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藏雪 - xp1024.com
《燕藏雪》


《 燕藏雪》故事简介

我相信应该是当下最好看的魏晋南北朝小说。

你相信一个皇帝和皇后的第一次遇见就一见钟情吗?

你相信一群边塞小兵居然成为影响中国的关陇集团吗?

你相信一个将军的一句话改变整个中华的命运吗?

你相信一个大师会三十年如一的守护真龙吗?

你相信一个女人与三个女人的真情吗?

你相信800人会横扫北方中国夺数百座城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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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真实的北朝历史,请你放下心神,安安心心的随作者进入一个极少有人涉及的北魏历史,这里你将看到一个架空而又真实的历史。

公元500年,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年代。贺六浑,一个出生在边塞六镇之一怀朔的守城士兵成长记。

贺六浑从一个鲜卑族最普通的的镇兵开始,被富家小姐娄昭君看中,开始逐渐发迹。在镇压蠕蠕人的叛乱中,贺六浑崭露头角,被当时的镇将段长认定为接班人。之后佛教的开善寺主持淡然大师也给与协助,逐渐在怀朔站稳脚跟。同时与豪酋尔朱荣女儿相识相遇相知。

之后开始提拔为函使,派往洛阳送信。这一段历程,让远在边塞的贺六浑看清了大魏朝的虚弱与腐败,奠定了自己要强大的梦想。期间与后来成为王妃的胡姑娘发生一段暧昧之情,并发现了平城石窟下的惊世宝物。后被长乐王相中成为与权臣高肇的斗争的棋子,最终避开争斗回故乡。

回到怀朔之后,六镇军民不堪压迫与动荡,开始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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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亦正亦邪,主人公贺六浑的身上糅合了南北朝高欢的奇遇和宇文邕的神武,情感戏方面有娄昭君,花木兰和尔朱云等才女都将一一入戏,精彩纷呈。这个故事绝不是种马奇文,而是细致的幽长的好酒。

本文格局大,预计九卷,120万字。目前已经初步完成了第一卷,第二卷,约30万字。

《燕藏雪》特点:

故事的取材大部分都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具有极强的真实性。同时又因为用第一人称叙事小说的写法,加入各种情感,神迹,具有极高的可读性。而且完全没有拖沓冗长,行文飘逸,非常适合具有一定文化水准的读者观看,没有胡编乱造的影子。

《燕藏雪》具体思路:

第一卷称霸从女人开始

一个小兵在城头值守,被美女看中,自此开始奇妙旅程。

第二卷视界由函使飞扬

任职低职函使,看尽洛阳城中风景动荡,奠定不世梦想。

第三卷败乱自六镇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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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量白

(一直喜欢在地铁上,用手机休闲类小说。个人特别喜欢历史军事类的,期间度过多少快乐时光。真心感谢这些优秀的创作人。

因为自己也是学历史的,偶然有了写点东西的念头,尤其觉得该写南北朝的历史。这段历史的锋芒被三国演义完全遮盖,其实里面的苦难,智慧与风华是任何一个盛世无法比拟。因此就想臆造一个英雄出来,捏合了诸如高欢、宇文泰、刘裕、陈霸先等人物,这些英雄豪杰的聪明才智不亚于三国群英。主人公的历程主要依照高欢与北周武帝的争霸历程,加上南朝陈庆之的用兵神奇,因为这是毛开国主席都赞赏的绝代英豪。

这里的大部分历史事件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有点张冠李戴。

由于本人才疏学浅,所以会引用很多网络材料,很多历史典故,见谅见谅。就请各位大仙口下留情,多多鼓励。再谢)

序章

萧庆之很是满足,因为被人仰望的感觉实在是很爽,而且还是被誉为天之骄子的少男少女。此刻,讲台下几百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住他。他虽然是量子研究所的一名普通研究员,没有什么名气。但被母校n大邀请回来做科技前沿讲座,也算是荣归故里。没有人知道名对于一个文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就像范进中举会癫狂一样,就像老师虽然清贫但是在讲台上就会超级满足,名就是有种深入骨髓的吸引力。于是萧庆之认认真真,花了好几天的空余时间做ppt,在网络上copy无数。

果然,效果达到了!一开场的最新科技字样吸引了眼球。

萧庆之继续说到:“波尔和爱因斯坦,两大杰出科学家都惊叹量子力学中的一个奇迹,不对,应该用诡异这个词语来形容。这就是史上最怪、最不合理、最疯狂、最荒谬的量子力学预测,即“量子纠缠”。在爱因斯坦的时代,量子纠缠还仅仅是一种理论性的预测,它是从量子力学的方程式中得来的。如果两个粒子的距离够近,它们可以变成纠缠状态。更出乎意料的是,即便你将这两个粒子分开,让它们以反方向运动,它们依旧无法摆脱纠缠态。“

台下的学生们越来越惊讶,萧庆之明显觉到大家拼住呼吸的寂静。

“你们知道依旧无法摆脱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一旦两个粒子变成纠缠状态,按照量子理论,无论两者相距多远,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更或者是一个在地球,一个在月球,他们依旧保持这个状态。这种怪异的远距离连接,爱因斯坦称之为“鬼魅般的超距作用”。

“我们很多玄幻小说例如《斗罗大陆》,包括美国科幻剧《《心灵传输者》总是提及人体瞬间移动或者心灵相通方法。事实上,瞬间移动的实验早就在非洲加那利群岛的海岸边进行了。维也纳大学的实验物理学家安东·蔡林格(antonzeilinger)就做了一个这样的实验:他在加那利群岛两座天文台边完成一次粒子的转移。他先在拉帕尔玛的实验室中制造出一对纠缠的光子,将其一留在拉帕尔玛,另一个则用激光发送到140公里外的特内里费岛上。蔡林格再追加第三颗要被传送的光子,让它与留在拉帕尔玛的纠缠光子互相作用。研究团队再将这两个光子的量子状态作出比较,神奇的事就发生了。由于鬼魅般的超距作用,特内里费岛的纠缠态光子转变为与第三颗光子相同的东西,仿佛第三颗光子瞬间超越了海洋一样。(此处是文摘)

如果将这种技术继续发展下去会如何呢?人本来就是粒子形成的,哪一天如果人体可以分解成为粒子,那岂不是可以瞬移到任何地方。甚至是宇宙的随意位置。就算人体不能瞬移,是否可能出现灵魂和思维的瞬移。也就是类似于现在的灵魂附体,跳大神一样。这些都是非常可能的事情。

甚至再遐想一下,量子纠缠还能不能超越时空,真正实现穿越,让意识穿越到古代去改变历史?或许都有可能啊!各位同学想不想试试,或许你就是那一位了。”

台下的笑声陡然间起来,少男少女们相互在调侃。

萧庆之也开始有点小激动:“当下,我们中国的量子研究所已经进入到现实阶段。除了量子通信等之外,还进行了光量子计算机研究。我们研究所已经研制成功世界首台超越早期经典计算机的光量子计算机!”

哇塞。。感叹声此起彼伏。

“如果把现在传统的电子计算机比作自行车,那么,量子计算机就好比飞机。量子计算机为何可以成为计算机界的“战斗机”?这与它的计算原理密切相关。

现有的电子计算机,1个物理比特只能存储1个逻辑态——或者0,或者1。而量子计算机可以相干叠加,也就是两个逻辑态0和1的相干叠加状态,简单地说,1个量子比特可以同时存储0和1。

各位同学,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萧庆之真的有点激动了,毕竟这是他现在从事的工作。

也就是说量子计算机的处理能力将随着比特数的增加而呈指数级上升。指数级是什么意思?大家思考一下,如果量子计算机有n个比特,那么相当于经典计算机算上2的n次方。计算机越发展,与电子计算机的区别就越大,完全超越现在你们手里的笔记本电脑。

唯一遗憾的就是量子存在不稳定性,在目前的情况下量子计算机需要对量子进行高精度调控,这需要极低的温度。目前发展最快的三大量子计算机体系中,只有光量子计算机可以在室温下运行,但产生单光子要低温零下269摄氏度;而超导量子计算机的cpu芯片虽然可以在常温下展示,但运行时必须在接近绝对零度(零下27315摄氏度);超冷原子量子计算机更不用说。”

回到研究所,萧庆之很快冷静下来,习惯性的来到量子计算机研究室,打开计算机。突然间发现量子计算机机柜的光晶格不停闪烁,再细看一丝白色冷气出现。不对劲,隔壁的低温控制器出问题了!

突然间,一声巨响,瞬间研究室被白雾笼罩。萧庆之秒僵。

萧庆之的思维并没有被瞬时僵化,那瞬间的几秒钟里面,眼中出现一些怪异的现象:

开始,仿佛听见一声佛号在遥远的天际响起,那是在一片浩瀚的绿色草原上,南无阿弥陀佛声响在回荡。我不信佛啊,怎么可能这样的事情出现。

接着,一个披着袈裟的和尚人影空中晃过,一边稽首,说到:“施主之来,缘聚缘灭。水低成海,人低成佛。人离恶道,得为人难;既生中国值佛世难既值佛世遇道者难既得遇道兴信心难既兴信心发菩提心难既发菩提心无修无证难“听得云里雾里。

紧接着又一个人影飘过,是一个白袍怪客,嘴里念叨:“燕溟青藏雪,云雕露背横。边城雁峰黛,勒石白袍人“。有点听明白,却不明白什么意思。

莫非这就是死前的幻象?萧庆之慢慢的坠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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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用了部分量子计算机访谈录新闻稿,2014年03月06日10:52

来源:《自然与科技》杂志作者:卞骥

第一章 城墙上的猴子

虽已近四月,怀朔城墙上的风还是很冷,如一片片锋利的芦苇叶割过面颊,再白嫩的皮肤吹久了也会发红,然后发紫,最后黑中带红。加上毫不留情的太阳直射,所以西部边寨,除了都督夫人此类人有可能蒙面保养外,男男女女基本都是草原红。如果没有发髻上与服饰的区别,边境上可以忽略性别差异。

对于城墙上持戈而立的小兵贺六浑来说,最糟糕的事情之一就是站了这么久的岗从没见过美女。对,萧庆之变成了贺六浑!那么洋气的名字,居然变成了如此土八路的东西,彻底无语啊。

放眼望去,怀朔军镇之外除了低矮的春昆山和名副其实的大青山,就是漫天遍地的草甸。贺六浑记得当年最爱的电影就是大话西游,特别印象深刻的是那个片尾曲中美女和剑客就在城头最终拥抱,而孙悟空像一只猴子一样悄然无声离去。那个场景是黄沙满天,这里还有点绿色。可是看久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美感。更何况,他知道,他不属于这里。不对,不属于这个时代。

转世已经一个多月了,贺六浑依旧没有回过神来,每日的站岗就成为他某种期待,看远方的大青山就像看情人一般。心里无数次默默念,这是一个梦,来个ufo,带走我吧。因为站得挺,站的久,幢主贺全注狠狠夸过几次,说贺家二郎就是不一样,还亲切的拍了肩膀表示亲热,眼神里还有种色眯眯的眼神,后来贺六浑才知道含义。

贺六浑更知道这个时代的混乱与卑微,因为他的可怜的历史常识中居然不记得有怀朔这个地方。作为理工男,仙剑奇侠传,传奇,到最后的王者荣耀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带历史感的游戏除了三国志,就是三国群英传单机版。可是这些里面哪里来的边塞六镇。怀朔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舒服,可是一点不记得。这是哪里啊!新疆?不太像,维吾尔女人的肤白鼻挺贺六浑是见识过的,这里的都是一样的塌鼻梁,黄皮肤。西藏,更不可能,没有高原那种空气压力。估计就是内蒙吧,有这么多草,马那么矮。对了,就是,只有蒙古马比较矮,蒙古女人,咳咳咳。

提及马,贺六浑更是郁闷。好不容易重生,也来个好点的人家吧。很多小说不都是来个霸气总裁,豪族名门,小侯爷,锦衣卫,甚至大太监。然后召集人马,一统天下。什么英雄好汉都来投奔,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提到肉,贺六浑口水下来,因为从原有的记忆里留下的,只是家贫浪荡的酒鬼父亲,还有低矮棚屋下母亲无奈的叹息。自己就是一个怀朔军镇最底层的镇兵!对,就是最底层。再折腾的父母都已经去了,现在只有他自己了。

贺六浑的心情有点压抑,蓦然想起一首词。那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喜欢的而且能够记下来的作品,范仲淹《渔家傲》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塞北秋寒,荒芜萧索,边声连角,雁到不息,可见此地的条件是何等艰苦。萧然冷漠的风光让人心生寒意,这不就是自己现在的生活吗?

嘘嘘,几步外的卢长贵又开始挤眉弄眼。贺六浑知道,城墙外肯定又来什么新鲜人物。不过,看到卢长贵嘴脸已经扭曲变形的程度来判断,估计这次的人物应该属于极品。对于看美女这个自古至今男人普遍乐此不疲的趣事,贺六浑还是有点经验的。两世为人,特别是前世在大学与同宿舍好友坐在林荫大道品评n大美女,还在校园网上列出十大美女榜,环肥燕瘦的种类包罗万千,曾经轰动一时。真到了现在的怀朔边镇,具备现代审美的贺六浑已经彻底绝望。所有见到的女人不是脸红,就是腰粗,就算是幢主贺夫人,也就是多几个彩饰在头上,腰粗脸大的惨不忍睹。尤其是贺夫人见到贺六浑,每次热情的展开血盆大嘴要给他做媒,或者干脆介绍闺女陆九灵时,贺六浑就有种世界木日的感觉。

“六浑,快看啊“。壮的和野牛一样,眼睛却小的和野鸡眼相比美的卢长贵已经忍不住发声了。这是一大突破,要是被队主听见站岗的时候聊天,准少不了一顿皮鞭,血印子肯定有几天消不了。卢长贵是自己的死党之一,也是最靠的近的。这个小子最大的爱好,就是睡遍溢香阁的各大美女。可是与贺六浑一样的穷小子,除了做梦之外,估计是没有什么可能性了。

六浑,这个名字在转世时一听到,贺六浑当场就想狂吐血。贺六浑,据说还是国姓之一。这段历史贺六浑是知道的,当年本朝孝文帝拓跋宏迁国于河南洛阳,一统中国北方。出于巩固对中原地区汉人的统治,又出于对中原文化的仰慕,他采取了一系列的汉化措施,其中一项重要举措便是让鲜卑人改用汉姓。当时鲜卑贵族最显赫的八大姓为穆、陆、贺、刘、楼、于、嵇、尉。贺姓,据说是贺赖改过来的。姓贺也就罢了,还六浑,贺六浑心里不由得又开始咒骂自己那个名义上从未一见的父亲。

贺赖族应该是匈奴中进化程度较落后的一支。肯定是!不然怎么有这样取名字的,没有任何含义。贺六浑摸摸自己的脸,哪里有混蛋的样子?有时就看陆九灵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虽然只有17岁,也算是相貌堂堂,英武神俊的皮囊。特别是肤色,无论怎么晒,都是健康的铜色!当然这也是那个酒鬼父亲的遗产,不过,贺六浑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像母亲多一点。

这个时候,站在城门楼东边的司马子如居然也悄悄走过来了。这个不得了,一个纯粹闷骚型的才子型少年,也是死党之一。这个皮肤白皙的如女人相的家伙,平常从来不看女人的家伙,居然也悄无声息的走过来了。看来下面即将到来的真的是极品!还有那个孙腾,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家伙,居然早就趴在城头了。自己的堂弟高岳,更是差不多要掉下去了。真是一个个没有见识的家伙,就像上辈子没有见过女人一样。

就在贺六浑回过神,放弃远方的呼唤。准备向前一步往下看时,娄昭君已经注意到城楼上这个一动不动的汉子了。城墙又不高,所有人都趴,就一个人坚挺,是谁都会注意一眼。

在边塞矫情的女人都有个特点,拿个东西蒙住脸,名为挡住风沙,实际上是看男人的方便大胆一点。昭君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女人,但是她知道身边这样矫情的女人多得是,毕竟自己属于富人圈。蒙脸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青楼妓女,矫情是拿来卖的;另一种就是都督或者镇将家的女儿,例如她身边的这位坐在车里尔朱云,矫情的很自然。尔朱云是一个典型的千金,性子温和,嘴巴也叨。比如现在一方面忍不住往外看,一方面又拿帘子挡住脸,嘴巴里面不停碎碎叨。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衣服,当然就是聊男人,特别是一路上的男人。之所以帘布挽起一半,不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合眼的男人。女人大胆起来,男人是比不上的。这次来城外接尔朱云,就是想散散心,省的母亲不停的叨着相亲。

而昭君之所以不蒙脸,是因为本人出来的机会就少。再加上,对自己自信,而且胆子一向大。所以一路上,散射的眼光,看过山,看过水,看过白云,看过蓝天。现在终于开始看人了。

对于怀朔镇的男人们来说,越是隐隐约约隔点东西看美女,其实就是薄得几乎没有的幕布,越是激动,口水越多。从离城门几百步开始,一路自然而然的目光聚集起来都能烤焦南极。就光在车架上坐着的婢女,也让所有的男人看傻了眼。怎地那么白,小手细致白嫩的挠心窝。更神奇的是,居然一匹白鹿也被牵在马车边跟着前进。白色的鹿,自古以来都是认为祥瑞。《国语·周语上》:“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当然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马车前后的几十具甲铁骑,就让再傻的人都知道,不是都督,就是将军府的家眷。平常的军户连甲都买不起,更不用说铁骑专用的伊犁马了。千百个人影,一路迤逦,城墙上下几层,都成为两个女人的鄙夷的对象。

有时,看人就是一眼,看中人也就是一眼。昭君的目光一向很挑剔,不然身为侯爷的父亲也不会气的吐血。但不管你是多金贵的女人,也有中招的一天。

昭君一眼就注意到城口上的这个男人。只有三米左右高的城墙上,这个男人目光很远,身影很挺。突然就向下看,还点点头,天啊,还笑了起来,露出古铜色面颊下的牙,很白,晃眼睛。这个时代的男人,尤其是下人,都是木木的眼神,呆板的脸皮。居然一个微微的爽朗的灿烂的真诚的笑容,出现在这个原本暗淡的小城墙上。

昭君心突然就闪了一下。

完了。

尔朱云在马车另一边,也注意到没有好奇而扭曲身体的贺六浑。女人对不在意自己的动物总是出奇的关注,不理她,这也是后世渣男泡妞绝招之一。后世的女人大多喜欢小白脸,而战乱时期强悍才是男人的代言词。人性都是一样的,喜欢这个时代的热点,无论哪个时代。

虽然就十米远,尔朱云也不由得往帘边靠,似乎想躲过自上而下的注视。一边悄声的问昭君,那个城墙上的军户站的很挺拔,居然还对我们笑,感觉怎么样?

昭君呐呐的说了一句,这也是她自己以后无法解释的一句话,

什么啊!长的猴子一样。

第二章 开善市有个淡然和尚

第二章开善市的淡然和尚

贺六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

可能第一感觉是礼貌,这是二十世纪人的基本素养。其次是他想到好玩的了。千年后的礼仪告诉他,再漂亮的女孩子,你只能看七秒。七秒之后还盯下去,欣赏就变成色狼了。但是这个女人看了他肯定不止七秒。一个女人看了男人不止七秒,岂不是女色狼,尽管这个女人长的的确不赖。但是我怎么知道她看了我七秒,因为我也看了很久她。那就是悖论,要不就是那个色狼了。

于是贺六浑笑了,还笑的合不拢嘴。

人的肉眼的分辨率是有限的,据说差异非常大。当你乘坐飞机,在10千米高空俯瞰地面,就能清晰地看见宽度5米以上的铁路、公路。晚上你能看见距地球38万千米的月亮,甚至远达亿万光年的星星。

贺六浑之所以笑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看见月亮了,看见星星了。

从城楼看过去,距离马车估计有60米,贺六浑能清楚的看见昭君的鼻尖,还有尔朱云伸过来的小手。鼻尖很圆,而且鼻梁挺直。据说是龙鼻,山根挺长。这样的人大贵,极有权利,功名显赫。尔朱云的手很特别,手指细长,手掌附近高、中間低,手心深深凹進去。因为手心是中宫,此为中宮柔嫩豐富,旺夫运。

这些东西都是开善寺的淡然和尚说的。这个老和尚是贺六浑见到的奇葩之一。关于淡然和尚的传说很多,都是诸如此类坐地升仙,慈悲心怀,功德无量等,怀朔镇的男男女女大部分是他的信徒。但是贺六浑知道,这个和尚是会吃肉喝酒的,而且会武功,打人很疼。

平心而论,卢长贵嘴角扭曲是有道理的。昭君肤白,且眼大有神,面如满月。与大多数怀朔镇的女人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书》讲“女人上相,面如满月”,因为‘饱满’属于旺夫相的基础。狐狸精,锥子脸,蛇精脸,三角脸这种尖下巴的看着能标致些。但是这种脸型,都属于小妾命,歌姬,叫轻薄相。相比而言,现代人的贺六浑还是喜欢尔朱云的脸型。当然这些喜欢都是白说的,他现在仅仅是个军户,而且是最低等的城门军户,镇戍兵。对于美好的东西,能够远远的欣赏就已经不错了。还要癞蛤蟆吃天鹅肉,对于目前的贺六浑而言,还是没有考虑的问题。

昭君就像《红楼梦》里的薛宝钗,尔朱云就是林黛玉,我有没有点贾宝玉的风采,咳咳咳,非洲版贾宝玉差不多。哈哈哈,贺六浑自嘲,笑的更加开心,差点笑出声来,身子甚至有点抽动,内心似乎鲜活了一些。人的生活是需要希望和光彩的,就算再底层的人也是如此。很多时候,人就是抱住这些光彩度过一生。

其他几个兄弟,看着他就像怪物一样。最近特别沉默的人,居然见到美女就变成这样,这还是那个兄弟们敬佩的好汉吗?也不至于这样丢脸吧!马车都过去了,还在笑,羞与为伍,几兄弟切了一声,各归各位。

贺六浑懒得解释,就这样吧。

下戍之后,拒绝了卢长贵的酒约。贺六浑带着司马子如,按照习惯还是走向开善寺,这是他转世以来唯一的快乐之处了。

开善寺在怀朔城里,是由富商韦英的宅邸改建而成的。说起其来历,颇为奇特。韦英年纪不大就去世了。妻子梁氏没等为丈夫服丧期满就嫁了人,是招的个上门女婿。梁氏虽说是改嫁,但仍居住在前夫韦英留下的这所宅邸里。

梁氏再婚不久就发生了一件奇事。大白天的,人们看见死去的韦英骑着一匹白马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韦英来到家门前,大声呼叫道:“老婆,你这么快就把我忘啦?”护院看见后,十分恐惧,慌忙张弓搭箭射去。韦英被射中,应声倒下,随即变成了一个纸人。他所骑的马也变成了一把茅草,几个随从也变成了蒲草扎的人。梁氏看到这一幕,内心惶恐,随之悔悟,把宅邸捐献出来,改建成了这座佛寺。

贺六浑看过淡然和尚的手段,所以他一直都认为是淡然和尚搞的鬼。多次问和尚,是不是他捉弄的。淡然和尚总是淡然的回答:“此乃佛缘,缘到佛到”。再问,淡然和尚就会细细的看着贺六浑,直到贺六浑自己心慌。慌什么,只有天知道。

贺六浑与淡然和尚的相逢不是偶然的,是淡然和尚找上门的。一次下戍之后,在回姐姐家的路上。出外云游刚刚回来的淡然和尚一见贺六浑就问了一句话,贺六浑就跟着淡然和尚来到开善寺。

淡然和尚问的话是:知尔从何处来,必安尔心,成尔能事。白话一点说,小子,你知道你是从哪里来吗?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也知道。你不知道怎么活,我来帮忙你安心。你不知道能做什么事,我能帮忙你做什么事。

正在迷茫期的贺六浑,感觉多了个朋友兼导师。虽然小学灌输的马列主义告诉他,是没有鬼神的。但是量子纠缠又告诉他,现在是真实的。加上淡然和尚的确是高人。不仅长得高,而且学问也高,打人更疼。

习惯成自然,成自然的东西都是有一定魅力的。尽管贺六浑来开善寺不是吃喝,而是跟着聊点相书,抑或是背点《太白阴经》,还有就是挨打。中国古人认为太白星主杀伐,因此多用来比喻军事,《太白阴经》的名称由此而来。

开善寺不大,三进。后进庭院中一棵文冠果树,这是开善寺的奇妙之一,不是距今多少年,树高多少米,冠幅多大。而是这颗树主中下部分枝稀少,表皮呈疱状。远看行似“华表”,近看又似一柱镌有“百兽图”的自然浮雕,每次贺六浑来都要摸一摸虎头,心里意淫就像摸淡然和尚的光头。

空性小和尚躲开贺六浑伸出来想摸他过头的手,顺势把右厢门推开,斜眼藐视了贺六浑一眼。贺六浑大大咧咧地坐在蒲团上,盘腿与打坐的淡然和尚相望。司马子如也坐在旁边听,这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但是,兄弟们里面没有谁比他蔫坏,这是贺六浑的说法。

“大师,今天我看见两个美女了。一个按照相术所说,鼻挺根长,估计贵不可言。一个手细宫深,应该是富贵满堂。”

其实,贺六浑转世以来最佩服的就是这个和尚。但就是无法叫出口师傅这两个字,觉得亦师亦友,于是大师与小子就成为两人默契的称呼。当然,淡然和尚的随身伺候弟子空性,自然就是小和尚了。

“小子,心动了?”淡然和尚揶揄道。

“动了也白搭,这都是和我无关。”贺六浑笑道。

“佛曰,不可言。你认为无关的,其实已经有关。你认为无用的,其实已然有用”淡然和尚又开始打玄机。

贺六浑嘴一撇,想吃点肉都那么艰难。还泡妞,凭什么啊!贺六浑是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毕竟后世那么稳定富足,照样女孩子喜欢坐在宝马车里哭。

“小子你可知相书的真正意蕴?”淡然和尚问道。

“大师,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看相书。因为这个世道是吃人的世道,不仅仅是自保,更要识人。不然被吃了,才知道后悔”。贺六浑其实心里明白,他感激这个逼他读书的和尚,就是莫名的逆反想对抗。虽然自己的知识体系远远高于当今的任何一位,但是真到了这个战乱年代,发现原有的一切都失去作用,只剩下视野与格局。

“那你把太白阴经中选士篇,背诵一遍,然后说说心得”。淡然和尚问道。太白阴经是正宗的兵书,认为是邪术的肯定要讨打。

“又来了,这个话题还没有聊完吧”贺六浑耍无赖道。

淡然和尚眼睛一瞪。

“好好好,我背。

“经曰:统六军之众,将百万之师,而无选锋,浑而杂用,则智者无所施其谋,辨者无所施其说,勇者无所奋其敢,力者无所着其壮,无异独行中原,亦何所取於胜负哉!故孙子曰:兵无选锋,曰北。”

淡然大师转向司马子如,问道:“子如,你可知兵无选锋,曰北的含义。”

司马子如一笑,马上回答:“作战又没有精锐先锋部队,因而落败的,叫做“北。”

淡然大师继续问贺六浑:“六浑,那孙子兵法所言的六败指什么。”

“大师,你考不到我的。军队打败仗有“走”、“驰”、“陷”、“崩”、“乱”、“北”六种情况。这六种情况的发生,不是天时地理的灾害,而是将帅自身的过错。地势均同的情况下,以一击十而导致失败的,叫做“走”。士卒强捍,军官懦弱而造成失败的,叫做“驰”。将帅强悍,士卒儒弱而失败的,叫做“陷”。偏将怨仇不服从指挥,遇到敌人擅自出战,主将又不了解他们能力,因而失败的,叫做“崩”。将帅懦弱缺乏威严,治军没有章法,官兵关系混乱紧张,列兵布阵杂乱无常,因此而致败的,叫做“乱”。将帅不能正确判断敌情,以少击众,以弱击强,作战又没有精锐先锋部队,因而落败的,叫做“北搜索”。以上六种情况,均是导致失败的原因。这是将帅的重大责任之所在,是不可不认真考察研究的。”

淡然大师心里狂喜,真的是天才。不过,脸色一点看不出来,继续淡淡的说:“还好,继续背。”

“计谋使智能之士,谈说使辩说之士,离亲间疏使间谍之士,深入诸侯之境使乡导之士,建造五兵使技巧之士,摧锋捕虏、守危攻强使猛毅之士,掩袭侵掠使蹻捷之士,探报计期使疾足之士,破坚陷刚使巨力之士,诳愚惑痴使技术之士,此谓任才之道、选士之术也。三王之后,五伯之辟,得其道而兴,失其道而亡。兴亡之道不在人主聪明文思,在乎选能之当其才也。“

其实,作为一个理工男的确没有了解中国的国学。而跟着淡然和尚的几个月,却让贺六浑越来越佩服国学的博大精深。真正作为一个统帅,要能识人,而且更重要的是怎么用。选锋军,原来的意思就是精锐之师。而且军事用人分类,不就有点像后世的工程兵等多兵种。

“对了,大师。如果我能选择到了十士,是不是就够了,就能争锋天下。”贺六浑问道。

“知人善任仅仅是第一步,更主要的是看清形势,把握局面。将、相明,国无兵。以道胜者,帝;以德胜者,王;以谋胜者,伯;以力胜者,强。强兵灭,伯兵绝,帝王之兵前无敌人;主之道,信其然矣。”淡然和尚又开始布道了。

“大师,这个我懂。就是称帝之人要会泡,要泡的大家都相信,就像您一样,说什么百姓都说是真言。”贺六浑哈哈大笑。一旁的空性小和尚也在偷偷笑,瞥见师傅的苦脸,赶紧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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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机制敌太白阴经》又称《太白阴经》,道家著作,中国古人认为太白星主杀伐,因此多用来比喻军事,《太白阴经》的名称由此而来。作者为唐朝的李筌。中国古代重要兵书。唐代宗时河东节度使都虞候李筌撰。

第三章 方丈就是一丈之长

什么叫方丈?原本道教的称呼,现在却成为佛教的专用名。禅宗据《维摩诘经》说,身为菩萨的维摩诘居士所住的卧室虽仅仅一丈见方,却能容纳二千师子之座,有不可思议之妙。按照贺六浑的理解,佛教就是精神世界的控制之法,有向善之意。既然是精神控制,那没有点玄妙怎么能够有信徒服从。特别是古人整体而言文化层次低,特别容易被蒙蔽,因此邪教白莲教等为什么能够盛行,不就是玄妙奇幻,鬼神意志体现。

贺六浑就是不太明白,好好的开善寺,为什么要那么奢华?不是出家人只在乎修行吗?要那么多金银涂抹在菩萨身上做什么?

你看看,开善寺里有一座佛塔,塔顶的金承露盘和金幡柱很显眼,发出的金光十分辉煌,在怀朔镇各处都能看见。佛塔内供有一尊乘坐六牙白象的释迦牟尼佛像。从下往上看去,仿佛释迦牟尼佛蹈空凌虚,十分神圣。这尊佛像全身都为黄金制作,其做工之奇巧,很难用语言描述。每年四月四日这天,开善寺的这尊佛像就会城内巡行,这是全城最盛大的一件事。

关于这个奢华问题,淡然和尚是这样回答的:在阿弥陀佛如来常驻净土西方极乐世界中有“七宝”,般若经所说的七宝是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砗磲、玛瑙;法华经所说的七宝是金、银、琉璃、砗渠、玛瑙、珍珠、玫瑰。每个寓意不同,如金,就是“金身护体,百病不侵”。小子不懂,就不用胡说,佛祖会怪罪的。何况,献金给佛祖,更是信徒的心意。

贺六浑心里就在嘀咕,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故意搞的高大,金碧辉煌,让人仰视,心怀敬畏而已。我们是无产阶级接班人,哈哈哈。

贺六浑第二想法就是怎么没有人想偷?关于这个问题,贺六浑很快就自己想通了。因为他自己的鼻青脸肿告诉他,这个淡然和尚是真有本事的,何况庙里还有那么多肌肉男。

一背二聊三挨打,这是他来开善寺的因缘。

一背就是按照淡然和尚的书单,逐个背诵下来。

凭借自己后世的读书功力,想想真正通过高考应试教育的人,对于死记硬背那还用说。淡然和尚挑选的书籍,都是奇门八卦,兵书相术,人文地理三海志,非常有趣。从来没有后世经书八股文章的那套腐气。因此,能换来肉食和酒,背就背吧。

要知道,肉食者在怀朔也是一种象征哦。贺六浑一直感谢自己家人和姐夫,自己如此的身材在怀朔边塞绝对是相貌堂堂。按照后世说法,一米八以上,肌肉扎实,没有很好的营养是怎么也来不了的。

二聊是个头疼的问题,要趺坐禅定。

淡然和尚明显不是从小为僧,因为他的视野太开阔。每次的问题与佛经无关,不像是师生问答,而像是君王问策。上次问及南朝刘裕北伐之得失,让贺六浑汗流浃背。我就一小兵,还能论前朝皇帝的成败。就算我是穿越的,可是我一理工男,能知道宋齐梁陈就不错了,还怎么可能知道刘裕的北伐。

其实,在刚刚穿越过来之后,贺六浑就已经死心了。

首先不懂历史,不能提前预测。这个在后世穿越中最占优势的项目,他是零分。特别是他知道是南北朝的北魏时,人已经崩溃了。五胡乱华不是吃人的时代吗?幸好,是在北魏后期,鲜卑汉化的年代。北方已经统一了一段时间,这六镇就是对抗原本一样的游牧民族设置的。

但是历史就是一个奇怪的东西,里面都是人物和故事。记得英国学者培根说过,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使人善辩,凡有所学,皆成性格。历史就是这样,涉及到人性,自古已然。你所将要犯的绝大多数错误,都曾有人犯过,在各个时代,以各种方式。人性的善与恶也都提现。智慧与哲理也都在里面。所以,古代任何皇帝的课本都有资治通鉴类的书籍。

和淡然大师读史,好玩。一个个案例教学,讨论法。也让贺六浑,更多的认识到这个社会。

其次自己不明白什么高精尖武器,钢铁怎么练的不太明白,连*怎么做都不太清楚,失去了称霸称雄的致命武器。

再说,居然出生在一个破落军户家中。这个时代,军户已然从魏朝最开始时期的巅峰,滑落到最贫困的阶级。军户都分几种,要是中军都在京城好一点。贺六浑是最弱最危险的边塞镇戍兵,生生世世都是当兵的,而且是步兵,边塞上的步兵。那就是等死的节奏,主要任务就是守城墙,中军出击配合作战,也就是运运粮,攻城时挑挑土。

贺六浑的身份有时连和尚都不如。别看小小的开善寺,也有几百僧众。没有来过北魏的人,绝不知道佛教的地位,这个地位不仅仅是精神领袖,还有大量的土地,更甚者还可以干涉朝政。

举个例吧,淡然和尚的师傅,也就是大大师法果。虽然是年四十为沙门,佛法高深,戒行精至,开演经典。前些年受太祖皇帝之诏赴京师。后任僧统,绾摄僧徒;每与帝议事,意气相通,供施甚厚。年八十余,圆寂。帝三临其丧,追赠‘老寿将军赵胡灵公’。公候,那都是什么身份啊!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自己的阅历和思维方式吧,这就是淡然大师说的,小子处事不惊,遇事不乱,有人杰之风。

第一次坐谈时,贺六浑就问过淡然和尚,你凭什么认定我与佛门有缘。

淡然和尚说,《涅槃经·师子吼菩萨品》云:“因有二种:一者正因,二者缘因。“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堪作佛。三因佛性者,谓正因、了因、缘因也。小子,你天生异象,与我佛有一眼之缘。此时就是我佛派我来为小子了因。

贺六浑知道淡然和尚是扯淡,天生异象从来都是皇帝拿来粉饰太平,安抚百姓的。汉高祖刘邦,史载他出生时其母梦见与神人相遇,待临产雷电交加、风雨大作,天地为之昏暗,有蛟龙自天外破窗而入,盘旋于产床之上。已而,刘邦降生。刘邦那个乡野家人,谁管他出生怎么样啊,顶多是风雨之夜与人野合被美化。

隋文帝杨坚,造就了封建史家艳称的“开皇之治”,他出生时产房内紫气萦绕,头生龙角、身长龙鳞,有龙的下颌,头顶有五道光束直冲苍穹,眼睛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活生生一派真龙下凡的景象。他的母亲也因害怕而失手将其坠地,恰有河东尼姑突来拜访,见状后竟能大胆预测:“已惊我儿,致令晚得天下。”并且手中有天然的“王”字。要知道杨坚父亲当时就是柱国大司空啊,肯定是后人攀龙附凤。

贺六浑再看看自己,虽然只有17岁,个子倒是不错,有个一米八。其他也没有什么不同,卢长贵还比自己结实的多。唯一能够出奇的就是自己认字,这个在边塞是绝不多见的。估计也就是淡然和尚看中自己的缘因。看中我又能怎么样?还真的做皇帝。好吧,还是放在心底吧。小子现在说出来,砍头倒是不会,兄弟们会笑断肠的。

但是与淡然和尚的聊天是非常必要的,没有人知道这个诡奇的时代有多么恐怖。

经历了五胡乱华之后的北方,早已经不是大汉时期的辉煌。西晋王室及士族大举迁徙,在长江南岸建立了东晋政权,苟且偷安,继续世家大族的奢华腐败。而留在北方的汉人命运很悲惨,狼烟千里,十不存二。胡人视汉人为猪狗,为“羊”,不仅大肆杀戮,还烤而食之。这绝对是野蛮统治,中原汉族人口数量一下锐减到四五百万,史书记载“北地苍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汉族人的数量甚至被迁入的胡人超越。

逼的后世汉人的冉魏政权,颁布“杀胡令”,原文没有完整地保存下来,传下来的大致如下:暴胡欺辱汉家数十载,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大汉子民者死,杀尽天下诸胡。匡复汉家基业,天下汉人皆有义务屠戮胡狗。冉闵不才,受命于天,特以此昭告天下。这是多大的民族对抗啊!据说匈奴与羯族就这样基本上被杀绝,埋没于历史长河。

互杀之后,鲜卑族一统北方。本朝孝文帝雄才大略,推行汉化运动,包括推行均田制和户调制,变革官制和律令,迁都洛阳,改易汉俗,这样汉人才存活下来,但是也处于底层。但孝文帝死后,现在朝局动荡,内部争权夺利。北方柔然又虎视眈眈,何去何从?

六镇已经不是太祖时期的辉煌了,现在随着都城迁到洛阳,加上柔然力量削弱,六镇地位大大削弱。

以前六镇里面多是鲜卑宗室贵胄,还有汉人强族。另外还有徙居北镇的少数民族,如高车族,匈奴别种和蠕蠕以及其他少数民族。但是近来以囚犯身份徒配北镇的越来越多,固然能够增加兵源,但是囚徒的身份无疑降低了以宗室贵胄和豪族之后组成的北镇军人的地位。加上收入减少,压榨军人的行为越来越多。

就算现在六镇的也是风雨飘摇,贺六浑只要看见被抽打的军户那狠狠的眼光,就知道柴火已经很干了。

管他呢,现在也回不去了,认命吧!

北朝,我来了!!!贺六浑内心在恨恨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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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部分内容采用了《洛阳伽蓝记》。

第四章 男人没有不挨打的

坐禅问道之后,就是来开善寺的第三个特权了。这也是贺六浑又爱又恨的节目,恨自不用说,自己身高体重比淡然和尚高一截,可是爆发力和速度远远不如,次次挨揍。爱则是练过之后揍其他军营兄弟易如反掌,坐稳老大的位置。哪个少年不喜欢神采飞扬的日子,尤其是在军中,实力是生存之本。

唉,哪有不吃苦的甜啊。

贺六浑是不相信武功的,在遇见淡然和尚之前。

记得有段时间在天涯论坛上混,很多人在热炒一个视频。就是某散打高手20秒ko一个据说是太极拳某门派掌门人。当时看见之后哈哈哈大笑,中国不是没有武术,只是大大沦落了。在火器时代,再好的武功也比不过一颗小小的子弹。然后有意识专门去翻翻类似的报导,发现很多所谓的什么形意拳、八极拳、太极拳、螳螂拳掌门人都是隐居,都是不会真正对抗的。只能是摇头叹息了。

特别是很多人提及内功,点穴,轻功,贺六浑就更是摇头。真的有轻功,为什么不去跳高比赛,那世界冠军还不是分分钟拿下。还有一次央视揭穿一个谎言,某大师用内劲隔山打牛,看着一个个托纷纷倒地,贺六浑都惊呆了,这样违反科学常理的事情都有人信。后来想想,中国人太多,又崇尚权威。就像任何一个破邪教,居然都有人相信一样。

现在贺六浑信了,那也是被打服的。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一切的猜疑和反抗都是徒劳的。

按照淡然和尚的说法,古武术有各种技法,甲士之术、义士之术、暗杀之术、飞贼之术、健身之术。

甲士之术是用在军阵对抗当中,主要是下盘与臂力问题。这个是可以想象的事情,百人战,千人对战,你再高的个人武功也是白搭,几十根长枪刺过来,你真能飞啊。这个时候就是团队作战,保护好自己避免被挤到被踩死才是第一要务。

贺六浑修炼的当然是义士之术,那是必须提升个人武力值的东西。包括内劲的修炼,搏击拳法的磨砺,还有兵器的把握。

在修习任何武术之前,需修有内劲。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易筋经》!还真的有韦驮献杵(含3势)、摘星换斗、三盘落地、出爪亮翅、倒拽九牛尾、九鬼拔马刀、青龙探爪、卧虎扑食、打躬势、工尾势十二势。真正修行之后,有皮力,肉力,骨力,心力四个层级,每一层突破都是个指数级变化。

因为经中是这样介绍的,练习该功法之后,“从骨中生出神力,久久加功,其臂、腕、指、掌,迥异寻常,以意努之,硬如铁石,并其指可贯牛腹,侧其掌可断牛头”,这些都还只是“小用之末技”;“心力”练成之后,“手托城闸,力能举鼎”。

贺六浑问他属于哪个层次,淡然和尚只用手轻轻一推,就让贺六浑的屁股与地面发生剧烈摩擦,发出焦糖的味道。让他明确知晓,皮都没有练厚。

搏击术上,淡然和尚最擅长的居然是八方拳,就是那个“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方定乾坤”的功法。“动如绷弓,发若迅雷”,这是对八方拳形象说法。身如弓,拳似箭“,蓄劲时身体像拉开的弓一样,蓄满劲力。“发若迅雷”则是发力瞬间要发力要突然、猛烈,使人猝不及防,要有摧枯拉朽的气势;同时发力要以人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发出,任何方向都要有力的存在,就象*在空中爆炸一样。

最厉害的就是快准狠。一般人出拳,是先蹬地,然后扭腰,然后送肩,然后出拳,然后击中对手。而八方拳用内劲的人是先出拳,然后迅速上前一步(很重要),扭腰,送肩,同时击中对手,就这么简单。世上武功唯快不破。

快到极致,无法避让;鼓掌一般人自己的上限是每秒能打击多少次。有人回答1次,有人回答3次。我便拿着秒表给他计时10秒,让他尽全力高速鼓掌,自己数次数。结果是很出人意表的,一般普通人每秒鼓掌平均在7次以上,部分人达到12次以上,受训的人往往也被自己所数的次数所震撼。不相信是自己做出来的。

准到部位,非伤即死;人体的很多部位是一碰即伤,甚至死亡。看准部位,一击必中。

狠大力沉,无可阻挡。一力降十会,战场上向前突破必须是一往无前的勇士。

淡然和尚教的枪法名字很怪,叫八母枪。据说是达摩传人印度僧人跋陀的弟子洪洞大师所创。据吴殳在《梦绿堂枪书》说,八母本也,六妙用也,五要变也,三奇巧也。尽此诸法,枪可以贯诸艺矣。其实八母枪是八个基本动作:封、闭、提、掳、拦、拿、还、缠。八母就是八种基本枪法。枪法变幻虽多,但离不开这八母枪的攻防范畴。据说八母枪法达到了“理明法备,精妙实用”,后来成为少林枪法之“鼻祖”。

因此贺六浑每天必须拔刀挥刀n次,必须举石凳n-1次,必须跑步n圈。还有最痛苦的,与大师持枪对抗n次。

司马子如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他是最喜欢弓箭。每次到开善寺,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墙边练。只有射完规定的100只,才会和空性他们去练功。

按照司马子如的说法,他要和关兴一样的厉害。据说在三国演义里面,最高手的射箭不是吕布,也不是赵云。是关兴!三国演义原文:兴挽弓在手曰:“射中红心,何足为奇。”正言间,忽值头上一行雁过,兴指之曰:“吾射这飞雁第三只。”言讫,那只雁应弦而落。文武官僚,齐声喝采。这真是全书最有难度的一次箭术表现。

贺六浑觉得是扯淡,因为这不科学。

大雁飞行高度在1000米到10000米之间(这个可以查证一下,不是我胡说的),有时会偏低到500米到800米之间。这明显不符合正常人的能力范围,而且从下往上射本来就有难度,射数百米(或千米以上)高,力度不必多说,还要指哪儿打哪儿。而且大雁是活物,并且有够快的飞行速度。不过,这小子愿意练,活该累死哈哈哈。

“大师,今天能不能让我和空性练练。”贺六浑完成常规之后一边摸汗,一遍看看着庭院里面正在习武的武僧,尤其是那个小眼睛的空性正在对自己眨眼睛。

“小子,该做之事,岂能躲避”。淡然和尚一眼就看穿小心思。

“不是不是,大师。他们会嫉妒的,每次你都只和我练。他们也是你的得意弟子啊。”贺六浑叫屈,明显的空性的目光黯淡下来。鉴于淡然和尚的威名,多少弟子是仰望的。能和师傅过招,那是要堂会比武获胜才可能的机会。

“你想和空性练也不是不可以,十招之内不脱枪即可”。淡然和尚笑道。

哭也。贺六浑知道,今天又是逃不脱了。

果然,不到五招,淡然和尚一枪击中后腰,木枪落地。

贺六浑咬牙再来,再倒,再来再倒。

为了晚餐的肉,我拼了!

淡然和尚是真心喜欢这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军户,因为他相信这个世界是有佛缘的。越是乱世,越要有护法之人。最后一次从洛阳城回返怀朔时,师傅法果就告诉他,师徒缘尽,切莫作态。回到怀朔,有他此生的最大因果在等。法果明白自己这个徒弟的一切由来,知道他佛根未尽,尚需更多世俗的历练。

刚到城里,淡然和尚就在酒铺楼下看见贺六浑,也是一眼即中。这小子目有精光,长头高颧,齿白如玉,少有人杰表,站在戍军中真的是风采不同,完全不是一个破落军户的样子。更奇怪的是他居然识字,在看楼下布告栏中的告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更好玩的是,怀朔镇里有过贺六浑的一个神奇传闻。有一次,贺六浑的死党之一孙腾得到一只珍贵的白鹰,哥几个又出动了,在大草原上纵马飞驰,白鹰发现一只红兔,自天空俯冲而下,红兔挺厉害,闪转腾挪,窜到一处沼泽旁的茅屋里,白鹰也冲到,红兔眼看要撞到屋上,从门里面跳出一条恶狗来,连兔带鹰一块咬死了。贺六浑勃然大怒,抽出一支鸣镝,一箭射去,倒霉狗当场毙命。屋里人不干啦,俩棒小伙子揪住贺六浑的衣服让他赔狗,一位双目失明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出来,拎着拐杖呵斥俩儿子:“你们怎么敢冒犯贵人!”狗也不让赔了,取瓮中酒,烹羊接待贵客,老太太挺能吹,说自己会相人,哆哆嗦嗦把众人挨个摸了一遍,赞叹道:“都是贵相呐!”然后指了指贺六浑说:“不过,你们的事业成功与否,全靠这位。”又点评了一句:“司马子如必居高位,侯景不得善终!”众人寻思,在座哪位家境不比贺六浑强,一穷小子,凭什么能喷云吐雾了。但是迷信最能蛊惑人心,虽说半信半疑,众人此后对贺六浑比较敬重,慢慢的成为领头雁。

自古以来出人头地之人必有特殊之处,除非家世太好。底层的人想出头,一般都具备三点,一是品性或者气质吸引人,绝不是高冷,吕布那样的死的快。刘邦那样的无赖更有人缘。二是性格坚韧,做事果断。凡决策之事必坚持到底。三是独具有某方面的能力。这些时候与贺六浑的接触,更加让他相信,这就是师傅法果让他等待之人。

本朝自太武帝逝后,已然暗流涌动,各种势力开始发力,各种矛盾一触即发,这小子或是这结局之刃吧。

小子啊,我天天亲自陪练,就是希望早日出人头地,光大我佛!淡然和尚如是想。

注:1、百度八极拳的部分;

2、少林易筋经

3、《纪效新书》

第五章 遛马也是一种学问

遛马是贺六浑目前最喜欢做的事情,虽然这马不是他的,也不可能是他的。但是,牵出来了,就是他的。而且还可以打猎追鹰,那是多么爽的事情。上次那个带有神话的传闻,就是在一次打猎途中。事情是真的,不过贺六浑估计是别人跑得快,毕竟乱世都不想惹祸。

每三日,贺六浑都会主动带兄弟们替副将段长、幢主贺全注去城外遛马。替领导做事,本来就是下属的荣幸,自古以来拍马屁这个工作总是很多人乐此不疲的。城内的军户一般都是领导的私人打工仔,而且免费的那种。贺六浑应该属于高级打工仔,那是因为镇将段长在一次巡视过程中,居然亲切的拍了拍高欢的肩膀说:“你有康济时世的才能,这辈子不会白活!我这岁数见不到你发达了,希望你日后能照顾我的儿孙。”这让贺六浑身价陡增,遛马的劲头十足。当然,如果要提拔,还是拿钱来。至少你自己要买得起马吧!按照段长的说法,你买得起马,我就提拔你做队主。

其实,段长是实在人,在怀朔镇里,除了都督长孙稚,还有镇将葛荣、镇录事参军陆行空、司曹参军宇文素这些本来出身高贵的领导,级别是比段长高的。都督不仅仅管怀朔,还有武川与沃野的军事一把抓,那是当然的老大,也就是西北边塞的土皇帝。镇将葛荣按道理是本镇现管老大,却属于见谁都乐呵呵的,但淡然和尚说这个人危险,因为被压制的人居然还笑得出来,要不就是傻瓜,要不所图甚大。至于录事参军陆行空掌总录众曹文簿,举弹善恶,所有人都不喜欢。司曹参军宇文素当然就是钱袋子,也是大家都不喜欢。还好副将段长,幢主贺全注对贺六浑这些人很好,虽然贺圈注的官只相当于中层干部。

两个不喜欢就意味着官兵关系紧张,都是因为军户实在太苦,没有工资,还要替各级领导免费干活。

军户的生活什么概念?看过木兰辞的就知道一句话:“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政府为何非要木兰家派丁入伍。府兵制是朝廷将一部分民户划为“府户”(军户),免其“租调”(人口税),但军户必须世世代代服兵役,当朝廷需要士兵上战场时,每户要出一名男丁应召出征。父死子替,兄亡弟代,不可逃役。木兰家是跑不了的,她不去她父亲就得上。

军户不但有服兵役之义务,每次入伍所需盘缠、粮食、兵器、马匹都得自己解决。花木兰家还是有钱的,《木兰辞》中,花木兰出征之前,自己先要“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然后才“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

贺六浑就没有可能去买马,姐姐姐夫管他吃住就已经不错了。虽然姐夫还是个队主,但是一样没有马。有了也养不起。养马是个金贵活,按照目前的境遇,贺六浑吃的不如马。由此看来,花木兰肯定家里是个中等户以上的家庭,令人羡慕啊。

还没有到镇将府侧门口,司马子如、孙腾、卢长贵、高岳四个人已经牵马等候。

“你们是不是想剥夺我与镇将说话的机会?”贺六浑笑着骂道。

“郎君真无赖,以后你晚到,就让镇将抽你几鞭子。枉我还帮你把马牵出来。”卢长贵是话最多的人,也是最贴近贺六浑的兄弟。

“走吧走吧,再晚就不一定有机会做事了”。孙腾在一边催促,他就是做什么事情都按部就班的人。最是谨小慎微,最听爸妈的话,但是做事最细致了。每次出城遛马,其实他们不仅仅是跑个几圈,更主要的是几兄弟可以比个赛,打个猎。如果时间不够,回来时马儿气喘吁吁或者神色不好,下次就糟糕了。

司马子如还是老样子,只是笑笑。高岳就已经开始走路了,这个急性子的家伙。

一行人在城内牵马轻步缓行,见到谁都点头哈腰。这个方圆一点五平方公里的军镇,就三条大街,几千户人家,基本没有不认识这几个兔崽子的。虽然不是经常调戏妇女,祸害乡邻,就冲经常为了肚子填饱做的活,路上的人也没有几个给他们好脸色的。那就是偷鸡摸狗类似的活,的确是做了不少。

贺六浑完全找不到军民鱼水情的感觉,总觉得每个店铺,甚至是脂粉铺的风骚徐娘也是投来怀疑的眼神,拒人千里之外。这人啊,活到这份上,也是醉了。真正摸摸怀里,那是真的一文钱也没有,真是英雄气短,马瘦毛长啊!

快靠近南门口,贺六浑又看见那辆曾经有美女的马车了。这次是擦肩而过,可是帘布是关上的,车外一个婢女模样的小女生,长得也不错。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这伙人,一边好像在问里面的人。卢长贵比他还激动,但没有人敢去调戏一下美女。

在这个时代,能调戏美女的只有两种人,一是领导人的下一代,这是当然的纨绔子弟,调戏与占有属于他们的必修职业。还有一种就是职业流氓,这个角色在秦汉时期,一般称之为各类“恶少年”,如闾里少年、轻薄少年、轻侠少年等,甚至连恶子、豪侠等,其实指现代意义上的流氓。而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各类“恶少年”的称呼依然存在,但又多了一些称呼,例如好事少年、乡党少年等。在这一时期,专指现代流氓含义的,有凶侠、奸侠、游侠等称呼。

贺六浑他们肯定两者都不是,连相互之间调侃的话都没有多说,只能和美女擦肩而过了。

出南城门之前,贺六浑继续笑脸,这是最后一道关卡了。然后揉揉笑僵了的脸,一挥手,兄弟们齐齐上马,奔向昆都仑河畔。取出早就藏在矮曲林下的弓箭,五个人十匹马杀向大青山。这才是男人的天地啊,耳边呼呼的风声,奔驰的快感,挥斥方遒,纵横天下,这些词语写的多好啊!肯定是骑过马的人才有这样的感受。

怀朔镇坐落在阴山山脉与蒙古高原过渡地带一片开阔的原野上,在大青山后,南面经昆都仑沟进入山前,北面可通至山后的草原地带,这就是古代兵家必争之地!

兵家必争之地也就是经常打死人的地方!按照著名学者余秋雨在固阳考察时说法,怀朔古镇与固阳境内的秦长城喻为中华文明发展史上的两个大脚印。贺六浑总是觉得,越是大脚印,越说明恐怖。因为中国人历来是枪打出头鸟,越重要的地方越是被关注。战争年代被关注,那当然就死的人越多了。

阴山在蒙古语名为“达兰喀喇”,意思为“70个黑山头”。昆都仑河河谷平坦,可行马车,是横穿阴山最理想的交通坦途,远在先秦时已经开辟和形成谷道。鉴于它在交通地理上通往漠北3条道路的中间,故曾称为“阳道”。这些事都不是目前贺六浑关注的,他知道的就是大青山动物多,有岩羊、大角鹿、白唇鹿、赤鹿、麋鹿、还有驼鹿(罕达猂)、狍子,野牛成群一般是不去碰的。一想到上次烤狍子的香味,贺六浑嘴巴就抽搐。

五个人都参加过围猎,都知道规矩,更清楚如何打猎。打猎是个男人都喜欢的活,且不说普通将士,就连皇帝都是乐此不疲。记得看康熙大帝电视剧,才知道清廷每年都要组织一次围猎,由皇帝亲自主持、王公大臣和各族各部首领都要参加的大典,称“秋猕大典”。参加者数万人,在塞外承德北的木兰围场举行。围场占地15000平方公里,我的天啊。!《大金国志》载:金都“四时皆猎……每猎则随军密布四围,名曰围场”。贺六浑知道射中猎物的感觉,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舒爽,莫大的成就感。就看五个人眼睛冒光,绿油油的样子,就知道每次出来打猎,那种刺激与快乐。

绕过固阳古道,穿过两个草甸。只要再爬过面前这个坡,底下有个小盆地,一汪不大的清泉。这是大家早就瞄好了区域,那是一群麋鹿的聚居区,经常会到这里饮水,当然熟悉当地情况的客商也会来这里补水。大家停下马,盯住贺六浑,等他的安排,这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习惯。

“长贵,你和孙腾去南边,堵住出口。”卢长贵的父亲原本就是猎户出身,追踪巡迹自不用说,而且骑术最好。孙腾最稳,步射第一,可以双箭齐发。

“高岳你在我左边,子如在我右边,悄然上坡之后,齐冲下去。看你我谁先射中。”高岳是贺六浑的堂弟,自然要照顾一点。子如的骑射术最好,可以把住方向。

“又是我堵口子。”卢长贵嘟囔,属于话最多,事多干不得好的那种人。

“那是给你机会,省的你骑马冲锋,总是一箭不中,哈哈哈”。高岳是最喜欢贬卢长贵的,因为他觉得长得丑就是一种罪过,加上话多那就是罪上加罪了。

贺六浑对自己的安排很自信,因为他熟悉这些人的优缺点,更知道围猎的战术。追击,三面围合,先让猎物慌乱,将兽群从一头压向另一头。然后选中落伍的猎物自由射击。必须放开一个口子,泄其士气,由伏击者阻截,与追杀反之。最后聚歼,即四面围合。这和兵书的战术异曲同工,正如《多桑蒙古史》评价的那样,游牧民族的围猎“有类出兵”。

三人牵马爬上坡,伏在草地,往盆地看去。

贺六浑完全没有想到的就是,这一次的打猎由此中断了他逍遥十七年的日子。

第六章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每个人都会有对手,就算是猪,也有要抢食的恐慌,用屁股把对手挤开。

每部小说都有反派人物,何况是贺六浑这个底层军户,当然,他的对手目前更多的是贫困。其实,在怀朔的生活虽然贫苦,也会跟人打架,那都是穷孩子堆里内部矛盾。他身边的四个人,除了高岳是表弟,一直跟屁虫一样,卢长贵其他几个都是打出来的交情。

但是真正让贺六浑有压力的,就是所谓的富二代,当然是高官的儿子。不过,官二代里面的领头基本上是以父亲的官职为准,长孙礼是当然的老大,父亲是都督长孙稚。还有镇将葛荣的儿子葛大会、镇副录事陆行空的儿子陆佑、司曹参军宇文素的儿子宇文固安这批人。双方的交集本来不多,更多的都是被欺压与巧反抗之间的故事。以贺六浑的阅历和后世的知识积累,来与这些小屁孩争斗,那是绝对不想去做的事情。作为跟班去屁颠屁颠伺候人,也是贺六浑这伙人不愿意做的,因此基本上属于敬而远之。

这个城里,美女都锁在领导干部内宅;地盘基本都是被领导干部控制,那是军事后盾的力量;学堂这个概念没有意义,在这个乱世,能读书都是私塾。没有抢地盘,没有美女可以争斗,也没有一起上学的课堂,利益集团之间就不会再有冲突的理由和场地了。那么只剩下被欺压的可能性,被使唤去做点事,被抽几皮鞭那是经常的事情。

这次避不开了。

小盆地里什么野兽也没有,各处都是杂乱不堪,绿油油的草地被马蹄踩得草根翻腾,泥泞浑浊。那个唯一的小池子边,居然有三群人在闷声拼死搏杀。

被围困的,是一伙带有几辆大车的商人,贺六浑估计肯定是过来给马取水被伏击。但是那几个护卫显得彪悍异常,居然内有铠甲。如果不是带有箭伤,不会落於下风。

参与围堵的两伙人,一伙蒙面人,另外一伙居然是蠕蠕人!天哪,看见那几个秃头的发型,中间光溜溜,两边有几缕头发。还有尖顶的蠕蠕帽!绝对是蠕蠕人,没错。这批人是怎么过来的?穿越长城,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小盆地里已经倒下十几个人,各色衣服的都有。还有几匹马也倒伏在地,有一匹马就倒在小池子边。大滩的血已经染红了小小的清池,显得非常诡异。散落的无主之马在不停打转,有的在拱地上已经无声无息的主人。

贺六浑三个人趴在山坡的密林里,面面相觑。

怀朔镇等六镇就是为了对抗柔然人而设置的。柔然人这个带有歧视性的名字,是本朝孝文帝认为柔然只是还没有开化的原始人,轻蔑地称他们为“蠕蠕”,意思是不会思考的虫子。每次遛马打猎,贺六浑从来不去北面,就是因为担心蠕蠕人的哨探。虽然这些年,相对和平没有大战,但是蠕蠕人的凶残是全镇人都清清楚楚的。前些天还听说一队商人被杀,都说是蠕蠕人干的。

柔然现在是本朝的死敌,很多说法让老百姓非常恐惧的。这和历史年代没有什么关系,每朝每代对立的国家都会丑化对方。像二十年前中国人总以为美国人生活中水深火热的万恶资本主义;美国人总以为中国人吃不上饭,都是绿军装。但是柔然的确是相对野蛮,尚保存杀仇敌之头,以作为酒器的陋俗。如丑奴擒高车王弥俄突后,“系其两脚于驾马之上,顿曳杀之,漆其头为饮器”。柔然人“编发左衽”,如《梁书·芮芮传》所记:“辫发,衣锦,小袖袍,小口裤,深雍靴。”文明与野蛮,往往不是科技的差别,多在秩序和习惯,在于是否尊重人,在于是否有共同的价值观。

贺六浑非常纳闷,其实这些年双方已经没有大的冲突了。十年前太祖带队远征,据说曾经把蠕蠕人的大汗赶得鸡飞狗跳,远逃过沙漠。此次以后蠕蠕人还把公主嫁过来,明面上的冲突已经停止。当然私底下的越境掠夺那是经常的事情,蠕蠕人的小族群那是相当的自由散漫。他们的观念就是强者恒强,追随强大。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肯定要救。贺六浑也是热血沸腾,虽然从来没有真正和敌人交过手,但是真正到该动手的时候,相信自己绝不手软。转世这么久,贺六浑总是没有代入感,总觉得不真实。现在,真正的厮杀在面前,一地的鲜血,还有被劈断的手与惨死的马,都让贺六浑突然间体会到,这是乱世。

五胡乱华,杀人吃人,这些从来不愿意正视的事情慢慢浮现出来。就像一个做梦的人,总是不愿意醒来。

现在梦该醒了!这是乱世啊!唯有强大才能活下去。

这不是谁都有饭吃,谁都可以活下去,谁都能遵守规则秩序,谁都谈判解决问题的时代,这是北魏,这是一个靠铁血保证秩序的时代!

按住蠢蠢欲动的高岳和司马子如,贺六浑比他们冷静多了,这也是小伙子们信服他的原因之一。三个半大伙子上去,不一定起作用,何况只有弓箭,这样上去就是添乱。再等等,现在是十几个人围攻五六个人,要上也得在关键时刻。而且就算现在冲下山坡,敌人退走谷口,肯定和卢长贵相遇,那就完蛋了。从盆地上的痕迹看,这两伙人是从盆口一直追杀过来,而且一辆车一辆车的抢,说明是想赶尽杀绝。其中一批人蒙面,肯定是怕别人看见,那就是有所顾忌。

有了,贺六浑觉得还有希望。越是浑水越好摸鱼。

“高岳,现在赶紧下山去追卢长贵。回来后,你们三个人还是在这里等,看见中路火起,我开始大叫往下冲,你们就下去,让空马先跑,上面绑上树枝。你们跟在后面集中攒射。就是你们三个人要让大家感觉到至少一个什的人马。分散开,而且一路射箭,不要怕不要停。"贺六浑小声吩咐。高岳立马领命而去。

“子如,你悄悄去右边,慢慢往下趟点,躲在那块大石边。看见火起,用连珠箭偷袭,射杀那两个首领。务求必中,只要射中一人,他们就乱了。”贺六浑继续安排。司马子如点点头,也没有多问。贺六浑继续说:“子如,多备几支箭。不行就跑,去右边的树林。”司马子如笑一笑,说道:“六浑,相信我的箭不会空的。”md,这个家伙就是喜欢酷酷的。

“我会牵几匹马,在山坡中路放火。今天是北风,烟火起来,会朝盆地里面弥漫。我就驱马下山,吓死他们。”贺六浑显得很有信心。

围三缺一,这是进攻的最好手段;加上风声鹤唳,打草惊蛇,不相信这伙闷声的蠕蠕人挺得住。这个时候贺六浑开始感谢淡然和尚了,没有那些故事和兵书,就凭现代人的思维,这个环境是没有办法对付的。其实,自己没有意识到,都是纸上谈兵,极具冒险啊。

继续观看了一阵子搏杀,那少数人已经岌岌可危了。

贺六浑牵马摸到中路。抬头看看天空,这时天色已经逐渐开始暗下来,北方四月的夜总是来得快一点。再试试风,春日的北风依旧有些冷。山坡左边的树林里,孙腾、卢长贵、高岳已经骑在马上,朝自己挥手。山腰大石边,司马子如安静的趴在地上,引而不发。

战况越加激烈。商队护卫本来依仗马车,暂且顶住攻击。但是架不住人多,而且两个首领模样的在马上拿着弓箭,不时发冷箭。护卫拼死在保卫大车,已经只剩下5个人了。

枯枝很容易被点着,带着野草迅速燃烧起来。由于野草有点湿,浓烟开始升腾一会弥漫整个山坡,原以为顺着风往下飘,结果山坡全是烟,缓慢下降,更多的烟往天空冲,形成烟柱,就像烽火台的狼烟一样。我的天啊,怎么没有跟想象的一样下沉到盆地去!

贺六浑管不了这么多,已经箭在弦上,打着呼哨,嘴巴里面不停的怪叫,一人带着四匹马,往下冲去。

此刻司马子如猛然站起,一箭射向骑在马上的蠕蠕人首领的脖子。但对方明显是百战之人雄,头一低躲过了。接着司马子如一箭射中另一个蒙面首领的肩膀,这个就弱的多,啊呀一声,扭转马头就朝盆口奔去。已经冲到半途的贺六浑觉得声音很熟悉,但这种时刻完全来不及想,靠着惯性继续冲下去。呼呼的风声刺激肾上腺素猛然加高,眼睛都红了。

卢长贵三个人也嗷嗷叫的冲下山坡,颇有气势。三人下坡时两轮齐射,有两个黑衣人中箭倒下马来。司马子如继续连珠箭发,再有2个人落马。剩下的十几个黑衣人猛然一惊,迅速回转马头。这时看得出来,两伙追杀的人完全不一样。一伙人毫不迟疑的跟着那个肩膀射中的人狂奔而去。另外一伙蠕蠕人就冷静得多,在慌乱中还拖起倒地的同伴。然后那个首领回首一箭射向司马子如。然后叽里呱啦几句,一起策马跑向谷口。等到四个人冲到谷底,那十几个人已经冲出盆口,不见踪影。

贺六浑抹了把冷汗,赶紧奔向大石头,一路喊,子如子如。不知道司马子如怎么样了!今天的安排还是很多漏洞,所幸没有大碍。历史是不能重来,生命不可再生,真要有事因为自己的疏漏,贺六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时,大石头边,一个人影缓缓站起。

哦,总算出了口气,幸运之神啊!

第七章 幸福的烦恼

贺六浑没有想到会这么成功,没有想到救的人居然是城里的大茶商胡瑾,更没有想到胡大掌柜会那么大方。居然一抬手,就是送给五个人,每人一匹马。这个是什么概念,就像现代在街上擦皮靴的,因为赶替老板赶走了恶狗救了老板的命,突然就得到了一辆宝马车。至于这部车怎么养,怎么找钱买油那是后话,现在只要看见兄弟们在咧嘴大笑,相互在胡大商人面前吹,那就是一种快乐。

胡大商人是真的感谢,虽然嘴巴还是有点哆嗦。平常胡大商人属于怀朔的豪富阶层,那是和镇将都督举杯换盏的人物。现在从马车里面爬下来,抖抖索索的拍贺六浑的肩膀,看来任何人在不同场合都有不同的一面啊。

贺六浑在推迟,说道:“胡大商人,您的礼物太贵重,不敢当啊。”

胡大商人慢慢缓过劲来,笑道:“小兄弟,我比你大几岁,就托大叫你小兄弟了。你这是客气了。我胡大商人的命都是你救的,还不抵这几匹马?看得起我,就必须收下。”

贺六浑浑身冒汗,你比我大几岁?大两轮好不好。不过,对于这么亲近的话语也不好抗拒吧。

看着贺六浑还在犹疑,胡大商人继续说道:“小兄弟。长孙都督那里,还是葛镇将那里我都会去给你们请功。好歹也是经常一起喝酒的。几匹马对我而言真不是大事,你救了我,救了这些马车的东西,估计都督都会奖赏你的。“

对于胡大商人的感激与巨额赠送,贺六浑还是笑纳了。这是一种满足,既有物质的满足,更有精神的愉悦。鲜卑人恩怨分明,既然已经这样说话,就知道这礼物是非收不可了,这也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

作为一个赤贫阶级,突然就开始有了宝马,就算是二世为人,也是一种巨大的冲击。看来财与色真是男人的毒药啊。

司马子如似乎有些犹豫,还有些话说。贺六浑策马过去,拍拍肩,说了一句,回城再说。

而对于胡大商人而言,保住了命,更保住了车里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也换不来的。而且他是诚心想交这个朋友,特别是在这个刀把子里面出政权的年代,谁不想多活几年啊!

历朝历代官与商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尽管说生意人地位低下。本朝的生意人非常特殊,与官府的关系从来都是密切的。举个例子,《魏书。世祖纪》说,一次匈奴贵族刘显想乘太武帝出巡时于众中刺杀太武帝,商人王霸知道后,悄悄踩皇帝的脚示意,太武帝警觉,立即还宫。这个王霸,至少是具有皇帝随从的身份,不然怎么可能那么靠近皇帝,还敢踩脚。由此看来,商人还充当政府密使或与少数民族交往的翻译。商人地位最高的说法,就是孝文帝在准备南伐时,亲自给"以行商致富"、出粟助军的商人王训授以代理清河太守之职,商人名正言顺地成了政府官吏。这都是正史记载的事情。

本朝也是如此,各级官府,都相应地配置了一些商人。主要工作,是代表官府从事对江南、西域的大宗贸易及其他商业活动。胡大商人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配有铠甲的护卫,肯定还有不好说的东西。

在城门口与贺六浑分开之后,胡瑾看着护卫首领笑道:“刘校尉,你是不是觉得我给的太多了。"

“胡侍御曹,是多了些。几个屁孩,这些马还不知道怎么养?”刘校尉明显有些不舒服,死了那么多兄弟。胡大商人还如此的谦恭,讨好贺六浑。

“刘校尉,你真的以为我给的太多?冲你和我过命的交情,我告诉你。这个孩子不简单。首先是勇,其次是智,第三是度。面对蠕蠕族,一群半大的孩子敢拼实则不易,此谓之勇;更难得的是他分工合理,筹划布局有如大将风范。五个人冲下来,我还以为是一队百人骑的威势,此谓之智。而且面对我的赠送,笑而纳之,完全不当回事,这是以后的风云人物,这是一种胸怀啊。还记得和段长副将喝酒,他说的一个小子很有出息,就是这个家伙啊。你相信我的话,这小子已经在浅水里呆不住了。”

刘校尉点点头。“胡侍御曹的眼光是我等所不及,我信。”

“还有,今天这个刺杀是绝对有预谋的。就冲他们预先埋伏好,逼我们到盆地就知道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回去后得细细追查,为兄弟们报仇。“胡大商人露出很狰狞的表情。

“诺。被我知道了是谁,一定亲手砍下他的头!”刘校尉愤恨至极。

“改日再去问问这几个小家伙,我感觉他们好像知道点什么。”姜还是老的辣啊,从司马子如的犹豫上,其实胡大商人已经看到点什么。

贺六浑不知道在背后,胡大商人是如此高的评价他。知道了肯定会骄傲的,这是他第一次带人厮杀。虽然没有真正的对碰,但是那种紧张感与压力感的确是无法形容的。就像很多人第一次上战场,居然会尿崩一样。那种极度的恐惧之后,身体本能的反应是不由你的意志控制得了的。而且他心里依旧还有一点忧虑,特别是听到那声呼喊之后。

这次的安排还是很多漏洞,心里有点后怕。如果烟熏到自己了,如果蠕蠕人没有跑真打起来,会不会兄弟们损伤,真的是幼稚啊。还有司马子如的前突,太具有风险性了。如果司马子如受伤,或者怎么样,那贺六浑是不会原来自己的。

司马子如果然在等他,这个聪明的家伙知道众人面前不说,特意落在后面。前面三兄弟还在大吹大擂,兴高采烈。

“子如,没事吧!”贺六浑还是有点愧疚。

“没事,那个家伙一抬手,我就趴下了。有石头挡住呢。”子如显得比较轻松。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贺六浑看看周围,然后低低的声音问道。

“应该是他,上次还抽过我一鞭子。这次我离得最近,听得清楚。”司马子如也同样低低的声音回答。其实已经入夜,街上基本上没有人。在边镇的夜里,出来的只能是士兵还有买欢的将领。

“怎么会是他?”贺六浑喃喃自语,反问自己。实在是想不通,惹上领导人的儿子,这个日子怎么过啊!按照后世的经验,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指证是不可能的,毕竟口说无凭,没有任何实证。按照剧情发展,要不就是被上层杀人灭口,要就是五个人背井离乡。

可是这位老大混的好好的,怎么会勾结蠕蠕人呢?贺六浑原来刻意避开这些勾心斗角,利益冲突。现在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什么都不要说,记住。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这件事,我们几个在军营里也别分开。”这是目前贺六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他连淡然和尚是不是要告诉都把不准,只能见招拆招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几个人不要分开,避免各个击破。

“子如,回军营,别回家。先按照正常程序把所有事情告诉幢主,这个人的事情不能讲。一定一定,要让大家只认为我们救了人,其他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连几个兄弟也不说,越少人知道越好。”贺六浑再三叮嘱道。

五个人回到军营,把宝马停在校场,然后一起到幢主贺全注处报告下午之事。

果不其然,整个军营立马动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蠕蠕人入侵,那就不是小小幢主能担的责任。各路官员开始接见五个戍兵,功曹、军副、军主一遍遍细问经过。直到副将段长,贺六浑已经汇报了整整五次了。

段长在问完胡大商人送马之后,马上友好的拍拍肩膀:“小子,队主做不做?这次你是立功了。“特别是射杀了一个蠕蠕人,那就是军功。可惜的是没有人头为证。

”做,我当然做!“贺六浑毫不迟疑的回答。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必须要开始壮大实力了,这个世道越来越危险。而且他相信,自己和这些兄弟一起,肯定能带好一只队伍。

队主是什么官?队主者,主一队之称。队是本朝军队除什、伍以外最低的基层单位,队设队主、队副各一人,负责统带全队。一队大约有兵50人。但是本朝编军不太规范,人数可多可少。那就是相当于排长,也算是官了吧。贺六浑心里美滋滋的。

“那好,等我和葛将军说一声。”虽然提个自己军营的队主不是问题,毕竟要尊重领导。

贺六浑眉头一皱,什么话也没说。

潇洒的个人生活已然结束了,根本不愿意进入的利益纷争,权阀内争不可回避的卷入了。现在是到了真正思考,该怎么投靠的问题。一直不愿面对的现状,必须要重视了。几个兄弟,几个家庭,甚至怀朔镇几千人的身家性命都已经卷入了。贺六浑心里莫名的沉重,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你开始为家人为兄弟为身边的人担心了,你就很难笑得出来了。

此刻,多路游骑斥候蜂拥而出,城墙上增加了巡岗。

怀朔镇,开始醒了。

第八章 千万不要小看女人

果如贺六浑预料的那样,多路征骑的回报并没有大规模入侵迹象,怀朔镇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只是小规模的渗透,这在平时也是有的。就算怀朔的部分斥候,有时候也去骚扰蠕蠕人的小族群,搞点马匹,牛羊什么的也正常。

至于深层次的问题,是不是要爆发,贺六浑目前的脑袋还理不清楚,尤其是整个局面看不明白。你要一个士兵,去站在丞相的角度去看问题,那就是胡扯。以前听到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名言时,一方面慨叹必须要有强国梦,另一方面又在想,也不看什么时代,什么样的人。就像圆明园被烧时,冲进去抢东西的都是大清朝的顺民。这样的名言,只能是有气节,有文化的人去想,活都很艰难的小民想到的是明天能不能吃肉而已。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阴影,但是队主这个职务已经到了贺六浑身上,现在也是号称一百人管辖了。因为有马,因为有功,居然自由落体,没有阻碍。特别是意料之中的变故也没有发生,好歹也是官了。其他几个兄弟更是开心,一个队,按照常规是百人队,下面有什长,伍长。熟悉情况的都知道,不可能满员的,而且不可能都是年轻力壮的军户。但是不管怎样,已经有人,有队伍了。从副将段长符出来的贺六浑,感觉天那么蓝,世界那么美好!

接下来,办理完手续后,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给了颇为志得意满的贺六浑沉重一击!

真没有想到,这个队主的俸禄约等于没有。

幢主才相当于从七品,队主那就是无品了。按照天朝的官职,那就是股长了。不知道看文章的朋友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官职的。真是不到此刻,不知道官有多小。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本朝初期,官吏没有正式的俸禄,文武百官在近百年间,其经济收入来源于战争掠夺之后的赏赐和大规模狩猎之后的赏赐以及赏赐物的自然增值、任意征调赋税搜刮民脂民膏、经商等途径。这是真事。

等到太祖改革,始行俸禄,开始从老百姓那里收租来给百官俸禄。实行均田制后,就分田。再后来按官品给俸禄固定下来,计量单位改为布帛的匹。一品岁秩900匹,从一品800匹,以下以百匹等差,至从三品400匹;四品240匹,以下以40匹等差,至从五品120匹;六品100匹,以下以20匹等差,至从七品40匹,再往下以4匹等差,到从九品24匹为止。给付方式:一分为帛,一分为粟、一分为钱。也就是说,这个队主不入流,一年就8匹布,还不一定按时发。

当时一匹马大概值绢帛35匹左右,也就是说,胡大商人送给贺六浑的一匹马,大概相当于他4年多的工资。

这些镇将为什么会奴役军户,为什么会在城门勒索商人,为什么会扣军粮,这就是现实。要我也会发狂,贺六浑一边愤愤的想,一边在发愁。人都养不起,马怎么办啊!养战马必须给精粮,一匹马相当于一个半人的量,如果是战时,还有加倍才能保持战力。我的天啊!

环顾四周,四个兄弟还在想请贺六浑帮忙养马呢。

姐姐、姐夫是不可能帮忙的,就看家里那点底子,墙上的空白就知道不可能开口,咳咳咳。原来每个时候有不同的烦恼,还不如站城楼来的自在。

而且更烦恼的事情是,队主其实就七八十号人要管。这些人以后不可能还是原来的做法,那就是混吃等死。如果想练兵,成为以后的骨干。先不谈如何训练得法,就是日常的军饷也不够吃啊。贺六浑是绝对不会克扣军饷的,关键是自己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这个时代要人拼命,没有财力怎么可能?

归根到底,就是一个钱字。

怎么去搞钱?记得以前穿越小说总是搞什么玻璃镜,甚至搞什么火炮。这里是北朝,游牧民族的习性。能活下来就不容易,还想做生意,出产品。加上没有任何基础,估计是不太现实。火炮倒是可以想想,可是也不现实,那都是拿成堆的金子钱砸出来的,哪里有可能。真的只有抢银行了,可是哪里有银行呢。

实在想不通,还是去开善寺吧,大和尚见多识广,还是有很多点子的。

这次贺六浑是骑马去的,司马子如肯定每次都来,卢长贵也嘚瑟的骑着马跟在后面。管他明天干嘛呢,今天有马就嘚瑟一把。贺六浑真羡慕这个头脑不发达的家伙。

更意外的情况出现了,在淡然和尚的禅房,居然有两个女人。难怪空性小和尚的脑袋都可以随便摸了,人家心思完全在禅房里面啊。

女人是个很奇妙的生灵,随时一直存在,而且会在任何场合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对于贺六浑而言,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情感阅历几乎相当于零。于是见到女人手足无措是正常的,见到美女是汗流浃背那就更正常了。可以与大师调侃,与蠕蠕人厮杀,与副将扯皮,一旦和美女在一起,贺六浑就只剩下傻笑了。这个时候,看见卢长贵那张激动变形的脸,贺六浑也觉得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贺郎君,外面天气很热吗?”尔朱云笑着问道。能够找到淡然和尚,能够说出贺六浑的名字,说明美女下的功夫有多深。贺六浑一眼就认出,这个马车里的娇贵女子。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也能入美女的口。

“小子,今天不热啊。"淡然和尚补了一刀。秀秀,那个婢女已经捂不住嘴了,笑出声来。

“这个,大师,您今天有客人,我就先去外面练功。”贺六浑觉得越来越热了,真没出息啊,见个女人都扛不住。想当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学校十大美女爱上我啊!当然真实情况也就是见过四大美女,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别急,今日坐禅,乃谈本朝的局势。云小姐乃郡公之女,来怀朔探望姑姑。她身处高位,本朝大事,无不通之处。小子还不请教?”淡然和尚也开始促狭,看来制住这个小子的武器是女人啊。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小子尚需历练啊。

“大师谬赞了,小女子见识不广,只能尽力而为。不知郎君想知晓哪些东西?我也只是听说居多,靠不得数。但如果郎君不介意,一些朝堂的趣事,或是本朝的将军;还有蠕蠕人的情形,抑或是南梁的风范,听父亲兄长之言也略通一二。除了皇家不宜多言,郎君所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尔朱云的一席话说的贺六浑目瞪口呆。我是遇见诸葛亮了,还是司马懿,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其实,贺六浑真的是错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一个大动乱的时代,也是精神高度自由和开放的时代。女性自主择偶司空见惯,文学作品中有不少描述男女交往的句子,“天不夺人愿,故使侬见郎”,“男女共游宴,黄花生后园”。

南方也是如此,魏晋“女中名士”谢道韫,有林下风气,退可吟诵“未若柳絮因风起”,进可在动乱中抽刀杀敌。鲜卑族本来就是刚刚从奴隶制度转向封建,还在学习汉化,因此在其社会生活中还保留有鲜卑族的旧有习俗——妇女在社会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这是他们母系氏族残余存在的表现。

更有甚者,本朝冯太后两次临朝称制,执掌权柄达20余年,她支持孝文帝开展“太和改制”,进行汉化改革,对当时北方社会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北魏均田制中每一个成年女性,甚至包括奴婢,都有资格受田,以法令的形式确定和保障了女性的私有财产。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北魏女性在婚姻自主权、再婚权、财产继承、私产处理方面有比较大的话语权。

还有一个特别邪门的地方,印证了北魏是女人最好的时代,大多数是一夫一妻,不然不得安宁。《魏书太武五王传》中有记载:“古诸候娶九女,士有一妻二妾。。。。而圣朝忽弃此数,由来渐久。将相多尚公主,王候亦娶后族,故无妾媵,习以为常。妇人多幸,生逢今世,举朝略是无妾,天下殆皆一妻。设令人强志广娶,则家道离索,身事屯禀,内外亲知,共相怪之。凡今之人,通无准节。父母嫁女,则教之以妒;姑姐逢迎,必相劝以忌。持制夫为妇德,以能妒为女工。”

翻译过来就是:古代诸候娶九个老婆,君子有一妻二妾。而我圣朝大魏却无视此数,由来已久啦,将相多尚公主,王候亦与后族通婚,所以没有妾媵,已习以为常了。妇人好幸运啊,生逢今世,举我朝官几乎都是无妾室之辈,天下百姓自然更不用说皆纳一妻。假如令人强行广纳妻妾,则家道也不保了,内外亲戚邻居都骂声一片。今世的人啊,没有节操,父母嫁女之前,都教她妒忌之道,女人之间互相以能制夫为妇德,以妒忌为美德。从中可以看出:北魏鲜卑家庭中妇女善妒,多数家庭仍维持一夫一妻制,这也从一个侧面体现了鲜卑妇女在家庭中拥有较高的地位。

贺六浑真的是醉了。突然就来了美女,美目中情义自不用说。还是个国宝级的万事通,见识已与常人截然不同。

这世上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第九章 开善的妙义

淡然和尚还是看不得小子实在无用的德行,摇摇头,说道:“滚。”

然后贺六浑就接下命令,陪云姑娘参观开善寺。司马子如自然不会跟,自顾自去练射箭了。卢长贵这个傻子口水都没有擦掉,就自然而然的跟在后面。不顾秀秀一脸的嫌弃,屁颠屁颠的开始套近乎。

贺六浑感觉这两天实在是太充实了,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情。更不可思议的是,现在居然就陪着前天城墙上看到的美女在散步。如果是兄弟知道了,会不会疯掉。再傻的人,陪美女都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何况是极品。

从禅房出来,就是大殿,然后是去寺后的开善寺佛塔。一路上云姑娘非常虔诚,看到佛像,不论是哪种佛,皆非常严肃,向佛菩萨像恭敬顶礼。大殿里,也很懂礼节,没有在大殿正中央的拜垫上拜佛,因为这是住持或主法和尚礼佛专用的,而是在大殿东单礼拜。

拜佛时动作不缓不急,合掌手势为双手平举当胸,五指合并向上。五体投地,双手翻掌,手心向上托起,双脚、额头都着地。而且明显的嘴巴在念叨什么,真是专业人士啊。

云姑娘一直没有和贺六浑说话,直到穿过月牙门,才轻声说道:“贺郎君辛苦了,刚才不是特意怠慢,只是礼佛之时需心怀诚敬。佛陀教诫四众弟子,形仪必须*整肃,内检其心,外束其身,动静举止,皆应如法。此为“威仪乃无言之教,堪发有情之信”也。”

“那是,那是。如此诚心,菩萨肯定保佑你心想事成。”贺六浑由衷赞同。

“郎君不知道我许的什么愿?”云姑娘一双大眼睛认真的看着贺六浑。

“咳咳咳,小子愚钝。”贺六浑又开始冒汗了。老天爷,我才刚刚认识你,哪里知道你想什么。就算敢想,我也不敢说啊。

噗嗤一声,云姑娘笑了,斜了一眼贺六浑,说道:”淡然大师说,郎君乃有大志向之人。妾身有个小问题,郎君如何识字的?

“(⊙o⊙)哦,家母小时教导,仅能识字而已,当不得真。母亲去了之后,就只能自己闲暇时看点东西,姑娘见笑了。”贺六浑只有把功劳给逝去的母亲了,也是理所应该。

“羡慕郎君,有个好母亲。”云姑娘说到此处,似乎想起什么有些伤感,眼泪汪汪的。

贺六浑头都大了,刚刚不是还在笑吗?我母亲过世,也是我难过啊,怎么你开始要哭。女人啊,你是什么动物。怎么安慰,什么动作好,说什么东西,贺六浑只有继续冒汗。与女人相处,怎么比杀蠕蠕人还难啊。

“我母亲也是很早过世了,我都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所以听闻你母亲教你写字,心下羡慕呢”。云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和贺六浑说话,说起自家之事。

“母亲都是爱自己孩子的,我们只要活得很好,就能告慰母亲。我想天下的母亲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贺六浑想了很久,说了一句安慰的话。

还好,云姑娘也是点到即止,说道:“郎君是做大事之人,我儿女情长作态了。“

“哪里哪里。”贺六浑回答道,感觉不太对。“不是不是”

看到贺六浑急得满头汗,云姑娘又笑了。"郎君真是个愚笨汉。“

是是是,贺六浑猛地点头,说的太对了。尔朱云笑的更开心了。

“贺郎君如何认得大师啊,常常和大师聊什么东西啊。”尔朱云也是好奇。淡然大师的声名远扬,谈经论道,安坐法事都是一等一的,是国师最喜欢的大弟子。可是前两年,居然不留在洛阳,反而突然就来到边陲小镇。当时在洛阳城里还引起很多的猜疑和说法。

“是大师抬举我吧。一次路边偶然认识,然后叫我到寺里来。对了,读书练功这些都是大师让我做的。”贺六浑自己也觉得说的有点怪。美女要知道,就继续吧:“平常什么都谈。大师说,观四海风云,居斗室尽知中外事。看百朝事态,坐片时通晓古今情。”

“真是郎君的幸运啊。洛阳城里,想找大师论禅之人多如牛毛。可是都没有机会呢。小女子也是幸运,来得怀朔,即可与大师请教。”云姑娘的大眼睛真的透着羡慕。

不会吧,天天挨揍,天天背书,还有人羡慕?贺六浑心底在反驳。不过,表面上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但是心里深处还是认同云姑娘的说法,因为怀朔城里达官贵人都对大和尚很尊敬。

“贺郎君,我得走了”。云姑娘有点黯然。

“就走,还没有看完呢。”贺六浑虽然傻,虽然冒汗,可是美女突然要走,再怎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不走,能干什么啊。”云姑娘又开始逗人了,心情莫名的愉快。

“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姑娘。"贺六浑终于想到一个说法,也是啊,走一圈了,居然什么都没有问她。这个时候从想起来有事,也真是傻啊。

“天色已晚,姑姑会担心的。”云姑娘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这个这个。。”贺六浑这个急啊,就这样走,怎么感觉很多话没有说,很多事情没做。

云姑娘看做贺六浑的发急,欲言又止,心里特别特别开心。云姑娘对这个贺队主的感觉很好,女人嘛都是感性动物。关键是对上眼,这个家伙仪表堂堂,第一就讨喜。刚来就听说少年英杰,居然在与蠕蠕人的处突中救人。再加上,从现在的接触看颇有点知书达礼的味道。还真的是自己来到怀朔的最大收获了。

看他的样子,对自己那也是颇有情意。云姑娘突然也有点脸红。

“哦,我差点忘了。明日是姑姑五十生辰。姑姑久仰淡然大师大名,特意想请大师明日去姑姑府上修供养神灵消灾灭罪。保佑全家平安吉祥,百年后生天界受天人福报。”云姑娘解释道。

贺六浑明白一样点点头,还是没我什么事。

“我姑父说,明日也请你来府上一聚,不知贺郎君有否闲暇?”云姑娘大眼睛盯住贺六浑。

“我有,有时间。敢问姑娘姑父是?”贺六浑还没有搞懂呢。

“姑父上名段,下讳长,不知道郎君可否认识?”云姑娘君又在折腾贺六浑了。原来是副将段长啊,那是印象相当的好,夸我是往死里夸。现在更是提拔的恩主,本来就要拜访。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去抱大腿,那还不是必须上。

“认识认识,明天我一准到。”贺六浑大喜。

寺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贺六浑居然恋恋不舍。现在才知道女人这个玩意真的是很害人啊,我堂堂男子汉整个被控制,只知道嗯嗯哦哦,哪里像大丈夫。我遇见大事都不慌张,一个女人见面才半个时辰,就出那么多错,看来还是要修炼啊。

这是不是就是一见钟情?贺六浑这样问自己。

一见钟情要多久?答案是30秒。根据英国专家所进行的大规模快速约会实验,如果在30秒内无法让异性印象深刻,那么就注定成为“无缘人”。男性经常被批评只重女性的外表,但实验的结果却正好相反,对于外表,女性比男性更挑剔。也就是说,男性如果想获得芳心,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因此第一印象非常重要。现在看来,云姑娘对我的感觉肯定是好的,不然不会让我陪那么久。

可这个女人是郡公家族啊,那可是真正的豪门啊。本朝道武帝皇始元年始封五等爵,功臣也得封王。景明元年定制:置王、开国郡公、散公、侯、散侯、伯、散伯、子、散子、男、散男,凡十一等。封国租税取率:王食半,公三分食一,侯伯四分食一,子男五分食一。封爵品级王超品,开国郡公正一品,开国县公、散公从一品,开国县侯正二品,散侯从二品,开国县伯正三品,散伯从三品,开国县子正四品上阶,散子从四品下阶,开国县男正五品上阶,散男从五品下阶。云姑娘父亲是正一品,而且众所周知,家族的军力是最强悍的。我是无品,那是多大的距离啊,怎么可能呢。

可是她今天对我了如指掌,而且一直陪着,感觉态度挺好啊。那我才刚刚才提拔为队主,离开那个距离也实在太远了。怎么办怎么办。关键是这个美女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无论在现代还是现在,都是理想中的人。

刚刚穷的自己束手无策,现在来个美女还是束手无策。我这是怎么了。贺六浑陷入到有史以来的彷徨和挣扎中。

不行,我真的要努力了。必须往上走,这个乱世只要有实力,我就一定能出人头地。贺六浑开始意识到,必须真正面对这个世界了。

正在嗟叹之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贺六浑猛然发现空性小和尚正在用诡异的眼光看着他。恼羞成怒,正准备笑骂一顿遮遮羞。哪里知道空性小和尚,唉了一声道。

“师傅说,看你清醒的时间有多久。短了,今天就少练点,说明心性扎实。超过半柱香,就加练。哪里知道你在寺门口站了一炷香,还在摇头叹气。贺郎君,我是瞧不上你哦。“说完就跑。

“你,你哪里走”。恼羞成怒的贺六浑开始想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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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读者会奇怪,娄昭君呢?女一号,还是要兜兜转转的嘛,哈哈哈

《北魏军镇制度探究》南昌大学程钊

第十章 不该来的 夜宴

贺六浑非常后悔,为什么会和淡然和尚一起去赴宴。不是因为淡然和尚的风采多么照人,而是进了内宅。一般来说,宴会都是在外宅,再尊贵的客人也一般在外宅,夫人出来道个万福就ok了。可是,一点不懂人情世故的贺六浑,莫名其妙的就被带进去了内宅。贺六浑发现都是女人时,已经没有办法退出了。

段副将的宅子不大,经常听说的三进三出就是指的这样的宅子。简单地说,就是就是有三重院落,每个院落都有正房、厢房、下房、甚至雨廊等等。复杂的说,就是第一进院落是从“大门”到“仪门”,第二进院落是从“仪门”到“内仪门”,这一进院落中有大厅,及其左右的暖阁和后面的内厅,第三进院落就是从“内仪门”到“正堂”。这些是中国古典建筑布局的基本原则。

只是,在军镇,在刚刚汉化的鲜卑族来看,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而已。

一进内宅,老和尚倒是如鱼得水,个个人都熟悉,个个人都尊敬,看来和尚很得人缘啊。关键问题是,和尚稽首问佛之后,就带着弟子们开始布道场,开始念经祈福了。

贺六浑也不知道和尚哪里那么足的劲,要知道昨天一晚上,那是真的没有太多休息。请教一晚上,被训斥一晚上,也是商量一晚上。最后和尚也非常佩服贺六浑的计划,胆大心细,完美无缺啊。

也就是这一晚上,贺六浑才是真正知道本朝的大势,更明白怀朔军镇的错综复杂的关系。每个高级将领的后面,都有一股重要的朝廷实力在支撑。难怪很多人说吗,官当到副省级以上,就只有方向错误了。

都督长孙稚,就是外戚,皇室近支,据说与太后甚密。为人低调,在怀朔镇一般不大出现。很少有传闻,估计是一心想回洛阳的。

副将段长,那是尔朱家族的代言人。也是怀朔上下最喜欢的人物,豪爽大方。天天腆大肚子到处晃。当然也有人说,他一无所长,就会拉关系。

镇将葛荣,据说是靠近京兆王元愉。这是一个典型的笑面虎,狠起来不得了。看起来笑呵呵,下一刻可能杀威棒就来了。

镇副录事陆行空是清河王元怿的关系,而司曹参军宇文素出身关陇集团,和独孤家族等关系颇好。还不包括其他下属的背后。就光看这个小小军镇,已经是朝堂的一个小缩影。

怀朔镇是什么级别?本朝在北方边区设置六个军镇,以防御柔然族的南下。六镇为沃野镇、怀朔镇、武川镇、抚冥镇、柔玄镇、怀荒镇。各镇统辖军民者称“镇将”,又有副将,镇副录事、参军等。军镇就是以军事化管理为主,级别大体和州相当,那就是正部级军镇,级别还是很高啊。

现在,段副将的内宅,贺六浑只是众多内人的花瓶。

一直记得一个笑话。一个男教师在教室上课,而对乱哄哄的课堂,他气恼地说:“两个女人发出的嘈杂声就等于1000只鸭子发出的声音。”一天,男教师的妻子来学校找他,女学生报告说:“老师,外面有500只鸭子找您!”现在贺六浑终于明白十几个女人在一起,那是怎样的杀伤力啊。这个混蛋的大师啊,故意的吧。

段夫人倒是慈眉善目,安顿贺六浑坐下。哪里敢啊,一直笔挺的站着。然后段夫人也不勉强,就家短里长的一一问情况,基本上该问的能问的都到了。说到贺六浑父母早逝,还差点落泪了。

周边坐下的都是各路官太太,也是非常纳闷,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兵进入段夫人法眼。更纳闷的是,怎么会在内宅见人。这些官太太刁难的话倒没有什么,但是也不搭理,自顾自聊天。

尔朱云仪态万端,站在段夫人身后总是抿嘴笑,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一双妙眼一下子没有离开贺六浑的身影。娄昭君站在长孙夫人后面,似乎有些烦恼,皱做眉头,眼睛也不离贺六浑。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局面的贺六浑已经晕了,面红耳赤的回答问题。幸好,总算是个爷们,没有出大碍。

正问着呢,段长的儿子段宁来到内宅,一看这些情形,开始不乐意了。也难怪,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贺六浑,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来的?”语气不善啊。不过,生气是对的。贺六浑这是明显的占了段宁的主场,何况今天两个美女都是段宁的菜。特别是尔朱云,这是段宁多年的梦想。不仅人美丽,知书达理,而且亲上加亲,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尔朱家族,那是世袭第一大豪酋,拥兵数万,皇帝都得依仗他。父亲的这个官职都是尔朱荣的大力推荐。

现在尔朱云眼睛一直盯着姓贺的,那真是无名火起。冲冠一怒为红颜嘛,男人这辈子你说能争什么?只有两样东西,一是女人,二是面子。英雄豪杰如此,纨绔子弟更是如此。

“段兄,是段将军赏脸。”贺六浑不卑不亢,站起来见礼。唉,傻小子就是傻小子,这样的场合,怎么可能把一个人k下去。周围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女刀手,任何一个小问题都会放大。这些女人会放大每一个细节,躲之唯恐不及,还有谁敢在这里唱戏。

“父亲大人要你来?“段宁有点不敢相信。一个从三品的官员,邀请一个不入流的小兵。”请你也是去外厅,你怎么跑进内宅,真失礼。”段宁咄咄逼人,本来还比较秀气的脸有些难看。

“贺某失礼了,刚刚是与淡然大师一起来的。的确不知,告罪告罪。”贺六浑继续保持低调状态。女人最喜欢只有的低调,都是保护弱者的情结。这不,所有的贵妇人都开始停下聊天,看戏一般望着两个小男人。

“大师乃方外之人,当然可以。可你一个小兵,怎么进内宅?你不知道非至亲不允许进吗?’段宁得理不饶人。这是死理,就算现在本朝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是内宅还是很少人进的。原来去参观中国孔府,那规矩似乎更森严些,据说擅闯内宅可被处以极刑,甚至孔家日常的饮用水都是通过特制的沟渠引入内宅的,绝对的女性不见外人啊。

贺六浑有点脸红脖子粗了,这是不占理啊。

“是我的朋友,正好带他进来,与伯母好好聊聊,长长见识的。段兄勿怪。”贺六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娄昭君说的这话。震惊的不仅仅是段宁,贺六浑也是呆了。云姑娘更是花容失色。她其实很想解围的,但是自己瞻前顾后,犹豫一下,结果还是昭君敢说。要知道,这个说法,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有点意思,要说带人来相亲一样的给大家看看都可以这样认为了。

一面之缘就有这样的杀伤力?我真的是桃花运?贺六浑有点糊涂了,其实他本来有他的说法的,现在乱套了。

众多官太太这些开心了,好戏来了。

“贺六浑,你可以啊,凭什么被昭君妹妹看上,就你一个小队主,你行吗?”这话开始有点威胁的味道了。

“段郎君,我从来都是走自己的路,吃自己的饭。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队主虽小,也是我自己挣来的。”贺六浑坦坦荡荡,但是话里有话。

“你是说你赶走几个蠕蠕人,那嘚瑟什么?”段宁一脸的不屑。

突然就回过味来,气呼呼的说:“你是不是说我只靠父亲,你什么意思。”就算是纨绔子弟,也是要面子的。不对,纨绔子弟,要的只有面子,现在是*裸的打脸,段宁狂躁了。这明明就是跟我过不去啊。手都差点点到贺六浑的鼻尖了。

每个闹剧,最后收场的当然就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位。段夫人喝住自己的宝贝儿子,很自然的娄昭君陪着贺六浑去前厅拜见段长。

走出房门之后不远,昭君突然说:“贺郎君是故意惹怒段宁吧。”贺六浑心里一凉,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怎么回事啊,一个个这么精。男人呢,一个个这么蠢。

“我说的是真心话。不过真的感谢姑娘替我解围。”相比于云姑娘,昭君就爽朗多了,一点也没有要感谢解围的尴尬。

昭君没有管贺六浑的尴尬,继续说到:“真的感谢,那就后日陪我喝云姑娘去看巡游,参加法会吧。“

后日就是四月初八,浴佛节,那是开善寺的大事,也是怀朔镇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佛诞是北传佛教纪念和庆祝佛教创始人佛祖释迦牟尼诞生的日子。佛诞节又称浴佛节、灌佛会、龙华会、华严会等。自古以来,在当天佛教庙宇都举行一连串盛大的浴佛仪式、庆祝活动,祈求佛祖福泽社会,消弭灾难,以及礼请法师开坛说法,说教论道。佛教徒都会在这一天回顾和学习佛祖慈悲的教导。

美女相约,那是肯定答应。更何况救了自己的情分上,只是现在贺六浑还是有点晕。

“贺郎君,那天城楼上是你吧,为什么会突然笑啊。”昭君突然问道。

“难得见到这么好看的美女,是开心的事情啊。”贺六浑胆子也大了,反正四下无人,调侃道。

昭君笑嗔,“油腔滑调,原来郎君是这样的人。”

“是真心话,真的,大家都看呆了。几位兄弟都说,是怀朔最美的女人。”贺六浑赶紧补充。不知道为什么与昭君聊天,非常轻松自如。

昭君笑盈盈的看着他,一个极难的问题出现了。

“那是对我笑,还是对云姑娘啊?”这个问题考验智商。

“当然是你们两个了。你大方,云姑娘秀气。都是难得一见,真的!”加上语气助词,更显得真诚。

“我是问,我们两个谁好看一点啊?”昭君姑娘就是爽快,直截了当。

“春花秋菊,各有所长。”贺六浑飞快的回答。

在这个两难问题上,贺六浑思维还是很活跃的。现代人对付这样的问题,soeasy!

昭君斜了一眼,真的是油嘴滑舌。

说笑间,就到了前厅。

满院子都是领导,就自己级别最低,而且年级最轻。怀朔镇置都督为帅,统领都将,将、副将、监军等。北朝军队的基本编制是军、幢、队、什、伍,如果从人数的比例看军、幢、队大致相当于现在团长,连长,排长。

试想想一个排长在师级干部的家里喝酒,而且只有一个幢主认识贺全注,那是怎样一个悲催的局面。不过,段长真的是看重贺六浑,一个个介绍。搞的很多领导都想,是不是段长的私生子啊。而且一直要贺六浑陪在身边。所以,整个晚上,贺六浑的任务就是微笑点头和倒酒,等同于勤务兵。段长是很看得起他,带着他醉醺醺的每桌都会介绍一下,引来更多客气的目光,酒也没少喝。

越来越感觉怪怪的。

酒醉饭饱之后,贺六浑扶着段长到了二进的厢房。段长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原来高手都是深不可测的,酒桌上胡言乱语,拍胸脯叫兄弟一团和气,搞的这些军主们恨不得掏心窝子跟将军走,几个核心幢主更是不停的表忠心,就像没有党就没有明天的太阳一样。领导原来一直都是清醒的啊。

“小子,大师说你是他最看得上的人,我也是如是想。今日所见,你可有话要说。”贺六浑一时有些楞,原来以为是汇报机密,商讨计划,接受任务。现在看来有点像考验。

“卑职不敢胡说。”贺六浑还是比较谨慎。

“军中男儿,忸怩作态。你已然进了此门,还有可能去其他府邸吗?”段长斜眼看着贺六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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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按照百度的说词,怀朔镇被看作六镇之首,在政治、军事、经济方面作用重大。既可屯兵防范柔然等外敌入侵,又可发挥农业生产基地效应。当时通往阴山南北的一条重要通道(今包头昆都仑沟)就由其扼守。当时,怀朔镇管辖范围大,统领五郡十三县,当时的镇将除统领怀朔镇军事外,还统领沃野、武川两镇的军事。而且名人辈出,本书主人公,还有臭名昭著的侯景,灭南梁而称帝的那个都在这里长大。因此,怀朔镇当之无愧地被称为“六镇之首”。

看到很多朋友开始给我支持和鼓励,提出中肯意见。感谢感谢,这就是动力啊。

第十一章 打架都是为了女人

浴佛节是非常重大的节日,对于信佛之人来说。

每年农历四月初八日,是佛诞日,又称“浴佛节”、“灌顶会”。据《大宋僧史略》记载,纪念佛诞生日的节日活动,古代印度即已有之,其云:“自佛泥洹(涅槃的另一种译名),王臣多恨不亲睹佛,由是立佛降生像,或作太子巡城像”,即在佛诞日用车载着“降生像”在城中巡游,供大众瞻仰。

中国佛教纪念佛诞的法事活动,南北朝时已十分盛行。《魏书》释老志载:世祖初继位,迹遵太祖太宗之业,每引高德沙门与共谈论;于四月八日舆诸佛像,行于广衢,帝亲御门楼临观,散花以致礼敬。就是说,在农历四月初八日这一天,佛教僧人用车载着佛像,在大街上巡游,连当时的北魏皇帝都亲临宫门观看,并散花以表示致敬。从敦煌发现的唐代寺院文书中知道,当时,每到佛诞日,寺院要在城内“行像”;同时,在寺院内“供斋”。

昭君约的就是这日,一快去参加巡游,之后回到开善寺参加法会。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贺六浑就是有点不太相信,总觉得做梦一般。连续几日的事情,足以让让贺六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作为一个现代有为青年,作为一个穿越者,贺六浑给自己的定位还是比较准的,美女出来礼佛,参加巡游,找我那是想找个保镖。这样想,心态就好很多了。

说实话,贺六浑是不太信佛的,这就是从小被洗脑的结果,天朝人都懂的。

但是在本朝那是不能说的。本朝以佛教为立国之本。山西大同的云冈石窟和河南洛阳的龙门石窟都是在北魏先后把两地作为都城时为宣扬佛教开凿的,可见一斑。

另外一个典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本朝太祖定都平城时还拜访了当时最有名的高僧法果。这法果看到太祖后,便给他跪下深深一拜。太祖慌忙将他请起说:“听说佛教不礼世俗之人,大师缘何有违教规如此跪下?”法果回答说“能弘道者,即当今如来,老衲不是拜皇帝,乃是拜佛耳!”这岂不是说皇帝就是佛,佛就是皇帝。这佛帝合为一体,岂不有利于消除民族矛盾,有助于王化整齐民心,更有利于国家安定?太祖听了脑洞大开,大为赞赏,大为高兴。他便尊佛教为国教,封这法果为道人统(最高的僧官),令他总摄沙门。真是一个聪明的和尚啊,难怪有淡然和尚这样狡诈的弟子。

固阳酒楼是怀朔镇里最大的酒楼,有三层。临街就是巡游必经之路,副将府早就预定好了二楼。参加巡游,不是跟着佛像一路走,那不可能是大家闺秀做的事情。一般来说,都是在某个临街的楼房,在佛像巡游的时候,摆设香台,跪拜合掌礼佛,并且抛洒花瓣。正是因为这个时候,基本上高官富商家的夫人小姐,难得一见的美女都会露面,所以老百姓跟着佛像巡游更有一种意味,看美女啊。

按照约定,贺六浑和司马子如等五人在固阳酒楼下面等。听说能来陪同昭君等美女一起礼佛,尽管只是当保镖。对于司马子如等四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那是早早的洗刷干净,更是把衣服弄得有史以来的干净笔挺。

意外总是会发生的,历史上多少意外都是女人带来的,今天也不例外。

昭君和尔朱云到的时候,酒楼里面引起轰动。几个兄弟看见美女,一样的手足无措,不敢上前。被贺六浑骂了几遍,有点出息好不好,后来用脚踹才好一点。

两位美女在一起,看起来就是一种享受啊。更何况还有几个丫鬟也是秀气,整个的颜值拔高。幸好是在二楼,而且贺六浑特意站在后面。不然贺六浑被楼下街边群众的目光会杀死一千遍。

今天两个女人都特意打扮,非常非常靓丽!尔朱云的一身白纱,配上娇媚容颜,仿若仙女;娄昭君一袭红裙,艳丽非凡,耀目生辉女神气质啊!更怪的是,两个人都不太搭理贺六浑,反而对几个兄弟笑美如花,搞的卢长贵更是到处碰壁,走路都撞柱子。

丢脸啊!贺六浑恨不得亲自揍他一顿。

也只有在北魏,亲眼所见才知道佛教的尊崇地位。《洛阳伽蓝记》记载:当时洛阳城的这种活动十分盛大,参加巡游的佛像多至“一千余驱”;京城内“宝盖浮云,幡幢若林,香烟似雾,梵乐法音,聒动天地”。这种盛大的纪念活动,一直流行到唐代。

就算在一个边镇的佛像巡游,也是一般的隆重。

开善寺乘坐六牙白象的释迦牟尼佛像缓缓在街道上巡行时,基本上的老百姓都出来了。佛像所到,老百姓一片跪伏。街边都是香案,很多点的还是很贵的檀香,两边楼上的花瓣铺天盖地,简直就是仙境一般。加上跟在淡然大师后面的数百和尚同唱《佛宝赞》:“佛宝赞无穷,功成无量劫中。巍巍丈六紫金容,觉道雪山峰。眉际玉毫光灿烂,照开六道昏蒙。龙华三会愿相逢,演说法真宗。”“天上天下无如佛,十方世界亦无比。世间所有我尽见,一切无有如佛者。”唱毕念:“南无娑婆世界三界导师、四生慈父、人天教主、三类化身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那种场面深深震撼人心。

巡游队伍缓缓离开,接下去本应该是加深情感的最好时机。按照原计划,是几位兄弟一起陪着美女去开善寺看法会。

哐当一声,门开了。

富二代们来了,而且是段宁带着一起来的。葛大会没来,长孙礼、陆佑、宇文固安这几个臭味相投的明显是来撑场子的。昭君与尔朱云居然是约着贺六浑这个小子来观看巡游,这还能忍?他们来,就是找不自在的。

其实,一个人的福运超过他本来的地位和实力时,带来的不一定是好事,多少次的结局证明,美女与灾祸是相连的。能配得上美女,当然就要扛得住压力。

本来还是想忍忍,和和气气,被骂几句被奚落几句就算了。好歹两大美女在场,动手多不好看。但等到段宁骂道:“一群穷小子,就知道躲在女人后面。这辈子你怎么出头“贺六浑知道今天无法善了,脾气最急躁的卢长贵已经冲了上去,在美女面前,再懦弱的男人都会成为猛虎。

最后演变成为全武行。

对于打架,贺六浑从小开始操练,太熟悉不过了。自己打架打出经验来了:

首先,除非会死,绝不动刀。一旦动武器,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了,最少重伤。如果仅仅是动手,再挨几下无所谓。特别是美女在场,不丢面子,就几下说不定博得美女同情。就看花容失色的云姑娘,就知道这样的美女是爱心泛滥人士。今天对方没有带刀,看样子最多就是棍棒对抗赛,还好。

要知道在年轻人怀朔城里打架,有几个约定俗成的,就是不打生死架,不叫人帮忙。不然怎么是鲜卑的男子汉。

其次,对打尽量不要用腿,一旦摔倒了那你就傻逼了。一旦被抱住腿摔倒真的很容易。还有保持距离,避免倒地。力气再大,技术再好,一旦在擒抱中也难以发挥自己的技术。地上缠斗很容易被其他人下黑手。

最后,快进快出,一击必中。冷静的寻找对方没有保护到的地方,尽量绕着对方攻击。最好的部位是肋部,又疼又不死人。还有一个真正的小技巧:握拳时手心里攥点儿东西可以有效的提升攻击力,比如贺六浑捏的就是刚刚美女给的青铜小佛像。

由于是最拿手的活,所以开打之后,五兄弟一点不担心,各自为战。卢长贵对的长孙礼,旗鼓相当。高岳对的是陆佑,有点惨。司马子如对的是宇文固安,这也是势均力敌的较量。孙腾对的是几个杂役,倒是得心应手。

贺六浑面对的就是段宁,明显的不是一个等级的拳击对抗赛。段宁很不要脸的叫上两个帮手,也三下五除二被击倒。八方拳不是白练的。但是悲催的事情发生了。在最后击倒一个杂役之后,那家伙一倒,把已经挨了打,退避在楼道口不敢上来的段宁撞翻了。

于是,段宁不但脸被打青了,而且一不小心还从楼梯上滚下去,腿骨折了。

虽然是5打15,毕竟富二代身边都有些杂役和狐假虎威的弟子,最终的结果是谁都没赢,高岳也被揍的很惨。在云姑娘哭哭啼啼的身影后,是昭君姑娘又是皱眉的场景,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聪明了。

贺六浑只能是灰溜溜的撤退,本来还约定去参加法会的,这下都完了。

做了错事,总是要有报应的。

在打架的第二天,据说勃然大怒的段副将,居然公报私仇。一纸调令,将刚刚提拔的队主贺六浑赶到城北十里的烽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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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佛法会的仪式,略见元释德辉所撰《敕修百丈清规》,内容大致如下:当佛诞日来临,在寺院的大殿内用花草制作一个“花亭”,在亭中安置一“佛降生像”于“香汤盆内”,在盆内佛前再放上两个小勺,再陈设各种供品。这是法会前的准备工作。法会开始,先由住持带领众僧上香,并诵祝香赞,然后结跏趺坐。下座后,上香拜佛,诵四句浴佛偈:“我今灌沐诸如来,净智*功德聚,五浊众生令离垢,同证如来净法身。”接着进行浴佛,即用盆中香汤从顶部淋浴佛“降生像”。浴佛完毕,众生诵念《楞严咒》、《心经》及赞文,绕佛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名数百乃至千遍,最后礼佛。

第 十二章 烽火台的夜

也只有走进古代,才知道长城的真正含义。现代人只是知道长城是我国古代一项极为雄伟的防御建筑工程。横贯我国北方,规模宏大,东西相距长达一万余里,因此,被称之为万里长城。大多这样形容:

它好像一条长龙,翻阅巍巍的群山,穿过茫茫的草原,跨越法瀚的沙漠,奔入苍茫的大海。由于万里长城气势的雄伟,工程的艰巨,历史的悠久,不仅在我国古代建筑工程中少有,即是在世界上也属罕见,因此已被列为世界的八大奇迹了。

其实,古代统治者起初先建彼此相望的烽火台,或是连续不断的防御城堡,然后用城墙把它们联系起来,便成了长城。长城并不是孤立存在的,长城内外是林立的古堡和数不清的烽火台。古城堡、烽火台越多,越说明地位重要,战事频繁。

就像怀朔,共有烽火台15座,与烽火台朝夕相伴的还有长城八十多里,堡塞24个,这是一条生命线。

现在没有人说贺六浑幸运了,谁都知道烽火台的岗位有多危险。如果柔然大军入境,这里是首要的冲击。军法上是说,报警之后,可以逃命。可是在大军倾压之下,守台之人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

贺六浑一遍一遍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要驻扎的地方,这是一座小城堡,位于50米高的丘陵之上。古堡城平面大致呈梯形,砖石土混杂筑墙体,南墙长50米,北墙长52米,东墙、西墙均长22米,高度就是3米左右。只有在南面烽火台下一个南门,这是烽火台的特点。北面是敌人,不需要开门。里面就是住房加蓄水池,简简单单。

这个古堡就是我说了算了,虽然地方小一点。好歹也是老大了,贺六浑这样宽慰自己。

这座丘陵绵延数里,有个名字叫梅令山。山上枫树、桦树、榛树都有,郁郁葱葱。地势不高,但是方圆数十里,就属这里高,所以站在城堡上,一览无余。

沿着山势,一段段褐色长城若隐若现,墙体多以黑色、褐色厚石片交错叠压垒砌。当年筑长城的工役和驻兵把附近的山石一块块切割下来,磨平后干砌成墙。每块石片重的约30公斤,轻的约5公斤。每隔约15公里有一座烽火台,看见许多黑色的石块上有箭簇穿透后留下的四方小孔,是战场的遗迹。

贺六浑带来的这个队,一共80多人。除了几个兄弟是什长外,还有一些原本的什长,估计有其他领导的心腹。贺六浑管辖的范围就是两座烽火台和这个古堡,相距都不是很远。

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走完一圈,宣示了自己的主权之后。贺六浑下达了自己就职以来的两个命令:

一个是让所有人出动,把靠近北城墙,烽火台五十米以内的树木全部清除。不管是大树还是小树,一律砍光。反正每日柴火要备用很多。烽火台要,自己烧火更要。之所以砍树,贺六浑明白,懂一点常识的都明白,就是不能在视野范围有被攻击的可能性。

第二个命令就是安排其他两个什长带上自己的人分别去两个烽火台驻守。四兄弟的人还是在古堡。古堡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这次来古堡就是一次极大的冒险。自己的性命还是交在自己人手里才安心。

入夜,布置完岗哨之后,贺六浑带着四个兄弟坐在北墙上,望着漆黑的夜空,北风拂过,寒意顿生。月亮刚刚出来,挂在偏西,上弦月总是显得比较清冷。

几兄弟都没有开口,知道贺六浑心情不好。

“各位兄弟,跟着我受罪了。”贺六浑微微笑开头,看起来心情其实非常好。

“郎君千万不要这样说,那天打架是我先动手的。应该怪我!”卢长贵第一个跳出来反思,心直口快是他最大的优点,莽撞折腾也是最大的缺点。

“都动手了,好不好。那天情形,肯定是要动手的。”孙腾还是善解人意。

“就是打的不过瘾,xxx。”高岳骂道。他是吃亏的那个,现在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

“就你,再打继续挨揍。”卢长贵开始笑话高岳了。大伙一下子就笑了开来,高岳开始要动手了,卢长贵故意挨了几下。

卢长贵继续在胡说八道:“其实,在这里多好!可以天天打猎,而且没有人给我们脸色看。现在就是大哥最大,谁都听他的。自由自在多好啊。”

这样一说,大家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是啊,现在自由自在,可以无法无天,多爽。

“各位兄弟,还是听贺郎君说吧。自由自在是好,危险也大啊。这次肯定是有大事了。”还是司马子如了解贺六浑,这也是贺六浑最欣赏和在意的兄弟。能文能武,更重要的是低调。

“怎么可能有危险,蠕蠕人好几年没来了。”孙腾支持卢长贵的观点。

“那场架是我故意打的。”贺六浑轻声说道。

卢长贵惊呆了,高岳也楞了。孙腾还是冷静,一声不吭的看着贺六浑。只有司马子如安安静静的看着寂静的夜空。

“今天我得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各位兄弟!因为现在开始,我们五兄弟就必须同生死共患难了。一旦准备不足,可能就要命丧梅令山。”贺六浑这下没有看兄弟们,而是面向月亮。等了一会,大家没有动静,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真的当我是兄弟,愿意把性命交给我,今夜就在这里交心,我们大干一场,博个富贵。但这次真的是搏命,比上次还危险,可能会死。如果不想搏命,可以离开,我依然当你是兄弟,决不怪你。”贺六浑回过头来看着四个年轻的脸庞。

当然一个都没有走,卢长贵跳出来说:“贺郎君,一辈子兄弟就是生死兄弟。我绝不走,好不容易才当个什长。哈哈哈”结果看着其他几个人都很安静,静静的看着他。立马就安静老实了,知道这个时候该认真听讲。

孙腾是有主意的人,稳稳的说道:“郎君,你做事我放心。我跟定你的。”都是军户之子,一辈子难有出头之日,哪个男儿不想出人头地!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句话道出多少乱世英雄的心里话。睥睨八荒凭天怒,纵横古今我一人,更是古今多少男儿的梦想。

“上次我们救胡大商人,除了蠕蠕人,还有一伙人。其中一个被子如射中肩膀的,应该就是葛大会,镇将葛荣的儿子。那天子如靠得最近,听得最清楚。我也隐隐约约听见了叫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跟蠕蠕人在一起。但是我知道我们肯定有风险了,肯定会在某个时候出问题。不管如何,他们肯定是想尽快灭掉我们。“这是一个突然的消息,让高岳等三个人目瞪口呆。

司马子如继续镇静,这个小子真的是会装b。

“这几天我和淡然大师商量很久,没有结果。我们现在太弱了,随便哪个将军一个人过来就能捏死我们。要活下去,只有依靠大树。所以我听大师的建议,去跟段副将汇报了,只有依靠他才可能活下去。因为投靠蠕蠕是绝不可能的。“贺六浑的无奈都写到脸上了。

“段副将为人宽仁,对兄弟们也好。他是想帮我们,就是要有回报。"贺六浑顿了一下。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做饵,让妖魔鬼怪跳出来。而且一定要抓个现行,我就不信,扳不倒葛荣。兄弟们,不是我们死,就是他死。”贺六浑还是豪情满怀。

“那打架是你计划之中?我们被贬到这里守烽火台也是计划?”孙腾的嘴巴已经合不拢了。现在是真的越来越佩服了,这个兄弟计谋深似海啊。

“是啊,就是没有想到,段宁被搞断腿。”贺六浑笑道,假戏真做了,做得太像了。段副将生气也是真的,因为儿子的事情,段夫人已经不理他了,关在卧室门外好几天。

"我们只有在最危险的地方,才能给对方机会。是不是?那这里也是你选的?”司马子如继续补充道。

“是。这里离开城里比较近,而且防护比较好。现在春暖花开,是放牧的最好时节,蠕蠕人不会在此时大举入侵。如果真有事内外沟连对付我们,人也不会很多。我们最多挺住一个晚上,援军就会到。更重要的是我们一定要抓住内奸,做好铁证。”贺六浑继续说道。

”好,拼出一个前程来。“孙腾,卢长贵开始热血沸腾了。

“前虑不定,后有大患。想清楚了,就得坚持下去。兄弟们相信我,就跟我一起赌命,赌前程。“贺六浑低低的声音喝道。然后伸出手来,几个年轻人握在一起。

活下去,先活下去!

贺六浑想起《礼记·中庸》的这句话: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

就是说,任何事情,事前有准备就可以成功,没有准备就要失败;说话先有准备,就不会词穷理屈站不住脚;做事先有准备,就不会遇到困难挫折;行事前计划先有定夺,就不会发生错误后悔的事;做人的道理能够事先决定妥当,就不会行不通了。越是乱世,脑子越要清醒,不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死。

我这样的布局,不相信你不跳进来。尤其是套中套,我就演绎一场蚂蚁撼动大象吧!

草原的夜,越来越黑。

月亮下去了,希望即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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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汉简所示,西汉时期居延塞的烽火信号分为烽、表、烟、苣火和积薪五类:

烽为白昼使用的信号,其初义大概是草薪燃火为报警信号。

表是以布帛蒙在一长方形木架之上,其形制如桔槔。

烟是烽燧白昼与烽、表相配合的烽号。

苣火是夜间使用的信号,简称火。

积薪是烽燧煽燃积薪以浓烟或列火表示的一种烽号,昼夜皆可使用。积薪有大小之别,一般大积薪白昼施烟,小积薪夜间放火。凡积薪皆置于距烽燧10米以外(敦煌汉烽积薪一般距烽台50-100米),与烽燧线相垂直排列,以便侯望应和。

上述五类烽火信号并非各自孤立使用,一般是根据敌情组合使用。从发现的郡府烽火品约来看,当时是依据敌人的多寡及远近把敌情分为五种,敌情品级不同,烽火的组合品级也就不同,烽号的举放次第及次数也随之而变。例如,敌号1000人以上入塞或500-2000人攻亭障为第三品级,烽火组合为烽与积薪和苣火与积薪,其举放为昼三烽、燔二积薪,夜三苣火、燔二积薪。在都尉府的烽火品级中,又增加依敌入侵方位而制定的一些特殊信号,规定以不同的举烽方法。

第十三章 一个人一匹狼狼

贺六浑很喜欢梅令山的早晨,那是一种无遮无拦的美丽。

夜色与晨曦是完全自然的过渡,一切尽收眼底。开始天色依旧暗青色,天幕上依旧星光点点。接下来一点点金边的晨曦剥开暗青的云幕……渐渐的,一块块连着草原的厚云慢慢变得稀薄,由浓渐淡,逐渐飘散在空中。不知不觉,一轮红日跳出来,整个瞬间披上一层橘黄色彩的面纱,接着变成一幅宽阔的彩绸,由东向南,向西,向北,由下至上,由远及近,渐渐燃烧起来,迅即,整个草原的天空也燃烧起来,一轮红日即将从东方升起,古堡罩上了金色的光环,每个士兵身上披上了霞光赋予的红色霓裳,英武非凡。

太阳出来了。

贺六浑带着卢长贵骑马奔出古堡,在城墙上奔驰。今天巡视完之后,要回城一趟。想到回去有可能要见到美女,心情非常的畅快,风驰电掣的感觉有点飙车时的热血上头。

越到古代越明白,长城的作用绝对不是防御那么简单,其实最简单的说法就是不让马儿度过。没马的胡人,再牛逼也没用。马儿是翻越不了长城的,只有扒掉长城,或者绕道。唐代诗人王昌龄的《出塞》是非常有名的: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阴山不就在身边吗?游牧民族的马,意味着交通工具的便捷。步兵对抗骑兵,基本上没有赢的可能性。历史上有记载的步兵战胜游牧民族骑兵的为数不多,其中之一就是刘裕的“却月阵”。

登上最西边的烽火台,贺六浑指着前面的山丘说:“长贵,现在开始你就要带人出去,一定要先了解蠕蠕人的出兵情况。这是最危险的事情,但是非得去做。”

“郎君尽管放心,这本来就是我的强项。”卢长贵满脸的不在意。

“长贵,一定要谨慎。你不仅仅是保护好自己,更重要的是提前告诉我信息,那就是保护好所有兄弟的命。”贺六浑还是非常耐心,风险的确非常大。蠕蠕人也有自己的斥候,一旦对上,凶多吉少。斥候从来都是最能干的部队,搏杀也就是更加的凶残。

“郎君,我知道分寸。马都给了我们三个人,你肯定不会放下兄弟们了。”卢长贵不傻,守长城的没有马,肯定就是死守了。

“还有一个交代的,就是发暗号之后,别回古堡。守在路上,敌人退兵之时,记得抓住机会。能干就干一票,特别是酋长。最好抓个活的。”贺六浑继续布置。

“记得,千万不要硬拼,好兄弟。”贺六浑再三叮嘱。

“狼,那边。”一名士卒突然惊呼。

抬眼望去,城墙外一处高一点的草甸上,一匹孤狼在看着贺六浑。

这是贺六浑第一次见到狼,而且是只隔着一堵墙,能清楚的看见狼的眼睛。这是一只灰狼,也是一只独狼。狼基本都是成群结队的活动,成员数在2-37只之间,由於拥有着极为严格的等级制度和领域范围,因此狼群不可能与别的狼群合作,也不会出现小说中由数个狼群组成、百来头的狼群。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只孤狼就这样与贺六浑对视,一点也不慌张。鼻梁上有一道长长的白毛,琥珀色的眼睛就深不见底。

贺六浑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就是那匹狼,一个人在旷野上,面对这偌大的世界,莫名的世界,该怎么办。

卢长贵扯出弓箭,准备射杀。他兴奋的要命,打猎本来就是融入他血液的事情,太开心了。却被贺六浑一把拉住,示意不要动。

那匹狼也一点不慌,一直抬头看着贺六浑。一人一狼,居然凝视良久。身边的其他士兵太惊讶了,感觉这是神迹。怎么可能一人一狼在这样的对话!

蓦然间,独狼昂首长啸一声。卢长贵等人的马禁不住回踏几步,赶紧勒住缰绳。独狼再次望着贺六浑,头似乎点了一下。然后跑下草甸,消失在山丘之中。

卢长贵有点吃惊,问道:“郎君,这匹狼你是不是认识啊?”

贺六浑笑道:“他可能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说罢,放声大笑。

回城之后,贺六浑最想去的肯定是开善寺。但是按照原来的约定,段长会提供一些高精尖装备和人员给贺六浑,增加把握。所以,贺六浑还是第一时间来到副将府邸。

让贺六浑纳闷的是,这次派来增援的什长叫侯景。高不满七尺,个子矮小,上身长下身短,宽额头高颧骨,脸色暗红,没有胡须,眼神喜欢在地面上左顾右盼,声音喑哑嘶裂。而且这个人左足生有肉瘤所以行走不稳。

此种相貌,按照相书所言,必有反复啊。而且按照相貌马上会联想一种动物。答案是豺狼。豺狼有什么特征呢吃人,也会被人吃!

等等,侯景,不会吧,那个只带几百人就把梁朝萧衍灭掉的侯景,那个把天下士族杀得一干二净,搅得南朝一塌糊涂的侯景?我的天啊,居然就这样点头哈腰的站在我面前。

看着侯景恭敬的样子,贺六浑倒不能说什么,毕竟是段副将的人。

段副将看着贺六浑好像不太待见侯景,还以为是嫌弃侯景长得难看。于是很郑重的与贺六浑说:“小子,你知道侯景的本事吗?”

贺六浑心里说道,我还不知吗?这个家伙后面的丰功伟绩让人惊悚啊。嘴巴上说道:“将军看中的人才,定是有诸多过人之处。”

段副将笑道:“你个小子,侯景的骑射是军中第一啊。射的快和准,真的是百步穿杨之人。我还舍不得送你呢。”

贺六浑也笑了起来,说道:“将军既然已经送出了,肯定我是不会放了。”

一旁的侯景心里嘀咕,这个小队主居然被将军如此看重,前途无量啊。将军好少这样亲热的叫小子,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段副将转过身来说道:“侯景啊,这次去协助贺六浑小子,必须要听从命令。以后你就跟随贺六浑了。听明白吗?”

侯景立马表态,声音是不太好听,有点暗哑:“今后任凭贺队主差遣,侯景效死命。”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别介别介,跟我混是要升官发财,不是送死的。侯什长尽管放心,我们一起拿军功去。”

侯景也笑了起来。看着两个人好像比较合得来,段长这才比较满意。

等到侯景亮出他带的武器时,贺六浑眼睛就亮了。这次侯景带来了十几把军中也很少准备的连弩。这玩意是好东西,远战有点麻烦,近战那是绝对的王者。如果拿来守城,那简直就是绝杀。

贺六浑听说过,连弩最有名的就是诸葛连弩,诸葛亮一生留下了许多传奇的故事,其中最有争议的就是他的三大发明:诸葛连弩、木牛流马和八阵图。在《三国志》和《魏氏春秋》中的记载只有二十二个字:损益连弩,谓之元戎,以铁为矢,矢长八寸,一弩十矢俱发。从字面可以理解成:这是一把可以随意增减箭支发射数量的弩,在战场上是主力武器,铁质箭头,箭长8寸左右,根据三国时期度量衡换算,1寸约合现在的23厘米,那么整枝箭大概长度是18厘米左右,一次能发射10箭。但是,后世好像失传啊,怎么现在有这个?

所以,贺六浑急切的问道:“这就是诸葛连弩吗?”

侯景一愣,说道:“诸葛连弩?贺队主说的我没有听说过,这叫五矢连弩。一次五发,非常便捷。百步之内,能穿皮甲。”

哦,原来是这样。诸葛连弩之后,大发明家马钧对其进行了改进,改成了一种五矢连弩,使其体积、重量大大减轻,成为一种单兵武器,但是因为生产很复杂,所用的箭矢也必须特制。

贺六浑手里的就是这种弩,就像后世十字弓。弩由弓和箭盒、弩机、拉杆四个部分构成:弓装于弩臂前端,弩机安装于弩臂后部。;中间是个匣子,里面的箭矢是特制的,一样粗细。头是铁质,剑杆是硬木,刷了漆,非常光滑,只有半尺多长。很怪异的是有个拉杆,只要轻轻一拉,弦就可以拉上。箭只自动掉进匝道。弩机用以扣弦、发射。使用时,拉杆将弦张开以弩机扣住,箭置于弩臂上的矢道内,瞄准目标,而后扳动弩机,弓弦回弹,箭即射出。

(西方学者认为中国战国时期的弩机可以和近代的*相媲美,是古代工程技术的杰出成就之一)

贺六浑记得以前有段话是这样评价十字弓:一个只经过10天训练的农夫用十字弓可以轻易奇袭杀死一个经过14年训练的骑士,一群只经过一星期训练的农夫组成的十字弓阵可以轻易阻挡中世纪锁子甲骑士的冲击。

实在是太美妙了,贺六浑内心狂喜。特别是在侯景展示之后,就发现太简单了。一个最普通的士兵,只要三天,就能很好的使用连弩。

继续追问道:“你一共多少把?”

侯景回答道:“将军给了我十把。我们这个什都怕配备了。”

贺六浑赶紧转身,朝着段副将说:“将军,多给几把吧。这个玩意可以增加胜算。”

段副将大怒:“你个小子,这是本朝一大秘密武器,有几个东西制造很麻烦。这是皇室卫队才用的。这还是尔朱荣将军给我才有的,就这些了。怀朔镇只有三个将军的亲兵营才给了。我这里就20把,你都要我怎么办?”

贺六浑一副不怕开水汤的样子,继续舔着脸:“将军,我又不是不还,就是这次用用而已。”

“好吧,好吧,都给你,滚吧。”段长骂道。

“那个,将军,还有没有床弩?”贺六浑干脆脸皮厚到底。

段长斜了一眼说道:“你有本事去长孙都督那拿,全怀朔就2架。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贺六浑赶忙回答:“我猜的。”

一脚踹过来,滚,滚。

第十四章 你会唱歌

刚刚带侯景走出开善寺,就发现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门口,侍女阿莲目光一直在盯住庙门。看见贺六浑走出来,连忙挥手,一边跟车内的姑娘说些什么。

挥手让侯景他们到城门口等,贺六浑走向马车,车帘宣起来,露出昭君笑美如花的脸。

说实话,贺六浑心里的感觉,肯定是更喜欢尔朱云这样的类型。对于越强势的男人,越喜欢温柔型的女人。不然两强相遇,日子怎么过。但是昭君大方得体,有主意,且敢于担当。其实更适合做大宅主妇,前次居然敢于替贺六浑解围,心意可想而知。贺六浑内心也是惶恐又彷徨,一个小卒能够得到两位身份尊贵且貌美如花的女孩看中,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昭君其实心里也是非常纠结。那日城楼一眼看中贺六浑的气质,的确是非常喜欢。鲜卑族的女子,敢爱敢恨。父亲特别爱她,已经到了纵容的地步。她说不想嫁的人,那就肯定不行,就算是什么高官骏达都不行。现在年纪逐渐大了,自己心里不急那是假话,但是没有自己心爱之人却也绝不将就。

那日在城楼看见英武的贺六浑,一下子就被吸引。接下去自己花很多时间去打听了解贺六浑的一切,越听越喜欢这个人。居然还有很多的小传说,而且据说段长副将也非常赏识。

再去问很多人时,更是觉得这个小子不凡。识字,有志向,敢作敢当,而且阳光,想到那天的笑容,她就非常温馨。除了家世卑微点,没有缺点。

昭君的眼界是非常開的,毕竟父亲是个侯爷,而且身居洛阳,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尤其是在这个乱世,强者为王。她是真心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依靠。而且她觉得,和这个家伙有缘,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多人之中,一眼就看见了他。

麻烦的就是尔朱云,这个自己一向看不起的柔弱女孩,居然会借机提前去开善寺认识了贺六浑。肯定也是她想请段夫人帮忙把把看,才要贺六浑进内宅的。不过,什么都可以让,男人不能让。尤其是这个是自己希望一辈子依靠的男人!

在段府的真正交往,让她更是喜欢上了这个有点羞涩,却又敢于担当的汉子。居然还不是那种鲁莽,不懂风情的人,更是难得。昭君暗暗决定,一定要努力。

现在最纠结的就是,最关键是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在意自己。我这样做,会不会靠的太近,会不会反而他不喜欢,会不会犯贱啊!怎么办怎么办?

不管了,我先做好自己想做的。这个男人现在有难,我先尽力去帮忙。不去争取,怎么知道将来,鲜卑女人就是要敢爱敢恨。昭君给自己鼓劲。

“贺郎君,看起来心情不错?“昭君很喜欢看这个男人笑,越是困难的时候,男人越笑得出来,这个人就是真强。因为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只是炫耀武力的人,肯定不能持久。

“看见昭君姑娘了,心情自然好。“见到昭君姑娘,觉得很自然,调笑之话,脱口而出。马车很自然的在向前走,贺六浑策马跟在身边。今天的天气非常好,下午的太阳暖暖的。马车和贺六浑骑马的两个影子斜斜靠在一起,看起来很是协调。

一阵风拂过,非常惬意。

“我还以为你去驻守烽火台,会很失落呢。”昭君是真的有点担心。

“谢谢姑娘关心。姑娘如此挂念,真的是非常感动。”贺六浑挤挤眼,笑眯眯的说。

“郎君真的好心态。可谓是宠辱不惊啊,颇有大将之风啊”昭君姑娘笑笑的说道。

“哪里哪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贺六浑开始打哑谜。

“啊,不会是另有其意吧。。。?”昭君姑娘忽然间有点明白,但是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不定就是啊。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贺六浑截住她的话,不让她继续说。长孙家族也是一股重要势力,一致对外是肯定,但是这个时代,分不清敌我。在没有证据之前,还是稳妥的好。而且很多事情,不到谜底揭开之前,都是未知数。

“那你可知道烽火台的危险。”昭君还是非常担心,毕竟那里就是第一线,是敌我对抗的直接接触地。就算是一个姑娘,也知道蠕蠕人的可怕。有多少英雄豪杰在战争中一去不复返。

“在下明白,姑娘别担心,我有准备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贺六浑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个小队主,搞的和大将军一样的自信。唉,就是被这样的人迷惑了。昭君心中恨恨的想。不过这句话倒是很有味道,看来郎君还是有底蕴之人。

很快,马车到了北城门口,贺六浑还以为要告别了,正在准备一抱拳,说声珍重。哪里知道马车继续前行,很快穿过城门。贺六浑有点讶异,赶紧拍马赶上。

出城后不久,让贺六浑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昭君居然从车里出来!除却外套之后的她,居然穿的是骑马装,很是英武潇洒。随从很迅速的牵过一匹白马,昭君翻身上马,流畅至极,让一旁的贺六浑目瞪口呆。

“你居然会骑马?”贺六浑的确有点讶异。

“贺郎君,没有见过女人骑马吗?咯咯咯“昭君笑起来真的是好听。看着贺郎君发窘的样子,昭君更是开心。

“贺郎君,我们赛赛马吧!就以前方的高草甸,看谁先到吧”说完不等贺六浑反应过来,率先扬鞭策马而去。

贺六浑一愣,赶紧跟上。哪知道昭君姑娘骑术很好,自己拼命的在赶。开始还想让一让,后来几乎还是努力了。

等到高草甸之上,贺六浑依旧是落后一个马头。姑娘嘛,终归是要让让的。而且在后面看着姑娘骑马矫捷的背影,长发飘飘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在苍茫的绿油油的草地上,一位红色的姑娘在白马上飞驰,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啊!。

贺六浑似乎也有点心动,怎么有点香车宝马美女的画面感。

从草甸上放眼望去,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远方的草地上零散的羊群,简直就是画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昭君姑娘骑在马上,看着远方居然唱起歌来:

青青黄黄,雀石颓唐。

槌杀野牛,押杀野羊。

驱羊入谷,白羊在前。

老女不嫁,蹋地唤天。

侧侧力力,念君无极。

枕郎左臂,随郎转侧。

摩捋郎须,看郎颜色。

歌声悠扬,情意绵绵。景美人更美,成为贺六浑心目中最美的画面,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昭君姑娘,唱的真好!”贺六浑由衷的说道。可是他还是没有听明白昭君唱什么歌曲,什么意思。他自己那点古文功底还是不够用。

其实,这首歌是自北朝民歌《地驱歌乐词》。最后几句的意思是:对你的思念无穷无尽,让我忍不住连声叹息。期待着我们重新欢聚,我枕着你的胳膊,随着你辗转反侧。诗句平白真挚,表达了年轻女子对爱情的热烈渴求和离别时的愁苦与无奈。

昭君脸一红,以为他听出来了什么。可是看着他清澈的眼神,仿佛又是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这个呆子,估计是没有听懂。昭君内心暗恨。

“贺郎君,你知道我唱的是什么吗?”昭君促狭地问道。

“好像是牧羊吧,没有太听懂。但是真的很好听,非常好听。”贺六浑傻傻的回道,接着想了一想,继续说道:“姑娘人美歌美,还会骑马,真的是太厉害了。”

昭君听到前半段非常高兴,后半段不开心了。

“我很厉害吗?”昭君直直的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太完美了。”贺六浑赶紧解释道。

“好了,不耽误郎君时间了。”昭君姑娘说道。手一挥,马夫扛过来一件东西。

“郎君,此次去烽火台还是颇有几分风险,我替你准备了一件礼物,还请笑纳。”

贺六浑打开一看,居然是裲裆甲!

这是流行于南北朝时代的一种铠甲,多用于骑兵。裲裆甲分为以保护身体前面的胸甲和保护后背的背甲两部分,均用铁甲片连缀而成,带衣边,由革制背带连接,穿时用腰带固定。层层搭叠起来的铁甲片,具有很高的防护力,可保护前胸、后备和膝部。

贺六浑是真的被感动了,这得多少钱啊!连幢主贺大人的都没有这样崭新的铠甲。身边的小伙伴最好的就是皮甲。不是不想要铁甲,不是好重背不动,是没钱!!!

当然更感动是情意。多一副甲,相当于多一条命!这在冷兵器时代,暴力直接对抗,弓箭密布的时刻,一副铁甲可以挡住多少偷袭和刀枪。

这个女人真的是不一般,居然如此的明事理,真正知道一个男人需要什么。

贺六浑的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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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礼物,就是真诚的建议。现在我也在调整,希望接下去,情节与人物越来越生动。

关键这些人和事,不是杜撰,很多都是有历史根据。

再次感谢鼓励我的朋友们

第十五章 哪里都有内奸

带着一丝怅惘,贺六浑回到古堡。

一回到古堡,那个闪亮的铁甲就晃到很多人眼睛。一伙兄弟们正在古堡阶梯处聊天。一看见贺六浑进门,卢长贵扑上来就问,“老大,你这甲谁送的。”看来这小子不傻啊,知道我买不起。

高岳毫不犹豫的说:“还用问,肯定是段副将啊。”

新来的侯景,居然嘿嘿的笑。而且透过贺六浑有点尴尬的脸色,孙腾就慢悠悠的说:“错了,错了。肯定另有原因。”

贺六浑笑着骂道:“你小子管那么多干什么?”

卢长贵一听这话更加起劲了,就转向新来的侯景。一看这个小子貌不惊人,还有点猥琐,就主动上前说道:“你既然是老大带回来的兄弟,也就是我兄弟。如果以后要我罩住你,小子你只要告诉我,这甲是哪里来的就好。”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贺六浑一脚踹在屁股上。一个踉跄,嘴巴还在叨:“必有蹊跷。”兄弟们哄堂大笑。

接下来更折腾了,卢长贵居然一声不吭,一个劲的往房间走。高岳好像也明白了什么,立马追上去。接着孙腾也清楚了,跳下阶梯,开始狂奔。

三个人居然同时到达贺六浑房间门口。因为是队主,所以他享受单人单间待遇。三个人拼命往房间里面挤,开始动起手来。其他人还在纳闷,就是司马子如在笑。

贺六浑走过去,一人一脚踢开。大叫一声,滚。

三个人,拉拉扯扯还在折腾。

贺六浑走进房间,拿出自己的皮甲扔给司马子如,说道:“子如,给你了。”

再一瞪眼,吼道:“丢人现眼,越抢我越不给。有本事去蠕蠕人身上扒。”

三个人面面相觑,子如那是不好意思动手的人啊。尴尬尴尬,什么都没捞到!看着卢长贵直晃脑袋的样子,全堡的兄弟们都大笑起来。

侯景也笑了,没有想到这里氛围这么好。

安顿完新来的生力军后,司马子如与贺六浑走上北墙。一个好汉三个帮,贺六浑庆幸的就是身边几个兄弟,有勇有谋,特别是司马子如。胆大心细,思虑周全,更重要的是性格内向,嘴巴很牢。兄弟们几个会开开玩笑,但是面对司马子如,都还是有点怕。

“今天一天,没有单独离开古堡的人。两个烽火台,早上发回来的信号都正常。但是在那里是不是有人出去,不是很清楚。”司马子如汇报今天的情况。

“还有,卢长贵那边,也没有信号回来。”

“按照时间来估算,一天通风报信,一天准备,再快也要明天晚上才可能杀过来。”贺六浑分析道。“按照前几次蠕蠕人进犯,鸡犬不留。所以这次无论如何要小心。”

“这都是估算,要看来多少人,守多久。”司马子如有点担心,毕竟大家都是不到20岁的小孩子,真正没有经历过大战。

“段副将告诉我,他的兵马,就在城里不卸甲等候。一旦烽火台火起,杀过来最多一个时辰。”贺六浑鼓劲:“我担心的是我们能不能守住这个个时辰,更担心内部里面有问题。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揪出内奸。再就是做好一切准备,有心算无心,容易!无心防有心,难!赌就赌他们不知道我们到底如何准备。”

“是。揪出内奸除了计谋,还要看运气。准备完善一点是没有问题的。进出古堡,就是后面一道门,这个不是特别担心。再要进来,就是翻墙,那没有攻城工具一下子上不来。”司马子如对防御战还是有信心。他指着墙外的草甸继续说:“今天已经按照郎君的命令,把周边的草木都砍伐干净。视线好,一览无余。就是不知道郎君为什么要挖小坑,还要把一些小树枝堆在外面。”

“子如,再多的准备都不为过。小坑是拿来陷马蹄的,树枝堆一点,是想做火堆。夜战一旦用火箭点燃,敌方无处遁形。今天你还要埋竹签木钉,越多越好。“贺六浑继续布置。战争来了,一些小动作说不定就能救命。

”而且最关键的,反而是后门。一旦被打开,那就完蛋了,军心全跨。安排孙腾守后门,谁敢动,干掉他。“贺六浑恶狠狠的说,想想继续说:“一定要找出内奸。晚上我们来设个套,试试先让他自己蹦出来。”

司马子如还是有很多担心:“郎君,今天看了看我们队的装备,有点寒心。只有十多人有皮甲,没有一面真正的铁盾。蠕蠕人比我们狠,一旦冲上来硬拼,我们肯定打不赢。这个城墙只有3米多高,很容易冲上来的。“

“不要急,我有对策。先去做树盾,这个挡住弓箭是没有问题的。再就是练战阵,还记得我们常常玩的战阵吗?明天只要安排几组试试。”贺六浑显得非常有信心。

望着苍远辽阔的草原,感受拂面的春风,鼻子还能闻到草原特有的青草的芬芳,贺六浑心潮澎湃。从最开始的的抗拒,到现在逐渐融入这个时代,特别是兄弟之情让他越来越感受到压力。而两位美女的情感更让他慢慢感受到希望,似乎这个时代越来越真实。

其实,这些远远不是全部。这个时代的残酷和变态,是一下子难以表明的。在与淡然大师,这个新世界的启蒙者学习之中,贺六浑已经慢慢知道现实的残酷。也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开始寻找各自的代言人,寻找自己的寄托者。

乱世将起,豪杰辈出,野心勃勃之人都在潜望。

皇族、豪族的盛气凌人,荒淫无度是正常社会的人无法想象的;本朝前任王太后临朝听政,独揽大权。她不仅在国内大兴土木,建造佛寺,开凿石窟,而且极其喜欢饮宴游乐,在朝廷里掀起攀比富贵的奢靡之风。与此同时,她还重用佞臣,豢养情夫,把朝廷内搞得乌烟瘴气。据传小官郑俨仪表秀美,她提为中书舍人,勾搭成奸。郑俨又引入舍人徐纥、李神轨轮流陪睡,彻夜交欢。太后的情郎多,最爱郑俨,派人随他回家,只准和家人说话,不准留宿在家。要不是最后历经磨难的宣武帝继任,还不知道朝堂会成为什么样子。

其他皇族更是野心勃勃,等待机会。京兆王元愉,清河王元怿就是最典型的,一方面借反对汉化,吸纳各级将领效命;一方面积蓄力量,不停壮大私兵。

还有内部尔朱家族这样的豪族,也是逐渐加强自己的实力,暗战潜伏,虎视眈眈;

而底层的军户,镇民生活困苦,赋税、徭役、兵役繁重。六镇的将士的待遇也被剥削的严重,引起将士不满。特别是很多人觉得朝廷已经不是鲜卑族的朝廷,愤懑情绪滋长。而北方的汉人更是被欺压到最底层,一旦爆发更是巨大的破坏力。这个国家已经在火山上了,就看什么时间点燃。

反观现在最大的敌人,蠕蠕人则非常简单,弱肉强食,勇者生存。整个民族凶悍好斗、残忍嗜血,也是难以想象。每次入侵,几乎都是真正的三光:杀光,烧光,抢光。没有了,就到隔壁家去拿,不给,就抢,这就是蠕蠕人的逻辑。

我这样一个身在怀朔这个特殊的军镇的队主,怎么去闯出一片自己的天空来?每每夜深人静这样问自己,贺六浑都觉得压力重重。抓住机会,看准方向,尽快拥有一支自己的军队,这才是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存活之道。

入夜,古堡,所有什长都集中在房间。

贺六浑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各位兄弟,我们一起到古堡来,命就是捆在一起。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是要过命的兄弟。前次蠕蠕人攻破开阳古堡,里面的兄弟无一幸免。还有前次蠕蠕人穿过长城,小黑山烽火台没有预警,队主被将军砍了头。所以,谁要是不认真,不警醒,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贺六浑扫了一眼,关注所有人的表情,继续说到:“接下去分工,还是想征求各位兄弟的意见。左右边的烽火台各需要一队人,古堡北墙要两队人轮值,南面墙也还是安排一队人。其他队,作为后备队。你们自己选择。“

说完之后,大家面面相觑。高岳起来说一句:“大哥,你安排就是啊。”

“叫我队主。军务面前,要知道度。我这样做,是想大家全心全意,找到自己愿意去做的事情。那就可以倾尽全力了。”贺六浑说道。

结果,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见,听队主安排。只有两个人笑着说,愿意主动请战。一个陈什长选择守了南墙,还有黄什长选择了左边烽火台,都是原来派过来的。贺六浑很爽快的答应了。这是司马子如在一旁,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

最后要求所有的什长士兵这几天都不能独自外出,兵不卸甲,和衣而眠。而且很怪异的要把城墙上,屋顶面全部撒上厚厚一层浮土。多做几面树盾,保证到人手一个。

第二夜,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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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

一个长枪兵的装备包括:

盔甲一套,

长枪1根,

横刀1把,

复合弓1把,弓弦3条,弓矢30条,

单兵帐篷一套,包括配套的横杆,大梁,钉,桩,锤子

干粮袋1个(一斗二升)

水袋1个(一斗五升)

马盂1个;

短刀1把,锉刀1把,钳子1把,钻子1个,

药袋一个,火石袋一个,盐袋一个,磨刀石一副,

解甲刀一把

鞋3双,配套衣物,裤子,连裤袜,六带,抹额,皮带,帽子,皮帽子,皮大衣

毛毯

第十六章 蠕蠕人来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贺六浑就开始折腾留守的全体兵卒。

所有木板类的建筑上面必须铺土,甚至城墙垛口也要堆上土袋。所有堆柴火的地方,必须遮盖严实。更折腾人的是,一大堆人要在古堡外挖坑,搞的古堡外面坑坑洼洼,好不让呗。居然还叫一部分人削尖锐的四脚木钉,称之为铁蒺藜,明明是木头的吧;另外一些人在古堡内门里面,再用土袋堆个栅栏,就像二道门。

鸡飞狗跳差不多一天,到中饭时间快忙完了。贺六浑队主又来个新点之,集中大家比武,练阵。真的是醉了,累成那样还比武。陈队主建议大家休息的意见被驳回后,也就不再言语。

没有想到的是,比武还让大家积极性高涨。

因为看人打架,那其实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有人说,拳击是一项比较文明的体育运动,是力量、速度、技艺、智慧的完美结合,其实就是想看挨揍吧。人的本性中有着天然暴力因子。莎士比亚的戏剧,自始至终的场景都是暴力,在暴力中显出人性中的爱和懦弱。美国的持枪文化最能体现美国文化特点:创新、冒险、勇敢。从另一方面来说,却是残忍、血腥。人与人的不同应该是在选择热血,还是理智时,能够科学的做出最恰当的决断。

这个时代的比武基本都类似于摔跤。每个什长都挑了几个人出来对战,摔得不亦乐乎,古堡内嗷嗷叫声越来越大。

等到贺六浑主动下场时,所有人情绪都被点燃了。对阵是刚刚几轮的获胜者,一个叫侯莫陈的彪形大汉。

贺六浑很是轻松,因为他一直在看比赛,相信自己很快可以搞定,这是立威的时候。在边塞,最重要的是武力,这是所有人最佩服的。自己在淡然大师手下没有什么用,但折腾这些家伙还是noproblem。当然侯莫陈还是有点实力,特别是不能让他近身,下盘很稳,摔跤的功底扎实。

侯莫陈也不笨,他的想法就是击败队主,男人谁不想威风。当然别下狠手,要让队主输的有面子。

贺六浑招招手,示意侯莫陈别介意,进攻。开玩笑,被你一个莽汉都搞定,我还要混什么。侯莫陈往前一冲,就想搂住贺六浑的肩膀。贺六浑一闪避过了。

几次想搭手黏上来都没有成功,耳边的起哄声响起,侯莫陈也有点急了。放慢脚步,慢慢进逼。饶了两圈,猛地一扑,上前迅速上左步,屈膝弓腰,两手由外向内想抱住贺六浑的腿,然后顶住他的髋腹部,接下去向前上右步,蹬腰腿抬头将贺六浑向后摔落。这是他的绝招,十拿九稳。

没有想到的是贺六浑站的很稳,抱住腿搬不动。更要命的是贺六浑的力气比他想象的大很多,反过来快速抱住侯莫陈的腰,一声吼,爆发力超强!居然把侯莫陈反举起来。要知道侯莫陈的大个子很多人都怕啊!

侯莫陈从来没有尝试过被人扛住腰举起来的感觉,云里雾里,不敢相信,一时间完全慌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手不停的想抓住什么。还没有什么感觉,就感觉到身形一飘,嗵的一声摔倒很远的墙角一边。

掌声雷动。“六浑,六浑”欢呼声四起,看来这个老大的位置是不可撼动了。

侯莫陈也服了,爬起来直晃脑袋。队主的确是太强悍了。

士气可用啊,贺六浑一边享受着欢呼,一边斜眼看孙腾。赶快按计划进行啊,我这个开场已经很好了。你这个猪头,还不开始忽悠。

“各位兄弟,队主强不强?”孙腾一向沉稳,但是胆子颇大,关键是声音又大。

“强!”声音相当的齐整。整个古堡的士气被调动了。古代作战,冷兵器对抗,更多拼的是意志和士气。一旦怯战,那就是崩溃。有一个逃跑,就会带动一片。贺六浑最担心的不是战力,而是意志,是士气。所以他就想无论如何战前要动员,要让大家有信心。这是目前最最重要的东西。

“蠕蠕人来了,我们怕不怕?”孙腾继续高呼。

“不怕!”下面的声音有点弱。孙腾转换的太快,没有经验啊。唉,还得亲自上啊。

“各位兄弟,我们守古堡。不为别人,就为自己的这条命。”贺六浑马上接过来。他手一拉司马子如。“这位司马兄弟,就在前几天,亲手射杀一个蠕蠕高手。蠕蠕人也就是一个脑袋,也被他一箭封喉。“

再一扯高岳。高岳相对来说,矮一点。“这位高兄弟,个子小一点,却也射杀了两个蠕蠕高手。强不强!”

“强!”下面声音大了。

“你们怕不怕”贺六浑大声喝道。

“不怕!”这次声音明显大了很多。有典型的案例在这里,原来这几个年轻人就已经是杀过蠕蠕人的。

贺六浑最怕的不是对手太强,而是自己太弱,尤其是军心。一旦崩溃,就全部完蛋。就在近代清军入关,有时几百个清军,就能杀掉一个城镇的居民。国民的劣根性最重要的就是没有血性。明朝人王秀楚写的《扬州十日记》记载:路边,一清兵横刀一呼:“蛮子来,蛮子来!”汉人青壮男子五、六十人魂魄皆飞,无一人不至前者。然后,乖乖地跟着上刑场。“跪!”,随着一声喝令,众人齐刷刷倒地,引颈就戮。类似的事情太多,中国人需要的是一个领头狼,这样一群羊就会成为可怕的团队。

“一起干,杀掉蠕蠕。一起干,一辈子兄弟。愿意跟我干的,荣华富贵同享。所有的战利品,都是大家平分。不愿干的,给我滚远点。战场上谁敢退一步,老子亲手干掉他。“贺六浑威逼利诱。

对待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办法。对于底层的民众,恩威并施,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一味的怀柔会让这些人看不起,底层人的思维就是追随,追随强者,追随希望。还有就是利益,实实在在的利益。贺六浑很好的把握这一点

“干掉蠕蠕人!”孙腾这个时候接的很好。贺六浑眼光四扫,绝大多数都调动起来,连那个看不起眼的侯景也大声疾呼,声嘶力竭。

“杀光蠕蠕人!”孙腾继续高呼,这个家伙看来很上趟啊。

“为开阳古堡兄弟们报仇!”群情激昂,这个感觉很好,不错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开始训练战阵。贺六浑没有指望新人能够做好,特意挑选了部分人组成鸳鸯阵示范给大家,先学习学习。一个大力士站在中间持树杈(最好是竹子),奇特之处就是超级长,2-3米,树杈上缠满铁丝。接下去是两名持有标枪的盾牌兵;在接着是四名长矛兵,他们是队伍的攻击主力,只管刺。队列的最后,是两名短刀手,防止对手迂回,从侧翼保护长枪手。

由于是在城墙上攻击,后面那个不要,所以组成七人战阵。

侯莫陈扛着缠满铁丝大树叉出来时,所有士兵都笑栽了。侯莫陈自己也不好意思,嘿嘿的笑。但在城墙上,战阵一开始动手,所有人都呆住了。与侯莫陈7人组对阵的是孙腾带的完整的一个什,不到十分钟。十个人身上都是长枪扎的白点。

孙腾大吼不公平,有力气根本用不出来。因为他们只能三个人一排往前走,就算刀剑齐上,对方的大树叉砍不断砍不烂,用力一扫各种武器都歪到一边,盾牌也飞掉了。而对方其他三个长枪兵,齐扎过来,无人能当!

接下来其他几个什长带队上来,无一幸免。更让人添堵的是,侯莫陈这队,啥事没有,总是哈哈哈大笑。这个火大啊。

于是,接下来一下午,大家练的越来越欢。这是真正保命的东西,谁都理解。而且实实在在有用,甩掉轻视之心,认认真真去学习,效果自然好得多。

此刻,卢长贵趴在小山头已经一天一夜了。

这里离开长城已经近五十里,一般斥候不可能这么远,最多到三十里远。他是猎户出身,从沃野到怀朔,再到武川,山形地势了如指掌。蠕蠕人要过来进犯,一般都会从远方的戈壁和沙漠绕过来,这个山头会一览无余。

贺六浑告诉过他,蠕蠕人如果只想灭掉一个古堡,而且还有人帮忙,那绝对不可能白天来。大白天进攻,有可能引发大事件。这样计算,蠕蠕人下午应该到这个地方。怎么还没有影子呢。

夕阳正在缓缓落下,烟云缭绕中,草甸上隐隐约约出现一些黑点,卢长贵心腾腾狂跳:

蠕蠕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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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鸳鸯阵

作为一个近身格斗阵法,在此后的百年之中,人们却依然无法找到破解它的方法。这不是我的原创是戚继光对付日本浪人武士之术,的确是奇葩。宁海前哨战,倭寇死伤二百余人,戚家军除一人轻伤外,毫无损失。

第十七章 耶!一击必中

秃鹿硫一边在赶夜路,一边内心在狂k俟斤(部族首领之称,酋长)阿那瓌。俟斤阿那瓌肯定是受了魔鬼的诱惑,居然相信中原人,还学习中原的文字。柔然纵横北疆,没有过对手。就算以前败在鲜卑人的马下,那也是真正勇士的对抗。现在内部有些矛盾,也不至于和汉化的鲜卑人合作,而且是偷偷摸摸。一想到那些宽幅大袖,看到那些忸怩作态,秃鹿硫就想杀光这些汉人。

上次差点出了问题,秃鹿硫就劝说阿那瓌别再联络了。我们柔然人是天神的子女想要什么,就跨马扬刀去抢啊。结果被斤抽了几鞭子,没有办法还是接下任务。谁叫这条命是阿那瓌给的呢,秃鹿家族一直是伺候阿那家族的最忠实的仆人,我秃鹿硫一直是阿那家族最勇敢的武士。

一说到勇士,阿那家族子孙都喜欢勇士。从小就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这些都是自己在指导。这次阿那瓌俟斤最喜爱的小儿子阿那骨都一定要跟着来见见世面,阿那瓌答应了,就是要自己好好照顾。

秃鹿硫看着身边并骑的阿那骨都还是有股暖意,这小子从小就叫叔叔,最亲密的。狼崽子也是经常见见血才能长大,这次就让他跟我身后吧。

不过,回去后还是要找大巫师,让他去劝劝阿那瓌俟斤。现在只有大巫师的话,俟斤会去听听。蠕蠕人的荣誉都是靠自己的刀子拿到的,和鲜卑人还有懦弱的汉人合作,那是丢萨满大神的脸。

阿那瓌俟斤说的那些道路,什么未雨绸缪,什么运筹帷幄,哪里比得上实实在在的弯刀来说话。就算可汗逼得太狠,我们有自己的军队,担心什么。王庭里面的事情太复杂,还是做个策马扬鞭,大口喝酒吃肉,挥刀砍杀的汉子舒服。

不过,这次给的任务是杀尽古堡的所有士兵,非常令人兴奋的事情,这才是男人要做的事。自从修建长城之后,鲜卑人就已经不再是草原上最强大的种族了。一个只敢躲在城墙后的民族,就注定要被我们柔然人欺负,就注定要献出你们最好的食物,还有女人。

七八十人的古堡,还有内应开门,居然还要带300个蠕蠕好汉来,这简直就是侮辱。不过,阿那瓌再三交代,做完就走不要留下痕迹,要像马贼一样。

呸!秃鹿硫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俟斤就是不太舒服。边上的阿那骨都看见了这个动作,很是关心的问了一句:“秃鹿硫叔叔,草原的风还能刺伤你的喉咙?”

