了那些隐藏的秘密摄像头。

事实上,能如此快的窥破摄像头隐藏位置,有个人居功至伟!

新晋宅男女神……秦曼!

当时这位宅男女神被包四海下了一些他所谓“增加情绪”的药物,这些药物导致她在室外战火轰鸣的情况下,依旧自顾自的在包厢里忘情自摸。

细长嫩滑的手掌抚过高山,流转凹陷,甚至在那道迷人低谷间摩擦徘徊,同时口中还伴随着勾魂夺魄的呻|吟。

如此惹火动人的一幕,试问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肯错过。

至少包四海不肯,面对这一幕,他两眼睁的如铜铃,脑细胞极速运转,将这勾魂夺魄的一幕深深印入脑海。

不但如此,他还将专属包厢内的秘密摄像头开启,对秦曼展开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拍摄。

当时的包四海显然不可能预知项鸣燚两人会去拜访,他的这番拍摄的目的显然是为了要给自己与秦曼的激情一夜留个存档。

然而因为项鸣燚与万仇不请自来的突然拜访,这些摄像头临时被迫改变了工作内容。

那一刻的包四海心中应该存着一分庆幸,当时的他肯定想到自己今夜可能难逃一劫,如果是个结局的话,那至少未被发xiàn

的摄像头,能将凶手的信息传达给警方。

然而,包四海绝对想不到,这同样也是项鸣燚与万仇的目的。

因此,当时见万仇来到的项鸣燚,起身将包四海让给万仇时,两人错身而过的那一瞬,少年在万仇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

“十一点,两点,摄像头!”

这句话为万仇指明了暗藏摄像头的角度与位置,让万仇刻意说出的那句复仇之语,能够传达到警方手里。

……

不错,就是刻意!

在下次行动时让警方得到这句话,这本就是项鸣燚的计划!(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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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36 寻仇的布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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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万仇那句传达到警方手里的复仇发言,事实上是项鸣燚早有预谋的。

“万仇,我们现在握有那份名单,你是靠这份名单来锁定暗杀目标的,然而之前我们就分析过,博德幕后的雇佣者肯定也有这份名单,不然那天他们就不可能通过天阶大厦锁定你的位置。”

“同样我们也分析过,相比起雇佣博德的那人,名单上大部分人并不清楚有这份名单的存zài

,他们也不能肯定你针对的是他们,这些天他们的行踪难以捕捉,归根结底是因为你的无差别杀人举动,他们对你的恐惧和采取的规避,就如同平京的其他人一样。”

“不过即便是和其他人一样的提防,已经让他们的行踪变得扑朔迷离,很难掌握。”

“因此我们很难锁定名单上其他人的位置,而且即便我们能成功锁定,以背后那人能请动博德的财力,他手头必定掌握着一股非同小可的势力与资源,如果是能被我们掌握行踪的目标,那同样拥有名单的他必定能容易锁定。”

“你的意思是,我们往后针对这份名单的行动,有可能会再次遇到博德设下的陷阱?”

“不是有可能,是很有可能,就以我们下一刻目标包四海来说,他是我们目前为数不多能掌握行踪的目标,有了我的加入,你下一个就可针对包四海下手,不过我们同样需yào

提防像天阶大厦那次一样,在过程中遭遇博德的伏击。”

“以目前的状况,这种可能性我可以事先制定对策,但却不可能完全规避。”

“不过,假设我们接下来针对包四海的行动好运地没有遇到博德,或是虽然遭遇了博德,我们却依旧完成任务,并且顺利活下来的话,那在这次行动的过程中,我们就必须办一件重yào

性上和任务不相上下的大事。”

“和任务不相上下的大事……,是什么?”万仇面露不解的问道。

项鸣燚微微一笑:“那就是让名单上那些待宰羔羊认为自己已经……安全了。”

这是暗杀包四海之前,项鸣燚与万仇的一番对话。

就如同项鸣燚所说的,他们于之后的刺杀行动中,非常幸运地没有遇到博德。

他们不但达成了刺杀目标,同时也完成了项鸣燚所说的那件和任务不相上下的大事,通过万仇刻意在秘密镜头前说的那句话。

包四海用安装在包厢里的秘密镜头录制和秦曼的激情一夜,因此包厢内不但有摄像头,同时也安装了录音系统。

万仇所说的那句话因此得以清晰无误地落到警方手中。

事实上,即便包厢里没有录音系统,单凭摄像头将万仇说话的画面录下,警方的唇语专家也能分析出万仇这句话内容。

如果是其他的案件,单单这么一句话,不太可能令警方下那般判断。

然而,万仇的这起案件对社会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即便只有几千万分之一的被杀概率,却依然吓的五成的人不敢上街。

如此情势下,生活在首度平京的人们实在太需yào

一颗定心丸了。

因此,面对万仇那句可作为定心丸唯一原材料的发言,zf才会牢牢地握在手中,甚至将这句话的功效千万倍放大。

为了让普罗大众产生他们希望的联想,他们甚至在介shào

包四海时,旁敲侧击地刻意强调包四海黑|道大佬的身份。

看吧!这次被万仇杀的是十恶不赦的黑|社会人员,之前那几个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相比起他们,素日奉公守法的平民百姓怕什么呢!?

去吧!放心大胆地上街吧!

去逛街,去购物,去消费,去为GDP做出贡献吧!

以方才浏览的各大网站的点击榜首页来看,这个目的应该是达到了!

“无差别杀人变成有针对性的复仇,那些并不知dào

自己在名单上的家伙们必定会因为这点,回归正常的生活,如此一来他们的行踪就会变得很容易锁定。”

“而因为可选择的目标增多的关系,博德不可能在所有目标身边进行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埋伏布控,因此往后我们的行动,遭遇博德的可能性就会变得很低。”

项鸣燚的语气透露强dà

的自信。

“那万一有人并未因此放松警惕,回归正常生活呢?”对万仇来说,复仇高于一切,即便是极小的可能性,他也不容许自己疏忽。

项鸣燚眼中的自信更强了,同时他望着万仇的眼神,还透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如果真出现这么一个人,那对我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明明看到新闻报道却仍旧异常警惕,那就说明这个人与名单上的其他人不同,他知dào

有这份名单,也知dào

自己的名字在上面,因此这个人……”

顿了顿,单手做了个一举成擒的握拳动作,这一握充满力量。

“……就是我们要找的,博德背后的雇佣者!”

万仇露出了然的眼神,他实在太执着于复仇了,因此连这显而易见的因果关系都未察觉到。

“你说的没错,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那些人暴露行踪了。”万仇用咬牙切齿的方式道出这句。

“心急连热豆腐都吃不了,更别说是报仇了,我理解你的报仇心切,但越是想要达成目标,就越要有耐心。”少年俨然一副团体老大的口吻,虽然语气不严厉,但明显是在教育万仇。

“危机解除的消息才刚刚放出,总要让这个消息先发酵一下,而且……现在的我们和之前比起来,在情报上多了一份不小的优势。”

万仇明白项鸣燚指的是什么。

何求!

这个自称杀手经纪人的家伙,他在打听消息方面比起孤家寡人的万仇要强太多了。

对于这个人,万仇原本并不信任,然而在夺宝事件中,何求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听命奉行,中规中矩。

他这番举动得到不少的加分,如今万仇对他的判断,以从“完全不可信任”提升到了“一定程度上能相信。”

“有了何求的帮zhù

,一旦名单上那些人暴露行踪,我们必定能比先前更快掌握到……”说道这儿,少年的语气忽然变得无奈。

“……如果这份助力不收费的话,那就完美了。”

——唉~~~,我的money啊!(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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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37 寻仇的布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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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一小时后,除却金属覆面与盔甲,仅仅一身休闲装的项鸣燚离开秘密。

因为一小时前与万仇的那段谈话,少年此刻的内心依旧回荡着“money”“money”的惨呼。

作为一名杀手经纪人与兼职助手,何求确实非常有职业道德,但同时,他的收费也确实相当黑心。

在之前夺宝任务中,他所负责的工作仅仅是一名司机,以及一些周边的情报搜集与布局,还有那为了项鸣燚找来那几个冒充他的家伙。

然而就因为这些事,他就收了少年整整七百万,而且还是不带收据发票的。

这种收费标准令少年更深刻的认知到驱使何求的昂贵代价,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与万仇接下来要进行的一系列行动,如果有何求这份助力,成功率无疑能提升许多。

协助万仇完成复仇是燚天的指示,这其中涉及到令因果律露出破绽,因此对于这件事,项鸣燚必须倾尽全力与……财产!

霎时间,少年脑中浮现出那一张张可爱的初代伟人头像从自己的荷包内飞出,集体投向何求的画面。

少年难以抑制的发出一声悲叹。

此次离开秘密基地,他的目标是位于平京郊区的另一处农家乐。

这处地处偏远,平日生意清淡的农家乐如今以被陆鹤龄包下,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里将成为陆鹤龄与陆筱筱在首度平京的另一个落脚点。

之所以包下这么一处地域开阔的农家乐,目的自然是为了配合陆筱筱的治疗。

得到项鸣燚无限供血的承诺,陆筱筱将在这处农家乐里安身立命,直到陆鹤龄确认她体内的六脉凝绝完全化解。

当日项鸣燚提出以提供血液做交换,获取陆鹤龄传授武功的提议,这个提议陆鹤龄欣然接受。

此后,当少年第一次来农家乐供血时,他的武修课程也同时开始了。

事实上,如今的项鸣燚于武道这方面已不是一窍不通,爆殛、霸剑、霸拳,这三项传承自楚霸王的绝艺,令他的徒手格斗技能在短短时间内一步千里,扶摇九天。

然而,西楚霸王项羽天生经脉堵塞,得自项羽的三项绝艺,其中的霸剑与霸拳虽然涉及非常高深的武学理论,但却不包括对练武者来说至关紧要的真气内力。

当日灵机一动提出以陆鹤龄传授武功为交换,少年打的其实是这方面的主意。

然而,之前开始正式随陆鹤龄习武后,那位南拳宗师却以真气不可能一蹴而就为理由,拒绝一上手就将南拳一脉的内功心法传授给他。

不过因为少年那身超凡力量的关系,陆鹤龄也没要求他先从扎马站桩,这类武学的基本功练起。

因此目前少年的课程,主要是不太强调内力真气的中下层拳法招式。

对于这点,少年倒没什么异议。

因为霸拳与霸剑的关系,如今的项鸣燚对武学招式已非一窍不通,然而楚霸王的武道境界虽高,甚至可以说是睥睨天下,但就目前少年所学到的这些,在招式运用上太过大开大合,刚猛爆棚,而灵巧方面却严重贫血。

尤其是霸剑这门技艺,可说是完全为超越剑器常识的天烈剑度身订造的,如果换做平常重量的武器,绝对发挥不出天烈剑那样的威力。

少年通过与薛冰兰的战斗认识到这点,所以他确实有意向接触一些其他形式的招式技法,尤其是偏重灵巧这方面的。

当世两大武学,南拳北腿各有所长,但如果以技法的变化多端来说,南拳要明显长于北腿。

人本身就是直立行走的动物,相比起除移动外没什么其他作用的腿脚,双手要负担的工作无疑要繁杂多样化的多。

因此南拳一脉的武功中,既然有灵动巧妙的精悍短打,也有猛拳爆劲的刚霸威震。

对于拥有一身超凡力量,又急需磨练灵巧敏捷的项鸣燚来说,南拳一脉的武功无疑切中要害。

因此,虽然陆鹤龄暂时不愿传授高深的内功心法,项鸣燚的学习热情却依旧很高昂。

忽然,项鸣燚身边的空气中响起琰的声音。

“今天也是依照惯例去献血么?”

“更正,是去学武功,顺便献血。”少年有意识地弱化此行的目的,这么说能让他感觉自己在女人的问题上并不算予取予求。

这句话出口,少年似乎感觉效果不足,于是又补充道:“相比起身体发育后每个月都有机会流点血,促成血液新陈代谢的女性,男人在这方面可是相当欠缺的,因此zf早就鼓励广大炎华的男性同胞定期去捐血,以此促进与刺激人体的血液新旧更替。”

少年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这番话是他搜罗平日的课余阅读,精挑细选出来的。

面对少年这份精挑细选,琰给出了一句令他吐血的回复。

“所以说,陆筱筱对于你来说,其实是一种对无缘品尝月|经滋味的弥补喽?”

噗——!

如果少年不是拥有这身万斤神力的超强体质,项鸣燚这口血估计当即就会怒喷出来。

“喂——!”

“怎么了,是你自己说的,广大的炎华男性同胞在这面非常欠缺。”琰不明所以且无辜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所以我就应该对月|经求之若渴么?你这是什么逻辑?”少年几乎跳了起来,他不是第一天认识琰,这位燚天指定协力者语气中的刻意扭曲,比司马昭之心还明显。

“是我理解错了么,那真是抱歉,你以后叙述事情时,还请别用那种容易引人误会的修辞手法。”

误会?

根本就是刻意发动战争!

“其实,在我看来你既然已经学会了楚霸王的绝技,而且又有英雄剑在手……嗯,现在应该叫天烈剑了,你根本没必要再去向陆鹤龄学什么武功……”

琰的话说道这里忽然一顿,下一刻,身在烈阳普照下的项鸣燚,忽然感觉自脚底腾起一股寒意。

“……你不是对陆筱筱垂涎欲滴,求之若渴么,既然如此,之前你就应该向她提出要求,让她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你的供血。”(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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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38 天道杀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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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你不是对陆筱筱垂涎欲滴,求之若渴么,既然如此,之前你就应该向她提出要求,让她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你的供血。”

身边的无形空气中响起这句话,少年的脚下顿时停住。

大约愣了三十秒,他才给出一个非常值得玩味的表情。

“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把你当男人啊,和全世界其他男人一样好色的男人,你可别忘了,之前你在林中对薛冰兰飞禽大咬,将她那片衣服扯碎,以及之后变本加厉将她压在身下的那一幕,我可是你们那出激情戏码从头到尾现场唯一的忠实观众。”

少年脸一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之前在追逐薛冰兰时,自己不但用撕咬的疯狂方式将她的紧身衣扯碎,之后更借天烈剑与强dà

臂力将受了内伤的她压在身下,上下其手之余,阳顶天更恬不知耻的怒然高耸,配合手脚同步进行骚扰。

这种骚扰无疑已足够构成“性|骚扰”的罪名。

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画面,少年只觉对琰的那份“好色”指控无力辩驳。

然而即便无力辩驳,少年也感觉要为自己说上几句。

“咳咳,琰,你那时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这一切,你并不了解当时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那番举动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毕竟在英雄剑变身之前,她可是仗着那身武功与真气,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很久。”

“所以你只是在报仇喽,借由全身各种器官的配合?”

少年面上又是一红,那晚将薛冰兰压在身下时,他的全身各大器官在普通意义上当然没有参与这次镇压,不过作为他这幅身体组成中相当重yào

的四肢,严格来说是五肢,那一刻确实是倾尽全力的输出配合。

少年感觉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继xù

纠缠下去,必须赶紧转移话题。

心念一动,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此刻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男式白金链子,这串白金链子顶端有个造型如同十字架般的吊坠,吊坠呈现出与链子一样材质的白金色泽。

如果让不明情况的旁人来看这串链子,肯定想不到那个不起眼的十字架吊坠的价值,就算是一万条这样的链子加起来也比不上。

这个十字架型的吊坠,就是那把由英雄剑变身而成的天烈。

之前那场战斗后没多久,拥有两米长,五十厘米宽的天烈剑忽然缩小成这幅样子。

事后项鸣燚询问了琰,得到的回答却是说,要维持天烈剑的巨大身形,使用者必须提供它足够量的法力,这个足够量的界限很高,远不是项鸣燚目前那零星半点的火属法力所能胜任的。

之前天烈剑之所以能显露形态,是因为它的前身英雄剑,剑身中本就存有一股法力,当少年与英雄剑达成某种同步状态后,剑身中原本存有的法力被激活,因此才能完成天烈剑的变身。

而如今,剑中的法力在上一战全部耗尽,不但天烈剑丧失那高大威猛的形态,甚至连回到英雄剑的剑身都做不到,沦落到如今只能充当牙签,或者是陶耳棒用途的可悲尺寸。

“琰,我究竟要把法力修练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天烈剑再度显现真身?”

这句话一半是出于转移话题的目的,另一半却也是少年真zhèng

心念所絮。

“以你目前所拥有的火属法力来看,估计再增强一百倍,就能让天烈剑恢复原样。”

……

“哈,琰,你这句话中的‘再’和‘就’用出了一种非常轻描淡写的感觉耶!”少年忽然以略带童稚的可爱语气说道。

琰当然听出了,他这份语气中隐藏的抱怨。

“少抱怨了,事实上,你的运气已经不错了,天烈剑所需yào

的是火属法力,这与你自身体质吻合,而且离精火怪也让你拥有了一定的火属法力,虽然在天烈剑需求的量上杯水车薪,但至少总体方向契合。”

“是哦,总体方向契合,只是中间存zài

一些距离而已……一百倍的距离!”最后几个字语气骤然变化。

“之前你228的力量,和现在的52289相差不止一百倍了吧,相对的,你达到如今的成就又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项鸣燚明白琰的意思,相比起其他人,自己确实有一项得天独厚的优势,太燚空间内的大笔一挥,一百倍的差距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心有感慨,少年忽然有些歇斯底里地高唱起来。

“世上只有燚天好,有父神的孩子像块宝……”

《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最新改编版出炉!