“哈哈哈,雄鹰只有自己倒在最高峰上,这辽阔的草原只能被我们柔然人踩在脚下。放心好了,待会叔叔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勇士。”秃鹿硫大声回应。

草原的夜很黑,风很大,拂过草甸发出低低的啸声,就像戈壁滩响尾蛇的丝丝,令人毛骨悚然。一盏气死风灯孤零零的挂在高出一截的烽火台上,灯光散发一种红蒙蒙的雾气,仿佛随时被飘散。

“杀!“贺六浑没想到,第一声划破宁静的嘶吼居然是司马子如喊出来的,声音又高又尖,此刻才知道这些少年心里的压力有多大。

蠕蠕人的进攻果然犀利,原本带人躲在房后面的孙腾,第一时间射倒准备开门放人的陈队主。没有想到,其他两个死士,一个手持盾牌,一个强行还是把门打开,冲进来十几个蠕蠕武士。

幸好司马子如带人过来,还有侯景立了大功!侯景带的人一排弩箭,射翻大多数蠕蠕人。蠕蠕人的盔甲挡不住近距离的弩箭。还有几个蠕蠕武士被侯莫陈的鸳鸯阵等十几个人持矛团团围住。

蠕蠕人的战斗力超过想象,一对一,除了几个什长有可能赢之外,其他人的力量和勇气上都差距甚远。在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兵士依旧被近身砍死了4人。一个持刀的蠕蠕人,可以很快击倒一个满装备的本朝士兵。单对单,基本都战败。还是鸳鸯阵,把一个个蠕蠕人逼到边上,乱枪扎死。

古堡内,血流满地。

贺六浑真是后怕啊,有准备的前提下,怎么会轻易的开了后门。如果多进来几十人,现在说不定就已经完蛋了。对于战局上,每一个情形的失误判断就有可能断送最后的胜利。望着躺在下面的一堆死尸,还有不停在喘气的孙腾,贺六浑气的有点发愣。

孙腾也是又惊又怕,自己犹豫了一下,差点酿成大祸啊!只要及时射杀,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性,唉。

“郎君,上城墙!"司马子如看见贺六浑不吭声,有点急。外面还有几百人呢。

“加盾,快快。”贺六浑也很快醒悟过来,再有气也后面再说。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士兵绝对不是好士兵。

“点火,燔一积薪。”贺六浑下令道。烽火台上,一组火炬熊熊燃起。

话音未落,嗖嗖的箭雨就落下来了。蠕蠕人就在城外啊,抛射的铁箭那简直就是钻心雨,没有盾牌的话那就是活靶子。幸好每个人都有树盾,一刻钟之后盾上全部是密密麻麻的箭只,非常恐怖。

贺六浑在算数,一轮抛射,两轮抛射,三轮抛射。三次箭雨,整个古堡里面密密麻麻都是箭。啊,还有!四轮抛射,五轮抛射,六轮抛射。古堡的地面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而城墙上面还好,由于有浮土,箭只没有发生反弹,大多数都是虚浮在土面,一碰就倒。

接着,火箭开始飞进来,一片一片。一轮抛射,两轮抛射,三轮抛射,居然又是重弓抛射。幸好所有地方都是浮土,火箭只零星的带起一点火焰,最多就在树盾上燃烧,很快都熄灭。贺六浑守在北墙,几十个士兵都蹲在树盾后面,一声不吭。耳边只有嗖嗖的箭雨声,压抑的人都要爆炸了。

一般来说能连射8只的,就是合格的弓箭手,连射12只的,就是最优等兵。蠕蠕人真的是恐怖,这些都是高手,可以想象一下。三百人,每人九箭,3000多只箭飞过来,铺盖在这个小小的古堡。

秃鹿硫有点莫名其妙,再就是心疼,居然内应被发现,还丢失了十几个勇士。原本是安排了近百人绕过城墙去夺内门,以为,这些勇士足以砍光里面的鲜卑人。哪里知道刚刚进去十几个人,就被赶了出来。没有攻城器具,是不可能撞开内门的。

现在就只有硬攻城墙了,这是非常头疼的。作为游牧民族,最不愿意的就是舍弃战马,徒步作战。还要爬墙什么的,就更是折腾人了。

按照常规,秃鹿硫先来个集体抛射,对于缺少护甲的军户,基本也能消灭大半。但是几轮箭雨下来,居然都没有什么效果。只有零星的几声惨叫,说明没有大面积杀伤。那再射也没有用,改用火箭攻击居然也没有意料中的火起,只有一点点的烟雾升起。更关键的是黑夜,看不清城墙上到底多少人,秃鹿硫有点心里发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不过,幸好自己也是早有准备,带来十几架简易云梯。这个古堡城墙没有任何护城河,又不高,就是3米左右,用两根三米多的树干搭起,中间是一个个横梯的简易云梯很容易登上城墙。

一挥手,十几架云梯迅速起来。一百多个勇士嗷嗷叫迅速爬上去。

没有想到的是,树盾放下后鲜卑人的弩箭一排排射下,顿时死伤几十人。居然有弩!而且这些家伙早有准备,鲜卑人居然用树杈将云梯叉倒。这个办法真的是醉了,虽然不高,也摔伤很多勇士。好不容易几个勇士上城墙,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快被逼的跳下来,摔断腿。

司马子如现在真的是佩服贺六浑,开始的准备,实在是太牛逼了。几轮箭雨和火箭,让古堡损失微乎其微。用树杈很快将云梯推开,而用长矛排枪与盾牌合作的鸳鸯阵冲击,将好不容易上来的蠕蠕人迅速击杀。

这时,司马子如用火箭射中堆在城墙外的树枝堆,大火燃起,城墙下亮通通的,城上的弩和箭命中率大大提高。

这是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惨烈的对射开始。依仗城墙和树盾的掩护,就算是以军户为主体的鲜卑人不落下风。

贺六浑的射术不是最好,但是也射中了几人。身边也躺了好几个兄弟,有一个被射中面部,血流满面,当场毙命。侯莫陈带着鸳鸯阵也是拼杀的全身是血,不知道是谁的。高岳也是大呼小叫,面目狰狞。侯景默不作声,带着弩箭队,一发一个,这家伙冷静的死。

只有司马子如不喜欢激烈对射,靠着树盾,偷眼看城下。只见五六十米远,一群卫兵围住两个穿盔甲的将军模样的人。做将军的居然敢靠城墙这么近!肯定是在黑夜里面胆子大了点。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司马子如思考良久,觉得还是射那个小个子的将军。这个看起来明显更弱点,一直傻愣愣的看士兵爬楼。另外一个大个子,一直在指挥,身躯晃动,肯定有警惕。

屏住呼吸,突然起身,一箭射向小个子。弦响人就栽下马来。

应该正中脖子!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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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历史上发生过许多著名的战役,其中有很多是守城战,以数千孤军据城抵御十万之众的战役很多,比如乐毅灭齐,连下七十二城,惟莒州与即墨坚守不下,田单率众苦战三年,才以火牛阵破敌,得以复齐国又如蒙古纵横欧亚数十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惟在襄阳和钓鱼城碰得头破血流,。

特别值得一提,安史之乱时期,张巡与许远等数千人,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情况下死守睢阳,前后交战四百多次,使叛军损失惨重,保障了唐朝东南的安全。守到孤城断粮无援,城内出现人吃人的情况仍然死不投降。其悲壮可谓空前绝后,意义也十分重大

第十八章 秃鹿硫的泪

秃鹿硫发狂了。

天神腾格里一定是抛弃了我,怎么可能让我犯这样的错误!阿那骨都被一箭射落的一刻,他心都碎了。攻城之时,将领必须在一箭之地以外,这是基本的常识。今天晚上攻城,靠近了一些,这都是正常。但是大火起来之后,自己只注意监督攻城,而且出于对自己武力的信任,就疏忽了一下。当然也就没有去提醒阿那骨都往后靠一点,还没有长成的鹰是需要父母的呵护的,罪孽啊。

居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叫我怎么回去见阿那瓌俟斤。

阿那骨都的尸体躺在地上,嘴巴都是污血,那根可恶的箭还插在脖子上,没有谁敢去碰。阿那骨都的十几个亲卫已经开始嚎啕大哭,他们已经注定要死亡。按照草原上的规矩,主人死亡,亲卫已经没有活下来的任何理由。

没有人说什么,这些亲卫托起简易云梯,一声不吭的奔向古堡。他们已经不打算回来了!只有战死,他们的荣誉才可能保存,家人才可能活下来!

很快的,他们中的一部分在爬城墙时被弩箭射死。一部分登上城头,但是很快被杀死,有的甚至被挤落摔死。该死的鲜卑人,怎么可能一个队有那么多的弩箭。这个是悍将都怕的阴狠的东西。在五十步之内,可以穿透一层甲,十步之内,那是可以穿透2层。而且无声无息,射到人体上,有可能射穿。之后,人就空了一样,倒地而亡。

而且那个古怪的战阵,已经扎死了太多的勇士。据说无法突破,面对面的对抗,懦弱的鲜卑人居然能够击败我们伟大的柔然人。太多的勇士,无法砍断那个柔软的缠满铁丝的树杈。勇士们都是被拨开盾牌,或者弯刀被扫掉,然后对方几把长矛同时刺来,无法阻挡。能挡住一下,第二下肯定身上出现几个血洞。

但秃鹿硫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攻下城堡,杀死里面所有的人为阿那骨都殉葬,这才能保留一丝柔然人的脸面。他开始布置,所有人都必须冲上去,多个墙面一起进攻。留个他的时间也不多了,烽燧已经燃起。这里毕竟离开怀朔城不远,再有个把时辰,援军可能就到了。

贺六浑现在已经出了几身汗,脸上还有一大片血迹,那是一个蠕蠕人被切开喉咙喷在自己脸上的。而且还有三只铁箭挂在甲上,在夜风中晃悠。幸好有甲守护,不然身上至少多了3个血孔。

昭君姑娘的情义已经完全体现了!再看看身边躺下的这些士兵兄弟,大多数都是被箭射中。就算有的有皮甲,这么近距离也被洞穿。铁甲的益处展露无遗,这就是多了几条命啊。

城墙上狼藉不堪,一些来不及清理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墙面,既有自己人,更多的是蠕蠕人。还有几只火箭在烧,冒出的气味混杂在血腥味中,令人窒息。靠垛口一排排树盾下几十个士兵正在休息,面上都是汗迹血迹,乌土在脸上也没有人去擦拭。一个个眼神都有些呆滞,就连最活跃的高岳也木呆着不吭声。整个城墙上,只有火箭在烧的噼啪声。

死一般的沉寂!

肯定有下一波的攻击。怎么办!刚才登上城头的蠕蠕人真的发狂了,完全不顾自己死活,就是狂扑。之所以被击败,主要是靠鸳鸯阵。他们上来根本一下子突破不了,乱刀只能砍中树杈,反而被集中的长枪捅到要害,一个个倒下。就算这样,也有一组被击散,结果自己的士兵一对一,三对三,很快被全部砍死。侯莫陈立了大功,他的鸳鸯阵效果奇佳。因为他的力气大,大树杈很快将蠕蠕人的盾牌扫开,其他人的长矛就很容易刺中。加上侯景的队弩箭准确度高,也立大功,总是能射中脖子,肋部。所以大伙迅速补上缺口,把其他蠕蠕人都挤落城墙。

司马子如刚才兴奋的死,说射杀了一个将领。现在也不吭声了,因为强大的攻击之下,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明显的可以看见他的手在抖,那是脱力的现象。说明大家都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再这样下去,危险了。

环顾一下自己的士兵,现在剩下的还有6组鸳鸯阵,加上侯景的弩阵,一起不到五十人。对方也是死伤惨重,估计至少倒下百把人了。这个已经是大胜了,就靠守烽火台的军户谁都不敢想象能到这个程度。现在唯一要思考的是怎么继续熬下去,几乎都快顶不住了。按照原来的预计,最快最快还有至少半个时辰,城里才能赶过来。谁知道对方的攻击这么猛烈,怎么办!怎么办!

偷眼往下看,对方估计还有两百人,按照常理不应该再打了。简易云梯也损坏了几个。而且我们的增援部队马上来,这都是常理。一个部队的战损率通常意义超过3成,就会垮掉士气。现在他们至少已经接近一半了,怎么还不走?

贺六浑发现那个将领正在动员,听声音的嚎叫程度,肯定是一次死拼。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可是那种惨烈就知道严重性。

不好!对方正在分兵。很快一部分蠕蠕人正在往西边走。这下麻烦了,那边是坑坑洼洼,一般不会去那里攻城。这个薄弱区,防守的力度肯定不够。

“孙腾,你带一个队去西边;高岳,你带一个队去东边。如果顶不住,慢慢退过来,我们集中在北城墙以烽火台为依托坚守。”贺六浑吩咐下去。

明显看得出两个人已经累得快虚脱,但是这个时候一声,诺,爬起来带人就走了。

激战又重新开始,对方又开始扛着简易云梯爬上来。在正北城墙上,弩箭纷飞,一个个蠕蠕人倒下。对方也是不停的弓箭掩护,部分箭只穿过树盾的缝隙击中贺六浑身边的士兵面门,自己的士兵嗷叫倒下。然后补位一个,继续对攻。

这次对方根本就爬不上来,毕竟人数不多。明显感觉到正面的压力减轻了很多,贺六浑心里有点放松了。时间快点过去吧,援兵马上就要到了。

一攻一守,对方始终爬不上来。这下应该没有问题了,看样子今天应该挺得住。不仅仅是贺六浑这样想,其他的兄弟们也在坚持。

突然间,西面短墙上,居然的拼斗声。还有一个士兵在高叫,快来快来。孙什长被蠕蠕人带走了。

南面城墙上的士兵欢呼起来,援兵来了援兵来了!。

啊!怎么回事!

直到段长带着大队人马进入到古堡,贺六浑的整个队伍退守下来,才明白整个过程:

对方一个大将非常勇猛,杀上城墙。孙腾带的鸳鸯阵原本不错,一直向前挺进,击杀了好几个蠕蠕人。结果向前挺进过程中,一脚踩在一个刚刚被刺倒的蠕蠕人身上。这个家伙还没有死透,一手搂住孙腾的腿,结果本来持大树杈就累的孙腾就滑倒了。队形被打散,那个大将一冲,就把其余的兄弟逼退。而孙腾被那个大将顺手一刀背打晕,后面的蠕蠕人就把他拖下去了。

看到援兵来了,那个大将也就被迫收兵,完好无损的退了下去。

对于段长来说,非常高兴,计划圆满完成。虽然没有抓到蠕蠕人,但是那个陈什长已经落网。谁都知道他是葛镇将最喜爱的亲信陆南阳的侄子,就算扳不倒葛镇将,估计也好过不到那里去。看来自己的提升是没有问题了。

而且还听说,司马子如射到了一个将领,有可能是贵族。那也是大功一件啊!贺六浑这个家伙真的是一员福将啊!可惜的就是没有留下多少首级,大部分被蠕蠕人带走了。

还没有开始表扬,就听到贺六浑说:“副将,请让我追击。我要把孙腾救回来。!“

“你疯了吧,跨界去蠕蠕人境内?”段长有点蒙圈。这么多年,除了偶尔的斥候兵可能出去短期转转,没有人敢去阴山之北。

“我必须去,那是自己的兄弟!”贺六浑眼神很坚定。身边的幸存者士兵都呆呆的看着他。其他几兄弟这个时候都站在他身后,卢长贵这么闹腾的人也不吭气了,牙齿紧紧咬住嘴唇,都出血印了。

“有机会的,你们都想不到,蠕蠕人更想不到,那就是我的机会!为了兄弟,我必须去”贺六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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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程武器射程一览弓(中国):

射程100m-150m连弩(中国,汉朝):

射程50m-100m弩(中国,汉朝):

射程50m-100m神臂弓(中国,宋朝):

射程80m-180m突火枪(中国,宋朝):

射程5m-10m五雷神机(具体自己去看《武备录》,中国,宋朝):

射程100m-200m拐子铳(中国,宋朝):

射程50m-100m抬枪(中国,宋朝):

射程200m-300m三眼铳(中国,明朝):

射程50m-200m十眼铳(中国,明朝):

射程5m-30m神枪(中国,明朝):

射程100m-500m迅雷铳(中国,明朝):

射程100m-300m多发火箭(中国,明朝):

射程500m-800m鸟铳(中国,明朝):

前面的数字是杀伤射程后面的是有效射距

第十九章 必须这么做

没有人知道,贺六浑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但兄弟们知道,贺六浑必须这样去做!

孙腾被抓的那一刻,贺六浑心里仿佛空了一样!五个人,从小到大几乎就是一体的。孙腾家里完全和贺六浑一样,都是军户,穷困潦倒。加上孙腾性格既不是长贵那样的屌丝样,也不是司马子如的沉稳,更不是高岳的活跃,就是普普通通。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贺六浑是完全的全心全意,从来都是笑呵呵的。只要贺六浑吩咐的任何事情死心塌地做好,众人之中力挺贺六浑的地位。换句话说,就是铁杆粉丝,过命的交情。

这样的兄弟不去尽力救回来,贺六浑估计无法原谅自己。虽然自己是天外来客,但是越待得久,也越来越感受到兄弟情感的穿透力。已经深切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不再孤独。这么多兄弟在挺自己,没有理由不做得更好,为大家谋一条星光大道。在说要去救人的时候,虽然很多人都吃惊,但是贺六浑也看到更多的兄弟在默默的注视自己,那是一种信任,一种理解。

我的选择是没有错的,我必须尽力去做到我必须做的事情!一个人的自信,就是在一件件小事情中慢慢积累起来的。

现在,他要的就是成功。

冲动的是感情,做事还要靠理智。沉闷的马蹄声不停歇的敲打在贺六浑的心里,和他的心态一样有点急,有点慌。

这次一同追过来救人的三个人,一个肯定是卢长贵,他和孙腾最要好,而且他也是最精通追踪痕迹的猎户。另外一个肯定是司马子如,这个兄弟已经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最难能可贵的是冷静,无论怎么艰险,他的心态绝对是稳定的,射箭也不会失手。还有一个居然是侯景。他是主动要求的,大大出乎意料。说的也很简单,我骑术好,而且弩箭是我强项。贺六浑尽管犹豫,还是点头答应了。

天亮了,从段长无可奈何的答应他们出征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时辰了。草原上空空荡荡,什么活的东西都没有。就像现在四个人的心情,空落落的。

卢长贵下马来看看痕迹,然后闻了闻马粪的味道,仰起头说:“郎君,他们过去不远,估计就是一个时辰。说明速度不快。”

“大家下来,吃点东西吧!”贺六浑点点头。追猎最忌讳的就是自己没有保持好状态。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思考怎么办。光凭热血和冲动,只能送死。

“子如,你说说看,接下去怎么办?”贺六浑问道。这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还是跨境追猎。对手还是一个猛士,从个人技击水平和力量上看,这里四个人都不一定是对手。本来侯莫陈还行,也想来,但是骑术不行,怕拖后腿。

“追上肯定没有问题,现在是如何动手。我也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看机会,便宜行事。”司马子如还是谨慎。

“郎君,估计他们至少100多号人。而且马匹较多。“卢长贵有点忧心忡忡。毕竟蠕蠕人不是傻子,而且一直在马背上混,骑术不比自己差。

“还有点麻烦的就是接下去都是蠕蠕人的牧场,肯定遇见很多蠕蠕人的牧民,这个也要小心。”司马子如提醒道。

“我们的优势就是敌人想不到,就是他们以为我们肯定不会来。这是他们的牧场,他们的地盘,他们肯定放松了警惕。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贺六浑还是很有信心,给大家鼓劲。本来想继续说下去,但是也觉得有点发虚。

抬眼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侯景,顺口说道:“侯景,你看看怎么办。”

“郎君,就在今夜!”侯景很认真的看着大家,一字一句的说:“我们的机会就是今天晚上。再往下去一百里,就会进入蠕蠕人的一个的聚居区,火麻部落。这些蠕蠕人因为有伤员会在这里住,我们混进去救人。过了今天晚上,就深入进大草原,机会就越来越少了。今天晚上救不成,后面就不能再深入了。”

侯景看来真的有一套,人不可貌相啊。他想的东西,居然基本上和我差不多!而且居然对这里很熟悉,贺六浑很庆幸把他带出来。

“侯景,你去过火麻部落?”司马子如很疑惑的问道。

“当然,很多走私商都去过。”侯景显然不愿意多说。“我知道大概的位置,关键就是找出关人的敖包。只要夜黑,我们一定可以混进去。”

“你是可以混进去的。如果把头发一剃,搞根辫子,你就是蠕蠕人了。”卢长贵心情也好起来,开起了玩笑。不过,侯景是有点像蠕蠕人,那个颧骨,那个鼻梁。贺六浑也笑了起来!

“对,侯景说得对。今天晚上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觉得希望很大,晚上我们要分工好。两个人救人,另外两个人要制造混乱,特别是必须把战马驱散。不把他们的马驱散,我们出来了也还是会很麻烦。”贺六浑又开始细细分工了。

卢长贵大大咧咧的性格又出来了,开心的说:“我就说嘛,有老大的眼光,加上侯景的脑子,小小蠕蠕人,不在话下。”虽然是泡,但是大家心情好了很多,前面压抑太久。

“你除了一张嘴,没有东西了。”贺六浑也开心了点,开起了玩笑。

“好了,还是让侯景说说看布局。”贺六浑也觉得希望大增。一开始出来时热血沸腾,骑马时就知道不能回头了,但是心里没有底。现在侯景一说,真的踏实了很多。

“嗯,一般来说族群大帐都在中间。蠕蠕人的将领肯定和火麻部落的首领一起在那里喝酒。关押人犯的一般在大帐后边不远,马厩一般在大帐左边。这些重要的地方都不会离开大帐很远。其他人群住的地方就是按照等级不断往外。这样的游牧移动部落,一般外围是不会有栅栏,但是岗哨护卫的肯定有。按照我的估计,最多就是这一批蠕蠕人战士会查夜。”侯景说的很详细,很尽心。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他也非常欣赏这个英武的贺六浑。人在乱世,都希望能够跟对人。段长宽厚,但是不是真正的权谋者。守成可以,敢闯敢拼不是特长。一旦大乱,只有贺六浑这样的能文能武,且有魄力者才是王道。而且这个人重情重义,又年轻,所以他才会赌一把。人生不就是一个个选择题,你选择了一个方向,就可能完全改变命运。

“好,那就这样说。侯景和我去救人。长贵去放火,子如去烧马厩,最好把战马都驱散。一旦成功,我们不要直接往回跑,斜向南,躲进大青山。在大青山口的林子里汇合,绕道武川镇再回去。“贺六浑认真的吩咐。

“诺。”四个人低吼一声。

入夜,火麻部落酋长的大帐里灯火通明。

火麻瞎借是火麻部落的酋长,但看见秃鹿硫还是毕恭毕敬。毕竟自己的部落实在弱小,完全附庸于阿那家族。阿那家族的侍卫长光临部落,那是极大的荣幸。如果是以往,早就屁颠屁颠伺候着开始喝酒跳舞了,毕竟以前有一点交情。可是这次居然阿那瓌俟斤的小儿子被蒙住白布抬过来,他的头也是晕了。

只能陪着秃鹿硫在大帐狂饮买醉了,估计这次秃鹿硫回去也会完蛋。但是没完蛋之前,谁敢得罪,唉,我的可怜的胃啊。看着秃鹿硫阴霾弥漫的脸色,火麻瞎借挥手赶下那些还想过来献茶献酒,准备歌舞的姑娘们,今天什么都不要,就是把酒送给贵人,一醉方休吧。

这可怜的贵人,回去估计也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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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辛弃疾的传奇,有点味道哦!两次追杀投降者。

稼轩是在沦陷区起义投奔大宋的。宋高宗绍兴辛巳(1161),金主完颜亮读了柳永的《望海潮》词,欣然有慕于江南之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兴立马吴山之志。他举大军南侵,却在采石矶被宋军击败。其时完颜雍又在后方政变,登基为帝,侵宋的金人军心不稳,遂发起兵变,杀死了完颜亮。金国内乱让稼轩看到了恢复故土的希望,他结合了二千兵马,举义旗起义,投奔当时有二万兵马,号称天下节度使的耿京,被封为掌书记。稼轩还说服了另一支义军的首领义端和尚归顺耿京。孰料义端首鼠两端,趁着一天晚上,偷走了耿京的军印逃走,准备投降金人。耿京发现此事大怒,要以军法处置稼轩,稼轩却并不慌张,向耿京要求给他三天时间,必将义端拿获,如事不遂,再来就死未晚。遂一路向金营追将过去,终于在半途追获了义端和尚。义端自知性命不保,忙对稼轩说:“我识君真相,乃青兕也。力能杀人,幸勿杀我。”义端大概善相术,他想挟此秘术乞得不死,稼轩当然没有理他,径斩其首,归报耿京。这一年他才二十二岁。

稼轩二十三岁,劝耿京奉表归宋,既得首肯,遂与另一起义领袖贾瑞同去行在建康诣圣,带回了南宋朝廷的任命书。其时耿京竟为叛将张安国所杀,献于金人。辛弃疾亲将五十骑,夜袭金营,活捉张安国,马不停蹄,昼夜不食,终于押解着叛徒赶到新的行在临安,交给朝廷,斩首于市。

第二十章 白桦林中的兄弟盟

入夜,火麻部落。

除了酋长大帐还有灯光外,只有星光笼罩这个苍茫的草原了。

贺六浑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但凡待过都市的人,是一下子无法习惯乡下的夜的。那是一种恐慌,觉得找不到同伴,空落落的。现在,贺六浑就是这样。偌大的草原,数百座敖包在星光下模模糊糊,耳边只有轻微的风声,整个世界显得一点不真切。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贺六浑心中油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难怪游牧民族喜欢杀人放火,本来就是这样的环境啊。

草原上的部落,本来就是非常松散。对于普通的牧民来说,一辆马车就可以拖着全部的家当走。只有尊贵的贵族老爷,才可能有自己的栅栏,不过,那也是好不了的,仅仅能挡住乱跑的牛羊而已。

侯景这个家伙真的是搞斥候的好手,蠕蠕人的语言也知道,巡岗的习惯也清楚,甚至连口令也被他听到。绕开外围,形同虚设的岗哨,两个人很顺利的跟着侯景,摸进部落,居然一点问题也没有。

沿着敖包边缘,悄悄靠近大帐。突然间前面一个人影轻轻的出现,接着另外一个人影从另一个敖包出来,两个人很快的抱在一起。接下来就朝贺六浑这边悄悄的过来,居然也是贴着敖包边缘走。

这明显是一对偷情的男女。怎么办?侯景回头看了看贺六浑,顺手抽出弩弓。并且点头示意,应该是让贺六浑也负责一个。这时,贺六浑汗都冒出来了。不是因为怕,而且纠结。这明显是无辜群众,杀,还是不杀?

侯景在这一点上,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而对于后世智慧和价值观的贺六浑来说,就是挑战。你为了救人,杀害无辜的人,这明显违背价值观。但是在这个时候,你不做,很有可能所有人被自己害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敖包灯亮了,一个声音响起来,那应该是在问什么。两个身影的一个,犹豫了一下,挣脱开来,还是往回走了,很快回到敖包。另外一个人,还是低头往这边走过来,看动作和身影是个男的,嘴巴似乎还在嘟囔什么。

越来越近,侯景的弩箭悄无声息的射进对方的脖子,一声不吭的倒地。侯景小跑过去,把尸体拖进敖包的边缘暗影里。贺六浑这时一身汗出过了,不禁概叹侯景的冷静和残酷,另一方面自己也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继续潜行,这一路没有障碍。远远的看见大帐依旧在亮着灯光,那里不是自己的目标。大帐的两边都有一排敖包,不可能靠的太近,毕竟还有几个卫兵在外面,几个人在里面。但敖包是不隔音的,里面什么动静都清楚。明显的是帐外两个人在对话,里面估计在喝酒,。

停了一会,侯景在侧耳倾听。然后手一指南边不远的敖包,那个有人守在外面的。看来侯景从里面的对话中听出了什么。这里应该就是关押人犯的地方了。

两个人继续潜行,到了南边敖包隔壁最近的地方伏在地上。地面很冷,而且一股子牛粪味道。

等了好一会,里面没有动静。外面两个守卫在不停的对话,嘟嘟囔囔。看样子在说什么东西。从语气上看,应该是生气,不停的在骂骂咧咧的说些什么。说话间,一个人进了敖包,里面传来皮鞭的抽打声,还有忍不住的*声。是孙腾!是孙腾的声音!

贺六浑心里怦怦跳,侯景也开始有点发急。

两个人趴在一起,低声交谈几句。然后贺六浑缓缓的爬行,从另外的侧面靠近敖包。等贺六浑快到了位,侯景不慌不忙取出两只弩,拉上弦。“嗖”的一声,门口那个卫兵捂住喉咙咯咯咯的说不出话,颓然倒地。里面的那个人听到点动静,根本没有在意大胆的走出来,又是一箭封喉。厉害啊!整个过程悄然无息,几十步远的所有敖包一点反应没有。

贺六浑轻轻摸进去,暗淡的灯光下只有两个人被吊在木架上。贺六浑赶紧把孙腾放下来时,孙腾皮开肉绽,几乎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脸上全部是肿的,如果不是熟悉声音,真不敢认了。孙腾这个时候也还是非常清醒,知道情形的严重,一句话不说,眼泪哗啦啦是流,那是怎样的一种惊喜啊!不过,让贺六浑想不到的是,孙腾自己被打的很惨,但还指另外一个人,意思是,带他走,带他走。

这时,侯景也进来了。

于是侯景与贺六浑一人一个扶出来,继续潜行。这时,已经是接近凌晨,没有一个人。

直到回到火麻部落的后面小山坡,然后按照预定暗号点起小堆火。几分钟之后四个人四匹马,迅速往南山而去。

这时火麻部落里面开始着火了,一个,两个,敖包开始烧起来,一部分警醒的牧民开始狂呼乱叫。

整个部落慌乱起来,再接下去草垛烧起来了,部落到处都是人影。

马圈也着火了,栅栏被打开,而且是四面打开,各种战马开始狂奔而出。受惊的战马向四面八方跑开。部落里面更乱了!这时,依稀可以看见两匹马上有人,随着惊马群也冲出来。

大青山下,白桦林中,正午的阳光稀稀拉拉洒落在六个人身上。不远处一群马儿在寻找零零星星的草,偶尔打个响鼻,真是一副惬意的画面。

贺六浑斜靠在树根,笑眯眯的看着孙腾。虽然这家伙一身伤痕,脸上还是肿的不像样。但是精神状态很好,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卢长贵拿把小刀在刻树,这个不知道环保的东西。侯景,也是懒懒的靠在最外围的白桦树根,一动不动。

一同被救出来的,居然是个商人,叫张顺志。按照孙腾的说法,已经被困在部落好些天了。但贺六浑不这样认为,觉得这个张顺志肯定不爽普通人物。不像个商人,倒像个军人。只是对方不愿意说,大家都不扯破脸。

贺六浑此刻的心情极好,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前半夜还在从生死搏杀间,此刻就能够享受生命的畅快。这种剧烈的沉浮是血性汉子最向往的生活。身边这几个人已经是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在乱世之中,没有比现在这种状态好了。兄弟安全在身边,一起享受一起欢呼。

“郎君,我孙腾真的很开心,有你这样的兄弟!”孙腾突然就说起话来,而且开始流泪。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一个绝望到顶点是人,突然获救那是一种怎样的欣喜。按照张顺志的说法,他们两个是会拿去点天灯的,来祭奠阿那家族的人。

“自家兄弟,毋庸多言。”卢长贵接上话来。他心里也是一阵感动,既为孙腾,也为自己。这个时候真是骨子里明白,什么叫生死兄弟!

“贺郎君,救命之恩永世难报。以后在这条商路上,用的着的地方,万死不辞。”张顺志也是很有感慨。

“孙腾,各位兄弟。真的不要谢我,我救的不是你,是救自己。”贺六浑也很感动,心里一种热浪在翻滚。但是他很清醒,知道自己的做法,他也想让所有兄弟们知道自己的想法。

其他人都在看着贺六浑,毕竟这个说法很怪异。

“我们几兄弟在这个世上是最亲近的,少了哪一个都是不可以。今天我来救你,有可能明天就是你来救我。这个世道上,有人说强权与金钱是最重要的,最现实最牢靠。我觉得兄弟情义是最可靠的。

越是乱世,人心散乱,越是情义可贵。我一直记得《诗经。小雅》中有篇文章: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衣服破,尚可补;手足断,难得连。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只要我有一口气,一定会为兄弟们拼命。朋友乃平常亲爱,兄弟为患难而生。

就像里面说的那样,高大的棠棣树鲜花盛开时节,花萼花蒂是那样的灿烂鲜明。普天下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不如兄弟间那样相爱相亲。生死存亡重大时刻来临之际,兄弟之间总是互相深深牵挂。无论是谁流落异乡抛尸原野,另一个历尽苦辛也要找到他。“贺六浑说到这里,满脸泪水。

侯景丑陋的脸庞上也满是泪水,孙腾更是泣不成声。卢长贵紧紧的握住小刀,重重的刻画,树上出现了”兄弟“两个字样!

张顺志一直在重复那句话:“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心里在暗暗想,为什么我的兄弟们就不会这样对我,真是羡慕这群小年轻兄弟啊!

还是司马子如比较镇定,含泪说到,“一辈子的兄弟,我们做一辈子的兄弟!”说话间,握住贺六浑的手,然后侯景,孙腾,卢长贵的手也搭上来。最后张顺志犹豫一下,也搭上来。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六个人大声喝道。

“白桦立盟,永不相弃。”六个汉子的声音高高飘扬在树林的上空。

侯景也非常的开心,感觉到这次真的被接纳了。卢长贵大声说道:“侯景,今天你算是我们兄弟了,我保证不嫌你难看。”

孙腾跳起来一把推过去,大声笑道:‘滚,就看你长的那个样子,眼睛都找不到,还笑话侯景兄弟。“

“走,我们回家去!”贺六浑也是含泪大笑。

“回家了,回家了。”这句话

这就是以后,有名的白桦林兄弟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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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胡大商人的媚眼

绕道武川镇,跨过大青山,那是好几百里的路程。远远的看见古堡时,已近黄昏。快速奔回的时候,贺六浑被震撼到了!

所有的士兵都快速的从古堡出来,整整齐齐列成两队,就连伤兵也都乘坐拐棍立在路旁。每个人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服装都是齐齐整整。虽然只有几十个人,可是胸脯都挺得很直,眼睛都很亮,那是因为里面还有泪光。

贺六浑六个人整齐下马,一步步走近,所有人泪水早已满眶。

刚到队伍前面,高岳大喊一声:“列队,敬礼!”

所有人都用手敲击胸甲,整个古堡外的草原上就听见“哐,哐,哐”有规律的撞击金属的声,那是军人的最高礼节。

孙腾嚎啕大哭。卢长贵抱住高岳一个劲的拍肩膀。司马子如也是泪流满面,无声凝噎。侯景咬紧牙关,强忍住眼泪。可还是一个劲的擦眼睛,但跟着贺六浑寸步不离。

贺六浑忍不住高呼:“兄弟们,我把孙腾带回来了!一个都没有少!“

“郎君威武,郎君威武!”呼喊声此起彼伏,震撼古堡。这样的场面可以记住一辈子,这就是血与火浇灌出的友情和心意。

贺六浑很不习惯这样场面,因为他知道自己,外表有点放荡不羁,其实骨子里很理性。但是某些场面会极度的感性。就像现在,沿着队伍一个个兄弟看过去,本来自己应该表现的坚强刚毅,可是满脸的泪水,说明自己还是不够硬。但是自己还是非常开心,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特别是这次营救孙腾,收获了所有人的心。在物质本来就极度匮乏的现在,还能有一批人不顾一切的跟住自己。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荆棘丛林,都义无反顾。这是我的火种,这是我的希望,贺六浑心里充满了自豪。

男人!就为了一张脸面,不管厚与薄,美与丑,都把自己的脸面看的很重,女人也要尊严,可男人更为过之,尊严胜过他的一切,什么都可不要,但尊严却不能丢。这个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爱面子、要尊严是我们中华民族遗传的优点和弱点。今天这个场景极大的满足了所有人的心思,估计就是高岳这个家伙搞出来的鬼。

不过,开心,值当。

直到段长副将迎出门外,一把抱住贺六浑,笑眯眯说到:“小子,这支队伍被你带出来了。”段长的确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虎将,又是福将。不仅仅杀敌无数,多大的功劳;而且居然还能救人回来,这小子是真的前途无量啊。想想我的闺女怎么那么早嫁人,不然多好的人选啊,哈哈哈。

尤其是想到葛镇将这次肯定难堪,说不定得跑路。而自己是最大可能提拔,简直是太开心了。所以段长抱住贺六浑很紧,不管贺六浑受不受得了自己满身的狐臭。

贺六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带有味道的热情,连忙故意拱手致意并要行军礼,可以顺便退出拥抱:“多谢将军抬爱,小子真心感激。!”

“小子,你现在可以策勋一转了,弄个武骑尉。可惜了可惜了,如果上次你上了品级先,那这次就可以策勋二转,带个云骑尉。”段长还在替贺六浑可惜。

《木兰辞》里“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的“十二转”就是说:花木兰立了最大的军功最低一阶为“武骑尉”,等于从七品,只需一转“转”是授予勋官时用来衡量功绩的单位。这个勋爵和职务是两回事,可以高配也可以低配,就像现在的上校不一定是团长这个职务一样。

“不过,小子这样的功劳。肯定都督会给你重赏。最近怎么多年,怀朔镇很少有你这样的英雄人物。真的给我露脸了,我这里先给你一百匹绢帛!“段长做人比较厚道,尤其是年轻才俊,非常舍得财物赏赐。所以他的为官名声是最好的,各级各类军官士兵没有说他不好的。才华不够,人品可以填补。

对于一般的下级军官来说,赏赐是最主要的生活源泉。光靠品级工资来的东西,基本上是活不下去的。有这么大方的上级,幸运啊!

“愿为段将军效命!”贺六浑躬身施礼,后面的所有士兵也大声呼应。

段长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妈的,这小子又上道又聪明又能干。

转回头,贺六浑吩咐高岳:“段将军的厚爱我就收下了,都分给有家属的死难兄弟吧。我贺六浑无以为报,只能用段将军的赏赐表达心意。”所有的士兵都呆住了。不贪财,爱士兵,武艺高,人又和善,哪里来这样的队主?特别是乱世,都把财物看得重,这是保命的根基。

段长点点头,这个小子比我想象厉害,不图钱,那图什么?可想而知。好人做到底,接着说:“我再加一百匹抚恤死难士兵!”这下子整个古堡都欢腾了,要知道一般军户是没有任何报酬的。

“段将军威武,为段将军效命!”欢声雷动。

接下去换防,全体士兵跟随段副将回城。这个队,已经伤亡过半,不换防是不现实的。更何况,来这里,就是为了那个目的。

按照道理,这次回去,肯定会有一个大的变化了。靠对了人,做对了事情,还拼死搞了个名声,赢得一帮兄弟的心。贺六浑现下的感觉是最爽的了,一路上陪着段副将说话,慢慢的说经过,更是让段副将感叹,一个劲的说,你个家伙是福将,居然一点伤都没有。

正在最开心的时候,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

怀朔城门处,居然有一堆迎接的人。意外的是胡大商人居然也在,不过他的重心显然不是贺六浑,而是一个虎抱,把张顺志举了起来,“兄弟,想死你了。”

贺六浑很尴尬也很纳闷,因为他还准备拱手见礼呢。但也没有多问,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有秘密的,只要不和你相关,能不知道尽量不要去知道。毕竟多知道一个秘密,多一份责任。既然是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保持。

贺六浑也就看着乐,保持微笑。胡大商人也知道自己的举止有点问题了,居然忽略了双重的救命恩人,赶忙和张顺志一起走过来见礼。

“贺兄弟,大恩不言报。张顺志是我的兄弟,上次被截杀以为天人永隔,哪里知道还有见面的机会。“说着居然抹泪,看来真的是性情中人。

贺六浑也觉得比较开心,人是讲缘分的。《战国策·齐策三》里有一句话: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比喻同类的东西常聚在一起,志同道合的人相聚成群,反之就分开。是门当户对、志同道合的统称。这个胡大商人还是看的比较顺眼,至少懂得礼数,知道报恩,还特别讲究兄弟情义。

“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在城东有一所房子,很久没有人住。不知道贺兄弟是否有时间帮忙去看房子。”胡大商人就是胡大商人,送人礼物还要照顾面子。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小子不敢当。”贺六浑有些意外,怎么这么舍得啊!收礼收的手软啊。礼物太多了,自己心里也扛不住。

“六浑啊,这个礼物就收下!”一旁的段长居然劝说了。奇了怪了,一个将军与一个商人熟悉本来就怪,现在还一起劝,一起给。

“这个,我一个人哪里住的了这么大房子。浪费浪费!”虽然边上几个兄弟,眼睛已经冒火。特别是家里没有住处,经常想出来混的卢长贵。还有司马子如好像也不平静,都一个劲盯住他。但是,贺六浑还是想拒绝,拿多了东西手软的!这个世界没有天上掉馅饼的。所以找了个理由,说人少。

“哎呀,明白了明白了。”胡大商人开始挤眉弄眼。“都是男人嘛,知道了。贺郎君,我再送几个仆人,安排两个娇媚的丫鬟怎么样?哈哈哈"

张顺志也哈哈大笑:“贺兄弟。我们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了,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胡兄弟就是我大哥,大哥的大哥,那好东西是肯定要分享的。”

贺六浑的汗水直流,脸已经红的关公一样。双手急促挥道:“胡兄误会误会了。”

卢长贵立马高呼:“还是胡大商人懂老大的心思啊!”一群兄弟们开始狂笑。

段副将接着说:“小子觉得少的话,我再送两个西域美女如何?”这可是真要命了,上上下下一起来折腾我啊。我从前世到今生,都还真没有碰过女人啊。现在这么多兄弟面前,居然大谈女人,这不符合我的感觉嘛。

贺六浑现在觉得,朋友多了真不好啊!这一群烂人啊。

“原来的贺郎君喜好这一口啊!真是令人仰慕啊!”谁都想不到的人物居然出现了。这个是贺六浑最怕的事情,偏偏就出现了。现在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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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策勋十二转

十二转上柱国视正二品

十一转柱国视从二品

十转上护军视正三品

九转护军视从三品

八转上轻车都尉视正四品

七转轻车都尉视从四品

六转上骑都尉视正五品

五转骑都尉视从五品

四转骁骑尉视正六品

三转飞骑尉视从六品

二转云骑尉视正七品

一转武骑尉视从七品

第二十二章 女人间有没有友谊

彼得克拉克说,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任何事物一成不变,肯定就代表停滞不前。当然也有一个东西例外,那就情。一见钟情你相信,爱情很多人希望永远不变,你信吗?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事情,奇妙之处就是不可控制。非理性的东西永远充满了魅力。

这个问题贺六浑没有办法探讨,现在他关心的是怎么解释目前这个误会。眼前似嗔似怒的娄昭君怎么解决?能够今天特意来到城门口,这是怎样的一种付出,那几乎是向所有人表明,我就是喜欢这个人。一个侯爷家的千金,已经为了自己什么脸面也不顾了。

贺六浑不知道怎么对付,完全没有经验。他就是深切感受到一种热爱,对,就是热爱,火一样的情意。特别是那个铠甲,真的救命之物。牟伯融《红棉叹》说:“赆别临歧裹泪痕,最难消受美人恩。”现在真的是刀山火海了。

更麻烦的是事情还在后面。

噗嗤一笑,另外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姐姐,不要再说贺郎君了。常言道:自古英雄多好色,英雄难过美人关。所有男人都是如此啊!“

原来尔朱云也来了,这个戏演大了。

“云姑娘,昭君。你们现在眼里都只有这小子了吗?“段副将假装开始生气了。

云姑娘赶紧说道:“姑父,我就是来接您的。这个小子,我才看不上呢。”

昭君也赶紧过来见过段副将,都是长辈,哈哈一声就过去了。段副将也觉得这两个姑娘很有眼光,这个小子前途无量。可惜,就是命犯桃花,有的折腾了。

面对蠕蠕人的野蛮,贺六浑不怕;面对内部人的暗害,贺六浑不怕。面对两个美女的开玩笑,贺六浑汗如雨下。更奇怪的是,现在所有其他人都消失了,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存在,知情识趣的人大有人在。

一个美女喜欢你,那是艳福;两个美女喜欢你,那是噩梦。虽然男人都喜欢做噩梦。但真正噩梦来了,怎么面对还真的是一个大问题。

“你们怎么来了?”贺六浑自豪厚脸皮绕开话题。

“现在怀朔城里,哪个不知道你贺六浑的大名啊。我们是来迎接大英雄的。”娄昭君笑的非常开心。

“姑父派人说下午回来,我是来接姑父的。”尔朱云白了一眼贺六浑:“哪里知道我们贺郎君居然还有这样的爱好。至于昭君姐姐怎么来的我就不知道了。”看来尔朱云现在是有心思了,语气居然掩饰不住的酸。好好的一个温柔女人,带酸就麻烦了。

女人之间的战斗其实很恐怖的,因为无时无刻,永无休止。特别是因为男人的问题那就更够呛了,任何一个细节,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有很多很多的味道。《宫心计》之所以跑火,就是因为把女人间的斗争描绘的淋漓尽致。再有素养的女人都有心计,没有心计的不是女人。

“我就是来接贺郎君的。”没有想到昭君居然直接了当,笑眯眯的说。“我们鲜卑人最重英雄,连长孙伯母都说贺郎君是真的汉子。我当然就要来了。”

尔朱云神色有点黯然。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面子薄,总是不敢说不敢做。更难过的事情出现了。

“小子哪里做了什么,二位姑娘真的是抬爱了。“贺六浑现在有点晕。面对两双火辣辣的眼睛而且站得稳,那是需要一定功力的。

“贺郎君,你真的穿了这个铠甲啊!”昭君有点无视尔朱云了,虽然是好姐妹,但是这个问题上没有办法。先来点料,看看你怎么说。

“哎呀,这个铠甲。。。。“昭君姑娘掩住嘴,眼眶似乎有点红。因为她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铠甲上密布坑洼。特别是胸前三处箭坑,那是整个凹进去了。不敢想象,如果是真的没有遮拦,这三下就会要人命。还有几处明显是刀剑痕迹。在光亮之下,那是多少的惊险和痛苦。

贺六浑对这一点是真的非常感激,这真是救命的东西啊。赶紧一抱拳:“小子感谢姑娘大恩,这铠甲真的是救命啊。”对于昭君姑娘的眼眶红,更是内心一阵阵激动。至于受伤等问题,那是小事了。

“姑娘不用急,我一点事情都没有,一点伤都没有。”顺便自己敲敲胸甲,哐哐的。没事!

“那你准备怎么报恩啊!”尔朱云也开始缓过劲来,干脆开始调侃。现在的话题都是被昭君带着说,尔朱云只有看的份。

“(⊙v⊙)嗯,哦。昭君姑娘大恩,一定回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贺六浑只能硬头皮说。我的天啊,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啊。你说要我怎么回报,以身相许,可能吗?我想,你父亲还不想呢。我堂堂男子汉,可不是吃软饭的人啊。

“郎君客气了。这护甲真有作用,我欢喜至极呢。我的要求很简单啊,改天还希望能一起去骑马比试一下。”昭君继续挑事,寸步不让。

"你们还一起骑马?“尔朱云有点不淡定了。

“是啊,那天昭君姑娘送我到城外。真是佩服昭君姑娘,骑艺真的不错。”贺六浑小子也豁出去了,什么东西都实话实话,不然后面有的折腾。

尔朱云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对了,昭君姑娘唱歌也非常好听。“贺六浑已经感觉到尔朱云的变色,但是干脆说完更好。然后接下去补台了,继续说:”云姑娘有兴趣,能否也请你一起。”必须补救,我也没有想得罪谁啊,只是越来越感觉好像不对味。

“昭君姐姐唱歌,我还第一次听说呢。不知道唱的是什么?我倒真的是要请教了。”尔朱云问道。这个事情不用担心,我是多年培训的专业歌选手,琴棋书画,赋诗吟对,哪个我不是高手。唱歌更是强项,洛阳城里都是拿得出手。

“我没有听懂,但是真的很不错,好听。”贺六浑很实诚。

“唱歌要看环境,云妹妹真想知道,哪天我们相互请教。”饶是娄昭君胆子大,也有点脸红了。那个歌曲还真不能到处说,仔细看看歌词,翻译来真的要笑死人了。

“哦,姐姐唱的是什么曲目,说来听听吧。”云姑娘现在开始还击了,抓的点不错。

“我都忘记了,随口一唱而已。”昭君有点压力了。

“好吧。可我不会骑马,郎君教我吧?”尔朱云也不追问,继续向贺六浑撒娇,主题在这里呢。我的本事,就是娇柔,水一样。

“这个没有问题,但凭云姑娘吩咐。“贺六浑这个表态比较好,云姑娘脸色不错了。可是怎么昭君好像有点不开心了。我的天啊,真的是头疼啊!女人,你这个是什么东西啊!我扛不住啊。

“贺郎君,你明日可就有时间?”云姑娘趁热打铁。

“明日我不太清楚,还要回营看安排。”贺六浑回答道。其实贺六浑很喜欢尔朱云温婉的性格。男人没有不喜欢温柔的,就看水准了。

“好了,让贺郎君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去开善寺上香,再来听贺郎君讲故事吧。”昭君看见目的已经达到,最后还是放了点手。

"好吧,姐姐,明天我也去吧!也该去还愿了。”尔朱云跟着说。

夕阳下,城门口前,三个长长的影子相互交错。就目前的几分钟,怎么感觉像过了几年啊。贺六浑一身是汗,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刚送走美女,身边突然就多了很多人。看来人的消失和出现是有规律可寻的,看着一大群不怀好意的眼睛,贺六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郎君,我是比较喜欢昭君这样的大嫂。”卢长贵第一时间跳出来表态,结果被贺六浑一脚踹到十米远。

“还是云姑娘比较好吧!”孙腾也开始活跃。“云姑娘又漂亮又温柔,大哥肯定是喜欢这样的。“边笑边躲过贺六浑的追杀。

“大哥,还是两个一起娶吧。一个管家,一个拿来看。反正我都喜欢。”高岳笑的弯下腰。说实话,这两个女人对大哥的确是好。

“大哥,现在你房子也有了,真的只缺大嫂了。如果你搞不定,要不要兄弟们一起抓个阄?”卢长贵远远的喊道。一群人笑的前俯后仰。原来看着大哥尴尬也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啊。

贺六浑开始抓狂的时候,司马子如终于开始救驾了。

“女人是老虎,大哥要小心啊!”司马子如居然也开始开玩笑了,昏倒了一大片。

天啊!这些都是什么兄弟!

其实,贺六浑本来还想和段副将说上几句,特别是提醒蠕蠕人可能会报复。草原上的人,恩怨情仇来的非常快,就像草原的天气。一言不合可能拔刀,偌大的亏蠕蠕人可能吞不下去。可是这些问题,贺六浑都忘记了。

因为现在还有更多的问题呢。两个美女更是贵女,一个小兵就算有点功劳也还是小兵,想变成龙去迎娶凤凰,那得多少坎坷啊。

任何社会都是有阶层,之间的差异是一条条巨大的鸿沟。越是盛世,越难跨越;到了乱世,英雄辈出,其实就是重新洗牌的过程。

凭什么我贺六浑,就不能站在这个世道的巅峰!

第二十三章 神仙过的日子

接下来的日子,是贺六浑最安宁,最开心的日子。

一个原因是升官了。

长孙都督的赏赐下来了,给了一百匹绢布。同时策勋一转,爵位已经是云骑尉了。这个可是会到兵部备案的,实打实的军功。职务提升为副犝主,按照段副将的安排,可以管理两个队了,顺理成章的侯景也跟过来了。目前为止,这个家伙对贺六浑表现的是忠心耿耿。抛开后世的评价,这个家伙真的是人才。胆大皮厚心细,有能力有手段,而且心思缜密。

让贺六浑麻头的是两个队主该任命谁?其实他自己心里有人选,只是兄弟情感在,好难取舍。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解决问题的居然是卢长贵。

一次晚上吃饭喝酒时,大伙都在。卢长贵喝多了说了几句话,所有兄弟们都真心赞同。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他说的是,我卢长贵最佩服的人,就是老大,这个谁都知道。这个老大,是他为贺六浑发明的词语。我第二佩服的,就是司马子如。这个家伙稳重,细心,一箭解决多少问题。第三佩服的,就是侯景。能帮忙把孙腾救回来,那就是救了我的命。

第二天,宣布队主时,兄弟们自发的敲胸甲,哐哐哐。司马子如还好点,微微笑。侯景就有点挺不住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刚来这个群体,就可以担任队主。所以,他只说了一句:“为贺兄弟效死命!”

还有一个原因是发财了。段副将都发话的,那房子胡大商人真的还是送过来了。虽然只有一进,就是现在北京城最著名的四合院。但那也是豪宅了,尤其是针对这些军户的孩子来说。没有任何商量,几兄弟很自觉的都搬进来了。正对的主卧那三间还是留给了贺六浑,东西厢房六间屋子,卢长贵他们一人一间早分好了。另外两间,就是柴房和饭堂。门前那块,正好是马厩。

除了没有女主人,什么也不缺了。满满当当的一院子都是人。还要什么佣人,自己人都不够住。除了军营跟过来的烧饭的,什么人都不要了。

每天军营的会操,基本上都是以司马子如为主。现在军营里两百人,是非常齐心。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一是团结;二是必须苦练。尤其是鸳鸯阵的作用让所有人都明白,会一个阵法,就多一条命。训练的刻苦与强度是空前未有,内容繁多。骑射的本领也是必须学会,骑阵的学习也是必备,马上百步之内十箭九中的最基本的合格饭标。

弩箭的操作也是每个人必修课,这个课程是侯景的强项。现在的他,归属感很强。训练起来,比司马子如还狠,搞出来一个什么30步弩箭射进钱眼,活活把一大堆人折腾的都成了斗鸡眼。

贺六浑的大度和风度,众人倾心。这个时候他扮演,就是八面佛。到哪里都是笑眯眯,问候安慰。其实,所有人都明白,真想在乱世保住命,还有个前程,就是一定要跟对人。

有一点是所有人没有办法理解的,就是贺六浑每个人发了个斗篷。还是白色的。既然犝主喜欢,那就穿吧。很拉风,一袭白袍可以遮盖掉里面不同新旧不同档次的铠甲,显得非常整齐。

贺六浑队在集训展示时,一片的白色。围观者多了,都很讶异,觉得非常神秘。加上原来有点贺六浑的神神怪怪的传说,于是白袍军的说法,就慢慢开始了。

训练的过程中,贺六浑和兄弟们有过一次对话。话题是侯景挑起的,就是关于认字的问题。因为他实在是一个字不认识,而贺六浑居然要求每个什长伍长必须每天认字五个。不然就不给饭吃,这是比普通士兵还要更苦的事情。

“兄弟们,我们都是过命的情义。”贺六浑现在越来越懂怎么说服人了,也就是侯景说的,这就是将军的料。开篇先拉拢人,然后再说主题。

“你们认得这本书吗?”贺六浑一挥手里的《太白阴经》,不用问其实也知道,只有这本书认识他们。

“你们都听过孙子兵法,都知道曹操、司马懿用兵神奇。兄弟们,我们是一辈子做个士兵,最后战死疆场,还是能够自己管兵,懂得军法,懂得战阵。以后某得一个真正的前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是难一点,但是想想以后,你知道的比别人多,机会也比别人多。每个人建立一个万世不易的家族也不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贺六浑也有点小激动。

“本朝以前,多少王朝,多少帝王出现,短的两三年,长的十几年,都是昙花一现。而那些真正的强者是家族,一个个世代传承的家族。哪个皇帝上来都不敢轻易动。就像尔朱家族,我们难道不可以成为这样的家主吗?”

“光靠刀子,可以杀出一个前程。但是绝对不可能传承下去,只有认字把自己乃至后代提升起来,才可能真正的王道。我们兄弟们都是最底层,知道要靠刀子靠战功才能改变命运;但是,怎么可能保持这些战功,真正成为一个世家大族呢,只有靠认字。我们真正被别人轻视,不是因为刀没有别人锋利,马没有别人快,心没有别人狠,这些都不是。是因为我们根本不认字,没有文化,什么都留不下来。”

”是想一时痛快,还是想立一世乃至万世的家族,你们自己看着办。“接下来的日子,贺六浑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因为他看见这些年轻人眼里都有火焰,特别是司马子如和侯景。那才是一个人真正的动力!

贺六浑想起一句话,那是海伦凯勒有这样一句非常形象而生动的话:"当一个人感觉到有高飞的冲动时,他将再也不会满足于在地上爬"正是有了远大的理想,正是有一种信念,她接受了生命的挑战,创造了生命的奇迹她,盲聋哑集于一身的弱女子竟然毕业于哈佛大学,并用生命的全部力量奔走呼告,建起了一家家慈善机构,为残疾人造福,被评选为20世纪美国十大英雄偶像理想和信念像熊熊燃烧的烈火使她才走出黑暗,走出死寂,理想和信念像巨大的羽翼,帮助她飞上云天

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不是活在物质世界里,而是活在精神世界里,活在理想与信念之中对于人的生命而言,要存活,只要一碗饭,一杯水就可以了;但是要想活得精彩,就要有精神,就要有远大的理想和坚定的信念理想信念使贫困的人变成富翁,使黑暗中的人看见光明,使绝境中的人看到希望,使梦想变成现实

除了去军营会操之外,贺六浑剩下的时间都在开善寺。

做什么,你们还不明白吗?

一方面是继续被淡然和尚虐待。但是经过这次战阵的厮杀,贺六浑也开始有点体悟,增强了信心和勇气,觉得到了突破的边缘。回来第一次与淡然大师对战之后,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与视野比前面提升很多,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易筋经》中的第二个肉力阶段,力量增加一个等级,出拳带风,击破沙袋不是问题了。除了侯莫陈能扛得住贺六浑的击打之外,其他人已经怕他了。

贺六浑感觉自己的皮肉厚实很多,一股劲过来,轻易的刀具砍不上痕迹。这才是真正的好功夫啊。用在骑射上,现在可以拉开两石远弓。这已经是猛将的标准了!

让贺六浑郁闷的就是,淡然和尚怎么也不肯把这些技术教给其他兄弟。最多是他自己来传授,真是多余。不变成我是师傅了吗?切。想不明白就不想,先让兄弟们来学。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只有侯景和司马子如能跟得上节奏,其他人变化不大。

开善寺里面第二件事,就是陪美女聊天了。两个美女也怪,几乎每天都来开善寺。说是来上香,基本上都待在后院,要不看贺六浑与和尚练武,要不就一起玩点小孩子玩的游戏,居然是投壶。

投壶既是一种礼仪,又是一种游戏。《左传·》载:“晋侯以齐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壶。”投壶礼举行时,宾主双方轮流以无镞之矢投于壶中,每人四矢,多中者为胜,负方饮酒作罚。在两国诸侯宴饮中也举行投壶,可见,投壶在春秋时代已成为一种正规礼仪。依照贺六浑的水准,这样的游戏就是虐待美女们。想怎么投,怎么投,百投百中都可以。寺庙不准饮酒,于是以茶代酒,结果这些美女被灌的半死。

美女们?当然是美女们,两个美女,加两个秀气的侍女,名字还好听,秀秀和阿莲。真的是太爽了。

玩腻了之后,然后就是下围棋,这个居然是尔朱云的强项。贺六浑居然至少有十子以上的差距,每次被虐死。才女也疯狂啊!

一次说到跳舞,居然娄昭君还会盅碗舞。这个舞蹈以舞时用酒盅和碗为道具得名。舞蹈时舞者双手各捏一对酒盅,利用当中空隙碰击出悦耳的节奏为伴奏,头顶一碗或数碗,舞时头部与颈部保持相对稳定,形成端庄文静的姿态。想象不到昭君美女,头上居然可以八个碗,坐、蹲、跪、立而舞,前俯、旁倾、后仰或环绕,揉肩、耸肩、碎抖肩、提腕、压腕、绕碗等交替并用,就是不掉下来。舞姿舒展,造型端庄,让人看了有种圣洁的感觉。

至于尔朱云的舞蹈技术,昭君说不用看,什么意思?

还有就是被拉出去看庙会。本朝佛寺都在节日期间进行百戏演出,《洛阳伽蓝记》说,景乐寺举行法会时,“召诸音乐,逞伎寺内。奇禽怪兽,舞抃(biàn)殿庭。飞空幻惑,世所未睹,异端奇术,总萃其中。剥驴投井,植枣种槐,须臾之间皆得食。士女观之,目乱精迷”。其社会功能有点像现在的游乐场。隋唐时,寺庙百戏演出更盛,除跳丸、吞刀、吐火、旋盘、觔斗等杂技外,还包括《踏谣娘》《五方狮子》《龙王下凡》等歌舞戏以及参军戏、杂剧等民间新兴的艺术形式。

再就是去骑马。这个时候更能够看出女孩子的天性,在草原上玩的都快疯了,赛马,烤肉,歪歪扭扭这个骑射,想做什么做什么。奇怪的就是,昭君居然再也没有唱那天的歌。

感情都是玩出来的,现在三个人真的是越来越熟悉了。

虽然贺六浑心里还是有阴影,毕竟门当户对这件事是真的。看过古代的门就知道,“当”是门口的石狮子,“户”就是门框的两个木柱。过去社会是分等级的,不同等级的人家,门口石狮子的大小不一样。门框的木柱多少也有讲究,等级越高,门框的木柱就越多。过去男婚女嫁要等级相同,委婉的说法就是门当户对。

但是,最清醒的淡然大师也怪,从来不说两个美女是不是来多了,或者提醒贺六浑要注意影响之内的话。总是一种慈爱的眼光看着三个人玩,怎么有点跟父亲一样的感觉。对,就是!一边笑,一边棍棒从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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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石等于一百二十市斤,即一石等于60千克,这本来是说重量的,但用在弓上,那就是说把他拉成满月要的力量,就等于把弓绑在树上,用个弹簧测力计拉它的弓弦拉成满月的力。但提东西和拉弓又不一样,提东西主要靠的是肱二头肌和胸肌,而射箭又不一样。不过能开三石之弓的自然是臂力超群的人,像黄忠力能开二石之弓,吕布没说,但他辕门射戟少说也在二石以上,并且提纪灵如提童稚,自然力大。而李广(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因复更射之,终不能复入石矣。广所居郡闻有虎,尝自射之。及居右北平射虎,虎腾伤广,广亦竟射杀之。《史记·李将军列传》)至少也能开二石之弓。

第二十四章 柔然人的报复来了

好日子总是要结束的。按照一般小说的套路都是如此,不然就没有冲突和看点了。

这段时间的好日子,的确让人心旷神怡。如果没有以后,就活在当下多好。昭君的大方得体,深情如水;云姑娘的高贵典雅,娇柔细腻。这些都在最近的交往中让贺六浑深陷其中,所谓的温柔乡估计就是这个概念。让你在里面,忘却世间的其他事物。

现代民国时期有个叫马君武的,因为日本占领东三省写了首《哀沈阳》——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那管东师入沈阳。

所以很多名人都说:自古温柔乡便是英雄冢,做大事的人,千万不能被感情所牵绊,否则,最终必将一败涂地。

贺六浑就有点这个味道,虽然三个人比较纯洁。连手都没有摸过一下,当然言语的任何冒犯都没有过,这就是古代的恋爱啊。其他的什么酒池肉林,什么从此不早朝这些都是笑话,现在的贺六浑就是喜欢三个人一起的开心的感觉。

比如昨天陪美女去南山骑马,折腾比较累。今天就晚点起床的贺六浑,睡眼朦胧正要开门。门突然被打开,几兄弟都走了进来。

“什么事!”贺六浑虽然困,但是眼睛很亮。那么肃穆的神情,绝对是出大事了。

“郎君,蠕蠕人报复来了。”说话的是性子急的卢长贵。话说一半,急死人了。

“听闻,昨天晚间蠕蠕人血洗长城。14座烽火台都被拔了,居然只有一座烽火台来得及放烽火。但是由于是最远的那座,其他烽火台没有继续。所以城里都不知道,很多古堡被灭。”还是侯景这个家伙条理清晰。

“梅令山古堡,一个活口都没有!八十多人包括队主,全部被吊在古堡外示威。”孙腾的眼都红了。

贺六浑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报复真的是狠。一个是说明蠕蠕人来的人多,几十公里的战线铺开,那没有万人是很难做到。另外一个是谋划的深,不然不可能出动这么多人马居然怀朔镇一点消息没有。而且杀绝,吊尸,这样的手段真的是令人发指。一想到,古堡外那么多尸体吊在城墙上,这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啊。

如果是自己带人还在古堡,这个结局就真的很难想象了。贺六浑真的替自己庆幸,在这个时代,什么英杰怪才,说不定一刀下去,什么都没有了。

“蠕蠕人有没有来攻城?”贺六浑问道,现在完全清醒,也冷静下来了。

“应该不会来,如果是报复,那就是杀人立威。如果是大举进攻,怀朔镇毕竟是大军镇。城高军队多,一下子不可能攻下。”贺六浑自问自答。

“子如,你怎么看?”贺六浑还是习惯性问自己最信任的人。

“这次突袭肯定是报复,应该就是上次我们救人或者杀的那个将领是贵族。”司马子如回答道。他也非常的气愤,内心一团火在烧。

“侯景,你呢?”贺六浑觉得这个家伙比较有想法的。

“队主,我觉得这次估计会有大战。”侯景的脑瓜子是比较聪明,有眼光。看到贺六浑在点头,继续说到:“虽然太祖推行汉化,本朝也是以武立身。这样的奇耻大辱,肯定会加以回报。就算蠕蠕人不来进攻我们,这场大战也一定会开战。怒火只有用血与火来浇灌。”

“侯景说的对!现在我们肯定要参与其中。估计过段时间会开始大点兵了。这次出征,我们肯定有机会报仇。现在我们去军营吧。该是我们继续立功的机会了。”贺六浑吩咐道。

贺六浑突然间感觉到一种威胁,那是面对强大的超过自己想象的力量的心虚。如果数万人过来找自己,那绝对的是没有任何余地的灭亡。有点心乱了。突然就觉得自己那么弱小,假如真正某种力量开始碾压自己,好像除了逃跑没有反抗的余地。怎么办?

一大伙人出门不久,就在路口看见一个马队呼啸而来。习惯性的,贺六浑一群人往路边靠。等级层次差别啊!怀朔镇里这样的场景是经常见到的。毕竟这里是北方边镇,马队就是实力的象征。不过这样的规模,肯定是镇将层次的高级将领。

吁!马队居然在贺六浑面前停了下来。

“原来是贺幢主,英雄出少年啊!”说话的居然是镇将葛荣,而且态度非常好。

早就知道前次古堡暗战之后,长孙都督大发雷霆。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军主陆南阳自杀告终。这是所有阴谋诡计的终极套路,历朝历代,何时何地都是这样的结局。永远是不同层次的棋子倒在前面,保护最大的boss。

但是葛荣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御下不严,特别是有里通外国的之嫌。于是他自己自请降职,主动认错。据说,朝廷下旨改任最西边的沃野镇副将。这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处罚,就像降职了,加上调离中心城区去扶贫。不过,就从现在这个样子看,葛荣的心态非常好,至少涵养功夫是一流的一流。

“见过将军!贺六浑乃一小卒,岂敢称英雄。”贺六浑礼节做的非常好,挑不出一点毛病。他是知道葛荣的厉害,能够宠辱不惊就值得自己学习。虽然这个坑是自己挖出来的,贺六浑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贺六浑,你最近很是春风得意啊!小心怀朔城内坑多,马失前蹄啊!”一听这酸溜溜的还带有威胁性的话,就知道是葛大会,这个纨绔子弟。不过,有上次的黑衣人事件,也不可能小看他。这小子也是心狠手辣,是见过血的人。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在城里晃悠,肯定是箭伤动不了,还有就是低调了。

“见过葛公子。六浑本就是军户,听从将令,为国效命而已。扪心自问,我是心底无私天地宽!“贺六浑回答的不卑不亢。

“好一句,心底无私天地宽。贺幢主可知,世间本无好坏、是非、黑白之分。好与坏是与非黑与白取决于人心而已。”葛荣很仔细的看着贺六浑。

这一句话其实是后世一个名人说的,我国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陶铸先生有一首《赠曾志》的诗,其中第二章最后几句:重上战场我亦难,感君情厚逼云端无情白发催寒暑,蒙垢余生抑苦酸。病马也知嘶枥晚,枯葵更觉怯霜残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诗中的场景与此刻葛荣的心境有点类似,难怪葛荣会回味这句话。

“《墨子·天志中》说,将以量度天下之王公、大人、卿大夫之仁与不仁,譬之犹分黑白也。下官相信,这个世道还是有天理的,不会因人心而改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下官守好自己本分罢了。”贺六浑微微笑道。

“哈哈哈,没有想到离开怀朔之前,还能听到一个幢主的大道理。贺幢主还是年轻啊!一个世界只有黑与白的人,应该不是成熟的人。这个世界哪里来的纯粹?“葛荣禁不住大笑起来。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太过于理想化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话虽然好听,但是很多事情你又分得了清浊吗?”葛荣继续说道。

“下官受教。”贺六浑也觉得葛荣说的有理。生与死之间,对和错之间,是与非之间并不是纯粹的黑白,而是有一个灰色的地带,那个地带可以是觉醒或迷茫,可以是意志或情绪。对于一个成熟的人,确实有更强大的承受力去理解和包容。

“贺幢主,多把眼光放远点,可能你会看的更多更宽。走!“葛荣一提缰绳,大队人马快速跟上。

葛大会还是回头瞪了一眼,贺六浑知道意思。不会放过我,那就来吧。

到了军营,果然气氛紧张了。一旦战事爆发,对于任何一个军人来说,那就是考验。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或许就是灾难。在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死亡率是相当的高,就算是高级别将领也是如此。除了极度想战功的嗜血狂之外,没有人真正喜欢战争。士兵也是如此。

段副将还是副将,但实际上已经是负责人了。他的本义是想把贺六浑的两个队变成自己的亲兵营,算作嫡系部队。但是,贺六浑还是委婉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亲兵营一般是最后才能接触到战场,等亲兵营开始打仗,估计问题也就大了。真正自己要爬上去,还是要军功说了算。多一些战场历练,也多一分保命的经验。

而且,贺六浑也特别渴望见识真正的大战。既然来到这一世,就肯定要活的精彩,不然枉过一生。既然来到这一世,就要为了自己,为了兄弟,拼出一个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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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缺的是比较细致的事情描写。心态有,但是细节的确弱,小事写大一点。

等到第一卷结束,我会全部重新修改一次。把人物描写,配角描写再刻画一遍。估计字数会增加不少。

第二十五章 冒出来的姐姐

怀朔镇开始真正大动员了。

据说本朝太后大怒,天子大怒,太尉大怒,丞相大怒,所有人都大怒。太后是临朝亲政,她不高兴了,天子肯定不高兴。虽然天子已经成年,可是权柄依旧在太后手里。天子懦弱惯了,似乎也习惯了。

太尉大怒,丞相大怒是因为毕竟太丢脸了,就算一个垂垂老矣的大国也是要面子的,就算一个内耗不休的朝廷,对外也是要面子的。于是大动员大点兵,就这样,一场旨在报复,找回面子的战争就开始了。至于内部是不是还有其他因素,不是贺六浑这个小兵能够知道的了。

不过,贺六浑知道,本朝这样的战争是有先例的,道武帝拓跋圭向后秦进献数千匹良马求婚西平长公主,但此举遭到姚兴的拒绝与不满,其原因是拓跋圭刚刚立了慕容皇后,而他的女儿,一向为他所宠爱的西平公主,怎么能给一国之君做妾呢?不仅拒绝了拓跋圭的求婚,而且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北魏进献的优良马,顺便把使臣贺狄干也扣留了,这一下捅了*库,大伙都知道,依照拓跋圭的性子,哪能这么善罢干休?于是,十六国时期一场重要的大战——柴壁之战,就在北魏与后秦之间拉开了帷幕。结果后秦惨败柴壁,五万秦军精锐被逼自杀汾水,全军覆没。

这次也是如此。基于只是要给予蠕蠕人一个教训的做法,所以这次没有出动中军。挂帅的当然就是边军都督长孙稚。这是一个皇族后戚,老奸巨猾的那种。对于整个怀朔军民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人物i。很怪的就是,没有什么风评,无所谓好,无所谓坏。但是,贺六浑不会这么想,能做到这个位置的,谁没点手段啊。

一旦开战,怀朔镇就是前方,大军营。所以,能撤退的都走了,毫无疑问两位本来就是探亲加旅游的美女都必须走人了。

贺六浑突然间有种失恋的感觉,幸福的日子太短暂了。特别是在送昭君时,又听见她清亮的歌声,不过这次带有些许的离愁。

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

蹀座吹长笛,愁杀行客儿。

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

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边。

这次,贺六浑听懂了,也更难过了。对于昭君和云姑娘,贺六浑是真的有感情了。难得在这一世,遇见如此出众且谈得来的美女。身家那么好,却愿意和自己交往,一往情深。其实,这也是自己奋发向上的动力,不去谋点官职,迎娶的话都开不了口啊。

但是,热恋中的男女要分别,那痛苦程度不亚于生离死别。一般人完全理解不了,就算爱过。年轻过的你,估计也理解不了。因为此时此刻,对方就是自己的全部。

走之前,尔朱云也知道送礼了,给贺六浑留下一匹战马,白色的一根杂毛都没有。真的是深知我心啊!据说名字是照夜白。娄昭君自然还是甲,送的是明光铠。就这两件礼物,贺六浑就感觉自己是被包养了,因为自己居然无法回礼。浑身上下,找不出什么东西能够作为礼物。还是尔朱云聪明,取出贺六浑的箭袋,拿出两支箭,一人一只。

边上的兄弟们有点晕,而贺六浑只觉得好丢人。暗自下决心,下次缴获一点好东西,来弥补。

一边,高岳在低低声音问侯景:“侯队主,你们羯族有没有什么箭的规矩?”

侯景也低低声音说:“好像有啊,箭是婚礼用的。”

孙腾也低头凑过来说:“这个我老家好像见过啊。就是新娘坐花轿过炭火盆,在下轿前,新郎还得拉弓朝轿门射出3支红箭,用来驱除新娘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一射天天赐良缘新人喜临门二射地地配以双新人百年好合三箭定乾坤先射天再射地地久天长天长地久。这个云姑娘拿箭是这个意思吗?”

高岳说:“不知道,越来越糊涂了。那个甲我倒是真喜欢,先说啊,老大的裲裆甲我要了啊。”

孙腾说:“切,为什么给你。”

卢长贵插进来了,声音大了:“这次谁跟我抢,我就不认这个兄弟了。”上次没有抢到,这次还能失败。好好的扯到甲上面了。

昭君这次的送的甲是真的骚包。这个不是意淫,是历史。根据20世纪70年代中国学者杨泓考证,“明光铠”可能是南北朝至唐时期流行的胸前有两片板状护胸的铠甲。

贺六浑穿上这个,感觉就是找死的活靶子,太拉风了。明光铠’堪称巅峰之作。铠甲由金属、皮革等的组合,拼接技术复杂;它背后深厚的文化内涵,更有吸引力。明光铠甲在胸背甲上有一椭圆形,称作护心镜的金属板。提高了胸部与背部的防御力。名称即因护心镜而来。“明光铠”一词的来源,据说与胸前和背后的圆护有关。因为这种圆护大多以铜铁等金属制成,并且打磨的极光,颇似镜子。在战场上穿明光铠,由于太阳的照射,将会发出耀眼的“明光”,霸气十足。

贺六浑总是感觉有种当小白脸的味道,不过,礼物的确很好。当就当吧,那群兄弟更是不要脸!一听说,贺六浑有明光铠,就开始讨论怎么分裲裆甲。

一群人正在为争夺贺六浑不要的裲裆甲而拼死搏斗时,卫兵过来报告,说贺幢主的姐姐来了。

姐姐!一下子把贺六浑给震醒了。一直以来,贺六浑要么在军营,要么在胡大商人送的宅子,从来没有想过回家。一方面是潜意识抗拒这个现实的世界,一方面在这世的记忆里对家的感觉不太好。这一句话,姐姐,很多纷杂的回忆都全部涌到脑子里,非常混乱。

直到门口把姐姐接进来时,贺六浑头还是昏的。眼前这个姐姐,个头不高。已经四十年纪上身着朱紫襦、下身穿素色裙子,非常普通,连首饰都没有什么。脸色发红,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最麻烦的是眼眶全是泪!

贺六浑陡然觉得心酸。这世记忆里,这个姐姐对他是全心全意,就算父母过世之后,也都是由姐姐负责带大。什么好吃的,什么能用的都是自己先来,自己这么牛高马大真亏了,这个勤劳的姐姐。

“姐姐,您来了。”贺六浑很尴尬的开头。

“六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要姐姐了?”姐姐贺青祎的一句话让贺六浑突然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对劲啊。

“姐姐,你说什么啊?怎么可能不要姐姐。”贺六浑真的汗颜。

“那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不是你姐夫说,我还不知道最近那么多事情。”姐姐开始哭了。完蛋了,世界上最怕的事情就是爱你的人因为你的过错而哭泣。

贺六浑真的慌了手脚。

“那么多事情也不告诉姐姐,是不是不当自己人。就算你知道什么,也不管么多年的情分。”姐姐继续叨叨,不停抹泪。

“姐姐,真的对不起。这些天真的是一下子那么多事情,我也昏头了。对不住对不住。”面对爱你的人,只有道歉,解释就是多余的。

“我现在跟你回家!,”实际行动是最好的解释。

“姐姐,你说我知道什么?“贺六浑边走在路上,边问。一手牵着那匹照夜白,现在已经有感情了。就像新手司机刚刚有宝马车一样,天天想开,当然更多的是嘚瑟。

“没有什么了,就是你不回家了。”现在轮到姐姐开始木讷了。看着贺六浑目不转睛的样子,姐姐还是说开了。尤其是这件事情街坊邻居都知道!毕竟弟弟已经长成大人了,现在的职务比自己老公还要高半截。

“六浑,你不是爸妈的亲生儿子。”这真是爆炸性新闻。贺六浑又开始蒙圈了,这个世界真的这么诡异吗?我到底是谁啊。

“姐姐那时已经十二岁,记得妈妈回娘家之后,就突然带你回家的时候,你的襁褓居然是一块紫色的袈裟。爸爸问妈妈,妈妈什么也不说,只说这是神佛给我们的礼物。爸爸气的要打妈妈,说自己人都养不活,还带人来。妈妈就要出走,爸爸还是忍住了,没有多问。”姐姐回忆那个时候的情形,历历在目啊。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个故事,时间太长了,可能都忽略了。

“后来家里闹腾一段时间,后来爸爸看你长得的确可爱,逐渐的就把你当做自己孩子。虽然他常常喝醉,但是从来没有打过你。”姐姐回忆起往事又开始流泪。

“直到妈妈去世时,才告诉我。你是她在路上捡到的,最奇怪的就是你当时躺在地上,居然没有哭,一见到妈妈抱,就笑了起来。那个年代,怀朔镇,经常来很多罪囚,常常死人。妈妈一直保留那块袈裟。”

贺六浑握住那块细腻的没有任何花纹的紫色袈裟,整个人就楞在那里。直到姐夫尉景回家叫他吃饭,才清醒过来。

自己可能是南方人。因为袈裟上有三个字,用金丝绣的,萧庆之。

第二十六章 真的有花木兰

身世之谜冲击得贺六浑够呛,已然找不着北。转世来出现,本来就是奇葩;这世居然还是个未解之谜,那就是真的糊涂了。拿着袈裟,贺六浑怎么感觉有点天方夜谭的感觉。

世界上最终极的三大哲学问题:

1、我是谁

2、我从哪里来

3、我要到哪里去

贺六浑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这是严重困扰三观的事情,所以自己一个人困在屋里好几天,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几个兄弟进来过,都不知道怎么劝说。看着贺六浑浑浑噩噩的样子,难过也没有办法。

你是贺六浑吗?还是萧庆之?还是谁是谁?

你从现代来?还是古代?还是梦里?

你要干什么?你能干什么?你会干什么?你最终想干什么?

贺六浑到过淡然大师处求证,大师这次既不调侃,也不回答,只是沉默。逼急了,只是对坐时摇摇头。然后缓缓的说了一个典故:

路人甲非常喜欢谈佛论道,和佛印禅师关系很好。有一天他登门拜访佛印,问道:“你看我是什么。”佛印说:“我看你是一尊佛。”路人甲闻之飘飘然,佛印又问路人甲:“你看我是什么?”路人甲想难为一下佛印,就说道:“我看你是一坨屎。”路人甲听后默然不语(也许是气的说不出话)。于是路人甲很得意的跑回家见到自己妹妹,向她吹嘘自己今天如何一句话噎住了佛印禅师。自己妹妹听了直摇头,说道,“哥哥你的境界太低,佛印心中有佛,看万物都是佛。你心中有屎,所以看别人也就都是一坨屎。”

这样的问题,只有自己走出来的,这是任何人开解不了!你想认为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你本心认为自己是什么,你就是什么。

贺六浑仿佛明白了什么,又还是有点糊涂。前段时间与两位美女的相处,让他感觉到暖意,感觉到存在的真实性。离开之后,本来就是有点恍惚。然后接下来的柔然人报复,更是真切感受到一种无助和恐慌。再遇见现在的身世之谜,现在的他真的有点扛不住。他出现了转世以来最特别之处,自己一人关在房间好几天。

据说,高僧闭关,那是修行,三年五载说不定顿悟,成就一代圣僧。贺六浑闭关,其实是逃避。是不敢去面对。

直到有一天,房门被踹开,一边还卢长贵在说,你干什么,干什么!但是话音显得这么虚弱,不太像卢长贵啊。然后就听见稀里哗啦,好像很多东西东倒西歪了。

贺六浑现在的样子,迷茫的眼神,再配合好几天不洗澡的样子,脸上明显的写了一个大字:loser。这简直就是这辈子最难看的形态!

一个英气逼人,长的有点过于秀气的将领盯住贺六浑的双眼,缓缓说道:“你就是贺幢主?”

“是我!”贺六浑虽然脑子晕,但是不傻。陡然间房间里面透亮,自己还有点不适应呢。就凭现在这个架势,就知道那几个兄弟肯定有人被揍的满地找牙了。当然也不排除,这些混蛋借这个人来打醒自己。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来干什么?”顺口贺六浑就问了这些话。问完,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哪跟哪啊!

当然没有人陪他笑,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以为真的疯了。

“我是花弧,你手下的队主。我从军营来,我要带你到军营去。“花弧也是一愣,这不会真的就是一个疯子吧!

但是不管怎样,还是恶狠狠的说道。”我不管你真疯了还是假傻。军主已经擂鼓,三令之下不成军,为诈军。犯第十五禁,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命。“

“等等,什么什么?已经开始点兵。卢长贵,你们这些混蛋,居然不提醒我。”这个真是要命了,段副将再护自己,也不可能在军令上开玩笑。特别是在大战即将开始的时候,谁会第一个上去做砍头鬼。这些混蛋是怎么回事啊,还是兄弟呢。

“幢主,我几次进来都被你打出去了。”卢长贵哭丧着脸。然后开始告状:“花弧乱讲,还没有开始聚将。军令下来,先要求各幢自己整军。明日午时才去中军报到。”卢长贵真的有点怕这个家伙。

真要命,这个花弧看起来娘娘腔,揍起人来真疼,都是冲最疼的地方下手。那种打架的爽快劲,一看就是经常揍人的。

“明日报到,就要阅兵。我们现在三队人还从来没有整备,都是一盘散沙,怎么阅兵。我们是去打战,不是逛街。你们是要害死这些兄弟吗?你想死,你去死,你别害死我带的兄弟们!”花弧越说越气愤,哪里有这样的幢主。

“我们幢主练兵从不含糊,随时都能拉出去作战。你带来的队才是垃圾!”涉及到男人尊严了,高岳也忍不住了。边上的其他兄弟也是义愤填膺的样子,一言不合看起来要动手。

“不急不急,我再捋捋线索。你怎么来我们僮啊?”贺六浑有点糊涂。“我们不是两个队吗?怎么变成三个队了?”

“你以为我想来,是段副将分配我过来的。还说这个幢最有实力,最有前途。一个幢主居然几天不去军营,怎么可能有用。我还真不想来这个幢,你放我走吧!”花弧越说越难过,战场上遇见这样的领导,那真是找死。所谓的名声原来都是假的,那个段副将居然这样坑我。

哦,明白了!原来是段副将帮自己找部下。看自己是个副幢主,还是只管两个队,现在给自己加了一个队。不错不错,真的是恩人!

“幢主,赶走他。这个家伙一来幢里,就打倒了很多兄弟。说我们都是花拳绣腿;还说我们的骑射就是找死。”卢长贵看来是真的被折腾怕了。

笨蛋,来一个猛将,还赶走,真有你的。贺六浑现在越来越清醒了,开始谋算后面的事情了。

贺六浑逐渐流出笑脸,领导嘛不应该太严肃,要能收买人心。但是看来没用,一笑,花弧反而退后一步,还真以为这家伙疯了。贺六浑还是微笑说道:“这几日的确是身体不舒服,让花兄弟误会了。现在我立刻就去军营。”领导就是要胆大心细脸皮厚,特别是第三点要炉火纯青。

“花兄弟乃性情中人,又是高手。各位兄弟,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人了,决不能小家子气。跟女人一样的胸怀,那就是找死了。”贺六浑继续和稀泥。

“你才找死呢!”花弧一听到这里,刚刚转好的脸色又黑了,居然扭头就走。

贺六浑就这样尴尬的被晾在哪里了。

等等,花弧。

女人,我的天啊,不会是花木兰吧!传说中的花木兰?记忆当中,花木兰的父亲,年轻时久经沙场,为国家出生入死的他因为受伤回家,成了一名染匠,由于技术精良而成为十里八乡有名的染布师傅,教女有方的他培养出了一代女中豪杰。历史记载为北魏名将,当时的第一猛将,以至于在花甲之年还是"卷卷有爷名"。这个传说中的女人,就这样出现了?

正在胡思乱想呢,感觉衣角被扯动了。转过头看过去,卢长贵一跳避开。

“你干嘛呢,长贵。”贺六浑问道,奇了怪,见我就跳什么意思。

“老大,你清醒了?”卢长贵问道。然后立马自问自答:“应该是醒了,会叫我名字了,还不踢我了。“

“长贵,我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贺六浑有点不自信了。

“当然有,这些天你变了一个人。嘴巴里面神神道道,什么我是谁,对了,就是你刚刚说的。还有什么亮子,什么光学,反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听不懂东西。兄弟们以为你中邪了,孙腾还想去找萨满巫师,说那个比较灵。是淡然大师说不要急,要等你自己过这个劫。“卢长贵嘴巴放开了,就不停的说。

“那我这样几天了?”贺六浑有点不好意思,岔开这个话题。

“三天了。吃喝还是正常的,所以有人说你装傻。”卢长贵又开始告状了,真是个大嘴巴。

“谁说的。”贺六浑问道。

“就那个花弧啊!说你是个孬种,估计是一听说要打仗了,就吓得不敢动了。所以我们兄弟气不过,动起手来。可是都被打趴下了,只有司马子如还好点。我背上都是青的,这家伙下手好重。”卢长贵说起来,义愤填膺。

“老大,回去搞定他,不然兄弟们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卢长贵极力怂恿。

“当然要去搞定她。就看我的吧。”贺六浑信心满满。管他我是谁,现在都过不下去,再是谁也没有用。这次迷糊,有个好处,就是开始认认真真对待身边的一切。我不是谁,我就是贺六浑,我就是要在这个世道闯出来。

无论是谁,没有用在哪里都是没有用。真有用,在哪里都是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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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古代军令17禁率54斩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第二十七章 一个巨大的坑

花弧的确是个女人,而且也真的叫木兰。花弧是爸爸的名字,现在归她了。

历史上的很多传说都是真的,比如三皇五帝。神农氏发明农业,有巢氏发明居室都说是传说。据《史记·五帝本纪》,五帝的谱系是黄帝、颛顼、高辛、尧、舜。考察这个传说谱系的可靠性,最好的依据当然是考古发掘。如近年考古工作者在山西襄汾(即传说中的尧舜都城平阳),发掘出距今四千多年前的古城遗址,对证明尧舜传说非常有利。很早的年代,只有口口相传,很多真实的历史只能掩盖在历史长河。有些保存下来的,肯定就是净化后的精华,那就是文化了。

为反击柔然,花木兰被迫从军,这也是真的。不过更真的是,不是她一个人,是有一支花家军。她家是大族,父亲是族长。就看花弧可以买那么好的装备,再对比贺六浑的贫民窟模样才知道底层是真正的军户什么样。花木兰平时就是个男儿打扮,武功与见识本来就是族中最强的,打遍花家堡无敌手。带来的都是自己人,不然怎么可能她的身份在军队中掩盖的过去,还能掩盖那么多年。

一心想立功,一心想远离花家堡的花弧带着自己的族队来到怀朔,准备大干一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哪里知道被段副将分配给了一个这样惫懒,居然数日不回军营的贺六浑。简直都是崩溃了,加上明日就要操场阅兵,花弧的脾气爆裂的很,实在忍不住打上门来。

贺六浑哪里知道这些奥秘。自己最近过得太顺,有点深陷温柔乡,然后恋人远离,不就是失恋一样。突然又来一个身世之谜,就把所有潜在的问题都暴露出来。结果,出现了转世以来最黯淡的日子,自己本来需要安静思考一下人生,现在自己是谁都开始质疑了。

其实,贺六浑应该庆幸,没有花木兰的打击,靠自己真的挑不出来漩涡。毕竟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至少目前来说。但是暴露出自己一个问题,就是内心不够强大。孔子曾与弟子谈及这世间的制胜之勇,他说:“知穷之有命,知通之有时,临大难而不惧者,为圣人之勇也。”在孔子看来,一个人的战无不胜取决于他的内心,而内心的强大则源于他在深知天命的奥义后,能养成愿待时运的耐性,并最终去修得心静如水的淡然。

现在,逼走了懦弱,驱开了逃避,现在的贺六浑应该是强大的。

回到军营,贺六浑才知道为什么面对花弧,卢长贵很自卑,司马子如也不吭气。人家一个队,全部是高头大马,而且是全身铁甲。不仅仅每个士兵是铁甲,每匹马都是。我的天啊,这不是传说中的重甲骑兵吗?那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坦克啊。一百个人与马分四列站在一起,光甲的亮光就已经让边上的人睁不开眼。

怎么回事,这个世界疯狂了。男人都是穷死的,富得流油的都是女人!贺六浑心里恨恨的想。呸,我就偏当小白脸。

回头再看看自己的队伍,只有十几匹马在前面,还就是五兄弟和侯景的队伍有点样子,但是怎么比怎么单薄。剩下的队伍都是步兵,虽然样子上很彪悍,特别是侯莫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可是,怎么看怎么像就像叫花子与富二代在一起的感觉!

贺六浑看一眼,站在队伍前面的趾高气扬的花弧。知道这下必须要搞定她,不然这个队伍怎么带啊。还要让她心服口服,不然以后战场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于是,贺六浑笑眯眯的策马走向花弧。一个让花弧掉进坑的事情就发生了,对付骄傲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她挖个坑,然后卖了她。

“花队主,你的队真的是非常强大啊!”贺六浑放低姿态,开始恭维。要把一个摔下去,必须先把她捧起来。

“那是,我们花家堡本来就是虞城最大的家族。我们经常自己练武,围猎,这些都是我们最骄傲的战士。我们在虞城是没有对手的。”花弧一点也不谦虚,一个劲的我们我们。她真的很烦这个色眯眯的家伙,如果贺六浑知道自己迷茫的眼神居然被称之为色眯眯,不知道该这么活下去了。

"明天就要阅兵了,队主你看怎么训练呢?“贺六浑继续请问。

“分开吧,各自训练。”花弧感觉跟这些人站在一起都是耻辱,离开的越远越好。

“要不这样吧,都是队友。还是两个队相互比比更好,提高契合度,也相互提高下,如何?”贺六浑还是很好的态度,继续补充道:“主要是让我们这些兄弟向你学习一下,你们战阵什么肯定是一流啊。”

“好吧,就比比,也让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是强兵。”花弧果然是年轻啊,太容易上道了。

"这么久没有训练,明天又要亮相,估计大家的心劲不太足。花队主,你看看要不每次比赛,加点奖品怎么样?这样大家肯定会全力比试,才有看头。你看,我先出一个头彩:比赛奖品就是这护甲。“贺六浑一伸手,孙腾把昭君送的明光铠送上来。亮瞎一片,就连花弧这个富家女也晕头了。女人从来都是感性动物,看见漂亮的一切都挪不开步子。不管是衣服还是男人,只要漂亮就行。

“好吧,那就这样,那就比比骑射。”花弧现在忍不住希望比赛开始。

“这个不太公平吧,我们只有十匹马。”贺六浑很好的态度已经赢得花弧的谅解了,对于送礼的人谁都会笑眯眯的,而且也容易掉入陷阱。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这个道理。

“那你说怎么办。”花弧有点急,这个男人怎么拖拖拉拉。

“要不就这样。十匹马的对阵比骑射。其他的七七对阵,比步阵比刀枪。你看如何?“贺六浑越来越温文尔雅。

“奖品很简单,无论每次对阵,谁赢,就把对方身上的甲什么的拔下来做奖品。我们哪次战胜敌人不就是这样的。敌人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最后我们两个也切磋一下,谁赢就得这幅明光铠。”贺六浑哈哈大笑。

“幢主,你这不是明显的送礼给我吗?”花弧也开心笑道。她对自己的战士绝对的有信心,只要看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切!守城的士兵,站都站不稳。

接下来,双方士兵都是跃跃欲试。贺六浑这边的无所谓,反正一无所有,输了不就是少件皮甲。花弧这里的,就是为了开心。当然,对方愿意送东西,特别是明光铠过来,何乐不为。就这样,一群羔羊掉入了狼口。

两边开始做准备,用布把枪头,刀都裹上之后。双方都迫不及待了。

第一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侯景带队,这个家伙真有实力而且狡猾,非常上道,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对方是花弧的族弟,花木槿带队。他们的服装基本都是一样,那是在战国时期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就是改穿短装,束皮带,用带钩,穿皮靴。而在本朝窄袖紧身、圆领、开衩等这些都是老百姓的常服了。

骑射比赛,从古至今都有,男人最喜爱的项目之一,那种飞出去扎中猎物的感觉,就像那个什么什么的一样,你懂的。就算当代,例如2014年土耳其就举行了biga传统弓大赛,参赛的以土国人最多,周边不少国家也有人来,包括战火纷飞的乌克兰都来,可见一斑。这个不是对射,那是不太现实的。对射,就算是包了箭头,也可能重伤。所以比的是靶子!

比较简单,要求是就是在大校场上,一边策马沿边缘平跑,一边往一百步开外的靶射箭。要求跑完一百步,十箭射完。不是以现在的环数取胜,而是只要中靶就算。

骑射难点就在于,骑手不但是在前进中射出的箭,而且前进的同时还伴随着浪的上下起伏,这种时候要射准是非常难的。真正的高手通常人与马在到达浪的最高点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悬空,然后再往下落,这一刹那是撒放的良机。

当然战争中,很多时候尤其是面对结阵的步兵的时候,骑兵们射出去的箭只需要有一定的战场覆盖率便可以对敌方造成一定的杀伤,而无须点对点狙击。但是不论如何,在奔跑的马背上射箭,难度要远远高于骑马,也远远高于射箭。

贺六浑挖的一个最大的坑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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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真有道理

在“农民满族民俗展览馆”的院子里摆的全是老物件,有车,还有拴马桩。谭永立指着一套拴马桩说:“这是我在一个码头搜集来的,是拴马用的桩子。拴马桩上立的动物全是猴子形象,传说马得瘟疫猴子能够发现,所以马队里都养猴子。后来人们给猴子一个神职,叫弼马温,放在拴马桩上面。

第二十八章 无一胜绩

失败其实都是一个原因,就是过分看高自己,过分看低敌人,甚至藐视敌人的一切。所以才有知己知彼的说法。《孙子·谋攻篇》:“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现在的花弧,就属于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的概率。但遇见贺六浑这个未来学家,而且是阴险家,肯定是要倒霉了。

第一场比试其实就是花弧的亲兵队与贺六浑的兄弟连对抗。

第一个上场的,是司马子如。稳定军心,就要看开门红。司马子如当仁不让,心情非常放松,朝贺六浑点点头。虽然衣甲寒碜一些,实力还是牛逼的很。策马的速度居然很快,而且是连珠箭,几乎没有停歇一箭连一箭,轻轻松松的十箭全中。这时马匹才不到一半的距离!全场欢声雷动,就连花家军也很多人鼓掌,被气愤愤的花弧瞪眼才不敢动。

第二个上场的,当然是花木槿。虽然年轻但是很稳。没有那么快的速度,也没有连珠箭。但是恰到好处的完成任务,也是十箭全中。又是一次全场欢动,不管是鲜卑人还是汉人,谁都敬重英雄,敬重真正有本事的人。

1:1,平局。

接下去花弧的脸色开始不好看了。

第二局,卢长贵,十箭全中。花家军也中了,不过有一箭差点出去,插在边缘,好悬。

,2:2,平局。这一次明显的占优势,花家堡的人好像声音小了点。卢长贵自己也不太满意,有两箭也是居右。

第三局,孙腾,十箭全中。花家军上来的年轻人有点慌,那么多人在呐喊,居然射飞了一根。

3:2,赢了一分。花弧的脸已经放下来了,贺六浑看了想笑。年轻人啊,沉不住气。

第四局,高岳,十箭9中。花家军也是九中。

4:3,还是赢一分。高岳下场的时候,被卢长贵一顿胖揍,骂的不敢吭声了。

第五局,侯景,稳稳当当的十箭全中。花家军八中。

5:3,赢两分了。贺六浑对于侯景,那是百分百知道结果。而花弧现在已经开始发青了,母老虎要发威了。花家堡的队伍开始悄无声息了,这明摆着弱一点啊。

第六局,贺六浑队继续赢

6:3,三分了。

第七局,花家军赢。

6:4,搬回来一分。

第八局,贺六浑队赢。

7:4,还是三分。

第九局还没开始。花弧大喊一声:“不要比了。认输!把甲脱下来,给他们!”

贺六浑很是诧异的看着花弧。不错啊,有担当,明事理。一点没有耍赖甚至拖延的味道,真的是很汉子的人啊!值得交往,是个好伙伴。

花家堡的人,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一个个脸垮垮的,这是命啊。没有了披甲,战场上,就可能很快丢命,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看着一大伙人死气沉沉的样子,花弧继续骂道:“快脱。别丢人现眼,花家堡还买不起吗?”一听说会买,花家堡的士卒脱得飞快。所有人都憋住笑,不敢出头来。

第二场开始。步战十对十。

按照花弧的想法,必须虐死他们,挽回脸面。花家军采用的就是锥字形战阵,突袭阵型。

战国时期《孙膑兵法》集先人之大成,将春秋以前的古阵总结为十阵。这“十阵”分别是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等。水阵和火阵讲的是水战和火战的战法,不是单纯的战斗队形,所以孙膑十阵实际上只有八种基本的战斗队形。

而锥形阵就是前锋如锥形的战斗队形,锥形阵必须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是一种强调进攻突破的阵型。

花家军看见侯莫陈队出来的时候,差一点笑出声来。谁第一次看见拿大树杈或者大竹叉出来作战的都会这样的感觉。花弧更是不屑一顾,刚才输了,那是因为你们最强的都上了。现在剩下的这些人,还能挺得住?再看看他们的阵型,怪怪的,居然从来没有看过。

鸳鸯阵这代人都没有看过,是戚继光专门拿来训练刚刚入伍的乡下战士来对抗个人武力毕竟强大的倭寇,效果奇佳。真正最合适的阵形以11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此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倭寇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再二人为狼筅手执狼筅,狼筅是利用南方生长的毛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长3米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

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镗钯”的士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各种兵器分工明确,每人只要精熟自己那一种的操作,有效杀敌关键在于整体配合,令行禁止。

最特别的,就是那两个手持狼筅的士兵不需要特别的技术,膂力过人就足以胜任。而这种狼筅除了扫倒敌人以外,还有可以使士兵壮胆。

所以按照贺六浑的思考,先择力气大心思稳的一人,付以长盾牌,长盾牌无甚花法,只欲有胆有力,赖之遮蔽其后兵前进耳。

次将年少便捷、手足未硬一名为籐牌,籐牌如前说之谓也,携带标枪。

再次将力大老成二人为狼筅,狼筅枝茂繁重,足以蔽身而壮胆,故用法明直易习,便於老成手足已硬之人。按照记载,长15丈。

次将有杀气、有精神、三十上下、长健好汉四人为长枪手;又长枪之次者二人为短兵。长枪用法多习学,非身手眼俱活者不可用。此器又专主於刺,故选授又贵於精中取精。长枪真长,也有12-15丈。

对阵开始,奇迹也就开始。其实,这是贺六浑意料之中的事情。鸳鸯阵在小团体作战中,所向披靡。当年在面对武力值完全超出自己的日本倭寇,戚家军次次大胜,打的倭寇见了就跑。这是历史真实的事情。

侯莫陈一个人的大树杈,就足以让锥形阵彻底解体。3米长,缠满铁丝砍不断,直捅过来。锥形阵冲锋的士兵刀剑一下子就被挡回去了,不知怎么对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队形就乱了。

锥形阵后面的士兵冲上来,也是几乎靠近不了。刀砍过来,长枪刺过来都被前面的超长盾牌挡住。大树杈很容易的把士兵搞晕搞倒,再被一步步逼近的四个持长矛的士兵齐扎过去。冲倒在地的士兵,也被鸳鸯阵里藤牌手的短刀刺伤。

不到十分钟,全军覆没。所有士兵满身白点,石灰点,一个个傻子一样呆立在现场。

侯莫陈队一个损伤的都没有。

花弧呆住了。全体花家军都呆住了。

我不信,再来!花弧急了,亲自下场。贺六浑也不阻止,是不是违规。因为他知道,无解!

侯莫陈队伍几乎没有怎么用力,还是站在原地。

花弧这次用的是雁形阵。所谓雁形阵是一种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者向后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向前的是“v”字形,就像猿猴的两臂向前伸出一样,是一种用来包抄迂回的阵型,但是后方的防御比较薄弱。

侯莫陈见到这个,大喊一声,“变三才阵”。

“鸳鸯阵”不但使矛与盾、长与短紧密结合,充分发挥了各种兵器的效能,而且阵形变化灵活。可以根据情况和作战需要变纵队为横队,变一阵为左右两小阵或左中右三小阵。当变成两小阵时称“两才阵”,左右盾牌手分别随左右狼筅手、长枪手和短兵手,护卫其进攻;当变成三小阵时称“三才阵”,此时,狼筅手、长枪手和短兵手居中。盾牌手在左右两侧护卫。这种变化了的阵法又称“变鸳鸯阵”。

虽然,花弧的长枪是族中第一。但是全部被侯莫陈的大树杈拨开,或者被盾牌挡住,一点伤害没有。其他人围过来也无从下手,反而被步步逼近,慌乱不已。攻不进来,躲不过去。这个大树杈和长矛远远比平常的长,四个长枪齐齐扎下,又是一批白点。最后只剩下花弧一个人站在场上。

败了,彻底失败。

这时候,花弧才真的乱了。所有人的衣甲都被扒掉。钱是小事,面子事大啊。

再接下去,继续比,再败。

无一胜绩!!!!

花弧呆了,这是走出花家堡以来最丢脸的事情。刚刚自己还在说,打遍虞县无敌手。丢人啊,现在自己的所谓的强兵居然就是这样的水准。

花弧有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突然间颓废极了。

第二十九章 让一步海阔天空

贺六浑其实心里已经笑得不行了,因为每个士兵都可以换装了。按照花弧的个性,你不要胜利品还不行的,那是一个骄傲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好的事情。骄傲的人其实是最脆弱的人,因为极刚易碎。

但是,以后要一块呆一起战斗的人不能太过分啊,现在就需要一个台阶了。这就是展示一个领导人水准的时刻了。

贺六浑笑笑的走过来说:“花队主。我们两个还没有比呢?”

花弧这个心里恨啊!真的是小人啊,还要痛打落水狗。比就比!

一听到两个首领对抗,全场那是欢声雷动,看热闹谁不愿意啊!司马子如这边的就是发笑,郎君揍他那不是分分钟,现在营里谁敢碰郎君啊!特别是最近,侯莫陈的力量都不行了。花家军这边也是开心,因为毕竟花弧那也是祖传本事,真的是打遍方圆五十里没有对手。

方圆五十里,的确也是。这就是坐井观天的故事来源,中国古代人的视野一向闭塞,这是小农经济的特点,自给自足,也就夜郎自大了。

花弧和贺六浑两个人拿的都是棍,这样的比试没有压力。

大大出乎贺六浑意料的是,花家枪的精道之处的确值得称道,真不是吹的。花家枪是真正的战阵之枪,有点类似八方拳,讲究的是快与角度。还有更重要的是配合心法,居然能有三重劲道,一重比一重大。试想一个场景,你挡住一杆枪,但还有三重劲道往里冲,一不注意就是漏开大缺口,可能出笑话。

贺六浑第一下被搞得很狼狈。因为花弧非常的郁闷,一点不留手,出手就是狠劲。第一棍砸下来,居然就让贺六浑一个踉跄,因为后面的三重劲让他正准备变招的棍子差点脱手。

一边的兄弟们也看傻了,不会吧。这么彪悍的老大,怎么可能棍子都差点脱手。卢长贵在一旁诡笑,他有他的道理。朝高岳说:“你看看老大,居然让别人。唉,也该让别人赢一把了。”

众兄弟纷纷点头,是啊!老大平时折腾我们那么厉害,现在也太水了吧。

贺六浑优酷说不出,一个女人,有必要这么大的劲吗?这一下子还真不适应这种棍法。紧接着花弧横挑斜跨,逼的贺六浑步步后退。

贺六浑也开始有点火起来了,有必要这么狠吗。慢慢的,适应了三重劲,就开始还击了。你来我往,两个人开始展示真本事了,算得上是棋逢对手。

校场里面喝彩声冲破云霄,难得看见两个高手这么精彩的演出!的确是演出,因为不是生死之战嘛。

贺六浑没有意料到的非常正常。五胡乱华”的一百多年,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黑暗、最为悲惨的岁月。匈奴、鲜卑、羯、羌、氐等五个游牧民族纷纷跃马中原,互相攻伐绞杀,黄河流域兵连祸结、生灵涂炭。在100多年的时间里,北中国先后建立了十六七个游牧民族政权,有匈奴的前赵、北凉、夏,羯族的后赵,氐族的前秦、后凉、大成,羌族的后秦,鲜卑的前燕、后燕、南燕、西秦、南凉以及汉族的西凉、北燕、冉魏等。这些政权互相攻伐,混战了100多年。经历血腥的战争和残酷的民族压迫,北方汉人锐减至六七百万。为了生存,世家大族大多建立堡垒,拥众自保。而且到处招募流民,充实力量。还到处寻访高手,提升各自的武力值。

花家堡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花弧就是众多高手培养出来的佼佼者,虽然有点傲,但的确是有点水准的。说打遍方圆五十里,真的是这样。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狼”。就是说经验对使用棍是最重要的,年龄对于棍来说基本不构成什么影响。

花家堡棍法,在心法上要求“心静、气沉、神凝、力顺。”作战中有蛇之灵动,龟之沉着呼呼生风,如黑虎巡山,势不可挡,威猛迅捷。此棍以“劈、点、撩、挂、云、扫、拦、架”为基础。突出身棍合一,劲力完整,阴阳互变之风格。

朴实简明,发劲于若有若无,行功走架看似轻描淡写,触物击人则如洪水突发,排山倒海。

但是这次,花弧也感觉到了压力。因为贺六浑的棍法也是以快与狠著称,加上力量不错,所以两个人应该是不分上下。但是男人胜在气力长,所以二十几个回合下来,花弧有点气不顺了。

这个时候,花弧心里暗暗焦急。对于一个死要面子的人来说,如果自己真的被击败,甚至是棍子被击落,那以后怎么见人啊。越是这样,棍法越开始乱了。

就在这时,花弧一招风摆荷叶,长棍由左刺向贺六浑右臂。按照棍法,这是虚招,下一步就是拨挡之后,顺势转向绕圈刺向右臂。结果,贺六浑好像明白这招,根本没有封档,反而是持棍守住右方。花弧心中一喜,招势用尽,力量不大,长棍却正中贺六浑左臂。

哎呀一声,贺六浑一个踉跄,手中长棍撒手。右手赶紧捂住左臂,的确有点疼。这个女人,哪里来这么大的劲啊。

花家军这时大呼小叫,开心至极。总算胜了一局,而且是最关键的一局,花家堡也不算是丢人了。

司马子如等人,居然笑眯眯也大声喝彩,尤其是卢长贵声音比谁都大,打得好!!。贺六浑现在有点怀疑自己的人品了。

贺六浑一拱手:“花队主好棍法,贺某甘拜下风。”然后立马叫卢长贵把明光铠奉上,这是赌注。而且是花队主的脸面,必须要给。给了,花队主就只有一个办法,所有花家军的铠甲都得留下。

花弧心里有数,这场比试赢得蹊跷。但是,总算有个台阶,赢了一场,而且得到这个明光铠。现在看看贺六浑,感觉顺眼了一些。

真正的狡猾,不是拿掉对方所有的东西。而是拿掉一大半东西,然后对方还感恩戴德。尤其是现在两个队要共事,要一起厮杀,如果真的是心里有芥蒂,那就麻烦了。很多将领在沙场,不是死在敌人手里,更多的是死在背后不服气的手下。这就是古代为什么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贺六浑现在最想解决的,就是马匹和铠甲。只有具备了这两样东西,才可能成为真正的主力军,才可能与蠕蠕人对战。不然,更多的选择可能是送粮兵了。现在段副将给自己送来一只牛兵,可是马匹怎么办呢?离出征还有一个月,这马匹的事情真的是愁煞人啊!

自己这七八十人,只有十来匹马。虽然平常训练是轮流上,每个人都有机会。可是战场上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就是做送粮兵?虽然来了个土豪,送来盔甲,可是马匹总不能也抢过来。就算抢过来,仍然不够,因为是一家人。

花弧其实也不傻,现在双方是捆绑的,就算花家堡有钱,多买点盔甲什么的,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可是要买两百多人的装备,马,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本幢第一次军事会议召开了。其实也就是几个什长三个队主,一个副犝主碰头会。

会议一开始就僵住了。贺六浑就一个问题,怎么解决装备问题这些都是自己这么久训练出来有战斗力,且有忠诚度的下属。如果战场没有马匹,要不殿后,要不打起来跑都跑不赢。

花弧几次张嘴,想想还是闭上了。

其他兄弟也是如此,基本上也是摇头叹气。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

贺六浑冷不丁看见侯景的眼珠子在转,这个家伙。人长得丑,眼睛珠子都是黄的,而且一旦有鬼点子,就转的厉害。

“侯景,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贺六浑直接点将。他不喜欢作,对作的人就是直接了当。不过,人真的是有差别的,聪明的有才的人怎么都是可以脱颖而出的。

平原君向赵王引荐毛遂时曾说:“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现在身边的兄弟中,侯景是最聪明的,估计只有司马子如能够比得上。司马子如的缺憾在于,没有侯景的阅历丰富。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信息量不够,视野不够。

“幢主,当下的情况不外乎就是这么两种。一个是向段副将要,毕竟他是您的恩主。另外一个是自己想办法。”侯景缓缓说道。侯景不像其他兄弟,有时直接叫郎君,喝多了还叫兄弟。他一直中规中矩叫犝主,说明还是非常知道分寸的人。

“猴子,你说的是废话。”卢长贵和侯景关系不错,直截了当批。“如果能去开口要马,幢主早就去了。”

“让侯景说完,要不有本事你说。”贺六浑笑着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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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内容是引自

武当玄武棍法

第三十章 侯景的建议真绝

侯景的建议,居然是去打马贼!

按照贺六浑的观点,蠕蠕人几乎都是马贼。一旦活不下去或者寒冬缺衣少食,就会自然来到六镇抢劫。人们骨子里都是有不劳而获的天然的犯罪因子,只是越来越文明,就越来越压抑控制自己的欲望了。

两国交界处的西北,出马贼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越是三管三不管的地方,就越容易出现不合常规的东西。就像现代著名的金三角,那就是典型的交界处。

尤其是在混乱的年代,没有比马贼更能体现出弱肉强食的感觉了。在边疆六镇的辖区的确存在大大小小的几十支马贼队伍,多的数百人,连镇将都不会轻易去碰。少的也有一百,几十个人,甚至十几个人的。游牧民族中的很多人,白天可能牧马,晚上可能就是马贼。地广人稀的地方,做什么都随心所欲了。

据说,后赵皇帝石勒是中国历史上从奴隶到马贼再到皇帝第一人。石勒为羯族人,20余岁时被卖到山东做耕奴,后又被乱军掳走。为求生路,石勒召集众人为盗,号称“十八骑”。当时晋室内乱,成都王司马颖部将刘渊和公师藩相继起兵,石勒先后投靠了公师藩、刘渊。石勒驰骋疆场,在乱世中扩大了自己的地盘和影响力。公元330年9月,石勒正式即皇帝,以襄国为都城,史称后赵。

所以说,在乱世,血统、出身并不是成功的唯一凭借,出身微贱的人只要有雄心壮志,辅以坚忍意志,深思熟虑,就有成功的可能。

有这样的榜样,你觉得北方马贼会少吗?

贺六浑知道这个石勒,是因为黄瓜。据说身为羯族人的石勒登基为帝,对人们将羯族人称为胡人大为恼火。他规定,无论说话还是写文章,一律严禁出现“胡”字。有一次,石勒召见地方官员,襄国郡守樊坦也来了。召见之后,是例行的“御赐午膳”。石勒指着一盘胡瓜问樊坦:“卿知此物何名?”

樊坦知道这是石勒在故意问他,便恭恭敬敬答道:“紫案佳肴,银杯绿茶,金樽甘露,玉盘黄瓜。”石勒听后,满意地笑了。自此以后,胡瓜就被称为“黄瓜”,在朝野之中传开了。

本朝统一北方之后,大量的少数民族迁入北方内地。但是有很多匈奴、羯、氐、羌等少数民族的后人在边疆游荡,就连一些鲜卑人也会加入其中,成为马贼。目前怀朔镇辖区活跃的有几十批马贼,五花八门,个性鲜明。有叫“滚天雷”、“杀破狼”、“天边好”、“老胡子”、“混天球”。还有的很另类,例如“夜猫张”、席仁义、“二张飞”、荣三点、白三阎王,不一而足。

其中有几支比较出名的,举两个例子:一个以大青山为根据地,叫杀破狼。这一支比较聪明,有点劫富济贫的名声。人数估计有几百人,实力较强。

另外一支自称塔玛英。意为“地狱”引申为“痛苦,苦难,折磨,地狱”的意思。这个说法也是有缘由的,相传以前怀朔沃野两镇所在区叫邬章国,一个黑心宰相统治这片土地。所有的罪犯都被送到阴山脚下来关押,而且大部分都被酷刑折磨至死。沃野镇以西成为沙海之后,这里仍然整日充斥着痛苦的*,后被百姓比喻为“人间地狱”。这个马贼就比较狠,无论是商人还是牧民,一旦遇上,斩尽杀绝。队伍人不多,只有一百人左右,凶悍无比。

侯景说的,就是后者。如果击败这个马贼队伍,那基本上就解决了幢里所有的经济问题!马贼的马都是战马,这是目前最需要的东西。而且这支队伍已经出现了很久,那积累的财富也是不得了的。

花弧倒是跃跃欲试。这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而且这是正义的化身。卢长贵等几个兄弟也是非常兴奋。以前提及马贼总觉得实力不够,动不了。现在终于有这样的实力,应该没有问题吧。

贺六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连镇将几次派兵都没有搞定的棘手货,就自己这样的实力能做得到吗?自己最大的特点技术有自知之明。但是侯景敢提出来,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贺六浑看了一眼司马子如,司马子如一直在看侯景,余光感觉到了,就回头来笑了一下。贺六浑觉得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宣布先散会。一群正在热议的少男们,莫名其妙就出来了。卢长贵还想畅想一下未来,就结束了。莫名其妙的挠挠头。但是花弧无所谓,还兴高采烈去带领所有人训练去了,毕竟这也是他的队伍。

侯景自己留下了,这个家伙是真的聪明。司马子如也留下了,左右手啊!

“幢主,我原是羯族人。塔玛英就是我族人。”侯景没有等贺六浑问,就直接坦白。侯景知道贺六浑的为人,只要说明白,什么问题都好解决。“后赵灭亡后,我们羯族已经没有多少人剩下了。塔玛英这只马贼是我们族长的儿子,石难带人组建的。城里的羯族头人估计都知道,都暗中支持。他们的想法是恢复祖先的荣光,就必须要积累财富,还要训练队伍。"

"那你为什么不加入?“司马子如问道。

“羯族人名声太坏了!没有人支持我们,不可能成功的。我之所以参军,就是想摆脱羯族族人。他们已经疯了。”侯景黯然神伤。

贺六浑是知道后赵的很多事情,毕竟淡然和尚天天说历史,说典故。后赵被石虎夺位之后,这个石虎脑筋里只有三件事,一是淫欲,二是杀戮,三是享乐。真实的历史记载,征发男女16万,运土筑华林苑及长墙于邺北。时逢暴雨,漳水水涨,死者数万人,他一点也无所谓;后来他已有多处宫殿,还不满足,又驱汉丁40余万营洛阳、长安二宫,造成尸积原野;修林苑甲兵,50万人造甲,17万人造船,死亡超过三分之二;夺汉女5万入后宫肆意变态凌杀污辱之行,其间由于负妇义夫的反抗,死者不计其数;从长安--到洛阳--再到邺城,成汉的使者见到沿途树上挂满上吊自杀的人,城墙上挂满汉人人头,尸骨则被做成“尸观”,恐吓世人,数万反抗将士的尸体被弃之荒野喂兽;血腥屠杀和残酷的民族压迫,北方汉人锐减至六七百万,造成赤地千里的景象;人口的大量减少,土地的大量荒芜,伴之虎狼等野兽成群出现繁殖。

住在“富丽堂皇”宫殿里的石虎,竟笑曰:“我家父子如是,自非天崩地陷,当复何愁?当时“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这就是历史现实,中国的正史上面都不去真正叙述。

石虎的养子冉闵是汉人,恨透了羯人,干脆一把大火烧了襄国,都城宫殿顷刻化为乌有。据说襄国百姓在战火中流失殆尽,邺城(今河北临漳)里石虎后宫的数万佳丽被饿兵分食吃光,一个强悍的羯族从此在中原大地上灭绝消失。后赵昙花一现,在血腥里瓦解迸散。

贺六浑有点同情侯景,这样家族出来的人,估计心理都会有阴影。变态的时代,出现变态的人群。是的,人群,不是一两个人,是大批大批这样的变态人群。

“我是羯族人,但是最底层,家里本来就是奴婢。所以我一点不想复国,因为真正开始征战,我只可能是炮灰。我想出人头地,想堂堂正正做人,做将军。”侯景说的自己开始泪汪汪了。

“塔玛英杀人越货,没有任何区别对待。族人稍有迟疑,反对意见就被灭家。我是被特意派到军队里的卧底,已经五年了。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是这样的,反正怀朔军镇里面很多人估计都是这样。“侯景已经豁出去了。他跟了贺六浑这么久,他相信他不会看错人,这个人值得信赖。

咳咳咳,这不是在玩无间道吗?贺六浑现在有点晕了,怎么越玩越复杂了。本朝队伍里面,很多人都是不同民族的,这样看来利益错综复杂,太吓人了。就我这里两百人,是不是也有很多人在玩无间道啊!贺六浑现在也不自信了,因为军队里面一旦有叛徒,作战那就危险了。你怎么知道队伍里面的刀,还是箭会不会一个转向就到你的脖子上?

无间道一词来源于佛曰:“受身无间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无间道(无间地狱)是《法华经》、《俱舍论》、《玄应音义》等佛经里“avicinaraka”的新译,旧译为“阿鼻地狱”,是佛经故事中八大地狱中最苦的一个,也是民间所谓十八层地狱中最底的那一层。做卧底的人,就是在下地狱,而且是最苦的那种。

贺六浑拍拍侯景的肩膀,兄弟,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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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时,北方少数民族入主中原,人民错居杂处,政治、经济、文化风习相互渗透,形成大融合局面,服饰也因而改易发展。北方民族短衣打扮的袴褶渐成主流,不分贵贱、男女都可穿用。女子衣着“上俭下丰”。中原人民的服饰,特别是便服、常服,在原有的基础上吸收不少北方民族的服饰特点,衣服的形式适体。六朝的服饰,男子穿袍衫而低敞衣襟,女子则穿褂襦,杂裾双裙,甚是美观。

第三十一章 塔玛英的狂热

现在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侯景怎么知道塞外的事情,侯景怎么知道马贼,侯景怎么能够那么懂马。

侯景本来就是羯族的奴婢出身,但是聪明领悟能力强。特别是在箭术上有自己独特的水准,骑射功夫是一流的。所以羯族族长决定把他送到军队当兵,而且还真正扶持,直到做了什长。这也就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了,马贼不是太强大不能剿灭。而是有了内贼,怎么样都抓不到人。

物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后谗入之。陈平虽智,安能间无疑之主哉这句话出自北宋·苏轼《范增论》。意思是东西总是自身先腐烂,然后虫子才会寄生。说明事物总是自己先有弱点而后才为外物所侵。在事物发展过程中,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所以一切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偶然性终究是让位于必然性,这是马列主义的观点。我本人是真的佩服老马,一生能写出几百万字的著作,还是那么深奥的东西,就不容易。

要做马贼也不容易的,不但要马快,要有人马,还要有几个贼窝,所谓狡兔三窟,这是必须的。更要有卧底,不然消息哪里来?天天在隔壁沙漠草原到处晃,那是死得快。哪一个将军都会把打击马贼作为自己的业绩!马贼还要有一些骨干分子做支柱,因为马贼的群体是混乱的,只有利益。一旦没有钱,没有妞,瞬间垮塌,人走茶凉。

塔玛英这个马贼团体也是如此!能够纵横十几年不被剿灭,那就是有人有地盘了。现在因为侯景的出现,这些都敞开了。所以贺六浑还是感觉侯景厉害,能下得了手,能出卖得了兄弟。如果换做是自己,会不会犹豫,难说。上次在救孙腾时,贺六浑就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这次也是如此。

侯景出卖的很彻底,所以这个绝密的山谷就不是秘密了。越是秘密的地方,其实越简单,越脆弱。山谷位于大青山深处,有点类似桃花源的味道。就是你看见前面已经是山壁,自然不会靠近前来。谁知道就在山壁根,有一条羊肠小道,能够牵马勉强度过。之后,就是一个绿草茵茵的小峡谷,有水有草,中间一排排的草棚。这是塔玛英最绝密的地方,每一个马贼回来都要绕路很远。而且岗哨林立,居然安排了三层岗哨,两个暗哨。特别是出口之处的山壁上,至少有5个马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如果仅仅是打击对方,那计划很简单,只要守住口子,里面所有人都跑不掉。现在麻烦的是,不能逼得狗急跳墙,毁掉里面的一切,现在这些东西贺六浑感觉都是自己的。特别是里面的马,这都是战马!怎么悄无声息的做掉所有的马贼,这才是水平。

看着山谷中正在吃烧烤,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马贼们,贺六浑心里是非常爽的。打仗就是要打明白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所以最后敢出来,就是因为这个是把握性非常强的!400多人对100人,段副将听说剿灭马贼,还是塔玛英,不仅同意,还把亲兵营调过来两个队。之所以这样,大家心知肚明了。

我在明你在暗,基本的动态都清楚,剿灭计划也就没有问题了。

再加上武器装备上的差异和战术训练的区别,花家军可是重甲部队,我还有鸳鸯阵,专门对付散兵游勇的。

不过,还是不能损失太多人,这里哪一个都是自己的心肝宝贝。以后这些人,就是家底。

放毒!司马子如和贺六浑对一下眼神,会心一笑。悄无声息的爬下崖顶,回到山崖下黑压压的人群中。

提到用毒,很多武侠小说宫廷剧都提及用鸩酒毒杀。鸩:鸩(鸩)zhèn传说中的一种毒鸟。把它的羽毛放在酒里,可以毒杀人。其实中国一直是医药学大国,从远古时代就有很多关于草药的记载,其中也包括很多厉害的毒药。主要记载的有:断肠草、雷公藤、另一种断肠草—钩吻、鹤顶红、番木鳖、夹竹桃、天然砒霜、乌头、见血封喉又名毒箭树、雪上一枝蒿、奎宁、情花等。能够用在北方的,只有天然砒霜。

晚上为什么容易做坏事?黑,本来就符合人性的阴暗面。更主要的是可以掩盖太多的负面情绪,缓解做坏事的压力。由此才有月黑风高杀人夜的说法,马贼们也经常夜间洗劫商人。

此刻,他们在狂欢。

石难喜欢喝酒,特别喜欢在这个峡谷里面与兄弟们狂欢,也只有在这里,感觉到放松。今天也是围坐篝火,大家唱歌拼酒,一些抢来的胡姬被迫跳舞,搔首弄姿。一个乐师,弹着独他尔。独他尔用桑木制成,音箱背面用薄木条接合成瓢状,用平江板作面板,柄与音箱背面,镶着骨饰花纹。独他尔有大、小两种,一般大的长125厘米上下,柄上用丝弦缠有十七个品位。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咚巴拉,声音悠远。

兄弟们喝多了,有很多人一起下场,载歌载舞。石难楼着一个最漂亮最丰满的胡姬上下其手,开怀畅饮,这才是天堂。对于普通的马贼来说,什么复国梦,那都是扯淡,现在的享受才是最真实的。

石难高呼一声:“敬伟大的阿胡拉·玛兹达!”

马贼们齐声呼应。

石难高呼一声:“敬伟大的先哲!”

石难是个纯正的羯族人,深目、高鼻、多须。个子也高大,走在外面是道风景线。儒雅的外表下,一颗狂热复国之心。

“我们伟大的羯族人信奉的琐罗亚斯德教,明显的和汉人,鲜卑人不一样。先皇帝石虎被杀之后,代表黑暗的恶神安格拉·曼纽统治了世界,代表光明的善神阿胡拉·玛兹达离开了羯族人;我们是阿胡拉·玛兹达的随从,一定要竭尽全力,恢复羯族人的荣光让阿胡拉·马兹达“智慧之主”最高主神,的光明、生命、创造等德行,也是天则、秩序和真理的照耀这个世界。!”

“诺!“群魔乱舞。

基于复国的原因,羯族人中最狂热最勇敢的人,跟随着他。当然,草原上最凶悍的匪徒也跟在他身边。

”兄弟们,我们的力量正在强大,我们的敌人正在慌乱。再给我们时间,我们将是大草原最强悍的勇士。“石难继续渲染气氛。

“诺!”峡谷里的气氛更加热闹。

“复国之后,你们都是功臣。我会给你们所有想要的东西!”石难也喝多了,开始许诺。当然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至于实现与否两说吧。

再来几杯之后,石难*焚身。一搂身边的胡姬,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晃晃悠悠走向中间的穹顶大帐。这个时候是他自己独自爽了。

围坐绕圈的马贼们更加疯狂起来,狂呼乱叫,群魔乱舞。这时一道黑影过来,偌大的酒桶中多了份东西,胡喝滥饮的马贼们毫无所知。一杯杯的酒被倒出来,分下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爽完了正在呼呼大睡的石难突然间听到大帐外一声惨叫。紧接着他的族弟石迪根跌跌撞撞跑进来。“大人,快走,官兵来了。”话音未落,石迪根就趴下了,背后好几只弩箭,嘴角不停的在冒血。

做马贼的人,都是非常警醒的。石难虽然醉酒,但是此刻已经吓醒了。汗如雨下,判断不清外面究竟怎么回事。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冲出去。门口出问题,肯定大势已去,从正门出去可能性没有了,只能走密道了。

石难随手抓起弯刀,衣服都没有穿。迟疑片刻,一把拉过刚刚惊醒的胡姬,将惊醒的胡姬裹上被先扔出帐外。果然,几只弩箭射中被子,胡姬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与此同时,石难用刀划破大帐后蓬,跳了出去。果然没人!

这时,峡谷里面到处是火焰和浓烟。借着火光,石难清晰的看见前面还在载歌载舞的马贼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少部分还在结对反抗。火光中,一对对的官兵正在搜寻残存者。怎么可能自己的布置都没有效果,那么多马贼,反抗的怎么可能那么少。石难完全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做马贼的人,居然被偷袭,而且全军覆没,简直难以想象。

石难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但非常清醒,也很果断。不等那些候在前门的敌人赶过来,就扭头裸奔向峡谷右边的石壁。速度之快,就像一头猎豹。因为,那里有极少数人知道的逃生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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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祆教,又名是流行于古代波斯(今伊朗)及中亚等地的宗教,中国史称祆教、火祆教、拜火教。琐罗亚斯德教在基督教诞生之前中东最有影响的宗教,是古代波斯帝国的国教。琐罗亚斯德教的教义一般认为是神学上的一神论和哲学上的二元论。琐罗亚斯德教的经典主要是《阿维斯陀》,意为知识、谕令、或经典,通称《波斯古经》。

沃教最主要的经文是《阿吠陀经》(avester),祆教徒必须恪守三戒:1、善思;2、善言;3、善行,且终生要帮助光明。由于祆教崇敬光明,因此火的崇拜在祆教宗教仪式中也具有相当重要的地位,以至于后来普遍的把袄教徒称为拜火教徒。

2、除武川镇外,另外五个分别是:沃野、怀朔、抚冥、柔玄、怀荒,这就是著名的北方六镇。六镇左右中国300年的历史。

来自怀朔镇的高欢和来自武川镇的宇文泰,主宰了北魏王朝的命运,这两位并世枭雄,最终将北魏分割为东魏和西魏两个相互对峙的政权。

杨坚家族从五代祖开始就世代在武川镇为武将,到了杨坚的父亲杨忠这一代家族开始兴盛起来。杨忠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他身材魁梧、武艺绝伦、见识深远。他随着宇文泰到了关西,在对东魏的战争中功勋卓著,成了宇文泰手下一个非常重要的军事将领,被封为隋国公。为什么杨坚建立的王朝叫隋朝呢?这个“隋”就是从这来的。杨坚就出身在这么一个显赫的家族里。

第三十二章 分赃总是快乐的

高岳眼尖,第一时间发现一个人影在狂奔。立马跟上,还带着几个人。这时,围攻大帐的司马子如也懊悔不已,正带人也追了过来。擒贼先擒王,能拿下这个人肯定是重中之重。

这个时候,侯景也赶过来了。如果能灭掉石难,他的卧底身份可能不会出问题。如果跑了,以后追责,那就好难在怀朔城里混了。他的内心也十分焦急!

石难一直在跑,完全不顾后面飞射的弩箭。因为他知道,那个绝壁下的地道,直通到山外。而且只要到了地道,放下断龙石,他就安全了。

就在他即将跑进绝壁的那刻,司马子如的箭已经到了。石难听到风声,侧身一避,歘的一声,一只雕翎箭插在肩膀上。石难忍不住大叫一声,啊!摔倒在地。但是此刻逃生的意愿极其强烈,还是就地一滚,进了绝壁。

高岳最快,赶到绝壁。不顾可能的风险,连火把都没有点,就沿着湿漉漉的石壁摸了下去。但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毕竟黑暗中怎么走啊。等到司马子如和侯景赶到,灯火通明时,就听到轰隆一声,断龙石落下,追不上了。

侯景的脸色变得苍白。高岳懊悔的直敲脑袋,司马子如更是难过。这次围攻大帐是他的安排,居然没有安排人守在后面。真的是后悔莫及,跑了最不该跑的人,后患无穷啊。

贺六浑的前世有部系列电影叫加勒比海盗,火的一塌糊涂。之所以火,是因为每个人内心都有一种海盗情结,尤其是男人。这种掠夺式的快感,是任何一个正常人无法抵挡的诱惑。巨大的风浪,各种千奇百怪的海妖,各种风情的美女,海妖无尽的财宝,更重要的是未知的恐惧,这些都是血液里面有冒险因子的男人最渴望的东西。那种一种无限的自由!

还有就是玩过仙剑奇侠传、传奇和王者荣耀等游戏的人,一路捡宝箱的感觉熟悉吗?特别是击败大boss掉落的一地装备,那简直就是一个字,爽!

对于贺六浑来说,石难逃跑不算什么。本来就是马贼,还能蹦跶到哪里去。倒是侯景,要特别小心了,要看看怎么说,不然整个宗族都会找他算账。这都是小事,会有说法的,毕竟无间道的不止一个人。

跨过两具还在淌血的尸体,打开简陋的靠山壁石屋,再走过一段低矮的山洞,展现在眼前的巨大石室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我的天啊!

此刻,贺六浑就有一种巨大的狂喜!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在训斥高岳,怎么让一小部分人跑了。其他人更是吓到了。

石室里面全部是横七竖八的箱子,至少有二三十个。里面一两个已经被打开,都是珠宝,黄金和银币,不可计数。居然还有很多的绢布和瓷器,这些马贼真的是什么都抢。其实想想也是,这是羯族这么多年的积累,当然富可敌国了。

黄金和珠宝在火把的映衬下,闪闪发光,把人心的阴暗全部照出来了。因为跟进来的接兄弟和队主,眼睛都直了。特别是卢长贵,嘴巴不停的啊啊,手还抽搐性的抖动。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侯景的口水都要出来了,手上还有个想抱住所有东西的动作。饶是贺六浑前世见过世面的人,也在黄金面前愣住了,手也在轻轻的抖。

难怪哥伦布说:“黄金是一切商品中最宝贵的,黄金是财富,谁占有黄金,谁就获得他在世上所需要的一切,同时也就取得把灵魂从炼狱中拯救出来,并使灵魂重享天堂之乐的手段。”

还是司马子如清醒,继续前行,发现里面还有个小石室。推开石门,里面是一些书画,珊瑚什么的东西,还有一堆的刀剑。这个看来没用,现在所有人眼睛只有黄金!其他东西没有太多兴趣,大家还是把目光和心思集中在这些财宝上。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贺六浑身上,这个时候就像在火上烤!那种焦灼和欲望真的是能够烧死人。诡异的氛围,惊人的寂静。

贺六浑,咳了一声,镇静下心情。领导讲话为什么会先咳一下,一就是为了引起注意?二就是掩饰自己的心情。

贺六浑调整下状态,平复下自己的心境,说道:“子如,按照军中惯例该如何做!“说完,眼睛一个一个慢慢看人,看过去。这时,大家理智终于回来了,作战是有惯例的,别折腾。现在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而且还有段副将的人在呢!

本朝是鲜卑族拓跋氏所建,因其出于蛮荒,虽然武力值在南北朝时期最强大,但是许多制度、章程却显得原始稚嫩,就说“工资”也就是官员俸禄吧,当官应该发俸禄,照说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北魏从道武帝拓跋珪重建代国的登国元年算起,直到孝文帝拓跋宏太和八年才“班禄”(给官员发工资),文武百官“零薪上岗”的时代,居然长达98年。当时天下分裂,列国征战,游牧出身的北魏主要靠按部落传统分配战利品,维系各级官员的生计,并满足他们的致富念头。(这是真实的历史)

“幢主,按照我军惯例,任何战利品三成交给将军,七成分给将士。这次是您领军,那就是三成您拿,三成这些队主什长来分配,一成分给带来的士卒。”这个时候,司马子如也不叫兄弟,郎君了,直接叫幢主。原来这些战利品不用充公的,就是强盗一样,按比例分赃。爽。

贺六浑觉得,难怪要当官啊!东西都被领导分了,那么多士兵才是一成。

“好吧。段队主,先把那六个箱子保护好,送给段将军。“贺六浑一指段副将派来的队主。先把好东西给领导,这样才有下一步的好运。在对于金银财宝方面,贺六浑天生的大度。这个时代需要的不是钱,是人。抓住主要矛盾,才是领导的睿智。

”花队主,你负责其他四个队主,每个人一个箱子。还有其他什长,两个人一个。“这个时候,花弧也清醒的多了,女人看见珠宝,那就是充满了光彩。马上应诺,开始动手。

段队主一听,喜笑颜开。这次实在是太划算了,本来以为还有死很多人,结果毫发无伤。就这样出来跑一趟,赚个大箱子。而且他现在对于贺六浑也是慨叹,这小子清清楚楚,大大方方,绝对是个人才。特别是这么多东西送给段副将,那是多大的手笔啊,还不论剿灭马贼的功劳呢。

侯景刚刚还忐忑不安,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他穷怕了,现在突然间一箱子金银财宝在面前,陡然间变成巨富,小心脏有点接受不了。居然没有表示感谢,只是啊啊了几声。

“子如,剩下的士兵按照比例,加一成发给。这一成是我让的,要让兄弟们开心。我就不要箱子了,里面那些字画等东西给我装好。”贺六浑分配的井井有条,而且最关键的收买人心的事情还是自己兄弟去做。

乱世黄金,盛世收藏。兄弟们要黄金是对的,但是贺六浑只要那些字画什么的东西有自己的道理。不过,这个举动连侯景都看不过去了。大家纷纷出言相劝,要多给点幢主。贺六浑一笑了之,我聪明的很呢!有了你们,黄金算什么。实在觉得大家无奈,他就让花弧替自己保管两个箱子。其他四个箱子,坚持分给兄弟们。

刚刚经历了火与血的峡谷,又被士兵们欢快的嗷嗷叫声充满了。“幢主,幢主”欢呼声不绝于耳。

越是动荡的年代,越是蛮荒的时期,人性的自私面都是最大限度的表现出来,更加的*裸。无官不贪,武将更是直接与血腥。而贺六浑居然真的按照比例,把所有东西分给士兵!对于基层官兵来说,不克扣军粮的老大已经少见了,还能主动分钱的老大不可能出现。现在每个人都能拿到一笔钱,这是怎样的一种崇拜和折服。

其实,贺六浑也不知道那些字画和珊瑚等装饰品值多少钱,也没有看懂什么名家大人。只是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人心。有人愿意跟着干!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还有这几百匹战马,那简直就是命啊!一想到,能够率领几百名骑兵纵横草原,那简直是最拉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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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十二岁远赴河套保卫长城抗击柔然的入侵,把边塞军务整顿的有声有色。对柔然的战术也颇为熟悉,于是他力排众议,亲自率2万骑兵急赴云中救援。柔然依仗人多,将赶来救援的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及所部,竟包围达五十余重。起初,北魏将士十分恐惧。但是这位不到16周岁的少年皇帝拓跋焘却“临敌常与士卒同在矢石之间,左右死伤者相继,而帝神色自若”。因此使得北魏的将士们“是以人思效命,所向无前”。先是柔然的两位大将大那、社仑所发动的进攻被北魏军击退。之后,柔然大将于陟斤被北魏军射杀,拓跋焘趁势率军大纵深地向前穿插,北魏奋力突击柔然军,柔然军顿时被搅得一片混乱,大败而逃。

第三十三章 大战即将开始

兵强马壮是什么感觉?

看看这个典故,《新五代史·安重荣传》:“尝谓人曰:‘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人心其实就是靠胆子,胆子靠实力,实力看人马。这句话充分说明,在乱世只有人马是靠得住的,连皇权,天子都不在话下。

现在的贺六浑心里非常踏实,而且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感觉。乱世之中,最大的依仗就是军队,就是兵马,就是毛同志说的,枪杆子里出政权。人啊,只要有实力,心思就大了。

此刻,一个副幢主,居然有直系部队三个队,人马差不多有小三百。个个是标准的骑兵!还有花家军这只具甲铁骑,那是恐怖的重骑兵标准啊。

再加上剿匪之后,分赃均匀,所有人都精气神十足。特别是一群穷小子有了钱之后,那种感觉和做派,就是一个乡下暴发户。就像卢长贵,居然在皮甲里面,脖子上还挂一根粗粗的金项链,晃来晃去,被贺六浑骂个半死。

“有了钱,就是吃吃喝喝,就是买点衣服去炫耀?”贺六浑在晚餐时开始发飙了。最近的各位浮躁的死,虽然眼睛是亮亮的,但是训练各方面的确是不认真了。

“你们不想想,我们为什么去打马贼?就是为了炫耀?接下来还有多么残酷的战争你们不知道吗?你们的钱都花哪里去了?”贺六浑一指高岳。

高岳喏喏的不吭声,:“这个混蛋居然去赌博了,差点血本无归。”

“卢长贵,你居然天天呼朋喝友,吃的也差不多了吧。”卢长贵也不吭气。

“各位兄弟,现在最主要的是买装备。你们有哪一个是买了铁甲?是买了强弓?是买了马槊?我现在是后悔了,不该把所有钱都分给你们。

从今天起,以后所有的战利品,只拿一成出来分配给个人。其他的都留在公账上,由司马子如保管。我们图谋的是长远,不是现在。我想要的是怎么在战争中保住你们的命。“

兄弟们鸦雀无声了,骂得对啊!司马子如的眼睛越来越明亮了,这才是好大哥。花弧也开始越来越欣赏这个家伙,漂亮的脑袋里面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侯景有点难过,他是一分钱没有乱花的,完全是陪骂了。

接下来几天,收钱办事。每个人的甲、兵器都换了一批。队主都换上了明光铠,由于太亮了,特意刷上黑漆,也别有一番味道。基本上的什长伍长都换上了铁甲。这种装备也就是贺六浑这个幢主才做到了,比段副将的亲兵营都要好。

买兵器时,每个人的特点都表露无遗了。侯莫陈选择的是狼牙棒,特制的精铁打造,这一挥动的威势贺六浑都有点犯怵。花弧和贺六浑一样,选择的是马槊,这是身份象征,也是实力象征。卢长贵、高岳、孙腾选择的是双刃长矛,这是标准的骑兵冲锋用武器。

司马子如的有点怪,居然是一把大刀,三尖两刃。卢长贵直呼看不懂。侯景的武器和卢长贵一样,但是他多了一样勾连,就是倒弯勾的刀。按照卢长贵的说法,就是你小子阴险。

其他诸如强弓和弯刀都基本配足。贺六浑才松一口气,这是最应该做的事情了。

整顿人马,调集钱粮,差不多到五月底,最炎热的季节来临之际,远征即将开始。

长孙都督的大帐是轮不到贺六浑去议事的,他通过各种途径才知道,这次出征有三路大军。左路是沃野镇的镇将周文泰率领两万大军,右路是武川镇宇文创智的两万大军,中路自然是长孙都督率领四万大军。连各种辅兵一起总体上号称二十万大军。

古代基本上所有超过30万大军的故事都只是个传说。都是为了虚张声势,给敌军心理上的压力。而且对方也不好查清楚。曹操的八十万大军下江南被赤壁大战搞死的那次书中也说此80万大军为号称。实际上是青州兵主力15、6万,和荆州降卒7、8万。而且史载曹操得青州兵30万,但择其精锐,得三万而已。诸葛亮天天东征北伐,你知道整个蜀国军力多少?蜀汉立国于西南一隅,在三国中最为弱小,全国总兵力仅有10余万人。

到了明末以后,虽然军队出战,还依旧把人数号称的无比多,但已经没有什么人相信了比如明朝第1次讨伐努尔哈赤8万多明军,1万多朝鲜军就敢自吹是47万大军。

但柔然号称百万大军,那是真有。因为只要站得起来的能骑马的,拿得起一把菜刀的都算,这是草原牧民的特色。

据淡然和尚的分析,这次动用的都只是六镇及周边的兵力,中兵都没有动。按常理这些是北魏军队的主力,其性质属于中央宿卫军,那是真正的主力军。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员的素质,前几次北魏大军远征都是中兵做主力,镇兵为辅。

就算是段副将的大帐也是特意恩许,贺六浑才能站在最后一个,几乎就出了大帐的位置。将军校尉好几个,还有参军,再就是各军主、军副。四大军主才是主角,幢主基本是不参加升帐的,只有亲兵营和贺六浑的直接领导,段副将的亲信段元芳幢主,是最低一级。高高低低几十人,铠甲鲜明。贺六浑在段元芳之后,屏息而立。也没有什么人跟他讲话,因为都不熟,鬼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军队升帐议事,那不是开玩笑的,三通鼓不到,砍头的事情不常有,打屁股的经常发生。段副将一扫下面林立的将领,咳嗽一声,说道:“各位将军,这次柔然入侵,杀我军兵数百人,此为阿那部落的军队所为!朝廷下旨,要我六镇出兵给蠕蠕人一个教训。此次三路大军,共击蠕蠕。这次要打疼蠕蠕人!灭掉阿那环家族。第一阶段先攻下乔巴山。长孙都督命我部为前锋,后日出发。哪位将军愿为先锋?“

话音未落,一个军主就向前一步:“愿为将军效命!,我愿前往。”说话的是段副将的亲信之一,嵇楼方。这个人贺六浑熟悉,有勇有谋,就是性子有点燥。

“当然是我鲜卑丘穆陵的军队最强。将军,我部愿为前锋!”这位一出来,贺六浑就知道要麻烦,居然是梳着很多细细的辫子,头发披在肩上。在本朝太祖要求汉化之后,敢留辫子保留原来风俗的人,本来就是桀骜不驯。穆沙拉军主,彪悍。

“哪里话来,当然是我步六孤氏的骑射最强。将军,我部愿为前锋!”这位更奇特,有点像党项人的秃发,只留中间部分头发。是陆力剀军主,六镇军队还是很多人没有束发,保持原来的风俗,这也说明一种无声的反抗。

只有贺六浑所在的陆甲荡军主肩膀一动,但还是忍住了,只是超前一步一拱手,未发声,意思已经清楚了。四大军主,哪个也不是吃素的,气势上怎么可能输。

军队争锋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在于有气势,都想争功,在于的军队最有战斗力;坏事在于相互倾轧,不利于协作。这个时候就要靠领导人的能力和眼光了,打击了谁都不好办。

段副将笑笑的对边上的曹参军说,:“参军,你看呢?”

曹参军有点书生样子,白面有须。一欠身说道:“各军有各军之强,将军只有定夺。”这是牛人,说话点水不漏,又很有内涵。

段副将,再看一眼边上的几位将军。副将的副将,都是从四品广武将军,正五品的越骑校尉呢,一个个都不吭声。

段副将微微笑道:“我朝各军都是精兵猛帅,步战攻坚当是嵇楼方,游弋骑射当是步六孤,重甲冲锋定是丘穆陵。”段副将边说,点到名的各将也是微微得意。段副将话锋一转,说道:“当然前锋重在侦测,随机应变,当属陆甲荡。甲荡,你可愿往?“

陆甲荡大喜,大声喊道:“定不负将军重托,以死效命!”

其他军主也不好多说,刚刚被表扬了,领导说的东西得认啊。

散会之后,陆甲荡、嵇楼方、段元芳、贺六浑,亲兵营幢主段赛南都被段副将留下来了。后帐之中这些人,就是实实在在的小圈子了。

“甲荡,这次出征你准备怎么打?”段副将卸下盔甲,就是一个富家翁的样子。

“将军把前锋给我,定是给我立功的机会。定当率部队勇往向前,为您争光!”陆甲荡表忠心,也知道目前的一些形势。段副将居然没有发声,而是转向段元芳。

“将军,此次出征我等准备充足。且平日里,我们军训练比较扎实,各幢都是认认真真,战力十足。蠕蠕人应该不是对手。”段元芳也是自信满满。

段副将皱了一下眉头,也没有回话,再看看有点蔫不拉几的嵇楼方。嵇楼方闷声闷气的说:“将军,我就跟住您吧!反正也轮不上了。”真傻啊,除了冲杀就不知道其他了。

亲兵营的段赛南主动上前一步说道:“我是将军的亲兵营,自当是守护将军为第一要职。至于这次出征,还是听从将军吩咐,不然一个蠕蠕人靠过来,除非从我的尸体上。”气势很足,没有油盐。

段副将摇摇头,最后把目光投向贺六浑。这个家伙是给自己最多惊喜的人,也是自己最依靠最赏识的人。身边这些亲信的确是敢打敢杀,忠心耿耿,怎么就缺根弦啊。

一个只懂打仗的将军是最好的将军,但一定不是最好的统帅。看看贺六浑能不能给自己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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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都是写玄幻的言情的,架空历史军事的确没有什么人看。不过,谁叫我喜欢呢。坚持下去!有些人写东西是赚钱,我是完成一个心愿。就算是一分钱没有,我也会写完。最终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当然还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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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鲜卑官职主要包括八部大人和内侍官两部分。天兴元年(公元398年),道武帝置八部大夫,以拟八座,谓之八国常侍……出入王命。1八座,指魏晋尚书省的八座。次年,道武帝又分尚书三十六曹及诸外署,凡置三十六曹,令大夫主之。2至此,八部大夫成为北魏前期的中央军政中枢机关。八部大夫即拓跋部落酋帅,又称八部帅,他们还掌管京畿地区亦兵亦农的部落成员。八部大夫常坐止车门右,听理万几3,是辅佐皇帝处理军政的决策机关,也即当时的中央军事领导机构。

2、北朝军队的基本编制是军、幢、队、什、伍。军设军主、军副;幢设幢主、幢副;队有队主、队副

3、正一品:

太师、太傅、太保、王、大司马、大将军、太尉、司徒、司空、开国郡公

从一品:

仪同三司、开国县公、都督诸军事、诸开府、散公

正二品:

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尚书令、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征东、

西、南、北将军,诸大将军、左、右光禄大夫、开国县侯

从二品:

尚书仆射、中书监、司州牧、镇东、南、西、北将军、中军将军、镇军将军、抚军

将军、紫金光禄大夫、散侯

正三品:

吏部尚书、安东、南、西、北将军、中领军、中抚军、光禄、卫尉、太常、太仆、

廷尉、鸿胪、宗正、司农、太府卿、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中书令、太

子詹士、侍中、尚书、平东、南、西、北将军、河南尹、上州刺史、秘书监、诸王

师、前、后、左、右将军、光禄大夫、开国县伯

从三品:

散骑常侍、东、南、西、北中郎将、国子祭酒、御史中尉、将作大匠、征虏将军、

大将军/大司马长史、太子左右卫率、武威、冠军将军、护羌、护夷、护蛮校尉、太

中大夫、辅国将军、中州刺史、散伯

正四品:

太常、光禄、卫尉、太仆、廷尉、鸿胪、宗正、司农、太府少卿,尚书吏部郎中,

给事黄门侍郎,太子中庶子,司空、皇子长史,中常侍,城门校尉,从一品将军之

长史,骁骑将军,游击将军,建义、建忠、建节将军,立义、立忠、立节将军,恢

武、勇武、曜武、昭武、显武将军,中散大夫,下州刺史,上郡太守、内史、相,

开国县子

从四品:

中坚、中垒将军,尚书左丞,大将军、大司马谘议参军,司州别驾从事史、治中从

事史,左、右中郎将建武、振武、奋武、扬武、广武将军,第二品将军之长史、司

马,藩王长史,太子家令、率更令、仆、庶子,中书侍郎,前军、左军、后军、右

军将军,谏议大夫,尚书右丞,从一品将军之谘议参军事,散子

正五品:

宁远将军,鹰扬将军,折冲将军,扬烈将军,从二品将军之长史、司马,大将军、

大司马从事中郎,秘书丞,皇子友,国子博士,散骑侍郎,太子中舍人,员外散骑

常侍,射声、越骑、屯骑、步兵、长水校尉,第二品将军谘议参军事,中郡太守、

内史、相,开国县男

从五品:

伏波将军,凌江将军,平汉将军,第三品将军之长史、司马,大将军、大司马掾

属,著作郎,通直散骑侍郎,太子洗马,从二品将军之谘议参军事,奉车都尉,太

子步兵、屯骑、翊军校尉,都水使者,归义侯,率义侯,顺义侯,轻车将军,威远

将军,虎威将军,洛阳令,散男

正六品:

宣威、明威将军,从三品将军之长史、司马,大将军、大司马主簿,皇子郎中令,皇

子录事参军事,皇子文学,治书侍御史,谒者仆射,从一品将军录事参军,皇子功曹

史,河南郡丞,虎贲中郎将,驸马都尉,廷尉正、监、评,尚书郎中,中书舍人,从

一品将军之功曹、记室、户曹、仓曹参军事,下郡太守、内史、相,上县县令、相

从六品:

襄威、厉威将军,第二品将军录事参军,给事中,太子门大夫,骑都尉,符玺郎,皇

子主簿,太子舍人,太常丞,光禄丞,卫尉丞

七品:

威烈、威寇、威虏、威戎、威武将军,武烈、武毅、武奋将军,王、公郎中令,积

弩、积射将军,员外散骑侍郎,皇子中尉,左、右卫将军司马,讨寇、讨虏、讨难、

讨夷将军,太子詹事丞,太仆丞,廷尉丞,鸿胪丞,宗正丞,司农丞,太府丞,秘书

郎中,著作佐郎,中县县令、

第三十四章 六浑的眼界不一般

能进到大帐去看军议,贺六浑就明白段副将的良苦用心。这个世界上活得最久的一定不是武力值最强的,更不是三心二意的变化莫测之人,而且正在有大眼光与胸怀之人。就像吕布与项羽,最终的下场证明为将和为帅,那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可惜的是,平民百姓,皇宫贵族喜欢的都是简简单单,敢打敢杀之人。真正的大智慧如曹操都是不提倡的。不过也是,满世界都是曹操,怎么活啊!

贺六浑感觉段副将的确是仁和,绝不是做作。但也是绝顶聪明,相当的会审时度势。除了那个纨绔子弟儿子之外,口碑一种都相当的好。甚至怀疑,那个儿子段宁都是故意毁点名声的,不能太好另类了。

“贺六浑啊,你说说吧。这次出征如何打?“段副将还是抱有很大的侥幸,这个人也不行,那自己这个段家班就危险了。段副将自己是有大智慧的人,他知道自己领军打仗不是一流的,所以他笼络的人都是能够打仗的。但是,他也需要有战略眼光的人,需要参谋。

“将军!卑下不敢妄言!”贺六浑一拱手,然后定了下神。要在这些骄兵悍将中立足,没有点惊人的东西是不行的。,但是也不能太骄傲了。自己还是个幢副,只能称卑职啊。

“小子,赶紧说,就看不得遮遮掩掩。”发燥的当然是蔫不拉几的嵇楼方,他知道段副将很欣赏这个年轻人。

“贺六浑,别听他的,好好说!”陆甲荡非常护短,自己的人被别人呵斥,就是军主也不行。陆甲荡的做人,贺六浑是非常的佩服,也是他庆幸的地方。都是遇到贵人啊!

“贺六浑啊,没事的,有什么尽管说。这里都是你叔伯辈的人,也是我最亲近之人。任何观点,但说无妨!”段副将真的不错,一下子把贺六浑和这些将领关系拉近了。斜靠在塌上,温和的说道。

贺六浑其实也不想作,只是习惯谦虚。继续拱手道:“谢过各位将军。卑下的确有些思考,说出来供各位将军参考。”

“卑职认为,此次战事有两大怪:一是中兵居然没有出来一只部队,这是以往对蠕蠕人作战中从未有过的事情。到底是相信六镇的实力,还是中兵不敢轻举妄动,卑下未可知。”贺六浑一发言,所有人都听进去了。嵇楼方瞪大了眼睛。

段副将也是一惊,坐了起来。因为这也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这次出征有点草率啊

“第二怪,就是蠕蠕人居然只是一日夜袭,破掉长城边诸个城堡,就退出长城。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动静。这说明了什么?要不就是蠕蠕人只是想达到一个目的,要不就是蠕蠕人内部有问题,这个不是所有蠕蠕人参与的战争!”贺六浑分析的很透彻,也很自信。

“如果是常规作战,定当一往无前。而这次作战,有这两大怪,可能我们的做法要注意了。这次中兵不出,据说是太后觉得小小蠕蠕人,太祖打击之下已经没有什么实力,有六镇之强兵即可战胜。而且太尉和丞相都是支持的,这就很深的意味。当然,这也只是我听说。“贺六浑一看已经站起来的段副将,眼神中流露出咨询的味道。我接下去能讲还是不讲,您老人家看着办啊!

段副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能看出这么多问题,还超出他自己的思考。大大震撼!以前是被他的英武和大方触动,现在是真的刮目相看了。

“说,继续说。”这些人都是捆绑在自己船上的亲信,还寄希望能洗脑呢。段副将催促了。现在,后帐里面其他几个人看贺六浑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个家伙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我想,朝廷是想借蠕蠕人之手削弱六镇的实力!”一言说出,后帐鸦雀无声。贺六浑看着几个领导都张大嘴巴,瞪眼看自己。也觉得有点慌了。有点大逆不道啊!妄议朝廷的意图。可这是你段副将要我说的啊,现在怎么也一声不吭。

段副将现在是担惊受怕了,他是正宗的尔朱荣豪帅的人。其实朝议一下,多方打听的尔朱荣,当然也是心怀不轨的尔朱荣,就派人告诉段副将,要小心行事。居然被这个贺六浑全部说中!这是一个什么妖孽!段副将朝贺六浑点点头,示意继续。

“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不上六镇,这个各位将军比卑职明白的多。如果真是这样,最好的办法就是外急内缓。要让所有人看见,我们是争先锋,积极备战。但是,真动手了,要注意保存实力。这次出去肯定会损伤很大的。“贺六浑停了一下,然后继续。

“而蠕蠕人这边,进攻一次就停下。结合上次我在古堡的见识,还有近来听到的各种消息。我判断,不是蠕蠕全国的行动,应该是阿那家族的单独一支。蠕蠕人最大的势力有三支,一是柔然中部最强大的皇族,郁久闾缊纥提可汗,主要在色楞格河中下游,鹿浑海一带,那里是穹隆岭下的统万城,就是可汉庭据说布众超过20万,这是真正的大兵。另外是西部靠近阿勒泰山脉的斛律家族,那里有控弦之士十万之众。最后就是东部接近我们的阿那瓖家族,乔巴山和乌勒吉河一带,据说精锐之士不下八万。“这些话说完,大家又是一愣。怎么可能这么详细,不会是间谍吧。其实都是侯景的功劳!

“三股势力一直是皇族独大,最近郁久闾缊纥提可汗病危,其他两族蠢蠢欲动,都想要这个可汗的位置。所以如果是我的建议,就是单独进攻阿那环家族,不惹其他两个。打疼一个,夺取人马物资,有斩首之功就收兵。”贺六浑说完了,其他人还在消化,都没有说话。有点冷场,贺六浑尴尬的咳了一声。

我真的是捡到宝了,这样的人物才不到18岁啊!段副将心潮澎湃。他深知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决断能力也弱一点,所以没有太大野心。但是他有容人之量,更有识人的眼光。看相就知道贺六浑是冲龙之像,现在更是坚定了信念。

“贺六浑,不错不错。蠕蠕的军队数目可能有些不对,阿那环的布众总共就是大概三十万,除却老幼妇女,真正能上阵的最多就是五六万。这次出击的确就是为了教训一番蠕蠕人。想当年太祖在位,亲率大军横扫柔然,纵横3000里,直打的蠕蠕王庭北迁3000里,那是何等的荣耀啊!当年缴获的牛羊是百万头啊,老夫是再也见不到那样的豪气了!”段副将真的开始感慨了,人一怀旧就老了。

“不过,这次出击蠕蠕人我们要就打疼,同时也要保护好实力。切莫轻举妄动,绝对不能孤军奋战。各位明白了吗?”陡然大声喝道。

“诺!”众人齐声应道。

贺六浑还张张嘴,明显的还有话说。段副将奇怪了,这家伙还有什么说的,已经是妖孽,你还想怎么样。段副将点点头,示意继续。其他人已经无感了。

“将军,我觉得我们还要小心友军!”一句话,险些没把段副将吓死。一口茶呛住了,不停的咳咳咳。一边还是挥手示意继续继续。

“前次在城南搏杀蠕蠕人,那次处理的最后是军主陆南阳自杀。其实大家都感觉有点不对路,至少某些人是有嫌疑的,那么此次三路进攻,相互支援。以长孙都督的安排,估计是中路突击,吸引敌人主力决战,然后两路包抄。但是,如果两路没有来包抄,我们是不是就会深陷重围,那就麻烦大了。更可怕的是,这次我们是预判蠕蠕王室与西蠕蠕不来帮忙。如果过来,那就更麻烦了。所以我觉得要多多准备,有备无患。先把最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对应之策,那才是真正的备战。“

贺六浑说的开始收不住了,毕竟这段时间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太多。如果是靠自己的实力,完全不可能在这样的大型会战中逃脱,绝对是炮灰的料。而且如果大军溃败,所有人都完蛋。如果想活下来,必须说动段副将做好准备,这样才有可能活下去。

对,就是这么简单,活下去!

段副将再也坐不住了,这个妖孽居然把所有的军事秘密都说出来了。只有一点估计没有想到,就是本朝与蠕蠕里面的某些势力也是有联系的。但是,这小子的话,也让自己有点心虚,这次出征究竟会怎么样,怎么越来越没有底了。

“好了,我自有对策。”别再让他说了,再说,一地的眼珠子够捡了。

布置完事情后,大家走出大帐。

嵇楼方主动过来拍拍肩膀,好疼!:“好样的,小子我看好你!”

陆甲荡冷冷的回应,“我们军的,哪里有差的!”然后一拍贺六浑,“好小子,乃我军中之瑞兽也!”

鲜卑人的图腾是一种瑞兽。传说中的鲜卑瑞兽―状如虎而五爪,文如狸而色青,类马似牛,吻上生角,背上长翼,大如狗而迅走。按《康熙字典》对貙的注释“貙鳗似狸今貙虎也,大如狗纹如狸,似狸而大,一云似虎而五爪”。

什么什么!我不是狗!