“可惜,我没给自己配个手机,不然我一定要把你这段精彩表演录下来,塞到你那位‘筱筱’的枕头下,请她好好欣赏欣赏。”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我就以我记忆卡里存储的那段‘爱的亲亲’为筹码,让她自觉进行记忆清洗。”少年自信满满地反击道,然而下一瞬,他的脸上忽然又换上一副愁容。

可能是考lǜ

到兹事体大,平京zf方面并未将之前故宫失窃的事如实报道,公众所掌握的信息,只限于那日有一伙人欲对故宫行不轨。

然而平京警力早就洞察到这伙人活动的迹象,因此在故宫外埋伏,给他们来了个迎头痛击。

最终结果,这伙人被预先埋伏的警力尽数击毙。

在整片报道中,既未提到当日真zhèng

的主角国际刑警,更没谈及故宫内任何藏品的损失。

因此普罗大众们尚不知dào

,传世名画清明上河图与春秋时期流传下的古物英雄剑已经不在那堵城墙后了。

同时失踪的,还有嘉庆皇帝身前非常喜欢的一个玉质鼻烟壶。

以项鸣燚对陆筱筱的感觉,虽然由于羽尊一脉与英雄剑之间的关系,陆筱筱对于自己夺取英雄剑并未表现出太多的责备,但如果夺宝的名单上加上鼻烟壶和清明上河图的话,那身为国际刑警的她估计不可能一笑置之。

从这一点来说,平京zf的隐瞒倒是帮了他不小的忙。

然而,清明上河图与鼻烟壶未暴露,另一件可能令陆筱筱翻脸的事,却随着方才那些各大网站的点击榜首页,出现在公众眼中……

四海帮的覆灭!(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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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39 天道杀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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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平京当局在公布万仇之前一系列动作并非无差别滥杀,而是有目的性报复时,针对包四海的那次事件做了详细解说,在这番解说中指出。

对包四海进行刺杀的除了万仇外,另有一名带着金属面具,近身格斗能力极强,身份不明的人物协助万仇行动,四海一家中九成的人都是在这个人手里丧命的。

同时,官方媒体更翻出之前万仇与博德在平京大街上展开的那场汽车追逐战,那一战中也有一名金属覆面者与万仇同行。

警方曾经将前后两次的监控画面做过对比,根据身形判断,前后两次的金属覆面者应该是同一人。

万仇身边是否有一位金属覆面的长期协力者,对于这个问题普通民众不会纠结,然而这则新闻落在陆筱筱眼中,对整件事知之甚详,甚至亲身参与其中的她,绝对能猜到,那个金属覆面者就是项鸣燚。

报道指出,四海一家中九成的人是死于项鸣燚之手,作为宣誓一身效忠于正义与公平的国际刑警,陆筱筱对少年这番杀人夺命的作为,不可能好似夺宝那样,听之任之。

甚至是陆鹤龄,这位素有好评的南拳宗师如果得知这番杀戮,也不知会抱有怎样的态度。

“如果你那位‘筱筱’因为四海一家的事向你问罪,你也准bèi

用‘爱的亲亲’让她闭口么?”琰提出了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

少年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对杀戮的态度涉及陆筱筱为人处世的原则,这显然不是一段“爱的亲亲”就能解决的。

沉默了半响,少年幽幽地道:“事实上,即便是名单上的那些人,也未必就是杀害万仇妻子与女儿的罪魁祸首,我和他们之间更谈不上仇恨,就算是其中有包四海这样恶贯满盈的家伙,也不足以构成我动手杀他们的理由……”话至此处突然一顿,随即少年的眼神变得坚定且锐利,就如同一只翱于九天,已自高天上锁定地上某个猎物的苍鹰。

“……但这些人亡于我手的画面既然出现在我的感应中,便说明这是燚天的旨意,既然如此,我不存疑惑。”

“无论是陆筱筱他们,还是往后会与我接触的任何一人,如果有意与我维持一份交情,那他们就必须迫使自己接受我这种常人价值观中不合情理的杀戮。”

口出这句话,少年的身上莫名涌现出一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气,这一刻,仿佛天地自然法则都必须为他而扭曲。

对于他此刻所展现的这股气质,隐藏在一旁的琰并不陌生。

之前他甫自那段梦境之旅返回后,身上就散出如出一辙的气势。

倏然,琰的脑中掠过一个名字。

西楚霸王,项羽!

一个半小时后,少年来到一处阳光明媚,绿草幽幽的田园风光。

稻田麦地,散养的野鸡猪牛,一派农家乐的氛围将这处世外桃源点缀出几分人味。

少年没什么兴趣感慨这里的景色,他并非初次来此。

这整片田园已经被陆鹤龄包下,不过出于隐蔽考lǜ

,陆鹤龄没有用他本人的名义。

这处农家乐的经营范围包括山珍湖鲜,野菜生菇,因此整片农家乐中有田有湖,有园有林。

庄园的入口处是一片极具农家色彩的平房,而越过平房就是麦田和养殖场,麦田的不远处是一座小湖,老板在湖中饲养了大量的各式鲜鱼,无论垂钓还是网捕的需求,都能予以满足。

在小湖的中心有个小岛,小岛的面积不大,堪堪一个学校操场的开阔。

岛上建了几座木屋,古色古香,给人一种避世隐居的感觉,这些木屋就是陆鹤龄与陆筱筱这对爷孙的居处,虽说外表是简陋的木屋,当初的建造者甚至还有心地造了一个烟囱,但木屋内部却有非常完善的现代设施,wifi、卫星电视一应俱全。

小岛位于湖中心,想要上岛自然必须依靠水上工具。

农家乐的老板在这方面考lǜ

的非常周到,既准bèi

了手动的船只,也有电动船,甚至还配了几辆水上摩托。

以项鸣燚的性格,慢吞吞地手划船自然不在他考lǜ

范围之内,而电动船虽然快,但在众多交通工具中却不是最酷的。

水上摩托响起扰人的马达声,附近水面顿时泛起许多涟漪,显然附近水面下的鱼都被惊动了。

少年熟练地握住这辆飞鱼型水上摩托的龙头,他甚至连放在座位上的救生衣都没有穿。

水上摩托转眼间就到岛上的泊船处,巨大的声音将陆筱筱从木屋里引了出来。

因为距离过远,此刻的陆筱筱在少年视线中只是模糊的一个点,不过至少能分辨男女。

停好摩托,快步向那个小点走去,陆筱筱的绝美容颜逐渐清晰,同样清晰的还有此刻眉宇间的那道沉重。

转眼间,两人移动到相隔三米的距离,他们同时停了下来。

“我刚上过网,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那个人是你么?”美女刑警的语气明显地压抑着怒火,看似随意垂于两侧的双臂,两手的指甲却已深深陷入肉中。

“不错,那个人就是我。”少年没有做任何辩解,虽然陆筱筱用的是问句,但他明白美女刑警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少年的回答如同一道点燃引线的火苗,陆筱筱苦苦压抑着的炸弹……爆zhà

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主动参与到杀戮中,那些人和你有什么仇?”陆筱筱以悲凉失望的语气喝问道,她的美眸中甚至隐隐泛出水汽,痛心之情溢于言表。

“士兵在战场上也会杀人,他们杀的那些人就一定和他们有仇么?”少年以平静的语气反问道,因为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场面,因此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拟定了一份说辞。

“士兵杀人是为了履行他们的职责。”

“那你又怎么知dào

,我做出的那番杀戮,不是在履行职责呢?”

“你也是履行职责?士兵的职责是国家赋予的,你呢?难道你也是?”陆筱筱双手握拳握的更紧了。

与她此刻这番激动相对应地,项鸣燚的神情却无比沉浸自若,忽然他以右手食指指着天空。

“士兵们的职责是国家赋予的,那赋予我那身职责的则是……天道!”(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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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0 天道杀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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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士兵们的职责是国家赋予的,那赋予我那身职责的则是……天道!”

……

意料之外的答案,陆筱筱神情一呆,沉默了半响,才道:“你说什么,天道让你杀人?”

项鸣燚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明白自己苦心设计的言语起到作用了。

事实上,他早就料到今日来此可能会受到陆筱筱的质问,甚至是更极端的对待。

那时的陆筱筱必定有千言万语的指责欲吐,因此应付她的第一步,就如是让她……吐不出来!

要达成这个目的,最好的方法就是震撼,而“天道让我杀人”这句话,无疑非常震撼。

“陆筱筱,我接下去要说的话涉及并非这世上人人都相信的命运之说,甚至可以说已经踏足了神异的范畴,我知dào

你未必会相信,但在你有任何质疑之前,我希望你能先听完。”

陆筱筱未做表态,不过以她此刻沉默不语来看,应该是同意先听听少年的“天杀高论”了。

“虽然世间有很多人不承认命运一说,但不可否认的,这个世界的一切并非都能用现有的知识来剖析解释,仅仅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地球,就已经存zài

成百上千的未知领域,世人无法阐明存zài

于这些领域中的事物,如果从这点出发,我们可以假设在这些未知神mì

的背后,有一个高于我们目前人类理解范畴的存zài

,如果要为这个存zài

找一个在世人心中能得到普遍理解的位置的话,那我觉得最接近的事物便是……神!”

“假设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zài

,并且他一直以我们无法感知的方式注视着我们的世界,那我们这个世界每一个人,甚至是每一条生命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是否都由他操控着呢?关于这点我们无从得知,因此也无从证实,无从否定。”

“虽然无从证实,但如果以神确实存zài

作为假设的话,那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中最接近神这种超越自然界限生命的,无疑便是本身也具有一定超自然特质的……异能者。”

“因此,如果真存zài

至高无上的神,那异能者或许就是世界上最能感应到他的一个群体……”顿了顿,少年忽然切换到一副无比自豪的神情。“……而我,无疑就是这个群体中的先行者。”

这番言论如项鸣燚所愿的令陆筱筱受到震撼,她足足愣了片刻,才开始消化这番话。

“炎煌,你是说你……”

见过神?

虽然最后三字没有问出口,但陆筱筱无疑就是想说这些。

“确切的说,我并没有见过神,我只是在灵魂处于某种状态下时,感应到一股高于我们人类无数层次的意志,在这个意志面前,我们人类,地球上的其他生命,甚至是整个地球都渺小的犹如沧海一粟。”少年回忆着之前在燚卷中接触到燚天时的那份感觉。

“虽然我和他的接触极为抽象,甚至抽象到连我自己都怀疑这是否是我的错觉的地步,但是正如你所看到的,这番抽象接触改变了我原本平静无波的平凡生活。”

少年摊开双手,两手做握拳动作。

“你是说,你这身力量是……”陆筱筱的眼中充满震惊,依据国际刑警的记录,这世上的异能者虽然不少,但绝大多数的异能者都是机缘巧合下获得的能力,然而以项鸣燚的说法,他的异能竟然是由另一个存zài

刻意给予的。

“事实胜于一切雄辩,如果你持续和我接触的话,那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一定能亲眼目睹我获得其他的异能力量。”

“因为这是他安排给我的命运。”少年以无比自信的语气说道,架势就仿佛在宣告自己能提起十公斤重的哑铃般坚信肯定。

“你的意思是,你杀人的举动和你口中所谓的‘神’有关?”提到“杀人”时,美女刑警的语气不似刚才那般愤nù

激动了。

少年没有正面回应,话锋一转。

“陆筱筱,想必现在的你已经知dào

,万仇之前进行的一系列刺杀并非无差别的恶性杀人,他是为了报仇,而我也可以透露给你,他报仇的依据是他手上的一份名单……”又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很严肃:“……然而你绝对想不到,万仇并不能百分百的肯定,那份名单上的人一定与他的仇有关,以常理来说,他所进行的一系列举动更像是在滥杀无辜,而作为他的帮手,我显然也是,而且比起他,我和名单上的那些人才算真zhèng

的无冤无仇。”

“那你为什么还要……”最后几个字没有吐出口,陆筱筱明显想到了什么。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之所以协助他杀了那些与我真zhèng

可说是无冤无仇的人,归根结底是因为,这是那一位通过感应传达给我的信息。”

“我和他在境界,或者说次元上相差太远,因此当我接收感应时,只能隐约地感觉他在对我们这个世界进行某种修补,而那些他透过感应让我夺取性命的人,对于世界来说是类似毒瘤般,必须切除的存zài

。”

“当然,在他的层面来说,‘毒瘤’指的并不是那些人本身的品行与道德,他们是整个世界命运层面上的毒瘤。”

项鸣燚的这番话让陆筱筱久久不能言语,“天杀之论”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

然而,这却也是最能解释,让陆筱筱判断并不嗜杀的项鸣燚,却反常地积极投入杀戮的动机。

良久不语,四周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寂静,流风、颤叶、摆草、鸟鸣……仿佛一切都参与了这场“天杀之论”的聆听,所有的一切都被震慑住了。

不知这份寂静凝滞了多久,陆筱筱忽然平静地开口问道:“那如果下一次,他告sù

你我也是一颗毒瘤呢,倒时候你准bèi

怎么做?”

项鸣燚一怔,这个问题在他的意料之外。

然而,少年明白这个问题非常重yào

,而且必须立即作答。

“自从他打破我的平凡生活,给予我力量后,我便从未违背过他的任何指示,不过如果发生你所说的状况的话……”顿了顿,少年灼热的目光对上陆筱筱的视线。

“……那他恐怕要做好准bèi

,迎接我的第一个叛逆期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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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1 以武辨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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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我是怎么了?

立身于湖中之岛的边缘,凝视着自己映入湖面的倒影,在微风浮掠湖面引起的阵阵涟漪下变的模糊,陆筱筱心生感慨。

她感觉自己的内心,甚至是性格就如此刻动荡难凝的湖中倒影一样,失去了往日的坚持。

之前通过网络得知炎煌又参与杀戮时,自己明明很气,当时那股仿佛受了某种背叛的怒火,甚至让她下定决心,下次一见炎煌便出手攻击擒捉的决定,她明白单单自己一人不是炎煌的对手,不过此刻身边毕竟有陆鹤龄在,对这位南拳宗师爷爷的实力,陆筱筱一向很有信心。

然而,打定如此主意的陆筱筱,在那阵嘈杂摩托声传入耳中,自屋内飞奔而出时,面对同样向自己快步疾奔而来的那道全天下只有自己和爷爷见过真容的面孔,紧握的双拳无论如何都无法向他挥出。

——给我个解释!

——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炎煌所做的明明是不可饶恕的杀人恶行,但在见到他的那一幕,内心却期许他能对“杀人”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让人意wài

的是,自己果真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遵从神灵的旨意而杀!

这个理由无疑荒诞不羁,让人感觉毫无诚意,然而正因为是这种常人不可能相信的理由,从心思缜密,机智狡诈的炎煌口中说出来,才拥有旁人不具备的可信度。

或者说,自己其实只是想听他一句解释,只要他说出来,自己就会相信。

陆筱筱无法分清自己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不过就结果来说,因为神谕而造杀这种说法,自己算是……买账了。

速然转身,美眸投向小岛中心,木屋前的那大片空地。

此时此刻的这片空地上,站立着她在炎华内陆最在意的两个男人。

项鸣燚长身挺立,自从在太燚空间修改了力量,得到这身神力后,本就在发育期的他身高增长迅速,一个月前他还是一米七,但现在用一米七显然太不太合适了。

一米七五不到,具体是多少他没有精确量过,大约在七三左右,项鸣燚的本体如今才十五岁,以这个生长趋势,等到他脑子里的松果体消极怠工时,一米八五估计没问题,甚至会超过九零。

然而此时此刻,对于身高的飞长,少年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就在方才,当他成功应付完陆筱筱的质问时,随之而来的陆鹤龄却提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要求。

“比起道听途说,我这个老古董还是更相信亲眼所见,炎小弟,我知dào

你在得到英雄剑后身手大有提升,让老头子见见你现今的身手吧。”

这是陆鹤龄的原话,虽然少年事先预想过自己要解释的不止陆筱筱,还有陆鹤龄,但他想不到对陆鹤龄的解释用到的不是口舌,而是拳脚。

“陆老先生,你才交了我两天的武功,你准bèi

让我用什么武技和你交手?”

就如同少年所说的,他随陆鹤龄学武到今日为止才两天,这两天中陆鹤龄虽然也交了他一些东西,不过全是纸上谈兵,完全不涉及实jì

运用。

然而,陆鹤龄的教授是以提供血液交换来的,因此项鸣燚虽然得陆鹤龄传授,却未叫上一声“师傅”。

“就用你之前对付薛丫头的功夫吧,你应该明白我的眼力,那晚你们在树林里留下的种种痕迹,你用来对付她的那套手法,可不仅仅是力大无穷这么简单。”

少年未做辩驳,陆鹤龄南拳宗师的名号享誉国际,以他的武学见识和眼力,从那晚的交战现场看出些什么并不奇怪。

“陆老先生,我原本不懂搏击,这一点相信你之前在度假村里已经看出来了,那种用来击败薛冰兰的武功,是我在得到英雄剑之后使出的,这套武功的来历如何,就算不试探我相信你也能推测出大概。”

“相反,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如果抛开推断,单靠交手间的招式识别的话,我怕两千年后的你未必能追根溯源。”

英雄剑、两千年后……,使用这些字句,少年的话已经等于是在明示了。

“你想多了,我提议与你实战切磋,想借此看清楚的不是这些。”

这句话让少年心中增添了一分了然,之前陆鹤龄曾经说过,“比起道听途说,我这个老古董还是更相信亲眼所见”,而此刻他又坦言“想借此看清楚的不是这些”。

综合以上信息,少年判断陆鹤龄这一提议的根本目的与陆筱筱相同,都是想探究大造杀戮的自己的心性,只不过陆筱筱用质问的方式,而陆鹤龄却选择以武看人。

见少年面上多了一分了然,陆鹤龄续道:“看来你明白我的用意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会儿交手时千万别刻意营造什么,老头子我这双老眼本就不昏花,在和人交手时更是火眼金睛。”

陆鹤龄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少年,一会儿交手时别在招式战法上刻意做作拿捏。

“哈,这点陆老先生倒可以放心,我所使用的这套武技施展出来,其中很多地方的分寸连我本人都把握不了。”

连分寸都无法把握,那就更别说做作拿捏了。

少年说的是实话,霸拳以霸道运使招意,以爆殛提供速度,在加上当年霸王创造这套武功时,那怀着极大仇恨的心境,三者合力令这套武功处处透着“爆”“尽”“绝”的气氛,出手间难以有所保留,更别说是造假了。

少年的回应让陆鹤龄很满yì

,下一瞬,南拳宗师平和淡若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

明白陆鹤龄动手在即,少年不再废话,双手抱拳向陆鹤龄一拱。

“请!”

“请!”陆鹤龄回了一句,这是炎华武修者切磋武技前的必行礼仪。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拱拳中,包含着炎华武道的数种传世精神,谦卑、不屈、礼让……以及尊重!

事实上,少年感觉自己这两天来学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这个抱拳姿势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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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2 以武辨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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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切磋开局,陆鹤龄并未谨守前辈风骨,让项鸣燚一手,反倒是划步开足,先行攻来。

少年视线锁定陆鹤龄的足下,他明白此刻的南拳宗师并未使出全力,因为他的身形并不似之前度假村交手的那次,快到肉眼难以辨识。

陆鹤龄行步挪足,足尖由外弧形向内,盘步进逼。

这种步法令他的下半身单看的话,就像是在跳街舞。

——嗯?这是……

然而这种步法落在项鸣燚眼中,少年脑中所浮现的却不是街舞。

岳氏散手,又名岳氏鹰手,或者鹰爪,鹰爪拳。

据说这套武功是南宋抗金英雄岳飞所创,创立后经过九百年风霜,期间又有无数高人明士承袭改良,令这套原本以上盘、中盘、下盘三路而分,且上盘3手,中盘4手,下盘2手的拳法,去芜存菁,融合他家之长,成为如今的上中下各20手,而且这套拳法又可左右手互换,招式因此还可翻上一倍,因此演变至今,共180手。

两天前最初随陆鹤龄学习时,他便将这套岳氏散手讲解给少年听,同时传授的还有另一套由宋朝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所创的太祖拳。

据陆鹤龄所说,岳氏散手与太祖拳可说是南拳一脉的源头,虽然其他流派并不全都奉行,但是于陆鹤龄的观点,欲学南拳,先练太岳。

陆鹤龄此刻所施展的正是岳氏散手,他那如同街舞般划步逼近的手法,正是岳氏散手中的盘步。

如果是之前的少年,这一手足以令他眼花缭乱,但如今他身具霸拳的武学知识,面对这一手他知dào

该怎么应付。

陆鹤龄转移攻至近身,少年右手攥握成拳,一击轰向他的面门。

面对这灌注雄力的一击,陆鹤龄足下半马的盘步即刻显现出威力,身体的重心因足下盘步而时刻处于可进可退,可侧可挪的状态,同时挺进的身躯骤然一缩,整个人丝毫不受惯性影响的后退半步。

同时,陆鹤龄双手轮转,左手手背自侧面一击敲在少年的右臂臂弯上,顺势一挪。

这一击用的是四两拨千斤的手法,陆鹤龄本身这一击中并未催动多强的力道,只是借这一击误导少年那一拳中原本的拳劲,改变了少年这击直拳的力轨,将这力冠千钧的一击顺利拨开。

就在拨开少年右拳的同时,陆鹤龄的右拳速然发劲,一拳袭向少年的面门。

前一刻陆鹤龄趋近所使用的无疑是岳氏散手中的步法,然而他此刻所显露的手上功夫却明显不是。

如今的项鸣燚拥有霸拳的知识,在武道上面的眼光已非一窍不通,在少燚人格的辅助下,他即刻看出了这一点。

陆鹤龄一拳向少年面门袭来,少年右手被拨开,空闲的左手骤然反击。

左手移动,挡在自己的鼻梁前,这正是陆鹤龄那一拳欲取的位置。

咄!

左掌上传来一记轻触的感觉,陆鹤龄这直取鼻梁的一拳发的虽快,内中蕴藏的劲道却很小,这一拳如果不是落在像鼻梁这样的软骨上,是无法构成杀伤力的。

掌心传来一触的感觉,少年心随意动,护住鼻梁的左手霎时间化掌为爪,向内一扣。

霸拳的拳意是以唯我独尊的霸道吞灭六合八荒,让对手避无可避,而这股拳意体现在实jì

招式上就是一个字……锁!

既锁肉眼难见的运招路线,也可锁招式的承载物本身,而是此刻陆鹤龄招式的承载物,就是他这只拳头。

然而,少年向内虚扣的一抓并未锁到任何东西,陆鹤龄这一拳一触即走,抢先一步收了回去。

一抓落空,少年并不失落,楚霸王天生经脉闭塞无法修练真气,虽然有单手千斤的神力,但于速度一项上并不精善,因此他所创立的霸拳早就考lǜ

到速度上的不足。

一抓扣掌落空,少年即刻顺势握紧拳头,手背朝着鼻梁的拳头怒然一番,由守转攻,反袭陆鹤龄。

见到这一幕,陆鹤龄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赞叹,同时双手拨划,身形更是顺势右侧。

少年反击的一拳又被陆鹤龄躲过,同时他一掌从侧面拍在少年轰来的左拳上,整个人借此自侧面越后数米。

见陆鹤龄退开,少年并未追击,方才那一轮交手他未占到任何便宜。

目光移动,落在数米开外的陆鹤龄身上,见少年目光投来,陆鹤龄面露微笑。

“霸气十足,步步紧逼的拳法,好威力,不过……”顿了顿,嘴角微笑倏然消失。“……单单这样并不是你的全部实力,炎小弟,你有所保留。”

项鸣燚难得在少燚人格觉醒的状态下心生佩服,陆鹤龄的武学见识果真不凡,方才他确实有所保留,能让霸拳显露十成威力的爆殛,他并未用上。

“陆老先生,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我的拳法有很多地方我自己都把握不了么?如果用上全力,这些把握不了的地方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此你大可将这把握不了的一面显露出来,如果老头子我真应付不到,我会缴械投降的。”

陆鹤龄幽默感十足,不过幽默感并不影响他这番语气中的坚持。

“既然如此,那我明白了。”陆鹤龄如此要求,少年别无他法。

“对了,陆老先生,再开战之前,能不能解答我一个疑问,你刚才用来攻击我的手法,步法应该是岳氏散手的步法没错,但是拳法明显不是,能告sù

我你用的是什么拳法么?”

陆鹤龄的眼中再度流过一丝赞叹,才学了两天,而且是纸上谈兵,却能看出方才的步法出自岳氏散手,项鸣燚的成就让他颇为意wài



“虽然你没正式拜我为师,不过就凭你那番步法的推断,这第一课至少该给你打九十分,就如你所说,我刚才用的步法确实出自岳氏散手,不过那拳法么……咏春听过么?”

“咏春”两字入耳,少年面现古怪。

“何止听过,看也看过十几次了,只不过是买票进电影院看的。”

忽然,一个奇妙的念头浮现脑海,少年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这么说的话,陆老先生你现在是叶问,而我么……哇!Bruce欸!”(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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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3 以武辨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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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陆鹤龄一声“咏春”,顿时让项鸣燚产生了BruceLee的带入感。

听到他如此比喻,陆鹤龄哑然失笑。

“老头子我可不敢自比叶问宗师,不过炎小弟若真如此自信的话,让老头子把你当做Bruce来打倒也没什么问题。”

这次轮到项鸣燚哑然失笑了。

“Bruce就免了,不过陆老先生你倒是可以把我当做另一个人来打。”

“哦,谁?”

“力拔山兮气盖世,旷古决绝楚霸王!”

“霸王”两字出口,这次换少年轮拳再攻上,霸拳那股吞灭六合八荒的招意弥散开。

由项鸣燚使出的霸拳,其威霸之势暂时无法比肩两千年前无dí

九州的楚霸王,不过陆鹤龄同样不是当年的秦营猛将,王翦、蒙恬、章邯之流。

少年一拳奔袭,由于霸拳仰仗力量的特性,这一拳从侧面看很像是一记蛮牛般的乱打。

然而拥有超凡武学见识,且正面面对此拳的陆鹤龄却看出了玄机。

——好霸道的拳路!

心生感叹,同时陆鹤龄心头也掠过一道欣喜,他明白项鸣燚总算是用出全力了。

南拳宗师有心试少年这一拳的力量如何,他并未闪避,而是双手交叉护在身前,硬受这一击。

彭——!

这一拳中蕴藏的力量非同小可,陆鹤龄双臂化盾一挡,整个人竟然被轰的飞退,霎时间双足离地。

陆鹤龄退了五米,足下才再度接触地面。

此时,本在湖边的陆筱筱已快步赶回,见到陆鹤龄被一拳击退,陆筱筱顿时面露惊惶,红唇微启就要开口喝阻。

陆鹤龄察觉到这点,抢先抬手阻止。

“筱筱,静静在一旁看着就行,爷爷有分寸。”

陆筱筱一呆,到了嘴边的话被这一言封了回去。

陆鹤龄转头望着项鸣燚,方才察觉到陆筱筱欲介入,少年的攻势没有进行下去。

“这一拳确实让我很意wài

,不过还不至于无法应付,炎小弟,继xù

吧。”

陆鹤龄飞身再上,少年见状,心神大震,陆鹤龄的言行举止激起了少年初为武者的斗心,他从一开始的警惕克制,变得渐渐投入到战斗中,品味其乐趣。

面对袭来的陆鹤龄,少年右手一拳挥出,这一拳依旧鼓风策云,虎虎生威。

陆鹤龄身形向右一挪,顺势避开这一拳,同时右拳切入中路,攻向少年的左腹。

窥见陆鹤龄的身形变化,少年拥有的霸拳知识令少燚人格预测出陆鹤龄后续的第一个变招,也就是他那动作极小的右拳一击。

肩部斜方肌……

上臂肱二头肌……

小臂屈肌……

……

爆——!

大异武学常理的爆殛施展出来,少年的左臂一摆,陆鹤龄锁定左腹的这一拳被少年左臂一拨,拳路顿时错开。

——嗯?他的速度!?

陆鹤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即便是投身战斗中依然可做到当局者清,少年手臂这一瞬间的加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一击被化解,少年展开连续攻势,双拳左右开弓,暴雨般的打击袭来。

咄!咄!咄!咄!咄!咄!

面对这阵暴雨,陆鹤龄频频施展巧劲,以咏春拳快速迅捷优势,将少年的拳路拨开,以最小的力qì

耗费化解他的攻势。

——嗯!?他的拳法……

攻势被化解,少年却心生惊异。

事实上,这两天的学习在他看来并不顺利,无论是太祖拳,还是岳氏散手,无不是博大精深,拳路繁琐。

项鸣燚虽然由陆鹤龄的讲解掌握了理论上的一些基础,就比如岳氏散手中的盘步,但对于稍稍具体些的招式,即便陆鹤龄只讲了个大概的轮廓,却已令少年感觉很复杂。

依照这两天的情况来看,单单是太祖拳和岳氏散手,少年估计自己至少要学上一个月,才能初步掌握。

其中的关键,便是平时少燚人格处于休眠状态,没了少燚人格的帮zhù

,少年的智慧百不存一。

然而此刻他忽然发xiàn

,在因为对战而激活的少燚人格的帮zhù

下,他居然通过交手便将陆鹤龄的招式铭记心中。

这种超凡表白有一成归功于陆鹤龄之前以纸上谈兵的为他讲解过许多基础,而其余的九成便毫无疑问地归功于少燚人格。

少年因此诞生了一个想法,如果陆鹤龄往后都是以这种实战式,言传身教的方法教学的话,那自己的学习进度绝对能提升百倍。

一连串攻击虽然被拨开,但这番攻势却令陆鹤龄身形不住后退。

后退了十几米,陆鹤龄终于足下止步,南拳宗师眼神显露一丝犀利,下一瞬,他足下奋力一顿,身法速度暴增三倍。

呼——!

他转眼间切到少年的近身区域,此刻巧逢少年左手一击摆拳就要轰出,陆鹤龄却在这种情况下抢到近身,在少年一拳未摆足之际,以右手手肘抵住少年的左手肘,将他这记摆拳止于劲力勃发之前。

少年一怔,拳路被中途阻断的感觉,就如同大口吸气时,胸肺猛地被砸了一下般难受。

下一瞬,少年惊觉比起难受,还有更糟糕的事。

手肘抵住少年肘部,让他一拳难摆只是第一步,此愿遂行,陆鹤龄的下一招便是手腕一翻,以鹰爪锁扣的力量将少年的手腕扣住。

项鸣燚认的出,这记鹰爪一扣不是咏春的手法,而是出自岳氏散手。

少燚人格眨眼间做出分析,自己手腕被扣,下一步陆鹤龄只需以自身重量为底牌,施展借力打力的手法,便能令自己有折腕的危机。

分析出这点,少年即刻发挥自己所拥有的,陆鹤龄不具备的优势……万斤神力!

少年左臂奋力一甩,他这一甩不过呼吸之间,然而陆鹤龄在这短短时间中,竟已经将身体调整到可借力的姿势,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少年折腕的危机便要临时。

不过即便是差十分之一秒,也还是差。

借力折腕的最后一步未完成,少年却已施展万斤神力,霎时间,陆鹤龄整个人附在他的左碗上,双足腾空被少年轮甩了一圈。

如此双脚离地被甩了一圈,陆鹤龄却依然扣住少年的手腕,折腕之图明显贼心不死。

怒觉这点,少年手臂更为大力的一记飞甩。

呼!

强劲的力量作用下,陆鹤龄扣住少年手臂的鹰爪终于松开,他整个人被飞抛出去。(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huo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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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4 以武辨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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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奋力一甩,陆鹤龄整个人被飞抛出去。

“爷爷!”陆筱筱一声惊呼,这一声让少年内心一颤。

——我出手太重了!

几乎就在这个疑问诞生同时,少年的视线追上空中的陆鹤龄,随即便目睹他的身形在空中一个前空翻,安然落地。

显然,对于南拳宗师来说,这样的出手绝对算不上“重”。

确认陆鹤龄没事,少年百忙之中甩给陆筱筱一个“放心吧”的眼神,然而下一秒,他却从陆筱筱眼中得到一份似笑非笑的回应。

——嗯!?这个眼神什么意思?

少年心生惊觉,倏然回首,却见陆鹤龄滑步挪足,已切到离自己不足三米。

——哇!好快!

以思维的速度为基准,内心尚有闲暇一叹,然而活在三维空间的肉身,却绝对没有叹息的空隙。

三米的距离,以陆鹤龄的速度瞬息便至,少燚人格当机立断。

肩头三角肌……

上臂股三头肌……

小臂桡骨肌……

……

爆——!

雷鸣炮轰般的一拳向陆鹤龄轰去!

这一拳用上了爆殛,拳法中更蕴藏着吞灭六合八荒的霸道,面对如此一拳,南拳宗师内心的震惊终于攀至今日的最高峰。

猛拳袭来,陆鹤龄足下急点。

下一刻,他整个人并未后退,而是从少年的视线中……消失了!

——嗯!他的速度……

少年惊觉,之前在度假村初次面对陆鹤龄时,他所施展的就是此刻这种,程度上足以令人人类视觉系统跟不上的神速。

同时,少年发xiàn

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之前面对薛冰兰时,少年曾判断她的速度足以与陆鹤龄持平,然而此刻再度亲身经lì

陆鹤龄的神速,他才发xiàn

自己错了。

薛冰兰虽然快至能令自己的视线模糊,无法捕捉,但她明显还不到陆鹤龄这种骤然消失的地步,陆鹤龄的速度明显要胜过她。

下一瞬,少年只觉自己右侧的流风明显变化,欲再催动爆殛,却是慢了一步。

咄!

陆鹤龄的身影再度进入他的视线,然而印入视线的这一幕,却是陆鹤龄翻肘攻来。

霎时间,少年的锁骨硬生生挨了一记。

他此刻身无铠甲,这一击挨上,痛楚与麻痹的双重感觉霎时间袭来,这股感觉瞬间侵袭他半边身体。

如果是一个不具备内功真气的常人,即便体质再强壮,这一击造成的麻痹至少会持续一分钟左右,这点时间已足够让陆鹤龄施展连续攻击将他放倒。

项鸣燚确实不具备内功真气,但他却不是普通人。

胸口大胸肌……

腹部外腹斜肌……

腹部腹直肌……

肋侧前锯肌……

……

爆——!

这是少燚人格分析爆殛的功效后作出的判断,爆殛是一种对肌肉有特殊刺激效果的技能,越是强壮的肌肉,所呈现的效果就越惊人。

刺激与麻痹在很多场合中都是一对命运的宿敌,刺激可破麻痹,今次也不例外。

陆鹤龄一肘命中少年锁骨,本已认定他必然半身麻痹,后续攻击就要施展出来。

然而,下一瞬,他只见少年半边身体一震,随后便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挥拳攻来。

——嗯!怎么会……

正式传授武功前,陆鹤龄仔细探过少年的气脉,再次确认他不具备真气,因此此刻他半身麻痹绝非靠真气缓解。

这世界除了真气当然还存zài

其他力量,不过以陆鹤龄的博学广闻,却无法看穿少年是使了什么方法破的麻痹。

——难道这也是他身具大能的一种?

暂时,南拳宗师只能做此猜想。

少年轮拳再度攻来,陆鹤龄忽然急退五米。

“停手,今日的切磋便到此为止吧。”

见陆鹤龄如此说,少年只得罢手。

说实话,他这番罢手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这份不甘愿来自两个方面。

第一,经过这一系列交手,少年的战意已经被陆鹤龄挑起,心中战火喧腾,此刻骤然停手,这股战火无处宣泄,让他整个人都不是滋味。

第二,他与陆鹤龄对战时,少燚人格激活,以百倍的速度消化吸收着陆鹤龄之前纸上谈兵传授的知识,很多招式套路在少燚人格的帮zhù

下,事半功千倍地被少年理解吸纳。

虽然心有不甘,但既然陆鹤龄喊停了,少年也不可能一意孤行继xù

索战。

“炎小弟,通过方才亲身感受你的招式,我可以断言,你有足够的能力控zhì

你招式中的杀性,既然如此,对于你之前的造杀,老头子我暂时不做评论。”

如果不是陆鹤龄提起,少年已经快要忘了,以出招亲身感受自己的心性善恶,这才是自己和陆鹤龄此次切磋的目的。

“既然如此,我先谢过陆老先生对我的信任了……”顿了顿,少年犹豫了一下,续道:“……陆老先生,往后教学的时候,能不能也使用类似今天这样的形式。”

这句话出口,不止陆鹤龄,一旁的陆筱筱也面露惊容。

——类似今天这样的形式,那不就是……实战!

“为什么这样要求?”问这个问题的是陆筱筱,不过一旁的陆鹤龄同样也很感兴趣。

“原因有些复杂,概括来说就是我的属性有些特别,实战中我学习的速度能提高许多。”

对于这点陆鹤龄并不太过惊奇,实践式的教学方式很早就出现在这个世上了,它的应用之广泛,绝对不止武道修行一途。

“如果炎小弟你坚持的话,老头子我倒是利益配合……对了,炎小弟你刚才使用的那种武功……英雄剑……”陆鹤龄模棱两可的问道。

少年明白他真zhèng

想知dào

的是什么,迟疑了一下,少年随即道:“陆老先生,相信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错,那种武功确实来自英雄剑,而它们的源头,可以说与你们陆家有着非常深层,却又历史悠久的联系。”

与陆家有着非常深层,却又历史悠久的联系!

陆家本身就是一个历史非常悠久的家族,而这个家族的源头……

霎时间,同为陆家人,陆筱筱和陆鹤龄两人的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一个答案……西楚国!

将两人的神情收入眼中,少年露出一幕包含敬意的笑容。

“霸拳,就是这套武功的名字,纵观古今传承,它可说是最有资格用‘霸’这个字来命名。”

这句话更进一步证明这套武功的来历,陆筱筱两人对于此点毫无异议。

他们明白这套武功确实最有资格用“霸”来命名,因为它原先的主人,是炎华数千年历史上最威名显赫的霸者,霸之王者……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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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45 再现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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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那样的理由我竟然也会接受?

这是陆筱筱入梦前宁绕其心的那份念头,带着这份念头,她进入了梦乡……然而,梦乡不等于香梦。

事实上,虽然无梦睡眠是最好的休息,但单做梦这个大题目来说,却是大脑健康的一种变相体现。

人类大脑存储着庞大信息,会构成夜间不同梦幻虚拟镜像的联想组合,这种虚拟稀奇的梦幻镜像组合,就是人类大脑神经系统对其所存储信息的一种特殊的加工处理过程,并已达到大脑在休眠期时另一种思维状态的显现。

然而如果将范围缩小到陆筱筱,今夜的她并不太想要体现这种健康。

不过现实由不得她,梦境同样由不得。

陆筱筱之所以今夜不想要这种健康体现,原因是因为她今夜的梦很怪。

黑漆漆的一片,只闻其声,不见其貌。

然而如此环境,却给陆筱筱一种无比真实地,头顶天脚立地的存zài

感,仿佛这一切并非梦境。

“我的好夫君~~~,天意让奴家得到这张王牌,这一次,你就等着对奴家神魂颠倒,死心塌地吧!”

一个优美动人,却让人联想到“咬牙切齿”的女声响起。

——嗯,这是我在说话!

“这是我在说话”,而非“这是我在说话吗?”,并非问句,十足肯定语气的内心独白,虽然陆筱筱自己也不明白自信来自何处,但她就是确信。

“这张王牌可是双刃剑,使出这种手段,他固然会对你神魂颠倒,不过因为咒力的关系,你同样也会对他颠倒神魂,就结果来说,算是同归于尽。”

——说这句话的人不是我!+

另一个声音响起,就像确定前一句出自自己之口一样,对于这个声音,陆筱筱万分肯定是旁人。

“嘻嘻,神魂颠倒,颠倒神魂,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这样的结果又有什么不好呢,反正从很久以前开始,我的心就系在那个狠心人身上,神魂颠倒的滋味我日日品尝,早就如呼吸般习惯了。”

“相比之下,我却没见过一次,他因我而神魂颠倒的样子,因此只要能见到他的这一幕,即便赔上我自己也是值得的。”

——这些话又是我说的了!