没用了,贺瑞兽的名声已经出去了!

惯例,大动作之前,还是要去开善寺坐坐。这次去,居然看见淡然大师在算卦。贺六浑一看,就知道,这时六十四卦金钱卦。记得当时贺六浑还笑话过淡然大师,说你不是和尚吗?怎么用易经算卦。大师回道:吾心向佛,吾人入世,吾念在野,吾术由地。

贺六浑这方面研究不多,看见淡然大师居然皱眉头,就有点心慌。问道:“大师,你这个是为我算的?”

大师点点头说道:“此卦为屯卦,坎上震下。乃下下卦。【屯】者,物始生而未遇也。故有亂絲無頭之象。”

贺六浑笑笑说:“大师,别吓我啊,马上随军出发了。”

大师说道:“小子,这个卦是异卦相叠,乾为天,为阳;坤为地,为阴,阴阳交感,上下互通,天地相交,万物纷纭。反之则凶。万事万物,皆对立,转化,盛极必衰,衰而转盛,故应时而变者通。”

贺六浑大笑:“也就是说,虽有乱象,也有可能逢凶化吉。”

大师这时开始有点笑容,说道:”本卦如此,变卦为大畜卦(山天大畜)——艮上乾下。【大畜】者,所畜之聚,故有陣勢得開之象。“长出一口气,看来大师还是有点担心啊。

贺六浑心下有点感动说道:“大师,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淡然大师看着贺六浑点点头,目光都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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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一共是49章,快结束了。

第二卷是54章,也已经完成。感觉自己功力有所提升

第三卷已经写到60章,还才是三分之二多一点。这一章的确是难写,因为格局太大了。写小说的人真不容易,脑子里面要装多少东西啊。

其实,这是第一次写东西,觉得随时都可以改动任何一篇,因为不足之处太多了。见谅。

如果能够看到宝贵意见,更会增加我的信心。谢谢。



第三十五章 小玩意大用场

大军出发,路过梅令山古堡。

贺六浑幢的所有士兵都特意到了古堡外的山坡,向死难的兄弟们致意。复仇,复仇,复仇!孙腾的声音格外响亮!队伍的心更加的连在一起。哐哐哐,敲击胸甲,这个特殊的动作,成为贺六浑军队的军礼。

没有真正上过古代战场的人,是无法体会到那种大阵仗的震撼与热血。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无法想象上万匹马奔腾是什么样的壮观!贺六浑的幢还是跟在亲兵营一起,走在队伍的中间。前后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马群,整个感觉就是在人海里飘,这时才意识到人是多么渺小。

大问题来了!

看着千军万马,马蹄飞扬,多么英姿飒爽。其实,在中间的人常常吃土。马蹄扬起的灰尘太大了,这些人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贺六浑内心不停的嘟囔。一天行军下来,队伍里所有人都变成黑人。而且行军打仗还不可能有洗澡的事情,所以高原黑就是这样产生的。

贺六浑听说,一些族人,一辈子只洗三次澡。据说洗脸:先在嘴里含一口水,然后用嘴里吐出的水洗手,再抓一把石灰当肥皂。第二口水要吐在手心里,再往脸上一抹,这样洗上两三次就算洗完了脸。因为没有毛巾或手帕之类的东西,一般是用衣服下摆擦一下。

我的天啊!绝对不可能忍受!在这一点上,花弧和他完全站在一条线上,所以这个幢的规矩很多,扎营之后,绝对要挖坑--解决五谷轮回问题;绝对要洗漱,避免嘴巴味道问题;绝对要喝热水,避免肠胃问题。卢长贵是最反对这些事情的,但是看见花弧的死鱼脸,还是被迫乖乖去做。但是洗澡问题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不过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久居鲍市不闻其臭就是这个道理,一大堆臭男人在一起,就不臭了。

古代军队一般每天都走的不远,原因是步兵,而且扎营很麻烦,要防止对方进攻。《武经总要》里说:周营须设界限,立藩蔽,以捍外寇。旧法有九种,大约军不久驻,则为立枪营、栊枪、车营、拒马之类。若兵久驻,则用柴营、掘壕城营、木栅之类。符彦卿曰:在贼境,宿用枪营,行用方阵,惟大将度宜而处之。令御军者皆可约此为制也。

凡军不久驻,可立枪为营,枪头间架令均。黄昏擂鼓,各着下枪,鼓声绝,刺枪讫。兵士更不得出白绳,断烟火。营外置约铺,其则更着一人伏听。营外有警,当铺不得高声,敲枪传过,四面即知警,预作堤防。

看看步兵打仗多麻烦,要用长枪扎营,类似于现在的拒马栅栏。而且还有在营外设立岗哨,要趴地上听,敲击长枪示警。一切小心为好,一旦晚上被袭营成功,那就炸营,全军覆没。

这次出征,段副将带着两万人作为中军的前锋,与后方的长孙都督隔开十几里路。所以扎营之后,必须是段副将巡营。

段副将巡营,也带着贺六浑。虽然身边跟着一大堆人,职位颇高,但贺六浑就跟在他身边。段副将是越来越看重这个家伙,有点溺爱了。身边的各位将军没有感觉,原因是这小子年级太小,不可能构成威胁。而且传闻很多,说是段副将私生子的都有。据说段副将听闻之后,哈哈大笑,说要感谢这个谣言,真的是自己儿子就好了。

扎营之后,除了将军,其他人是不能在营里骑马的。所以一堆人骑马巡营,那就是身份的表示。

“小子,你扎营的地方,为什么那么干净!”段副将奇怪了。每个帐篷距离恰当,而且地面也扫的干净,没有任何异味。

“花队主的功劳,他认为干净的地方大家愿意呆。”贺六浑把功劳推给花弧。

“小子,你的士兵还烧水喝?”段副将奇怪。

“花队主说,喝冷水容易生病。”贺六浑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和花弧商量的,但是众人之前还是要低调。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谁都懂。

“这个拒马很有特色,很简单很灵活啊!“贺六浑营中的拒马木枪是把三支枪捆在一起的,不使用时,可以收成一根,所以运输方便。枪的两端是尖而锐的铁制锋刃,枪柄为木制,上面带有连接多个拒马木枪用的铁链。使用时,把其中一支枪插入地面,用铁链把几支拒马枪相互连接在一起,用以阻挡敌人的攻击。在修筑临时防御阵地时,不仅设置简便迅速,而且有很强的防御能力。

“这个是我临时想到的。两头尖,容易扎根。而且用铁链这样捆扎,牢固性大,遇见敌人马队冲营也有点用。”贺六浑不停的解释。

“小子,藏私啊!居然不告诉我,这些东西可以全军都用啊”段副将用马鞭敲敲贺六浑的头盔,不是责备,倒像是表扬。边上的一些军主也在思考,有的不以为然。雕虫小技而已。

”小子,你这里怎么还有树杈?"段副将纳闷。

“这个是我设计的一个步战的阵型,对马贼时用过,对蠕蠕人用过,有点作用,正在改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时候,效果不错。”贺六浑边解释,边上的花弧一想到自己的惨败也有点心悸。这时,在休息的整个幢的人马都站了起来。

贺六浑示意一下,司马子如走上前,大喊道:“敬礼”全幢的人大喊,“万胜,万胜”然后又规律的敲击胸甲,颇有气势。

段副将吓一跳,没有想到。挥挥手,表示可以了。

司马子如又喊道:“休息。坐下”

夸嚓,全体士兵统一坐下,鸦雀无声。段副将点点头,好兵!边上的陆甲荡非常高兴,这小子不是绣花枕头啊,带出来的兵,气势就是不一样。

继续走了一段,段副将又有新发现。

"小子,你这里怎么每个人还有标枪?“段副将有点晕。他发现每个士兵背上都背了7-8根标枪,坐下来的时候更显眼,基本都在一米多一点,挡在背部,就像一副甲。

这个是每个骑兵都带了,因为铁质的很难配齐,所以我就先每个人背了7根削尖的木棍。骑射之后,对战之前,可以抛出杀敌。“贺六浑解释道,这都是自己想出来的花招。平常练是没有问题,真正大战是不知道的。所以虽然信心满满,但是后面越解释还是有点心虚。

“小子,你这里。。。。。。?”段副将发现这个家伙的带兵真的不一样。跟随一起巡岗的诸位大将也是非常好奇,但是没有多说什么,都是些小孩子玩的东西一样。

贺六浑不知道怎么解释,头都大了。他也深知,枪打出头鸟,最近段副将对他实在是太好,这会带来一系列麻烦的。每个军主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估计很多人都在猜,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就是段副将的私生子啊!

但是段副将把亲兵营中一只战车队交给贺六浑的时候,贺六浑还是愉快的答应了。因为带队的居然是张顺志!!眼睛掉一地啊。

更震惊的是,战车上居然都是双弓床子弩,上面装有两张弓,分别置于粗大的弩臂前端和后部,两张弓相对安置,发射时,先用一条两端带钩的粗大绳索,一端钩住弩弦,另一端勾住绞车的轴,然后用五、七个或十余个战士合力绞动绞车,把弩弦张开,扣在机牙上,专管装箭的弩手安好弩箭,并瞄准目标。是当之无愧的冷兵器之王!床弩的射程可达三百大步(约合570米)!强弓最多才250米,这真是大杀器啊。唯一的缺陷就是速度慢,人力多。宋史记载,当年宋辽两国交战,辽军将领萧挞凛便是被400多米外宋军阵地的床弩发射的两米巨箭射杀,震慑三军。最终双方签订著名的“澶渊之盟”。其威力可见一斑。

张顺志居然是幢主!虽然张顺志依旧没有说什么,可是贺六浑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上次蠕蠕人击杀的商队,估计就是因为这些秘密武器。虽然只有三十架,但是想到飞出去500米的嗖嗖叫的标枪!真的床弩的箭只是特制的,比较粗大,就是小号的标枪!想到一片标枪过来,那真是灾难啊!什么铠甲都挡不住,只要扎上了,最轻都是重伤!甚至可能一箭几个人,就像串冰糖葫芦一样。

段副将好像很多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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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在江苏省南京市秦淮河出土一件南朝时(420~589)的大型铜弩机,长39厘米,宽92厘米,通高30厘米,复原后,其弩臂长当在2米以上,无疑也属于床弩一类。

床弩最强的叫踏橛箭,或者八牛弩。弩臂上的三张弩弓,前端安两张,后面装一张,也是前后相对安装。之所以叫“八牛弩”,表示用八头老牛的力量才能拉开它。用人力开弩,一般需二十至一百人,一般射程在二百至三百步,即三百七十至五百六十米左右,最远射程甚至可以达到一千五百米左右!三弓床子弩使用的弩箭更为巨大,有粗壮的箭杆和铁制的箭羽,前端装有巨大的三棱刃铁镞,因为它的大小和一般士兵使用的长枪差不多,所以又叫“一枪三剑箭”。

另外,它还有另一个名称叫“踏橛箭”,那是因为它还有一种特殊的功能,即在攻打敌方城堡时,将粗大的三弓弩箭射向敌方城墙,使弩箭的前端深深插入墙内,只留半截粗大的箭杆和尾羽露在墙外,攻城的士兵在己方的掩护下可攀着这些射插在墙上的巨大箭杆登上城墙,攻陷城池。于是,这种巨大的弩箭又成了攻城者攀登的踏橛,因此这些箭又有了“踏橛箭”的名称。

第三十六章 好多的坑

每日聚帐后,兄弟们也会聚在贺六浑的帐篷里一起商量,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有点类似后面参谋部的味道。特别是贺六浑搞出一种叫沙盘演练的游戏,连花弧都开始乐此不疲。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尤其是用算筹开始互攻时,激烈程度与吵架无异,甚至有时会动起手来。

中国历史上有记载的最早沙盘可能是东汉。东汉名将马援曾经被汉光武帝刘秀派去侦察陇西,回来后就用白米堆集成山川地势,道路分布,给刘秀讲陇西形势,我想这可能是中国记载沙盘最早使用的历史记载。不过史官的记载我始终觉得有些蹊跷,也许未必是白米,而是白沙加上胶泥,一般读史书的都是文人,并不懂那些军事上的事情,就随便记上那么一笔。古代军队中的很多东西都是严格保密的,现在基本上不存在文字记载。

司马子如的习惯很好,从怀朔镇出发到现在,每天经过的地理位置都被记录下来,模拟在沙盘上。侯景靠的是脑子记忆,毕竟文化程度不高。慢慢的司马子如的优势就出来了,走过的地方都编写成册了,清清楚楚。

这个习惯坚持下去,那真是绝了,以后就是活地图了。

现在大军是进到艾不盖河边,地名叫达茂台的地方。据说原来这里出现过一个王国,一个叫达茂的勇敢善战的王子征战四方。形势却越来越严峻了。

这里离阿那族的聚居区满都拉至少还有1000里,斥候的对抗越来越密集。这是非常反常的现象!其实,大军在行进中,斥候间的对阵一直持续不断。每日段副将中军的聚帐,都会说及伤亡数字。数字越来越大,说明双方大军都已经快接触了。才出长城不到三天,就已经遇到了主力?

一大群年轻人在贺六浑的大帐里思考,争论。一点没有注意到贺六浑走进自己的帐篷。

一个两米长,三米宽的大沙盘放在中间,气死风灯挂在上面,七八个人围在沙盘边,满满当当。原来只是一个小木盘,被孙腾拿去匠木营一倒弄,居然变成八个小木盘,结合原来的军事地图,一步步修正。然后再找来一些黏土,加上来一些代表大山的石头,树木河流,清晰可见。虽然沙盘粗糙的要命,但是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是大将军一样在上面指手画脚。

“幢主,您回来了。”说话的是侯景,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乖。虽然是黄眼睛,但是眼神好,更关键的是会拍马屁。这不口吻越来越尊敬,而且实际行动不错。一看见就叫,马上让出位置。就算贺六浑有点警惕性,现在也看他越来越顺眼了。哪里像卢长贵那个家伙,一点不管,还在和花弧折腾。

贺六浑听了几句,就知道大家在讨论,蠕蠕人会在什么地方开战。贺六浑注意到,沙盘还是比较清楚的反应出地势。这里地形从南至北由阴山山脉北缘、乌兰察布丘陵和蒙古高原三部分组成。统观地形趋势东南高而西北低。地势落差很大。

“绝对不可能在前面五十里的阑巴勒峡谷设伏,那个地形是有峡谷,但是山势缓。而且峡谷不长,且一转过山就是草甸,一览无遗。没有几倍的大军围不住,骑兵会四边分散。要我,肯定在再退后,一直到一百里之后的拉莫日高勒塔布河边。那里靠近大河,你放松警惕,晚上偷营,肯定大获全胜。“卢长贵大声的很。阑巴勒峡谷非常大,也是阴山的一个分支,是大军必经之处。

“河边,再退下去就无险可守。决战吗?傻瓜。”花弧毫不留情。“现在斥候就已经越来越多,说明大战在即啊,笨蛋。”话语是比较伤人,不过对于皮厚的和城墙一样的卢长贵来说,无所谓。

“谁傻了,你选择那样的地方,我不进伏击区,绕过去就好。等你明白,我从后面攻击。”卢长贵也不客气。而且他相信自己说的有道理!

“这边除了峡谷,还有高原,右边还是沼泽。如果蠕蠕人守住峡谷,我们攻不下,那就出不去。这里就变成一根楔子,扎在心上。如果必须攻下,可能损失惨重。如果绕过去,就要多十天的路程。“花弧继续说明。

“我也是纳闷,阿那环据说是蠕蠕人中最像中原人的才子。而且正当年,阿那族在他带领下,居然十几年就成为东部最大族群。其他原来的部落都被打趴下,或者收归部下。他怎么会现在就跟我们硬拼?按照一般常理,我们走得远,粮食补给麻烦,他们的胜算也就越大啊!怎么会呢,战术上说不通啊!“司马子如也是苦恼,分析不清楚。

“也不是这样说,他不打败我们,草原上其他族群不一定听他的了。实力和名望决定了谁才是草原的霸主。越快击败我们,他的势力就越大。”说话的是高岳,这小子眼光也比原来开阔了。

侯景开始插话:”这里到满都拉,真正能够坚守的,只有几个山谷,峡谷,就像花队主说的阑巴勒峡谷。出了大山,就是八百里戈壁和荒原。那里要伏击就非常难,找到敌人也难。再到满都拉,倒是有一座小城,要攻下也不难。蠕蠕人更多是习惯在草原击垮我们。如果是我,就放开让你们进来,我在荒原隔壁等你。那里补给线也长,晚上防守更困难。我就找机会烧掉你们粮草,一直找机会偷袭。“这才是豺狼的真正作战方式。不停的转,不停的拖,总会找到机会,一口毙命。

贺六浑赞许的点点头。兄弟们进步真快啊。

“这几天斥候对战厉害,说明前面很快就有一股大力量在。这是为什么?”贺六浑问道。

“肯定是阿那环觉得我们不堪一击,有信心,准备在阑巴勒峡谷前击垮我们!”卢长贵照样是快言快语。

“不对啊!我们这次来的大军,一共八万。他们怎么可能敢对战。蠕蠕人这个季节是散牧,一下子集中部队很难,至少要两个月。阿那环的常备军不超过两万人,这已经是是他的极限。而且就算集中了所有能战之兵,也不过八万,怎么可能拿来对战!要知道一旦对战失利,他的实力就下降,很有可能被其他部族吞并。“司马子如还是有大局观的人,一下子提出自己的思想。

“是啊,就算对战,我们也绝不会弱于他们。他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孙腾也开始怀疑了。

花弧的智商非常高,就是一个将领的料。眼睛一亮,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斥候对抗增多,会不会是假象?目前来看,死亡那么多,肯定不假。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敌人数量增多了,有把握干掉我们。”

司马子如也一抖:“敌人数量增多,实力增大。要不是郁久闾皇族来增援,这不太可能啊!不是说可汗快死了吗?谣传,故意的?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我们力量弱了。”

此言一出,帐里的人都沉默了。

“胡扯,想不出来了就乱说。我们的力量弱,那不就是我们的人不见了,还有就是叛变。怎么可能叛变呢。”卢长贵哈哈大笑,不过笑声越来越小,最后一声不吭了。

因为,所有的兄弟都盯住贺六浑。

贺六浑现在越来越感觉一种阴影。在战争当中,很多第六感是救命的。而第六感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一个人的智慧,是一种提前的预判。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本朝大军很有可能是掉进坑里了。

可是,这坑是谁挖的,哪些人呢?

八万军队的突袭,怎么可能就掉进坑里?难道真的是我错了,郁久闾皇族和耶律家族都来了?那我们这个八万可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对于战争的研究必须是把各种可能性算在内,不然付出的就是血的代价。贺六浑不知道的是,的确他们是被算计了,而且算计的很准。

这个时候,另外的一个帐篷里,段长也在纠结。长孙都督也在纠结。他们两个商量的结果就是,如果血拼一场的代价,是实力下降。如果做的不好,自己的嫡系部队就完蛋了。所以左右两只护翼部队自然是要第一个上的。本来是不想这样实实在在的大打出手,稍微搞一下就回去,现在看来,不动手是不太可能了。而且还是血战,这个压力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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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音敖包会盟遗址

今东八号乡白音敖包村北山上建有大型敖包(遗址尚存),高约4米,底座直径约8米,系火山岩和花岗岩堆砌而成。敲击岩石便会发出异样声音,为敖包增添了神秘的色彩。敖包上有两块白色巨石,天气晴朗时从远方眺望,似两匹白色骏马飞奔,把依山傍水、牧场宽阔、水草茂盛的白音敖包周围映衬得十分壮观。传说此地为乌兰察布盟四子部、茂明安部、乌拉特部、喀尔喀右翼部首次会盟之风水宝地。

第三十七章 真正的困局(一)

“各位兄弟,我觉得你们还要再往下思考。如果右翼或者左翼没有来呼应,我们怎么应对?”贺六浑笑着问道。这就是他高人一等的地方,就像棋手下棋,看出三步和看出六步的就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真正的将才,那是必须把各种可能性都要思考好。不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战争的残酷在于,你不能输掉任何一场,因为每一次都是致命的。现在这群年轻人开始思考,带有全局性的斟酌,这就是一种历练。

“独自面对近6万人的攻击,有点难啊!”花弧在认真思考,其他人也在一个个皱眉。

“谁说6万啊,最多2万。”司马子如补充道。“我觉得现在他们能拿出来的就是2万。”

“司马子如有点为难,他是见识过蠕蠕人的战斗力,声音低沉继续说道:”上次梅令山古堡,我们对抗如果是一对一,我们真的不行。马上骑射一对一,更是不行。虽然朝廷的中兵是不差于他们的,但是我们镇兵还是弱一点。“

“我们花家军没有问题!”花弧大声回答道。

孙腾更是低头不做声,他是清楚知道对方实力的。侯景更是知道,卢长贵这个大嘴巴也不说话了,气氛越来越沉闷。

贺六浑倒是逐渐展开眉头,提出建议:”如果我们现在对战,不一定就会输。真正作战,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特别是战术。蠕蠕人比较勇猛,但是战阵的技术差。以前我们专门说过南朝刘裕的“却月阵”,让三千步兵大破三万铁骑,成为“以步制骑”的经典战例。这个弧形的战阵,做好准备之后,以少胜多,杀得骑兵丢盔卸甲。

所以,真正决战时,能够守好阵势,利用地利,一定能反败为胜。“这一番话开始点燃信心了。

“是啊!”花弧眼前一亮,赶紧说道:“我倒觉得,拉莫日高勒塔布河边正好可以这样布局!关键是怎么把敌人引来进攻,不然就现在这样折腾,也是麻烦事情。”

“是啊,现在阑巴勒峡谷也可以布局。做好守势,绝不硬拼,让蠕蠕人猛攻。杀伤他们最敢冲的人,后面完全可以破敌。”卢长贵现在也来劲了。

“蠕蠕人为什么猛攻,他只要守住峡谷,我们就出不去,把我们耗死在这里啊!”花弧又开始皱眉头。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猛攻啊!”高岳忍不住插嘴。

“蠕蠕人也不傻,游骑漫射是强项,何必猛攻。天天拖住我们就好了。如果是我,我就天天几千人跟在大队伍前后左右,折腾死你们。”说话的自然是侯景。有反面的思考,更激发大家的斗志了。

“看来大家比较集中想法了。一个是怎么让蠕蠕人必须猛攻!一个是怎么在猛攻下最大限度的杀伤蠕蠕人。这是两个问题,要细细研究。“贺六浑总结道,这是他的强项。

大家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细节安排了。不久一个全新的想法出现了,其中的思想有点太前卫了,类似于美国人打伊拉克了。

我的天啊!年轻真好!

中国历史上在战乱时代经常出现某个区域的小群体,最终成为国家主人,成为势力最大的一个集团。主要原因就在一因势利导,群体效应。人的潜力是完全可以激发的,在优秀的群体里面,你自然而然会学习到知识,开阔眼界,成就一番事业。

贺六浑这个时候赶紧来到段副将的大帐,求见并汇报思路。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是涉及到全部人的身家性命。

段副将一听之后大惊失色,但是心存侥幸,毕竟这也只是几个小字辈估计的结果。但是他还是一个比较开明的将领,也开始做了点相应准备。也正是这些准备,才救了大家。

第二天,果然形势开始紧张。

主营开始按照既定路线,继续朝北行军,段副将的二万人与长孙都督的人马隔开不到十里。敌人的斥候已经不再是小队,而是上升到几百人的大队伍。几百人对几百人的骑兵作战,那已经算得上大战了,死伤人数不断增多。就算麾下的人再拼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道理是明摆的。居然几百人的斥候对战开始了两次,蠕蠕人明显占优。

段副将也开始紧张,这明显的是遇见大军,要开战了。

到了晚间,大军行进不到五十里。在阑巴勒峡谷外二十里的草甸驻扎时聚帐,贺六浑才知道大概各自五百人的对战,我们的损失差不多有100人,也就是两成的损失。据说,蠕蠕人只有一成。氛围越来越压抑,大帐里面也开始沉闷。

贺六浑仔细问了问情况,才知道蠕蠕人的优势之所以明显,就是因为力大勇猛。我们的士兵在骑射上要弱,而且对战中,他们的武器虽然不一定好,但是狼牙棒这样的东西,在马战中很起作用。只要把你击打下马,不被杀,也要被马踩死。我们的士兵在骑术上毕竟弱,镫里藏身,躲避等等都要弱一些,毕竟历练的还是少。

贺六浑的兄弟参谋团也还在继续思考,每个晚上都能讨论到好晚。越是讨论的精细,各位兄弟心里越是踏实。人就是这样,恐惧来源于未知,一旦开始清醒面对,恐惧自然就消失了。

第三天,蠕蠕人的队伍已经达到数千人,几只队伍一直盘旋在大军的左翼右翼。大军停,他们就在不远处狂呼乱叫。派人追他们就跑,不追了又回来,就是阴魂不散的一直跟着。

下午,前锋到了大山边缘,快进峡谷。这些人马堵在峡谷口,段副将安排陆甲荡三千人突击。

这次混战,就在大家眼皮底下发生。那种惨烈战况已经让大多数新兵差点尿出来。贺六浑这次真的目睹了什么叫大规模血战!

双方都是轻骑兵。隔开200步开始相互骑射,箭只如一朵朵乌云由天空扑下来,没有开战,就已经各自数百人倒下。马匹嘶叫声,伤员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然后双方的马匹开始小跑,冲击。那些倒下的士兵,几乎都成了肉泥。

人上1000,就已经感觉漫山遍野。接近五千人马的对冲,那就是遮天蔽日,扬尘都能直上云霄。对撞上的人马会飞出去!每个战马之间都有几人的距离,所以相互对撞的不多,更多的都是侧击。整个战场上,全部是兵器碰撞声,马匹的嘶吼,士兵的惨叫,还有一层层的灰尘烟雾。两边凿穿之后,又回马整队再次对战,形成一个个小战团,完全混战在一起。断肢残飞,鲜血横溢。

贺六浑等兄弟们,亲眼看见一个个人一匹匹马倒下去,被人践踏,各种惨状无以言表。就看纷飞的*,到处纷飞的肢体就知道冷兵器对战的可怕。这就是修罗地狱!一帮兄弟们从头到尾一声不吭,手都是拽兵刃紧紧的,甚至看的一身大汗。

等段副将大队人马跟上来时,蠕蠕人主动全部退进峡谷。陆甲荡浑身都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谁的。所有的剩下士兵都是满脸血痕,灰尘,气喘吁吁。虽然人数有优势,依旧没有讨好,损失好几百人。

陆甲荡整顿队伍之后,跟进峡谷。发现敌人根本没有在里面,里面空荡荡的,绝对没有伏兵,因为一览无遗。

阑巴勒峡谷非常宽,两边高山相距五里以上,边上都是丘陵一样,坡度不高。而且非常长,至少有十里左右。所以很多人说,这里不像峡谷,更像一个大通道!所以任何一个军队都不会在这里伏击,对战还差不多。这个通道是通往北方的必由之路,绕过山也可以,就是要多出半个月的行程。

陆甲荡的前锋继续往前行进,即将走出峡谷的时候,却发现大队的蠕蠕人就在前方。黑压压的至少有1-2万人!而且安营搭寨,堵在前方。

前锋部队被堵在峡谷的出口,这边段副将的大队人马还在继续的前行。正在中军的贺六浑总是心惊肉跳,感觉哪里不对。这时,前锋派人来报,蠕蠕人大军守在峡谷口,据说有几万人!

段副将的脸色就变了,怎么会堵在峡谷口。蠕蠕人自己安营扎寨,怎么会这么诡异?贺六浑也正在纳闷,蠕蠕人大规模在,那不是正好对战,阿那环就这么点战术水准?贺六浑感觉到不对,正准备和段副将说点什么。

后面远处扬尘飞扬,大队大队沉闷的马蹄声响起,那是长孙都督的后军也开始进入峡谷。十里多长的大通道,正好中军都进来了。

停滞在峡谷前端的段副将队伍正在整队时,就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队伍后面响起,只见长孙都督的传令兵飞马赶来。

“报段将军,长孙都督后军被攻。!“传令兵的一声报告,让段副将魂都飞了。后面被攻,这军队哪里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贺六浑这时也是脑子一阵空白,完了,被堵后路了。

就这样,怀朔大军的中军被堵在阑巴勒峡谷中。

第三十八章 真正的困局(二)

贺六浑这一次是真的慌了。

同时还有身边的兄弟们,谁都没有想到局面会有这样的残忍。这是限于死地了,前面被蠕蠕人堵死,后面居然有追兵又把后路堵了。这不是纸上谈兵,不是想象,是要死人的。特别是昨日的血战,已经让很多人认清战争的残酷与血腥。现在这个局面是让人绝望啊!

晚上聚帐时,传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彻底崩溃。居然堵后路的是沃野镇和武川镇的镇兵!!!!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吗,被友军堵了后路。

虽然现在还是六月初,但是大草原是白天热,晚上冷。这时刚刚送走了雨季,迎来了干燥的季节。地面上会比较潮湿,晚上还会觉得冷,记住是冷,不是凉。可是,贺六浑的背心一直在冒汗,他承认自己是紧张了。

这是一个死局啊!前后被围不可怕,尽力突围吧。可是现在外无救兵那就真的压力山大。看来这次被围就是葛荣策划的,连这次战争也是他们策划的。他们认为朝廷已经不是鲜卑人的朝廷,希望恢复原来的鲜卑人体制。肯定是朝廷中有人,所以他们早就联络了朝廷中的部分皇族和六镇中的不满的官兵,布下了这个天大的局。一方面鼓动出兵报复,一方面联络蠕蠕人共同包围。而且早就联络好了沃野镇和武川镇的镇兵,这是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

要不是贺六浑那次破局,导致葛荣被贬,估计怀朔早就麻烦了。现在三镇的士兵大多数被带出来远征,内部已然空虚,到哪里去搬救兵?另外三镇抚冥、柔玄、怀荒是什么格局还不清楚。

怎么办?怎么办?

兄弟们又开始讨论了,这个习惯自从行军以来就一直保持。最大限度的发挥了每个人的聪明才智,才能够让很多的主意冒出来。同时也锻炼了兄弟们的眼界和能力,这是这次行军没有想到的好处。

在一大通的谋划和设计之后,贺六浑第一时间到了段副将身边,嘀嘀咕咕一大通。这时有点六神无主的段副将连连点头,肯定是觉得贺六浑的眼光不错。接下来,段副将居然亲自骑马,飞奔到后军,应该是与长孙都督碰头。

等到段副将再次聚帐,已经是深夜了。

大帐里面灯火通明,穆沙拉军主,陆力剀军主、嵇楼方军主,陆甲荡军主都到齐了,神情肃穆。这次各自麾下的幢主全数到齐也都来了,一个个都非常紧张。特别是陆甲荡一身的血迹,斑斑勃勃没有清洗,更让大帐里充满了血腥味和紧张感。

贺六浑自然是站在最后,因为幢副是不够资格参加会议的,能来就是特许。不过这次他选择了一个远角,恰好可以看见最前方所有军主的面容和表情。各位军主无一例外,沉重。但是,贺六浑也发现,个别人好像不是特别压力大。

观察人物表情其实是相术的一种,淡然大师教过。前世的时候,贺六浑喜欢看美剧,其中热播美剧《别对我撒谎》中,主人公卡尔用令人惊异的方法轻松破案:没有逼供、没有物证,只是和爆炸案嫌疑人聊了会儿天,捕捉到了对方耸肩、吸鼻子等几个转瞬即逝的表情、动作,便以此为线索找出了*的安置点,让人目瞪口呆。

其实这部美剧的灵感就是来源于一位行为学专家的真实研究,而这位专家也被认为是20世纪最卓越的100名心理学家之一,甚至还开有一个名为‘谎言的真相’的专栏

在与人交往中,有90%的非语言信息来自面部,眼、眉、嘴、鼻、面部肌肉的细微变化,都会表达不同的含义。而眼睛则集中了面部表情的大部分信息,从眼神中有时可以判断一个人是坦然还是心虚,是诚恳还是伪善:正眼视人,显得坦诚;躲避视线,显得心虚;乜斜着眼,显得轻佻。眼睛的瞳孔可以反映人的心理变化:当人看到有趣的或者心中喜爱的东西时,瞳孔就会扩大;而看到不喜欢的或者厌恶的东西,瞳孔就会缩小。

有时候,人的表情是可以故意装出来的。淡然大师教授了一套识别真伪表情的技巧。比如说:识别真笑和假笑,最关键是看眼角的鱼尾纹,不管是谁,在真笑时,都会裂开嘴,嘴角向上,鱼尾纹是皱在一起的。而假笑时,嘴部的表情一样,但鱼尾纹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同样的,贺六浑发现有些军主看起来似乎很沉重,但是嘴角是放松的。显得有点怪异,这就是反常了。

“各位将军,现在武川沃野军反叛,我军前后被围,这已经是困局,九死一生。可有良策?”段副将一向轻松的笑容不见了,压抑得很。以前聚帐时,氛围非常轻松,有些将军还会开几句玩笑。今天一句话没有。

“这帮畜生,我要将他们粉身碎骨!将军,给我半天时间,我去杀了这些反贼!就武川和沃野那些镇兵,哪里有我们怀朔的勇士精锐。"激动的是陆甲荡。我们在前面冲锋,居然被自己兄弟抄后路,这是多大的冤仇啊。微表情证明,他是真心愤怒,所有动作表情是协调一致的。

穆沙拉军主也是比较急躁,说道:“将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前面的蠕蠕人教给我。我不相信我的马刀砍不死他们!”看起来也正常。

陆力剀军主这次却是沉闷没有说话。嵇楼方这时也比较冷静,没有说话。段副将直接问了,:“陆军主,你呢?”

陆力剀扫了一眼大家,然后慢吞吞的说:“将军,此刻前后被围,粮草无多。前方的蠕蠕人是必须打垮的。后面的武川军兵是自己人,是不是可以沟通再说?“

陆甲荡大怒:“你居然还要和反贼沟通!你是不是早就沟通了,你这个反贼。”陆力剀白了一眼,轻蔑的不说话了。这不太像平时爽快的样子。

段副将没有什么表情,道:“你继续说。“

陆力剀胆子似乎大了很多,他本来就是大胆之人。“将军,武川反的是已经变成汉人的朝廷。现在哪里还有我们一点点鲜卑人的样子。我们鲜卑勇士就是有自己的风俗,就是马上英雄,驰骋沙场。现在学汉字,穿汉服,学汉礼,扭扭捏捏,哪里还有一点男人味。我要没有这个发型,估计一点祖宗的东西都没有留下了。“

嵇楼方也发声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是段副将最亲信的部下,居然也是同谋吗?这是大帐全是他习惯的大声:“将军,属下一直跟随您鞍前马后。但也是心中郁闷。当今太后yin乱朝廷,少主昏庸不明。政事怠倦,纲纪不举,州镇守宰,多非其人。我们边塞六镇现在都是和什么人一样了?成为囚徒发配流放之地,我们广大镇民被视为地位低贱的“北人”。原来所有人都羡慕我们六镇,现在只留下老将,他们都说“自非得罪当世,莫肯与之为伍”的境地。我也觉得应该和后面的官兵谈谈。“

段副将依旧面无表情,环顾四周,问道:“各位将军继续。”

陆力剀上前一步,一拱手:“将军,您德高望重,我等愿与将军一起追乐北方,恢复旧俗。我们鲜卑人什么时候需要长城来对付蠕蠕人。本朝先祖是把蠕蠕人杀得血流成河,逃跑3000里的。”

嵇楼方也上前一步,拱手:“将军,京兆王也即将到六镇来。我愿追随将军一起投奔,重立朝廷。”

陆甲荡已经悲愤莫名了,手指着两个军主,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穆沙拉军主此刻也一声不吭了。

段副将突然间笑了起来:“原来你早就和京兆王联系了。你对得起我吗?”

嵇楼方面部有一丝羞愧,但马上恢复过来。继续说道:“将军,当今乱世,唯有勇者胜。您大度有礼,各将军士兵都拥戴您。其他将军呢!大肆剥削奴役,把镇兵当着家里的奴隶。还克扣粮饷军资,肆无忌惮地欺凌其他族民,早就民怨沸天了。将军,您一举旗,全镇都会拥戴您。“

段副将哈哈哈大笑几声:”各位将军真的是看得起在下啊。还有谁也是如是想的。“

结果,段副将的大帐里面军官们不知不觉开始分类站立了。七八个人开始站在陆力剀之后,一起到了大帐的左边。剩下的原地不动,还有十几个人,陆甲荡和穆沙拉也没有动,都不自觉的靠在右边。

段副将神色有点惨淡,说道:“原来我真的是蒙在鼓里啊。如果没有贺六浑幢主的提醒,我真想不到这样的局面啊!各位兄弟,我待你们不薄,也一直当做自己的亲兄弟一样。但是你们还是没有把我当着兄弟,从来就没有!朝廷待我不薄,我绝不会背叛。道不同不想与谋,兄弟就不用做了。进来吧!”说罢一挥手!

整个大帐突然间被彻底拉开。不是门口被拉开,而是整个完全打开,就像荔枝被剥皮一样。一下子星光就到了众人头顶,风声、马蹄声,还有轻微的兵器碰撞声,都涌入耳目。大蜡烛和火把开始不停的摇曳,把帐外早就守候的,密密麻麻的人马照的有点惊悚,全部是亲兵营的人马,站立良久,没有一个人吭声。

再接着,不等陆力剀等人反应过来。亲兵营的段赛南幢主大喊一声,射!前面的手持弩箭的士兵朝左边齐射。陆力剀嵇楼方等人啊的一声刚刚出口,想拔刀都没有拔出来,就被几十只弩箭扎成刺猬,满身鲜血。特别是陆力剀,喉咙上也扎了一根,已经发不出声。嵇楼方的脑门上一根弩箭深深扎进,一声不吭倒地而亡。

陆甲荡和穆沙拉吓得赶紧拔刀,然后到一半又不动,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

原来人命如此的简单而脆弱,前几分钟还是叱咤风云的军主,还大声劝说段副将的军主,现在就这样躺在地上,成为一动不动的尸体。仿佛完全与大地融在一起,成为一道忽略不计的阴影。

第三十九章 真正的困局(三)

段副将的果敢超出大家的想象,能在边镇混到这个位置没有一点魄力和勇气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接下来再一挥手时,所有剩下的将领吓得刀都拔出来了,是真的吓到了。

段副将大笑一声,然后也低沉下来。经历这样的变动,没有人能真正若无其事。摇摇头,手指着大家说:“坐下吧,现在都是自己人了。开始议军务。“

亲兵营此刻开始清场。横七竖八的尸体再也没有人看一眼,那几个军主一切的威风和霸气都是在几分钟前,现在满地剩下的就是冷酷和无情。没有人觉得不合适,更没有人觉得不适应。这才是边塞,这才是北朝。

所有人非常自然的席地而坐,只有段副将坐在大案前的椅子上,高高在上。

段副将扭头,招招手,说:“贺六浑啊,上前来。现在你可以说了。”

下面的军将才开始明白,原来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下面坐的虽然是军主,可是每个人都不再小看贺六浑,甚至还有点敬畏。一个人会武力,我是当面怕你;一个人会脑子,那我得时时刻刻防你。

贺六浑走到前面,这个时候的感觉不是特别爽,而是非常怪异。

此时此刻推出自己,总觉得有狗头军师的味道,怎么都感觉自己是黑手党一样。另外的怪异是环境。军营正中间的大帐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摆设还是存在。帅台,军鼓都在,火光随着风,东摇西晃。头顶上,就是星光灿烂。举目望去,四周全是军营,还有隐隐约约的岗楼上的火光。外围黑压压一群士兵持弩而立,至少百人。中间席地而坐十多个军主幢主,全部一声不吭,眼巴巴的看着贺六浑。

万众瞩目的感觉很好,受人关注本来就是一种享受。现在网络上最多的三个字,就是求关注。那是人本能的需要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感和存在感。现在贺六浑有了,就是时间不对,因为此刻是生死存亡之际。

贺六浑轻咳一声,开始了星光下的讲演:

“段将军清除了内奸,其实就是表明一个态度,决不投降!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是一战到底。目前的现状大家都清楚,前后被围。前方蠕蠕人,按照探马来报有接近2万人。后方如果是沃野武川兵马都来了,应该是4万人。总兵力超过我们不多,特别是沃野武川的实力不如我们。加上这次随军携带的粮草够十天的,十天内突围是肯定有希望的。“

这些关于军情的分析是非常到位的,越认清自己,越心里踏实。军主们开始点点头,有的还在嘀咕几句。

贺六浑也一挥手,高岳他们马上搭起来一个沙盘。这就是他们自己天天在用的东西,虽然简陋,但是一眼看过去,都知道这是目前这个峡谷的地形图,一目了然。

“现在分析下地形。这个峡谷两边的山不高,人可以爬过去,但是马匹肯定过不去。这样就算我们大军从两边突围,肯定会被蠕蠕人马队追上,必死无疑。但派人出去求援,还是可以的。这也是目前我们必须去做的事情之一,就算能带过去几匹马,一来一回至少十天,等不及。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必须击败蠕蠕人,或者叛贼了。两者选择,大家肯定觉得应该先击败叛贼,毕竟实力弱一点。但是我的想法是集中力量,先击败蠕蠕人。“

陆甲荡咳嗽一声,他已经缓过神来。质疑道:“按照蠕蠕人现在的实力,我们的对抗最少要1:1,四万人都上去也可能是惨胜。那后面的叛贼上来,我们就无力回天。还有,蠕蠕人喜欢游荡骑射,不可能和我们硬碰硬。他们的目的是耗死我们,所以这种方式不可取。”

段副将点点头,看来大家已经恢复了元气。现在开始一起商讨怎么办了。

“陆军主,您说的对。那是在我们平常的实力对抗之下。这次我们有秘密武器,可以击杀蠕蠕人的将领。我称之为斩首行动!就是用段将军的床弩阵,战前突然击杀蠕蠕人的将领。按照蠕蠕人的习俗,主将伤亡,从者具杀。所以他们肯定要猛攻,这时我们可以列阵迎击。以万全准备迎击,大胜不成问题。而且这次我想用的就是南朝刘裕打败慕容的却月阵。“贺六浑非常有信心。

这个案例,是北朝的将军都听说过。当时刘裕在距离河水百余步之处用战车百乘布下弧形“却月阵”。两头抱河,以河岸为月弦,每辆战车设置7名持杖士卒,共计700人;布阵后,再派2000士兵上岸接应,并携带大弩百张,每辆战车上各加设20名士卒,并在车辕上张设盾牌,保护战车。

因为“却月阵”是弧形,可以有良好的抗冲击能力;阵内士兵又因有杖、弩、槊等武器,所以杀伤力非常强;同时阵内士兵背水为阵,可起到“陷之死地而后生”的效果。当慕容骑兵不顾思索地贸然进攻时,却月阵非常轻松的挡住第一轮攻击。当慕容骑兵进攻受阻准备撤退时,便发动全军攻击,大破敌军。创造了3000步卒破5万骑兵的奇迹。

贺六浑继续说道:”这次我们完全就是照搬,利用连弩战车步阵。因为在峡谷口蠕蠕人不可能绕过来攻击后部,没有后顾之忧。我们准备好各种战盾,步阵齐备,他们必死无疑。

一旦前方蠕蠕人被击退,往前我们可以直接绕道去抚冥镇,或者柔玄。往后,我们还可以击垮叛贼。如果那样的话,各位就是名垂青史的人物了。“

贺六浑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演讲,虽然一点掌声都没有,但是明显可以感觉到大家开始活跃了许多。最困难的时候,人们需要的只是希望,现在自己给的那是希望之光啊。

未知的恐惧是最可怕的,一旦了解清楚,甚至是看到希望,那么群体的效应之下,就会有精神。所以一个领袖的作用,不是作很多的事情,更多的是给大家希望和愿景。

陆甲荡有点疑惑,问道:“贺六浑,你说的弩箭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射倒敌军主将。他们至少在200步之外,现在的弓箭和硬弩,完全做不到啊!”

这时,张顺志掀开蒙在战车上的幕布,一副巨大的双弓床子弩出现在大家面前。一看见这个大杀器,所有的将领好像活了起来。特别是摸到弩箭,不对,应该叫标枪时,大家觉得贺六浑的说法还是有信心的。

张顺志说道:“各位将军,这里一共有30架,射程最大可达400步。如果集中射击一个地方,应该是没有活物。”说的斩钉截铁,希望大涨啊!

段副将看见大家都活了过来,赞许的从贺六浑点点头。这个家伙是个福将,看来还是年轻的好,可惜我的女儿嫁的早啊。定定心神,说道:“各位将军,各位兄弟。现在就是一条船上。我已经和长孙都督商妥,他们会派一万人过来,南部峡谷只留下一万人和叛贼对抗。那些叛贼肯定不会主动进攻,因为他们想把我们困死,或者让我们自己军心涣散。所以,明天我们做一天准备,后日与蠕蠕人决一死战。成功之后,必当重赏。”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按照贺六浑幢的范例,开始准备。一个是尽可能在边上的山上砍树做好树盾,还有大量的标枪。再就是调整连弩,这个大家伙是大家的宝贝,最关键的一刻就靠它了。鸳鸯阵其他幢一下子不可能学会,只能还是自己这个幢加强练习。

一旦开始备战,开始有了希望,整个队伍就开始活起来。

贺六浑倒是非常轻松,因为这些事情都是花弧和司马子如在做,还有那些兄弟也在一点点琢磨细节。就连其他幢主页有的开始过来套话,说学习,组建一个参谋部一样的组织,更主要都是都开始学习用沙盘了。

现在贺六浑的任务就是陪段副将聊天,而且是边骑马边聊。三万人马都在如火如荼的做战前准备,只有他们两个是最闲的。而且走到哪里,段副将都要开上几句玩笑,有的是笑骂几声,有的是严肃听汇报。特别是面对友军一万人的将领非常客气,还主动把胖乎乎的身体从马上挪下来,站在地上听汇报。贺六浑边看,边叹服,这就是为官的学问啊。这样走了一圈下来,整个军营的氛围好了很多,干活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完全看不出是一只被包围的军队,应该是一只渴望战斗的狼群。

到了已经修补好的大帐,段副将斜眼看了下贺六浑,随口说道:“都看懂了吗?”

贺六浑点点头。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自己这点后世的经验主要是思维更缜密,眼界更开阔。论到怎么结合,怎么处理好当下的问题,还是要学习这个老将军的多。贺六浑现在开始感慨老天爷对自己还是不薄的。

第四十章 真正的困局(四)

段副将心情看来调整的很好,估计也是看开了。他慢悠悠的说道:“小子,你是老夫最看重的人。当今乱世,风起云涌,豪杰辈出,杀戮横行。老夫也是日思夜想,如何才能在这个世道活下去,如何才能保全自己的家族。

首当其冲的是勇为先,因为有勇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说到这里,贺六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花弧,花家堡的特点。中原地区现在到处都是结寨自保,每一个想活下去的家族都在奋力自救。于是很配合的点点头。

段副将继续说下去:“其次必须有谋断,识大势。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光有勇,如吕布之流,必不得久盛且必横死。”

这个说的很有道理,太对了。这个时代如果靠错了人,投错了军,那立马就变成炮灰。

段副将继续说:“再就是要能做领袖,有自己的信念。所谓以道胜者,帝;以德胜者,王;以谋胜者,伯;以力胜者,强。强兵灭,伯兵绝,帝王之兵前无敌人;主之道,信其然矣。这三者缺一不可!具备三者之人,一旦有机会,就会一飞冲天。

小子,老夫看人是不会错的。你小子有勇有谋,兄弟们信服你,就连几个军主对你也是赞叹不已。而且小子你心胸开阔,知人善任,能够知进退,这实在是太难的了。这次全军都被你安排的井井有条,我想六镇不一定能够容得下你。如果此次能够逃出生天,老夫定当全力扶你一程。“

贺六浑听的感动,同时心中一愣。怎么和淡然大师一样,都说到同样一句话。口里还是继续谦虚:”将军厚爱,小子恐难当大任。“

段副将没理这句,自顾自继续说道:“当下小子你发觉了吗?鲜卑人不看重皇权,看重的是实力。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前面一百年里,中原大地出现了几十个国家,几十个皇帝,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一下子都过去了。

但是世家豪族还是一直存在,没有没落。老夫为何与尔朱家族靠近,这也是乱世生存之道。兵书《六韬》中姜太公曰:“以家为基础取国家,国就能被据为己有;以国为基础取天下,天下就可全部征服!”靠紧一个世代豪族,也是维稳之道啊!“

贺六浑这些话都听得明白,因为和尔朱云聊天时,已经慢慢清楚了这些格局,所以也能理解段副将的一些意思。所以非常认可段副将的做法,投靠任何一个王爷,不如靠紧一些真正的世家大族。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拉拢这些地方的豪杰,不然地位不稳。

尔朱家族生活于偏僻闭塞的雁门关外的北秀容,就是在现在山西省神池县这一代。尔朱部落未参与中原的军阀混战,才得以保存。本朝道武帝拓跋率大军南下攻打后燕国时,尔朱荣的高祖尔朱羽健带领手下武士1700人加入北魏大军,成为首要功臣,加之北秀容正好靠近都城,尔朱家产业越滚越大。传到尔朱荣父亲尔朱新兴时,家世豪擅,财货丰盈,牛羊驼马弥漫川谷,以毛色分群,不可胜数。

尔朱家和北魏朝廷打得火热,魏军出征,尔朱家必定献马备粮,以助军用。帝国皇帝一再嘉奖,尔朱新兴被任命为散骑常侍、平北将军、秀容第一领民酋长。尔朱新兴死后,尔朱荣接过偌大家业。他们家族的骑兵,据说是本朝最强悍的部队。

段副将还在往下说,看来老人家是真的掏心窝子了:“在这个世代,忠诚这个词语有时都不知道怎么去定义。忠于朝廷吗?有时朝廷不到三十年就换了3个,前朝的忠臣,现在肯定是旧宦。所以每一个将领最后都是忠于自己的家族!各个皇朝都是动刀子夺下来的天下,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还能活。所以奢靡浮华,乐哉今朝,哪里管死后洪水滔天。

尤其是五胡乱华期间,真的是惨不忍睹啊!我是个汉人,能活下来就真不容易,不投靠最大的豪族,我还能活到现在!“

贺六浑继续听下去,越来越觉得毛骨悚然。

-----------------------------------------------------------------------------必须脑补这段历史。

“五胡乱华”是哪“五胡”呢?

1、匈奴。最为我们所熟悉,而五胡十六国中先后有刘渊建立的赵汉帝国,沮渠蒙逊建立的北凉王国,赫连勃勃建立的胡夏帝国。

2、鲜卑。也是历史久远,西晋时期慕容廆就名震天下,慕容皝建立前燕帝国,慕容垂建立后燕帝国,慕容泓建立西燕帝国,乞伏国仁建立西秦王国,秃发乌孤建立南凉王国,慕容德建立南燕帝国。北魏帝拓拔嗣也是鲜卑族。

3、氐族。有李雄的成汉帝国(五胡十六国之第一建国),符健的前秦帝国(至符坚时期盛极一时),吕光的后凉王国。

4、羌族。有姚苌的后秦帝国(其后姚兴继位颇为兴盛)。

5、羯。石勒建立的后赵帝国。

在这之前,他们是被汉人称为“未开化的蛮夷”,而在此后,他们成为了为祸中国的灾星。他们所造成的屠杀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残酷到你读着历史,可为之止息。

我们许多人都读过鲁迅的《狂人日记》,里面对中国的几千年封建道德以“吃人”两字概括。这种“吃人”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吃人。但确实也有把人杀了吃的。吃人在中国可谓历史悠久,在春秋时期,齐国的易牙就把自己的孩子做成了菜给齐桓公吃,唐时的张巡守睢阳,粮草用尽时吃过人,黄巢造反时也吃过人。一些城池被围,人饿得受不了,就易子而食。但这些事情都是极个别的,或源于少数统治者的疯狂,或者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但在中国的“五胡乱华”这一中国与人类历史最黑暗的时期,却有许多人被大规模地宰杀烹食。在入侵中原的胡人中,几乎所有的胡人都没有自己的文字。十分野蛮,许多胡人还保留着食人的兽性。以羯族,白种匈奴,鲜卑族三族最为凶恶。

先看鲜卑族。公元304年,当时还是“八王之乱”。幽州刺史王浚引进慕容鲜卑来对付成都王颖。慕容鲜卑乘机大掠中原,抢劫了无数财富,还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回师途中一路上大肆奸淫,同时把这些汉族少女充作军粮,宰杀烹食。走到河北易水时,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了。王浚发现后,要慕容鲜卑留下这八千名少女。慕容鲜卑一时吃不掉,又不想放掉,于是将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于易水,易水为之断流。到了南北朝,拓跋鲜卑的拓跋焘发动三十万大军进攻宋国,居然不带一点粮草,如果掠夺的食物不能解决需要的话,就只能是“掠人而食”了。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干的。

再看羯族。羯族简直就可以称之为“食人恶魔”了。史载他们行军作战没有粮草,掳掠汉族女子作为军粮。羯族称汉族女子为“双脚羊”,夜间奸淫,白天则宰杀烹食。羯族对汉族的血债实在太多,在他们所建立的后赵政权中,汉族几乎到了灭族的边缘。后赵开国皇帝石勒(羯族)公然明定胡人劫掠汉族士人免罚,胡人有所需,可以任意索取一般汉人的东西。同时又禁止汉人称游牧民族作胡人,而称“国人”,违者斩。由于听信巫师之言,其子石虎对汉人更加变本加厉。他跟一条毒蛇一样,脑筋里只有三件事,一是淫欲,二是杀戮,三是享乐。整个后赵帝国,汉族男女死者不计其数:从长安,到洛阳,再到邺城,沿途树上挂满上吊自杀的汉族男女,城墙上挂满汉人人头;汉人尸骨还被做成“尸观”,用来恐吓汉族;数万反抗的汉族将士的尸体则被弃之荒野喂兽。冉闵灭后赵政权,一次解放被掳掠的汉族女子达二十万。这些汉族女子不是被掳去作妻作妾的。而是作为“双脚羊”一样的家畜。随时随地被奸淫蹂躏。也可能随时随地被宰杀烹食。

五胡乱华,给北方居住在黄河流域的汉民族带来了种族灭绝一般的灾难。(以上为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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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浑听到这些,也是毛骨悚然。正史里面是只看中大一统,很少涉及这些残酷和血腥。特别是一个个野蛮的奴隶主部落联盟进驻中原时,那种无所谓的毁灭文明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

段副将看着远方的山峦,继续说:“本朝太祖孝文帝改革,那是真正的汉化,学习文明,包括推行均田制和户调制,变革官制和律令,迁都洛阳,改易汉俗等。老夫是真心佩服,真的是有深谋远虑的皇帝。如果继续鲜卑的杀戮,肯定没有本朝近百年的安宁。可惜的是,他死得太早,埋下很多祸根。比如说很多骄兵悍将没有真正理会汉族的文化,很多王室遗老怀念游牧民族的生活。就算赞同汉化的汉族将领,也在埋怨汉化的不彻底,还有那么多的民族歧视。

这次六镇叛国,肯定就是由此而起。无论成败,本朝又要开始衰败了。”

“将军,您是汉人啊!”贺六浑奇怪道。“不是说汉人不能够做到边镇主将!好像这是开国以来的传统。”

“这就是审时度势,投靠尔朱家族的好处啊!哈哈哈。现在已经不是开国之初了,你看看现在的边镇,还有几个真正的贵族?“段副将叹了口气。

“那是,就连固阳酒楼的老板都说,现在多了很多贼配军。”贺六浑也是补充道。这些流民最大的问题是良莠不齐,有的是大学问家都可能。更多的当然是逃犯,罪人。

“小子,你也不像鲜卑人啊!”段副将调侃道,他还真不知道贺六浑的身世。

“额,这个,我母亲是汉人。”贺六浑犹豫了一下,这样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来说清楚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说不清了。只好含含糊糊的说这句话。

“那就更好!,这个时代需要一个能够真正统一天下,让汉人,胡人都能并存的皇帝。小子,你必须担起这个责任啊!”段副将说道,眼睛定定的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傻了,这哪跟哪啊。如果天下是这样容易就交给一个人,也实在太儿戏了吧。

这是贺六浑不了解古代的人,更不了解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的真谛。每到乱世,各种势力都会寻找自己的代言人。符合神怪天意的人,更能够成为大家追寻的目标。其实,这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只不过要通过一个所谓的真命天子类的人来实现。

“不要以为不可能,小子。淡然大师说,你就是天下佛家护法使者,他的一生就是守护你。有如此大佛缘的人,是不可能止步于怀朔的。你才18岁,老夫都五十出头了。我原本是觉得小子你,是有一个好身材一个好品貌而已。这段时间你的一举一动老夫都看在眼里,你不太像年轻人。老夫是认定,你的确是具备一飞冲天的可能性。

现在朝廷昏庸,每个家族,每股势力都潜心下来吸纳人才,储备实力。尔朱家族也把你纳入到视野,希望你去效命。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一个豪族,容纳不了你。但是,加入进去逐步壮大自己,也是必须的过程。

北朝到现在,已经多少奴隶变成皇帝,哪里不知你就是下一个呢?我与淡然大师,就是你鹏飞的基础。真有那一天,希望你能照顾好我的家族!“

傻了!玩大了。

不会吧!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说。

贺六浑现在越来越认清现实,也越来越知道力量的重要性。所谓现代人的视野,就是见识太广,知道更好更优的世界。正是如此,才让他在怀朔的一切都那么从容。

现在,是到了去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第四十一章 真正的困局(五)

天下,这词语突然就出现在贺六浑的心中。

转世以来的心路历程现在历历在目,清晰无比。从开始的混日子,迷茫期到与昭君尔朱云的交友期,再到古堡的搏杀期,自己似乎根本就是一个过客,在本能的做事情。就算现在的困局,也只是自己本能的想挣脱宿命。每个人都要找到自己存在的位置和价值,更要找到努力的方向。没有梦想的人,肯定是浑浑噩噩,度日如年。

这次谈话,拨云见日。贺六浑似乎开始知道自己想做点什么!当然还要先度过这段难关再说。

从段副将大帐出来,贺六浑策马赶回自己幢的宿营地。想不到是司马子如和侯景居然在大帐不远处的辕门外等着。

“子如,什么事情?”贺六浑觉得比较奇怪,虽然从将军的大帐离开宿营地这里有点距离,但是非常安全,根本不用接啊。那么这样过来,肯定是有事情了。

司马子如和侯景对望一眼,然后四周看看,周五无人,空旷的草地。司马子如点点头,于是侯景就开口了。

“幢主,现在军心很乱。大家都觉得希望不大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办?”贺六浑觉得很奇怪,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侯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张张口又憋回去了。司马子如看来下了很大勇气,开口说到:“老大,这支队伍不容易,不能就这样送掉了。”还是说的不清不楚,但是司马子如很少叫老大,那是只有兄弟们在场的小范围才说。

看着贺六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侯景也不管不顾了,直截了当的说:“幢主,我们想走。在这里等死,或者送死,还不如留条性命。”

贺六浑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是大家想逃啊。这就是现实!贺六浑是真正的理解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一旦给不了希望,一旦面临生死关头,什么问题都出来了。

侯景已经说开了,就干脆说完:“幢主,我是敬佩你,愿意跟你生死与共。但是这次明显的没有希望,兄弟们可能就全完了。我熟悉这块地方,我知道山间小路和可以躲藏的地方。只要躲过这次失败,相信幢主一定能东山再起。”原来这个家伙还没有坏的离谱,知道带兄弟们一起逃跑。甚至还替兄弟想好了地方。

贺六浑怒极反笑,问道:“那做了逃兵,肯定回不去。是不是我们也一起去做马贼?”

侯景张张嘴,没有反驳。司马子如接上话来:“老大,你往哪里走,我一定跟。侯景找我说有躲避的地方,我觉得也是一个选择。这次前后被围,的确很难生存。我觉得这也是一个选择,所以我同意一起来劝说。但是,老大你做了决定,无论哪一个,我都绝不后退。”

贺六浑慢慢平复了心情,这才是自己的兄弟啊。看着两个兄弟,侯景躲闪着眼神,司马子如却是直接与自己对视,贺六浑开口说话了:“

两位兄弟,你们信我,就跟我一起博个名声。这场战争是肯定赢的!我敢用我的生命来担保,我还敢担保的是,这场战争之后,你我都是怀朔的风云人物了。“一番话,侯景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司马子如还是那样酷酷的,稳定。

“具体的细节,战前我会告诉你们。你们和我一起,也知道我的为人,我会随便开玩笑吗?”贺六浑说明也不解释,直接用人品说话。

司马子如一句话没说,用手敲敲胸甲。侯景有点懊悔,说道:“幢主,你决定了我就冲,万死不辞。”

贺六浑大笑起来,突然间想起什么,赶紧调转马头,回奔中军。因为他想到,自己兄弟们都会有异心了,其他队伍,特别是那些军主被杀的地方更要稳定。得赶紧去提醒自己的老大,段副将啊!

大战终于要来了!

贺六浑参加完最后一次聚帐,回到营区。全幢的什长都在等他,就算最神经大头的卢长贵也没有开玩笑,都在默默的等着。贺六浑缓缓的扫了一遍兄弟们,心里百感交集。经此一战,不知道还有几个兄弟能够留下来。

贺六浑是知道《资质通鉴》的,里面基本上是政治史,八成内容都在打仗。经常有两军交战,士卒死伤过半的描述。古代医疗条件相对比较落后,受伤感染的死亡率很高,重伤根本救不回来。冷兵器时代对待战俘的起义和反抗没有很有效的手段,坑杀战俘也是为了以绝后患。所以拼到最后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士兵中50%的死亡率是常有的。西汉二师将军讨伐西域,回师剩不到20%,这样的事件也很多。

“各位兄弟,这次与蠕蠕人作战。我们幢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护佑段赛南的连弩阵,保证这只弩箭队安全进退。另外一部分随陆甲荡军主做冲锋队。我与司马子如队主率领轻骑营区护卫连弩阵。花弧带重甲队做冲锋队。“贺六浑开始布置工作。

司马子如和花弧应了声,诺,然后又是集体沉默。

贺六浑觉得不对劲了,这样的氛围去打战,士气低落,肯定麻烦了。

“子如,有问题吗?”贺六浑问道。

“幢主,应该没有问题。”司马子如回答。应该,这个词语出来,不像军人啊。

贺六浑笑了起来,说道:“看来大家都有点担心啊。兄弟们,我们在大青山伏击蠕蠕人怕过吗?我们在梅令山古堡怕过吗?我们在追猎蠕蠕人怕过吗?有信心,有准备,我们没有输过一次!”说完这几句,扫了一遍年轻的脸庞,感觉开始有点活力了。

“长贵,我们为什么要打战?”贺六浑问道。

“报仇,替古堡的兄弟们报仇!”卢长贵马上回应道。

“还有呢?”贺六浑追问。

“立功,升官,发财”卢长贵想了好久,憋出这几个词语。立马,兄弟们都笑了起来。贺六浑也笑了起来,然后转向花弧。这个家伙现在越来越融入集体,特别是战备战阵的训练是最操心的人。这方面也的确有天赋。

“花队主,你呢?”贺六浑问道。

“额,”花弧有点犹豫。立功这些话已经被卢长贵说掉了,还一下子真的不知道说点什么。贺六浑也没有催促,继续转向卢长贵。

“长贵,立功和保命你选择哪个?发财和保命你选择哪个?升官和保命你选择哪个?”贺六浑严肃了起来。

“当然是保命。没有命了,还要升官发财干什么。”长贵这下非常快。

“那我们这么拼命,可能会丢命是为了什么?”贺六浑环顾四周,问道。

“为了皇上。”侯莫陈憨头憨脑的回答。

“切,”一大片的嘘声起来。天高皇帝远,加上昏庸乱朝,六镇的士兵是没有多少忠君意识了。

“兄弟们,我们命可以不要,但是我们的家园不能不要。我们如果没有挡住蠕蠕人,家里的老老少少肯定活不了。我的姐姐,长贵,你的父母,花弧,你家所在的堡寨。一切的一切肯定都化为乌有。所以,我们可以舍命的,是守护我们的家园,保卫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家园,我们可以牺牲我们的生命!这才是我们最实在的使命!“说到这里,贺六浑也非常激动。

“我愿意,舍却性命守护家园!你们愿意吗?”贺六浑高声问道。

“愿意!”兄弟们大声响亮的回答。有了,士气来了。

对于这些兄弟,贺六浑太清楚了。造反,当皇帝提都不用提。现在最符合他们心境和现状的,就是保卫家园,就是保卫家人。

“各位兄弟,战阵之上一往无前,我们幢一定要打出自己的声名。珍重!“贺六浑结束自己的讲话,用拳头击打自己的胸甲。一群兄弟都站立起来,用力敲响自己的胸甲。

“舍却性命守护家园!舍却性命守护家园!。。。”阵阵吼声冲破云霄,直到天际。

“兄弟们,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让大家失望过,这次一定带大家杀出一个功名来!万胜!万胜!”贺六浑大声吼道。

散了之后,司马子如和花弧留下来。

花弧现在非常非常佩服这个不太像鲜卑人的家伙,是真心的佩服。开始的坏印象,现在荡然无存。而且越来越喜欢和他在一起,看见他说话,做事,特别是看见他坏笑的样子就会脸红。幸好晚上也看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贺六浑现在满脑子都是战争,根本没有关注花弧的表情。继续吩咐道:“你们两个人是最关键的,关系到这次蠕蠕人战争的成败。

子如,你的任务最重要,叫斩首行动。要做的是在对阵开始,第一时间看清楚蠕蠕人首领的位置,然后指挥连弩朝那个方向射击。连弩的射程大概是五百步,我想集群射出,覆盖式打击。很有可能把他们的首脑一网打尽。“说到这,贺六浑也觉得不对,因为两个人傻傻的看着他。

新名词?咳咳咳,露馅了。

贺六浑装作没有看到,继续说:“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激怒蠕蠕人,让他们主攻。就算没有击杀他们的头领,也可以激怒他们,这样我们就赢了第一步。他们要是游荡,我们还是真没有办法。因为只有全歼蠕蠕人,才能够击败后面的叛贼。至少也要打的他们不敢回头。”

“花弧,你这里的反击也非常重要。一旦蠕蠕人被战阵挡住,击散大半时,你们会冲出去压倒对方,这就是血战了,你要小心啊!”一番话,说的花弧感动的一塌糊涂。

其实有时候,一句话就可以收买一个人。当然,要不是上下级,要么是某男某女。

第四十二章 真正的困局(六)

次日清早,大军出动。这是一个大晴天,也是一个适合杀人的天气。

北朝军队在峡谷口开始列阵,一个个骑兵方阵列好,旌旗招摇。段副将在军中坐镇,还是陆甲荡军主率队在前面做前锋。最前面的,居然不是花弧的具甲铁骑,而是贺六浑带领的轻骑兵方阵,排列整齐,比平常的队伍还要密集一些。

蠕蠕人也开始整队,他们自信的很。密密麻麻的骑兵阵快速移动,相距三里远就骑兵阵开始减速,直到一里左右停住。

这次蠕蠕人依旧是老对手秃鹿硫。大酋长阿那环没有砍下他的头,只是用皮鞭抽掉了他一背的皮。阿那环知道,真正经过大战血战的将领,而且勇力第一的就是秃鹿硫。毕竟秃鹿硫的忠诚是任何人不能比拟的,所以依旧是信任有加。但是为了小心,这次派二儿子阿那环施吐豆发领军,秃鹿硫做前锋。秃鹿硫痛哭流涕,发誓再也不可能重演那一幕,会用鲜卑人的血来证明自己的忠诚。其实,那次踏平梅令山古堡,把所有的鲜卑人吊在古堡上就是秃鹿硫一个最好的证明。

秃鹿硫自己率军在前面,他再也不敢让自己的少主临阵危险了。

可是阿那环施不是这么想,伟大的蠕蠕人哪一个躲避战争,这样怎么可能领军作战。但是在秃鹿硫的坚持和恳求下,中军至少退后100步。本来列阵就在一箭之遥,现在离开400步,这已经是对首领的不尊敬了,阿那环施都快看不见丑陋的鲜卑人队伍前锋了。

于是阿那环施做了决定,左移到小山坡上。那里虽然近一点,但是有一点高度,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整个战场。秃鹿硫回头看了一眼,也觉得万无一失。这次蠕蠕人的作用不是死拼,而是拦住对方的逃跑。所以秃鹿硫的战术很简单,就是不硬拼,牛皮糖一样的黏住。大规模要进攻,我就退让;小股部队上来就灭掉。

让秃鹿硫想不到的是,大战开始,鲜卑人居然主动出战。

北朝军队中阵一股千人的轻骑兵开始向前突击,却没有加速。更奇怪的是战阵比以往更加密集,典型的不懂战术!

秃鹿硫撇撇嘴,这样的战阵,自己人都会撞到自己人。而且奇怪的是,这个战阵中间移动的是一个高高的岗亭!我的天啊,这样的东西在骑射中间肯定是会被马匹第一时间撞倒,只有汉人才会这么笨的做法,除了能看得见我方的阵型,还有什么用?这个时代靠阵型吗?靠实力,靠弯刀。

更特别的是,只有这只骑兵在动,难道鲜卑人想先试探火力?队伍慢慢逼近300步,200步,在近一点,就是弓箭距离了。对方开始调整长矛,好像要开始进攻。

正在思考派谁先上去迎战,突然间,一声大吼之后,这支鲜卑人骑兵的队列居然向两边迅速散开狂奔,露出中间三十架马车一样的东西,其实是床弩,只不过蠕蠕人还不知道。

床弩可射出“踏橛箭”,使之成排地钉在夯土城墙上,攻城者可借以攀缘登城。可见力度有多大!床弩还可以在弦上装特制的铁兜子,每兜盛箭数十支,同时射出,称“寒鸦箭”。这次贺六浑采用的就是这个!没有用两米的梭镖一样的巨箭,而是用一米五左右的细标枪,标枪头上专用了特制的铁头。

原来有暗算!还没有等秃鹿硫反应过来,就听见撕裂空气的嗖嗖声!三十架床弩,中间的部分目标是自己,因为自己站在最前面。还有一部分,居然是射向向左边小山坡。就见一百多只小标枪覆盖式的扑面而来。

秃鹿硫反应很快,一看见自己不清楚的东西,本能觉得危险!立刻下马,躲在马腰下,并扯出盾牌。刚做完这几个动作,一只标枪穿透秃鹿硫的马匹,狠狠的砸在盾牌上,嗵的一声。标枪尖顶穿过盾牌,一下子扎进秃鹿硫的肩膀上!鲜血飚了出来。歘歘,身边的亲兵好几个被穿透,鲜血就像瀑布一样,飞溅出来!妈呀,那不是箭只,是带铁头的标枪。

这边的惨叫声还在此起彼伏,小山坡上的怒吼与哭叫声轰然响起!

“吐豆发死了!吐豆发死了!吐豆发死了!”

“杀死鲜卑人,替吐豆发报仇!!”呐喊声轰然响起。

脑袋轰的一声,历史居然又是重演!秃鹿硫天旋地转,内心激动已经无以言表。但是理智告诉秃鹿硫不能攻。于是他大叫,“不要攻,不要攻”!可是出血过多和剧烈的疼,加上内心的痛苦、担心让他逐渐昏死了过去。身边军将不停的呼喊声,逐渐杳不可闻。

秃鹿硫是对的,不能攻,总兵力不一定占优势,蠕蠕人最擅长的是游击骑射。就像狼群叼野牛一样,先围着转,让你心慌。等到慌不择路时,突击咬中落后的牛!而如果是硬攻,谁知道会不会被野牛的硬蹄踏中。

贺六浑没有听懂,但是侯景听懂了蠕蠕人的惊呼。内心的狂喜还没有结束,就见蠕蠕人已经全体压上!完全没有任何阵法,本来蠕蠕人也没有阵法。狂怒之下的蠕蠕人是非常可怕的!你可以想象一下,上万的马队开始冲击!那是一种怎样的震撼。

司马子如带领的轻骑兵已经拖着床弩绕道从左右两边回到主阵地!兄弟们这次的配合实在的精准,事先所有的安排都实现了,除了一架马车上的床弩被颠坏了。

北朝军队主阵地就是一个典型的翻版却月阵!

弧形的阵前已经布满了拒马,至少有几百个,被深深的扎在地上。拒马之后,就是一排排巨大的树盾,高2米!一批最强壮的士兵用肩膀抗住,另外一只手紧紧握住长达三米的长矛。接下去是按照弧形编排的车阵,这是临时赶出来的。主要用运粮的大车加装架子,稳住阵型。但是大车上面密密麻麻是步兵,手持弩箭和肩背标枪。站得高看得远。

再后面就是重骑兵,具甲方阵,就像一个个铁塔怪兽。花弧就带着一堆人在中间,看神色非常激动。再下去就是一个个轻骑兵队伍,手持长弓!也是按照弧形排列

最后是中军,高高的岗亭。这里才是亲兵营簇拥着段副将,大旗扑啦啦的飘起,巨大的“段”字,高高飞扬。从天空看,北朝军队的阵型完备,按照弧形,层层叠叠,如同一面巨大的扇子。

蠕蠕人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带队的最高将领吐豆发已经阵亡,前锋大将秃鹿硫也已经昏迷。现在大多数人都知道,卫队回去肯定被杀头,其他人回去肯定也是低人一等。唯一改变命运的可能性,就是杀光对面的鲜卑人。对于作战,他们还是有自己的自信的。

特别是护卫吐豆发的卫队,第一时间冲在前面。反正是必死的命运,这样冲锋还有可能挽回尊严。

天空中顿时出现一片片箭云,这是骑行中的蠕蠕人射出来的,就算拼命也是有点节奏和做法。密密麻麻的箭只覆盖了整个北朝军队前军,地上也是灌木丛一般。由于准备得当,巨大的盾牌保护了大多数人,只有极少数人惨死在密集的箭雨下。

接下来就是巨浪一样的蠕蠕人军队在冲击!

贺六浑在中军,就听到马匹撞击盾牌的巨大的轰鸣声,还有马匹在死亡前的嘶叫哀鸣。虽然拒马会让马匹速度减慢,但是太多的马匹冲过来,付出几百匹马的损失之后,大部分拒马已经被踢散。接下来拼死撞击的骑兵力度依旧不小,就算面对林立的长矛,很多人还是直接扑上去,成为一串串人肉葫芦。有的树盾禁不住太多次的撞击倒下,站在盾后的士兵被马蹄踩成肉泥。少量的蠕蠕骑兵冲进盾阵,北朝士兵又拼死堵上。又被推开,又堵上。一次次争夺,一具具尸体倒下。

冷兵器战争的残酷是无法想象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头颅,满地鲜血。蠕蠕人喜欢用的是狼牙棒,一旦被敲中,就是头骨碎裂,*崩出。鲜卑士兵用的长矛,也是非常血腥,一扎就是一个血洞。

战争开始,人性是完全丧失。一个头颅不见,鲜血从颈中喷出,你还能若无其事,继续下一个杀戮。这才是经历过真正的汉子!一般人,早就腿软倒下,魂飞魄散。这就是为什么一群士兵,可以杀尽几千平民的道理。你在战阵之中,连呕吐的时间都没有。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成为刀下之鬼。

这时,由于树盾的阻挡,盾阵边聚集了许多的蠕蠕人士兵,密密麻麻如蚂蚁一般。段副将一挥手,令兵举旗。轻骑兵阵营,近万人方阵,搭起长弓射出。空中黑压压的一片一片箭云,落下下去,蠕蠕人人仰马翻。最前面的步兵方阵,一排排弩箭射出,如雨泼下。紧靠着树盾,位于拒马之间的蠕蠕人,倒下无数。由于他们的盔甲大多数还是皮甲,如此近距离的射击,都能够穿透皮甲,直扎内腑。无论是射中哪个位置,都是致命伤。

长弓阵和弩箭阵,已经把蠕蠕人最勇猛的,冲在前面的数千人一扫而空。

这时蠕蠕人的重甲骑兵也冲过来,那些拒马已经被破坏殆尽。树盾有点岌岌可危了,这样的冲击力是无法抵挡的。

部分树盾被突破,蠕蠕重甲冲进来部分人,拼命砍杀步兵。花弧带着队伍冲上前去,拼死把少部分人干掉。贺六浑看见这个花弧砍杀的样子,真的是比较凶悍。这个女人不一般,下手狠!一枪一个,绝不留情。这个时候,也可以看出蠕蠕人的强悍,就算最勇猛的鲜卑士兵,也是只能做到一拼一。内阵里面倒下许多尸体,血腥味冲天不散。

北朝军队的阵型,被挤压,战斗圈子慢慢靠近车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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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的最高统治者称为可汗,相当于匈奴的单于。其下设大臣,辅佐可汗管理内外事务。每一可汗按其行均有号,如社为柔然开国之主,故号“丘豆伐”,即“驾驭开张”之意。大臣亦有号,如莫弗(莫何,勇健者、酋长之意)、莫缘(圣人之意)等。大官的官职有国相、国师、俟力发、吐豆发、俟利、吐豆登、俟斤等。国相,如《南齐书·芮芮虏传》记有国相希利垔、邢基祗罗回。主要掌管行政、外交,为文官之首,相当于中原的丞相。

国师,由僧人担任,主要掌管宗教事务,如据《大藏经·高僧传》第八《释法瑗传》载,法瑗二兄法爱“亦为沙门,解经论兼教术,为芮芮国师,俸以三千户”。

俟利发,也作俟匿伐,职位很高,为可汗族系担任,掌一方之军权。此官号后为突厥所继承。

吐豆发,亦作吐头发、吐屯发,仅次于俟力发之官职,为柔然王族担任。如《北史·蠕蠕传》提及546年,“阿那瓌遣其吐豆发郁久闾汗拔、姻姬等送女于晋阳”,与高欢成婚。《北齐书》和《魏书》还载有“吐头发郁久闾状延等”、“阿那瓌遣其从祖吐豆发率精骑一万南出”等。

俟利,《古今姓氏书辩证》云:“其官者俟利,犹中国方伯也。”位于俟利发、吐豆发之下。如《北史·蠕蠕传》提及的俟利阿夷普掘等。

吐豆登,一说为吐豆发之讹,或与吐屯同,其位在俟利发、吐豆发、俟利之下。俟斤即奇斤,先为官号,旋转为氏,位于吐屯之下。《资治通鉴》卷八四,梁武帝萧衍天监十六年十二月条曾记有遣俟斤尉比建朝贡之事,胡三省注云:“俟斤,柔然大臣之号。俟,渠希翻。”

综上所述,柔然大官号及等级比较简略,除了国相、国师主要是掌行政、宗教事务外,其余官职皆主管军事兼民政。而所有成年壮丁皆编为骑兵,平时放牧牲畜,战时拿起武器上马作战。行军时,骑马携带自己的牲畜、财物和妻孥,即所谓“战则与家产并至,奔则与畜牧俱逃”。从可汗、大臣至基层均是按军事编制,是一个军事与民事合一的游牧政权。

在各部大人下,柔然又仿照北魏之制,设置了统千人之军将和统百人之幢帅。《魏书·蠕蠕传》称社呛“始立军法:千人为军,军置将一人,百人为幢,幢置帅一人;先登者赐以虏获,退懦者以石击首杀之,或临时捶挞。无文记,将帅以羊屎粗计兵数,后颇知刻木为记”。柔然各部首领经常于敦煌、张掖之北汗庭集会议事,如当可汗继承发生问题时,有权罢免或另立新汗。

第四十三章 真正的困局(七)

但是,再接下来更恐怖的事情出现:

战车上的士兵用大锤,将所携带的千余张槊,截断为三、四尺长,锤击射出,力道非常猛,比抛射的标枪还要快速。一根断槊便能洞穿三、四名蠕蠕人。还有一部分士兵,主要是卢长贵侯莫陈的队伍,将所带的标枪投出,形成标枪雨。这个是盾牌和盔甲都低档不了的攻击,势大力沉,标枪和断槊可以穿透重甲和盾牌,把士兵扎成串葫芦。如果能够从空中看过去,围绕着盾阵和车阵的蠕蠕人,一排排倒下,仿若多米诺骨牌一般。

蠕蠕人冲过来的重甲骑兵又被杀戮一空!重甲骑兵是一个军队的核心,一旦这样的队伍被击垮,自信心就极大的打击。关键是这批骑兵,没有真正开始搏杀,就在车阵外,被一只只标枪和断槊击杀,而且死的极惨,很多马匹都是头破血流。车阵外的地上,全部都是血,已经没有青草了,全部都是血泥!

再凶悍的蠕蠕人也顶不住了。有力使不上,还没有看见敌人就成片的自己人倒下。而且倒下的都是最强悍的士兵!

在重甲骑兵全数覆灭后,围在盾阵边的蠕蠕人的信心迅速崩溃。他们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这样的武器。攻了这么久,连树盾都没有完全击破,敌人大军都没有出动,自己的主力军已经消亡了。

这时,中军的床弩又开始启动,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虽然只有30张床弩,但是一排十根标枪的闪电般投出,成为压倒蠕蠕人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时候,北朝鲜卑中军号响,盾阵逐渐撤开。北朝鲜卑人的重甲部队开始小跑,加速。

蠕蠕人完全受不了,有人开始扭转马头。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就这样,凶悍的蠕蠕人居然开始逃跑了。越来越多人的逃跑成为蔓延之势,崩溃了。

这时,段副将一挥手,令旗再举,轻骑兵开始追击!铺天盖地的轻骑兵扯出弯刀,这时何等的壮观。哇哇哇的怪叫声,万胜万胜的呐喊声开始雷鸣般响起,这时何等的张扬!

大胜大胜!!

蠕蠕人也会逃跑的,而且跑的特别快。

一直胜利的队伍其实更脆弱,就像一直骄傲的人反而承受不住打击。因为没有失败,不知道失败的后果。而蠕蠕人其实本来就是游牧民族,内部的战争也多,逃跑起来也很有套路,那就是四散奔逃,而且是一个部族一个部族的跑。茫茫的草原真要追起来很费事,太乱了。

不过,侥幸的是大量的精锐被击杀,剩下的蠕蠕人士兵胆子都没了。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更重要的是士气和心态,一旦崩塌就没有抵抗力了。加上北朝鲜卑的士兵一直憋在内阵,战力更佳,马力更持久。所以这次大胜,除了少数逃窜外,绝大多数蠕蠕人被杀或者俘虏。

侯景与司马子如带的轻骑兵队居然没有一人受伤,所有士兵都有斩获。这样的追杀都没有斩获,那就是太邪门了。这个时候的侯景,对贺六浑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也深深懊悔昨天的不坚定。

花弧依旧是郁闷,还没有真正攻击,蠕蠕人居然逃跑了,她的部队跑起来威力十足,但是不持久。毕竟一匹马抗住全盔甲的人,怎么可能追击?除了顺手俘虏的一批跪地求饶的落马蠕蠕人,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不断传回来的军报,让段副将喜笑颜开!这次不仅彻底击败了阿那家族南部联军,杀伤居然超过1万人,俘虏了3000多人,还有几千人作鸟兽散,追不回来。真正成集队逃亡的反而是那个昏倒的秃鹿硫,他的亲兵营近600人全部跑了。

相比之下,本朝大军是近几年最大的胜利!战损极少,连带追击的时候自己摔下受伤的一起不超过2千人。这个比例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贺六浑长出一口气,真的累啊。整个谋划都是自己做的,从斩首行动到布阵,再到各级命令的下达。基本上都是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大致上没有差错。

段副将的狂喜溢于言表!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有这样的大胜。那种舒爽是外人完全无法体会的,前几天开始到现在,他是几乎睡不好。那是多大的压力。数万人的命运系于一身啊。

现在看着身边的贺六浑,疼爱之心涌上心头。的确,他已经完全把小子当做自己的子侄了,笑笑说:“小子,你的谋断都成功了。要我怎么奖赏啊!”

贺六浑却没有笑,还是皱着眉头。

想了想,还是说:“将军,我觉得不能停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时间!卑职提出一个想法,能否这样安排现。。。。。“叽哩哇啦一大通,听得身边的诸多军主一愣一愣的。所有人都用大眼睛看着他,这个家伙真的是妖孽啊。

段副将一听,哈哈大笑,:“小子,跟你做敌人,真的是罪孽啊!小子你可真损啊!”

贺六浑嘿嘿一笑,有点骄傲了!

六月的大草原,绿油油的一望无际。这些草原风情浓厚,牧草与野花成片成片地生长着,总是能够给你一片清幽自然的感觉,这里是最接近天空与大地的地方,因为这里似乎就两种颜色,一种是大草原的绿色,另一种就是天空的蓝色。两种颜色和谐自然,相互交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敕勒歌》,这就是本朝时代敕勒族的一首民歌。说的就是北国草原的富饶、壮丽,唱的就是大草原的景色和游牧民族的生活。

葛荣不喜欢六月底天气。虽然已经没有雨季的潮湿,但是温差极大,让人难以接受。中午的太阳烤的人躁得慌,大帐里面水汽腾腾;晚上的时候又冷,所以这样的天气冷很容易生病。葛荣的身体倒不会生病,心情却是忐忑不安,如同天气,忽喜忽忧。

说心里话,葛荣不想做叛贼。他也是跟随拓跋珪建国的世家大族子弟,是真正的功臣之后。葛荣也理解做了中原的皇帝之后,不可能再按照原来的方式管理。参照汉人制定官职、定礼仪、定律令、考天象可以理解,设立八部帅,劝课农桑,鼓励农业发展可以理解,可是令朝野人士束发加帽,解散部落,按照地域居住这些东西就有点不可理喻了。

祖宗的东西都不要了吗?

还要改姓?我们鲜卑族的名字都要变了,以后怎么祭祀祖宗。

还要迁都,还要以道教为国教,祭祀孔子?那些汉人的东西,是在一层层拔掉鲜卑人的血性。

居然极力削弱我们拓跋族信奉的佛教,甚至是准备要在全国范围内灭佛。我的天啊,这还有鲜卑族的一点东西吗?我们干脆就叫汉族好了。

那个汉人宰相崔浩终于等被太武帝杀,可是接下来的孝文帝更激进,禁胡服、断北语、改姓氏、定族姓,从此鲜卑族完全汉化。我们鲜卑族从此堕落,宗室高洋王元雍与河间王元堔攀比富贵,重蹈西晋石崇王恺攀比的覆辙。中央公开卖官鬻爵,宗室贵族疯狂搜刮,兼并土地,尚武之气荡然无存。

对六镇官兵来说,最大的切身问题就是身份越来越卑微。本朝居然开始重视门第,卑薄武人了。进入洛阳的鲜卑贵族进入门阀士族行列,享有政治经济地位,留守在边境的军人集团受到冷落,六镇士兵地位大为下降,与中央政府矛盾激烈。洛阳的鲜卑贵族跻身士族行列,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留守边镇的鲜卑军人却遭到冷遇,地位锐减,怎么可能服气!

所以京兆王元愉开始联络他时,他一开始拒绝。直到皇太子元恂因为想回到北方,反对汉化被贬为庶民,最后被赐死河阳。葛荣才知道本朝是不可能再回复原来鲜卑族的荣光了。虽然自己也不喜欢京兆王元愉的霸道和浅陋,但是真正敢动手的人只有他了。

这次布局,真的是耗费苦心,说殚精竭虑一点不为过。亲自与蠕蠕人的商谈,亲自做好一个个手下的转化,真的是耗费了太多时间。还有去说服其他五镇的将领,这是真的辛苦。所幸靠自己的声望,还有激发各位将领心底的不满,也是直到最近才基本上成功。怀朔的部分士兵,沃野的大部分军队,还有武川的部分军队都答应了,毕竟是要恢复鲜卑的荣耀嘛。

中间差一点还被那个贺六浑的小子搅和了,差点泄露出来。不过,葛荣对于长孙都督是不屑一顾的,这些皇亲国戚就是狐假虎威无能之辈。但是段长比较危险,他的人缘和声望绝对不低。幸好,朝中有人好办事,把自己贬到最西边的沃野,正好把沃野变成反抗的根据地。

更凑巧的是,这次出兵,武川的带队军将正好是宇文创智。这是自己的生死兄弟,而且是典型的鲜卑正统派。

这下与蠕蠕人合作围住长孙都督,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现在两军对垒,最好的结局就是长孙都督扛不住,投降。如果长孙都督愿意带头反对朝廷,这个首领的位置都可以给他。但是那个段副将是必须要死!那个贺六浑如果聪明识趣的话,可以留下来,毕竟是个人才。

蠕蠕人,贪得无厌。这次合作,居然要把长城给他们驻守,还要大批的粮草金银。忍了吧,只要能带兵攻下平城,重新开始鲜卑族的荣光,这些蠕蠕人,一定会被我们杀光!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所做的这一切,真的不是为了个人,是为了整个鲜卑人,是为了六镇的兄弟。

可是,长孙都督死不改悔,已经派了三次使者,居然一个都没有回来。也没有说不行,也没有说行。就见他们在不停的挖战壕,树军寨。你们怎么可能熬得住,粮草最多十天,这个我清楚得很。其他三镇的救兵不可能那么快,前后都被封锁了就算。爬山出去也不可能有马,走到最近的抚冥也要300里,柔玄、怀荒就更不可能了。

按照道理,不至于这么蠢啊!葛荣心头略微有点不安。

蠕蠕人虽然可恨,他们的实力是肯定没有问题的。挡在前面,长孙都督跑不掉。我和宇文创智的军力虽然不如长孙,但是守在峡谷口还是没有问题。

现在就只能等了。一切都会好的,葛荣这样宽慰自己。

第四十四章 真正的困局(八)

翌日下午,葛荣依旧在等待。

等待其实就是煎熬,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儿子葛大会已经被他骂了几回。总是心神不安的跑进跑出,差一点被他打板子。对于葛荣而言,目前除了等待,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发起猛攻,基本上是不太可能击败,反而损失力量。现在的他,已经把这被围困的力量,算作自己的范围,如果损失,就相当于自己断臂。

这一次,蠕蠕人要价也是比较狠的,黄白之物不算,还要大量的谷物和精铁。特别是精铁,这些都是原来绝对不行的禁品,但是现在没有办法都得给。另外,蠕蠕人还要那种床弩以及弩炮,就是自己宝贝儿子也想独占的攻城利器之一。还有每年都要答应交换货物,等等。这些都是咬牙答应的事情,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这是安慰自己的做法。

这时,有些不利的消息陆续传来。先是东边的斥候已经一天没有来汇报,这个是谨慎的葛荣最担心的事情。毕竟他的活动能力有限,其他三镇是没有把握的。所以越是东边的斥候没有回报,就越担心。接连派出百人队去东边,就是现在的最佳抉择了。

再是蠕蠕人已经三天没有来往的互通了。蠕蠕人的主力军只有不到3万,已经是阿那家族的一半军力。虽然没有来消息,这方面葛荣倒是不担心,实力在那里,就算段副将的军马再拼命,想突围逃出部分人马可以,绝大多数肯定要死。按照葛荣的估算,这个方向是不太可能出问题。更头疼的是蠕蠕人的要价,如果满足不了,后患无穷。

更怪的事情,就是对面的长孙都督军马居然在调动,看起来好像要出动。想死拼吗?这是葛荣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预先埋伏的几个军主,看来是凶多吉少,一点消息都没有出来。这些都是葛荣花了大价钱和大力气收买的兄弟,本来很大希望能够劝说得了部分人投降。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基本失败了。嵇楼方是花了最多心思的,也是段长的得力干将。居然一点声音没有,怎么可能啊。

儿子葛大会又进了大帐,紧接着宇文创智也一掀起门帘进来了。从急匆匆的脚步和凝重的表情看,应该是事情比较急。

“父帅,长孙都督整军开始移动了!“葛大会急切的说道。原来大家预计好,可以顺利的收拢三镇军兵,现在真的要开始血战了,这让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大战的纨绔子弟还是有点怕。谁都知道大规模战争的恐怖与血腥,无论怎么小心都可能完蛋。

葛荣皱了眉头。真是后悔,养了个没出息的孩子。遇见事情就慌张,没有事情就嚣张。上次想抢床弩,结果事情没有办成,还挨了一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话,直接转问宇文创智。这个是多年的兄弟,也是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一边。

“宇文兄,你觉得应该如何应对?”

“大帅,如果真的开始硬拼,我军还是有点风险。这才刚刚两天围困,对方士气未衰。实力对比看,如果四万人都来出阵,我们能否抵挡得住,还未可知。”宇文创智也是个良将,对于战情的把握自有自己的思考。

“宇文叔叔,怎么可能全部出来。蠕蠕人在峡谷北边,至少也要一半军队,甚至更多军队对抗。最多能有一半出来已经不错了。”葛大会抢着回答。他不喜欢这个叔叔,总是一副自我清高,忧国忧民的样子,好像什么智多星一样,深谋远虑似的。其实好色的很。就看他随军还带着营姬,真是好色一族,就知道多大本事。

“大会,你住嘴!”葛荣呵斥道:“宇文兄,继续说。”

“如果是我,可能用少部分对抗蠕蠕,作为弃子,掩护大部队突围。蠕蠕人不傻,不会硬拼,他们要的是利益,不会损伤自己太多人马。草原这样的地方,实力第一。没有了军队,谁都可以起兵夺取你的土地和牛羊。“宇文创智继续分析,没有受一点影响。对于微不足道的人,根本不现需要理会。

”这样,长孙都督就可能集中兵力,至少3万人以上和我们决战,争取更多的人突围!所以我们这里才是关键!”宇文创智微微一笑回答。

“父帅,我们这两天加固了栅栏,修筑高了大营。正对面的地方布满了陷马坑,拒马等。他们要冲过来也不容易。我们守住就可以了。”葛大会还是忍不住辩驳。

“哪里这么容易。真正开战,这些小东西起不了太大作用。而且我们无险可守,只有靠实力硬拼。”宇文创智对这个纨绔子弟不屑一顾。

“守是守不住的,只能硬拼!现在就是要拖住他们,时间越久对我越有利。等到弹尽粮绝,他们肯定熬不住。军心涣散,这才是我们的机会!”宇文创智说道。

“是,还是不出战,先依靠大营守住两天再说。谁都不许出战,违令者斩!“葛荣下定了决心。

“报,将军。”这是军前探马来报

“说。”葛荣这时也很急迫知道对方在干什么。

“敌军在阵前整队,在一步步逼近大寨。在陷马坑和拒马外邀战。”探马报到。

“再探。”葛荣挥挥手。

“看来长孙都督很急迫啊,我就偏不出战。传令下去,坚守不出。”葛荣下达了这个今后最后悔的决定。至于为什么,你应该知道。

长孙都督的军队一个下午,就是填了点陷马坑,拆了几座拒马。结果还有部分的士兵,被大营内的箭阵杀伤不少,最终还是退回去了。葛荣感觉有点怪,虽然对方一副要拼命的样子,但是攻势不太猛烈。

一个晚上又过去了。

第三天,居然又是如此,一大早,就开始邀战。结果又是填平陷马坑,拆拒马。其实这些东西,晚上又被葛荣派士兵修复了。七七八八折腾,又是一天!

葛荣感觉还是怪异。真的像突围,但是又不拼命,这是在等待援军吗?

第四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葛荣却有种感觉,似乎末日来临了。

这时已经没有人在大帐里面议事了!所有将领全部都集中在营门口,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因为这一个晚上的变化太大了!

大营的正面,一晚上居然被填平了所有的陷马坑。大军整整齐齐的列队在前,长孙都督率队骑马站在大队的前方。那个贱人段副将居然没有在边上。队伍至少有几万人,旌旗招展,一眼看不见边。最让人害怕的是,陆力剀嵇楼方等人的头颅就高高的挑在长矛上,摇摇晃晃。头颅上,血迹污迹混杂,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头。

“报,将军大事不好!”该死的探马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狂奔而来。

“讲!”葛荣恨不得踢死这个家伙,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事。但是这么多人在,也不能避开。

“南面来了大军,大旗是抚冥、柔玄、怀荒三镇联军!”探子也开始紧张了,毕竟是后路!

“多少人马?”葛荣的声音也变调了。怎么可能啊,这个消息是怎么出去的?难道是飞天不成。葛荣绝不相信这个结果,可是就这样真实的发生了。

“旌旗密布,看旗号,至少3万!”探子也怕,现在围困自己的人马已经超过6万,谁不怕啊。谁都是一条命,谁都想活下去。叛逆是谁都知道后果的事情!

“报,将军,大事不好!”又来了该死的探马,语气语调都一样。

“快讲,怎么回事啊”这时的葛大会怒喝道。现在已经有点没有尊卑了,这个本来是葛荣说的话。

“将军,东面来了一股大军,大旗是段副将。还有。。。”探马有点不敢说了,犹豫看着葛荣。

葛大会一脚踹过去,“混蛋,快说啊”

“将军,段副将阵前居然挂了阿那族吐豆发阿那环施的人头!”探马终于说完了。

这一句话出来,整个将领队伍就全乱了!刚才还故作镇静的宇文创智也慌了,嘴巴就是念叨,“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葛荣啊呀一声,口吐鲜血,当时就倒了下去!现在三面被围,特别是阿那族已经被灭,想全歼长孙都督是希望全无。苦心经营十几年的计划,全部落空。紧张这么多天的事情,全部完了。葛荣再也扛不住了!

这是怎么可能发生的事情,中间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你说三镇的援军来了,还可以一拼!可是蠕蠕人都被击败,特别是吐豆发阿那环施,那是阿那环的二儿子,是以后可能的继承人。他被杀,那说明绝对不是一点点队伍能做的事情。难道是中军派人来了?不可能啊,中军调过来,我怎么可能一点不知道。朝中有人啊!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提前知晓啊!

葛荣真的不想醒过来,因为现在他知道!大势已去。

第四十五章 真正的困局(九)

宇文创智也歇菜了!抚冥、柔玄、怀荒三镇兵马过来,说明朝廷已经出兵,也知道消息。这个战没法打了!这样看起来,对方军队至少是7-8万以上,真的被包围,那就完全没有任何希望了。怎么会这样!

阿那族,平时那么强悍,提条件的时候那么骄横!居然吐豆发阿那环施的人头都被砍下,这是多少军队围攻才可能发生。现在主阵的将军是太懂军法了,围三缺一。本来被困死了,还可能愤死一搏。现在,宇文创智看看身边这些将领。一个个怕字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一个个脚在抖,就差狂奔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葛大会,这个时候就知道父帅父帅的叫,涕泪横流。搞的大家人心惶惶,这战是没法打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精心策划那么久的计划,错究竟出在哪里?怎么感觉好像不对啊!宇文创智都不知道怎么办,胸口堵了块大石头。

思绪良久,宇文创智开了口,:“各位将军,为今之计,只有先撤退到沃野再说。我们还有沃野镇作为后备,。。”还没有开始说撤退计划,谁来压阵。这时所有的将领已经全部狂奔回本营。武川和沃野两镇的军马,就一股脑的朝西边的沃野镇狂奔了。

兵败如山倒!几万人马,几分钟就开始溃散。刚刚还井井有条的军营,两刻钟之后乱成一团。奇了怪的事情,就是相当部分士兵没有跑,就地投降。反正造反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为头的责任。我们小兵就是跟着起哄的,而且我们从来不知道要干什么出事了真正每次要抓的人物,都是大人物。

死硬分子也有一万多人跟着宇文创智和葛大会,开始往西边撤退。其实,这个时候,谁都知道西边是陷阱,但是已经无路可退了。

众兄弟,特别是花弧,现在佩服贺六浑,那是五体投地。以前的种种不快,似乎成为调味品,使得回忆更加的有味道。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贺六浑安排的。当然知道的人仅仅是段副将身边的人。毕竟所有的将令都是他发出来的。

收拾完蠕蠕人之后,基本没有休息,大军就开始整队。按照贺六浑的想法,第一步是继续分兵!段副将带领五千人左右,其中还有很多能动的伤兵,作为主力军模样。穆沙拉军主也带五千人左右,变换旗帜变成抚冥、柔玄、怀荒的援军。这两只部队,最重要的就是插大旗,装大军。越嚣张越好。

其实想想挺危险的,但是段副将和穆沙拉军主一点不迟疑,坚决照办。

而真正的主力军则是陆甲荡军主精选的两万人,绕过峡谷直奔西边,去围追堵截那些逃跑的军队。一路的奔跑中,花弧才完全明白贺六浑的布局。这个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啊,居然敢如此胆大。还每一次都被他说中了,真的邪门。居然三面的包围都是假的,只有空开的西边才是真的主力!万一,被看出来虚假,那么几个主将都非常危险。为什么就要全歼敌军,这样的冒险有没有必要?

这个问题花弧实在忍不住,问贺六浑时。贺六浑居然这样回答:“段副将问策时,我说是冒险全歼,还是保险安全。他老人家说,能全歼为什么要放过!“

其实,贺六浑心里有谱。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现在叛军已起,不能在起初尽快打压下去,接下来就非常麻烦。这次长孙都督和段副将都一起冒险布局,就是为了全歼叛军。不然另外三镇也会蠢蠢欲动!只有这次打残了打废了叛军,才能稳定边塞的局势。

而对于其他兄弟而言,自信心爆棚以后,满脑子现在就是立功,就是要策勋十二转!打蠕蠕人,真的动手就是侯莫陈和花弧。特别是兄弟们看着侯莫陈马后挂的蠕蠕人脑袋,大家现在不是怕,而是流口水了。强军最大的特点,就是自信。就是遇见战事,渴望出战,渴望立功!

加上大家对贺六浑现在是迷信了,觉得他的脑袋太灵了,真的是天神下凡。况且这次是伏击,十拿九稳。就是傻子都知道,逃跑的军队肯定是斗志全无。只要自己运气不坏,那立功是妥妥的事情。所以每个人都是精神抖擞,尽管跑了一天一夜,只休息了半天不到。

宇文创智带着的人马一路狂奔,跑的自己也有点虚。因为他知道,没有可能这么轻松的跑掉,任何一个上位者对于叛军,只有杀无赦。本来正常行军,都要斥候,前哨,前锋,现在逃命途中,是没有人这样做的,都是一窝蜂的朝西跑。大家都知道只有回到沃野镇这个据点,还有可能活下来。沃野,现在成为所有人的希望了。

宇文创智看着身边绑在马上昏昏沉沉的葛荣,还有哭丧着脸的葛大会,还有一个个默不作声的亲信,就觉得大势已去。居然一下子反抗都没有,以前的骄兵悍将就变成丧家之犬了。现在,丧失信心的军队是最可恨的,以后不知道怎么办了。

但是,让宇文创智觉得不可想象的是,一路上,前方没有任何阻拦。真的是邪门了。难道长孙都督也已经太累了?安排不了军队?

从怀朔到沃野就有三百多里,加之从达茂台到怀朔的200里。五百里的狂奔,那是没日没夜的跑,都跑了2天2夜。更为邪门的是,追兵一直就是不离不弃,紧跟在后面。能追上,也不上来搏杀;停下来准备愤死一搏,居然他还退后。你停下来休息,他就围上来骑射,让你休息的不行。然后就是一路上收拾掉队的士兵。这样的不死不活真是把大家折腾死了!

开始跑出来,还有整队的一万多人。跑了一天一夜之后,就只剩万把人。再跑了一天,远远可以看见沃野镇的瞭望楼时,人马不到6000,精疲力竭,盔甲歪斜,很多人已经不成人样了。

沃野镇是六镇之中最西方的镇,位处交通要冲,是为抵御柔然部落而建造。城为中、东、西三城连城,呈“凸”字形。东西长1040米,南北宽680米。中城长而大,向南突出,东西宽375米,南北长600米;东城东西宽334米,南北长571米;西城东西宽282米,南北长571米。瞭望楼就在中城最突出部分,城墙之上还有三层,比一般城墙上的塔楼要高出许多。

大队人马齐刷刷的朝城门奔去,奇怪的就是城门没开。此时正是午时三刻,城楼上空荡荡的,仿佛没有什么人。宇文创智也没有觉得太奇怪,毕竟留下的人马只有千把人。加上没有主将在,肯定是疏忽懈怠的。好好的缓口气,才让葛大会策马上前,高喊:“开门!葛将军回城了。”

城墙上慢慢出现一些人影。一个人高声向下问道:“楼下何人?”

葛大会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瞎眼了,是葛镇将回来了。连我都不认识了吗?小心我进来扒了你的皮!”这个时候的葛大会,仿佛又开始了昔日的嚣张。

楼上的士兵慌忙回答:“我先去禀报。”

葛大会更急了:“你xxx的,我都不认识?还要禀报,叫破六韩拔陵出来!”

楼上没有声音了。宇文创智觉得也正常,战争年代,远望见大军,肯定是不敢开门的。而且葛荣也说了,这里只剩下一千人不到,还是老弱残兵。主要是破六韩拔陵幢主负责,那是葛荣的死党,从小一起长大,换头的兄弟。

隔了不久,城头上出现一大堆人。其中一个声音有点发颤,:“下面是葛将军吗?”

葛大会一看,是破六韩拔陵的属下,一个叫赫连平的马屁精。平常见了自己就是笑的合不拢嘴,恨不得贴上来拍的。

“是我,父亲身体有恙,就在后面。快开门!”

“好,好,好。开门开门。”赫连平连声答应。

见到城门缓缓打开,葛大会一拨马,对宇文创智说,”叔叔你且率军先入,我去看看父亲。“

就是他这一次的孝顺,又多活了十年。

就在宇文创智率队缓缓入城之际,城外西边突然来了一队人马,不多,只有十几人。其中一人在狂呼乱叫:“快停下,快停下,那是陷阱。”

葛大会一听,是破六韩拔陵。心中大惊!

随着这一声大喊,城墙上突然就旌旗密布,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站满了整个城墙!一阵阵的箭雨,扑向正在进城的人马。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包括宇文创智的副将。近千人马就这样倒在城下!宇文创智的确是有大将之材,箭雨下来时已经躲在马下。然后一手扯过盾牌,遮掩着身体往外跑。路上一边顺手牵住一匹无主之马,翻身上马,算是躲过了一劫。

这时埋伏在城东的,还有城内大队人马杀出。赫然是贺六浑和花弧!

葛大会睚眦欲裂,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除了愤怒,他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时破六韩拔陵已经赶到,一拉葛大会的马头。高呼一声,跟我走!剩下的惊弓之鸟呼啦啦全部跟着他继续往西边跑去。

贺六浑等人紧追不舍。

这次是不可能放走了!不然策勋十二转,怎么来?

第四十六章 真正的困局(十)

花弧气的发跳,她带的人马都是重装具甲,就是为了灭掉进城的人马。结果,被逃脱的破六韩拔陵提醒,搞的大部分反贼没有进城。她率队冲杀,只留下三成不到。而且这些人马都是人困马乏的,投降的占多数。这已经是好几次这样的结果了,花弧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这支队伍交给司马子如去,我要带轻骑兵。几乎每次战事我都成为点缀了,这让心高气傲的花弧哪里接受得了。

贺六浑带领的轻骑兵,正是兵强马壮,毕竟修整了大半天了。现在要做的就是顺路就追下去,一直紧咬不放,对方是肯定跑不掉了。

这时,天色渐晚。草原上的夜风一向比较清凉,就算在六月也不例外。

正在狂奔的宇文创智非常清楚,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他知道跑不掉了。虽然他和葛荣的亲兵营都是一人双马甚至三马,但是这样跑了两天,马匹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草原戈壁上,没有马,结局也是一样。他心里一阵阵的抽搐,算了,为了兄弟,这条命就送在沃野吧。

宇文创智策马赶到破六韩拔陵身边,大声说道:“兄弟,葛将军就交给你了。我带我的人马断后!”说话间一眼都不瞟葛大会。这样的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破六韩拔陵也知道,必须要有人舍弃。早听说过这个宇文创智,真是葛荣的兄弟啊!心中一热,大声喊道:“将军,还是我留下吧。”

宇文创智怅然一笑,有点凄婉:“我的人马只有我来指挥。告诉葛将军,我不后悔,只是遗憾此生再也难回盛乐古城了。“

盛乐古城是本朝起初政权时期的北都,南接东西摩天岭群山,北连土默川平原,西南有宝贝河(古称金河)环绕,依山傍水,是连接关内至阴山南北的要冲之地。所有的鲜卑人都记得这个心中的圣地!

说罢,宇文创智策转马头,招呼自己的亲兵营整队,迎上前去。也是宇文创智的风度与带兵水准,所以兄弟们才跟着拼命。就算现在知道断后必死无疑,所有的亲兵队毫不犹疑迅速调转马头,列队完毕!

贺六浑没有想到,宇文创智的队伍还能这么稳定!整整齐齐两千多人的马队,分成三个方阵。要知道自己这边是近万人的队伍,加上后面花弧的三千具甲铁骑正在过来。这留下来的人马,不是找死吗?

没有多想,根据直觉,贺六浑马上将队伍分为两部分,准备让司马子如带队绕过对方军阵继续追赶。哪里知道宇文创智根本没有等待,马上加速全面突击而来。因为宇文创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只有挡住时间越长,才可能对葛荣越有用。

这就是体现出贺六浑临场经验的不足,队伍还没有散开,更不可能整队好,就这样两边冲撞在一起,杀声大作。

北朝轻骑兵的配置就是一根长矛,一把弯刀还有长弓。贺六浑的队伍其实还有*,可惜都来不及准备。在对战的时候,长矛是全部对外。而在追击的时候,有的人长矛都已经扔掉,所以双方大多数都是手持弯刀,就这样鏖战在一起。骑战的战场是动荡的,因为马匹一直在运动。就算对战,也是捉对厮杀。

只有经历了大规模骑战才知道血腥的含义。第一波敢于对阵上前的勇士,真的是死士,因为十不存一。就算第一个敌人的刀躲过去了,第二个也跑不了。速度太快,眼花缭乱。如果没有具甲,那很容易脖子上就是一个血洞,然后倒下马,那是几千几万个马蹄在踩,没有任何活路。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态,明知是死也冲上前去。贺六浑前面的几排人很快都倒在马下,没有什么人幸存。

贺六浑带着兄弟们很快也冲进去了,第一感觉就是乱。因为进去了战阵,眼前就是灰尘和血迹,根本看不见队形,就是只能一个劲的前冲。一杆长枪刺来,他闪开对方,顺手把自己的长枪扎中对方的胸膛。结果对方依旧按照惯性冲过来,长枪瞬间蹦折,对方的鲜血还喷溅到自己身上。顾不上擦拭,一手扯出弯刀,一手扯出小盾牌。这就是骑马技术的体现,不用扯缰绳也是人马合一。接下来一杆长枪过来,贺六浑盾牌往外磕,然后侧过身去一刀砍中对方的脖子,又是一脸的血。马上又是一把弯刀砍过来,贺六浑用刀架住。另外一边一刀砍下来,他眼疾手快用盾牌挡住。

马儿继续向前,刚刚的两个人闪过,其中一个被随后的高岳一刀砍下马。再冲一阵,一把弯刀居然从后面砍来,当的一声,居然是侯景救了自己。眼角瞟过,侯莫陈杀的欢,他的狼牙棒一下一个,就算被挡住,也必定砸下马,这才叫势如破竹。所以真正马上骑战,还是狼牙棒的好,不一定马上死,但是砸下马,效果一样,而且挥洒自如。

等到眼前一亮,贺六浑才发现已经把对方的骑阵凿穿了。再环顾四周,发现几位兄弟都围着自己,大部分人都在。对方的中间战阵就这样被击穿!回策过马来,观望了一会。贺六浑估算,大概对方已经伤亡过半了,自己的这边也有相当的损伤。

不过,已经不用再回马加入战群了。剩下的千把人被数倍兵力团团围住。花弧的具甲铁骑已经赶到,那这伙人就是必死无疑了。面对具甲铁骑,几乎都是装甲战车,一般的轻骑兵是肯定玩完了。

刚想缓口气,就听见司马子如说:“幢主,看那边!”

团团围住的战阵,居然左边一队人马居然突出重围!!!有没有搞错,刚刚跑掉千把人,就已经郁闷了,这敢死队都能跑掉,也是丢脸丢大了。

贺六浑一提缰绳,大喊一声:“兄弟们,追!”

跑出来的是宇文创智和亲兵队。宇文创智看着自己的嫡系部队两千多人基本都是战死,自己已经不想活了。但是亲兵队还是簇拥着他,左突右闯,居然冲了出来。

没有人想死,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会努力。宇文创智个人的武力值本来就是一流,所以他冲在前面,无人能挡。他用的是马槊,横挡竖挑,挡路的士兵纷纷落马。就像一把尖刀一样带着几十人冲了出来。只见眼前一亮,冲出来的人都感觉到希望大增,开始拼命赶路。

后面的追兵如蝗虫一样,铺天盖地。几十人拼命向前跑,其实已经不太知道方向。本来所有人约好,如果跑出来就一起去西域,哪里很多小国很多弱国,怎么样都能活得下来。现在,估计是不成了,宇文创智越来越悲观。

一路上又有几人被射中落马。还有几人马都跑死了,亲兵跟着马一头栽倒,再也起不来了。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当然追兵也慢慢减少,毕竟跑了几十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坚持下来。

最后,到了沃野镇西边的分水口。这里有一条小河,叫铜口河。这时宇文创智的马匹也跑不动了,瘫软在地。他环顾四周,所有的亲兵都已经战死,或者累死。他现在,就这样一个人持槊站在小河边。

贺六浑带领着十几个兄弟,骑马堵在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安静的高高的,看着宇文创智!贺六浑知道,他肯定完了。但是心底还是敬重这样主动断后的勇者。对于真正的对手,是应该给与尊重的。

宇文创智这时完全冷静下来,很轻松的看看周边的环境。夕阳西下,广袤的草原涂上一层金色。小河潺潺,不深,水非常清澈。两岸都是青草依依,不知名的小花星星点点,不远处就是乌梁素海了;

乌梁素,鲜卑意为杨树湖,生长红柳的地方。这里是宇文创智曾经围猎宿营过的地方,宇文创智看远方长舒一口气。眼前的景色实在是太美了!

湖边是芦苇滩,一望无际。偌大的湖面上,你几乎只见芦苇不见湖水,随处一站,都可以听见芦苇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巨响,仿佛惊涛骇浪声。湖的对面就是阿力奔草原南端的乌拉山奇峰矗立,怪石嶙峋。远看湖面,黑压压的一片,原来都是鸟儿。黑色的是野鸭,白色的是白鹤,杂色的竟是鸳鸯。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只见夕阳映在湖面上,变成一条金色的柱子,从远方地平线的湖面上延伸而来,笔直地竖在你的跟前。只有偶尔飞起的野鸭或鸟儿掠过金柱,生就带出一笔画意。

宇文创智逐渐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看面前这群娃娃兵。真的年轻啊!这个带头的少年嘴边还有绒毛。

宇文创智大笑一声,“这是一个葬我的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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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尝自谓:“予何人哉?十年以来,父母不得以为子,妻孥不得以为夫,手足不得以为兄弟,交游不得以为朋友,予何人哉?直谓之曰大明国里一亡命之徒,可也。人如其名:“焕”,是不熄的烈焰;“素”是直率的质朴,是自然的本性。烈焰的一生,我行我素的性格,挥洒自如的作风,的确是人如其名。他的性格像是一柄锋锐绝伦、精刚无俦的宝剑。当清和升平的时日,悬在壁上,不免会中夜自啸,跃出剑匣。在天昏地暗的乱世,则屠龙杀虎之后,终于寸寸断折。使者对蒙恬说:“你罪过太多,况且蒙毅当死,连坐于你。”蒙恬说:“自我先人直到子孙,为秦国出生入死已有三代。我统领着三十万大军,’虽然身遭囚禁,可我的势力足以背叛。但我知道,我应守义而死。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敢辱没先人的教诲,不敢忘记先主的恩情。昔日周成王初立年幼,周公旦背负成王上朝,曾断指起誓忠心为主,终于平定了天下。及成王长大,却听信谣言,周公旦被诬逃往楚国。

后来成王终于反悟,杀了进谗言的人,请回了周公旦。所以《周书》上说:‘君王办事要反复考虑,’我蒙氏一家对君王忠心无二而反遭斩杀,这一定是有邪臣作逆谋乱,内部倾轧的缘故。周成王犯了错误而能改过自新,终于使周朝昌盛;夏桀诛杀关龙逢,商纣诛杀王子比干而不后悔,最终身死国亡。所以我认为犯了过错可以改正,听从劝谏可以觉醒。反复考虑是圣君治国的法则。我的这些话,并不是求得免罪,而是准备为忠谏而牺牲,希望陛下为天下万民着想,考虑遵从正确的治道。”使者说:“我只是受诏来处死你,不敢把将军的话传报皇上。”蒙恬喟然长叹道:“我怎么得罪了上天?竟无罪而被处死?”沉默良久又说:“我的罪过本该受死啦,起临洮,到辽东筑长城,挖沟渠一万余里,这其间不可能没挖断地脉,这便是我的罪过呀!”于是吞药自杀。

司马迁在《史记》中叹道:“蒙氏秦将,内史忠贤。长城首筑,万里安边。”“夫秦之初灭诸侯,天下之心未定,痍伤者未瘳,而恬为名将,不以此时强谏,振百姓之急,养老存孤,务修众庶之和,而阿意兴功。”蒙恬之于秦朝的赫赫战功,之于长城的丰功伟绩,让人感叹万千。

金错刀行

宋·陆游

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

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京华结交尽奇士,意气相期共生死

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

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

呜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

第四十七章 真正的困局(十一)

宇文创智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幸免,虽然自己已经不在意生死,但是心下依旧非常惨淡。特别是看着这一批毛头小伙子把自己围住,更是觉得英雄气短。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对手颇有不同,居然没有急乎乎的冲上来抢功劳。特别是为首的这位,隐然有大将之风,稳如泰山。

一横马槊,斜眼看着为首的贺六浑说:“小子,报上名来。我手下不死无名之辈!”虽然盔甲破损,而且脸上血迹斑斑。但是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就算是战至一个人,站在河边也是威风凛凛。

贺六浑也很佩服这个将军,真正的汉子,在死亡面前一点都不害怕,鲜卑人敬重这样的好汉!伸手挡住气愤的不行的侯莫陈,高岳等人,平淡的说:”在下贺六浑,敢问将军名号?“

“你就是贺六浑啊!葛兄长多次提及你,原来是个少年英豪,真是太年轻了”宇文创智有点惊讶,这个就是被葛荣称道的少年,年纪太轻了。

高岳忍不住插上一句:“死到临头还小看人,年轻有什么不好!这次所有的计划都是我哥安排的!就你不值得一提!我们三万人就干掉你们六万人!“

宇文创智闻言大惊,把槊一顿,说道:“贺幢主,在下武川镇将宇文创智!某家今日必死,你也让我死得明白,我就送你一个大礼!”已经把称呼改了,看来是真的服气了。

这时,卢长贵也开始活跃起来,大声说道:“还要你送功劳,我老大在,什么事情做不了!不仅仅是你,三万蠕蠕人也是我哥击溃的。”

贺六浑瞪了两个人一眼,两个人缩到后面去了。贺六浑上前一拱手,郑重说道:“见过宇文将军。在下之计不值得一提,胜在侥幸!”

话音未落,高岳就接上说了:“大哥,让他死的明白,看看这个镇将还能给我们一个什么功劳!”于是三言两语把计划说了一遍。特别是说到三面包围他们的军队,原来都是老弱残兵,都是滥竽充数时,宇文创智长叹一声,真是天要亡我啊!再听到贺六浑率主力奇兵突袭沃野,仿冒沃野镇兵混入沃野,兵不血刃占领城门。宇文创智大叫一声:“贺幢主,你是真英雄也。老夫输的心服口服,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了。我宇文创智自认为是智将,却没有想到就这样输了全部。”

能得到敌人对手的称赞,这才是最高的荣誉。贺六浑还是岿然不动,安静地看着对方。

宇文创智低头下来,喃喃自语:“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说罢眼泪都下来了。

宇文家族的先祖源出南匈奴,后融入鲜卑族中,号宇文部。不久被徙居武川(今内蒙古武川西),遂世居守之。宇文创智,乃是宇文家族的骄傲之一,能文能武。宇文家主极为看重他,他自己也是非常努力,一步步爬到武川镇将的位置。葛荣劝他起兵恢复传统鲜卑时,他自己也向家主请教。宇文家族思考再三,还是同意他的做法。可是,原本想一展抱负,鹏飞天下的自己,现在却被围在小河边。

贺六浑心里在打鼓,原来这个家伙是真的有学问啊,既是猛将又是文人,明显的不对劲啊。因为这两句是两首诗里的话。贺六浑知道,第一首是叫《金错刀行》,

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

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京华结交尽奇士,意气相期共生死

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

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

全文的意思是,我佩戴的用黄金镀饰、白玉镶嵌的宝刀,到夜间,它耀眼的光芒,穿透窗户,直冲云霄。大丈夫已到了五十岁,可建功立业的希望渺茫,只能独自提刀徘徊,环顾着四面八方,祈求能一展抱负,小试牛刀。我在京城里结交的都是些豪杰义士,彼此意气相投,相约为国战斗,同生共死。不能在流传千年的史册上留名,我感到羞耻;但一颗丹心始终想消灭胡虏,报效天子。近来,我来到汉水边从军,每天早晨都对着参差耸立的终南山,遥望着布满晶莹似玉般积雪的峰峦。

按照这个意思,宇文创智也是一代豪杰,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走上这条路!

第二首是一个汉人李频的《春日思归》

春情不断若连环,一夕思归鬓欲斑

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

音书断绝干戈后,亲友相逢梦寐间

却羡浮云与飞鸟,因风吹去又吹还

也是在感叹自己壮志未酬,可叹可惜。

贺六浑心里油然升起一种感觉,想放他走,爱惜人才。看看周边的兄弟,应该没有问题,估计都会听自己的。贺六浑的思想也很简单,就是这样的时代,留一个这样的人情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回报。至于朝廷,至于律法,在这样的时代都不是那么重要。

想法还没有开始实施,就见宇文创智把马槊一扔。这是一种态度,放弃反抗了。贺六浑之所以和他说这么多,就是不想在最后决战时再死几个人。这个家伙要拼死一搏,绝对的恐怖无比。

宇文创智一招手,高声呼道:“贺幢主,前来说话。其他人走远点。”

兄弟们立马高呼,别去。司马子如更是一扯马头,横在贺六浑的前面。高岳更好玩,直接跳下马来,牵住贺六浑坐骑的缰绳。因为这个家伙的武力值大家都看见了,尽管贺幢主的水准也不错,可是真的要近身作战,鬼知道会怎么样。而现在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喝贺六浑捆绑在一起,任何人都不想他出意外。

贺六浑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对面的人值得信任。,于是没有理会这些,贺六浑翻身下马,转身朝兄弟们说:”各位兄弟,宇文将军一代人杰,毋庸多疑。请离开百步。“

在积威之下,兄弟们还是让开道路。司马子如扯出长弓,搭上箭。侯景也把弩箭取出,对准了宇文创智。

贺六浑缓步走上前来,一拱手:“将军,有事请讲。“气度斐然,夕阳的光辉洒在贺六浑身上,仿佛一个圣人一般。

“贺幢主,我承认你的确英才少年,我服气。你是鲜卑人,就不想过真正的鲜卑人生活吗?”宇文创智说道。

“将军所言,在下明白,自有分晓。道不同不相与谋,我自当效忠本朝。而且汉化乃大势所趋!你不觉得现在,鲜卑与汉族之争少了很多?何况您乃明智之人,真不知道大势所趋吗?”贺六浑微微一笑。

“哈哈哈,你不明白,没有重要人物的支持,我们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动作。也罢,这些都是贺幢主以后要经历的事情。这个朝廷已经不值得你去守护了。我等,就是想回到真正的鲜卑人的时代,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兄弟同心,共创天下。可惜啊可惜啊!”宇文创智叹息道。

“宇文将军不如投降,可能会有其他结局。迷途知返,也为时未晚。”贺六浑真心劝导,现在自己是真的想放他走了。

“贺幢主,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今日不死,家族必然蒙难。我已然是被家族除名,不死必然多人牵连。这就是我的命!你就这样信任你的兄弟?如果放我走,一旦被长孙都督知道,你也免不了一死啊!也请你小心,你最值得信任的也有可能是你最大的敌人。"宇文创智其人将死,其言也善。

贺六浑点头称谢。

宇文创智突然轻声说道:”如果有可能,请照顾我的家人。身在大家族,没有自己的选择啊!”

贺六浑一愣,一下子还有点没有转过弯来。不过,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让他深深的点点头。说道:“家人?家人说谁?”

宇文创智说道:“到了武川,宇文家族谁人不知。拜托了。”

“贺幢主,我送你一份大礼,不说出来也就完全消失了。虽然和你就是一面之缘,却多次想救我性命。也算是我的谢意吧!

平城有一个云冈石窟,那是佛教圣地。第八窟里面有你以后最需要的东西。其实如果真正把握云冈石窟的奥秘,你将决胜千里之外。“说到这里,宇文创智眼中精光大盛,可见这个地方对他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现在身边一个人没有,这样的大秘密就这样消失也是于心不忍。

突然间宇文创智顺手扯出自己的弯刀。司马子如高声呼道:“小心!”顺手搭箭!贺六浑大惊,赶紧后退。这时,兄弟们也策马赶过来。

还没有等司马子如的箭射出,就见宇文创智把刀一横在脖子上,大喊一声:”贺幢主,这颗首级就是给你的大功劳!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兄弟们,我来了!“

刀一划,一腔热血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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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其实这首诗是宋代陆游的,借用。

2、李频的《春日思归》也是唐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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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全网找不到我这样的人,一分钱没有还继续写作;把所有业余时间都花在这篇文章上。问我想要什么,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写到100万字。也算人生一个纪念。

你信吗?

第四十八章 终局的黯然

贺六浑站在河边良久。一种惺惺相惜的黯然布满全身,他想到了宇文创智的结局,没有想到会这样的惨烈。虽然交流的话不多,但是他能深深体会到那种不甘与痛楚。特别是说到家族与家人,眼中的绝望与伤感痛彻心腑。

在这个人命不当回事的时代,我们拼搏到底是为了什么?宇文创智是为了一个家族的传承,他只是这个家族在一个势力的棋子,还有更多棋子。

那么我拼搏是为了什么?

正义吗,这个时代的正义就像草原上的云彩一样,是拿来点缀胜利者的光环的。从来都是胜利者的借口,一旦落败,就成为骂名之一。

是为了家园吗?怀朔是自己生长的地方,值得守护。但是为了自己的家园就必须牺牲别人的家园?

还是天下?一统天下,共享太平是理想。那么为什么就偏偏是你,而不是别人来统一?宇文创智就不行吗?

这时,一声狼嚎响起。夕阳西下的河对岸小山丘上,蓦然出现那匹狼,就是梅令山古堡的那匹独狼。鼻梁上有一道白,琥珀色的眼睛就深不见底。夕阳把那匹狼的剪影拉的很长很长,几乎都延伸到贺六浑的跟前。

贺六浑明显的感觉到,这匹狼应该也认识他。一点也不胆怯,就这样与贺六浑对视,良久良久。卢长贵大呼,就是那匹狼,就是那匹狼。身边的兄弟们迫不及待的问怎么回事,卢长贵把在梅令山古堡看见这匹狼的事情一说,大家都觉得太怪了。

按照常理,狼是有自己相对固定的区域,怎么会从怀朔跑到沃野来。而且狼一般都是集群的,这一匹却是孤狼。当然最奇怪的是,他仿佛认识贺六浑,每次出现,都是与贺六浑对视。这仿佛是一个神迹,让兄弟们更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贺六浑。

直到花弧率队赶到,那匹狼才转身离去,不急不慌。贺六浑觉得,还会再见的。因为他觉得这匹狼读懂了自己,知道自己的迷茫与孤独。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忧伤!

边上的那些兄弟们还在讨论这个场景,觉得非常怪异,又有点兴奋!鲜卑族本来就是东胡与匈奴的融合民族。民风极为凶悍,文化极其落后,但是他们有蒙古草原狼一样凶猛的性格和智慧的头脑,具有超凡的军事才能,是五胡中最卓绝的一支。不然怎么可能统一了方。在中国历史西周以后,开创了第一个由草原民族建立的强悍有作为的朝代。

所以鲜卑人喜欢狼,像蒙古草原狼一样爱动脑子极善学习,他们对汉文化极为痴迷。在冯太后和孝文帝时期,大力倡导全民族学习汉文化并与汉族通婚,几乎达到全盘汉化的程度。后来百万鲜卑迁都洛阳以后,完全使用汉语汉服汉制度,甚至将鲜卑姓改为汉性,例如10个皇族宗室姓氏全部改变,除将帝姓拓跋氏改为元氏以外,又将纥骨氏改为胡氏,普氏改为周氏,拔拔氏改为长孙氏,达奚氏改为悉氏,伊楼氏改为伊氏,丘敦氏改为丘氏,侯氏改为亥氏,乙旃氏改为叔孙氏,车焜氏改为车氏。让南朝汉人来使,一时分不清是到了胡国还是到了汉国。

因此,一只狼,居然愿意和贺六浑亲近,真有点神的意志。本来,这次逆天的大胜,就是贺六浑的功劳。现在加点神的意志,兄弟们更是膜拜了。就连侯景这些后来加入的人,也是心悦诚服。

花弧把一群人骂的狗血喷头,这样危险的事情也居然让幢主一人上前。而且完全不顾贺六浑的面子,白了几眼,还不与他说话,当做空气一般。弄得贺六浑很尴尬,一场大胜,居然被一个手下折腾的死。

不过也好,刚刚的一些忧伤情绪,随着花弧的骂声烟消云散。

年轻真好!

现在的花弧,已经当仁不让的取代司马子如,成为这个小团体中第二有话语权的人。司马子如也甘之若饴,屁颠屁颠的赔笑。看来真理总是掌握在不讲理的人手中,霸道也是交往的必备手段。

终于结束了,这次远征。虽然才走了几百里,但是这样的结局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贺六浑带着队伍回到沃野镇,段副将和长孙都督的大军也已经到达,都在城门口等着呢。

这一次长孙都督是亲自接见,抚慰有加。很多话不能明说的,只能通过一些方式来表达心意,这是中国人的传统,称之为默契。特别是在问及贺六浑年龄时,大为感叹。与段副将说道:“段将军,后生可畏。这个幢主要好好培养啊。”一句话里面很多含义。作为边塞六镇的最高领导,话也只能说到这么多了。

段副将心里明白,笑笑对贺六浑说:“还不谢过长孙都督,看来你这个幢副的位置又可以换动了。”贺六浑大喜,兄弟们也是开心至极。因为接下来肯定很多好事要轮到他们了。

回来之后,贺六浑先到了姐姐家里吃饭,接受一顿数落之后,才能和姐夫一块喝顿小酒。姐夫尉景已经换了岗,去了镇狱队,专门负责看管各种犯错的官兵。姐夫是个老好人,但是眼光和阅历是自己非常佩服的,特别是交朋结友这方面自己是远远不如。

一边喝酒一边姐夫说:“六浑啊,现在你才18岁,估计就要做幢主了。放在怀朔,那是头一号。姐夫我是真的开心啊!不过,凡事要更加小心。”

贺六浑也有点喝多,说道:“姐夫,这几个月事情太多,一下子做到幢副我都有点晕。现在做幢主,心里是不踏实呢。”

姐姐一边接话了:“你真是的,六浑升官还不好吗?现在街坊邻居哪一个不羡慕我有个好弟弟。“

姐夫自顾自说道:“我不是说不好,而是希望六浑更好。六浑毕竟年轻,突然就升到高位。也要根基扎实是不是,也要很多人信服是不是。现在就是应该修身养性才对。”

贺六浑一听,真是至理名言。难怪最近自己总觉得发虚,一个人蓦然到了高位,那也要有配得上的资源和德行,也要配得上的人脉和智慧。

作为最大功臣的贺六浑,按照道理是最风光的。可是低调的他,知道枪打出头鸟,所以回到怀朔,居然连家都没回。其实,段副将早已经交代,这其中的事由变故,自己最好一句话不说,而且还要兄弟们不能说。

所以贺六浑接下来就到开善寺闭门不出。一点不像豪爽的鲜卑人,功成名就当然要呼朋邀友,大闹一通。就连花弧来邀请聚会,都谢绝了。

此时的贺六浑,在与淡然大师切磋。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八极拳和八母枪居然能和大师对抗多个回合了。虽然还是在最后被一枪敲在屁股上,但明显的是,淡然和尚开心的。

“我们八极拳,八母枪讲究的就是个心性。你沙场经历多了,心性越来越稳,眼光越来越锐利。任何武功,都是要在历练中成长,所以你的功力越来越深。”淡然大师总结道。

“大师,”贺六浑擦擦汗,缓步走到大师面前,继续说道:“这次出征。。。”叽哩哇啦一个人开始叨叨叨,淡然大师就是笑。由他一个人说。其实,贺六浑憋了很久了,毕竟才是18岁,还要装老成,还要思考那么多问题,面对那么艰难的生死抉择。所以一旦遇见最信任的人,就会一直说了半个时辰。

“小子,也是苦了你了,哈哈哈。”淡然大师打断他的话,然后笑着说道:“出征事宜大体都知道,这是你入世的必经之路。权当修行,心定即可。”

”小子,我倒是问你,儒家讲入世、道家讲出世、佛家讲救世,这个说法可曾了解?“淡然大师考问道。看来,贺六浑要解的惑与此有关。

贺六浑有点疑惑,说道:“大师,儒家讲入世、道家讲出世都是好理解的。为什么佛教居然是救世?是不是要求大家都皈依佛门,还是普度众生之意。”

“小子,佛教所说的出世是什么意思?出世有出离、超越之意。这并不是说,必须放弃世俗的生活和事业。有些人远离尘世,入山修行,那只是个人的选择,或者是修学某个阶段的选择,不是学佛的必经之路。如果具有正见,在红尘中一样可以修行。因为我们真正要出离的并不是环境,而是生命内在的迷惑和烦恼。从佛教的观点来看,人们在迷惑和烦恼中度日,那就是世间。一旦超越这种迷惑和烦恼,在世间的当下,便是出世间。这也就是《六祖坛经》所说的:“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犹如求兔角。”

“而且更关键的是,一个人的信仰所关注的是人生大事。比如我是谁?活着的意义?生命的归宿等,这些问题是人类永恒的困惑,对于每个人都存在。只是因为人的根机不同,有的人慧根深厚,从小就能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也有的人要经历世俗生活的历练才开始思考。当然,还有一些人终日沉迷于物欲中,只会关注眼前的需要和欲望的满足,他们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人生还有这样的大问题。不过,人生一旦触及这些问题,必然就要面临解决。如果想要圆满解决,自然离不开佛教的信仰。”

“你是护法之人,入世就是救民于水火就是你的大功徳。你是佛子,你的意义就是要统一天下,要守护好跟随你的兄弟,守护好自己的家园。无论你从哪里来,你的归宿就是这个世界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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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很久,这样的写作要不要坚持。每每自己熬不住的时候,就提醒自己:人生重要的是经历,重要的是开心。如果你写作的时候,是开心的,那就坚持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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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敕勒川的期待(第一卷结束)

数日之后,再回到军营,兄弟们都在等。再不来段副将都得走了,这是论功行赏的大日子。贺六浑的提升是肯定的了,其他兄弟们也是会按照层级来。

不出所料,贺六浑升为幢主,不到18岁,也算是最年轻的实力派。加上战功,可以策勋三转,做了飞骑尉,视从六品。也算是怀朔镇的高管之一。记住,是高管,不是高官。本朝军队的编制是军、幢、什、伍。军是最高编制单位,设军将、军副。一军所统员额,大致是5000人左右。幢有幢主、幢副。一幢所统之兵500人左右。只有军主才可以算得上是高官。

司马子如和花弧顺理成章成为幢主副官,就看司马子如那么稳定的人,嘴角不停忍不住的抿,甚至有点抖。就知道功名利禄,对于一个年轻人的震撼了。花弧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一边接受官服,一边还看贺六浑。眉目中,那也是笑意。

有点怪异的事情出来了。

另外三个兄弟,孙腾,高岳,卢长贵,只有卢长贵升任队主。加上花弧家的两个队主,还有侯莫陈。当然本来一个幢,就是四个队主。不过,段副将不是要给我加强营的吗?贺六浑心里有点纳闷。

孙腾居然没有,侯景也没有,高岳也没有。咳咳咳,这其中是不是有些变故。

其他的赏赐不一而足,段副将从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整个军营都欢腾起来!

段副将走的时候,留了一句:“小子,闹腾完了,来我家一趟。”

狂欢过后,大家冷静下来的第一次聚会。还是沙盘摆在中间,只不过这次没有人看沙盘,都是在看自己的命运了。其实人生的命运也就是沙盘游戏,不知道自己是棋子,还是操纵者。就算是操纵者,或许下一个层面自己又是棋子了。

“孙腾,高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打算?”贺六浑直接问道。

高岳第一时间跳起来:“我哪里算命打算,我还想问老大,怎么没有安排我呢?”贺六浑听了也有点不清楚。点点头,说道:“放心,我会去问段副将的。”

还有侯景也纳闷,说道:“幢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家齐刷刷的看着孙腾。孙腾站立起来,有点扭捏的说道:“幢主,本来我想先说一声,哪里知道家里人安排好了。”孙腾朴实坦诚,熟悉吏事,一直都是大家身边最踏实可靠的人。而且没有听说什么背景啊。

卢长贵和孙腾最好,腾的站起来,:“你个小子怎么回事。背信弃义!不是说好大家兄弟一起奔个前程吗?”大帐里面气氛开始凝重。

司马子如这时轻轻的一推卢长贵:“那么急干什么,自家兄弟。孙腾你说。”

孙腾脸上发烧,还是慢慢解释道。原来孙腾的爷爷,有个好兄弟叫梁同仁,担任中书舍人。这个职务官职不高,任起草诏令之职,参与机密,权力日重。最近孙腾父亲托人找上门去,梁同仁非常重感情,一口答应。立马在京城洛阳,找了个职务,是宫禁侍卫。那是要功勋之后才去的地方,提拔快。孙腾不想离开兄弟们,但是孙腾父亲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飞黄腾达的机会,非得要孙腾去。甚至孙腾母亲以死相逼。

听完之后,卢长贵更郁闷了。说道:“孙腾,你就是嫌我们怀朔穷吧,就是看不起我们吧。”

花弧眼睛闪了闪,想说什么没有说。

贺六浑笑了笑:“各位兄弟,听我一言。如果是真兄弟,就应该为兄弟的前程高兴。而且我想,我们迟早会走出怀朔,孙腾就当做先去探路嘛。哈哈哈。”

高岳也马上开始凑趣,:“孙腾,你可是在天子脚下。到时候我想去看皇帝,你可得开门啊!”大家哄堂大笑。孙腾的眼睛有点湿润,也笑了。

这样一说,整个大帐的氛围就开心很多。花弧的眼睛更是闪,这个男人的胸怀真的是宽广啊!我走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这样轻松!

贺六浑继续说道:”我们兄弟已经有了第一步,现在也算是在怀朔立足了。仔细想想,如果就这样混下去,也未尝不可。但是,清醒的看,外有蠕蠕人的逼迫,内有朝政的荒芜,还有那些叛贼的反扑。所以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实力,要有自己的强军。我希望我们兄弟,千万不要停下来,要真正的往前看。“

“就拿这次与蠕蠕人对战看,我们兄弟的实力还是有欠缺的。如果哪一天我们的军队能够成为敌人颤抖的铁军,那才是我们的梦想。那才是能够真正守护家园,乃至更高的目标。!”

一番话说的大家又开始热血沸腾!

“子如,轻骑营还是靠你来训练了,希望能够真正成为游骑的王者。花弧,具甲铁骑还是得靠你,这是我们的主力军。侯景,步军的训练靠你了,这也不容小觑,特别是车战结合,威力无穷。我们一定要尽自己的努力准备好,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众人高呼,诺!花弧心里的话都沉默下来,本来她想解甲归田了。老爸还在家等着呢。现在怎么说啊!

年轻就是好,那是希望,那是梦想。

晚上,贺六浑来到段副将的家里。现在轻车熟路,门房啊都是直接领到书房。这就是名人,心腹的好处。段副将现在应该改名,段镇将了,这是正儿八经的镇将。

段镇将喜欢喝茶,这在怀朔是个比较另类的习惯。很多武将私下都诟病,说这是南方文人骚客的毛病。不过,对于两世为人的贺六浑而言,喝茶,那是家一般的感觉。所以,一来书房,贺六浑就自动去找茶壶,泡茶,倒水,麻溜的很。

“小子,最近在忙什么呢?”段镇将在书房,就是段爷爷了。

“和淡然大师练了练,还是不行。”贺六浑老老实实回答。”不过,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段将军,我想问问,这次论功行赏,怎么没有高岳和侯景的?”贺六浑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小子,小子道行很深啊,居然不是火急火燎了。你看我是厚此薄彼的人吗?”段副将还是慢悠悠的说。

“将军,我知道您不是,所以我不急。您是高瞻远瞩,都听你的。”贺六浑开始油腔滑调了。

“算你知趣。我思考很久,觉得还是把你的兄弟们散开去。真的是自己兄弟,就会拧成一股绳。所有的人待在一个地方,是不利于真正成长的。各自去不同的地方,也便于你视野开阔。他们去了其他地方,就不把你兄弟了。那还有什么用?”段长语重心长,这是真的自己的接班人啊。

“那他们去哪里?总可以告诉我吧!“贺六浑笑呵呵的说。

“那当然,高岳就去做户曹史吧,也算给你培养个管军务的。侯景去做外兵史,替你去把把全军的动态。孙腾你估计知道了,他要走其实也是好事。至少在京城还有个消息来源。”段长那是什么都想到了。

贺六浑大喜,这些职务都不错,虽然还是队主级别,但是都有不小的油水。更关键是可以左右逢源,真的是把握全局了。现在还是慨叹自己的格局不大,总想把人笼在自己身边。

“你一点不想去看看昭君姑娘?还有云姑娘?”段镇将突然就打趣道。

这个问题实在太难了,太难了。

贺六浑手一抖,差点打破茶壶。觍颜道:“这个怎么可能去,现在军营里面,怎么能出去?想也白想。“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呢?”段镇将继续打趣。

“不可能吧。太远了!”贺六浑黯然道。的确,怀朔是边疆啊,什么叫边疆,那就是远在天边。怀朔到平城,就一千多里。平城到洛阳,接近一千五百里。那是怎样的距离!!正常的驿使,都要半个多月马不停蹄啊。

所以,自从分别之后,贺六浑再也没有两个人的消息。加上战乱,自己都朝不保夕,当然佳人也就杳无音讯,所以黯然神伤。

“好了,小子。不逗你了。真的给你机会,你的幢开始负责函使的职务吧!这样,你就有机会去洛阳看看了。”段镇将揭晓了谜底,然后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贺六浑,就像一个爷爷疼爱的看着孙子一样。

等等,函使是什么东西??贺六浑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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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写完,如释重负,49章,十七万字。虽然很多遗憾与不足,但是好歹我写下来了,所以先给自己赞一个!

已经每一章都修改了。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慢慢来。特别是丰富人物的细节和加强一些天命、宗教等元素。再就是把鲜卑文化夹杂其中。

故事的大体环节不会变,毕竟这是由历史元素的。

自己正在修改,最大的感觉还是太宏伟,注意了情节战略安排,却忽视了细化人物情节,不够丰满。按照这一卷的架构,其实够其他同类书籍写五卷了。因此为了娱乐性,我还是决定学习学习,继续下一卷的创作。

相信自己会慢慢坚持下去,毕竟不是为了钱,而是自己的兴趣。

第二卷已经写完,接近二十万字。感觉要好一点,但是还是有点生涩。

第三卷写了三分之二,已经超过六十章。至少还有二十章。这一卷,感觉自己提升很多,尤其在人物刻画上。

这个小说的故事情节是比较磅礴的,毕竟看了那么多的历史书,资治通鉴都翻了几遍。所以随便找个故事,就比那些整本书都说一件事情的强得多。关键是文笔,自己需要加油。

其实自己也想吐槽一下很多小说,太假了。可是人家就是比我强啊,假的有人看啊。哈哈哈

第一章 六浑的新生活

做官的感觉真好!喝茶有人倒,出外有人拎包,要坐下来有人拉凳子,要吃饭有人填。其实官员,就是被人捧出来的。没有人在边上捧,再大的官什么架子都摆不出来。这就是为什么公车改革,公务接待,秘书安排这些事情很难真正落实的原因。

贺六浑骑着马在大街上,心情非常愉悦。现在身边开始有亲兵了,是个小个子,叫阿末图,鬼机灵,是个鲜卑的苦军户儿子,是姐夫的侄子。另外一个五大三粗,孔武有力,叫聂文大,是跟着花弧一起来投军的,武力值非常高,却不太说话。这两个小伙跟在屁股后面,贺六浑总感觉有种哼哈二将的味道,不太正经,开始有点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势头。可是,这一个是姐姐家的远房亲戚;一个是花弧的想法,叫安全第一。还是从了吧,省的多事,怕了这两个女人。

街两边现在很多人居然会打招呼了!都是贺幢主,贺幢主的叫,非常亲热。现在贺六浑不太敢去姐姐家了,街坊邻居总是看热闹的簇拥。而且老太太大婶们不停叨叨,六浑啊,该去媳妇了,我这里好几个闺女真的不错啊。还总是拉拉扯扯,要去看看,搞的全身不自在。只好边推边逃。

一说起女人,贺六浑心里油然一种渴望,那就是尽快见到昭君和尔朱云。特别是后面这个女人,让人柔情似水的,迷恋忘返。女人就是水做的,男人就是钢,这样搭配是非常契合的。如果都是钢,那天天不是哐哐哐。昭君好是好,就是就是总感觉有点厉害,贺六浑心里有点怵。

可是,这两个女人都在遥远的洛阳,北朝的都城。对于怀朔的人来说,那是很多人一辈子到不了的地方,那里就是天堂!而对于有二世经历的人来说,哪里都不会怯场,但是更看中的是,心的距离更大。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记得自己,这个边陲小城的小军户啊。双方之间不光是地缘问题,还是家族,还有阶层差别。这些都是普通人看起来无法完成的事情,但是贺六浑就是想,我要,我要。

边想心事,手就抖了抖,捏紧拳头挥了一下。恰好拉了下缰绳,胯下的照夜白很不满意的嘶鸣一声,让贺六浑马上清醒过来。这时,对面的茶楼齐凤阁二楼一个声音传过来:“贺幢主,好久不见。是否有时间上来小坐片刻。”

抬眼望去,居然是老熟人,胡大商人。

对于这个怪异的商人,贺六浑还是非常喜欢的。哪个人不喜欢金主啊?而且性格也投缘。只是这两个月的确是大风大浪,生生死死,所以没有时间见面。胡大商人是约过很多次,是真的想交这个朋友。

一个人上到二楼,就见胡大商人已经在楼梯口等。引进雅座之后,贺六浑发现居然还有两个人,都是女人。一个女人一身白绸纱裙,坐在桌边,身材婀娜,手上的皮肤非常白净,就看这点东西肯定是个大美女。当然也只能看这点东西了,女人头上一个大大的帽子,还垂下来白纱,把一个脸挡的严严实实。另外一个是一个秀气的侍女,眼睛很活。那名女子见到贺六浑进来,起身稽首做了个礼。

贺六浑还是懂礼数的,一看见这个就说:”胡老板,有家眷在,我改日再聚。“

胡大商人一把拉住贺六浑的手,急急说道:“且慢,且慢。今日就是为了等你,也就是为了这个姑娘的事情。坐下再说,无妨无妨的。“

贺六浑告礼坐下,却听到那个女人轻声说道:“早就听闻贺幢主威名,却不知道如此不愿意与小女子为桌啊!”声音有点略低沉,却是更多一种滋味。

贺六浑赶紧致歉。心里却在嘀咕,这个女人还真厉害。外柔内刚啊!

胡大商人打趣道:“谁能见到胡姑娘还躲,那肯定不是男人了。”说罢哈哈大笑。贺六浑更是有点纳闷了,这是什么样的关系啊。胡大商人叫姑娘,那肯定不是自己的亲戚。而这个女人如此胆大,是不是青楼的?不对,胡大商人不可能如此品味,光天化日之下带青楼女见我?

贺六浑于是,只笑笑没有回答。

胡大商人继续说道:“贺幢主也是我救命恩人,大恩不言谢了。我看幢主前程远大,这么年轻就是我们怀朔的幢主了。不过呢,这次却是要麻烦幢主一件事情。”

贺六浑奇怪道:“胡大商人客气了,就是不知道在下能帮什么忙?”这个金主对自己是不错的。但是我一无权二无财,能帮忙什么,贺六浑自己也觉得奇怪。

“幢主,是这样的。听说你被任命为函使了,即将去洛阳吧。”胡大商人笑笑说道。

“胡大商人真的是消息灵通,这才是昨日段将军的吩咐啊。在下佩服佩服,正准备去将军府领军令呢。“贺六浑似乎有点明白了。

“胡姑娘是我远房侄女,也要去洛阳。可否请幢主帮忙,带上一程。侄女的安全至关重要,恳请帮忙,定为重谢!”胡大商人郑重说道。

“胡大商人误会了,函使就是去送领公函。我等快马加鞭,姑娘怎么可能跟我们这样奔波。不是在下推脱,是担心贻误军机,而且姑娘贵体也不可能这样劳累。”贺六浑非常惊讶,军务啊,战马千里奔跑,怎么可能带上女人。这个胡大商人有点不太合情理了!

白纱女子噗嗤一笑,却无多言。贺六浑仿佛也知道点什么了。被女人笑,终归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这也难怪,总共穿越到现在,才不到半年。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根本没有去真正了解这个世道。

胡大商人也笑了起来,有点诡异的说:“幢主,还没有去领军务吧。”

贺六浑点点头。胡大商人接着很诚恳的说:“这样吧,幢主。也不为难您。如果这次赴洛阳办差,是军马从速,那我就不麻烦了。如果是还有其他事物,可以缓行,就请帮这个忙。”

贺六浑稀里糊涂的出来,然后晕晕乎乎的到了将军府,再稀里糊涂的出来。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函使啊,就相当于驻京办主任。我的天啊,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到军部领个命令送过来。更多意义上,就相当于地方官员和中朝要员之间的联络员。

你想想看,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每个有各种关系的官员,他们是如何维系。除了必备的信件,还有各种礼尚往来。特别是地方官想得到中朝要员支持,那是必须的时时刻刻送礼。于是乎,函使的重要功能之一,就是带礼品,送礼。还有如果人员往来,亲戚走访,都是函使帮忙。甚至一些和官员交情深的商队,都和函使一块走。因为这个世道不太平,特别是城外荒漠都有各种各样的盗贼。没有正规的军队保护,那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出现。

这样一来,真正的军令,火急火燎的,那是军马八百里日夜快递。不急的,就是一队人马跟着前行。

所以,这个函使是官员最信任的手下才能去做,当然也是外快最多的官员之一。加之提拔又快,关系又多,大家羡慕着呢。

再回到军营,贺六浑又头疼了。兄弟们都想跟着去洛阳,每个人都有道理。卢长贵一直就在大帐等,一看见贺六浑就说:“大哥,无论如何我都得去。这辈子还没有离开过怀朔,大哥你不可能丢下我不管。”赖上了。

高岳不乐意了,:”你那个破脾气,肯定会给大哥惹事。论心细肯定是我。"

司马子如嘿嘿的笑,不说话。就一个劲的瞟,那意思还用说。侯景这个家伙比较阴,什么话不说,行动展露无疑。自从贺六浑走进大帐,撩门帘,摆座位,擦凳子,端茶倒水无一不体现出我是最好的侍从。

还是花弧最直接,瞪着圆圆的眼睛说:“幢主,不管你带谁,肯定有我一个。我还想顺路回花家堡一趟呢。”

这边在焦头烂额,那边又来一个报信的说,长孙都督安排的车队已经停在大营,如何处理。那边来说,段将军的车队也放在外面,如何处理。再接着有人来说,空性小和尚来了。又有人来报,胡大商人问您何时启程。接下去更热闹了,这个幢主,那个军主都派人来了。我的天啊。

贺六浑已经晕菜了。手下没有一个人管事,都在追问,到底谁去。

空性小和尚进来的时候,正是贺六浑最晕的时候。

“小家伙,大师有什么吩咐?”总算来个可以欺负的。不过,贺六浑也奇怪。大师是从来没有派人来过军营,今天也真是怪事了。

“大师说,问小郎君何时启程。大师正好要去洛阳永宁寺回访,顺路一起前行。”又是一个要去洛阳的。

还没有等贺六浑说话,空性小和尚继续说:“我也跟大师一起去啊!“说罢笑嘻嘻的看着熟悉的一群人。

突然就冒出一句话:“小郎君如果有苦恼,不妨用佛的意愿来决定吧。”

贺六浑眼前一亮,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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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卷开始,贺六浑开始初步与洛阳的权贵接触,这是一部好戏。

好酒都是需要时间的,希望我能够坚持下去,把这本书写完。免费制作,期待鼓励。

第二章 男人的麻烦都是因为女人

真到要出发的时候,贺六浑也被镇住了。这个时候才知道,怀朔与中朝的联络有多深。大营前面足足有二十辆大车,随行护送人员60多人,难怪段将军要求贺六浑至少带一个队去,最后还是强行决定,带了一个加强营啊。这些满满当当的大车上,不知道多少贵重物品。随行的60人都是去送礼的,除了一辆大车是那个胡氏美女的之外。

一想到胡氏美女,贺六浑就觉得脸上烧得慌。别人一个小女子都知道的事情,自己还义正言辞的说要快马加鞭。现在这个大队伍,你能快到哪里去?怎么都感觉自己是个镖局总镖头,只不过,老板是都督而已。

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几个歪嘴赌气的人,贺六浑只有摇摇头。那天抽签决定,结果司马子如和侯景居然中签。虽然侯景是外兵史,这些活动还是积极参加,不想离开。幸好段副将的面子大,哪里都可以调人。花弧是蛮不讲理必须去的。所以剩下的人心情郁闷,卢长贵就恨不得把不服写到脸上。就连一向憨厚的侯莫陈也是唉声叹气。直到贺六浑最后说,其实这一次去要半年吧,从五月到年底。过了年再第二次去洛阳肯定带你们,那个洛阳肯定更热闹!大家心情才好多了。

贺六浑心里也是担心的,这距离可不是一般的长,按照后世计算,足足两千多里啊!一来一回,没有马的话,至少半年。就算有马车,也要三四个月。这期间会发生多少事情,特别是军队的训练上,容不得马虎。这些人,应该是自己的最可靠的人,也是起家之本。真正要在乱世生存并发展,不可能只顾眼前,只顾当下。要布局,要随机应变。

作为一个现代思维的人来说,逻辑的缜密性和前瞻性是其他人很难体会的。古代思维方式以直观猜测性、朴素整体性和模糊综合性为特色。近代思维方式则表现出分析性、静态性和机械性等特点。现代思维方式是对近代思维方式的否定,它的基本特征是系统综合性、动态开放性和自觉创造性。

因此,班底建设和战力提升是无论如何不能放松的。因此,再三和卢长贵交代,如果回来,训练得当,保证给他一个惊喜。自己的兄弟,还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吗?是男人都知道,哈哈哈。别想歪了,就是帮忙他去提亲而已。卢长贵早就喜欢上了一个陆幢主的女儿。

其实,贺六浑的心思也飘到洛阳了。在怀朔自在,可是能够去见识一下洛阳的繁华也不错。加上两个美女都在洛阳,这是怎样的一种煎熬。特别是对于两世为人,都没有真正体会过女人缘的贺六浑来说,相思已成灾。

司马子如与侯景走过来,说:“幢主,准备就绪,何时出发。”这个时候也不叫兄弟了,大家的渴望值是一样。

看着司马子如跃跃欲试的眼神,贺六浑有点奇怪,问道:“子如,你的姓氏应该是中原人士。还是以前的皇族吧。想中原看看,老家在哪里啊?”

司马子如有点黯然,没有马上回答。贺六浑也觉得自己问的奇怪,涉及到个人隐私了。就很尴尬的笑笑,转过头想和侯景打趣。

这时,司马子如低沉的声音回答:“幢主,我父亲说,先祖是西晋司空、南阳王司马模。世居河内温县(今河南省温县)。父亲临死前,说无脸回故乡。我想,如果可以,这次也想回温县看看。算是替他老人家了却心愿。“随着司马子如的叨叨,才知道真的是皇族,不过是前朝的前朝。当年司马模被杀,其世子司马保在混乱中出奔凉州,在那里安家,后又徙居于云中,才有了司马子如这一支后世子嗣。

贺六浑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只好看着侯景。侯景误会了,赶紧说道:“幢主,我的事情上次已经给您说过了。现在他们也没有来找我,我这里没事。”看来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水*融啊。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尴尬啊。

幸好,这个时候花弧策马过来。这个人物在幢里已经是奇葩了,所有队主以上的都知道他的性别,所以让她点。而且为人豪爽,武艺高强,好替人打抱不平。加上家里有钱,大方,对下属总是给这给那的。除了有点洁癖外,其他都是边疆汉子最佩服的。所以威望颇高。贺六浑也非常尊重她,毕竟自己的现代人,所以花弧待在军营和家里一样,自在的很。

花弧对贺六浑的感觉,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所以更尊重了。

“贺幢主,怎么还不动身啊。不然晚上赶不到驿站了。这里去武川,可要两天啊!“花弧大大咧咧催促。

“走走走走,出发!”贺六浑赶紧挥手。哼哈二将阿末图、聂文大两个亲兵赶紧大声重复:“出发了!出发了!”

离开怀朔,天高气爽,虽然还是一样的草甸,高原,可是心情完全不一样。对于这伙年轻人来说,有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怀朔到武川,基本都是丘陵和草甸。这时正是六月莺飞,草场丰茂的季节。绿的草,蓝的天,隐约的山峦,不时出现的牛群马群,一路上都是风景!

看着兄弟们兴高采烈的样子,贺六浑也禁不住高兴。一路上,还几个汉子居然唱起鲜卑族的民歌:“

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需多。

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

放马大泽中,草好马著膘。

牌子铁裲裆,冱鉾鸐尾条。

前行看后行,齐著铁裲裆。

前头看后头,齐著铁冱鉾。

男儿可怜虫,出门怀死忧。

尸丧狭谷中,白骨无人收。

头毛堕落魄,飞扬百草头。

前面几句,贺六浑听得还热血澎湃,经天的鹞子和惊慌的群雀作对比,群雀见鹞子仓皇逃窜,以实实在在的形象展示鲜卑男儿的尚武精神。后面越听越不对味,呸呸几声,吼得他们不敢吭声了。因为最后的格调悲慨凄凉,与前几首乐观豪迈不同。写征夫内心的痛苦,预感到出门的归宿,又无力回避。这不是咒老子吗?结果,花弧还瞪大眼睛,藐视的看了他几眼。居然和自己身边的花家堡人,唱起了《慕容垂歌》

慕容攀墙视,吴军无边岸。我身分自当,枉杀墙外汉。

慕容愁愤愤,烧香作佛会。原作墙里燕,高飞出墙外。

慕容出墙望,吴军无边岸。咄我臣诸佐,此事可惋叹。

这是歌颂慕容垂战胜并消灭西燕的歌辞,当然更有点味道。

唉,这个男人婆。不就是眼睛大一点吗?

这时,侯景催马上前,他一直没有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道:“幢主,这一路过去,还是有马贼,而且我们这里很多贵重礼物,肯定有人盯上的。小心为重。”

贺六浑非常高兴,看来还是有清醒的人。点点头,说道:“侯景,警戒的任务还是你来做吧,这些家伙都疯了。”

侯景点点头,带上几个人,纵马奔去。

贺六浑再一招手,司马子如就上来了。看来清醒的人还不少。再看看四周,估计也只有这两个了。

“子如,调整下队形,安排好防御。这一路过去,没有到平城之前,都是山路峡谷。颇有风险,你且到前方压阵。”

“诺。幢主,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次我们出来的太大张旗鼓,怀朔人都知道。”司马子如现在也有点担心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也要相信自己的实力。这次我们选出来的都是精锐,而且各种装备都带上了。神挡杀神,佛挡*。”贺六浑信心十足。

霸气侧漏的感觉还没有一会,一个侍从策马过来,拱手施礼:”幢主,我家小姐有请。“

这句话,站的很远的花弧居然听见了。可见女人就是这样,她想听见的东西再远都听得见,她不想知道的事情再远也看不见。当然,没有她不想知道的事情。马上策马过来,意思是陪贺六浑一起去。贺六浑莫名其妙,但是也无所谓。

到了缓缓的马车边,车帘已经拉起。不过,对于贺六浑来说,有没有车帘无所谓,因为除了能看见身影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这个女人够神秘的。除了胡大商人交代过一次以外,居然没有任何信息。但是,就看她身边的护卫,又让人瞠目结舌。八个护卫,居然都是精兵悍将,都是见过血的人,而且还不是怀朔的人!