下一刻,一股昏眩感觉袭来,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怪异梦境落幕,陆筱筱的大脑皮层安静下来,进入深度地无梦睡眠。

随即便是一夜无梦,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木屋,美眸朦胧,睡眼稀疏,令又一番与众不同的美态。

——嗯?昨夜好像做了个梦……

下意识地轻柔梳理自己的细柔长发,陆筱筱回忆着昨晚的梦境内容,然而随着凉席上的温度,因掀开的夏被而散去,她却依然一丝都回忆不起来。

这番回忆仅有一丝成就,就是让她感觉昨晚的梦境有些似曾相识,似乎自己不久之前做过类似的梦。

然而,究竟是什么时候,梦的内容又是如何,依然毫无头绪。

意识更为清醒,此时一声声呼喝隐隐约约传入。

对这种呼喝陆筱筱并不陌生,陆鹤龄透露过,大多数的拳法修练都讲究运气,其中有部分出招时要配合喝声,这样能更好地到达贯通气脉,充分发挥劲道的效果。

事实上,据陆鹤龄所说,近代武学因为真气内力的没落,对武**招起式间的声嗓配合的要求已经降低了很多,在武修昌盛的古代,武者发招真气鼓动间,往往会借特殊的方法喝出招名。

这种喝法有类似佛道咒音灵言的作用,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威力。

因此,自项鸣燚随陆鹤龄学习武功开始,这份雄成却不失清朗喝声,便时时干扰陆筱筱的耳膜,甚至进而扰动她的芳心。

——嗯,那家伙已经来了,他来的还真早。

察觉到项鸣燚已在岛上,陆筱筱即刻投身到军事化的梳洗中。

事实上,方才醒来的她,对于睡眠依旧怀着深深的眷恋,她好想睡个回笼觉。

原本的陆筱筱并不是这么嗜睡的人,她会有这种不寻常的表现,是拜体内六脉凝绝的治疗大业所赐。

早在三天前,和爷爷一起搬到岛上的陆筱筱,得项鸣燚乖乖献上鲜血,在陆鹤龄的主持下开始了以血化脉的治疗大业。

项鸣燚的鲜血第一天便显现出效果,就如陆鹤龄所诊断的,他的血液是陆筱筱体内六脉凝绝的克星,血一入体,即刻撼动牢不可破的六脉闭锁。

而且因为这次有陆鹤龄主持大局,他在过程中以真气引导,血半功倍。

同时陆鹤龄早有预测,因为六脉凝绝松动的关系,陆筱筱这些天会出现嗜睡、疲劳等症状,对于这些症状,不可听之任之。

陆筱筱以意志力驱赶睡意,当她梳洗完从屋内步出时,陆鹤龄与项鸣燚的对练已经中场休息。

“爷爷,启发式教学的效果如何?”

步出大门的陆筱筱,倾国容颜上已不见任何睡意,明亮清澈的美眸呼应着樱桃嘴角上的那丝笑意。

昨日项鸣燚提出要求,希望陆鹤龄往后的教学主要使用切磋实战的方式,陆鹤龄一口答yīng

,之后便用项鸣燚要求的实战切磋教学。

之后的事陆筱筱虽然有参与,但她只是个外行。

外行看花俏,况且初学那些武功的项鸣燚,招式并不花俏,在陆鹤龄手下频频挨揍,实在难以勾起旁人观赏的欲望。

有鉴于方才传入屋内的喝声,陆筱筱判断两人又在使用这种实战切磋的启发式教学,因此顺口一问。

事实上,才过了一夜,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她本不准bèi

会听到什么意料之外的回答。

然而事实证明,“意wài

”这种东西非常地钟情于项鸣燚。

面对陆筱筱这一问,陆鹤龄双眉一凝,半响无语。

感觉事不寻常,陆筱筱樱桃小嘴边那抹更甚四周湖光山色的笑容收起:“怎么了,爷爷?”

半响的沉默最终以一声长叹划上句号:“唉~~~,爷爷我已经很久没动过收徒的念头了,但是目睹炎小子仅仅一天的习武成就,我却有些后悔,那晚答yīng

他以血换技的交y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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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001 我回来了新书《星宿演燚》已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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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燚本正经》因为风格多变,主角杂乱,剧情分支,以及长达半年工作调动的原因,积重难返,不得不偃旗息鼓,但偃旗息鼓不是句号,而是一个涅槃重生的六点省略号,涅槃重生需yào

时间,半年,够了。

因此,我涅槃了,新的作品继承了许多《燚本正经》的设定,同时也摒除了许多《燚本正经》的缺点,不会再有模糊不清的主角,不会再有齐头并进时空交错的剧情。

新书名为《星宿演燚》,一本以斗智布局为骨,术战武决为血,建立在玄门九宫飞星系统上的新概念玄幻作。

这是一部战斗场面何其壮丽辉煌,这是一部斗智布局何其拍案叫绝的……哈!这类屁话就不浪费字节了,为各位弟兄姐妹来点实jì

的吧,下面是楔子与头3章,还望兄弟姐妹们不吝支持。

楔子

以楔子为骨,骨髓却是一些前期精彩对话的集锦。

“你,果然还是来了!”

……

“……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干脆将这件事渲染的满城风雨,吸引大批百姓来观战,以此牵制暗中蛰伏。”

……

“很简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

“曾经我认为,当日那一战,是我们兄弟最后一次剑锋相向。”

……

“今日的紫禁山没有兄弟,只有……对手!”

……

“谷大天才,半月之后,夕梦在北焰恭迎大驾,到时候必定悉心款待,绝对让你感觉宾至如归。”

……

“既然我星灵已复,那十天之后这一届的开脉仪式,我必准时参加。”

……

“因此,你不用白日做梦了,你那废物儿子翻不了身,一辈子都翻不了!”

……

“你的大戏,终于要开幕了。”

……

“上天何其不公,它让我承shòu无尽的痛苦与孤独,却给予你涅槃重生的机会,不……不……我绝不允许……”

……

“既然如此,那就用我的特权,让他参加开脉吧。”

……

……

……

“星沉四载宵笑升,火寂千朝浴尘沦,涅骨燃紫炫芒复,槃翼展鹏羽天尊!”

“爹,娘,我……回来了!”

001星者

“你知dào

这一战我等了多久么?”

“所以你早就料到我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与其说料到,不如说是亲手促成……对你,我有太多需yào

‘回报’。”

“回报……哈哈哈,以报应的方式么。”

“既造昨日因,必承今日果,报应,从来都是人世间最公平的存zài

。”

“既然如此,废话少说,且看是你报应不爽,还是我逆天改命!”

“天,无形无相,无穷无尽,顺与逆从来就只在人心,从一开始,你便无天可逆,你所能逆的……唯有你自己!”

这是一处五彩炫目,不似真实世界的奇幻空间。

五彩间那条傲立天地,更是超脱天地的身影,一抬手,一扬袖,皆散着无可阻挡的强烈自信。

当年九天之下区区微不足道的废材,今日身立渺渺异彩间,昂首渺讽大敌,谈笑风生面对关系生死,甚至超越生死这一战。

自当日大楼将倾,万劫不复,行至此刻逆转乾坤,逼的大敌走投无路,少年靠的是努力,更是那最初除了坚信外,毫无一丝其他助力的巧智。

太多的变化,造就了这道傲立年少身影,更造就了这片天地。

一声“所逆唯有你自己”,剑舞,人动!

再不逃再不避,自隐忍束缚中挣脱的少年,肆无忌惮的展现着那团旭日东升的少年斗心,那道独尊世间……九紫燚火!

剑舞,人动,星火光芒印在剑上,星芒穿透了日月,穿透了天地,甚至穿透了时间,时光逆转,一切回溯到当日那道天垣水清,夏日骄阳的松影之下。

“有朋自左方来,此朋为猪朋狗友尔,不必悦乎。”

天高江阔,夏露朝阳,一派清灵南疆秀丽风景。

大树参云,枝繁叶茂,百貌颜华另劈别样绝代。

高天、涓水、巨松、以及那枝影中的少年……这四幕并未因那句“猪朋狗友”而有煞风景,不过风景虽未煞到,但此刻自西边缓步而来的那位身长体健,面貌英俊的年轻公子,却被煞出一脸苦笑。

“唉~~~,谷星燚呐谷星燚,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但我还是要再叹一回,老天何其不仁!”悲声一叹,王易烊的步子踏入巨松枝繁叶茂的那片阴影下,借着枝叶透下的稀疏阳光,打量着仰躺在树荫下,看似惬意乘凉,却以一句“猪朋狗友”剥夺他人惬意的少年。

纤眉如星,清瞳印眶,高鼻丰隆有势,脸型圆瘦适中,下巴微锥……

俊秀,这张脸毫无疑问的拥有此项特质。

稚嫩,这张脸疑问毫无的显现此种鲜明。

深沉,那对有别整体五官的双瞳,再再散发着如此韵味。

孤寂,稀疏阳光照在离离寸草间的阴影,若隐若现地蒸腾着这般氛围。

忽地,孤寂的影收拢泰半,缔造出这道影的主人,见王易烊走近,原本仰躺着的他上身坐起。

“是啊,老天何其不仁,若非他不仁,四年前我的开脉仪式便不会莫名其妙的失败,我也不会一夜之间从一个先天觉醒星灵的天才,变成一个再也无法沟通星灵的废材,我更不会因为遭受打击,而将兴趣转移到星启元年之前的上古时期,那些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上,那我就不会平日每天吟诗作对,以一截借由四书五经熏陶出的巧舌,日日残害对我不离不弃的猪友……”

“既然明白我对你不离不弃,能否请你以另一个词替换掉那声‘猪友’。”双耳再度被刺的王易烊,忍痛打断道。

“欸~~~,明明见我把‘不离不弃’和‘猪友’画上等号,王大少又何必飞蛾扑火的往里面钻呢?”

……

“唉~~~,我再一次确认,你当年星者的那份天才,如今已经全转移到你的舌头上了。”王易烊叹道。

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偷偷观察树荫下半坐着的少年,王易烊无法自少年面上窥得一丝痛楚,然而身为好友的他明白,那份自九天一夕之间坠落的痛楚,早已深深埋入少年的骨髓。

他表现的越不在意,这份痛楚就越刻苦铭心。

但是同时王易烊再次确认,相比起之前的那四年,最近的少年在这件事上确实看开很多了,此刻那张稚嫩的俊秀容颜中虽然隐着痛,但却已无多少扭曲的“怨”。

“承王大少贵言,如果真如你所说我的天赋都凝到了舌头上,那我立kè

自残断舌,今天晚上就一舌四味,煎炸焖煮。”谷星燚煞有其事的道。

将凝聚星者天赋的舌头一口吞下,以从今往后无法发声为代价,再度夺回那尊百焰城第一天才少年的桂冠,谷星燚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无疑就是如此。

“假设这一切是真的,那星燚你真能做到这一步?”王易烊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

“如果假设能成真,那何不假设当初那次失败不曾出现过了。”

提到“那次失败”,谷星燚神色如常,反倒是王易烊面露神殇,他嗫嚅地道:“四年前那场意wài

……”

“那不是意wài

,是失败。”

少年嗤之以鼻,同时他整个站起身来,步出树荫,立于昭昭阳光下。

任由阳光洒在面上的十五岁少年,眼神中显露一份坚毅,似乎在迫使自己面对着什么。

王易烊暗叹一声,四年前进行的那场开脉仪式,他最清楚不过,仪式的结果绝不该归罪于眼前的少年,然而他已记不清从何时起,少年口中开始强调“失败”两字,而非“意wài

”。

“星燚,我知dào

你不愿逃避,但众所周知,那件事根本不在你的控zhì

能力之内……”王易烊没有说下去,谷星燚在中途抬手打断。

“王老大,在你看来,治疗伤口最好的办法或许是温养,不过依照我的亲生经lì

,在血淋淋伤口上洒上一把盐,这种刺激性疗法往往更具神效。”少年淡淡的道,作为一名这种特殊疗法的实践者,他意wài

地从容淡定。

王易烊感觉气氛有些沉重,他也步出树荫,借着充盈地阳光驱走这份沉重。

他想找些别的话题缓解一下气氛。

“小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太古时期的那场降星,如今我们的世界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王易烊忽然如此问道,他比谷星燚年长四岁,如今已有十九,因此这声“小子”倒也叫得。

王易烊的这番话引动少年的思绪,那对清澈双瞳变的空洞,视线仿佛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三皇五帝夏商周,秦汉三国遗两晋,唐宋元明。

这便是降星之前的上古历史,而在上古的最后一个朝代,明朝的开国时期,明太祖洪武帝朱元璋历经数十年开疆辟土,令大明基业得以稳固。

然而,这份稳固却在洪武帝做出人生最后一个重大决定时轰然崩塌。

朱元璋将自己的皇位传给了长子之子,他的孙儿朱允炆,这番举动激起了各路藩王的极大不满,尤其是雄心勃勃的燕王朱棣。

朱允炆即位没多久,燕王朱棣发动叛乱。

燕王是当世枭雄,他布局完备,用兵精深,可谓面面俱到,他一发难顿时令建文帝朱允炆陷入危境,眼看江山就要易主。

然而就在那番情势下,天地突现异兆,诸天神佛显露真身,保驾护航,为人间带来一场深远的……降星!

神魔开示世人,天运轮转,星宿之力迎合天地气运,将成为贯通千世万界之无上力量,主宰红尘万道。

神魔之言果然是至高真理,降星之后,情势危机的建文帝抢先探求星宿力量,成为人间最先掌握主宰红尘万道力量之人。

星宿在手,建文帝实力万倍提升,横扫朱棣数十万叛军,最终朱棣授首,建文帝诛除叛逆,恢复大明江山秩序。

星宿之力经由建文帝之手证实威能,令世人恐惧其不世神威,同时又渴求其无方大能。

一场席卷八荒六合,三界万道的星宿文明,就此拉开序幕!

上古明朝开国时期,太祖洪武帝传位孙儿朱允炆,却因此引起燕王朱棣不满,挥举反旗。

建文帝朱允炆不敌展露獠牙的叔叔朱棣,皇权岌岌可危。

就在此时,神魔降星,昭告世人,星宿之力将成为天地主宰,建文帝瞄准机会最先接受星宿之力,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灭叛贼朱棣于掌下,恢复大明江山。

至此之后,大明江山由朱允炆嫡系代代传承,而星宿之力也伴随着建文帝创造的逆转神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五湖四海,尊皇无极开启上古第一阶段的星宿文明。

因此,世人将诸天神魔降星的这一年,称为星启元年,标志着星宿文明的开篇。

然而,第一阶段的星宿文明止于明朝立国的千年之后。

生活在当今这片天地的人们,将历史分为上古、中古、近古等几个段落……,而上古时期的结束标志,就是明朝立国千年之后,之后便是中古时期,却是当今依旧遵行的星宇厉的开篇初年。

星宇历1年!

星宇历90096年!

虽然已沿用九万年之久,但依照当初天神给予的启示“恒星亿宿,永劫不灭”这八字来看,别说九万年,就是九百万、九千万,对于星宇历来说,也不过是无限岁月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截。

然而在历史的上古与中古之间,存zài

一个明显的时间断层。

明朝立国千年之后,到星宇历1年之间,存zài

着一段混沌不明,甚至就连具体年月都各执一词的空白岁月。

有人主张这个时间断层的长度有三千年,但也有人主张是九千年,甚至是一万六千年、三万年。

虽然主张各异,但有一点却是殊途同归,那就是上古与中古之间确实存zài

一个时间断层,而且这个断层至少有千年之久。

“其实,单以神mì

玄奥的程度来说,星宇历之前,那段上古与中古之间的时间断层,与四年前我那场莫名失败的开脉仪式相较,倒也算是半斤八两,难分轩轾。”

少年此言一出,王易烊略显惊疑的目光落在他那道璨阳下的孤寂背影上。

王易烊眼中的惊疑不止因为少年将自身经lì

与上古谜团相提并论的厚脸皮,更源于他再度谈及四年前那场开脉仪式的毫不介怀。

以王易烊对谷星燚的了解,之前少年数度谈及此事时,面上那股强装的不在意,于他来说简直犹如日正当空一样显眼。

然而最近少年数度谈及此事,言语中那番仿佛是在谈论他人之事的云淡风轻,却令对他知根知底的王易烊都看不出破绽。

莫非这小子真的突然间相通了!?

王易烊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小子,剖心掏肺,四年前那场仪式,你难道真的认为责任在你本身?”如果是之前的王易烊,一定不会问出这个可能触及少年心中伤口的问题,不过少年近日的改变,却让他有了一问的勇气。

“通星宿之力方可成星者,星者之上更有士、将、爵、尊、王五阶,合星者共六阶,每一阶都要经lì

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险阻,如果在星者这条路上遇到的任何问题都想办法归咎旁人,如此一味地为自己开脱,又如何攀越极峰呢?”少年回答的语气淡然,而且字字句句间透露一股无法撼动的坚毅。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四年前那场意wài

让他失去了曾经天才的光环,但之后四年的冷嘲热讽,百般白眼,却也为他煅造出一颗深沉坚毅,勇于直面一切困境的强dà

内心。

身为谷星燚的好友,王易烊在这四年中亲眼目睹少年为重启星灵而付出的各种努力,废寝忘食早已不足形容,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正因如此,王易烊才自信能感同身受地体会那一次次失败带给少年的痛苦。

暮然,少年转头望着王易烊,续道:“即便抛开勇于面对这层因素,我主观上也希望当日失败的原因在我本人……”顿了顿,并不算太过纤瘦的手做了个结实有力的握拳动作。

“……源头在自己身上的问题,是最容易找到解决方案的。”语气无比坚定。

——这段时间,这小子果真不同了!

王易烊再次确认自己的判断,他渡前一步,忽地仰头望着顶上这片无尽苍天。

“自正式星者后,士、将、爵、尊、王……小子,你说若是修练成为星王,在这片天空中会是什么位置?”王易烊面露神往。

“当然是和满天神佛一样,令世间亿万平凡大众仰望的位置。”谷星燚同样面露神往。

上古降星之后,星宿之力便如众神所预言的,成为主宰天地间最强的力量。

而在结束那不知经lì

了多久的空白时间断层后,于星宇历1年开始,世人将能运用星宿之力的人冠以“星者”之名,更为星者订立了六级分界。

并非世间所有人都能成为星者,星者与普通人之间存zài

一道无可逾越的分水岭……星灵!

依照上古神魔流传下的信息,世间每一个人都拥有星灵,不过拥有归拥有,想要成为掌控星宿之力的星者,其星灵必须处于觉醒状态。

世间绝大多数人的星灵,出生后都是沉睡的,必须借由修练来唤醒激活。

不过大部分的人,即便付出努力,最终也无法唤醒自己的星灵,这些人自然与星者无缘。

“绝大多数人”指的自然是剩下的有缘的那部分。

既然有绝大多数,便会存zài

相对的绝少数,虽然数量稀少,但茫茫人海确实存zài

这样一批人,他们的星灵一出生就处于觉醒状态,对于这样的人,世人往往冠以“天才”“神童”的美誉。

原本的谷星燚就是“天才”“神童”中的一份子,他的星灵一出生就是觉醒状态。

在他所生活的百焰城中,二十年来天生星灵觉醒的仅他一人。

天生星灵觉醒,如果不出意wài

,那此人星者之路注定一片坦途。

不过天生觉醒星灵的天才少之又少,如果这是成为星者的必要条件,那如今这片天地便不会存zài

如此璀璨地星宿文明了。

世上绝大多数的星者都不是先天星灵觉醒,他们是通过修练在后天唤醒自己的星灵的。

而这些人与普通人的区别在于,一个唤醒成功了,而另一个却失败,或者根本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星灵的唤醒是讲究年龄段的,年纪越小,唤醒星灵的机会就越大,一旦年过二十星灵依旧不显,那基本上就意味着终生无望。

唤醒星灵不是一件信手拈来的简单事,星灵的唤醒仪式除了必须由星者主持外,一般每次的仪式都会消耗一些珍贵的灵属材料,即便是谷星燚所在的燊国这样的大国,也不可能做到为国内的每个人分配足以消耗一次的灵属材料。

因此有资格进行唤醒仪式的,唯有那些显露出才能的幸运儿。

虽然每一人都拥有星灵,但每个星灵呈现的状态是不同的,有些星灵虽然不处于觉醒状态,但其灵能波动却显现的很活跃,呈现的灵能波动越活跃,说明这个星灵离觉醒就越接近。

这样的星灵自然优先享有唤醒仪式的权利。

这种活跃并非听天由命,活跃性是能通过修练来增强的,越高明的办法,活跃性就增强的越厉害。

然而,星灵的唤醒仪式存zài

一定风险,虽然致命概率不高,而且世间存zài

很多规避风险的方法与措施,不过总的来说,牺牲者的出现总是难免。

星灵的觉醒在星者的道路上不过最初级的第一步,无论是先天觉醒,还是后天努力,即便踏出了这一步,离正式星者还是有一段很大的距离。

这段距离,就是……开星脉!