“贺幢主,这一路辛苦你了。”胡姑娘的声音还是那么磁性。一边的花弧眉头已经皱的打结。

“姑娘客气了。胡大商人交代,定当全力。”贺六浑回答的很礼貌,也隔的很远。

“贺幢主,感觉你好像对我敬而远之?”胡姑娘仿佛有点失望,声音有点娇嗔。风韵十足,贺六浑立马有点发烫。

“哪里哪里,不知道姑娘找我有何贵干?”贺六浑的说话风格就是彬彬有礼,这是怀朔哪一个男人都很难做到的。

“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说话?”胡姑娘噗嗤一笑。贺六浑更是有点晕,关键时刻,花弧咳嗽一声。

一切都正常了。

“贺幢主,这次路途遥远。可能会有些变故,烦请多担待。”胡姑娘开始说正经话了。

“本是应当。不过,姑娘说的变故指的是?”贺六浑有点疑问。

“可能是一些人不喜欢我去洛阳吧。我只能说到这里了,请幢主多加小心。”胡姑娘能说的都是说了。

这时,贺六浑感觉到一种压力,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有了天大的麻烦。

他的第六感是正确的。麻烦马上就来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恐怖。男人的麻烦都是因为女人,越漂亮的女人带来的麻烦当然越多。这就是为什么美女一般人不敢碰,除非你内心强大,要不就是实力强大。不然,那就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第三章 杀破狼原来是这样解读的

怀朔到武川有300多里,如果是骑兵行军正好一天,可以赶到武川修整。现在这个大队伍,是肯定要在路上休息了。这个是早有准备的事情,但是贺六浑心里是非常担心的。领兵在外,最怕的是晚上被偷袭。更何况自己这次带的就是一只镖队啊,所有人都知道里面是金银财宝。任何一个马贼队伍都有眼线在怀朔,路上遇见攻击是正常的。

其实,贺六浑带兵是非常小心的人。出来之前,会在野外呆几天,哪个地方都是做过周密的安排考虑。这是一个将领的基本功,但是贺六浑毕竟年轻,考虑问题没有那么周密。比如说,现在已经下午,可是这个速度,比预计的慢了一倍。原本计划在中途的驿站修整,现在只能在野外了。

扎营完毕,贺六浑带着两个哼哈二将在营内巡查。花弧和司马子如做监工完成的扎营是一流的,位置好,特意选择的一个高坡草甸,视野开阔,而且草甸中间还有一弯清水清水,看痕迹应该是平常动物经常来喝水的地方。其实营盘没有栅栏,就是用十多辆大车围住而成。装备充分,拒马都有安在营外。

营内所有人,见到都会拱手施礼。所有的两百多人命运就在这个年轻的幢主手里,无论是多桀骜不驯的人都得服从。贺六浑感觉很好,到处点头示意。俨然后世,领导人视察的样子,威风得很啊,虽然只有这一亩三分地。

远远看见胡姑娘的马车,贺六浑就决定绕开点。本来美女是谁都喜欢亲近的,可是既然看不见,而且还带刺,那就离开一点的好。

偏偏不如愿,贺六浑一转身,香风扑鼻,赫然胡姑娘和侍女就在站面前了。这个尴尬似乎有点太大了。

胡姑娘心里明镜似的,不过她现在有点喜欢逗这个男孩子。

“贺幢主,前面是不是有什么危险?”胡姑娘明知故问。

“哎,这个这个。没有没有。”贺六浑的脸非常红,这是他一大缺陷。就是撒谎的时候,脸红出汗,而且出汗不是脸上,是在背心。现在他就感觉身上都是汗。

“那是我们马车那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胡姑娘继续逗。

“我是正好有点事情想回去商量。”贺六浑总算回过神来,想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本来我还想请幢主来我这里吃点东西,小敏烧的东西可是很有风味,都已经准备好了。”胡姑娘继续说道,边上的侍女已经笑得嘴巴闭不上了。

“胡姑娘客气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味道非常不错。”贺六浑继续喘气。

这时,亲兵阿末图冒出一句话来:“幢主,你昨天不是说还想揍艾力达一顿,烧的东西和猪食一样。”

侍女小敏已经实在忍不住了,捂嘴笑出声来。胡姑娘更是笑的白纱帘都剧烈抖动,守又不好伸进去捂住嘴巴,所以憋得全身在抖。

欠揍啊,平常那么机灵。一见到美女,就出卖领导。贺六浑狠狠的给了阿末图一个大板栗,转身告退。

真丢人啊!贺六浑一路上对阿末图拳打脚踢,恨不得掐死这个家伙,居然敢卖主求荣!

入夜,万籁俱寂。

星光灿烂,皎洁的月光照在草原上,天地间一片静谧,晚风轻轻的吹过,草浪随风起伏,显得分外惬意。

而在车队的最右边,贺六浑和几个兄弟都没睡,聚在一个篝火旁密谈。

侯景声音低低的说:“幢主,我们几个出去巡查。刚出去不久发现左边的山里隐隐约约有人在窥视。我自己去看过,发现至少有五匹马驻留的痕迹。据押后的斥候说,后面肯定有一波跟随的人马,数量不清。“

司马子如接着说道:“按照行程,估计还有两天到武川。再从武川进去平城,相对安全很多。所以如果真的是要动手。最合适的时间就是今天明天晚上。“

花弧也接话道:“从地形上看,一路都差不多。今天主要是在草原,明天的路途都是沿着峡谷向前,随处可以埋伏。所以防守的难度很大。只有过了武川,才有更多的平原。”

侯景非常谨慎:“本来多派斥候是好的,但是我们人员不多。单个出去,很容易被包圆。前后左右都去,人手明显不够。”

贺六浑觉得有点压力了。和以往几次不太一样,这次的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且是开放式的空间。更麻烦的是,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俗语说的话,‘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总有疏懈的时候。

司马子如接着说:“怀朔的人都知道,真正的大伙马贼就是两股,一个已经被我们剿灭。但是塔玛英跑了,这个家伙睚眦必报肯定会报复。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说到这里看了侯景一眼。然后继续说:“另外一股是杀破狼。这个家伙来的可能性大,他是所谓的义盗,专门喜欢抢劫官府的东西。这个人马据说有数百人。”

贺六浑补充道:“还有胡姑娘的说法,可能有人不喜欢她去洛阳。这些人是谁,一点不知道。估计应该有官府的影子。“

大伙开始沉默了,真有点头疼。

贺六浑笑了笑,开始布局:“别担心。首先第一个,人数不够,没有问题。我们现在这个队,都是精选之人,跟我们沙场出来的。以一当十不为过。而且等下,我们把跟随的人员编个队。就像胡姑娘的卫士,那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所以估计至少可以增加50人以上。战力不俗。

其次,真敢来劫车,只有杀破狼。但是他们的人马硬拼肯定不行,真要摆阵厮杀,我们必胜无疑。所以我估计会在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晚上。如果稍微懂点兵书,会安排在我们放松点的明天晚上。

再次来说,明天晚上我们宿营地,可能没有高坡,就只能在峡谷的中间。山丘林立,便于隐蔽。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斥候,要多派,要提前知道消息。不能被偷袭,那样的话,车队会乱。“

话说到这里,大家眼睛都亮了点。

“花弧,待会我们去组织人手。侯景,去步哨,至少要在四周有三层暗哨。司马子如,去布置车队,把我们的秘密武器安顿好。打这些马贼,秒杀他们。”贺六浑信心满满!

花弧一愣,:”幢主,什么是秒杀?“

“呃呃呃,这个就是一下子干掉对方。”贺六浑解释道。

切,几个人散了。

夜深了,营寨却在骚动。很多人彻夜未眠,比如说胡姑娘。贺六浑一走过去,说及人手。二话不说,就让卫士跟出去听令。实在是领头的卫士不肯,才留下一人护卫在车边。过了一会,胡姑娘还特意把准备好的点心叫小敏送过来。惹得花弧一个巨大的白眼。

一夜无话,一夜无事。

第二日,大队继续启程。侯景这个家伙,真的是除了人丑之外,其他都好。精力无限,继续带人去做斥候了。

一路迤逦,下午开始走进长长的峡谷。其实,一路上都是在大山之间。只不过距离大山远近不同而已。武川其实是在一个大盆地上,大青山脉沿内蒙高原南缘绵恒东西,山势险阻。所以武川地形由南至北逐渐低缓,东、南、西三面环山。

走出这个峡谷,就到了武川盆地,那就一览无遗。所以,真要有问题,就在今夜了。来吧,杀破狼。我让你有来无回。贺六浑这样想到。

扎营之后,准备妥当了。贺六浑来到淡然大师的帐篷,一屁股坐下去。嘴里开始嘟囔,“大师,今天晚上可能会折腾了。你要小心一点啊。”然后扭头叫道:“空性,赶紧给我水喝,渴死我了。”

淡然大师很喜欢这小子无赖的样子,笑眯眯的说:“小子,你估计谁会来啊”

“司马子如说可能杀破狼会来。”贺六浑回答道,一边还在灌水。

“杀破狼?何谓杀破狼?杀、破、狼,指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出自紫微斗数,最早见于易经。每个人命盘中都有七杀、破军、贪狼三主星,永远互相会照,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同宫,名为杀破狼。”淡然大师缓缓说道。

“大师,居然有这样的来历?”

“七杀星:为孤克刑杀之星宿、亦成败之孤辰,在数主肃杀,专司权柄生死。此星于人之身命宫,主性急而喜怒无常,作事进退不常,如于庙旺之地则能表现其独立、智勇、果断的特性,并有机谋,且主能独当一面,事业有成。

破军星:又名耗星,在数为杀气,与七杀皆为紫微帝座下之二大将军战将。此星入于身命宫,主人性刚寡合,暴躁而易冲动。

贪狼星:为祸福之主,乃桃花之星宿,在数喜乐,为放荡之事。此星入于人之身命宫,主人性刚威猛,且有机谋,作事迅速但多进退,不耐静,若于陷地则心多计较,爱憎之心极重,善恶不一,略带偏激,喜怒无常,易迷恋花色。

七杀为搅乱世界之贼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

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你如果能破局,连杀破狼都被你能灭掉,那你才不可限量!“

汗哒哒,没有这么多话吧。怎么和后世糊弄小姑娘的星座学说一样啊!贺六浑暗暗发笑。



第四章 鸿嘎鲁的约定

杀破狼真的来了,而且人还不少。

杀破狼的名字很凶,其实人品不坏,甚至是口碑还好。和原来的塔玛英相比,好很多很多。因为这个马贼队伍,更多的是抢商人,抢官员,甚至敢抢军队,就是不抢贫苦牧民和农民,甚至还能给点什么。于是乎官府要找到他们的痕迹就难了,问老百姓都不说什么。所以几次围剿都没有找到老巢,顶多围剿了些小虾米。

这次的函使团队,明摆着就是送钱。开始杀破狼还以为是陷阱,后来多方了解,再加上内线,肯定了就是一个小屁孩来送钱来了。击败蠕蠕人的威名都是官府的假话,这样的小子就是被官府吹牛吹出来了的,真到了我面前,一刀便砍了。

多年的马贼经验告诉他,别太轻视。草原上,活得风光的人不一定活的长。有能力射雕的人,也不一定活得长。每个人都有弱点,草原上的狼风光吧,铁头铜脖子,但是腰里挨不住一条子。所以每次抢劫,他都是非常谨慎安排,结果也无往不利。虽然这个马贼队伍,鱼龙混杂,什么民族都有,什么样的人都有,各个桀骜不驯,但是对他还是服服帖帖。能带领大家活下来的人,才是值得尊敬的人。

探马的消息,说对方大概有一个队的骑兵,从装备上看还不错。老马贼颉利安回来说,自己几次差点就被发现,还好跑得快。按照对方的狠劲,心里还是有点怵。这样看来,带队的小娃娃肯定还是有两下子,比较谨慎。自己的人马真正能拿出来的就是200人,真要硬拼还有点折腾。

所以,这次特意把周围的小一点马贼队伍找过来,一起凑齐了400人。不过,这些小马贼打起来够呛,壮壮声威倒是可以。所以杀破狼决定还是偷袭,就算偷袭不成,也能全身而退。这些官员搜刮的民脂民膏,当然还是我来替他们消费。杀破狼如是想。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此时夜幕刚刚降临,草原上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和不知名的虫叫声。

杀破狼带着人马悄悄的逼近宿营区。这是是乌拉特大草原上最常见的平坦的草甸,那个小娃娃还会选地方。扎营在一块较高的小山坡坡地上,山坡的北边是条小河。营地四周用大车围起来,夜色中宿营地内情看不清楚。中间应该是一堆篝火,火光映照在天空上。

隐隐约约听到歌声,居然在篝火晚会?跳舞?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啊。杀破狼真的是替这些娃娃兵可惜,你们开心吧,再等几个时辰你们就可以去见长生天了。

贺六浑他们的确在搞篝火晚会。晚上的旅人都是比较疲惫和寂寞,一个篝火晚会会让所有人兴奋起来。就连淡然大师和还都来到篝火旁,虽然没有参与跳舞,也让士兵们兴奋不已。

特别令人惊讶是,胡姑娘居然唱起歌来。这是一个贺六浑不知道的语言,但是配合胡姑娘略带沙哑的音质,居然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坐在一旁的淡然大师向呆呆的贺六浑说道,这是西域的一个莫日更庙活佛写的,这歌名叫《鸿嘎鲁》,就是鸿雁的意思。想不到胡姑娘居然有如此的阅历啊!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鸿雁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

歌声远,琴声颤,草原上春意暖。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

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最后,所有人都在轻声的跟合。原词是若羌语,当然听不懂。但是句子、音节安排得相当整齐,韵脚也选择巧妙;低沉悦耳,略带伤感。借景抒情,人雁相惜,太符合今天晚上的氛围了。尽管半懂不懂,所有人还是喜欢这首歌。

胡姑娘悄然来到贺六浑身边,看着跳跃的篝火自言自语说道:‘这首歌其实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就在我家乡流传。

相传很久以前,我的家乡呼勒斯大草原牧草丛生,淖尔遍布,一派天苍苍,野芒芒的景象,这里的牧民们逐水草而居,以放牧捕猎为生,过着平静充裕的日子。在二狼山下有一片清澈的淖尔,淖尔边住着一户叫苏和的牧民,他们膝下有一个女儿叫鸿嘎鲁(鸿雁),女儿一天天长大,出落的像花一样漂亮喜人。她与同村的男青年布仁相爱,互定了终身。不久,外虏侵入,布仁应征去了南边,为了保卫家乡,他英勇战斗,不幸牺牲在了战场上,鸿雁姑娘在家乡闻讯后,悲痛欲绝,她决心继承心上人的遗志,抗击侵略者。于是,他告别了父母,踏上了保卫家园的征途。一年年过去了,草儿绿了又黄,雁儿走了又来,就是不见姑娘回还;据打仗回来的人说,美丽的鸿雁姑娘也牺牲在了战场上,在弥留之际,她望着北方,神情似乎对身边的人说:“叫他们不要为我忧伤,等春天到来的时候,我会和布仁等英雄们变成鸿嘎鲁飞回故乡;那里是我可爱美丽的家园呀。”

贺六浑突然间心情很压抑,想到很多很多。他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里,更不知道谁会在等自己。脑海里跳跃出现可爱的云姑娘,还有大方的昭君。仿佛都有情意,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这种若有若无,似乎更让他觉得忧伤。

回头看了一眼胡姑娘,依旧是面纱全封闭。也是低沉的声音说道:“这首歌真的很好听,谢谢你。”

胡姑娘的声音继续传出来,声音的确好听。一贯的魅惑,:“贺郎君的家乡在哪里?”

“我的家乡在哪里?”贺六浑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然后抬起头,看着浩渺的星空,耳边吹来阵阵的清爽的带着草香的风。仿佛已经痴了!

是啊,我的家乡在哪里?我还能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一个人只有在真正安静下来,在特定的环境下,才会审视自己的内心。平日里的嘈杂和忙碌,都不会真正去透视自己的心灵。今天,在这个星空之夜,一首苍茫的鸿嘎鲁,就在清风中打开了贺六浑的心门。

“贺郎君不是鲜卑人吗?家乡就应该在怀朔吧”胡姑娘也觉得有点讶异。

“我像鲜卑人吗?”贺六浑忽然很想说话,居然又带点调侃。越是空寂的夜,越是安静的时刻,就越想用什么东西来充满。

“郎君是有些不像。感觉,,更像汉人,南方人。”胡姑娘突然说道。

“为什么?”贺六浑有点被发现秘密的感觉。

“感觉郎君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勇猛,不像鲜卑的勇士那么粗狂。总觉得有点羞涩,对,就是有点羞涩的感觉。”胡姑娘终于笑了出声,虽然看不见脸。

“胡姑娘,到过南方?看来见识过南朝的雅士?”贺六浑继续问道。虽然自己脸红了,但是,晚上看不出。夜色会增加犯罪的勇气,更会助长调侃美女的胆子。南朝,对于北朝人而言,就是一群天天风花雪月,忸怩作态的男人。

“没有啊。但是我的乳娘是南方人。她总是给我说,南方是她的故乡,那里的山山水水总是让她魂牵梦绕。她说,她不喜欢北方,不喜欢这些马牛。她不喜欢草原空空荡荡的样子,她说她喜欢小桥流水的古镇,喜欢熙熙攘攘的小街。“胡姑娘说着声音开始低了下来。

“哦,那你肯定很喜欢这个乳娘吧。”贺六浑也好像听出点味道来。这南方小镇的场景已经多少次在自己的睡梦中回味,那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着都让人心疼。

“嗯。她在去年过世了,逝前还一直念叨,回家回家。”胡姑娘终于开始抽泣了。贺六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低声的安慰。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也开始诉说内心的东西。

“其实,我也一直想去南方看看。姐姐说,我不是鲜卑人。是小时候被领养回家的,包裹我的有一片袈裟,上面还有三个字:萧庆之。“同样低沉的贺六浑掏出从不离身的这片袈裟。

胡姑娘停止了哭泣,很自然的接过袈裟,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字。

贺六浑看着幽远的夜空,继续说道:“如果这三个字是我名字的话,我知道这个姓肯定是南方人。所以我也很想去南方看看,就是不知道到了南方,我也还不知道我的家乡在哪里。“贺六浑的眼眶也有点湿润。这个时候,他不仅仅想起了这世,还有前世,真的是迷茫。

前世自己就出自江南小镇,考上京师的学堂然后留在北方,也是常常想起自己的家乡。这世居然也是如此的迷茫。真是一腔郁闷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出来又有谁能够知晓。在这个空旷无垠的夜里,一首民歌,一个美女,就这样聊在一起。

胡姑娘惊呼一声:“郎君,这个袈裟很是名贵,你看这是金缕啊。金缕织成的袈裟,被尊为袈裟中最高贵者。“胡姑娘的心情一下子好转,开始研究起袈裟来。看来女人都是这样,八卦是天性。

“要不,贺郎君。我们哪天一起去南方吧。我去看看乳娘的小镇,替她了却心愿。顺便也陪你去找找父母。”胡姑娘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了原来的稳重与机灵,开始像个小姑娘了。“而且说不定,你父母就在我乳娘的小镇哦。咯咯咯。“

胡姑娘清脆的笑声,驱走了贺六浑心底的雾霾。他也笑了起来,重重的点点头。

“鸿嘎鲁在天上飞,

我的心在云间飘。

你在苍茫天地间忽现

我在缠绵凡尘里思念

尘世轮回里你若隐若现

雪山圣泉中我等你出现

。。。。。。

胡姑娘的歌声又开始轻柔飞扬。

第五章 杀破狼的一重疼

杀破狼等的有点急,手下更是急不可耐。

已经都子夜了。篝火总算开始黯淡,营地的人在开怀畅饮之后似乎都要已经入睡。隔着一个小山丘的马贼队伍,火气都已经点燃。按照原来的套路,早就一窝蜂杀向这群待宰的羔羊。可是杀破狼头领的意思,就是要偷袭。远远的看着那群人不能动手,而且听说还有美丽的女子在里面,很多马贼都急不可耐了。

看看星空,再看看夜色,杀破狼知道,该动手了。黎明前的黑暗,既是保护马贼的衣裳,更是让羔羊们昏睡的*。

马贼们一部分步行靠近营地,这些是最强悍和铁血的勇士。另外大部分马贼骑着包好马蹄的战马,远远地跟在后面缓步靠前。虽然马贼队伍会有一些细微的声音,但是对面营地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杀破狼当然不是第一个冲进的人,他骑在马上观察整个动静。目前应该都是正常,步行的已经离开营地不到三十步了,透过大车的缝隙,都可以看见篝火在飘摇。按照预计的做法,接下去就是用弓箭射倒守卫,或者摸进去掀开大车。然后大队马贼杀进去,这伙羔羊就跑不了了。

突然间,一声闷哼,接着又是几声。再接着就是马贼们一片的嗷叫声。怎么回事啊!

还没有等杀破狼开始了解,就见大车上突然就射出密集的弩箭,正在摸脚板的马贼瞬间被射倒大片。这是侯景的杰作,专业选手啊!早就等候多时了。

原来地上布满了尖锐的木蒺藜,轻步前进的马贼有的脚底都穿透了,难怪疼的忍不住叫出来。这些人又不是纪律部队,能一开始闷住已经不容易。结果密密麻麻的满地面都是,很多人就受不了了。更诡异的是居然营地的军队没有休息,都准备着呢。趴在大车上的弩箭手,全覆盖的射击,正在看脚底的马贼当然是全军覆没。

杀破狼心内大急,这个小娃娃真的不可小看。这一下子去掉几十个勇士,心疼啊。这下子也不要遮遮掩掩了。他带的大部队离开还有五十步远,这是最好的覆盖式箭阵袭击距离。于是大叫一声,箭阵!所有的马贼都弯弓搭箭。

再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箭雨已经下来了。原来对方根本就没有睡觉,全部在准备袭击。这一阵箭雨立马把靠前的马贼骑阵打乱。人仰马翻,又倒下一片。

马贼的弓箭终于也射出来了,毕竟人多,箭雨覆盖式的遍布整个营地。但是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三轮箭雨下来,对方一点反应没有。对射几轮后,反而自己这边的马贼又损伤几十人。

杀破狼这下急了,一扯弯刀。冲!

大批的马贼开始由三面加速冲上坡。结果更意外的事情出现了,马队穿过木蒺藜之后,噼噼啪啪摔倒一大片。马上的马贼一个个摔得头昏眼花爬不起来。一些靠前的马贼大叫,地上有木桩,有木桩!!快退快退。

真的是吐血啊!这哪里是我偷袭别人,是我被玩了。杀破狼感觉不对劲了,准备说撤退。这时,营地里出来一队队士兵,齐人高的长盾遮地,原来如此,这样的护盾在,弓箭哪里有用。出来的组队士兵,三人一组,一个个将滚落地的、中箭未死的、不得动弹的马贼砍死,或者用长矛扎死,整个场面非常诡异。然后这些士兵相互掩护着一步步有序退回营地车阵中。

杀破狼这下有点心寒。手下的马贼们,看见这样的场景也是面面相觑。这应该是一只见过血的军队啊!一部分马贼嚎叫着要报仇,另外一部分有点心魂俱破的样子。杀破狼黯然挥手,走!这样的夜里,不知道这个小娃娃还有多少鬼玩意。

贺六浑看着马贼从容退走,长出一口气。这次防偷袭是大获全胜,除了有个士兵自己盾牌没有遮住屁股,挨了一箭之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花弧气的发跳,她的具甲重骑居然又没有冲出去的机会。本来以为马贼继续进攻,然后鏖战之后,反击就是她的风光了。现在在马贼居然知难而退,丧失了反击的机会。

贺六浑笑笑的对花弧说:“别急,还有的战打。“看着这个不像女人的女人,竟然有这样的嗜血,真的不知道什么男人能搞定。

不过,贺六浑也有点纳闷。这个马贼队伍怎么有点像军队的作风?会偷袭,会战术,会知难而退,这些都不像普通马贼所为。但是,看这些马贼的话语和状态,又不是军人假扮,这就奇了怪了。还是警醒一点啊,贺六浑这样提醒自己。

等到旭日东升,司马子如整顿好队伍,继续前行。这时,草原是最好看的时候,太阳不热,微风徐来,满眼都是绿油油的,蓝色的天空与碧绿的大草原完美的融合,本来就是一道风景。

一边骑行,一边侯景跟过来说道:”幢主,这次应该打疼这些马贼了,估计接下来没有问题了。“开心的表情溢于言表。贺六浑再看看其他兄弟,也都差不多。甚至有部分骑兵,没有按照队形,也没有按照规范把兵器放在指定位置,特别是部分骑兵已经把盔甲卸了下来。贺六浑于是摇摇头,大喊:”停下!“

大队人马莫名其妙都停下来了。贺六浑一提缰绳,跃马到一个高坡,继续大声喊道:“整队!”

军令一下,号声响起。就算是兴高采烈的正在吹牛也好,还是守卫在最后的骑兵也好,一点不敢耽误,纵马前行。花弧和侯景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军令还是让大家习惯性的做好所有动作。

现在看得出来,训练的效果了。这是贺六浑结合现代军法,与司马子如等商量的军论,逐渐实行的明显效果。当时大家还在争议,轻骑兵与重骑兵的布局,排阵问题时,贺六浑先强调第一是纪律,第二还是纪律,第三才是阵法。所以在令行禁止方面,变成贺六浑军队的第一铁律。

一刻钟不到,齐刷刷的部队分成八列,已经完整的站在高坡下,装备齐全。

贺六浑满意的点点头,这有点类似于后世的紧急集合整队,效果不错。然后开始发话了:“兄弟们,刚刚一场小胜,就让你们昏了头。现在看看你们的样子,还像不像我贺六浑的军队?”

一点队伍中一个骑兵,问道:“你的盔甲呢?”

那个家伙知道问题了,低了头不敢说话。

再用马鞭一点另外一个骑兵,说道:“你的长矛呢?”

一样,越来越沉寂。

“什么叫纪律,就是没有命令,什么都不能做。我让你们卸甲了吗?让你们把兵器绑上了吗?这是在行军,还有不知道哪里出来的敌人。你们就敢这样做!你们就敢这样把命交给老天爷?就算在太平时期,在任何地方,没有命令,就是什么也不能做!听明白了吗?”贺六浑大声喊道。

“诺!”众人齐呼。

“我听不见!”贺六浑继续喊道。

“诺诺诺!”众人的声音响彻云霄。司马子如和侯景也是振臂高呼,花弧更是激动,她喜欢这种热血澎湃的生活。更觉得贺六浑说得对,都是拿命拼的生活,必须要时刻小心。

这时,队伍中的淡然大师点点头,这是一种内心的欣慰。得徒如此,夫复何求。边上的空性小和尚那是目瞪口呆,这是真正见识了什么是战争。

胡姑娘也在马车上,看到整个过程,发出一声慨叹。她身边的那些护卫,没有任何惧色,但是也频频点头,认同这个小娃娃幢主的厉害。

大队继续前行,接下去的路程很清楚。绕过几座高坡草甸,再跨过一道不长的戈壁,接下去就是比较平坦的草原了。那片草原也靠近了武川镇,相对来说那就安全了。

贺六浑把司马子如和侯景、花弧叫到一起,边走边商讨一下战法。三个人都频频点头,转头开始去落实。毕竟自己的队伍,太多的货物让贼惦记了。这样一个强权时代,出现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日中时分,大队缓缓行进到戈壁。这戈壁,其实就是一大片沙化的草原。植被明显的稀疏了,但是时不时还能看见树林,真正的树林,树林中有千年榆树。

跨过一道山坡,再绕过一个巨大的岩石群。岩石的下边有一条山沟,沟里有浅浅的一条溪水。大队人马正准备在此休息。这时怪叫的马贼队伍又来了,原来他们就躲在岩石群的上边。

其实,杀破狼不来也不行了,前面的损失已经极大影响到自己的威信。更麻烦的是合作的小马贼队伍没有收获是不肯罢休的。几个小马贼团伙是人马还没有什么损失,因为突前的都是杀破狼自己的骨干,这是原来约定的。所以这些头目,一个劲的要一起杀进去。就看看人数比,也觉得这次买卖能成啊。如果不是什么偷袭,就这样冲乱队形,说不定早就盆满钵满了。

看着一大堆怀疑的眼神,杀破狼暗自叹息,贼就是贼,没有什么头脑的。于是他带队等候在这里,再一次想突击,来重新确认自己的地位。

这次所有马贼的想法都简单,就是全部人马快速杀进车队,搅乱局面,混战中肯定是靠个人勇武。我300多人还干不掉你一百人?真正的马贼,那是天天在马上混,比这些骑兵的马技强多了。

唉,可惜的是前面那死伤的七八十人都是自己的骨干力量,心疼啊。

其实,杀破狼不知道,接下来一场更血腥的屠杀就发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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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软件的开篇有句话:只要你默默的写作,终归一天会有钱的。我补充一句,终归也会有美女的,哈哈哈。

第六章 杀破狼的二重泪

让杀破狼没有料到的是,大群马贼扑下去的时候,下面的北朝这支队伍一点没有乱。虽然双方之间距离不长,也就是几百步距离,十几秒的时间。但是对方的反应速度非常快!

两边护卫的骑兵很快调整队形,十人十人迅速的组织成骑兵阵型,五排近五十人骑兵阵,长矛树成一排一排,直接迎面冲杀过来!

而那些马车,也很快调整好位置,原地打转,迅速排成圆弧形。二十几辆大车,车尾朝外,马匹靠里。这个没有事先的准备是不可能做到的,没有强有力的指挥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一部分骑兵开始下马,立起巨盾。还有部分直奔大车,取出弓弩,很快就严阵以待。

当然还是有不足,其中一辆大车就侧翻到在离车阵二十步的地方。车上的箱子全部摔落在沙地上,好几个箱子摔破了,掉落出来很多东西。哇塞,都是黄金珠宝,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奇怪的是,车队里的人,可能是因为纪律要求,居然不敢出来捡。

马贼们一下子疯狂了,因为大部分突前的人马都看见了这些珠宝。嘴巴一遍欧欧欧欧的大叫,一边开始加快速度冲过来。马贼就是贪婪的化身,就是骑马的强盗,看见了金银财宝,那就是他们的性命一样。

这时,杀破狼已经感觉到不对了。但是,来不及了!

因为对面组队冲过来的北朝骑兵,居然是具甲铁骑!这些什么骑兵,居然这么热的天气,还在铁甲外面披个白袍,搞得马贼不知道里面居然都是真正的铁甲。特别是把面甲放下之后,恐怖极了。这是什么概念,就是不仅仅人是从头到尾全包裹的铁甲,连马都是披甲的。自己的哨探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这就意味着,所有马贼的弓箭和弯刀全部失去了作用,砍在身上只能冒火星!这种具甲铁骑是冲锋陷阵的坦克,步兵见了只有跑。轻骑兵见了必须躲。

试想一下,你只能挨刀,不能还手什么感觉。这就是杀破狼现在的心态。

马贼冲下来,是散乱的、横开几百米的队形。中间冲在前面的马贼也发现了对面彪悍的铁骑。这个问题让中间这些马贼亡魂失魄,赶紧避开。不避开怎么办,那长矛可是一丈二,也就是三米多啊。但是马速过快,大多数人还是冲撞在一起。就见前排的很多马贼被长矛穿透,一声不吭就挂掉了。就算没有被刺中,也有很多被对方撞飞。毕竟对方的马都高过自己一头。

杀破狼就在中间队伍里面,他的眼光很毒,知道一般没用。躲过了长矛之后,特意瞄准了北朝骑兵的脖子砍去。对方一闪,弯刀也砍中了对面而来的那个铁骑,就听到当的一声,刺耳。盔甲上一溜火星,没事。而杀破狼身边几个兄弟,已经被刺穿了胸膛。甚至有一个被其中一个彪悍的北朝骑兵扎中之后,直接甩向空中!血花飞舞,其中一大滴血都滴在杀破狼的脸上了。

第二个冲过来的北朝骑兵,杀破狼就没有砍,而是躲过长矛之后,直接用自己的狼牙棒敲在北朝骑兵的后背。就看见那个家伙嘴巴喷血,因为血迹一下子就流到腮边了。也算成功了一点!

第三个遇见的北朝骑兵比较凶悍,光听长矛的风声就知道势大力沉。所以杀破狼更是巧妙,一个镫里藏身躲过长矛,翻身上马,顺手也用狼牙棒敲击对方的后心。但是这个人也很机警,一侧身狼牙棒只在肩头碰了一下,发出叮的声音。

但是,第一个照面,中间马贼的队伍就被穿透,死伤大片。至少三十人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尸体散落一地,很多无主的马匹跑的不知去向了。而对方的具甲铁骑基本上没有损伤,这就是装备上的差异造成的。

杀破狼满眼是泪!

左右两边的马贼一边呜呜呜的狂吼,一边纷纷绕开这个恐怖的杀阵,冲向那些珠宝和车阵。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那里应该是最可以发挥的地方,最可能有收获。很多的马贼甚至是这样想,管他其他人怎么样,我到了抢到一些珠宝就跑。特别是那几个小马贼头,因为这两边都是他们的人。

一大群马贼迅速到了散落的珠宝面前,这时人马自动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想从车阵的东边突破进去,另外一部分冲到车阵西边,想下马捡珠宝。

接下来的一幕,让那几个小马贼头心酸:

马车后,密集的弩箭飞出来,西边想捡珠宝的马贼纷纷落马。马贼的装备都是自己抢来的,绝大多数人是没有盔甲的,原因很简单。一是没有,二是不方便。骑马带盔甲那是军队才可能的事情,这些马贼能有个皮甲就不错了。而且马贼最大的特点就是漂移,速度快。抢到了就跑,打不赢就跑。怎么会像花弧一样,具甲铁骑,那是走不远的。

三十步不到,那就是弩箭最大的威力所在。不管是人和马,成片的倒在那些令人诱惑的珠宝面前!很多马贼倒下去的地方,离开珠宝就是一步之遥,却永远拿不到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其实,现在马贼也想到了,这就是一个陷阱。可是已经数十人躺倒在地,鲜血很快被沙地吸收,就留下一点红色而已。这种干燥的红色,更是令人胆寒。

那些想从东边突进去的马贼,是两个马贼头带领着。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那么多的大车,珠宝还会少吗?现在具甲铁骑被该死的杀破狼吸引住了,这里肯定是软骨头。而且东边的车阵,居然还有一道开口,这就是机会。

部分的马贼冲进开口,却发现两边都是巨盾。马贼惯用的刀砍在上面一点用没有,只有几个狼牙棒才可能撼动一点,敲出巨大的刺耳的哐哐声。

巨盾的缝隙里,全部是锋利的长矛!这是马贼头才意识到,这哪里是车阵的开口,这是血盆大口,吞没生命的无底洞。冲进去的马贼根本就不可能动手,只能用刀来拨开长矛。可是长矛太多,再如何挑开,最终都被长矛冷漠无情的扎中,摔落马下。一个个倒下,就连马贼头也是如此。虽然马贼头有铁甲,可是耐不住几十根长矛从两边刺来,天神也躲不过去。

就算摔落在地的马贼,也很快被拖进去,乱刀砍死。还有部分人冲开巨盾,也被之后的士兵围住,乱刀砍死。这里面有几个武力值超高的士兵,对付这些马贼基本上都是一刀毙命。

这时马车后的弩箭不停的在发,绕着马车进不来的马贼也纷纷落马。这部分马贼不断地敲打车阵,就是无法冲散。只能不断的避开,悄无声息的弩箭。

这时,外围正在冲杀的具甲铁骑已经几个来回了。率队的花弧,这次心情这下非常爽!那个被甩向空中的马贼就算她干的。这来回几次冲击,几十个马贼已经落马了。虽然北朝很多士兵的长矛也坏了,有的用力过猛折断了。但是都很快扯出马刀,开始对战。具甲铁骑的优势就是势大力沉,挑出来的士兵能穿三十斤重的铁甲的人,还有弱者吗?

中间的这些马贼开始想逃了,这样的拼杀一点希望都没有的。

花弧这时发现,有一个明显是头目的马贼正在调转马头,招呼大家,看样子是想集中人马。这个家伙应该就是那个把自己士兵打吐血,失去战斗力的人。对了,自己肩头被击中估计也是这个家伙,于是她带着几个花家堡的亲兵就直接冲过去,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是人都知道。哪知道这个家伙,一看就跑,居然一个人不救,真的是太挫了。花弧想都没想,直接追下去,身边的亲兵也紧追其后。

侯景心情也不错。他是负责车阵的。这个珠宝陷阱就是他想出来的,真的是非常懂得马贼的心理。现在看来,已经非常完美的奏效了。当然他手下的弩箭兵,已经越来越成熟了。标志之一就是速度越来越快。一盒箭只射完,半刻钟都不要,就可以继续射击。这是一个恐怖的部队,那种覆盖式的射击,就是神仙也躲不了。再厉害的高手,能挡住势大力沉,锐利无比的小小集群弩箭吗?那些珠宝面前的尸体,就是自己实力最好的验证。

司马子如负责的是巨盾阵,调度有序。扎中,然后拖走。再扎,再拖走。就像一部精确的机器一样,杀人效果非常好。这个巨盾阵,看不见多少尸体,但是人数肯定不少。

现在最悠闲的,就是贺六浑,还有身边的淡然大师和空性小和尚。其他的人都在各个阵那里帮忙呢,就连胡姑娘的护卫都在巨盾阵。那些突破的马贼,都被他们几个杀死,看样子也是久经战阵。心狠手辣,迅捷无比。

淡然大师是佛教大师,却对于屠杀视若无睹,而且眉间隐约还有些激动。看样子,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啊!空性现在也开始习惯了,手脚不停的动,似乎忍不住也想去动一动。

这时,居中观阵的贺六浑心中大定。马贼就是马贼,学点战术也还是马贼。现在大部分人马被灭,这些剩余的马贼不是想着报仇,突破。而是第一时间开始四散奔逃,而且是那种狂奔绝不回头的那种。甚至还有人逃跑时,纵马把挡在前面的自己掉落的兄弟踩死,也舍不得绕一点点路。

贺六浑现在关心的是自己人有没有损失,战功与否是没有关系的,因为杀马贼的军功约等于无。从目前现状看,最担心的应该是花弧那边冲出去的具甲铁骑。这个损失一个都会肉疼。

想到这里,眼光扫向花弧那边,却发现花弧只带几个人就纵马去追赶一个逃跑的马贼去了。这个家伙怎么那么不省心啊!现在车阵这边是赢定了,自己还是去看看那个强悍的娘们吧。

贺六浑一催马,准备朝中间出去。这是,淡然大师一努嘴,空性小和尚激动的策马追了上来。贺六浑回头笑了一笑,两个人催马就追了下去。

后面,身边的亲兵队也跟着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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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值得纪念,因为突然间发现自己的邮箱,居然有两个网站的编辑说要签约。虽然不是最大的网站,但是好歹也是不错的地方。

当然我最高兴的是,还有人看得上。这种被认可的感觉非常好个,非常好

第七章 杀破狼的三重苦

愣是说到天上去,杀破狼也不相信,自己这200多悍匪,加上另外的100多来帮忙的小马贼,居然就这样灰飞烟灭。要知道自己纵横西北荒原也是十几年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栽了。

事实证明,他是碰到硬铁板了。以前避开硬骨头,专门洗劫商队,小股镇兵,那是如鱼得水。加上他的危害性不大,还有点良心,没有过多的杀孽,所以六镇驻军也没有当回事。在这个草原上,出则牧民,晚上马贼的事情多了去,只要没有大乱子,谁都不会太在意。这样也养成了杀破狼自以为是的感受,现在幻梦破灭!杀破狼感觉到无比的悲哀。

因为他自以为是的做法,类似军队一样的做法,就这样被击溃。这是一种信心的垮塌,对于一个从小是奴隶的人来说,这个是最致命的东西。杀破狼一边在策马狂奔,一边在回忆整个过程。按照他的思考,没有问题啊!

这边,花弧已经一边策马急追,一边将部分能顺手脱掉的盔甲甩掉了。身上的明光铠是动不了的,反正也不太重。但是马的皮甲很容易扯掉了,而且把背甲也卸掉了。她是非常记仇的人,而且最可恨的就是,如果没有这一狼牙棒,重甲骑兵的势头还是比较威猛。现在她也感觉到狼牙棒这样的东西,虽然敲在盔甲上,不一定打死人。但是内伤,甚至是致命伤的可能性都很大。这些兄弟都是她一手*出来的,感情深厚。自己人受伤了,而且被马贼打的吐血,更可恨的是,自己肩头估计也是被这个狼牙棒击中,所以她想逮住这个家伙来泄愤。

她完全不顾及身后的亲兵是不是跟上,就是想一个劲的追上。虽然对方没有盔甲,但是自己的盔甲已经卸掉大半,而且他的马比不上自己的,这可是百里挑一的威猛快捷。因为这是贺六浑的照夜白,被自己抢过来的。

贺六浑非常生气,不是一点点生气。花弧就是缺根筋,太要强了。已经把马贼击垮,你何苦要去全歼。而且就这样冲出去,很有可能遇险。这是完全不必要的事情,典型的节外生枝。如果真正是军队作战,砍头的心思都有。当然,现在不行,只能打板子。不行,这个会出事,骂几句算了。还是不行,骂几句,这家伙都会翻脸,面子太薄。哎呀,真的是完蛋了。孔老夫子说的话,真对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想到这里,贺六浑哈哈大笑。算了,想个别的办法吧。得让她自己认识错误才行!

杀破狼已经奔出去十几里了,觉得有点孤单。这样一个人逃跑的事情不是没有,只是最近几年太少了。他发现习惯了一呼百应之后,再被打回原形,那是一种巨大的失落,失落到无所适从的地步。其实自己从小就是奴隶,被转手,被欺辱,再变成角斗士,再到后来跟随其他人逃亡,再一个人流浪,再加入马贼队伍,再逐渐确立自己的老大位置。这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还以为已经苦出头了,现在又回到从前了。

之所以一个人就跑,是因为自己的亲信基本都被灭了。最痛苦的就是这点,居然带队从中间冲过来!正在想聚集人马,发现具甲铁骑又冲过来了,所以四散奔逃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多年的流浪和煎熬,让他具备一种天性,狼的天性。就是闻得到危险,躲得过危险。

让杀破狼唯一不解的就是,后面追上来的这些人为什么会盯住自己。难道是我穿着怪异?所有马贼都是奇装异服,穿的东西五花八门。自己也就是典型的鲜卑族服装,不过就是灰色的窄袖上衣,下裳也是灰色。不过是披了件红色的披风。这是自己到怀朔镇,看见都督府的卫兵,基本都是这样的拉风。所以自己也就用抢来的绒布做了一件。可是兄弟们也都有各式各样的披风啊,而且我跑的时候一件扔掉了啊。还是我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就是罪犯?搞不明白啊。

继续狂奔之后,杀破狼发现后面就剩下一个人了。这时也离开了戈壁,靠近了连绵的高山草甸了。就一个人,我怎么都能弄死你!杀破狼心下愤愤的想,正好舒缓我心中的郁闷。

花弧继续追赶,其实这时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了。倒不是怕死,而是越来越担心回去被贺六浑骂,这明显是违反军令,耍狠斗勇了。但是自己又不甘心,已经追了这么久,而且对方好像马力不济了。干脆还是抓住这个人,带回去肯定能减缓一点贺六浑的怒气。

对方冲上一个高原草甸,然后就一下子消失了身影。花弧催马急冲上去,站在一个小坡上,却发现对方一下子不见了踪影。环顾一下四周,这是典型的一个高原草甸风格。地势比周边的草原高出一截,连绵几个小山丘。花弧一点不担心,因为肯定不可能跑远。就算跑远,也是一下子就能找到,毕竟不是深山老林嘛。

跟住痕迹,花弧策马准备绕过前面这个小坡,往北边看看。刚一到坡顶,就见一个壮汉站在地上,手持狼牙棒横扫过来,居然扫的是马脚!

照夜白也是神马,非常机警。花弧也看见了,猛一提缰绳,照夜白居然人字形立了起来!躲过了一劫,但是花弧也扑通一声,摔落到地上,手中的长枪不知道甩到那里去了。虽然明光铠已经比前代轻很多,而且花弧自己也解下了一大部分。但是也有30多斤的重量,带着惯性下来,摔得够呛。

花弧也不傻,摔倒地上就是一滚,果然躲过去一次连击。杀破狼的狼牙棒击中草地,草根与烂泥纷飞,力量很大啊。

花弧虽然有点晕,但是一股脑爬起来,顺手扯出弯刀,与杀破狼在草甸高坡上杀成一团。

真正打了起来,双方的水准是差不多的。花弧的套路和内功明显是有优势,这一点毋庸置疑,就算贺六浑也不一定讨得了好。而杀破狼靠的是天生蛮力和杀人技巧,这是在角斗士场上用命换来的,就看他一身的伤就知道血的代价。

弯刀和狼牙棒的对抗,明显是落下风。因为不敢碰撞,一碰撞就吃亏,太轻了,而且花弧力气小一点,很容易被磕飞。于是杀破狼步步紧逼,花弧步步后退。

这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当中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草甸上的风也大了起来,没有什么树林的遮掩,两个忍就在山坡上厮杀。两匹马反而吃吃草,慢慢走到一块了。

战了半个时辰了,花弧这时越来越后悔,冲动是魔鬼啊。力气越来越弱,这样的比拼自己的结局肯定很惨。自己慢慢准备,要用绝招!说时迟那时快,花弧闪过右击下来的狼牙棒,顺势一刀砍向杀破狼的左脚。杀破狼一惊后跳一步。这时,花弧跳出战圈,开始奔向马匹所在地。杀破狼大惊,提起狼牙棒就追。

当杀破狼追到花弧身后时,花弧突然回头,用回转的力量快速向前甩弯刀!对,就是甩甩出弯刀,这时花家堡的绝杀,回马枪!很考验精确度、反应速度、平衡感。由于受惯性影响,刺出去的枪(现在是甩出去的刀)力量很大,可以很容易地穿透盔甲,唯一的缺憾就是很难快速收回。现在是完全收不回了。

因此,此招式只用于武将对决,且只在有把握时才用,否则容易因为枪脱手后来不及收回而受攻击。

杀破狼一惊,但是这家伙天生的敏感性救了他。鬼使神差的把狼牙棒放在胸前,就听当的一声巨响,刀尖居然正好碰到狼牙棒的杠上,一点火花之后,弯刀飞出去很远。杀破狼惊出一身冷汗!

这时,花弧心慌了。现在没有了武器,那更是完蛋。掉头就奔向马匹,居然开始想逃跑了,这时花家堡第一猛女的第一次逃跑啊。

杀破狼追的更快,斜方向更快的跑向马匹,那是堵断后路啊!

就在花弧开始有点绝望的时候,一只箭歘的一声扎在杀破狼的面前!杀破狼扭头一看,两个骑兵正在二十步不远的地方。一个人年轻高大,手持弯弓,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另外一个居然是个十几岁的和尚,手持一杆长枪,不知道是骑马累了,还是内心非常激动,脸庞红扑扑的。

杀破狼明白了,对方不想杀死自己,不然刚刚那只箭不是在面前的地上,而是在背心了。

两个人策马缓缓靠近,小和尚一个劲的盯住自己。另外一个年轻人挂好弓,跳下马,迎向那个有点慌乱的将领。居然一句话不说,只是拍拍对方肩膀,笑了一笑。

花弧的心情真的是乱啊。这种纠结折腾,真是一辈子没有遇见过。开心至极是贺六浑来救自己,难过也是贺六浑看见自己狼狈。这种心情是只有动了情的人才有,所以脸上红一下,青一下。贺六浑还以为花弧吓到了,本来想骂的话已经没有了。所以为了表示安慰,轻轻的拍了下肩膀。

然后转向杀破狼,说道:“阁下贵姓啊!”

杀破狼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一开始有点愣,接下来反应过来大声回道:“我就是杀破狼,你想怎么办!”

“很简单,你挑吧。我们这里两个人,你选择一个对战。能赢就走,不能赢,你自己给个赌注吧。”贺六浑非常随意,有把握的人都是个德行。

花弧这时候醒悟过来,有点急。说道:“幢主,怎么能这样!”她对空性小和尚是一点信心没有。

贺六浑回头笑道:“没事。这个马贼还懂点军法,而且也没有太大的杀孽。算是给条生路吧。”

杀破狼,这时才明白,对方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回事,一时血气上涌,大声喊道:“我杀破狼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如果我输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就算给你做一辈子奴隶也毫无怨言!”

当然他也不傻,手一指空性小和尚:“就你了,我不会真的杀你,放心好了。”

空性小和尚这个激动啊,连看都不看贺六浑一眼,他怕贺六浑阻止。只见他手一按马鞍,就这样提着长枪轻飘飘的飞到地上,真的是轻的没有力量一样。然后纵身一跃,就昂然站在杀破狼的面前。

杀破狼好像觉得自己上当了。

谁知道空性小和尚来了一句:“你长得可真丑!”昏倒一大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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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开心日子,正式和中文在线——网站签约。不是在意其他,而是开心有个负责任的编辑会督促,修订稿子。这是最大的收获。

我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个故事讲完。

第八章 我是有绝活的

空性的内心是无比的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厮杀。虽然在开善寺里,自己已经习武多年,也难找对手,可是就是紧张。在这几天,看见两次大规模的搏杀之后,空性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不怕流血,反而莫名的兴奋。一旦人有了胜利的欲望,他就会不停的去证明。

淡然大师曾经就杀生这个事情说过九大因故,不能杀生。说的非常仔细,而且要求空性背下来。所以,历历在目:

一、由杀生害命,罪业深重,不堪入道。

二、杀害众生,违背大悲心故。

三、背恩养故,众生皆我过去生中父母故。

四、伤善缘故。此生结冤,后世不相度故。

五、悉具佛性,应敬不轻,岂可杀害。

六、违背菩萨无畏施故。

七、乖四摄行故。以杀害众生则不得摄化故。

八、杀生夺命,超过盗其所有一切极多极贵之珍宝钱财故。

九、依众生故,乃得成佛,杀生何依。

十、三世诸佛法尔不杀众生故。

淡然大师还说,人道应具恻隐之心。菩萨万行,以大悲为本,为存人道及万行之本,先须戒杀。有情所重,莫过性命,为救物命,先制杀戒。如不持戒,纵有多智皆为魔事。

可是,现在小和尚觉得自己估计是有点魔性,不然怎么会这样的想法。越压抑,也就会越反弹。该杀不杀怎么可以?难道我真的就是有魔性的人?

而贺六浑却没有想这么多,他知道杀破狼会中套的。每个人其实内心都有侥幸心理,只要给点机会,就会不顾一切的寻找希望。就像落水之人,抓到什么东西都是救命稻草,这是人性使然。杀破狼这样桀骜不驯的枭雄,如果知道还有求生的机会,肯定会抓住的,绝对不会像他表象这样粗犷!

对面的杀破狼,长的也真有点像护法金刚,身材高大,有点欧洲人的风格,就是鼻梁高,眼窝陷进去,但是眼睛很深很大。其实这样的人,在现代那就是欧洲血统的美男子了!可是空性看起来,觉得杀破狼面目狰狞,特别是眉毛居然是连体。按照相术所云,这样的人绝对是一种祸患啊。肯定是心胸不开阔,三十岁前做事不顺利,如果连的太多,还要注意生命安全啊!还有满脸的络腮胡子,更显得恐怖。

呸,怎么看相了啊,着相了。空性更觉得要折腾一下他。

贺六浑对空性的信心十足,因为这个家伙练武的时间比自己还长。虽然只有15岁,可是三岁开始习武,那时刚刚入寺庙不久。而且淡然大师非常喜欢这个和尚,收为入室弟子,那是练武的奇才啊。最关键的是,这家伙的轻功实在是一绝。

空性的练功法叫踏线,就是找木工做八个如方桌之物,唯独不要桌面,将其翻转过来平放,四脚朝天,于各桌腿顶部打孔备用。然后用绳子编一圆形直径一尺的网片,如蜘蛛网状,四角连一绳子,穿过四角桌腿小孔,垂于腿侧。最后用秤砣四个,栓于四根绳子末端,绳子长短以铁砣落地时,绳网刚好在桌腿顶部张开刚好。秤砣先大后小,开始单个从十斤开始,日后逐渐减小,最后用四个一斤重的铁砣为功成。练时放松入静,排除杂念,收肛提气,举步上网。下颚内敛,蹑足潜踪,用百汇领跑。当前脚落网下落时,迈步过第二网上,如此到头后往返练习。此法是修炼轻身术之绝密方法,功成身轻如燕,据说修为好的,七尺男儿用秤称过不出三斤。(摘录)

现在轮到杀破狼受苦了。

两个人一交手,杀破狼就觉得不对。虽然对方才是一个瘦小的十多岁少年,手里是长枪居然是铁杆的!铁杆啊,那这枪至少不得30-40斤???和自己的狼牙棒没有差异啊。敢用这样重量武器的人,手上劲道一定不小!

所以,第一招,就听见当的一声。接下去,就是叮叮当当,声音不绝于耳。一开始杀破狼完全占据上风,出招迅猛,连绵不绝。小和尚步步退让,步步招架,看起来有点难看。

花弧这个时候也与贺六浑并肩站在草甸边观看,一边还嘴巴叨叨:“你怎么让小和尚上去比试?这个家伙还是有几招的。”等会看了更紧张,又开始叨叨,:“你怎么不做点准备,万一有点事情,你怎么去见淡然大师。”谁都知道,淡然大师是贺六浑的长辈一样,完全不是师生情感,而是类似于父子一般。

贺六浑觉得好笑,我还没有责骂你,现在居然又开始说起我来了。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战争让女人走开。女人在里面,军令怎么办?是打,是骂,还是杀头。真的像孙武一样,杀几个女人再说?反正贺六浑是做不到。当然,花弧也不傻,也不是真的违抗军令。更不是在谁面前都说话,冷酷的很呢。现在要看是和谁在一起了,才会这样絮絮叨叨。

贺六浑假装不知,说道:“放心好了,空性是我都要小心的对手,他也就是练练手。这个人根本不是对手。”一句话,说的杀破狼要吐血,感情边上两个人是在看戏一般。

这时,空性小和尚已经逐渐适应了打法,也慢慢融合了这种战场的感觉。他逐渐明白,对面这个家伙主要的是力气,其次是手快。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非常狠。只要挨上一招,一定是骨断筋塞。但是,这种没有内力的家伙,只要时间一长,顿时会手软脚麻。

贺六浑看了看太阳,知道天色不早了,还要赶到武川呢。就冲空性小和尚说道:“空性,还不开始,我就走了啊!待会师傅肯定会骂你了。”

越是不把杀破狼当人,杀破狼心里越是郁闷,手脚开始有点乱。

此时,空性顺手一档,然后跳出圈外。对着贺六浑笑道:“贺师兄,给我五招就好了。”

杀破狼虽然心下愤怒,也知道自己的水准了。这么久的出猛招,居然对方若无其事,还说五招,这哪里是人干的活。不管怎样,趁机休息,然后自己也来个狠的,就算死,也拉个垫背的。

空性和尚长枪一摆,居然不是刺,而是轮圆了往下砸。杀破狼一看,顺手就上挡。哪里知道空性这招是假的,轻身一跃来到侧面,往左肩刺来。杀破狼也一扭身,准备再挡。空性又是一转,到了背后。就这样一圈下来,杀破狼开始发觉,哪里都是人影。赶紧将狼牙棒轮圆了,护身。这时,突然间感觉到小腿一阵巨疼,原来小和尚斜卧在地,一枪扎中小腿。虽然不重,但是鲜血已经流出来了。

这才是空性的实力!接下来的时间更是如此,围住杀破狼,左一枪,右一枪,杀破狼的左右肩膀,大腿,背部都是血迹斑斑。也就不到一盏茶时间,杀破狼身上,已经没有好肉了。

贺六浑也看不下去了,喊道:“好了,空性,回来吧。”小和尚杀的兴起,这是在故意玩弄杀破狼呢。贺六浑摇摇头,这个小和尚,长大以后也是个凶神啊。哪里有这样玩人的,一身血迹斑斑,还一枪一枪的扎,这心是不是太黑了,真像淡然和尚。

花弧也呆住了,原来轻功配合长枪,可以这样的打法。真的是无孔不入啊!再想想自己,感觉有点瘆得慌,越来越不敢说话了。贺六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对付骄傲的女人,就是不能硬碰硬,关键是让她自己明白,实力还不够,那就嘴巴做法要弥补了。

杀破狼虽然满身是血,但是一声不吭。这家伙真的是男人,也不求饶,还是信心满满的瞪大眼睛,手持狼牙棒,蓄势待发。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还不服输。

贺六浑看着这个家伙,突然间想起来那个倒在河边的宇文创智,这个时代,多少英雄豪杰为了自己的所谓梦想就这样逝去。想想,摇摇头,说道:“杀破狼,你还不认输?”

杀破狼气势一退,跪倒在地,狼牙棒也扔在一边。摇摇头说道:“是我输了,你动手吧。”然后低头不语了。

花弧看看贺六浑,这时乖了,一声不吭。

空性小和尚也玩够了,收拾收拾,笑嘻嘻的准备上马,看都没有看杀破狼一眼。

贺六浑奇怪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已经是我的奴隶了。那就跟我走吧。”

杀破狼神色一暗,又开始变成奴隶了。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的草原汉子,怎么可能不信守承诺。况且,草原的规矩,谁如果失败,就完全属于对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规则,一般人都不会违背,更何况自己带队的马贼头。还有一个更关键的是,越是文化层次低的人,越相信命运。一旦有了承诺,都会一辈子追随。

杀破狼诺诺的说道:“我可以用我的财富来赎买我自己。”

花弧这下开始有劲了,笑道:“你已经是幢主的战利品,你的财富不就是他的财富。”

杀破狼噎住了,摇摇头,叹息道:“唉!”然后低头不语。

贺六浑大笑,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杀破狼说道:“这样吧,你毕竟打了赌,也是个汉子。你就跟我做亲兵五年,这五年算是你欠我的。五年后随你自己想法,是去是留,我不在意。”

杀破狼一听,略加思索点头答应。然后说道:“一诺千金。不过,大人能否给我点时间,我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安顿好家人,马上来找您。”这用词都换了。

花弧继续笑道:“杀破狼徒有虚名,真的是狡猾。你都不知道我们幢主叫什么,而且还要回去。这个借口实在是巧妙。”

杀破狼羞红了脸,赶紧转身说道:“贺幢主放心,我定会到武川寻你。”

贺六浑奇怪:“你知道我?”

杀破狼回答道:”这次出行,基本上怀朔人都知道,属下也有人在怀朔做眼线。据说也是有人告诉我在怀朔的眼线,还建议说,这次东西太多有人马护送,最好多找点人马来。所以我才邀了这附近的几只响马一起来的。“

贺六浑哦了一声,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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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其中部分道轻功_崂山玄真道人,作者:道家秘传轻功练法--闵忠郎抄写

2、签约之后,心情大定。像我这样不是靠稿费过日子的人,才会回头细看自己章节写的不好,慢慢修改。每天监督自己写至少一章,然后还要花更多的时间来改改。慢工出细活,智商不够靠情商,靠努力了。

第九章 有必要这样时刻折腾吗

汇合大队伍的路上,空性小和尚那是兴高采烈。花弧就非常纳闷,憋了很久还是问贺六浑:“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杀破狼,怎么会放他走。”

贺六浑笑道:“这个本无所谓有,当然也就无所谓无。”

花弧一脸的纳闷。空性小和尚插嘴说道:“贺师兄越来越有风度了。这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人物,得之幸事,弃之也不可惜。真的是大胸怀。”

贺六浑心情也不错,继续说明:“杀破狼已经认输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就算逃跑,又怎么能威胁到我们?如果他不服气,也不过就是杀了他,我们又能够得到什么。既然他敢说,我就敢相信。这样得到的人,才是全心全意跟随我的。不然不如不要。”

花弧有点明白了,但是还是有点不心甘。当然这是她自己的小心思,因为上次打塔玛英马贼获利太多,这次本来也可以逼问杀破狼,也来点利益,不是挺好。

贺六浑看见了她的犹疑,干脆把话说完:“花幢副,杀破狼没有钱的。就看看他的马贼队伍,再看看他的装扮,你就知道这是一个穷贼。他的名声好,就是因为抢到的东西很多还是给了穷人,不然我怎么会放过他。”

哈哈一笑,和空性一起催马急奔。

花弧一愣,也赶紧拍马赶上。花弧不傻,只是太较真。从这一段时间与贺六浑的接触,貌似强悍的花弧内心里面已经深刻的留下了贺六浑的痕迹,不管是他的狡猾,还是智谋,不管是他的大气还是木讷,都让花弧有了点感觉。再独立的女性,也会有自己内心柔软的一块,就看是谁在里面留下痕迹了。很多事情是莫名其妙的就到了位,而当事人不自知。就像有的爱情小说写的那样,等你知道自己已经爱了,已经一切都晚了。

回到大队伍,这边已经被司马子如收拾的干干净净。该杀该放的都已经完成了,就是多了一百多匹马,要多一些人手来看管。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盈盈的,这个胜利似乎来得太容易了。强兵就是这样慢慢形成,太多的胜利之后,就形成了一种信心,还有决心。没有藐视一切的野性,不可能成就坚如磐石的部队。

贺六浑策马来到淡然大师的身边,说道:“大师啊,我把空性还给你了啊,什么都没少。”空性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那种嘚瑟溢于言表,就像告诉所有人,你来夸我啊,你来夸我啊。

淡然大师微微笑不语。

果然,贺六浑忍不住说道:“大师啊,空性的轻功真的是厉害啊。你怎么不让我练练。”

淡然大师笑道:“你还是忍不住了,涵养还是要修炼啊。”

贺六浑嘻嘻笑道:“在您面前,还有涵养这个词语吗?”

淡然大师眉头一皱:“你要练轻功也可以啊,我觉得很好。一是童子功,从小开始。二是不能近女色。你准备从什么时候开始?”其实都是胡扯,就是逗贺六浑玩。但是如此认真的样子让贺六浑发虚,难道这又是一种什么葵花宝典。如要神功,必先自宫。

贺六浑一赶紧说道:“大师,我错了,我错了。”

然后看着身边不远处在等自己的队伍,大声喊道:“启程,我们去武川!”一旁的空性笑的栽。

武川出名不是因为这个名字,而是由于一条路,称之为白道。白道,顾名思义,就是白色之路,因该道地上之土为白灰色而取其名。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之青山,唯道路独白。大青山巍峨挺拔,地势险要。因而,白道历来是军事关隘,是兵家必争之地。北朝时期,为控制这个交通要冲,于北魏天兴初年设立了武川镇。就连著名的郦道元也走过这条路,这是真实的历史。(据史志载:北魏高祖孝文帝元宏太和十八年(公元494年)8月,科学家郦道元随孝文帝元宏车驾北巡,幸武川镇,亲见敕勒部,途径芒于水(今大黑河),武泉水(今小黑河),白道岭,巡幸阴山,观云川。十七日,至武川镇,沿途问民疾苦,以粟帛救济贫窘孤老。)

贺六浑的队伍现在就在白道上,沿途的风景让人流连忘返。而且沿路的商旅也非常多,就一个时辰不到,身边就过去了三波客商,而且人数还不少。这比怀朔热闹多了,繁华首先就是有人气。淡然大师博古通今,见多识广,正在跟胡姑娘介绍:“

武川乃六镇中最繁华之处,这里有首民歌:

红丹丹的阳婆当日照,

蜈蚣坝是旅商的金光道。

归化城启程可以力更住,

蜈蚣坝是咱常走的路。

这种歌唱旅商路的爬山歌,至今还在武川民间流传。蜈蚣坝并不是一座真的土坝,而是一道山梁。它蜿蜒曲折,绵延数十里,盘绕于大青山上,象一条长长的蜈蚣一直从山腰爬行到高高的山顶。“

胡姑娘虽然戴着面纱,看不出表情。可是语言很丰富:“大师,您懂得真多。”大师也忍不住微笑捋须。

贺六浑一边斜眼,看不得,一把年纪也被端的坐不稳。不过,他也了解到这原汁原味的爬山歌唱出这样一个历史事实:白道,历来就是一条经商之道,繁华之路,当年旅商就是通过白道走向大草原,走向俄罗斯,这是一条驼道,也是一条茶道。

夕阳西下,接近黄昏了。

带着期待,大队人马进驻了武川镇。果然比怀朔大得多,但是也不到两倍。只是里面的人多很多,而且客商更多。毕竟这里离平城很近,客商很多人可以从这里直接去到蠕蠕人那里交易。所以有人说白道应该叫做川流不息的金银道,因为这条商道为塞外边陲注入无限的生机和活力,当然也使武川成为大青山北麓的繁华之镇。

一进武川,大家的心都放下很多,毕竟这里是军镇了。很顺利的找到一个大客栈,包下一栋小楼。经历了两次搏杀,大家紧张的心情也终于可以放松了。安顿完诸多队伍之后,留下必要的人马,开始各自为安了。

淡然大师自然是留守客栈,导致空性小和尚也非常黯然的不吭气了。

贺六浑自然带着花弧、司马子如和侯景要出门逛逛了,这是必要的联络感情的做法。当然还有哼哈二将阿末图、聂文大。下楼之前,花弧冲着站在楼道口的空性挤眉弄眼,惹得空性一跺脚,哐当一声关上门。然后,被淡然大师骂的狗血喷头。众人大笑,就这样快乐的出门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逛街的。一伙大男人上街,你说能干什么。走了几条街之后,司马子如开始说话了:“这里和怀朔差不多吧。就是人多一点。”

侯景马上接话:“布局当然差不多,都是军镇。关键是商户多了很多,货物比怀朔也要多。”

贺六浑接着说道:“还有就是酒楼也多很多。各位兄弟,我觉得还是去找个酒楼,尝下武川的特色酒菜才是正事。”

众人轰然答应,现在是可以放松的时候,终于可以好好的喝几杯了。

在问了几位路人之后,大伙开始向隔了两条街的轮台大酒楼去了。据说这里不仅仅是菜品好,热闹,因为就在主街上,在楼上可以看到整个武川的繁华。而且整个酒楼还有历史底蕴,据说整个酒楼的位置就是汉代的轮台古地,又名布古尔,原音为维吾尔语“雕鹰"之意。

只是侯景有点迟疑,说那么繁华的酒楼,会不会太贵啊。花弧切了一声,说道,今天我请客。花弧人非常大方,当然建立在老爸有钱的基础上。有这一句话,大伙的底气越来越足,7、8个人走出了几百人的威风。

刚走不远,就遇见胡姑娘带了两个侍卫也走了过来,身材还是婀娜,当然也还是蒙住面纱。不过,这里蒙面纱的女人多了去,也就不显眼。

胡姑娘主动打招呼:“贺郎君,这是准备去哪?”

花弧天生的就反感这个女人,哼了一声。

贺六浑倒是那天晚上之后,感觉好了很多。微笑答道:“我们正准备去轮台大酒楼,尝下武川的风味呢。”

胡姑娘真是自来熟,笑道:“我也真想去那里看看,要不一起?”

有美女相伴,大伙男人自是高兴。只有花弧,很不开心的嘟囔,我不请客啊。胡姑娘耳朵很尖,笑笑说道:“这次路途多亏各位将军的照顾,实在是感激不尽。这次就由小女子请客,算是略表心意。”

贺六浑自然不肯,但是方向是一致的,花弧鼻子哼了一声,自顾自前行。贺六浑没有在意,陪同胡姑娘走在一起。

一见到轮台大酒楼,侯景就哇了一声,比固阳酒楼高很多啊。原来这个轮台大酒楼足足有三层,而且边上还有裙楼。两个大的亭阁占地足足有四亩地,那自然是两层的固阳酒楼比不上的。而且这个酒楼装裱的也是古色古香,自有一种高雅之韵。

楼下的小二非常的专业,一看见这么多人过来,就主动上前问道:“诸位客官,可有预定。”贺六浑一愣,这里居然也是要预约的吗?怎么有点后世的味道。再看看进出人们的穿着,的确是属于高档酒店。一个个都是鲜衣怒马,带着随从的。

小二非常自豪,当然也还有礼貌。说道:“本楼二楼以上雅座都要预定,不然都没有位置了。”贺六浑忍住一个冲动,就是非常想问问,有没有最低消费。一个小二,就可以看出一个酒楼的档次。

胡姑娘还是非常懂行,问道:“二楼是否还有楼座。”

小二点点头,一声楼上请,众人开始往里走。果然在二楼大厅还有一些桌子是空的,贺六浑选了一个尽量靠窗的位置。其实,雅座都是风景很好的地方,大厅就相对比较闭塞一点。但是也很亮堂。

侯景还是有点猥琐,到了这样的地方,居然想去上厕所。正好司马子如也陪着一起去。

贺六浑陪着胡姑娘,正在听小二报菜名。这是古代酒楼的特点,小二的嘴巴特别利索,叽哩哇啦一大通,其实很多没有听懂。胡姑娘这时越来越体现自己的品味,直接说道::“小二,你就把拿手的热菜搞个八件,凉菜上个四件,各上两桌吧。”听到这里,贺六浑有点汗颜,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去点菜,有点丢人啊。

正在说菜呢,就听到二楼雅座那边传来打骂声。而且越来越大,乒乒乓乓的居然动起手来。贺六浑马上就听得出是侯景的声音,一旦大声起来,独特的尖利刺耳。

唉,就吃个饭,又来了折腾。老天爷,有没有必要这样时刻折腾!

第十章 也论天下英雄

贺六浑也是奇怪,本来司马子如在,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啊。而且侯景本来不是特别招摇的人,怎么会冲动的打起来。虽然丑了点,但是这次出来逛街,穿的就是军服,怎么可能还有人来搞事,故意挑衅

花弧是比较喜欢热闹的人,一下子就跳起来冲了过去。紧接着大家都过来了,加上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二楼西边就满满当当了。贺六浑挤到最前面,都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看热闹这种天性,在中国人的性格里面,绝对是排的上号的。只要哪里风吹草动,就会立马围上一圈人,而且还有很多人会专门替当事人出主意,甚至比当事人还积极。按照柏杨的说法,这就是丑陋的中国人。

这不,一伙人开始叫嚷了。

“以多打少不好吧,还是一对一单挑的好!”

“那个丑小子好厉害,下手好黑!专门往裤裆搞。哎约喂。”

“哎呀,五个人都打不赢两个人,且”

“帅小伙,再开一脚"热闹非凡。

只有酒楼老板苦着脸,带着几个强壮的伙计,本来是想冲上去,现在看看又在犹豫。贺六浑似乎看懂了什么。一下子就打上了,绝对不是偶尔发生的。

再看现场,司马子如和侯景,二对五,打的热火朝天。从场面上看,两个人不落下风。尤其是司马子如,那是轻松对付三个人。侯景有点手忙脚乱,但是也没有吃亏。

那五个人,明显也是军人。看样子应该也是镇兵,其中一个应该是队主身份。既然不是我们怀朔的兵,那自然就是武川的了。

花弧忍不住了,挤入战圈,也准备动手。这个女人哪里有一点女人的样子,血气方刚。

贺六浑想想,叫了一声,住手!

巧的是,人群的另一边,也有一个人喊了一声,住手!

两句住手,这个架打不起来了。

随着声音,挤入的另外那个人出现了。这个家伙身高八尺,垂手过膝,长发垂地,美须髯,面有紫光。真的是仪表堂堂,让人一见就印象深刻。相比贺六浑而言,就是黑了一点。年纪看不出来,说三十有人信,说四十也不会差哪里去。但是声音听起来不太像那么老。

贺六浑心想,这家伙既有刘备的垂手过膝,又有关羽的美髯,还有张飞的长得黑。终于能见识到把刘关张三个人的特征长一块儿的人什么样了,黑是最主要的特点。

那五个人,看见这个黑铁汉,赶紧退后,拱手施礼:“幢主!”显得非常狼狈。黑大个幢主骂一句:“丢人现眼。”

司马子如和侯景也住手,看见贺六浑走了过来,也拱手施礼:“幢主。”侯景有点气喘吁吁,衣冠不整。司马子如还是老样子,耍酷,还伸手故意弹弹飞尘。贺六浑点头笑笑,没有多说。

巧了,两个人都是幢主,都很年轻。看热闹的人非常激动,会不会继续上演更大规模的打群架?

贺六浑这时,转身施礼:“在下,怀朔贺六浑。敢问将军是?”

对面那个黑人,也微微一笑:不敢称将军!在下,武川宇文泰。久闻贺幢主大名,今日不打不相识,不知道能否请贺幢主赏脸到我雅座一聚,让在下替属下赔个礼。”这个气度不错,完全没有嚣张傲人的气焰。

宇文泰,宇文家族,贺六浑心头一紧,脑子里出现了宇文创智河边自杀的那一幕。这时,侯景和司马子如等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宇文创智的两千兵马都是在贺六浑的设计下,全军覆没,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宇文家族的精干力量。不用说,这个架是为什么打起来的了,肯定是故意挑事。就是不知道这个幢主有没有份!

虽然宇文创智死的这个事情尽管没有公开,但是军队里面的人还是能知道的。可贺六浑不怕,因为宇文家族公开是宣布,早已经把宇文创智从家族除名的。不管宇文家族怎么来对付自己,不可能公开到这样的场合来杀人。此刻,反而不能显得自己胆小。而且这么多人看见,不能跌份。

“恭敬不如从命,宇文兄请带路。”贺六浑显得非常潇洒,居然一口答应。

宇文泰没有想到贺六浑如此的随意,愣了不到一秒钟,赶紧欠身引路。两伙刚刚还拳脚相向的人,现在又走到一起。当然还是横眉立目,只是不敢再动。

既然不打了,那个酒楼老板就赶紧哄大家走。也没有热闹看了,人群很快就散了。

雅座就是雅座,实在是亮堂,而且是宽敞。有点像后世的总统包间,最里面一间很大,装饰的也最是奢华。边上还有两个隔间,也比较大。

最终谦让来去,最里面那间就是贺六浑,宇文泰,还有胡姑娘三个人在。其他人各自在另外两间吃饭。花弧不喜欢喝酒,可是一看见胡姑娘,立马就走了过来。她本来是想和司马子如他们一桌去了。司马子如嘴角动了动,看见这个格局还是安心在隔间吃饭了。

酒菜在寒暄中很快上齐,宇文泰一举杯,说道:“贺幢主,我先自罚三杯。替属下无理取闹道歉。”很快,三杯下肚。

然后继续举杯,说道:“相逢就是朋友,这里再敬三杯。”

再说:“幢主的威名,在下非常敬佩,再敬三杯。”

贺六浑,话都没有一句,酒一杯未喝。宇文泰自己已经九杯下去了。

这个性格,贺六浑喜欢。一下子就拉近距离,感觉很是亲近。就凭现在这些感受,贺六浑觉得,这世以来,宇文泰估计是自己最欣赏的人了。男人和男人其实,比女人交往简单。只有两个要求:一是对味道,所谓臭味相投,就是两个人感觉不错;二是对胃,就是愿意一块喝酒很自在,很多事情就非常容易沟通。

贺六浑赶紧回敬,就这样三杯两盏,两个人越说越近乎。

这个宇文泰虽然看起来黑,但是谈吐举止,非常自然高雅。而且聊起各方面事情,都有自己的独到看法。也从不遮遮掩掩,大气的很。这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这是贺六浑下的定义。

花弧更是直率,一点不示弱,连忙举杯,说道:“宇文幢主,好爽快!花某也敬你三杯。”一仰脖,眼都不眨,三杯下肚。

胡姑娘也非常客气,嫣然一笑,虽然谁也看不见。十分客气说道:“小女子不胜酒力,但是宇文将军如此爽快,也敬你一杯。”

喝酒就是这样,爽快的人一下子就能对味。

贺六浑觉得宇文泰真心不错,对胡姑娘既不亲近,也不怠慢,尺度把握的非常好。而且对花弧和胡姑娘一视同仁,话语中都是照顾到位,这让两位坐在这里觉得很是惬意。人才啊!贺六浑万万没有想到,就一顿酒,两个刚刚手下还在打架的人,居然谈的越来越投机。

当然两个人都很默契的避开了宇文创智,避开了宇文家族,只谈风月和趣事。你一杯我一盏,四个人,喝的是棋逢对手。

当然,贺六浑不会醉,心跳加速是肯定的。他发现,宇文泰绝对不少喝,但是也是非常清醒,一点不糊涂。厉害了!

胡姑娘仅仅是蜻蜓点水,喝了几口。就是这几口,让宇文泰有点火烧火燎。

撩起面纱喝酒的那刻,会露出嘴巴以下的部位,那是白皙的下巴,鲜红的樱桃小口。就凭这些部位,这个胡姑娘绝对是世间绝色。加上谈吐高雅,是不是还能来点典故。时而微微笑出声,时而轻轻点头。这些都是让宇文泰心跳加速。更关键的是,通过不露声色的试探,知道胡姑娘和贺六浑没有任何关系,就更让宇文泰有点失态了。

这时,胡姑娘主动开始敬酒。她一举杯,特色的嗓音:“两位幢主,年少有为,他日必将是一代英雄豪杰。在下非常有幸,能和两位俊杰一起畅饮。满饮此杯,表示谢意。”两个人赶紧喝掉。花弧哼了一声,没有做声。

胡姑娘笑笑,对着花弧说道:“花幢主,我也单独敬你一杯。你毕竟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当然是英姿勃发。”一句话,弄得花弧不敢说话了,只能低头喝闷酒了。这个意思,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人家胡姑娘知道你是什么角色了!

宇文泰这时,开始有点醉意了。加上美女的刺激,也举起杯子说道:“我当再敬贺幢主。怀朔的事情,我们六镇都传遍。虽然很多人不知道贺六浑,可是我是非常清楚你的作用。说实话,我是真的做不到这样的机智。在下看来,当世英雄,今后必有贺幢主一席。”

贺六浑连称不敢当,陪酒一杯。

接下去,宇文泰问道:“贺幢主,你认为当世英杰,还有哪些?”贺六浑没有喝多,这个问题哪里敢说,典型的交浅言深啊。

但是又不能不回答,就随口说道:“长孙都督,段长将军自然是了。”

宇文泰哈哈大笑:“贺幢主,你明显是说假话。我等军人,自然心直口快。过了今日,我也全部忘记。但是,今日,还是痛快说说吧。”这一句话,反而显得贺六浑格局浅了,这个怎么可以这样?男人是很脆弱的动物,尤其是在美女美酒面前。所以酒壮英雄胆也罢,酒不醉人人自醉也罢。反正是男人,都过不了这两关。

被宇文泰一刺激,加上酒意,还有美女的期待,贺六浑就说了:“殿中尚书加抚军将军邢峦算一个吧。“宇文泰一惊,说道:”贺幢主虽然远在怀朔,但是对朝中大事也是真的透彻啊。“

原来,这个邢峦是累计战功,被宣武帝赐金书表彰,赞他“殊勋茂捷,自古莫二”,封为平舒县开国伯。虽屡屡执掌兵权,对军费及物资一点也不多占。在老百姓和军队中的口碑都非常好,的确属于柱国将军一样的人物。

“开国伯邢峦原本应该算一个,可是他一向身体不好,且年事已高。不能算了。”宇文泰更是了解内幕,这个让贺六浑叹服。看来不只是自己有心啊,现在一个小小武川也有人物。

“广阳王元渊算一个吧。”贺六浑继续猜测。

"广阳王元渊有大将之材,在王族里面的确是首屈一指。但是他内幕不修,得罪人甚多。据说实有宰相的威权尚书大臣,城阳王元徽将之视为生死大敌。算不得。“宇文泰继续点评。

胡姑娘也是一惊,觉得这个宇文泰实在是了得。这些内幕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而且是属于真正的内幕。

“长乐王元子攸久负贤名,算一个吧。”贺六浑仔细想想,从淡然大师给他的东西里面搬出来。

“长乐王元子攸,其父彭城王元勰,生前功勋卓著,后来为人陷害,死得冤枉,举国痛惜。其年少有为,且在皇族独树一帜,加之身份特殊,是先皇帝的亲侄。但是,胆魄不足,缺少军谋,算半个吧。”宇文泰也点点头,心里暗服贺六浑。这个小子,真人不露像啊。一个怀朔小兵,居然也能知道这么多人物。但是也正是这样,两个人才能够对得起话,也值得对话。

“那尔朱荣将军算一个。“贺六浑继续说道。

“尔朱将军,自幼聪慧机敏,遇事甚有决断,并且肤色白皙,容貌俊美。据说承袭了父爵之后,机驱散了畜牧,招合四方的义勇,并发放战马衣物。逐步发展自己的势力,组织了一支强悍的契胡军队,所向披靡。志在高远,且有实力,有担当。但据称,言语狂妄,不能自省,恐有后患,算是半个吧。”宇文泰,举个杯子晃晃悠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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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兴趣写作,所以绝对注意到品质。就像这一章,差不多4000字。

最近重新细看了很多名家的作品,如月关,酒徒,觉得获益匪浅。一步步开始入套了,我自认为架构比他们的好,只是写作的水准差的远。没有一步步让人深入,愿意追随的感受。所以,必须努力。所幸的是,第三卷,明显的开始变化了。

可惜就是没人给意见,晕

第十一章 遇刺

一个敢说,一个敢评价,这两个年轻人真是了得啊。花弧听到这里,已经是肃然起敬,更是一声不吭了。记得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幢主是在乱七八糟的房间,乱七八糟的发型,一个废人模样。现在一步步改变形象,居然连这些东西都知道。花弧完全没有顾忌宇文泰是什么样的人,心里当然只有贺六浑了。强悍的女人要么不动心,动心了就死心塌地。

而胡姑娘似乎想到了很多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声不吭了,好像心情非常不好。

“我是想不出来了,还请宇文幢主赐教。”贺六浑举杯自罚。

“贺幢主,算遍天下英雄。此刻仅有两个半个的,这也就是说,天下没有真正的英雄。那这就是我等的大好机会啊!《世说新语·识鉴》记载,曹公少时见乔玄。玄谓曰:‘天下方乱,群雄虎争,拨而理之非君乎?然君实是乱世之英雄,治世之奸贼。既然曹公能够独霸天下,成为一代豪杰。放眼天下,皆是碌碌无为之辈,不正好是我等大展拳脚,一试抱负的时机吗?早就听闻贺幢主的智谋,今日一见,更是如故人一般。所以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宇文泰也是喝多了,这样的话居然也说了出来。这个宇文泰交浅言深,怎么回事。

贺六浑喃喃自语,“是啊,既然来了这一世,不能就这样沉默吧。我要在沉默中爆发。”是啊,既然没有真正的英雄,那就给与更多人崛起的机会。这就是为什么乱世出英雄的道理!

宇文泰哈哈大笑:“古有青梅煮酒,今有轮台论道。贺幢主,今日一谈甚是痛快i,能否你我结为异性兄弟,一起拼搏,也不枉此生啊!”

贺六浑虽然非常讶异,但是也觉得这个兄弟可以交,一下子没有说话。

花弧嘴巴张的特大,男人喝了点酒就可以称兄道弟的。而胡姑娘这时也调整了心情,甚是开心,说道:“二位幢主都是性情中人,而且都是当世少有的俊杰。我能见识到两位英雄的结拜,那也是人生幸事。这个香案就由我来布置吧!

这下贺六浑也不迟疑了。男人只要能喝酒了,兄弟就很容易做了。

胡姑娘很是麻利的在窗口前摆好香案,宇文泰贺六浑两个人就跪在窗前,面对明月起誓,结为异姓兄弟。一同跪下,同说《周易·系辞上》的一句话:“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苍天在上,今日宇文泰和贺六浑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哈哈大笑!

拜完了,才开始说年龄。宇文泰年长四岁,已经是23岁,自然为兄长。贺六浑18岁,自然是弟弟。花弧整个过程,都在一边发愣,特别是说到年纪时,冒出来一句:“宇文幢主,你才23啊?”

宇文泰苦笑道:“我黑了点,自然长的急了点。”两个人又是一阵大笑,胡姑娘也在一边忍俊不禁,捂嘴偷笑。

结拜的动静很大,而且声音很响。另外两个房间的人马都冲了过来,却发现这样奇怪的一幕。两个醉醺醺的帅哥,居然在一轮明月下面跪着结拜,成为兄弟。边上一个安安静静偷笑的美女,一个傻愣愣的花弧。

前一个时辰,两个人的手下还打的不亦乐乎,现在居然是兄弟了。两批打架的人,都觉得怪怪的。当然,双方也是讪笑,尴尬尴尬,然后退回各自房间。

花弧喜笑颜开,毕竟自己是见证人啊,只要是参与贺六浑的事情,自己就是说不出的开心。

已然结拜,宇文泰端坐在桌前,认真的看着贺六浑说道:“二弟,现在我可以郑重告诉你。宇文创智是我叔叔,我最喜欢的三叔。从小是他一手教我习武,认字。等同于再生父母。”

贺六浑一听,猛然站起,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宇文泰伸手按住贺六浑,继续说道:“二弟,三叔自杀我没有一点怪罪于你。刚才我的手下之所以打架,肯定是听说那两位是你的部下。三叔临出发之前,说,一个家族有一个去送死足矣,你留作去另外的地方吧。这就是宇文家族的宿命,怎么可能怪你啊!”

宇文泰的说法,让贺六浑陡然间觉得想流泪。只能低低声音回到:“大哥,实在是对不起。小弟其实当时真是想放走宇文将军。我非常欣赏他的为人和胆识。”

宇文泰摇摇头,说道:“他怎么可能回来?他率军一出发,我们家族就开会将其除名,还昭告全镇。所以我知道他回不来了,就算回得来,估计也是另外的样子了。这是这个世道逼迫的结局,每一个家族,不得不押注在每一股可能的势力上。也就是还会有更多的牺牲品。”说罢,垂泪不已。

这时,胡姑娘也突然间开始低低啜泣。花弧一愣,赶忙问道:“胡姑娘,你是怎么了。”

胡姑娘说道:“听到宇文将军的一席话,感同身受,禁不住落泪。让两位将军见笑了。”

贺六浑脱口而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言既出,满堂皆静。沉默了接近有好一会,宇文泰站起身来,大声念叨:“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重复好几遍,然后擦干眼泪,说道:“二弟高才,就为这句话,大哥今天不醉不归!”

回到客栈,已是深夜。司马子如还是那么酷酷的去安排值夜了,贺六浑自己有点喝多了,被花弧提溜着进了房间。怎么睡下的,记得也不清楚。

醉了的人大家都知道,除非真的醉死醉倒的那种之外了,其实都有点意识。贺六浑当时有点意识的,就是花弧一个劲的在叨,说:“没用就别喝,喝了还要我来服侍你。”估计贺六浑这时也有点犯浑,随口说道:“都是自己兄弟,一辈子的兄弟。下次我来服侍你。”结果感觉飞一样的到了床上,然后就糊涂了。

贺六浑住的是二楼,面朝东边。整个二楼是东南西北八个房间,分别是几位幢主和胡姑娘他们住。胡姑娘靠最西边,隔壁是自己的那六个侍卫。另外一边是花弧单独住,这是所有有心人都知道的秘密。

贺六浑睡得很沉,但是不知道多久之后,还是被巨大的嘈杂声惊醒了。不仅仅是楼板和地震一样的晃悠,而且外面的声音非常大。

“抓住他,抓住他,刘第兄弟被他们害死了。”

“打死他,打死他!”

贺六浑大惊失色,一身汗就下来了。酒醒了大半,哧溜就起来了。顺手拿起床边的弯刀,推门出来一看,灯火通明,人山人海,估计全客栈的人都起来了。

此刻已经是黎明,最黑暗的时刻正在过去,东边的晨曦已经略微有点影子了。就见客栈楼下的空地上众人持刀拿枪围成一团。中间的地面已经躺著三个人,一动不动,血迹斑斑。两个是黑衣人,还有一个灰衫侍卫,看样子已经没戏了。

另外,战圈中,还有六个人在苦战,两个黑衣人对抗四个灰衫侍卫。看样子,黑衣人实力不错,四个灰衫侍卫还有点吃力。

贺六浑下楼,马上众兄弟就围了上来。贺六浑仔细一看,花弧不见了,一问才知道胡姑娘遇刺,花弧在照顾她。

贺六浑赶紧问道:“胡姑娘有没有事情?”

侯景答道:”真是幸运啊!这四个贼,已经用迷香迷晕了胡姑娘,准备跳窗进去胡姑娘房间。结果,花弧幢主正有事要下楼。很惊醒的听见了动静,于是大叫我们来帮忙。胡姑娘的侍卫反应很快,出来就围住他们,结果动手最早的那个还是被砍死了。“

花幢主凌晨有事?碰巧?那六个彪悍的侍卫,居然有一个死了?一连串的东西袭来,贺六浑还有点醉酒的头更昏了。紧接着他很想问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不去帮忙?”

侯景回答的更是笑话,说对方不让。说,要自己报仇!再看看,哼哈二将阿末图、聂文大,更是拼命点头。贺六浑气得发笑,一群混蛋。这样拘泥于义气,拘泥于形式的古代人,真的是醉了。你四个人打两个就不叫以多欺少,我们本来是一伙的,居然还不能伸手。现在都出事了,我好歹也是带队的主管,还被你们几个小虾米控制?

贺六浑想赶紧结束战斗,第一想清楚情况,怎么可能来刺杀?这是什么和什么的节奏啊。第二还要赶路,自己是有任务的人,不能拖沓。

“子如,侯景,干掉他们!”贺六浑大声说道。

这两个人早就憋不住了,马上意会。掏出弩弓,瞄准。这时刻绝不可能是用刀,能够最轻松最快的干掉对手,还有必要选择最痛苦的方式吗?这些家伙都深受贺六浑的影响,在一般情况下,都是低死亡率低受伤率为第一要旨。

不一会,两个人瞅准机会,歘歘两下,那两个还在挥刀的黑衣刺客就被射中背部,瘫倒在地。正在对战的四个侍卫,面面相觑。

贺六浑走过去,大声叱骂:“你们是怎么做侍卫的?自己主人被谋杀居然不知道。现在居然不管主人,不想知道真相,还只想个人威风。真是一群混蛋。”

四个侍卫立马低下了头,真的是气昏了头。

这时侯景等持刀过去,准备捆绑这两个黑衣人。却发现这两个人已经死了,嘴角都是污血!居然是自杀!!这个情景是贺六浑想不到的,还准备审问情况呢。而且这样的死士,不是一般的家族能够做得到的,一股阴影快速升起。

这胡姑娘得罪的是什么人?这胡姑娘本来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大门外宇文泰带人冲了进来。“二弟,你有没有问题?”一片关心之意喷薄而出。

贺六浑赶紧迎上前去,拱手施礼:“大哥,我没事。”

宇文泰长吁一口气说道:“刚才下人来报,客栈出事,真把我吓死了。”贺六浑知道他的意思,这个时候贺六浑出事,宇文家族说都说不清楚。

贺六浑赶紧说道:“不是针对我,是想谋杀胡姑娘!”

啊!带着这些疑问,宇文泰和贺六浑上楼来到胡姑娘的房间,房间外,那个侍卫头领黯然守在门外。花弧也蹲在门外,怪事。如此大大咧咧的人,今天居然也心情不好了,见到两个人过来拱手施礼,低头不语。

宇文泰敲门,里面传来侍女慌乱的脚步声。

哗一下,就把门打开了。虽然这个时代的北朝,男女没有那么明显的界限。但是就这样一下子进入女生房间,也说明事情是紧急了。侍女也慌神了。

推开房间,忽略了紧张慌乱的侍女,就见胡姑娘双眼紧闭躺在床上。

对,这个时候,胡姑娘终于去掉了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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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其实就是一种乐趣,就像在讲一个故事。

第十二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两个大男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贺六浑不是第一次见美女,要知道昭君和云姑娘本来就是让自己惊艳,提高了自己审美水准了。但是现在,贺六浑终于承认,还真有祸国殃民的女人存在。就像当代最流行的一句话,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同样的,美女还真有让人惊艳的。

胡姑娘身穿白色的两当亵衣躺在床上,一张锦被轻轻的盖在胸前。她眼睛是闭上的,全身一动不动,只有胸部的锦被会随着呼吸缓缓上下浮动。但是,就这个样子,已经让两个大男人喘不过气来了。因为,曲线玲珑,凹凸有致,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贺六浑的第一印象是白,真的太白了。以前没有完全看见的手,和脖子、脸,现在都看的清清楚楚,浑然一体,如玉一样的白润,完全没有一点点瑕疵。肌肤吹弹可破就是这样的说法。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张脸是典型的瓜子脸,还是巴掌脸,一看就是让人怜惜的感受。鼻子小而坚挺,鼻头的光洁更让人想抚摸。嘴巴更是小巧,嘴唇是肯定没有化妆的,却红的就像血一样,更给人一种妖艳。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眼睫毛非常长,虽然是闭上的眼睛,可以想象,那个睁开会是怎样的惊艳!

还有一个是贺六浑打死都不敢说的事情,这个女人太像后世的女神紫林了。身材好,长相好,声音嗲,真的是5000年才能出一个的妖精。

宇文泰什么样子,就不用说了。反正他在贺六浑身边,一动不动,仿佛不存在一样。哦,对了,呼吸非常急促,还是存在的。

两个人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了,突然身边一个声音说道:“两位幢主,要怎么做,赶紧说。”

两个人对视一眼,脸红脖子粗啊。原来是是花弧走了进来,打破两个人的呆萌。这个语气,一点不像下属,更像撞破了奸情的女子在骂丈夫。

宇文泰回过神来,说道:“既然胡姑娘还未清醒。我等还是在房外商量吧。”

贺六浑赶紧点头称是,在花弧的鄙视的眼光中灰溜溜的出门。边走,贺六浑还在郁闷,不就是看了一眼美女吗?至于你花弧那个鬼样子。

几个人走到门外,下了楼。

宇文泰已经清醒了,仿佛又是那个举止大方,挥斥方遒的幢主附体了。他蹲下来,仔细翻看这几句尸体。每一个细节都没有疏漏,特别是把一个个黑巾都解下来,细细观察。

良久,他才站起来。挥挥手,其他人才把尸体拖走,处理。

宇文泰走到贺六浑身边,低低的声音说道:“二弟,我们进你屋去谈。"贺六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只觉得不简单。这不刚下来,又进房间,怎么回事?

走进贺六浑的房间,屏退所有人之后,宇文泰开口了:“二弟,你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贺六浑答道:“要真说起来,就只有葛荣将军和宇文家族了。大哥你在这里,肯定宇文家族不会这样去做。而葛荣明显的不太可能,已经西逃了。”

宇文泰说道:“二弟,不是这些人。这些黑衣人不是普通的刺客,虽然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带,但是我仔细观察,他们身强体壮,配合默契。不像是乌合之众。而且额头都有痕迹,那是长期戴头盔,或者军帽。再看看刚刚他们的武力水准,一般的镇兵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更可怕的是这些家伙悍不惧死,牙套中有剧毒。这些不是中兵!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白鹭!”

一句话把贺六浑说楞了。中兵知道,那是相当于宋朝的禁军,也就是天子脚下的兵!这哪里跟哪里啊,怎么可能?我一个小小的远在边疆的幢主,也就是个连长营长的人物,怎么可能和中央大佬扯得上关系!

还有白鹭?这个名称怎么好像没有听过。

宇文泰娓娓道来。北朝建国后便声称“取法少昊(少昊是汉族神话中的五方天帝之一,其族以凤鸟为图腾)”,用鸟的名称命名官职。初期的官制,是鲜卑官制和汉制相互混杂的。官吏的名称多仿照自然物之名而起,如奔走的使者,叫做凫(伯)鸭,取其快速之意;“内监察机构”的属官被称作“白鹭”,寓意是他们应该像脖颈高挑、双腿细长的白鹭那样居高望远,从而监视和监督各级官员们的不法行为。

“白鹭”官大多数都隶属内朝侯官曹,因此也被通称为“侯官”。

贺六浑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道:“白鹭是官啊,我还以为连动物都得罪了。“但是看着宇文泰一点不好笑,而且越来越严肃,就不说话了。

白鹭很美,但侯官可就不是什么好鸟了。首先,侯官机构是脱离正常国家官僚机构的“法外之地“,直接听命于皇帝,这就有点御用特务的感觉了。其次,侯官机构的组成人员以“国人”为主,也就是说,能进入侯官机构的,必须是鲜卑族“自己人”,这就很有些民族偏见与民族歧视的味道了,和北魏所积极倡导的汉化背道而驰,南辕北辙。

可见,拓跋氏一边吸纳大批汉族士族加入政权,发挥作用,但是内心深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一直在作祟。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侯官系统的行事风格是十足的“特务范儿”。其人选都是皇帝最亲信的人,官位很低,权力却大的惊人,且行动诡异隐秘,直接对皇帝负责,都有通天之道。

更可怕的是,据《魏书》记载,这些侯官的公开身份扑朔迷离,百官一无所知,也许身边的某某某在某一天就要了自己的命,这令百官互相猜忌,道路以目,连朋友都不敢来往。

侯官们还经常穿着便衣或普通官员的服装,“杂乱于府寺(各官府办公机关等)间,以求百官疵失”,一旦发现,就会严加追究、盘查,严刑拷打,逼招口供甚至就地刑决。

也就是说,侯官虽然不属于是国家正常的监察和司法体系,但是,却掌握着监察权、逮捕权、处置权等强大的权力。

随着权力的扩张,侯官组织最多度人竟数超过一千多人,这可能也是中国古代规模最庞大的特务组织之一了。

仅就一个例子,便可见当时侯官之烈。

有一个侯官告发司空庾岳(司空是最高级的官员之一,比如,孔子就做过鲁国的司空),而告发的内容非常搞笑,竟然是说庾岳总穿华丽的新衣服,而且行为举止风度翩翩,怎么看都像是在模仿君王。

这很明显就是无中生有的栽赃构陷,甚至连“莫须有”都算不上。但是,拓跋珪竟然真就把这个大功臣给抓起来杀了。

(都是真实的正史,取自历史大学堂文:杜宇峰)

这些话一说完,贺六浑的汗就下来了。我就是边塞的一个小营长,怎么会得罪了类似后世的锦衣卫吗?怎么可能?绝不可能。就像现在一个小营长得罪了国务院总理兼军委副主席,你说这日子还能过吗?

“大哥,不是我们昨天喝酒被别人听到了吧。”贺六浑猛的想起来,昨天是有很多大不敬的言语。

宇文泰说道:“这绝不可能,白鹭的活动能力在边塞还是不强的。而且要来也是找我们,怎么会找到胡姑娘。更奇怪的是,就算被我们抓住,这些家伙也不用死啊。只要给镇将一个手令,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贺六浑现在晃晃脑袋,开始发问:“大哥,这个白鹭现在都是谁在掌管?”

宇文泰说:“现在朝廷大权都在司徒高肇手中,就是当今皇帝宣武帝元恪的舅父。宣武帝元恪不理正事,侯官的权利肯定都在高肇那里。“

“可是,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啊。估计问题出在胡姑娘身上。还是等她醒来再说。"贺六浑说道。这是最靠谱的说法,但是自己是答应了负责胡姑娘安全的,怎么办。

宇文泰想想也是,两个人相对无言。

这时,侯景敲门,说胡姑娘醒了。两个人赶紧来到胡姑娘房间。

胡姑娘完全恢复了状态,虽然还是斜靠在床上,但是面纱也披了起来,手套也带了起来。屋子里现在已经好几个人,那个侍卫头领,花弧,还有司马子如等几个都在。

见到两个人进来,就依靠在床上还是略施一礼,还是那么低沉诱人的声音说道:“感谢两位将军的援手,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再次感谢。”

宇文泰现在好像没有了原来的淡定,居然有点红脸,当然谁也看不出,本来就黑。笑笑拱手:“在下赶来,事情已了。未能及时赶到,惭愧。”

贺六浑也是笑笑说道:“胡大商人交代,一定要保证胡姑娘安全。所幸花弧幢副发现的早,不然真是愧对老朋友了。”

紧接着,贺六浑就问道:“胡姑娘,这些刺客,你是否认识?”

“小女子一个也不认识。”胡姑娘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为什么他们会来刺杀你?”贺六浑进一步逼问,语气有点不好。边上的宇文泰扯扯他的衣袖,意思是别这样逼得紧。

“小女子的确不知,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胡姑娘泫然如泣。问一两句就哭,不太像往日的作风啊!

“那你这几个侍卫是哪里的人啊?”贺六浑还是有点急,因为他一方面是有点担心,怎么可能惹到特务。另外更不希望自己的兄弟们出事。

“他们都是胡叔叔的手下,我也不是太清楚。”胡姑娘的声音显示,她已经哭出来了。

“那你去京城到底是做什么?”贺六浑还是不依不饶。

“我去看我姑姑。”胡姑娘终于哭出声来。结果一房子的人都对贺六浑怒目而视,只有司马子如比较清醒,皱做眉头。

边上的侍卫头领估计也是狠人,说道:“如果幢主你担心,我等就此别过,各行其路。“

这时,花弧说话了:“幢主,还是我们加强戒备吧,我不信我们这些人还护不了一个女人的安全。”

侯景没有吭声,眼睛看着贺六浑。宇文泰居然过来拍拍肩膀,说道:“二弟,你是出了名的智谋过人,胡姑娘的安全有问题吗?”

贺六浑无语!一群混蛋,还不知道多大的坑呢。

第十三章 这就是诺言

虽然贺六浑一肚子犹疑,但还是与胡姑娘继续同行。因为他知道,麻烦已经惹上身了,就算自己想摆脱,估计也是不太可能洗脱。不如就这样迎上来,男子汉大丈夫,头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说实话,哪有不喜欢美女的男人。不过,对胡姑娘的感觉,贺六浑明显觉得和昭君,云姑娘不一样,有点亲近不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心里还是很郁闷,就是这群混蛋居然不知道自己的用心,真的是好心当作驴肝肺。而且才认的大哥,也是黏黏糊糊,一点没有那天喝酒的爽快。不就是看了个美女吗?怎么就感觉要献身一样,真的是见识太少。

宇文泰不管贺六浑的腹黑,这几天基本上的时间都耗在客栈,就差端洗脚盆了,真的是太没有出息了。说是说送贤弟,却一直骑马陪在胡姑娘的马车边,笑嘻嘻的不停说话,一直送出来二十里路。那个表情,唉,就不多说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啊。

“大哥,你都送出二十里了。再送,就要过了大青山,到平城了。”贺六浑实在忍不住了,这个自诩为英雄的人物,怎么就没有一点英雄的样子呢。关键是还影响了我们赶路,再黏糊,有本事你送到洛阳去。

宇文泰在贺六浑面前就比较持重,也不恼。笑笑的跟胡姑娘告个别,意思无外乎回来必须找我啊,我接风我负责安全。

然后对着贺六浑一拱手:“二弟,此去洛阳,城大水深,一定要步步小心。宇文家族的那边我已经交代了人,住宿是没有问题。自己要千万小心啊!”

贺六浑笑道:”大哥放心,我尽早回来与你相聚。现在做了函使,要经常跑呢,你不会每次都这样送吧,哈哈哈“

宇文泰黑脸一红,也是哈哈大笑:“你小子就是会笑话你大哥。”

贺六浑心里也是一暖,毕竟才几天的交情,居然把人家平城的、洛阳的资源都用上了,这还要怎么说。嘴巴上继续说道:“好了,好了,大哥你赶紧回吧。胡姑娘我保证会照顾好。”

虽然这一路来,胡姑娘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贺六浑心里这个憋屈啊!这送人事情还是我做,脸色一点不给,都笑给宇文泰了。

总算告别了。

贺六浑喜欢和大师一起赶路。淡然大师习惯坐在马车上,不过是没有遮掩的,敞开式的自然风。这一路上,淡然大师与贺六浑交谈的不多,毕竟时间短,事情又多。不过这次他还是让空性把贺六浑叫过来,一起坐在马车上。

“小子,你这次认的兄长颇为不凡,倒是可以深交啊。”淡然大师很喜欢看相。

“那是当然,我贺六浑看得上的大哥肯定是人才。”贺六浑还是嘻嘻笑,只要在淡然大师这里,他自己就全然放松。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他日,你们对阵沙场,如何相处?”淡然大师的问题一向尖锐。这次也让贺六浑陡然一惊。

“大师,为什么怎么问?”贺六浑有点疑惑。

“此子不是甘于人下的英雄,而是骨子里颇为孤傲。你看他对谁都笑,其实很有分寸。他身边的下人都离得远远的,很是畏惧。”淡然大师看人很是有一套,贺六浑明白的。

“各为其主的话,定不会在战场上松懈。但是我肯定不会杀他,都是兄弟嘛。”贺六浑还是很轻松的回答,完全没有当回事。

淡然大师,笑笑不说话了。

这一路还有的走啊。武川是穿越大青山南北的极少数通道之一。大青山并不险要,但因为两侧都比较平坦,所以在草原上显得很突兀。因此大青山自古就是隔绝草原南北的天然屏障,而武川则扼着连通大青山南北的咽喉。

从武川这一路到平城,必须要穿过大青山,这是比较险要的一段路。虽然不长,也有近佰里。峰峦叠嶂,连绵起伏。地形地貌奇特,地质构造复杂,青山主峰有海拔1572米,主体浑然雄奇,奇石林立。有的似威武的神像,有的像慈祥的寿星,有点像猛虎下山,来者无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加上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甸,见不到裸露的土地,又带有一种阴柔之美。可谓阳刚与阴柔兼具的地方。

大队人马开始进入山道,这时空性和尚靠了过来,说道:“贺师兄,那个马贼好像食言了。原来你看错了人,哈哈哈。”

贺六浑才想起来,杀破狼原来说过要到武川来找他。花弧也是笑笑,揶揄贺六浑了。“幢主,是你说的啊。当时我就说了,不能放他走,马贼还能相信。”

贺六浑也笑了起来:“原来你们两个想看我笑话吧,故意等到离开武川才来告诉我这事。其实你们看看啊,我除了被你们笑话一下,又没有失去什么。”这个心胸,真的是没话说。

花弧这时心情非常好,居然开玩笑了。说道:”幢主原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笑一笑啊。当时还以为你从来不会错呢。原来也是瞎蒙的。“

说这话时,边上的亲兵哼哈二将也笑起来。贺六浑一瞪眼,赶紧又闭嘴。花弧更是笑的开心了。

大队开始进入大青山狭窄的道路,看着两边郁郁葱葱的树木。贺六浑感慨的说:“如果每个失误都是笑一下就过去,那我们真的是非常幸运啊。”

正说着呢,前面的斥候飞奔来报。前面有人堵路!

贺六浑觉得这趟差事实在是折腾啊。原来所有人都羡慕的事情,可以很风光,可以见识大城市,可以见到更多的领导,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才出发几天,马贼也拼了一场,还被暗杀一次。现在居然又是堵路,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啊。这个世道难道就已经是兵荒马乱了吗?

想到这里,戾气也上来了。佛挡*,神阻灭神。该来的,都来吧。

贺六浑一催马,带着哼哈二将就往前面奔。这时,大队伍都非常紧张了,立马进入到临战状态。花弧照旧还是压阵,整理后面的具甲铁骑。其他人马也各自开始准备,毕竟已经进入山区,这个遇到伏击还是有点麻烦的,躲起来都折腾。就算骑兵搞个阵型都是比较啰嗦,所以大队伍谨慎是有道理的。

等冲到前面,隔着列队的阵营缝隙一看,贺六浑气的发跳。现在真是杯弓蛇影了,总共前面才五、六匹马,就吓得如临大敌一般。

空性小和尚自从打赢了那场之后,几乎每次贺六浑出战都铁定跟在身边,跟在后一个马头的位置。其他将领倒是不能乱动,因为一旦开始作战,各管一方。

贺六浑还没有开始说话,空性居然咦了一声,说道:“师兄,还是你赢了。”

有点莫名其妙,贺六浑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是杀破狼?”

空性点点头。不对啊,看长相完全不是啊,贺六浑有点疑惑。不过他也不担心,就这些人,垫马脚都不够。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那种百人斩,也不可能出现。

两个人策马越过前面的马队,来到最前面。就见五个人骑马站在队伍前面,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其中一个器宇轩昂,好像认识有好像不认识。

贺六浑仔细看看,觉得不太像,杀破狼不是络腮胡子吗?这个刮得干干净净,而且看起来很顺眼,颇有点后世外国男明星汤姆克鲁斯的感觉。与那个蓬头垢面,满脸络腮胡子的杀破狼怎么会一样?但是,感觉眉眼还是有点那个味道。

还没有等贺六浑开始说话,对面的那个人一见贺六浑,也没有了刚刚纵横天下的那种豪气。赶紧翻鞍下马,顺便对身后几个人大吼一句:“还不滚下来。”身后的四个人立马就一刺溜下马,动作熟练至极,看起来都是好手。

贺六浑禁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杀破狼,你这是演哪出啊?居然改成拦路抢劫了?“

杀破狼这时居然主动单脚跪地,说道:“幢主,独孤信前来报到。”

独孤信?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比较熟悉,而且显得那么酷酷的。贺六浑脑子那么一下子没有抓住那个一瞬即逝的信息,随口问道:

“你不是说在武川吗?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独孤信,言出必从,不然何以为人。男人一诺值千金!本来我处理完事情后,带着几位一定要跟随我的兄弟来投靠幢主。可是因为我本人在武川有点影响,怕被人认出,徒添幢主累赘,所以就想幢主必定会路过此地。不如为幢主蹚道,所以就提前绕道来到大青山前。”

“哈哈哈,你也是有心之人啊。”贺六浑开心的大笑,能够得到这样的人效忠当然是一大快事。

这时,花弧也赶到前面来了。陡然间冒出一句:“杀破狼,今天看起来很帅气啊!”空心小和尚也说:“原来那天有胡子,现在看清了还真的不错。”两个人居然开始夸奖别人的相貌了。

他们两个不知道,这几句话居然让独孤信以后从来不留络腮胡子了。变成了“美容仪”,就是容颜和仪态都很漂亮,也就是长得又好,又会打扮。而且更关键的是他的后代更是妖孽般的存在,这些留到后面继续说了。

贺六浑赶紧跳下马,把杀破狼,也就是独孤信扶了起来。继续问道:“杀破狼不是你的名字?”

独孤信(后文都叫独孤信了,杀破狼就成为历史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杀破狼这个称呼是自己取的,拿来吓唬人。在草原上做马贼,如果没一点威名,是很难吸引到其他人跟随的。我本名就是独孤信,我也是鲜卑人。”

听着独孤信的说法,贺六浑明白了。他这个部落出自北魏时代北鲜卑独孤部,属于以部落名称汉化姓氏。“独孤”即“屠各”的不同汉译。

花弧更是哈哈大笑:“你的名字好,既有独孤的这种气势,还有君子之风的信义。好名字。幢主的名字才不好呢,不知道他父母当时为什么取名六浑。可能是指他本来就是个大混蛋吧。”哇塞,也就是花弧敢说,其他人哪里敢这样。

空心小和尚笑的合不拢嘴,贺六浑有点尴尬。而后面的胡姑娘的笑声居然清脆的传了过来,真的是醉了。

独孤信油然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好像不是错的,跟这样的主公在一起应该不会太差。

“幢主,前面虽然崎岖,但是非常安全。我们已经探过路了,今日可以穿过大青山。再有几日,就可以到平城了。“独孤信说道,看来这个家伙转换角色很快,不错不错。

第十四章 平城的震撼

接下来这五百里属于非常轻松的距离,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没有人抢劫,没有人暗杀,所以非常平顺。当然还是花了整整五天时间,毕竟队伍里面还有马车,还有美女,速度慢是正常的事情。

一路上,胡姑娘与淡然大师靠的近,几乎都是在淡然大师的马车上度过的。听空性的说法,好像问究佛理,谈古论今,讨论最多的居然是易经。贺六浑有点蒙圈,这个鬼东西,女人居然懂?怎么可能呢,自己记得淡然大师在上次出征前刷了一卦,说的自己云里雾里。但是那一卦的准确性是毫无置疑的,一开始大军陷入困境,最后剧情反转,大胜而归,自己还得到了幢主的位置。无不印证了大师的高水准。可是,那些名次和术语,贺六浑根本看不懂啊,这个胡姑娘居然能和老和尚谈谈易经,贺六浑也是醉了。

反正淡然大师也很喜欢胡姑娘的悟性,两个人有时一天都待在一起。贺六浑有点郁闷,本来是自己经常和大师聊天的,现在插进来一个人。而且最可恨的是,自己总要去问候一声吧。自己一去,那个胡姑娘就立马一声不吭的起身走人,一句话不说也就罢了,当做自己完全不存在。

贺六浑这个心里郁闷啊。因为你的存在,导致暗杀。我多问了几句,反而变成了仇人。记得以前那个晚上两个人好像非常亲近了,现在居然变成这样。而且按照道理,我答应了你继续在队伍里面,就是在保护你。现在居然还要被你给脸色,一腔郁闷无处说啊。就算你是美女,我又不是宇文泰,傻成那样。

想到宇文泰,心情好很多了。这个傻大哥,居然只有一个交代,照顾好胡姑娘。真傻,还不知道人家胡姑娘心里这么想呢。

看着贺六浑一脸垮掉的样子,淡然大师说道:“你个小子,千好万好就是桃花劫太多了。”

贺六浑郁闷的说道:“大师,天天被女人脸色,还是好事吗?”

空性小和尚在一旁合不拢嘴,他是自始至终什么都看在眼里。所以也是第一次打趣说道:“师兄啊,劫是应运而生。劫就是运,运就是劫。桃花过旺就成了桃花劫。我倒是建议师兄,去前方道观买一把开光的桃木剑,挂在腰间,说不定就好运连连了。”

贺六浑想揍人都没有力气了,因为大师居然也笑了起来。

队伍越过大青山,接下来就是进入山西境内了,这里其实就是北朝的发家地了。也是贺六浑要去的第一个大城市,当年的北朝都城---平城。

平城就是现在的大同,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西界黄河,北控大漠,东连倒马、紫荆之关,南据雁门、宁武之险”。境内山峦起伏沟壑纵横,形成许多天然关塞,在军事上进有依托,守有屏障。“三面临边,最号要害”,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首都之门户,三晋之屏藩,中原之保障,被誉为。北方锁钥”。

进到山西境内,淡然大师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围绕着他的人也多了起来,因为这个时候听听讲古论今是非常惬意的事情。对于基本上没有离开过怀朔的这些将士来说,更是非常必要。因为他们发现越过了阴山之后,视野范围没有了大草原,居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看不见边的麦田。而且人马也越来越多,村庄也越来越多,不到十里就有人烟。完全不是大草原那种,跑一天马,都是只有自己的身影。

淡然大师这时有点像生物老师,教一些没有出过家门的孩子。就连小麦都可以说出个道道,毕竟在山西境内,种的都是春小麦,一年一收,大约在十月分收割。

但是,贺六浑发现,这一路上的农民的脸色不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怎么看怎么像饥民。非常纳闷,这里不是有那么多田吗?为什么看的心情很沉重,没有那种沃野千里的感受。

再沿着御河往下走,到了一座不高的连绵起伏的山边。这座山一点不起眼,西临御河。向西延伸,与采凉山之间山坳有直通贺六浑一路过来的白道。

淡然大师又开始讲古了:“你们都听说过,汉朝的一大事,就是白登山之围。这里就是白登山。当年汉高祖亲率领三十二万大军迎击匈奴。时值寒冬,天降大雪,气候十分寒冷,汉军虽然“卒之坠指者十二三”,但见匈奴只有老弱残兵,更是获胜心切,便不顾前哨探军刘敬的劝解阻拦,率领先头骑兵部队直追到大同白登山,结果中了匈奴诱兵之计。被冒顿单于忽然率领四十万铁骑伏兵将汉军团团围困白登山七天七夜,汉军断粮断水,十分危困。多亏谋士陈平为刘邦出谋划策,送重金和美女图像给冒顿单于之妻阏氏,才解围。“这种前朝的军事故事,是所有士兵都喜欢听的。

花弧等人开始惊叹,不禁驻马观看。

而贺六浑开始纳闷,这里怎么可能围住几十万大军。山不高且不说,而且不是特别宽广。估计是少部分骑兵被围住,走不脱。

不过,这一路行来,他逐渐明白平城(大同)的军事地位之重要。说那么多,就是一句话,北方的少数民族入侵,大多数都是从这里突破来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路还不到一半,已经让大队里的人有了更多的感悟。贺六浑看见司马子如一路上非常用心在看,而且他的习惯是会记录下来。就策马过去问道:“子如,这一路上感触颇多吧。”

司马子如本来不是特别爱讲话的,微微笑道:“幢主,大开眼界。这白道之重要,显而易见。武川就是一座桥头堡一样,而这里的平城就是中流砥柱。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年一定要从盛乐搬来定都平城。这里才是真正的宏伟辽阔。”

侯景在一边也接话了。因为进入到平城境内,斥候也不多派了,所以他就跟在贺六浑身边。

“幢主,这么多的良田,那是多少粮食啊。可以养很多军队吧。”侯景的角度就是不一样。

“其实,这里还不是真正的中原。如果到得中原,估计你们就知道,为什么说得中原者得天下了。”淡然大师在一边补充道。

司马子如和侯景有点脸红,还真的是井底之蛙啊。

贺六浑现在逐渐明白自己的优势了,那就阅历,就是视野,就是思维的不同。见多了,自然就知道这个世界的格局。你的格局多大,就决定你发展的范围多大。除非是逼上了梁山的人,走一步是一步。自古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话说得有道理。

到了平城门口,又是一阵惊叹。城墙之上的城楼巍峨高大,看起来头都必须仰起来,差不多是怀朔的两倍高啊。城门洞都有几十米长,那是多么幽长。进来之后还有瓮城,又是一阵惊叹。这个敌人冲进来还要再夺一道门。司马子如和侯景这两个军事控,更是在想怎么办来夺城了。想想还是没有办法,一脸沮丧。贺六浑其实心里也是震撼的,倒不是眼界问题。而是在目前的冷兵器时代,这样的坚固大城,怎么可能被攻下。要知道,城墙之高,连一般的云梯都够不着啊,怎么上墙?

进来平城之后,这群乡下人又开始惊叹了。

这里是北朝的旧都,当年定都平城后,“营宫室,建宗庙,立社稷”,进行一系列的首都建设,宫殿苑囿、楼台观堂等重大工程。其实也不说多么豪华,广大,只要对比一件事情就好了。怀朔一般就是一到两里方圆,就是说,一面城墙最多600米,四面合围就是八里。现在呢,平城外郭,周回三十二里。也就是最少是十倍之上,那当然是吓到怀朔一群小兵了。

看到一伙乡下小子进城,淡然大师就勉为其难的介绍了很多,不然显得太丢人了。

原来平城由皇城、京城、郭城组成。北面为皇城,皇城南是周回20里的京城,其外是周回32里的郭城。也就是说,大家其实在外城呢。这个皇城是严格有设计,皇家尊严一点不能少。像天文、天华、天军这样的大殿就有24座;至于里面的内宫什么西宫、北宫、南宫、东宫、宁宫等宫类似于后世的北京城。当然那种郊坛、方坛、五精帝坛必须有;还有太庙、太社、太稷帝社、孔子庙、虎圈、圆丘、方泽、明堂、灵台、辟雍等。其建筑规模、数目之繁多、布局之道严、规划之完整是前所未有的。(部分资料摘编百度百科)古代最至高无上就是皇帝,那就是该有的必须都有。

再加上北朝佛教鼎盛,神图妙塔,对峙相望,京都内寺庙上百所,僧尼三千余,除“冠于一世”的云冈外,尚有“天下第一”的永宁寺,“京华壮观”的天宫寺及五级大寺等,不一而足。

当年为了改善城市环境,从城北引如浑水,从城西引武州川水入城,使平城大街西岸有潺潺流水,东西鱼池有游鱼嬉戏,水旁弱柳、丝杨、杂树交荫,利用水和树把城市打扮得清新雅致,配上巍峨的宫殿楼阁,真是花团锦簇一般。确实是“灵台山立,壁水池园,双阙万仞,九衢四达,羽旌林森,堂殿胶葛”。贺六浑这些人走进来,对比一下怀朔镇,那当然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了。

到了平城,唯一的好处就是贺六浑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这里毕竟是旧都,治安肯定不错。可是进城不远,就看见坊市经常出现一些军人随意欺辱小商贩的事情,顿时蒙上一层阴影。看来地痞流氓,军匪恶霸是哪里都有啊。而且这些人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了,特别是一些汉人的小店,被鲜卑军人勒索,敢怒不敢言。哪里都是一个小社会,哪里都有黑白两道,哪里都有灰色地带。

入住之后,各行其是。

那些办事的人员自然要去送礼,贺六浑也要去都督府军营报个到。淡然大师自然是要去永宁寺参拜了。因为这是是最大的皇家寺院,内有七级佛图,高300尺,基架博敞,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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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塔是佛教徒供奉佛祖舍利的纪念性建筑,又称舍利塔,是早期佛寺中最重要的宗教建筑。汉字中原本没有“塔”字,它是魏晋时期翻译佛经时,根据梵文stupa的音译,简化后创造的一个汉字。梵文stupa音译原为“窣堵波”、“佛图”、“浮图”,后简化为“塔波”,进一步去“波”变成了“塔”,意译则为“方坟”、“圆冡”。

第十五章 花弧也扭捏了

贺六浑的公函是送到洛阳的,这次来平城主要是替段长将军送礼。就他这个级别,送礼也不可能见到领导,都是门房或者手下收礼。就这一圈下来,贺六浑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段长送的人,几乎都是年纪大的一些退役将军的人物,全是有点背景的鲜卑将领。比如樊兴,平城镇长史,据说与尔朱家族千丝万缕的联系。爵封归义侯,他儿子樊子鹄就是一个参军。

樊子鹄接待贺六浑的时候倒是非常客气。于是贺六浑趁热打铁,邀请他去喝一杯。樊子鹄半推半就就一起吃了顿饭,酒至酣处,无话不谈。对于贺六浑来说,平城的人物风景是其次。这一顿饭,贺六浑才明白这个函使到底是干什么的,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邮驿组织由兵部直接管理。分为“最速”、“次速”、“平常”三个等级。分别日行450-500里、350-400里、300里。一旦而要传递的公函注明“顿时飞递”的字样,按划定天天三百里,如遇告急环境,可天天四百里,六百里乃至八百里。

贺六浑顿时汗颜:“樊兄,那小弟这样晃晃悠悠,还不是被砍头的命运。连最低速度都不可能啊,这可如何是好。”

樊子鹄哈哈大笑,说道:“不然,其实函使除了传递公文、信件之外,护送过路官员,传送官府重要物品,官署杂品,甚至鲜货果品都是职责所在。”难怪这一次贺六浑出来,那么多官员都有人来跟随送礼。这不就是变相的保镖队伍吗?还是当官的好啊。

(据《大唐六典》记载,最盛时全国有1639个驿站,专门从事驿务的人员共二万多人,其中驿兵一万七千人。一般每隔二十里就有一个驿站,邮驿分为陆驿、水驿、水路兼并三种,各驿站设有驿舍,配有驿马、驿驴、驿船和驿田。驿站分驿、站、铺三部门。驿站是官府欢迎宾客和放置官府物质的运输组织。站是传递主要文书和军工作报的组织,为军事系统所专用。铺由处所厅、州、县当局带领,负责公函、信函的传递。递铺用以传递公函。凡州县来往公函,都由递铺传送。)

这时贺六浑就放心了,这次自己出来肯定没事,就当做是长途旅行吧。

吃完回到驿站,本来贺六浑有点醉,但是一看见兄弟们幽怨的眼神,神志顿时清醒。因为兄弟们都在驿站吃饭,没有出过门呢。好吧好吧,贺六浑知道要照顾情绪,于是说道:“我们就在平城待一天吧,子如,你安排好,都轮流出去走走吧。”顿时欢声雷动,就差叫幢主万岁了。

“不急不急,提醒兄弟们一句。切莫惹是生非,我等是走走看看风景即可,有事就走不了了,耽误军务,可吃不消了。”还是司马子如清醒。

贺六浑发现事情没完,花弧这些人还是看自己呢。看来,为了得到下属的拥戴,下午还是出去走一圈吧,放点血啊。

这时花弧说道:“幢主,平城的热闹我等自是知晓,也已然见识。这次大伙是想去石窟观礼。”

贺六浑就纳闷了,这个石窟不在城里啊,西边有将近三十里呢。而且明显的这个花弧,不是特别虔诚的佛教徒啊。真正虔诚的,应该是那个胡姑娘,她才是能和淡然大师谈得来的人。

这时,胡姑娘走了过来。难得一见的开了口:“花幢主真是诚心。这个武周山非常神奇呢,而且这个石窟乃我朝高僧所建,据说在那里能找到自己的佛缘呢。”

花弧一听到佛缘脸一红,赶紧岔开话题问道:“胡姑娘,你给我说说武周山的神奇吧。”

贺六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然后看看侯景这些人。真没用,一个个都盯住胡姑娘。

也看不清胡姑娘的脸,就听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继续说道:“那个武周山原本是个大沙丘,常从下面传来迷人的音乐。当地人觉得神奇,就想挖开看个究竟。可是一大堆人挖了个大坑什么也没发现,音乐也消失了。泄了气的人们纷纷离去,只有一个名叫武周的十来岁小羊倌,每天趁羊吃草时,不停地挖呀挖。他挖累了,就吹笛子,一吹就听见沙坑深处有声音在应和。如此不听地挖,不停地吹。一天,武周突然听见说话声:“我们要出去了,你快躲一躲。”武周高兴地喊了声:“快出来吧,我等你们十年了。”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后面“轰隆”一声,沙坑填平了,平地上出现了一座小山。山下有一座壮丽宏伟的庙宇。庙里庙外有云雾缭绕,飞天起舞,乐手演奏,钟鼓声、琴瑟声、歌唱声连成一片。武周看得入迷,不由得向前靠近。一瞬间,音乐戛然而止。他仔细一看,歌舞者与观赏者都变成了石人,个个保留着刚才的姿态,庙宇变成了石窟。这时,闻声赶来看热闹的人黑压压一片,站在了云飘云散的云冈前。不知谁叫了声“武周”,羊倌也变成了一个石人,他的手里还拿着笛子。人们为了纪念他,就叫那座山为武周山。”

“哎呀,是这样啊。那岂不是我们在那座山前不能叫自己的名字,不然也会变成石像?”花弧有点白痴的问。

“是啊,据说在这座石窟,大家如果在哪座石像前面能够听到自己的名字,那就是你前世的机缘。如果是想求子,求姻缘,都是这样啊。就是要感应到自己的名字,然后你看见的那尊佛像应该就是你想要的缘。”胡姑娘继续忽悠。这些古代人真的是见识短,听风就是雨。可是贺六浑知道,现实中宗教的魅力实在是太足,宋代以前,哪一次农民起义没有宗教的影子?

一听到这些东西,侯景等人更是坐不住了。花弧眼神里的期待,那是显而易见了。看来这次赶去石窟是不可能改变了,贺六浑总感觉有种被骗的味道。不过,幸好都有马,30里路还是不成问题。

最郁闷的就是看不清胡姑娘的表情,看样子这个家伙才是罪魁祸首。不然各位兄弟晚上一起去酒楼坐坐,还能看看美女跳舞,听听曲,不亦快哉。跑到那么远的荒郊野外,真的是醉了。

在贺六浑看来,胡姑娘已经有点灾星的味道,走到哪里都出事。所以出门之前,该带的武器一个不少,惹来花弧一顿白眼,说又不是打仗,搞得跟出征一样。

一路无话,一路平坦,十几个人很快就来到平城佛窟。

有了胡姑娘绘声绘色的这个传说,加上佛缘这个说法,该来的不该来的,都过来了。胡姑娘带着两个亲卫,一路上和花弧妙语连珠,笑声不断。就是不和自己一句话,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侯景屁颠屁颠的跟在花弧身边,也在笑呵呵的听。

只有司马子如和自己的哼哈二将是牢牢的跟在身边,可是那个阿末图不停的回头看,贺六浑真想一鞭子抽死他,这个重色轻友的小猴子。

其实,就算胡姑娘不说,贺六浑自己也要来一次。因为在宇文创智最后自刎的前一刻,说道这个平城石窟。说到这里的第八窟,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贺六浑相信宇文创智,因为自己记得宇文创智最后那刻的眼神很清澈也很绝望。说出这个秘密后,反而轻松许多。我就一个小幢主,宇文创智要害我又有何用。不来这里一趟,贺六浑心底是肯定绕不过去的。

真来到了武周山,贺六浑也感觉自己被镇住了。

山不大,也不高,最多但是很长,绵延数里。山上基本都是光秃秃的,典型的砂岩,硬度不会太大,利于雕刻。这里游人甚多,很多都是伏地跪拜,每尊如是。

纵观群佛,在这绵延一公里的石雕群中,雕像大至十几米高,小至几公分的石雕,巨石横亘,石雕满目,甚为壮观。他们的形态,神彩动人:有的居中正坐,栩栩如生,或击鼓或敲钟,或手捧短笛或载歌载舞,或怀抱琵琶,面向游人。这些佛像,飞天,色彩斑斓,有的佛像与乐伎刻像,还明显地流露着波斯色彩。

佛像为什么要刻那么高大,就是要让可怜的人们有畏惧自省之心。佛教的宗旨:放下一切贪念,放下功名利禄,轻松的生活下去,在平淡无奇的生活境界中度过一生。所以才提乐善好施,热心助人摆脱红尘烦恼,皈依佛门,修其正果。

更让贺六浑惊讶的是昙曜五窟,是由昙曜和尚主持开凿的第一期窟洞,也是平城石窟最引人注目的部分之一。据《魏书·释老志》载:“和平初,……昙曜白帝,于京城西武州塞,凿山石壁,开窟五所,镌建佛各一,高者七十尺,次六十尺,雕饰奇伟,冠于一世。”以道武、明元、太武、景穆、文成五帝为楷模,雕刻五尊大像。这就是佛教最聪明的地方啊,把佛教的神像与世俗的政权巧妙结合,哪里还不会发扬光大。

这五窟规模宏大,气魄雄伟,每尊坐像都是十米以上。外壁满雕千佛,顶上都摹拟椭圆形的草庐形式。造像主要是三世佛(南无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形体高大,占窟内主要位置。

为了迫使膜拜佛像的人产生高不可攀的强烈感觉,刻匠把洞窟前壁与巨像的距离设计得很短,洞顶又做成下宽上狭的“草庐顶”,顶礼膜拜的人门只有极度昂头才能瞻仰到,这样,本来就硕大的佛像就更加显得顶天立地了。

走到第20窟,贺六浑也呆住了。这里是露天造像,拜天灾人祸之赐,因战火和风蚀使洞前壁坍塌,里面的佛像才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正中为释迦坐像,高1375米,面部半圆,深目高鼻,眼大唇薄。大耳垂肩,两肩齐挺,形成稳固的三角形,造型雄伟,雕饰精美,气势浑厚,是平城石窟中最富有代表性的作品。

这些佛像让正在观看的这伙人瞠目结舌,一个个顿首施礼。花弧特别搞笑,走过每一尊佛像,好像嘴巴里面都在念叨什么。贺六浑靠近他一点点,花弧自动离开一点点。其他人也不能靠边,都是自己在轻声念叨什么。搞得一个大队伍逐渐开始分开,因为每个人都有点神神道道的。

贺六浑心下大笑,这肯定是胡姑娘搞的鬼。都真的认为要听佛像了,真是醉了。

当然贺六浑也不希望别人跟,因为自己最想找的就是第八窟,这是目前自己最需要的东西。所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家居然各自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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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把所有名字,换成谐音。不然惹来*烦

第十六章 又遇刺了

-平城石窟规模宏大,一共绵延两里多路。贺六浑一个个慢慢找,很快就看到了第八窟。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游人逐渐稀少。太阳也开始缓缓西落,再看一会,该赶回城里了。

其实,第八窟和第七窟是在一起的,位于石窟群中部,是平城石窟中期洞窟最早开凿的一组双窟。而且更特殊的地方是有前后室。两窟为一组双窟,两窟窟前有三层木构窟檐。

第七窟,贺六浑也去看了,有一组雕刻格外引人注目,六位恬淡典雅的供养者,因为像少女一样明亮美丽,被誉为“六美人”。发髻高耸,颈饰项圈,臂佩镯钏,飘带绕臂向身后,双手合掌单腿曲跪作虔诚供养状,个个安详、自在、超逸,含嫣而笑,仰首注视,充满敬意。近距离看,真正的美感更加表现于头部,她们面容恬静,满面笑容,流露出淑女的纯真。她们的眼神、面颊、嘴角乃至娇媚的身姿都散发出一种深求佛理之美。

感叹之余,再进第八窟,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窟门西侧雕骑乘孔雀的鸠摩罗天,五头六臂,颜若童子,绻发喜笑,手中或托举日月,或执弓箭,左下手当胸持斑鸠,具有浓郁的异域风情。东侧骑神牛的摩醯首罗天,三头八臂,面型浑圆,两侧小头戴尖顶帽,主臂一手叉腰,一手持谷穗,其余支臂或托日月,或执弓箭,或提如意。多首多臂天神像造型来源于古印度,原为婆罗门教神祗。

这组雕像怎么回事?佛教杂密兼容吗?宇文创智就是要我来看看这个奇特的设置?

贺六浑脑子里面稀里糊涂,感觉不对。反正瞅瞅身边没有什么人,就凑近去看看。而且还很大不敬的用手摸摸石佛像,到处按按,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可惜,没有。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贺六浑终于放弃了,就算是宇文创智临终的胡说吧,反正自己又没有损失什么。

刚一出门,就遇见胡姑娘和两个随从走了过来。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贺六浑看着对面走来的婷婷袅袅的美女,略一拱手,就此别过。

剧变就此发生了。

贺六浑的眼睛越过美女和侍卫,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树下,两个灰衣男子手持弩弓,正在准备射击!我的天啊,怎么可能又来这样的事情。

贺六浑一个箭步,跳到胡姑娘跟前,左手一拉胡姑娘放在身后去,右手顺手拔刀一横。这时胡姑娘惊呼一声,你要干什么!话音未落,这时弩箭已经悄无声息的过来了。贺六浑击打飞一只,另外一只还是歘的一声,擦过自己肩膀,顿时火辣辣的感觉。

那两个侍卫也非常惊醒,立马扯刀在手,拦在面前。哼哈二将这时面无人色了,居然自己的幢主又是被暗杀,自己没有发现,搞得幢主还受伤了。两个人也是赶紧护住贺六浑,特别是聂文大觉得非常丢脸,眼睛都开始红了,和斗鸡一样。

这时,六个灰衣人扑了上来。都是彪悍的年轻人,眼神都是毫无表情的犀利。这又是那一帮人啊,现在胆子越来越大,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动手。而且没有蒙面,一点都不顾忌。怎么就是不死不休啊!白鹭白鹭,这些该死的侯官,阴魂不散啊。

其实这是贺六浑误会了,人家选择的就是郊外,游人少的时候,就是考虑一击必中。如果真的是无法无天,那就凭他们的威势哪里不可以动手。说明这些人还是忌讳什么东西。

胡姑娘的两个侍卫只能抗住两个人。哼哈二将聂文大比较猛,可是也被一个人拖住,阿末图勉强能扯住一个人。剩下的两个灰衣人还是冲向贺六浑。

贺六浑这时立马想到,这样护不住胡姑娘。只有退进后面的石窟,自己守住前室的门,就没有问题了。胡姑娘现在也不尖叫了,她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而且面对死亡也是一样的恐惧。贺六浑一指第八窟的门,说道:“赶紧进去。”胡姑娘立马奔向木门,乖的很。

两个灰衣人扑上来,贺六浑且战且退,直到第八窟的门口。守住门口,胡姑娘就没事了。现在这下子虽然没有什么游人,但是打斗的声音也大,花弧他们肯定会赶过来。

在缠斗的过程中,贺六浑发现这次的灰衣人技击技术比前次的黑衣人明显高超。虽然都还是用刀,但是势大力沉。而且刀法精妙,自己面对一个人是肯定没有问题。两个人的确有点压力。如果是换做自己擅长的八极枪,估计自己就没有问题了。可是硬拼刀法,还是有点手忙脚乱。

两个灰衣人配合默契,逐渐的把贺六浑赶到门口。接下去,一个灰衣人继续缠斗贺六浑,另外一个居然绕开这门,踢开另外第七窟关上的门冲了进去。

贺六浑心里苦叹,完了完了。一咬牙,下了狠手。灰衣人一刀斜砍向自己的右臂,按照常理自己必须躲避再还手。贺六浑这时只有坚信自己的皮甲能扛得住,更希望对方这一招是虚招不受力。根本就不管这一刀,自己的刀依旧是砍向对方的脖子。

灰衣人一愣,这就是以命搏命啊!潜意识还是往后一退,避开这招。就这样一个闪避,贺六浑的手臂上被对方的刀拖了一下,幸好没有出事。出门前穿的皮甲有用啊!而对方避开了脖子,却在左肩部挨了一刀。虽然不是被卸下一只胳膊,也是鲜血分流,基本上没有了战斗力。

贺六浑也没有再管这个家伙,赶紧奔向第八窟的内室。

贺六浑已经睚呲欲裂,情急之下就把自己手里的钢刀顺手甩出,有点类似扔标枪的味道。也是胡姑娘,命不该绝。这把刀,居然在空中迅猛的翻滚几下,正中那个毫无防备的,露出背心的灰衣人后心。那个家伙扑倒在胡姑娘的脚边,挣扎了几下,最后一动不动,大量的鲜血流漫地面。灰衣人的钢刀,就摔落在胡姑娘脚边,真险。

贺六浑心跳加速,浑身冒汗。缓缓的走到胡姑娘身边,欠下身去准备扶起来。这时胡姑娘大叫一声,小心啊!后面。

贺六浑想都没想,捡起灰衣人的带血钢刀反手刺出,觉得击中了什么物体。而自己也感觉到背部被重重一击,扑在佛像上,身下就是胡姑娘。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按在鸠摩罗天的石像下方,那个坐骑孔雀的嘴巴上。

这时贺六浑的背部肩部疼痛万分,但是自己的身体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自己的手按在的那个孔雀嘴巴不对劲。感觉好像自己的手按在一颗珠子上,而且自己的眼睛估计是出了问题,看见鲜血的手按在孔雀的嘴巴上,居然冒出红光。然后下意识的,自己随手一扭。

坏了,扑通一声。和胡姑娘一起掉落坑洞,这里地面之下居然是空的。再听到吱吱呀呀的声音,一切恢复原状。

摔得七晕八素的贺六浑就这样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胡姑娘也躺在身边,好像也摔晕了。这里毕竟有两米多高,而且还滚了一阵子,没有断腿断手已经是幸运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六浑清醒了过来。他怀疑自己已经死了,因为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对,伸手居然碰见了什么,是一个人,热乎乎的。不对,还软软的,汗哒哒,摸错地方了。幸好,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再晃晃脑袋,贺六浑越来越清醒。不会吧,地狱黑的是正常,还有热乎乎的人在身边就奇了怪了。再一摸自己全身上下,还是军服皮甲,手居然还是黏黏的。不对,应该是在某个地下。

掏出身上的火折子,一晃,这时所有的一切都映入眼帘。这是一个不大的地下室,非常干燥。地下室里面空气还好,不是死气沉沉,虽然有点霉味,但是流通情况还好。胡姑娘就躺在身边,一动不动。面纱早已飘落,苍白的脸庞在微弱的灯光下依旧那么艳丽。

贺六浑开始尝试动动手,动动脚。应该没事!脚肯定扭到了,动一下会疼。慢慢的爬起来,发现背部和肩部依旧非常疼,用不了力。肩部是肯定在流血,背部不知道怎么样。贺六浑环视一下这个石室,发现墙角还有一些箱子,类似于自己在马贼窝的东西。估计就是些金银珠宝吧。

我倒是要出去啊,不然就这样在这里混一辈子。贺六浑强忍住疼,一点点在找石室的每个角落。可惜的是,没有一点线索。看来,只有通过石室右上角滚落下来的通道,爬回去了。可是,就靠自己现在的体力,还有胡姑娘的本事,怎么办啊。真的是有点发愁。

外面的兄弟能不能找到这里,贺六浑有点怀疑。自己怎么进来的,都莫名其妙。还要外面的人来找,那就有点麻烦了。

这时,嘤的一声在耳边响起,胡姑娘醒了。

贺六浑顿时觉得好像来了动力。人就是这么奇怪,特别怕孤独,尤其是在困境之下。一个人在石室晃来晃去,压抑的很。现在来了个人,就算一点用没有,贺六浑的心态也好很多了。就算以往那么多的不快,现在也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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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坚持是一种美德,那我应该具备。

第十七章 第一次接吻

胡姑娘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怎么在这里?”,然后仔细检查自己的衣服。看来经常不清醒的人有很多,特别是女人。你都不看看什么地方,先反问,猜疑心防备心多重!

贺六浑气的发跳,这就是女人。醒来不是关注这个环境,想办法。而是第一时间开始关注自己的一切,有没有被侵害。

然后第二句话更让贺六浑气死,说道:“你别过来。“

这句话是正常的,因为胡姑娘已经发现了自己没有面纱了。再加上看见了这个环境,感觉到黑暗的环境中只有一个男人在对面,而且是自己感觉对方有恶意的男人。

贺六浑现在感觉压力大了,醒来的这位更是折腾人的,居然还是防贼一样的防自己。虽然对方是美女,而且是特别惹人犯罪的那种女人。身材丰满,而且玲珑剔透就容易惹人遐思,加上诱人的脸,那就是让人冲动犯罪了。

不过,贺六浑还是不太在意。后世看的美女多了,性感的照片满寝室都是。还有那些日产特殊作品,更是每个男人硬盘的必备品。加上自己已经遇见了两位极品美女,一下子品味和水准提高很多很多。虽然也有冲动,可是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不像,那个傻大哥宇文泰,就差黏到美女身上了。

一想到大哥,再想到身边的一帮人,贺六浑开始急的很。花弧这批人怎么样了,会不会急死。唉,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不过,现在有人说话还是好事。自己一人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一点办法都没有。多一个人,而且这个女人不一般,见识不凡,说不定还真有用。

听完贺六浑的介绍,再细细看看环境,胡姑娘终于开始正常了,低低的声音说道:“谢谢贺幢主。”

美女开始道谢了,贺六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现在关键是我们怎么出去。”

看看石室左上角的通道,再看看贺六浑,胡姑娘突然冒出一句话:“贺幢主,我们是不是可能出不去了。”

贺六浑挠挠头,说道:“现在我用不了力,估计爬上去很难。能不能找到另外的出口,看看运气。我相信不可能就一个出口。”

“啊呀,你受伤了。”胡姑娘越来越清醒,那就越来越正常。缓步过来,看着贺六浑的背部开始流泪。

“我来给你包扎一下吧。”说完,不等贺六浑同意,就开始解扣,要卸皮甲。

贺六浑本来想拒绝,可是看见胡姑娘那决然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姑娘的意志力有多强悍。于是默不作声,龇牙咧嘴的把皮甲卸了。

胡姑娘的眼泪出来了,居然一道刀口在肩部,有一指多长,鲜血还在渗透出来。另外一个伤口在背心处,深深的一个洞,洞里不停的出血,边上全是瘀滞的黑血。这样的伤口,居然还在努力,而且这些伤口都是为自己。女人天生是感性的,一旦发现自己亏欠,就会主动报答。

胡姑娘迅捷的撕下自己的裙摆,开始细心的清理包扎。眼泪一滴滴,落在贺六浑的背上,贺六浑身体一颤。还是保持姿势,一动不动。终于包扎完毕,贺六浑倒是没有觉得疼,一身汗出了不少。

这个时候,石室里面非常安静,只有两个人的轻微的呼吸声。火折子也熄灭了,为了节省嘛。贺六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是石室对面胡姑娘处发出的。贺六浑没有问,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也有点累,也想休息一下,恢复体力。贺六浑坚信,自己的兄弟们会找到自己的。

越是困境,越需要的是希望,需要的是斗志。

黑暗中,一个抖抖的身躯开始靠过来,两只冰冷的手开始环绕在贺六浑的腰间。如果是恐怖片,这个时候主角应该是狂吼了。但是,这里贺六浑知道是谁,更明白此时什么都不应说。

胡姑娘低低的声音开始在耳边:“贺幢主,我怕黑。”

贺六浑应道:“没事没事。”然后这个时候,手不知道该怎么放。要知道他前世也罢这世也好,还从来没有摸过女孩子的手。虽然依靠岛片,科普了太多的知识。可是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啊!昭君姑娘和云姑娘走的近一些,还是连小手都没有摸过。

现在是完全不一样了,不仅仅是摸小手,一个美女就这样靠在自己身上。这是真的美女,而且性感的一塌糊涂,需要用纱帽完全遮住,才可能不诱惑人的美女。贺六浑能感觉到对方的丰满,因为那份沉甸甸的柔软挤压在自己前胸。扑鼻而来的那种香味和体味,迅速弥漫整个身心。贺六浑浑身发烫,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真的伤口发炎,反正就是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终于,自己的手还是轻轻的放在胡姑娘的秀发上,那种柔滑更是让贺六浑全心舒畅。此刻,地狱也变成天堂!

正在贺六浑胡思乱想之际,胡姑娘开始慢慢说话了:“贺郎君,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对不起你,你怀疑我是对的。”

贺六浑一怔,意识开始回来了。

连忙说道:“你是说那天我的态度吧。我不是怪你,是希望能够知道消息,更好的保护你。。。”贺六浑此刻的心也柔软了,女人都认错,男人哪里还能坚硬。

话音未落,一个柔软的手指按住了贺六浑的嘴巴。

胡姑娘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大家好。可是我真的是逼不得已。我的父亲是前司徒胡国珍。父亲得罪了皇帝元恪的舅父高肇,被罢职免官。整个家族被发配三千里,来到沃野镇。母亲因为不堪长途跋涉,病死在途中。我父亲才华横溢,一心想光复家族,可是现在高肇掌权,权倾朝野,已经无法可想。“

贺六浑现在心情起伏,我的老天爷现在都是什么人在搞事情。司徒是什么官,正一品,相当于宰相,掌管民政,类似于户部尚书。高肇什么人,皇帝老婆的舅舅。真的是头都是大的,我一个小小营长,开始卷入这些人的事情了。

胡姑娘继续慢悠悠的说道:“一个家族的兴灭,使得父亲的头发全白了。我姑姑为了能够有一定的能量,好好的才女居然削发为尼,出家在永宁寺旁的齐云塔院。姑姑自幼聪慧,出家之后很快就当了执事。洛阳城里曾经一首诗:净扫舍利塔,顶礼比丘尼;护持千万劫,心与白云齐。让京师洛阳的贵妇都知道了齐云塔院。

于是,皇宫里的太后,贵妃都让人邀请姑姑去讲佛。

这时,姑姑就到处说,自己的侄女天生丽质,就像佛女下凡。多次说了之后,皇帝开始在意,有意识的让姑姑带我进宫去。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是长乐王元子攸派人来接我。当然我也更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居然要杀我,是谁要杀我。”

说到这里,胡姑娘把头埋在贺六浑的胸前,哭了起来。

贺六浑现在脑子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过。我现在怀里居然是皇帝要的女人!!!我现在怀里居然是皇帝要的女人!我现在怀里居然是皇帝要的女人!

感觉到了贺六浑的不自在,胡姑娘抬起头来望着贺六浑说道:“我真的不想进宫,一点也不想。”其实,看不看都无所谓,现在黑的根本看不清。

“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胡姑娘一句话突然冒出来,还没有等贺六浑反应,就感觉到一个温软湿润,有点颤抖的嘴唇亲上了自己。蹭的一下,自己脑瓜子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开始有点尴尬,接着双手使劲的环抱胡姑娘,笨拙的开始热吻。从磕磕绊绊的牙齿还会对撞,到逐渐的熟悉,然后如胶似漆。顿时,阴暗的石室变得温暖如春,阳光灿烂。

虽然是第一次接吻,但是无师自通,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渴求。

又不知道多久,贺六浑越来越热,手上开始想伸进裙子,抚摸住胡姑娘的娇躯。从大腿开始,逐步上升,一下子就到了最柔软的地方。这些东西是不要教就会的本能,更何况贺六浑还有前世的看片经验。

这时,胡姑娘嘴巴开始喃喃自语,“我就把身子给了你吧。我不想去洛阳。“

一句话,贺六浑仿佛被冰水浇灌,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火热的心跳开始恢复正常,脑子开始清明,动作也迟缓下来。

瞬间,贺六浑的脑子里面飘过太多的东西,好像什么都出现了。洛阳,昭君,云姑娘,司马子如等兄弟,还有姐姐,段长等等。淡然大师也当然的出现了。

这个时候,自己内心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不要冲动。另外一个声音在忽悠自己,今天的快乐今天享受,管他以后。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不管自己也要管其他人。不管其他人也要管胡姑娘,今天这样做了,明天胡姑娘怎么办,胡姑娘家里人怎么办。另外一个声音又在说,大不了重头来,反正乱世哪里不能活。两个声音在不停的冲突,纠缠。

胡姑娘也开始冷静下来,一声不吭的斜依在贺六浑胸膛,双手还是紧绕着脖子,没有放松。

许久许久,贺六浑轻轻的拍了拍胡姑娘的背,缓缓的说道:“我们不能就在这里做什么吧,要做也要光明正大,也要堂堂正正把你娶过来。”

胡姑娘,嗯了一声,看得出来,满心都是欢愉。然后继续说道:“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的样子,高大英俊,而且傻傻的。接着知道你的一切,更是关注。再接下去看到你指挥若定,大败马贼,还把独孤信给收服了。你就是我的大英雄!再接下去被刺杀,你开始凶巴巴的问我,我又不敢说,更不知道能不能说。看到你生气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我又怕你离开我,所以只好避开,不让你生气。今天你又为了我受伤,我突然觉得我真的喜欢你,我离不开你了。现在我不去洛阳了,我要回沃野。”

第十八章 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讲完这些之后,胡姑娘自己好像也清醒了许多,渐渐的不说话了。两个如此聪明的人,现在都已经清醒了,那就是理智开始压倒情感了。贺六浑没有接话,自然接下去就是沉默,黑暗中的沉默,更让人心碎与低落。所以很多谈恋爱的人就不希望自己清醒过来,一旦清醒了,人就现实,非常无奈。

过了一会,贺六浑紧抱了一下胡姑娘说道:“胡姑娘,我们现在起来。一起看看找出路,不然外面的人会急死了。”

胡姑娘嗯了一声,羞涩的说道:“以后,别叫我胡姑娘,叫我念娇吧。父亲总是叫我念念。”

贺六浑一笑:“这个名字真的很符合你的样子啊。”

胡姑娘轻轻的推了一把贺六浑,然后在贺六浑的帮助下起身。两个人打亮了火折子,开始在石室搜寻。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刻意的避开那个不去洛阳的话题,开始为现在努力了。

石室其实不大,只有十多个平方。贺六浑刚才已经找了一遍,没有什么东西。胡姑娘开始细细搜寻,眼光不一样,发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先是在右边墙角找到几根火把,点亮之后,石室陡然亮堂堂的。有了光亮,而且不灭说明这里是通风的。

贺六浑这时看见胡姑娘身上一袭白纱,依旧的艳丽无比,连头发的发髻都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在裙子上有些灰尘。而胡姑娘看着自己,却是一脸的怜惜。自己低头看看,发现自己破衣烂衫,而且*着臂膀,胸前一席白纱捆绑到后面的伤口。摇摇头,估计狼狈无比。

胡姑娘的心情非常不错,好像寻宝一样。贺六浑是不停的看墙壁,有没有机关。她是看这些角落的东西,慢慢的翻出来东西都是一些珠宝类的。有铜镜、铜质如意云纹饰品、青铜莲花座佛像、罗、玉器、玛瑙、琉璃、铁函等几十件宝贝,还有近千枚的“秦半两”古钱币。

胡姑娘咦了一声,贺六浑赶紧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胡姑娘回道:“这些东西,怎么都感觉是佛门的宝贝。好像都是佛家必备的东西。”

贺六浑哦了一声,说道:“这个当然了,这里是佛门石窟。肯定都是信徒僧众埋下来的吧。”

“那怎么会这么点东西,而且这样的摆放,显得不自然啊。肯定还有什么东西。”胡姑娘继续说道。“哎呀,你的身上还在流血。”原来背上的伤口虽然包扎了,但是还是有鲜血渗透出来。

这时,贺六浑走到的是石室中间,正在仰头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什么。一滴鲜血就从背上滴落,落在有些浮尘的坚硬的地面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就见一道微弱的白光从地面升起,莹莹的,弱弱的,连绵不绝。贺六浑自己是一点感觉不到,而眼尖的胡姑娘开始尖叫。

“你看,你看,你快看啊。”胡姑娘的声音已经不成调了。

贺六浑被吓一跳,以为出什么事情了。顺着胡姑娘的手指低头一看,就在身后,那道白光估计就是一尺高,紧挨着自己的靴子。贺六浑下意识一蹦,扯动了背部伤口,禁不住哎呀一声,好疼啊。什么鬼东西啊。

这时,说也奇怪,白光被贺六浑看一眼,就没有了。

两个人一起走过来,趴在地上。贺六浑用手敲敲地面,发现地面还是比较硬。胡姑娘拿来边上箱子里的纱布,开始擦拭地面。这个地面还是没有区别,因为整个地面就是一块块石板拼成。

“我们还是把石板撬开吧,这里面肯定有东西。”胡姑娘坚持。

“好吧,我也感觉有点东西。”贺六浑也很想看看,是不是这里才有机关,他心心念念的是想如何出去。

用随身的匕首开始撬石板,很快便松动了。这时的贺六浑顾不上疼痛,一把掀开。石板下面居然还有一块白色的东西,看材质,应该是一块白玉石板。清掉石板上覆盖的浮土,一尊雄狮浮雕显露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心情大为激动。仿佛一个巨大的秘密就要揭示出来。

贺六浑的手有点抖,开始摸索着要把玉石板揭开。胡姑娘举着火把,眼睛也是直愣愣的盯住石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这块石板搬开。白玉石板下面,居然是一个洞口,一股霉气扑面而来。那个狭小的洞口里一片幽暗,一个近乎垂直的踏道直伸地底。

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贺六浑开始细细思索。上面的那些宝贝,已经是值钱的古物了。一般人找到这里,肯定不会再继续。就算想继续,也不可能在地底还要掘地三尺。因为那个坚硬的石板轻易动不了。

那么现在这样的格局,里面的东西肯定极为重要了。会是神马东西呢?

石室内的霉味已经基本消散了,胡姑娘看了贺六浑一眼。两个人此时沉默了一下,贺六浑开始说话了:“我想下去看看,你就在上面吧。”

“不行,我要一块去。”胡姑娘的嘴巴咬的紧紧的,显得非常坚决。

“好吧,好吧。不过,你在后面,一旦有什么事情,要先走。”贺六浑想想还是无奈。胡姑娘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了。

贺六浑一手举火把,一手扶着两边的石头,开始向下爬。到了底部,居然有一道石门。贺六浑小心翼翼推开石门,又是一股霉气扑面而来,吹的火把都晃晃悠悠。贺六浑捂住鼻子,看着火把。火焰晃悠几下,继续升腾。没事,里面有空气。

门内是一段幽暗隧道,墙壁都是黑色大理石拼贴而成,显得高贵*。因为年代久远,石壁呈现出一种特有的斑驳。在石壁上刻有文字。字由白色颜料书写,纵向排成几列。贺六浑看不懂那个文字,感觉有点像小篆,有点像梵文。

这时没有任何征兆,隧道顶上突然有碎土掉下。贺六浑一惊,赶紧后退。一下子撞上了跟在后面的胡姑娘。胡姑娘哪里禁得住这样,一下子摔倒在地。贺六浑赶紧扶起来,轻轻的帮她拍掉灰尘。

等到碎土跌落完毕,贺六浑继续前行,示意胡姑娘别跟过来。

隧道尽头,居然是一块一人多高的黑色大理石石碑,石碑上又是一组不认识的文字。贺六浑用手使劲推,发现推不动。再上下左右仔细搜寻,发现石碑和砂岩紧密结合,无处可寻。难道这么大的代价,就是要掩盖这个石碑吗?

居然就这样被堵死在这里,贺六浑真的不甘心啊。这时胡姑娘也走了过来。她一路上看石壁上的文字,没有说话,就是细细的观看。

胡姑娘看着贺六浑说道:“这个石壁上的文字,是说皇帝把最珍贵的宝贝放在这里,委托宇文家族的人来看管。”

贺六浑大惊,:“胡姑娘,你居然懂梵文?“

胡姑娘白了一眼,显得非常俏丽。贺六浑突然明白了,尴尬笑道:“念娇姑娘,你什么时候认识梵文啊。”

胡姑娘这时才笑笑回答:“那石壁上,不是梵文,是小篆。我当然认识了,父亲本来就是博学多才,而且我自幼就有高僧护佑,梵文我也认识的。”

胡姑娘一指石碑:“你看,这石碑上的才是梵文。”

贺六浑摇摇头,苦笑道:“我读不懂。”

胡姑娘非常开心,说道:“你不懂才好,显得我厉害呢。”宛然一笑,蓬荜生辉。

"这里说的是掌中佛国,遇子即开。从法化生,得法余财。“胡姑娘把石碑细细的擦拭,居然下面出现了一个掌印。然后她自己把手盖在上面,显得更加娇小了。那个佛印至少比她大一圈。

再接下去,当然是贺六浑来试试了。

贺六浑的手一按上去,刚刚好!而且更诡异的事情出现,手一放进去,贺六浑就觉得这个石碑是个门,可以轻轻推开。这个时候,胡姑娘看见的,就是贺六浑的手似乎白玉化了,直接深入到石碑里面。

贺六浑感觉上没有动,其实这个石碑已经入门一般打开了,吱吱扭扭一声。一个更大的石室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这个石室有原来两个那么大,石壁上雕刻满了一尊一尊精美的菩萨像。地面上是一堆又一堆码叠整齐的丝织品。尽管历经漫长岁月,但这些丝织品依然精美光鲜。

在石室中间,一座汉白玉石塔静静伫立在一角。这座汉白玉石塔,大约有80厘米高,四面有精美的彩绘浮雕,塔盖、塔刹、塔身、塔座均保存完好。中央放了一个白玉灵帐,上面的雕刻是非常精细。在灵帐中居然有四根手指一样的玉石状东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佛指舍利?但胡姑娘走过来,看看说到,这应该是四枚玉制仿制品。这四枚都属于“影骨”,是为了保护真身。

石室的后面,居然还有一道门。这道门没有任何阻挡,贺六浑直接推门而入。门内是地宫的后室,后室的情景令人震惊,里面竟然摆满文物。

金银器多达100多件,做工极为考究。还有香囊琉璃器、香炉3件。大量的琉璃器、瓷器。胡姑娘说是最贵重的秘色瓷器珍品。更多的是佛经、佛像,这些是贺六浑看不懂的。

贺六浑看得懂的,就是中间那个古函。谁都不会想到,那个沉甸甸的宝函里套着一重又一重的宝函。直到第七重,里面是镶满珍珠的金质宝函,宝函里是一座宝珠顶小金塔。第八重是个纯金塔,打开后,金座子上有个檀香木函,檀香木函里还有个水晶椁子,水晶椁子里还有一个玉棺。

玉棺里面又是一枚舍利。中间有纹,纹并不彻。历经波折,佛教界至高无上的圣物、世上仅存唯一的佛祖真身指骨舍利,终于显身。

这才是真正的佛骨!贺六浑能感觉到那种弱弱的白光又出现了!这次不是一闪,而且冲天一色,感觉到天地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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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法门寺地宫寻宝

第十九章 一对玉珏

看着这个发出莹莹白光的舍利,两个人都惊呆了。

宇文创智果然没有骗自己,这里真的是宝贝。宇文创智的家族是守护这个秘密的家族,他知道那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贺六浑居然能够误打误撞进来,那是天知道了。在这个佛教盛行的国度,谁发现了这个佛指舍利,那自然是大功德。谁拥有了这个佛指舍利,自然就是佛教的代言人一般。这样的功德与利益,谁人能担得起?

狂喜之下,贺六浑冷静下来。这里他担不起,就凭现在的实力和能耐他扛不住。告知朝廷,得个功勋也不划算。最好的办法,就是当着从来没有来过。真正的作用只有留待以后!

可是,现在是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还有可能其他人也会知道。怎么办?

胡姑娘这时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是典型的佛教徒,所以开始赶紧行大礼,两膝跨开,跪于地上。这是难得的幸运啊。胡姑娘现在越来越相信贺六浑,因为她知道整个过程,太多的不可思议。开始的一滴血诱发的白光,后面的那个石碑门的进入,都让她感觉到奇异。

所以胡姑娘对于贺六浑,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了。当贺六浑提议,暂且不说这个地方也是毫不犹疑,她也觉得这个秘密太大,不宜公开。越是佛缘越要珍惜。

接下去,胡姑娘发现了这个石室的一个机关,推动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贺六浑转回到最早的石室,才发现那个石室的上方通道已经开启。等到两个人好不容易爬出来,才发现已经是夜深人静,一个人都没有。省了自己很多麻烦,不然光解释这个洞都够呛。

两个人坐在第八窟的门槛上,看着星星,等待天亮。五月的山西早晨还是有点冷,可是这次胡姑娘却没有再依靠在贺六浑的身上,虽然此刻还是什么人都没有。胡姑娘这时也找到了通道里的面纱,挂了起来。

挂了面纱的人,似乎就已经有了一层障碍。贺六浑此刻也正在消化最近的一切,所以也是沉默。直到天色开始发亮,胡姑娘终于开始说话了。

“贺郎君,我是第一次喜欢人。我知道,这辈子,你肯定是在我心里了。我是真不想进宫,想你带我走。可是我也知道,这绝不可能了。我还有父亲,还有家族,我不能为了我自己就舍弃掉整个家族的希望。我的姑姑已经削发为尼,她也是为了整个家族而孤独终老。”胡姑娘的话音低哑,带有哭音。

贺六浑张张嘴,想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这一刻,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助,这种痛苦已经蔓延到全身。他痛恨自己的渺小,更痛恨自己的懦弱。为了女人放下身边所有,能做到吗?他心里摇摇头,叹息。

“贺郎君,我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更知道你担负了兄弟家庭的责任!我们都不是自由人,我们都没有自己。等到哪一天,真有可能那一天,希望你我还是能如昨夜的梦一般。”胡姑娘喃喃自语。

这时,天边突然出现一道流星,划破天际。

“我愿意对天发誓,面对佛祖立誓。只要我的心愿最终能够成功,我愿意粉身碎骨。”胡姑娘的声音开始坚定。这算不算最早的流星雨誓言?