自上古降星之后,世间便充斥着一股浩瀚无极的能量,诸天神魔将此称之为星能,这股能量比人赖以生存的空气都浩瀚滂湃,无穷无尽,充盈天地间每一个角落。

然而,作为可借调天地星宿之力的星者,他们所使用的力量却非随处可见的星能,而是更为凝实精炼的……星力!

星力是一种将天地间无限星能吸收化纳,精炼煅造后的能量,它相较于星能,存zài

着本质上的区别。

星者吸纳星能,炼化成星力,再借星力为引,策动天地间浩瀚无穷的星能,如此才可令星者超脱凡人之身,开碑裂石,移山填海,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神话般的举动。

而想要将星能炼化成星力,就必须拥有特殊的脉络组织……星脉。

星灵觉醒者,进而贯通初级星脉,可做到将吸收的星能炼化为星力,如此才有资格被尊称一声“星者”。

星灵与星脉,两者就好比是魂魄与肉身,缺一不可。

星脉的贯通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当星灵觉醒后,借星灵之力引天地间的星能入体,使之在体内沉淀,与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气血交融,让身体一步步适应星能这股特殊的元气。

当这种适应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可进行开脉仪式,水到渠成,一举贯通。

相较于星灵觉醒,开启星脉要安全可靠的多,绝少出现问题。

对,绝少出现问题……,除非老天看你不顺眼!

然而,在世人眼中怎么看都比较顺眼的谷星燚,在四年前进行开脉仪式时,却不知为何被老天看不顺眼了。

先天觉醒星灵,之后又在吸纳星能方面展现出非凡潜质,虽然非出生顶级家族,却依旧被看做百焰城二十年来第一天才的谷星燚,在进行本无悬念的开脉仪式时,竟然爆出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结果。

不但仪式失败,天才少年更因为仪式中造成的莫名伤害,先天觉醒的星灵恢复到沉睡状态,体内储存的大量星能散尽,沦为普通人。

天才自神坛跌落,这四年是如何过来的,旁人即便看在眼里,也无法切身感受。

想到这里少年忽然呵呵一笑,见他笑的突兀,身边的王易烊不解问道:“怎么,又想到什么好笑的么……”顿了顿,随即好似警觉到什么,面色一变。“……不会又是‘猪友’什么的,拿我这个对你不离不弃,忠肝义胆的换帖兄弟寻找心理平衡吧?”

少年笑的更爽朗了,这种笑容在谷星燚身上可不多见。

“‘猪友’有什么不好,猪朋狗友,猪朋狗友,身为你的朋友,既然封你为‘猪友’,那我自然就是‘狗朋’喽。”

王易烊面露苦笑:“哇,原来其中竟然藏着这份同甘共苦的良苦用心,敬谢不敏。”

“谢我收着,敬就免了……想知dào

我刚才为何发笑么?”少年突然话锋一转。

“当然。”

“我发笑是因为突然想到,若非四年前那场失败,我或许依旧沉浸在身边所有人皆会‘不离不弃’的美梦中。”

王易烊也笑了,患难见真情,逆境是人生的酷寒严冬,却也是获得真心朋友的阳春三月。

“谷大才子终于良心发xiàn

了,哈,你不用太过感动,谁让我是四绿你是九紫呢,木生火,天道使然。”

四绿、九紫……

九宫飞星,在上古降星的星启元年之前,这只是一项风水堪舆的技术。

然而天降星运,却赋予九宫飞星另一层截然不同的意义。

星宿之力入住人间,天下万物莫不受星宿影响,星宿之力囊括世间万千生灵,配合无极大道之力,以星宿特有的规律将万千生灵分门别类。

而这个规律,就是九宫飞星。

九宫飞星,由一到九,这九大星主组成,它就如同十二生肖地支一样,十二生肖是每十二年流转一轮,而九宫飞星则是每九年流转一轮。

就似生肖在十二中的哪一年出身,就属这个生肖一般,在九星轮替中的哪一年出身,这颗星就有最大机会成为你的本源星命。

九宫飞星每一颗星主以颜色区分,分别是一白太乙星,二黑摄提星,三碧轩辕星,四绿招摇星,五黄天符星,六白青龙星,七赤咸池星,八白太阴星,九紫天乙星。

九星最平常的是以颜色而分,同时它们又各自拥有对应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一白为水,二黑为土,三碧与四绿都为木,五黄又为土,六白为金,七赤也为金,八白又为土,九紫为火。

因此在九宫飞星中,以色彩来分,一、六、八三者重复为白,其余六个都有各自色彩,若是以五行来分,二、五、八为土,三、四为木,六、七为金,剩下一和九,一水一火。

九宫飞星直接关系到每个人的星灵,星灵所呈现的五行属性,基本都是根据九宫飞星的星主而生。

而五行之间存zài

相生相克的道理,就以谷星燚与王易烊两人来说,王易烊是四绿木行星命,而谷星燚是九紫火行星命,五行中木生火,因此王易烊才会有那句“天道使然”。

事实上,九宫飞星的基础是设置一个3乘3的九宫格,中间那一格中宫是这一年星主所在的位置,其余八格都是从位,九星每年轮替,交换入住中宫,而入主中宫的这颗星便是当年的星主,也是在这一年中出生的人,最有可能拥有的星灵命元属性。

不错,最有可能拥有,而非……绝对!

并非每个人都会被赋予与当年星主完全相合的星命,九紫天乙星年出身,却显现三碧轩辕星命的人并不少见,八白太阴星年出身,却拥有五黄天符星命的,单单百焰城就能找到数十个。

因此,单看这个人的出生年月,只能判断出他最有可能是哪种星命,而非绝对确定。

事实上,当今天下星命与当年星主相符,亦或不符,两者之间的比例大约是六比四,有相当的一部分不遵循常规。

当然,这种非常规也非那些人所能控zhì



即便星命与出生当年的星主不符,对星者的实力也没什么影响,它只代表这位星者所拥有的某种状态。

单以现今星宇历90096年的常规来说,要测出这个人的星命属于九星中的哪一种非常简单,具体做法就是将此人的出生年份的最后两位,以100来减,然后除以9,除下的余数就是常规情况下的星命,若是没有余数,那说明正好是九的倍数,便是九紫星命。

就以谷星燚与王易烊来说,他们两人都是常规星命,王易烊是星宇历90078年出生,取他年份最后两位就是78,以100减去78得22,再亿22除以9余4,因此王易烊的星命便是四绿木命,招摇星。

而谷星燚,他是星宇历90082年出生,取最后两位82,以100减82得18,再除以9正好除尽,因此他星命就是九紫天乙星。

事实上,究竟是常规星命还是非常规,只有当星灵觉醒后才能真zhèng

确认。

九宫飞星与五行一样,是存于天地间的一种至高法则,而非现实夜空中能找到的哪一颗星星。

星灵、星命两者关系到一个星者一生的成就,这两者一体二面,相辅相成,因此在世人眼中,两者往往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谷星燚忽然折下地上的一根尺长的青草,两手食指抵住青草的两端,感受着弱不禁风的草枝在他两指尖弯拱,却又意wài

顽强地不曾折断。

“对了,王大少,你应该快要进行开脉仪式了吧,你们家老头给你做过测评没有,你将来适合走哪条路?”

王易烊的天赋不如谷星燚,他的星灵一出生并未觉醒,而是在他十二岁那年才通过仪式唤醒的,唤醒星灵后,他经过了七年的星能沉淀,终于在最近达到了开通星脉的标准。

“据说老头子已经替我安排了仪式,虽然他还没透露给我,不过估计就在近期了……”顿了顿,王易烊眉头微皱,续道:“……至于将来走哪条路么,你也知dào

,以我的性格当然最好是当一名术者,不过我的元神强度,唉~~~”

谷星燚明白王易烊这一叹何来,王家虽然是百焰城中拥有相当地位的星者家族,但这一族人骨子里都是商人多过星者,自王大少那位爷爷起,王家人就展现出超凡的经商天赋,到了王大少这一代,王家若论财富已可说是冠绝百焰城。

然而一旦成为星者,便意味着你的面前出现两条康庄大道,……以及一条奇险陡峭的绝峰小径。

武者、术者,这是星者体系中存zài

的两大分支。

武者天人合一,持拳抡腿,挥剑展刀,于寸丝毫厘间杀敌取胜。

术者感天引星,施法斗灵,五行八卦,策天地无极星能乱乾坤。

武者术者各有精专,总体来说难以区别强弱,一般来说,身体潜能强者更适合成为武者,而元神魂魄强悍者则适合成为术者。

然而在术者武者这两条都堪称安全的修练途径外,星者的修练体系中尚存zài

第三条相对来说危险的多的路线,也即是两条康庄大道间的,奇险陡峭的绝峰小径。

术武同修!

走这条路线的人,不但要兼具强dà

的身体潜能与强悍元神魂魄,更要做好时时迎接修练过程中两大路线互扰所引发的各种危机的准bèi



当然,风险与回报是成正比的,术武同修者的力量绝非武修与术法一加一这么简单,古往今来那些留名于历史上的绝代强者,其中大部分都是术武同修。

就以谷星燚所在的大燊国为例,燊国的开国太祖就是名传千古的术武同修星王级绝世高手。

然而以王易烊的心性,术武同修这条险径他是万万不敢走的,剩下的武者与术者中,他其实更偏向于战斗时能拉开一定距离的术者,只不过以他元神魂魄的强度,想要成为术者实在有难度。

“王大少,以你家老头子的精明,应该早就看穿你想成为术者的心愿了吧?虽然你先天的元神魂魄不行,不过只要你家老头子肯花重金为你搜罗对于提升元神有显著功效的星诀,你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谷星燚最近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方才还满口你是猪友我是狗朋的他,此刻却开始安慰起比他大四岁,有些心慌的王大少来。

如果说星灵、星命对于一个星者来说是无法主观控zhì

的先天因素,那用以修练提升星力的星诀,便是对星者来说至关紧要的后天因素。

星诀相当于上古时期那些修练者的功法,目前这个世界将星诀分成六等,自最低的灵章起,秘典、妙法,玄藏,绝艺,乃至最高阶的神功,而每一层又分为上中下三品,因此当世对于星诀的分层共有十八道品级。

这是从品级上的纵向划分,如果从横向的功效上,也就是星者中武者、术者两条平行路线来分,则可分为单纯积累星力的元诀,借星力进一步施展武技的武诀,以及用来使用术法的术诀。

“哇!谷大才子,你的口气倒是轻松,你以为我们王家有着怎样的财力,整个百焰城十年税金收入?还是我们大燊帝国的国库?灵章、秘典、妙法、玄藏、绝艺、神功这六层等级,即便我老头肯倾家荡产,也不可能换来秘典之上的星诀供我提升元神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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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002 谁的钱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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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章、秘典、妙法、玄藏、绝艺、神功这六层等级,即便我老头肯倾家荡产,也不可能换来秘典之上的星诀供我提升元神魂魄。”

王易烊这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在星灵星命这等先天因素只能听天由命的情况下,作为后天至关紧要因素的星诀,无疑成了世人唯一能掌控把握一项关键。

虽然世间星诀万千,但真zhèng

高深的功法,往往紧握在那些豪门大户,以及王侯贵胄手中,在底层民众中广为流传的功法,基本都是六层中最下层的灵章等级,而且多数都是中下品,偶尔出一本上品灵章,即刻便会引发各方势力争相竞逐。

以王易烊家的财力,一步上品灵章到还承shòu的起,事实上以他家的财力,如果他老爸愿意忍痛放血的话,最多能为他弄来一、二部第二层秘典上品的星诀,这已经是王家的极限了。

古往今来,金钱确实是万能的,但问题是谁都不可能拥有无限的金钱做后盾。

假设王家能拿出一笔堪比百焰城十年税赋的重金,甚至是一比相当与燊国国库的巨额财富,别说是第二层的灵章,就算是第四层玄藏,甚至第五层绝艺都有可能弄到。

但是王家拿得出这么多钱么?

当然不可能!

第二层秘典的上品已经是王家的极限。

然而以一个元神魂魄不足的人来说,仅仅第二层秘典上品等级的功法,还不足以弥补这方面的缺陷。

作为曾经的天才,谷星燚自然明白这点,他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安慰身边这位“猪友”。

“行了,谷大才子,别费脑力想着怎么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了,大不了老老实实当个武者,我们燊国怎么说都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国,我看最近二三十年里,也不会有哪个不开眼来惹我们的虎须。”

星者既然掌握着移山填海的星宿之力,相对来说自然要承担非同常人的责任,燊国的星者人人有服兵役的义务。

在和平时期,兵役的内容无非是操练演示。

然而一旦国家进入战争状态,服役的星者便要上战场迎敌。

在战场上,能拉开一定距离以术法战斗的术者,自然比近身互博的武者存活率更高。

这也是王易烊欲成为术者的原因之一,王大少对于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完全提不起兴趣,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原意以捐献一年商业收入的五成为代价,免除兵役。

只可惜,燊国的法律明文规定,普通人确实能以高昂的免役税摘除兵役,但这条法律却不适用与星者。

谷星燚思索王易烊的话,他认可王大少话中那句“燊国是天下数一数二大国”的言论,不过对于“无人敢惹虎须”他却不敢苟同。

燊国的地理位置处于上古时期的汉唐地界,地大物博,丰饶富裕,周边虎视眈眈者比比皆是。

就单说燊国北方的契胄,自燊国太祖立国后与燊国大小战争无数,几乎每隔数十年就有一场血拼。

虽然这千年来燊国一直屹立不倒,然而洒在两国边界上的星者之血,却已夸张到足以汇成一河的地步。

处于如此情势下的燊国,虽然国力强盛,但别说虎须,就是龙须敢触摸者也是大有人在。

谷星燚看透了这点,但却无意在王易烊面前点破,或许王易烊本身也看透了这点,只是为自己编织一副美好梦境借以自欺罢了。

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不知不觉间夕阳西坠落,漫天云霞染上一层黄昏色彩。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说道这儿顿了顿,少年忽然向王易烊摊出一只手。“……拿来吧。”

王易烊面露疑惑:“拿什么?”

“行了,就你那演技还是早早放qì

吧。”

王易烊面上的疑惑转为苦笑,随即自怀中掏出一件锦布包裹的东西。

谷星燚目光落在其上:“要不要我把这布包的内里乾坤推断出来?”

“别,谷大才子高抬贵手,给我留点成就感。”王易烊气急败坏的喝阻,他手忙脚乱地打开包裹,现出内中一支相貌奇特,遍体赤红,彷如人形的何首乌。

“穹顶血首乌,体质炎属,生长于终年喷发不绝的火山口,上五百年可得人形,在我们燊国灵花玄草榜中名列黄部。”

灵花玄草榜,纵以天地玄黄,日月盈辰八品分级,横以寒暑秋春分类。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据说灵花玄草榜的创者非常喜欢上古时期的一篇千字文,因此以千字文最初的二十四字为他所创立的灵花玄草榜,分化等级与类别。

天地玄黄,日月盈辰。

黄部是灵花玄草榜中第四级,穹顶血首乌能被列入榜上黄部,其价值可见一斑。

谷星燚未立kè

接过这株异样首乌,视线在血首乌上停了一会儿,随即落到王易烊面上。

“最重yào

的一点你还没说,传说血首乌对唤醒星灵有奇效。”少年的语气忽然变的凝重严肃,眼中更透出一股仿佛含着千言万语的光芒。

“老朋友了,送东西当然要选实用的……”王易烊有些不好意思,他将血首乌塞到少年手里。

“天才小子,生辰快乐。”

入手的血首乌上依然留着些许温度,这一刻,少年有千言万语拥上喉咙,以他的口才,绝对能将这千言万语在数息间组织成一篇沛然流畅,感慨万千的悦耳答谢辞,然而当少年双唇开启时,所吐出的唯有两个字。

“谢了。”

怀揣着那株王易烊轻描淡写送出的血首乌,谷星燚与王易烊行于回城的路上。

渐行渐近,一座小村落隐约浮现眼前,此村名为丰渔村,因为临近那恩泽整个百焰城的飞流湖,鱼虾蟹水产丰富,因此虽为米粒之地,却颇具盛名,尤其是对那些钟情河鲜的饕餮食客来说。

常有贪馋河鲜的食客到村中搜罗刚捕捞上来的新鲜河鲜,这些人根本等不到村民将河鲜运到城中售卖。

除了河鲜外,这丰渔村更盛产一种肉质鲜美,清凉解暑的甜瓜,相比起村子远近闻名的河鲜,这甜瓜可无半分相形见拙。

这一点王易烊与谷星燚皆可作证,因为他们都是这款甜瓜的忠实粉丝。

因此,两人面对渐渐向他们逼来的瓜香,几乎同时都走不动路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清甜何处有,抬手一指丰渔村。”口中吟诵着将上古唐代杜牧那首《清明》改编的句子,少年脚下再也难移半寸,一脸神往地指着近在咫尺的丰渔村。

“清明时节……,早过了吧?而且此时此刻又何来雨纷纷,至于那欲断魂,星燚,我和你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年轻力壮,即便再走上十里,与‘断魂’之间的距离也依旧是十万八千里。”

“何来雨纷纷?若无瓜清口,那于我来说便是人间至惨,足以令我心中滴血,这滴血而成的血雨,何止纷纷,足可翻江倒海……”少年面不改色的强词夺理道。“……若是如此倾盆血雨,那我离‘断魂’还远么?”

“所以说,若是没有清甜瓜肉塞你的嘴,你今日是没命回城了是吧?”

“正解。”少年毫不迟疑的道出这两字,又即刻续道:“王大少,一世人两兄弟,今日吾躯归故里,他朝君体也相同。”

“意思是黄泉路上你是准bèi

拉我一同陪葬了是吧?”

“还用我拉么,此刻你王大少腹中的馋虫难道还能安享太平?若是我们就这么走回城去,那未至城门,你早被自己的馋虫给馋死了吧。”

“所以为了保命,这次横生枝节的丰渔村之行,是免不了了。”王易烊认命的道,就如同谷星燚所说的,面对扑鼻而来的瓜香,他可不比谷星燚镇定多少。

片刻后,两人的步子踏入丰渔村范围,刚至村口,却见入村的主道上拥堵着一波人,二三十人围聚成堆。

丰渔村的入村主道也是他们的市集,主道两旁平日铺成着两排长长的摊贩,一边河鲜鱼虾,另一边瓜果肉摊,左右对称,隔道呼应。

两人面色一怔,以丰渔村的情况,村口聚集二三十人到没什么稀奇,只是这些人不安分守己守着自己的摊位,却围成一堆,说明事不寻常。

而另一个说明事不寻常的地方,就是自人堆中传出的刺耳争吵。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你的钱了,王老实,看你平时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想不到竟是如此贪得无厌。”

“刘三,你就行行好还给我吧,那些钱是我准bèi

进城给孩子他娘配药的。”

“去你的,你家娘们生病要配药关老子什么事,又不是老子的女人。”

“你……你之前问我借钱去赌场翻本,我不借你,这一转眼我的钱袋就不见了,我们俩的摊位临近挨着,除了你还会有谁。”

“哼!王老实,你别血口喷人,老子最近鸿运当头,手气好着呢,天天赢钱进账,老子需yào

问你借钱?”