再等到天亮大队人马来到石窟,把安然无恙的坐在洞窟前的两个人,带回到城里。一路上,花弧的话特别多,因为她是真的吓死了。她絮絮叨叨的把所有事情说个遍。当时他们听到消息赶过来时,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因为后来增加了两个灰衣人,冲进第八窟,背出两个人的尸体。而两个侍卫被刺伤一个,躺在第四窟前。哼哈二将的阿末图也是受伤,只能靠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灰衣人撤走。当时哼哈二将更是差点自刎,因为肯定自己的主人已经遇刺,觉得已经羞愧难当。

等到大伙赶到,到了第八窟,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尸体,只有墙壁上和地面上的血迹。哼哈二将咬死了,说你们跑进去了第八窟。但事实上,哪里都没有。司马子如和侯景疯了一样去敲打每个石壁,都没有。

直到最后,有人建议。是不是哼哈二将看晕了,你们两个已经从其他门走了。所以司马子如就带着几个人就绕着武周山寻找。另外大家说还得请淡然大师来帮忙,花弧就赶回城里。却不料淡然大师一点不着急,说你肯定没事。

“你到底去哪里了?”这是所有人的质疑。

贺六浑当然早有准备。说自己当时在第八窟拼死杀了两个灰衣人,然后觉得危险。就带着胡姑娘偷偷出来,躲到后山去了。直到天黑,才悄悄下山。又没有马,又不敢声张。只能躲在石窟那里等大部队。胡姑娘当然也是极力证明,这就平息了大家的惦记。

哼哈二将也觉得自己肯定是花了眼,激战当中没有注意到。但是大家还说道一件事,就是周围的老百姓说道,昨天晚上武周山有白色佛光,冲天一色,所以今天的拜佛人特别多。贺六浑下意识看了眼胡姑娘,胡姑娘也是如此。

等到城里,花弧帮忙包扎伤口时,更是痛恨灰衣人不已。这个伤口还是有点渗血,当然没有大碍。

这一次受伤,贺六浑清晰的看见兄弟们对自己的情感。司马子如一夜无眠,带着人绕了武周山一圈!侯景也跟在后面。哼哈二将见面就下跪,阿末图说自己必须要练功,不能拖后腿。聂阿大,更是表示要誓死保卫。空性就是鄙视的说,谁叫你不带我。只有淡然大师笑笑,说,小子,你必有此劫。凡事一运,必有一劫。说的贺六浑一愣一愣的。

胡姑娘现在更是重点保护对象,没有人说不要她在队伍里。这个灰衣人已经惹怒大家了,就算是官府又怎么样。偷偷摸摸的,肯定见不得人。

队伍,没有修整,继续前行。

这一次开始,胡姑娘再也没有和贺六浑说过话,就算在淡然大师处遇见,也是淡淡的点个头。贺六浑也沉默了许多,吹牛的笑声也减少了。淡然大师说,这时好事,小子的心性越来越稳。

贺六浑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他宁愿不要这样的心性,这是多大的痛苦。原来沉默,就是痛苦太多了,说不出来,积郁在心底。只有痛苦才能让人真正成长,只有接纳无奈才能让人迅速长大。

他手里有一块玉珏,这原本是一对。玦是我国最古老的玉制装饰品,为环形形状,有一缺口。在古代主要是被用作耳饰和佩饰。胡姑娘出来时,特意拿了这两个纪念品。真的是醉了,珏不就是意味着决裂,绝情,见玦时表示与之断绝关系;贺六浑真的是想扔掉,但是想想胡姑娘最后的痛苦与幽怨,还是揣在怀里。

出了山西,就是河南了。这段时间贺六浑调整的不错,慢慢接受了现实。保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就是他想带胡姑娘走,胡姑娘也不可能跟他走。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成为有实力的人,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

这一路上的风景人物也让贺六浑感叹不已。一千多里的路程,见识了太原盆地平原的浩荡,也有吕梁山区的险峻。跨过了王屋山,就是这次旅程的终点洛阳了。

只要到了河南之后,就知道得中原者得天下了。战国末期,秦制定统一六国战略时,战略家向秦王献策:“韩国、魏国地处中国的中心,大王您如果想要称霸天下,必须先占据这个中心地带。”

再看看历史,中国历史上绝大部分时间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都在河南,从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王朝夏朝在河南建都起,先后有夏、商、西周(成周洛邑)、东周、西汉(初期)、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唐(含武周)、五代、北宋和金等20多个朝代在河南定都。

一望无际的平原,连绵的村庄,让贺六浑一行知道自己的渺小。这么多的人口,这么多的庄稼,那是多少的财富啊!中原地处黄河流域,地势平坦,是我国古代重要的产粮基地。而且人口稠密,财富集中。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巨大的财富基础再加上充足的兵员,这才是王道。

也只有走进洛阳,才知道北朝迁都的必要性。洛阳城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谓“阳”,故名洛阳,又称洛邑、神都。境内山川纵横,西靠秦岭,东临嵩岳,北依王屋山——太行山,又据黄河之险,南望伏牛山,自古便有“八关都邑,八面环山,五水绕洛城”的说法,因此得“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之名。不到这里定都,怎么可能在那个穷乡僻廊啊。

但是贺六浑心里还是有一道阴影,那就是百姓还是太苦了。路途中,多次休息是在村社,只有走进这些茅房土房,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家徒四壁。那就是除了一口灶,一张炕,什么都没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就是形容这样的生活。最可怕的是没有余粮,几乎老百姓都是算着日子过生活。而且口粮里面大量的掺杂野菜和树叶!这样的人家,是基本上没有风险抵抗能力的。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下粮仓?从老农的嘴里,会知道税负有多重,徭役有多频繁。更知道鲜卑族的管理者,那是极尽压榨。按淡然大师的说法,不出来入世修行,怎知道民间疾苦。这一路,贺六浑是真的什么都看见了,更让自己感觉到重重的压力。

经过晋城建兴驿时,贺六浑在此对着几个兄弟概叹,如果真的是我来守护这个世界,那就每次经过这里,都来一场大雨吧。话音未落,狂风就起,云雾升腾,且有雷声相随。一场暴雨把一群不知所措的人淋的浑身透湿。兄弟们就这样傻傻的看着贺六浑,直到贺六浑自己掌嘴,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才哈哈了事。独孤信更是傻子一样,彻底死心塌地。

不过,花弧倒是表情怪怪的,特别是到了河南以后。贺六浑看见她经常靠过来想说什么,然后欲言又止。反复几次之后,就主动问怎么回事。扭扭捏捏半天,终于说出来了!

原来花弧也想家了!她的老家离开洛阳不远,就在600里外的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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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京城第一次挨揍

花弧也会扭捏?贺六浑心里发笑,这个神经大条的女汉子居然想家。

不过,贺六浑还是答应了,让她和几个花家堡的人回去看看。反正自己在京城也要呆一阵子,正好有时间让他们回家。这里离开虞县有600里,对于快马加鞭的人来说,就是2天的事情。就让花弧在家多待几天吧,女汉子也是女子。虽然有军纪要求,但是不违反原则又能收买人心的事情,贺六浑还是非常乐意去做的。

看着花弧兴奋的策马离开,贺六浑心里还有点依依不舍。这个女汉子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作战勇猛,兄弟情义看的很重,而且非常大方。在兄弟们当中的威信不比自己低多少,现在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了。经常在身边的人,一下子不见了,都会有点不适应。

走吧!我们进城去。贺六浑手一挥,自己第一次挨揍就开始了。

比照在平城的震撼,洛阳城的城门的高大更让大家觉得这个地方是不可能攻下的天城,城墙高度都是十多米,厚度也是三十多米,城墙上都可以跑马。进城的门洞都有两个,我的天啊。就光那些独特向外突出的马面城墙设计,就让一群怀朔人看的目瞪口呆。贺六浑一看就知道,这个厉害了,向外突出的马面与主城墙相互辅助,将士从侧翼用弓箭射杀攻城者,从而消除城墙下的防御死角,自上而下从三面攻击敌人。如此坚城,除非是内乱,怎么可能攻的下来?

凭借为数不多的历史常识,贺六浑知道,明清以前,中国历朝的首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北朝的洛阳更是如此。这个城市有接近100平方公里,也就是有80个怀朔那么大,那是什么概念?

古代的城市是真的叫城市。城为政治中心,以宫为主,结合布置官署衙门等政治性功区。廓为经济中心,以市为主,结合布局手工作坊、服务行业区等经济分区以及工商业者居住区和其他居住区。城市居住区的基本单位---“里”仍采取封闭形制,四周筑里垣,临街设里门,里内住户出入均经里门,不得临街开门。

这个时候就看得出宇文家族的渗透力了。早在郭城外,宇文家族的仆人就早早等候,带着一行人进入洛阳。不然就靠这些乡下土包子,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走啊。贺六浑拒绝了宇文家族的住宿安排,反正自己是吃国家的住国家的,就不给兄弟家添乱子了。但是这个带路还是非常重要的,省了太多的麻烦。

淡然大师当然有地方去,东郊的白马寺就是必去的地方,这是称为“中国第一古刹”,是佛教传入中国后由官方营造的第一座寺院。所以早早的带空性脱离了队伍。贺六浑感觉空性小和尚迟早要还俗的,因为他看见自己的眼神就不对。但不是跟自己怎么样,而是对于外界的事情他太喜欢了。一路上就是显摆自己的武功,而且暗示贺六浑最好的侍卫就是他,搞得哼哈二将对空性是最看不顺眼的。

一行人送大师来到白马寺的时候,司马子如突然问淡然大师:“大师,这里环境清幽,但是不适合养马啊。为何叫白马寺?”

淡然大师说道:“这里是因为铭记白马驮经之功,遂将寺院取名“白马寺”的。前朝汉明帝刘庄夜寝南宫,梦金神头放白光,飞绕殿庭。次日得知梦为佛,遂遣使臣蔡音、秦景等前往西域拜求佛法。蔡、秦等人在月氏遇上了在该地游化宣教的天竺高僧迦什摩腾、竺法兰。蔡、秦等于是邀请佛僧到中国宣讲佛法,并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跋山涉水,于永平十年(67)来到京城洛阳。“

贺六浑心想,不对啊。不是唐朝才有玄奘西游吗?是不是搞错了时间。摁不住问了一句:“大师,你认识一个叫玄奘的大师。”

淡然大师疑惑道:“小子,你哪里听说的法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玄字辈?”

贺六浑吐吐舌头,嗯啊几句。

胡姑娘在进入外廓之后也开始告别,这个告别是贺六浑完全没有想到的场景。侍卫把自己叫到马车边的时候,胡姑娘突然摘下面纱。面纱下,一张艳丽绝伦的脸庞,上面两行泪。一双桃花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贺六浑,似乎要把他印刻在心底。然后稽首做了个佛礼,就此告别,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只有贺六浑一个人傻傻的坐在马鞍上,足足半个时辰。这一世的情缘,估计是没有办法了却了,只有无尽的遗憾和痛楚,留在心底。而且这个痛苦不可以对任何人说起,只能自己一个人吞下去。说不出来的痛苦,这才是真正的痛苦。

住下来之后,大队鸟兽散了。因为队伍里面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给高管家里报信,要去其他领导那里送礼。只有司马子如这些兄弟是没事的,当然只能留守。

沿着阊阖门进到内城。沿着大街来到兵部,这里的兵部才是自己的真正目的地。贺六浑是后世而来,知道天子脚下这些官员的大小。宰相门前七品官,谁都不知道这里的深浅。所以他哪里都不得罪,一个个地方问过去,终于找到了自己对接的顶头上司令史。贺六浑是非常聪明的人,对于带路的门房也是好言好语,还给了点意思。所以门房基本上能说的都说了,特别提醒了麻令史脾气不好,要小心。这时已经到了正午时分了。

一看见这个令史,贺六浑就知道这个家伙有点麻烦。仪表堂堂,但是眼睛偏偏是三角眼,而且目光闪烁。这样的人很难打交道的,要小心从事。

这是一个最普通的办公地方,房间不大。一进门,就见一个官员坐在一个桌案边。对边上还有几张椅子。再就是靠墙的一排排大柜子。贺六浑恭恭敬敬的交上了公函,居中而坐的麻令史看也不看,随手搁置在一旁。这时一旁的小兵送上来食物,的确是到了吃饭的时间。

贺六浑也不知道怎么办,而麻令史一句话不说,就是自顾自在吃饭。贺六浑心里这个郁闷啊,你倒是说一句话,我也就可以走。不说,就这样让我看着你吃饭,也正是醉了。正好这家伙吃的是肉菜,喷香的牛肉。口水都停不了啊。

其实,贺六浑不傻,知道这个官员什么级别。令史按照汉朝,一般是俸秩在百石以下的主要从事文书事务的下级属吏的称谓,中央公卿、郡县政府、边塞系统下皆设有令史一职。北朝也是如此,居侍郎之下,做文秘工作,估计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处级干部。自己也就是最多差一级的样子。但是,这是在皇城,天子脚下,见官大三级。

麻令史其实第一感觉还是很好的,这个函使懂规矩,长得也还可以,看起来比较舒服。但是乡下人过来,怎么也要摆点谱,让他知道规矩,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吃到一半,觉得这个家伙还算懂事,一声不吭。麻令史的怜悯之心上来了,吩咐一句:“给这位,”一下子接不下去话,转头漠无表情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卑职贺六浑,乃怀朔镇幢主。“贺六浑终于等到说话了。这个小官僚,我进来到现在已经小半个时辰,你硬是一句话不问啊。这谱可真大啊,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给这位贺幢主也送块肉吧。一起吃一点。”麻令史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

“谢麻令史。”贺六浑赶紧致意。

麻令史眉头一皱,这个家伙怎么这样称呼自己。哪一个来这里交差的下属,不是称呼自己为上官,居然还有说自己职务的。真是乡下人,烂泥糊不上墙,浪费我照顾下人的心思。

贺六浑不知道这些,觉得可能是体贴下属的一种行为。不管是沽名钓誉还是像段长将军一样照顾自己,反正自己也真心是饿了。

贺六浑不习惯站着吃,看见麻令史对面有几张椅子,就走过来接住食物,坐了下来。这是贺六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他已经注意到这个小官员的排场和蔑视,但是毕竟年轻啊。要知道那个送饭来的小兵,就是一直一直站在麻令史身边。

麻令史受不了了,这个贺六浑居然敢堂堂正正坐在我对面吃东西。你算是一个什么东西?几千里外,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个幢主。给你点颜色你就上啊。真的是不懂规矩,今天我就让你懂得规矩。

麻令史脸色一变,一拍桌子:“你有什么资格坐下来?”

贺六浑一听,赶忙站起来,说道:“麻令史,卑职不知,请谅解。”

又是麻令史,麻令史。听到这里,麻令史火从心起,大声喝道:“你的上官不给你规矩,我这里让你明白。来人啊!拖下去,忤逆上司,鞭笞四十。”

贺六浑昏头转向,这是哪里跟哪里啊。刚刚还说给肉吃,显示体贴下属。现在突然间就翻脸无情,不就是坐一下吗?至于吗?

贺六浑一向精干无比的神经现在没有办法,只有单膝下跪说道:“请麻令史恕罪,下次不敢了。”

还说麻令史,给我打!周边的办事人员,没有一个吭声的,就像没有看见一样。

就这样,贺六浑第一次进京,不到半天,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顿板子。幸好前面自己给这些小罗罗都意思意思,加上这些小兵估计也同情自己。这四十鞭子虽然打得皮开肉绽,幸好无大碍。

等到贺六浑被小兵扶出门外,交给哼哈二将时,天色已经晚了。

第二十一章 昭君姑娘流泪了

这个洛阳的见面礼让兄弟们怒不可遏,阿末图聂阿大当时就想冲进去报仇。独孤信倒是冷静点,也在思考怎么去下黑手来报复。等回到驿站,司马子如侯景知道了消息,更是郁闷非凡。要不是贺六浑喝住了这些家伙,估计真的是会去兵部闹事了。

大伙现在想出去逛逛的心思都没有了,这种压抑感如何消化得了。贺六浑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去消解大家,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在难过。忍住屁股的疼,还是把大家叫到房间里面。真的是一群傻子,这是在京城,一不小心就全部陷在里面。

贺六浑趴在被子上,这个姿势虽然难看,但是没有办法。

“子如,明天还是带大家去洛阳城里看看吧。”贺六浑说道。

“看什么看,我现在觉得洛阳城里没有好人。”说话的是阿末图,还在郁闷。自己的老大被打,现在还不能还手,这个还有天理吗?

“你个混小子,我都没有生气,你气什么。这样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被上司教训还有什么办法。”贺六浑笑笑的说道。自己的心态还是调整的好。

“幢主,这次你被打,毫无道理。而且没有一个人出来说公道话,真的是不服。”侯景也是非常生气,兔死狐悲啊。

“幢主,要不我们还是去做马贼吧,不要受这样的肮脏气。”独孤信冒出一句话,被所有人忽视。

“幢主,我们真的要努力往上爬。“司马子如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家都认真的开始听了。

看着贺六浑昂起头示意了,司马子如继续说下去:“这两千里路,我们真的见了世面。在大草原的厮杀,我们都觉得信心满满,跟着幢主肯定没有问题。但是,这两千里路,我们觉得非常压抑。”

侯景他们重重的点头,是有同样的感觉。

“胡姑娘被暗杀开始,就是莫名其妙。居然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问。一听说是白鹭侯官,什么官员都不来过问,几条人命就这样莫名其妙消失了。再接下去一路上看见的流民那么多,一路上的小贼特别多。就算种田的也是食不果腹,家徒四壁。怎么感觉还不如在怀朔养羊牧马来得自在。“说道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个太平盛世好像真的不太平啊。

”再到洛阳兵部,走到哪里都要交点钱,不然见不到人。公然要钱,怎么是这样的朝廷。还有你今天被打,都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这样的朝廷吗?“洋洋洒洒一大通,司马子如看来也是憋的很久了。但是这些都是真心话,也深深打动了兄弟们。

贺六浑觉得这样挺好,挨次打兄弟们开始真正思考问题了。看来,痛苦就是成长的必需品。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贺六浑问道

“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什么都不能做。做不了!”司马子如有点丧气了。

“是啊!“贺六浑扭了扭头,这样昂起头比较难受。

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说教,这时最需要这些:“兄弟们,现在我们去报仇,那是匹夫之勇,结果怎么样,你们心里也清楚。何况这几鞭子算什么,韩信还能忍受胯下之辱呢。男子汉大丈夫,受不了气成不了事。”

兄弟们的眼神开始亮了起来,这就是政治工作的好处。

“这个时候,我们就是两条路。一就是报仇,有可能我们都走不出洛阳了。另外就是忍气吞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我们最主要的,还是要提高自己的实力。这个世道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还有,我们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就拿麻令史来说,现在就已经是四十多的人,还能几年,还能再上哪个位置?我们现在还是二十岁,我们以后的高度说不定他根本想不了。“

这一番话,兄弟们开始脸红了,这就是贺六浑的功力。

“兄弟们再想想,他们不好,才有我们努力上位的机会。一个个都是大英雄,都是太平盛世,都是人中俊杰,我们还有机会吗?我们越是清醒,越是有实力,后面就越有机会。这样的小屈辱,根本不在话下。”

独孤信立马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大声说道:“幢主,我现在是真服了。上次是被你打服了,这次是被你说服了。我这辈子跟定你了,相信幢主你的前程绝不是现在这一点点。”这个家伙,把胡子刮掉,居然越来越帅气,真的受不了。

侯景也开始表态性发言:“幢主,我是跟定你了。不管如何,幢主别拉下我啊。”

一大通聊天,居然还能如此收拢人心,贺六浑自然是非常得意,内心充满了满足感。正准备继续蛊惑人心几句,就听见木门枝丫一声,香气扑鼻而来。刚刚还信誓旦旦、豪情满怀的英雄豪杰都站了起来,眼睛全部转向门口。

一群重色轻友的家伙,谁来了这是?还要列队迎接吗?贺六浑艰难的继续昂起头来,还要转头过来一看,完了,糗大了。

司马子如、侯景等齐刷刷的喊道:”昭君姑娘好。“

也是醉了,我好歹一个幢主,居然趴在床上,被自己心爱的美女看见。唉,不对,屁股怎么凉凉的,透风?阿木图你这个混蛋,居然没有完全盖上毯子。贺六浑一个人在这里纠结得死,却不知道其他人都在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昭君姑娘的交往兄弟们都很认。按照贺六浑的想法,就是昭君姑娘有钱大方。见到他身边的兄弟,不是送个马鞍,就是给套皮甲。就连马靴这些东西都是每个人给了一双!难怪拿人东西手软,吃人东西嘴软。隔三差五还真的送点吃的,所以贺六浑身边的兄弟,没有一个不喜欢昭君姑娘的。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在怀朔,但是兄弟们心里还是非常认可这个姑娘。大方,仁义,而且漂亮,绝对配得上老大!

贺六浑本来感觉,上次一别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自己。所以这次来洛阳,根本就不敢去找。这就是男人那点脆弱的自尊心啊!其实,一路上贺六浑的沉默也和昭君姑娘有关。与胡姑娘的情感,转瞬即逝,浓烈却不持久。那是巨大的心灵冲击,因为这是一个想爱都不敢爱的故事。

同样的,昭君姑娘虽然敢爱敢恨,但是也离开自己的世界太远。如果不是在怀朔,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完全无法出现交集。贺六浑内心是觉得,这个姑娘不是不敢爱,而是距离阶层太远,无法爱的故事。云姑娘更是如此,你说贺六浑还能高兴的起来吗?

加上,一进洛阳,被鞭笞四十,更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差距。虽然自己对以后有信心,但是对昭君姑娘有没有信心,自己不敢说。

结果,就这么巧。在自己最难堪的时候,白花花的屁股还露在外面的时候,昭君姑娘进来了。这是何等的纠结与莫名其妙啊。

昭君姑娘可能在外面听了几句,也可能是有人告诉她这一切。因此进来的时候,她没有吃惊,也没有看贺六浑一眼。居然是和兄弟们一个个招呼,问寒问暖,兄弟们刚刚被挑起来的情绪,此时更加高涨。没有一个人是垂头丧气的,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就连没有见过昭君姑娘的哼哈二将,也是被昭君姑娘折服,满脸仰慕的样子,就差直接喊出幢主夫人四个字了。

刚刚侃侃而谈,蛊惑人心的贺六浑哑火了,这个趴的感觉实在太坏。只能昂起头侧着对大家笑,却没有人理他。等到昭君姑娘问候完毕,一大伙人很自然的对昭君姑娘告别,就这样拉下贺六浑半光屁股躺在炕上。我的天啊!一群什么样的兄弟,交友不慎啊。

昭君姑娘走了过来,非常自然的坐在炕边,顺手拿过一条毯子,盖在贺六浑身上,那光屁股也不见了。

侍女阿莲自然也跟在后面,还是捂嘴笑,倒了两杯水端了过来。昭君挥挥手,阿莲退了出去,顺手把门掩上。这一切都那么自然,和谐,仿佛就应该是这样。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贺六浑,还有昭君姑娘时,变化就出现了。

刚刚还是笑盈盈的,招呼所有人的大方姑娘昭君,突然间泪水止不住的滴落下来。我的天啊,正好一滴滴落在贺六浑的脸上。贺六浑被感动了,赶紧说道:“昭君姑娘,我这里没事的,这四十鞭子抽不死人,也没有多大事情。。。”

话音未落,昭君姑娘一抹眼泪,气愤愤的说:“打得好,活该!”

贺六浑陡然间蒙了,这是哪跟哪啊。昭君姑娘非常郁闷地说道:“为什么你来洛阳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一进洛阳不是第一时间去看我?”

问的贺六浑哑口无言,心下这个尴尬啊。人家根本不是心疼自己的屁股,而是生气自己没去找她!可我的屁股的确也疼啊!

昭君姑娘继续说道:“这四十皮鞭,算是替我打的,打的好!不过,这个麻祥,我会抽回来的。我自己的人我自会来教训。一个小小的令史,居然就敢这样欺负人,还当我们侯府是什么了。”

第二十二章 而朱家公子出场

昭君姑娘毕竟是大家闺秀,性格也大方。埋怨一阵子之后,开始关心伤口了。这一看,居然渗血,心疼的不得了。更是痛骂麻令史,必须要找他出气。

贺六浑心里非常激动,这点伤算什么啊。要知道昭君姑娘一直关注自己行踪,据说是派了人在驿站经常问,这才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贺六浑发现面对胡姑娘就非常亲切,还有一种欣赏,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美丽天使一般。反正在都城看见昭君姑娘就是真的开心,就像自己人一样的舒坦。

两个人在房间里面呆了好一阵子,贺六浑讲的口干舌燥。因为昭君要完完整整的听整个分别后的过程,一个字不许拉下。听的过程中,时而高兴,时而忧伤,时而惊惧,时而放松,整个就是一个小孩子。这一见面就入夜,直到侍女阿莲来催,必须回家了。

等到昭君姑娘走后,一大群人又开始出现在贺六浑的房间。一个个笑得很诡异,弄得贺六浑不知道怎么说。侯景鬼头鬼脑的对着独孤信说道:“如果你遇见一个这样美丽大方的姑娘,你会怎么办?”

独孤信很是爽快的说道:“抢回家去。”这tmd真的是不懂教化的民族。

阿木图嬉笑说道:“真是不懂风情,赶着马车去娶她,好不好。”

侯景也笑道:“这是在洛阳,要八台大轿去娶!”

大家伙笑得非常开心。司马子如也笑道:“老大,昭君姑娘一往情深,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娶吧。”

贺六浑也真的有这个想法,可是脑子里面出现了云姑娘的笑美如花,还有胡姑娘的流泪的大眼睛,脸色一暗,沉默许久,冒出来一句:“我拿什么去娶啊!”

是啊,如果在怀朔,一般的家庭贺六浑勉强够得上了。就算没有什么家产,也好歹能过下去。现在洛阳,高门豪宅如云,连口都不敢开啊。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就算人家同意,拿聘礼自己都拿不出。自己现在有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

接下来几天,兄弟们没有什么出去,都在驿站。老大被打成这样,还能怎么出去呢。昭君姑娘更是日日必来,从不空手。洛阳的什么特产都带来大家品尝,还特意带兄弟们去吃了顿饭。当然贺六浑只能趴在炕上吃剩的。

看着兄弟们和昭君姑娘的感情越来越好,贺六浑心里说不出味道来。其实这个时候他很想知道,云姑娘怎么了,怎么没有见过?更想知道那个胡姑娘现在何处。一想到胡姑娘,内心纠结痛苦无比,感觉到渺小无奈。

幸好没有时间限制,不然贺六浑必须回程了。贺六浑还有任务,要代表段长去送还几个重要人物的礼,这是段长再三交代的。所以贺六浑很耐心的等伤口好一点,然后自己上门。再加上那大队人马送礼的,也要好几天。

等到自己终于能动了,贺六浑开始上门送礼。第一站,就是自己极度渴望又非常惧怕的地方,尔朱家。那个传说中的尔朱荣家,而且还有内心渴望的云姑娘家。

来到而朱家门口的时候,贺六浑更加明白什么是豪族。尔朱荣是安平县开国侯,算是高门大户。侯府那是高大威武,简直就是小宫殿一般。光门就有三个,正门,两个侧门。走上六级台阶,才是正门,当然那个正门不是自己走的。右侧门才是自己应该去敲的。不过,台阶上好几个兵丁在站着,一看就是军人的府邸。

一番折腾之后进门,看见一个巨大的照壁,雕刻着水波纹,上面一个猛兽,贺六浑看不懂,不明白是什么。然后沿着侧门的路,跟着一个小厮七扭八拐到了一个中厅,就坐在侧位那里等。跟随着来的司马子如和侯景也看呆了,站在自己身边也不做声。

等了许久,才听到一阵脚步声过来。从正门处走进来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看走路就知道这个人是彪悍无比,骁勇善战的类型。走路都带风,而且身材高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年轻人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其中一个就是带自己进府的门房。

年轻人看见贺六浑,眼前一亮。不等门房说话,就开口问道:“你就是贺六浑?段叔叔说的那个英雄豪杰?”

贺六浑赶紧起身见礼,但是又不知道怎么称呼。这时门房赶过来说道:“这是我们尔朱公子,乃轻车都尉。”

那个公子转头骂道:“什么公子,就讨厌这些称呼。段叔叔叫我兆哥儿,你也这样叫我把。”性格非常豪爽的人,这是贺六浑的第一感觉。

贺六浑当然不敢,还是口称尔朱都尉。这个年轻人脸一沉,说道:“你这个家伙好不爽快,叫你如此便如此吧。”

贺六浑只好硬头皮说:“见过兆哥儿。”

尔朱兆这时才高兴起来,说道:“我叔叔就是尔朱荣,他现在回北秀容去了。每年呆这里时间都不长,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这里替他老人家看门。”说到这里眉头一皱,要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可是眉眼中看得出来,他很高兴现在这个状况。

“我才不喜欢这个地方,又不能打猎,又不能骑快马,好不自在。不过,这下好了,你是段叔叔的人,肯定就是自己人。贺六浑,开始段叔叔提起你时,我觉得真是太奇怪了。现在看来除了名字不太好听,人还是不错,跟我在一起还是般配,哈哈哈。”说完这些,贺六浑耳朵发烧。自己这个名字看来是真的不太好,给人第一感觉就是个混蛋。

尔朱兆性格直爽,讲义气,就是有点小孩子气,变脸特别快。而且不听劝,自己一个人想干嘛就干嘛。这是贺六浑学的察人术,应该看得准。

果然,接下来的话好玩了。“这样好了,多一个玩伴。以后每天你都来这里吧,你就陪我到处走走。我这个都尉是个空闲,每天的日子不知道怎么打发呢。”尔朱兆的心里现在就是玩。

贺六浑赶紧拱手:“兆哥儿,我这些天还要去一些王府拜访,然后就得回怀朔交差。”

“没事没事,你又不是急差,不要当我不懂。多待几天,有事我告诉段叔叔,多大点事。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屁股有问题,在我家坐不住?”尔朱兆觉得贺六浑怪怪的坐姿,好像不太想挨着自己家的凳子。脸又沉了下来。

“不是不是,前天我在兵部令史办事,出了点事情。不想被鞭笞,屁股有点疼,所以有点失礼,请兆哥儿见谅。”贺六浑不得以,赶紧解释。

“我k,我的人也敢打?是谁,我去拆了这个兵部。”尔朱兆一听说,勃然大怒。

贺六浑心里在打鼓,你吹牛的吧。老大,那个是兵部啊,你还真当是自己的北秀容,是土皇帝,什么都敢做吧。不想,尔朱兆当真了,开始追问:“你告诉我,那个令史叫什么?”

贺六浑哪里敢说,这样下去不出事不可能,自己以后怎么混啊,以后交差都是必须天天来的。于是嘴巴里说道:“兆哥儿,没事了。这些都是小事。”

“快说,你这个人就是不爽快。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说不行!”尔朱兆就是这个脾气,风雨来得很快。

贺六浑苦着脸,本来就是来送个礼,问声好。见不到主人更好,礼数已经到了。这第一站,就开始惹上一个*烦了。最后还是被逼说了怎么回事,那个人是麻祥。

尔朱兆最后撂下一句:“放心吧,这个场子我一定替你找回来。今天我还要去长乐王府,就不留你了。”

出来侯府之后,三个人面面相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公子哥儿,大家都恍惚在梦里一样。

第二天一早,贺六浑还才刚刚起来,准备收拾一下去第二站,还有好几个王爷家里要去拜访一下。其实,就是到门房去送个礼单,把礼物抬进去。

这时,就听到驿站里比较热闹,然后一些人的脚步声传过来。贺六浑这一帮人住的地方比较大,毕竟有百把号人,所以是单独的靠在驿站的最后面。贺六浑的门被敲响了,怪事。一般不可能这么早来,昭君姑娘更不可能。

打开门,贺六浑吓一跳。一个蓬头垢面,鼻青脸肿的官员站在面前,见到贺六浑就赶紧拱手施礼。“见过贺幢主,请你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次。”

贺六浑听到这里,仔细辨认,才发现这个人就是麻祥,麻令史。心中腾的一声巨响,果然出事了。这个兆哥儿真的是人才啊,他怎么做到的,我怎么办啊。

贺六浑赶紧回礼,问道:“麻令史,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成这样了。“一旁赶来的兄弟们,挤眉弄眼笑得非常开心,就是不出声。

麻令史心里这个恨啊,你还问我怎么回事,你找人了还装没事,有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可是嘴巴不敢这样说啊:“贺幢主,上次是我不对,我来给您赔礼。您不解气,就鞭笞我四十回来,八十也行。求求你放过我一家人。”

贺六浑这个郁闷啊,我什么时候成为地痞恶霸一样的人物。还要一个朝廷六品官员一大早到我这里来求饶,这到底怎么回事。兆哥儿做了什么啊!

贺六浑只好回应:“麻令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看着贺六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麻令史哭丧着脸说道:“怎么会错!这几天就只有打过你。我保证下一次贺幢主到兵部我这里,顺顺利利,做什么都行。就请贺幢主饶过我,我是势利眼,狗眼看人低。”

贺六浑只好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能否麻令史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这时,又是一大伙人走了过来,一个声音很远就飘了过来:“六浑,这下你爽了吧!”

看着麻令史恍然大悟的眼神,我的天啊,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别怕和小人物交恶。只要你自己够快,够强大,这些人永远只能仰视你。

第二十三章 每个人都有烦恼

走过来的当然是尔朱兆,还有七八个趾高气扬的锦衣青年。就看这走过来的架势,纨绔子弟四个字已经写在脑门子上了。还不用说身后一大堆跟着的人马,那走过来,真的是鸡飞狗跳,整个驿站的后半区都热闹非凡了。

为首的自然是尔朱兆,贺六浑脑子里蹦出一句诗: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朝看尽长安花。尔朱兆笑嘻嘻的走过来,手里还拿着马鞭,一摇一摇的。看见麻令史站在那里哆嗦,大声的问道:“这就是麻令史吗?起的很早啊。”

麻令史一看到这走过来的一群纨绔子弟,更是怕了起来。原以为折腾一个远方的破军汉,打几鞭子算什么。现在真的是后悔莫及,这些都是什么人,全是在洛阳京城躲之唯恐不及的小霸王。几乎全是公候的二代,还有一个居然是广阳王元渊的孙子元礼。这伙人在洛阳,那也算是奇葩团队之一。不能说无恶不作,只能说嚣张至极。

麻令史赶紧施礼:“见过各位小国公爷,小侯爷,小王爷。”

“麻令史,你这么早是做什么啊?”尔朱兆明知故问。

“在下与贺幢主交流公务,有点差池。特意来向贺幢主道歉,希望贺幢主原谅。”麻令史好歹也是从六品的官员,现在是紫红的脸了。

“那贺幢主有没有原谅你啊?”尔朱兆真的是在调戏,可惜调戏的是个六品男儿。

麻令史赶紧看着贺六浑,眼神是那么的无助。这和两天前的样子,那是天壤之别了。贺六浑摇摇头,回礼道:“麻令史,过去就过去了,希望能多多指教。”

麻令史赶紧回到:“不敢不敢,还请贺幢主大人大量。以后兵部的事宜,尽管放心。”

尔朱兆哈哈大笑,继续问道:“麻令史,你这个脸上是怎么了?”这种明知故问简直是辱杀啊。

麻令史一点反抗意识都没有,低头回答:“回禀小侯爷,卑职昨晚出门不小心摔倒了。”

尔朱兆笑得更开心了,扭头与贺六浑说道:“你看看麻令史走路多不小心啊。都是四五十岁的人,说话办事这么不牢靠,怎么能好好的替皇上尽忠效命啊。”一边的纨绔子弟们笑得是前仰后合。元礼走上前来,拿马鞭点到麻令史的帽子上,说:“别狗眼看人低了,尔朱兄的人也是你敢碰的。这次只是敲打敲打你,下次再这样,扒了你官服。”

麻令史点头称是,头低的就差点贴到地面了。

尔朱兆哈哈大笑,冲着麻令史说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麻令史抱头鼠窜。

这一幕,让已经簇拥到门前,怀朔的兄弟们目瞪口呆。侯景那是激动的要命,哼哈二将笑得合不拢嘴,太过瘾了。只有司马子如皱做眉头,贺六浑心里也还是有点没底。现在已经是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这时,尔朱兆走过来,一手拢住贺六浑的肩膀,说道:“六浑,我说了我够兄弟吧。你是我段叔叔的人,那就是我的人。而且我看你就顺眼,那就是我的好兄弟了。”

贺六浑被拢住肩膀,觉得真的是难受。一下子就那么亲近,觉得有点受不了。又不好意思挣脱,只好借机拱手施礼,轻轻挣脱出来:“小侯爷,折煞我了。真不敢高攀。”

尔朱兆眉头一皱,用皮鞭点点贺六浑:“什么都好,就这点文绉绉的礼数不好。”

元礼走近开始说话:“尔朱兄弟,这个小子看起来真的不错。不过总是有点见外,自己兄弟,那是同生死共患难,这点事情算什么。昨天尔朱兄弟一说,我们就让家丁去堵路,狠狠的敲打一番。我们的兄弟,一个小小令史还敢欺负,真的是翻了天了。”

尔朱兆这时说道:“六浑,元礼的父亲元渊,就是殿中尚书,小令史这样的官员一句话就扒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贺六浑赶紧致谢,元礼得意洋洋。

尔朱兆突然间哎了一声,说道:“元礼,我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正事,快快。”

元礼一听,赶紧回头就走。贺六浑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又是哪一出啊。尔朱兆看见贺六浑没有动静,赶紧说道:“走啊,六浑。我今天来,就是带你去办事的,快走。“

然后想到了点什么,又说道:“你这里还有谁的马术比较好,一起带走。”

看着尔朱兆不容分说的样子,贺六浑心下无奈。但是也不能说啥么,叫上侯景、独孤信和哼哈二将上马就走。司马子如就留下来看家了。

一大清早的,洛阳大街上几十匹马就在狂奔,目的地就是元礼家的城外马场。贺六浑享受到了纨绔子弟的待遇,那就是没有人敢说啥么,而且马上的人还骂路边起早的路人挡路。真的是冲倒了许多路边人的车马,还有摊子。甚至还真有人因为躲闪马匹摔倒在地。贺六浑想减速去扶人,却总归没有下马。而且也没有什么人来阻拦,就这样飞奔出城门。

一路上,贺六浑才明白,后天下午是有一场赛马。看样子对于这伙纨绔子弟而言,是比较重要的事情。现在这批人是干嘛去呢,是去元礼家的马场挑选马匹,准备下午比赛。

之所以叫上贺六浑,就是因为边塞的人肯定懂马,而且技术不错。当然笼络贺六浑也是主要的目的之一。

贺六浑有点纳闷,不就是赛马吗?怀朔也是经常这样比赛,毕竟是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怀朔赛马还更多人参加,更多内容,还有骑射,还有集体奔逐,夺兔。还有马球,称之为“击鞠”。马球就是骑在马上用球杆击打皮球的一种竞技运动。在三国曹植的《名都篇》里就有“连骑击鞠壤,巧捷惟万端”诗句。,

但是,怎么也没有这些纨绔子弟看起来那么重要吧!

带着疑问,一行人到了马场。在走到马圈的路上,从元礼的口中才知道为什么大家这么重视。原来洛阳京城的赛马,不仅仅就是个比赛而已,这里面涉及到巨大的面子问题,而且更关键的是还有巨大的经济利益----赌马。

赛马一般而言,就是不定期举行。不同的人群,不同的层次。可是,今年这个赛马不太一样,正好是赶上皇帝三十寿辰,很多人都想拍马屁。皇帝喜欢赛马,于是在咸阳王元喜等辅政大臣暗示之下这些纨绔子弟搞了个圈子内年轻人玩的赛马大会,号称是洛阳赛马会。这个比赛,只有贵族高官家庭才能派人参加,受众面不大。但是,就是这个但是。据说,皇帝会亲自来看看,这个了不得了。当今皇帝无子,哪个皇族不想在皇帝面前露脸。

而且更关键的是,地下赌盘是几个元老级的人物开赌。规则,那就是与后世赛马差不多。谁的马,只要上场了都可以押注。这个力度就大了,空子也大。

除了这些之外,贺六浑还了解到,偌大的洛阳城纨绔子弟也多的是。这里毕竟有近百万人,官员子弟那是多少啊。真正能对尔朱兆这伙人构成威胁的,也有几批。一个是江阳王元继二子元爽为首的一伙人,另外还有一伙是号称正义之士的平陆侯张彝之二子仲瑀为首。这些人小有实力,特别是元爽,家里有钱自不用说,更关键的是父亲也喜欢马匹,搜罗了好多骏马。前几次,圈子内的小范围赛马,都是他们家赢了,那个趾高气扬让尔朱兆等人受不了啊

都是贵二代,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年纪。而且鲜卑族游牧部落的风气,使得大家都喜欢赛马。这个事情上总是输,让尔朱兆一伙人郁闷不已。

最近大家也搜罗了一些好马,都集中在城外的元礼家牧场。今天,就是去试试马,看看能不能挑出最好的马匹,能够既赢钱,又能有面子。这个是目前纨绔子弟最在意的事情!

按照元礼的说法,如果这次赛马还不能挤进前三名,以后在洛阳混,都不好意思了。

问题有这么严重吗?当然有。这是一个尚武的民族,就算迁都之后开始重文轻武,汉族地位也提升了,一些世家大族也参与政权。但是民族的血性在这里,民族的传统在这里,如果不能在赛马大会上出彩,那整个家族都会有点low。

所以各个族长明里暗里都是在竞争,难怪洛阳的马匹价格一路攀升,当然指的是好马。

尔朱兆虽然有点任意妄为,但是人不傻,特别是清醒的时候。之所以对贺六浑示好,除了代表叔叔笼络人心之外,更主要的是他知道,赛马赛马,不仅仅是要马好,还有一个更主要的是赛人。那个骑手实在是太主要了!

这种以速度来赛马,比的主要是马,但是骑手也很重要。成绩的好坏主要取决于马的速度、耐力、足力。而骑手本身的驾驶能力、与马配合的默契程度也很重要。可以说,在赛马比赛中,马的成份占六七成,人的成份占三四成。速度赛马对骑手没有特殊的要求,体重越轻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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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原来要赛马

走到马场边,贺六浑不禁惊叹富豪就是富豪,贵族就是贵族。按照后世的说法,那就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马场之大,马匹之好真的超出了贺六浑的想象。要知道好歹贺六浑,也是从大草原出来的人,别的不说,至少马是见了无数匹。

马场是在洛阳西南侧的周山脚下,绵延千亩,一眼看不到边。里面的湖泊就有好几个,绿草茵茵,真的是好一个风水宝地。贺六浑走到哪里都看看风水,这个地方背靠周山,前面有水,肯定是上好的陵地。想到这里,就呸了一声。

马圈里面,其实不应该叫马圈。因为里面空间太大,搭起来的马厩太长太宽,就像一座小宫殿。围成环形的连屋,里面的设备非常好。侯景偷偷摸摸的说道:“幢主,好像我们在怀朔的军营都不如这里马住的地方。”

阿木图的说法更好玩:”那当然了,这是侯爷的马,我们是幢主的兵。能比吗?“

贺六浑心里也难受啊,这马都是高大的青砖大瓦房,下雨一点不湿,日晒一点不热,通风条件又好。哪里像怀朔军营,还有茅棚,帐篷。看看自己的照夜白,真的是亏待你了。

进了马厩,那一匹匹骏马,更是让贺六浑看得是眼花缭乱。这些都是各级各类将领送给这些国公爷,侯爷王爷的,你能想到的花色品种这里都有。总数量接近百匹,那是一个恐怖的数量吧。就看马场的仆人数量你就知道,做一个王爷是多么豪奢的事情。

看着这些马,贺六浑思绪万千。中国古代人有多么看重马,就看历史记载马匹的东西有多少!贺六浑印象最深的就是昭陵六骏。鲁迅在西安讲学谈到“昭陵六骏”时说:“汉人墓前石兽多半是羊、虎、天禄、辟邪,而长安的昭陵上,却刻着带箭的骏马,其手法简直是前无古人。”贺六浑现在都能记得那六匹马的名字:

飒露紫、拳毛騧、白蹄乌、青骓、什伐赤、特勒骠。可惜这些,马厩里面都没有。

尔朱兆带着大家走了一圈,然后问贺六浑:“六浑,你觉得这些马怎么样?”

贺六浑想了想回答道:“小侯爷,这些马的确不错。都是些名贵马种,速度都很快。”

尔朱兆晒然一笑:“你啊,说了没说一样。不是听说你很懂马,而且在边塞,天天和马为伍,怎么不挑出一匹好马来?”

贺六浑笑道:“小侯爷,我觉得里面那两匹大宛宝马不错。”

元礼凑上前来说道:“贺六浑你不错啊,居然认得出这两匹马。这一匹是我父亲从西域商人处购买来的,那是花了大价钱。另外一匹是尔朱荣叔叔养的,真的是百里挑一。”

贺六浑笑道:“那是前朝大汉武帝,两次出兵大宛,不惜赔上十万将士的性命,寻来的宝马,怎么会不认得。只可惜这些已经是杂交了的马匹,还不是真正的汗血宝马。不过,拿来比赛应该是不错的了。”

尔朱兆摇摇头:“六浑,这两匹马我们拿去比赛过,各有胜负,拿不得稳啊。“

贺六浑一惊,洛阳城里还有比这个马匹更好的马吗?

元礼也有点丧气,说道:“上次元爽骑来一匹黑马,他说是乌骓,就是霸王期待那匹马。结果比这两匹马快了一个马头,害的我输了个大宅子。最后被父亲狠k一顿。”

尔朱兆也气愤愤的说:“你一个大宅子,我还输掉一匹大宛马呢,搞得自己坐骑都没有了。六浑,你要是能挑出一匹好马,夺得第一。我们就是一辈子好兄弟,还送你个大礼。庆阳门那里的宅子都送给你!”

元礼大惊:“尔朱兆,不会吧。那个宅子好几十亩地啊,就在皇城边上。”

尔朱兆满腔郁闷:“如果这次大比,还不能得第一。那我在洛阳城,哪里还有面子。谁都知道我跟元爽不对头。连输两次了,再输第三次,哪里还好意思见面。上次元爽赢了以后说,你叔叔不是号称有北秀容三百里地,还养不出一匹好马来?我都想杀了这小子,连带我叔叔也被欺辱。”

贺六浑现在感觉压力好大。帮忙我揍了一个人,现在就要我去赌马。而且关键是找不出好马来啊。侯景也是懂马之人,比贺六浑应该还厉害。他看完这些马之后,也是摇摇头。真找不出比这两匹大宛马更好的啊。

看到贺六浑这些人的表情,尔朱兆泄了气,没好气的说:“这下怎么办,要丢死人了。”

元礼脑筋一转,诡秘的说道:“要不我们找点人想办法,给那个混蛋的马下点药。”

尔朱兆一喜,转念一想还是垂头丧气:“算了吧,就你这点招数,那个混蛋肯定是想得到,定会有所防备。还是我们先赛一轮吧,这几匹马先调整好。”

于是,在周山下的马场,贺六浑骑着照夜白,侯景被贺六浑建议骑了匹大宛马,然后其他人各自选了自己最好的马匹,开始了一轮赛马。目的地,就是前方五里左右的湖边大银杏树下。

随着一声哨响,十几匹马齐刷刷冲出。一路上你追我赶,好不热闹。贺六浑在飞驰的过程中,观察到真正会骑马的,也就是尔朱兆和自己、侯景,其他人都是半拉子水平,看起来凶悍,其实没有真正做到人马合一。看侯景,那几乎就是紧贴着马鞍,其实屁股基本上都没有在马鞍上。全身随着马匹起伏,几乎没有增加风阻。

结果可想而知,侯景领先一大截提前到了。尔朱兆第二,贺六浑第三。这个结果,让尔朱兆有了点信心,说了句话,差点没把侯景气死:“你这家伙真的就像猴子,马猴马猴,就靠你了。”

侯景也不怪罪,乐呵呵的屁颠屁颠,一脸的奴相。能得到小侯爷的赏识,这也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看来辉煌腾达不远了。

贺六浑看在眼里,笑笑说:“马的好坏是非常关键的,但棋手的好坏也非常关键。小侯爷也不必紧张,说不定就会有奇迹发生。”

在回城的路上,贺六浑看见尔朱兆心情不错,问道:“小侯爷,我想去马市看看。说不定捡漏,能够看到匹好马。”

元礼在一边大笑道:“不可能了,这段时间马市是火爆。但是各家相马士都已经把马市的好马搜罗一空,怎么可能还有好马呢。”

贺六浑笑笑说道:“看看运气吧,我也想去见识一下马市如何。”

尔朱兆点点头,说道:“反正没事,回去路过,看看也好。”

北朝洛阳设有三市,其中西郭市即汉魏马市,亦称小市。就在建春门外石桥南,相当于现代的牲畜交易市场。马市是洛阳城里最大的市之一,占地面积也很大,至少千把亩。特点就是臭和脏,这是元礼最不愿意来的原因。

而对于贺六浑来说,习以为常了。真正天天和马匹打交道的人,把战马当着兄弟的人,这些味道都是闻不到的。尔朱兆虽然皱了眉头,但是没有捂鼻子。元礼就进来一下子,立马就出去了,说在市外等。其他的纨绔子弟也还是都在外面,一个个嗤之以鼻。

一进马市,热闹非凡,人山人海。刚刚进门立马就有几个掮客模样的人迎上前来,这个架势贺六浑在后世的大医院经常看见,看来到哪里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啊。贺六浑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忠厚点样子的人,叫宋劢。宋劢看起来老实,其实嘴巴子很溜,思路清晰。才走几步路,就基本上把马市的大概情况说清楚了。

这里人多嘴杂,天南海北的人都有。马市中虽然各种牲畜都有,但还是以马为主。沿路行来,贺六浑和侯景细细的观察。的的确确这里没有什么太多的战马,都是挽马为主,毕竟能够买好马的,估计都主动会送货上门了。

按照宋劢的导引,绕过几十个脏兮兮的马厩,来到了专门卖战马、好马的地方。这里相对前面那是干净多了,马厩里面也的的确确都是战马,但是混杂一起,数目众多。

走了一圈下来,贺六浑也觉得累了。这里数以千计的马匹,几乎集中了所有知道的品种,但是真想找出一匹赛过大宛马的,还真没有。很多马匹不是不好,而是错过了时间,老迈的居多。相当于我们的中老年了,这样的马匹就算有卖相,但是一看牙齿就露馅。

侯景也看的很仔细,他前半辈子就是天天和马匹打交道的人,在草原上见识也广,但是也没有收获。两个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一直跟在身边一下午的宋劢也是郁闷至极,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掮客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没有成功就没有收入。可是,基本上的马厩都走光了,居然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你说郁闷吗?

这时,贺六浑听到马厩最外围还有一阵阵的马叫声,甚至还有点慌乱嘈杂的马嘶。就随口问道:“那个地方怎么还有马?”

宋劢有点垂头丧气,但还是恭敬的回答:“这位老爷,那个地方不是马厩,是马圈。都是一些劣马,或者烈马、害群之马,就关在那里。饿上几天,会老实多了。那里没有房屋,只有一些大栅栏。“

一直都不做声的独孤信突然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尔朱兆说道:“那里的马也看?”意思是浪费时间啊。

独孤信低低的声音告诉贺六浑:“幢主,越是烈马有可能越是好马。野马更有可能是千里挑一的俊杰。”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去吧。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有可能。按照同样的一个标准去衡量,那肯定只能与别人保持同样的水准。

尔朱兆看着贺六浑坚持的眼神,还是妥协了,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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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请勿直接对号入座历史人物。我特意把很多地名,人名错动几个字,就为了避嫌。

其实到现在我都已经写了20多万字,但是得到的评论屈指可数,看来我这个作品是出问题了。但是,我内心提醒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因为这是我想讲的一个故事,既然已经开始,就相当于给了一个小孩子生命,那么我就要把它给完成,我也期待着有更多的人能够支持我,能不给我提些建议。

有人说,给人最好的礼物,就是一个新年的建议,我也期待着这份礼物。

第二十五章 盗骊名字不是白来的

转过马厩,众人眼前一亮。这是一块大空地,四周都是用齐人高的木栅栏围住,里面至少也有一二十匹马,因为露天摆放的缘故,浑身都是脏兮兮的。

贺六浑趴在栅栏上看着这些马,聚精会神。侯景也认真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这时,一直跟在后面马圈的主人说了话:“几位老爷,这里的马都是脾气暴烈或者不合群的马,请千万小心哦。”

尔朱兆的家族也是在北秀容山区出来的,都是识马之人,也是看了一会,说了声:“这些有的是野马吧。”

马圈主人赶紧笑道:“这位老爷真的是识马之人,这里好些都是野马。一般人靠不进,我们都要让这些马饿了,或者捆住才能慢慢驯化。”

就在这时,坚持要来的独孤信没有做声,反而与贺六浑开始低声商量。好一会贺六浑发话了:“我想要那匹马。”手一指里面最中间的一匹杂色马。这匹马个头高大,却脖子很细,当然是相对而言。最要命的是颜色很古怪,不是纯黑,有点类似于黑棕色。而且马身上还有些地方掉毛,有伤痕,估计是和其他马争斗搞的。

尔朱兆有些纳闷,问道:“六浑,这匹马有什么出奇之处啊。”

贺六浑笑道:“野性难驯,野性难寻。”意思是这样的马类似于野马,野性大,难以驯服。但是这样的马有野外生存的天性,也是难以寻觅的。

马圈主人也有点纳闷说道:“这位老爷,这匹马可是性情有些暴烈。你别看他现在好像老老实实,其实这些马都怕他,经常抢食呢。而且平常人靠不得,我的手下驯马师有一个都被踢伤了,现在还在家。”

尔朱兆哈哈大笑,说道:“六浑啊,你选择这样的马也真的是醉了。这个毛色太怪异,就是一匹土马一样。”

贺六浑坚持说道:“我就要这匹了!”他发现,这匹马虽然在中间,可是不停的会抬头看看环境,甚至看看这些人。这是一匹狡诈的马啊。贺六浑喜上眉梢,感觉越来越开心。

马圈主人说道:“这位老爷喜欢的话,价格好说。就是要圈中他,并且套上马嚼子和配上马鞍比较困难。我手下的驯马师都不敢进去啊。”

贺六浑笑道:“这样吧,先把马分开。”于是一大群人进去,赶马进不同的小栅栏。最后那匹马也老老实实的待在一个小栅栏里面,没有一点暴烈迹象。

这时,马圈主人的一个驯马师走进栅栏,拿着马嚼子走近。意外突然发生,这匹马居然一个加速,直接用身体把驯马师撞翻,驯马师飞出去几米远。然后这匹马冲着栅栏口奔出了来,而且直接奔向大栅栏的门口,看样子是要逃跑啊。跟在后面的独孤信准备拦截,结果那匹马一抬脚,独孤信赶紧闪到一边。这要是被踏一下,肠子都可能出来的。

正在大栅栏口,不愿意进来的尔朱兆眼疾手快,赶紧把木栅栏门一关。然后哈哈大笑:“六浑,你选择的这匹马有点狡猾啊。”

贺六浑也哈哈大笑:“厉害吧。”

其他几个驯马师不敢进去了,他们现在赶紧去抬那个被撞飞的驯马师。还是幸运啊,居然是撞飞的,如果是马蹄踢飞的,估计又是要躺下十天半个月了。看着这群驯马师愤愤的眼神,贺六浑就知道这匹马肯定是最顽皮的。要不是还有点价值,估计早被玩死了。

这匹马在大栅栏里面奔跑如飞,没有停歇。这时没有一个人敢上去了,尔朱兆回头看看贺六浑,意思是你看中的马,现在怎么带回去啊。

贺六浑笑笑,随手从驯马师手里拿过马嚼子,打开栅栏门。那匹马还在绕圈,贺六浑一进来马就看见了,居然停了下来。站在远处,打着响鼻,呼呼喘气。

贺六浑走的很慢,直直的朝着马匹。这一路大概有近百米,就这样一步步走过去,面带微笑。诡异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贺六浑走到马匹边上,马儿也没有动。然后贺六浑凑到马儿的耳朵边好像在说点什么,马儿还是没有动。过了一下,贺六浑顺利的把马嚼子给这匹马装上,然后手一拉,马儿乖乖的就跟过来了。

所有人的眼睛珠子都掉落一地。

尔朱兆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道:“六浑,你跟他说了什么?你是不是有巫术啊。”

贺六浑哈哈大笑:“马儿也是聪明的,你告诉他,跟我走,荣华富贵都得有。不跟我走,恶人自有恶人磨。你自己看着办,他就跟过来了。”

尔朱兆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你个家伙肯定使了咒。

贺六浑说道:“对付马匹,就像对付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比他更强。”这时,独孤信也在呐呐自语,敬服啊。

一边的马圈主人激动不已,赶紧过来说道:“这位老爷,你能够教我的驯马师一下,我重金相酬。”

贺六浑笑笑回道:“哪里有什么秘籍,就是以心换心而已。”然后牵马就走。

约定明天继续去马场之后,贺六浑等与尔朱兆分手。侯景讪讪的靠过来,欲言又止。贺六浑盯住他一会,也不说话。侯景还是忍不住了,问道:“幢主,这匹马究竟有什么好的。”

贺六浑反问道:“你看不出来吗?”

侯景摇摇头:“这匹马和马场的大宛马比,个头差不多,也快。但是毛色不均匀,而且这个颜色太土了,不像是纯正血统的马。加上马性暴烈,估计很难成为赛马啊。”侯景也是真懂马的人。

边上的阿木图也是赶紧问:“幢主,我不知道这匹马怎么样,我只想知道,你跟他说了什么?”看阿木图的神情,那是已经把幢主仰慕上了天。

贺六浑哈哈大笑:“你们真该多看点书,光凭经验和口述来相马是不可能阅尽骏马的。我们怀朔那边的马种都是伊犁马,体格高大,眼大眸明,四肢强健。而且最大的特点就是抗病力强,耐粗放,适应性强。你看看这里的骏马大多数是我们那里送来的,真的能日行两百里。而大宛马体型高大,比我们的伊犁马还高一点点。而且长的更好看,头细颈高、四肢修长。说实话,速度也更快一点点,一日最多能跑三百里。但是毕竟是天马,难伺候。“

阿木图听得入神,赶集催促:“幢主,那今天你看中的这匹马是?”

贺六浑笑道:“这匹马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叫盗骊。我想应该是伊犁马和大宛马的混血。”

阿木图看着侯景猛地笑起来,侯景郁闷至极,说道:”看什么看。“

阿木图忍住笑说:“幢主说的的盗骊,那个盗,不是有点像你吗?”一边不太吭声的聂阿大也笑了起来,侯景一脸的晦气。现在只能怪爹娘了。

贺六浑接着说道:“我是记得《山海经》︰马成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白犬而黑头,见人则飞,其名曰天马。后来在汉朝《穆天子传》:“天子之骏: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也就是传说中的八骏之一。皆因其毛色为名盗骊,为古代名驹,乃关外名马,体格健壮,千里绝群,脾气暴烈,极难驯服。真正的关于此马的标志就是颈细,色浅黑。”

“你们看看,这匹马是不是都符合这些特点?”

侯景惊叹,但是又有点不服:“幢主,就是这样你来挑啊。那么多马匹,符合这些条件的多了去。”

贺六浑开心大笑:“我观察了很久,这匹马太狡猾了。我们一去,他居然是躲在所有马匹的中间,一点不起眼。其实这匹马比其他马高一点点,但是在中间你看不出。然后他不停的会抬头观察一下四周情况,我就注意到了。接下去你发现这个匹马,面对我们这么多人分马,他知道,不能跑。一看到要戴马嚼子了,就一个闪身,哧溜出来了。如果不是小侯爷不愿意进去栅栏,今天就被他跑出马圈。那就真的麻烦了,不一定找得回来了。所以,我觉得盗骊这个名字真好,一是说明马匹的颜色,另外估计就是这种马特别聪明,狡猾。这样的马如果在战场上,那是多么省心啊。“

贺六浑一说这些,身后的盗骊就打了个响鼻,真是配合的默契啊!一行人被他说呆了,侯景更是佩服无比。

阿木图还是就跟不放,问道:“幢主,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说了什么。”

贺六浑越是微笑,众人越觉得神秘。只好叹气说:“其实,我根本没有说什么,只是凑过去看着马的眼睛,就这样看了一会儿。他就表示服了我,然后我就给他套上了。”

侯景且了一声,说道:“幢主就是不肯把秘术传给我们啊。”这小子,居然也开始知道聚众要挟了,真的是该打。

阿木图想了想说道:“估计是幢主的王霸之气镇住了这匹马,不然怎么可能那么温顺。真的是有如神助啊。”这个说法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只有贺六浑心里清楚,的确是怪异。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过去仿佛这匹马就认识自己,自己看了一眼,然后就是那种感觉。感觉到马匹已经服了,然后就挂了马嚼子上去。可是怎么说得通呢。

等到驿站,开始把这匹马刷洗完毕,神骏风采开始显露。黑棕色的全身在灯光下流光溢彩一般,怪异的,居然马蹄上一点点毛是浅白色的,走起路来颇有点白蝶飞舞的感觉。幸好那个马圈主人虽然不喜欢这些马,但是马的饲料还是没有少。加上这匹马会抢食,马膘还是得到基本保证的。

这下,众人服气,真的是捡到宝了。

其实贺六浑心里还有点惴惴不安,今天把牛皮都吹破了,不知道明天真正跑马会怎样,别到时候丢人丢大了。

第二十六章 对你没有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贺六浑这边的人都准备好了。特别是侯景,非常积极。等到贺六浑出门时,发现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自己上马了。不过,自己的马还得自己去牵,因为没有人敢去。那匹怪马只接受阿木图的喂食,却不让任何人靠近。阿木图想去加个马鞍,都差点被踢到,幸好机灵,躲得快。

只有贺六浑去了,这匹马才非常乖。可惜的就是贺六浑苦了,要自己装马鞍,花了很长时间。而且盗骊似乎还不乐意,经常打个响鼻,但是好像又没有办法的样子,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司马子如今天也去,骑得就是照夜白。这匹马现在成为司马子如的专利了,因为花弧不在。其他兄弟也没有跟来,特别是卢长贵没有来,真的是太爽了。幢主既然有了盗骊,这个照夜白自然是司马子如的了。不过,这匹马配上司马子如还真绝配,人如龙马如风就是这个感觉。独孤信跟在一边,没有上场。

至于贺六浑吧,也是绝配。那就黑配黄,赛土鸡,哈哈哈。古铜色的皮肤,配上深棕色的马,就是黄土高坡的黑旋风一样。不过,也是颇有点军威,因为这匹马比一般的高一点点,加上贺六浑身材又高大,走出去是很有气势的。所以一行人走出驿站,那也是洛阳城的一道风景。

等到了元礼的马场,才知道自己来晚了。一群纨绔子弟,居然如此重视这次赛马,看来是真的比较重要了。尔朱兆等的发急,因为他很希望能够有个奇迹,在所有世家大族面前露脸。要是自己的队伍能够出彩,那是多大的风光啊。自己叔叔留下自己在洛阳,说要低调,要躲开纷争。但是小辈的比试,那是真正实力的展现。不然自己的马从哪里来,不都是叔叔给的吗?

尔朱兆等到大家都到了,开始让元礼介绍整个赛马过程。这是比赛规则,那是所有人都要了解的。

原来这次赛马,除了赌马这个实质没有变之外,头衔已经变了,变成了本朝展示威风的赛事,据说还有其他国度的族群参加。而且,如果是本国的前十名,可以称之为“宣武十骏”。这个就上档次了,你的马居然能够与皇帝的帝号命名,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情。

赛道就在皇家园林华林苑,围绕着天渊池一圈,差不多是十里路。这个赛道也是古今没有的,因为就在宫城以北,平常老百姓是基本不可能进去的。里面去纵马,那更是不可能了。

这个赛道贺六浑不管,关键是前面的过程。最后能进去决赛的只有20匹马!尔朱兆先说的是结局,搞得大家心痒痒的。前面先要在七里桥大校场比赛,挑选马匹进入决赛不说,这个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京城的世家大族,都可以派马去报名。先在大校场赛马两天,层层筛选选出20匹马,再去华林苑决赛。贺六浑想的就是要在这里出人头地即可。

大校场,那是中兵点兵之处,北朝最精锐的部队就在这里。这里比赛,众目睽睽之下估计作假比较难。大校场绕圈就是2里,每场赛马要六里,也就是跑马三圈,这也是不小的数目。但是按照后世的计算,快的伊犁马,1000米可以一分十秒。那就是说三圈也就是三分半种左右,很快的结局了。

按照元礼这个百事通的打听,这次至少有200匹马要参加。一场十匹马算,我的天啊,那得多少场啊。第一天至少要两场比赛,按照一半一半的淘汰的做法。第一天比赛之后,就是五十匹马了。第二天就可以决出前二十了。看来,马匹还有耐力,正好适合自己这匹马。

听完这絮絮叨叨的说法,贺六浑心里有了底。侯景更是跃跃欲试,因为元礼决定让他代表元礼家族,这也是很大的荣耀了。

尔朱兆肯定是和贺六浑一起代表尔朱家族了。至于司马子如很淡然,看看自己的表现再说话。

一行人来到昨天的赛道,还是五里外的银杏树。这次增加了一匹马,一个人。贺六浑骑得是盗骊,司马子如骑得是照夜白。

还是一声哨响,20匹马快速奔出。尔朱兆与大宛马的配合那是天衣无缝,已经非常熟络。侯景自然也在前面,这家伙就是马猴,是骑马的天才。司马子如也不错,因为经常与照夜白打交道,马性也好,所以紧跟其后。

反而是贺六浑骑着盗骊,还不太舒畅,配合的也不太好,拉在后面。贺六浑不急,因为他感觉得到,盗骊的马力强劲,就像后世的奔驰40,后劲十足。现在是自己配合他的步幅还有点跟不上,而且这家伙是个狡猾分子,感觉跑到中间也就可以了。

等到半途之中,贺六浑觉得可以加速了。一提缰绳,盗骊也是鬼精灵,知道主人的意思,开始猛追,一下子就冲到司马子如后面,排名第四。贺六浑觉得还有潜力,再次夹紧盗骊的肚腹,盗骊知道,这下不能再藏拙了,一声马啸,居然冲到侯景后面了。

这时,两匹大宛马也感觉到威胁,都是好马,好胜心都强,三匹马开始你争我赶,速度都提上来了。直到银杏树下,三匹马好像是同时冲了过去。照夜白足足拉下半个马身!

尔朱兆哈哈大笑,舒爽无比,他感觉有点希望了。

一指贺六浑:“我们好兄弟一起拼一把。你还有多少钱?”

贺六浑一愣,回道:“我估计身上就是二十贯吧。”这时的货币就是太和五铢钱,更多的是用绢布来替代,这已经是承平多年才做得到。以前都是以货易货,没有钱币。

“好吧,聊胜于无。兄弟我给你凑个整数,压上1000贯。”尔朱兆是非常大方,贺六浑吓得半死。这二十贯已经是自己这么多年拼命的积攒。你给了1000贯,输掉了怎么还这个人情啊。还不要卖身?

看着贺六浑拼命的摆手,尔朱兆大吼道:‘这么点钱,输了又何妨。你什么都好,就是小气。“说罢也不理贺六浑,径直骑马回城。尔朱兆的脾气现在贺六浑摸到了,大喊大叫反而没事,就是一个性情中人。真的有事,反而笑眯眯,那是折腾的前奏。

身边的兄弟们也是面面相觑,1000贯,那是什么概念,从来没有过那么多钱啊。

北朝开始实行官吏俸禄制后规定,朝廷按季度向官员们发放俸禄,官员不得再贪污受贿。北魏旧制:“枉法十匹,义赃二百匹大辟。”(《魏书·刑罚》)孝文帝下令:“禄行之后,赃满一匹者死。”其实,一匹布,也就是一贯钱。贪污一匹布就要死,现在居然出现了1000贯,这是什么概念啊。

回到驿站,贺六浑发现昭君姑娘已经在了。这些天,昭君姑娘几乎天天来。昨天没有遇见,被尔朱兆拖出去一天,今天总算提前点回来了。兄弟们看见昭君姑娘,一个个笑嘻嘻的过来问候。特别是阿木图,估计是看上阿莲了,一步不动的紧跟在贺六浑后面。

昭君姑娘就是一个薛宝钗一样的人物,的确是大家闺秀。对谁都是客客气气,而且礼数周到。最关键是经常带吃的来,这不,又是带来几屉奉贤坊的包子,吃的每个人满嘴流油。人情就是这样被收买的,所以没有人觉得不合适。

而且在人前,昭君从来不对贺六浑特殊。所以贺六浑也是自己拿个包子在吃,一边笑眯眯的回到昭君的问题。其实就是把这几天的行径一一汇报,然后等领导指示。

昭君听完之后,没有说话。然后等到众人自觉的散去,开始说话了:“郎君,尔朱家族是个豪族,世代镇守在北秀容,颇得皇上恩宠。和尔朱家靠近,应该是好事。可是元礼家族是皇族,还是要小心为妙。”

贺六浑想了想说道:“尔朱家族是肯定避开不来,我的恩帅段长将军就是尔朱家族的座上客。而且就我现在看来,尔朱兆也不是难以打交道的人,就是脾气大了点。至于元礼,我只是点头之交。就是侯景已经靠上去了,不知道后面如何。”

昭君继续分析道:"尔朱家族的野心现在是看不出的,毕竟主要实力在山西。原来定都平城时,那是烜赫一时。现在离开北秀容远了,但是依旧是皇恩浩荡。但是元礼家族,之所以提醒郎君小心,是因为现下皇帝无子,每个皇族都在想露脸,挣得太后与皇上喜爱,都想成为。。。“最后两个字,昭君没有说出来,贺六浑有点明白了,这涉及到争夺帝位,那就是血流成河的事情,粘不得。

贺六浑点点头,和昭君说话现在越来越轻松,怎么感觉和老婆说话一样。这就是怪事,很多人就是这样陷入爱河的。

“这个赛马,昭君姑娘知道吗?”贺六浑继续问道。

“当然知道,我弟弟还参加呢。父亲好像都买了马。据说是太后想借囍,借天下运势来让皇帝再次生子。”说道这里,昭君声音也小了很多。“皇帝前面有两位龙子,可是都莫名其妙夭折了。这是很多洛阳人都知道却不说的秘密呢。”

贺六浑赶紧说道:“秘密,不方便就不说吧。”文字狱贺六浑还是听说过的,这个皇权时代,别因为几个字折腾出事情来。

昭君白了一眼,小声说道:“对你,我还有什么秘密不好说。”

贺六浑一下子内心充满了柔情蜜意!太容易掉进温柔乡了。

第二十七章 马也得改名

接下来昭君姑娘说的话,就让贺六浑笑不出来了。

原来现在朝廷的格局非常微妙。当今皇帝就是宣武帝元恪,性情柔弱,特别是对身边人好的不得了。高肇就是当今皇帝的舅舅,而且后来想办法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帝,那更是位高权重。更匪夷所思的是,高肇后来还娶了皇帝的姑姑,这个关系就更复杂了。

加上高肇开始做事的确认认真真,孜孜不倦,世人都说他很能干。直到娶了皇姑,升任尚书令,就开始权倾朝野。横行霸道到什么程度,他居然敢和清河王元怿在宫城云龙门的外走廊下,吵架动手,终致不可开交。直到太尉、高阳王元雍劝和,这也是一个奇葩。

等到高肇的侄女高英成为皇后之后,高肇更加宠信。高肇既处要害部门,每事都任己情定夺,他本无学识,动辄违背礼度,好改先朝礼制,出情妄作,减削封秩,抑制黜贬勋贵之人,由此怨声盈路。

最恶劣的是,此前皇帝的后妃们也曾生下儿子,但生下来不久,就都被高肇或他的侄女高皇后想办法弄死了。加上北朝有“立太子杀其母”的旧制,宫内的嫔妃们都暗中希望自己能生王爷、公主,而不愿意生太子。结果导致现在皇帝无子这个局面,对于古代封建王朝来说,没有儿子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因为暗流涌动,哪个王爷(就是皇帝的弟弟哥哥)都在蠢蠢欲动,你说这个朝廷稳得住吗?

一说到朝廷,高肇,皇帝,贺六浑的神色一暗,瞬间就掩饰过去了。这里有个永远的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贺六浑还是不明白,问道:“这个赛马,和这些有什么关系啊。”

昭君就纳闷了,平时你聪明至极,现在怎么就想不通呢。耐下心来,慢慢说:“这次说是赛马,其实就是这些王爷在较劲。谁家的马最强,皇帝会去奖赏,那不就是露脸的大好机会?如果皇帝看上了哪个王爷,说不定就是下一任皇上了。就算其他功勋贵族,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出头露脸,让皇上记住啊。所以参赛的皇族世家据说100多家呢,大家到处寻马,搞得现在马市非常火爆!”

“原来如此啊,难怪昨天那么多人在马市晃悠。不过,我还是找了匹好马。“说到这里,贺六浑眉飞色舞。的的确确这匹马的得到,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炫耀,当然要看在什么场合在什么人的面前了。

“如果要冲喜的话,我倒想马的名字要喜庆呢。”昭君想的真细。

“那倒也是,这匹马名字叫盗骊。是比较难听,昭君你有什么想法啊。”贺六浑虚心请教,毕竟昭君属于有学问的人。

“名字肯定要喜庆,最好是飞电什么的。不过,没有了红字。如果郎君真能面见圣上,问及马的名字最好能有亮点。”昭君还在苦思冥想。

“红,红。”贺六浑饿在念叨,青天白日满地红,不行,那是国民党。诶,对了。贺六浑眼睛一亮说道:"昭君,我这匹马,就叫满江红怎么样?“

昭君也一笑:“这个名字特别,很好很好。你的马匹颜色古怪,叫满江红更有韵味。”

两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直到阿莲进来催。

临别之际,昭君姑娘突然有点扭捏,先说什么又停止了。贺六浑好奇了,就问道:“昭君,有什么还要提醒我的。”

昭君面色一变:“不是提醒你,你啊,算了。”掉头就走了。贺六浑整的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女人不想说的话,其实就是很想说,关键就是看你怎么去让她说出来。

这个时候,司马子如走了过来,如此低调沉稳的人,居然说了句经典的话:“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如不惜福福源断啊。”

贺六浑一个飞脚过去:“快说,有屁就放。”

司马子如笑嘻嘻道:“幢主啊,天天都是人家姑娘来看你,你什么时间去看人家啊。”

贺六浑一愣:“我这不是没有时间吗?什么,去看她,去她家?“我的天啊,这个可就大大出乎意料之外,震惊的贺六浑头昏眼花。连比赛都忘记了。我凭什么去她家啊!难道昭君,就是想让我到她家去吗?我的天,按照我的理解,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只要是上她家去,那不就是相亲的意思吗?

第二天上午,尔朱兆一大群人就来了,笑嘻嘻的叫上贺六浑一行人,赶往七里桥大校场。一路上就说,你别再跟我提一千贯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压注了,你现在给我好好跑就行。输了不就输了,哪里,我就一定要你还。

元礼笑着说,别张口闭口就是输,今天我们是稳定要赢的。

真到了大校场,贺六浑才明白天子脚下的大校场是比自己怀朔的大太多了。想想也是,京城的中兵本就强悍,而且人马又多了六镇好几倍,自然是高大上了。大校场是个小盆地一样,四周地势高。而且靠最中间还树立起来好些个搭棚子,那是高官检阅部队用的地方。

报名点到这些事情自然都有人干,这里能来的哪一个家族差的了。真正赛马的不一定是这个家族的子弟,除非是像尔朱兆这样的牛人。更多的是元礼这样的家族,雇人骑马,其实都是自己的家将世仆门下。

侯景是第126号,司马子如是89号,他们两个是代表元礼家族。尔朱兆是59号,贺六浑抽中的签是224号,也就是第23场,是接近最后了。登记马的名字时,大家被贺六浑吓了一跳,这个名字是不是太有点霸气了!满江红!尔朱兆哈哈大笑,他喜欢,听起来就有股劲。元礼更是笑的嘴都快裂了,这个名字霸气,今天看看文字,我们第一了。

大校场四周都是人,嘈杂无比。但是秩序井然,满场都是顶盔掼甲的士兵在维持。贺六浑习惯性看看这些士兵的样子,眼神坚定,站着一动不动,就知道这是强兵。

大校场中间就是赛道,这个不像后世还标明第几道。这里就是一道线,一边敲锣,一边摇下红旗之后,就看各自的马术了。

贺六浑看看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跃跃欲试,激动不已。这也难怪,满场几千人。就要在万众瞩目下比赛,那是当然的兴奋。尔朱兆一伙人在一边,做些准备。赛马虽然是下午,但是上午都会来这里先溜溜马,试跑一下。贺六浑的感觉,就是高考看考场,时听听力一般。

四匹马,十几个人正在一起聊天。这时就见几个穿着红绿锦衣的男子策马走了过来,看样子就是找茬的。

贺六浑看见尔朱兆的脸色变得发青,就知道不好。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为首的那个红锦衣的男子,瘦峭但是非常精神,就是那种骨子里长肉的家伙。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尔朱兆说道:“小侯爷,这次准备了什么好马再送给我啊!”

贺六浑看看这个家伙骑得马,的确是神骏非凡。全身乌黑亮丽,宛如黑珍珠一般。相传楚霸王项羽所骑的就是同种马。此马不仅速度快,跳跃力更是所有马中之冠。在山谷深渊中行走,如履平地。再看这家伙的控马技术,也是一流的。难怪,盛名之下无虚士!

尔朱兆那么喜欢讲话的人,也是如此嚣张的人,居然憋住了没有回话。元礼憋不住了,大声说道:“元爽,别那么得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原来这个人就是江阳王元继二子,上次赢得盆满钵满,这次居然还想来啊。

元爽哈哈大笑,他的声音有点尖,笑起来不好听,刺耳。很夸张的说道:“元礼,是不是又准备送我一套宅子,我可是看中了你在宫城外的铺子,那个给我更好。”

元礼有点心虚,不敢说话了。实力在这呢,又不是傻子,拼命做飞蛾扑火的傻子。

看着元礼不敢说话,元爽更得意了,四下看看这几匹马,突然间看见了侯景,更是故意逗人了。用马鞭点一下侯景,说道:"你是谁?“

侯景恭恭敬敬的答道:“我乃怀朔镇队主侯景。”

“你是元礼的马夫?不会吧,元礼,你找了只大马猴来?你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娄关,你说可笑不可笑。”对着身后的一个蓝色锦衣的年轻男子说道,还不等回答就狂笑。

蓝衣男子也是藐视的赔笑。娄关,贺六浑脑子一闪,没有多说话。

尔朱兆憋得实在难受,大声喝道:“元爽,你别太过分了啊”

“尔朱兆,终于说话了。我就过分了,你怎么样?有本事来比一场啊!我看你这下拿什么来输。”元爽实在是太狂了。

转眼看见贺六浑牵的马,禁不住笑道:“你是尔朱兆的马夫?”

贺六浑躬身施礼:“在下,怀朔镇幢主贺六浑,见过小王爷。”

“尔朱兆啊,你和怀朔镇连得紧密啊。不过,就看你选择的马,这种杂种,怎么可能来和我比。你敢下注,我就翻倍压。哈哈哈。”元爽实在是得意非凡。

“好,你说的。我们走着瞧。”尔朱兆也是有点没底气,嘴巴还是硬的。

等到元爽嘲笑之后,几个人还是强打精神去遛马。这是赛马规定,每个人都必须快速跑一圈。贺六浑发现,自己的这匹马的确不错,折返跑,弯道跑都是强项,会自动调整位置,速度一点也不降下来。好马好马!

在试马的过程中,一匹白马引起贺六浑的注意,那是一匹天龙马,这是北朝三大名马品种之一。难得是纯白,只有马蹄是黑的。骑马的是一个标准的帅哥,而且是超级白的那种。如果在后世,这样的人肯定是明星。不过,一点也不友好,路过尔朱兆这群人的时候,鼻子里就是哼的声音,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鄙视味道。贺六浑向元礼问,这个人是谁。元礼没好气的说,这就是平陆侯张彝的儿子,张仲瑀,一个自命清高的垃圾。

元礼说垃圾的人,估计有点思想的人吧。不过,这个人的面相太犀利,估计有点麻烦。

最后快离场的时候,赌盘的比例出来了。其实赛马的赔率是最科学的,就是所有人将赌注变成彩池,庄家从中扣去一部分税,剩下的钱按比例分给赢家,即为赔率。一场比赛有甲乙丙丁戍五匹参赛马匹。独赢彩池的投注情况如下:甲为400贯,乙为300贯,丙为150贯,丁为100贯,戍为50贯。赛马会收取的两成手续费,返奖率为八成,则赔率的计算如下:甲马、乙马、丙马、丁马、戍马,的对应赔率就是25:333:667:10:20。你买最不看好的马,赔率当然是最高的,风险也是最大的。

还有一种就是对赌,约定好的人就一场来下赌,这个就不知道多少了,没有底数。你想倾家荡产来对赌,只要找到对手都可以。

现在赌博的都是小赌,只要每个人自己选择的马能够进入到明天比赛,也就是二选一,就可以赚到一点小钱。从目前的情况看,满江红的排名是垫底的,排在倒数。

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赌博的事情,贺六浑没有管。这是尔朱兆的事情,我只管跑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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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大的惊喜就是,我居然看见在17k上面,突然间增加了很多的点击量,一天相当于以前一个礼拜,我可以担保,我自己没有任何的刷票。从几十个人看到几百个人看,这种感觉,非常的美妙,那是一种被别人欣赏的快乐,谢谢各位大神。

魏晋南北朝的历史,很多人之所以不愿意看,就是因为人物太多,事情太杂,杀人太狠,人性太恶。所以我在写文章时,尽量简化人物,而且尽量把真实的事件展示在一个人身上。

我的目的的确不是想赚钱,我就是想讲述一个故事,所以像我这样安安心心的写,唯一渴求的就是点击率提高一些,大家多关注一些,多给点评论而已,好像我的要求就是这样,现在写了将近30万字,都是免费的,只要网站允许,我觉得,一直免费下去都没有问题。

其实自己已经把第三卷第一百章快写完了,我算了一下字数,大概存稿已经有30万字。所以我相信这个故事会一定写完的,谢谢各位的关注,

第二十八章 不想那么高调

午时三刻,阳光灿烂。

六月的洛阳温度正好,不会太热。按照后世的说法,最高温度就是30度最适合选手发挥成绩。

贺六浑先只是观赛,因为自己是倒数第三场,一共250匹马。250,这个数字好啊!一群250在比赛。贺六浑心里暗暗发笑,可惜只有自己知道什么意思。

不过一开场,巨大的吼声完全掩盖了马蹄声。这才是集体的力量,几千人的呐喊惊天动地!每个人都在高呼:上,上,上。那种激情澎湃是不到现场的人无法体会的。就像现代足球赛,在家看和在球场那是完全两个概念。每每看见赛场上脱光膀子,绑个红丝带的球迷,就知道比赛的魅力。

贺六浑本来想低调一点,绅士一点。看见那个尔朱兆这些人在狂吼,觉得有点掉分。可是等到尔朱兆上场时,自己也忍不住大叫,快快快。其实,大家都知道,每次赛马只淘汰一半,这对于自己还有什么问题吗?可是,真的一上场,还是忍不住高呼。那就是氛围使然,这种喊叫声其实就是一种释放,一种发泄。

这时才发现,下午的赛场更加热闹。来了很多人,居然还有女人,整个大校场挤满人了。很多贵族家的小姐都来到现场,这更是增加了热度。男性荷尔蒙的挥发更加快了,骑马的小伙子都拼命。有的就为了名次差点打了起来。幸好中兵的威严还是很有作用,秩序整体还好。

尔朱兆的水准一向不错,第六场跑了个第一,得意洋洋的回来,见谁都是笑眯眯的。

接下去是司马子如也是不负众望,轻松拿了个第二。

轮到侯景了,这小子憋足了劲,也是轻轻松松第一名,而且拉开第二名差不多一匹马的距离,这就是很大的差距了。看来昨天的被笑话刺激很大啊,这个家伙就想露脸。

接下来,贺六浑看见了一道黑色的闪电,那是元爽的乌骓马。这匹马一跑,整个赛场都热闹了,大多数人都知道这匹马,知道元爽,一跑起来全场都嗨起来了,有点后世明星的感觉了。难怪这小子狂啊,居然拉开第二名一个半马的距离。敢公开狂傲的人,都是有一点实力的。

看着元爽挥手致意的样子,尔朱兆的脸色立马由晴转阴。

贺六浑准备上场了,这时心居然也开始砰砰跳。要说遇到大事一点不紧张绝对是假话,只是控制的好坏而已。

翻身上马,逐个检查,列队等待,齐步上场,这一系列的动作,贺六浑都感觉到云里雾里。还是盗骊,现在叫满江红毕竟兴奋,轻轻打个响鼻,前爪还刨地。这时,贺六浑仿佛听见了左前方一声女的尖叫声,六浑六浑。但是看过去,什么都看不清,都是人啊!

周边的马匹和骑手都是个个激动不已,有的脸都白了。手抖脚抖那更是不用说了!贺六浑长出一口气,别慌,别慌,没有问题的。

裆的一声,铜锣敲响了。十匹马如箭一般射了出去。这次的满江红还是比较稳当,又是跑在中间位置。贺六浑这个气啊,好小子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一夹马腹,满江红知道了,得发力。于是加了点速度,结果一下子就冲到前三名。跑过第一圈了,已经是第二名的位置。

这时,贺六浑想了想也不用太拼命了。毕竟还有那么多比赛在后面,于是保持这个速度继续奔驰。第二圈过后,有的马逐渐落后,贺六浑始终保持在第一集团前三的位置。等到,最后一圈,贺六浑一扯马嚼子,是让满江红放开冲刺试试。结果满江红稍微加点力就冲到第一的位置,但是领先不多,就半个马头的位置。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四匹马都过了第一关。贺六浑关注到,那个犀利的男人骑得白龙马也过了关,而且速度不慢,也是真有实力的人。不过,依旧是自命清高的样子,面对那么多的欢呼声,冷冷的骄傲,不屑一顾。

第二关就只剩下125匹马了。淘汰率还是比较高的,看到很多马夫垂头丧气的牵马离开赛场,贺六浑摇摇头,凡是比赛,就有快乐和痛苦。贺六浑还看到一个类似的情景,就是很多人在撕手里的马票,边时边哭。明白了,这些人买的马,被淘汰了。

接下来再次抽签,贺六浑又是最后一组,121号。侯景居然是第一组,司马子如是第四组,那个犀利的男人也在那个组。尔朱兆现在变成了第八组。

这一场的热闹声更加高涨,这就是赛场的魅力,无论是男女老幼,高低贵贱,都是一样的投入。

侯景这时有点紧张,贺六浑走过去拍拍肩膀说道:“侯景,小意思。这比我们怀朔,肯定小很多了。赶快跑完,晚上一起庆祝去。”侯景开心的点点头,上马而去。

结果当然是意料之中,又是第一名。司马子如也是第三名,那个骄傲的张仲瑀是第一名,要快过一个马头,真有骄傲的资本。尔朱兆还是第一名。

贺六浑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居然和乌骓马最后一起跑,而且这次是11匹马。后面的五组都是十一匹马,录取还是前五名。

尔朱兆还有点紧张,过来拍拍贺六浑的肩膀,示意加油。元爽笑嘻嘻的冲着贺六浑说道:“贺幢主,要不要我让你一个马头。”

贺六浑也回礼道:“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

元爽一愣,估计是没有听懂,没有做声了。

一声锣响,十一匹马齐刷刷的冲出。乌骓马的确是神马,开始的加速就一马当先,领先其他马匹一个头。贺六浑早就思考好自己的做法,那就是藏拙。不要被拉下太远,也不要靠的太近,只要能出线就好。

千算万算,算不到满江红的脾气。一看到乌骓马,满江红就开始兴奋。有点像一山不容二虎的味道就像过去挑衅。被贺六浑拉回来之后,还是有点小脾气。

等到乌骓马一个加速跑到第一,满江红不乐意了,自己加速追到第二位置。这时全场开始兴奋了,居然还有一匹马能够追上乌骓马。好事的洛阳人,开始站立起来,冲冲冲的声浪响彻全场!看来谁都希望发起挑战,搞下第一名的人啊。

这时元爽有点吃惊,不过他经验丰富不是很急,因为毕竟还是第一圈。贺六浑倒没什么,就是感觉别太显摆了。因此第一圈跑完,明显的这些马分为了三个集团。第一集团只有两匹马,就是乌骓马和满江红。

第二圈开始,乌骓马开始加速,希望有点领先位置。满江红紧跟其后,还想反超,贺六浑没有示意,只是跟随马匹起伏。结果第二圈下来,还是保持了半个马头的差异。这下全场更加热闹了,居然全场响起,追追追的声浪。元爽有点郁闷了。

第三圈是最后一圈。元爽一夹马腹,轻轻一拉马嚼子,乌骓马知道这是要自己加速再加速了。贺六浑其实不急,因为这个时候自己已经稳居第二。其他马匹至少都是一个马身的距离了。可是,满江红却不管不顾,主动积极,还是自己加速跟上,始终保持在半个马头的位置。这时全场的声浪改为,超超超了。路过尔朱兆这个位置时,就听到他在狂吼,兄弟,超过他,超过他啊!!

贺六浑一激动,一夹马腹,紧贴马颈,满江红知道是要自己加速了。奋起直追,逐渐靠近贴近,在最后一个弯道之后,并驾齐驱了。这时全场都站立起来,超超超的声浪震耳欲聋!

满江红这次一点没有偷懒,开始全力冲刺。贺六浑耳边的风声呼呼大作,这时他也一点没有关注乌骓马,就是贴紧减少风阻,然后跟上节奏,拉起来速度。最后一段直线距离,一下子就冲了过去!

耶,全场在欢呼!真的是第一吗?贺六浑策马回来,就看见元爽一张超级不爽的脸。

尔朱兆已经奔跑着自己过来了,气喘吁吁的大叫道:“好兄弟,爽啊!”然后挑衅的对着元爽说道:“元爽,你爽不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元爽森然一笑说道:“又不是决赛,高兴什么,还早呢。”说罢,策马而去。

侯景跳跃着走过来,大声喊道:“幢主,幢主,你是第一。多半个马头!”一边的独孤信也是开心不已,手忙脚乱的帮忙牵马。

贺六浑擦擦汗,然后抱了抱马颈,发现满江红居然也冒汗了,肩部和颈部确实流出汗水,你这个家伙也会冒汗啊。贺六浑顺手帮忙查了擦,居然这马汗的颜色有点浅红。汗哒哒,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吧!

贺六浑赶紧把手上的汗擦在马身上,反正混杂看不清。这个秘密还是先不要说,要知道当年汉武帝可是为了这匹马发动了战争,死了多少人啊。一开始汉武帝派使团带着一具用纯金制作的马前去大宛国,希望以重礼换回大宛马的种马。结果来到大宛国王不但不肯,而且汉使归国途中金马被劫,汉使被杀害。汉武帝大怒,两次发动战争,带兵6万人远征。最后大宛国发生政变,与汉军议和,到达玉门关时仅余汗血马1000多匹。

不想那么多高调,偏偏就这么多事。人太强悍了,想低调都做不到。

前六十名,就有元礼家的两匹马和而朱家的两匹,这是莫大的荣耀啊!尔朱兆手一挥,晚上庆祝去,去真不同酒楼,不醉不归。贺六浑一行人也是可怜,到了洛阳这么多天,哪里也没有去。这下听说,主营洛阳水席的最好酒家,真的是口水都下来了。

民间有“不进真不同,未到洛阳城”之说,所以这一顿饭,那是非去不可了。不然,兄弟们的怨气都受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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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一个朋友谈及这本小说,他说你为什么不把我的名字放进去?我一想有道理啊,自己身边的人,不都可以把它放进去吗?所以我会把很多人,改名换姓,放到自己的小说当中,如果在座各位,有的自己的想法,可以跟我说,因为这本小说有300万,所以还有,很多的人物要加进去。

还有一个就是在讨论,是神作还是粮草的问题,我觉得我这本小说最多就是一个,粮草,下一本关于陈庆之的小说,我一定要把他写成神作。

第二十九章 元礼的奢华

到了真不同酒楼,已经是入夜了。

一看到灯火通明的酒楼,兄弟们齐刷刷的感叹一声,太奢华了。且不说楼的高大,四层楼的样式大家见识过,关键是这里是一群楼,也就是七八座三层楼围成一个建筑群,之间还都是互通的。至于用什么建造的,搞不清,反正走进酒楼,仿若仙境一般。

来到富春楼的三楼,偌大的一层楼就只有居中的一桌饭。要是现在,那就是八项规定打击的对象了。左边是一圈椅子,中间是空的;右边是三组躺椅围绕,中间是茶几,上面都是水果。中间的大桌子,至少可以坐下30人。

这还不算上面,关键是美婢女齐刷刷的站了十个,比尔朱兆一行人的人还多。因为真正跟来庆祝的,就是尔朱兆,元礼,还有两个小国公爷,再就是贺六浑三个人,侯景,司马子如了。独孤信等其他的人都安排坐在下面。

贺六浑一行人进来,那是看的神魂颠倒,目瞪口呆。不由得不震惊,习惯了小店吃饭的人,突然间来到七星豪华大酒店,那是肯定扛不住了。

尔朱兆一伙人,习以为常。看到侯景口水都快出来的样子,尔朱兆哈哈大笑,说道:“怎么样,今天这个地方拿来庆祝不错吧。”侯景赶紧点头,说道,太不错了。

尔朱兆看看贺六浑,点点头:“六浑,我就欣赏你,一点都不惊讶,见到什么都淡然处之,就像我老爷子一样。不过,我喜欢!”

贺六浑赶紧回答:“小侯爷,这里实在是太奢华了,当不起啊。”

元礼凑上来说道:“什么当不起啊,你们替我们赛马,就不得了了。这顿饭算我的,那才多少钱,顶多不过五十贯吧。”贺六浑一听,心里有点愣,陡然间有点阴影。不是因为自己两年半的工资才来吃顿饭,而是其他的。但是,元礼又没有接着说下去。

美婢过来问菜,尔朱兆一瞪眼,说道:“今天高兴,上水席吧!”

侯景忍不住问道:“小侯爷,什么是水席啊!”

元礼嘿嘿笑道:“不到真不同,不进洛阳城;不点洛水席,不是洛阳客。水席,有两层含义:一是,道道菜离不开汤水;其二是,上一到撤一道,如行云流水一般,故叫水席。别小看哦,全席共设24道菜,包括8个冷盘、4个大件、8个中件、4个压桌菜,冷热、荤素、甜咸、酸辣兼而有之。上菜顺序极为考究,先上8个冷盘作为下酒菜,每碟是荤素三拼,一共16样;待客人酒过三巡再上热菜:首先上4大件热菜,每上一道跟上两道中件(也叫陪衬菜或调味菜),美其名曰"带子上朝";最后上4道压桌菜,其中有一道鸡蛋汤,又称送客汤,以示全席已经上满。热菜上桌必以汤水佐味,鸡鸭鱼肉、鲜货、菌类、时蔬无不入馔,丝、片、条、块、丁,煎炒烹炸烧,变化无穷。“

一旁的穆小国公爷跟上说:“这二十四道菜有讲究,喻指孝文帝武执政二十四年的历史光景,让我北朝一统北方。前八品也称下酒菜,象征我朝宣武帝的”服,礼,韬,欲,艺,文,禅,政”的八大特征,亦为八大宴绩。最后一道”圆满如意汤”,更是寓意功德圆满,皆大欢喜啊。”

这一席话听得大家茅塞顿开,大涨见识。这时,流水席开始上了。尔朱兆大喊一声:“拿酒来,今日不醉不归啊!实在太开心了、”

这时,左边空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组乐手。手上的乐器,贺六浑都看不懂。穆小国公爷回头说了句:“先来一曲《平沙落雁》吧。”贺六浑一听,非常激动,居然以前听过啊。乐手开始清欢的演奏,听得出有鼓、排箫、羌笛、琵琶这些乐器,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看到贺六浑比较关注这个,穆小国公爷对着贺六浑说道:“贺幢主,你懂乐理?”

贺六浑摇摇头回答:“以前在怀朔,略懂排箫。这个曲调,有点不太明白。”

穆小国公爷笑道:“贺幢主真乃知音啊,这是文明太后垂心雅古,务正声音。规定非雅曲正声,不得庭奏。除去新声不雅之曲,增加钟石铿锵之韵。确定了以《相和歌》为主体的北朝音乐。《相和歌》一人唱几人和,加乐器伴奏的一种种古老形式,称清商音乐。”

两个人说的正起劲,尔朱兆打断了。举杯说道:“各位兄弟,今天桌上没有什么侯爷,国公爷,只有兄弟。也别谈什么音律,先开心,满饮此杯。”这个不是酒杯,是酒尊。一杯下去,就3两啊。不过,贺六浑知道,现在的酒,大概就是比啤酒度数高一点的水酒,无所谓。

酒过三巡,尔朱兆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他诡秘的对贺六浑笑笑,说道:“六浑,你现在已经是小富翁了。”

贺六浑喝了点酒,肯定不多,但是也有点醉意。回道:“小富翁是多少钱啊!”

尔朱兆笑道:“五千贯算不算富啊。”

贺六浑还没有怎么样,侯景已经吓趴了,酒杯都掉在地上,哐的一声。幸好都是铜的,无所谓。贺六浑的年薪相当于二十贯,那就是250年的收入??自己一想也是蒙了。

尔朱兆就喜欢看见大家惊异的样子,得意说道:“好兄弟,你今天进了复赛,你的奖金已经翻了五倍了。如果你能够进明天的二十名,那里奖金就是十倍。如果再到皇帝面前,那就是三十倍。我说话算话,给你一千贯,就是压你一个人。”

一番话说得怀朔人傻了眼,万贯家财就是这样来的?那不是成了怀朔第一户???

元礼也插话了:“我的马进入复赛,也赚了五千贯。都是托你们的福,干杯。”喝多了,咕咚一声,自己喝光。

尔朱兆还在继续:“我压了各2000贯在你我身上。还和元爽赌了对手盘,一万贯。现在看来赌少了,该加倍。这次你露脸,我要赢得元爽脱裤子。哈哈哈,“一顿狂笑。

一大伙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贺六浑不敢想,这次整个彩池的钱,岂不是都被自己这伙人赢过来?几十万贯,这钱想到都打抖啊。这不是小数目,要知道北朝一年收入估计也就几百万贯,那是全国人的收入啊。

而且我们得,就有人失。这么多钱,杀人放火什么事情做不出?跟头就在马身上,现在马是第一位的。要保住这些钱,先保住马。

一想到马,贺六浑汗就下来了。赶紧对着尔朱兆说道:“小侯爷,我们的马?”

尔朱兆没有喝多,说道:“就在楼下,我手下一般人都在看着呢。”

贺六浑摇摇头:“还是赶紧去看看。如果真的如小侯爷所说,我们能赢这么多钱,那现在我们的马匹就危险了。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可以?只要我们的马不能比赛,他们就不会损失了。要知道,只有这个时候我们的马是在外面,不受保护!”

话音未落,下面好像就有点嘈杂声音。贺六浑甩头就下去了,尔朱兆好像酒也醒了。一大伙人匆匆忙忙就下楼,直奔栓马的底楼。

在哪栋楼喝酒,仆人就安排在这栋楼下面吃饭,马匹自然也就拴在外面。酒楼按照道理,会送点马料,帮忙着喂食。这些是赛马,又是刚刚赢了比赛的,所以尔朱兆的仆人就算吃饭,也有人专门在外面看着马。

贺六浑扑到楼下的时机很快,不过是两三分钟。就见一楼外面人声鼎沸,好像有人惨叫,有人高喊,还有打斗声。贺六浑心急如焚,用力推开人群,一看坏了。

就见自己这群人的栓马处,两个人躺在地上,身上好几只弩箭,估计是不一定活得了。另外几个人在护住马匹,还有四个人在打斗。贺六浑急忙上前去看这些马,发现自己的那匹满江红倒是没事,无辜的眼神正在看着自己,独孤信正守在一边。而照夜白,居然屁股上插了一只弩箭,比较深。两匹大宛马也没事,就是不停的蹦跶,估计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这时一大群人已经下来了,正在打斗的黑衣人虚晃一招,跑掉了。

忍住悲痛,贺六浑细细询问才知道。那两个估计活不了的人,是尔朱兆的仆人,在外面看管马匹,其他人在吃饭。估计是先发现某些人行为不轨,高声求援。据小二说那几个黑衣人应该是想在马食里面下药,被发现之后,就掏出弩箭准备射杀马匹。这时那两个仆人居然以身护马,被弩箭射死。其他护院赶到,但是依旧拦不住这些人逃跑。而且如果不是独孤信的警觉性高,一直看护在身边,那两支弩箭还有可能是射中这两匹马了。

尔朱兆气的浑身发抖,嗷嗷叫只想杀人。元礼一看照夜白受伤,比贺六浑还心疼,妈的,这不是马,是钱啊。这个样子,明天肯定跑不了了,几千贯就这样没了啊。

看着那几个护院,尔朱兆抬腿就踹,嘴巴叫道,你们怎么不去死。几个护院被踢得吐血,不敢动一下。贺六浑感觉到尔朱家族的恐怖,仆人居然敢一死护马,这是怎样的规矩和意识。

元礼也在用皮鞭狠狠抽打自己的仆人,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最后,贺六浑实在看不下去了,劝阻了两位。尔朱兆打完了,清醒了,吩咐一声:“这两个家仆厚葬,家生子补上来跟着我。”

然后阴沉着脸对贺六浑说道:“明天我们更要赢,赢的他们吐血!!”

贺六浑心里真的难受,这匹照夜白怎么来的,云姑娘送的。本来就一直记挂这个美女,情深义重。又一直不敢问,昭君也不说,自己憋得难受。加上骑兵对于马的感情,那就是自己兄弟一般。你看司马子如眼睛都红了,这真是拼命的干活啊。贺六浑现在知道,这个城市虽然繁华,里面的杀机现在日益加深。自己一群人肯定是被追踪了,不然怎么会找到这里,而且敢在这么繁华的地方动手,还敢杀人!!!

拼了,现在不为其他,就为照夜白的这只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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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东西都是摘录,毕竟我没有吃过真不同。但是也长见识,中国饮食文化真的是博大精深。

今天把第三卷(上)写完了。一百章,也算是一种交代。已经完成了50万字,自我表扬一下。

第三十章 那一秒的刻骨铭心

一夜无眠。

早上起来的时候,不见司马子如。就见侯景努努嘴,示意他在马厩。转过楼,看见司马子如就坐在照夜白的身边。看着司马子如还是睛光闪闪的眸子,但是掩不住的疲倦,估计是一夜没有睡觉,就这样守护照夜白。

贺六浑心下感动,知道司马子如不仅仅是守护照夜白,其实是在看护那个满江红。司马子如不是特别爱表达的人,但是为人朴实,言出必行。他这是告诉贺六浑,兄弟们挺你,你要替兄弟们争脸。男人之间的情谊从来都不是靠嘴巴说的,行胜于言。所以贺六浑的感动也只是拍拍肩膀,没有多说一句。

满江红的状态很好,还是只有贺六浑才能靠近。折腾的贺六浑必须天天自己喂马,洗刷。一声的臭毛病,你在以前的马圈还不是脏兮兮的过来了。

一边在刷马,一边在骂:”你个老爷命,居然要我一个幢主来给你洗澡。。。“

正嘟囔着,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哇,幢主啊,好大的官啊!嘻嘻嘻。”贺六浑身形一震,不会吧。不敢回头,就这样呆住了。

“不会吧,幢主这么大官,居然不见我们平民百姓啊。”还是一样的娇柔和嗔怪。

是她,是她!

贺六浑猛地转身,就见云姑娘一袭白裙,婷婷袅袅的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自己,眼眶里都是泪水。贺六浑也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了,怎么就这么脆弱了。贺六浑满心都是欢喜,又是激动。整个世界现在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只有不远处那个白衣女子。贺六浑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个才是自己一生所爱!真有想拥抱的想法,可是不敢,也不能!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许久,一动不动。

这么久两个人的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场景。许久许久,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贺六浑才清醒过来,问道:“云姑娘,好久不见。”废话一样的开局,差评。

云姑娘也缓过来了,低低的声音说道:“你居然不去看我?”怎么一样的话语,不同的人说,打动的程度不一样呢。

贺六浑赶紧表白:“我去了尔朱将军府邸,结果只见到你哥哥。我又不好打听,担心影响你。。”

“我知道的,我很开心。其实,我是昨天才回到洛阳,前段时间跟父亲去北秀容老家了。”云姑娘还是那么害羞。其实她这次回来极其不容易,父亲是坚决不肯。她是说动了母亲,要看在洛阳的外婆才被放回来的。当然,其实是为了贺六浑回来。因为段长早就把贺六浑的行踪告诉她了。

“昨天,那我在大校场好像听到一个声音。”贺六浑灵光一闪。

“是啊,那就是我啊!姑姑们还说我一点不像大家闺秀,叫的那么大声呢。”云姑娘羞涩的笑道。“我看见你骑马真好看,居然赛过了乌骓,连姑姑们都说你厉害。”

“哪里哪里,运气运气。”贺六浑居然脸红了,看来心上人的表扬那是有点扛不住。

“就是这匹马吗?这个颜色真奇怪啊。”云姑娘走了过来,站在贺六浑身边,居然伸手想去摸马。

贺六浑赶紧想拦住,满江红的鬼脾气别来个甩蹄,那就下不了台。诡异的事情出现了,这个匹马真贱,居然一动不动。

云姑娘接下去抚摸了满江红的脖子,还再说:“真细啊!”这个混蛋还是不动,而且一副享受的样子。我倒,这不是一匹色马吧,美女来你就不动啊。

“这是我从马市淘来的,很低的价格,不到二十贯。我感觉很有可能就是汉朝盗骊那个品种。就是脾气比较臭,马的颜色比较怪。”贺六浑开始表功。

“我觉得脾气很好啊,你看看我在身边他一动不动,郎君错怪了吧。”云姑娘冲着贺六浑笑。贺六浑这个气啊,你这匹色马居然现在这么乖。

“他是脾气坏,上次侯景都差点被踢。”贺六浑辩解道。

“我感觉不会啊,而且这个颜色很特别有点像变色龙。阳光下有点黑里透红,晚上看就是纯黑。满江红这个名字起得真好,是你取的吗?”云姑娘继续说话。贺六浑就是喜欢她这样零零散散,自然的把自己吸引住了,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

“嗯,这个名字是当时昭君姑娘来了,说要有个红火的名字。盗骊不好听,于是我就想了一个。”这番话说出来之前,其实贺六浑心里是在不停的打鼓。但是,想想还是照直说,因为迟早会知道和见面的,还是坦诚的好。

“哦,昭君姑娘来过了。我和她也好久不见了。其实我还是挺想念她的。”云姑娘的声音开始有点低落下来。

“我也是很想妹妹的!”接话的自然是昭君姑娘了。贺六浑汗颜,自己号称是习武之人,反应速度和观察力都是一流。现在真是退化了,还是吃了迷魂药,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昭君姐姐!”一声惊呼,云姑娘很自然的拉住昭君的手。两个人很快就聊到一起,贺六浑就没什么事情了。只能郁闷的刷马,满江红用忧郁的眼神看着贺六浑,你干嘛那么大劲啊,不如还是那个美女来。

这时,司马子如,侯景,哼哈二将都过来了。奇怪的是,每个人对云姑娘也非常好。哼哈二将是没有见过云姑娘的,一个劲的冲贺六浑升大拇指,那意思是,小弟我这辈子是服你了。一个比一个漂亮啊,都是极品啊。

唯一不自然的就是贺六浑,去哪里都不合适。幸好,两位姑娘没有多留,毕竟下午要比赛嘛。

等到美女都走了,贺六浑叫住司马子如,问道:“你们想说什么,都是一副诡异的样子。”

司马子如忍住笑说:“幢主啊,是你自己心虚好不好。我们是你兄弟,当然的标准就是谁对你好,我们就对他好。云姑娘当然挺好啊,温柔大方,特别可爱。我们都替你高兴啊!当然也替你担忧,怎么办啊!哈哈哈。”

这时侯景也走过来,说道:“幢主,你的福气真不小。两个都是侯爷的女儿,这个真的是为难了。”

阿木图倒是年龄小一点不着急说道:“我们幢主英明神武,又帅又有才。昭君姑娘和云姑娘都挺好啊。我觉得两个人都娶啊!长孙都督都有八个妾侍呢。”

侯景一个板栗敲过去:“那是妾侍。这两个都是侯爷的嫡女,你说哪一个做正房?”

“额,这个,我感觉,好像昭君姑娘更好吧。”阿木图说道。

“滚,估计你是被昭君姑娘的点心吃晕了。”司马子如罕见的表态,看样子不对劲啊。

“且,你也是,肯定是被云姑娘的马买动了。”阿木图开始反击。

“我觉得还是昭君姑娘的好,大气,有个正房的样子。”侯景支持阿木图。

“正房还有样子吗?云姑娘哪一点不好了。”司马子如的立场非常坚定。

几个人开始打闹一番,后来看见贺六浑默不作声,慢慢停息。

贺六浑叹了口气,说道:“各位兄弟,我们拿什么去娶啊!我们一年的收入,不如他们一顿饭。就这样怎么可能去登门,都是做梦啊!”贺六浑莫名的一种放弃的心态。

独孤信目光如炬,劝慰道:“幢主,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现在反而因为一时的困窘而纠结。你是多少人羡慕的对象?靠一己之力,从小兵到幢主,那是实实在在的功夫。你的智慧几乎高过阴山,整个怀朔的士兵谁不知道你一计定乌梁。更不论还有那么多神迹伴随着你,你就是天神之子,注定要成就不世之业。这么多兄弟都追随着你,要跟你一起成就事业。现在这么点困难如何能够难得到你?”

司马子如啪啪的鼓起掌来。独孤信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席话说的贺六浑热血沸腾,更让所有兄弟们刮目相看。人才啊!人才。典型的鼓动家,宣传家。

“幢主,我们兄弟一年前还是一无所有,您我在城楼站岗。现在呢,您成为幢主,我变成幢副了,而且在怀朔有了一套宅子。这才一年时间,您靠自己的智慧赢得了乌梁海之战,这是兄弟们最信服力的地方。当年在蠕蠕人重重包围之下,您都不慌张,带着大家杀出一个前程。现在我们来了洛阳,也见识了最奢华的流水席。这都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我们还年轻,还有更多的机会去等着我们。谁知道五年之后,这个天下是什么样子的。”司马子如也是罕见的长话。

贺六浑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儿女情长了。当下的事情只要自己尽力去做,就算没有成功又如何,我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回顾这一年的风风雨雨,自己不是一样走了过来。看来自己是着相了,面对女色,面对洛阳的奢华,自己是有点找不着北。兄弟们信服的就是自己处事淡然,沉着自信。现在居然为了女人沉迷了,叹息了。

侯景也及时的补了一句:“过两年,说不定他们都来求着幢主,要嫁女呢。”说罢,众人哈哈大笑,这才是挥斥方遒的感觉。

“谢谢各位兄弟提醒,我还是着相了。不管是情感,还是事业,我们只当奋力向前。犹豫和徘徊只能拖扯我们的步伐,见鬼去吧。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个天下,自当是我等年轻人的天下!“贺六浑振奋精神,铿锵有力。

“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侯景不禁重复了n遍,眼睛越来越亮。这个家伙,开始着魔了。



第三十一章 谁不想去宫城

过了晌午,一行人来到大校场。这里本来是军营,平时都不让人进出。现在因为这场赛马,变得热闹非凡,人山人海。今天的人比昨天还多,而且多的是女人。很多人昨天失利,已经退出比赛。但是更多的人得到消息,今天要决出前20名,都想来看看。特别是这些参赛的家族贵妇人,小姐都来替自己的兄弟加油。大校场上色彩一下子丰富很多,也让参加比赛的男人们激动不已。贺六浑想找到昭君和云姑娘的位置,徒劳,太多了,根本看不过来。

这时代是没有秒表的,也不可能精确计时。赛马还是靠运气抽签,变成了六匹马一组,前两名出线。这就是比较残酷了,一场定胜负。现在还有60匹马,也就十组,每组的前两名最后就是进军宫城华林园的二十强了。

元礼是非常郁闷的,照夜白本来帮忙他比赛,也算是希望之一。现在被射伤无法比赛,等于是几千贯没有了。因为进了前二十,赌马的倍数再加。尔朱兆虽然还是两匹马,但是损失了两个忠心耿耿的家仆,也是郁闷。所以在遛马的时候特意找到元爽吵了一通。

贺六浑倒不觉得一定是元爽。因为他觉得元爽不是那么傻的人,全世界都是知道你们的仇恨,风头上你还去刺杀,岂不是给人说法,影响名声啊。按照后世的说法,只要利益冲突的,都可能来做这件事。也就是说,今天六十匹马的主人都有可能。

那个骄傲的男人,特别喜欢白色,这点倒是和贺六浑很像。依旧冷冷的看着两伙子弟斗嘴,嘴角下撇,一副鄙视的样子。余光看见贺六浑在观察他,嘴巴里面冒出一个词语:“一丘之貉。”把贺六浑气得半死。

收敛精神,别去管其他事情。这就是一场比赛的事情,必须要拿第一。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兄弟们的荣光。就像后世常用的那句话: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贺六浑一边遛马,一边和满江红交流感情。由于昨天休息的不错,加上早上美女来帮忙洗澡。满江红的状态接近满分,肌肉放松,步履轻盈。而且斗志昂扬,感觉得到他也喜欢这个赛场,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

抽签结果很快就下来了,十组马的排序都高高挂在校场的点将台下。尔朱兆是第一组,居然和那个傲世狂人一组。贺六浑是第四组,没有什么特别。侯景是第七组,正好遇见乌骓马。

侯景的脸马上垮了,这个概率就低了一半啊,典型的死亡之组啊。贺六浑知道侯景的心态,这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很想往上爬。如果这次替元礼夺个名次,很有可能入了皇族的眼,以后机会多多啊。但是,一切都要靠实力!

兄弟们都在给三个人打气,特别是元礼,不停的说,小子你好好跑,我这里给你重赏。贺六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道:“小王爷,你越说他越紧张呢。”

元礼也发现不对,赶紧闭嘴。侯景感谢的眼神瞟了过来,贺六浑会心一笑。尔朱兆这个家伙倒是信心满满,一点都不紧张。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这个家伙有点缺心眼,哈哈哈。

哐的一声,比赛开始。贺六浑腾的一声,就站起来观看。你说不紧张,骗人啊。巨大的呐喊声一下子响彻大校场。尔朱兆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可是第一位的居然是那个傲世狂人。尔朱兆拼命想加速,成为第一。贺六浑赶紧喊道:“小侯爷,跟住就好,不要急。”每匹马都是有自己的特点和节奏,一旦坏了节奏,后续乏力,那就完了。

其实,贺六浑也不知道尔朱兆听见没有,旁边的声浪实在是太大了。

一圈下来,尔朱兆和傲世狂人并列第一集团,其他马匹离开不远,就半个马身,都是优良品种,谁会差多少呢。尔朱兆的控马技术一流,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做法,就是贺六浑说的那种,紧跟第一,保持节奏。第二圈下来了,还是一样的格局,不过,有几匹马开始加速,只离开半个马头距离。尔朱兆还是没有加速。

第三圈弯道过了,尔朱兆开始加速。傲世狂人也开始提速。就看见两匹马飞一样的你追我赶。大校场的人都喊疯了。最后的冲刺结果,站在贺六浑的位置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就看尔朱兆在马上狂舞,就知道至少第二名。

马上就是贺六浑了,贺六浑按照常规,开始牵马活动,然后策马上前。这时感觉到有点不对,这是一种天生的警觉。因为他发现,有一匹马总是喜欢贴近自己。这次是六匹马一起开跑,比起上次十多匹马开跑松散很多了。可是这匹马总是想靠近自己,这就让贺六浑有点警觉。贺六浑主动避开,让道最外围。结果这匹马也调整了下,还是站在自己侧道。

哐的一声,铜锣敲响。贺六浑策马扬鞭,很快就是第一位。没由来的警觉意识,让他不想并行比赛,干脆就是领头。满江红非常兴奋,他也喜欢领头的威风。结果第一圈刚开始,贺六浑就拉开大家半个马头。然后贺六浑继续加速,第一圈下来,居然领先了半个马身了。那匹想靠近自己的马,已经被甩在后面一匹马的距离了。

第二圈,贺六浑继续加速,他也想看看这匹马的实力。就这样冲刺三圈,也能扛下来,这就是绝世好马了。结果让人惊讶的是,满江红一点不吃力,轻松的很。现在拉开第二名都是一个马身了。那个想靠近的马,已经更远了。

第三圈,贺六浑还是加速。真的是一骑绝尘,后面的人都是吃灰的命。就这样轻轻松松得了第一,华林园,我来了!贺六浑心理狂喜,这匹马绝对是个宝,就这样的冲刺三圈,轻轻松松,太棒了。这可谓是来洛阳最大的收获了。

比赛结束,贺六浑用余光观察那匹马的主人,愤愤的看了一眼,摸了摸腰间走了。

回到老地方,发现侯景的脸有点白觉得好笑,一个那么黄的脸,居然都吓得发白,那是多大的压力啊。贺六浑安慰侯景,说道:“你越在乎就越容易失去,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要想,放手一搏。”侯景重重的点点头,策马上场准备。

贺六浑转身对尔朱兆说:“小侯爷,我觉得刚才那个人有点问题。”一指正在退场的那匹马。尔朱兆大怒,赶紧派人去探查。现在谁想动贺六浑都不行,这是宝库,这是钱袋子,这是命根子。

侯景的比赛就比较惊险了,这一组真是死亡之组。从一开始出发,贺六浑就感觉到这一组,至少有三匹马是势均力敌。乌骓马自然是第一,轻松自然。而侯景的身边就是两匹马紧紧跟随,马力和控马的水准都差不多。兄弟啊,这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元礼现在的紧张程度超过任何一人,就见他不停的跳,不停的喊,整个三圈,没有停一下,比场上的赛马还累。不是因为他在乎钱,而是在乎这个面子。

三圈转瞬即过,大家都闭住呼吸看结果。侯景那个小子个子又小,看不到最后的样子。怪事出现了,一大伙人都站在终点处,也就是大校场主席台下没走。尔朱兆觉得奇怪,元礼早就冲过去了。贺六浑和尔朱兆也来到点将台下,才知道第二名有歧义。

点将台下一般都有人专门看名次,这次是眼力颇佳的六个人分工,三个人看第一名,三个人看第二名。最终的结果,就是三个人说了算。第一名毋庸置疑是乌骓马,而第二名由于靠的太紧。居然三个看第二的人,各执一词。侯景,还有另外两匹马各有一票,这下好玩了。总不能有三个第二名吧,于是局面就僵持在这里了。

元礼在那里大喊大叫,也是无用。结果自然是最后三匹马再来一次。吃瓜群众肯定是更喜欢热闹啊,听说再来一次三人赛,更是激动不已。

这时,贺六浑走到侯景身边说道:“侯景,肯定是你赢了。别急就行。”

元礼一听,喜上眉梢,说道:“六浑,你说的啊。怎么回事啊!”

贺六浑笑道:“你信不信,我们打个赌?我就拿小侯爷给我的一千贯赌。”哇塞,贺六浑居然想打赌了。侯景的眼睛开始发亮,看来自信心来了。

贺六浑接着说道:“侯景,接下来你别急。第一圈,第二圈,你的任务不是冲第一。你只要紧紧跟住。第三圈加速冲刺,稳赢。”然后靠近侯景耳朵轻声说了一句话,侯景就上马而去,看来信心满满。

元礼凑过来说:“你跟他讲了什么。”

贺六浑笑道:“小王爷,赌不赌?”

元礼摇摇头:“不赌,你每次都赢,肯定有诀窍。”

贺六浑说道:“不赌,我就告诉你。跑的越长,侯景赢面越大。因为他个子瘦小,轻。”一句话把元礼说愣了,就这个原因啊。三个赛马手,的确是侯景最小个子。本来尔朱兆,就叫他大马猴啊。

果不其然,最后比赛,侯景以半个马头的优势拿了这次三人组第一名,顺利以小组第二进军华林园。

出了大校场,贺六浑看见两大美女在路边向自己示意,这也是一种骄傲!

谢绝了尔朱兆的宴请,一行人回到驿站。谁都知道要保护好自己,这才是真正的意思。元礼这个特别喜欢热闹的人,也居然没有提议去玩。明天才是重头戏,那是在皇帝面前比赛,多大的荣耀啊!可以去宫城华林园赛马,这是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谁不想去宫城?年少轻狂时,能淡泊名利的都是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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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看过很多大神的作品,特别说《银狐》这样的的确很难望其项背。其他的情节设计和场面感不敢恭维,尤其说对话占据绝大多数版面,一个简单的过程可以数十万字,我真的是无法做到。

这一本小说就是练笔,试试看。希望下一本《风流战神陈庆之》会更加的吸引人。

刚刚收到17k合同,也算是正式签约。留个纪念。

第三十二章 抱大腿

华林园很大,足足有三座山,一个池。其实,山就是叫景阳山(真的是叫这个,不是景阳冈啊),不高,不到200米。另外两边还有两座岭,就是小山包,号称羲和岭,姮娥峰。景阳山下,一个巨大的池子,叫天渊池。其实,你去过颐和园就知道,就是一个昆明湖了。

从天渊池的岸边看过去中间有两座小岛,其中一个小岛叫蓬莱山,取义自然是向仙之意。另外一个小岛叫九华台,上面的宫殿又叫清凉殿。皇帝就是在这个清凉殿上看赛马,别有一番风味。试想几十匹战马,绕着湖,你追我赶。湖中间的皇帝视野无死角,真是有创意啊。

进华林园就花了很多时间,这不是小事,光检查就花了n多时间。这次其实谁都想来,可是只来了两个人,贺六浑和侯景。这时无奈的事情,谁说都不管用。

验证资格,检查马匹的过程中,贺六浑看见了那个傲世狂人。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真的是作死。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自命清高,愤世嫉俗,却不谙世事。贺六浑是佩服这样的人,毕竟人家有格局有原则有理想,可是自己知道,却做不成这样的人。

元爽也比较低调了,这里不是他家。来个大不敬的说法,估计也会难受一阵子。

真来到华林园里面,贺六浑是没有什么感觉。去过苏州园林都知道,就那么回事。而对于第一次看见的侯景来说,就是荣耀加兴奋了。要不是被宫廷侍卫训了几次,会不停的叨叨下去。总是在问一些弱智的问题,这叫什么山,这叫什么石,这叫什么亭。贺六浑一句话,你不认识字啊,彻底打击到侯景了。原来这个家伙总是偷懒,很多字认不全。

开赛之前,众人只能遥遥跪拜皇帝,还不能抬头看。本来就隔开近百米的湖面,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不高的黄袍男子挥挥手,身边还有一群嫔妃。虽然有一条架起来的直道通往小岛,上面全是具甲侍卫,不让过去。

进来的赛马手都是有点不适应,因为一点欢呼声都没有。这里哪里有上面观众啊,全是侍卫。就只有清凉殿里面一群人,还有清凉殿外面一大堆各色各样的官员。除了可以听见清凉殿里面的笑声、丝竹声加上说话声,其他地方都是非常安静。

但是,这阻挡不了我们向上的决心,每个人还都是脸庞红扑扑的,激动的。这是最高的荣誉,每个人都会拼命发挥。

按照惯例,还是一场出前五名,然后最后十匹马决赛,排出名次。贺六浑与侯景,傲世狂人分在第一组,尔朱兆与元爽乌骓马在一组。现在肯定是死磕了,没有什么诀窍。

嘡的一声,赛马开始。起点就在清凉殿的正前方,皇帝的眼皮底下,终点自然也在这里。声音之所以变化,是因为这里的锣是金锣。一开跑,贺六浑就觉得有点不适应。这里的地面是石头,比较硬,所以马蹄声特别响。而且虽然是环湖赛道,可是小的曲曲弯弯多。谁都不可能提前来试马,所以这个新格局一下子让马队拉开距离。那个傲世狂人看来是最适应的,一下子跑在前面。侯景紧追其后,贺六浑反而落在中间偏后。满江红的马蹄踏在这样的地方还是不多,而且习惯了大开大合的跑步,这下多了这么多弯道,所以也在努力适应。

贺六浑总觉得这个马蹄声仿佛缺了点什么,一下子想不起来。还是一门心思去适应场地吧,要知道这是一场定胜负的。跑了第一个大弯道之后,满江红开始发力了。就像要给经常跑乡下土路的司机,一下子到了高速公路,太平顺了不适应一样。一旦消除,就敢于加油门了。满江红的加速,很快就在第二个大弯道冲进第一集团。

侯景也有点急,毕竟前面那个傲世狂人骑得非常好,保持住领先位置。贺六浑追上来之后,朝侯景喊道:“跟住就好。”傲世狂人有点讶异,居然还能有时间说话,也是个牛人。

第三个弯道一过,就是最长的赛道。这是满江红的强项,轻轻的嘶吼一声,满江红很快就变成了第一名。傲世狂人也被甩在后面。不过,这不是结束,最后还有一个弯道呢。那个弯道最急,差不多九十度弯。而且一转过来,五十米就是终点了。

等到第四个弯道,傲世狂人追了上来,并驾齐驱直冲终点。贺六浑没有想加速,还是让满江红适应更好。嘡的一声,结束。

贺六浑,小组第二名。侯景,第五名,险象环生的进入了前十名。

接下去的第二组,也是异彩纷呈。最终的结果是,乌骓马当然不让的第一名。尔朱兆是第三名。

到这一步,侯景长出一口气。元礼也已经兴奋的手舞足蹈,这下,一笔横财是跑不了了。尔朱兆的嘴巴也裂开了,因为尔朱家族出名了,居然前十名有两个,这是哪一个家族都没有的荣耀。

观赛的清凉殿人群中,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现场唯一比较激动的人群,就是这些跟随战马进来的马僮和主人群了。这样的赛场真没劲!

紧接着,就是决赛。贺六信心满满,这次肯定是全速了。不得第一,决不罢休。

随着熟悉的嘡的一声,决赛开始。一开始跑,贺六浑就觉得不对劲。有两匹马紧靠在自己身边,其中一匹马一开始发了疯一样狂奔一下子堵在前面。另外一匹马从右边紧贴着自己,把自己夹得难受,速度根本起不来。这就是明显的牺牲战术!贺六浑明白了,这就是要挤落自己啊。前十名居然都能这样放弃名次,看来这个赌博力度大,还是皇室影响大。

第一个弯道过去,乌骓马和傲世狂人变成了第一集团。尔朱兆和侯景他们变成了第二集团。贺六浑反而在第三集团了。这是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紧接着,第二个弯道快到了,贺六浑几次想冲出去,都被挡住了。满江红气的发燥,就差开始踢了。这时,侯景居然一扯缰绳,减速,然后往侧边一靠,大宛马压住挡道的那匹马。这时侯景继续贴靠那匹马,两个马就差撞在一起了。真是好兄弟啊!

贺六浑来不及感动,一看机会来了。满江红也瞅准了空挡,往左边一窜,迅速上前,变成了侯景的位置。后面那个紧贴的马匹,加速赶上。满江红一声轻嘶,主动加速,它也被憋坏了,开始狂奔。

第三个弯道过后,就是满江红的强项了。加速,再加速。耳边的风声,身边的马蹄声,还有骑手的呼喊声,尔朱兆的跨快快,贺六浑都完全顾不及了。这个时候脑海里就是冲冲冲。

清凉殿里面这时哟段声音了,大殿内外似乎也有人在喊,冲,冲,冲。

这个直道,贺六浑终于赶上了傲世狂人,并抢过一个马头。只比乌骓马低了一个马头。

最后一个弯道开始了,满江红已经充满了斗志。侧跑的斜度很大,贺六浑几乎是身体要粘地了。绕过弯道,居然已经是并驾齐驱。

这时,终点处的人群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呐喊,就连两边林立的士兵也有的忍不住轻呼,跨快快。

清凉殿的人群仿佛都到了湖边,其中一个男声喊的特别响。

还有五十米左右,全部人的目光都盯准了两匹马,两个人。

贺六浑眼中已经没有了一切,就是前方。这是一种专注,独属于强者的专注。满江红这时也已经到了极致,那种冲锋的意愿特别强烈。这时,乌骓马一个飞跃,领先半个马头。这是乌骓马的特点,纵越能力特别强。贺六浑这时感觉到满江红的颈部开始鼓起来,肩部居然开始渗出汗水,就是那种浅红色。看来真的是拼命了!就感觉到飞起来一样,瞬间提速,就像后世的飞机起飞那刻。

唰的一下,贺六浑冲过终点。

还没有缓过神来,尔朱兆和侯景就已经到了身边。尔朱兆居然是直接从马上扑了过来,一下子就抱住贺六浑的大腿。原来这就叫抱大腿阿!贺六浑差点滚下马鞍,幸好腰子不错,稳住了。满江红很是生气的晃了晃,居然难得没有咆哮。

“兄弟,我们赢了!赢了!”尔朱兆嘴巴就是重复这句话,满嘴的大蒜味直喷贺六浑的鼻子,简直受不了了。

赢了就赢了呗,你看侯景,居然还哭。多大点事情啊!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哎,我怎么脸上有水,下雨了吗?没有啊!我哭了,不可能,那是进沙子了吧。

元礼更是夸张,是跳跃着过来的。一边高呼,满江红,满江红。搞得全世界的人都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四个人。其实,贺六浑心里的想法是,发财了,发财了。

好一会儿,四个人都不能平静。直到一个公鸭嗓子喊道:“皇上召见十骏,赶紧了各位。”

此刻,贺六浑才开始清醒,知道了排位。侯景居然是第九名,没有垫底。尔朱兆是第四名。第二第三名当然是元爽和傲世狂人。

冷静一下,整理衣冠。贺六浑牵着满江红走在第一位,这是当仁不让的位置。元爽的鼻子都是歪的,这个郁闷就不用提了。

通过直道,来到清凉殿前。十骏马都列阵在后,十个人跪在大殿之前。

一个男声开始说话了:“朕非常高兴,我大魏雄风不减,威武盖世。尔等就是我大魏的宣武十骏啊!”

一旁的群臣都在称颂。这时另外一个男声大声说道:“皇上,您英明神武才有这大魏盛世。这十骏一出,就是祥兆啊!臣为皇上贺。”

皇上哈哈大笑,说道:“司徒所言甚是。太平盛世,才有神骏之马。首名骏马据说是叫满江红,好名字。”

再一个男声出来说道:“皇上,此乃尔朱家族的骏马。尔朱家族世代替皇上镇守边疆,武力超群,此乃皇上的洪福啊!”

皇上心情非常不错:“太尉,尔朱家族的忠心朕是知晓的,这是大魏的中流砥柱啊!”

接着皇上说道:“皇后,今日赛马,你还不愿意来,所行不虚吧。”

一个有点造作的声音说道:“皇上,您去哪里妾当跟随到哪里。您开心的事情,就是妾的开心。”

真的是龙颜大悦啊!一片的歌功颂德,这就是皇上的生活。

皇上接着又说道:“华嫔,第一次随朕出来观看赛马,看你似乎有点累,是不是休息不好。”看来这个皇上对华嫔非常关心啊。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启禀皇上,奴婢看的开心不已,现在还是心跳很快呢。”

贺六浑心碎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第三十三章 宫城的疼与暴富

毋庸多言,各位看官也知道是谁了。

贺六浑现在的心情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其实这个结局是自己预想得到,就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么狠。脑子里非常乱,还没有等自己想好,就听到皇上说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尔等好汉。”

齐刷刷的一声:“谢皇上。”

贺六浑抬起头来,终于看见了那个分别才一周的人,就站在那个穿黄袍的人身后。依旧是那个容貌,那个眉眼,那个红唇,却是一身黄裳,富丽堂皇,高高在上。最关键的是,居然看见自己没有一点感情的样子,瞟一眼就过了。

接下来贺六浑一眼看尽大魏朝廷。

皇上,这个中等个子,白白净净的像书生一样的大魏皇帝。眉眼里透出一种萧索,面色有点青。一点不狠,缺了点霸气。

那个贴在身后的就是高皇后吧,看起来雍容华贵,长得不错。不过神情就是个风骚美妇,眼角有点下垂,狠角色。

司徒,肯定就是那个高肇。左顾右盼,高大威猛,有虎狼之姿。

太尉,就是那个元渊吧。一看就是5-60的人,不过精神尚好。另外的一大群人,肯定就是大魏朝廷的高官重臣吧。其实贺六浑不知道,这个是以后自己经常打交道,而且被忽悠的死去活来的人。

不知道怎么搞的,贺六浑现在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激动与狂喜,恍惚有种做戏的感觉。这里围绕的不是决定全天下人命运的主宰,而是一个个看客。自己仿若就是猴子,被众人在调笑。强烈的屈辱感和难过充斥脑海。

这时,那个皇上继续说话了:“果然都是英雄豪杰。哈哈哈,尔朱兆和元爽,你们两个居然亲自上场,不错不错。”

皇帝一眼就认出了两位熟人,看来尔朱兆和元爽也是宫中常客。皇上问道:“元爽,上次你不是跟朕说,乌骓马举世无双吗?怎么了?”

元爽这时也没有了刁钻,跪伏在地:“拜见陛下。臣食言,请陛下恕罪。”

尔朱兆这时没有了嚣张,:“拜见陛下。托陛下洪福,微臣家族有两匹马进入十骏,其中一匹侥幸得中头名。”

皇上说道:“哦,就是这位壮士?“

贺六浑这时,跪伏在地说道:“卑职乃怀朔镇幢主,贺六浑。此马就是满江红。”

“哈哈哈,真乃壮士也。此马名称更是深得朕心,哈哈哈哈。”这个皇上看来心比较善,做皇帝的心善,那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这时,华嫔突然说话了:“皇上,奴婢一路行来,就是贺幢主护送,才躲避了马贼的袭扰。”

"噢,这就是爱妃说的护驾之人,该重重赏赐。贺六浑的名字朕好像听过。“皇上有点犹豫。

这时一位大臣立马上前递话了:”皇上,前次沃野叛乱,其中长孙都督的奏表提及此人计谋,还提拔为幢主了。“所以朝中一定要有人,关键时刻非常有用。可惜贺六浑不知道是谁,看起来很是文雅,不太像上过战场的人。

皇上大喜,说道:”贺六浑平叛有功,且护送朕的爱妃平安进京,加之此次宣武十骏夺得头名。朕必须好好赏赐,就赐你个爵位吧。诏令,贺六浑为开国县男。封地一百户,就在怀朔吧。“

“谢皇上!”贺六浑莫名其妙就得了爵位了,虽然自己没有搞懂什么意思。接下去的事情就是论功行赏,每匹马还安排一个画师来作画。稀里糊涂,热热闹闹直到夜深才回到驿站。整个过程中,贺六浑好像不太有精神,当然华嫔也不可能有一个字的交集。

驿站门口,所有人都在守候,这架势是列队欢迎啊。贺六浑和侯景一出现,大伙全涌上来了。贺六浑还以为大家想来分赏赐呢,大声说道:“没有什么奖品,就是一些官家点心,都有份都有份。”

独孤信这时大声说道:“恭喜幢主荣得爵位!”然后是齐声的恭贺。

贺六浑朝着尔朱兆,疑惑地问道:“小侯爷,这个爵位很高吗?”

尔朱兆摇摇头:“不高,不高。离开我叔叔,还有七级呢。”

贺六浑说道:“是啊,真是少见多怪。”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尔朱兆开始笑骂:“你个混蛋,真以为不高啊。现在皇上很少赐爵位了。你真傻还是假傻?”

贺六浑莫名其妙,疑惑的眼神看着尔朱兆。尔朱兆真的是晕了:“小子,我告诉你。我大魏定制有王、开国郡公、散公、侯、散侯、伯、散伯、子、散子、男、散男,凡十一等,王食半,公三分食一,侯伯四分食一,子男五分食一。各爵品级为:除王外,开国郡公正一品,开国县公、散公从一品,开国县侯正二品,散侯从二品,开国县伯正三品,散伯从三品,开国县子正四品上阶,散子从四品下阶,开国县男正五品上阶,散男从五品下阶。你现在就是十等爵位,正五品的官员你见了都不用跪。你知道幢主是什么品?从七品!你连升了五级啊。”

贺六浑还是有点蒙,问道:“那我以后见了麻令史,也不用跪?”

尔朱兆气晕了:“他才从六品啊。见了你当然要用下官的礼仪了。而且你这是爵位,见了文官也是可以按照品级来算的。”

不会吧,骑一次马比赛,就得个厅级干部回来?这太划算了吧。

接下去还有更爽的事情呢,此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尔朱兆还附在贺六浑耳边说道:“六浑兄弟,我给你压的注,明天就给你搬过来啊。”

贺六浑赶紧谦虚,说道:“小侯爷,我一分没有下注,不能得,不能得。”

尔朱兆一撇嘴:“你就是这样的不爽快,男子汉一诺千金。更何况,我这次也是大发了!哈哈哈。”那是忍不住的得意。

看着贺六浑不问,尔朱兆还是坚持不住说道:“你的赌本已经是到了五十倍,也就是说,你有五万贯。”

贺六浑一个趔趄,感觉要马上滚下来了。这是一声炸雷啊!五千就是怀朔的首富吧,现在五万会不会是六镇的第一。这么多钱,怎么花啊!

看见贺六浑震惊,尔朱兆也得意洋洋:“我是得来十一万贯,够这年的花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六浑心里这个苦啊,十万贯,这一年的花销。这是怎样的豪气啊。

第二天,两位美女开始联袂来到驿站。现在才是各位兄弟逛街的时候,来了都快七天了。贺六浑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了,最危险的人已经进了更危险的地方,自己也管不着了。

美女们要去永宁寺上香,这个是老借口,老套路。贺六浑是不想去逛什么东西市,逛什么青楼的,这些地方都没有兴趣。买东西,还有什么自己买不起的?青楼,还有比眼前两位漂亮的吗?呸呸,这能拿来类比吗?自己打自己一个耳光。

去永宁寺,也是自己的夙愿。在开善寺的时候,淡然大师就说来洛阳,肯定要去永宁寺,这里才是佛道的极盛。况且,老和尚肯定已经从白马寺到永宁寺了,因为自己还有两天就要返回了。原来说好的,就是到这里来接人。

一行人马出动,来到洛阳城的中心位置,在宫前阊阖门南一里御道西。东有太尉府,西对永康里,南界昭玄曹,北邻御史台。这是绝佳的地理位置。

远远的,贺六浑就看见一个巨塔,真的是巨塔。足足有当代的一百多米高!高九层,十里外都可看见。这绝对是是古代最伟大的佛塔。

宝塔是用木料搭建而成的,九层塔身全高九十丈,塔身上立有金属的相轮,相轮又有十丈高,总共距离地面一千尺,离京城一百里开外的地方,就能远远望见它。当初挖地基挖到地下深处,发现了三十躯铜佛像,前朝太后认为这是奉信佛法的好征兆,因此把寺院营建得超出了常度。相轮上面设置有铜瓶,铜瓶可以容纳二十五斛。铜瓶下端有承接仙露的铜盘一十一层,周围都悬挂着大铜铃。又有四根铁链,把相轮引向宝塔的四个角,铁链子上也有大铜铃。每只大铜铃的体积相当于一只能容纳十斗的瓮子。宝塔有九层,每一个角都悬挂着铜铃,上上下下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三十只铜铃。宝塔有四个平而,每一面有三扇门、六扇窗,门上都漆着大红的油漆。每扇门上各有五排铜铃,加起来共有五千四百只。铜铃下面又有用金子装饰的门环与铺首。整个建筑耗尽了土木之功,毕集了各种造形的技巧。这佛教建筑的精美妙丽,真是想也想不到,说也说不清。那锦绣华丽的廊柱,那用金子装饰的门铺首,实在使人惊心骇目!到那秋风劲吹、长夜漫漫之时,宝塔上铜铃鸣声相应,铿锵悦耳,十几里远的地方都能听得见。

宝塔的北面有一所佛殿,它的形状就像皇宫中的太极殿。佛殿里有一丈八尺高的铜佛像一躯,相当于中等人身高的铜佛像十躯,用珍珠绣的佛像三躯,用金丝织成的佛像五躯,玉石雕刻的佛像两躯。这些佛像作工奇妙精巧,在当代要数第一。和尚们住的房间和各种高大的建筑物,共有一千多间,间间都是雕画过的屋梁,粉白的墙壁,门户上画着青色的图案,窗子上镂刻着美观的花纹,真是无法用语言表达清楚。那一株株的桧树、铂树、椿树与松树,在屋檐边枝叶四布,那一簇簇的翠竹与香草,布满了台阶两旁。所以常景撰写的碑文上说:“即使是须弥山上的宝殿与兜率天上的宫室也不比它强啊。”

外国所进献的佛经与佛像都放置在本寺。寺院的院墙上面都架着短椽,椽子上盖着瓦,就如同现在皇宫的围墙一样。院墙四面各开一扇大门。南面大门上面有三层楼,与三条阁道相通,楼顶距离地面二十丈,形状规制就像现在洛阳城的正门。门楼上画着白色的云气和彩色的神仙灵异等物,门上装饰着排列成钱币图案的玉石金环与青色的连环文,光明显耀,美丽灿烂。拱门两旁排列着四尊金刚力士和四座狮子像,上面点缀着金银与珍珠宝玉,装饰得灿烂鲜明,是人世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东面与西面的两扇大门也都是这样的,唯一不同的是,门上的楼只有两层。北面的一扇大门上面没有架设房屋,样子就好像乌头大门。寺院的四门之外都种上了青青的槐树,并且有碧绿的流水荥绕,京城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大都在那绿荫覆盖之下。路上没有飞扬的尘土,不是由于带雨之云的滋润,习习清风给人们送来凉爽,哪里又是凭借团扇带来的呢

(以上摘自洛阳伽蓝记。真实记载,一点没有夸张,让大家看看以往的佛寺奢华程度。)

贺六浑是彻底惊呆了,这个寺庙的奢华比开善寺那是多了n倍吧。这得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做得到啊!据说,洛阳的城内,这样的佛寺七十馀处。真都是这样的,这个国家麻烦了。

还在概叹呢,侯景凑过来说道:“启禀怀朔县男,永宁寺到了。”

贺六浑一鞭子抽过去,:“叫什么呢,多难听。我们军人还是叫幢主啊,再这样叫我抽死你。”

侯景回嘴道:“不这样叫,哪里有派头。现在洛阳城里不是爵爷都不敢说话呢。”

两位美女倒是开心,细细笑。昭君说道:“我们还是叫郎君吧,显得熟络。”

云姑娘笑道:“郎君,你还是再努力点,叫个伯爵就好了,不会这么拗口。”

贺六浑苦着脸,不敢回答。

这时,司马子如突然说道:“幢主,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贺六浑一惊,说道:“多少人?”

侯景凑过来说道:“幢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有好些人在跟着,前两天人更多。”

贺六浑没有回头,说道:“外松内紧,切勿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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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平淡,最近进入调整期。算算也写了60万字,也算自己人生的一个大的体验。虽然关注的人少,或许是失败的作品。但是对自己而言,真的是完成了一个挑战。无论这个作品时候被别人认可,至少是我自己写的,我完成了一个故事。

现在已经开始了第四卷的写作,开始了第五卷的初步构思。等第五卷完成,就休息一个月。

同时也完成了《风流战神陈庆之》的构思和框架。就框架都写了7000字,哈哈哈。

第三十四章 永宁寺佛语

云姑娘是一个真正的佛教徒,每佛必拜,而且佛前不语。昭君姑娘也比较诚心,跟在后面。贺六浑自然是亦步亦趋,做好护发使者。就这样,默默的守护也是一种快乐。在宫城里面的那些杂音,仿佛开始消散,如果我能够守护好这两个可爱善良的姑娘,也是一辈子的福分。

不过,贺六浑还是被这个永宁寺的奢华镇住了,就像我等看到迪拜的阿布扎比大清真寺,那是洁净纯白,都不敢迈腿了。现在贺六浑是眼睛被晃瞎了眼,走到哪里都是黄金和宝石。不过,塔是不让上的,因为在塔上可以看到皇宫里面一举一动。

最后在后院的禅寺,贺六浑一眼就看见了空性。这个家伙蹲在禅室外面,无聊的数地上的蚂蚁。一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迅速抬头。一看见贺六浑,喜出望外,大声向里面喊道:“师傅,贺师兄了来了。”看来小和尚是憋坏了,这才几天不见啊。以后估计还是自己去拯救他吧!

贺六浑和两位美女走进禅室,淡然大师依旧是坐在中间的蒲团上打坐。

云姑娘看着大师深施一礼,然后跪坐在旁边的蒲团上。昭君亦然。贺六浑本来想坐,看了这个样子,也只好打坐。结果,淡然大师居然把自己赶出来了。空性小和尚不停的问问题,想知道这几天贺六浑究竟干什么。贺六浑心里有点急,就说等我听完再说。空性小和尚一笑,扯住贺六浑来到隔壁禅室,果然大师和美女的对话清清楚楚。

话居然是淡然大师说起来的,他问道:“云姑娘,看来你心有所结。可否是不顺心了?昭君姑娘也是吧。”

贺六浑一听,不会吧,一路上都是笑呵呵的。

云姑娘回道:“大师所言极是。最近睡不好,心情有些郁结。”

昭君姑娘回答的简练:“大师,您看的透,最近的确是烦闷。”

淡然大师说道:“二位姑娘,福泽深厚。只要一切随缘,皆会得偿所愿。切勿太贪心,贪则易失。人生随缘便会活的自在,能够安分守己,不被环境所转,心中就不会有障碍。佛之随者,不是跟随,不是随便,是顺其自然,不怨尤、不强求、不激进,不明此意的人只是在听天由命,他所认为的随缘只是任之弃之,悲观之见溢于言表。其实一切随缘并不是消极的等待或放弃追求,而是,要用一颗平常心去看待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不刻意要求结果,关键是你自己是否已经做到了你该做的,你的心里是否满意你自己,有了这样的心态,你就不会过于执着,也就有了一颗平常心,此即随缘。

对于缘分情结,亦是如此。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今生的一次邂逅,定然来自前世甜蜜或痛苦的千般回忆。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前世因今世果,今朝情缘来之不易,理应谨慎珍惜。”

云姑娘、昭君姑娘齐回了一声:“是。”拜服而出。

就这样完了,贺六浑听得云里雾里。这时,淡然大师说道:“小子,还不快滚过来。”

贺六浑赶紧出来,冲两位美女尴尬的笑笑,走进禅室。

淡然大师说道:“小子,这些天是不是得意欢畅,失意焦灼,困惑之心已然冲击心神。”

贺六浑在大师面前是最放得开的,嘻嘻一笑,说道:“大师,这些天真是起伏颇大,我还得了个爵位呢。”

淡然大师突然喝了一声:“小子,你守住你的心了吗?”

贺六浑一惊,安静了下来,没有回答。

淡然大师继续说道:“若一念心起,则有善恶二业,有天堂地狱。若不以心生心,则心心入空,念念归静,从一佛国至一佛国。若以心生心,则心心不静,念念归动,从一地狱历一地狱。同样一个得’字,有舍得’,也有得失’,两种完全不同的心境。有智慧的人就能够舍,能舍’也就能得’,能得无限的快乐;不能舍’就会有失’,失去了心境的安宁。“

贺六浑听进去了,回了个字:“是。”

淡然大师继续说道:“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

你忘记了你要做什么了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身负天命,却未尽力谋事,迷乱于情欲之中,沉醉于奢华之林。当年地藏王菩萨原可以成佛,但他见地狱里有无数受苦的魂灵,不忍离去,于是留在了地府,并立下重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你既然来到这一世,当必有所为啊!“

贺六浑汗豆大的汗珠落下来,滴在蒲团上。是啊,自己的心态有点失衡了,特别是在胡姑娘这件事情上。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位置,现在的一举一动如果错位,将带来杀身之祸。连胡姑娘都知道根据情势,顺应而为。自己还真不如一个女人啊。

说白了就一句话,摆正位置:这不是和平年代,也不是民主时期,有规则有秩序。这是北朝,是大乱将起,是实力为王。你和皇帝怄气,和侯爷讲自尊,最后的结局就是一切归零。该是你的,努力争取。目前不是你的,得接受。而且现在贺六浑也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事情是必须自己经历的。光靠老一辈经验是不会真正理解其中的难处。也正是因为经历的越多,自己也越来越淡定。至于两位美女的处理,不用急。这不是红玫瑰白玫瑰的现代故事,这是在古代,而且两个人都是自己的菜。只要你有实力,都可以做得到。

想通了,贺六浑畅快很多。这次洛阳之行,真的叫不虚此行。长了见识,得了官爵,还积攒了一笔财富,更难得的是,心神得到一次历练。其实真的要感谢淡然大师,这样的一直追随,一直呵护,是世间最难得的情分。只要是人,就必然有缺点有困惑,就必须一个导师的存在。你看世间多少人得志便猖狂,高处不胜寒,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出来之后,昭君姑娘冒了一句话:“郎君,好像变了个人啊。”贺六浑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回到驿站,尔朱兆居然在这里等。看到贺六浑回来,立马扯住就走。贺六浑急问,干嘛呢干嘛呢。尔朱兆说道:“长乐王设宴,叫我一定要捎上你。快走快走。”

长乐王?元子攸?那个彭城王元勰的儿子。怎么会叫我?贺六浑一连串问题没有人回答,就这样被扯上马,然后一起飞奔而去。

到了长乐王府,贺六浑一看,我的天啊!比而朱家的房子气派太多,就看站在门口的士兵,足足六十多人!这是什么概念。

进门之后,竹林鱼池,芳草如积,珍木连阴。一路上都是各种各样的仆人婢女行于道,见到贺六浑等就施礼。贺六浑悄声问道:“小侯爷,这得多少仆人啊!怎么一路上不绝于路。”

尔朱兆哈哈大笑:“高阳王元雍家内僮仆六千,妓女五百。隋珠照日,罗衣从风。出则随从唱道,仪仗成行,铙歌响发,笳声哀转,入则歌姬舞女,击筑吹笙,丝管迭奏,连霄尽月,一顿饭必以数万钱为限。你说长乐王这点算什么?所以长乐王的名声是最好的,是贤王。”

贺六浑心想,原来这就是名声不错。那名声坏的怎么样?

看到贺六浑的样子,尔朱兆继续说道:“我就告诉你吧,知道河间王吗?”

贺六浑点点头。

尔朱兆极为不屑的说道:“上次你说元礼有100多匹马,你觉得不可思议。河间王元琛有七百多余匹马。河间王元琛的志向就是要比过晋朝的石崇。他说我不恨自己见不到石崇,只可惜石崇没有见到我。他造迎风馆于后园,窗户上金钰衔壁,刻连锁纹,绘以青色,玉凤衔铃,金龙吐佩。房前种有苹李果树,条枝入簷,使女楼上,坐而摘食。他在请客时,专用从国外买来的水晶钵、玛瑙杯、琉璃碗、赤玉巵数十枚,做工奇妙,显示豪富脱俗。还请大家参观他的堆满金银绸缎的仓库,巡观府库,有羊毛毯、色线锦厨,珠玑、冰罗雾谷,还有绣缬,紬丝彩,越葛,线绢等丝布织物,不可胜计。后来大家到他家的马厩一看,发现喂马的食槽也是用银子打的,马的环锁都是金子做的。”

贺六浑沉默不语,这么多钱哪里来的,还用说吗?

尔朱兆估计是想继续打击说道:“还有个笑话呢。高阳王元雍见琛如此侈富,从元琛家里回来,觉得自己比不上元琛家有钱,忌羡惋叹生疾,懊恼得回家病卧三天不起呢。”

这就是我们的大魏王朝吗?贺六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难怪老百姓说,由中央到地方各个官吏无不竞相贪污纳贿,卖官鬻爵,实有“饿虎”,“饥鹰”之称。特别是元雍,做过高官司空,还当过司州牧、侍中、太师、尚书,荣贵之盛。最高峰的时候,直接通知纳货用官,皆有定价:大郡二千匹,次郡一千匹,下郡五百匹。其余受职各有差。

这个皇朝,肯定要完了。

淡然大师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尽人事听天命!!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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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的作品,写完之后,在上传之前还会再审阅一次,增加删减一些。算是认真。可是还是会有很多纰漏,请谅解。

第三十六章 洛阳突变

第二天,贺六浑很晚才起来。那些酒虽然度数不高,可是喝倒了,更难受。

其实,贺六浑不想在洛阳呆了,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地方。虽然这里豪华,而且多姿多彩,不是自己的家乡,呆着就没有味道。更何况这里感觉那么压抑,所以尔朱兆多次暗示,说让他留下来。元子攸也好,杨侃也好,安排个好位置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都被自己挡回去了。理由就是自己还是先站怀朔呆几年,多积累些经验再说。这一点最后站长乐王元子攸的同意下,大家才没有多劝。

司马子如敲门进来了,一屁股坐在床边。

“幢主,我们该回去了吧。”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说。

“呆不住了?”贺六浑问道。奇怪,有钱有时间居然呆不住。贺六浑这次的大赌注,都拉回来了,那是巨大的财富。虽然还是存了大部分在尔朱兆那里,可是就这5000贯,也是兄弟们花不完的了。贺六浑在金钱上一向大方,都是司马子如管呢。

“这里还不是我们呆的地方,至少现在不是。”司马子如那张帅气的脸,平静的对着贺六浑。

“哦?”贺六浑还在酒意中。

“在这里,感觉不到稳定。总觉得被别人左右,总要看别人脸色。还是回到怀朔,一步一步走,更踏实。”司马子如说完了。

“是,兄弟。我也想回去了。这里目前还不是你我能来的地方。这次来其实是好事,我们兄弟能够长了见识,开了眼界,更知道自己的分量。不然一辈子在怀朔,坐井观天。”贺六浑深有同感。花花世界是不错,洛阳的富庶繁华是挺好,可是离开自己太远。而且自己还得罪了当权派,还不自觉的被作为棋子。真在这个漩涡中折腾,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多久。

“好,那我去做点准备。其他将军的下属都已经回来了,只等花弧幢副一到,我们就动身。”司马子如说道。哦,都快忘记那个爽朗直接的副手了。这么久不见,其实也就七天不到,怎么就会差点忘记了。看来花花世界呆多了,还是累人啊。居然连一同战斗过的兄弟都忘记了,真的是醉了。今天答应了要去陪两位美女去城外骑马的,现在也该起来了。

这时,外面大街上传来一阵阵巨大的喧闹声,什么举动?声响太大了,至少是几千人在呼喊。贺六浑的汗马上就下来了,剧变。

要知道这是在古代,聚众可是要杀头的,这是造反的前兆。一旦被扣上谋逆的名头,那就不得了,诛九族都可能。现在青天白日的,居然大街上几千人在吼,这个问题就大了。不用多想,只能是一个答案,那就是兵变。不然不可能那么多人在一起喧闹,早就被驱散了。

驿站里面也开始动作了,自己的这些兄弟,很快就武装起来,这是平时训练的结果。贺六浑也不急,如果真出事,自己还有这一百人。不过要是去保护那两个美女家里就麻烦了。云姑娘那里应该没事,尔朱兆家的卫兵自己见过,都是百战之士。自己直接去昭君姑娘那里就行。

自己还真没有遇见过叛乱,怎么做还真是一头雾水。一帮子兄弟都靠了过来,一起在大堂里等。等出去看情况的侯景回来说。

好一会,侯景才回来了,身边还有一个不速之客元礼。元礼的样子有点狼狈,一身锦服居然皱巴巴的,神情也很紧张。不过,有这个百事通来了,一切谜底或许会揭晓了。

元礼进驿站心思放松很多,这里顶盔掼甲也有百人呢。坐下来猛喝一杯水,然后开始说话。

“六浑,出大事了。千羽卫聚众闹事了。”一出惊人啊!

千羽卫?作为军人都知道,最好的军队都在京城,叫中兵。而最尊贵的部队,则是虎贲和千羽卫。千羽卫的来源主要有三个方面:(一)选自六郡、三辅地区的良民。(二)选自从军死事之子孙。(三)选自征战有功者。羽林,初名“建章营骑”,以警卫建章宫得名,后改为羽林,取其“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义。羽林骑一般两千人左右,作为皇帝的宿卫和仪仗部队。地位较其它部队高,士兵都是职业兵、贵族兵。

而虎贲,取军中遗孤与各将官子孙统为一军,号为虎贲军,立虎贲校尉为军事长官。虎贲军不受任何人节制,仅全权受命于皇帝一人!设下大夫二人,中士十二人,虎士八百人,并有府、史、胥等人员。平时守王官,王出行则随前后。也就是仪仗队,那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啊!

这两支部队,一只主要是守护宫城,一只主要跟随保护,都是最为著名并且历史悠久的皇帝禁军。居然会闹事,这还得了??

“为什么闹事?”贺六浑急问。身边一群人都屏住呼吸,这是千载难逢的大事啊,这次洛阳之行实在是太精彩了。如果遇见改朝换代,那真的就不虚此行了。

“还不是那个张仲瑀惹的祸。我早就知道这个人会出事,就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害的我今天车架被挤到,真是扫把星。”元礼骂骂咧咧的说道。

“张仲瑀?是不是那个傲世狂人?”贺六浑脱口而出。

“傲世狂人?这个名字倒是比较贴切。就是那个骑白马的,看人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第三名,第三名的那个。”元礼说道。

“还真是他啊。你还没说怎么回事啊。”贺六浑憋得难受。元礼的絮絮叨叨之下,贺六浑明白了原委。

文帝迁都洛阳之后,拉拢汉人、实行汉化,推行门阀制度。对跟随的鲜卑贵族加官进爵、给与荣华富贵,还要荫及子孙。当然,如果有才能的人不拘此制。

张仲瑀的父亲张彝,家世显赫,四世仕魏,拜将封爵。赐爵平陆侯,拜平远将军、青州刺史。张彝性格好强,有点风骨。而且像个文人,据说是历览经史,遍读群书,这在鲜卑这群少数民族人群中是少见的。可能也是因为如此,养成了看不起人的习惯,对看不上的人不假颜色。但是在担任安西将军、秦州刺史时,羌夏畏服,惮其威整,一方肃静,号为良牧。杀起羌族人来也是毫不手软。晚年得过偏瘫,但因意志坚强,也逐渐好转。他在大魏朝廷中以性格耿直,敢言著称。

张彝以儒家弟子自称,看不起武人。肯定是父亲授意,儿子张仲瑀上书:“求铨别选格,排抑武人,不使预在清品。”就是说请求修改选官标准,排抑军人,高贵显要的官职嘛,军人绝不可能了。修订武官评选制度,认真评定武官资格,表面看是为了精简军队,实际上却是以行政手段排抑鲜卑军人等未列入上品高门的“代来寒人”,维护南迁鲜卑大贵族和汉人门阀的利益。

贺六浑一听,就觉得这个傲世狂人真的是疯了。估计是承平太久,很多人都没有看到火ft口的烟已经冒气了。大魏是以武立国,现在自废武功,让军人离心离德,估计也真是大祸不远矣。

“那现在外面的情况是怎么样?”贺六浑继续问道。

侯景开始接话:“我刚刚一路上跟着这些人,都是千羽卫的人。不过好像没有拿兵器。现在是朝宫城那边去了。”贺六浑再问元礼:“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朝廷的奏章,还会集体出来,难道羽林卫中郎将不管吗?”

元礼嘿嘿一笑:“这些人马都归元叉管,就是元爽的父亲。这里面没有他们在搞鬼,谁都不信。肯定是有人专门怂恿。就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贺六浑知道了,这有点像军队闹饷,有人想从中牟利,倒霉的肯定是小人物。但是从目前情形看,估计不会出大事。这些人没有拿兵器嘛。于是决定出去看看,其他人还是在这里等。

元礼一听就说,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等消息吧。这符合元礼的性格,胆小怕事,又喜欢显摆。

贺六浑一笑,那好吧。正好,贺六浑现在紧张的是昭君姑娘,她的安危是大事。马上安排人手。带上司马子如和侯景,以及三十个兄弟。武器都藏好在马上,不得显露。

出门上马,一群人开始朝昭君姑娘的侯府进发。这是贺六浑经常来的地方,因为送美女回家是最重要的事情。今天一路上,畅通无阻,整个洛阳好像没有人在管事一样。而且路上空荡荡的,老百姓都回家了。兵荒马乱的,被射杀或者踩死,那都是未可知的事情了。

洛阳很大,城东主要分布着中下级官吏及百姓居住的里坊,还有上次去买马的小市。位于城西是商业区,是大市周围的里坊,都是被号称贱里,手工业、商人聚居区,当然也就最热闹。而大官和公爵,聚族而居,靠近城北宫城。洛阳内城的永和里,因高官府邸云集而被时人称为“贵里”,“以官位相从”官位品级相近而居。这里就住了太傅录尚书事长孙智、尚书右仆射郭祚、吏部尚书邢峦、廷尉卿元洪超、卫尉卿许伯桃、凉州刺史尉成兴等等。

昭君就住在这里的真定侯侯府。

从城南驿站赶过来,也花了半个多时辰。贺六浑是不管这些兵马怎么去冲击宫城,他现在只能管守护好自己的女人家。那些事情,一旦插手,还不知道被阴死在哪里呢。上次那顿饭,自己吃的不爽,就是因为自己是个棋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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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张彝的遗章

赶到永和里,这里戒备森严,每一个官员府邸都是关门的。有的府邸外是有卫兵把守,有的是大门紧闭。越是高官,其实越脆弱,因为受冲击的力度越大。抄家灭口,那就是拖累整个家族的事情。其实,后世也是如此,位置越高,权力越大,责任自然越大,而承担的风险就更大。哪个朝代一开始不是大杀功臣,只是人都看不开,都有侥幸心理而已。

真定侯侯府属于大门紧闭的那种,原因也简单。这是一个靠世世代代祖宗的福气延续的,特别是近些年没有高官,只有靠老的爵位镇住场子。家丁早已经躲进大门,所以贺六浑来的时候,这里的是空荡荡的大街,空荡荡的侯府门口,仿若鬼城。

大风吹落叶,简直就是拍恐怖片一样。整个大街看不到一个人晃荡。要知道这可是原来最热闹的区域。

贺六浑一行纵马过来,然后下马扣门。说实话,贺六浑心里打鼓,没有想到第一次去昭君姑娘家居然是这样的场面。门敲了很久,才听到门房里面抖抖索索的声音回道:“门外何人啊!”

贺六浑答道:“我乃怀朔县男贺六浑,特求见真定侯爷。”贺六浑是想见小姐的,可是这样的场合太公开了,不太好啊。

“请稍候,我这就去禀报。现在不敢开门啊,老爷吩咐一切小心,请爵爷见谅。”隔着大门的仆人,脚步声远去了。就看这几句回话,说明这个侯府不是那种欺善怕恶的地方。至少贺六浑的感觉很好,兄弟们听到这里也扎实。

贺六浑看看大街,只有自己的兄弟们列队在门外。大街上的风越来越大,卷着落叶到处飘舞,怎么感觉那么凄惨啊。街的两边都是官员府邸,看门牌都是什么侯爷,什么国公的。贺六浑眼睛一飘,看见了右边不远处一座府邸是平陆候府。平陆候,平陆候,不就是张彝家吗?就是那个傲世狂人的家里啊。贺六浑感觉到不妙,这个风口浪尖上,靠近此等人物的家里,那是凶多吉少。

怪事,这个人家里居然也只是关闭大门,没有去求援吗?到了这个时候,居然没有找人来保护自己?这时,侯爷府大门打开。

“贺郎君,真的是你?”居然是娄昭君扶着一个富态的家翁模样的人站在门口。贺六浑眼角的余光,看见侯府里面的很多家丁都拿着棍棒,站在大门两侧。

“见过真定候,见过昭君姑娘。冒昧拜访,请见谅。”贺六浑看见昭君姑娘,心里就踏实了。

昭君多聪明的的人啊,一看见贺六浑这群人过来,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顿时,眼泪就下来了。真定候一看,老江湖啊,立马也明白怎么回事。直接说道:“贺县男,里面请。”

走进来之后,贺六浑一抱拳说道:“老侯爷,我带来30名兄弟。今日不太平,就不进去了。我等只在门房守候,待事情过去了我再与侯爷畅聊。”

真定候这个心里舒服啊!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来了30个悍将,这个就是依靠。越是乱世,越是要依仗这样的人马。一旦没了命,什么荣华富贵都是假的。也不客气,带着还流泪的女儿去到大堂了。

真定候的家丁一看,进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是目露凶光,膘肥体壮,更主要的是人家拿出来的家伙是什么,弯刀,弩弓,标枪。而且一个个顶盔掼甲,整个就是铁塔一般。相对应的的自己的人马,那就是垃圾了,看着都想把自己手里的木棒扔掉。

这时,贺六浑一声令下,兵马就接管了大门。开始用工具摆放拒马,制作路障,一会儿门口就变成了一个堡垒。贺六浑和侯景带二十名士兵站守在台阶下。台阶上,还有司马子如带了十名士兵,摆放好弓弩,标枪等。至于侯爷府的家丁,都让他们还是关好门在里面吧,出来碍事。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贺六浑听见巨大的嘈杂声响,不出所料,那些闹事的人马终于过来了。

其实,想想也是。就算有人挑起,事情也不可能直接对准朝廷,一定会找到当事人家里。而就看洛阳城的应对,就知道里面的虚弱和诡异。这么多人闹事,没有人来制止,没有军马来弹压,听之任之,说明什么问题?

侯景听到的是这些人去尚书省闹事,那最多是大声呼喊,真冲进去了那事情大了,可能谁也扛不住。最可能的就是来找张彝,谁都知道法不责众,这个说法是很有蛊惑力的。其实,这就是官府无可奈何的、也是给自己下台阶的方法,叫做“法不责众”。

站在侯府大门阶梯上贺六浑看见浩浩荡荡的人群就过来了。为首的就是同样身着盔甲的千羽卫,足足数千人。不对啊,还有虎贲卫。那个服装不同,看得出来。这下事情大了,居然是皇帝的直接手下全部都来了。这些家伙平常就是欺善怕恶,到处惹是生非的习惯。这一次过来一路上的府邸都倒霉了,门口就是秋风扫落叶一样。很多门都被砸坏了,甚至有人冲进去抢掠一番。整个大街很快就变成垃圾场一样,这时才看得出来高官的虚弱。没有一个家里敢出来的,就算被抢劫也是各自忍受,没有声音。

真正见过聚众闹事的,就知道人数一多,一杂,什么恶劣的心态和做法都做得出来。且不说国内,就是国外,一旦聚众多了,警察都是如临大敌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吃瓜群众,这是中国特色的情形。有时看热闹的人比闹事的都多,这些人就是趁火打劫的基础。所以对于这些好事之徒,古代杀的也多。

这时,人群围住了张彝的府邸,开始大声吵吵要张彝出来。一部分吃瓜群众,开始扔石头砸门,还有各种东西的。甚至一部分人开始朝真定侯府过来,神情颇有傲气。

贺六浑大喊一声:“此处乃真定侯府,如行不歹,必杀之。”二十个兄弟,齐声高呼,杀,杀,杀。声音之大,直压住那边的嘈杂声。吃瓜群众的脚步犹疑,开始骂骂咧咧的走了。

此刻已经入夜,居然有人开始纵火,点起了巨大的火堆。而且还有人开始往张彝府邸扔火把,扔烧着的一切东西。张彝府邸开始浓烟四起,这是真的要灭门啊。

听着门口的叫骂声,贺六浑大概明白。这伙人群情激奋,商量好了一起到尚书省闹事去。相当于现在的国务院,真的是胆子肥啊,在尚书省集体骂街。本来想捉住在尚书省工作的张彝长子张始均,结果没逮着。朝廷居然没有反应,没有做出任何应对举措!!

现在这伙人直接杀到张彝家了。

这时,大门开了!一个老人走出门来,两个儿子立在左右。老人颤巍巍的,几乎已经是要摔倒了。还没有等开口,人群中大喊:“就是他,就是他。”

老人坚挺着,大声说些什么东西,贺六浑根本听不清。这时,一伙人冲入家门,另外一伙人围住了三个人,拳打脚踢。其中一个人被拖住到了街中央,更多的人围了上去,这个人估计是活不了了。另外一个人,贺六浑感觉应该是傲世狂人,居然挣脱了跑了过来,直奔贺六浑这边,然后一大群人就追了过来。

这个人披头散发,浑身上下都是脚印。一边跑,一边回头。贺六浑看的清楚,是傲世狂人张仲瑀,已经完全没有了当日的风采,脸上乌漆墨黑,被打得青肿,而且满是泪水。看见贺六浑,没有说话,直接跑过真定侯府。

追来的人马过来了,贺六浑一声令下布阵,20个兄弟,齐刷刷的把长枪持好,分为两列站立在街中,摆出进攻的架势。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你们是何人,想干什么。”

贺六浑手持弯刀,威风凛凛,大声喊道:“我乃怀朔县男贺六浑,切勿冲击真定候府,违者杀无赦。”士兵高呼,杀杀杀。一下子就镇住了。久经沙场的人,自然带有杀气。

为首的人,开始喊道,且让开,我等只找张彝家的。

贺六浑应道:“撤回。”二十名兄弟,缓步扯到台阶上。这时,张仲瑀已经跑不见人影了。

一大伙追击的人骂骂咧咧的回到张彝门口,倒是没有人敢上来真定侯府。盛怒的人群,居然把一个人抬起,扔进了火堆。一旁的人还在欢呼!

真定侯府中火起,也无人救火,就见府门口的人进进出出。

人群直到很晚才散去,真定侯府门前,只有一个躺在地上的躯体,还有一个火堆,烧着尸体的火堆。再接着,就是府内家人模样的出来,哭倒在地。那个老人,好像还有点气息。

贺六浑,就是一个观众一样,看着这一切发生,一动不动站在侯府前的台阶上。

据说,第二天,那个老人张彝就死了。还有一份奏折曰:"臣自奉国及孙六世,尸禄素餐,负恩唯靦,徒思竭智尽诚,终然靡效。臣第二子仲瑀所上之事,益治实多,既曰有益,宁容默尔。通呈有日,未简神听,岂图众忿,乃至于此。臣不能祸防未萌,虑绝殃兆,致令军众横嚣,攻焚臣宅。息始均、仲瑀等叩请流血,乞代臣死,始均即陷涂炭,仲瑀经宿方苏。臣年已六十,宿被荣遇,垂暮之秋,忽见此苦,顾瞻灾酷,古今无比。臣伤至重,残气假延,望景顾时,推漏就尽,顷刻待终,臣之命也,知复何言?若所上之书,少为益国,臣便是生以理全,死与义合,不负二帝于地下,臣无余恨矣。“

白说啊,朝廷早就不可能有担当了。你再喊冤也要看对象,这样的朝廷怎么可能替你主持公道。你一个劲的喊冤,还想推行那个策略,绝对三好人,只是不逢时啊。据说皇帝下旨慰问了,给了些金银财物,就这样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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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真实的历史事件。

马上过30万字了,这是值得纪念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一篇文章,说能写过30万字的写手,就是百里挑一。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浅尝辄止,没有人看就草草收场。我坚持下来了。等到五十万字再来笑笑,一百万也要庆祝,哈哈哈。自得其乐。

第三十八章 元子攸的思虑

对于昭君姑娘来说,这是最好的礼物。在危难的时候,心爱的人守护在你身边,还有比这个更浪漫更温情的事情吗?看着贺六浑顶盔掼甲站在台阶上的形象,已经深深印刻在昭君的心里,这辈子估计是跑不脱了。

真定候看在眼里,既开心又无奈。这个女儿是自己最心爱的,性子又倔,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上次从怀朔回来,人就完全变了样,任何提及相亲的事情就大发雷霆,搞得家里没有人敢提这件事情。要知道女儿已经18了,再不嫁出去就成为笑话了。现在明白了,女儿是心里有人了。而且这个小伙子不错,虽然家里差了点,但是后生可畏,有前途。

还想和小伙子深入交流一下,可惜小伙子一定要回去。也是个性子决绝的人啊!

推掉真定候的感谢,贺六浑一行回到驿站。做好事不留名是中华传统美德,不接受吃请是深化情感的更好步骤。只要昭君姑娘开心,这就是最好的目的。其实,这个时候和真定候吃饭,是最不明智的。说什么都不好,只能等事情明朗化再说。

而且贺六浑很想去消化一下今天的事情,更想知道后续的发展。元礼已经回去了,留下话来,要贺六浑一早去长乐王府,说王爷想见他。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贺六浑就来到长乐王府。这里戒备森严,守卫的士兵足有一个幢。通报之后,进入大堂。此时,尔朱兆、元礼,侍中李彧已经在了,各个都神色严肃。

贺六浑进来的时候,李彧正在说话:“王爷,此次兵闹,肯定有人在后面搞鬼。肯定是元叉这个怂人,胆子太大

了。“

元礼也说道:“昨天我被吓死了,那么多兵马涌过来,谁都怕。”

尔朱兆反而冷静,说道:“贺六浑来了,昨天他出门去了,先问问情况。”贺六浑把昨天看见的经过说了一遍,没有加任何评述性的话语。

尔朱兆转向元子攸:“王爷,宫里有没有消息。”

元子攸摇摇头:“据说,皇上气的摔了好些东西。太尉等都进宫议事去了。今天的朝会都没有开。”

尔朱兆说道:“王爷,这次兵闹非常奇怪。我等皆一无所知,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按说千羽卫,还有虎贲我都有好些兄弟在,如此大的事情怎么也会通告一声。我也是直到昨天深夜才知道整个过程。那个张仲瑀的奏折其实是前些天就递了,而千羽卫的人是昨日下午听到消息。当时就是很多人议论发牢骚而已,还没有闹事。然后就有个校尉突然间喊着,说要找个说法。然后还有一帮人说走走走,不去的不是兄弟,是孬种。就这样出来了。“

元礼很是奇怪:“当日营中没有值班郎将?”

尔朱兆回答:“有啊,但是人数太多太杂,不敢上前。就这样让他们冲出去了。”

贺六浑看看这个样子,感觉到今天商量不出什么事情,因为长乐王的真正智囊不在,御史中尉元匡,度支尚书杨侃都没来,所以以现在这几个人的智商和阅历估计是搞不出名堂的。而长乐王风度视野可以,但是思路还是不清晰,而且有点优柔寡断。

想想自己还是说几句吧,于是一拱手说道:”王爷,卑职有些话想说。“长乐王一摆手,说道:“都是自己人,不要拘礼。但且说罢。”

贺六浑说道:“在下觉得,现在先不下判断,静观其变。一则是事态没有继续恶化,那就不要轻举妄动,避免意外。二则还不知道宫城里面的态度,更不能有什么应对。三则我感觉不一定是元叉搞得鬼。”

侍中李彧哇哇叫道:“怎么可能不是元叉。他是正二品品级卫军将军,总领京城各军,是防卫部队的统帅。没有他同意,怎么可能?”

贺六浑笑笑接话:“是啊,我们都知道是他,那怎么可能是他?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越是容易看见的事情,往往被人忽略。一下子大家都明白过来了,这里面水很深啊。

最后,还是长乐王一句话,晚上再来商讨,静观其变。

和尔朱兆、元礼一起出去的时候,贺六浑再问了问想知道的一些情况,基本上心里有点谱了。作为后世人的唯一优势,其实是阅历,是思维。这个东西说起来玄,其实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世界上的知识是越来越多的,那么越到后世的人必须信息量大。那么思维层次自然提高,看问题的角度和想法自然不一样。这是自己最大的优势。

下午在驿站,陆陆续续传来一些消息,不外乎是虎贲和千羽卫一些人被关起来了,又是朝廷好像要大开杀戒啊。其实,贺六浑知道,这些事情离开自己很远,毕竟官职太小,不上三品的人,朝堂是没有话语权的。但是又离开自己很近,因为被长乐王捆绑了。

还有一个意外,就是真定候府居然派人送来一些酒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是禁不住量多,居然每个兄弟都能得到一份,算是最意外的惊喜。里面有牛肉,美酒,还有一些下酒菜。这个礼物,贺六浑连推迟都不好推迟,只能笑纳。这下子驿站里面热闹了,都眼巴巴看着贺六浑呢。直到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感谢侯爷厚礼。”兄弟们欢呼起来。

晚上,贺六浑没有多吃,只是每桌去敬了酒,这些是自己的根基啊。然后带着哼哈二将赶奔长乐王府,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了。

这次集会,所有人都在。元匡和杨侃在,元礼和尔朱兆一般就不说话,特别是元礼。看来人真正敬畏的还是学识和能力。

杨侃先开始说道:“今天皇上大怒,这边事情还未了,结果那边冒出一件事情更是骇人听闻。”

还没有等大家发问,元匡不紧不慢的接了句:“通直郎宋维告韩文殊想谋反篡国,与边镇重将试下勾连。结果韩文殊还真的就逃跑了。”

杨侃继续说道:“这边是千羽卫闹事,那边又出来谋反。所以皇帝今天大怒,据说杖毙了好几个小太监,还是华嫔才让皇上安静下来。”

侍中李彧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千羽卫是元叉的事情,这不奇怪。韩文殊是清河王元怿的手下,这不是在说清河王相当皇帝吗?可是元怿和元叉是死对头啊。真的是怪了。”

杨侃继续阐述:“当今朝廷里面明着争斗的就是三方力量,第一是司徒高肇,依仗皇后和皇上的信任,胡作非为。第二就是元叉,乃卫军将军,手握重兵守卫京师,当然是骄横无比。其三才是元怿,乃一介清流,声望颇高,百姓拥

戴,可惜无兵权无实力。唉!”

侍中李彧说道:“元怿性格耿直,肯定是会出问题的。上次皇上大宴群臣,那时我们都在吧。元怿乘着侍宴的机会,在喝酒喝到高兴时,就对高肇说“:天子的兄弟,还有几个人?而你相煎不息!过去王莽头秃,也凭借渭阳的资产,因而篡夺了汉室。如今你的奸佞原形已经暴露了,只怕最终仍成为乱国的根源。”他又对宣武帝说:“我听说,惟独国家宝器和爵名,是不可以轻易借给人的。所以季氏旅于泰ft,孔子深加讥讽;仲叔想要车悬之物,左丘明认为应当尤其引以为戒。这是因为天尊贵而地低下,君臣之道有别,应当防微杜渐,不得僭冒越分。至于像减膳、录囚这种做法,是国君的事情,如今却让司徒去做,这哪里是为人臣子的道理?况且陛下修明政教,解断诉讼,便可以使时雨降下,四时风调雨顺。怎么能让明君失职于上,奸臣窃权于下?助长祸乱的根基,就在于此了。”宣武帝只是笑而不回答。这样的话,都敢这样说,真的是找死啊。皇上都不理他,还要说。”

元礼说道:“这不止呢。皇后也是非常讨厌他!当时有位和尚名叫惠怜的,自称能用念过咒语的水给人喝,用来治疗各种疾病。前来找他的病人,每天有千人以上。皇后下诏赐给他衣服和食物,给予优厚的礼遇,让他住在城西南的地方,给百姓治病。元怿上表进谏说:“我听说法律严防妖言惑众,礼仪杜绝妖冶*,这是因为要光明正大,防止奸邪。原在汉末,有位张角,也用医术,诱惑民众。当时所作所为,和今日相同。他以此诱惑民众,招致黄巾之祸。天下遭殃,长达几十年,都由张角引起。往昔新垣的奸情,不登于明堂;五利的侥幸,终于被杀戮。此事可引以为鉴。”皇后无奈,只好作罢。听说,皇后每次说到元怿,就是咬牙切齿。”

尔朱兆说道:“这三种力量在争斗。可是这次只有两边都倒了霉,那岂不是?”

元匡又是不紧不慢的说:“对了。所以老臣以为,这次的事件都是高肇在一手操纵。他真的是可以呼风唤雨了,多少人在被他驱使。”

侍中李彧也是愤愤的说道:“此奸不除,害莫大焉。”

第三十九章 还是说吧

第三十九章贺六浑的灼见

贺六浑追问了一句:“那现在清河王元怿怎么样了?”

杨侃瞥了一眼说道:“已经下狱了,谋反的大事那是天大的事情。全家都被圈进,不得外出。”

贺六浑继续问道:“那兵闹一事又是如何处理?”

杨侃继续回道:“按照皇上的意思,估计就是杀掉那几个校尉吧!“

贺六浑赶紧再问:“就这样了吗?”

杨侃也有点不悦,说道:“那还能如何?平息民愤即可。”

贺六浑说道:“那张彝一家就没有任何说法?那奏折呢?”

杨侃有点不太想回答了:“应该是吧。”就不再说话了。

长乐王元子攸看见贺六浑的样子,知道是心急,于是说道:“孤现在明白了。贺县男不要急,既然已经如此,我等就只有静观其变了。”

贺六浑的内心一大堆的草泥马飞过,他感觉自己真的是醉了。莫名其妙的被这些人绑架,就这样的一群人还能谋大事,真的是天都看不过去。但是,自己还是尽点自己的努力吧。

贺六浑轻咳了一声,站起来说道:“王爷,对在下有知遇之恩,故当涌泉相报。在下有一些思考,多有不当之处,还请王爷谅解。”

掉落一地的眼睛珠子,因为一般这样的聚会,小字辈就是听听长见识的。而现在贺六浑居然站起来,如此郑重其事的说话,就算这些智囊团的人也是纳闷了。

长乐王也很惊讶,说道:“贺县男且请坐下,尔等都是孤的心腹,切莫在此等聚会拘礼。“

贺六浑还是站着,平稳的说道:“在下建议王爷离京出镇地方。”

侍中李彧说道:“贺六浑你是不是疯了,这么没有轻重。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各位王爷都在展露机会,你居然要王爷走?”

元礼和尔朱兆也赶紧来拉贺六浑。特别是元礼,还一个劲的替贺六浑说话,说贺六浑估计是这几天累了。

杨侃藐视的看了一眼,不说话。只有元匡好像理解点什么,摸了摸山羊胡子。

贺六浑淡然一笑说道:“谢谢各位兄弟抬爱,我是一心为王爷思虑。只要王爷想听,我就必当全心全意。“

长乐王风度还是可以的,就算听到极为不舒服的话也没有生气。笑呵呵的说道:“贺县男不要顾虑,尽管说来。”

贺六浑点点头:“谢王爷海涵。这几日在下多次打听,多番思量,觉得王爷此刻争位胜算不大。”这又是一次重击,但是大家都习惯了没有说话。李彧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且不说当今皇上正直春秋鼎盛,现在还在纳妃,估摸着近些年都不太可能选定后人。那现在的争斗都是毫无意义了,也就是说要为十年期限来谋划,而不是急于一时。如果是十年的时间,那么现在我们最缺什么呢?我想,王爷最缺的是两件东西:一是真正的名望,治理地方得到的干练。二是军队的关系。此次兵闹,我们都知道没有军队那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而且听杨尚书的说法,皇上也不会严惩,只是处理几个为首的。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如此处置,皇威何在,天理何在,规矩何在?从另外要给反面,说明如果有军权在手,谁都会忌惮三分。

如果王爷出镇地方,能否去到军镇重要的地方,那就顺理成章可以与军队要好,三年五年,必然是处置得当了。现在几派纷争,对于王爷恰是好事。而且此时出镇地方,完全可以避开这些纷争。现在来看,三方已经是生死之争,必当是你死我活的。一旦处置不当,可能深受其害。

不当之言,且请王爷见谅。“

贺六浑说完了,坐下喝了口水。就见元礼,嘴巴都没有合拢,傻傻的看着自己。尔朱兆拍了拍自己肩膀,挑了个大拇指。

长乐王还在消化贺六浑的观点,场上一片静默。过了一会,元匡说话了,还小鼓掌了一下:“不错不错,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贺县男一番话,让老夫茅塞顿开。只是有一些困惑还望贺县男指教。”

贺六浑赶紧施礼,言称不敢。

元匡问道:“远离京城,自当信息闭塞,且王爷在京城的影响力下降,这有当是如何?”

贺六浑解释道:“就目前而言,王爷的清誉已然是最好,人言之必称之为贤王。如果再有治理地方的声誉,那自当是最佳的声誉了。至于影响力,只要有杨尚书和元中尉在,还不是一样吗?”

元匡哈哈一笑,不问了。

杨侃居然没有说话,正在思索。

还是长乐王最后说了句:“今日就散了吧,还请杨尚书与元中尉留步。”

贺六浑等人走出来的时候,尔朱兆一直跟在后面。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尔朱兆赶上来说道:“六浑,借一步说话。”

贺六浑点点头,哼哈二将比较乖巧,立马跟在后面。

两个人策马并行在洛阳的深夜街头,多么浪漫的事情啊,可惜是两个男人。尔朱兆开口说道:“六浑,心里没有怪我吧。”

“开始有点。现在也无所谓了,只是希望王爷能够真正理解我的意思。“贺六浑心平气和的回答。

“这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想那么多,主要是想赢元爽。可是后来王爷听了杨侃的说法,觉得应该拉你进来。其实,你不知道,这些天多少人在你身边护卫。”尔朱兆解释道。

“护卫?什么意思?那些人是王爷的人?”贺六浑不惊讶,但是也困惑。

“当然是了。从你买马开始,针对你的人没有少过。那天在酒楼,更是一次突袭。洛阳城里不太平,连白鹭在洛阳都小心翼翼。哪个王爷家里没有几百个家丁?后来为了保护好你,连我的家将都出动了很多人。我和王爷的人,已经死了十多人了!”

贺六浑大惊失色,真的假的。这是什么世道?

尔朱兆继续说道:“六浑,我是真的当你是兄弟。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和谁见面,说了什么我们基本都知道。只有在永宁寺,你和淡然大师说了什么不太清楚。那个淡然大师的徒弟挡在外面,根本靠不了身。“

贺六浑这时突然间脸红了。是又气又怒。怒的是这样被监视,气的是自己居然一无所知。还有点不好意思,那就是自己和两个美女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自己怎么有种被脱光了衣服的感觉,真的是醉了。

尔朱兆看见贺六浑的样子,晒然一笑:“我堂妹的事情,还有真定候家昭君的事情,都知道啊。正常正常,男人嘛。不过,我堂妹对你是真心的,可要考虑清楚,哪一个是正妻啊。我们而朱家的嫡女,可没有做妾的道理。”

贺六浑现在五味俱全,只有沉默。

尔朱兆继续说到:“这个洛阳城里的势力有多少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实力才是王道。你也别难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王爷对你很信任。要知道,我们而朱家和王爷的关系一直不错,段长也多次推荐你。你才能进这个圈子啊!你以为你的爵位怎么出来?你的名字也是王爷特意在皇上面前提过啊。“

贺六浑沉默许久,回了一句:“你们而朱家不怕跟错了人吗?”

尔朱兆笑了起来:“现在皇上身体羸弱性情温和,镇不住这些骄兵悍将。这些王爷大臣的做法你也看在眼里,这个天下迟早会变。我叔叔之所以回北秀容,就是专门回去练兵。我们不是怕跟错人,我们是怕自己实力不强。在这些王爷里面,长乐王应该是最优秀的一个。论年纪是最当年,论文采是最有学问,论心性也是最温和的,论品行肯定是最合适的。如果我们而朱家要靠一个王爷出头,你觉得我们选择会错吗?“

贺六浑此刻才知道,这个天下有多少人在盯着,有多少人在思考。醉生梦死当然大有人在,清醒的也自不在少数。

想了一下说道:“小侯爷,你们怎么看中我?那些钱可不是小数啊。”贺六浑现在才知道,这些钱怎么来的?试

想,就算自己真的投钱,也不可能真的拿到这么多钱吧。

尔朱兆诡秘一笑,说道:“每个王爷都有自己的独门生意,才能支撑自己的家族。你所知道的所有行业,都有这些王家,抑或是世家大族的背影。洛阳的地下赌盘就有王爷的一份,否则怎么可能开的下去。地下赌盘稳赢不亏,抽成达到一成五呢。所以这个是真的。真的是你赢的!我也真的赢了十一万贯,特别是看见元爽的样子,真的是太爽了。本来王爷还想给你一些赏赐,我都给你推掉了。有这五万贯,你在洛阳也可以买个宅子了。“

贺六浑这一晚上,真的是明白了许多。

尔朱兆接下里的话,贺六浑就有点接受不了了。尔朱兆居然要去市南,一边拉住贺六浑说道:“洛阳城里男人不去调音、乐律二里,还叫男人吗?里内之人,丝竹讴歌,天下妙伎出焉,六浑,跟我去见识一下吧,我们还真没有庆祝一次。择日不如撞日,开始动身吧。”

不由分说,拉起贺六浑就走。而且不管贺六浑怎么说,就是不放手,嘴巴里就一句话,是兄弟当然要一起去啊。

贺六浑傻了,我的第一次就要这样不见了吗?

第四十章 青楼出糗

恩格斯说:“以通奸和卖淫为补充的一夫一妻制是与文明时代相适应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娼妓的产生,

可以说是一种世界性的历史现象。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正常的不一定合法,合理的不一定合法。

半拉半扯之间,贺六浑就去了调音里。说实话,哪个男人不想去看看呢。再说实话,哪个男人犯这样的错误不是半推半就的呢。

洛阳城里方三百步为一里,里开四门。一般里坊的形制为一里见方,设有坊墙,内设十字街,并有小巷,四面开门。里坊内的居民皆为政府编户,被编定在固定的地方,不得随便迁移。调音里就是在西城的这样一个里,唯一特殊的就是,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青楼与娼门。

贺六浑一路上在纠结,说道:“小侯爷,我等去青楼不好吧。说出去也难听!”

尔朱兆大笑道:“六浑,你第一次来?”

贺六浑点点头。

尔朱兆摇摇头说道:“老兄啊,北朝设置了教坊司你不知道吗?你们怀朔没有吗?这是我们北朝财政供养的啊。现在里面数万宫妓歌舞作乐。地方上诸道、方镇、府司、州县军镇也纷纷仿效,设立纳入国家正式编制、由国家财政供养的官妓。凡是官府到任、迎送官员、招待宾客,都要安排官妓提供“三陪”服务。”

不会吧!贺六浑后来才知道,春秋时齐国宰相管仲是中国官营妓院的开山鼻祖。《战国策·东周策》记载:“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汉武帝时期,为解决替皇帝开疆拓土边塞官兵的性饥饿问题,创立了让妓女作为慰安妇为军人服务的“营妓制度”;后来就不一发不可收,直到清朝雍正年间才废除。官妓制历史真的是悠久啊!

说话间到了里门,灯火通明。此刻的调音里是洛阳城最热闹的地方了,车来车往,人流是川流不息,好一派繁忙景象。路过里门,尔朱兆正好看见一个人,停下马专门打了招呼。然后男人之间的默契一样哈哈哈,就分开了。

贺六浑有点奇怪,问道:“这个人是里正?小侯爷居然这么客气。”

尔朱兆很诧异:“当然了,人家是流外四品,里坊内人的父母官。牛逼的很啊!这里哪个青楼不要把他带着爷爷供着。而且这样的人,三教九流都认识,没有必要得罪啊。”

贺六浑头一阵发晕,什么!一个里正也是四品?自己真的是不把村长当干部啊。北魏洛阳城居民的住宅区有200多个里坊,至少也有五六十万人。都是靠这些里正管理到位的,当然也要重视了。

继续前走一阵子,这一路的风景贺六浑真的是开了眼界。一句话,就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这灯红酒绿的地方,还真的是热闹非凡。很多楼房外面都有女人站在门边,还有一些龟公居然到路上来招客。和后世的酒楼差不多啊!

再走一阵子,人烟开始稀少。贺六浑有点纳闷,不停的回头看尔朱兆。

尔朱兆嘿嘿一笑,说道:“六浑,你还真是个雏儿。我真的是要给你普及知识了。妓女,总体上可以分为两大类,即“艺妓”和“色妓”。“艺妓”系由“艺伎”演化而来,主要提供艺术娱乐服务;“色妓”则是比较纯粹的“卖淫者”,靠出卖色相和肉体过日子。你现在一路看的,那都是下等人去玩的地方。这种地方叫“瓦舍”,叫“寮”。我请你去的,自然是最好的地方啊。”

贺六浑脸一红,有点醉了,干脆不吭声。

尔朱兆喜欢看贺六浑这种糗的样子,你什么都行,这方面总不如我吧。

“我请你来的是最高级的地方,叫“青楼”。所谓南开朱门,北望青楼。朱门是豪门大族,红漆大门,把守着家丁。青楼是青漆高楼,内里就蓄养着美女吧。河间王元琛最为豪首,常与高阳王争衡,造了一个文柏堂,形如徽音殿。置玉井金罐,以金五色绩为绳。妓女三百人,尽皆国色。想不到吧!“

说话间到了一个地方,非常清幽。好一个闹中取静之处。就在大街边的小巷,曲曲弯弯给人“小径通幽”之感。不大的门前居然刻有三个字:燕来居。门前有杨柳,取“依人”之义;窗外有流水,含“不尽”之情。宅内的建筑,也

十分考究。进入这样的所在,让人心旷神怡,病气、晦气、疲劳之气,都会被扫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尔朱兆带过来,贺六浑肯定认为是一个富贵而且有格调的人家。

门前下马,就立刻出现几个小厮点头哈腰的牵过马,到后院去。哼哈二将不肯,聂阿大就跟了过去。进门之后,立马出现两个美婢,过来带路。

一路上厅堂宽,庭院美,前后植花卉,左右立怪石,池中泛游鱼,轩内垂帘幕。室内的陈设,更是精致,须有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望之有如“艺术沙龙”,决非“肉铺”。

到了一个厢房,两个美女轻轻的帮忙宽衣解带。贺六浑非常不适应,看尔朱兆就非常自然的脱去外套。这时,元礼早就在这里桌上等了,意想不到的是元匡也在。

“六浑,就喜欢看见你这样的糗。每次你都是高我们一筹,现在总不行了吧。”元礼也是非常的快意。

“小弟,甘拜下风。”贺六浑拱手。

这时,又出来几位美女,端上菜肴、点心、瓜果、餐具、酒盅、茶杯,都十分精致而洁净。菜是清淡的,酒是清淳的,茶是清香的,器皿是干净的,再由一双双纤纤玉手捧了过来,莺声燕语,款款待客,全无俗人酒席上的吆三喝六,狂呼乱叫,能不是一种特殊的享受吗?

元匡微微笑道:“贺县男,国人的社交叫“应酬”。应酬这个词是由“酬酢”演变而来。“酬”只是主人敬酒,

那是不够的,还要有陪酒女郎。醇酒美人,缺一不可。而青楼则恰好兼而有之。这里的女子,训练有素,既温柔多情,又口齿伶俐,弹得琴,唱得曲,说得笑话,还能打情骂俏。雅俗共赏,荤素杂糅,效果极佳。所以,我等的应酬都安排在青楼,老夫是聊发少年狂,贺县男见笑了。”

元礼笑道:“这次是中尉特意来见你,六浑你很荣幸啊。”

贺六浑赶紧施礼,嘴里还叨叨:“不怕中尉大人见笑,小子是第一次来青楼。这一路上,小侯爷是足足给我上了一课,才让我明白自己的见识非常粗浅。真的是,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啊。”

尔朱兆笑道:“我就讨厌读书,但是我就喜欢这个调调。今天来到青楼,各位大人就不要咬文嚼字了吧,开心就好。而且也不谈公务,只谈风月。如何?”

元礼拍手赞成,说道:“这里的厨师还是得月楼请来的,手艺一流。据说还会南朝的扬州风味,要不要尝一尝?”

贺六浑笑道:“我这里是什么也不懂,全部都听你的了。”现在的贺六浑内心是非常震惊的,因为元匡的名声在外,而且是真的好名声。居然特意来见我?还要避开那些人?

元匡也是一乐:“今日就是专门来乐的,既然是尔朱小侯爷请客,那不妨再请徐月华来一曲如何?”

尔朱兆苦着脸说:“中尉大人,这个不一定能请得到啊。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家来不来的问题。”

贺六浑一惊,不会吧,还有这样牛逼的妓女?

元礼笑道:“今日是中尉大人在,说不定徐月华会给这个面子啊。”

元匡捋了捋胡须,对着贺六浑说道:“贺县男看来有所不知,这个徐月华色艺双绝。楚楚动人,仪态万方。气质高雅,给人不敢亵慢之感。更厉害是,善弹箜篌,尤其是精通《明妃出塞》之曲,弹唱时听者莫不动容,据说有一次奏乐,街上的行人听了,都停下脚步来欣赏,一会儿功夫,门前就挤满了人。“

尔朱兆说道:“我倒是喜欢修容和艳姿,蛾眉皓齿,洁貌倾城,尤其是身材火爆,特别是艳姿擅长《火凤

舞》,艳冠诸姬。”

元礼哈哈大笑:“我还是喜欢修容,她的《绿水歌》乃是青楼一绝。“

元匡笑道:“老夫最喜欢的是苏小小啊。只可惜远在南朝,未得一见啊,憾事憾事!”

尔朱兆说道:“中尉大人切勿着急,等哪天我等打过长江,定把那苏小小抓来送到你府上。”

元匡也是很凑趣,说道:“千万不要用这个词,抓。一定要请。哈哈哈。只可惜,伊人已经逝去,你小子就是找我开心啊。“一群人哈哈大笑。

这个苏小小,贺六浑是听过的。南齐钱塘名妓苏小小,是个诗人,曾写过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首出自妓女的诗——《西陵歌》。《西陵歌》云:“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这首诗,描写了一个妓女和她心中“白马王子”的恋情,含蓄隽永,朴直优美。正因为苏小小有些诗才,所以后世不断有人写诗怀念她。直到清朝,苏小小墓也还是有名的古迹,有些文人还对她低徊不尽、凭吊不已,可见其影响与魅力之大。

现在这个时代,要当个高级妓女都不容易啊。不但有貌美,还要有才华;不但要有天赋,还要受训练,有的简直就堪称“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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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即将结束,已经是30多万字了。

第三卷开始,就是vip环节,除了17k之外,就是只能部分展示了。也就说3000字,出现1000字左右吧。

第四十一章 闻香识女人删减版

现在贺六浑知道了,为什么男人在一起喜欢应酬,男人在一起可以很容易就打成一片。因为只要说到女人,朝堂上最正派的男人,也和自己一样色眯眯的,而且还真的是见多识广。而且自己也见识到,青楼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夜店和九龙塘偷偷摸摸一个人上的黄楼。在这里,可以享受美酒佳肴和音乐歌舞,或者舞文弄墨,吟诗作赋。不是简单的解决生理需求,而且得到松驰和宁静,放松一下自己的身心,把烦人的政务、扰人的功名和诱人的利禄暂时忘却,体验一种“宠辱皆忘”的境界。

尔朱兆吩咐身边的美婢一声,去把徐月华请来。美婢应声而去,此刻,酒菜已经慢慢上来了。关于女人的话题在持续着,这是男人最喜欢的话题之一。

元匡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个燕来居的女人,的确是洛阳最有名的,歌舞乃是一绝,其他地方无法比美啊。”元礼明显是此道行家,极有发言权,笑道:“燕来居最牛逼的是从小培养人才,光是挑人就要过三关。第一关

看看女子的家世,莫要有不清楚的来历。现在很多家里都是主动把女儿送上门的。第二关就是看体态。要求女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眉毛据说也有讲究,要清晰,眉尾不能太掉;眼睛非要很大,细而顺最好,三角眼是万万不可。身材要胖瘦适中,最重要一条是头发要浓密。因为,头发是否乌黑浓密是一个人性欲是否旺盛的外在表现。发紫发黑的唇色被。。。。。。认为是“索命”,也是万万不可的。

第三关就不好说了啊。哈哈哈。“

尔朱兆也是第一次听说,就笑骂道:“快点说,折腾人呢。”

元礼低低声音说道:“第三关就是luo身检查,主要查看女子的。。。。省略这都是被男人认为是“损阳伤身”之人,甚至会招致横祸。”

此言一出,四个人哈哈大笑。边上的美婢羞涩难当,元礼更是得意非凡,笑道我说对了吧。

贺六浑只能吃菜,做个听众。心里这个感叹啊,做个旧社会的男人真好啊。忍不住问一句:“就这样挑选,还有多少人可以留下啊。”

元礼鄙视的眼光看着他:“你知道每年抄家的官员多少,你知道现在多少人家特意送女孩子来卖。光这些还只是挑人,更主要的是这些人必须要略知琴棋书画,唱词、舞蹈更是必然要学习的。徐月华就是颇有天分,才一举成名的。”

贺六浑无言,继续喝酒,自斟自饮。

元匡更是凑趣说道:“这个闻香识女人的确是自古有之。老夫看过《杂事秘辛》,那个挑选宫女,真的是细致入微。说道前朝汉桓帝选妃的记录,那真是血脉贲张啊。“

一说到女人,再老的男人都有话说啊。

元礼更是兴奋,说道:“中尉大人,快说来听听吧。”

元匡笑眯眯道:“梁莹芳气喷袭,肌理腻。。。。。。。髀至足长三尺二寸,足长八寸;胫跗丰妍,底平指敛,约缣迫袜,收束微如禁中,久之不得音响。“

汗哒哒,真的是醉了。挑选女人,连尺寸都有标准啊!就是说梁莹的身体是血脉充盈,肌肤健康、美丽,以致肌肉肥瘦合宜,骨骼匀称。她的身材高矮适度,恰到好处。从头顶至脚底高七尺一寸(东汉尺相当现在06912市尺,约163米),肩宽一尺六寸,臀部比肩宽少三寸,臂长(肩至手指)各二尺七寸,指尖至手掌四寸,十指尖尖,如破土而出的鲜竹笋。自髀骨至脚掌长三尺二寸,脚长八寸,脚踝丰满而华润,脚掌子整,脚趾整齐、收束。

元礼听得也是目瞪口呆,说,见识了见识了。不怕你老,就怕你不骚啊。

贺六浑心里在暗暗感叹,怎么感觉是在说云姑娘。贺六浑现在熟悉的女人,胡姑娘那是绝代艳丽,身高差不多到了一米七,那个体态娇娆自己知道。云姑娘的身材就是刚刚说的这种,汗颜汗颜。想到胡姑娘,心里一疼。一想到云姑娘,昭君,贺六浑就心神不宁,有点坐不住了。

这时,门帘一悬,进来两位美女。尔朱兆和元礼一看就喜笑颜开。其中一位,身材火爆,前凸后翘,不问可知,就是尔朱兆喜欢的艳姿。另外一位必定是修容,清秀无比,身材却显得娇小一些。

两位美女一来,这酒桌上热闹非凡了。觥筹交错,气氛热烈极了。

尔朱兆笑着问身边的艳姿:“为什么来得这么晚?”艳姿一看就是玩的开的女人,说道:“小女子看书去了,要配得上我们侯爷的风采啊!”

元礼哈哈大笑:“看书,看什么书啊!”

艳姿笑道:“看《烈女传》啊“。一言既出,笑倒一片。一个青楼的女人,说看列女传,这不是笑话人吗?让这些来喝酒玩女人的男人情何以堪啊。

元匡笑骂道:“母狗无礼!”

谁知道艳姿立马回道:“我是母狗,各位是公猴”。此言一出,元匡哑然失笑,拍手叫好,拍案称绝,自罚三杯。贺六浑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这三位当然是“公侯”。但“公侯”与“母狗”相对应,又怎么听怎么是“公猴”。艳姿既戏弄了中尉大人,又不怕追究,当然极富巧智。如果往深里一想,则不难想到,满朝“公侯”,不过只是“公猴”;“冠冕堂皇”,不过只是“沐猴而冠”,那就真是鞭辟入里,妙不可言了。

元匡这个老家伙,掉过头来想找修容聊天了。半开玩笑地问:”修容修容,你看我与元礼比怎么样?“

修容不假思索就回道:答:“中尉大人,你乃宰臣也;元礼,情哥也。要是经纶朝政,致君泽民,则元礼不及参政;嘲风弄月,惜玉怜香,则参政不敢望元礼。”这个回答实在太妙了。它既解释了自己的感情,元礼是自己的恩客,自然比较容易讨女人喜欢。婉拒了元匡,您老人家是国家栋梁,自然不屑于儿女情长,又不得罪元匡,国家栋梁自然比多情公子身份高,面子大。

元匡哈哈大笑,说道:“燕来居,果然名不虚传,老夫再自罚三杯啊。”

贺六浑的心里也是惊叹,这些女人都是人精啊,这个说话水平,这样的外交辞令,便是苏秦、张仪之辈,只怕也要自愧不如。

这时,尔朱兆有点急,对着一边的美婢说道:“这徐姑娘怎么还不来啊!”

话音未落,一个美婢挑开门帘,进来一位二十左右的姑娘。元匡一看,赶紧起身,招呼道:“徐大家大驾光临,真的是蓬荜生辉啊。”这个老不正经,和我们说话从来不起身,一个女人来了,这么热情。

尔朱兆也是喜出望外,哈哈大笑,有点得意。

贺六浑第一眼印象就是天姿巧慧,容貌娟妍,有点类似后世的美女明星郑双。然后自己按照刚刚说的这些东西对照,还真的基本一样,就是眉毛好像有点浓。

这个女人很是见过场面,一进门就对着所有人深施一礼,说道:“小女子月华见过各位官爷。”声音非常清脆,悦耳。

待到大家安静下来坐好。她一个人坐在圆桌侧面不远处,美婢送来一个乐器。贺六浑还是第一次见,感觉有点像竖琴。其实这是失传的凤首箜篌,其音箱设在下方横木的部位,呈船形,向上的曲木则设有轸或起轸的作用,用以紧弦。曲颈项端雕有凤头。

徐月华开口问道:“各位官爷想听何曲?”

元匡立马回道:“就听《明妃出塞》吧,烦请徐大家了。”这个老家伙,徐月华一来,基本上就是他在发言,其他人自然被忽略了。

徐月华应道:“诺。”一声弦响,空灵之声起。

贺六浑不太懂音乐,但是也听得出好坏,有一种浪漫唯美的意蕴。既有古琴、古筝的韵味,又有竖琴的效果。音域宽广、音色柔美清澈。就见徐月华左右手分别弹奏两侧琴弦,在中心音域通过左手弹拨,右手运用大幅度揉、滑、压、颤技巧,也可演奏泛音、摇指、轮指及各种音色变化的多种手法,并可在泛音旋律中使用揉、压技巧。就看玉指纤纤,上下翻飞,就是一道奇景。

一曲作罢,众人皆静。元匡感叹道:“难怪前汉武帝曾亲命宫廷乐师制作箜篌,用于宫廷雅乐,并作为国礼赠予西域邦国。华丽绝妙、空灵纯然,让人听罢顿觉幽深渺远、神韵飞扬、妙不可言。此乃仙乐耳。”

贺六浑也笑起来,著名史诗《孔雀东南飞》中描述:十三学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读诗书。“难怪,这个乐器那么流行啊。

就在这时,门外嘈杂声由远及近。

贺六浑陡然一惊,不会吧,不会又是什么大的变故吧。怎么到哪里都有变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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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看了看各大网站,连qidi也显示写作超过你30万字。真不容易啊。自己的业余时间基本上都耗在这里。虽然没有一分钱收获,但是自己能够静心,安心,功莫大焉。

继续努力,第三卷100章完成,第四卷已经写了17章,期待能够按照计划完成。

第四十二章 高肇的威风

门外声音越来越大,东西摔坏的声音,辱骂的声音,还有哎呦的*声,这是什么节奏啊!

里面的女人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估计是见多识广,这里经常出现打斗吧。而四个男人对视几眼,之后贺六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这时候心里郁闷啊,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真遇见什么事情麻烦了。不知道自己的哼哈二将怎么样了。

尔朱兆说话了:“六浑,不要急。能到这里动手的,绝不可能是一般人。”话音未落,一声朗笑响起。

“我说徐大家怎么不见,原来是被小侯爷留住了。”说话间几个人影先冲了进来,然后一个人悬起门帘,昂首阔步进来一尊大神。

此人一进门,所有人都呆住了。

元匡一看,站起来深施一礼:“见过司徒大人。”

尔朱兆,元礼脸色也都变了,起来恭恭敬敬施礼:“在下见过司徒大人。”

贺六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居然就是当朝一品,权倾朝野的高肇了!自己不管怎样也是下属,马上也躬身施礼,说道:“在下怀朔县男贺六浑,见过司徒大人。”

“元大人能来燕来居,真是稀客啊。不知道元大人在此处,如何忧国忧民啊?不知道你的棺材抬到何处了?”高肇根本没有看其他三人,径自问道,咄咄逼人。

元匡怅然一笑,回道:“司徒大人,我只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天大地大,哪里不是我的棺材啊!”

“哈哈哈哈,好一个天大地大。我大魏可不一定有你的容身之处啊。”高肇的风格就是傲慢,口气颇大。这也难怪啊,皇亲国戚,官职到顶,且掌握尚书令大权,最难得的是皇上完全信任,真的是烜赫一时。

高肇说完了,转身说道:“徐大家,请到我的小楼一聚。”转身就要走,这哪里是请,就是温柔的绑架啊。突然间看见贺六浑站在门边,随口问道:“你就是那个十骏之首,贺县男吧。”

贺六浑低头说道:“是在下。”

高肇阴着脸说道:“一个小小幢主,到了洛阳城里,凭借一点小聪明靠上不知所云的关系,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真的是说话太难听了。

贺六浑想了一会,回道:“禀告司徒大人。在下一切皆是为了大魏,皇上的恩典在下感恩戴德。我自己也是一步步脚踏实地在走。人在做,天在看。天道酬勤,天道自然。”贺六浑的话一说,尔朱兆和元礼脸色都变了,这个家伙怎么不知道变通啊,能忍就忍啊。

高肇脸色更加难看了,还没有这样的小辈敢这样回答。哼的一声,说道:“小娃娃,居然口气不小,还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话音刚落,两个黑影逼近贺六浑。这时,贺六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生命遭到巨大的威胁,两把钢刀如此近的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刀锋带来的自然的铁器味道,还有本身吃过血的刀子自然的寒气,都让自己的毛孔竖了起来。

但是,贺六浑一点没有畏惧,也没有反抗,就是这样站立在门边,平静的看着高肇。

几个女人已经吓得惊叫一声,躲到墙角了。唯有那个徐月华一双妙目紧盯着门口,关注事态的发展。

元匡摇摇头苦笑道:“司徒大人,何苦吓一个年轻人呢。以您的身份和地位,这样的一个边镇小子何德何能需要亲自动手。“

高肇突然间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而已,还不退下。”

转过身来正对着贺六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元匡大人居然为你求情啊。看来小子还真的是入了元大人的眼,究竟你是有何等本事呢?你不知道这个洛阳城里,谁才是真正值得投靠的吗?”

贺六浑微微一笑:“司徒大人,我本微末,侥幸得到段长大人赏识才做了幢主。刚到京城,也是尔朱兆小侯爷给机会,才让我得到十骏之首。前日,更是皇上的恩宠我才得到县男的爵位。这一路行来,我贺六浑也深知贵人相助必不可少,也是感恩不尽。贵人待我以诚,我必用心报恩。仅此而已。”

高肇立马说道:“你真以为靠你这点本事,能在洛阳城里混吗?没有人帮你,你能否活到明天也未可知。”

贺六浑思索一会,回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索求,更有每个人自己的原则。这个原则一旦没有了,他活着的意义就没有了。此所谓,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高肇不置可否,说道:“空言大义。今日是来寻开心的,就不与你这样的小辈计较了。”带着徐月华扬长而去,留下一地鸡毛。

贺六浑走出门口,发觉门外有几个躺在地上*的奴仆,真的是断手断脚。自己想起来也后怕,禁不住一声冷汗。

哼哈二将冲了进来,也是惊慌失措。原来他们二人听到声响,正往里面走,被一群人拿刀枪逼住,靠在墙上一点不得动,直到刚才放出来。

好好的兴致全部没有了,一群人要做鸟兽散。尔朱兆还是兴致勃勃,和元礼两个人要留下。元匡自然是要走,徐月华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心情。贺六浑自然是告退,这下尔朱兆也不拦了,只说好好送下中尉大人。贺六浑的第一次寻欢之旅就这样泡汤了,不知道怎么说感觉了。

按元匡的意思,两个人缓步走出燕来居。此刻,其实还不晚,调音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元匡一边慢步,一边说道:“贺县男知道老夫来见你的意思吗?"

贺六浑赶紧回道:“请中尉大人赐教。还请直呼小子姓名,不敢不敢。”贺六浑是非常敬佩这个老人,这是满朝文武都敬畏的一个正直老人。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是中华文化的脊梁,支撑起整个文明精华的延续。高肇讥笑元匡的棺材,那是真有其事。高肇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的时候,元匡实在看不下去了。有一天上朝,是真的自己打了一口棺材。然后当面数落高肇的诸般罪行,并扬言“不成功便切腹”。虽然后来被皇上训斥,而且阻拦下来。但是老人的耿直和铁骨,那是满朝称叹,而且老百姓更是心中敬服。

元匡说道:“我已经老朽,却希望我大魏朝能蒸蒸日上。现下的局面老夫也是焦虑万分,却无能为力。抬棺上殿也是逼不得已,结果还不是没有任何变化。所以老夫觉得,这个世道要靠真正有才识有品行的人,才有希望。“

说到这里,元匡停了脚步,直接看着贺六浑,然后说道:“那日在王爷府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虽然你是小辈,可是见识和气度却不是我能够比拟的。这些天也特意去了解下你,明白你真乃大才。所以今日来,就是为了提醒贺县男,早日离开洛阳。前魏人李康的《运命论》言之有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你没有任何根基,而且长乐王爷也不一定能护你周全。希望贺县男明白我的苦心,不要被这繁华与烟云所累。“

看着元匡的眼睛,贺六浑满心的感动。这个老人才见面两次,就出于一片公心和好心,特意来见面。而且刚才不是他的出面,自己还不知道会是神马下场。这是怎样的一种感动啊!

贺六浑含泪点点头,说道:“老大人的话,小子必当谨记心中。明日定当离京,期待尽早能再来聆听老大人教诲。”

元匡很欣慰,继续说道:“且末看他猖狂,多行不义必自毙。或许不久,就可以来洛阳一聚了。”

回到驿站,贺六浑吩咐连夜准备行装,明日启程回怀朔。众人一听,欢声雷动。这个洛阳繁华是繁华,可是呆的憋气,真不如回到自己的怀朔,那才是敞亮的生活。

司马子如过来低声问道:“花弧幢副还没有回来,怎么办?”

贺六浑说道:“等不及了,我们留个人在这里等吧。今天晚上见到了高肇。看他的样子,对我可能是恨之入骨。继续在洛阳城里待下去,很有可能被他找个理由做掉。中尉大人提醒我,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侯景过来插句话:“长乐王爷不可以保护我们吗?”

贺六浑苦笑道:“现在高肇权倾朝野,哪个敢不听他的。长乐王爷肯定维护我们,可是总不能时时刻刻事事关心。而且最关键的是,不可能为了我们和高肇翻脸,我们才是一个小旗子啊。按照我的思考,长乐王爷看来都要离京避让了。”

侯景一听,瞠目结舌。

司马子如问道:“你和他直接说话了?”

贺六浑继续说道:“今天晚上,高肇是想提醒我,可以找他做靠ft。可是被我拒绝了。之后,中尉大人元匡特意留我说话,叫我暂避一时。“

司马子如笑道:”其实我真是不想在这里呆了,跑不得马,见不得人,说话都要小心翼翼,还是回家的好,还真是有点想念我们的怀朔了。“

侯景这时缓过气来,说道:“千好万好,不如家好嘛。虽然怀朔的风大一点,雪厚一点,可那里毕竟是我们的家乡。”

贺六浑想了一会,对着独孤信说道:“独孤队主,我想把你留下来,做个联络人。元礼小王爷也希望有一个人,帮忙他管理马匹。你看如何?”

独孤这下子真的是呆了,完全出乎意料啊。虽然自己被临时任命为小队主,可是贺六浑能这样放心让自己留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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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发的稿子。居然被屏蔽你。真是醉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哪里会写黄文,咳咳咳。更奇怪的是qid和书网没有问题。。。什么节奏

第四十三章 洛阳的离愁

独孤信问道:“为什么是我留下?”

贺六浑答道:“现在我身边就几个人。司马子如和侯景还是带回去怀朔,那里我们还要继续训练军队,他们两个各有任务。你最大的优势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人会关注。而且你一直在外面混,各种交道,各种人你都能熟悉。这些本领不是什么人都有的。所以我把五千贯都给你,作为你在洛阳的经费,你就是一个任务,了解所有,你觉得重要的信息。每个月让函使队的人,送回来一次。特别是有关军队和边塞六镇的事情,更要关注。“

独孤信心里满是热血,五千贯都给我,而且自由活动,这是多大的信任啊。中国古代一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晋国侠客豫让的典故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仁人志士,当然这里也包括独孤信,他现在就是热血沸腾,觉得自己找到了组织。

独孤信抖颤的声音问道:“幢主,你就这样信任我?”

贺六浑笑道:“你为了一个打赌的承诺,就跟我来到洛阳。我为什么不信任你,你现在本来就是我的人啊。我只是在用好人而已,更何况五千贯而已,如果你真需要急用,我还会请尔朱兆给你更多。另外,还有一个人,叫孙腾,就在宫中校尉。那是我们的铁杆兄弟。此次来京,太过于匆忙,都没有来得及见面。这个关系,是你最需要联络的。”这一番话之后,独孤信再无多言,领命而去。这又造就了一个传奇,此为后话了。

第二日一早,贺六浑赴长乐王府告别,却未见到王爷,据说入宫去了。然后再去尔朱兆家,与云姑娘告别。尔朱兆不用说了,肯定和元礼还在燕来居。而且昨天的事情之后,他们也清楚。

云姑娘刚刚起来,一听到这个消息,花容失色,问道:“郎君为何如此匆忙?”

贺六浑又不想她担心,就说道:“军令紧急,只能从命。不过,以后还会常来洛阳,函使一职,职责所在。”云姑娘也是无奈,一点准备都没有,只能泪眼汪汪的看着贺六浑。贺六浑也看着这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默然无语。最后说道:“云姑娘,我想立还是有可能回到北秀容去,那里我可能还会去拜访你父亲。京城还是有点乱,多加小心。”

接下来,贺六浑去了真定侯府。这次去接待很是隆重,因为家丁都认识这个少年将军,那是一起战斗过的感情。而且,当天晚上,所有官员府邸都是乱七八糟,只有真定候府安然无恙。而且是干干净净一点垃圾都不用扫。

真定候迎接出正厅,那很是郑重了。昭君姑娘肯定是陪同在侧。见礼之后,大堂落座。

真定候这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心里还是认同了。女儿自己选的男人的确不错,相貌堂堂不说,而且气度大方。小小年纪就能够从一介城门门丁,走到县男的爵位。虽然现在各方面低微一些,可是古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啊。

昭君表现的更加文静了,没有了那种爽朗,毕竟是在家里,在父亲眼前嘛,所以只是笑,没有多说话。

真定候捋须说道:“前次贺县男率兵护住侯府安全,还未表示谢意。此次来到本府,定当给个机会,略表寸心啊。”

贺六浑笑道:“真定候客气了,此乃晚辈该做之事。此次在下来访,是来告别,今日就将回怀朔去了。“昭君一听,眉头上扬,但是没有说话。

真定候非常失望:“这么快?也不急于一天吧,今日就在侯府一聚如何?”贺六浑表示歉意:“军令在身,不得不从。日后定当叨唠。”

这时,门外进来好几个人,都是女人,脸上笑盈盈的。昭君一看,头都大了,赶紧迎上前去说道:“母亲,二姑,三姑,二姨,四姨,你们怎么来了?”

贺六浑一听,赶紧站起来说道:“见过各位夫人。”

其中一个领头的,长的颇为富态,就脸相看肯定是昭君的母亲。一边笑,一边说道:“听闻那日守护侯府的小将军来,姐妹们都要来看看,表示谢意。”

贺六浑赶紧施礼:“在下不敢当。”

一伙女人进来,真定候也是颇为无奈。这不符合规矩啊,但是他也是笑呵呵的,权当不知。

这伙女人也不多说话,就是笑嘻嘻的看着贺六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打量。贺六浑现在是如坐针毡,这样的场面见得还少,所以压力大。

昭君的母亲说道:“贺县男,你祖居何处,现在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贺六浑答道:“我家居怀朔。现在家里还有姐姐姐夫,父母早年都过世了。”昭君母亲一愣,说道:“冒犯了。不知贺县男今年贵庚啊。”

贺六浑晕菜了,这是相亲吗?“在下今年18了。”

昭君母亲继续说道:“正好正好。不知道现在婚配与否啊?”一边的姑姨也是悄声在叽叽喳喳。女人的悄声,就是故意让男人听见。不外乎就是相貌尚可,品性不错,家世差了很多。。。

昭君的脸红的已经无法形容了。赶紧打断道:“母亲,贺郎君马上要回怀朔,您就别问了。”

昭君母亲很是惊讶,就走吗?继续问道:“贺县男不会在京城某个职务?要不要侯爷帮忙出面去?”

昭君担心母亲接下去问的更是尴尬,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拉贺六浑说道:“我送你出去吧。”于是在一地的眼睛珠子面前,贺六浑跟着昭君就出来了。

走出大堂,昭君赶紧抱歉,说道:“贺郎君不要怪罪,母亲他们性子就是那样,其实人很好。”

贺六浑笑道:“其实,我很是羡慕你啊。如此好的父亲,如此爽朗的母亲,这是修来的福气啊。“

昭君一笑说道:“那倒是,母亲父亲对我挺好的,什么都听我的。”说到这里,脸上一红。父母不知道多少次都说要去定亲,女孩子已经18了,还不嫁出去,惹人闲话了。自己是从来不肯,现在听说了点消息,七大姑八大姨就一起来看女婿了。

昭君定定神问道:“郎君为何如此匆忙就要离京。”

贺六浑苦笑:“我也不想啊!”就把昨日的见闻说个仔细,然后说道:“此次来洛阳,真的是大开眼界。同时心里颇为犹疑,这个朝堂不是我想象的样子。”

昭君说道:“郎君所言甚是,父亲也常在家里唉声叹气。”

贺六浑认真的说道:“如果可以,昭君也可以劝劝父亲,早做打算。朝堂可能就会有大的变动,而且经此一乱,不得停歇。“

昭君惊讶道:“郎君何出此言?”

贺六浑说道:“我不是空口白说,的确是有感而发。兵闹一事,居然就只是处理了八位校尉。没有细究,没有严惩。此等大事那是极大损害朝廷威严,以后骄兵悍将会更是难管,必乱无疑。其次朝堂之上派系林立,高肇权倾朝野,多少人敢怒不敢言,积累多少怨恨。就我所知,几派都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内乱在即。再次,王爷的骄奢淫逸让人瞠目结舌。我一路上过来,农民都是面有菜色,家徒四壁,衣不蔽体。一旦有个天灾人祸,火星一点,必然大乱。我的感觉就是,缺个点火的人和事,一旦有,就很快变化了。“

昭君听后沉默了一阵子,说道:“要不我和郎君一块走吧。正好家中平城也有产业,我就到平城去。”贺六浑一听,汗流浃背。不会吧,这样一说你就走,你爸妈还不说我拐走你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昭君多么聪明的人,笑着说道:“你不要急,我会和父母说好。说不定他们也和我一起去平城呢。”真是一个贴心等到好姑娘。说好了时间之后,贺六浑离开真定候府,去永宁寺接回淡然大师一行。

洛阳城里到处都是寺庙,在路过平等寺的时候,贺六浑特意去看看那个金像,据说太神奇了。

这个平等寺为广平武穆王元怀而建。因为元怀为孝文帝之子,其寺又屡显灵异,故而声名显赫。这个寺门外立“金像”一尊,高二丈八尺,相貌端*肃,全洛阳的人都知道,这个金像能够预测“国之吉凶,先炳祥异”。

第一次显灵是在太和二十三年,此像面有悲容,双目垂泪,遍体皆汗,当时人们称其为“汗佛”。京城僧侣、百姓万人空巷,前去观看。有僧人用净棉拭之目,须臾之间,棉就全湿了,更换棉再拭,一会儿又湿,三次拭泪,泪乃

止。果然,当年四月,孝文帝拓跋宏病逝,享年33岁,谥号孝文皇帝,庙号高祖,葬于长陵。

第二次显灵是延昌四年,此像又出汗,不过是额间冒汗,汗滴脸颊。果然冀州僧人法庆领导的大乘教起义,公开宣称“新佛出世,除去旧魔”。北魏政府动员了十万军队才镇压下去,死伤无数。

等到贺六浑策马来到金像边,发现已经人ft人海。原来金像刚刚又开始冒汗了,这次是脖子以下开始出汗,水滴一点点往下流。大批的善男信女都跪伏在地,面有戚容。不停的有声音在传送,说:“金像出汗了,国家有难了。”这时,人开始越积越多,道路都开始堵塞了。

贺六浑汗内心震撼,不会吧,我刚刚才说国家有事,必定大乱,金像就出汗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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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屏蔽几天,真的觉得冤枉。好好的历史小说,居然说我---郁闷死了。编辑不应该只是看几个字,怎么不注意整体

第四十四章 晋城的刀

从洛阳的西阳门出来,就算离开了皇城,再经过通商里、慈孝里,最终通过寿丘里,才算是出了郭城。这一路行来,各种景物人物纷至沓来,贺六浑等都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前行。独孤信没有来送,也是几个人悄悄的到了元礼府上,做了马夫。

一出城,跨过护城河,到了大路上之后,所有人马不约而同的呼哨一声,开始纵马扬鞭。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很多,一个个笑眯眯的,仿若换了个人。贺六浑不由得想起自己一群人去牧马的场景,那是一样的快乐与轻松。此刻才知道自由与自在,那是人最大的财富。

不过,司马子如没有这么轻松,侯景也是既快乐又警惕。与司马子如沟通之后,他率领几个人换装而去,这是历来的惯例。一切都是按照行军打仗的安排,就算是大家放松的策马,队伍也是丝毫不乱。强军的第一要义,那就是纪律。这一点,从贺六浑练兵之初就已经深深的刻印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加上司马子如这个最完美的执行者,一切事情都在把控之中。

出城之后,就北转,过孟津关,跨过洛水、黄河,再直奔王屋山。

到了一个高坡上,贺六浑策转马头。淡然大师坐在马车上看着贺六浑笑道:“小子,此时此刻,眺望洛阳城,有何感慨啊?”

“大师,洛阳城真乃雄城。能把都城从平城迁到洛阳的皇帝,真是雄才大略!虽然小子在洛阳城呆的不顺,可是这里的地理地势真的是担得起都城啊。不像平城,虽然是战略重地,可是物产人口,气候都与此地比,相距太远啊。小子是真心佩服孝文帝!”贺六浑追古思今,感慨万千。

“洛阳此地,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谓“阳”,故名洛阳。西靠秦岭,东临嵩岳,北依王屋山——太行山,又据黄河之险,南望伏牛山,自古便有“八关都邑,八面环山,五水绕洛城”的说法,因此得“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之名。当年周成王建都洛阳时,命令召公测量洛阳形势,召公便卜定在“瀍水西、涧水东”的一片土地上建城。洛河在冬天很少结冰,素有“温洛”之称。这是王者风水啊!”淡然大师博古通今,典故风水,张口既来。

司马子如在一边问道:“大师,八面环山这个容易理解,何为八关?”这个家伙天生的对地理位置感兴趣,到哪里一次都会搞得清清楚楚,贺六浑的队伍里面沙盘这个玩意就是他最热衷。

“据《汉书》记述,东汉灵帝中平元年,于京师洛阳周围设置函谷、太谷、广成、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八关,置八关都尉,以统领八关军政事务,警卫朝廷安全,治所在散关。为此,洛阳有着“八关都邑”之称。其中函谷关为洛阳通向西方的要塞,西望长安,东指洛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为洛阳八关之首。”淡然大师真是无事不通。

司马子如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贺六浑回望这座当世最大的城市,心里惦念着这里的人,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禁不住心潮澎湃。

“洛阳城,我还会回来的!”贺六浑禁不住对着洛阳城高呼。正在西落的太阳,把贺六浑的人马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过了黄河,再有一天,队伍就开始朝晋城出发。这一路上,侯景没有发现什么,但是贺六浑仍然小心谨慎。这历史上多少人和事,都是倒霉在疏忽大意上。

这一日,来到晋城,天气尚好。沿晋南桥,过南门大校场,就是大南门了。驿站在城外岩参山脚下,称之为建兴驿。

刚刚入住,已经是下午了。侯景就来打趣,说道:“幢主,还记得吗?,上次路过这里,你喝了酒,说了句话。”

司马子如也笑道:“幢主肯定不记得了,他说完就醉了,然后去睡觉,你们淋得落汤鸡一样。”

贺六浑有点晕,说道:“我说了什么?”

空性小和尚这时过来凑热闹,说道:“你喝多了酒,拿了酒杯对天喊:如果真的是我来守护这个世界,那就每次经过这里,都来一场大雨吧。结果真的下了雨,还打了雷,大家吓死了。“

贺六浑有点不好意思,打个哈哈说道:“那是凑巧,喝多了呢。你们看看,现在不是天气挺好的吗?”

众人大笑。侯景说道:“如果今天还下雨,那真的是幢主的天下了。”

这时,贺六浑开始转移话题,说道:“空性,侯景,我们去城里看看吧。”

空性小和尚很是奇怪,说道:“师兄,你不喜欢逛街的人,怎么会想到这个城里去看看。”

贺六浑笑道:“这里有我特别想去逛街的地方啊。估计你们每个人都想去。”

侯景兴致也被调动起来了,很是好奇的问道:“幢主,别逗我们了,到底有什么啊!”

贺六浑哈哈大笑:“此地铁矿产资源丰富,有"煤铁之乡"之美称。这里的“大广冶”为冶铁官炉,境内熟铁炉数有百余座,晋城被誉为“九州针都”,“泰山义”剪刀名扬天下。各位想不想去城里精选一个趁手的好兵器?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啊。”

说的大家心痒痒的。都是刀尖上混饭吃的人,哪一个不是想有个好兵器。在战场上,一个好兵器,那相当于一条好命啊。

司马子如冒出一句:“不是相州军刀第一吗?”

贺六浑笑道:“春秋战国的“阳阿古剑”就产自晋城。你去不去?”

去!众人大笑。

结果一大伙人就跟着贺六浑进城了,果不其然,这里到处都是铁匠铺。贺六浑找人一打听,这里有字号的有历史的铁器铺太多,都说自己最好。一路行来,就是看见一个个招牌到处飘扬。侯景等人忍不住进了几家看看,的确发现这里的兵器更锋利,更坚硬。看来的确是名不虚传。

贺六浑一直在看,在找。他发现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叫卓记铁器坊之后,就快步向前走去。一大伙人跟着就进来了,居然站不下。这是一个所有人都熟悉的小小冶铁坊,黑漆漆,乌溜溜,除了打铁的炉子和站着的几个人之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贺六浑倒是非常礼貌说道:“在下怀朔贺六浑,请问几位师傅,卓大师可是哪位?”

其中一个黑乎乎的汉子说道:“这里都是姓卓的,不知道你找谁?”

“是怀朔段长将军介绍的,敢问?”原来段长认识的啊,贺六浑原来有任务。

“哦,那肯定是我父亲了,他已经打不动铁了。现在家里休息呢。”那个黑乎乎的汉子说道。

“段长将军交代,在下必须去拜访一次。可否请小师傅带个路?”贺六浑还是彬彬有礼。

“好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生意。我就带你去一次。小六,你们几个继续吧。”黑乎乎的汉子随手拿了件褡裢,走出门来。

贺六浑一看,虽然黑,也是相貌堂堂的大汉,足足比自己还高半个头。要知道自己已经是接近一米八的人了。但是这个大汉看起来不凶,还比较和善。

跟着大汉,一路走去。贺六浑边走边问道:“敢问这位师傅大名?”

大汉很爽朗的笑道:“一个打铁的,还有什么大名,就叫我力帆吧。这位官爷见笑了。”

贺六浑继续说道:“段将军告诉我,卓师傅乃是大家,冶铁技术一流,兵器锻造乃是祖传手艺,为何现在看起来不是特别景气。”

卓力帆摇摇头叹气:“这是家父定的规矩啊。他说我们卓家的兵器必须是实打实的百炼钢,至少也要是七十二炼,才能出品。现在哪里还有人需要宝刀,都是“五炼”、“九炼”就可以了。相比而言,我们的价格贵,出品又慢,哪里还比得过那些量大价优的铁铺。我现在都担心关门了。“

贺六浑哦了一声。问道:“这炼是不是加热的次数?”

卓力帆奇道:“这位官爷也懂炼铁?您说的不错,就是加热的次数,炼了多少次火。父亲的要求连续烧锻百余次,至斤两不减为止。这个实在是太难了,总不可能把把都是宝刀。我们几个月才能出刀,哪里养得活一家人啊。”

贺六浑说道:“你父亲是对的,“百炼钢”,因为将块炼铁反复加热折叠锻打,使钢致密、均匀,减少杂质,制成的刀剑质量很高。前朝曹魏就有“百辟刀”五把,在《内诫令》中称它们为“百炼利器”。要知道这样的兵器到了战场之后,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啊。一刀下去,斩金断玉,无坚不摧。普通的刀,看来几次对拼之后,就断折了。我们将军就是特别喜欢卓大师的刀,才特意叫我来晋城拜访的。”

卓力帆还是苦笑:“这位官爷有所不知。块炼铁的生产就慢,必须经过“冷化”,才能得到。再加上还要百次之多,这个是多么难。别人出十把刀,我不一定能出一把啊。”

难怪看起来这个铁匠铺那么消沉,本来还以为是家大店。看来任何生意,不一定都是质量,还要看销量。你是宝刀,销量毕竟有限,而且成本太高。所以每个店铺都有他自己的生存方式,假如是战争年代,估计卓记铁匠铺就不得了了。可是现在还是相对太平的时机,这个店铺又不改行,估计是比较难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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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d网站历史类:30万字以下25278本:30-50万字979本;50-100万字1030本;100-200万字681本;200万字以上366本。

你看到这里我笑得半死,原来我已经超过了两万多人。现在开始跻身于前3000名。按照我现在写的字数,应该是已经跻身了前两千名,我的终极目标就是要进入前500名。各位朋友给我加油。且不论故事的精彩程度,我先用字数来压垮一般人。

第四十五章 建兴驿风雨

一边在聊天,一边走。不一会就到了西关帝庙附近,拐进一个破旧的小巷子,第二家就到了。贺六浑一看,就是一个一般没落的家庭,因为大门的木漆都掉落了。

卓力帆推开大门,一个褶衣老汉就躺在一个摇椅上晒太阳。

不等卓力帆介绍,贺六浑就上前施礼,说道:“卓大师,我乃怀朔镇将段长的下属贺六浑。受将军所托,特来烦扰大师。”

卓大师一咕噜就爬起来了:“折煞老夫,这位官爷。尊卑有别,岂敢岂敢。”

中国古代工匠地位和籍贯不能变,地位低。在北朝更是如此,能有一个尊敬工匠的官老爷,那是极其难得。所以贺六浑的态度,对于两个铁匠来说,太不容易了。

“不知这位官爷有何要求,能做到的我定当努力,段将军之前对小的是非常照顾,不然也不可能让我单独立户,那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了。”卓大师一脸的笑容,那种自内而外的真诚,看来说的是真的感谢。

贺六浑这下放心了,忙说道:“卓大师,我想买一些宝刀。主要是想给我手下的队主等都配上一把好刀。”

卓大师一听,很是激动。冲着卓力帆喊道:“兔崽子,还说百炼钢没用,赶紧带客人去后屋看看。”

卓力帆嘿嘿一笑,看起来就是憨厚人,带着客人去后院了。到了后院一个干净的出奇的房间,地上居然铺满了木地板。里面一个个大柜子,塞满了房间。打开一个柜子,里面都是木头屑,里面是一把把蹭亮的刀,寒气逼人。再打开另外一个箱子,里面是一杆杆银亮的枪头。

侯景等人眼睛一亮,识货啊。这里面的刀,每一把兄弟们都想要。大伙都涌上去开始试刀。卓力帆说:“各位官爷,这是我们家十多年的存货了。”

贺六浑现在是财主,价格一点不用商量。他关心是还是其他事情。看完了宝刀之后,贺六浑来到前院,与卓大师聊了起来。目的性很强呢!

贺六浑说道:“这些宝刀,听卓力帆兄弟说,可是十年的存货。”

卓大师说道:“是啊,孩子总是多怪我,坚持百炼。可是这个块炼铁速度就是慢,所以效率不高。”

贺六浑说道:“我在《太平经》看过一种方法,使工师击冶石,求其铁烧冶之,使成水,乃后使良工万锻之,乃成莫邪。不知道大师可曾通过吗?”

卓大师一听,马上跳了起来,非常激动:“你说的可是炒钢法?传说中的炒钢法?”

贺六浑微微一笑:“我只是书本上知道。其基本方法是将生铁加热成半液体和液体状,然后加入铁矿粉,同时不断搅拌,利用铁矿粉和空气中的氧去掉生铁中的一部分碳,使生铁中的碳含量降低,去渣,直接获得钢,这就是炒钢技术。”

一边说,卓大师一边靠近,最后差不多就人贴人了。

贺六浑继续说道:“我知道啊,火工序看起来容易,但操作起来极难掌握得恰到好处,烧热的火候、冷却的程度、水质的优劣,都有很大关系。淬火淬得不够,则刀锋不硬,容易卷刃;淬火淬过头,刀锋会变脆,容易折断;淬火淬得合适,非有极其丰富的经验不可。”

卓大师的嘴唇在动,贺六浑继续忽悠:“其实,还有一种办法,据说出来的刀都是宝刀,一刀斩断铁甲30札。”

听完了这些话,卓大师终于安静下来了。他问道:“贺将军,可是有所求?”

贺六浑笑道:“大师,我想在平城开一家铁器铺,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师傅。特地想请你去帮忙,不知道可否。我知道的这些方法,也都想一起去试试。”说完,期待的眼神看着大师。

叹了口气,卓大师说道:“我这辈子还是就待在这里终老吧。“

贺六浑一听就有点泄气了,哪里知道别人还有话呢。

“如果和将军有兴趣,能不能让小儿卓力帆跟去试试。我们卓家的手艺他都知道,卓家的下一步发展也全靠他了。小儿还颇懂点武艺,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卓大师满含深情的看着身边的儿子,缓缓说完。

带着一大堆箱子,还有一个黑铁汉,贺六浑踏出小院子,那是怎样的心满意足啊。侯景这时凑过来说道:“幢主,我们被人盯上了。”

贺六浑一点不惊讶,问道:“多少人,什么人?”

侯景说道:“看样子,还是原来那些人。不过人数看不出来。反正有四个人,一直交错跟踪。”

卓力帆一路上很是贴心的靠近贺六浑,不停的问,爵爷你真的有秘法?那个淬火,那个您说的宿铁刀是真的吗?直到进了驿站,还是黏糊,看来这个秘技真的是吸引人啊。

侯景有点急了,说道:“卓力帆,幢主要布置晚上怎么对付那些白鹭,能不能晚一点再说啊。”这一大堆人的性命啊,特别是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阴魂不散。搞不好折损一些兄弟,谁都会心疼啊。

卓力帆说道:“就是那些在外面晃悠的人?不是你们的人吗?”

侯景奇怪了:“你怎么知道哪些人?”

卓力帆嘿嘿一笑:“都是土生土长的人,哪些是熟面孔生面孔还不知道?更何况我们这里多是猎户,经常打猎。不小心点,怎么可能活下来。”看来老实的只是外表,这家伙肚子里也是有货之人。

司马子如冒出一句:“那你晚上帮忙我们打猎如何?”

“好啊!不过我还得回去一趟,叫几个兄弟来设套。这个看来要用打狼,或者是打老虎的套子。“卓力帆说的非常轻巧,众人听得冒冷汗。

侯景嘟囔一句:“我们草原好像没有这么多东西。”

司马子如鄙视的说了一句:“草原那么大,设套还不等死来。”侯景脸都红了。

然后接着问:“设套,都是哪些东西?”

卓力帆说道:“打猎的时候,不设套那怎么可能每次都有猎物。这是最常见的最简单的啊,用马尾、呢龙绳、铁丝、油丝绳等材料制成套形,用以捕捉动物。至于套的材料、大小、使用方法等均因猎捕对象不同而异。猎捕小型鸟类可用马尾制套;野兔等中型兽类可用铁丝制套;野猪等大型兽类可用油丝绳或者钢丝套制套。”

侯景说道:“那你这样的套子,套人有什么用。”

卓力帆解释道:“套人一样啊,连老虎都套死过。一般在小环上再连接二个小型圆环,形成8字形圆环。这种套套到动物后,套子不会缓扣。如果是钢丝套这样的,可能会把老虎、豹子头或者脚搞断。”越说越瘆得慌!

贺六浑嘿嘿一笑说道:“卓力帆,你父亲一句把你交代给我了。你要想秘技,还要跟紧我啊。今天晚上就是你表演的机会,要是我心情好,说不定一顿酒我就什么都说了。”

卓力帆还是憨厚的一笑,那就这样说定了,爵爷不能反悔。

黄昏时间,卓力帆回来了,还有一辆板车和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就是打铁的那个小六。侯景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打下手。一般年轻士兵更是前呼后拥,都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六浑在房间和司马子如等几个队主在商量。

司马子如说道:“今天晚上肯定白鹭会行动。他们上两次刺杀,都没有成功。这一次还想做,那估计是要下狠手。我们一定要有万全的准备,不然兄弟们死在回家的路上,那真的是愧对怀朔父老。”

贺六浑这次也真是下了狠心,说道:“各位兄弟,我们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怀朔,而且要开开心心。这次这么多的赏赐和奖品都还没有回去风光呢。”

“真想回去,就必须好好的过了今天这关。而且这次要打疼,要杀绝。既然他们是偷偷摸摸来,那就干脆一个都不要回去了。我已经是和他们翻了脸,不可能和好,那就干脆两清。”

司马子如笑道:“我们在草原上杀蠕蠕人都不怕,这些白鹭应该正好给我们下酒。今天晚上全体官兵必须全甲休息,暗哨加倍。而且我带三十个兄弟,守在外围。务必全歼,一个不留。”

正说话呢,侯景进来了,嘴巴都裂开了,笑呵呵说道:“幢主,幢主,捡到宝了。这些套子放下去,今天晚上来多少人都不怕。刚刚我拿一个手粗的木棒试了下,一套就夹断了。非常可怕!如果晚上院子里都是这样的套子,我宁愿哪里都不去。这家伙居然拖了一车过来,至少一百多个,这太吓人了。“

众人一听,信心大增。

司马子如趁热打铁,说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开始分工。”

吃了晚饭,贺六浑出门去看看司马子如他们各方面的布置是否妥当。这时,邪门的事情发生了。天色骤变,乌云盖顶,突然就风起云涌。侯景脸都变色了,说道:“不会吧,还真的会下雨吗?”

话音刚落,雨点就下来了。

身边的几个队主,哼哈二将等都拿眼睛怪异地看着贺六浑。贺六浑只好自嘲的笑笑,“事不过三,偶然偶然。”

《周易·乾》:“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圣人的作为,使万物自然而然的感应。看来贺六浑的神迹是避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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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个作品(权且称之为作品)的确需要强大的内心。一是没有任何回馈,无论四物质还是精神,连口水都没有一个,哈哈哈。二是还要被编辑嘲笑折腾。三是耗费自己太多的时间精力。

为什么还能坚持下去,那就是一个字------傻。

第四十六章 绝杀

中国古代的驿站绝对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小。现在保留的只有两座完整的驿站一个是江苏高邮的盂城驿,有100多间房间啊。另外一座是河北怀来鸡鸣山驿,周长有2330米,纵横五条街道,驿站专职人员就有330人,简直就是一座城市了。

建兴驿站其实就是一个类似古堡的地方,依山而建,就在官道边。只不过院墙矮一点,房子多一点而已。规模没有那么大,只有四十多人,五栋房子,最后一栋楼是两层,靠着山壁,贺六浑一行在最后一栋楼里。但此刻,贺六浑的人马分布在各处,互成支援,变成一个移动的堡垒。

淡然大师正在驿站屋檐下看雨,空性在一边笑嘻嘻的伺候。

贺六浑凑近了大师,小声问道:“大师,云从龙,风从虎,真有这样的感应吗?”

淡然大师说道:“五二签。上上大吉签。“

贺六浑一愣,什么意思。

空性笑嘻嘻的说道:“师傅的意思是,寺里有这个签,乃上上签。签语为:目下君尔之运也。云之从龙。风之从虎之运。龙蟠虎踞之势。风云际会。际遇非常之时。君汝必能功成名遂之时。事事能称心者耶。恭喜恭喜师兄中,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师弟啊。”洛阳一行,这个小和尚的精神气明显不一样了。

贺六浑刚想说什么,却见淡然大师开口道:”运势是给你要更好的机会,但是你如果不把握不努力,这些都会化为云雨。今日晚上的准备,为何没有算上空性呢。“

贺六浑赶紧解释:“大师,他留在你身边更好。”

大师一笑道:“小子,我的安全还要保护吗?空性此次回去之后,就会离开开善寺,跟在你身边。此次洛阳之行,你的心性和视野打开了。武术一途,却未见精进。我知道你志不在此,所以空性在你身边,我会放心很多。“

空性先是一惊,再一喜,后来一悲。

大师慈祥地一手持佛珠,一手摸上空性的头。说道:“你是与佛有缘之人,但不是现在。去世俗走一场,反而更有利于你的佛心的修炼。此乃好事,切莫小儿做态。”

空性点点头,看了贺六浑一眼。见他点点头,就笑眯眯的回房间,取长枪也。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这些白鹭的水准怎么样了。贺六浑对于战阵的准备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对于这种夜间与杀手搏杀还是有点心虚。特别是自己喜欢打有准备的战争,而且是了解对方。可是现在对方多少人,大概什么水准心里都没有底。

不过,从一路上的风雨看来,高肇这一派,动用军队的没有,说明没有真正控制住军方。而经常用白鹭,说明他还是只控制了侯官曹。这些白鹭,暗杀一流,可是战阵水准肯定不行。而现在这个荒郊野外的驿站,却成为搏杀的地方,真的是无语了。

雨越下越大,贺六浑却看见卓力帆侯景冒雨摸黑,在摆设各种工具。其他兄弟都靠在各自的位置,一见自己就站立敬礼,看来精神头都不错。哼哈二将,还有空性跟在身后,寸步不离。心里油然一种责任感,我必须要努力,这么多人都靠我呢。

入夜,雨势越来越大。冰雹居然也下来了,而且短时大风突然间非常大。司马子如在驿站的大门阴暗处观望,叹口气。阿木图在一旁赶紧问道:“幢副,怎么了。”

“真的是不公平啊,连老天爷都在帮忙我们。这些白鹭,现在肯定是落汤鸡了。这样的天气来埋伏,肯定是苦了。”司马子如原来是反话。

“幢副,他们都说我们幢主是天选之人,有神仙护佑呢。”阿木图说道。

“那是当然,不过不是天护佑他,是他护佑天吧。你看,说下雨就下雨。我们可以先打个盹,让那些落汤鸡继续淋雨吧。”司马子如懒洋洋的说道。

雨一直淅淅沥沥到了半夜,终于开始停了。万籁俱寂,只有断断续续的不知名的虫鸣。空气中逐渐传来一阵阵山林中特有的青草香气,还有潮湿的风。天色还是那么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建兴驿站四个字的灯笼还在大门上晃悠,风轻轻一吹,就一动。

突然间,一个个人影开始从大门外的树丛中悄无声息的起来。人员至少有两百人,很快有秩序的分成四组从东南西三个方向把建兴驿站团团围住。按照这个做法,这次肯定是想一网打尽了。

朝大门进来的这些人马,逐渐靠近的过程中非常小心看着地面,说明这些人是真的很懂。就在这时,三面墙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批拿着弩箭的士兵。看一个手势,齐刷刷的射出弩箭,正在小心行进的人马惨叫声此起彼伏。而这些墙上的士兵,非常冷静。再换,再射,五分钟之内,每个人至少射出二十只弩箭。就这一下子的突袭,至少五六十人倒在泥水地了。因为这些人都没有做好准备,盾牌这些都没有用。更难过的是,为了爬墙夜袭,所有人都是轻装,皮甲,弯刀。所以一下子满地的都在*,一下子形势大变。

更诡异的是,等白鹭队伍也用弩箭开始反击时,这些人马已经撤下高墙,消失不见了。

这时,白鹭队伍里面两声长长的尖利的呼哨声起,四面围攻的人马一声喊,打起火把,快速冲向围墙大门,开始强攻了。

让这些白鹭意外的是,居然围墙上没有再出现人马。大队人马很顺利的翻墙而入。这时,最后一栋楼突然间灯光全亮,于是白鹭们按照既定计划快步冲向这栋大楼。

异变再次发生,这一路上明明是不起眼的土旮旯,还有一些小树丛,甚至是水缸边,靠过去居然就是一个套。还有连环套,刚刚看见一根线,往左边一躲,反而脚被夹断。甚至还有更惨的,居然头被套中挂了起来。

这时,灯火明亮的楼房居然突然间所有灯光都熄灭了。可是从第五栋楼飞出一只火箭射中途中的亭子,亭子居然火光冲天,原来里面都是准备好的干燥的木材油脂。这下子,所有进来的白鹭都闪亮登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巨大的火光。

站在大楼二层的士兵,又开始了弩箭集体攒射。这一下,倒在弩箭下的白鹭更多了。剩下的白鹭恼羞成怒发声喊,冲上二楼。挡在楼道口的是聂阿大和卓力帆,满身盔甲,仿若一尊杀神。聂阿大用的是狼牙棒,卓力帆用的居然是宣花斧。就两个人守在楼梯口,几十个人根本过不去。不停的有人惨叫,被打断大腿,手臂,有的头都打爆,血流成河。

有些人顺着柱子就翻到二楼攻上来,那些士兵弃用弩箭,拔出宝刀开始拼杀起来。二层几个房间,有的居然没人,有的很快就自己飞了出来。这栋楼的人马不多啊!但是攻上来的人发现实在不好玩,因为这些人的盔甲居然都是武装到眼睛。根本砍不进去。而且很难受的是,这些士兵的弯刀,居然都非常锋利,对砍几次,白鹭的刀都是先短,那接下来的后果可以想象了。

二层贺六浑那边的人数其实不多,顶多不到三十。那些个白鹭一攻进去,就飞出来的房间就是淡然大师的。就凭淡然大师的水准,再多几个进去都不够飞的。下面大队人马攻不上去,攻上去的都在鏖战,混战不停。

楼上驻守的空性小和尚杀的兴起,一杆长枪基本上枪枪封喉,攻上去的几十人已经一个个倒在楼道里。楼道口的两个大个子,聂阿大和卓力帆浑身是血,盔甲都是已经是红色的了。

此刻,在大楼下面等的近百个人完全没有想到。数十个黑衣人,诡异的从围墙墙根托开浮土,爬了出来。这些人集体蹲下,弩箭攒射。白鹭侯官队伍倒下来的就是一片片的,都是从背后射中。大楼下面都是尸体,还不断的有人从楼上翻落。

三次被弩箭打击之后,大楼下面白鹭侯官队伍人数已经只剩下五六十人了。更糟的是陷入到了楼上和楼下的包围之中。因为这时,贺六浑从大门后面走了出来,顶盔掼甲,手持一杆长矛。身边当然是司马子如和阿木图。

力量对比已经完全发生了倾斜。

在亭子烧起来的火光之下,贺六浑手拿长枪,带着大队人马与白鹭队伍对峙。

“我不知道得罪了你们什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贺六浑牙关要的紧紧的,愤愤的说道。

白鹭队伍都是蒙面,其中一个为首的说道:“你得罪了谁还不知道吗?就算你此刻能占上风,你能保证的了以后吗?识趣的话,乖乖送死,免得耽误了亲戚朋友的性命。”

贺六浑气得发笑:“你看不明白现在的形势吗?你只要说出是谁安排的,我就放你走!“

为首的蒙面人说道:“哈哈哈,你见过白鹭有叛变的吗?白鹭侯官只有一个字:忠。”

贺六浑说道:“你忠,忠于谁啊!我大魏都是忠于皇上。是皇上安排的吗?我刚刚才得到宣武十骏,刚刚皇上才给我一个爵位。你到底是忠于谁?”

为首的蒙面人摇摇头:“我们忠的自然是侯官曹。侯官曹当然忠于的自然是皇上。侯官曹的命令,就是皇上的命令。你也别想套出什么话来,上!”

刷的一声,为首的蒙面人倒在地上。是司马子如的箭,这才是草原的神箭!

白鹭队伍一阵骚动,部分人开始狂奔过来,被侯景的队伍齐刷刷射倒。另外部分人赶紧撤退,向西边翻墙逃跑。刚一翻墙出来,就见三十匹具甲铁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这批白鹭也是真的彪悍,居然冲向铁骑,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没有跑掉。

贺六浑非常遗憾,因为自己还没有动手呢,小两百人就没有了。真的是醉了,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经打。是我们太厉害,还是敌人太弱小?这个道理还真的是不明白。

这时,侯景走了过来,幢主,还有一些受伤的,几个投降的。贺六浑摇了摇头,侯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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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中,各种折腾。

人生际遇就是如此,多少

第四十七章 尔朱荣的一杀

这次回怀朔,因为没有那么多负累,所以行军速度非常快。出了晋城,不几天就到了朔州。到了这里,贺六浑是必须去拜见一个人,那就是尔朱荣。这个人物既是段长大人的主家,又是云姑娘的父亲,而且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贺六浑很想见识这个霸主一样的人物。关于他的传说太多了,难得一见还不要去学习一下。

就贺六浑所知,尔朱这个姓氏其实就是因为尔朱荣的先世一直居住于尔朱川这个地方,因此以居住地为姓氏。尔朱氏乃是契胡中的一支,亦即与后赵的石勒,石虎同出一源;尔朱荣的历代先人都是部酋。自荣高祖尔朱羽健率三千武士随大魏道武帝征后燕起,至其父新兴时止。尔朱氏数世皆为魏将,为秀容第一领民酋长,爵郡公,诏割方三百里封之。

可惜的是,到了侯爷府,居然没人。多方打探之后,才知道尔朱荣侯爷去了城外大营。于是一行人赶赴城外北山大营,淡然大师就在城内驿站等了。

等到了大营门口,贺六浑感觉不一样。因为站立的哨兵的姿势,岗哨的布置都让人气息一停,杀气腾腾。身边的所有人此时都有点压抑,没有一个脸色好的。贺六浑心里暗想,就一道门,居然让我们会如此压抑,看来这个尔朱荣真不一般。

报名之后,等了许久。来了个小哨带着进入大营,却见秩序井然没有一个乱走的士兵。帐篷,兵器架都是整整齐齐。再往中央大营走的过程,贺六浑心里在嘀咕,按照这个帐篷的数量,这里的人马不少啊。不是说,部落拥兵最多不能超过三千吗就这个架势,至少万人。

远远的可以看见大帐却被叫停了。此刻却见大帐外绑了一个人在旗杆下。外面站立了许多人马,一动不动。贺六浑知道,这肯定在整顿军纪,最好自己也别乱动,小哨也不敢禀报。大家都屏声静气的,站在大帐之外。

不久,就见一辆马车快速靠近军营,然后被叫停之后,一个妇女下车哭哭啼啼在小哨带领下,歪歪扭扭跑进大营。明显是大家闺秀,可是已经花容失色,云鬓歪斜。

大帐门帘被悬起,一员大将走出来,身后陆陆续续出来一大堆将领。为首的这位,贺六浑一眼就认得出来,就是尔朱荣。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出来的,更关键是肤色白皙,容貌俊美,星眉朗目整个一个‘白马王子’。这在军营之中及其少见,和传说中的一样一样,哪里像后面的那些五大三粗。

那个妇女看见尔朱荣就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弟弟,快把小齐放了,姐姐求求你了。”贺六浑一行人吓到了,这个居然是尔朱荣的姐姐。

那个被绑在旗杆下的人也开始大喊:“母亲,舅舅,我错了。我错了。你就饶我这一次吧。舅舅,我不是故意违反军纪,是因为我看见你的马居然把你摔下,跑到麦田里。所以我赶紧去追,才踩了麦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尔朱荣姐姐哭的稀里糊涂,说道:“弟弟,小齐是为了你的马才下田去追的。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了。

甩了衣袖,啪的一声,尔朱荣跪在姐姐面前,开始棒棒棒磕响头。姐姐一看,更是嚎啕大哭,嘴巴都歪了。

然后尔朱荣大声说道:“军纪乃一军之灵魂,没有人可以违抗。现在柔然劫掠北方,各地匪军四起,我等大军乃为天下而建,非我而朱家私兵。整军之际,我已然宣布,士兵不许奸杀、不许践踏庄稼、不许抢劫财物,违令者斩。尔朱齐追马,也不能无视军纪!

为国者无家,请姐姐见谅!斩了!“

话音未落,尔朱荣姐姐大喊一声,我不要你这个弟弟,哭晕在地。

那边,刽子手不顾尔朱齐大喊大叫,一刀下去,人头落地,鲜血喷出几米远。这时,尔朱荣走了过来,抱着外甥的头颅,嚎啕大哭。身后的所有将领都齐刷刷跪倒,一言不发。

贺六浑在不远处看完这一切,心里一阵哀鸣。这是自己最值得尊敬而且惧怕的对手,有这个人物在,自己估计要想赶超实在是太难了。真正对比一下,自己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啊。论家世,人家已经是侯爷,而且独霸一方,现在拥军数万;论能力,能这样下狠手的人,魄力上自己是远远不如。其遇事决断能力少有对手;就连论长相,尔朱荣也是仪表堂堂,自己不一定有优势。这个世界怎么也有这样的人,靠家世,靠长相都能混饭吃了,还那么勇猛努力,我这样的人怎么混啊。就今天这一刀下去,这三军将士谁敢不听令?强军指日可待啊。而我自己,还是幢主,百多个人,怎么比啊。真的是心灰意冷啊。

现在看来,今天去见尔朱荣不是好日子。刚刚杀了外甥,怎么可能有好心情啊。却不料到,过了不久,小哨来报,请幢主入账。

此时,大帐内居然只有尔朱荣一人坐在帅案边,垂首不语。贺六浑独自一人走进大帐的时候,特意看了看两边,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只有帅案左边的兵器架上,一杆大戟超乎寻常的长。

尔朱荣显然心情不好,低声问道:“贺六浑?”

贺六浑肃然而立,单腿跪地回道:“在下怀朔贺六浑,奉段长将军之命拜见侯爷。”

“不必多礼,起来,都是自家人。”一句话,把距离拉近了,好手段。尔朱荣继续说道:“段长来信多次提及你,说你谋略非凡,不可世出。现下一见,仪表堂堂,的确是个人才。”

尔朱荣的性格直爽,大气,几句话就让贺六浑感觉到舒服。

贺六浑赶紧施礼道:“启禀侯爷,在下绝不敢当。都是段长大人的抬举,才有在下的今天。”

尔朱荣一皱眉说道:“别多礼,本侯不喜欢这样。军中男儿,自当以实力担当,不靠礼数谋生。”说的贺六浑汗如雨下。

尔朱荣继续说道:“既然段长这样推崇你,你就来告诉本侯,今天我这该杀不该杀。”

贺六浑心神一凛,这个问题怎么回答,你杀都杀了。略一思索说道:“侯爷,该杀。”

尔朱荣眼睛看着贺六浑,没有言语。

贺六浑继续说道:“该杀的理由有三:一则乃侯爷所言,军纪严明,任何人不能违抗;二则尔朱齐不该大喊舅舅,更不该请来母亲。若是军纪因为亲情而修订,此军斗志定不可持久。三则侯爷估计是心忧大局,想尽快成军,且是铁军。而这找来的各种胡人,杂族,战力是强,可是军纪却差。如果侯爷连自己的外甥都斩了,那还有谁敢违令。所以,侯爷是不得不斩,也必须斩。“

尔朱荣一言不发就这样看了贺六浑很久,看的心里发毛。然后尔朱荣笑了起来,走下帅位,拍拍贺六浑的肩膀说道:“小子,真有你的。段长识人真有一套,不错不错。真正能看出我本侯心思的估计不多。这些人都是惧怕我的威,只有你能看出我的难。”称呼都改了,看来尔朱荣喜欢上这个小子了,这对于贺六浑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贺六浑赶紧说道:“侯爷的眼光看的很远,自然一般人跟不上。”

尔朱荣笑道:“别怕马屁。我再问你,我心忧大局,大局有何问题。”

贺六浑这时明白,尔朱荣在考察自己呢。不过,尔朱荣问的问题,都是自己思考很久的问题,自然脱口而出:“大局自然是我大魏朝长治久安,还是动乱四起。按照小子的预判,其实侯爷不可太急,至少在皇上在位时,不会大乱,只是小乱。不会整体崩塌,只会局部失衡。真正的大事估计还有十年八载。”

“哦,小子,你这话有意思,居然还有预期,说来听听。”尔朱荣明显是感兴趣了。

“前几日在京城,得见天颜,除非大变故,至少龙体无大碍。朝堂之中真正的大事,是出在多人争宠,多派倾轧,而皇上放纵不管。高肇有尚书令,有侯官曹,可是未能有军权。元叉有军权,却无声名,无财权。元怿有声名,有财权却无军权。任何一派,尚未成势,所以仍在皇上把控之中。只有等到皇上控制不住,几派生死相搏,那就是大乱开始。

真正的火焰,出在王侯穷奢极欲,老百姓民不聊生。一路上小子看来,一旦遇见天灾,就会烽烟四起。

日下王爷最急迫的,主要是蠕蠕人和边塞六镇。蠕蠕人侵略成性,不打疼打垮是没有用的。而六镇自上次葛荣一事之后,人心惶惶。这里一乱,那必将威胁到侯爷的秀容,这是最需要关注的地方。

大厦将倾,也有个时段。英雄奋起,也要个基石。六镇与蠕蠕人,就是侯爷奋起的基石。“

尔朱荣听完,用手拢住贺六浑,说道:“本侯今日一杀,心神不宁。却不料一饮一啄自有定数,老天爷给我送来了一个你,更是天大的恩惠。小子,你就留在秀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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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成为一个骚客就对美食都有那种变幻不定的心情,当然还要强大,坚定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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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宇文泰的忧伤

见过尔朱荣之后,贺六浑开始清醒的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就算自己是真命天子,现下更多的是要等待和积累。有比自己更加强大和希望所在,自己还是低调认真点好。特别是见过尔朱荣本人之后,贺六浑觉得无可挑剔。那种杀伐决断还是自己要学习的,但是有一点问题,那就是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按照后世的说法,这样的人一般会倒在自己的狂妄里面。

尔朱荣留下贺六浑的心意是真诚的,当然也知道此刻不是最佳时间。毕竟贺六浑是有组织有官凭的,尔朱荣真想要,那也得是办理正常调动手续。最后贺六浑以世侄的身份自称,尔朱荣才哈哈大笑,大醉一场之后送别,顺便还给了很多礼物。

经过平城时,贺六浑一点也不想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宝藏。那里既是宝藏,更是一块伤心地。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去武川喝酒,那里还有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宇文泰呢。这个兄弟看起来的憨憨的,黑黑的,人畜无害,但是贺六浑知道他的狡黠。不过,看起来对自己也是真的好。

武川镇一如既往的繁华,宇文泰一如既往的热情,所以男人的话题还是到酒桌上谈的自在。几杯酒下肚,宇文泰的狐狸尾巴露出了,嘻嘻笑的问道:“二弟,那个胡姑娘怎么样了?怎么没有见回来?”

贺六浑就知道这关绕不过去,幸好自己机灵,吃饭就是安排了两个人在一起,其他的兄弟都在另外房间。

“大哥,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吧。”贺六浑不想说,这个话题多尴尬。男人最怕的就是丢脸,何况相当于自己的女人不见了。

“二弟,你不说大哥这心里过不去啊。”宇文泰是真的痴情。

“大哥,有点心理准备吗?”贺六浑还是不想说。

“二弟,你是要急死我吗?”宇文泰急吼吼的。

“大哥,这胡姑娘进宫了,现在被皇上封为华嫔,我也是在赛马那天才见到一次。”贺六浑还是说了出来。

哐当一声,酒杯落地。宇文泰呆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宇文泰是彻底慌了神,脸色一下子就差了,垮了。

贺六浑自顾自喝酒,吃菜。这样的痛苦与纠结,不是自己几句话能缓和的,关键靠自己。相信这个傻大哥能够自己挺过来,就像自己现在,看起来什么事情没有,有时半夜却会惊醒,会郁闷的梦醒,会夜深人静扇自己耳光。

过了好一会,宇文泰才回过神来,自然是神色惨淡。

宇文泰举杯苦笑道:“一场夏雨一场梦,梦到此时方觉悟。二弟见笑了,大哥实在是难过啊。”

贺六浑也是苦笑道:“大哥,该忘记的必须忘记。现在这个梦是不能醒的,只有忘记。”

宇文泰说道:“却不知道胡姑娘现在宫中情况如何啊。”这个家伙,一往情深,真的是醉了。都是皇上的女人,你还惦记想干什么?

贺六浑悻悻的说道:“胡姑娘远远比我们强大啊。不然怎么可能一进宫就可以封为华嫔,这是头一回呢。”

“哦,那是好事。好事啊。”宇文泰自斟自饮,看样子已经醉了。

“二弟啊,我可能近期就要外出。如果胡姑娘回来,我就去求亲,我就推掉这外出的公干。现在算了,就这样吧。二弟啊,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宇文泰也算是小有才华,也想去做一番事业。可惜啊可惜啊。”说话现在都语无伦次了。

贺六浑有点知道,又不是太清楚。自己的酒量也喝得差不多了,因为自己也不开心。

“大哥,别伤感。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啊。到哪里,都有自己的路,都有自己的朋友。我再敬你一杯。”贺六浑也是喝上了头。

“二弟,我的好二弟。不管怎样,莫要怪我。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我的好二弟。”宇文泰留着眼泪,喃喃自语。

可惜这时,贺六浑已经醉了,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第二日,贺六浑再去找宇文泰,却被告知公干去了,不知去向。贺六浑满心疑问,踏上归途。按照常理,自己的大哥走之前怎么也要来说一声,怎么会突然间公干。好像昨天晚上说了一声,不过自己没有在意。看来是自己错怪了大哥,等下次再来武川,继续喝酒。

接下来的路程是最快活的。回到了边镇,回到了一望无际的原野,每个人的心情都是快快乐乐的。一路上,贺六浑也没有禁止兄弟们高歌,所以鬼哭狼嚎的一大通,不亦乐乎。侯景还是打前哨,这个家伙的哨探技巧是越来越高。本来就是鬼灵精,现在更是能够做到根据蛛丝马迹辨别出什么人,什么马;多少人,多少马;什么时间,什么情况。神了。

司马子如却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嘴角一直带着笑意。这么一路下来,惊险无数,感叹无数,只有回到草原,才觉得那么亲切。其实,这就是家乡情。游子回家,都是看着哪里都是回忆。

贺六浑倒没有那么多感慨,只觉得回来轻松很多。在外面哪个地方,都感觉到压力。只有现在,才觉得可以放松一点点。淡然大师在车上看着大伙儿轻松的样子说道:“小子,你怎么不会撒欢了?”

贺六浑淡然一笑:“大师啊,经历过这一程,感觉自己心态好了很多。”

大师问道:“何以见得?”

贺六浑正想唠嗑呢:“原来自己感觉还不错,这走出去见到了那么多英雄豪杰;看到了那么多达官显贵,才知道自己乃是井底之蛙。视野开了,世界就大了。以前觉得怀朔也不错,现在知道平城不错,洛阳更好。我现在还想去南朝看看呢。

大师点点头,就这些了吗?

“还有还有。再加上看见的事情和经历的磨砺,发现在没有实力之前,一切的骄傲和自尊只会带来灾难。这是这个世道的法则。

还有,不要好高骛远,有时候等待是最好的机会。说完了。”贺六浑笑嘻嘻的。

大师也禁不住笑了一下,很是难得:“小子,你这一趟出来的确是变了。越来越自信,越来越坚强。回去好好把握。”

贺六浑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山上,宇文泰正在看着自己远去。他身边有几百人,都是兵甲鲜亮,而且还有几十辆大车。宇文泰沉默不语,直到贺六浑的人影消失不见,才转身率队离开。这一去,兄弟两个的命运就开始巨大变化了。

回到怀朔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看着夕阳之下,城楼长长的影子,贺六浑这才觉得亲切无比。想当年老子也是城门门丁啊,守遍四门无敌手。城外哪个山丘我没有看过五百遍?就连遥远的大青山我都能闭上眼睛画出轮廓。当然,两大美女也是这个岗位上看到的,哈哈哈。

进城之后自然是先回到军营缴令,还没有和留守的诸多兄弟们畅谈,就被居然在军营等自己的段长带走了。

“小子,现在居然是个爵爷了。”段长也是好久没有看见贺六浑,忍不住打趣。这个家伙,就是自己的儿子一样,看着成长,心里开心啊。

“将军,在外面真的很想您呢。”贺六浑舔着脸说,说的段长心里特别舒服。“好歹没有给您丢脸呢。你看,这是皇上词语的金牌,十骏之首呢!还有这身衣服,我还没有穿过。封地有100户呢,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这种显摆是有必要的,其实就是汇报情况。

“就这些了?”段长问道。

“还有赚了点钱,放在尔朱兆那里了。其他就没有了。”贺六浑如实回答。

“没有了?”段长继续问道。怎么都是一个德行啊,我贺六浑还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不过我就是逗你玩。

“那被暗杀了三次,算不算?”贺六浑还是笑嘻嘻。

这时段长耐不住了,骂了一声:”兔崽子,过来坐下,快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过程。"

汇报的中间,仆人进来摆了些吃的。两个人是边说边吃,段长还不时的插问。两个人都没有睡意,一个还在问,一个还在说。等到贺六浑说完,都已经入夜很深了。

段长觉得这小子长大很多,居然能够得到尔朱荣的夸奖。他是知道尔朱荣的性格,不会轻易的表扬人。这小子如果没有本事,尔朱荣不会给他好脸色的。现在看来,自己的眼光没有错。这也为以后铺平道路,这是小子发展的必由之路。这个怀朔,已经不可能安得住了。

抿了口茶之后段长开始问道:“小子,接下去你打算做点什么?”

“先休息几天吧,还望将军准假。”贺六浑也有点乏了,说的是真话。

“滚,你小子答非所问。认真点。”段长发觉,看见这个小子就想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说,梅令山古堡扩建了,变成了一个要塞。将军我想去驻守在那里,这段时间正好静下来练兵。我觉得需要静下来想一想,消化自己这次的说得。”

“嗯,不错。还有呢"

"还有什么,真的没有了,我现在就想去睡觉。“贺六浑觉得自己都快讲到吐了,怎么还有什么东西忘记了么。没有啊,从朝堂大事,到暗杀反击,再到北秀容,都说了啊。宇文泰的事情没有必要啊,那是交了个兄弟而已。那还有什么啊,胡姑娘的事情,不可能啊,绝对没有人知道。那个宝藏,不会吧,段长是通过谁知道的。这个我要不要说??正在胡思乱想呢,段长开始主动了。

“小子,你该结婚了。回去和姐姐商量一下,我来出面给你去求婚吧。”段长真的是和父亲一样,课时这句话却让贺六浑翁的一声,即将晕倒。

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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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小说写到现在的确有点没有自信。因为点击率和评价几乎尽归零。然后昨天那个和朋友们一起商量了早点睡怎么回事?给我的建议就是因为我题材太厚重,不符合当前消遣的文化。而且也没有新点亮点,所以自然就这个样子。于是我给自己说,已经开了头,无论如何都必须坚持,就算没有一个人在看,我也得写完。老的时候拿什么下酒,将近两百万字的作品,是我老的时候最好的下酒菜。

第四十九章 再见古堡狼

从段长府邸出来,贺六浑吓一跳。兄弟们都在府邸的门房处等着呢,一个都没有少!一股浓浓的兄弟情直冲鼻腔,差点眼泪掉下来了。

“你们怎么不早说啊!”贺六浑憋住气问司马子如。要知道等多久了,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司马子如觉得郁闷:“我不让他们等,他们非要一起来这里守。我只好跟来了。”

“老大,你回来我们不等你吃饭,等谁啊。这次你得了个爵爷回来,兄弟们这个高兴劲啊,到哪里都趾高气扬啊。更何况这才多久啊,你不来我们吃什么都不行的。”卢长贵还是那样大大咧咧,可是这些话说的贺六浑更想掉眼泪。

“大哥,你一去几个月,兄弟们过得都六神无主了。而且还有那么大好事,连里正都过来贺喜呢,多有面子的事情啊。今天晚上,所有兄弟们必须得为你接风。我已经把固阳楼的厨师请到家里了,就等大哥回去热闹呢。”高岳走过来笑得合不拢嘴。

贺六浑心潮澎湃,缓缓看过去这一张张脸。卢长贵,高岳,侯景,司马子如,阿木图,聂阿大,侯莫陈,姐夫尉景也来了。空性依旧是嘻嘻笑,那边还有几个队主。不知不觉,自己身边已经开始有了一批人。贺六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再多的苦也无所谓。自己必须要强大,必须努力。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这些生死兄弟打出来一片天地。

“走,回家去,今晚不醉不归啊!”贺六浑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怀朔的夜里。

“诺!”一群人的声音在应和。

过了几日,队伍接到命令开拔,目的地梅令山古堡。走之前,贺六浑又升官了。军副,这个职务必须给他。皇上已经给了个爵位,职务不提升配不上啊。这个职务如果在南朝差不多快到顶了,这是门阀制度决定的。一般行伍军官能升到军主,基本上就已达到仕途的顶点。这是直接领兵的将领,一般都出身社会低层,以军功升任,是真正的武将。一军兵一般都在千余人,战时可以单独守城出战,队伍多的万人。而且他的直接上司就是陆甲荡,顺风顺水啊。

所以现在贺六浑的职务就是,军副;爵位就是怀朔县男。光宗耀祖啊,姐姐现在已经成为街坊四邻的偶像了,天天找不着北。而且现在姐夫居然也调到自己的军里,成为一个幢副。段长这个好人,那是培植自己,不遗余力啊。现在自己这个军副,其实是独立领军,人数已经达到800人了。

顺理成章的,司马子如,花弧,侯景变成了幢主,弄得卢长贵一个劲撇嘴,说去洛阳的就升官,凭什么啊。当然这只是气话,没看他得了个幢副,到处显摆啊。

唯一遗憾的就是花弧居然还没有到,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实话,大家都习惯了这个大咧咧的花家大少,人好钱多不计较。作战勇猛,当得大家敬佩。

到了梅令山古堡,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巡查领地。古堡真的变了,整座山都变成了一个小型要塞。原来的古堡成为了城中城,高高在上,是最好的瞭望塔。在梅令山被攻破,士兵被全部吊死之后,长孙都督下了决心要把这里变成最大的桥头堡,成为怀朔的卫城。加上沃野叛乱,更需要一个缓冲地带。所以征集人马把这里扩建,变成了小怀朔。除了规模小一点,所有居民都是士兵之外,已经和怀朔差不多了,不然怎么住得下千余人。

贺六浑非常满意,今后这里估计就是自己的家了,当然家庭成员多了点,上千个。这一圈下来,也有千米,算是塞外第一古堡了。登上城中城,放眼望去,绿色的草原在蓝天下一望无际,星星点点的牛马在草原上游荡。这时正是草原最好的季节,绿色、蓝色、白色和谐的糅合,真的是一幅画卷。

冥冥之中,贺六浑感觉到什么。急急下来,策马出城,在草原上奔驰。身边一群人跟着,这时贺六浑的亲兵队伍已经是八个人了。空性自然是必须的。

沿着长城,到了一个高高的草甸边,贺六浑下马走了上去。其他人想要跟过来,被示意别动。贺六浑走上草甸,发现那匹狼,那匹孤狼果然在上面。就是那匹鼻梁上有一道长长的白毛,琥珀色的眼睛的孤狼。

孤狼一见贺六浑,嚎叫了一声。底下的人立马冲了上来,被贺六浑瞪了一眼,站在边上一动不动。孤狼有点老了,毛色黯淡了,特别是一只腿好像有点不自然。不过,神情依旧是那么自然,平静。这次,孤狼的边上有一只皮毛是白色的小狼,估计才刚刚出生不久,站都站不稳,一只嘴巴不停的在到处拱,找对象吃奶吧。

一人一狼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孤狼晃了下脑袋,转身离去,把这匹小狼就这样孤零零的留在草甸上。贺六浑走了过来,轻轻的抱起来,爱抚的摸脑袋。小狼不理会,嘴巴一直呜呜,估计是饿坏了。此时亲兵们都不知所措,呆住了。还是空性醒悟得快,过来想接过狼崽。可是,狼崽就是不愿意。于是,阿木图牵过马来。满江红这匹马居然不怕狼,打了个响鼻,仿佛不削一顾的样子。

回到古堡,大家伙都围了上来。真没事闲得慌的呢,突然来个狼崽子。一大群男人爱心萌发,开始去折腾了。这里有的是牛羊,找几个挤奶还是没有问题。贺六浑现在才发现,自己队伍一个大问题,就是童心少年太多了。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人,一个个快乐的要命。找奶牛的,找奶羊的,做窝的,噼里啪啦。

现在一般的士兵们是越来越怕贺六浑了,这家伙怎么那么神秘啊。只有几个铁杆是无所谓的,卢长贵这些人还是喜欢找贺六浑聊天。不过,现在他们没有时间,在最大的房间里面摆弄沙盘。司马子如这个家伙最大的爱好就是画图,搞沙盘。只要他走过的地方,他都记录下来。这一次出去,光是图纸就带回来无数。所有的幢主幢副都在这里帮忙,一个个摆图形,设置沙盘。

贺六浑看看样子,也赶紧参与其中,毕竟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要知道这一路上去,自己是差不多纵贯整个国家。沙盘这个东西好,不但直观,而且可以作为作战的练习。沙盘演练这是后代战术教导的必备手段,在这个上面的攻防演练是最好的实战模拟。兄弟们也是最喜欢这个模拟对抗,一代的军事家都是这样训练出来的。

古堡现在一下子爆发了生命力。司马子如在训练士兵;一群亲兵,开始折腾狼崽;侯景带着一群军官在折腾沙盘。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花弧回来了。

花弧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见到贺六浑也是不理不睬,说了句:“见过爵爷。“就自顾自找房间去休息了。一旁的花木槿看着贺六浑直眨眼,不敢说话。直到花弧进了房间,花木槿才偷偷摸摸跑到贺六浑的房间告密。

原来这次花弧回家被逼婚了。按照花父的说法,这次既然已经告假。不如就不回来了,让花木槿回去请长期病假行了。花家堡再派一些其他人去从军没有问题,特别是花弧的际遇让更多花家堡的年轻人想出来看看呢。花弧当然是坚决不肯,最后把父亲气的病了。

花弧再急,父亲病了也不敢走。只好在一边伺候,直到最近父亲好转。看看拗不过女儿,就放她回来了,只是叮嘱下次就可以解甲归田了。花弧紧赶慢赶到京城,结果你们已经走了。独孤信倒是给了一大堆东西带回来。一路上追赶,居然都没有赶上,心里郁闷的死。

明白了症结,也没有用。贺六浑自己还一头汗,不知道怎么擦。现在的唯一途径就请教外援,不然靠自己是走不出来了。

到了开善寺,淡然大师的禅室外面换了个小童子,居然不让进。贺六浑笑着问道:“新来的?”

小童子警惕的看着这个笑嘻嘻的家伙,不回答。这时大师的声音传出来,说道:“释小龙,让贺六浑进来吧。”释小龙,汗哒哒,这个世界太奇妙了吧。到哪都能遇见明星。

“好苦?”

不等贺六浑开口,大师就问了。

贺六浑点点头。

“不是官位之争,你还刚刚提拔。不是兄弟之怒,身边兄弟对你很忠心。不是方向,你眼睛还亮。那就是桃花劫了。”大师看人就是准。

“这样吧,你来听个故事禅吧。”

从前,有一座寺庙的横梁上生活着一只蜘蛛,由于每天受到人们虔诚的祭拜和香火的熏陶,蜘蛛慢慢有了佛性;

忽一日,佛祖发现了横梁上的蜘蛛,问道:“你我相见也算有缘,看你修炼了千年,问你个问题,世间什么是最珍贵的?”蜘蛛想了会,认真回答道:“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就这样又过了千年,蜘蛛佛性也越来越高。一日,佛祖又来到了寺庙,问了蜘蛛同样的问题,蜘蛛也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转眼,第三个千年到来。一天,寺庙刮起一阵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蜘蛛望着晶莹剔透的甘露,心生爱意。每天看着它,蜘蛛觉得这是三千年来最开心的时光。可是,好景不长,突然的一阵风将甘露又吹走了,蜘蛛感到前所未有的难过,觉得好像失去了人生最重要的东西。这时佛祖出现在蜘蛛面前,“对于那个问题,你还是坚持之前不变的想法吗?”蜘蛛想到被吹走的甘露,“对,我的答案依旧不变”,佛祖看着悲伤不已的蜘蛛“好,既然你想法这么坚定,我让你到人间去亲身体会下吧。”

就这样,蜘蛛投胎到了一个官宦富贵家庭,生得亭亭玉立、美丽动人。一晃十六载,眼看到了要嫁人的年龄,但蜘蛛却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她知道,她的姻缘早由佛祖赐予。

可事情却并没有像蜘蛛预想那般发生。当得知自己的注定姻缘要和长风公主完婚,而自己要嫁给太子的消息时,蜘蛛无法接受。从那以后,她每天不吃不喝,身体也日渐消瘦,生命危在旦夕。太子知道此事后,急忙赶来,对奄奄一息的蜘蛛说道:“我俩相遇虽是偶然,谁竟想却对你一见钟情,我苦苦恳求父皇好久,他才答应赐婚于你我,如果你死了,那我也不活了。”说完就拿起宝剑准备自刎。

就在这时,佛祖出现了。他对快要出窍的蜘蛛灵魂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是由谁带到你身边?是风(长风公主)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他带走,他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已;而太子是当年寺庙门前的一株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来没有低下头看过他。我再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听完后,好像一下子顿悟了,她回答道:“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当下能把握住的幸福。”话音刚落,佛祖就消失了,蜘蛛的灵魂归位,解救了正要自刎的太子,俩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人生道理莫过于此,从小到大,我们一直留恋辗转于‘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漩涡之中,而忽视了真正已经到手的幸福。其实,我们每个人心中都住有一尊佛,在关键时刻,他会出现在你身边,给你指点迷津。珍惜已有的,把握当下的,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小子,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吗?

贺六浑点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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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吧。其实这也是历练。

其实,我已经有得到。只是还想继续得到而已。

第五十章 求亲

回到梅令山,之后,司马子如就过来了。本来想说点什么,看见贺六浑的脸色不太好,就准备离开。贺六浑知道肯定有事情,就问道:“子如,什么事情?”

“本来有两件事情想和你商量,看你这样子还是算了,也不急于一时。”司马子如回道。

贺六浑笑了笑,说道:“说吧,我的事情一下子怎么搞得清。”

“一个是沙盘差不多搞好了,想请你去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另外一个是想商量一下,想把这些军队的训练方法调整一下,分类训练,而不是一起。不过,我看你现在肯定没有那么多心思,改天吧。”司马子如明白事理。

“好吧,子如,陪我出去走走吧。”贺六浑现在很想找人说话。

司马子如点点头。

贺六浑住的地方,自然是古堡中间,原来的那个最高围城里。所有的幢主队主也都住在这里,按照等级分开。虽然不大,但是毕竟干净,整洁。人少了,这里自然清静很多。原来贺六浑还想和士兵们住在一起,可是看到士兵们看他胆战心惊,小心伺候,就知道自己再做所谓的与民同乐,那就是让士兵遭罪了。差不多等级在一块,那叫自在交流;差别太大,那就是作秀了。

走到古堡最高处的城墙上,两个人停了下来。扶着垛口,看着前方的草原和戈壁,那是怀朔人熟悉的绿色与空远。草原的风,特有的干脆和猛烈,一阵阵刮过,把大旗吹的猎猎作响。

“子如,我遇到一些事情,自己有点乱。”贺六浑开口了,眼睛还是看着草原。

“嗯。”司马子如说话一直就是这样简练。不过,贺六浑需要的不是别人说,而是听。很多的时候,听,其实就是最好的帮助。

“段将军说要替我去提亲,当然是去而朱家。云姑娘你是见过的。大师也告诉我,现在可以稳定下来了,要我把住眼前的幸福。可是我心里就是很乱。”贺六浑说道。“我也想不到,情感的事情,让我回如此的困扰,现在思前想后居然会有点颓废。”

“两个姑娘都挺好的啊!”司马子如说道。

“可是,怎么办?两个人怎么选择啊?”贺六浑纠结的死。

“一起娶啊。这有什么难的。”司马子如没有当回事。“军主,现在你在怀朔已经是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娶几个老婆没有问题啊。你看看段将军是多少个,长孙都督是多少个,哈哈哈。“完蛋了,这也是一个不懂婚姻体系的人。

“就算我去求亲,都没有问题。那里告诉我,正妻是谁?“贺六浑问道。

“哦,这个啊!军主,你是我们里面最聪明的人,肯定想的清楚。估计是下不了决断吧。要不,就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司马子如毕竟是自己兄弟,看得透。

“其实,我觉得昭君姑娘是最合适的。大度,能干,而且能适应一切事情。可是云姑娘我也是真的喜欢,很喜欢在一起的感觉。如果失去了,我肯定会痛苦一生。我是不是太贪心了?”贺六浑真的是很难过啊。

“是男人都贪心,是谁都纠结。其实你有答案,就是自己不想做决定。”司马子如真的是比较狠。

“你,唉!”贺六浑居然叹气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面对那么多苦难,甚至是生死关头他都没有畏惧过,现在居然叹气了。

“我觉得军主没有必要这样纠结,不过就是先娶后娶的问题。关键是你自己的实力够不够强大,真正你强大了,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司马子如一针见血。“兄弟们其实都议论过这些事情。我一直的态度,就是昭君姑娘。现在你是起步阶段,需要的是真正的帮助而不是你去照顾谁。这个时候,家庭是你的助力,而不是阻力。更何况,尔朱家族不一定同意。他们的目标更高远,女人是家族的利益联合体。就军主现在的实力,还不能真正赢得地位。”

“你其实早就知道了??”贺六浑一脸的惊讶。

“哪个兄弟不知道啊,最近天天板着脸,唉声叹气。整个古堡都知道你在发愁呢。“司马子如的话真的让贺六浑无地自容了。我怎么这么没有城府啊!

不过,这次谈话之后,贺六浑下定了决心,决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整个队伍的士气。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去做,哪里这么多时间去考虑自己的私人问题?不过中国古代人的思维不一样,那就是忠字,是做人的第一位。领导的家事,差不多等同于公务。

当天下午,贺六浑就带着卓力帆奔赴平城。因为函使的信件已经来了,昭君姑娘已经到了平城。自己该去见个面说个清楚了,不然这些事情困扰自己,会影响以后的发展。

很多小说都说,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那基本上是个传说!一般来说,马的极速是每天150公里左右,最多也不过200多公里。这样会把马跑废掉,横扫欧阳的蒙古骑兵也就是最多100公里一天左右。步兵基本速度为每天30公里左右,这也是真的。

三天的快马加鞭,对于满江红来说就是一件很爽的事情。马匹就怕比较,真正放开了之后,满江红的优势十分明显。哼哈二将的马匹也是精选的战马,可是真开始长途跋涉不停歇的行军,立马就要差距很远。一般都是满江红到了驿站,其他马匹还有半个时辰呢。贺六浑觉得,这次洛阳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这匹马。皇上御封之后,这匹马更没有人来抢了。

再度进入平城,贺六浑百感交集。不过,这次是来办正事的,没有时间去怀旧伤感。很快找到昭君姑娘说的地方,那是一个规模非常大的商行,门匾上三个大字“恒盛丰”。光看铺子的开场,在主街上有五个门脸,就知道生意做得挺大的。

一到门口下马,就有小厮过来伺候。再进门,立马就是小掌柜来微笑作答,这个架势就是一个大家族的范。等知道来*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带到后院客厅。

贺六浑见到昭君姑娘时,油然一种亲切感,看来还真的是处出感情来了。昭君姑娘倒是很平静,只是嘴角的笑意,让所有人看得出来她心情特别的好。

其实是满肚子的话,而且很大的决心,可是真到了现场,贺六浑还是有点紧张,甚至是尴尬。咳嗽两声,掩饰一下,贺六浑开始说话:“昭君姑娘,这次来是有两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昭君笑盈盈的说道:“知道啊,上次在洛阳你不是说了要送一个人过来,还想请我帮个忙。那另外一件事情呢,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先说第一件事情吧。这次在晋城,找到一个很好的铁匠师傅。我呢看书之后,也知道一些炼铁的新方法。你看看是不是能够找个地方给我,再找些人着下手,我想去试验一下。这个如果成功了,肯定会极大改善兵器品质,那是极大的好事。当然做生意我不懂,肯定也会有好处吧。”贺六浑越说越有点没有自信,最后还是补充几句:“钱的问题,不要担心。这次我在洛阳还是赢了点钱。”

昭君姑娘听完就笑了,说道:“贺郎君,你不知道我们家是做什么的吗?”

贺六浑一愣,说道:“做很大的生意吧,我看见门口招牌是恒盛丰。”

昭君继续说道:“你没有听说过泽潞商帮吗?我们家就是晋商的一支啊。我们家本来就是做以铁煤商为主,起家就是这个行业。我们家在洛阳城里就有四处铁货门面,三处茶叶门面,一处盐业门面。而在晋城,平城,太原城都有很多门面啊。你说的这些事情,根本不是问题,随便找一处店铺给你就好了啊。如果你真的能改变兵器的冶炼方法,那对我们家才是大好事呢。”

真的是糗大了!认识这么久,居然都不知道这是真正的豪富家族。能做铁煤茶盐的家族,绝对是山西晋商中的一等一啊。自己不小心找的不仅仅是贵族,而且是豪富,这个有点影响下一步自己的说法了。太有压力了!

昭君姑娘继续问道:“那第二件事情呢?”

贺六浑这时发现,自己还不够强大。居然心里需要巨大的勇气了,明明自己想了那么久,下定决心的。现在一下子知道自己的差距了,居然还忐忑起来。其实,一个人最需要面对的是自己的内心。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这个是自己最需要历练的事情。

一咬牙,贺六浑大声说道:“第二件事情,就是我想娶你。”说完,心里仿佛放下一块石头,爽多了。

没有料到的事情出现了,昭君姑娘居然一声不吭,哭了,哭的是花枝乱颤,地动山河。掩面痛哭的那种啊!

隔着茶几,贺六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是自己完全无法预计的事情。原来想,要不答应,要不拒绝,大不了就是头一伸砍就砍。结果,现在一说完,人家姑娘就哭了,而且哭的那么伤心!贺六浑的心里也是苦极了,这样的拒绝我,实在是太丢脸。再要不就是肯定太唐突了,这毕竟是古代,那么多程序和规则的,自己居然这样的冒犯。唉!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我错啦。”贺六浑真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傻了。

第五十一章 娶妻当娶娄昭君

这时,昭君姑娘抬起头来,哽咽的说道:“你终于说了,我等的好辛苦。”还是抑制不住的哭泣!

我的天啊,是怪我说晚了?不是拒绝啊,汗哒哒。内心开始狂喜,原来没有问题啊,原来她是一直在等我。毕竟她是女生啊,而且在这个年代,她能在很多场合表露自己的心声,已经实在是不容易了。她肯定是坚持的很难受,肯定也有很多的压力。贺六浑现在心里乱极了,心疼的那种乱。

这时的桌子是没有餐巾纸的,也不可能去帮忙擦眼泪,更不可能去抱抱,毕竟还是在客厅,外面伺候的人多着呢。贺六浑唯一能做的,就是嘴巴不停的说:“对不起,别哭了。”

“我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堂堂正正的汉子,不能受委屈。”昭君姑娘抬起头来。“所以,以后不用道歉,决不能。我心里从来没有怪过你,我是一直在等你。自从那次在城楼一见,我就再也不可能忘记你。我知道,我这辈子的男人一定就是你。我找了很多人去了解你,去把握你的情况。越了解你,越喜欢。越在一起,就越觉得自己是对的。

分开的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日子。每一天我都想知道你在哪里,怎么样了。我知道蠕蠕人的厉害,传来消息被围的时候,我都崩溃了。直到后来知道消息,心里才放下。等到你做了函使,我就一天天盼望你来洛阳。每天都派人去驿站问,你来了了吗?真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你在洛阳的日子,是我最开心最舒服的日子,可以天天见面,可以去各处走走。等到你说局势可能会动荡时,我就决定了要去要来平城,和你靠近一点。这里本来就是我家族起家的地方,也是生意最重要的地方。正好我来主持生意,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

可是,我怎么样想到,你会突然过来说娶我。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最幸福。“

昭君姑娘有点近似喃喃自语的说话,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抒发出来,有开心,惊吓,有快乐,等待,还有痛苦与煎熬。这些话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人都动容,何况贺六浑这样本来内心就比较柔软的现代人。不知不觉,眼眶已经非常湿润,想伸手去抱抱又不敢,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不出来。为什么以前光注意看书,搞科技,怎么就没有训练那个泡妞108招呢?

贺六浑字斟句酌说道:“段将军要给我做媒,说我到了年纪,稳定下来更好。所以我思前想后,就过来平城,我不想娶自己不知道没有情感的人。你前几次送我的盔甲,那都是救命几次。我觉得你心里有我,我和你在一起也开心。我是军人,直来直去,所以我想先和你说,你同意了我才去求婚。”

昭君姑娘的眼泪还是在笑脸上,回答道:“你不来求婚,我就会一直等,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父亲母亲是最疼爱我的,必定是听我的。我也不是不谙世故的深闺女,家里很多生意也是我在操作,而且我也知道很多你都不知道的情况。比如铁的需求哪里买的多,这都是有迹可循的事情。以后真在一起,我还是想让家里把铁器的生意给我来管。”这还没有出嫁,就在盘算家里的生意了。生意女生外相,这是亘古不破的真理。

“我没有想要你家里的生意。刚才听说你的生意,都让我差点不敢说了。”贺六浑赶紧表态。

“嫁妆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何况很多生意本来就是我赚来的。“昭君姑娘笑眯眯的说道,这时平静多了。”而且你还要知道下我的家里人吧,还有我家的亲戚吧。“

贺六浑一想到那七大姑八大姨,汗毛都树立起来了。不过,无所谓,要娶得美人归,这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昭君这时想到什么,皱了下眉头。看着贺六浑用低低的声音说道:“郎君,那云姑娘怎么办?”

贺六浑最怕的就是这个问题,一下子眼光闪烁了,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沉吟了一下。哪知道昭君自己接下去说道:“郎君,你能来告诉我娶我,就算是做妾我也心甘情愿。做平妻也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谁做正妻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娶我。”娇羞的笑了。

真的是要感谢万恶的旧社会啊,可以一夫多妻制。虽然正妻只能一个,其他的就不限制了。而且在这个年代,男人的死亡率太高,所以多妻也是被逼的。战场上死的都是男性,所以越是战争年代,女人比例越高。就算现代,战后的越南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女多男少,达到了2:5。虽说实行一夫一妻制,但有的男人,条件比较好的,有了三妻四妾,政府一般也不会干涉。

“我知道郎君对云姑娘的感情,我也很喜欢和云姑娘在一起。这件事情郎君就不用管了,我去和云姑娘说吧,反正我们离得不远。忻州离开平城也就400里,很快的。”昭君继续说道。

这件纠结万分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真的还是假的?贺六浑觉得自己的思维还是局限了,很多事情自己想不通的,当然要换一个思维。或者干脆就让当事人自己去处理。当然要不就是当断则断,任何做法都有道理,就是要看什么人。

现在看来,自己是选对人了。娄昭君的大度和气魄,感觉比自己都要大,这个女人就是最好的旺夫绝品。贺六浑觉得自己真的是做对了决策,实在是太英明了。其实,这次来,贺六浑是想好了,放弃云姑娘。虽然,云姑娘是自己最心动的女生,在一起那么开心快乐,一举一动都是笑开了花。但是,贺六浑更清楚的知道,云姑娘的弱点,那就是一个文艺女青年是不能持家的。她的心里只有爱,没有世俗。何况那样的家庭出身,万千宠爱一身,更不懂人间烟火。真正的妻子,要的是能够真正理解丈夫的一切,而不是只有爱。幸运的是,昭君就是这样的人。

接下去昭君的话,更让贺六浑觉得找到宝了。王族是靠横征暴敛,到处掠夺来的财富,所以暴发户,财富希望所有人都知道。而晋商非常低调。内部里面传说晋商有一个商号叫做大丰恒,财富首屈一指。钱多到什么地步呢?可以这么来形容,如果用白银铺路,五十两的白银铺路,可以从今天的乌兰巴托,当时叫库仑,一直铺到北京。所以叫万里白银之路。但是圈外人都不知道。

而且晋商最讲究的是诚信和家风。不能有暴躁之气,不能有奢靡之气,不能有狂妄之气。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所以很多晋商的富裕和低调是很难想象的,看起来不起眼,家里的金冬瓜银冬瓜埋了一地。

昭君家里的钱有多少?昭君心里明白的很。因为真定候娄内干的儿女太少,只有一子一女。子不成器,就是那个在元爽边上混的娄关,除了花钱不会干事。所以基本的内外事物昭君都插手,财务店面生意都是她的主意。娄家属于晋商里面的中上,保守估计至少也是四百万贯的家财!!相当于大魏三年的收入啊。自己觉得有五万贯,已经是怀朔首富的味道,现在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傻逼。还觉得用这些财富去求亲没有问题,哪里知道别人都看不上眼啊。

懵懵懂懂的贺六浑求婚完成,接下来昭君继续说话了。现在昭君的话越来越多,很简单,经济觉得家庭地位。如果你真的要在家里有地位,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否则,免谈。记住,家里也是小社会,没有实力当然潜意识都要低人一等。

“郎君这次去洛阳,肯定有诸多收获。听说,回来之后就要求调到梅令山去,是不是想练兵,积累资源。要练兵,那就要钱。我这里有一些体己,郎君先拿去筹备。不够,后面我们再来想办法。”昭君拿出一个盒子,里面都是一些纸券。原来都是各种房契和店铺的凭证,整整一盒,那是多少东西啊。

贺六浑脑子更晕了,怎么感觉变成了小白脸。我明明前几天还是信心满满,要靠五万贯折腾出一番天地,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个小瘪三。

“郎君还要花钱的,上门求亲,需要彩礼钱,操办婚事也需要。“昭君现在是越来越有劲,这都是自己的事情啊。两个人也好玩,在考虑怎么嫁出去娶进来了。

“那得多少钱啊!”贺六浑心里越来越没有底。

“彩礼差不多要十万贯吧,迎娶的花费估计要十万贯吧。差不多二十万就够了。”昭君算算,勉勉强强。

贺六浑当场就晕倒了,我不活了。

其实,贺六浑不知道,这个世道是这样的。门当户对,钱来钱往。遥想当年,金兵攻占大宋首都,奸臣秦桧和他老婆一起被金兵俘虏,又一起被放还。在返回大宋的路上,秦桧想把老婆甩掉,他老婆气坏了,指着他鼻子说:“我嫁到你们秦家,那可是明媒正娶,光嫁妆就值二十万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现在你当个破俘虏,竟想把我扔在半路上,快摸摸你的良心,是不是叫狗吃了!”这是真实的事件啊,在《三朝北盟会编》卷142里面有记载。秦桧听了这顿骂,登时哑口无言。

根据王仲荦《金泥玉屑丛考》一书所载物价数据折算北宋末年,按铜钱在开封地区的综合购买力,铜钱一贯等于现在人民币130元,二十万贯就是2600万元!陪嫁如此惊人,也怪不得王女士那样盛气凌人。

贺六浑没有钱,要二十万贯那就是找死。幸运的是,现在他有个一心想倒贴的好老婆,一个特别会赚钱的好老婆,一个胸怀博大的好老婆,这样下去,不成功怎么可能?

娶妻当娶娄昭君,不成帝王也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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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找不到钱

《易经》定义:“古者,娶妻之礼,以昏为妻,取阳往阴来之义也,故曰婚。姻者,妇人因其夫也。女因媒而亲,父母因女而亲,故曰姻”。婚礼者,婚姻往来之礼也。合二姓之好,严百世之防。上承宗藩,下继后世。故君子重之。所以,结个婚对于富豪大族来说,其实也不容易的。

仓禀实而知礼节,这是一句古话;还有一句,叫饱暖思淫欲。两句话结合起来说,就是有了钱,吃饱了事情自然就多了。富人家的形式多一点,规矩多一点,很大部分就是吃饱了折腾。娄家要嫁女,那你说会怎么办?特别是在这个浮夸的时代,不显摆一点,连面子都撑不下去。作为侯爷府,这个规矩和排场要是小了下去,以后怎么见人。

而对于刚刚过了温饱线,偶尔发一次横财的小财主贺六浑来说,这个压力就大了。其实,贺六浑还是幸运的,如果是在南朝,基本上就不太可能娶昭君了。南朝已经开始士族制度,为了维护他们特殊的政治和社会地位,他们就将婚姻严格限制在士族范围之内,极力排除非士族人士进入婚姻圈,在门阀等级内婚制的影响下,有的庶族即使资产丰殷,士族也不会与之通婚,而士族如果不严守士庶不婚的限制,便被社会视为“婚姻失类”,受到排斥和诋毁,如梁朝的王源将女嫁给了“士庶莫辨”的富阳满氏,引起满朝轩然大波,并导致了弹劾。

北方由于游牧民族的进入,带来他们的婚姻习俗,更是不拘泥于原来的婚姻规范。而且女性地位很高,所以北齐的颜之推,他撰写《颜氏家训》,大谈家庭伦理、婚姻伦常。

回到怀朔的家,贺六浑心里非常难受,哪里去找那么多钱啊。这是自己最怕的事情。虽然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被昭君解决了,但是心里总是别扭。

正在房间左思右想的时候,司马子如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人,抬了三大箱子。贺六浑觉得非常眼熟,问道:“子如,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个箱子,是兄弟们给你凑的礼金。那两个箱子,是你上次打马贼的东西,都是字画什么的。这么久都挡在器械库,我们一直没有停下来。现在搬过来了。”

“哦,我还不知有点什么东西呢。”贺六浑也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还有一个事情想给你说。”司马子如说道,有点犹豫。

“你居然犹豫了,不像你啊。赶紧说,自家兄弟。“贺六浑觉得好笑。

“那个,我们几个想去买栋房子,搬出去。你结婚了,这里自然住不下来。我们再这样挤就不合适了。兄弟们想尽快搬出去,我觉得还是先告诉你一声。”司马子如的话很实在。

“这个,”贺六浑也沉吟了很久,没有说话。最后说道:“再容我考虑一下吧。”没有想到,要结婚之后还要考虑更多的问题啊,现在贺六浑觉得头开始大了。

《孟子·滕文公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贼之。”意思是:青年男女不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见面或私奔者,必遭唾骂。其实,还有一个头大,就是婚姻之“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和亲迎。在这六礼之中,除亲迎外,均由使者行之。这个“使者”,亦即后世所云之媒妁。

这个做媒的人,是谁?媒婆多得是,关键是要有一个身份地位的人去先开个口,这样侯爷家也有面子,如果是高官来说,当然更好。

要有点身份地位,还要能说会道。就贺六浑现在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差不多年纪,打仗倒是没有问题,个顶个的好。身份地位那是肯定不行。段将军可以,但是也不能擅离职守。而且段将军想的是而朱家,这个昭君家还是不乐意的。

贺六浑现在觉得,自己实在是年轻,没有真正的谋士,也没有深厚的底蕴,都是靠自己来折腾。现在觉得没有人才,真的是没有办法啊。苦思冥想之后,有了。开始修书一封,然后叫司马子如过来,赶赴洛阳,送信给中尉大人元匡。既然这个老头子看得起自己,那么干脆再请他做个媒,看看能不能行。其实,贺六浑心里有数。靠近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请他帮忙,帮力所能及的忙,这是处世哲学。

司马子如走了,现在贺六浑有闲心了。古堡的事情,自然有兄弟们在折腾,特别是侯景和高岳他们,不停的演练和布阵。现在已经开始有个初步思路,就是重骑兵减少,轻骑兵增加变成主体;重甲兵减少,轻甲步兵为主。从实际的训练效果看,还是有很大的改进和提高。现在兵士人数已经到了千人,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了。

不过,贺六浑对这些士兵的装备很不满意,可是真正要换装那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得多少钱啊。那些盔甲,都是几十贯一副,马匹也是,我的天啊,真的是不可想象。这个问题不解决,实力提不上去。

头疼了,就去找淡然大师。现在那个小沙弥释小龙不会拦住了,但是神色还是不好,谁叫贺六浑喜欢摸光头,极大的损害青少年的自尊心。

“大师,我要结婚了。我去了平城,昭君姑娘答应了。”贺六浑开宗明义,对大师从来不遮掩。

“小子,好事来临,为何面相愁苦?难道是所求非人?“淡然大师开始调侃了。

“大师,我现在缺钱。结个婚居然要二十万贯,抢钱都抢不到这么多。还有,我想给将士换盔甲,缺钱。至少也是十万贯。我发觉当了军主,居然也还是开心不起来。”贺六浑开始诉苦了。

“你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小子,想想你有了什么?“淡然大师还是那样微笑。“你有了地位,能这样年轻拿到爵位,做了军主的,估计怀朔只有你。你能够得到皇室恩典,荣登十骏,也是你。你有美女相伴,愿意嫁给你,也是你。你为什么看不见你有的东西?”

“这些没有的东西,是你希望更多得到的。既然有更大欲望,自然需要更多付出。每个人的德行才华与地位财富必须吻合,才能平衡。你现在拥有的已经远远超出你的德行,自然不匹配。如果继续拥有,自然要更多的德行育付出。你不来思考如何付出,只谈缺陷,本来就是心态出了大问题啊。”

“大师训教的对,小子领会。只是我还是缺钱,有点寸步难行啊。能不能帮忙想点办法。”贺六浑开始嬉皮笑脸。

“自古以来,只有向佛院布施的,真还没有听说过要寺庙给钱的?小子你这是千古奇谭啊。”淡然大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师,您肯定有办法啊。”贺六浑赖上了。

“缘木求鱼,真解都在你自己身上。”淡然大师打诳语。

“我自己身上?我哪里来的钱?那五万贯,连彩礼都不够啊。昭君的钱,那用的也真的不安心啊。“贺六浑嘟囔道。

淡然大师不吭声了,闭上眼睛自顾自修行。贺六浑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灰溜溜出门,临走前还是摸了下光头。

一路上,贺六浑就在盘算,我到底有多少家产?思前想后,细细数来。一套房,是胡大商人借给我住的。算不得财产吧。一匹马,这个可以算。虽然买马的钱是尔朱兆给的,但是皇上御封之后,也就是我的东西了。五万贯,那是自己的东西。现在给了独孤信五千,还有四万五千贯。

还有什么呢?薪酬约等于没有,一年二十贯,平民百姓是可以用上几年。现在面对彩礼加婚礼的二十万贯,自己得不吃不喝一万年。那真是万年乌龟了!

哦,还有三个箱子。兄弟们凑了一个,自己分赃有两个。那个箱子是很大,里面自己看过一眼,都是字画为主,还有些古玩。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兵荒马乱的年代,古玩就没有市场,所以兄弟们都觉得自己是吃亏了。其实,现在已经承平已久,还是很有价值的,就看能入什么人的眼了。不管怎么样,回去看看上次分赃的东西,有什么值钱的货。

分赃,马贼。是啊,我的彩礼,只能是通过这个方面去想点办法了。贺六浑突然感觉到希望,真的是人无横财不富啊。我光明正大去剿匪,得到多少是多少啊。上次的铠甲,马匹,不就是这样来的吗?更何况现在稳定实力已经完全不等同于往日,正好当做练兵。

感觉到一点希望,贺六浑充满活力,马上赶赴镇将府,去要军令了。

进了镇将府,通报之后将军在忙接见客人,于是只能在旁厅等候。等了很久很久,贺六浑觉得奇怪了。按照段长的性格,接见一个客人不太可能谈话几个时辰啊。但是自己已经来了。就只能等了。

直到天黑,管家送点糕点吃。还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听到段长熟悉的脚步声过来。其实,这个时候,贺六浑本来是想走的。按照道理,段长应该陪客人吃饭。要不就叫自己进去陪,要不就得明天才能见自己了。可是,居然叫自己一直等,而且不陪客吃饭。

有点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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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帖》是王羲之草书的代表作之一。在中国古代书法史上,王羲之的地位非常独特。因为经唐太宗李世民的大力提倡,王羲之的书法被确认为古代书法艺术的典范。此后的一千多年时间内,王羲之的书法艺术地位一直非常牢固,人们将他尊为“书圣”和中国书法文化的代表。《十七帖》是著名的王羲之草书代表作,因卷首由“十七”二字而得名。

《十七帖》用笔方圆并用,寓方于圆,藏折于转,而圆转处,含刚健于婀娜之中,行遒劲于婉媚之内,外标冲融而内含清刚,简洁练达而动静得宜,这些可以说是习草者必须领略的境界与法门。

第五十三章 再次出现的马贼

段长的样子很疲倦,一看就是说多了话。因为进来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笑骂小子,而是皱着眉,摆手示意叫贺六浑坐。然后自己喝了口茶,闭目养神。

贺六浑坐在一边,也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次好像是有点变故了。不然,怎么会那么沉重。

好一会,段长叹了口气,开始说话,声音还是有点哑:“小子,你知道我在接待谁?”

贺六浑摇摇头。

“今天我接待的是尔朱侯爷的使者。京城出了变故了,所以我多问了几句。唉“段长长叹一口气。

这个时候,不是需要意见,是需要一个倾听者。所以贺六浑起身给段长的杯子里加水,一句话都没有说。

“京兆王元愉在冀州起兵谋反,杀死长史羊灵引和司马李遵,假称获得清河王元怿的秘密报告,说高肇谋划杀害宣武帝。于是,元愉就在信都的南郊筑坛祭天,即皇帝位,发出大赦令,改年号为建平,并立杨奥妃为皇后。

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司空高肇擅权专政,阴谋除去皇室中有才干的亲王,多次说元怿和元愉等人的坏话。真的是被逼反的,要知道京兆王元愉是皇上的弟弟,出入宫廷,早晚睡眠停留,如同家人。宣武帝每天在华林园游玩射箭,元愉穿单衣骑马跟随,来往密切。

尔朱侯爷知道,京兆王元愉谋反是肯定不行的。贪婪奢华又无才,但是这次把清河王元怿拖下水,正好应了高肇的说法。这下子,朝堂更是要被高肇完全控制了。现在皇上下诏命尚书李平为镇北将军、行冀州事,让他前去讨伐元愉。而清河王还是在狱中,这个朝堂是更加昏暗了。“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将军切莫忧虑过重,凡事有利有弊。高肇目空一切,胆大妄为。但是我感觉他的位置其实岌岌可危,因为他靠的就是皇后。现在已经有一个华嫔进宫,据说独得宠爱。一旦有所变化,高肇肯定比京兆王更惨。”

“高肇,还有元叉,这些人真的是祸国殃民啊。可惜皇上太注重宗族感情,对他们很多违法事情就是训斥,贬官。过一段时间又回到朝堂,真的是有恃无恐啊。”段长还是郁郁不平。

“我的看法就是,对于段将军没事,那就是最大的好事。”贺六浑开始嘻嘻笑。

“怎么没事,如果这次李尚书没有打赢,肯定我们就要考虑被征调了。你小子,说不定也得参与。”段长心情好了一点。

“肯定不用我们,这样仓促的起兵肯定很快失败。将军如果真的想我出去打几战,那就让我这段时间去剿匪吧。据说现在六镇周围,马贼横行,很多商贩都到都督府去求援。上次还听说连长乐王府的商队都被抢过,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所以要不我正好带队伍去做点事情如何?”贺六浑表情很认真,主动请战。

“你小子就是专门为打马贼来的?不是吧。还有什么事情?”段长狐疑看着贺六浑,总觉得小子在下套。

“将军,我真的是想打马贼。当然,能够有点战利品就更好了。我想结婚了呢?”贺六浑还是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哦,缺钱了吧。说吧,哪家闺女要倒霉了?”段长笑道。

“是真定候府的昭君姑娘。嘿嘿嘿。”贺六浑有点囧。

“嗯?那云姑娘呢,不好吗?”段长大为惊讶。

“好,很好。下次再娶。”贺六浑豁出去了,反正已经说了。

“你小子真有胆量啊。我真的是看错你了。好吧,如果你想去打马贼赚点彩礼,我倒是同意。我会和长孙都督报告,这个是好事,自己注意分寸。那么多人剿匪都没有搞定,你不要以为真的是吃定这些土匪,都是有点实力的。还有一个,如果是云姑娘有什么问题,我肯定不会饶你。滚出去吧。”段长真的是醉了,自己本来还想去做媒的,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不过,这件事情他相信贺六浑的眼光。

得令之后,贺六浑飞速的赶回梅令山开始布置。彩礼钱就靠这了,真的是要拼出来啊。这个世界上的赚钱方式只有一种,就是抢。做生意,是正常的自愿的前提下,把别人荷包的钱拿过来。做马贼,是暴力的,把钱夺取。而打马贼,就是在正义的前提下,把前面两种钱拿过来。

至于段长将军担心朝堂的事情,说实话离开贺六浑比较远。上次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参与到内部争斗,贺六浑已经怕了。因为现在的能力相差太远,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现在出来一个王爷谋反,正好吸引掉大家视线,高肇肯定也是内外一身麻烦,顾不上这个小兵。等到缓过神来,估计自己就麻烦了。

打马贼的消息一出来,全堡轰动。贺六浑都没有想到,大伙的热情那么高。卢长贵几乎是欢呼式的跑出去,高岳更是兴奋的敲桌子,连一向沉稳的司马子如也是笑呵呵的。

贺六浑纳闷了,问侯景:“这些家伙开心什么,这是要流血的事情啊!”

侯景也是乐开了花,说道:“军主,兄弟们都憋死了。天天训练,大家胆气很足,都想出去打一次马贼。而且上次马贼打下来,那是多少的钱财啊。军主又大方,总是均分给大家。所以这是到手的横财,谁都想去啊。“

有这样的积极性,是贺六浑没有想到的,看来士气可用,成功在即。不过,要怎么找到马贼都是件麻烦事情。其实自己是马贼的最大克星,最风光的两支马贼队伍,已经都被自己搞定了。塔玛英现在不知去向,杀破狼现在洛阳。贺六浑觉得现在自己的消息网布置的还很落后,特别是自己所在的边塞六镇。尽管兄弟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人,但是一些地下信息渠道,还是不够顺畅。等到用的时候,发现还真的有种睁眼瞎的味道。

“侯景,那马贼在哪里?”贺六浑问道。

“这个。”侯景有点犹豫。

“自家兄弟,能说这说。你担心什么,现在都是幢主了,好歹也是怀朔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啊。我们兄弟共进退,一切有我呢。”贺六浑知道侯景的身世,也知道他内心的担心。上次告密才搞定了塔玛英,虽然得了一些财富,但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特别是塔玛英不知去向,这个压力更大。

“马贼队伍比较多,真正成气候的有十多伙。塔玛英那伙销声匿迹,不过肯定还有后招。每个马贼至少是狡兔三窟,很多据点。杀破狼那支肯定是基本沦落了。现在要去打马贼都是百人以下的,这些人居无定所,而且一看风声不对就跑。真要去找他们很麻烦,以前那么多军队去剿匪都不能搞定,就是因为草原太大,一旦有事,跑的太快。过几天又开始聚集,所以总是不成功。”侯景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马贼的赃物怎么出手?马贼的补给从哪里来?”贺六浑一问就到点子上。

“所以,马贼是一定在六镇有眼线的。我就知道一些开当铺的,酒楼的,甚至是大商铺都和他们有来往。塔玛英的家族,现在还是有人在做各种生意啊。马贼其实都有自己的据点,一般都是在大青山边,还有就是一些隐蔽点的绿洲。”侯景继续说道,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的经历。

“而且,马贼其实只是个称呼。一些将军的私兵,大庄园的护卫,甚至是一些军队都可能是马贼。所有的蠕蠕人,都可能是马贼。他们游牧到哪里,都可能杀到哪里。这个大草原,杀人之后谁知道啊?所以,没有实力在草原,那就是死路一条。“侯景说的越来越多了。

听了这么多,贺六浑觉得马贼好像动不了了。你大军一出动,人家风平浪静。你不动,他继续作孽。你就知道哪些人做过杀人放火的事情,你也不可能抓到证据。不过,贺六浑有个感觉,侯景很适合做暗探,不仅长得像,而且情况熟,看来以后自己在怀朔这些地方还是要有点这方面的安排了。

“侯景,是不是你开始找些人,来组个小白鹭队?经费我这里给,我要的是边塞六镇及蠕蠕人、马贼等各式各样的消息。要知道上次叛乱,我们是一点消息苗头都没有,幸好运气好,我们赢了。不然现在都不知道尸骨埋在什么地方喂老鹰。这件事情只能你我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军主,侯景誓死效命。”侯景开心,这说明自己成为最信任的人了。

“这个队伍,可以先从我们堡里找些人,什么方式,怎么去找,我不管。尽快给我搞出点样子来。这个组织就叫蝙蝠吧。”贺六浑定下心来,的的确确自己要开始构建一点架构了。唉,现在缺的就是人才,自己一个人不可能想那么多东西啊。

把侯说的这些东西和兄弟们说了之后,大家都有点垂头丧气了。花弧更颓废,说道:“我们是军人,一天到晚想到钱,真是邪门了。”说的大家一愣一愣的。卢长贵看到大家沉闷,就说道:“男人还是要有点钱。上次剿灭塔玛英,我家的房子就是靠我买的,那是我最风光的一次。”

高岳也说道:“那是,不然我根本不敢想去提亲。男人没钱,腰杆子不硬。”

花弧看见大家都这样说,知道惹了众怒,哼了一声,出门去了。贺六浑也莫名其妙,看看司马子如。司马子如摇摇头,只有侯景诡异的笑笑不说话。

“别管他了,还是想想办法。这次军主已经把任务拿下来了,不做点什么怎么好意思啊。”侯景提醒大家,必须想办法了。

“要是独孤信回来就好了。”司马子如说道。

“独孤信怎么可能回来,洛阳的情况,其他地方的情况都靠他了。”空性居然也开始发言了。这个小和尚,现在衣服已经换了,头发正在逐渐长出。虽然贺六浑没有给他安排职务,他自己已经俨然以亲兵队长的身份自居了。

“独孤信,独孤信。有了。”贺六浑眼前一亮,有办法了。

立马,贺六浑赶回到怀朔镇,开善寺,镇将府到处乱窜了一大通,直到第三天才回到古堡。熟悉段长的人,就知道,这次贺六浑的待遇非常高,段长居然送出了大厅。以前是一脚踹出去的,这次是真正送出来的,还亲热的抱抱,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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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突显的佛宝

草原上有句顺口溜:“有钱的怕绑,有姑娘的怕抢,走路的怕劫,出门的怕攮”。匪患比较多,不外乎这么些原因:要不是社会动荡不安,朝廷管控能力被严重削弱;要不是民不聊生,活不下去了。而对于边塞六镇的人来说,肯定是前者,地方太大,人口太少,军队不管,匪患成灾。

第二天起,梅令山古堡的队伍开始出击,开始扫荡怀朔六镇辖区的马贼。自西而东为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六镇,纵横一千多里,地广人稀啊。所以没有任何消息,就是这样去碰运气,那是几个月可能都遇见不了人影。

这个只能叫捕猎,因为马贼的特点就是四处游荡。贺六浑的这个消息来源比较多,目的地也清晰。大家轮流带队出去,意在练兵,这是特权。不然一天到晚都在古堡驻守,那是多么煎熬的事情。

这段时间,开善寺出了件大事,据说在密室发现了一个佛舍利。某一天深夜,有人看见佛光冲天,那是宝贝出现的真正预兆。当然这个消息,淡然大师是没有承认的。但是开善寺的信众越来越多,香火越来越旺盛那是事实。很多信众都说,拜过佛祖之后,全身都轻松很多,而且脑子都似乎清醒很多,感觉到佛祖的爱意。

国人的消息传播途径就是这样,越是神神秘秘的,越传播的快。很快,连一些蠕蠕人的牧民也来了,还有高车族人,甚至是西域的据说都有过来参拜的。其他六镇里面的人来的更多,很多信众都是老人家,还有携家带口的。

再接着的消息说道,淡然大师想委托函使,专门送这个没有确定的舍利去平城华严寺、善化寺,找高僧专门鉴定。还有鼻子有眼的说道,哪一天什么人去送。

贺六浑也被骚扰的够呛,多少人都来问,是不是下一次函使进京真的要送宝贝?就连几个高官都在不同场合暗示,真的有这样的佛宝吗?姐姐也是一个真正的信徒,居然跑到贺六浑的住处,专门问询,还说如果真有这回事,一定要让姐姐参拜一次,替家族增福运。

见到段长的时候,贺六浑已经非常疲惫了。因为这一路上,多少人都过来和他说句话,各种的说法与笑脸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怀朔镇除了淡然大师之外,最受欢迎的人物了。谁都知道他和淡然大师的关系,谁都想看看这个佛宝到底是什么东西,谁都想和佛祖有点关系。

“将军,我好像玩大了,玩过头了。”四下无人的将军书房里,贺六浑开始大吐苦水。“我低估了佛家的能量,低估了民众的信念执着。这下怎么收场啊!”

“现在才知道,老夫也被你害了。现在连京城都有人来问,而且尔朱侯爷的信使也来了,都问是不是真的。”段长也是无奈。

“这个佛舍利那么重要吗?”贺六浑问道。

“佛经上说,舍利子是一个人透过戒、定、慧的修持、加上自己的大愿力所得来的,它十分稀有、宝贵。而释迦牟尼涅槃,弟子们在火化他的遗体时从灰烬中得到了一块头顶骨、两块指骨、四颗牙齿、一节中指指骨舍利和84000颗珠状真身舍利子,这就是佛祖真身舍利。这就是佛教的至上宝贝。你现在让人传出来的消息是那根指骨舍利,我当时被你说的开心也就没有细想。现在真是悔断肠啊。”段长也是痛苦不堪。

“将军,现在不用一个事情,挑出各种不稳定因素,怎么能让怀朔固如金汤。再来一次叛乱,我等都扛不住了。这次设个套,让所有人的潜在实力跳出来是好事啊。“贺六浑觉得冤枉,自己想的主意是真的有用,可是太有用了。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当年各国为了争夺佛舍利,曾陈兵城下,象兵、马兵、车兵、步兵严阵以待,扬言不惜身命,当以力取。在此紧急时刻,一位名叫香姓的婆罗门从中调解,建议均分舍利,以避免引起争战。此议被前来争夺舍利的八国国王接受,於是舍利被分为八份,每国一份各自请回建塔供奉。这次事件佛教史称“八王分舍利”。这个居然会引起国家之间的战争,何止是各家势力来啊。我怕的是,你现在的力量对付不了这些人,自己反而粉身碎骨。”段长现在说的咬牙切齿,因为这些天的折腾太厉害了。

“再这样下去,肯定连皇家都会来关注。小子,还是别取巧,公开了吧。”段长最后说道。

贺六浑也有点怕了,这次玩的太大了。搞个什么东西不好,其他宝贝也不至于被神化到这个地步。看来还是低估了佛教的力量啊!难怪,有些皇帝到了一定程度就去灭佛,还有的甚至舍身伺佛。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退不了了,该布置的都下去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将军。现在只能说,这个不是真身,是影骨。吸引作用还是会的,会减弱很多麻烦,您看呢?”贺六浑还是坚持,现在好不容易看见各种各样的鸟儿飞出来了,鸟笼也安顿好了,不去捕捉一下,太划不来了。

“你个小子,真的是要害死我啊。算了算了,我就陪你玩一下。那我和尔朱侯爷要说明白的,还有长乐王爷。去吧去吧。”段长无奈说道。

贺六浑来到开善寺的时候,发现正门是水泄不通,至少有几千人吧。怀朔城里何时有过这么多人?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有秩序的分成两部分人流,一部分进去,一部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度虔诚,每个人都没有什么声音。

穿过人流,走进禅室,淡然大师安静的坐在那里。释小龙已经不见了,所有的僧人这些天都在维持秩序,来的人太多了。贺六浑没有去看后面的佛塔,那里是人群最聚集的焦点,肯定是人山人海。

“小子,你给我实话,那个影骨是哪里来的。””淡然大师睁开双眼,目光如电。

“就是在平城石窟捡的啊!“贺六浑一脸无辜的样子。

“张口就是诳语,小子啊。一开始你来说,用个假的来设局,而且段长将军也同意,老衲就没有多说。可是,这几天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假的舍利,一定是真正的影骨。其中的正气与佛缘谁都能感受得到。

影骨非一亦非异,了如一月映三江。影骨与灵骨是不一不异的关系。影骨即灵骨之影应、应现,以证示灵骨之不灭。代真骨出面接受礼拜和供养,令信众见如真骨,生起敬仰之心,使善根增长,这是影供的作用;而如影随形,不离左右,必要时作出牺牲以保护真骨,这是影护的作用。

所以影骨自然就有佛道无上之正义。你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在石窟捡的到?“淡然大师肯定是怀疑。

贺六浑的秘密哪里敢说,这个秘密要是出来,那还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件。现在一个影骨,都让大师这样激动,要是真身舍利,估计大师还不得终身投抱了。而且自己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不到特定时候,不会去揭开这个秘密。

“大师,你相信我,真的是那天在平城石窟遇刺,在石窟里面躲避,晚上发现的。当时真以为是玉石,胡姑娘说有点特色。我才留下来的。”贺六浑说的也不假,就是还有更多的东西没有说而已。

“看来你小子跟佛祖有缘啊。就这样都能遇见影骨,这是多大的福缘!为什么这几日信众如此之多,不仅仅是一个传言,更多的是真正信佛的人,会感受到影骨的信念。幸好你说是佛塔下面发现,如果是说你在平城石窟发现,估计平城石窟会被挖个空。“淡然大师还是相信了贺六浑。

心里一惊,是啊,那里被挖空,我的最大的秘密不就泄露了。

“小子,还是尽快派人送去平城吧。这里的庙小,容不下这个影骨。再有几日,估计西域的更多人都会来觊觎,那就麻烦了。现在他们还只是当做传言,一旦知道是影骨,可能也会派人来夺。“淡然大师说道。

这时,空性带着释小龙走进禅室,也是惴惴不安的样子。

“师兄,尽快出发吧。这几天守夜,几乎没有休息过。不知道抓了多少个小贼,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的是说来深夜观瞻,有的就是提刀来抢,还有的居然带锄头想来挖佛塔。要没有寺里这些武僧,估计佛塔都被推倒了。”空性一向喜欢闹事,现在居然也是如此的担心,那就是说明来的人太多了。

“好吧,好吧。我会马上让人去传言,说只是影骨,还是要大师去做个见证,然后我再带人送走。这样才不会引起太多的烦扰。”贺六浑感觉有点抱歉,的确是带来太多骚扰了。

第二天,很多信众看见淡然大师取出佛塔里的宝盒,里面的确是有一个舍利。淡然大师当场鉴定,认为这只是一个影骨,但是因为保护真身舍利,接受供奉,也具有佛运。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等到平城,诸多大师见证后,才能确定。

据说当场就昏死过去很多人!还有更多的人在祈祷,唱禅的声音响彻云霄。让贺六浑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导致所有布置功亏一篑。那就是,太多的人居然自愿要护送这个影骨去平城,人数多达数百人。还有长孙都督,也专门派人去护送,据说还报告了皇上。如果确定是影骨,还要送到洛阳白马寺供奉,因为佛舍利这些年都没有真正出现过了。此乃太平盛世的征兆也!