“你……你刚才还说自己没钱问我借来者,怎可能一会儿就有了,那些钱分明就是你偷我的。”

“王老实你少放屁,好,你说我问你借钱是吧,有谁听见了,让他站出来给你作证。”

“你……你刚才分明和我说话,旁边的罗大娘和谢伯应该都看见了,不相信问他们?”

“我方才是和你说话,但说话就一定是借钱么,方才我是看在咱俩的关系还不错,最近又赢了很多钱的份儿上,想要请你好好吃一顿,不想你倒好,听到老子有钱,竟然倒打一耙污蔑老子偷你的,好人真是做不得啊。”

“你……你……刘三,你血口喷人,这是孩子他娘救命的钱,你……你今天要是不还给我,我就和你拼了。”

憨眉厚目的中年人怒极气极的吼出这句,就要抡起拳头向那身材高瘦,拥有一张明显酒色伤身面容的刘三轰去。

此时,一旁围观之人中,几名流里流气的青年推开人群,来到刘三身边。

“怎么?王老实,想动手啊!”

“仗着你块头大欺负人是吧,这我们兄弟可不答yīng

。”

“就是,有事就说事,说不过人就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老实,咱们兄弟好打不平这村里村外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今天和刘三论理可以,但若是要动手,就别怪我们兄弟主持公道了。”

一句“主持公道”以拔高的音量,吹胡子瞪眼吼出。

顿时,四周围观之人被他这一吼吓的后退一步。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被吓到的不止是人,就连一旁矮树上拴着的那只大黄狗,都被惊的狂吠起来。

“你娘的,死狗叫什么叫,再叫老子现在就炖了你!”

更为高亢的音量咆哮出来,大黄狗似乎是感觉到此人的恶意,吠声休止,发出“呜呜”的哀鸣。

“你……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憨厚的王老实满脸不甘委屈,他认得这几人是村里有名的泼皮,平日里游手好闲,坑蒙拐骗,小偷小摸,因为同样喜好赌钱,因此和刘三走的挺近。

“喂!王老实,你再血口喷人的污蔑我们,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为首泼皮卷起袖子,身旁几人见状,也各个摩拳擦掌。

躲在泼皮们后面的刘三,面上得yì

洋洋,有这几个泼皮助阵,他完全不怕因为平日勤恳耕作,比自己强壮的多的王老实。

王老实的眼神露出畏惧,视线看了看那些泼皮,又扫了扫四周那些面露愤慨,却又无一人欲上来相助的村民们。

半响后,他的神情由痛苦挣扎,沦丧为妥协认命。

“刘三,我求求你了,那些可是救命钱呐,你先把钱给我,等孩子他娘病好了,我十倍给你都成……我……我求你了,我……我给你跪下……”

言毕,双膝弯曲,就要屈辱地下跪。

然而,他并未如愿,下沉的身体刚降了数寸,只觉自己的手臂被一股雄力一托,再也下不去半分了。

“如果用跪来解决问题,那即便今日解决了,往后你在这些东西面前,也再难挺直脊梁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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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003 谁的钱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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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跪来解决问题,那即便今日解决了,往后你在这些东西面前,也再难挺直脊梁骨了。”

正欲卑躬屈膝下跪的王老实,耳闻一个稚嫩的少年声音道出此语,同时手臂被一股力量托住,王老实下意识一扭头,只见身边已多了一位衣着华丽,相貌英俊的十五、六岁少年。

与此同时,另一名十八、九岁,衣着比少年更为光鲜亮丽的年青公子也越众而出,立到少年身边。

“小子,你们是什么人,我劝你们少管闲事!”泼皮老大色厉内荏的警告道,他见谷星燚与王易烊都是生面孔,且衣着光鲜,非富即贵,因此只敢狐假虎威的提高音量,不敢有进一步动作。

“啊!是王公子!”

此时,围观村民中的一人将王易烊认了出来,王易烊虽非这丰渔村人,但因为时常入村采购甜瓜的缘故,村里有不少人记得他这张脸。

因为他几乎每次采购都是大手笔,令人格外记忆犹新。

一声“王公子”出口,四周纷纷议论起来。

“王公子,是那个王公子么?”

“就是那个出手阔卓,每次都买很多甜瓜回去送朋友王公子?”

“没错,就是他。”

“早就听说了,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几个泼皮面现尬尴,他们作为这丰渔村的地痞混混,平日混迹市集最爱打听这些乡间闲闻,对于出手豪阔的王公子这号人物也有耳闻。

泼皮们混迹市井,心性比一般村民更为狡诈,当然明白权贵难惹的道理,因此他们个个收敛面上的凶相。

不过也仅此而已,对他们来说,王公子毕竟只是个外人。

“原来是王公子,真是久仰大名。”泼皮老大向王易烊拱了拱拳,随即视线又转到谷星燚身上。“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谷星燚并未即刻搭理,少年的视线扫过一旁的那些摊位,那王老实与刘三的摊位确实比邻而居,刘三的摊位上稀稀疏疏地摆了一些家常蔬菜,菜色青黄不接,不少根叶都有菜虫啃食的痕迹。

相比起刘三,王老实的摊位虽然也有蔬菜,而且菜色青嫩饱满,但他主要还是以肉类为主,摊位上吊挂着两排猪腿,旁边还用好几个大盆,养着十几尾鲜活鱼虾。

少年目光流转一圈,这才落到泼皮老大身上。

“我们就不用互通姓名了……”顿了顿,视线越过老大落到那刘三身上,随后又转身望了望身边的王老实,续道:“……刘三、王老实是吧,此刻你们为这桩失钱的悬案起争执,若是我有一法能即刻辨明真伪,你们愿意一试么?”

“那自然好。”王老实二话不说的答yīng



反观另一边的刘三却面露迟疑。

谷星燚笑了笑,望着不表态,且和一帮泼皮面面相窥的刘三道:“无论是你还是王老实,今日之前与我都不相识,你是怕我会偏袒一个此前从未见过面的人呢,还是另有心虚?”

此言一出,四周村民即刻向刘三投去质疑的目光。

“笑……笑话,我刘三光明正大,有什么可心虚的,好,既然你有办法,那大可一试,街坊邻里大伙都看着,你要是耍什么手段,就算你是豪门富家的公子,大伙也不会坐视你颠倒青红皂白。”

刘三颇有话术功底,他如此一说,顿时激起一部分村民的仇富情绪,不少人向谷星燚投来目光已略带敌视。

“既然如此,那好……刘三,这两个挨近的摊位,就是你和王老实的对吧?”

“没错。”

“那依摊位上的罗列来看,刘三你专卖蔬菜,王老实则是鱼肉蔬菜都卖,而且其中鱼肉占多数,我说的没错吧?”

两人纷纷点头,两人在此摆摊也不是一两天了,平日专司售卖的是什么,众人有目共睹。

确定了这点,谷星燚微微点了点头,他慢步走近刘三:“刘三,刚才王老实说你趁机偷了他的钱袋,而你则说他血口喷人,如此说来,此刻你身上并无钱袋喽?”

“哈,你这豪门公子真是不知我们平民百姓的疾苦,我在此摆摊做生意,身上若无钱袋,那赚来的钱放在何处?”刘三面露讥讽的质问道,方才他还有一丝紧张,但此刻听闻谷星燚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心神大定,心想这稚嫩小儿看似咄咄逼人,实则却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摆摊做生意……如此说的话,那你身上只有一个钱袋喽?”

刘三一怔,此刻他身上的钱袋不止一个,他明白这一问题不能说谎,若自己诓说身上钱袋只有一个,那对方若是提出搜身验证,自己即刻便无所遁形。

眼珠转了一圈,刘三嘴角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道:“我和别人不同,为怕辛苦赚来的钱被鸡鸣狗盗偷了去,身上从来都有两个钱袋,一个放少,一个放多,这样的话,即便遭了贼了,也不会一把清洁溜溜。”

言语间,刘三倒也大方,不需谷星燚提议搜身,自动将两个钱袋取出,就如他所说,这两个钱袋一个囊股,一个干瘪。

见到其中那个囊股的钱袋,王老实顿时神情激动。

“那……那就是我的钱袋,大家伙看到钱袋上的荷花没有,那是我家娘子给我绣的!”

众人随着王老实手指望去,果然见那囊股钱袋上,一朵醒目的荷花四季常开地绽放。

“单凭一朵荷花就说钱袋是你的,王老实,天底下就你家老娘们一个会绣花是吧?这个钱袋是老子的相好送给老子的,老子相好的绣功可比你家老娘们好kàn

多了!”

刘三一脸无赖的狡辩着,四周众人目睹他这番神情,再加上那个绣了荷花的钱袋,众人基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刘三你少信口开河,王大嫂的绣功是我们村出了名的好kàn

,倒是你刘三,从没听过你和村里那家姑娘好上过。”村民中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高声指责起来。

“谁规定老子的相好一定是村里人,老子找外村的姑娘不行么?”

“哪个村的?”

“老子干嘛告sù

你,谁知dào

你会不会故yì

去勾搭,挖老子墙角!”

一众村民各个怒视刘三,事已至此,对于钱袋的归于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然而也仅止于此,钱袋九成九是刘三偷王老实的,众人心知肚明,却苦无确凿有力的证据。

就如刘三所说的,天下间的女子会绣花不止王大嫂一人,单凭钱袋上的荷花,实在无法证明钱袋的归属。

王老实又怒又气,却又想不到话来反驳刘三之狡辩。

众人中神情依旧平静的只有谷星燚和王易烊,谷星燚扫了刘三与那些泼皮一眼,最终视线落到钱袋上。

“刘三,照你的说法,这两个钱袋都是你的,那你久居丰渔村,又时常在此地摆摊,相邻的摊主对于你这随身两个钱袋的习惯,多多少少该知dào

一些吧?”

“唉,小公子你这就问的蠢了,我随身两个钱袋的目的是为了防贼,若是弄的人尽皆知,那贼不也知dào

了,那还如何防呢,不怕告sù

你,因为我老头子豪赌,时常拿家里的东西典当充做赌本,因此我这习惯别说邻里,连我爹娘都瞒着。”

刘三一副你奈我何的小人嘴脸。

“如此说来,这乡里乡亲的没有一人知dào

你随身两个钱袋的习惯?”

“当然,别说习惯了,我平日做生意时根本没让这个钱袋在他们面前路过脸,不单是他们,就连我爹娘都没见过这个钱袋……”刘三得yì

洋洋的说道着,他顿了顿,又续补充道:“……我爹那赌鬼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如果被他知dào

我有这么一个钱袋,那也轮不到王老实来惦记,早就被他摸去了。”

“这样啊……好。”少年语气平静,随即他目光转向与王老实两人的摊位同列,一样售卖蔬菜的另两名摊主。

“敢问这两处的摊主此刻可在?”

“在,这我的摊位。”

“我也在。”

“可否借两位随身的钱袋一用?”少年忽然提出如此要求。

两人面色一怔,同时露出犹豫的神情。

王易烊见状,一步跨前笑着道:“两位直管借出,如果事后令两位蒙受任何损失,我必十倍赔偿。”

王易烊在丰渔村人心中的高度绝非谷星燚可比,见豪名远播的王易烊如此说,两名摊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交出自己的钱袋。

谷星燚摊手向刘三索去:“刘三,可敢将两个钱袋交于我?”

“有何不敢!”

自刘三手中得到他那两个钱袋,随即谷星燚将四个钱袋并排放在一张木案上。

“接下来,这些钱袋携便会告sù

我们大伙,它们究竟归属于谁。”

一众村民目露惊疑,尤其是刘三和几个泼皮,那泼皮老大甚至笑嚷起来:“钱袋自己告sù

我们归属于谁?哈哈,怎么告sù

,难不成它们各个成了精,开口说话?”

此言一出,一众泼皮与刘三哄笑起来。

四周村民也面露怀疑,谷星燚的说法实在太过天方夜谭。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要钱袋开口说话,其实也并非多难的事情。”谷星燚笑容不变的回应了一句,随即他排开人群,来到一旁树上被绳子拴着那只大黄狗身旁。

大黄狗方才鸣吠时被喝吓,此刻对人充满敌意,尤其谷星燚还是个外来人,霎时间躬起身子,口中发出充满警告意味的低鸣。

谷星燚来到距离三米处,他慢慢蹲下身体,令自己的双眼与大黄狗双眼保持在一个高度上。

动物对人的敌意绝大多数出自恐惧,而两者心灵之窗的高度差就是一大恐惧源头,即便是十夫莫敌的狮虎,因为四肢行走的关系,眼睛的高度也无法超过直立行走的人类,因此人类这种居高临下的视线往往让动物紧张,进而产生敌意。

见谷星燚蹲下,大黄狗低鸣渐渐收敛,半响便不再抗拒谷星燚的接触了。

谷星燚将拴着它的绳子解开,将它带到放着四个钱袋的木案边。

木案四周围聚的都是村里人,大黄狗对这些人非常熟悉,而方才呼喝大黄狗的那位距离大黄狗又有一段距离,大黄狗进一步放下戒心。

动物的注意力很容易被最靠近的事物吸引,此刻最靠近它的是那四个钱袋,它凑了上去,闻着四个钱袋。

见到这一幕一众村民和刘三一伙依旧面露不解,但王易烊的脸上却多了一分了然,他的视线在王老实和刘三,以及另外两个钱袋的主人身上扫了一圈。

——哈,原来如此,真是好办法。

大黄狗在四个钱袋上挨个闻着,前三个不过草草嗅了几下,然而当它闻到第四个,也即是刘三拿出的两个钱袋中,饱满丰食的那个时,大黄狗湿漉漉的鼻子嗅阿嗅,久久不肯离去。

下一刻,它更有惊人之举,吐出那条大舌头,津津有味地在第四个钱袋上舔了起来。

“大功告成,钱袋开口说话了。”谷星燚微笑着,摊手遥对那个被大黄狗舔食的钱袋。

一众村民依旧不明所以。

“就如大家所知,王老实与刘三都是在此地摆摊做买卖的,刘三卖的是蔬果杂菜,而王老实则是蔬果鱼肉的生意都做,其中又以鱼肉居多。”谷星燚侃侃而谈的解释起来。

“因此生意以鱼肉居多的王老实,平日做买卖时必定难免将鱼腥肉香残留在经过他手的钱币上,残留的味道很淡,以我们人的嗅觉,很难察觉,但是众所周知,狗的鼻子比我们人厉害几十上百倍,我们人闻不到的微弱气味,可难不倒它们。”

众人的视线集中到专心舔着钱袋的大黄狗身上,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而刘三只卖蔬果,因此他的钱币上不会有肉味残留,大伙都知dào

,鸡鸭鱼肉能让狗欢欣雀跃,但如果换成蔬菜,那它们的反应便该是兴趣缺缺,毕竟狗虽然也会吃蔬食,但除非饥饿难耐,蔬食绝不会成为它们的首选。”

说道这儿,谷星燚慢步逼近刘三一众,那伙人见他靠近,脚下下意识退了几步。

“刘三,就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从你这个卖菜的身上拿出来的钱袋,会让狗喜欢到忍不住去舔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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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乌牙索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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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就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从你这个卖菜的身上拿出来的钱袋,会让狗喜欢到忍不住去舔的地步?”

一声质问,将四周村民面上的恍然大悟衬的更为彰煌显目。

“让狗来闻,这么简单的办法,刚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是啊,这很容易啊。”

“不愧是和王公子一块儿的。”

四周响起村民们的褒赞,丰渔村离百焰城不是很远,居住在这里的村民多多少少听过百焰第一天才废物的名声,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将这个头衔和眼前智珠在握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你……你……你太武断了,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只狗是因为我的钱袋上有肉味,才过来舔的?”刘三面露慌张的狡辩道。

“刘三,你以为我为什么去向这两位和你一样卖菜的同行借钱袋,四个钱袋狗偏偏只舔那个绣了荷花的……”顿了顿,少年视线扫过在场众村民。“……还是说,你还要我再进一步的做实验,将村里所有卖肉和卖菜的钱袋都放到狗面前,看看结果如何?”

方才那两个卖菜的肯借出钱袋,主要是因为王易烊的关系,然而谷星燚有信心,此时不同彼刻,经过方才那番推理表演,此刻村民们对他的信任应已有很大的提升。

“好,就算……就算我的钱袋上有肉味,但有肉味的钱袋就一定是王老实的么?我的摊位和他挨近,平日不小心被他摸到钱袋,他手上的肉味沾到我的钱袋上了也不奇怪吧?”心知在狗喜爱肉味这点上无法狡辩,刘三不死心的做最后挣扎。

“沾到……你刚才可是口口声声的说,平素你对这个钱袋极为保密,别说碰了,旁人就连看都没看过。”

“这……”刘三一脸心虚尬尴,这句话是片刻前他当着一众村民的面说的,想赖也赖不了。

“我弄错了,钱袋上的肉味是我在家里时沾上的,我虽然是卖菜的,但平日在家也吃鸡鸭鱼肉,沾上点肉味并不奇怪。”

平素常常依靠狡诈在丰渔村淳朴村民中占尽上风的刘三,事已至此仍旧存有一份侥幸心理,挣扎着诡辩道。

“家里……可你方才还说你爹嗜赌成痴,时常拿家里的东西去变卖,因此你这个钱袋别说外人,便是在你双亲面前也不敢露白,一个不敢露白的钱袋,又是在家里何处沾上鸡鸭鱼肉味的呢?”

轰轰轰——!

一道无声雷鸣当头劈下,劈的刘三哑口无言,他再也想不到任何的狡辩之词了。

一众村民齐齐投来鄙视的视线,这些视线中夹杂着不少快意,在这丰渔村,平素被刘三这帮泼皮欺负的,并非王老实一人。

钱袋之谜解开,刘三不但交换钱袋,更被一众村民灰溜溜地押往祠堂受罚。

接下来,谷星燚与王易烊如愿尝到了甜瓜的鲜爽口感,不过这次他们没花一分钱,甜瓜是村民送给他们的谢礼。

“看不出来啊,星燚,以你这份洞察力,日后就算再不济也应能混个神探名捕当当。”王易烊赞叹道。

“神探名捕……哈,一个没有星力,无能自保的神探名捕,能有多大作为呢……”少年自嘲道,此刻的他蹲下身子,言语间一手拿着一片甜瓜,另一手却端着一块油光熠熠的酱肉。

“吧唧吧唧”的津津有味咀嚼声,虽然谷星燚的嘴在动,不过对象是甜瓜,即便再怎么有辱斯文,也不至于发出这种声音,如此饿虎扑食的咀嚼,简直是耻于为人。

不错,确实不是人!

虽然钱袋谜案的最大功臣是谷星燚,然而若论这次事件中的最大工具……大黄!