贺六浑只有躲在古堡,一个劲的敲自己头,直到晕倒。白丢了一个影骨,只是见证了一个大师的佛光。

算了,还是靠女人,结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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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为止,第二卷就落下帷幕。最近的事情比较多,有时候忙的连发稿都来不及。

所以也没有时间写,都是自己的存稿。不过我的存稿比较多,至少还有一百章。而且我已经下定决心,这个稿子是无论如何都会写完的。

绝不太监。

第一章 平静的生活

这一年的生活,是贺六浑最平静的日子。外面的世界变化越来越大,但是这个大草原上的军镇怀朔还是相对平静和简单的。尤其是梅令山古堡,毕竟这个是功能单一,人群简单的地方。

如往常一样,贺六浑起来之后,准备洗漱。还是哼哈二将跟在身边,用习惯了之后,阿木图已经非常熟练的打水什么的。以往机灵劲还在,明显的也开始成熟了些,嘴唇上的毛也密了点。聂阿大还是那副稳稳的样子,不过肌肉更加鼓鼓囊了。

然后先到古堡的最高处活动下筋骨,这是空性每天早上的必陪任务。空性现在已经是队主,当然是亲兵队队主。他入主亲兵队的历程很顺利,因为是一路打过来的。所有从1000多军兵挑出来的50个亲兵,没有一个可以过一招的。这种变态的实力,已经不是亲兵们可以抗衡的。贺六浑是非常高兴的,因为空性自然就成为教官,因为这些人的实力太弱,空性不屑于为伍,那只能自己来提升队伍实力了。

就在晨晖中,两个人乒乒乓乓的要折腾好一阵子。贺六浑还是喜欢用槊,那种挥斥方遒的感觉很秒。而空性喜欢用矛,所以两个人在城墙上的晨练动静比较大,已经成为梅令山古堡的特殊风景了。贺六浑觉得自己进步很大,已经到了第三重的边缘,可是空性总是笑笑不评价。这个混蛋,还是那个臭脾气。一句话恭维都不会,宁愿不说。

接下去吃早饭,很自然的,小白凑过来。小白已经一岁多了,通体雪白,个头已经超过一般的土狗。就是鼻梁到额头是灰色,恰好跟他的父亲相反。这个诡异来客现在已然是古堡最活跃分子,到处都有他的身影。古堡士兵已经忘记了他是狼,都是当做狗来看待。古堡里面的土狗和马,也逐渐习惯了这个恐怖的存在。但是,吃饭的时刻,他一定是在贺六浑的脚边。从来不吃丢弃的肉骨头,都是专门给他的肉鸡和猪肉。小白必定是比贺六浑吃得快,然后就站在门外等。因为他知道,下一步就是自己放风的时间。

吃完饭,亲兵营已经集中完毕,要开始陪军主去巡视辖区了。从梅令山古堡开始二十里左右的长城和古堡都是贺六浑的辖区。每隔约3里有一座烽火台,驻守一队士兵。这里分布了八个烽火台,负责怀朔正北面的警戒。这种巡视是贺六浑和小白非常喜欢的节目,因为可以畅快的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当然最吸引他们的是可以打猎,或许是兔子,也可能是天鹅。草原上的动物常见的至少五十种,野驴和野骆驼在其他地方很稀少,这里很多。还有驯鹿、驼鹿、马鹿、盘羊、黄羊、青羊、狍子、獐子等等。几乎每一天去巡视,都能带点猎物回来。小白最喜欢追傻狍子,而贺六浑喜欢白屁股黄羊。这个黄羊能射中,那才是本事。因为黄羊善于跳跃,高度可达25米。善于奔跑,最高时速为90公里左右,所谓“黄羊窜一窜,马跑一身汗”。

正准备出古堡,司马子如跟上来了。今天轮到他带队出击,目的是一股叫旱天雷的马贼。这一年下来,贺六浑的小金库已经满满的了。就看司马子如带出来的这两百轻骑兵的装备,就知道梅令山古堡的富庶了。清一色的裲裆甲,而且那个甲片是特制的整块,轻薄实用。这还是娄家铁器坊的特制!兵器更是清一色的长矛和弯刀,都是好钢口。司马子如这一出去,有时就是要半个多月,不过大家都习惯了。每个骑兵的脸上都是轻松的笑容,士气不错。贺六浑叮嘱几句,与司马子如分开。

策马狂奔在熟悉的草原上,耳边尽是呼呼风声,鼻子里充满了草香,眼睛里都是碧蓝的天空,还有绿油油的草地,这就是草原人的感官享受。小白跟在满江红的屁股后面,极速奔跑。突然就轻轻的嗷叫一声,转向右边的高甸。贺六浑心领神会,也赶紧转向,一行人冲上高甸。果然,就见不远处一大群正在吃草的白屁股。贺六浑呼哨一声,策马追去。小白实在是太聪明了,继续继续转向,朝另一个方向堵截。五十个亲兵也开始分为四队,围猎开始。白屁股受惊开始狂奔。

满江红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直追过去,逐渐拉近距离。白屁股的速度马是赶不上的,但是被围堵之后转向再转向。就给贺六浑机会了。张弓搭箭,马上射出。唉!连续几箭都是落空,贺六浑郁闷的死。

白屁股黄羊奔跑的本领十分出众,再加上各种感觉都十分灵敏,所以发现远处的天敌后并不害怕,往往先凝视一阵,然后奔跑一段距离,复又站住,回过头来观察一番,再飞速奔逃,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越是这样,贺六浑越气。

这时,亲兵队开始聚拢,又是空性这个家伙。一标枪居然射中一只黄羊!还有小白,咬中了一只落后的小黄羊的脖子不放。直到亲兵来帮忙拖走。

看见空性那贼兮兮的笑容,贺六浑就郁闷,白了一眼上马继续巡视。这个混蛋越长越开,个子和功力一并提升。现在个子已经快到贺六浑一样了,功力那就不说了。

到了最东边的烽火台,队主出来汇报情况。还是太平无事!贺六浑勉励几句,拍拍队主的肩膀,还留下一只小黄羊。队主感激的一塌糊涂!这就是驭下之术,贺六浑学的很好。

这一圈下来,大概一个时辰就可以完成了,继续回到古堡。

此时高岳等人已经在房间等候,惯例是开始汇报情况。人只要有了位置,自然气度会变化很大。姐夫尉景已经是参军了,负责所有的财务。以前有点畏畏缩缩的样子,现在也是昂首挺胸,估计晚上战斗力也是十足吧。高岳和卢长贵,侯莫陈,花木槿都是已经是幢副了,而且负责相应的军队训练。这些人在怀朔镇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年少得志而且多金,媒婆最喜欢这样的人物。幢主自然是侯景,花弧,司马子如了。侯景和司马子如都是轻骑兵的队伍,花弧还是具甲铁骑。步兵这一块,现在是侯莫陈和花木槿两个人在管理。

贺六浑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行军司马,实具今参谋长的性质。现在这些兄弟,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可是在中军还是需要一个把舵的,而且还能经常提醒自己,给自己建议。同时再有个主簿更好,要处理各种文书调度。这种掌管文书的佐吏很难求啊。要知道,贺六浑也就是这两年窜起来的新贵,真正有本事有声望的人,可能还看不上眼呢。

此刻的军务会,一旬一次。尉景第一个报告军中财务状况,从现在的状况看,打马贼的收入还是不少。其实贺六浑知道,他们有时也会越境出击,小有收获。现在自己的队伍的装备,一定是全怀朔最好的;军中的实力肯定也是最强悍的。有哪个军主能做到,所有士兵全部具甲?就这一条,可以甩掉所有的怀朔军队。

其次是侯景、花弧等人汇报训练情况。现在来看,经常出击打马贼是件好事,轮训实战让部队的士气和水平都在提升。

等所有人都讲完了,该议的事情都说完。贺六浑一行人来到古堡外的空地上,成千的士兵聚集在那里,等领导来开球呢。

早在战国时期中国民间就流行娱乐性的蹴鞠游戏,而从汉代开始又成为兵家练兵之法。汉代开始蹴鞠开始用于军中练兵。刘向《别录》中说:“蹋鞠,兵势也。所以练武士,知有才也,皆因嬉戏而讲练之”。蹴鞠除象征“兵势”、有训练武士的作用外,也用于丰富军中生活,使战士保持良好的体力和情绪。“今军无事,就使蹴鞠”,就是后者的反映。汉代班固把古代足球列入兵家技巧类,并称:“以立攻守之胜者也。”

贺六浑就是修改了一下蹴鞠的规则,按照后世的足球提法组成十一人的队伍开展竞赛性蹴鞠,设置球门,安排裁判。特别是采用充气球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所有士兵的心思完全被这个充气球掌控了。每个队主就是一个队,每个幢有自己的精选队,入选的士兵比什么都光荣。然后幢与幢之间的对抗更是激烈,当然加上士兵私下的押注,更是成为节日的欢乐。唯一苦恼的就是越位这个规矩实在是控制不住,所以经常出现一方太弱被门前七八人围攻的局面,让贺六浑哭笑不得。

今天是花弧幢队与侯景队决赛的日子。这个关键的时刻,当然是要最高领导在场,而且要去开球,表示重视。

随着全场的欢呼声响起,军主军主!贺六浑感觉良好,这样被欢呼拥戴的感觉非常好。他相信这些士兵也是真正拥护他,这个年代能给出军饷分红的部队也就是我的了吧。

就这样想的同时,贺六浑一脚把牛皮球碰一下,比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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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出现了竞赛性蹴鞠。这种蹴鞠一般设有鞠场,鞠场呈长方形,一般为东西向,设有坐南面北供观赏的大殿,四周有围墙,称为“鞠城”。具体的蹴鞠方法在东汉李尤的《鞠城铭》有所说明:“圆鞠方墙,仿象阴阳。法月冲对,二六相当。建长立平,其例有常:不以亲疏,不有阿私;端心平意,莫怨其非。鞠政犹然,况乎执机!”

第二章 风起前的宁静

球赛开始之后,贺六浑回到古堡,准备看独孤信送来的各种文书。贺六浑发现,把独孤信留在洛阳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个家伙很快就和孙腾混在一起,借助一些手段,居然成为洛阳的地头蛇了。不仅开了青楼,还替长乐王爷等经营一些贸易行。现在关于京城的消息,都是他每个月整理好,一一发过来,从无拖欠。加上函使队伍本来就是贺六浑管辖,所以现在对于京城消息这一块,贺六浑是怀朔最清醒的人。

京兆王元愉的起兵自然是失败了,而且失败的特别快,真的是玩游戏一样。八月十五日,元愉在冀州起兵谋反。九月二十三日,尚书李平就攻克信都,李平的属下统军叔孙头将元愉擒获送往信都。朝中大臣们都请求诛杀元愉,宣武帝这个人还是非常仁慈,就是不同意,要求把元愉送来洛阳,要以家法来训责他。元愉这个人还是有点气魄,到达野王时,元愉对别人说:“虽然主上仁慈深情,不忍心杀我,我还有什么面目见到皇帝!”于是叹息流泪,断气而死。贺六浑觉得肯定是高肇秘密派人杀死元愉。才年二十一岁。宣武帝大为悲痛,元愉的子女等被赦免。

一个谋反,要不是自杀,居然没事。这也是贺六浑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宗族的骄奢淫逸,飞扬跋扈可想而知。

高肇虽然压下去这件事情,可是声誉大跌。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是皇帝被感动,还是有点清醒。清河王元怿被放出来了,而且还出任司空,位次三公,与六卿相当。更有一条贺六浑不想听的消息,就是华嫔已经怀孕,目前是最得宠的一个妃子。听到这里,贺六浑是满身不得劲。

当时的北朝政权,奉行“子贵母死”制度,儿子立为太子,母亲就要处死。而在宫廷之中,妃嫔们相互祈求祝祷,都希望生诸王、公主,不希望生太子。但是据说华嫔常对其他夫人等说:“天子怎可独独没有儿子,为什么畏惧自己的死而使皇家不养育嫡长子呢?”这些话传到宣武帝耳朵里面,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感受?等到华嫔怀上身孕,与她同列的妃嫔们还因旧例为她恐惧,劝她想办法打掉。华嫔拿定主意不动摇,半夜一个人发誓说:“但愿所怀的是男孩,按次序将成为长子,儿子生下我被处死,我也在所不辞。”

也不知道这个半夜有没有人在听,反正独得恩宠啊!宣武帝也知道好歹,华嫔的宫殿围得铁桶一般,各方面的安全都做到位。贺六浑知道,如果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子,一出生,那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这时侯景一个人走进来了,神神秘秘的。自从贺六浑把蝙蝠队交给他,走路都有点像蝙蝠,恨不得每天都是黑夜一样,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过,有了侯景这只蝙蝠之后,贺六浑也开始对怀朔是真正的了解。

每个社会,都是有黑白灰三色,认识不到这个问题的人肯定不是成熟的男人。怀朔的白道自然是以长孙都督为主。这个都督在这个官场上的笑话很多,最出名的就是称之为模棱都督。长孙都督本来就是皇亲国戚,可是的确缺乏才能。但是非常熟悉官场规则,也知道怎么活下去。小心谨慎,碌碌无为。就是尽管是大都督,但是尽可能不得罪人。他对人说:“处理事情不能态度鲜明,也不要马上作判断,如果有错误的话就会有麻烦。所以处事要模棱,持是否两端最好。”正是因为这样,其他五镇的把控性非常差,各级官员的贪腐多。也有好处,就是段长镇将的话语权大,贺六浑得益较多。

文帝迁都洛阳后,数千里之远当然军事战略重心南移,六镇在大魏战略体系中的地位随之下降。于是镇将的选任上则是“自定鼎伊洛,边任益轻,唯底滞凡才,出为镇将”,也就是选出来坐镇的都是怀才不遇或者没有什么硬背景的人,相当于发配。真正有关系的,有能力的很多人都到洛阳去当官了,提拔也快。而六镇的将军等人已经不在主要视野,当然不得重用。《北史》卷一六《广阳王深传》:“自非得罪当世,莫肯与之为伍。……乃峻边兵之格,镇人浮游在外,皆听流兵捉之”。不是获罪之人,不到这里来当官。那来了的官员,心里肯定是深深的恨意,对朝廷有着“顾瞻彼此,理当愤怨”的心态。

黑道与灰色地带,自然是马贼、叛贼这些对立面。而正是因为侯景,贺六浑才知道这些人的恐怖,原来就是一体的,这下更知道沃野镇的处境难怪危险!

六镇镇民主要来源于鲜卑贵族、汉族豪族、徙边罪犯、高车和柔然等部落降民。这里面最力量大的就是六镇豪强酋帅,由于其群体被编入军籍,因此,同样具有镇民的身份。但六镇豪强酋帅与普通镇民却有着很大不同,如其群体有一部分能够担任军镇官职具有官僚身份,又大多拥有部落组织、依附武装、具有较强的经济实力。例如破六韩拔陵就是一个典型,匈奴单于之后裔,身边有一大堆匈奴人跟着,都是武力值高,而且唯命是从的部落将领,有破六韩孔雀,卫可孤等等。这样的群体是最危险的,没有控制好就出问题。

由于都督,镇将对当地军政具有绝对的支配权,拥有一定政治地位的六镇豪强酋帅为维护自家产业,就必须取得军镇官僚的身份,利用权力来占有有限的经济资源,“景明以来,然主将参僚,专擅腴美,瘠土荒畴给百姓,……日月滋甚”。由此,必然会使六镇官吏人数迅速增长。在宣武帝派源怀巡视六镇时,仅沃野一镇自镇将以下大小官吏就达八百余人。具有军镇官员身份的豪强酋帅,为了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还利用手中的权力欺压毫无权势的镇民。《魏书》卷四一《源贺传附源怀传》:“时细民为豪强陵压,积年枉滞,一朝见申者,日有百数。”而大批豪强酋帅进入军镇官僚体系、种种不法行为往往都要得到镇将的许可,为了达到上述目的就只能贿赂镇将。由此只会使这些豪强酋帅在取得官位之后,变本加厉的贪污勒索,使六镇成为北魏后期最为腐败的地区。

而且一旦出现战争,会将本身就处于濒临破产的普通镇民和胡族酋帅推向绝境。本来就已经被蠕蠕人抢一遍,仍然要被军镇征发无休止的兵役、“贡献”、战马等物资。不反都不行啊!

腐败的地方,当然是民怨最集中的地方,也就是火山口。偏偏更麻烦的事情是六镇管理者,镇将副将的地位日益下降,无心管理,也是心怀怨恨。

于是,灰色地带与黑道混为一体。这是历朝历代都有的奇特现象。所谓灰色地带就是,官家制度不认可其为合法也没有明确的法律规范认定其为违法或非法,但又是有违社会公平公正的、不合理的那些地方或者行业。就在我们当代天朝,以前也有一批奇葩的城市,他们靠着一些异化的产业发家,很多都介于灰色地带,譬如性都东莞、走私之城汕尾、假文物之城景德镇、传销之城广州来宾、电子垃圾拆解城台州……这些城市的异化产业都有一些显著的特点:游走于灰色地带,当地政府态度暧昧、屡禁不绝,不少地方是全民参与或全民漠视。

这个地带在怀朔六镇自然就是镇民,少数民族豪帅这些群体勾连出来的区域。马贼是他们这些人,青楼酒楼是这些人,走私通货当然也是这些人。而且每个渠道一伙人控制。就像高车人搞毛皮,羯族人搞牛羊,匈奴人搞铁器,羌族人搞盐,这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不然,就凭蠕蠕人自己,兵器的损耗他们都做不了,何况还有那么多的盐茶需要。

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通敌者,大明朝大清朝的商人,很多都是资敌者。

所以,贺六浑非常庆幸。有了蝙蝠这支小队伍,至少自己不是白活了,不然前面活的十多年只知道怀朔哪里的小吃可以,哪里的猎物不错,哪里的美女可去偷看,根本不知道怀朔这些内部的黑幕。也正因为这只弱小的队伍,贺六浑才比较的清醒,知道眼前的危险。所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绝对不能让上次被包围还不知道原因的局面再次出现了。

虽然蝙蝠花的钱多,但是值!

侯景很适应这个队伍,从里到外都适应,简直就是天生的暗黑破坏神。可以到青楼去听床,可以去酒楼灌醉各式各样的人,可以整理各种小道消息,可以天天监视道貌岸然的官员,这些事情都是他越做心里越爽的。比带队伍,拼杀都更有兴趣,那种积极投入的劲头,贺六浑都有点吓到,怀疑自己是不是释放了一个恶魔的天性。

当然,贺六浑就是他的宣泄口。每日的碰面,不是固定时间地点,而是随时随地,神神秘秘。只要有一个外人,都不会说。本来人就长得寒碜,现在连走路都越来越猥琐,神情也开始木刻。

“军主,听说怀荒镇镇将换人了。”侯景声音低低说道,就两个人在房间还这样。按照侯景的说法,这是专业素养的表现,到哪里都是很警惕。

“哦,独孤信都没有说道啊!”贺六浑很奇怪,按照道理也是朝廷那边先有消息啊。再加上怀荒镇郎孤红将军也才到任不久啊,前些天还来到怀朔见过长孙都督,听说热情款待啊。

“听说是得罪了元叉将军,被贬职为征虏将军、怀荒镇将。而且要求即日出发,据说很凄惨。”侯景的消息自然快,因为中国人的传统就是,小道消息比正统消息渠道更畅通。因为小道消息是飞的,正版消息是印刷的。所以那个邸报的通知一般来得更晚,也不稀奇。

于景这个人贺六浑听说过,是负责禁卫军的四品要员,武卫将军。为人本来就是比较嚣张跋扈的,而且冷峻刻薄。这时有点心里发冷,都这样的时刻了,朝廷再派一个心怀怨恨的落差无比的将军过来,岂不是火上浇油啊。

这个朝廷是怎么了?

第三章 元匡急了

贺六浑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见识水准高的幕僚,很多事情可以商量一下,提个建议。就像现在这件事情,侯景只是知道了告诉了,他的责任尽到了。接下去自己如何应对,该采取什么措施,只有自己去想办法。每一次都是自己神机妙算,也是非常头疼的事情。可是人才难得啊,就算自己混了个相当于厅级干部,还挂了个爵位。可是在这个以高门豪族为贵的世道,自己到外面去混,真正看得起自己的人基本没有。

不是以能力为先,而是家族地位为先。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先不管这些了,今天收拾一下,可以回家了。现在的贺六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娄昭君已经娶回家,而且落户已经不是在怀朔。而是在武川!一想到娶妻的过程,贺六浑还是有点后怕。程序之繁琐,步骤之复杂让人望而生畏。

儒家《礼记》记载这一过程可以分为六部,即“六礼”。

其一为“纳采”,男方请媒人到女方家提亲,得到允许后送上礼物——雁(雁为随阳之鸟,是为了象征妻从夫这一原则)。

其二为“问名”,媒人问女方姓氏,这是为了了解对方是否与自己同姓,因为古人通过观察得知“男女同姓,其生不藩”。

其三为“纳吉”,男方得知女子姓氏后占卜如果得到吉兆就回报女家。

其四为“纳徵”,即订婚,纳徵要送帛,鹿皮等礼物给女方。

其五为“请期”,男方择定迎亲的日期。

最后为“亲迎”,即男方在指定日期亲自到女方家迎娶。

文帝迁都之后,必须汉化,各种习俗都要跟上,特别是侯爵国公这样的大家族。因为有了中尉大人元匡的面子,前面几个环节都是非常顺利。这个只见两面的老好人,居然为自己的婚礼前前后后跑了几趟,而且结婚时还特意来到平城主婚,真的是给足了面子啊。

麻烦的是纳徵,也就是后世说的彩礼。这是贺六浑最麻头的事情,因为自己除了已经花的差不多的五万贯,真的是没有什么东西了。凭什么去给彩礼啊。

先秦的彩礼是很简单的,士大夫仅仅只用不过五两彩丝加上一对鹿皮。但到了后世,彩礼的内涵就要实际多了,还包括饰物、绸缎、牲畜或现金等物。聘礼开始成了地位拼比的物事,难有定数。汉代聘皇后以铜二万斤或铜钱二万万,简直是天文数字。大魏起初也下诏对纳徵定限:三品以上纳币不得超过绢300匹;四品、五品200匹;七品100匹;八品以下不超过50匹。可是现在奢靡成风,要是没有一点东西拿得出手,贺六浑丢面子没有关系,那个真定候丢面子就是大事了。

娄昭君当然是倾尽全力,女生外相啊!加之主管家里的业务,所以私下给了贺六浑的各种货物,凑满六十四抬。压轴的礼物找不出来的时候,居然还是高岳聪明,把打马贼时期的箱子找出来。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字画居然起了大作用!

当时,拿出来给元匡大人掌眼的时候,大人手在抖,居然差点摔了茶杯。一边颤抖的嘴巴在骂:”你个小子,暴殄天物啊,罪过罪过。“因为他看见一堆玉器压在字画上,字画自然有点变形褶皱。

元匡大人的稳重和老奸巨猾是贺六浑非常仰慕的,现在看来这种光辉形象已经在一个破箱子面前崩塌了。

他轻轻的把玉器拿开,一个个摆好,就像许久未见的亲人一样。再把字画一张张捧起,就像对待小情人一样。边拿嘴巴还在骂。

“这些玉器都是汉玉,不可多得啊。啊!你居然把钟繇的字压箱底。天啊,你居然把王羲之的字搞破了,罪孽啊罪孽啊。”

贺六浑乖巧的走上去,想要帮忙。结果被踹了几脚,滚到一边。边上的高岳和卢长贵笑的合不拢嘴。结果被贺六浑报复式的踹了多一倍,滚的更远。

等到元匡大人安静下来,贺六浑的厢房正厅已经没有站人的位置,更别说坐了。满地都是错落有致的玉器,每个桌子和凳子上都是字画。

元匡点着一块玉说:“小子啊,这是六器之一的谷纹璧。你看这个外缘有透雕双龙卷云纹附饰,纹样优美生动,难得的的珍品啊!这个小玉饰,雕琢的还不错,图案是大鸽喂小鸽,有点野趣。

哎呀,这个透雕龙凤纹玉环,是新疆和阗白玉雕琢的。洁白无瑕,温润莹秀,这个正面是圆孔中镂空透雕一条腾空驾雾的游龙,小子来看看,是不是?

这个龙头刻的真有韵味,这个凤首太精致了!“一个人喃喃自语。

贺六浑仔细看看,普普通通啊。龙首呈虎头形,龙张口,下颚及颏部呈斧形,双耳上耸,挺胸,四肢或伸或蹬,龙头顶琢出一回卷长发,尾部琢扭丝纹上翘回卷。佩上端为尖状凸起,佩两侧透雕出变体凤鸟纹,并不完全对称,略有差异。还是欣赏不出特别的美,只觉得古朴而已。

“此韘形佩玉质上乘,构思巧妙,工艺精湛,纹饰流畅,当属汉代玉鞣中的精品。小子,就拿这个古玉去做聘礼,已经是上上等了。”贺六浑点头应诺,给聘礼没有那么简单糊弄,都要有仪相唱礼单的,还要展示。没有点压箱底的,还真不敢上堂啊。

“小子,这些字画,就不要拿出去了。这个可以作为传家宝啊!你们真的是狗眼不识宝贝啊。

你看看这个,是钟繇的作品啊。小子,知道钟繇吗?“

“知道啊,三国时期的将军,他儿子钟会是不是,那个是灭蜀之战的智将,更是出彩啊!”贺六浑三国演义那是看过n遍,这个自然是熟悉。

“切!”被元匡嗤之以鼻。“只知其一未知其二。钟繇的书法造诣至深,被尊为“楷书鼻祖”。就连王羲之都曾经潜心钻研其书法。与东晋书法家王羲之并称为“钟王”。南朝庾肩吾将钟繇的书法列为“上品之上”,,你知道吗?”

“不知道。”贺六浑老老实实摇头。

“不学无术啊。钟繇写得最好的是楷书,《宣和书谱》评价说:“备尽法度,为正书之祖。”据说,钟繇小时候跟随刘胜去抱犊山,学习三年书法。钟繇常跟魏太祖,邯郸淳、韦诞等人一起谈论书法。一次,钟繇向韦诞借《蔡伯喈笔法》看看,韦诞没有借给他。钟繇生气捶胸,口吐鲜血。曹操取出五粒灵丹让他服下,才救了他一条性命。韦诞死后,钟繇命人盗掘他的坟墓,终于得到了这部《蔡伯喈笔法》。从此,钟繇的书法日见长益,更趋精妙。钟繇全神贯注地研习书法,有时躺在床上用指书写,常常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穿破。有时上厕所,竟然忘记出来。他看到各种物件都想到书法,试图将它们书写,描画下来。这些故事你知道吗?”元匡继续问道。

“不知道。”贺六浑脸红耳赤。

“所以这些字,才被你压得这个样子。唉。这幅作品是钟繇的《宣示表》,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到的。好了,我不问东西出处,估计你也说不清。你看看,点画之间,多有异趣,可谓幽深无际,古雅有余。真是登峰造极。”

“再看看这个,居然是王羲之的东西,还不知道是不是正品,但是笔画之间已经有点神韵啊。王羲之知道吗?”元匡已经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了。

“知道知道,这个我知道。王右军,草书行书非常好。”贺六浑这个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是现代人了。王羲之的兰亭叙号称天下第一行书,目前世上没有真迹,只有唐朝虞世南和唐朝禇遂良临摩本,其中最受推崇的是虞世南的临摩本。当时轰动一时的拍卖,就是3亿多人民币拍卖一个《平安帖》摹本。真迹的话,估计没有价格了。

“嗯,还算有点头脑。”元匡点点头,脸色好多了。

“王羲之信奉道教,抄写经书是道教最基本的事情,必须由精于书艺的经生抄写。这个应该是《上虞帖》,当是王羲之因病未能得见朋友一面,而写的一封信。

其他几个,我也要细细揣摩一下。小子,现在能否借给我观摩观摩。此次主婚,也就不要你任何礼品了,只要能让我多看几眼就行。这几日,这些东西都借我揣摩一下就好。”元匡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贺六浑赶紧说道:“大人,要不这些字画,你喜欢的都挑几幅去吧。”

元匡勃然大怒,吼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卖菜啊,送礼啊!这是无价之宝啊,你怎么这样轻视,还是不是个读书人啊!你就真的是莽夫吗?”一连串的暴跳如雷,贺六浑赶紧跑出客堂。

我明明是好心嘛,你喜欢我送个给你,不是非常正常吗?

元匡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也是大魏朝里面真懂这些文物的人。大魏朝以骑射起家,征战为主,多数人都是大老粗。金银财宝,奢侈堕落那是强项。而读点书的人却一直不多。越是不文明的民族,越容易衰败,缘因就在于此。因为物欲满足了,就没有其他追求了。也正是如此,斗富炫耀成为一种风气。贺六浑其实也真不懂这些,但是后世的经验告诉他,元匡是对的。

不过,贺六浑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有更麻烦的礼仪程序在等着自己呢。

娶一个老婆怎么这么难啊。

第四章 结婚不好玩

提及洛阳,这次婚礼真定候一家是给力的。那陪嫁过来的丫鬟仆人就一百多,田契屋契二十张,而且陪嫁的礼单厚的不敢看。什么叫豪富之家啊!你想得到的都带过来了。什么黄花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酸枝三屏风罗汉床、酸枝美人榻、琴桌、书桌各式几案,八仙桌、黄花梨顶箱柜(、黄花梨立柜。居然还有楠木书柜,里面还有佛经。

那什么金银首饰、珊瑚朝珠、金珀朝珠、蜜蜡朝珠、沉香朝珠,什么青玉各式佩、白玉各式佩、水晶各式佩、金珀各式佩应有尽有。宝石无数,金银无数。人家是真正的嫁女啊!真的是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发嫁妆的队伍绵延数里,一点不夸张。

反正皮也厚了,贺六浑不在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就是这个强盗逻辑,才能让自己脸皮好受一点。特别是听到昭君说,连铁矿和铁匠铺这些生意也一并转给自己之后,贺六浑就已经自甘堕落,安心做好吃软饭的准备了。

意外之喜,就是长乐王爷居然也派人送礼过来,礼单还不轻,看来是真的比较看重贺六浑这个后起之秀了。至于那几个纨绔子弟自然是不用话下,尔朱兆还亲自来参加婚礼。见到娄昭君的时候大呼可惜了,本来应该我来求亲。

还有就是尔朱云也送了礼物,其中之一居然是一张信札,里面四句话:

季布一诺,阮瞻三语。郭文游山,袁宏泊渚。

贺六浑没有看明白,昭君白了他一眼,说道,装吧。贺六浑说道,昭君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昭君解释道:“秦末汉初楚国人季布,楚汉战争中做过项羽的大将,后来归顺西汉高祖刘邦,担任河东太守,一生特别讲信用,只要答应办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从没有失信于人。他以侠义闻名,重守诺言,因此人们常说:“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现在人家云姑娘在等你呢,答应了就一定要去做到。反正我是不吃醋。”贺六浑在苦笑,你不吃醋,还白眼给我干什么。给白眼也就算啦,还使劲用手掐我干什么。

女人啊!你的心思摸不透啊。

古代的结婚就是一个体力活,折腾的够呛啊。贺六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是真的怕。

什么喝酒,敬酒,吃饭,家宴什么的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新郎早饭后就洗脸,并由娘舅刮脸这一招就有点难受了。娘舅是找不到的,都是姐夫代劳,这个刮脸差点没有割出血来,贺六浑觉得皮都被削掉了。

然后来一个什么八卦阵,我的天啊。穿好礼服,良辰吉时一到,由司礼人陪同,先到插屏前。事先屏前地铺苇席,上铺新房之锦缎被,由四位全福无忌的女人,头顶红绸,将五枚“子儿”(铜钱币)、连根葱、双头辣椒等用红线缝到上面,名曰“引被子”,所缝之物,寓意“五子闹学(席)、“永结连理”等。缝好后,贺六浑在司仪指导下,从被子的左侧,即八卦图之乾字位,然后经巽、艮、坤,再到乾位,走一个“8”字形,最后立于屏前,谓之踩“八卦”。此俗源于俗传周公桃花女斗法的故事,象征屏前已摆八卦阵,有备无患。

然后在屏前向天地爷叩拜后,即向家中长辈一一告别,准备起身,花轿打在门外,鼓乐鞭炮齐鸣。新郎还有上轿前的“六仪”,即由娘舅手捧方盘,上置小镜、铜锁、红糖水、龙凤饼、鸡蛋、铜钱。新郎照一下镜子,旧俗有“照妖”的意思,用以避邪;开铜锁后,把钥匙装入衣袋,表示从今日起,已成家立户;喝糖水、咬龙凤饼、鸡蛋,表示大家祝新人甜甜蜜蜜、龙凤呈祥、永记今宵;再抓一下铜钱,以期今后日进斗金、财源旺盛。最后在轿前向四面欢送的亲友邻里鞠躬、上轿。

此时此刻,贺六浑已经醉了。接下去的是花轿、仪仗、鼓乐,不一而足。那些繁琐到极点的过程忽略不计了。幸好,娄昭君已经到了平城,宅子也是早就买好安定的。不然这一路到洛阳迎亲,那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贺六浑还印象深刻的就是闹洞房。

闹洞房讲究“愈闹越发,不闹不发”、“人不闹鬼闹”。所以闹洞房是必设节目。实则是祝贺新婚中亲友戏谑新人的各种滑稽恶作剧。无论长辈、平辈,三日无大小,不受长幼尊卑的限制,尽量哄闹。主家还必须为闹洞房的人准备了夜宵,随时可用,直至深夜方散。

通常进行的活动有咬苹果、咬喜糖、走独木桥、夫唱妇随等。这些东西贺六浑都见识过,处理的如鱼得水。那些准备好,想在新婚之夜折腾一下军主的兄弟们放得很开,结果都被贺六浑一一化解。

最难堪的居然是撒喜床。这个本来是最正常的事情,就是在闹洞房时,由新郎的嫂嫂表演的一种边歌边舞的游戏,嫂嫂手托盘子,盘内铺红纸,红纸上放栗子、枣、花生、桂元等物。贺六浑没有嫂子,只有请姐姐来替代。本来是娄昭君跟着唱,就可以了,结果大家非要贺六浑一起唱。这下出洋相了。

居然唱十八摸啊!什么,三摸羞红脸,凤眼含羞自难掩;四摸唇瓣相恋

冰山面孔已不复见;。。。。。。娄昭君唱的是声音越来越小,脸红的是比红布还红了。

最搞笑的反而不是娄昭君,是贺六浑。他的嗓子是最大的硬伤,不着调。本来好好的曲子一开口唱起来,大杀四方啊。兄弟们总算找到贺六浑的弱项了,那洞房中欢声笑语彻夜不断,嬉笑打闹声一浪高过一浪。

贺六浑唱到后面,所有人已经受不了了,肚子都笑炸了。连司马子如都开始抽搐了,你说怎么得了。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夜不熄灯、不关门。

早年新人睡觉以后,窗外必须有人听房,主家在院里给人们备下酒肉,以资鼓励。万一没有人听,也必须把新房窗外放一把笤帚替代。此俗汉代已有,《后汉书·烈女传·袁隗妻》:“帐内听者为惭,盖俗之听房者。”

这个习俗必须打破,等到差不多人都走了。丫鬟喜婆什么的都来说教,洗漱完毕。贺六浑与娄昭君坐在大床上,对视一眼,然后从窗口翻出屋外,开始一个个揪出来暴揍。窗外就有卢长贵,门边还有高岳。更鬼的是侯景,居然躲在树上,都被贺六浑一一找出,拳打脚踢赶出院子。

贺六浑再进来时,一身臭汗。稍微擦洗一下,准备上床。昭君已经等在那里了,虽然有烛光,可是床上还是暗暗的,这是每个男人都梦想的时刻。

轻轻旋开被子,就见昭君的眼睛光彩四溢,眉目含情。贺六浑这时,神志昏暗,其他事情已经顾不得了,叫了一声昭君。就开始除掉衣裳,嘴唇开始吻上了。这个时候语言都是多余的。昭君浑身颤抖,发烫,精致洁白的躯体已经开始准备迎合。贺六浑的小弟已经非常坚强,准备行动了。

这时西索一点轻微的声音从床底下响起,贺六浑陡然间警醒。用被子把昭君一裹,单手抱在怀里。然后另一只手迅速掀开床板,果然,那个混蛋的阿木图躲在里面。贺六浑杀了这个家伙的心都有了,大叫一声阿木图,你想死吗?

阿木图赶紧跳出来,冲出去。边走边喊,“今天无大无小,军主不许发燥。我就听见你叫了一声,没有别的。”院外,一群人还在喊,输了吧,掏钱掏钱。

贺六浑把昭君放回到床上。开始检查房间一通,细细每个柜子橱子过一遍,应该是没有人了。

再回到床上,昭君在偷笑。贺六浑摇摇头,这帮混蛋,这样折腾,不会害的老子阳痿吧。

“夫君,不要管他们,也别生气。都是自己兄弟了。”昭君轻轻说道。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些家伙,浪费我多少钱啊。”贺六浑其实也没有真生气,都是过命的兄弟。

昭君笑了起来,然后妩媚的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一颤,触电一样。禁不住说道:“昭君,你真美。”然后迅速除却衣服,趴在昭君的玉体上。

昭君声音开始呢喃,:”夫君,我哪里美啊。“

“你哪里都美,这里,这里,”贺六浑开始亲吻娄昭君的每一寸肌肤,两个人逐渐的要融为一体。

“夫君,你要了我吧。”昭君已经开始迷失了。

正在即将入港的那一刹那,房梁上突然蹦下来一个人,大叫,我受不了了,太恶心了。

然后推开大门,狂奔出去。还一边高叫,我赢了我赢了,我是最后一个。拿钱来拿钱来。

贺六浑的小弟弟一委,元气大伤。谁在这个时候,经得住这样的惊吓。这个该死的空性,我怎么就没有防住屋顶呢!!

我的天啊,这个洞房花烛夜,我是过还是不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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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太忙,连更新的时间都没有。这篇小说说肯定写完的,现在还有一百多章没有发呢

第五章 回家的诱惑

一想到昭君,贺六浑身体就发热。是正常的男人都会发热,特别是新婚燕尔的男人。昭君是个个性鲜明的女人,敢爱敢恨,当然身体也是非常丰腴的,这个就不能多说了。

婚后,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昭君在武川买下一处大院子,安定在那里。一则平城离开夫君的确太远,满江红都要一天一夜。如果是在武川,那就是小一天就可以了。二则铁器生意就是在“白道”上运行,武川乃是必由之路,这里做生意最火爆。三则,这里有自己兄弟宇文泰在,照顾有加。之所以不去怀朔安家,主要是基于狡兔三窟的考虑,而且做生意的,自然在武川最好。是以昭君提出想法的时候,贺六浑也是满口答应。这里的地理位置更重要啊!

于是,自己就必须隔三差五的回家了。怀朔的那个家自然还是被兄弟们霸占了,当仁不让。今天就是准备回家的日子,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啊。真没出息,要做大事的人,还怎么这样痴迷于美色。不过,不是有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吗?过不了的就是英雄吧。

“侯景,我待会要回武川,这里就交给你了。”按照惯例,现在梅令山古堡的幢主就是三个人,司马子如,侯景,花弧。司马子如这次带队出去打马贼了,花弧自从自己结婚之后好像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结婚当然也没去,说自己留守。反而是训练越来越严格,搞得具甲铁骑战力是不错,可是也给自己博得一个花阎王的美誉。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也有点不敢看他,怎么总觉得心里发虚的,邪门了。搞得很多事情,都是不敢布置他做,这样下去,自己的威望受损啊。

算了,不想了,还是回武川去休息一下吧。不过,好像自己最近越来越喜欢去休息了,这个势头不太好,要克制。算了,下次一定要注意。

说到回武川,立马所有亲兵卫队准备好了。自己现在的亲兵队五十人,实际上就是自己的私人部曲,相当于私兵。这是每个边塞军主的惯例,从军中挑出最善战的且最贴心忠诚的人,给与厚待,变成自己的死士。亲兵队的规矩只有一个,那就是主荣我荣,主死我亡。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队长是空性,这家伙现在对自己的一切都盯的死死的,让自己少了很多乐趣。没有办法,这都是淡然大师交代的,只要高肇一天不倒,你的安全一天不得安宁。谁叫自己得罪了最嚣张的人物呢。幸好躲在远远的边塞,有段长这些人护佑,不然早就没有人了。

其实回武川自己是真的有很多事情,当然最主要的是和昭君聚聚,你懂的,女人每月都有那么几天,可是男人每天都有那么几次心急火燎。还有就是贺六浑现在觉得兵器的改进是当务之急。自从有了老婆大人这个金主之后,自己的部队装备是悄然提升。不敢说武装到牙齿,至少在怀朔绝对第一。每个人最差是皮甲,配备百炼钢刀。队主以上的,都是有弩,而且是铁甲,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事情。所以每次出去打马贼,损伤都是微乎其微,搞得队伍现在傲气十足,越来越霸气,觉得天下第一了。加上贺六浑喜欢穿白披风,结果每个将士都跟着一身白袍,白袍军的名气就先在马贼群中传开来。宁遇阎王,不见白袍,这句话不胫而走。搞得贺六浑郁闷了很久,这什么说法吗?我好好的比阎王?不过,贺六浑还是喜欢看见整体白袍的帅气,那就像一片云。特别是在北方,冰天雪地上骑行,白袍还有掩护的作用呢。

大队人马准备出发时,小白站在古堡城门口看着自己,一动不动。贺六浑知道,这家伙生气了,每次回武川都不带自己。其实,谁敢带你去城里啊,一去就是鸡飞狗跳。一些驽马闻到难得味道就会瘫软,更别说骡马这样的了。兄弟,你还是安心在古堡呆着,回来我带你去狩猎。这匹狼有点通人性,除了进城,哪里都要跟的去。

怀朔到武川,就是二百多里,一天时间足矣。九月的草原,正是最美的季节,一路的风景如画,不抵美人在家的想念。

到了武川,已经是黄昏。入城之后,贺六浑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不想回家吃饭,就是想去轮台大酒楼坐坐。自己的好兄弟宇文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突然消失一样。有种莫名的预感,不会和宇文创智一样去做同样的事情吧。

人为什么要造反,为什么要争权夺利,为什么要出人头地,这些问题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是一个家族,一个时代的无解问题。谁都知道人就是一辈子,可是如何选择去过,就截然不同了。越是在和平年代,越是安静。越是在乱世,就越多的野心。

《新约·马太福音》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国王远行前,交给三个仆人每人一锭银子,吩咐他们:“你们去做生意,等我回来时,再来见我。”国王回来时,第一个仆人说:“主人,你交给我的一锭银子,我已赚了10锭。”于是国王奖励了他10座城邑。第二个仆人报告说:“主人,你给我的一锭银子,我已赚了5锭。”于是国王便奖励了他5座城邑。第三个仆人报告说:“主人,你给我的一锭银子,我一直包在手巾里存着,我怕丢失,一直没有拿出来。”于是,国王命令将第三个仆人的那锭银子赏给第一个仆人,并且说:“凡是少的,就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凡是多的,还要给他,叫他多多益善。”看不透这个故事的,一般活不好。老子《道德经》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现实中却恰恰相反了。

轮台大酒楼一如既往的繁华,就像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因为某个人而转的慢一秒。贺六浑选择的依旧是二楼靠窗的散座,这是最熟悉的位置。贺六浑独自一桌,空性、阿木图他们几个一桌,剩下的都在楼下候着。

此时酒楼已经很多人了,二楼熙熙囔囔的,噪音很大。国人在公众场合是没有空间意识的,越是嘈杂越是喜欢,越是自己要大声说。不过,由于贺六浑的位置最偏,而且靠窗,所以乐得自在。邻座的是两个年轻士子,也就是读书人。看他们的衣冠打扮,类似南方的纶巾,袍服,可以百分百确定是读书人。对比下空性,短衣,束腿,完全不一样。

贺六浑一个人在浅斟独饮,目光掠过窗台,总是看着空落落的天空。自己多次去宇文家找宇文泰,都是说出外了。一个幢主,经常不在城里,那能干什么去呢。想到那个黑黝黝的脸,说不出的味道涌上心头。

这时,就听到邻座的两个人争执了起来。

“卢兄,我们已经到了武川,何不再进一步,干脆去了沃野,此行不就圆满了吗?”个子高一点,眉目清秀一点的大概十多岁的儒生打扮的人说道,他的特点是一字一句,稳稳当当。

“崔兄,该看的都已经看了,六镇也就是此等模样,再去沃野又有何益?我是不想再走了。“这个个子矮一点,敦实一些,说话速度快。

“行百里者半九十,再去到沃野回返,我等的游学之行才是真正的结局啊。”高个子继续劝导。

“不是我怕苦,而是已经看透,还要完成一个形式,有什么意义。”矮个子比较犟。

“没有到的地方,怎么就知道已经看透?更何况形式在很多时候,当然是必须的,就像春节祭祖,那不就是形式?”高个子还是没有放弃。

“你就是喜欢较真,很多事情差不多不就行了,都要穷根究底活得累不累啊?”矮个子越说越上火了,开始耍态度了。

“卢兄,这又是另外一个人生态度问题。岂不闻庄子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这就是我等必须去奋斗的目标啊。”高个子也有点急,男人喝点酒更会容易折腾。

“庄子的后半句,你怎么不说。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听庄子的,那就好好休息,在家。就你折腾,还把我拉过来几千里。”矮个子是真急了。

。。。。

听到这里,贺六浑明白了,肯定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子弟听命游学了。不过,能走到这里来的,还真不容易。中国民间自古以来,格外看重游学对人格养成和知识形成的引导作用,孔子率领众弟子周游列国,增进弟子学识,培养弟子品质,开阔眼界,而且在游学过程中,事事皆有启发,可谓处处皆为吾师,即便是大儒孔圣,也会遇到“两小儿辩日”这样的醍醐灌顶。这样机缘偶遇的造化,一定是游学途中才能遇上的幸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孔子率弟子周游列国,为后世留下传承至今家喻户晓的教育古训,它所带来的益处是不言而喻的。

崔氏,卢氏,这两个姓可是真正的世家啊。魏晋以后,特别是大魏文帝进行汉化改革定族姓之后太行山以东广大范围内的门阀士族,主要有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太原王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荥阳郑氏、琅琊王氏与琅琊颜氏、兰陵萧氏、河东裴氏,他们都是著名的文化士族。虽然五胡乱华,但是这些家族并非全部南迁,还是留下相当一部分在当地继续生活。

贺六浑不禁好奇了,这两个家伙会吵出什么名堂啊。

第六章 初识崔蒿

两个人还在纠缠,越说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大。全然不顾,身边是不是有人在看。年轻人还是火气大,年少轻狂这个词语是没有错的,之所以能够狂,那就是压不住自己的飘啊。

“作为好兄弟,我已经陪你走到现在,该看的都看了,没有必要的冒险还去干什么?”矮个子也有点责怪的意思了。

“卢兄,该走的必须到位,不然回去拜见恩师,必定会被责怪啊。想当初我们出来游学,已经告知恩师,会到六镇一览,回去完成学业。这样回去,怎么交代?”高个子语速不紧不慢,意思却很坚决。

“崔蒿,你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啊。”矮个子开始急了,不说兄弟了,开始直呼名字。“你不说,谁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武川啊,不也是六镇吗?我们这一路上看的东西还不够吗?写一篇策问绰绰有余啊。“

“卢兄,这就不行了。去了就是去了,没有就是没有。这样去写策问,岂不是背了我们南都学舍的教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崔蒿还是一本正经。

南都学舍,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听说过。哦对了,就是以后的四大书院之一,应天书院的前身。因为初中有个范仲淹喝粥的故事,所以贺六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一群同学还在争,范仲淹是蠢还是聪明,说个不停,没有人说服谁。

故事说,范仲淹在南都学舍读书时,煮粟米二升,作成浓粥一器,经过一宿就凝结了;用刀画为四块,早晚取二块,切断数十茎葱蒜来吃它当饭。南都留守有个儿子也在学,回去告他父亲,以公家厨房里的美好食物送给范仲淹,范放在那里不理会,后来那些食物全都怀掉了。

留守的儿子说:“我父亲听说您清苦,送来一些食物,可是您都不下筷子,是不是要把它牵扯成为一项罪状呢?”范抱歉说:“我不是不感谢你父亲的厚意,而是食粥习惯很久了,一下子突然享受这么丰盛的肴馔,以后还哪能吃这种冷粥呢!”

其实,这也是两难问题,类似于现在高个子和矮个子在争论的一样。有一顿好的,吃了再说;拒绝诱惑,不然以后更难过。这就是两种人生态度。现在两个人争论也是,够写策问的资料了,是进一步去完善还是到此为止足矣。贺六浑很有兴趣看下去,要知道这两个家伙也不容易,从河南商丘来到武川,那也是好几千里啊。

“崔蒿,为什么老师布置我们写的策问?为什么还就是安边之策?你都没有问过吗?“矮个子开始反诘。

自古以来无论男人女人之间,吵架一般都是这样的过程。先开始是微小的意见分歧,然后是各自的说理辩论。由于立场人性不一,第二阶段往往不是解决矛盾,是激化,因为谁都觉得自己有理,对方是个sb。第三阶段,开始翻旧账,这个时候矛盾开始激化。第四阶段,一般就是人品攻击。最后就是各位问候对方的各位亲朋好友长辈宗族。再最后是什么,就看各自火力值了。

现在,高个子和矮个子的言语已经迅速上升到第三阶段,看来矮个子是忍了很久了。

“何故?但且说来。”崔蒿不明白。就这句回答,贺六浑可以判断,高个子的智商和眼光不知道怎么样,但是情商肯定不高。因为身边人都知道的事情,你却不知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被疏离。

“还何故?还不是那天我们在学堂争辩诸葛亮的功过,你一个人大发狂言,把诸葛亮贬低,说的一塌糊涂。还把这写东西写下来,交给老师。惹恼了山长,你不知道山长是极为推崇诸葛先生。所以山长说既然诸葛孔明都不在话下,那不如自己去亲身体验,知晓民情,来个大策,安定边塞。所以才给你这个任务,考察边塞。这是山长亲自交代的唯一一个任务。我是倒了霉,那天也在鼓掌。谁都知道我是你的好友,又在鼓掌,逃不了千里风尘啊。“矮个子说的痛心疾首,恨不当初。

”哦,是那篇文章啊!我说的错了吗?“高个子似乎还没有觉悟。

“怎么没有错?你太狂了。居然说,承祚之评亮,乃有故义过美之誉,案其迹也,不为负之,非挟恨之矣。还有很多,我就不说啦”矮个子不想背书。

“前人评述诸葛亮的时候,是有故意过美之誉啊。我仔细看过诸葛亮的行迹,的确没有私心杂念评价他。你看,这是不是下策:诸葛亮任刘备的丞相,正当九州鼎沸之际,英雄奋发之时,君臣相得,鱼水合欢,却不能与曹氏争夺天下,舍弃荆州,退入巴蜀,诱夺刘璋,伪连孙氏,据守穷困崎岖之地,僭号边夷之间。巴蜀之地绝不可能和中原抗衡的,地方就选择错误。

就说这个格局观,诸葛亮怎么能与管仲、萧何相比?况且诸葛亮既然据有蜀地,依山势险固,不达时宜,不量势力。严威酷法,控制蜀人;矜才负能,意气矫举。想以边夷之众与上国抗衡。出兵陇右,再攻祁山,又攻陈仓,疏漏迟缓失去时机,大败而返;后入秦川,不再攻城,要求野战。魏兵知其意图,闭垒坚守,以不战使诸葛服。诸葛智穷势尽之后,郁愤攻心,发病而死。由此说来,哪能与古代善战将帅见可而进,知难而退的做法相比呢?”高个子不说则已,一说就停不下来了。而且越来越义愤填膺。

边上贺六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个崔蒿绝对是人才。能有这样的眼光,视野,跳出一般人的局限,宝贝啊。现在贺六浑的想法,就是怎么能谋得这个人才。如果能够有一个这样的人才在一边帮忙自己谋划,布局,那真的是如有天助啊。自己身边的勇将不少,杂人也多,可是真正的谋士最缺乏。

“你还说!诸葛亮在治理蜀国的二十年间,在动乱的战争年代做到国民安定,做到治军上的赏罚分明,并有能力承担得起数次北伐战争的巨大消耗,他没有才华吗?你就是太狂了。”矮个子也不是无能之辈,不过,从最后一句话来看,现在似乎要到吵架第四阶段了。

“我狂?你当时拍桌子,踢凳子,笑的比谁都大声。现在来说我,你,你,你是不是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崔蒿的确是情商低,人家一句话说狠了,他也开始忍不住平静了。都是年轻惹的祸啊,怎么会这样了。

“我两面三刀?我表里不一?不是我,谁陪你来这么远,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知道这里的凶险吗?你知道蠕蠕人的偷袭吗?一路上,你连一个盗匪都打不过,你这个狂人,到了武川还要去沃野?你想送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呢。”矮个子也开始发狂。兄弟是什么,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现在两个人互相扯蛋,太熟悉了,肯定是无所不知的揭短了。

“到这么远来看看不好吗?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一路上连什么的粟米都分不清?见了女人就上前笑,还好意思说我?就会拿把刀晃悠有用吗?真以为是靠你的勇武吗?是靠你的侍卫好不好。走了这么远,我们也算是行万里路,这一路的风土人情,一路的关隘险峻哪里是书上看的了?就算是被山长贬斥,我也觉得是好事。”崔蒿的骨头比较硬啊,就是说话难听。揭短的最终结果肯定是翻脸。

“你好,你能看星象,你能看天气,你能背论语,你能讲故事,你厉害!还不是见到盗匪,吓得缩起来躲到车底下发抖。还不是靠我前去搏斗!不是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吗?你发抖干什么?盗匪逃跑了,你还在车底下不出来做什么?”矮个子估计也是喝多了一点,干脆放开了说。所以不要和兄弟吵架,什么糗事不知道?

“那是武斗,君子不好。那是血气之勇、粗鄙,,羞与为伍。”高个子崔蒿也喝多了,开始口不择言。

“你有本事自己去啊!我是不奉陪了,我就粗鄙,我就说话不算数,我就血气之勇了,我明天就回家。你想找死你自己去。”矮个子开始撂挑子,我不干了。

吵架吵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下一步了。打架不可能,就崔蒿那点武力值,肯定是挨揍的份。对骂也不可能,因为矮个子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这个时候,就需要第三者出现,调和这个词就是这种时候专用的了。不过,也要知道怎么去说,不然更糟糕,说不定成为牺牲品。

贺六浑咳嗽一声,一般大人物出场似乎都要这样来一下。结果两个人根本没有注意,正在脸红脖子粗的对视呢,呼呼的喘气。贺六浑觉得有点尴尬,环顾下四周。周边的桌子上,正在吃饭的大家都没有注意,因为酒楼本来就热闹,而这俩个人尽管闹,其实音量还是小的,毕竟是读书人,还都有点脸面。其他桌子还有声音更大的,在划拳呢。

只好走过去,拱手施礼,说道:“两位公子,可否听在下一言?“

两个人同时抬头,果然眼睛都是红的,估计酒量不大,水酒都能喝晕的人。看见贺六浑仪表堂堂,穿着也是不凡。因为是回家,所以贺六浑没有穿军服套盔甲,而是一身便服。但是因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颇有点英武气息。

毕竟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在外的礼仪很是注意。两个人不约而同起来回礼,一段兄弟情义就拉开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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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新年你,各位书友新年快乐

第七章 斗酒

“在下怀朔贺六浑,见过二位公子。”贺六浑也是很有礼数。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在下本不该多嘴,可是我等近在迟尺,做不到充耳不闻。听得二位公子争论已久,渐伤感情。《孟子·离娄上》:“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所以在下斗胆插一句话,不置可否?”贺六浑居然也能文绉绉的一大通话,两个书生倒还没有什么,身边的那两桌的兄弟们,特别是空性瞪大眼睛,哇塞,不得了啊。

崔蒿虽然有点酒意,但是也能够感受到对面这个陌生人的水准,赶紧说道:“让兄台见笑了。我等兄弟肆扰各位了,请见谅。“倒是没有一点世家子弟的傲气,这个非常难得。矮个子也站起来施礼,不过眼睛很贼,说道:“贺兄是在怀朔戍守吧!”

贺六浑奇怪道:“这位兄弟高姓大名?你从何看来?”

“免贵姓卢,名景裕。贺兄虎背熊腰,腰挺背直,乃大丈夫也。更何况,,,,”矮个子眼睛一飘,另外两桌的卫兵,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

贺六浑心里越来越开心,这两个家伙虽然是世家子弟,可是颇为开朗,没有那种没头没脑,虚伪的繁文缛礼和讲究,太好了。

“两位兄台都是性情中人,这等争执纯属意气之争,无伤大雅。权且听我一言如何?”贺六浑准备开始下套了,这两个人对于自己那是相当的有用啊,无论是身世还是大才,都是迫不及待。现在正好送上门来,还有让你跑掉的可能性?

两个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第一印象比较好,后面就好办了。

“崔兄想去沃野,卢兄不想去,这就是两难了。不过,这个世上的事情不都是非此即彼的,非黑即白,完全可以还有第三条路径,实现双赢。比如说,找一个首先是信得过,而且已经在沃野待过的人,或者经常在这里生活的人问问,介绍情况,也未尝不可啊。或许这样的人还比你自己看,更了解的深刻啊。”贺六浑笑眯眯的说道。

崔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贺兄说的有理,双赢,这个词语很好很好。“贺六浑在暗笑,当然好了。不用点新鲜东西,降不住妖魔哦啊。

古代人的思维是怪怪的,都是相对定向的,或者单向。双方利益冲突,无外乎以下这些情形:

独赢——独善其身:

赢/输——损人利己:

输/赢——损己利人:

输/输——两败俱伤:

赢/赢——利人利己:

不赢——好聚好散:

寻求双赢,接受分歧。双赢强调的是双方的利益兼顾,即所谓的“赢者不全赢,输者不全输”。这是营销中经常用的一种理论。多数人的所谓的双赢就是大家都有好处,至少不会变得更坏。“双赢”模式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和合”思想与西方市场竞争理念相结合的产物。

卢景裕性子急,问道:“我们人生地不熟,哪里来找这样一个信得过的人,且懂得六镇风俗人情的?”

贺六浑笑笑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两个人。崔蒿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你笨,还不信。贺兄不就在这里吗?”

话到这份上,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如果二位兄台信得过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从小就在怀朔长大的。就算二位兄台要去沃野,我也定可以保得二位平安无事。”

卢景裕也是开心不已,可以不用再奔波了,也是大笑,然后举杯邀贺六浑,说道:“敬兄台一杯。”眼睛都不瞟一眼崔蒿。看来这个梁子还没有完结啊。

贺六浑接下去说道:“两位兄台,一路奔波,能够风雨同行,自然是兄弟情深。兄弟之间有问题,那就是必须要尽快解决,绝不过夜。你不服我文学功底虚淼,我不服你舞枪弄棒花俏,那就用第三个办法去比试啊。“

两个人齐声问道:“什么方法?”

“是男人就比酒啊。来到北方,自然就得按照北方汉子的标准,不会喝酒那怎么是男人。看谁先趴下,那就服输。”贺六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两个人都楞了一下,同时说道:“比就比,怕个谁?”看来两个人都没有真正见识过各自的酒量啊。

贺六浑赶紧先摇摇手说道:“比酒稍等,先按照我们六镇的规矩,我得把我的酒敬完。这个是兄弟情义必须先喝掉。”

卢景裕赶紧回道:“那是自然。”

贺六浑心中大喜,这下子两个人跑不了了。

“北方汉子喝酒,其实就是一个敬天地,尊先祖的历程。前三杯,先敬各自先祖,得有先人,才有我等现在。”贺六浑端出小酒杯,大概是半一杯的那种。

崔蒿估计是酒量有限,看见这个杯子,长出一口气。卢景裕一看满不在乎说道,我先干为敬。三杯酒下肚,三个人都没有什么问题。

接下去,贺六浑又让小二拿出第二种杯子,大概一两一杯。说道:“先人带领我等来到沃野,创下此等基业。感谢呼伦湖(呼伦湖是中国北方数千里之内唯一的大泽,水域宽广,沼泽湿地连绵)的护佑,再来三杯。”这下,崔蒿硬做头皮喝掉了。卢景裕也不吭声了。

再接下去,贺六浑又让小二端上酒杯,差不多二两多一杯:“再接下去,我等要敬下天上的星星,此乃星空下的天地,敬酒当会护佑我等平安。”

又是三杯,两个人已经不说话了。

继续端上半斤的酒杯,贺六浑说道:“再敬月亮神的护佑。正是月亮神的护佑,才让我们游子旅人不再害怕黑夜。”咕咚咚继续三杯。

崔蒿已经开始发晕了,脸红脖子粗。那个卢景裕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见贺六浑还在吩咐小二拿杯子,卢景裕一把拉住,:“贺兄,还有几个神啊,是不是还有太阳神啊?”

贺六浑分数惊讶:“卢兄,你知道我们的风俗啊。小二,赶紧上杯子。”

我的天啊,哪里是杯子,那就是一个小盆好不好,至少七八两一杯。这三斤酒下去,铁人也扛不住了吧。虽然这个时候多是水酒,人不醉就这样肚子也受不了啊。这怎么可能喝得下去,现在都已经舌头打卷。

好不容易喝完了二杯,两个人趴在桌子上,居然不约而同的说道:“贺兄,还有什么神吗?”

贺六浑说道:“祖先,天地已经敬完了,没有了。”

还有希望,搞掉这些,就差不多了,还不至于丢面子啊。这是崔蒿和卢景裕的心里话。

“接下去,就是我们互敬了。只要感情深,只把坛子焖。我就用那个酒坛吧。两位兄台随意啊。”

夸嚓一声,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这才是真正的难兄难弟啊!

第二天接近中午,崔蒿才醒了过来,头疼欲裂。一边的书童看见了,赶紧上来伺候洗涮。崔蒿迷迷糊糊的记得,昨天和卢景裕还有一个兄弟喝酒,怎么回到客栈的都不清楚。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是开口问道:“崔三,昨天我怎么喝了那么多酒,也不知道提醒一声。”

“公子,你就冤屈小的了。昨天你和卢公子斗酒呢!小的说什么您都不听,还甩了我一耳光,您看我脸上还有印子呢?”崔三觉得非常委屈。挨打了,居然现在不认账啊。

“啊,我还打你了。那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崔蒿一惊,自己是读书人,修身养性是第一课,怎么会随便打下人。

“昨天您和卢公子喝酒怄气。后来贺公子过来劝架,你们就喝起来了。就贺公子的敬酒,你们就已经晕乎了。”崔三还是有点小心翼翼。

“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喝湖神,星星,月亮,太阳酒。”崔蒿酒醉心明,也不是一塌糊涂。“那我也都记得啊,什么时间打你了。”

“您不记得了?喝完贺公子的敬酒之后,你们开始斗酒。然后。。。。”崔三还不敢说了。

“快说,快说。”崔蒿感觉不妙了。

“你一边喝酒还一边唱歌,唱的非常大声。还抱着酒坛子,满酒楼走,要七步赋诗,结果一句诗没有说出来。然后还非得拉着贺公子结拜,人家不肯你还压别人。卢公子被你拖得趴在地上,还摁头。小的觉得这样不好,就去拉您起来,劝您几句。结果,被你一耳光打的晕头转向,不敢说话了。最后,您就倒下去了,小的把您带回来了。”崔三也豁出去了,抖落干净。

崔蒿一听,汗流浃背,一世英名就这样毁掉了。我还是学舍的头名啊,还是君子典范啊,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唱歌。还赋诗,结果一句话说不出来。怎么会那么义气,强拉别人结拜啊。真的是醉了,喝酒误事啊,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好好的,我怎么可能拉人结拜,你胡说些什么?”崔蒿还想挽回点面子。

“你们三个人说三国啊,您说三国不在智而在情义。诸葛亮水平不行,但是桃园三结义的兄弟情义不错。所以您大声说,现在正好三个人,必须结义啊,必须。然后,就然后了。”崔三也不敢说了,因为崔蒿已经吹胡子瞪眼了。

崔蒿心里这个郁闷啊,这个贺公子到底什么底细都没有搞清楚,自己就这样失态,还成为兄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了吧。这个人就这样亲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就听外面有人通报,说道:“怀朔贺公子来访!”

怕什么来什么啊!

第八章 才华是掩盖不住的

对于一个初入江湖的儒生来说,险恶只是一种传说;对于一个世家大族子弟来说,人心还是一张白纸。很多的事情,只有自己去经历过,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滋味。不然怎么说,年轻就是拿来犯错误的。

崔蒿交友不慎,被贺六浑看中,灌得半死,还结拜兄弟,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正在天人交际之时,贺六浑一挑帘子进来了。

“贤弟,可感觉好一点了吗?”贺六浑开口就把关系定下来了,这就是腹黑学的关键。你已经强势定位,对方要么翻脸。如若不然,关系就按照你想的走了。

崔蒿面子薄,自己已经知道前因后果,都是自己喝醉的惹的祸,现在怎么地也得认啊!崔氏名门,怎么可能败坏门风。

“贺兄,昨日酒醉孟浪,还请多多恕罪。”崔蒿坐在床上拱手,然后立马准备爬起来。

唉,就这样的战斗力,还来比拼酒量。贺六浑心中大笑,不过此刻还是赶紧走上前,按住崔蒿。嘴巴一直说:“你且休息,愚兄就是来邀请两位贤弟晚间去家中一叙。”

这时,卢景裕走进房间来了。看来这个家伙身体素质的确不错!一听这个立马就说:“贺兄,昨日斗酒甚是开心,只是还未请教贺兄家世,我等上门还得稍作准备,不然太过于轻视了。”这正是崔蒿最想问的问题,因为一开始听见贺六浑的名字,就知道家世不行。不会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吧,如果真的是一个生意人,那就麻烦了。回去肯定少不了严父责骂。

贺六浑笑道:“我自小父母早逝,一直在怀朔镇长大,现为怀朔镇军副军主。”

刚说到这里,卢景裕惊讶的插嘴:“副军主,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你是会稽贺氏吧。我知道会稽贺氏在汉时期,他们与同郡的虞、魏、孔三姓并称为“会稽四姓”。”

一边跟过来的阿木图忍不住插嘴道:“我家军主是自己赚的功名。几次大败蠕蠕人,而且还得了宣武十骏之首呢。”

贺六浑苦笑道:“多嘴,惹了笑话。愚兄的家世真不知道,先父也未曾留下任何说法。这次邀请兄弟前去我家,是你们嫂子的想法。她乃是真定候之女,娄昭君。既然已经是兄弟,自然是通家之好,必定要请二位兄弟晚间聚聚了。”

崔蒿长出一口气,军主也算是军中一个潜力巨大的官职,再上一步就是将军,属于高级将领了。虽然没有身世依托,可是希望还是有的。加上娶了真定候之女,自然也算是一个名门望族之后了。好险好险!

卢景裕一听,痛快的说道:“贺兄,我等晚间定当上门拜访。”

崔蒿苦着脸说道:“贺兄,能否有个不情之请?”

贺六浑惊讶道:“二弟,你但且说来,有何事?”

崔蒿说道:“能否晚间就是小酌,切莫再来星星月亮太阳之神酒了。”一言既出,房间里面笑开了花。

到了晚上,崔蒿,卢景裕准时的来到贺家。这一进门,卢景裕就和迎上前来的贺六浑说道:“贺兄,你这是豪奢之家啊,光看这前庭,就比我家大了。当然,比崔蒿家还是小一点。“

崔蒿横了一眼,没有理他。

贺六浑笑道:“不瞒二位贤弟,这里都是你嫂子的家业。我是甩手掌柜,家里都靠她的。”

等到了摆设宴会的厢房,娄昭君过来一叙。一见到娄昭君,两个人哑口无言,没有想到这么美的鲜花被贺六浑采了。等到娄昭君开口,更是两个人心悦诚服,绝对的才女加美女,对于贺六浑只能想羡慕嫉妒恨了。尤其是最后,昭君的评价更让两个人开心不已:“夫君,二位兄弟皆是少有的俊杰,你还得多多向他们学习啊。”贺六浑频频点头,昭君出现的这段时间他基本是一句话不说。因为他发现,女人的外交能力比男人实在厉害多了,而且效果绝佳。

简单叙旧之后,昭君告别,剩下三个大男人坐下继续喝酒。

贺六浑初步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不是拼酒了,是要好好聊天了。现在双方都有需求,就看这次沟通是否顺畅,看看能不能擦出什么火环来?

酒过三巡之后,贺六浑开始问道:“二位贤弟,此次来武川,一路行来可有什么收获?”

卢景裕先回答:“这次游学,大开眼界。不是我等想象的太平无事,宣武盛世。光路上遇见的匪患就不下十起,幸得家兵凶悍,乃百战之士,不然自身安危皆不可得。而且沿路行来,所见百姓生活仅得维系生存而已,家徒四壁,苦不堪言。各项徭役租赋都是竭尽百姓之所有,真是不敢想啊。“看不出来,这个家伙还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家伙。

崔蒿看见贺六浑转眼看他,于是沉思片刻说道:“其实百姓之苦,在于人政。大魏乃北方游牧民族而来,对于中原的百姓管理依旧是不恤民力,只管掠夺,迟早生变。不知贺兄可否同意?”

贺六浑也叹道:“愚兄所领军队负责函使,到处奔波,所见与两位贤弟一致。更可叹的是朝廷不用贤能,专用外戚,朝纲不举,更是祸患。愚兄在洛阳,见得各位王爷豪奢隐逸,卖官粥爵,那是真正的祸患,弄得朝廷乌烟瘴气,只怕大乱不远矣。”

卢景裕问道:“贺兄,六镇这等边塞也是如此吗?”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六镇之祸患更是凶险,这里民风彪悍,任何人上马即为士卒,一旦出问题更是大问题。这里武人地位日渐低下,官员更是横行不法,千方百计谋取私利。各族豪帅唯我独尊,暗中接纳盗匪。只有我所在的怀朔略好一些。”

崔蒿一听,垂头丧气了。

贺六浑问道:“贤弟为何如此如此丧气,我等但可大有作为啊!越是乱世越能展示英雄风采。”

崔蒿答道:“此行千辛万苦,就是为了写成平边之策,留待朝廷征用。现在这个样子,内患四起,民不聊生,还要平边吗?只怕自身难保了。”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贤弟,切莫心忧。乱世尚未形成,我等仍需努力。更何况,纵谈天下事,眼观边塞军本是我等应当所为。岂不闻,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但说无妨。“

崔蒿问道:“那请问贺兄,目前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哪些国家?”

贺六浑答道:“现在我们大魏统一北方,但还是四面受敌:北有柔然,西有逃窜的夏国残余和独立的西域各国,东有北燕,南有齐国。

崔蒿继续问道:“其中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什么国家?”

贺六浑想了想说:“应该是齐国吧,实力最强。”

卢景裕插嘴说道:“我估算一下,在国力、兵力、强悍、仁爱等方面,与柔然、夏国、北燕齐国相比,应该是齐国。”

崔蒿微微一笑说道:“兄长说的不错,那应该怎么对付他们呢?”

贺六浑发现本来是自己想问,结果被对方绕进去了。这是卢景裕说话了:“赶紧说,每次都是这样,饶得大家稀里糊涂,然后呢你来高明一策。赶紧说。”这就是兄弟的坏处,做不了高深。

崔蒿笑道:“齐国不能动,夏国无所谓,北燕随时可灭,最先动的应该是蠕蠕人。蠕蠕人在国力上不如我们,因为他们长期游牧,比较落后;在兵力上旗鼓相当,在勇武方面不相上下;在人和方面蠕蠕人最麻烦,东西部不统一,各自为政。而且可汗生性残忍,部下都十分惧怕他,这对于我们是好事。从这四个方面比较,蠕蠕人不可怕,当可先破。北方安定,才能南下。”

”至于夏国残余,不足为虑。只是听到贺兄介绍,最担心的是联络六镇士兵,加上大魏想北回的贵族,那就未可知了。不过,就算起兵,也是必败无疑。

北燕也仅仅是残余,在国力、兵力、勇武、人和方面均不如大魏,消灭北燕易如反掌。”

但是,最麻烦的是齐国。在国力方面与您不相上下,且地盘比您大,从整体国力上看,可能还要比大魏强;齐国兵力也很强大,与大魏可以打个平手;而且许多虎将,很能打仗,不能忽视;人和方面,现在的齐国皇帝,终日无所事事,年少轻狂,肆意妄为估计会出大问题。真正要击败他们,那是需要时间和耐心。只有不断消耗它的势力和实力才行。总的来说,就是先千方百计平定北方,然后再等待时机,与齐国争天下。应是审时度势,韬光养晦,等待时机,乘虚而入。

只有富国强兵,积极发展国力,加强军备,励精图治。才可能撑起大事啊!“

贺六浑听罢,大大叹服,小小年纪,这样的视野和做法,不得不服,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了,自己真的需要一个人来商量,谋划。才华是掩盖不住的,就像锥子是裤袋藏不住的。

崔蒿长叹一声:“可惜的是,现在国内时政混乱,肯定会烽烟四起,自顾不暇。这样的乱世,我等何去何从啊!”

贺六浑这时想起宇文泰来,那时两个人初相识,一起讨论天下英雄,也是这样的场景。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知道这位愚兄到了何处啊。于是禁不住长叹一声说道:“去年我在此地与一位兄长畅谈天下事,平点天下英雄。居然找不出我们兄弟认可的真正英雄,只能认可各半个,那就是长乐王爷和尔朱荣。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投靠他们了。我等要成大事,必靠大势。只有先去做事,才能成事。所以,兄弟们,干了这杯,一起去乱世,谋个前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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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宣传过,也没有刻意去做什么。所以看见这6票,真的是内心激动。一个默默的骚客在感恩。坚持下去,写完这个故事。不为钱,不为名,只为这6票。

感谢这6票推荐。

所以今日二更。

等九章 前程是迷茫的

对于以后,很多人都和贺六浑说过,段长说过他会出人头地,所以各方面看好;淡然大师也说过,所以甘心来扶持他;就连现在的老婆昭君也说过,人中龙凤,一辈子跟他。正是一大堆人,或多或少的恭维或者推崇,让贺六浑有自信,融入现在这个时代,也是这样,让自己有了一些奋斗的动力。那就这样了吗?等天命,等时运,等馅饼从天上掉下来?

贺六浑在前世一直的座右铭就是一个美国总统柯立芝的话:“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可以取代顽强和坚韧。才能不可以,怀才不遇者比比皆是,一事无成的天才也到处可见;教育也不可以,世界上充斥着学而无用、学非所用的人;只有顽强和坚韧,才能无往而不胜。”这句话让他自己一直坚持下来,在量子通信领域有所建树,直到穿越。当然,现在的他,也开始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义了。

其实这两天的交往,就让贺六浑有点心虚。就算是故意让手下大吹特吹自己的功绩之后,好像崔蒿没有什么说法,都是恭维的客套话。特别是在得知自己身份之后,崔蒿一直没有任何评价自己的说法,这是他内心一直纠结的地方。很多小说不都是这样吗?王霸之气一出,所有人都跪伏在地,送上门来。要不就是某个天命天运,陡然间成神。可是自己来到大魏,怎么就如此的坎坷?我最后究竟能做什么,我到底要做什么。一统天下,就是四个字。可是有多少英雄豪杰,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灰飞烟灭了。

此刻已然酒酣,两个说不能再喝的书生又到了开始要胡言乱语的时刻。贺六浑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也就可以口无遮拦,说道:“贤弟,你看愚兄今后时运如何?”唉,真是舔着脸贴上去啊。

卢景裕随口就说:“贺兄今后定当是英雄豪杰,独镇一方。小弟我是特别佩服你的紧,能在如此大的征战中指挥若定,真不容易啊。小弟我看好你啊。”

答非所问,我就一将军的料吧。其实贺六浑真不知道,在当下这个时代,武力值是第一位的,但是家族的清誉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这就是自己身边没有读书人的问题所在。这个时代能有多少人读书?都是世家子弟啊,这些人不认可你,其实就是不认可你的身份。

崔蒿抿了一口酒,然后借着酒意说道:“贺兄,你乃人杰也。”停住了,不说了。

贺六浑心里明镜一样,知道这两个人对自己的评价了。·李清照《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明白这个评价的意义吗?再说的明白一点,《文子·上礼》:“行可以为仪表,智足以决嫌疑,信可以守约,廉可以使分财,作事可法,出言可道,人杰也。”还不明白,看这个《史记·高祖本纪》:“﹝张良、萧何、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也就是才智出众,最多一个功臣也。

哈哈大笑之后,贺六浑继续问道:“两位贤弟,那以后愚兄该如何行事啊!”

崔蒿这时倒开始说了一大通:“贺兄,小弟以为你现在可以离开怀朔,到平城,最好是洛阳去谋职。平台的大小,不但决定你视野的大小,而且决定你上升空间的大小。不客气的说,在怀朔,你升到军主就已经到顶了。因为你一无家世底蕴,二无京城护佑,能够走到今天,肯定多是依靠段长将军的护佑了。可是段长将军已经年近六旬,已无上升可行。且他依托的尔朱侯爷,目下也颇不得志。你去京城虽然认识了一些人物,但是在军中没有真正能说得上话的大佬。尤其是现下朝廷已然把六镇地位下移,提升难度就更大了。

再加上,你最大的缺憾是家族无法助力。家族的作用,就相当于是阶梯,基石。世家大族子弟,就是比你提前站在五级台阶了,而你却需要从地面一级级爬。你妻家的财力无可置疑,可是朝堂的影响力倒是不大。唉。“

崔蒿最大的弱点,就是太直接了。这些话一下子全部说出来,让贺六浑陡然间有点蒙。且不论今后什么一统天下吧,就现在能不能再往上混,都是个问题了。

卢景裕虽然有酒意,但是也意识到非常尴尬,赶紧说道:“贺兄,崔蒿说话就是直。啊,呸,说话就是不经过大脑,全是废话。再得几次军功机会,你定能一飞冲天。”

贺六浑沉吟片刻,说道:“贤弟肯定还没有说完吧。这些都是在正常情况下,我的仕途有限。按照贤弟这些天的观风,也说到那今后大魏的变数颇大,愚兄又当如何?”聪明人就是好说话,你说一我知道二,不像卢景裕,傻傻的不知道两个人在说的内涵。

崔蒿这时,眼睛一亮,颇有点喜色。这个家伙也不是那么直白,还是有点考校人的味道。

“贺兄,不嫌我叨叨,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看来这个家伙,肚子里是真有点东西啊,而且难得可以这样的发挥。

“这天下大势我等兄弟值不当论,且论这大魏风景。当今皇上仁德,朝廷大势暂且平稳。但是,一路行来,百姓之苦已然至深。一旦有个天灾人祸,肯定是官逼民反。就看老天爷照应不照应我大魏了。行到武川之后,加之贺兄之说,六镇之乱也可能是迫在眉睫。此地民风彪悍,械斗私斗太过寻常,就连灭家灭族也寻常见。不像中原百姓能忍则忍,不能忍再忍,直到家破人亡还可多忍,直到民不聊生才开始反抗。

加之,异族丛生,多种心思纠缠,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算盘。非大军不可压制!而我在武川所见,此地的军营纪律涣散,多见军士在集市横行,百姓敢怒不敢言。六镇必乱啊!“

卢景裕不耐烦了:”你说一大通,怎么还没有到贺兄啊。“

“来了来了。贺兄戍守怀朔,首先得思量如何安定怀朔。以贺兄之才,段长将军之信任,定能稳若泰山。只是要提防几个风险:一是六镇皆乱,怀朔如何自守?如没有早做打算,自身难保啊。”崔蒿在耸人听闻了。

“呸呸呸,还说帮忙筹划贺兄以后,居然说到玩完了。”卢景裕很生气。但是贺六浑心里很清楚,这些事情是真的有可能发生。

崔蒿没有管卢景裕,继续说道:”二是如若大乱,怀朔不能守,当如何?“

说到这里,贺六浑有点晕。为什么心里油然一种恐怖感,因为六镇的地理位置太恐怖了,相当于横排北疆的一个屏障。而怀朔正居其中,一旦出事,往哪里跑?南下都是大山,北上就是蠕蠕人,东西都是敌人,那就是瓮中捉鳖啊。自己一天到晚要一统天下,现在怎么活下去都是问题。看来这个崔蒿,那是不择手段也要搞到手,光靠自己一人去思考,太痛苦了。而且急需要人提醒弥补自己的不足。不然,诸葛亮怎么死的,自己估计还要更憋屈。

卢景裕也开始有点听进去了,停下筷子,看着崔蒿。贺六浑早就安静下来,直视崔蒿。崔蒿正摇头晃脑闭着眼说呢,感觉到没有声音,睁开眼睛看见两个人直视自己,吓了一跳。厢房立马出现诡异的安静。

“说啊!别又像原来一样,说半句留半句,显得你能。”卢景裕一扔筷子。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到过怀朔。不知道地理位置!只有一句话,如果能跑,就要先跑,跑去投靠尔朱荣将军。六镇之乱肯定是不起大浪,定会被朝廷大军覆没。如果贺兄,能在此战中夺得先机,估计才能扬名天下,一道坦途吧。”崔蒿也没有后话了。

话到此处,贺六浑也不装了,急切的说道:“两位贤弟,能否随愚兄去六镇一行,就算看看风景也行。愚兄手下也有千员猛士,定能护佑贤弟安全。而且愚兄也期待多得贤弟指教,今日一说茅塞顿开。说不定,哪日,贤弟之言活命无数啊。”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崔蒿一听,大喜。本来就是自己的想法,当然去去更好。卢景裕其实也喜欢这个开朗多金的大哥,加上安全得有保障,自然一拍即合。约定过两日出发之后,宾主兴尽而散。

回到卧房,贺六浑依旧非常清醒。虽然崔蒿危言耸听,但是自己还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床上还有一位娇媚娘子等着自己呢。年轻人火气大,欲求更大更猛。何况三天两头不见,绝对是*焚身啊。

卧房内,昭君还未休息。贺六浑一进来,就一个虎抱,然后走向床榻。昭君又羞又怒,说道:“你干嘛呢。还没有洗漱呢。”

贺六浑一脸yin笑:“你说我要干嘛,我就干嘛。”上下其手,这个身体是相当的熟透了,手感特别好。自己这两天的郁闷和紧张,都得发泄出来啊。

云雨散后,贺六浑满足的仰面躺着,一手环抱侧卧的美妇人,一手还在抚摸那片柔软。昭君也是全身松散的靠着贺六浑强壮的身躯,一手在轻轻抚摸胸膛。

“夫君,有心思吧。”昭君轻轻问道。

“你怎么知道?”贺六浑反问。

“这次,你特别猛,都差点弄疼我了。而且做完之后,居然不说话了。”夫妻之间亲密无间,很多小动作,就能够知道各自的境遇。

第十章 变故太突然

家是一个不讲道理只讲情的地方,如果这个问题没有看透的家庭,一般要不冷冰冰,要不天天都是大吵大闹。幸运的是,贺六浑这个家真的是太好了。

昭君是个最好的妻子,毋庸置疑。论身材长相,首屈一指;论能力视野,无人能比,就连贺六浑也觉得,昭君的经商头脑和管理水平,那是自己望尘莫及。自己从晋城忽悠来的卓力帆,被昭君榨的一干二净,现在已经是家里的铁器房的掌柜了,而且忠心耿耿。

贺六浑记得灌钢法,所以来到怀朔之后,与卓力帆探讨很久,终于把自己的思路说完了,也彻底征服了卓力帆。

其实说白了,就变化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淬火的冷却介质改变了。长期以来,人们一般都是用水作为淬火的冷却介质。贺六浑说的双液淬火法,即先在冷却速度大的动物尿中淬火,然后再在冷却速度小的动物油脂中淬火,这样可以得到性能比较好的钢,避免单纯使用1种淬火(即单液淬火)的局限。双液淬火法,即在工件的温度比较高的时候,选用冷却速度比较快的淬火介质,以保证工件的硬度;而在温度比较低的时候,则选用冷却速度比较小的淬火介质,以防止工件开裂和变形,使其有一定的韧性。经过这两种淬火剂处理后,钢质柔韧,刀刃刚柔兼得,可以"斩甲过三十扎"。

第二个就是改变了造刀法。中国古代的钢刀大都用百炼钢制成,这样制作的刀剑虽然性能优异锋利,但也存在不少缺陷,整把刀全部用百炼钢制成,价格昂贵;如一把东汉时期的名钢剑的价钱可以购买当时供7个人吃2年9个月的粮食。而且百炼钢制作刀剑费时费力。三国时,曹操命有司制作宝刀5把,用了3年时间。

生铁和熟铁以灌钢法烧炼成钢,做成刃口,然后以柔铁为刀脊,这样做出来的刀极其锋利。刃口主要起刺杀作用,因而要求有比较高的硬度,这样才能保证刀的锋利,所以应该选择含碳量较高、硬度较大的钢来制造。而刀背主要起支撑作用,要求有比较好的韧性,使刀在受到比较大的冲击时不致折断,这样就要选择含碳量较低、韧性较大的熟铁。

贺六浑说出这个观点时,卓力帆是晕的,那种崇拜简直是五体投地。而对于昭君来说,更是极大的发现商业价值:因为这样做既满足了钢刀的不同部分的不同要求,又节省大量昂贵钢材,利于钢刀的推广和普及。

娄家镔钢刀从此出名,变成了北地铁器的招牌,还逐渐传到了洛阳。要知道边塞之人,一把好刀那就一条命,所以再穷的人也会尽力去找一把好刀。古代多少人,为了所谓的宝刀付出了性命。倚天屠龙记不就是找刀吗?

还有一个是护具,就是想制造一个水力大锤,一次性砸出铁甲和面具,也是昭君觉得夫君是神人的地方,卓力帆更不用说。古代人制刀都要半年,护具盔甲更是数年才得一套。而这样简单的办法,产量骤增,效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特别是拿给士兵用,那是绝佳的配备。在冷兵器的战场上,一套具甲就是一条命,一把好刀就是一条命,一匹好马又是一条命,多了三条命的部队,其他人怎么可能挡得住。至于怎么去做到,就不是贺六浑的事情了。反正交代卓力帆去思考。

所以贺六浑的部队都是黑漆漆的面具到盔甲与大刀,外面还是一袭白披风,说不出的寒意。训练得当,护甲精良,贺六浑就期待更多的战事,让自己的部队成长呢。

有了一些鬼点子,娄家铁器坊,钱财滚滚而来!

不过,昭君非常大方,夫君索取,不设限。这就是一般女人绝不可能做到的地方!真大方,识大体才是昭君最可爱的地方。贺六浑的部队,贺六浑的蝙蝠队都是有这样的财富支撑才做得到。就连武川城内的大院,也养了一只武力值惊人的护卫队。

面对这样的一个贤内助,贺六浑是无话不谈。

“昭君,今天和两位贤弟的聊天,你也知道一些。让我真的是寝食难安啊!这一年的安宁似乎就要到头,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贺六浑开始说话了。

“夫君很是看重那个崔蒿吧,我看你对他的神态非常谨慎,很是难得。你让我也去见面,就是想结成通家之好吧”昭君眼光独到。

“嗯,这个崔蒿是人才,真的希望他能留在身边。他的大局观非我能比,而且务实进取,不可多得。“贺六浑很是推崇崔蒿。

“说话太直了,怎么能这样说我的夫君。”女人评价事情的标准简单,就是谁对我好就是好人。

“反正我已经约好了,请他们去怀朔一游。希望能在过程中说得动他们留下来,我太需要这样的人了。对了,昭君,你要不还是搬回到平城去吧。我总有点心悸,觉得要出事。目下的平静,总是让人有点慌。”贺六浑说道。

“不要吧,在武川,你都要十天半月才来一次。去平城那不是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要不我去怀朔吧。”昭君现在很是黏糊人,没有日常的一点大妇风范。

“怀朔也不安宁啊!如果真的是如崔蒿所说,那我们家要面临最大的一次挑战了。”贺六浑忧心忡忡。

“我一点不担心,夫君是我见过最好的夫君,也是最强的夫君。有你在,我哪里都不去。“昭君就是会说话。

贺六浑哈哈大笑,嘴巴都歪了。“好了,别夸我,听话,一旦有事,我还得想办法保护你。去了平城,那里重兵把守,且有先王大族驻守,定会无虞。”

“好吧。”昭君点点头,看见贺六浑这样的慎重,也知道不是小事,矫情不得。

“不过,母亲信函问及我一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昭君这时嘴唇凑到贺六浑腋下,轻轻吻。

贺六浑觉得很痒,但是很舒服。随口问道:“什么事啊。”

“母亲说,成亲都快一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昭君的脸很烫,贺六浑的皮肤后感觉到了。

“动静?什么动静?”贺六浑一下子没有听懂。

“你故意的吧,老人家问我怎么还没有喜。”这时昭君一口轻轻咬到贺六浑的胸膛小*上。贺六浑浑身一颤,笑道:“那我们就多努努力吧。”床上大战又开始了。。。

第二日,贺六浑夫妻不愿意起床,一直睡到快晌午了,才昏昏然出了房门。正在两个人卿卿我我,互相调笑喂食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好几个人急匆匆的脚步声。阿木图等人在外伺候着呢,却没有一句话拦阻。门帘一挑,侯景居然进来了!

贺六浑赶紧长身而起,问道:“什么事情!”侯景是留守的,怎么会突然间赶到武川,定然是出大事了。

“军主,段将军急招,要你火速回怀朔,不得耽误。”侯景的样子很是狼狈,一看,就是长途奔波,没有休息。

“将军说了什么事情没有?"贺六浑问道。

侯景摇摇头。

“怀朔有什么事情吗?”贺六浑再问。

侯景继续摇摇头,想了一会说道:“不过,怀朔镇里好像有点紧张。我来之前问到的是,镇里好像开始宵禁了。”

“你先下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个时辰,我们立马赶回。”贺六浑吩咐道。

等侯景下去之后,贺六浑转身看着昭君说道:“昭君,这次肯定有点事情,你切莫惊慌。还是按照我说的,开始准备赶赴平城吧。”

昭君点点头:“好。夫君别记挂家里。要走也要点时间,还有很多生意和事情要安排。我听夫君的就是。”

贺六浑想起客栈还有两位贤弟,就吩咐一个亲兵去转告。让两位贤弟,多住几天晚一点等自己派人来接。然后匆匆收拾行装,带着侯景踏上回城。

出城经过白道时,感觉是有点不对。明显的行人没有那么多,路上的客商也少。

一路无话,赶到怀朔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贺六浑没有休息,直接去了镇将府,发现里面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走到议事堂的时候,发现所有的军主都已经到了,看样子还是呆了很长时间。

段长居然一身戎装,正在和军主们商讨什么。见到贺六浑进来,点点头,继续说:“此次怀荒镇遭到蠕蠕人侵扰一事定然属实了。长孙都督的意思就是要我们赶快知晓最新情形,确定是否要出兵。各位将军怎么看?”

现在怀朔镇里,段长肯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长孙都督直属部队也是一万多人,段长也是一万多人,四大军主,四个军副。以前跟随叛乱的已经消失,新进的三位军主都是跟随段长多年的部将。贺六浑也算是怀朔的高官之一了。

陆甲荡依旧是最信任的一个,当然第一个说话:“前面看完战报,问完传令兵之后,看来蠕蠕人是肯定进军了怀荒。但是,我们没有得到抚冥、柔玄的消息,所以卑职建议是不是再等等消息。”

蠕蠕人又来了?贺六浑非常惊讶。现在不是蠕蠕人传统的劫掠期啊,很是奇怪啊。

段长转向贺六浑问道:“六浑,你刚刚从武川来,有没有消息?”

贺六浑赶紧回答道:“卑职在武川,没有听到一点消息。但是,途径白道时,发觉客商行人较往日少了很多,可能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那里建议怎么做?”段长继续问道。

我哪里知道怎么做?我才刚刚回来好不好,连战报什么的都没有看到,真的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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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保证,没有一分钱收入这本小说也会写完。因为这是寄托。

当然有钱更好了,哈哈哈。

第十一章 纷起的六镇

这个时候,贺六浑内心非常惶恐。因为前天与崔蒿还在预言,六镇必乱。今天就知道蠕蠕人入侵,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不太符合以往的规律啊,蠕蠕人入侵不是一般都在大灾之后吗?

中原王朝与游牧民族的冲突由来已久,横贯两千余年的中国历史,是世界上绵延时间最长的文明冲突。不管大魏本来也是游牧民族,进入中原之后,蠕蠕人为代表的的游牧民族经常被称为蛮夷的又自然成为新的侵略者。因为北方游牧民族的经济系统比较简单,主要以畜牧业为经济支柱。但是畜牧业高度依赖天气条件。当气候正常时,游牧民族可以维持畜牧和人口的平衡发展,但是当出现异常气候时,例如干旱,暴雪等等,由于草料的短缺,直接导致了人口粮的减少。袭掠周边的民族,让强者更强,弱者淘汰,成了游牧部落唯一的生存法则。

而且现在蠕蠕人内耗很重,皇族郁久闾缊纥提可汗势力最大,但是身体不好;西部靠近阿勒泰山脉的斛律家族野心勃勃。东部阿那瓖家族低调隐忍,所谋者大。上次合谋进攻六镇,什么都没有讨好,还丢掉接近2万最彪悍的士兵。现在怎么可能又来?

只要蠕蠕人民族没有统一,不可能大军进攻中原,只能是袭扰。以10年为间隔,游牧民族平均每10年侵袭中原不到3次。现在没有道理啊,贺六浑感觉到里面充满了浓浓的阴谋味道,内心开始无比的焦急。而且隐隐约约出现几个人的名字,那是已经消失的不想回忆的名字。

陆甲荡一拍贺六浑的肩膀:“贺军主,将军在问你话呢。”

原来贺六浑走神了。贺六浑赶紧告罪,然后说道:“边境设置的六个军镇,自西而东为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沃野离开怀荒近千里,快马也要四天四夜。一旦出兵,敌情不明,不可不防中伏。我建议还是先多派斥候,多探军情,再谋定夺。再下策,就是让柔玄镇出一军前去打探敌情,再做决策。”当然这一千人估计就是水漂了。

一个曹姓的军主有点不乐意,说道:“蠕蠕人怕什么,上次还不是被我们击败。现在他居然还敢入侵,将军就让我去,定然让他们有去无回。”

段长摸着胡子思考了片刻,还是下了决断,再探再议,军务会议结束。

贺六浑自然没有走,这就是嫡系部队的自觉性。陆甲荡也没有走,他也是跟随最久的老人了。段长带着两个人来到内院的书房,一脸的严肃。等两个人都坐下了,段长却没有坐下,一步步在室内走来走去,显得内心很是焦虑。

两个人都在等段长开口。好一会儿,段长说道:“据线报说,葛荣和破六韩拔陵可能就在柔玄,可能就和蠕蠕人在一起。”这一句话把贺六浑惊得跳了起来,这样一来,什么问题都说得清了。

陆甲荡更是激动:“将军,还是派我去吧。这个葛荣不抓到,六镇不得安宁啊。”

段长点点头:“现在去,无从下手啊。上次变乱之后,六浑花了很多代价去找人,我这里也花了很多精力去布局。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不是在西边的沃野,也不是在西域小国自立,居然跑到最东边去和蠕蠕人又纠缠在一起。究竟想干什么?”

这真是灯下黑啊!想干什么,人家想搞事啊。不过,贺六浑想不出来,就靠蠕蠕人来打一下?阿那环家族怎么可能再次倾尽全力,如果再次失败他们家族就可能变为二流家族,那是万劫不复啊。草原上的法则,就是强者恒强。一旦你变弱,其他部族就会抢你的草地,抢你的人口,抢你的牛马,是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的干活。

贺六浑摇摇头,一下子想不出来。

“小子,现在怎么一句话不说。”段长责怪道。自己人就是自己人,一进书房,就变成小子了。

“将军,我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很多事情都说不出来个道道。蠕蠕人元气大伤,怎么可能再来?而且时间也不对啊。葛荣的智谋怎么可能是这样?硬攻柔玄也不现实,各镇最少也有近万人的军队,哪里是一下子攻的下来。我觉得心里没底,只是建议将军,怀朔要整军。最好是多储备粮食,马料,有备无患啊。”贺六浑的说法,有点照搬崔蒿的。“如果可以,提醒长孙都督,各镇都要注意啊。”

贺六浑回到古堡,已然是深夜。兄弟们有的已经休息了,迎接他的就是小白和司马子如。小白还是有点个性的狼,基本上不会舔着脸屁颠屁颠。都是走过来闻一下,然后跟在后面小跑。到了房间,很自觉的靠在墙角,抬头看着贺六浑一举一动。

回到古堡的感觉也很好,就是一种自己地盘的归属感。油灯挑亮之后,贺六浑与司马子如对坐在桌前。还没有开始说话,侯景悄无声息的摸了进来。再接着,高岳闪了过来,卢长贵自然在后面。接着空性,花弧,侯莫陈几个都过来了。最后连姐夫尉景也来了。整个所谓的班子成员都到了。阿木图和聂阿大开始进来一个个倒水,好吧,齐了。

卢长贵总是第一个发言,这个家伙就是刷存在感最足的人。

“大哥,是不是又要打仗了?”卢长贵迫不及待的问道,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那么想打仗?”贺六浑反问道。

“当然,不打仗哪里来军功,哪里来升职。你问问哪个兄弟,不是想好好打几战,说不定也搞个爵位来玩玩,光宗耀祖啊。”卢长贵的话,陡然间把贺六浑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我这里急的死,他们乐的要命,真的是抓瞎了。

花弧也很久没有这样和贺六浑坐在一起了,看来要缓过来需要很长时间。她还是斜了一眼卢长贵:“你就知道打仗军功,送死你去不去?”

粗人需要恶人磨,花弧一瞪眼,居然卢长贵也有点害怕。不过,嘴巴里么一直嘟囔:“你问问兄弟们哪个不想打仗?你自己打个土匪,也是经常说没劲没劲。”

贺六浑看看其他兄弟,果然是跃跃欲试,完全没有一点担惊受怕的感觉。这个风气就是强军的风气,无所畏惧,自信自强是第一位的。看来自己多虑了,还是没有深入群众啊。深入群众,这点真的不够,有时间现在多是往武川跑,唉,重色轻友啊。

花弧立马反驳:“那是必胜之战,实力悬殊。现在如果又是对上蠕蠕人,你觉得你一定赢?那要死多少兄弟?”

这话一说,兄弟们不吭声了。卢长贵不服气,继续嘟囔:“我跟大哥打仗,哪一次输过。有大哥在,我只管冲就是。”汗哒哒,信六浑,得永生。

司马子如开始说话了:“侯景,你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

侯景点点头:”现在知道的消息,就是柔玄镇被蠕蠕人袭扰,听说有近万人。至于其他几镇暂且不知。“

高岳禁不住插嘴:“离开我们这里至少八百里,而且每个镇都有自己的镇将和军队,应该不至于惊慌吧。”

侯景摇摇头,继续说道:“这些日各处打探,发觉很多部族豪帅都在蠢蠢欲动。似乎有人在串联,都在买武器,搞粮食。而且私下里的聚会增多,觉得不是好事。”

阿木图突然间也补上一句:“我们堡里,也有一些士兵的家人都来过,有的还说族长要求回去看看。我都没有同意。”

贺六浑赶紧问道:“是亲兵队吗?”

阿木图摇摇头,是侯莫陈的士兵。侯莫陈赶紧点头,说道:“我没有让他们回去,说军主不在,一个都不准假。不过,好像有些不稳定。”

花弧切了一声:“我们具甲铁骑没有这样的事情,稳定的很。”

卢长贵又开始嘟囔:“都是你花家堡的人,还能跑哪去?”花弧跳起来一脚,卢长贵赶紧滚到角落,跟小白坐在一起。小白也嫌弃的看一眼卢长贵,挪了挪位置。

空性也冒了一句:“师兄,大师也说让你过去一趟,好像他也有点话跟你说。”贺六浑一阵汗颜,自己好像最近是很少去开善寺了,真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贺六浑面向侯景问道:“其他镇的情况呢?”

侯景摇摇头:“差不多吧,现在我能派出的人,都是传来这些消息。人心不稳是肯定的,本来各族豪帅就是有自己的想法。”

这时司马子如开始说话:“兄弟们,这次蠕蠕人入侵颇不寻常,还是小心为是。征缴马贼之事暂停,各军马无令皆不得行动。”然后转头看着贺六浑,等他最后训话。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各位兄弟,子如说得对,现在全面收缩,积累军粮,马料。这次蠕蠕人入侵太不寻常,我还没有想明白。不过,葛荣和破六韩拔陵应该是卷入其中了。就我看葛荣的水平,这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和葛荣,那是不死不休。此人绝对不可小视。平静了一年多,纷争又开始了。我感觉这次风暴,可能比前次更大。这样的风暴我们都能度过,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接下来,侯景亲自带队,去武川打探消息,顺便帮忙接两个兄弟过来。没有一手的消息我们就是无头苍蝇。姐夫,你开始带人购买所有物品,不要放在古堡,运回怀朔军营。如果大战来临,这里是肯定要弃守的。司马子如和花弧,你们开始整军备战,所有士兵一律不准假,吃食和补贴做好一些。兵器等装备多去镇将府要足来,有备无患。“

众人应声诺,逐渐散去。只有小白,依旧躺在墙角,与贺六浑对视,一言不发。

第十二章 措手不及

自从侯景出发之后,贺六浑依旧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估计的不对,要不就是想的太多。崔蒿和卢景裕两个人是不是应该来,还是鼓励他们先回去。武川的老婆大人是不是应该先去平城,还是坚持几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心烦意乱。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好心态的人,可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真有那样的,一定是什么都放弃的人。

这一日贺六浑就特意去见了淡然大师。还是那个禅室,还是那个小龙,还是那个大师。不过,贺六浑必须承认,走进开善寺自己的心态就会安静下来。大师依旧是那么淡定,这次居然没有说教,也没有比武,只是和贺六浑聊聊天。

“小子,你现在比两年前多了多少东西?”大师问道。

贺六浑细细想想,说道:“小子我两年前一无所有,只有一般从小到大的兄弟。现在有了地位,还有了军队,有了美妻,有了房产。细细一算,真的有了很多东西。”

“那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是想要更多东西吗?”大师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地位越高,压力越大。拥有越多,压力越大。”贺六浑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不就是你怕失去。得到了,不代表一辈子都会属于我们;失去了,也不见得永远都不会再得到,没有什么是永远不会变的。还有,就是你现在居然不往前看了,越来越关注现在的得失。

六祖慧能出生在广东,本来是一个樵夫,他有一个梦想,就是想悟道。于是北上找到五祖弘忍,想跟他研习佛法。弘忍听说慧能从岭南来,便说岭南人没有佛性,都是獠,佛性还没开发,学佛无用。慧能听后说,人有南北之分,“佛性”并无南北之分。这个回答让弘忍对其刮目相看,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注意,就安排他随众劳动,在碓房舂米。

后来五祖弘忍年老了,要选出继承人,便命门徒作偈进行选拔。慧能因作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得到弘忍肯定,弘忍把世代相传的法衣交给他成为传法继承人,世称禅宗六祖。

你的梦想越来越小,你的视野当然越来越小。不要计较当下,不要辜负天下。“

贺六浑点点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按照事先的约定,自己的军队随时要准备好撤回怀朔,所以这几天古堡里面非常忙碌,各种准备,捆扎不得停歇。再穷的家庭也要有三根钉,要搬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大多数人都在忙碌的时候,司马子如和花弧几个人还是一直在沙盘上推演,思考各种应对之策。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下来,也成为军中的一大特色。

侯景出发之后,第一天派回来的人消息称,据说蠕蠕人只是在劫掠人口,把怀荒镇外的人口和马匹都扫荡一空。而城里的于景镇将不敢出战,结果所有城外的物资全部眼睁睁的被蠕蠕人搬走了。听到这个消息,大家舒缓一口气。因为这样看来,蠕蠕人不是大军,目标也不是攻城,那压力自然小了。

第二天传回来的消息,苗头就有点不对。听说,怀荒民众聚集在镇将府,要求开仓放粮。于景镇将不肯。

听到这里,贺六浑开始有点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怀荒镇镇将于景本是在洛阳任武卫将军的鲜卑贵族,因得罪权臣元叉被贬塞上。这个家伙本来就是冷峻刻薄,素来瞧不起六镇兵民,动不动打骂手下兵士。

第三天再听到消息时,贺六浑就彻底明白了。消息传来,当于景组织兵民们抵抗柔然军队时,饥饿的兵民请求开仓放粮却被拒绝。结果不知道谁提起于景的刻薄寡恩,愤怒的饥民们开始冲进官府,将于景和他的妻子捆绑起来,分别关押,都脱掉衣服,让于景裸体穿毛皮衣服,妻子穿旧红袄。他们被这样地羞辱。怀荒的士兵居然没有维护朝廷,更没有保护于景,怀荒就这样沦陷了。

破六韩拔陵,葛荣,这是他们的强项啊!贺六浑没由来的一种悲哀,一个边镇啊,一万人军队的边镇啊,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沦陷,那是一个于景的问题吗?

这时,贺六浑开始部署,集中人马,准备回城。

第四天,贺六浑最担心的问题终于出现了。中午时分,侯景带去的一百人马中,居然跑回来一半。一个个丢盔弃甲,跑的是闭嘴歪斜,说明问题大了。

一个队主翻滚下马,趴在贺六浑的腿边哭诉:“军主,不好了。武川、抚冥、柔玄三镇都起兵反叛朝廷了。候幢主被乱兵困在武川镇,出不来。现在草原上到处都是乱兵,还有蠕蠕人军队。我们这些被派到抚冥、柔玄的人,进不了武川,只能回来报信,请军主赶紧去救人。”

听到这里,贺六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完了完了,就是自己的犹豫不决害死人。老婆昭君还在武川啊!还有那两个兄弟。如果自己当时果断点,直接让侯景护送他们来怀朔,或者去平城,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一向自诩为处变不惊的自己,第一次手脚冰凉。

聚集在沙盘室的人们焦急起来,卢长贵第一个跳起来:“军主,我带人去武川,把嫂子和侯景救回来。”现在这些家伙心态很好,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司马子如说道:“你急什么?我们的军队野战肯定第一,可是攻城呢?如果武川都进不去,你怎么救人?如果是几万人,你怎么救人?”

卢长贵说道:“那总比在这里沉默,什么都不干强吧。”

高岳也跳出来说道:“大哥,总得做点什么。现在乱兵四起,嫂子安全堪忧啊。”

贺六浑想到前些天和淡然大师的对话,想到昭君微笑的样子,想到崔蒿那自以为是的高傲,更想到这身边忠心耿耿的兄弟们。摇摇头说道:“兄弟们,先别乱。现在六镇已经乱了四镇,肯定是混乱不堪。侯景是最精明的人,且应变能力出众,上次救回孙腾就是他的功劳。我相信他自保肯定没有问题!”

高岳急吼吼的说道:“那嫂子怎么办?”看来昭君还是颇得人心啊。

贺六浑使劲咬了下牙说道:“嫂子那里有个护卫队,训练还是花弧帮忙搞定的。装备战力不比我们差,除非是被大军围攻,不然我估计也能出来。我们这一千多人,不能随意乱动,要保存实力。怀朔不能出问题,再出问题,我们家都没有了。所以我命令。”

咵的一声,所有人站立起来。

“司马子如,花弧整队回怀朔。带走所有能带走的东西,不能带走的都毁了。空性带亲兵队,长贵带两百具甲铁骑跟我去接应侯景。“

高岳一听,想往前一步说什么。贺六浑一瞪眼,他就缩回去了。

命令开始执行,整个古堡就全动起来了。这时,贺六浑其实是心急如焚,还是按照规定做完交接,立马率队奔出古堡。小白自然紧跟其后,三百人的骑军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了。一人双骑的配置,那就是接近千人队的实力了。

奔出古堡之后,贺六浑再次下令,自己与空性率亲兵队先行,卢长贵率具甲铁骑要保存好实力,逐级推进,作为后备力量。贺六浑心里急啊,要知道自己现在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越来越在意自己的身边的亲友。具甲铁骑的实力是最强悍的,但是速度也是相对慢的。而轻骑兵为主的亲兵队,速度自然是最快的。早一点靠近武川,早一点有希望。

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草原的九月平均温度是8c-21c,一到晚上的确冷得发抖。而且这时为旱季,降水非常少,很容易嘴唇就干裂。贺六浑的心是热的,根本感觉不到冷意。一行人也是如此,咬着牙跟贺六浑在狂奔。满江红的速度是无与伦比的,贺六浑不得不压着点马速,不然就变成自己一个人英雄救美了。

这一路上,遇见不少商队,陆陆续续至少有十几起。问到情形都说武川到处是乱兵,贺六浑更是焦急万分。入夜时分,已经到达东土城,一个小驿站。这里已经跑了一大半路,看到亲兵队都有点人困马乏了,就下令进驿站休息。

一进驿站,就觉得不对劲。这种小驿站是个小古堡,有高围墙,但是里面只有几间房子。现在里面居然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本来驿站都有驿马养着,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像一个鬼屋。估计是听到什么消息,整个驿站的人都跑了。

大家进屋休息不到一刻钟,贺六浑正准备要大家上马。这时,前方的斥候策马过来,说道:“军主,武川方向来了大队骑军,估计有数百人之多。”

贺六浑一听,这么夜深还在骑行的人肯定有鬼。迅速带人撤出驿站,全军躲进驿站外的小坡地树林,束马衔枚,高度戒备。

不到一刻钟,如雷的马蹄声响起,一股数百人的队伍直奔驿站而来。到了驿站门口,迅速的两支马队伍开始分散戒备,一看就知道是只强军。

这时,一个熟悉的哑声响起:“嫂子,到驿站先休息一下吧。这一路奔来辛苦了,入夜之后,追兵一般也不敢发力。我们休息片刻,就回怀朔找军主去。”

哈哈哈,原来是侯景这个家伙。毋庸置疑,那个嫂子就是自己的昭君了。贺六浑的心陡然就放下来了,这种愉快的感觉真的是很爽。

空性这个家伙更是狠,高声喊道:“候幢主,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把嫂子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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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魏开始动荡。六镇叛乱是开头,引发系列问题,直至改朝换代。所以这一章,叙述的慢一点,细一点。

我真做不到无厘头的意淫,所以很是按照正常的逻辑规则在运行。抱歉。

第十三章 兄弟 必救

侯景差点没有吓昏,所有的部队刷一下开始整出战斗队形。后来听出空性的声音,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个混蛋,吓死老子不要紧。吓到嫂子,我就把你扒皮抽筋。”

等到贺六浑策马走进驿站,若明若暗的火把下,一个骑在白马上的美女那是谁?贺六浑跳下马,一把抱下昭君。昭君紧紧的靠在贺六浑胸膛,满脸是泪,一动不动。贺六浑此刻才发现,得到的东西拥有的情感真的要失去了,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能够做到宠辱不惊,得失不惧的人,真的是圣人。自己现在的心,就是满满的。而一刻钟之前,还是空落落的。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数百人都在静悄悄的看着昭君与军主相拥,这时不识趣的小白出现了。小白一来,很多马匹就开始稀溜溜怪叫,当然都是武川带来的护院的马匹。

马匹开始怪叫,昭君立马觉得很害羞了,挣出来怀抱。看见小白过来,还准备弯下腰来抚摸一下。结果小白没有给面子,提提鼻子,就径直走到满江红边上。

贺六浑心下喜悦,哈哈大笑说道:“昭君,这就是我说过的小白。很骄傲的一头狼啊。”

昭君一听,一哆嗦,更紧紧的靠住夫君。

这时,侯景和空性走了过来。贺六浑挑起大拇指说道:“侯景兄弟,感激不尽。能顺利的把嫂子接回来,头功一个。回去请你喝酒。”

侯景嘻嘻笑道:“武川现下很混乱,镇将府已经被烧了。现在到处都是乱兵,不过好像宇文家族的一些人开始整顿军队。我趁晚间最混乱的时候,带着嫂子强行闯开城门。还有很多人也想一起跑出来,都被乱兵射杀很多。”

贺六浑觉得有点不对,问道:“崔蒿,卢景裕兄弟在队伍里面吧,我去见见。”

侯景一呆,说道:“他们没有在队伍里面。前几天约好了,回怀朔一起走。结果昨天开始武川大乱,我就直接去嫂子府邸,整队。没有顾得上他们。”

昭君也补充道:“那时的确很紧张,到处是乱兵开始冲击各家各户,杀人放火。我们家都击退了好几伙乱兵。不要怪侯景兄弟。”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侯景,你说下武川的情形。”

侯景现在知道,贺六浑那么看重两个儒生,自己也有点后悔。其实当时派几个人去找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定定心神说道:“军主,武川前日都还是风平浪静。昨日一早,就有乱兵跑到武川,说到抚冥、柔玄二镇居然也起兵了,镇将都被杀。结果武川的镇将居然一听到消息,就带亲兵准备跑去平城。听说,在白道被一股大军堵截灭了。这时,武川全乱了,趁火打劫的士兵到处都是。各家都在自保。而且听说白道被堵,那就是回平城绝无可能。所以很多商家都在收拾货物,准备逃亡到怀朔来。“

“那就是说,武川人想去平城,走不通?”贺六浑问道。

侯景点点头。

贺六浑思考片刻说道:“昭君,我先派人送你去怀朔。其他人还是跟我去救人。”昭君心下不舍,可是她知道自己夫君的脾气,一旦决定不会后退。而且她也知道这两个人在夫君心中的地位。所以点点头,说道:“夫君,自己小心。”

贺六浑轻松笑道:“你还不相信夫君的实力?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侯景,空性。卢长贵还在后面呢。尽管放宽心好了。”

转过头对着侯景说:“侯景,还得要你跟我一起回去救人,如何?”

侯景在马上拱手:“必当从命。”虽然不知道军主为什么这样看重两个人,可是军主到哪里自然自己去哪里。

安排了两队骑兵送昭君回怀朔,剩下的人贺六浑点了点,居然也有200多人。侯景自己的斥候队50人,自己的亲兵队50多人,还有娄家的卫队一百多人。这个装备都是最牛逼的,实力都是强悍的,有这样一只铁骑在,哪里不敢去?这世道,有军队有实力就是最重要的。因为只有这样的保障,你才能活下去。

“兄弟们,我贺六浑从来不敢放弃一个自己的兄弟。这次你们跟我回去救人,下次你们有事我也会带兄弟们救你。你们听明白了吗?”贺六浑高声喊道。

“为军主效死命!”众人喊道。

“出发!”一声令下,骑军继续朝武川进发。

天将破晓,骑军来到西城丰的小村庄,这里距离武川就是不到二里。贺六浑下令休息,将士纷纷进村。村里已经被全部烧毁,空无一人,要不跑光了,要不横死田野。一旦兵乱,最苦的都是百姓。

贺六浑和空性,侯景几个人坐在村头的草地上商议。这么多人进城肯定不合时宜,况且不知道城里的军队是否控制了局面。如果已经被控制,那就麻烦了。

斥候回来了,消息不妙。乱军应该已经控制了武川,现在城门紧闭,里面什么情形都不知道。

贺六浑现在开始冷静下来,细细思考目前的现状。如果是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四镇这么短时间兵变被拿下,那么没有人在幕后策划是不可能的。接下来估计沃野也麻烦了,最危险的自然是怀朔。每个镇驻军都在万把人,只有怀朔是都督所在地,驻军达二万多人。

而且叛军没有攻进武川,就先派兵堵截白道。白道地处藏龙卧虎的大青山上,是最主要的草原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之一。因而,白道历来是军事关隘,是兵家必争之地。武川镇的设立,就是为控制这个交通要冲。这里一断,与中原联系就断绝了,那六镇就是只能是自生自灭了。想到这里,真是一身寒意。

自己身边的这些人都是悍将,作战无与伦比,可是谋略与布局就亅强项。破六韩拔陵这两年的布局肯定是成功的,不然怎么会一下子就翻天覆地。贺六浑更是坚定了要救出崔蒿的决心,这样的人物对于自己实在是太需要了。

侯景这时说道:“军主,现在城门紧闭只能等了。有两种方式进城,一是等到晚间,偷偷翻越城墙;二是等城门开启混进去。一般情形下,除非是被敌人围攻,不可能封城很久。“

空性说道:“军主,晚间进城吧。我想进去救几个人肯定没有问题。”

贺六浑点点头,现在是什么动作也不可能了。想了一下,贺六浑说道:“要救的这两个人很重要,就像你们两个一样。所以一定要救出来。”

于是部队驻扎进村外的树林,开始修整。斥候不断的派出,打探消息。陆陆续续的消息传来,印证了贺六浑的猜想。果然在怀荒镇的是破六韩拔陵,已经占据城池,并打出旗号“真王”,号召边镇居民一起反抗大魏,建立自己的政权。据说各种民族的部落纷纷响应,高车部落酋长乜列河发兵攻下的柔玄,高平酋长胡琛攻下了抚冥,都接受了真王的领导。攻武川的,据说是早就被剿灭的宇文创智!贺六浑一听,就浑身发冷。宇文创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他是死在我面前的。巨大的阴影开始笼罩住贺六浑。局势比自己想象的坏的多啊。

黄昏时分,三个人再次碰头。贺六浑说道:“两位兄弟,今天晚上必须行动,救出人来。如果不成功,那就放弃,尽快回到怀朔。形势很急迫,不能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

侯景说道:“那就我和空性带几个人进城,军主你在外等候。”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武川我比较熟悉,还是我一起进去。”看着贺六浑比较坚决,侯景就没有再说什么。

入夜,贺六浑的亲兵营里挑选出的十个好手跟着三个主将悄悄的来到西城门。武川城比怀朔大一点,一样有二十米左右的护城壕,一样是高六米左右的城墙。作为最早就是守城一族的贺六浑来说,城墙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偷偷的爬过护城壕,来到城墙跟下。侯景等了半个时辰,估算出城墙上的守卫特别的少。因为这半个时辰,才只有一队人走过巡城。这相当于不设防的城市,看来叛乱者还是没有把整个城市真正的控股,要不就是兵力不足。

古代边境的城墙主要是夯土筑成,基座石块垒砌。就见空性掏出两把匕首,腾身一跃,双手匕首插在城墙的土上,然后交错插拔,居然就这样一步步到顶,不到一分钟。然后大绳垂下,众人据绳索而上,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贺六浑来到城墙上一看,整个武川城几乎都是黑漆漆的,仿若一座死城,一点声音都没有,寂静的可怕。仅有的一些灯光所在,应该就是镇将府等地方。各条道路上也有一些移动的灯光,应该是巡城的士兵。除此之外,都是无边的黑暗。

看准方向,下城楼,直奔客栈而去。沿途遇见一些士兵,都躲避而过,没有引发什么问题。

等到了客栈附近,贺六浑觉得有点怪异。客栈大门居然有灯光,而且客栈外,居然有十多个骑兵在驻守。这是什么情况?

三个人对视一眼,潜回到暗处。

贺六浑悄声说道:“侯景,你带人在前面看着,看我的信号而定。我和空性带两个人从后墙翻入,看是否能救人出来。”

侯景点点头,带着队伍重新潜伏到大门口附近。

贺六浑与空性等四人,绕开大门,沿路到了客栈后墙。其实,客栈的后墙就是一栋楼,而崔蒿等人就住在楼上。还是空性带头,沿着柱子,就能哧溜上墙。贺六浑接着绳子也来到二楼。

这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崔公子,为何不听从真王的召唤?真的要冥顽不灵吗?”

贺六浑就此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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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的是你可能翻第二遍的小说,所以慢一点。

第十四章 道不同

那个声音一听,就是宇文泰。

不言而喻,宇文泰又走上了宇文创智的道路。贺六浑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怎么去表述,就是想要爆炸的感觉。他怎么也想不通,宇文家族究竟是要干什么?这样一个个族中英豪送出去,义无反顾的闯进造反的圈子。他们家族对大魏政权那么大的仇恨吗?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吗?

贺六浑非得想进去问一问,刚想动被侯景按住了。侯景知道宇文泰是军主的兄弟,但是此刻的情形不对。侯景伏在耳边轻声说道:“军主,我和空性先去看看情况,您先别急。”两个人悄然上楼,然后消失不见。

贺六浑继续趴在窗口听里面的动静。

这时,崔蒿的声音响起:“宇文大人,我和卢兄不过是一介平民,尚未有功名。而且家中尚有老母需要照应,何苦要我等留下呢?”

卢景裕更是激动:“哪里有你这样请人?几次三番过来,都说了我们是儒生,游学要回去。怎么会这样扣留我们?”

宇文泰哈哈大笑,说道:“二位公子乃人中龙凤,昨日一谈更是觉得腹有诗书,才高八斗。现在真王起兵,势如破竹,为何不投靠一个明主,也为家族博个从龙之功。“

卢景裕呸了一句:“昨天我们吃饭你好好的凑过来,看你是个大家子弟就聊几句。哪里知道你是从贼之人!我等世家大族的清名怎么可能让我等从贼。你别想了。”

宇文泰反驳道:“昨日卢兄不是说,当下乱世将起。大魏朝,不也是鲜卑部落拓跋珪在牛川起步,一步步走到盛乐。再左征右讨,才一步步走到洛阳成就北方最强大的王朝。为何二位就不可以在乱世中辅佐真王,成就一番事业。真王现在就拥有四镇,即将征服怀朔,一统漠北。再下盛乐,夺平城。一统北方,指日可待啊。“

崔蒿的声音也响起来:”宇文兄,我等乃儒生,就算是要有所功成,也要回家秉明父母高堂才能行事。且等我俩回山东再说吧。“

宇文泰说道:“你写好书信,我等负责送达。真王账下,需要英才啊。”

崔蒿现在一听,也知道没有办法了。直接说道:“宇文兄,话已至此,那我就直说了。真王绝不可能成事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古之成大事者,至少要有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具备。大魏朝气数未尽,此时起事不合天时。地利更是不通,边塞六镇北有强敌蠕蠕,南下必被盛乐与平城阻拦,绝非成事之地。人和,那就更不用说了。边民强悍,自不用说。可是民族众多,利益不一。决不可共患难也。就这样的局面,你何苦要我们也一起送死!!!“

一番话,说的宇文泰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房门一开。两个人影迅速闯入,宇文泰惊呼一声:“你们是谁?”

这时,贺六浑掀开窗户,跳入房间。

房间里灯火通明,宇文泰被侯景用强弩逼着在后退,直到靠在墙壁上。空性持刀守在门边。崔蒿和卢景裕被捆住手脚搁在凳子上,一见贺六浑进来喜出望外。声音也不敢大,疾呼:“贺兄,快来救我。”

贺六浑走过去,刀一挥,绳索断裂。两个人龇牙咧嘴的在揉手腕和脚腕。这时,贺六浑走到宇文泰面前,哑着声音说道:”大哥!“

一句话把崔蒿和卢景裕说楞了,看着贺六浑不说话。侯景和空性自然也没有说话。所以房间里只有蜡烛燃烧的毕波声,安静的很。

宇文泰强笑道:“二弟,好久不见。”

贺六浑说道:“大哥,为什么你又和宇文创智一样的路?为什么?”

宇文泰说道:“二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选择自己的生活。而且也不一定大哥我选择的就是错的。”

贺六浑急了:“大哥,崔蒿说的不对吗?你明明知道这样的起事一定是失败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宇文泰摇摇头:“上次叔叔的失败是个意外,如果没有你,说不定上次就成功了。这次,就算有你,有怀朔,起事也成功了。所有的部落都已经盟誓,估计除了怀朔,其他五镇都已经成为真王麾下。二弟,你要不也来吧,大哥在,你一定能有更好的位置。”

贺六浑心都碎了,说道:“大哥,我不答应,是不是也要被绑起来送给真王。”

宇文泰很尴尬,说道:“我们兄弟怎么会这样,我断然不会的。”

“如果真王要你这样做呢?”贺六浑继续问道。

宇文泰沉默了。

空性走了过来,说道:“军主,要走了,不然会被发觉的。”他们两个人把房门外守护的几个护卫打昏了,也担心下面的那些兵马发现。一旦被追杀,那就麻烦了。

贺六浑说道:“大哥,你永远是我大哥。就算道不同不想与谋,我也还认你是大哥。此次一别,希望不要再见。”话音刚落,空性一掌击在宇文泰的脖子上。

此时的崔蒿与卢景裕还来不及感谢,就听侯景说道:“快,从窗口下去。”

不顾崔蒿歪眉斜眼的难受,众人把他腰上绑住绳子让他一步步从窗口吊下去。然后悄无声息的汇合客栈外的望风者,一行人开始朝城墙行进。

在离开城墙不到一百米时,突然间,客栈方向传来嘈杂响声,然后各种声音开始高喊,有官兵有官兵。接着城里的火光开始四起,马队开始出现。贺六浑知道,客栈的事情被发现了,接下来必然是城内大索,搜寻自己。

空性倒是不急,在前面一直领路。侯景比较沉稳,手里的强弩一直指着前方。崔蒿就不行了,腿在打抖,几乎就是贺六浑扯着在走。卢景裕脚步也一个踉跄,还好,没有狗啃泥。

到了城墙上,正好是空档。绑好绳索,其他人都很快下去了,被接应的士兵一一护好。这时城墙就是贺六浑、空性和崔蒿。往下望时,崔蒿的尿都快出来了,手抖抖的也不管用。贺六浑一看不行,用绳子绑住他,就朝下一扔,准备自己拉着把他吊下去。

就这一步错了,崔蒿吓得忍不住嗷的叫了一声,惨叫声在城墙上飘出很远,在宁静的夜里非常刺耳。随着这一声,城墙上的火把也开始多了,士兵开始朝这里跑来。

贺六浑也有点急,放的很快,结果崔蒿下坠速度快,准备接的士兵在夜里也看不太清楚,吧唧甩到地上,真的是狗啃泥了。空心和贺六浑下来就快了,哧溜就到了地面。

这时,城墙上士兵们也赶到了,火把聚集,灯火通明。贺六浑等人,连滚带爬冲过护城壕。这时,城墙上的箭就飞过来了。有两个士兵就被射中腰部,爬不起来,被同伴拖着走。

亲兵队的神射手也开始还击,压制城头的弓箭。等到贺六浑等上马,准备撤退时。城门也开了,一队队骑兵开始出城,追击来了。深夜都敢开城门,都敢追击,说明里面还是有牛人啊。

贺六浑一行汇合城外的卫队,开始狂奔。亏得的道路熟悉,一路上没有什么阻碍,直奔怀朔而去。后面的追兵也是紧追不舍,双方相聚不到两里。看对方的火把和马蹄声,这次来的至少有近五百人。

这一跑,就是两个多时辰。天色渐渐亮了,草原,树木也等看的清楚了。双方的距离还是保持在两里左右。贺六浑知道自己的这边的问题,主要是崔蒿几个跑不快,因为他们是合骑的。幸好有备用马,不然早就被追上了。

绕过一个高坡,再转过一个有水潭的草地,就看得见昨天驿站了。驿站就在一个平坦的草场中间,孤零零的矗立在绿草间。贺六浑心里纳闷啊,那个混蛋卢长贵,你就是爬也该爬到这里了。自己这些人不是不可以一拼,没有必要啊。用具甲铁骑去冲锋,那才是真正的良策啊。

冲到驿站边上,贺六浑发现驿站边安安静静的马队在那边,卢长贵摘下护具头盔在冲自己笑呢。这个混蛋,也不来说一声。

率着马队,绕过盔甲整齐的具甲铁骑,贺六浑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好久没有这样被追的到处跑,这也是一种刺激。再看崔蒿卢景裕,已经不成样子了。忘记了,他们两个没有头盔护具,一路狂奔,结果头发散乱,涕泪横流,脸都青的,冻的。

追兵赶到驿站边时,被吓住了。虽然只有两百骑,但是气势完全不一样。具甲铁骑的马都是专门挑选的高头大马,而且每个人盔甲齐备,连脸都是护住的。加上都是三米长的枪,那冲出来简直就是人型坦克。

卢长贵不等对方整队,就命令一声,冲!一排二十匹马,开始加速。对方率队的是个聪明人,一见铁骑冲过来,自己拨马就跑,而且跑的诡异,斜跑出去。这是聪明人,往后跑怎么可能,自己的大队人马正跟过来呢。

具甲铁骑正遇上了大队轻骑兵,轰的一声,就见一排士兵被长枪扎中推下马。瞬间几十人毙命。接下去第二排由空隙跟上,又是一波倒下。第三排,第四排,就这样碾压过去。很多具甲铁骑的长矛都断了,冲击力太大。卢长贵的长矛直扎穿两个士兵,鲜血横溢。他拔不出来,干脆舍弃长矛,抽刀对砍。

轻骑兵都是佩刀,短矛,小盾。绝大多数追兵都是没有接触到具甲铁骑的任何部位,就被挑落马下。整个追兵队伍,一下子就散了。就算是散乱状态,轻骑兵也不占任何优势,原因就是对方护具太好。你一刀上去,就像打铁一样,除非你正好刺中眼睛。

加上具甲铁骑非常注意整体位置,所以战斗形势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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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孤独了,怀朔

虽然是200对500,但是实力完全不一样。

这次贺六浑发现兵器上的优势,能够带来的巨大好处了。同样的实力,同样的人,同样的气势,但是不同的武器却让整个形势翻转。具甲铁骑的盔甲,基本上追兵是一个都砍不动。而自己这边的刀具锋利无比,一刀下去,力大如卢长贵这样的,居然可以削掉半边身子,那是何等的惨烈。就算刀互砍,对方追兵的刀也是先断,宿铁刀的好处显露无遗。

驿站外的草地上,死尸遍地,血流成河。冷兵器的对抗是残忍的,肉体上的损伤极大。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兵器盔甲也是满地乱扔。还有一些无主的马,稀溜溜的叫声,到处乱跑。对战当中,场地上是嘈杂的。有人的大喊声,有惨叫声,有兵器的碰撞声,也有马匹的嘶鸣。混战当中,不停的看见人从马背上翻下。

对方已然胆怯,倒下的大多数都是他们的人。部分追兵已经迟疑,开始后退。看准时机,贺六浑高喊一声,杀!率队冲向战圈。这时自己的亲兵队已经休息的不错了,满血复活。对方率队的将军非常机警,赶紧回撤,带头狂奔。

追杀一阵子之后,贺六浑叫停亲兵队,开始整理战果。

具甲铁骑居然也损伤了十五个,贺六浑心疼的要命啊。完全一边倒的情况,还是损失这么大。这些铁骑好几个都是马匹被刺倒,然后被践踏吐血而亡。具甲铁骑的最大弱点,就是一旦下马,行动不便,爬起来都麻烦。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这就是冷兵器对抗的特色。

对方倒下的至少上百人,而且死状极惨。不是胸腹洞开,就是缺胳膊少腿。贺六浑没有管对方怎么样,吩咐下去把自己自己将士的尸体捆扎好,带回怀朔。

收拾完战场,贺六浑赶紧集合队伍。现在的局势已然明朗,就看自己这边是如何应对了。

一路上崔蒿和卢景裕都在吐。第一次看见鲜血和尸体的人,一般都受不了。何况第一次看见,居然死伤这么多人。看着遍地的尸体,崔蒿当场就尿了。卢景裕还好点,就是哆嗦的不成样子。

也没有管他们那么多,这个时候尽快的赶路是正事。空性把崔蒿一提,坚决不碰他的身体,横在马上,用皮带扎好。崔蒿也没劲了,任凭空性把自己捆得和尸体一样。卢景裕一看,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直接爬上马,策马而去。

到了怀朔已经是中午。贺六浑还没有进城,就感觉到一种压抑。因为城墙上站满了士兵,这是备战的前兆。城门也是关的,不让进出。叫城之后,多方验证才得以进城。就算认识贺六浑也不行,只有段将军令箭之后才放行。

进城之后安顿好队伍之后,贺六浑直奔镇将府。

果然,所有军主都在,除了自己。各个都神情严肃,不说话,气氛压抑至极。段长站在地图之前,长久的不吭声。

听见贺六浑的脚步声,段长转过头来。贺六浑吓一跳,才几天不见,圆滚滚的段长将军怎么会憔悴那么多。本来头发就是有点白,现在好像白的已经压倒黑的,显得人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皮肤也因为缺乏睡眠,没有原来的油光发亮,变得皱巴巴的。看来老人家受到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六浑,你看到的情形如何?”段长哑着声音问。

“启禀将军,武川已经被占。是破六韩拔陵的人马!”贺六浑回答道,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不想说宇文泰那几个字。

“这个人阴魂不散,又来了。估计葛荣也在里面吧。这俩个人坑壑一气,狼狈为奸,是六镇的心腹大患啊!”段长说的郁闷啊。葛荣还曾经是自己的上级,现在成为最大的隐患。

“六浑,你还不知道吧,沃野也起事了。匈奴族刘闯杀了镇将,举兵响应,现在边塞六镇,就只有我们怀朔了。”段长的声音越来越哑。

贺六浑早有预料,但还是心中一凛。这个局势,也就是说,怀朔成为一只孤岛了。更麻烦的是,这里是孤岛,朝廷还不一定知道。因为主干道,就是武川的白道。那里已经被宇文家族占据,彻底封堵。那现在的怀朔,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将军,我觉得也不必惊慌。看起来现在怀朔四面被围,而且无法与朝廷联系。但是我们还是有希望,至少有三个方面不要急。”贺六浑的话让段长眼前一亮,赶紧问道:“哪三个方面?”

“第一,怀朔镇里的军队是六镇最多,战兵就有2万。其中很多人,都是老兵,经过上次与蠕蠕的征战,绝不弱于任何一镇。其次,粮食的储备也是够的,前段时间将军多次出外购买军粮,加上牛羊这些储备,至少可以顶用半年以上。再次,六镇多是骑兵,攻城绝非所长。我等只要固守怀朔,当可等到朝廷的援兵。”贺六浑的说话和分析,的确是有条有理。

这些话说完,好像议事厅的氛围好了些。

一位姓曹的军主说道:“贺军主,朝廷的援兵一定会到?说不定朝廷都认为我们一起都是叛军呢。”

贺六浑笑道:“当今皇上虽然仁慈,但是对于叛军绝不手软。前几次就连皇族反叛,都被砍下头颅,灭掉九族。我等此刻守住怀朔,就是大功一件。再严密的封锁,也不可能水泄不通。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大草原,此刻要及时派人去求援倒是正事。”

陆甲荡也开始脸色好转,说道:“六浑就是比我等聪明。很多东西,让他一说,心里就敞亮多了。”

段长也开始有了点笑容,说道:“贺军主,还有什么建议没有说啊。”

“将军,当下之际最关键的就是稳住军心。再就是要集中资源,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贺六浑这两个建议是真心实意。现在的怀朔,里面自然也是民族关系错综复杂,没有稳住,如果来个里应外合,那就麻烦大了。再就是不知道要守多久的时间,物资准备当然是越多越好。

“嗯,这个自然。我马上去都督府,与长孙都督商议之后,尽快清城。各位军主,现在每个军负责一个城门,保证到万无一失。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再来几个葛荣也绝不可能拿下怀朔!”段长说的斩钉截铁。

回到家中,老婆大人在等。

听完贺六浑的说明后,昭君心态好,说道:“夫君,我相信你。反正这辈子已经嫁给你了,满足了我最大的愿望。而且我觉得夫君一定有办法,满天神佛一定会保佑你平安无事。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跟你生个宝宝。“

汗哒哒,这哪跟哪啊。不过,这种表态,的的确确让贺六浑意识到,这个老婆真好,绝对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贺六浑说道:昭君,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困。“

昭君笑道:“夫君,对于我而言,只要和你在一起,再怎么样都是开心的。你忙你的正事,不要顾及我。”

贺六浑点点头。任何人在死亡面前都是恐惧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但是一个女人已经完全至自己而不顾,与夫君同命运共呼吸,那就真的是难能可贵了。

“我还是把姐姐叫过来陪你吧。现在姐夫也在军营,这段时间肯定是最离不开的,你们两个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贺六浑交代道。

“安心吧。只要你好,一切都好。为了我,也要保护好自己。”昭君笑眯眯的说道。

吃完饭之后,赶去军营,因为兄弟们都在等。本以为一个个都是忧心忡忡,压力很大。却没有想到,军营里面氛围很好,井井有条。等贺六浑把幢主们召集起来的时候,才明白这些家伙根本说明都不怕,因为自己的主心骨。贺六浑一看,还有人没在,谁啊,崔蒿。

等派人把崔蒿叫过来时,回话说,在发烧呢。卢景裕倒是没有问题,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参加军议。原本还想劝说他们加入,现在看来,在生死关头面前都已经自然融入了。

听完贺六浑的分析,大家沉默了片刻。

花弧第一个说话了:“那我们只能守,不能出城去攻击吗?这样死守,我的具甲铁骑发挥不了作用啊。上次我们四万就击溃了他们四万,还包括蠕蠕人的军队。这次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

司马子如看了一眼激动的花弧,回答道:“上次完全不一样,敌人是不知道我们的情况。蠕蠕人完全是被我们的车阵击垮的。而且后面的战事,其实都是自动瓦解,没有真正的对抗。如果真的知道我们的情形,说不定长孙都督都会被活捉。”

贺六浑点点头:“那是真正的计谋,打了时间差,集中优势兵力。”

“那这次也可以啊!”花弧继续说道。

“这次完全不一样!”贺六浑亲自解释。“六镇中五镇皆反,全民皆兵。高车族,匈奴族,羯族都反了。加之蠕蠕人的加入,涉及民众至少二十万人。我们边塞的人,给匹马,一张弓,就是一个战士。我们怀朔也全民皆兵,打到底就是四万人,怎么可能面对那么多的人。而且怀朔里面一样有各族人在,隐患都大得很。除了依托城墙作战,还有什么法子吗?“

一听到这里,花弧不说话了。二十万呢,就算不是经过训练的人,也是一个不可小视的数字。草原上的人,性情粗狂,绝对是好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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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特别忙,更新不及时,见谅。

第十六章 先下手为强

“只要有贺大哥在,我们什么都不怕!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大不了就一条命,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卢长贵的话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贺六浑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话不负责任。看起来是信任我,其实压力都给我啊。身边的很多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那就麻烦大了。

“我们不可以走吗?打不赢就走啊,偌大的草原,随我们怎么活。”侯景这个家伙估计是想去做马贼了,自由自在。

“家人怎么办?一辈子在外面流浪吗?”花弧一句话怼过去,侯景不吭声了。

“要我去投降那个葛大会,我死也不干。大不了就一死!”说话的是高岳。这样看来,葛荣的麾下肯定是容不下高岳这些人的。估计是当年的冲突导致。

“好了,各位兄弟。现在也别想那么多,先各自回去整队。接下来的时间还很长,估计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商议。今天就这样吧。”贺六浑看着现在的氛围,估计也商量不出其他东西,还是先休息去。

司马子如和侯景按照习惯,还是留了下来。这个时候,谁的压力都大。

“子如,刚刚讨论,你一声不吭,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贺六浑问道。

司马子如看了一眼侯景,没有作声。侯景凑过来说道:“军主,我们真的要为朝廷卖命吗?“

贺六浑犹疑了一下,没有说话,看着侯景。心里在想,这帮人怎么一点朝廷的概念都没有。其实也难怪,天高皇帝远,对于六镇来说,皇帝太遥远了,真真实实的还是身边的将军,家族,兄弟来的亲切实在。就连古语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道理都是一样的。哪个朝代,边疆不是最混乱的地方?

侯景见贺六浑没有说话,胆子大了一点。继续说道:“军主,兄弟们都是靠你才聚拢一起。你带兄弟们一起渡过难关,提拔重用。但是现在五镇皆反,我们这里摇摇欲坠,接下去真的是九死一生。真的要兄弟们把命给卖了?真的就不考虑一下?“

贺六浑问道:“考虑什么?和上次你说的那样,一走了之?”

侯景脸一红,说道:“军主,我绝对敬服您。指哪里打哪里,绝不二话。我是真的替兄弟们想,躲过这一劫,海阔天空。现在我们四面八方都是仇人,怎么办啊。“

“你还没说,考虑什么?”贺六浑进逼问道。

“和你大哥宇文泰联系一下。”侯景声音小了很多,看见贺六浑明显生气了,但还是说出来了。

“你家族的人找你了吧?”贺六浑冷冷的问道。

侯景眼睛一亮,有点慌乱,沉吟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

“说什么了?”贺六浑没有表情。

“长老过来找过我,说请你去和真王见个面。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真王很看重你的才华。”侯景声音越来越小。

“就这些?不会吧”贺六浑有点冷笑。

“嗯。说你去了,就是镇将,怀朔就是你的。”侯景说到后面,不敢看贺六浑了。

“子如,你也是这样想的?”贺六浑问道,很是小心。

司马子如摇摇头,说道:“侯景开始跟我说这件事,问我要不要和你说。我说,无论如何,还是让军主把握情况。军主,也别怪侯景,这家伙心思灵活些,但是肯定没有背叛兄弟们。至于我怎么想的,我觉得真王长不了,我不会跟去干。倒不是要忠诚于朝廷,而是我觉得这些人行为做事不是我喜欢的风格,去了我也不开心。其他兄弟怎么想,没有问,估计都在动荡中。”

贺六浑明白了,点点头说道:“子如,侯景,你们应该知道我的个性。先退一步说吧,我们和葛荣,破六韩拔陵是有仇的,就算我们过去,人家心底不会记挂吗?就算现在没事,怎么知道以后没事?葛荣的拜把子兄弟就死在我们手上啊!按照葛荣那种阴险的个性,谁都能投降,我们肯定不能。”

说到这里,侯景猛地点头,醒悟很多。

“再说了,就这六镇造反能成事吗?我只问一个问题,你们就应该明白。我们以后吃什么?和蠕蠕人一样,靠养牛马过日子吗?那我们不就变成了蠕蠕人吗?你们想过了吗?那样,就真的一辈子待在草原上了。你们已经见识过洛阳,知道世界有多大,知道真正的奢华与富有,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更美好。这样的一个草原苦寒之地,偏远之城,就要真的是我们一辈子的宿命吗?“贺六浑说的越来越起劲。

“更何况,五镇造反,人心不齐。每个族都有自己的想法,就像一盘沙子。这样的军队只能打顺风战,一旦有问题那就肯定出大问题。一盘沙子,因为有水可以捏成团。一旦没有了水,没有了利益,没有了好处,立马分崩离析。真王必败,毫无疑问,就看时间和速度了。除非朝廷真的是无药可救,来的将军都是草包。”贺六浑最后总结陈词,说完收工。

司马子如点点头说道:“我们兄弟在白桦林就已经结盟,六浑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反正这辈子,我们一起闯,无论什么结局我都不悔。”

侯景也赶紧说道:“我也在白桦林的,军主我绝对不会走。”

贺六浑心里真是越来越有点感动,司马子如绝对是贴心兄弟,完全可以托付。这个侯景,几乎每次大难,都会有点犹疑,摇摆。还好,目前为止都是站对了路。当然也好,这些事情自己知道也好,不然这个队伍还就麻烦了。

“我知道大家都在担心,到底能不能守得住。这个问题我和段长将军已经讨论过,除非出现内乱,不然的话我们守个半年应该是没有问题。”贺六浑面对大家侃侃而谈。

“大家完全不要急。现在破六韩拔陵自己也没有意想到发展的会这么快。这么多的地方,他自己也要先安定下来。就算有葛荣一起去帮忙,也不会那么快稳定。毕竟这是在造反,是叛乱。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毫不犹豫的,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牵绊。这就给了我们缓冲的时间,也给了我们战备的时间。”

“贺大哥说得对。我对大哥有绝对的信心!”司马子如就是这样,话不多,但是很有力。

“侯景,你现在仔细想想。人和人的差别就在于眼光的长短,现在投降或者逃跑一下子能够救得了急活的下去。但是以后呢,我们总不会就为了活着一两年吧。如果你听我的,现在就去做一件事。”贺六浑目光炯炯的看着侯景。

“好吧。大哥说了就算。要我做什么?“侯景一咬牙。

“这个城里面各种各样的关系你最熟。你现在赶紧找一帮人,先去了解一下整个,城里面那些大户的动向。我担心那些贫苦小户的动静,这些人到哪里都一样。而且说实话,段长将军对大家都不错,除非是有人故意的挑唆,才会出现动荡。反而是有一些私兵的大户,可能会出问题。特别是你知道的一些豪酋,赶紧去了解,一有消息随时过来。”贺六浑非常慎重的交代。侯景虽然经常摇摆不定,滑头滑脑。但是这样的八面玲珑也让他在外面的关系处理上如鱼得水,这个是其他兄弟都做不到的事。

侯景点点头出去了。

“子如,现在开始找我兄弟们做点准备。如果这几天晚上不出事,我估计就没有问题,后面我们就一定行的。现在这几天所有的兄弟,睡觉都不能歇甲,随时准备出动。”贺六浑的话很认真。

司马子如点头应诺,下去布置。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半夜,侯景就跑了回来。原来有两个部落的酋长,住在城里,准备动手。已经开始集结了部分的私兵,准备响应。同时又在军队里面开始大肆的串联,意在响应破六韩拔陵。

“你现在能够确定有几家?”贺六浑也一直没有睡觉,就是这样,顶盔冠甲靠在床上。

“我现在知道确切的就是两家。一个是羌族的酋长,塔玛英的父亲。一个是氐族的和罗都。这两个自己都有一些私兵,一直以来都和我们不太对付。我听几个兄弟私下里说,他们在秘密的,集结。可能就在这几天时间里面会动手。”侯景打听消息还是非常的快。

贺六浑笑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现在我正好想找几家先动动手,不然的话怀朔是安稳不下来。这样吧,集结兄弟们准备出发。我现在去将军府汇报,等他同意,立马动手。夜长梦多,我们要把一切不稳定的因素都消灭在萌芽状态。”

凌晨时分,怀朔城里两栋大宅起火,同时伴有剧烈的打斗声。一般的居民都不敢出门去看,有胆子大一点的从门缝里面往外看。就见到蒙着面的很多人在和官兵打斗。

第二天一早全城都知道了。和罗都与塔玛英的父亲通匪,被官兵连夜绞杀,人头都挂在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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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帅过六镇

尽管杀一儆百,但是怀朔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尤其是民众之间。各种传言越来越多,什么真王已经统帅十万大军来攻打怀朔了,什么真王乃天命之人三头六臂,什么怀朔镇军很多人逃亡啊,反正现在搞得怀朔里面所有人见面都是惴惴不安。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人心散了,才出现变故的,特别是在交通信息不发达的古代,那更是糟糕。

贺六浑这几天在茶楼吃饭都听到不同的说法,更有甚者,说某某军主,某某幢主都是已经投靠了谁。这样继续下去压力就非常大了,军心不稳,还守城?幸好贺六浑自己管理的军队,几个大佬都是安安稳稳,所以现在队伍的正常训练都照常。加上贺六浑从不拖欠克扣军饷,而且还自费帮忙兄弟们购买装备,所以这只队伍是最没有问题的。

问题都在前三排,根源就在主席台。这句现代人的传话,真实的反应了社会运转过程中的核心所在。这几天怀朔的动荡,肯定和长孙都督有关。迟迟不下决断,这样下去肯定麻烦。

贺六浑这些天一下子都没有闲着,一是让兄弟们一直在摆弄沙盘,演练攻防。这种攻防的演练,兄弟们都还是很熟悉,而且信心很足。原因是草原上攻城,没有真正的工具要想夺城是非常困难的。不可能都是空性这样的爬墙,而且就算空性在敌人有备之下也不敢爬,那是找死。草原上缺的就是攻城器具,而且游牧民族也不太准备这样的东西,习惯的是马上冲击。

一边是和崔蒿在商量对策。崔蒿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毕竟是年轻人嘛。而且都是在军营,除了住的不太习惯之外,其他都是非常适应。现在没有提什么回家,什么规矩了,因为生死关头,关键的是要能够先活下去,堂堂正正活下去,才能够回家。两个人讨论了很久,怎么守城,怎么安排。特别是崔蒿提出来一个攻心计,让贺六浑叹服不已。反正无论如何,这个人是不会放弃了。

这一日,贺六浑来到段府,直接进到议事厅。现在贺六浑已经是把这里当做家了,段府的上上下下哪一个不知道贺六浑,就连段长的儿子都很吃醋,说不知道哪一个是亲生的。

段长当然在,可是明显的情绪不好。

没有寒暄,贺六浑直接就问:“将军,是不是长孙都督那边有问题?”

段长点点头说道:“现在都督府态度不一,长史,司曹都是各执一词,本来早就开始宵禁,整顿民心了。长史说情况不明,不必搞的人心惶惶。司曹说,现下军粮足够半年,何苦要征调。唉,真的是没有办法。”

“可是,如果再不做准备,一旦兵临城下,我们可就不一定守得住啊。”贺六浑是真的发急。

“那我又能怎么样?”段长也是头疼要命。

“都督府那边的军主,不都是和您熟悉吗?有几个还是您的老下属。他们情况怎么样?”贺六浑问道。

“那都是自己的兄弟,整个怀朔还有比我更老的将军吗?”段长这一点上毫不客气,毕竟在怀朔镇,自己一呆就是三十年啊,哪一个土生土长的将领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而且自己不多贪不多占,口碑名声都很好,所以真正的怀朔霸主就是自己。

“这样的生死关头,将军你肯定不能无所作为。不然,我们这里只有一条路,就是投降葛荣。最后的结局,是不是被朝廷剿灭,还是流亡到草原做土匪,就看您的运气了。”贺六浑开始激将了。

段长多老辣的人,笑道:“小子,你别急我。自己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贺六浑嘿嘿一笑,附在段长耳边开始叨叨。段长一听,两眼放光,骂道:“你小子太阴险了吧。”

贺六浑赶紧辩解道:“不是我一人主意,其他兄弟一起想的。”

段长说道:“这样会不会玩大了?”看样子还是非常犹豫。

贺六浑说道:“将军,只要长孙都督不想投降,肯定只能这样做,不然怀朔守不住。”

段长说道:“都督怎么能投降,他是皇亲国戚,投降的话整个家族都遭殃。那天说话的意思,是已经慌了手脚。然后其他人东一句西一句,他就没了主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性。耳根子软,又胆小。”

“这样说上级不太好吧。”贺六浑开起来玩笑。

“你鬼小子怎么说我的,是不是说我胖的跟球一样。是不是说我就是个弥勒佛,是不是说我怕老婆?”段长一连串的问题问过来,贺六浑汗如雨下。真他么邪门了,自己私下里调侃的说法,怎么都到段长将军的耳朵里面。身边有内鬼啊!是谁?

嘴巴里面绝不承认,说道:“怎么可能,将军英明神武,心宽体胖乃大将之风啊。”

“呸,前天就说我耳根子软,做事不果断。有没有?”段长问道。

“哎,这个这个,绝不可能。”边说,贺六浑边溜。前天不就是和兄弟们在说时局,然后说到自己的建议怎么还没有去实行,就冒了几句泡,看来真的是有内鬼啊。一边跑,一边内心在喊,这个内奸我要找出来!

找个p,身边的兄弟都喜欢段长,哪个见到段长都是屁颠屁颠,唉,官大三级压死人啊。

回到家中,姐姐也在。这些天家里的氛围倒是非常好,昭君和没事人一样。现在不能做生意,也很适应在家安顿。居然和姐姐学起来绣花,还准备绣一幅牡丹《富贵长春》。贺六浑一看见那一大堆工具,什么布、线、针、花绷子、绣架、剪刀、花样子、炭笔,就麻头。而且刺绣大多需要先描出样子,在进行刺绣。贺六浑发现,昭君很有天赋,画什么像什么。

从窗口看见昭君的时候,她正在制稿。就见昭君在蜡纸上素描图案,然后用一根细小如发丝的小针按照绣稿的细线刺出匀称的小孔。完成之后,将已经裁好的真丝缎面放于纸稿底部,临拓出一张绣稿。贺六浑就这样看着昭君,一步步用心在刺孔,小心翼翼的临摹。这就是美女绣花图啊!

看着昭君的鼻子上都似乎有点汗,圆润洁白的额头映着光泽,贺六浑突然就安静下来,心神都安顿了。这就是自己要守护的人,这就是自己要守护的家。

昭君这时也发现了窗外的郎君,笑着起来迎接。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做什么事情,只要贺六浑到家,昭君都会起来迎接,而且笑脸。所以一个女人如果真的好,就看他家的男人在家是不是呆得住。贺六浑反正现在是喜欢待在家里,当然也未必是好事,因为男人的事业在外面的世界。

“夫君,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昭君笑美如花,顺手接过贺六浑手里的马鞭。然后顺理成章的开始伺候他卸甲。这些昭君从来不让其他人帮忙,就算家里再多的奴婢。

“嗯,刚刚从段将军府出来,想回来看看你。”贺六浑很舒服,很惬意的享受这一切。

“你的兄弟们最近没有跟你过来?“昭君问道。昭君另外一个聪明的地方,就是不主动问军事,只关心夫君的心情和兄弟情义。难怪贺六浑的兄弟们,没有一个说昭君不好的。就连最酷的司马子如说起昭君都是点头称是!一个女人做到连男人的兄弟们都征服,那真是极致了。

“最近都在忙战备,不然早跑过来吃大户了。”贺六浑笑道。

“那崔蒿他们两个怎么样?”昭君继续问道。

“还不错,能呆得住。现在形势比较紧张,昭君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贺六浑说道。

“我在家很安心,还有这么多家兵在呢,你也别担心了。我还在想,要不要做点点心什么的,给你兄弟们送过去。”昭君的确是全身心替夫君着想。“对了,你的盔甲我让人把你休整一下,特别是联锁那些地方。”

说到这里,昭君的声音有点抖,显示出其实内心也很怕。谁不怕啊,每次兵乱,最后妇女总是受害的更多。蠕蠕人来抢劫,基本都是劫掠年轻妇女,当做生育工具和奴隶。很多官宦小姐夫人,一旦城破,都是死结,不是自杀,就是被自己的男人杀害,所谓的保全名节。

贺六浑敏感的发现了,转过身来一把抱住昭君,说道:“别怕,有我在。你是我会用命去守护的人,除非我死。”

昭君一把捂住贺六浑的嘴巴,有点哭音的说道:“夫君,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是我一切的一切。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说道这里,昭君忍不住呜咽起来。

贺六浑轻抚昭君的肩膀说道:“相信夫君我,这一次一定会赢。上一次叛乱,不是被夫君我设计打下来了吗?那个时候谁都认为不可能,可是最后大获全胜。这次也是一样,虽然压力大,但是也不是没有胜利的希望。而且这次多了崔蒿这些人参谋,胜算更大。退一万步说,夫君现在的实力,保护我们自己安全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昭君点点头:“我知道我家夫君智谋无双,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你。”

“那是,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看遍怀朔,还有比我更帅的吗?”贺六浑开始调侃。

“明白了,我家夫君那是帅遍怀朔无敌手?真是好大的志气啊。”昭君心情也好很多。

“那肯定不是,六镇我都比过,应该是帅过六镇,哈哈哈。”贺六浑厚颜无耻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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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无处不青山,且行且珍惜

第十八章 真的,假的

第二天,怀朔的风声更紧了,一些逃难过来的商户说,真王大军正在开进,不日就将兵临城下。据传言,内外有人勾结,估计会献城投降,还有鼻子有眼的说道某某。

怀朔本来就是军镇,呈不规则长方形,不大。(城墙周长4667米,古城面积约为16平方公里。)基本都是军户,很多都是沾亲带故。所以一旦有什么消息,很快就到处都是了。直到侯景来神神秘秘告诉自己时,贺六浑就知道这下可以开始了。其实,这些消息都是真真假假。的确怀朔城里,有人开始与真王联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连夫妻都是这样,更何况战友,同仁,下属呢。

这些传言搞的城里气氛很压抑,都督府一反常态的开始鸣鼓聚将,召集这个,那个的所有军主将军来议事。镇将府倒反而平静了,安静的很。

长孙都督还是那张白净的脸,如果没有惊慌的心导致面色比较凝重之外,还是比较耐看的那种。鼓声很容易传遍整个怀朔的,而且这个形式之下谁都想知道怎么办,所以众将官来的很快。二通鼓不到,基本上所有的军主以上的官员都到了,济济一堂。贺六浑和陆甲荡跟着一起站在镇将段长的下首边。

奇怪的就是司曹参军宇文素以及一个叫独孤城的军主没有到。长孙都督的脸色更加黑了,眉头皱的都能拧出水来。段长也是阴着脸,没有说话。下面的众将官更是不会说话,大堂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大伙儿都在干站着。

三通鼓过后,再等了一会,还没有来。长孙都督转向录事参军陆行空问道:“陆参军,这聚帐议事,三通鼓不到当如何处置。”

陆行空还是那张死人脸,说道:“都督,按律当斩!”声音很大,说的很硬,传的很远。

话音未落,都督府门前一片混乱嘈杂的声音响起,居然还有兵器撞击声,*声。还没有等到大家反应过来,很快,门外一大片脚步声响起。这时,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回答道:“谁说要斩我啊。“

紧接着,宇文素、独孤城走了进来,同时进来的居然有二十多个拿弩箭的士兵,还有,居然三四十个黑压压一片!。

我的天啊!众将官一阵哗然,哐啷啷大家把佩刀都抽了出来。不过,这个抽出来也是下意识的,真没有什么用。这么近的距离,而且拥挤在一起,弩箭齐发,那是必死无疑。

“宇文司曹,你这是要做什么?”长孙都督明知故问,还是心存侥幸。

“都督,你说我要做什么?”宇文素一反常态,原来的低调温和不见了。现在是高调潇洒,而且是神采飞扬。

陆行空横眉冷对,喝道:”宇文素,你是要造反吗?“

还没有说完,独孤城一巴掌,就把陆行空扇到屋边,嘴角血都出来了。堂堂一个五品官,居然被一个军主这样折腾,众将官哗然。

长孙都督这时的语调已经有点变了,问道:“宇文司曹,你就不想造反的代价吗?这可是诛九族的事情。”

“还诛九族?今天你就过不去了。现在朝廷昏暗,大乱将至。六镇皆反,只剩怀朔了。你以为全镇军民都想跟你一起送死吗?“宇文素冷笑一声。

然后转向其他二十多个,紧张的抽刀出来的将军,说道:”各位将军,今日我宇文素冒犯了。当下形势已明,朝廷把我们的等级一降再降。你看看我等哪里还有升迁指望?除了我们怀朔,哪一个镇将不是朝廷指派?我们再辛苦,最终只能是小官吏。不如跟随真王,闯一个天地下来。各位将军,都是有大眼光之人,意下如何?“

段长怒喝道:“谁要和你一起谋反,我段长堂堂正正,绝不做欺师灭祖的行为。”话音一出,贺六浑赶紧挪到他面前,护住他,避免可能的伤害。

宇文素哈哈大笑:“死到临头还要猖狂。各位将军,现下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站到段长那边,结局可想而知。要么站到我这边来,放下刀,我一定保举你比现在的官职更大。”

众将官面面相觑,这tmd太刺激了。一下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啊!

贺六浑大喊一声:“谁要做一辈子贼,就去。我宁愿死也不去。”

独孤城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各位兄弟想好了。宇文大人已经说了,要想在草原称雄的,就到我这边来。”手一指自己身边,靠近门口的那块空地。然后又一指内堂,靠近长孙都督的那边。继续说道:“想死的,就去那边。”

宇文素看着大家都没有动,说道:“这里没有两边靠的,想清楚了。”然后下巴一点,独孤城明白了,挥手示意。一个全副武装的看不见脸的士兵手一摆,刷的一声,一只弩箭直奔贺六浑的大腿。贺六浑哎呀一声,鲜血直奔,摔倒在地。

然后宇文素怒喝一声:“拖出去砍了。”

立马几个壮汉过来,拖着还在挣扎的贺六浑就走,大腿的鲜血留了一地,非常刺眼。也更增加了阴森的味道!

陆甲荡持刀就要扑上去,却被段长死死拉住。其他几个军主也想动,看见这个样子也就停下来了。

这时,一个罗姓军主走到宇文素身边,笑道:“宇文大人,真王也联系过我。没有想到您也是。我还以为要到真王进军呢。”

接着,又出来两个副军主。居然一个还是段长的下属,他根本不看段长冒火的眼睛,笑道:“宇文大人,早就明白您肯定是领头人。上次宇文创智大人的事情时,我就看不过去。”

再接下去,又有四个军主,犹疑迟缓的走出来。

段长的眼睛真的快突出来了,而长孙都督的手就一直hi在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16个军主已经走过去7个。宇文素笑道:“既然各位冥顽不灵,就不要怪我了。”

陆甲荡手持钢刀,高喊一声:“你杀死我们,你就想独占怀朔吗?你做梦!老子死要要抓几个垫背的。“

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陆行空爬了起来,居然走到宇文素那边。

段长,长孙都督眼睛珠子都掉下来了。宇文素也很吃惊,说道:“陆大人?”语音也很迟疑。

陆行空脸上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变了,语言口吻变了:“真王早就派人联络了我,让我与罗军主做好内应。没有想到,有你宇文大人在,老夫就不用那么费心了。不过,真王目前还是一样的功劳。“

看到这样的变脸,献媚,所有人都呆住了。贺六浑总记得一句话,是《宋史·卷三百六十五·列传第一百二十四·岳飞传》记载:帝初为飞营第,飞辞曰:“敌未灭,何以家为?”或问天下何时太平,飞曰:“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曾有人问岳飞,纷乱的天下何时才能太平,岳飞回答:“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不患天下不太平。”

可是,岳飞大人错了,中国人都错了。真正不要脸的往往是平常声音最大的人。因为这些人在日常就用最虚伪的外表,遮盖了内心的真实。一旦到了非常时刻,生死相关,什么问题都显露无遗,那个时候,你就觉得天都塌了。

这就是现实,最真实的现实。

长孙都督想说点什么,最后一句话说不出来。还是段长骂了句:“平日里义正言辞,见生死苟延残喘。”一针见血啊。

陆行空笑起来比哭还难看,还是笑了。然后还是站在宇文素的身后去了,面不改色。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大局已定,宇文素笑道:“还有人想好了吗?“还有人想好了吗?“还有人想好了吗?”

然后大叫一声,“给我拿下!”

陆甲荡把钢刀舞成花,护住段长,嘴巴里喊道:“保护将军,从内堂冲出去。”其他几个军主也围成一团,把段长围的严严实实。另外几个军主护住长孙都督,准备从内堂撤退。有的军主脸上毅然决然,看样子是要用身体挡住弩箭,那玩意齐发,这么近距离,没有身体来挡是没有用的。

段长一动不动,眼里全是杀气。长孙都督也一动不动,牙关紧咬。

最终的大反转和大结局出现了!