因为是黄狗,所以就叫大黄,丰渔村人的起名方式足以让少年嗤之以鼻,不过除却这点,大黄在此次事件中的功劳,无论如何都位居第二,和它相比,说服那两个蔬菜摊主借出钱袋的王易烊,都只能陪添第三。

因此,状元谷星燚,榜眼大黄,探花王易烊。

大黄津津有味地喰着少年掌心那块油肥酱肉,这是谷星燚两人今日入村唯一的花费,酱肉很快被啃了个干净,眼看再下去大黄就要对自己沾满酱汁的手掌下嘴了,少年收回手掌,快速地弄干净。

“让你干舔了一个钱袋,现在奖你一块酱肉,也算没亏待你了。”

语毕,谷星燚转身离去,见少年离开,大黄端正坐姿,一双兽眼中露出深深的不舍。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谷星燚两人渐行渐远,慢步跨出丰渔村。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人。

“不好啦!死人啦!”

此人扯开嗓子惊喝着,转眼间已跌跌撞撞冲至谷星燚两人身边,王易烊一把主抓他。

“怎么回事,哪里死人了?”

“就在东面的江岸上,一个……一个前来游江的富家公子死了。”

道出了这句,此人一把挣脱王易烊,喝道:“你别扯着我,我还得回村报信呢。”言毕,再度拔腿飞奔,同时继xù

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谷星燚两人面面相窥。

“前来游江的富家公子,以这儿的地理位置,有六成可能是百焰城的人……”谷星燚呼吸间做出如此判断,目光一转望着王易烊。“……要去看看么?”

王家作为冠绝百焰城的富商,若死的人是来自百焰城,而且是富家公子,便有可能是王家是熟人。

王易烊面露迟疑,见他这幅表情,少年心念一转,便明白他有何顾及。

“时间尚早,现在绕过去看看,未必会耽误到我晚上的生辰宴,即便有所耽误也没什么,生辰我每年都过,但这种事关人命的大事可不是天天都在发生的。”

见谷星燚如此说,王易烊表情一轻:“那就快点吧,早去早回。”

片刻后,两人赶到江边,此刻的江岸边停泊两艘大型双轮船,更有十数人围聚在离江数十米的岸滩上,其中几人发xiàn

王易烊两人的到来。

“看!?是王大少!”

“还有谷家那个废物,他们怎么会在这儿的?”

当这几人察觉到王易烊两人时,他们两人同样看清了这些人的样貌,虽然谷星燚一个都不认识,但是王易烊却是满目熟悉。

果然,这些人都是百焰城的富家公子,其中有几个和王家还有生意来往。

不过比起王家星者出生,这些公子的家境虽然富裕,但却都是普通人。

“赵公子、罗公子、云公子、嗯,允浩哥,你也在?”

江边之人王易烊基本都认识,他更对其中一名年纪比他大稍许的青年,投以意wài

的视线。

“易烊,嗯,这位是……哦,是谷公子。”允浩见到王易烊同样意wài

,随即他将目光转向谷星燚,犹豫了一瞬,才将谷星燚认了出来。

谷星燚两人的视线流转,他们发xiàn

此刻江边这十几人,各个浑身湿漉漉的,外衣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袖口处更有一截黑色紧箍的奇特衣质露了出来。

——嗯?是水靠!

谷星燚两人一眼认出这截紧箍衣质的真面目。

水靠就是潜水衣,以鱼皮、海蛟皮或鲨鱼皮制作而成,一般采用连体式样,表面光滑且保暖,穿上后可令人在水下游的更快更顺畅,同时也为赤裸的皮肤罩上一层保护。

谷星燚两人目光流转,即刻注意到十数人围聚的中心处,一副仰倒在江滩上的身躯,凑近一看,一张不寻常发黑,且毫无生气的面容进入两人的视线。

“这是……孙公子?”王易烊试探地问道,随即他就欲探手去摸孙公子的脉搏。

“等等,有毒。”谷星燚一把扣住王易烊的手喝阻道。

阻止了王易烊,谷星燚随即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两片边角,将自己的手包裹起来,这才探向那孙公子的脉搏。

“他的毒,会传染?”一旁几人语露恐惧的问道,这几人方才都用手直接触碰过孙公子的身体。

“就是因为不知dào

会不会传染,才要预先做下防范。”谷星燚视线根本不转向那几人的回了一句,耳闻此言,那几人的神色顿时难看起来。

和这一行十几人相比,谷星燚基本要小上五六岁,而且这些人生在百焰城,对谷星燚的情况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但其中半数人对于谷星燚那声“有毒”,未表露出一丝质疑,尤其是方才接触过孙公子身体的几个,言行间表现的非常在意谷星燚的判断。

他们的这份不合常理,归根结底是源于谷星燚的家学渊源,虽然如今的谷星燚在星者一道上是不折不扣的废物,但若撇开星者单论医术的话,整个百焰城怕是没几人能有自信在他们一家人面前班门弄斧。

在孙公子的颈侧与手腕脉门上探了探,谷星燚摇了摇头。

“已经死了。”

耳闻此言,一旁众人神情并未有什么变化,尤其是方才接触孙公子身体的几个,他们之前已探过孙公子的脉息,知dào

他早已身亡。

“那他中的是什么毒,会传染么?”触摸过尸体的几人忧心忡忡的问道。

并未即刻理会提问之人,少年注意到这孙公子脖子后的一处异样,他将孙公子的尸体翻了过来,撩开头发,只见五个血孔印在孙公子的后颈,五个窟窿上三下二,每个大约有小指粗细。

谷星燚的眼神透露出思索,同时又若隐若现的掠过一道迷惑,迷惑一闪即逝,他将鼻子凑近到血孔闻了一会儿。

“星燚,怎么样?”王易烊问道,他这句话有几分是替那些触碰过尸体的人问的。

“应该是蛇毒,不过具体是什么蛇,还需yào

进一步的验证。”谷星燚站起身来,来到那个几个触碰过尸体的人面前。

他换过一块干净布料裹手,转身探手扣上其中一人的脉搏,数息后又换过一人,直到将几人全部探脉。

“脉象平稳,内息强劲有力,暂时来说没有中毒的迹象……”顿了顿,目光扫了一旁孙公子的尸体一眼,再度转回到几人身上,续道:“……以此毒在孙公子身上表现的那份见血封喉,如果此毒会经由皮肤接触传播的话,此刻你们几位估计也快去给孙公子作伴了,以这点来看,此毒因是遇血攻心,单单皮肤接触尚不至受害。”

几人面色一轻。

谷星燚不理会几人的这番庆幸无需同赴黄泉的表情,目光流转,将现场的情况进一步搜入眼中。

他察觉到约十米开外的江滩上,并排安放着十数个成人体积的黑色袋状物,少年依样便判断出这些都是气囊。

气囊与水靠一样,同属潜水用具,将陆地上的空气通过特殊方法灌入气囊中,再在气囊外围装上负重的沙袋,如此潜水时将气囊带在身边,待潜入水底憋的气耗尽后,便可将气囊内的气取出使用,延长在水底深潜的时间。

最初气囊因为装满了气,具备相当浮力,不易入水,因此那些沙袋起到增加重量的作用,而随着气囊内空气不断被抽取,气囊浮力减弱,此时便要减少沙袋,减轻负重。

相比起水靠,气囊因为对材质的苛求,造价相对来说要高昂的多,因此在燊国气囊基本只流传于富豪权贵门第,并未普及。

目睹气囊、水靠,在加上众人各个湿漉漉的,这一行十几人出现在此的目的不言而喻。

“赵公子,你们今日到此是来潜泳戏水的?”王易烊目光流转,同样注意到气囊的他问道。

“是啊,我们这一行连同孙公子在内都是喜好潜泳之人,眼看天气逐渐转热,我们便相约驾船来此江边潜泳,原是本着嬉戏玩乐之心,不想却发生如此惨剧。”这赵公子名为赵斌章,他的家族是百焰城普通富贵人家中屈指可数的豪门,平日更与王易烊的王家有不少生意往来。

“我们这伙人也非初次出来驾船潜泳了,喜好此道多年的我们个个水性超卓,之前数十次驾船潜泳,从未出过任何事,不想今日首次出事,代价便是一条人命。”开口接过话头之人名为宋城,此人同样也是百焰城的富家公子,不过他之家境与王家、赵家颇有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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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005 乌牙索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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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其实也算是孙公子命该如此,我们原本相约驾船潜泳的日子并非今天,是因为孙公子临时起意,我们为了迎合他才将日子改到今日,不想竟是……”以一声哀叹开局的此人名为洛明诚,也是百焰城屈指可数的富家公子哥。

洛家的家底比那宋城好些,不过依旧不如赵家与王家。

事实上,此刻出现在江边的这一众人,若论家族财富能到达王家这种级别的,除了赵斌章外,便只有中毒身亡的那位孙公子。

孙公子本名孙立伟,他所属的孙家经营百焰城及周边地区的油类生意,家大业大,即便与王易烊的王家相比也不遑多让。

前半句悲凉感叹,洛明诚下半句话锋一转,目光移到谷星燚身上。

“……你说孙公子中的是蛇毒,那究竟是何种蛇毒,竟如此见血封喉。”

“蛇毒是初步的判断,要想查明具体是何种蛇类,那便需yào

更多的器具与药材辅佐……”顿了顿,谷星燚目光扫了扫孙立伟的尸体,续道:“……他是在江心水深处中的毒,还是靠岸的近处?”

“不算是真zhèng

的江心,那时我们大约潜到离江心三分之二的位置,方兄最先发xiàn

在我们队伍中间的孙公子举止有异,等我们发xiàn

时,孙公子浑身颤抖,手脚已不能自行划动了,我们便立kè

令他浮出水面,将他带回岸上。”

口出此言的并非洛明诚,而是之前被王易烊唤作“允浩哥”的那人,此人名为付允浩,家境勉强进入富贵豪门之列。

他与王易烊从小交好,王易烊曾不止一次的在谷星燚面前提起此人。

“方兄?”谷星燚言语中透露出兴趣,付允浩闻言,转身抬手一指:“便是那位身着玄衣的方敬之方公子。”

身着玄衣的方敬之立身不远处,耳闻有人提及他的名字,几步来到近身。

“是方公子最早发xiàn

孙公子的异样?”问出此言的是王易烊,多年默契他明白这是谷星燚欲探知的问题,不过相较起谷星燚,自己的身份地位更适合向这些豪门公子发问。

方敬之扫了付允浩一眼,眼中流过一丝厌恶,不过当他转头望着王易烊时,已换上一副赔笑嘴脸,甚至有些卑躬屈膝。

“正是如此,当时我们如往常那样围成一圈潜入江下,我感觉身侧的水流有异,转头一看,就见孙公子姿势怪异的抽搐,我立kè

招呼其他同伴,众人合力将孙公子弄出水面,那时他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之后我们将他带回到岸上,才不过一会儿工夫,孙公子已没了呼吸。”

“原来如此。”王易烊回应了一句,目光转向谷星燚。

少年沉默不语,淡淡的眉峰散逸着一抹思考的魅力。

同时,平静的视线四处流转,似是漫无目的的随便乱看,又似在观察着什么。

方敬之是因为听到王易烊提及自己的名字,这才兴冲冲地凑过来的,见王易烊问过之后神情冷淡,自觉没趣儿的他转头和赵斌章他们闲聊起来。

谷星燚挪步在江滩上闲逛起来,视线游走不定。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没什么,只是面对一具活生生的死尸,而且还是刚刚荣登极乐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罢了。”谷星燚意兴阑珊的回答,同时步子不停,不知不觉间向孙立伟尸体放置的地方靠近。

“荣登极乐……,这种飞来横祸的枉死,应该登不了极乐世界吧?”王易烊的语气意wài

的有些嘲讽,人死百事休,以王易烊的性格竟然会对一个死人用上这种语气,谷星燚面上的意兴阑珊被震开一处裂口。

“嗯……听你的口气,对这姓孙的好像不怎么喜欢?”

“不错,我确实不喜欢他……和不少百焰人一样。”

“所以这家伙是个惹人厌的恶少?”

“程度比‘惹人厌’严重的多,已算得上‘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了。”王易烊毫不掩饰的表露自己对孙立伟的厌恶,这份厌恶明显没因为他已经下地府而减弱多少。

这句话刚说完,两人已随着谷星燚的步子回到孙立伟的停尸处。

谷星燚半蹲下,又一次打量孙立伟的尸体。

不知不觉间,少年的视线变得集中投入,他甚至再度以布料裹手,摆弄起孙立伟的尸体。

虽然因为蛇毒皮色呈黑,但除此之外,这位孙公子身上确实处处留着身前养尊处优的痕迹,他的双手修剪的很干净,开始僵硬的皮肤比起大多数活着的庄稼汉依旧嫩滑紧致。

浑身上下除了后颈那五个血孔外,只有右手拇指的边侧有个细小伤口,掌心连一寸老茧都找不到,显然平日里不干任何力qì

活。

“易烊,怎么了,有何异样么?”与王易烊交好的付允浩摆着拳头,速步着过来。

自方才谷星燚宣bù

尸体之毒可能会传染后,一众富少便离的远远地,基本上入人人和那不久前还称兄道弟的孙立伟保持十米以上距离。

“没什么,只是我这位朋友经由我方才一番神探妙断的建议,准bèi

乘此机会提前感受感受这种意境罢了。”王易烊打趣儿道,方才在丰渔村他曾经笑侃,建议谷星燚将来做个破玄解疑的神探。

“不错,而且这番感受最终会以我作诗一曲收尾。”谷星燚非常配合地回应王易烊,他目光转到付允浩身上。

“哦,那我还真要等着拜闻大作了。”又调笑了一句,随即王易烊神情变得正经:“星燚,还没给你介shào

,这位是付允浩付大哥,是我的好朋友。”

“允浩哥,这是谷星燚,同样也是我的好朋友。”王易烊为两人正式做了个介shào



“哦,天罡武馆谷公子,久仰大名。”付允浩一脸真诚的赞道。

“彼此彼此,我对付大哥同样久仰大名……当然是从易烊这里。”谷星燚惯性地在付允浩身上扫了一眼,下一瞬忽然面露惋惜:“唉~~~,发生了这种事,付大哥往后这十来日怕是要劳心劳力了。”

“嗯!?”付允浩面露不解。

见付允浩面泛不解,谷星燚笑了笑,续道:“我之前听易烊说起过,付大哥家中本是经营河鲜的,且着重捕捞地点就在这丰渔村一代,如今孙公子潜泳时中蛇毒而死,这个消息相信不用多久就会不胫而走,一旦这片水域暗藏不明毒蛇的消息传出,一段时间内敢于下水捕捞的人必定大大减少,如此一来,对经营河鲜的人来说,运作成本将成倍增加,甚至有可能出现短时间内河鲜断源的局面。”

谷星燚侃侃而谈的分析着,付允浩面色紧张起来,很明显他并未想到这一层。

半响,付允浩心悦诚服的一叹:“早就听闻天罡武馆少主是我们百焰城二十年不出一个的天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连我这个切身厉害干系的人都未及察觉的问题,谷兄弟竟已是洞如观火。”

当年的盛名再度被旁人提及,谷星燚神色自若,表面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经谷兄弟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唉~~~,如今这时节正当河鲜买卖的旺季,出了这样的事,这几个月的生意确实要难做了。”付允浩的神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放心吧,允浩哥,虽然难免受些损失,但伯父的河鲜早已创下口碑,区区数月的颓落,伤的了皮,动不到骨。”

“即便只是伤皮,终究还是很痛啊。”付允浩苦笑道。

又过了片刻,官差终于气急败坏的赶来,孙立伟所属的孙家是普罗大众中的豪门权富,与官府的纠缠颇深,孙家孙公子遭遇意wài

身亡,这绝对是值得官府重视的大事。

不但值得重视,甚至堪称棘手,以孙家人的个性,此事稍有处理不妥,负责查办的差人都有可能沦为孙家人泄愤的牺牲品。

毕竟虽说民不如富,富不如官,但作为“官”中最底层的差人小吏,其真zhèng

地位比起平头百姓来其实相差无几,尤其当面对的是孙家这么一个百焰城平凡人中屈指可数的豪门时。

十几名差人做了一番调查,同来的仵作稍稍看了看孙立伟的尸体,但因为顾及孙家,暂时不敢有其他更进一步的动作。

那些差人初来时各个凶神恶煞,但当了解到赵斌章、宋城等人的身份时,态度客气了许多。

听完赵斌章等人的叙述,其中几个差人露出不以为然,甚至有些许幸灾乐祸的表情。

——哈!孙立伟,你平时出出进进左右护法好不威风,全然不将我们这些差人放在眼里,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

——哈哈,游个泳都能被毒蛇咬死,这是老天要收你啊!

让赵斌章等人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差人开始仔细小心的收纳孙立伟的尸体,他们并不准bèi

直接把尸体运回城。

以孙家人的势力,收到消息的时间应不会比官府晚多少,孙家是豪门大户,但凡豪门大户对收殓往往有些特殊的讲究,因此孙立伟的尸体会先妥善运到城外的义庄存放,待孙家人来接头后,形式化的走个验尸定案的过场,然后便交由他们自己去处理,如此官府也算卖给孙家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得到差人的同意,完成口供的一众富少们被允许离开。

众少们招呼贴身小厮,将那些用来深潜的气囊收了,扫兴的散去。

王易烊凑近谷星燚耳边:“星燚,走吧,现在回去尚不耽误你的生辰家宴。”

随意的唤了一声,然而谷星燚却未立kè

做出反应。

“嗯,怎么了?”

谷星燚还是回应,他慢步来到方才放置气囊的地方,蹲了下来。

“星燚,你有什么发xiàn

?”王易烊感觉谷星燚的举动不寻常。

“暂时还称不上‘发xiàn

’……”顿了顿,谷星燚忽然转头看着王易烊,笑着道:“……王大少,我忽然感觉方才的甜瓜意犹未尽,陪我再走一趟好么?”

金乌西行,暮色渐近。

一条人影行于乡间小道上,人影步履仓促,身后明明无人追赶,但他的步伐却显得阑珊踉跄,似乎心事重重。

暮然,前方一株高壮松木后,两条身影倏然转出。

身影在落阳下拖弋着长长尾影,放大拉长的尾影直延伸到疾行之人脚下,疾行之人被迫速然止步。

“是你们?”疾行之人语气透露惊恐。

“我们已在此恭候多时了。”谷星燚面色无悲无喜,平静的向前两步。

“整件事你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你可知dào

?”

“你……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不理会疾行之人的狡辩,谷星燚以不疾不徐的语气道:“首先,有件事我要澄清,当我第一眼见到孙立伟后颈的那五个血孔时,我不但发xiàn

他中的是蛇毒,更已确定了是哪一种蛇。”

“乌尾牙,一种燊国南疆地区特有的毒蛇,江河湖海皆可生存,性喜群居,相较于其他蛇类,天生长有五牙,三上二下,齿中带毒,毒性迅猛炽烈,中毒者一时三刻便会毙命。”

谷星燚将毒蛇乌尾牙的信息娓娓道来。

“以上这些想必你已知晓,不过我下面要说的这些,你应该还不知……乌尾牙确实是我们百焰城地界经常出没的蛇种,堪称百焰江河一大害,然而这份‘经常’却不得不于数年前而止,数年前这百焰城地界经lì

了一场神mì

天灾,这场天灾对人世的影响不大,其中最显著的,便是将百焰地界内的乌尾牙成年体一举杀灭,天灾之后,当时尚未孵化,以及乌尾牙的幼体虽然得保性命,但乌尾牙这种蛇类成体的毒液,对幼体生长有刺激加速作用,尤其是当一群成体群居时吐出的余毒,可大大缩短乌尾牙幼体到成体的生长时间。”

“当日之后百焰城地界的乌尾牙成体尽灭,剩下的幼体虽然依旧可生存,但失去成体毒液的滋养,十年之内这些幼体绝不可能长到如孙立伟后颈所留齿孔的大小。”

“从孙立伟的伤口来判断,咬他的那条乌尾牙必定是一条成体蛇,而且体型肥大,牙齿粗壮,因此将他致命的绝非百焰城本地土生的乌尾牙。”

顿了顿,谷星燚又续道:“除此之外,剩下的可能便是这条成体乌尾牙是从他地迁徙而来,但先不论乌尾牙并无长途迁徙的习惯,但以乌尾牙的排外性,一条外来乌尾牙若是迁徙而来,必定受到本地乌尾牙群起而攻之,如今的本地乌尾牙虽都是半成体,但蚁多咬死象,围攻之下这条乌尾牙绝无生路。”

“基于这点,最后的可能便只有迁徙而来的乌尾牙并非一条,而是成群结队而来,但若是如此,那如今百焰城本地的那些半成体便该被它们灭杀殆尽,这群外来乌尾牙早该鸠占鹊巢,成为此地之主。”

“若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些被杀的本地半成体因为其体质带毒的关系,必定已在附近水域引起相当程度的异象,这种程度的异象,绝不可能无人察觉。”

说到这儿,谷星燚停了停,随即向与他对视的疾行之人问道:“现在,你知dào

自己错在哪儿了么……付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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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006 乌牙索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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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大哥!

一声“付大哥”道出神色匆匆疾行之人的身份,那个王易烊难以接受的身份,王大少相识多年的好友……付允浩!

付允浩的面上一瞬间的掠过尬尴与慌张,然而一闪即逝,下一秒他的神情恢复到一脸无辜的茫然。

“谷兄弟,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随即视线转向王易烊,标准的救助眼神。

“听不懂么,不急,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谷星燚又向前渡了几步。

“事实上,即便没有对本地乌尾牙的深入了解,这件事的破绽依旧是那么明显……”少年忽然竖起一根手指,比了个“一”。“……之前你亲口说过,你们是大约潜到离江心三分之二的位置,那方敬之才最先发xiàn

位处你们一群人中间的孙立伟有异常的,单单是你这番话,至少已露出一个破绽。”

“不算是真zhèng

的江心,那时我们大约潜到离江心三分之二的位置,方兄最先发xiàn

在我们队伍中间的孙公子举止有异,等我们发xiàn

时,孙公子浑身颤抖,手脚已不能自行划动了,我们便立kè

令他浮出水面,将他带回岸上。”

以上便是付允浩之前的原话,付允浩回忆之前自己所说,对谷星燚所谓的破绽毫无头绪。

“你那句‘方兄最先发xiàn

在我们队伍中间的孙公子举止有异’,你这句话中透露出你们潜泳时,那孙立伟在整个队伍中所处的位置。”

顿了顿,少年续道:“潜泳时孙立伟的位置既然在队伍中间,那假设此时有条肥壮的成年乌尾牙游近,它之毒牙针对的目标也该是外围的那些人,而非位居中间的孙立伟,基于这一点,我首先做出一个判断,那条让孙立伟命丧黄泉的乌尾牙并非外来,而是自队伍内部突然冒出来的,因此这件事并非是一次不幸的意wài

,而是一桩有计划的谋杀。”

付允浩的面色阴沉下来,谷星燚推断的入情入理,他找不到一丝反驳之言。

“不过单单如此,只能让我判断这件事并非意wài

,而是人为,因此真zhèng

令我对你产生怀疑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你一个不自然的举动。”

“不自然的举动……”付允浩喃喃自语,空洞的眼神,似是在回忆之前自己种种言行,思考究竟是哪里让谷星燚感觉“不自然”。

“还记得我和易烊再度走到孙立伟尸体那里,你向我们速步走来的那一刻么,那时候你摆动的双手……握拳!”

谷星燚在这两字上加重语气。

“握拳!当时的你并非在跑动中,只是处于日常行走的状态,那种状态下的你双手却呈现握拳姿势,正是这种不自然让我产生了某些联想。”说道这里故yì

顿住,灼灼视线凝视付允浩。

感受到谷星燚视线夹带的压力,付允浩内心一颤,也不知受何种力量驱使,结巴地问道:“是……是怎样的联想?”

“很简单的联想,当时的我见到你那不自然的手势,脑中产生的第一的念头便是……那时的你,似乎下意识的再隐藏着什么。”

咯噔——!

付允浩的心脏无法控zhì

的一震,一股寒气自他脚底升起。

“然而,当时的你下一刻便来到我和易烊面前,之后又和我们聊了片刻,我趁着那段时间仔细观察了你,过程中你的双手虽然依旧不自然的握拢着,但我看得出,那时你的掌中并未握有什么东西……”之前数度渡步已靠近付允浩的谷星燚,步下突然加速,呼吸间冲到付允浩面前,龙爪探云地一把扣住他的左手手腕。

“……因此我判断,你下意识欲隐藏的不是你掌中的某样东西,而是你的手掌本身。”少年发力,将付允浩被扣住的左掌用力一翻,付允浩整个手掌被迫翻转摊开,呈现出来。

此时,王易烊也快步来到近处,翻开上摊的手掌印入王易烊的眼中。

王易烊视线有计划的锁定一处,便是付允浩的……手指!

如此近距离下观察,付允浩手指指面的异样无所隐藏,呈现在王易烊眼中的几根手指,指上的皮肤极为粗糙,皮质坑坑洼洼,犹如皮上覆了一层粗沙。

“星燚,这就是之前你所说的……”王易烊复杂的视线在付允浩的手指和谷星燚之间切换,他神情非常凝重。

“不错,他的手指呈现如此异状,应该是因为故yì

用粗盐摩擦的缘故,以粗盐摩皮,在粗浅的外门武功中本是起到让皮肤变粗变厚,相对来说更为耐打的作用,不过他如此做,应该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五指皮质变粗,增加手指摩擦力。”

“笑……笑话,我为什么要用粗盐摩皮,让指皮变粗?”付允浩挣扎着否认,他的语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那是因为你要确保自己的手在水里时,能牢牢钳住一条身上覆盖鳞片,光洁滑溜的乌尾牙。”

轰轰轰——!

谷星燚一锤定音的道出这个答案,随着一字一句出口,付允浩双眼中充斥着内心秘密被道破的恐惧。

“蛇类生有鳞片,通体滑溜,如此的它们即便在岸上也不易被赤手捏住,更何况是在水下了,如果你不将自己的手指皮质弄粗,令手指接触蛇身时摩擦力大增,在水中想要赤手捏住一条成年乌尾牙几乎不可能。”

“然而,粗盐摩手将令手指承shòu非凡痛楚,这种痛楚会在掌上停留许久,正是因为这种痛楚,才在你行走时再再提醒自己手指上的秘密,因此你即便是行走,依旧会握拳,这个动作应是出于下意识想要隐藏自己见不得人的手指,但是这份举动所引发的‘不自然’,恰恰引人注目。”

付允浩哑口无言,半响后他才一把挣脱谷星燚的钳制,退后数步。

“就……就算我确实用粗盐摩过手指,但如此便说我是杀人凶手,未免太武断了吧……你方才也说过,粗盐原本是用作武道外门功法中摩皮所用,我最近迷上了武道修行,不是星者的我无法修练星诀,只能挑些粗浅的外门功夫来练,如此便是伤天害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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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007 乌牙索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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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天害理……哈,虽然此刻我与易烊已认定你是凶手,但若是仅凭借你手指粗盐磨损的痕迹,尚不至于让我断定你就是以蛇下毒的凶手,想到这点可能性的我,只是进一步加深对你的怀疑。”

“真zhèng

让我断定你是凶手的,是在差人弄走孙立伟的尸体,众人散去后,我在江滩上发xiàn

的一处异样痕迹。”

说道这里又是一顿,少年嘴角露出一抹神mì

微笑:“你可知此前待众人从江滩散去后,我和易烊做了什么?”

少年的视线透露出雾瘴云深的神mì

,四周一切光华仿佛都被他那对深邃的智瞳吸入。

时光逆转,回到不久之前,众人自江滩散去后的那一刻。

江滩上的众人散去后,谷星燚忽然对王易烊道出一句。

“王大少,我忽然感觉方才的甜瓜意犹未尽,陪我再走一趟好么?”

事实上,丰渔村的甜瓜虽然让人流连忘返,但谷星燚这则提议,却是谷翁之意不在瓜。

数刻后,急速往返了一次丰渔村的谷星燚两人,带回了一样东西,确切的说是一只湿漉漉的……鼻子!

大黄!

随两人一路小跑过来的大黄气喘吁吁地吐着舌头,让它稍作休息,谷星燚便将大黄牵到方才孙立伟的停尸处。

将大黄引到这个位置,狗的本能令大黄无需鞭策,主动凑上脑袋闻着这块地方。

不过数息功夫,大黄猛然抬头,好似察觉到什么极端危险的事物般,四肢慌慌张张的后退数米。

谷星燚两人面面相窥,随即谷星燚控zhì

大黄又试了几次,让它再度去闻那块地方,然而大黄的抗拒却一次比一次强烈。

“嗯……,星燚,这是怎么回事?”王易烊面露不解的问道。

谷星燚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接下来他牵着大黄,来到江滩上另一处,地上被压出许多痕迹地方。

留在江滩上的痕迹是十几个类似的组合,每个组合都是以中间一个将近一人大小的椭圆形浅浅压痕,配合巨大椭圆形四周十数个深的多的甜瓜大小的圆形压痕所形成。

十几组痕迹并列排放在江滩上,虽非绝对整齐,但大致是一条直线。

这些痕迹是一众富少此前放置潜水气囊时留下的,那些一人大小的是气囊留下的压痕,而甜瓜大小的则是气囊上负重沙袋的痕迹。

这十几组痕迹大致相同,若一定要有所区别的话,那就是其中一处那些沙袋留下的痕迹,相较来说浅些。

谷星燚将大黄牵了过去,从最初的一组痕迹开始,让大黄依次闻嗅。

大黄顺从的一个个闻了下来,过程中皆无异样,直至轮到沙袋痕迹较浅的那处,大黄举止大变,一触即走,霎时间后退数步。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后退的大黄狂吠起来。

“怎么会这样?”王易烊面露诧异。

谷星燚未立kè

作答,他将大黄牵的远离那处,待大黄平复后,才道:“记得我方才来回的路上向你提过的乌尾牙么,最初我将大黄牵到孙立伟的停尸处,大黄狂吠抗拒是因为它嗅到了由孙立伟尸体中散出,渗入那处江滩的乌尾牙残毒的气味。”

方才在来回丰渔村的路上,谷星燚向王易烊说了一些自己的发xiàn

,其中包括这件事并非意wài

,而是人为,因此王易烊对此事已有一定掌握,此刻听闻谷星燚点出大黄面对孙立伟停尸处之异常反应的缘由,王易烊即刻想到大黄第二次的异常表现,那时它所面对的……

王易烊倏然转头,视线停留在距离停尸处十米开外的,原本用来放置气囊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位置同样有乌尾牙的蛇毒气味残留!”王易烊的表情,明显被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这句话惊到了。

“为什么会这样?”

“王大少,关于这个问题,在大黄闻过这两个地方之前,我尚无把握回答你,但此时此刻经过大黄这番助力,我对此事已再无迷障……”倏然抬手遥指那片波光熠熠的江面:“……大黄之所以会有这种表现,那是因为设下这江中蛇吻一局的那位,整个布局中最为核心,同时也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手法的缘故。”

“意想不到的手法……”王易烊喃喃自语,脑中汇总分析着谷星燚向他提过的点点滴滴,虽然感觉要抓住什么了,但却总是棋错一着,不得要领。

“从头来吧,就像之前我在路上所说的,他们潜泳时孙立伟位居队伍的中央,而且根据方敬之的叙述,这种众星拱月的模式延续已久,因此方敬之之前叙述时,才会用‘我们如往常那样成一圈潜入江下’,依据王大少你对那些人家世的描述,我判断这种队伍的分布,是出于对孙立伟这位在队伍中家世显赫,几乎堪称第一之豪门公子的保护。”

转头望着王易烊,同时抬手指向江滩上的某处位置,此刻那处位置空无一物,但不久之前,那名与王家有生意来往的赵公子赵斌章,就是在那个位置与他们交谈的。

“据王大少你所说,这潜泳的一行十几人中,以孙立伟与赵斌章的家世最显赫,而孙、赵两家财力虽然相当,但若论总体势力,还是孙家更胜一筹,他们潜泳时的队形分部应是源于这点。”

“然而就像我所分析的,如果那条要了孙立伟命的乌尾牙,是在他们潜泳时自外而来的,那除非这条乌尾牙本就与孙立伟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然它毫无理由,放着孙立伟身边一群护草使者不管,破除千难万苦来到位居中心孙立伟处,在他的颈后咬上那么一口。”

“相比起如此不合情理,强差人意的解释,更合理的解释,便是这条乌尾牙并非自队伍外进入,而是一开始便存zài

于队伍中,由某个欲致孙立伟于死地的人藏了起来。”

“但若是如此的话,问题便来了,以孙立伟的咬痕来看,那绝对是一条肥硕的成年乌尾牙,一条成年乌尾牙身长再不济也要超过一米,粗细约有小儿一握拳,孙立伟那一行人都是无法施展神奇星术的普通人,作为普通人的他们,是如何在潜泳的状态下,将那么一条庞然大物带在身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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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008 0乌牙索命5

“作为普通人的他们,是如何在潜泳的状态下,将那么一条庞然大物带在身上的呢?”

不错,若谷星燚的推断成立,那如何将这么一条成年乌尾牙藏在身上,潜泳时带下水去,伺机毒杀孙立伟,便成了整个布局的重中之重,做不到这一点,整个布局便是纸上谈兵,毫无意义。

谷星燚两人见到他们时虽然个个披着外衣,但在水下时,他们却仅仅只有一件贴身水靠,那么一条肥壮的成年乌尾牙,根本无处可藏。

王易烊思考着这个问题,脑中无法控制的浮现关于这件事的林林总总,他感觉自己快要抓住什么了。

但是很可惜,这种感觉一直停留在“快要”,攀不上“到达”的高台。

半响,王易烊无可奈何的望着谷星燚,他没找到答案。

“设局之人用的方法很简单,也很实用……孙立伟这些人喜好潜泳,为此他们不惜重金购置就连燊国的水军都做不到人手一套的潜水气囊,然而孙立伟万万想不到,他自己的命就是断送在这气囊之下。”

谷星燚语出惊人,王易烊神色呆滞,喃喃自语的重复道:“气囊……啊!你是说,那人把乌尾牙藏在气囊里!?”

“那气囊是用异质兽皮经过特殊手法加工而成,外表密不透风,内中光景难见,如果设局之人对气囊的内部做出改动,将其中一半,或是三分之二的空间保留,其余部分的空间改成一个独立的容器,如此外表看似单一的气囊,内部却已成了内有乾坤的双容器。”

“气囊向潜泳者供气是通过气囊口接出的一条气管,那人只需在内部的双容器之间安置一些小机关,另那内有乾坤的两个容器与气管的衔接之间能任意切换,如此便可将那条乌尾牙事先存放在内部隔出的第二空间中,待潜入水下时,此人先令气囊如常工作,等到了适当时机,他便启动机关,将放置乌尾牙的空间与气管对上,如此那乌尾牙便可沿着气管出来,到时候此人一把钳住乌尾牙,将蛇头在孙立伟后颈上这么一按,如此,一桩乌尾牙意外伤人,孙立伟命途多舛,水下枉死的事故就这么诞生了。”

王易烊明白了,虽然乍听之下离奇荒诞,但细细想来,这套手法确实可行。

谷星燚又续道:“气囊的作用本只为存放空气,因此充满气的气囊本身不但轻,而且在水中能产生相当的浮力,所以需要在气囊上另外装上增加重量的沙袋,确保气囊能顺利潜入水中,待气囊中的空气被消耗掉,气囊浮力减弱,便依次解除沙袋,减轻重量,确保气囊不会反成为潜泳的障碍。”

轰轰轰——!

王易烊犹如五雷轰顶,他明白自己方才那几可抓住,但最终却失之交臂的是什么了。

“我明白了!因为那人对气囊做过改动,他的气囊内藏了一条乌尾牙,因此他的气囊入水后的浮力和其他普通的气囊会有所不同,如此情况下,他若依旧使用与普通气囊一样的负重沙袋,那入水后他的异样便会很快显现出来。”

王易烊的语气非常激动,他终于抓到那件东西了,虽然是后知后觉。

谷星燚嘴角流过一抹笑意,接过话头道:“想要掩饰这份异样,他就必须在沙袋的重量上做出改变,而又因为他不可能显眼的改变配置在气囊上沙袋的个数,因此他所能做的唯有从每个沙袋中平均的取出一些沙子,调整到到能配合改装后的气囊。”

“他们在江中发现孙立伟的异样,将他弄上岸后,定是一个个将气囊随手扔在江滩上的,居心叵测的那位也不例外,他显然没有想到,因为他的沙袋重量与别人不同,因此他的沙袋砸在江滩上所留的痕迹,与其他人留下的痕迹在深浅方面会有些区别,虽然这种区别并不明显,但却也非不可查。”

“这些人有丰富的潜泳经验,因此他们上岸后拿气囊的姿势必定统一整齐,以我推断应该是采用统一将气囊挎在肩头的姿势,虽然每个人的臂力不同,但从肩头将气囊解下这个动作应是顺势一甩,因此臂力在这个动作中起到的作用不大,气囊坠落江滩的力度在高度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完全取决于气囊本身的重量,气囊是如此,气囊上配置的负重沙袋自然也要遵循这个道理。”

谷星燚抬手指着与众不同的那处痕迹。

“十几个气囊在江滩上留下的痕迹,只有这处沙袋的深浅痕迹有别其他,而方才大黄一路嗅来,也只有在这个位置表现出异样……”少年嘴角再度浮现出一抹笑容,续道:“……设下今日之局的那人对乌尾牙有一定了解,却又不那么了解,他所看重的只是乌尾牙见血封喉的毒性,却不在意乌尾牙其他方面的生命特质,乌尾牙虽然是蛇类,但它有别于其他大多数蛇类,对空气的要求更高,此人将一条成年乌尾牙秘藏在内有乾坤的气囊内,一旦乌尾牙所处的封闭环境中的空气被它消耗至稀薄,乌尾牙便会本能地排出一些毒质,以此来减轻它身体的负担。”

“而恰巧的是,用来制作气囊的材质,对吸收乌尾牙这种蛇类的毒质有很显著的效果,它排出的毒质会在极短时间内被吸附到制作气囊的皮层中,因为在水下时气囊的温度很低,当他们上岸将气囊甩在江滩上时,离水后的气囊由于温度的变化,吸附在气囊内的毒素挥发膨胀,甚至渗入江滩,因此方才大黄在闻到这里时,才会有与接触孙立伟停尸处如出一辙的反应。”

入木三分的剖析讲解,王易烊总算明白了整个布局手法,他的视线锁定那处与众不同的气囊痕迹。

“那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痕迹是谁留下的?”

时间回溯,回到谷星燚、王易烊、付允浩三人对峙的当下。

“我回忆了整个过程,以及当时你们一个个离去时,去取那些气囊时的情景……”王易烊目光熊熊地瞪着付允浩,以惋惜失望的语气道:“……毫无疑问,在江滩上留下那处特殊痕迹的气囊的所有人,正是你……允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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