蓦然间,七个走过去的军主和陆行空大叫起来,干嘛呢干嘛呢。他们被早已经准备好的军卒压倒在地,夺去兵刃,捆绑起来。这些兵卒都是身强力壮之辈,而且两个压一个,早有安排。所以就见一地的人在折腾,然后一个个被捆绑起来,脸贴地的在地上折腾,晃来晃去。

宇文素这时走过来向长孙都督施礼,说道:“都督,得罪了。幸不辱命!”哇塞,都是套路啊!这群狡猾的人啊。

“烧不死的鸟才是凤凰,经得住考验的才是兄弟!”段长摇摇头,看着那些在地上挣扎的人说道。

“小子,还不滚进来!”段长喝道。

贺六浑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腿上还是殷红一片,但是一点没有感觉到腿有问题。既然腿没有问题,那个红色就有问题了。

一进来,贺六浑就骂那个射弩箭的家伙:“你个侯景,力气怎么那么大,现在我腿都是麻的。”原来那个弩箭是侯景射的,当然是无头箭,那其他的东西,大家也就都能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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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鼓励,我有劲了

第十九章 替罪羊

有人说替罪羊这个词是舶来品,其实不然。《孟子·梁惠王上》中载:“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注:新钟铸成,宰杀牲畜,取血涂钟的仪式)。’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棘,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欤?’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

齐宣王不忍心看见牛恐惧战栗的样子,而命以羊替换牛来祭钟。从此以后,“替罪羊”作为一个具有悲剧色彩的词汇就流传开来。

现在,贺六浑就是这个羊。

段长骂道:“小子,赶紧向各位军主道歉赔礼!”

贺六浑苦着脸,我出了计谋,还让我来背黑锅。这么多人在生死面前扛住了,而且证明是没有问题。但是刚才的那种责难,肯定会让他们恨死自己了。人家是领导,我是小兵,只能扛了。

不过,任凭是谁,经历这样的巨大刺激都不会心情好受。陆甲荡一看明白这个事情,一句话没说,立马就冲过来一伸手把贺六浑推得吧唧一下摔倒在地。这下摔得的真真假假,连脸都撞青了,而且一下子爬不起来。这一下摔得好,气消了。陆甲荡嘴巴嘟囔一句:“混小子,居然不知道躲一下。”

贺六浑心里暗想,摔一下更好啊,我这可怜样子,至少减轻一百斤的仇恨。不然,这些军主以后给我脸色和笑噱肯定多了去了。就算他们知道是两位顶层人物的安排,可是总得要有替罪羊啊。不过,能替领导当替罪羊的,一般都有后福,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时,长孙都督出来说话了:“各位军主,非常时刻行非常之策。不如此,怎么知道各位军主的忠心,怎么知道这些狼子的野心。我长孙都督是皇帝内亲,誓死效忠皇上,效忠大魏。可是,这些天城内传言四起,不得不防。所幸今日一试,内奸毕露。接下去就希望各位将军同心御敌,立不世之功。老夫,定当魏各位请功!“

段长也站出来鼓劲,说道:“破六韩拔陵乃匈奴草民,一己之力能乱世,决不能成功。所以各位兄弟,不要相信他们。我大魏实力远胜于他们,灭绝这些小患就在眼前。还记得前次我们大胜蠕蠕人,那是怎样的光荣。这一次还要谢谢他们给我们机会,让我们立功,立更大的功劳。光宗耀祖,永世封侯。”说的铿锵有力,热血沸腾。

一群人高呼,誓死效忠大魏,杀绝叛贼,群情激昂,好一派火热景象。

趴在地上,自己慢慢爬起来没有人理。贺六浑心里这个郁闷啊,功臣就是这样寒心的。

正想着呢,长孙都督看了贺六浑一眼说道:“各位就不要为难贺六浑了,他也是为大家着想,总不希望我们在杀敌,后面有人捅一刀吧。”

贺六浑热泪盈眶啊,这才是好老大。

段长接着一句话,没把贺六浑气昏:“你也别装了,这点伤还趴在地上。跟娘们一样,扭扭捏捏。要不改名叫贺老娘吧。”

哈哈哈哈,众将官狂笑起来。贺六浑尴尬的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真的是醉了。

长孙都督接着转身看着段长说道:“多亏段将军机智多谋,不然怀朔的天就要变了。老夫就把怀朔的军权悉数交给你,还请费心。怀朔的安全就完全靠你了。众将官,听令。自今日起,怀朔诸军皆由段将军总管,代都督府行令,如有违抗,杀无赦。宇文素全权负责所有行军事宜,负责保证大军的后勤供应。”

一句话,长孙都督太聪明了,把所有权力交出去,这是真正的做事情。

段长拱手接令,大声说道:“为大魏死战!为大魏死战!为大魏死战!”

接下去开始分工安顿,毕竟还有那么多军主的位置要人来填空,还要安排守城的诸多事宜。贺六浑尽管被推倒,被折腾,但是又升官了。现在是响当当的的军主了!接管那个罗军主的部队,然后分工驻守东门。

去接管部队的路上,侯景偷偷摸摸不停的看贺六浑,看的贺六浑不自在。骑在马上自我环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啊,不就是有点鼻青脸肿吗。然后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侯景,你干什么呢?”

侯景扭扭捏捏半天说道:“军主,你不记仇吧。是你说要做得像,我都是咬牙射的。真的不是对你有意见啊。“

领导一声吼,下属想半宿。贺六浑自己大大咧咧,没有想到侯景还记挂这些事情。说道:“没事了,和你说的玩呢。”

侯景嘀咕一声:“兄弟们都怕你呢,说你肚子里九曲十八弯。卢长贵说你是紫微星下凡,我倒觉得你是护法罗汉。”

贺六浑一听笑死了:“兄弟们都在背后这样说我?”

“是啊,什么事情你都想得到,什么事情你都做得好,大家伙觉得你肯定是有福运之人。说,只要跟到你,什么河都能过,什么山都能攀。”

福运,哦,好久没有去开善寺了。

第二天,怀朔就被围了。

贺六浑接到消息的时候匆匆爬上城楼,就见密密麻麻的敌军开始出现在视野里。因为贺六浑负责的是东门,正是武川来的方向,所以第一个看见敌军。站在城楼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因为实在是太搞笑了。对面的敌军,和自己的装束大旗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是真正的窝里斗!

高岳嘴巴在念叨,一面旗,两面,三面。。。。哇靠,居然点不清。然后卢长贵在一边笑道:“傻瓜,你懂不懂?直接看帅旗啊,笨蛋。”

大纛旗是古代军队里的大旗,一般都是主帅才能撑起来。按照大魏的级别,至少也是镇将才有。从目前的情况看,居然有五面,那四镇的人马都过来也不够啊。不对啊,不要人守住白道吗?贺六浑一下子搞不明白。

正方形帅字旗一般就是军主的大旗,而长方形三军令旗则是幢主这样的级别,还有三角旗这样的队旗。这样的旗帜那就是铺天盖地,从现在的旗帜看,人马至少是六万以上。人上一万,铺天盖地,声势浩大,看的是心里发虚。

卢长贵这时惊呼一声:“我倒,怎么都到我们这个门来,都不去北门和南门啊。我们不到3000人啊。”陆甲荡的军都在这个门,加起来就是3000人左右。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兄弟们,说明他们看得起我们啊。如果我们以一敌百,那他们就不够我们吃的了。那我们不好好招待,对不住他们啊。”

轻松的语句让大家也笑起来。

司马子如难得也笑道:“1:100,他们还得再来多少人?长贵?“

卢长贵夸张的说道:“你要我做数学题,不如让我去杀一百个叛贼好不好?是不是还有10万。”

侯景撇撇嘴说道:“24万啊。这个都算不会。“大家真的笑了起来,一群搞笑的人,把紧张的氛围变得轻松无比。

高岳也一撇嘴:”估计要把六镇挖空了。看来,这些人还不够我们吃了。哈哈哈”

贺六浑仔细看了看说道:“兄弟们,真的是要1:100了。这些人居然没有什么攻城战具,看来还是指望老战法,那我们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白袍军的威风吧。”

古代攻城,绝对是个最苦但是最有技术的活。我们经常可以在书上或者电视上看见,一般攻城都是搭个云梯,然后一群人爬上去。其实,古代攻城用车,计有八种之多。每一种不同的用途,这都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因为,战争就是推进科技发展最主要的因素。

临车。又名楼车、楼橹、行楼、云车、高车。车上建塔楼十余丈,用於俯察城内。亦可在上喊话,射矢,投石。城民苦之,背负门板汲水。城敌惧之,创储营房暴露。车可居高临下,故名。

冲车。又名撞车。平板四轮,稳置大木。多人推进撞城,门破墙垮。《庄子》书说:「梁丽可以冲城。」梁丽即栋梁大木。亦有不用车,以人力从两旁抬大木冲撞者。

棚车。车上以生牛皮蒙盖木棚,人藏棚下,大挖其城墙脚。牛皮木棚可避城上矢石,放心挖吧。

钩车。车上立长柄大铁钩,逼而近之,钩搭城楼城墙。后面长缆系钩,九牛拉之,楼倒墙塌。

虾蟆车。平板车,矮而宽,满载土,上有生牛皮棚,状似巨蛙,故名。百人棚下推车以进,填入城下壕沟。亦可用於载长板搭沟桥。

登城车。高车上置跳板,逼近推出,搭墙登城,所谓悬楼云桥是也。又有车上云梯,梯端双轮,滚墙直上,亦登城用。

巢车。车上竖竿,竿端设置滑轮。绳拉小木屋,沿竿升到顶,如今升旗然,亦用於俯察,比临车轻便。又有竿上悬挂桔,升吊小木屋,载人登城者,谓之木幔车。唯须用生牛皮作悬幔,以保护小木屋不受矢石攻击。

贺六浑看见人马虽多,可是携带的攻城战具不多,那自己守城的信心就大了很多。真正用人命来填,那就够真王喝一壶了。孙子兵法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下兵攻城,攻城之法不得己。攻城是古代战争中最坚难的事,所以大多不会使用攻城的。特别是游牧民族为主的边塞,攻城器械的携带和制作都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司马子如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看这样子也是不屑一顾。

年轻就是好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再怎么样的困难险境,只有一忽悠,都是一个个嗷嗷叫的。所以毛老人家才说,世界是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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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着应聘呢,工作不好找啊。

第二十章 决绝的一箭

古代冷兵器时代为什么会筑城?因为城代表权力,代表势力范围,代表一种安全的界限。一旦城市正规形成,那要在冷兵器时代攻下一座城市,那是非常艰难的。除非里应外合,开城投降,不然,一座城市兵精粮足的话,守住是不成问题的。秦始皇开始的各朝皇帝也不是笨蛋,花那么多代价去修长城,为的是什么?就是一种界限,安全的界限。

历史上最为出色最惨烈的一次守城战役,就是安史之乱时期的张巡守睢阳,兵力最多时也不满7000,前后400余战,竟然歼灭叛军12万人。睢阳坚守10月之久,最后弹尽粮绝,在疾病和饥饿又没有外援的恶劣情况下,守城的将士们已失去战斗力,眼睁睁地看着叛军翻墙入城,却没有一个人有力气起来抵抗,睢阳城终于陷落。

贺六浑之所以有信心,就是因为这个。怀朔城不高,最高处6米,低的地方只有5米多。但是城外还有一道护城壕,深不到三米,宽6米。贺六浑本来想多派人再挖宽一点,深一点,但是来不及。不过,有这个就厉害了。虽然现在不是雨季,里面没有水,但是进攻方发动进攻至少要先下坑,再到城墙底下搭架子上云梯。就这个过程,不知道需要多少人命来填。特别是对于骑马为主的游牧部落而言,攻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坑。

正在说笑间,远处的兵马已经开始停下来,准备驻扎。看来是要围城了,这是长久的做法。然后就见两支大纛旗向城下移动过来。卢长贵还在一边激动呢,嘴巴开始鼓捣:“走过来点,走过来点,让我用床弩射死你。”这个混蛋,才刚一开始,就想用床弩一下子斩首行动。看来,这么多兄弟,都受了自己影响,急功近利,一下子就想立功,就想解决问题。

大纛旗到了两里左右就停了下来,一面旗子上赫然写着“宇文”,不会吧,就那么巧?贺六浑在心里嘀咕。另外一面大旗上是“卫”,看来这个是主旗,更高更奢华,顶端还有一串不知名的白毛。旗下的两个将军面目看不清楚,但是身形真的是有点像。

兄弟们有的偷偷在看贺六浑,因为谁都知道贺六浑和宇文泰的关系。贺六浑面无表情,继续观看。

这时,一匹马飞奔过来,马上一个壮汉。直到100步远才停了下来,这是标准的死士。胆子大,来用命取功劳的那种。

“怀朔的人听着:真王账下卫大将军,率宇文将军,高将军,破六将军,也列河将军部众十万人问候长孙都督。大魏朝纲紊乱,民不聊生,我真王殿下起兵反抗,应天从命,所向披靡。现在五镇皆从大义,归附于我真王殿下。望尔等早日弃械归降,同谋大业。如若不然,灭镇绝户,片甲不留。“

喊完一遍,又准备开始第二遍。贺六浑看着司马子如说道:“干掉他!”

司马子如轻取长弓,取三只箭同搭在手,没有什么瞄准,歘的一声就飞出去了。那个壮汉也不傻,听到风声就一闪躲,往右边靠,还准备来个镫里藏身。可是没有料到是三只箭同时到达,躲过了第一只,后面两支正好插在咽喉和胸膛。一声不吭就嗝屁了。

战马也是惊慌失措,转身就跑,尸体就挂在马鞍上一颠一颠的。

城楼上陡然间响起欢呼声:“神箭!神箭!”气氛一下子就起来。卢长贵还在郁闷,怎么不让我射,可以给他个透心凉。

对面大纛旗下的人也没有特别的激动,居然就这样回去了。越是这样淡定,贺六浑越是有点紧张。接下去,就见五面大旗中的宇文大旗,率队开始朝北面而去,估计就是负责围困北面。高将军大旗转向南门而去,其他的三旗还是都在东门。

贺六浑下城之后,来到镇将府。这些天,这里是怀朔镇绝对的中心。议事厅里还是满员,正听到陆甲荡在说话:“将军,西面是葛荣带的部队,看旗面估计至少有3万人左右。没有真正看清楚葛荣,但是来的人高喊要我等三日内投降,不然就攻下城池来屠城。”

另外一个军主说道:“屠城,我怀朔军民就五万人,除了大军2万,就是家属和一些商户,都和我们怀朔军捆绑一起。不用他屠城,都得一起死守,都得一起死。”

段长看见了贺六浑急匆匆赶过来说道:“贺军主,你来说说。”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启禀将军,刚刚东门来了敌军,主旗是卫,不知道何许人也。另外还有宇文将军,高将军,破六将军,也列河将军的旗号,自称是十万人,属下估算应该是在六万人左右。其中宇文将军旗号转向北门了,高将军转向南门了。来城楼下喊号之人,已经被我命人射杀。”

段长笑道:“北面他派人去做什么,估摸是做个样子。北面是蠕蠕人的大草原,我等想跑能去哪里?南面是大山,之外就是戈壁沙漠,自然也不用担心。现在东西两面都被围住,看来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啊。各位军主怎么看?”

陆甲荡很是急切说道:“将军,请让属下率一只队伍去杀杀他们的威风,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勇武。”

段长骂道:“我就这么2万人,你要去送死,还要带我的儿郎去干什么。现在一个拼一个,都不划算,就是坚守。城里什么都不缺,我就不信他们能围困我们多久。传令下去,谁再言出战,就砍了谁。好好的给我守住城池就好。”

陆甲荡有点灰头土脸,但是也应声承诺。

贺六浑再次拱手施礼说道:“将军,我觉得现下要赶紧派出使者,同时斥候还是要多派。”

站在一旁的宇文素说道:“使者,往哪里派?现在五镇皆反,白道被堵。往哪里派得了人?”宇文素这次立一大功,现在是稳居怀朔老三的位置了,说话自然有点冲。

独孤城站出来说道:“将军,属下愿意领一支人马杀出重围去送信。”

贺六浑笑道:“宇文将军,听我分说。一则我们不能是个孤岛,一点信息都没有,这会让城内士气大降。一旦有个什么谎言流言,就会引起大的变动。毕竟现在有七个军主都被下狱了,军心还是有些动荡。二则,城外都是草原荒漠,敌军不可能完全围住,一定是有空缺。三则,两边的兵马都是基本一个装束和兵器。只要胆大心细,肯定能蒙混过关。”

段长点点头说道:“说的有理,这一块就请贺军主统一安排吧。”

回到东门之后,贺六浑找来侯景,问及蝙蝠的情形。侯景说,蝙蝠现在基本上瘫痪了,因为被围,其他地方的消息都过不来。

“侯景,你还是要亲自出去一趟,找到各地的人马,尽快给来消息。现在只有北门和南门防守是松懈的,你可以晚上从那里出发。有消息都晚上回来汇报。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但是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信心的来源,只有委屈你了。”

侯景点点头:“明白。军主,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在外面反而没有危险,本来就是一直在外面奔波。倒是请军主照顾好自己,不要凡事冲在前面。你是我们兄弟的希望!”看不出来,侯景居然还会安慰人啊。

侯景出门的时候,司马子如等兄弟都在外面。一个个抱了一下,使劲握个手。现在战争的氛围越来越浓,谁都知道或许明天哪个兄弟就不见了。司马子如这么酷的人,居然冒了一句:“侯景,完整的回来。”搞得侯景本来就红的眼睛更红了。

九月草原的夜非常暗,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城楼上的火把非常跳跃,一闪一闪。夜本来就代表黑暗,里面蕴藏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当然夜也会给人安全感,特别是做坏事见不得人的事情时。

侯景带着六个人,正在城墙的一个火把看不见的角落蹲着。贺六浑亲自在垛口绑好绳索,试了一试点点头。过来抱住侯景说道:“苟富贵勿相忘,好兄弟不辜负。”

侯景也有点伤感,不过还是很好,没有掉泪:“军主,我走了。“

走了两步侯景又回来了,问道:“军主,你就这样相信我?还给我那么多钱带在身上?上次我不是说了那些话,你还生气吗?”

贺六浑嘿嘿的笑,不敢大声。因为空旷的地方,声音传的更远。

“侯景,还记得白桦林吗?还记得兄弟盟吗?我这辈子都不会负一个自己的兄弟,用过命交情换来的兄弟。任何富贵,荣华都换不来自己的兄弟。在这个世道,最宝贵的不是黄金,不是性命,是兄弟情义。我一定会和我的兄弟,一起闯天下,打拼出自己的天地。我在白桦林是这样说的,在这个城楼上也是这样说的。我们可以有不同想法,但是一定是一起做事。我相信你,因为你就是我的手足兄弟。”

侯景这下有点受不了了,居然跪下来:“我侯景对天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背弃我的兄弟。六浑兄弟,等我回来。”

也不擦眼泪了,也不回头,站起来第一个哧溜下去了。

贺六浑看着漆黑的夜空,再看着远处敌人军营星星点点的火把,在夜风中,在这个熟悉的城楼上痴痴的站了很久很久。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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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兄弟们投票,真的是感觉有点希望

第二十一章 单挑?不

第二日一大早,贺六浑就匆匆赶到城楼。

这种特殊的时候,家里是不会任何说法的。昭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之前,一反常态的主动抱一下贺六浑,让贺六浑明白自己的心和他在一起。贺六浑现在越来越明白,所谓的融入社会,就是与社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这个地方你觉得荣辱与共了,说明已经融入其中,如果越来越多的愿意付出生命的联系,那就是真正的融入,称之为生死与共了。

现在自己肩膀上已经有很多人的责任了,让自己不敢懈怠,不敢随意。随意再觉得轻松,也要全力以赴,因为自己输不起。

兄弟们都来了,崔蒿和卢景裕居然也来了,都在城楼上观望。

贺六浑开始检查各项的准备工作,一切准备就绪。该有的守城道具都准备了,还自己准备了一些特制的工具,到时候会派上大用场。七七八八的一折腾,兲已经大亮了。就见对面两里开外的敌军大营内烟火缭绕,估计是在用餐了。

贺六浑等人也开始用餐。军队的吃食就简单多了,一个大饼,一碗小米粥。这还是在城里,如果是在城外,主要就是炊饼和干面了。至于肉,不是每个士兵都能有的东西,那是奢侈品一样的待遇。贺六浑这点做得很好,在军营里面,就和士兵一样吃喝,这是管理之道。

崔蒿也和贺六浑一样,领了大饼和小米粥一起蹲在地上吃喝。一边吃,贺六浑一边问:“贤弟,吃得惯吗?”

崔蒿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卢景裕说道:“挺好,这样大家一起吃饭,感觉非常舒服。”看样子在家里估计是食不言寝不语的那种管理压迫下的可怜虫。在这里吃饭,只要不高声喧哗,见谁都可以说几句。

崔蒿笑道:“大哥,兄弟们都一样吃食,觉得很痛快。”

贺六浑继续问道:“你感觉守城如何?”

崔蒿说道:“我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守城。原来都是自己看的《墨子》里面记载的东西,第十四、十五卷就专门介绍了守城的装备、战术、要点,共二十篇。我认为已经涵盖了所有的城池防守之术。现在看来,还是不太一样。“

贺六浑笑道:“你说的没错,现在的城池基本上就是按照那个思路来安排的。你看啊,墨家善用火这个城池基本就是按照《墨子》来安排火攻的所有前期准备工作:

你看城墙上每2步20个火炬,全城共安排了十万个火炬,便于夜战,随手取火烧敌。火炬插在女墙下的大洞“垛口”旁。标准配置10尺1垛口。

再看城墙边每5步1个灶。方便烧火,一共2000多个。250步1个大灶,配备沙石,烧烫之后从垛口大规模伤敌。另全城备360个砻灶30步1个,这是一种能移动的行灶,作为集中火力的机动部队。

你看看城墙边堆积的,都是用来火攻的燃料有三种:草料、柴火、禾杆,分类摆放,严密看守。这里的草料,标配50步300石。柴火,要绑成柴束,10步20束,全城2万多束。捆绑柴火的线叫狗犀,是一种茅绳。话说出门带根绳,万事不求人,这种绳每5步500根,全城约需100万根。禾杆,100步1束,全城108束以备用

其他木材集中起来,50步要有30束备用。另外长大木材用来制作各种武器工具。所有这些物资必须在围城之前准备齐全,以备万全。“

崔蒿听完,两眼放光:“原来守城这样复杂啊!那有火守就要当心火攻。现在城上5步1瓦木水罐。边上一个小木桶,就是随时取水灭火的吧。”

“聪明,城下5步挖1井取水,全城2160口井。100步1口大井,配备甕10个,水器100个,这样的井共108个,可保证水源充足。这些都是真实的案例啊!"贺六浑补充道。真实的战争准备远远比小说复杂的多,太多的小说都是意淫,没有真实的依据,当然好看,爽,但是一个字:假。

“可是,墨子里面没有这个东西。”崔蒿一指,隔五十步的一台巨型床弩。这种床弩为增加发射的力道,都是以复合弓来提供足够的弹力。这些床弩的发射机制和个人型所使用的弩机不同,一般是以槌子来敲移“牙发”,使弦脱离,进而带动弩箭。床弩一次发射数十箭,对于敌人的密集攻击具有很大的伤害力。大魏常用的三弓床子弩,张时需用士兵数十人架床,最远可及五百步。

“这个玩意是厉害,不过速度慢。凡事有利有弊。”正说着话,城楼上来人报:“军主,敌方大营已经整队。”

这就开打了?贺六浑匆忙把剩余的一点大饼塞进嘴巴,然后一口干掉稀饭,转身就走。崔蒿大饼一下子干不掉,就一口喝掉小米粥,拿着大饼就一起上了城墙。

所有的士兵都乱哄哄的站起,在队主的呵斥声中站队上墙。不到一刻钟,基本上的人都到位了。床弩队,开始叽叽呀呀的拉弓,其他士兵也有条不紊的准备。贺六浑非常满意,这就是纪律部队。司马子如的训练方式非常严格,对于时间,纪律要求到位,这是强军的基本素质。

对方的军营旗帜在飞扬,看样子在整队中。过了好一会,一支骑兵部队开出大营。人数并不是很多,大概就是5000人。一只大纛旗高高飘扬,“卫”。

骑兵,五千人,搞什么名堂。这个根本不是攻城的样子啊!

不一会儿,对方敌军来到城下五百步远。然后一群大嗓门士兵开始高喊:“谁敢和我卫大将军一战!谁敢和我卫大将军一战!谁敢和我卫大将军一战!谁敢和我卫大将军一战!”现在这些家伙知道,靠的太近会被射死。就一大群人离开远点喊。

不攻城,单挑?贺六浑有点不明白,看看崔蒿,也是一头雾水。手下的几个幢主不干了,开始跃跃欲试。这种单挑军将的做法在宋代以前是非常普遍的事情,武将的武力值一定程度上就是军队的信心值。特别是空性,非常迷恋自己的武力值,总是趾高气扬。今天更是激动,两个眼睛不停的飘贺六浑,你赶紧安排啊。

贺六浑这个郁闷啊,好像全力一拳打在空气里。我准备好守城,你居然来挑战比武。我哪里不想下去比武,哪个年轻人不想在万众瞩目下干掉对手,那是世界上最拉风的事情啊。可是段长将军下令,绝对不许出战,这不是把人憋死吗?自己把段长将军的命令已经传下去,谁再言出战,就砍了谁。

那就只有等了。

那群壮汉吼了很久没有人回话,接下去就开始骂城了。

“段长,你这个女人,不敢出来吧!”

“怀朔城里,就没有一个男人吗?”

“一群*养的东西,赶紧回家睡觉吧。”

。。。。。。

污言秽语,不忍听。都是直接问候到父母直至祖宗,然后人格毁灭的那些说法。一骂就是半个时辰,把城楼上的众人气的浑身发抖。特别是卢长贵和空性,更是不得了。直接想拿兵器上马了!贺六浑完全不搭理他们,结果两个人骑上马,又灰溜溜下来了,没有人敢跟上,当然也就不可能有人敢去开城门。

贺六浑的涵养好,其实肚子里也是郁闷至极,但是表面一言不发。难得看见军主这样的神情,所以大多数人就是只有忍了。

更不堪的情况出现了,居然一群人对着城楼小便。

城楼上的人,牙都差点咬碎了。只能忍啊!现在你回骂,能骂什么呢?

差不多闹腾了一个时辰,也快接近中午了。对方估计也觉得炎热,就开始整队回大营了。

下午,又开始了一场表演,直到晚边收兵。

吃晚饭的时候,兄弟们的气氛非常不好。古代人特别注重父母之情和信用。被别人点着鼻子骂娘,还不能有所反应,这是最痛苦的事情了。一向火爆脾气的花弧,直接就没有来吃饭,说气饱了,肚子不饿。

贺六浑看着大家做个样子说道:“卢长贵,你过来,我问你。”

卢长贵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走过来,头都斜的,而且不看贺六浑。

“卢长贵,你告诉我,现在怀朔多少军队?”

“二万。”

“你一个人能打几个?”

“十个。”这家伙还真的是自信。

“你手下呢?”贺六浑继续问。

“一个打两个。”

“就按照你说的,我们如果一个拼2个,最多打掉对方四万人。还有六万怎么办?”贺六浑循循善诱啊。

“就算我死,也不会放过他们。“卢长贵还是嗷嗷的。

”你死不要紧。你死了,让他们杀进怀朔,是不是你父母要完蛋,你家人亲戚要不要完蛋。你们真的是一群混蛋,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明显的现在我们人少,有强大的城墙支撑。为什么要去拼命,一个换一个?我们越换越少,他们人数那么多,怎么比?真有本事,就是守住城墙,守护好家人。成匹夫之勇,算什么真正的好汉。”贺六浑劈头盖脸一顿骂,也怪。骂完了,这些人也就消停。

崔蒿在一边,看着整个过程,若有所思。

“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做大事,也要能忍受屈辱。当年韩信还要忍受胯下之辱,今天这点骂算什么?要不爽,明天你骂回去啊!”贺六浑最后提出一个新的解决方案。

又是一天,过去了。

第二十二章 人最害怕的是什么

新的一天开始了。

居然还是骂阵,翻来覆去还是那些内容,不是问候祖宗,就是身体。不过,卢长贵也带一帮人开始对骂,不亦乐乎。特别是后面骂起劲来,楼上人多一起喊的场景,让贺六浑想起后世军训的拉歌比赛。脑残的卢长贵还用北方人的歌曲编出来骂人,爽的一塌糊涂。

这样的场景持续十余日!

真是令人没有想到的场景,双方十多万人对垒,居然演变成对骂的赛场。贺六浑心里这个郁闷啊,和崔蒿也商量几次,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的问题来。

贺六浑没有放松自己,但还是习惯性的走到开善寺。

开善寺很久没有来一样,走过来居然还有陌生感。现在的开善寺冷冷清清,因为大量的人马都被抓去一起守城,留下的妇女儿童也都帮忙做事,洗衣服,做食物,有的甚至还要搬东西。这是一个全民皆兵的城镇。经过大清洗的怀朔镇,现在万众一心,齐力守城。

走过熟悉的大殿,厢房,径直来到淡然大师坐禅的禅室。释小龙和尚依旧是在禅室外伺候,双手合十坐在蒲团上打盹。贺六浑轻脚走过,忍不住还是顺手摸了一下光溜溜的脑袋,这是从空性时期就养成的不良习惯。

小和尚很警惕,一碰到头就醒了。脸上的表情突然间经历了一惊,一喜,又一怒是三种,让贺六浑忍俊不禁。然后也不管他了,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淡然大师还是老样子,坐在禅室正中间的蒲团上。见到贺六浑进来,眼睛就亮了。其实大师也是人,就算再高僧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喜怒哀乐。只不过控制的更好而已。

“小子,心情不好?“大师问道。

“我笑嘻嘻的,刚刚还摸了光头。好着呢。”贺六浑还是笑脸。

“这样紧张守城的时候,你来这里,要不是闲的慌,要不就是有点心神不宁吧。”大师太了解这个子弟了。

贺六浑想了一下,问道:“大师,一个人最害怕什么?”

“你以为呢?”淡然大师含笑看着贺六浑。

“是恐惧吗?”

大师摇了摇头:“不对。”

“那是误解?”

“也不对。”

“绝望?”

“不对。”贺六浑一口气答了十几个答案,大师都一直摇头。

“那大师您说是什么呢?”贺六浑没辙了。

“就是你自己呀!”

“我自己?”贺六浑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直直地盯着大师,渴求点化。

“是呀!”大师笑了笑,“其实你刚刚说的恐惧、孤独、误解、绝望等等,都是你自己内心世界的影子,都是你自己给自己的感觉罢了。你对自己说:这些真可怕,我承受不住了。那你就真的会害怕。同样,假如你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只要我积极面对,就能战胜一切。’那么就没什么能难得倒你。何必苦苦执著于那些虚幻一个人若连自己都不怕,他还会怕什么呢所以,使你害怕的其实并不是那些想法,而是你自己啊!”

贺六浑若有所悟。

大师继续说道:“你自己背负的东西越多,就越害怕失去。你想的越多,就更害怕。佛教的一位潜心修行的多智钦在西藏佛寺时学习。有一天当一位智者让他到天葬场修行一晚上,并嘱咐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

于是多智钦来到天葬场,前半夜坐禅。中夜当他醒来时,他发现身后的岩石变成了巨大骇人的怪兽,披散着长发龇着獠牙。多智钦害怕起来,全身颤抖。他再也无法入睡,但记着上师的吩咐,再安静下心神之后,他继续背对着怪兽躺在那里。

不久天光亮了,发现身后只有岩石而已。他感到非常高兴,觉得自己被赋予了重生的机会。

恐惧的最深核心,是来源于内心的焦虑和紧张。由爱故生忧,由忧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小子,你不可能做到不爱,那你就要做到超脱这个爱,超脱这个忧虑,超脱这个恐惧,才能找到你真正的方向。“

贺六浑幡然大悟,我一直焦虑的就是焦虑而已。真正的智者,就是要摆脱这些情绪影响,去找到自己真正的方向。

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贺六浑起身就想走,大师气的摇摇头,说道:“小子,别担心。昨日我已然替你手占一卦,乃泰卦。彖辞:泰,小往大来,吉亨。则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内阳而外阴,内健而外顺,内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遇到事情,一定要能够惧,惧代表戒惧,恐惧了,然后好好去谋划,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戒惕谨慎,不要轻易,不要疏忽。“

嘿嘿嘿,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贺六浑心里是大喜,这是好事。淡然大师虽然是和尚,但是对于易经的研究那是非常透彻。每次在大事前都会给自己一个提醒,看来不用担心了。

回到家,明显的好心情让昭君也是眼前一亮:“夫君,敌军退兵了吗?”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没事,是我心中的敌军已经退兵了。现在我的心中只想着要把你怎么样怎么样了。”

昭君一红脸,:“大白天呢,你居然想着这个。而且大敌当前,居然还常常回来。”

贺六浑很是轻松说道:“你夫君是不是那样不识大体的人?相信我,我一定能保得怀朔平安。”

当夜,贺六浑与昭君大战三百回合,直到心中的怨气与体力一起消亡。

又到新的一日,又是一轮骂战。贺六浑到城楼看了看,就带着崔蒿一起来到段将军府。今天比较轻松,议事厅,就是段长一个人在看地图。

段长楞了一下,今天气色很好啊,什么喜事。疑问的眼神一直看贺六浑,直看得贺六浑自己也看自己,哪里不对劲,衣服穿反了,还是多了饭粒在脸上。找了一圈,还让崔蒿也看看自己。

“别装模作样了。小子你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笑嘻嘻的。“段长问道。

“昨夜探子来报,前些日临淮王元彧率大军已经来平叛了。”贺六浑现在是真的开心。

段长一喜,然后又一沉。

“临淮王元彧?朝廷真的是无人了吗?这个家伙沽名钓誉,不是真正的带兵之人啊!“段长还是老生姜,了解的情形更多。

贺六浑表示不解,段长说道:“这个元彧本名元亮,字仕明,避穆绍父(穆亮)讳而请求皇帝下诏改名。帝诏曰:“仕明风神运吐,常自以比荀文若(荀彧),可名‘彧’,以取定体相伦之美。”知道了吗?就是一个有点文学才华的美男子。真正来带兵打仗,不是你漂亮就可以的。凶多吉少。“

这时,崔蒿上前一步说道:“晚生崔蒿见过将军。”

段长点点头:“你就是小子常说的崔蒿吧。你也倒霉,正好遇见这样的叛乱。不过不用担心,这小子足智多谋,又是福将,定能保得你安详。”

崔蒿笑道:“谢将军美意。晚生幸得贺兄之缘,方能见识到如此大战。不过,晚生觉得围城的军队或许没有那么多人。或可派兵一试。”

段长看了一眼贺六浑,说道:“这些天下来,我也觉得是可能是疑军。不过,稳妥起见,还是守城更好。就算我能击退这些敌军,我能去哪里?北边是蠕蠕人,南边是高山。白道武川两边肯定是真正的大军,西边去是西域。加上怀朔就是这么些人,再去拼命,越来越少啊。“

贺六浑这时才觉得,天下不是只有自己是明眼人。

段长继续说道:“从眼下看,我真的担心元彧纸上谈兵。破六韩拔陵这些兵马都是老兵,都是多年在六镇与蠕蠕人征战的老兵。就怕熬不住,一旦主帅扛不住压力,就会兵败如山倒。“

就在这时,传令兵匆匆赶来。

“报,城下敌军在喊,说五原大战,一战击溃临淮王元彧十万大军!还把临淮王军旗大纛旗在城下展示,现在城上兵士一片哗然。”

贺六浑脑袋嗡了一下,这老家伙是不是神算啊,还是乌鸦嘴。你说的怎么那么准啊!

段长虽然嘴巴那样说,但是一听这个消息还是大惊失色,也坐不住了。立马与贺六浑一起催马赶往东门,一路上一言不发。

登上城楼,就见城下的人马比前些天多了很多。其中一面大纛旗赫然一个大字“元”。

段长在喃喃自语:“这不是假的,你看大纛旗顶端有一个黄色牦牛尾,那是皇族的标志。临淮王元彧真的是完蛋了,十万人马就这样没了。没了。”

从各种叫骂声中开始明白,秦州也叛乱了。当时北魏秦州刺史唤作李彦,这货跟于景一样,是个酷吏,本来在他的治下秦州早已是民怨沸腾,一堆干柴就等着一个火苗儿呢;等元彧战败的消息传开,秦州土豪薛珍等人率众突入上邽刺史府抓住李彦一刀砍死,然后拥戴氐人莫折大提为秦王。

贺六浑心理强大,虽然知道失算了。如果能够在期间出去拼杀几次,或许这些围城的就散架了。但是事已至此,只能鼓舞斗志了。于是凑过去说道:“将军,没了就没了。我们哪里真的靠这些人才能守城!靠他们我们才真的是完蛋了。再何况,破六韩拔陵折腾的声响越大,朝廷越重视,肯定会派更多的人过来。不一定是坏事啊。”

陆甲荡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听到贺六浑的说法也笑了:“还是贺兄弟的话实在,我们哪里靠朝廷大军活,还不是要靠自己。这么多天,他们一直不敢攻城,不就是怕我们吗?”

卢长贵不知死活的接了句:“他们敢来,一比一百还差不多。”

搞得众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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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军事职官名称。“四安”(安东、安西、安南、安北)将军之一。《古今图书集成》引《鱼豢》曰:“镇北四安,魏黄初、太和中置。”所属官吏有:长史、司马、正行参军、功曹、主簿、门下督、帐下都督、诸曹掾、营军吏、刺奸吏、门吏、书吏等。晋以后,四安将军地位渐轻。北魏、北齐用作安置勋旧的虚号。

第二十三章 祸不单行

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这句话很快就应验了!

怀朔镇里,原来罗军主的几个手下想煽动开城门逃跑,被发现。段长毫不犹疑的下令,砍了这几个人的头挂在城楼上示众。怀朔镇里的氛围更压抑了。

贺六浑现在是真的怀疑大魏军的实力了!想当年大魏军在开国皇帝的带领下,远征蠕蠕人,那是把蠕蠕人赶到最北边不敢回来的啊,现在怎么会十万大军就没了。要是我自己的兄弟军队在,怎么可能那样的结局。想不通到底是怎么败的。不过,这些都是废话了

其实贺六浑心里是有谱的。上次开善寺谈话之后,贺六浑心态好很多,原来的智商都超水平发挥了。现在朝廷的派兵,其实就是在帮助怀朔。因为破六韩拔陵大量的兵马被扯到武川,那自己这里的压力自然就少。只要朝廷那边已经没有办法了,那就是怀朔面临最大的压力的时候。

所以,他现在的做法就是不停的派哨探。晚上还派人去挖护城壕,越深越好。城里的准备器具越来越多,把靠近城墙的房子基本上都拆了,木头,石料都搬到城墙上。准备越充足越好,这是实实在在的道理。

还有一个让贺六浑为难的地方,就是小白。在家里圈养,小白是极不习惯,经常吼叫一声,搞得左邻右舍鸡犬不宁。有心把他放出城吧,现在又不是时候。而且经过那么多军营什么的,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最后,看见小白日益焦躁,在某天夜里,贺六浑还是把他从城墙上吊下去,还派人带着爬上护城壕,让小白回归草原。走的那刻,贺六浑觉得心里少了什么东西,倒是小白很自在的奔跑,很快融入到黑暗之中。

由于围城不紧,所以哨探可以不停的把信息传递进来。不过,真的都不是好消息。朝廷继续派尚书令李崇为北征大都督,率军北进,镇压叛军,但与叛军的交锋却一再失利。李崇知道北边局势已经乱了,必须稳打稳扎。结果手下的抚军将军崔逻,好战心切,不甘人下。李崇下令停军固守,且莫与贼交锋,伺其便而击之。但是崔逻不遵崇令,引兵先出。正遇贼帅卫可孤,邀截大战,杀得官军死者死,逃者逃,崔逻单骑奔还,折了十万人马。

结果李崇只能驻守在云中城,与叛军对峙,动惮不得。(就是现在的呼和浩特市)

这时朝廷的威信大大降低,各地叛乱纷纷而起。夏州(就是原先赫连勃勃建的统万城,今陕西省横山县。)、东夏州(后来的革命圣地延安)、豳州(现在甘肃省宁县)、凉州(甘肃武威)、秦州(甘肃天水,三国名将姜维的老家)烽烟四起。值得说说的是凉州也开始叛乱,和当秦州刺史李彦一样,那个刺史叫张国,这货也是个酷吏,所以说国之将亡,酷吏遍地。他是隔三差五就变出一个名头收税,老百姓苦不堪言。所以属下一个校尉罗真,高呼一声,杀掉张国,立马群情激昂,冲进刺史府。

贺六浑关心的是六镇东西两部敕勒酋长皆归附于叛军,叛军完全控制了除了怀朔的六镇全区,一时风光无限好。

被围困达一个多月之久,北方草原已然接近十一月了。这时温度已经非常低了,平均气温在-5c-3c,有些地方已经开始下雪。一大早站在城楼上,风已经刺骨。

崔蒿缩着脖子说道:“大哥,天气已经变了。”

贺六浑还在看外围的敌军:“贤弟,敌军越来越多了。就这几天的旗帜来看,人马是真的有十万了。估摸着破六韩拔陵的大军都来了,看来大战一触即发了。”

崔蒿勒紧一下皮袍,道:“敌军也不笨,前面错过一个月最好的攻城机会。现在离开腊月就是一个月了,真到了腊月,他们不退兵也不可能。我问了高岳,这里十二月开始,温度最低到了零下30度,那真是帅泡尿都可能把小鸡鸡冻掉。一直持续到来年二月才解冻。任何一个傻子都不会攻城,爬都爬不上来城墙的。”

“嗯,现在草原上已经枯黄了。这个时候,除了老鹰还会在天空飞翔,其他动物早就冬眠了。不知道小白现在怎么样?”贺六浑突然间想到自己的小白。

“前些天还听高岳说,好像小白回来过一次。就在不远的山坡上,还嗷叫了几句。”崔蒿现在和高岳的感情很深,两个人都是喜欢喝点小酒。

“希望这场大战打完,我们还能回梅令山古堡去。”贺六浑看着古堡的方向,还是蛮有感情的。

“大哥,听说这个小白就是在那里得到的,神话一样。真的是老狼送个给你的?”崔蒿特别好奇,这个世道的人,谁都对神神怪怪事情特别兴奋。

“我本来就是奇怪的人,一匹奇怪的狼送小狼给我有什么问题。”贺六浑没有正面回答。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件,总是在特定的时间出现,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不过,穿越的事件本来就是最大的荒谬,所以这些事情也不奇怪了。

“且,一说到这些事情就不说,还是兄弟么。”崔蒿也无奈。涉及到身世这些问题,贺六浑总是避开不言。相反自己什么事情,不知不觉都告诉了贺六浑,不公平。

“诶,不对劲啊。对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崔蒿停止腰杆,定睛观瞧。

贺六浑看过去,就见对面阵营里,欢呼声一片接过一片,旗帜突然间多了很多很多。贺六浑有个预感,大战今天就要开始了。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大队大队的人马开始出营。这一次不是几千人马,一个个方阵摆开,至少几百个。然后各种攻城器具一路路展开,哇塞,真的是什么都有。再接下去,欢呼声起,中间一直巨大的大纛旗飘扬,当中三个大字“破六韩”。大旗下面的人马都是具甲铁骑,中间那个穿黄袍肯定就是破六韩拔陵了。

这下是真来了。

段长接报,已经来到城门楼上。表情严肃,不苟言笑。身边长史、司马、正行参军、功曹、主簿、门下督一大帮人簇拥着。贺六浑上前施礼,段长手一摆说道:“当下情况如何?”

这不明摆着吗?马上就要攻城了。

“看来是破六韩拔陵已经亲自来了,今日一战当不可避免。”贺六浑答道。

“你准备如何?”段长问道。

“看敌军分布,主要攻城对象就是我东门。按照昨日的调配,东门分为两部,我部戍守在城门口包括整个南段。陆甲荡军主负责整个北段,顺便监看北门。”贺六浑回答非常清晰。

“要确保万无一失。小子,这是最重的任务。击败敌兵给你首功。”段长心里明白,自己最嫡系的部队当然在最重要的地方。不然,怎么放心的了。

“遵命,誓与东门共存亡。”贺六浑此刻也很严肃。

这时,破六韩拔陵的大旗已经移到五百步的位置了。敌军黑压压的一片,这个力量展示出来非常震撼。那是近十万人啊!平常一千人的队伍都觉得多,现在是无边无际。

突然间,队伍中间推出一系列囚车出来。然后兵卒把里面的人拖出来,摁倒在地,跪姿朝着怀朔城。然后那群大嗓门又开始喊叫:“怀朔城的人听着。赶快投降。不然就把这些人砍了。”

城墙上的一阵骚动。贺六浑也觉得纳闷,是些什么人啊。

一个壮汉手一指第一个:“这是怀荒镇镇将于景。”

一指第二个:“这是柔玄镇将鲜于克礼。”

。。。。

天啊,这些人都是其他五镇的镇将!不是说乱兵都已经把他们杀了吗?这些人,都是和段长将军一样的等级,平日里是最威风的人物。所有人这时的目光都看着段长,贺六浑心里也压力太大。这个阵前砍掉镇将的脑袋,那个打击力度是相当的大。如果叫自己来应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段长扭过头来看了眼宇文素,说道:“带上来。”

一阵镣铐的拖地声,陆行空等其他军主被带上城楼。姜还是老的辣,段长的道行还真的值得贺六浑学习很久啊。

段长大声喊道:“各位将军,请恕老夫不能舍命救你,我身后的兄弟们会帮你们多杀叛贼。我们身为大魏朝的将士,自当为大魏朝鞠躬尽瘁。现在我先送几个罪人给你们当祭品,让你们带着一起慷慨赴死。这是陆行空,背叛了大魏朝!该死;这是罗晋以,背叛了大魏朝,该死!。。。“

还没有等陆行空等人求饶,一挥手,嘁哩喀喳,人头落地。接着,有士卒把人头高高挂起在城头的旗杆上,一排过去,蔚为壮观。

对面的那个壮汉一下子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说话。赶紧回头看着大纛旗下的破六韩拔陵等人,等待回复。

破六韩拔陵估计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局面,本来想振奋下四起,结果被对方抢了先。这时,卫可孤大喊一声:“砍了祭旗。”

就见城下,刀光闪过,鲜血尽喷洒在枯黄的草地上。那几个失去驻守阵地的镇将,失去了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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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收获,指望哪天被导演看中拍电视剧,被书商看中出书,哈哈哈

第二十四章 血战开始了

没有招降,没有喊话,残酷的攻城战就开始了。

看来破六韩拔陵是真的怒了,几个方阵步兵在盾阵和攻城车的掩护下逐步靠近。接近300步时,卢长贵负责的床弩已经开始发射,巨大的箭只,不对,应该叫小标枪就这样发射出去。几十台床弩从上向下射出的标枪,速度奇快,力度大,扎进队伍中都是把人扎成一串烧烤,鲜血飞溅,肚腹红开,惨不忍睹。至少数百名士兵就这样被扎死。

方阵一阵骚动,身边的人变成血肉模糊的羊肉串,这是怎样的恐惧。但是还是被压下来继续前进。这时,数千名弓箭手跟上来了。贺六浑心里暗骂,真的是人海战术啊,我负责的城楼上总共也就不到4000人,弓箭手也就是500人不到。幸好自己准备就绪,有招数。

床弩杀伤力很大,但是发射的时间间距很长。这时敌军步伐加快,特别是弓箭兵队伍已经到了200步左右,贺六浑一声令下,这边的弓箭兵开始居高临下抛射。这么近距离射击,命中率高。又是数百名敌军倒下。几轮过后,贺六浑发现对方已经稳定弓箭手队伍,立马命令停下,架盾。

贺六浑的队伍做的盾牌奇大无比,尺寸典型的是直径约81厘米至91厘米。这些盾牌是由很厚的木板拼接而成,外蒙金属或兽皮,俯视呈弧形,正面看则为长方形,防护力强。因为弧形的设计,对方的箭射过来,除非射到正中心,否则,箭射在弧形的盾牌上被弹飞。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可以无缝拼接,组成盾阵,全面掩护更多的人。

刚刚把盾架好,对方的箭雨就下来了。一下子就是六轮,整个城楼上都是箭只,密密麻麻的,仿佛满城头的刺猬一样。

等对方六轮一过,贺六浑命令弓箭手开始对射。居高临下,占尽优势。更奇怪的是,贺六浑的弓箭手居然都是具甲铁骑的盔甲,不过是去掉了完整的后半部,只佩戴了前半部分。所以还算灵活,但是防护面具作用大,在对射中基本可以不用担心安全。所以,这时对方的弓箭手方阵开始慌乱,身边的人倒下的越来越多。毕竟仰射的力气要更大更难,而且效果不佳。

那些被掩护的敌军步兵开始狂奔,居然是来填护城壕的。一大部分人没有武器,肩膀扛着的土袋,到了护城壕边就扔下,然后狂奔回去。另外一部分人在护城壕边,不停的铲土,看样子是想先把护城壕变成一个斜坡。

现在的局面就变成了双方弓箭手在对射,一大群的敌人步兵在填护城壕。

这时,城楼上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开始用弓箭射击,根本不需要瞄准,也不需要特别的训练。射远一点敌军弓箭手不一定射中,但是下面那些填护城壕的敌军就在自己前面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只要拿起弓箭射出去基本就能射中。边塞的人,哪一个不会玩弓箭?

贺六浑站在城楼上观看,这就是血肉战场啊。城下的护城壕,那就是在用士兵的命在填。自己的士兵防护性好,而且居高临下,所以被弓箭射伤的只有几十人。而城下的敌军士兵至少躺下五六百人,而且还在不停的增多。这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啊!所以为将者,决不能心慈手软,也不可能。

渐渐的,对方的弓箭手队伍慢慢逼近。毕竟人多啊!楼上的受伤者也越来越多,贺六浑身边的亲兵都有几个被在地面砖上反弹的箭只扎伤。但是城下的死者已经接近千人,就算是稍远一点的敌军弓箭手也倒下几百人。看来对方是真正的拼命了!

对方这时弓箭手的阵地上架起了一排排火炬。火箭!对方现在想用火箭来攻击城上的器具,特别是床弩。贺六浑一边命令床弩队的士兵赶紧架上护甲,一边命令弓箭继续射击。其实床弩的护甲非常简单,就是一个木箱子,不过外面蒙上铁皮,而且填上沙土。

不到一刻钟,密集的火箭开始发射,整个城墙里外都是星星点点的火球。幸好城墙里面的房屋都被拆除,城墙上的各种器具表面都是沙土,床弩的护甲上也是,所以城楼上虽然很多烟雾,但是没有真正的大火起来。

在城楼上就是视野好,看见对方火箭一射完,马上掀开护甲,床弩继续发威。对方的弓箭手有点受不了了,明显的看见队伍在动,看见一些弓箭手在喊。毕竟床弩的杀伤力太大了,而且太恐怖。被挨边射中,就是缺胳膊断腿,凄惨无比。而且这些士兵没死的,都在哀嚎。

那些不要命的填土的士兵也倒下无数,后面督军的士兵居然把这些死亡的士兵就这样扔下护城壕,当做土料。而且一些没有死亡的也直接扔下去,护城壕里面也是惨叫声一片。真的是人间地狱啊!

就这样对射了大半天,时近正午,对方终于开始撤兵。这时,不到十米宽的护城壕已经被填了接近一半。

过了一会,司马子如过来报告,自己伤亡的人数超过200人,被射死的就有40多人,受伤的180多人。贺六浑这个心疼,这才刚刚开始,就这么多人?二十分之一!虽然对手至少是十倍以上,可是架不住对方人多。

还没有等到自己人开始吃饭,对方的生力军换了一拨又来了。看来是要耗死自己,这样的滚动攻击,都集中在东门,压力太大。这样下去,自己的人肯定呀拼光。

这时的战争更加激烈,因为越来越靠近城墙。而战争越激烈,那就是伤亡人数越来越多。敌军的步兵也是生猛,就是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扔一个土袋就跑。而对方的弓箭手也是一直在压制城头的弓箭手。

不过这次开始,贺六浑把主要攻击对象变成了叛军弓箭手队伍,让床弩队,自己的弓箭手队全力对付这些人。效果十分明显,弓箭手队伍损伤惨重。

双方就是这样硬拼硬耗,直到以护城壕被填平告一段落。

夕阳西下,司马子如、崔蒿与贺六浑站在城楼,望着楼下遍地倒伏的尸体,还在冒烟的旗帜,杂乱不堪的泥地默然无语。城楼上,遍地都是浑身瘫软的自己的士兵。

“军主,今日一战,死亡的就达150,受伤的接近300。队主也有两人死亡。”司马子如报告数字。

贺六浑还是沉默不语,这场战争的残酷超出他的想象。自己从古堡带出来的嫡系部队,居然也有一个队主战死。这还没有开始真正攻城,就为一个护城壕就死亡这么多。自己十分之一的人就在第一天失去战斗力。

“大哥别难过。对方的损失更大。叛军至少伤亡在3000人以上,特别是弓箭手损伤超过1000人。这样的打法,他们也扛不住。小弟的观察来看,今天叛军真正的损伤就是弓箭手,现在基本上都残了。那些填护城壕的,应该是辅兵。”崔蒿安慰道。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今天的只是小菜,明天开始才是大餐。”贺六浑沉声道。

“真正攻城开始,对方的损失肯定比这个更大。加上没有弓箭手成建制的配合,他们肯定不行。我们的小组对杀,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加上军主准备的器具,肯定万无一失。”司马子如很有信心,毕竟这是在守城嘛。

“大哥,这些不是流民,不是马贼,是正规军。”崔蒿说道。“越是这样,说明破六韩拔陵也担心天气因素,他想尽快结束战争。所以他用的都是五镇的真正士兵。”

“你的意思是?”贺六浑觉得崔蒿说的还有话。

“大哥,你试想一下。他们在围困我们的时候,已经和朝廷打了两个大战。就算是朝廷大军再无能,也要耗费多少兵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是与朝廷正规军。进攻东门的这些人居然受伤那么重而不乱,一定是受过训练的军队,要是一般的流民早就跑光了。所以我想消耗的越多,反而对方的实力迅速下降。都是流民为主的队伍,攻城就不可能有用了。只要再坚持几天,就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崔蒿分析道。

“按照你的说法,破六韩拔陵是把所有的主力军都放在东门。而且是拼力一搏,也就是三板斧。砍完了,没有希望自然就撤兵?”贺六浑说道。

“当然是这样。按照小弟的思路,估计五镇的叛军主力都在东门。其他门肯定都是流民或者是部落军。就像上次我们一直不敢出击,他们其实是迷魂阵。大量的主力被用在白道阻击朝廷大军,用在五原大战去了。如果当时我们敢出去打一场,说不定这些流民队伍早就打散了。”崔蒿的确是个战略家,现在还这么年轻,就看的很远很透。

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来了:“小子,你的兄弟想的很有道理。”说话的是段长,他带着一大堆人来到出头,自然是视察工作。听到崔蒿与贺六浑的对话,有感而发。

“不管怎么样,接下来的三天肯定是最辛苦的。今天其他三门的军队都是在佯攻,特别是南北两门,连护城壕都没有动什么。明天我会把两个军主的兵力调集到东门,听你指挥。小子,我怀朔城,一半的兵力都到你这里来了,可不要给我丢脸啊!”段长的意思非常明显,认可崔蒿的思路。

“将军,那如果其他地方突然加强攻势怎么办。还是要谨慎为好!”贺六浑想到的多,当然就顾虑更多。

“怀朔就这么大,而且我在镇将府还有后备队,不用你操心。你就给我守住东门,好好的干死破六韩拔陵那个王八蛋。”段长终于冒出句粗话。

第二十五章 惨烈的东门

为了即将开始的战争,贺六浑是不可能回家了。当然贺六浑的做法,也是所有人想不到的。他把三个军主召集到一起,商量了不到半个时辰。然后开始分成三组。其中一组一千多人,居然摸黑凌晨左右从城墙上掉下去,开始继续挖坑。特别是把那些土袋堆在离城五十米远的地方,成为一排半米高小围墙。第二天大亮,敌军出发时差发现,一条近千米的土围墙,还有一条宽2米的护城壕,又摆在面前了。

于是一上午,继续又开始重复昨天的历程。这次双方都变化了。贺六浑这边所有上墙的士兵都是顶盔掼甲,当然都是只有半个的。对方的弓箭手也是用盾牌队掩护。而那些填土的辅兵则是炮灰,纷纷倒亡。

直到下午,护城壕基本填完。这时正在的攻城战开始。

大批的步兵簇拥着云梯、登城车和冲车而来。云梯自不用说,那个登城车其实就是有底座的车载云梯加跳板,自然是高度与城墙差不多。而冲车就是用平板四轮,上面放置巨大木头,拿来撞击城门。

看到这里,贺六浑心里踏实了。这些人的攻城器具就是这些了,应该是没有新花样。贺六浑最担心的工具,就是回回炮这样的抛石机,怎么好像没有看见过使用。是不是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这个的厉害?

登城车一共有近百辆,离开城墙还有200步远时,床弩开始发射。一般的登城车,被床弩巨大的冲击力会冲垮。这些临时做的登城车本来就不太牢固,虽然样子巨大,可是很快几十辆就被击垮,摔下来的木头还砸伤了很多士兵。

等到登城车靠近之后,贺六浑一声令下,带着油布的火箭齐发。其实,这时不用火箭,距离近了,一些士兵直接就用满是牛油的火盆扔过去。一辆辆攻城车,变成了一个个火炬。很多下面推车的士兵,被滚烫的牛油泼中,然后烧起来,漫城下乱跑,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被牛油浇的满身的士兵,恰好被火箭射中,惨叫的到处窜,结果被自己的队主一枪扎死。

大多数攻城车,还没有贴近城墙,就被烧毁。但是叛军还是威猛,疯狂的扑来。在古代攻城的时候,第一排士兵往往都是赌徒一样的心态,退肯定是死,还不如往前冲赌一把,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建功立业的机会,就算战死了,家人也会得到抚恤和更好的待遇

极少数靠近的叛军车辆,还没有上搭板,就被城头上八米长的十几根粗大的树枝推翻,摔散了架。原来城楼上备了很多根七八米长的碗口粗的树干,前端带有枝丫,专门用来推云梯和登城车。这一招失败了!

冲车就更惨了,本来就是崎岖不平的土路。士兵使劲推过来,就已经死伤一片。等到了城门下面,早就准备好的巨石砸下,数百斤的石头从六米高砸下来,三块石头,就把冲车砸塌了。然后牛油火盆摔下,大火一起,冲车就没了。边上一堆的尸体证明,冲车队是用心了的。好几个士兵,是头都砸烂了,腿都砸没了,看不出人形。

真正人最多的是抬着云梯奔跑过来的。千米的城墙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这样的队伍。古代这叫蚁附攻城,就是跟蚂蚁一样。贺六浑的位置是在城楼中间,就是东门的正上方,视野最好,也最看的心惊动魄。这一波跑过来的人,至少是2000人。

可是云梯一架上,就被树枝推翻。云梯上的士兵摔落在地,不死也伤。然后再举着盾牌,再爬,再摔,永无休止。城头上的士兵,除了用巨大树枝推开云梯的之外,剩下的人就是两种,一种在队主指挥下,用早就放置好的石头,砖块往下砸,要不就是用牛油泼。

真正有奋不顾身爬上城墙的,都被侯莫陈带领的铁甲队,扫落城墙,摔死不少。侯莫陈的步兵队,现在演练攻防已经是非常熟练了,当年对付蠕蠕人就是立了大功的。现在对付这些人,更是信手拈来。而且每个人都是全身铁甲,比叛军不知道强多少。这些叛军除了幢主以上的军官,基本都是布衣,好一点的才是皮甲,怎么能和贺六浑的部队抗衡。

还有一种真正造成杀伤的,是弓箭手。攻城的士兵都到了城下,距离就是几十米远,这是弓箭手最佳射程!只要没有真正的盔甲,基本上都是一箭一条命。

这样惨烈的攻防战持续了整整一下午,喊杀声震天。越是现在,贺六浑越是明白,城池对于一个冷兵器时代的重要性。

除了被楼下的弓箭手冷箭射中,基本上今天的损伤还不如昨天。而城下的士兵,那是死伤无数,而且惨不忍睹。

长墙下,到处是冒烟的废弃的车辆,到处是尸体,到处是血迹。这就是修罗地狱,这就是血炼场。一个月前,还是同为大魏朝的兄弟;一个月后,生死相搏,变成仇敌。这就是现实。

正午时分,锣声响起,叛军开始收兵。城上欢呼声四起!

司马子如照样过来汇报人数:“死伤八十余人,其中死者五十一人。”贺六浑点点头,冷冰冰的数字,一条条的人命。

放眼望去,城下的死者至少过两千。这些死伤的人马不是辅兵,而是真正的战兵。如果真按照这个节奏,贺六浑一点不担心,多少人命来填都不用担心。

没过一刻,敌军再来。

贺六浑早有对策,也换上第二拨生力军,自己带着队伍下城去吃饭,修整。下午的主要是段长派过来的高军主带人守城。

于是上午的一幕又开始重演!攻城,其实就是消耗战。

但是他没有发现,下午的攻城士兵更猛,装备更好。特别是蚁附攻城的这些人,里面很多是穿铁甲拿盾牌的。而高军主的士兵,完全没有自己的队伍那么得心应手,很多人扔石头都是闭眼的。完蛋了,新手,这里面很多人是没有见过血的。

就在这时,城楼上尖利的哨声响起。这是他安排的站在城楼上的亲兵,任务就是观察形势,一旦有大问题,就鸣哨。这一长一短的声音,说明在城墙的南边已经顶不住了。

贺六浑大惊失色,怎么可能?赶紧命令,让正在休息的自己的士兵赶紧整队。自己带着亲兵队开始狂奔上城。

赶到城头,就发现发现已经有好几个叛军士兵冲上城头。还在逐渐结阵,扩大范围。我的天啊,这才多久时间,敌人就上了城墙。这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带着亲兵队,就冲了过去。

登上城头的叛军肯定是最勇猛的士兵。贺六浑刚到,就见其中一个高大士兵直扑过来,一刀砍向自己的右肩。贺六浑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上阵了,但是天天的习武还是没有放下。

略一侧身让过刀锋,顺手一刀斜砍向对方大腿。对方也是非常机灵,回刀一档,火花四溅。两个人的力度都很大!贺六浑与对方战在一起,很快就五六个回合过去了。

这时,司马子如,侯莫陈等人都赶到了。在鸳鸯阵的围堵下,对方的士兵被逼的步步后退。一个个被戳翻在地,最后,只剩下贺六浑和那个壮汉还在斗。

突然间一只弩箭射出,正中那个壮汉的大腿。壮汉一个趔趄,贺六浑的钢刀正好划过他的胸膛,鲜血四溅。那个壮汉嘴巴里喊叫一声,居然听不懂,然后栽倒在地。士兵上来把他捆绑好,拖下去了。那个壮汉嘴巴一直在不停的嘟囔什么。

贺六浑转身看过去,是花弧射的。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大家开始各就各位,忙碌成一片。贺六浑也赶到城楼上,继续观战指挥。幸亏贺六浑的部队上来及时封堵,很快这一波攻击被击退。

但是压力的确非常大,这些攻城的士兵很明显非常精干,能否判断出哪里的守卫薄弱点,哪里的更人多。而且每个人都一个小盾牌,除了楼梯被推倒,不然都能很快爬上来。然后结对厮杀,战力非凡。

怀朔的城墙就是6米高,不是那些洛阳,长安的大城。那里的城墙高十多米,什么样的云梯都没有用。除了攻城车有点可能性,一般的云梯搭上去连垛口的边都挨不上。而这里,则是边塞小城,当然压力太大。

幸好侯莫陈等人的战队实力超常,加上空性这些人个人武力值不错。还有就是弩箭队的作用太大,再强悍的士兵,防护再好的士兵,被近距离的弩箭击中,那都是非死即伤。

高军主的人马实在是太弱,特别是胆气不够,畏畏缩缩。贺六浑发现自己错了,不应该这样分组,只有让自己的老兵带他们,才可能顶得住攻击。可是,要这样打散军主的队伍,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战况进行的异常激烈,几次对方攻上来,几次被打下去。双方在城上多次拼杀,尸横遍地。就连花弧也都带队硬拼了几次。

贺六浑发现,距离北半部城墙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辆废弃的登城车。那之后肯定站了人,隐约听得到那里传出声音。有些士兵在冲过来之前还看一眼那里,说明那里有个说话有用的人。贺六浑叫人告诉卢长贵,让床弩对准那里发射。

果然,一阵弩箭飞过去,那里倒下来几个穿盔甲的人,剩下的人狂奔而去。结果正在攻城的很多人也跟着撤退了。

不久,锣声响起,这一天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对方丢下了几千具尸体,己方伤亡300多人,主要是下午的损失,尤其是高军主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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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没有时间,今天一并发布

第二十六章 第一次出击

一场对抗赛下来,没有人是轻松的。所以下午叛军退兵的时候,没有欢呼声,只有一片的喘息声。几乎所有人都靠在城楼地面上,剧烈的喘气,身体一动不动。

就连帮忙的辅兵,其实就是很多士兵家属也都累惨了。满城楼上横七竖八都是人影,没有站着的。城下都是冒烟的旗帜,损坏的木车,还有断裂的兵器,再就是尸体,一具具形态各异的尸体,一具具缺胳膊少腿的尸体,在寒风中以各种怪异的造型树立在那里,提醒人们,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这时,领导人的作用就要出现了。领导的作用,就是在别人辛苦的时候,你休息;别人休息的时候,你更辛苦。

贺六浑开始布置换防,这次不一样。贺六浑把自己的队伍也是各留一半,没有全部撤退到城下休息。其实所谓的换防,也不是都回家回军营休息,而是就在城下。贺六浑自从真正开战以来,不要说回家,就连城楼都没有下来几次。特别是下午差点出事之后,更没有离开过。

然后开始慰问伤员,鼓励还在留守的人员。这些暖人心的事情,都是自己必须亲自去做的事情。加上自己的出身和发迹已经是怀朔城里的传奇,所以自己去做这些事情,年轻人会非常开心。贺六浑心里是非常难过的,看见那么多年轻人,胳膊没有了,或者眼睛瞎了,真的是强忍住悲伤。

等贺六浑从伤兵营出来,已经到了深夜。

伤兵营的门口站着一堆人,在灯笼的照耀下黑压压的一片。贺六浑眉头皱起来了,不是宵禁吗?这时,就见一个人影跑了过来,直扑自己。贺六浑吓一跳,近了才发现是昭君。

“你怎么来了?”贺六浑奇怪。

一边的空性挠挠头,其实都没有头发。“嫂子,一直等在城下一个时辰了。所以我就带过来了。”

“我担心你,一定要过来看你一眼。你别怪空性,是我坚持要的。如果没有来看你一眼,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现在看见你了,我心就定了。”昭君这么大方爽快的人,现在也是终于表露出女儿面。自己的男人在沙场,而且离开自己这么近。不看一眼,怎么能放心。

“昭君,你别担心,有我在,怀朔不会有事的。”贺六浑刚才还是忧愁万分,现在怀抱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下子觉得特别幸福。

昭君点点头,说道:“夫君,一定要保重,为你,为我。”然后主动脱开怀抱,在家兵的簇拥下离开了。这就是自己的女人!

贺六浑觉得,这辈子目前为止,最对的事情就是娶了昭君。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女人在,没有出息是不可能的;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女人在,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短暂的碰面之后,贺六浑回到城楼。远眺对面的军营,异常安静,就连灯火也不是很多,看样子是累惨了,都在休息吧。城楼上,士兵们都在和衣而眠,在摇曳的火把下,一个个睡得跟猪一样。白天实在是太辛苦了!贺六浑带着亲兵队一个个垛口走过去,不断的提醒站岗的士兵要小心。

千米城墙走了一遍,来到最北头,就已经到了子夜时分。这时草原很安静,也很黑,只有火把的毕博声,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很偶然的,贺六浑似乎听见兵器敲击碰撞的声音,从不是自己驻守的北方城墙那边传来。

再仔细侧耳倾听,似乎又没有了。贺六浑不放心,率队朝北面城墙走过去。这里不是主战场,所以守卫的兵卒有点放松,好些个已经歪倒在地睡觉。站岗的也依靠在城墙边休息。这样松散的防守,贺六浑大怒,正想找到执勤的队主来问话。

这时贺六浑的一个亲兵走到垛口,用火把往外一伸,然后身子探出去准备看一眼。突然间,啊啊啊,摔落城墙。居然是被一支箭射中了脖子!

贺六浑大喊一声,敌袭!敌袭!敌袭!

喊声震天,一下子整个怀朔都醒了。北城上的士兵猛然间惊醒,赶快抄家伙站起来。这时已经有部分叛军爬上了城楼,迅速砍杀了还在睡梦中的士兵。醒来的越来越多,喊杀声四起。贺六浑让自己的亲兵队,把火把全部扔下去。火光照亮了整个城墙外面。

天啊!城下密密麻麻都是叛军。很多人从云梯上晃晃悠悠的用匕首扎中土城墙,正在往上攀。满城墙外面都是人!

毕竟爬上的人少,贺六浑率亲兵队上前,一个个垛口杀过去,亲手斩杀了好几个人,很快把叛军清扫一空。还有几个人被砍伤,绑起来了。

北方城墙的弓箭手上来了,开始对射。叛军的人上不上下不下,吊在空中的更是痛苦,往上爬吧,堵死了,往下吧,需要很多时间。有的人怕了,就一跳,基本上都是摔成重伤。

这时,贺六浑那边的队伍赶过来支援,带来的一只只火箭,射中人之后还在燃烧。城下的叛军看见被发现了,慌忙撤退。很多人被射杀在护城壕内。

一次危险的夜袭被化解!

击退叛军夜袭之后,贺六浑回到自己的城楼。这时候段长也赶到这里,这样的偷袭段将军也坐不住啊。段长狠狠的训斥了守卫北墙的军主,并撤换了部分人。一折腾接近到了凌晨!

还是没有办法休息,贺六浑准备连夜审问被俘的叛军,包括那个与自己对战,被花弧射中大腿的人。段长也在一边等候消息,这时干脆不要睡觉了。

审问是有专业人员的,消息不停的传来。对面的确是破六韩拔陵来了,而且是全部人马。今天攻城的,都是柔玄、抚远还有怀远的战兵,这些被挑选出来的战兵单独成军,指挥的大将就是卫可孤。这个卫可孤是破六韩拔陵的亲信,素有才名,勇冠三军。杀败临淮王的就是他。

这几天破六韩拔陵下令,必须攻下怀朔,让六镇连为一体。而且也知道冬季马上来临,必须加快速度。

贺六浑急问道:“这些人知道粮草堆在哪里?”

审问的士兵回道:“都在武川城里。”

贺六浑转身说道:“将军,今晚找人去劫营吧。”

段长一愣,说道:“太莽撞了吧。而且这样下去,损伤太大,我可扛不住。”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我们现在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实力,有什么动作。更关键的是,对方一直压迫着我们在打,如果我们也能成功劫营,那就是意味着我们士气高昂。而且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动过,你都觉得不可能发生的劫营,那就是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段长说道:“让我再想想。”

贺六浑说道:“再考虑就来不及了,现在真是最佳时期。我亲自带一千人队冲营,去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样子,里面在做什么准备。”

段长摇摇头说道:“劫营可以,你不能去。这一点不用商量。”笑话,这个劫营是风险系数极大,而贺六浑现在俨然成为怀朔的顶梁柱,不容有失。宇文素也在一边点点头,说道:“派一千人去劫营,就算损失了也不要紧。可是六浑不能动,整个东门都是靠你。不要自己轻举妄动。”

既然这样,贺六浑无法,赶紧叫来花弧。问道:“花幢主,有胆量去踏营吗?”

花弧一惊又一喜:“好啊什么时候?”

“现在!你带队冲营时,还有个任务。就是把看到的东西都记住,回来告诉我。”贺六浑吩咐道。

“好好,我的具甲铁骑现在憋了一个月呢。”花弧的胆子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记住,从东门出,南门进。我看了整个敌军的大营。冲进去之后,不要回头,可以从右边杀出去。然后回城即可。千万不可恋战。”贺六浑细细说明。

“你放心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花弧笑道。

看着花弧的样子,贺六浑心里还是很担心的。这个人跟着自己南征北战,的的确确是个悍将。而且对于自己来说,真的就是兄弟一样。贺六浑想上前抱抱,可是最后还是克制住了,用手拍拍花弧的肩膀,说道:“好好的回来!也记得把兄弟们都带回来。”

花弧深深的看了贺六浑一眼,点点头,领命而去。

这是怀朔被围城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主动出击。所有的高级将领,都集中在城楼观看,城楼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如果这个时候,敌军来个弓箭手密布射击,估计怀朔就要垮掉了。这是贺六浑的恶趣味思路,所以他没有站在一起。反而是靠在火堆边眯眼。

只能听见城门开启,扭扭咿咿呀呀的声音,而马蹄声听不见。正常,都是裹了布。再听见咿咿呀呀的声音,关门了。其实贺六浑非常紧张,倒不是怕失败,这一点他充分有信心。他怕的是花弧出点什么状况,自己估计接受不了。

紧接着,风中传来厮杀声,号角声。再紧接着听见火烧的噼啪声,看来火势不小。再接下去各种声音就小了,然后又是风声。门外那批高官有的在说:“冲进去了,烧起来了。”有的在说:“火很大,烧得好。”

接下去的半个时辰,贺六浑什么都没有听见,自己也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急匆匆。然后哐当一声,门开了:“报告军主,我回来了,幸不辱命!”

贺六浑猛地站起来,一把抱住花弧。

第二十七章 拉锯

这个动作有点奇怪,显得太亲热了。花弧一下子不习惯,轻轻想挣脱,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动。估计这个姿势维持了大概十五秒?三十秒?不知道,贺六浑觉得过了一下子,花弧觉得过了一千年。

直到敲门声响,两个人突地分开。

空性气喘吁吁的进来,说道:“花幢主,你跑的真快啊!”

花弧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贺六浑,因为脸上还在发烧。不过,晚上看不出来,无所谓。接着说道:“军主,这次冲营全军带回,没有一个人受伤。”

贺六浑哈哈大笑,那是今天来最开心的事情,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痛快。“快快说来,怎么样的经过。”

这时,段长等人也都进来了。段长说道:“说来听听啊,没有一人损伤的冲营,前所未有啊!”众人皆开心不已,比守住城池还高兴。作为军人,都是希望在战场上见高低,能够杀敌而不损,当然是英雄了。

花弧看见这么多人也不怕,继续说道:“卑职冲到叛贼大营,居然大营的鹿角,栅栏都没有设置好。守门的岗哨都在昏昏欲睡!估计是这么久我们没有袭营,他们早就放松了警惕。

冲进大营之后,所有的队伍都是联排踏过帐篷,顺手抛下引火之物,点燃敌营。一路行来,皆无阻拦。按照卑职的观感,前营的士兵还是组织反映不错,踏营之后还有很多士兵开始追赶。按照军主的部署,没有穿营而过,而是转到了右营,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火烧之后,全是乱兵。从右营门杀出,回到南门。敌军的追兵才刚刚出发。所以没有一个人掉队受损。“

段长哈哈大笑:“看来破六韩拔陵的主力也消耗的不少了。”

贺六浑笑眯眯的问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营盘的设置,土地的硬度,帐篷的数目等等,细细想想。“

花弧仔细想想,说道:“刚进营门的地方,有很多黏土,马蹄踏的声音不太一样。右营好像有一些帐篷是空的,没有人住。”

“空性,你看见了什么?”贺六浑问道。空性是贺六浑特意派出去,跟随花弧的,目的就是保护她。

“和花幢主差不多,就是敌军不像想象的厉害,很多人在我们冲营的时候,都是在乱跑。但是中军的地方很安稳,没有什么动静。”空性如是说。“哦,对了,他们营寨里面很多的木头,看样子是远山运过来的。一节一节的,顶多都是碗口粗。”

段长和贺六浑对视一眼,说道:“辛苦二位勇士了,先下去休息。”

等他们走了之后,大家开始议事。

贺六浑说道:“现在叛军蚁附强攻城失败,今晚偷袭又失败。当下攻城,不外乎强攻,偷袭,火攻,水攻,还有地道。叛军的强攻手段受限,偷袭现在反被我们踏营。火攻水攻没有机会。现在看来,他们只剩下地道战了。”

段长笑道:“各位将军,现在怀朔有贺六浑在,万事无妨。看来你小子已经有对策了?”

贺六浑说道:“《墨子·备穴》中就有开凿地道进行攻防作战的明确记载。如果敌军开凿地道攻城,守军也应径直迎敌。针对敌穴方向开凿地道,以穴攻穴,把敌军消灭在地下。还详细说:为了及时了解敌穴情况,每个井穴口派狗执勤,以“审之穴之所在,凿穴以迎之”。在进行地道作战时,便用狗担当起巡逻、警戒的任务。从这些天的观察看,只有东门才有可能是挖地道。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

不过,这里我想提个建议。就是把所有部队的弓箭手集中到东城来。这里是最激烈的地方,而弓箭手目下起的作用最大。给我更多的人,我就杀伤的更多。“

看着其他几个军主有点犹豫,贺六浑接着说道:“我已经准备了战盾,会保护好。而且战后保证归还。”

宇文素一听,放下心来,打趣道:“贺军主在,怀朔就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以后贺军主可以改名叫做贺坚城,也是一大美誉啊。”

陆甲荡在一边听到,哈哈大笑:“贺坚城,好,好。”

贺六浑苦着脸对宇文素说:“宇文参军,我真的是没有得罪过您,怎么会给我这样一个好名字?”

宇文素大为惊讶说道:“怎么了?”

段长开心至极,笑道:“你小子不就是个奸臣?哪次给我出的主意不是奸臣才能想得到?”

宇文素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坚城就是那个奸臣,也笑的合不拢嘴,连说告罪告罪。

贺六浑苦笑道:“将军,出主意就是奸臣?那我以后再也不出主意了。”

段长笑道:“不行了,你已经是奸臣了,就安安心心继续做好吧。”

开心的笑声传出城楼,感染了每一个士兵!怀朔还是有希望的,怀朔不会丢。

真正攻城的第三日太阳刚出来,叛军的队伍就压了上来,看来还是要用人命来消耗战。

经过了两天的血与火的考验,城上的士兵越来越成熟老练。更让对方想不到的是,2000多个弓箭手齐聚在东门,一次抛射就射倒几百人。而且居高临下,依靠垛*击,比城下的弓箭手速度快,力量大,劲道准。原来是人少,几百对几千。现在是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叛军的弓箭手纷纷倒地,损失惨重。

但是,叛军依旧是没有放松,就是不停的用云梯攀城,不停的冲击,没有一刻的停歇。这个叛军人员的伤亡就大了,城下倒伏遍地的尸体,已经到了有点阻碍进攻的脚步了。

残酷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双方都伤亡惨重。这样的对射,很多弓箭手都是被穿眼而亡,死状极惨。

贺六浑一直盯着东门外不远处的几个土坡,那里也是被敌军占领,而且遮的严严实实。他知道,对手依旧做了好久的准备,估计就是这两天了。如此不计成本的攻击,估计就是给我们压力,让我们自顾不暇吧。

这样的残酷攻战持续了十多天,双方都精疲力尽,损伤无数。如此拼命的程度,贺六浑也觉得心悸,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明明知道这样的攻城进不来,还是天天来,天天扔下这么多尸体。就这样的估算,叛军至少已经损失3-4万人了,怀朔镇的军队也是死伤3000多人,基本都是在东门。葛荣负责的攻打西门,总是出工不出力,邪门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司马子如进来报告,说已经听得到声音了。贺六浑点点头,带着大量的士兵来到城下。

城下又变了样子。沿着城墙根居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深深的坑道,至少有4米深,宽仅为两米不到。坑道内,摆放了几个大缸,缸外面的士兵正在贴着耳朵在听。坑道外,密密麻麻站着四排延绵千米的队伍,每隔两米一个,都是弩箭手。弩箭手的身后,就是堆集的高高的木材和一盆盆的火油。

入夜时分,贺六浑和所有的队伍都在等。每个人都在吃东西,却没有什么声音。这样的场面是极其瘆人的,假如突然有人看见,一定会吓死。

再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听到坑道里面传来泥土坍塌的声音,然后一个个叛军开始出现在坑道。原来这些天,拼命死攻掩护的就是这个。一个个洞打开,居然有八个洞。

由于洞口小,能出来的是少数。贺六浑一挥手,几千个火把同时点亮,把那些从坑道里爬出来的士兵吓惨了。然后万箭齐发,这些士兵一句话没有,就倒在坑道。后面的人想爬出来,这时更惨烈的事情出现了。一盆盆的油倒下坑道,一捆一捆点燃的木柴丢下去。满坑道都是浓烟火焰。然后这些士兵把身后的木板盖上坑道。浓烟就朝坑道里面刚刚打通的孔冲去,哭声震天!

好久好久,等到木柴烧尽,一部分盖的木板呀烧掉了,浓烟慢慢散去。贺六浑示意,几个士兵爬下去看看。结果上来之后,一个个狂吐不已,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面面如土色。

一个队主,强忍住恶心说道:“启禀军主,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尸体,都是被熏死的。不计其数。”

贺六浑面无表情的命令道:“撤掉坑道的木头,埋了他们。”

等贺六浑回到城楼,就算是晚上,也还能看见那个高土坡后面依旧在冒烟,土坡边上,是一群群沐浴在黑夜里的士兵,呆呆的,一动不动。

第二天开始,攻城战就开始停歇了。也不知道是内部的争斗,还是的确损失太大,反正往常一样的攻城停了下来。对面的大营里面,旗帜依旧不少,可是动静越来越小。

这时候,雪开始下起来了。

一般人都说冬雪洁白无瑕,非常美丽,堆个雪人,打起雪仗什么的,而北方边塞的雪,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里是叫漫天大雪。有的下了次年春天才会融化,有的地方下了再融,融掉再下,反反复复。厚度至少都是半米以上!

而且雪一下,温度就降低,最低能到零下三十度。什么概念?

洗完澡出门,头发没有完全吹干的话,麻花辫子就成了速冻饺子。手在外面五分钟,就冻得无知觉,再过十分钟,紫得和冻猪蹄无差。下雪的时候,落在头顶的雪花不会融化,每个人看起来都花白了头,落在眼睫毛上的,立刻冻住。

满目都是白色的:冰雪的白,人们哈出的气是白的,地上还常常冒着白气。

贺六浑知道,守城之战赢了。

现在只要有吃的,怀朔城就不会破了。没有人能在北方的冬天打胜仗,因为胜利也是死亡。城墙上几乎站不住人了,更不用说爬上来攻城。只要水一泼,这就是冰城。叛军肯定要撤回武川,不然都得冻死在这里。

第二十八章 怀朔的冬天

在被冻死之前,侯景终于回来了。

其实已经是夜里,其实这个时候也不用担心了,大规模的征战已经结束。按照贺六浑的想法,破六韩拔陵肯定要退兵武川,要等到这个寒冬过去才回来。这个天气,路上除了乱兵和马贼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贺六浑看见侯景也很激动,觉得的确亏欠了很多,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跑,风险极大。贺六浑自我感觉,情感比较脆弱这一关是自己最大的问题。总是舍不得身边的人去冒险,总是想把什么事情都想周全。这样的心态极大影响到自己的决策,真是要不得啊。崔蒿几次暗示自己,要舍得。就连淡然大师也用很多故事劝解自己,看来对自己人心软是个大问题了。

侯景冻得够呛,也饿得够呛。进城之后,三大碗小米粥下去,还啃了一根羊腿。这才开始说话。

“粮食,他们缺粮。”这是侯景的第一句话。

贺六浑点点头:”我知道。上次之所以于景被杀,就是因为不肯放粮。“

“不是,是所有地方都缺粮了。“侯景缓口气继续说道:”连朝廷大军都缺粮了。“

贺六浑一听,就明白了。

边塞六镇的粮食,一般都是两种途径:一是朝廷供给,这部分是大头。特别是军队需要和官员俸禄等。另外一部分就是靠自筹。这里的民众均田制之后,大量的军户都是自己种田和放羊牛。

怀朔也是如此,所以大军的屯粮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毕竟这里离开中原太远,且途中多是沙漠,行车十分困难,运输粮食耗时费力,粮食过来极其不易。边塞六镇地区虽然也实行了均田制,但收益者多为官员豪帅。百姓的均田又遭破换,大量人员变成饥民。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大魏后期,旱灾发生频繁,涉及范围广泛,对于农业和牧业都造成极大损害。从大魏太祖登国元年(386)开始到大魏出帝太昌元年(532)的近150余年内,据不完全统计大魏发生旱灾的年份有69年,占三分之一的时间,而这三十年灾害的高发率竟达到更甚,为65%,灾害范围几乎波及全境。这种自然状况造成了大魏后期流民肆虐成风,社会动荡,人民的生活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卢长贵大惊失色说道:“侯景,按照你的说法,难怪这些人拼命的攻城,不是想真正攻下来,而是想死人!”

侯景点点头:“他们的粮食不够,就算回到武川估计也要饿死人。所以拼命攻城肯定是为了消耗人命。这样的办法,最好!攻打我们更可以消耗我们的实力。”

这一次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了。

司马子如说道:“他们还会攻城?难怪我说,这些天的攻城,力度不大,死人不少。”

崔蒿这时插句嘴:“我觉得他们内部肯定有问题。你看葛荣带的沃野军,攻城就完全不一样,光打雷不下雨,死人很少。”

侯景点点头说道:“这次叛军之所以能够顺利击败朝廷大军。就是因为高车族等豪帅都投靠了他们,联军夹击。而听说这些人的要求,就是各成体系,保持相对的独立。”

贺六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侯景始终没有说。还是卢长贵忍不住了,说道:“朝廷的援军呢?我们要守到什么时候?“

“据说现在朝廷自顾不暇。前次损兵折将,已经把李崇将军换掉了。现在一时还没有援军。而且其他地方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叛军,到处在灭火。听说,有人建议,六镇远在塞外,只要一时拦住他们进入中原,就暂且不管。等腾出手来再说。”侯景的话让大家都哑了火。这个没有援军,就是自己玩,那怎么也玩不过啊。四面都是敌人,而且力量自己最少。只要消耗下去,迟早是死啊。

花弧最近比较开心,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也积极发言说道:“我们怀朔的粮食不是问题吧,前次军主说整备的时候,不是从武川等地调集了一批粮食。”

粮食问题在古代是机密大事,不能轻易言讲的。所以没人接话,花弧楞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贺六浑说道:“先应付好攻城,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再不退兵,他们大部分人要死在路上了。”

侯景又说一句:“主力军已经回去了。我回来的时候,看见破六韩拔陵的亲兵队已经朝武川出发了。”

司马子如一听,赶紧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侯景说道:“当然是真的,我躲在雪地里。最近的马匹都差点踩到我。清清楚楚,那就是破六韩拔陵的旗帜啊。“

贺六浑和司马子如对看一眼,心领神会。

卢长贵一拍侯景的脑袋:“你就知道吃吃吃,有话一起说完好不好。”

侯景一拨楞脑袋说道:“我都冻死了。”

卢长贵大怒:“冻死了,又不是脑子哦冻僵了。说话一节一节,被你憋死。还有没有?”

侯景摇摇小脑袋:“应该是没有了。”

大家伙笑的栽,贺六浑笑着说道:“好了,别折腾了。让侯景好好休息一下,卢长贵你多陪一会,说不定又冒出什么消息来。司马子如,崔蒿,我们几个再去镇将府。”

到了镇将府议事厅,今天只有段长将军一人在。所有人都觉得天气变冷,不会再打了,所以没有召唤都是各自守城。

段长看见贺六浑就笑道:“贺坚城来了?”看来老将军的心情不错。

崔蒿和司马子如一下子莫不着头脑,看着贺六浑。贺六浑苦笑道:“将军,就莫取笑我了。这个名字,上次陆甲荡军主见了我还笑话我呢。”

段长心情很好,点头说道:“不叫也行,那你得把这怀朔定下来。”

贺六浑说道:“不仅仅是定下来,我还想出击一次。”

段长吓了一跳:“你又要干什么?打战不是每次都是取巧,冒险。”

贺六浑把侯景说的东西复述一遍,最后说道:“如果侯景最后说的是真的,那现在城外的人战力肯定一般。就算人再多也无妨,不如我们在路上偷袭一次,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现在已经损失了4000人,再下去压力更大了。”段长还是有点不太愿意。

贺六浑知道只要自己坚持,段长还是会听自己的。磨蹭了很久,段长还是答应了。其实现在段长越来越发现,自己的作用就是替贺六浑把舵,而不是决策和创意了。因为贺六浑越来越成熟,果断,大量的实践证明,这个家伙的敏锐力和思维都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回到城楼,一大堆人开始找出沙盘。好久都没有弄这个东西了,大家被攻城战拖得都已经没劲了。每天就是应付成堆的蚁附攻城,不停的杀,不停的砸,不停的射,真的是这样下去,精力都被拖垮。现在终于看到曙光,可以修整,可以玩点花样了。

由于多次征战,所以从武川到沃野的情况大家都比较熟悉。一道道坡,一个个坎,一座座小山峰,一个个戈壁都历历在目。

花弧首先第一个出来说话:“军主,我们是要追击卫可孤,还是葛荣啊。”上次一抱之后,花弧越来越活跃,整个人变了一样。

“当然是葛荣了。这个老家伙一日不死,边塞一日不得安宁。”说话的是高岳,他和葛家一直不对付。

“不是吧,应该是卫可孤。葛荣老奸巨猾的,不是善茬。”卢长贵的说法代表很多人的意见。

“怎么可能?”高岳叫道:“你知道我们东门多少人?至少6万呐。葛荣那边才多少人,最多就是2万。你怎么计算的?“

“人多怎么了,又不是靠人多就有用。”卢长贵也不甘示弱。

花弧觉得他们很烦,说道:“吵什么,听军主怎么说?”看吧,收拢一个人之后,作用大呢。

卢长贵瞪大眼睛看着花弧,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的花弧想一脚踢过去,结果忍住了,而且还是笑眯眯的白了一眼。

卢长贵喃喃自语:“见鬼了,见鬼了。”

高岳骂道:“你才见鬼了呢,说不赢我,改成人身攻击了。”

卢长贵把高岳拉到一边,开始窃窃私语。高岳也开始频频点头,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贺六浑看了看司马子如和崔蒿,那意思是,领导总是最后发言的,你们两个赶紧说啊。

司马子如笑笑说道:“我觉得该去动卫可孤。葛荣的军队基本没有什么损失,士气也不差。更关键的是,我们也不可能派很多兵马。卫可孤那边,流民比较多,比较散,抓得住机会,还可能有点用。”

崔蒿点点头说道:“我也同意这样做。卫可孤的队伍里面人数虽然多,但是各自为战,派系纷杂。一旦出现大事,肯定是会各自为战。那我们就可以找到机会,狠狠一击。尤其是现在这么多天攻城不下,还不撤兵。不如,我们派人去散播点流言,可能效果更好。”

“散播流言,怎么能到叛军里面去做这些事情?”花弧反问道。

然后,不约而同的,所有人的眼睛盯住正在角落取暖的侯景。

侯景愣住了,面露苦涩:“军主,又是我啊!我才刚刚回来啊。”

贺六浑哈哈大笑:“不是你还有谁,现在这个样子,最像叛贼了。”侯景眼睛反白,直接要晕过去了。

第二十九章 收获总在不经意之间

真的发挥群体智慧,那就基本上没有贺六浑什么事情了。这个时候,就是做个橡皮图章,点点头,笑一笑。不过,花弧还是比较懂事,又问一句:“军主,就这样做吗?”

众人都开始看花弧了。卢长贵和高岳在偷偷笑,不敢大声。这个花弧是踢打他们习惯了,犯不着受皮肉之苦。

卢长贵也装模作样问一句:“军主,就这样做吗?”

惹得所有人都笑起来了,只有花弧还蒙在鼓里。贺六浑也觉得有点尴尬,笑道:“赶紧赶紧,怎么做才是最关键的。赶紧考虑在哪个地方设伏,怎么派人才是正事。”

众人开始议事,七嘴八舌,不断的讨论补充,推翻,然后再补充,再来。最后商讨出一策,让贺六浑大为赞叹,说道:“兄弟们,我请你们喝酒去。喝完了,开始干活!“众人齐声应诺。

毫不夸张的说,我们这个团队,真的不赖。贺六浑看着自己身边这些人,觉得太幸运了。其实真正做老大的人,就是会用人,管人。凡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基本上都是诸葛亮的类型。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贺六浑才不想做这些呢。就像这次在撤军途中袭击,按照贺六浑的想法最多是设伏,然后尾随跟击。这些家伙想出来的招数就复杂了,且看后面一一道来。

第二日,继续是攻城战。不过这个攻城,已经是双方都在做样子了。下雪的天气,走路都有点难,还要爬云梯,怎么可能。叛军的督战队,都是用鞭子抽才有人过来。来了城下也是磨洋工,都知道攻不下了。

拖拖拉拉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双方都损失不大。这样的天气,弓的弹性都有点问题,所以死伤不多。

雪还在下,而且开始积雪了。

贺六浑这边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所有要出击的都特制了一些看起来破烂的棉衣包裹铁甲。叛军本来就是和怀朔军队一样的装束,所以破烂一点更容易混淆。区别之处,就是一根红布扎在脖子上,比较醒目。

卫可孤是破六韩拔陵的兄弟,两个人虽然一个是匈奴族,一个是鲜卑族,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义颇深。这次一起起事,一起打天下更是配合默契。除了武川是由原来的宇文家族内应攻下的,其他抚冥、柔玄、怀荒三镇都是卫可孤率队冲在前面拿下的。

这次攻怀朔,知道是个硬骨头。可是一开始没有想到内应全部被清除,然后没有想到守城的人那么顽强,结果一拖再拖,最终徒劳无功。说是四面攻城,其实自己也知道,宇文家族和葛荣都不可能出大力。只有自己来硬的,可惜没有效果。眼看着天气变化,所以破六韩拔陵先带队回武川了。自己看来也只能撤退,等明年开春再来。

想到这里,看着大战外的飘雪,再看着那些懒洋洋的士兵,卫可孤明白,该走了。

一声令下退兵之后,卫可孤发现其实不用自己说了,所有人都知道。细问之下,才知道昨天晚上开始,整个军营就在传,真王已经回武川了。还有的在说,武川粮食不够了,将军攻城就是希望多死几个人,少吃点粮食。

卫可孤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方面觉得非常奇怪,但是也无从问起。听到撤军之后,整个营地都乱了,每个军主,幢主都在收拾东西。一些部落豪帅更是动作快,要不是今天晚上还要住,连帐篷都要拆了。到哪里去问?

另一方面卫可孤觉得有点危险的感觉。粮食,打战死人,这些说法怎么可能传出去?是谁,不可能是怀朔的将军,他们连我是谁估计都不太清楚。只能是自己的属下,这就危险了。似乎有点失控的感觉。

翌日大清早,雪停了。

队伍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撤退,非常主动积极,队伍绵延很长。卫可孤不寄望这些军队能规规矩矩,只希望不要太散乱。上次被怀朔偷营说明,对方还有战力。只是自己也明白,这些士兵大多数本来就是牧民或者农民。真正的骨干,就是原来自己的部落兵和镇兵中的佼佼者。这些骨干在攻城时还损失了很多。

自己是带着中军压阵,在队伍中间。破六韩孔雀是真兄弟,也是真王的族人,一员悍将,忠心耿耿。他带着两万主力军殿后,肯定没有问题。

虽然从早上就开始退兵,而且雪还不厚,可是大兵过境,泥泞一片,这是最折腾人的事情。很多装载物质的大车都陷在雪地,拖不动。所以直到正午,才走了不到三十里。这样下去,没有三天都到不了。

卫可孤催促大军加速,更乱了。有的马队要快,嫌别人挡路。而马车又动不了,骂骂咧咧。每个幢主不服另外的人,更是折腾。纠结到一起,队伍更长了。绵延十里,看不到头尾。

不过还好,破六韩孔雀是个明白人,殿后一丝不苟。最担心的追击没有发生,卫可孤缓了口气。如果这样的时候,来个攻击,那肯定大乱。不过,自己要求再三,注意防止被偷袭,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到了晚上,不得不驻军在野外,才走了八十里。这还是建立在自己的军队大部分是骑兵才做到的事情。

入夜时分,卫可孤亲自安排岗哨。他知道这些人肯定是不可能按照兵法,老老实实扎营。那自己能做的,就是把保卫工作做好,这样才有保证。

卫可孤是非常敬业的将领,晚上还亲自查哨。结果一夜平安无事。殿后的破六韩孔雀也传来信息,怀朔镇派出了军队跟踪,人数很少只有几百,只是在监视,远远的尾随。

第二天依旧是如此,只是队伍更乱了。卫可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出乱子就好。拖沓一点,懒散一点,没有问题。

下午快要扎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叫乌兰忽洞的地方。卫可孤觉得名字有点怪。在北方语言里面,乌兰是火红、红色的意思。萨满大神曾经给自己占卜说自己不能见红。所以卫可孤觉得怪怪的。

仔细看看,这里有一座废弃的障城,原本就是配合古长城用的,在武川和怀朔的交界处。障城位于长城南约05公里,东面有一条季节性的高勒布桑旦赛拉河,绕城北向西北流去。障城城墙用大石板垒砌,构筑坚固,平面呈方形,类似于梅令山古堡。城墙东西长1268米,南北宽1246米。东墙中部开设城门,并加筑有方形瓮城。城门内侧、四角的内侧、南西两墙正中的内侧,都垒砌有蹬道,各宽约l米。

城内西南部是一座院落,筑有东北两墙围成独立院落,东北两墙正中开设院门,院内有用石块垒砌的房屋基址十余座,其中以西南角上的一座房基规模较大。城内西北部分布有房屋基址十多座,东北部和东南部仅有少数房屋基址。城内全部被流沙覆盖,还有大量的板瓦和筒瓦残片。

这时,开始出问题了。

破六韩孔雀派人来报,尾随的追兵越来越多,估计有数千人,而且都是具甲铁骑。所以他准备就地驻营,结阵。

然后队伍中段出现怀朔骚扰的骑兵,人数不多。但是一些流民一样的队伍见到敌人就散乱,甚至有人逃跑,一个个如临大敌。等到中军去驱赶之后,那些家伙跑的无影无踪。

更麻烦的是,前面居然有人为了抢住的地方,开始打起来了,据说动静还很大,就在中军不远处的障城。卫可孤看见一大伙人在那里吵架,非常生气,这样的时候还出这样的事情。抓住一个士兵问到情况之后,气哼哼的带着十几个亲兵队直奔障城。

等到卫可孤来到废弃的障城城门口,发现的确有几百个士兵在门口吵吵。一看见卫可孤过来之后,都要过来说理。一下子就把卫可孤等人团团围住,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

还没等卫可孤开始说话,就见这些里圈的士兵齐刷刷的开始拿出弩,对准卫可孤等人就开始射击。距离太近了,太突然了。卫可孤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说话,亲兵队长才刚刚大叫一句干什么,一群人就被弩箭射成了刺猬。内圈的吵架士兵,还用刀狠轧几下,确定是必死无疑才住手。

卫可孤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壮志未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这个废弃的障城。到死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敌军还是军队叛乱。眼睛怎么都不闭上,仿佛在问,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不能见红吗?。

刚刚亲兵队长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吵闹声中。也在这样的嘈杂声中,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把这十几具尸体拖进障城,扔到西北角。

然后,这几百个士兵齐刷刷的上马,若无其事的朝后军奔去。卫可孤中军的官兵,看见友军来了,特意让开。这些士兵就这样走了,与前面负责骚扰的士兵汇合。在草原上绕开一个大圈,避开破六韩孔雀的后队,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过了一会,中军的一些亲兵觉得不太对劲,开始询问彼此。部分士兵来到障城,发现地面的血。然后进去发现卫可孤满是弩箭的尸体,头颅居然不见了。于是整个中军开始狂喊到处奔跑,警哨声四起。

再等到破六韩孔雀率队赶到时,已经没有人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

此刻,卢长贵,空性带队已经奔出了十几里,与后面的花弧具甲铁骑汇合。

大家狂笑着直奔怀朔而去,一下子都不敢停歇。这是军主特意下的命令,也是他不出来的条件。

这应该是此次战争最大的收获了,远远超过所有人的想象。其实很多收获就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生,让你笑得合不拢嘴。

第三十章 无聊的冬天

一路上,花弧还在不停的问侯景,是不是真的杀了卫可孤。因为她负责的队伍任务就是骚扰,不得真正接战。要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后面,放松对退兵中段的管理。

又冷风又大,侯景说的也不清楚。加上担心后面的追兵,就没有停下来说话,只是拍了拍马上挂的布袋,血迹斑斑的。结果被花弧骂了几句,也不吭声。卢长贵也在队伍中,开心的哇啦哇啦叫,他知道肯定成功了,因为侯景跑的比谁都快。

直到看见了怀朔的东门斑驳的城墙,看见了东门城楼上紧张兮兮的贺六浑,大家才放松了马速。卢长贵一个劲的哇哇叫,侯景掏出那个布袋不停的在挥手。只有花弧细心,回头看看,还没有叛军追上来。于是大家伙轻轻松松,大摇大摆的进了东门。

贺六浑这时已经下了城楼,第一句就问道:“有没有损伤兄弟?”

卢长贵第一个大声说道:“报告军主,一人未少。”

贺六浑大喜,挑起了大拇指。这时,侯景跳下马来,单膝跪地,把布袋呈上:“报告军主,斩获叛军大将卫可孤首级一枚。”

卫可孤被破六韩拔陵封为都督、司徒、平南王,而且为人大度,是破六韩拔陵军中的优秀将领,也是仅次于破六韩拔陵的二号人物。这次卫可孤拥众而来,对怀朔可谓志在必得。结果,却大悲而归,而且被偷袭而死。这是谁都没有想到事情!

得到消息敢来的怀朔众多官员,段长、宇文素等等,都把卫可孤的头颅翻看几遍,确认无误,这才通报全城,欢呼雀跃。叛军围城一个多月被迫退兵,大家就松了口气。现在又袭杀叛军最大的首领卫可孤,真是天大的喜事。

开始还担心叛军反扑,后来探子回报,叛军还是回归武川。于是全城庆祝了好几天,才安息。

破六韩拔陵退兵后不久,鹅毛大雪开始了。这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就是怀朔最冷的冬季了。

雪越下越大,阴沉灰白的天和风卷飘忽的雪已经连成一体,怀朔里只有房屋的深褐色与白色,漫天的飞雪已经笼罩了整个草原,仿佛整个世界随时会消失在迷雾里一样。皑皑白雪覆盖后的怀朔,有着水墨画般的素雅清新,也有着草原不变的广袤与豪情,会欣赏的人,自然能理解她不同的美。

贺六浑的兄弟们一般人是不懂欣赏雪景的,他们现在只顾吃。入夜,一大伙人正在贺六浑家里热火朝天的吃面,贺六浑的姐姐在张罗,姐夫尉景也在一旁笑呵呵的坐着。

在怀朔,有这样一首儿歌:“阴山外,长城长,长城脚下是怀朔;红土地,种杂粮,到处都有荞麦香。”怀朔位于阴山北麓,俗称“后山”地区,特点是气温变化大、日照强、降水少(且多雷雨冰雹)、风特别大(春天刮“大黄风”,冬天刮“白毛旋风”),农作物以种植春小麦、莜麦、荞麦、马铃薯(俗称山药)为主。

所以怀朔号称有三宝”,山药、莜面、羊皮袄。莜面属于土默川平原及阴山山地的特色食品,自然是大家的最爱。

“这个冬天太舒服了!”高岳吃完一碗面之后长叹一声。

“我就喜欢大姐做的炒莜面。看见葱、蒜、酸菜,放进锅炒,后放入莜面翻几个个。最好再配个大蒜,就更有味道了。”卢长贵吃完了面,心满意足。

“想得美,有的吃就不错了。”高岳说道。

“如果再能来点杀猪烩菜,烤个全羊,那我的人生就彻底满足了。”卢长贵继续想象。杀猪烩菜是农村每年接近年关杀年猪时所吃的一种炖菜。这种菜不是刚做的好吃,而是多做,以后吃的时候一热,那才是最好吃的。

高岳不理他,转过身对贺六浑说道:“大哥,好像最近配粮有点少了。上个月都是每个人按照一天一斤粗粮发到幢里,现在这个月变成七两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少发粮,你就带大家来我这里吃?你是不是克扣兄弟们的粮饷?”贺六浑又气又笑。

“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兄弟们吃得多,而且你规定的训练还不得少。还要去踢蹴鞠,真的是很辛苦的。少一个人吃,就多一口给兄弟们吃。我还克扣,贴出去不少。这不是你说的吗?敢克扣兄弟们一两,就要扒了我一层皮。“高岳振振有词。现在这个小子已经是幢主了,俨然就是一副当家人的样子。不当自己来吃,还带几个亲兵来。

昭君笑道:“来,来,来。你大哥嘴巴是这样说,其实你们在他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再说了,这个家里是我掌舵,听我的,随时来。”大度,开朗的确是昭君的优点。

得到昭君支持的高岳,朝贺六浑得意的哼了一声。

司马子如也开始问道:“粮食够不够?”

“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贺六浑实话实说。”但是我估计可能有点够呛。这一块是宇文参军管的,我没有多问。“

侯景这个时候也吃完了,开始说道:“军主,你觉得我们还要守多久?”

“那要看你的情报了。现在已经到了一月份,从叛乱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我们的军粮一般都是半年供给一次,现在肯定是在吃余量了。如果形势不好转,就这样下去估计会很麻烦。“贺六浑有点忧心忡忡。

”我倒建议兄弟们想想,下一步怎么走。“贺六浑的结束语。

卢长贵说道:“大哥说了怎么走,就怎么走。”

花弧鄙视了一眼说道:“没脑子!”

卢长贵一点不生气,笑道:“我是最有脑子的,因为我跟紧大哥。大哥永远是对的,所以我一点不会错。”

卢长贵的说法得到高岳,空性等一帮人的高度肯定,频频点头,气的贺六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看见崔蒿,卢景裕在一旁笑的发抽。而司马子如也忍不住咧开了嘴。只有花弧气的瞪眼!

正说着话呢,门口亲兵来报,说段将军有请,要贺六浑马上去镇将府议事。本来贺六浑想和大家商讨一下,如何应对后面的情形,现在看来得改期了。现在大家聚一下也有点难了,毕竟每一个人现在都是独当一面。

副军主自然是司马子如,现在没有人可以替代。而侯景虽然是幢主,但是负责蝙蝠组织,自然高人一等。卢长贵,高岳,花弧都是幢主了,负责好几百人呢。真要全体兄弟们聚一次,还是要考虑时间安排的。不过,这段时间是大雪封路期,所以聚的就多一点。按照崔蒿的说法,这样的兄弟氛围他是没有见过,非常喜欢。其实,现在崔蒿已经接触到军务,相当于幕僚参军的角色,只是自己一直没有真正表态,就这样暧昧下来了,只做事没有名分。

一听到贺六浑要走,大家自然就撤退了。只有花弧总是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出门时还多看几眼。

昭君帮忙贺六浑整整装束,说道:“夫君,你的兄弟们可真的是感情好,比亲兄弟都好。”

贺六浑一笑:“当然,从小一起长大呢。他们开裆裤都被我扯下来过,哈哈哈。”

昭君斜眼鄙视,更显风情。

贺六浑心头一热,突然间想吃了她一样。轻轻的凑到昭君耳边,说道:“你真好看,现在就想吃了你。”

吓了一跳,昭君赶紧离开远点。然后轻声说:“姐姐姐夫都在呢。”

这段时间,贺六浑是最幸福的时段。会操少,而且基本无事,常常在家。大冬天的在家,你说楞干啥。两口子浓情蜜意的机会多了去了,只搞得有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味道。天天两个人腻在一起,你说楞干嘛呢。

这时,姐姐姐夫早就识趣的走了。贺六浑看着那脖子下的洁白,似乎有点忍不住的躁动。昭君的色彩很好,属于非常匀称的那种。贺六浑特别迷恋她的身材,完美的黄金比例,那种口味说不出来了。不同于胡姑娘的丰满与妖娆,也不是云姑娘的娇羞秀气,就是典型的东方美女的协调。

年轻人的夫妻,情投意合绝对是越来越熟练,越来越配合。而且贺六浑发现昭君的软肋是耳朵,只要轻轻一吻,她就全身酥软,可以为所欲为了。其中滋味大家都懂得,是男人都会开心。

贺六浑准备来点亲热动作,结果被昭君一句话搞的不敢动了。

“我问你啊,那个花幢主是不是女的啊!”昭君突然转移话题。女人就是敏感,而且天生的多疑。可是偏偏就是一猜一个准。

“不会吧,怎么可能?”贺六浑比较心虚的回道。这个问题有点棘手,说不好会出点什么事情。

“切,你真不知道吗?”昭君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六浑。

“真不知道,这些都是兄弟一样。他就是有点娘娘腔吧,但是的确是一员猛将。”既然已经否认,那就干脆不要说明了。

“你们兄弟一起,我哪里会管。而且大家对我都挺好,就是感觉花幢主有点怪怪的。长那么秀气,还总是避开我。”昭君的心很大,所有的兄弟都被她买通了,想吃什么,想拿什么随意。可是她也是敏锐的发现,这个有点奇怪总是有点距离。

第三十一章 女人的直觉很可怕

“那我要不要去问问?”贺六浑故意装憨。

“算了吧,说不定人家有难言之隐。”昭君还是比较通情达理。“不过,以后你注意点分寸啊,离开别人远一点。他看你的眼神都和别人不太一样。而且做什么事情,都要看着你。”

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我抱过一次啊,贺六浑心里暗暗紧张。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听天由命吧。正在忐忑之中,昭君又开始问了一句,更让贺六浑差点想拔腿就跑。

“云姑娘好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昭君若无其事的说道。

贺六浑这下没有敢抬头,也不敢再打什么念头了,有点尴尬,只好自顾自整理衣服。

“你怎么不说话啊?”昭君又追问了一句。

嘿嘿嘿,贺六浑笑了一下。

男人为什么喜欢很多个女人?近世文化怪人辜鸿铭,以旗帜鲜明地主张多妻多妾闻名,他有个妙喻:男人像茶壶,女人像茶杯,。人家家里只有一个茶壶配上几个茶杯,哪有一个茶杯配上几个茶壶的道理?’。不料以后还有因此而连带发生一个引伸的譬喻。陆小曼同徐志摩结婚以后,她怕徐志摩再同别个人谈恋爱,所以对志摩说:‘志摩!你不能拿辜先生茶壶的譬喻来作藉口,你要知道,你不是我的茶壶,乃是我的牙刷,茶壶可以公开用的,牙刷不能公开用的!’”

其实,只要是中国男人,哪一个的心里大概也巴不得自己这把破茶壶能多配几只漂亮的小茶杯,才心满意足。当然,最好是温润美丽,洋溢着无限风情那种。

大魏朝,不禁止一夫多妻制,有本事搞的定,多多纳妾是非常正常的。但是一边来说,女性地位比传统的还是高很多的。所以一夫一妻的也非常多。

贺六浑本来就是穿越而来,绝对能接受一夫一妻。当然多一点也好,特别是真正有过情感交流的那种。但是不敢说啊,昭君本来就太好了。

“一说到云姑娘就不吭声了?放心好了,我们都是好姐妹。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娶得回来?”昭君一席话让贺六浑有喜有忧。喜的是昭君居然有这个觉悟,不错不错。忧的是,现在不知道人家云姑娘怎么样了。一想到那个白色的曼妙身影,贺六浑有点呆了。

“我有很久没有见过云姑娘了,的确不知道怎么样了。”贺六浑也回了一句。

“人家结婚的时候送了贺礼,季布一诺不记得了?故意的吧。”昭君促狭道。

“记得,记得。这一年的变化太大,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本以为太太平平,按部就班。现在居然被围困,朝不保夕,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而且还把你也困在这里,唉。”想到这里,贺六浑是有点愁绪了。

“夫君,能跟你在一起,算是前世的缘分。无论如何,都不会怪你的。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昭君笑吟吟的说道。

“这个世道,连安全都无法保证,这到底是怎么了。”贺六浑概叹。

“夫君,其实你已经有了我,有了这一帮兄弟,还有了段将军的厚爱。说实话,在怀朔我觉得就是你最棒。哪里都少不了你呢。”老婆都是夸自己的老公的。

“嗯。有你就够了。”贺六浑点点头。所谓的守护,不是空洞的,必然是有你觉得值得去付出的东西存在。如果这个东西的重要性,值得你用生命,用一生去付出,那就是你的终极任务。贺六浑现在觉得自己拥有的越多,就越来越觉得自己与这个时代绑的紧。

“好了,别想了,赶紧走吧”昭君开始催促,说整理个衣服,一下子折腾那么长时间。

“等我回来,回来好好亲亲。”贺六浑顺便把人搂过来,亲了下洁白柔软的耳垂,弄得昭君一下子就软了。

然后哈哈哈大笑出门了。

虽然雪很大,下了那么多天,但是怀朔的街道路面都没有什么积雪。因为贺六浑借长孙都督的令箭要求所有人扫雪,就是一条,各人自扫门前雪。每家每户,每个衙门,每个军营,都是做到这一点,那就够了。

一路上没有人影,只有巡逻的卫兵。现在是宵禁期,没有人敢在外面晃。加上整个天气,冷的实在难受,除非是实在有事,哪里有人愿意出来动弹。

到了将军府,也是一样的冷清。气死风灯高挂,裹得严严实实的四个卫兵站在台阶上,还是有点样子。见到贺六浑,点个头就过去了,这是贺六浑的特权,难怪有人说段将军对这个家伙太好了,就像儿子一样。

这段时间贺六浑来的也少,毕竟大战已经告一段落。日常的琐碎工作自然不用经常来碰头。只有一些重要的信息传递过来,一些探子的情报过来,需要集体分析,那个时候才过来一下。所以这一次贺六浑以为也是如此。

议事厅外居然没有站岗的,所有的人都在院门那里守着。贺六浑心里一沉,这个有点怪。一般不可能这样,说明这次要义的事情比较重要,连卫兵也不许听。

走进议事厅,烧了炭火,所以感觉比较暖。贺六浑通报一声进去后,发现宇文素也在。两个怀朔的真正巨头坐在一起,愁眉苦脸,心事沉重。

看到这里,贺六浑明白了几分,八九不离十了。这下最困难的局面要出现了。老天爷啊,怎么不消停啊。

“将军,是不是粮食真的不够了?”贺六浑主动轻声问道。

段长点点头。

“那估计还能维持多久?”贺六浑继续问道。

宇文素直接说道:“现在的粮食最多两个月。“

“怎么会啊!军粮也可以六个月。而且我们备战是比较久,将军不是还派人搜罗了很多粮食吗?”贺六浑觉得有点奇怪。

“贺军主,你不觉得怀朔多了很多人吗?“宇文素说道。

是啊,一说起来贺六浑就想起来了。的确如此,就算这些天天气冷,可是到处都是人影。

“怀朔现在至少比平时多了2万人。这些人,很多都是镇兵或者家属。这些人是战时才集结起来,平时这些人就是种粮食的农夫或者牧马人。,这些农夫被征调来守城了,不但势必影响来年的收成,而且今年的小麦都耽误了。还有相当多的人都是从武川或者沃野逃难过来的,当时根本就没有带任何粮食。

还有更关键的是,原来的陆行空居然勾结匪类,把一部分粮食偷运出去卖了。等我们清点仓库时,才知道很多被运往了武川。

这样一来,粮食自然就不够吃了。一些牧民都开始杀种羊了,这样下去接下来更麻烦了。”宇文素详详细细的解释。

段长这时接话了:“陆行空这个鬼崽子,居然掏空我的粮库。杀了他都不解恨啊!这段时间探子来报的消息,朝廷现在争论不休,连派谁来讨伐叛贼都还没有定论。就算大军来了,武川的白道被挡住,也不是一下子能够解决的问题。所以现在老夫是真的发愁了,过了两个月会怎么办啊。”

“将军想过,集中所有怀朔镇内各大户的粮食,统一调配吗?”贺六浑出了注意,这个主意当然会招人恨。其实,这也是在革自己家的命,因为自己家里就是大户,而且是特大户。不过,自己家里有多少粮食,自己还真不清楚。这个家都是老婆当的。

宇文素摇摇头说道:“这样不妥。一则老夫估计这些大户人家的余量也不会太多,毕竟这个战事一起很多人是不知道的,哪里会准备。二则这些大户都是怀朔镇里影响力颇大,如果征粮引发内乱,那就得不偿失了。还有,就是刚才段将军说的那样,我们不知道要守到什么时候。如果征粮过来只够一个月,而我们要再守一年,那得怎么办?”

这番话说的三个人都安静了。

贺六浑挠挠头说道:“现在不敢去沃野武川抢粮的,那边的实力完全不会比我们差。一旦不成功实力大损,估计是城池都守不住。北方是蠕蠕人,本来就穷。拼了命最多是抢到一些牛羊,还不知道什么结局。现在看来真的很难了!两个月两个月。倒不是怕粮食不够,而是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来人啊。”

三人说到最后,依旧是讨论无果,只好散了。这个隐蔽的消息自然是不能和怀朔的人说的,兄弟也不能说。

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昭君还在房里等候,夫君不来她是不会睡觉的,这个习惯不会改变。看着房里温暖的灯光,贺六浑就一身暖意。这就是家的感觉。

打开房门,一阵冷风,把正在桌边坐着刺绣的昭君吹得打了个冷颤。

“夫君,回来了?”昭君起身迎道。

贺六浑使劲搓手,想热一点再摸摸昭君。哪里知道昭君一把就握住贺六浑的守,那种温软的感觉让贺六浑如沐春风。而昭君虽然有点冷,可是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夫君。

这个心里感动啊,实在是太感动了。有这样的老婆,夫复何求。

贺六浑一把抱住昭君,凑近耳朵说道:“昭君,我这辈子定不会负你,一定全心全意对你好。“

昭君一下子软瘫下去,身心都醉了。



第三十二章 只有想不到

一夜无话。

不是无话,是太多的肢体语言胜过了千言万语。夫妻之间,在浓情蜜意时,那是真的如胶似漆。就这样的小日子过下去,对于贺六浑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可是现实状况中,这样的日子太短暂了,而且也太忐忑了。前些天还在武川开开心心,现在就在怀朔担惊受怕,不知道明日的生死。

所以一个人奋斗的动力无外乎两种:一是欲望,内在的动力。好的欲望美其名曰希望,叫梦想。坏的呢,就是私欲横流。第二种就是被迫,逼于环境的压力,不得不奋起。现在的贺六浑就是这样的感受,特别是看见昭君在弹起古琴时,就更是坚定信念,我的一生就是要守护所爱,至死不渝。

经过雨露滋润的昭君心情特别好,所以操琴的感觉也好,不仅让一边的贺六浑为之倾倒,就是所有府邸里面的人都在倾听: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一曲奏罢,贺六浑舔着脸上来问:“老婆,你怎么弹的那么好听,这个曲子叫什么啊?”

昭君白了贺六浑一眼,真的是无趣啊。人家是要知音,我的居然什么曲都不知道。唉,我怎么就喜欢这样的人呢。除了长得帅,一无是处。

“叫《凤求凰》听过没?”

“好像听说过。凤求凰?你喜欢我?也不用那么明显吧!”贺六浑皮厚的无与伦比。

“夫君啊,你也多看点书吧。这是司马相如的曲子!话说当地头号富翁卓王孙之女卓文君才貌双全,精通音乐,青年寡居。一次,卓王孙举行数百人的盛大宴会,王吉与相如均以贵宾身份应邀参加。席间,王吉介绍相如精通琴艺,众人说:“听说您‘绿绮’弹得极好,请操一曲,让我辈一饱耳福。”相如就当众以“绿绮”弹了两首琴曲,意欲借琴表达自己对卓文君的爱慕之情,结果两人一见倾心,双双约定私奔。明白了么?”昭君真的很无奈。

“哦,那还是你弹给我听的啊,还是你求我啊?”贺六浑耍无赖。

“是啊,这首曲子还是云姑娘教给我的呢。”昭君开始点穴了。

“咳咳咳,好吧。那里慢慢弹,我去军营了。”一提云姑娘,贺六浑就赶紧闪,这个问题是不太好回答的。对于男人来说,任何一个女人在谈另外一个女人,你的最佳选择就是逃避。

现在是神清气爽,昨夜的鏖战效果明显。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不见了,一个全新的贺六浑出现了。女人的作用就是如此,你的男人再颓废,经过你的家之后,出去就是精神百倍,这才是真正功力,才是体现一个女人的真正好坏。

到了军营,居然看见一大伙人在雪地上玩蹴鞠,真的是醉了。卢长贵,高岳这些家伙玩的不亦乐乎。这是好事,一个军队要有松有驰,要保持自己的力度。

贺六浑也没有多看,就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叫空性通知崔蒿和司马子如过来议事,这是大事。

等到两个人进来的时候,看见贺六浑在沙盘上趴着,一点点在看细节。这个沙盘是司马子如做的,这是他最大的爱好之一。沙盘和精致,大致上把六镇的形势一览无遗。

很多人是有天赋的,这是老天爷的厚爱。贺六浑没有看过司马子如学过画画,可是只要是司马子如去过的地方,基本都能被画图,最后制成沙盘。这也是贺六浑离不开司马子如的地方之一,到哪里都喜欢带他。

崔蒿一看见这个样子就笑了:“军主,你这是在检查子如的作品吗?”

司马子如也在笑:“军主,你叫我们两个过来就是做沙盘吗?”

贺六浑没有笑:“子如,你这个六镇图,怎么没有大青山以南的地势图?“

看着贺六浑比较严肃的样子,司马子如赶紧过来,指着地图说道:“军主,怀朔地处高原的大青山西段,延绵起伏的大青山由东向西,在南部地区树起一道天然屏障。境内的春坤山、大傲包山巍然耸立,南部都是前山山区。我们所处的怀朔就在狭小的盆地上。”

“对啊,我是问过了大青山之后呢?”贺六浑继续问道。

“是库不齐沙漠了。那里是不毛之地,荒无人烟,所以就没有列进去。”司马子如回答道。

崔蒿眼前一亮说道:“军主,你是在考虑新的方案?”

“知我者,崔蒿也。”贺六浑点点头说道。

“是真的粮食不够了吗?”崔蒿继续问道。这时,司马子如也在盯着贺六浑。

贺六浑点点头,没有说话。空气里弥漫了一种小紧张,谁都知道粮食对于一座被困住的城市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于这两个人,贺六浑是完全的信任,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次突如其来的叛乱,多了不可知的变故。尽管我们反映快,搜罗了一些粮食。但是还是不够,特别是战乱,本来我们种的荞麦绝收,更是雪上加霜。”怀朔是在阴山以北丘陵地区,是早熟春甜荞地区,播期为5月下旬至6月上旬,九十月正好是收割期。结果人都进城了,而且一围那么久,基本都废掉了,这个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贺六浑继续说道:“压力巨大啊。特别是多了些流民和逃亡的进来,粮食估计就是两个月了。”

崔蒿紧接着一句:“明白了,军主。现在我们还只是二月,更麻烦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围困。从上次击杀卫可孤来看,一到春暖花开,破六韩拔陵必来报仇。他们的兵力远远超过我们,只要困住我们,那就不用打,饿都能饿死我们了。”

贺六浑点点头。

“刚刚我把子如的地形图看来很久。东面的武川,是破六韩拔陵的大本营,从现在看,不可能穿过。西边,是老奸巨猾的葛荣,围城期间几乎没有损失兵力,我们想攻下可能性不大。往北边,是蠕蠕人的地盘,进去那是找死。南边,按照子如的说法,是大山,之后是沙漠。兄弟们,现在我们怎么办?”贺六浑把话说完之后,长出一口气。看起来现在怀朔还稳定,一旦知道现在的格局,估计立马就乱了,还不用破六韩拔陵过来了。

现在压力转给其他两个人了,自己也舒服很多。这就是倾吐的好处,当然也是有兄弟的好处。

司马子如和崔蒿的神色一下子严峻很多,这就是生死关头了。

就像一个医生告诉你,你还能活两个月,请问现在怎么办?一模一样!

三个人沉默了很久,一直在看沙盘,都没有说话。后面贺六浑实在扛不住,问道:“崔贤弟,有什么想法?”

崔蒿摇摇头说道:“大哥,我思考再三,毫无头绪。武川对攻,绝无胜算!从侯景等人的资料看,东边四镇的兵力,主要集中在武川,少说也有4万战兵,加上辅兵至少十万以上。卫可孤被袭杀是损失很大,可是破六韩孔雀等人也不容小觑。加之都在边塞,之间太多熟悉,战法,战力都明白。我们怀朔一万多兵力,绝对是以卵击石。

葛荣那边,现在兵力与我等相当。除非是能够引出来决战,才有胜算。就算是胜利,也是惨胜,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时,破六韩拔陵率兵一来,我们就5-6千人,怎么抵挡?有两座城市又如何?如果,葛荣以城池据守,我们无法可想。更关键的是,再往西,就是西域各国,何以立足?

北边自不用说,只能是寻死。

唯一可行的就是南边。“

说到这里,司马子如插了句话:“南边是大山,而且是沙漠,不也一样是寻死吗?”

崔蒿摇摇头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找很多行商和猎人聊,就是想知道南边的地势究竟如何。虽然那里基本上没有人走过。但是我从大势上看,应该是可以去往中原,只要向南,再向西一直走,就可以到达中原。只是期间的崎岖坎坷自不为人知。

一个往南边去过的猎人说,春坤山以南不远就是黄河了。沿着黄河都是崇山峻岭。但是过了黄河就不知道了,因为那边远看是戈壁,沙漠一般,还没有人过去。“

司马子如又插了一句:“过黄河?那怎么可能?”的确,对于古代人来说,过黄河那是天大的事情。特别是草原上的人来说,更是一种恐惧了。

崔蒿笑道:“只有不敢想的,没有不敢做的。现在我的建议就是,派出一支队伍,去探寻南行的可信度。不找条出路,我们就是在这里等死了。”

司马子如也无话可说了。谁都知道,这个朝廷派人来平叛,会到什么时候?现在破六韩拔陵风头正劲,就算要完蛋也不可能是这一下子。那我们怀朔可就是这一两下子了,过了四月,等到大军来临,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司马子如最后冒一句:“我亲自带队去探险。可是,军主真的是要走,段将军同意吗?”

贺六浑奇怪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崔蒿补充了一句:“镇将失地,无论如何都是死罪啊!”

贺六浑愣住了。千思万想,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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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包头所在地与鄂尔多斯在北魏都有人居住,公元407年,匈奴族铁弗部的赫连勃勃以鄂尔多斯为根据地建立了大夏国。公元413年赫连勃勃以叱干阿利为将作大匠,发岭北夷夏十万人于朔方水北,黑水之南营建都城,明曰“统万”。公元427年(北魏始光四年)魏军攻克统万城,公元431年魏灭大夏。公元433年置统万镇,因其地水草丰美,用为牧地。公元487年置夏州,以统万城为夏州治所。

这里是写小说,请勿完全对号入座。

第三十三章 吃出来的计策

思前想后,贺六浑还是决定派出探险队,做好各种准备。司马子如就是这点好,只要贺六浑决定的事情,他坚决照办。什么事情都好办,最大的一个难题就是过河。其实草原上的人,基本都怕水,怎么过黄河呢?贺六浑也是绞尽脑汁,前世的经验怎么就一点没有用呢?

造船?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技术。等你能造出把数万人运过去的船,这个战早就结束了。而且那么多的木材,船梁等等,都不是你想做就做的。三个人想到这里,卡壳了,又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其实那两个都没有家,管他呢。

回到家,昭君笑眯眯的迎上前来说道:“夫君辛苦了,今天你猜我们吃什么?”

贺六浑本来心情是有点压抑,但是一看见笑脸就融化了。然后习惯性的开始抽鼻子,到处闻,然后哈哈大笑:“今天肯定是烤全羊!”

烤全羊是鲜卑族传统名菜,为招待贵宾或举行重大庆典时的盛宴特制的佳肴,是餐中之尊。鲜卑烤全羊,以前只供贵族享用,是上层人士在逢年过节、庆祝寿辰、喜事来临时常烤全羊用以招待尊贵的客人的珍馐佳肴,一般牧民根本吃不到的烤全羊。

虽然怀朔羊多牛多,可是真正能吃上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走进厅堂,就见桌子上一只香飘飘的羊,体形完整,跪在方木盘内,色泽金红,羊皮酥脆,羊肉嫩香。要知道真正的烤全羊一般选用草原上膘肥、体重40斤左右的绵羊宰杀后,去毛带皮腹内加葱、姜、椒、盐等佐料整体烤制成。

贺六浑食指大动,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的食物了。怀朔被围城之后,都是节衣缩食,能这样奢侈的估计就是几个大户人家了。

贺六浑坐到桌子前,准备下手,又停下来了:“昭君,今天怎么有羊吃?”

“夫君这几日都是甚是疲惫,而且劳心劳力。我就想,是不是给你补一补。”昭君回道,真是贴心啊。

“说的也是,我白天辛苦,晚上也辛苦,是该补补。”贺六浑笑眯眯的看着昭君。

“贫嘴!有肉吃还填不住你的嘴。”昭君嗔怪道。

贺六浑哈哈大笑,开始动手。身边有佳人作伴,还有美食享受,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边吃两个人开始聊天:“昭君,今天的烤全羊真的不错啊,味道怎么特别好。”

“夫君,你是多日没有这样舒服过了吧。”昭君笑道。贺六浑的开心,就是她的开心。

吃了一会,贺六浑发现昭君不是喜欢吃肉,而是特别喜欢吃酥软的皮带着肉。问道:”昭君,你为什么不吃这些肉?“

昭君白了一眼说道:“会吃的人,才是吃这种烤的皮焦肉酥的。夫君啊,这是绵羊,当然是连皮一起烤,这样的味道纯正。如果是山羊,那就要剥皮烤了。山羊的皮,韧劲足,不好烤。”

山羊皮,韧劲足,贺六浑突然间脑筋一亮,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啊。天啊,度过黄河的办法有了。说干就干,贺六浑立马说道:“昭君,我太爱你了!你真的是我的福星!我去军营了。“

然后不顾油嘴,直接抱住昭君就啃了一口。昭君一脸的油腻,哭笑不得。还没有等昭君反应过来,贺六浑起身,用手巾一擦手,直接就走了。

贺六浑想到的是什么?

羊皮筏子!

早在千百年前,聪明勇敢的黄河儿女就钻进充气的牛羊皮胎里浮泅过河,那时的羊皮筏子与我们今天见到的已经差不多了。

羊皮筏子是西北地区黄河沿岸的一种最原始最古老的摆渡工具,用羊皮或牛皮制作。因为制作简单,成本低廉,使用方便,加上黄河上游大部分地方为牧区,羊皮来源广泛,羊皮筏子便成了黄河上具有悠久历史的渡河工具。西北地区最早使用羊皮筏子的记载见于《后汉书》,当时的护羌校尉在青海贵德领兵士渡河时“缝革囊为船”。

制作羊皮筏子,需要很高的宰剥技巧,从羊颈部开口,慢慢将整张皮囫囵个儿褪下来,不能划破一点地方。将羊皮脱毛后,吹气使皮胎膨胀,再灌入少量清油、食盐和水,然后把皮胎的头尾和四肢扎紧,经过晾晒的皮胎颜色黄褐透明,看上去像个鼓鼓的圆筒。

用麻绳将坚硬的水曲柳木条捆一个方型的木框子,再横向绑上数根木条,把一只只皮胎顺次扎在木条下面,皮筏子就制成了。最初是用单个的革囊或浑脱泅渡,后来为了安全和增大载重量,而将若干个浑脱相拼,上架木排,再绑以小绳,成为一个整体,即“皮筏”。它是黄河上游的主要运输工具。古诗:“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就是指皮筏破浊浪,过险滩的情景。

太棒了!一听到贺六浑的说法,司马子如立马带了一帮人来试验。几天之后,证明绝对可行!大家对贺六浑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就是眼界和学问啊。

在平静狭小的昆都仑河试验成功之后,司马子如带人就开始出发了。虽然春寒料峭,冰雪依旧没完全融化,但是大家的心已经热了,等顾不及了。这只探险队集中了贺六浑军中的精英,侯景是死活都要去,他的理由很简单,蝙蝠就是我的队伍,我这个斥候之主都不去,谁还能去?于是侯景也带了一帮人加入,队伍浩浩荡荡居然有近百人了。

当然,这种出发是非常隐蔽的。出发的时间都选择在晚上,临行之前贺六浑狠狠的抱了抱两个兄弟,说了句:“好好的回来。”哪一个探险不是生死未卜,不是艰险万分。

任何一个文明的发展离不开探险队,自古至今皆如是。丝绸之路的张骞班超甘英,大唐高僧玄奘、旅行家徐霞客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希望这一次司马子如也能给怀朔一个希望,给这里的一万多军队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送别之后,贺六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镇将府。

在组建探险队的时候,贺六浑就已经告知段将军想法了。当时段镇将的态度还是积极的,没有思考那么多。后来,估计是宇文素嘟囔之后,段镇将就没有多说话。既没有阻止贺六浑的做法,也没有鼓励。这次出发,也没有来看看。

贺六浑专门问过,的确是在大魏律规定:“失地失城者斩”。所以让城别走的方案出来,就算是这能行,对于主将长孙都督而言,估计还好点,毕竟六镇都已经丢了五个,虱子多不愁债多不痒。而对于怀朔镇将而言,丢了怀朔,那就是没有任何理由了。就算你坚持了半年还是多久,丢了就是丢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

议事厅内灯光明亮,段镇将正在练字。这倒是贺六浑没有想到的事情,知道段长喜欢搞点舞文弄墨的事情,但是真正看见他深夜一个人在写字,还是有点惊悚不对劲的感觉。要知道在边塞,文人是被耻笑的,武夫才是这里的王道。

贺六浑没有打扰专注的段长,只是进来站在一边,乖巧的伺候着。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字如其人”的说法,通过书写行为可以投射出人的性格、心理、情绪、能力等方面信息。苏轼在《唐氏六人书后》中曾以拟人的描述来评论书法“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楷书像人“站立”,行书像人“走”,草书则像人“跑”。他在《论书》中更进一步用人体构成五要素来比喻书法的构成和书法的五要素,他说:“书必有神、气、骨、肉、血,五者阙一,不为成书也。”清人王澍又给苏轼补充了三项内容,他说:“作字如人然”。怎么如人呢?“筋、骨、血、肉、精、神、气、脉,八者备而后可为人”。可以把这八个字作这样理解,字的筋、骨、血、肉,体现作者的基本功力;字的精、神、气、脉则反映作者的修养素质。字,就是书写人的意志、情趣、追求。

贺六浑不懂这些,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陪伴。但是,等到段长写完,贺六浑也惊叹一声:“将军的字写的真好!”

段长呸了一声:“你懂吗?”

贺六浑笑道:“将军,你写的我都认识。”段长晕倒,认识就是好?

“你认识就是好字,那写草书的人岂不是都一塌糊涂?”段长真是又气又笑。

“当然,好好的字,被写的云里雾里,写的人就是品行不好。”贺六浑强词夺理。

“那我写的是什么?”段长问道。

“曹操的《观沧海》”贺六浑回答道,然后随口念出来。

《观沧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将军,这首词是曹操在碣石山登山望海之时所作。这首词看似写景,实则抒情,通过大海包罗万象、吞云吐雾的壮丽之景,将大好河山的壮丽场景描绘出来,既表现了诗人开阔的胸襟,又展示出希望自己可以建功立业的政治抱负。将军,我似乎看到将军奋发进取的伟大抱负和壮阔胸襟!佩服佩服!”

“滚,这首词是为你写的。看明白了吗?”段长笑道。

第三十四章 四种状态

“当年曹操写这首诗,多少岁你知道吗?已经52岁。和老夫差不多啊!曹操率领大军征伐当时东北方的大患乌桓,这是曹操统一北方大业中的一次重要战争,之后一年多,差不多北方就平定了。而老夫现在困守怀朔,内无粮草外无救兵。

你以为我怕失地者斩的律令?现在朝廷这个样子,他好意思斩我?我是在概叹人生的不易,人生的得与失。老夫几乎是一辈子在怀朔,临到老了混到镇将,结果现在被围困。儿子也没有什么有出息的,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可是,我一点都不难过。老夫本来就没有办法和曹操相比!但是曹*后,留下的子孙没有真正能继承他的事业,50年就完蛋了。我比他好,我有你!一路行来,小子你越来越行,现在真的是可以完全独挡一面了。

所以呢,今天你来也好。告诉你,安安心心做事,其他事情就不要管了。你能对得住跟随我们征战多年的兄弟们,老夫就感激不尽了。“段长说了一大通,表情非常平静。是真话。

不过,贺六浑似乎感觉到一点什么,没有任何笑容了。反而非常严肃。

“将军,小子幸得你的厚爱,乃是平生最大的福运。小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将军能永远指点小子,永远给与小子福运!”贺六浑第一次郑重其事的跪下,叩头。

段长没有说什么,亲手搀扶起贺六浑,眼眶湿润了。

有的人一辈子是为儿孙活着的,有的人一辈子是为自己活着的。其实不管怎样都是一辈子!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让你觉得此生无憾,那就不是谁都能做得到了。对于段长来说,这辈子最大的功绩就是提拔扶持了贺六浑。其实他是个老好人,对很多人估计都说过我看好你啊,我觉得你很有希望啊什么的。可是真正到现在,这种绝境还能稳住,还能拓展的人,就只有这一个了。要不是这个人,估计自己也和其他五镇的镇将一样,被叛贼砍头,然后埋尸荒野,然后被朝廷唾弃,被百姓痛骂了。

这时已经是二月份,天气已经开始转好,温度从极端的零下几十度,逐渐回升到最高温度已经是零上6度,低温是零下十度。而且晴天特别多,大雪也不再经常的飘零。

草原人都明白,到了三月份,开始解冻了。每日最低气温都会在零度以上,最高温度到了十多度。草原开始返青,牛羊开始奔跑。

接下来的几天,按照贺六浑的布置怀朔镇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因为贺六浑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天气越好,破六韩拔陵来得越快。谁都不会在自己的中心之地,留一个心腹大患。

这一日,贺六浑来到开善寺,见到淡然大师。贺六浑发现,寺庙是最满意变化的地方,因为人也几乎是一模一样。光头衲衣,见面稽首。可能这也是寺庙给人安宁感觉的主要因素。

大师依旧是在坐禅,这也是贺六浑不理解的地方。天天这么安静的坐在那里,真的是有那么多事情想吗?到了这里,贺六浑就是心情舒畅,想干嘛就干嘛。

“大师,这个坐禅,坐在这里有那么多东西要想吗?”贺六浑禁不住问道。其实他忘记了,自己到这里来就是求安慰,想办法的。

“你知道什么是坐禅?”大师微微笑。

“当然知道!坐禅,意思是闭目端坐,凝志静修。用心看着头脑中纷飞的念头,念头会慢慢地静下来,静下来的头脑则会出现一片晴朗的天空。就像摇动杯子里浑浊的水,不动杯子,杯子里的浑浊会沉淀到杯底,水则会清净无暇。坐禅的功用是能让坐禅的人,头脑清晰、思维有序、行动专一。”贺六浑答道。

“看来我说的,你记得住啊。其实坐禅就是修定,修定可以发慧。坐禅的过程中,依据心态的不同分几个步骤,就是入禅定之前的四种状态、四个步骤:第一个叫粗心住。粗心住的境界就是三句话:第一,用精神意志去控制、矫正自己的身心,用心去造作,让自己身体坐的端正。第二,要有一个方法,不净观或其它方法,让心有所专注。第三,在身体矫正、心有所专注的基础上,感受到自己终于定了一会儿。这个“定”就是粗心住。用意识去专注,这样的定,每个人可能都有。坐禅的人更会有这样的感受。这是最肤浅、最初步的。

第二个第二个叫细心住,细心住的心念是很微细的,身体不必用心调正,自动平衡。从粗心住进入细心住的时候,身体就会自动调整,而且坐久不累。粗心住和细心住三个方法最根本的区别:第一粗心住是用意识刻意让身心停留在某一个状态,细心住不用刻意就能把身体自然坐得端正,这是身体上的一个标准。第二在用心方面,粗心住一定要依靠一个方法,并用心专注于这个方法,比如数息、念佛,一定要抓住一个方法,让自己的心定下来。而细心住不刻意于方法,自然而然念佛、坐禅、呼吸,没有太大的分别心,心念细下来之后,任何一个方法都能安住,因为心已经变得听话了。第三,粗心住的感觉是住在这里,但快乐的感觉不明显,只是让心“终于定了一下”,而细心住能够感觉到住的欢喜,微细的、隐约的感觉到生命有一种快乐和法喜生起来了,这三点是粗心和细心的区别。

第三个叫欲界定。欲、念、进、慧、定五法的力量,这时候就会起一种作用,并希望这种作用能够使禅定更加深入、快乐、微细。

以上三种定还不能称为真正的禅定,只能称为普通的定。

坐着禅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境界它是很短暂的,夹在欲界跟*之间的,就是初禅之前、欲界定之后的这个中间。这就是第四个未来禅。进入欲界定以后,继续修下去,到了某个时候,忽然间身体失去感受,看不到欲界的身体,整个身心都空掉了,修行的方法也空掉了。“

“那大师你到第几层了?”贺六浑问道。

“你说呢?”淡然大师反问。

“肯定是第四层,哈哈哈。不然怎么叫大师。”贺六浑笑道。

淡然大师没有纠结这些,继续问道:“小子,是不是现在纠结的很,做个决定很难啊!”

贺六浑大为惊讶,自己可是什么也没说啊。他扭过头看着空性,这个亲兵队长肯定是叛徒吧。这样的军国大事可是不能随意泄露的,这个家伙回去收拾。可是空性很无辜的摊手,表示自己可是什么也没说。

“好了,两个人别在那里挤眉弄眼了。为师算了一卦,就是遁卦。”大师主动解答。

“此乃第33卦,遁卦(天山遁),乾上艮下。遁。亨。小利贞。象曰:天下有山,遁。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淡然大师一一解说,贺六浑听到这里一点不明白。

“大师,能不能解释一下,小子听不懂。”对于大师的算卦,贺六浑是非常认同的。周易的博大精深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遁”,退避,逃遁,这是遁卦的总体形势。所谓“遁而亨”,包含两层意思,一是指这种总体形势客观上蕴含着亨通之理,二是指在主观的行为上应当采取遁世的态度以全身避害,获致亨通。从卦爻结构看,遁卦二阴在下,四阳在上,阴柔的势力渐次盛长,阳刚的势力渐次消退,进一步即将变为三阴在下,三阳在上的否卦,这种发展的势头不可阻挡,象征进入了小人性长,君子道消的浊世。用在你的此刻,不就是你在准备走吗?”大师说道。

贺六浑浑身冒汗,如果以后天下大事都这样知道,我怎么混啊。“大师,那个小利贞什么意思?”

“所谓“小利贞”,是说利于小有作为,从事局部的修正调整,而不利于大有作为,从根本上改变形势。”大师继续说道。

“哦,明白了。”贺六浑觉得这一卦实在太符合自己目前的想法了。

“小子,还没有完。九三:系遁,有疾,厉。畜臣妾,吉。《象》曰:系遁,厉,有疾惫也。畜臣妾,吉,不可大事也。被拖累而不能决然隐退,就像身染重病,情形危险。退而不隐,藏而不深,仍然与过去的事务保持联系是有害的。应磨练自己的意志,彻底断绝与过去的联系才是完美的结局。”淡然大师继续说道。

贺六浑真的出汗了:“大师,我必须这样做吗?”

“当然,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些?贪大求全肯定会拖累你的行动!这么多人的性命哪里是你能够决定的了?你现在能够带领好自己的队伍就很不容易了。”淡然大师继续说道。

“可是,这些都是怀朔一起奋斗过的人啊!我担心他们留下,会不会有问题?”贺六浑继续说道。

“你怎么知道有问题?蝼蚁都有自己谋生的手段,何况是人。现在这些人就算你走了,别人来了,就不能活了吗?”大师继续说道。

贺六浑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些天他一直在纠结,就是自己走了,怀朔的镇民怎么办?带大家一起走是不太现实的,那么多崇山峻岭,长江大河,去了有可能九死一生。而留下来,很可能被叛军毁灭。所以自己一方面在军中布置,一方面又不得不忍受内心的煎熬。

结果现在大师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而且就算你走了,叛军怎么就一定会斩尽杀绝。叛军要的是一个富有活力的怀朔,而不是一座死城啊。自己的确是把自己看得太重,把自己范围内的所有事情看得都是自己的事情。其实完全不然,说不定叛军来了,这些人还有更好的活路。至少可以出去放牛羊,至少可能活下去。

想通了这些,贺六浑心态好了很多!陡然间眼前一亮,自己背不住的东西就放下吧。

“那大师您。。。。?”贺六浑问一半被大师摇头挡住了。

“谁能奈我何?”淡然大师非常自信。

“谁都知道你那么照顾我?我怕。。”贺六浑有点急。

“我是开善寺的主持啊!小子。我对谁不会用佛祖的光彩照顾他?而且我在,怀朔镇民还会更加安定。小子,你就安心去,过些时候,安心回来。”大师说话不容置疑。

第三十五章 你也有今天啊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这种氛围静悄悄的,但是又带有点悲壮。没有将领知道真正要去哪里,只是谁都知道大战将即,此生可能就到这里了。人越是到最后,越觉得还有希望。所以备战的安排,相对以往来说尽管有很多荒唐的地方,但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着。这就是统一思想的好处,也是专制的最大益处,就是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

真正知道内情的,目前怀朔就是3个人,除了贺六浑和段长之外,只有宇文素了。还有知情的都在山南的探险路上。就连昭君都不知道究竟要干嘛,只知道家里也开始准备行囊,而且奇怪的是除了粮食之外,其他的都统统不要。昭君隐约猜到是突围,心里其实大慌,但是也没有表露。真正突围的话,自己就是贺六浑的最大负担了。自己该怎么办?昭君想到都恐慌,是真的由心底出现的害怕。

贺六浑也感觉到了,这几天回来的晚上,昭君一反常态的疯狂,总是要了一次又一次,而且主动很多,动作花样频繁。搞的贺六浑*一回又一回!男人不喜欢床上木讷的女人,可是女人真主动起来,男人不一定扛得住啊。

又是疯狂一把之后,贺六浑抱住昭君汗津津的香肩。女人有什么问题了,一般不会和男人对视。所以贺六浑直接把昭君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说道:“昭君,怎么了?”

昭君有点虚脱,累得够呛:“没事,就是想你了。”

“看着我,说,究竟怎么了?”贺六浑眼睛直直的看着昭君。

真的对视了几秒,昭君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直流下来,而且是悄无声息的,就是默默的哭泣。

贺六浑安静的等,没有说话,就是抱着昭君等她安静下来。

好一会,昭君哭泣声小了,然后贺六浑在耳边轻轻说道:“昭君,我说过,一定不会负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昭君还是有点啜泣,哽咽地说道:“夫君,是不是你们要突围了?我是不是会成为你的负担?”

“是不是看见家里人在收拾?你傻啊,你是我夫人,不和我一起走和谁走?”贺六浑奇怪道。

“可是你们要打战,我一个妇道人家肯定拖累。这样的千里征战,还需要很多人保护我,所以我想。。。”昭君说道

“所以你想什么?留下来送死?还是自己寻死?你敢!”贺六浑怒道:“没有我的许可,你什么也不能做。听到没有?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不能照顾好自己的老婆,那算什么?”

看见昭君还是有点痴痴蒙蒙的样子,贺六浑使劲一抱:“昭君,听着。夫君到现在为止,哪一句话没有兑现过?我说过,要带你一起走,就一定做得到。不要做傻事,安静在家。收拾好东西,我们会一起走的。永远在一起!”

昭君完全释然了,一脸灿烂,虽然还有泪珠。一个男人对你说,永远在一起,那你还能要求什么呢?昭君使劲的点点头:“夫君,我不胡思乱想了。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无论怎样,我都愿意!无论怎样!”

十多天后,司马子如回来了,带着笑容,带着满身的水锈。侯景的脸还是煞白的,这和以前黄亮的尖嘴猴腮脸完全不一样。

等到安顿下来,兄弟们一起来到沙盘室的时候,又是深夜了。没有人知道司马子如去了哪里,但是司马子如回来了,这件事情就可以说了,因为行动在即。

卢长贵非常纳闷,说道:“侯景,你干嘛呢。一下子变成了个小白脸,都不认识了。”

侯景没理他,还是有点魂不附体,畏畏缩缩。

司马子如笑道:“别折腾他了,他是被水泡的。“

卢长贵嬉笑道:“真没用,被水泡一下就这样。还一天到晚嘚瑟自己是蝙蝠,哈哈哈。”

冷不丁的司马子如来了一句:“长贵,别笑得太早,有你受的啊。”

司马子如说话,卢长贵一般不敢多说什么也就没有答话了。

贺六浑笑道:“你们两个回来我就知道有戏了。说说看吧!”

看着侯景还是那副死样子,司马子如摇摇头说道:“军主命令我等去阴山以南探探路。开始我以为这座大山是无法翻越的,就算我们能爬过去,马匹也过不去。哪里知道当地的几个猎人带路,我们才知道,居然可以沿着昆都仑河谷一直走。这个河谷四月之后平坦宽阔,可通马车,这是最大的收获。

从河谷走过春坤山,非常的方便,估摸着就是一百里路途。由于路上很多石头,比较崎岖,马队一天时间足矣。跨过山,就是一个大山谷,是平原。一览无遗的大草原,很多的野山羊和狍子,我们狠狠的打了牙祭。那个野山羊的肉不如狍子肉嫩!“

说到这里,明显的兄弟们在吞口水。

“这个平原我们四处侦查了一番。南边就是黄河,东西都是崇山峻岭,不得通。要走得通,必须过黄河。侯景他们看见黄河就走不动了,腿软。

但是军主给了命令,必须要过去看看。幸好军主准备的羊皮筏子真有用!稍微一捆绑,就是很好的船。给我们带路的猎人都惊讶不已,因为他们过河都是强行游过去,很是危险。

侯景他们不会划船,结果船翻了,被水差点呛死,还是我把他绑在羊皮筏子上,拖过河的。这里有一段河道大概宽不到一里,水流比较缓,对岸就是滩涂。

好不容易过了河,就是一大片的荒原,戈壁。往南走了几十里,都是如此,再往南我们就没有去了。对了,那里的水有问题,马喝了会拉肚子,人喝不下去是碱水。

按照崔蒿的说法,应该是继续往东走。我们一路走来,都是荒漠戈壁,可以行走。走了一天,近百里,没有遇见什么人。但是从路上的痕迹看,应该是有人放牧过。不过没有寻找,我们就回来了。“

司马子如说的很详细了,但是大家听得还是觉得不满足。

贺六浑看着侯景,问道:“缓过来了吗?还有什么补充?”

侯景点点头说道:“过河没有问题,关键是过河之后,补充粮食是个大问题。要在草原上带足粮食,估摸着往东走至少要500里,没有足够的粮食和水,我们很难穿过库布齐沙漠。”

“那个昆都仑河谷之后的大平原,上面有多少动物?”贺六浑问道。

司马子如和侯景对视一眼,侯景说道:“应该很多,反正一群一群的,具体怎么样不知道了。”

崔蒿也开始发问:“那度过黄河之后的路怎么样?”

“都是荒原,戈壁。过河二十里有一段的全部是沙漠,骑马还不如走路。往东走,沙漠会更长。而且还有很多的盐碱地,滩涂比较复杂。不过,骑马应该都可以。”司马子如答道。

贺六浑点点头,该了解的都差不多了,现在就看自己怎么决策了。说实话,这段路都是按照崔蒿的猜测来设置的,当然也有很多是贺六浑后世的经验。

崔蒿这时也分慎重,开始在沙盘上给大家演示:“各位兄弟,你们来看。六镇是几乎平行的,武川在中间。白道是连接武川和盛乐古城、平城的最主要通道。

武川到盛乐大概是230里,是直线的。我们怀朔与武川平行,那么我们往南走到黄河边,差不多就是武川到盛乐的距离。然后我们度过黄河,往东走大概300里,应该就是盛乐了。就算是中间走不通,绕道,估计也有4、500里够了。

按照探子的情报,现在朝廷大军就是聚集在盛乐,那里是我们的终极目的地。“

花弧听明白了:“我知道了,你等于是沿着怀朔、武川、盛乐画了一个方块。怀朔到武川再到盛乐是原来的,现在我们是怀朔到黄河,再走沙漠就到了盛乐。”

崔蒿说道:“花幢主就是聪明。一说就明白了。”

高岳也笑道:“我也明白了,殊途同归嘛。”

卢长贵大笑一通,搞的高岳问:“长贵,怎么了,你也明白了?”

卢长贵笑道:“我不懂。不过六浑大哥明白了,我就明白了。他说怎么走,我就怎么走,哪里那么多话脑筋的事情。”

众人绝倒。

贺六浑开始说话了:“兄弟们,你们现在也明白我想做什么了。现在朝廷大军不可能几个月就攻到怀朔,而我们的粮食等也不可能坚持到那么久。我们和破六韩拔陵是势不两立的,不可能妥协,更不可能投到他的脚下。为今之计,只有往南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次往南,绝对不是莽撞行事。只要准备好,我想大多数人都能活着到盛乐。希望兄弟们相信我,支持我。

这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远征无人区,风险和磨难我都不清楚有多少。如果有不愿意的,我绝不会怪罪。人各有志,可以理解。“

话说到这里,花弧就打断了:“军主,兄弟们都是跟你一路上杀出来,到现在这个地位。我想没有一个人会离开,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这个女人真的是,现在是*裸的示爱了。

高岳,空性,侯莫陈等纷纷表示,从来就没有想过离开这个队伍。看着大家群情激昂的样子,贺六浑心满意足,这个队伍自己是真的带出来了。越是在磨难中,越是团结一心。

真的是团队!团队就是为了某个共同的愿景走到一起,爆发出各自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力量都是渺小的,只有融入团队,只有与团队一起奋斗,你才实现个人价值的最大化。

现在贺六浑这个团队,主要是因为贺六浑的魅力。当然还有大家一起和命运抗争,想要活下去的努力!

第三十六章 意外之后的封城

一切没有贺六浑想的那么简单,该出现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贺六浑正在军营做准备工作,段长的亲兵跑来通知贺六浑马上去议事厅。段长的亲兵叫段力,一向和贺六浑比较熟悉。所以贺六浑就问怎么回事,才知道一些文职官员和一批中层将领来镇将府请愿了。这些人到过都督府,长孙都督没有任何说法,只说去找段将军,他做主。

再问到什么事情,段力说道:“他们大吵大闹的,估计就是猜测到了撤兵一事。听起来很愤怒,看来比较麻烦。”

贺六浑心下一沉,估计是越来越多的准备工作瞒不住大家的。迟早都要来这么一下。

等到了镇将府门口,发现比较安静。这个应该是在控制范围之内了,压力不大,心里有点数。到了议事厅,才发现人比自己想象的多。大概有二三十个文官武将都在议事厅里,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比较沉闷。宇文素也来了,看样子他起了很大的作用。应该是段长已经说明了情况,这些人开始思考,究竟该怎么办了。

贺六浑一进来,所有的目光都盯住贺六浑。

“贺军主到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段长一看见贺六浑,心情放松了许多。现在自己真的是老了,刚刚一番言语,就耗尽了心力。

一个曹姓的参军第一个发问:“贺军主,你凭什么说往南就一定有出路?”这个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问题,包括段长宇文素,其实内心也很纠结。毕竟原来这些地方没有大规模的人烟去过,而且要经历沙漠,荒原。人类对于自己无法控制的东西总是存在一种天然的恐惧感。

“各位将军也看过地图。知道我们这里与盛乐,平城之间只有一条路。我们有过测量计算,知道往南边再转东也可以去到盛乐。”贺六浑回答的很平静。

“自古以来,那里就是荒漠,而且还有那条大河怎么可能渡过?你分明是在撒谎,把大家往火坑里推。”另外一个文官就不客气了,说话很尖锐。

“其一,段将军也说过了,现在我们困守在这里,不走出去就是等死。除非你想投降!其二,我的军队已经渡过黄河,到了对岸观察一番才回来的。”贺六浑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个家伙,直到他退缩。

这时,一个明显富态安稳的文官开始说话:“就算如此,这么多人要走,长途漫漫,你能保证的了大家安全吗?”

“不可能大家都走,愿意走的走,不愿意的可以留下!”这时段长开始发声了。毕竟是镇将,是顶头上司。

“我保证不了大家的安全,只能保证尽心尽力去做好安排。而且怀朔的民众还是建议尽量的留下,特别是不会骑马的,年纪大的,都要留下。”贺六浑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让大家更激恼了,那个富态文官问道:“当年三国时期刘备从荆州撤退,仁义至极,带领十万百姓一起转移。你现在弃城而去,置百姓于不顾,是什么居心啊!”

如果没有和淡然大师的交心,如果没有和兄弟们的商议,这个问题贺六浑是无法说服自己内心的。现在不要紧,自己心平气和。

“在下也是思前想后,才说服段将军的。五镇皆叛,却是从未听过屠城,更没有杀灭百姓。只有镇将和官兵被屠杀,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我等弃城而去,叛贼没有任何理由和必要屠城。真的是把这里杀光,破六韩拔陵自己就等死吧。

再说,刘备当日带十万之众逃离,其实是害了大家。不但行军速度非常慢,每天只能行走十余里。而且很快被曹操率领五千精锐骑兵,一天一夜行军三百里,终于在当阳的长坂坡赶上了刘备。结果刘备在长坂坡大败,不但丢失了这些民众,军队也损失惨重,成建制的部队大概只剩下关羽的船队了,这还是事前安排走的。

刘备说过,他不忍心抛弃百姓自己离去,但在当阳的长坂坡被曹操追上时,他只带着诸葛亮、张飞等数十骑逃跑了,这时候他的仁义哪儿去了

我不想要这样的假仁假义,我要救的就是这一万官兵。他们如果留下来只能战死甚至饿死。这些是我大魏的命脉,我决不放弃!只要他们愿意跟我走,我一定带他们逃出生天。“

说完这些,贺六浑不发一言了。

所有的官员也都哑口无言!

宇文素这时出来说话了:“各位将军,既然已经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考量,你们是必须走的,留下来肯定很糟糕。多做点准备吧,不然真走了就麻烦了。“

宇文素说的是真话,破六韩拔陵的目标就是杀尽这些为非作歹的官员,他们如果留下,就等着被扒皮吧。

贺六浑这时又一句话:“必须封城了。此刻开始,禁止任何人进出城池。“

这些官员又开始激动了,还以为贺六浑要开始杀人。

“你们应该听说过,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重要的事情不慎密则造成祸害。现在大家都是怀朔的高官,你们知道了这个消息,说明这个消息已经开始泄露。如果真想多点准备时间,必须开始严禁出入城。否则叛贼大军来临,我们的日子就不是讨论走不走,而是能活多久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表示不可能说出去。

“各位将军,能带什么,不能带什么,你们经历过奔袭蠕蠕人的战斗就知道,不用我贺六浑多言。还有一句就是尽可能不要带多人,不会骑马的尽可能留下,我担保叛贼不会屠城。”贺六浑最后说道。

段长点点头,开始封城!

封城,也就意味着军令开始执行,意味着撤退提上历史日程,意味着一切已经不可逆转。军营里开始高速运转,整个怀朔城气氛开始高度紧张。因为所有走与不走的人都非常紧张,走的人,对未知的恐惧;不走的人,对叛贼来的恐惧。

这些天最忙的就是贺六浑,因为段长几乎已经是不管事了,就是一个发言机器。所有的安排都是贺六浑与他商量好,发布出去。长孙都督更是如此,忙着整理自己的东西,该带什么东西走。至于其他的高官,也对贺六浑越来越客气,原因更简单。一旦撤退,身家性命全部得靠目前军力最大的这位。贺六浑一旦路上使点坏,那可能就是全家覆没。

所以说,实力是最重要的。这个时刻,贺六浑成为怀朔城里最火爆的人。

军营紧张,家里也开始紧张。这种长途跋涉,不可能有马车,更不可能拖家带口。所以贺六浑一回到家,昭君就迎上来:“夫君我有话给你说。”

“怎么了,这么急哄哄的?”贺六浑还在打趣。

“别开玩笑了。夫君我问你,你姐姐怎么办?她不会骑马,而且小侄子侄女怎么办?“昭君是真的为贺家好。

贺六浑哈哈大笑:“当然是和我们一起走。姐姐会骑马,小侄子侄女他们就绑在马上啊。放心了,我几万个人还带不走自己的姐姐。就算你的家兵也能把他们带走啊。”

昭君还是有点不开心:“那怀朔城里那么多不走的人,会不会。。”昭君没有敢说下去。

“肯定不会。你家夫君早想过了,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一则破六韩拔陵是勤苦人出来,不会轻易杀百姓。这么久哪里听说过?二则我会给他一个理由,让他不会轻易动手。三则,宇文泰在那里呢。卫可孤被杀之后,他现在是最主要的将军。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这样做的。”说道这里,贺六浑眼睛也蒙了层雾。自己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兄弟,宇文黑獭宇文泰,就这样成为了路人。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昭君拍拍胸脯,样子非常可爱。贺六浑正准备开始下一步动作,结果昭君又来问题了。

“夫君,你的兄弟们这几天怎么没有来了?那个高岳,不是要吃穷我们吗?”昭君一心就是自己的夫君。

“嘿嘿嘿,可爱的昭君,这个是军事秘密了,不能说的。当然如果要说,也可以,我们避开大家,去房间说如何?”贺六浑开始一脸假笑。

“什么啊,人家和你说正事呢。”昭君一本正经。

“老婆啊,真不能说。他们有任务啊!”贺六浑略显无奈,看来此刻是不能吃豆腐了。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还什么秘密,不就是出去了吗?我还不想知道呢?”昭君假装气哼哼的。其实,昭君是明白事理的,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怎么可能给夫君拖后腿呢。耍小孩子脾性而已。

“乖老婆,别生气。来来来,进房间我给你好好消消气。”贺六浑一手拢住昭君的肩膀,一边往房间里走。

昭君现在羞涩起来,嘟囔道:“不好吧,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先吃饱这个再说。”贺六浑有点厚颜无耻。

“姐姐姐夫都在呢。。。。”昭君是声音开始小了,因为此刻贺六浑已经亲吻。

“别管他们了,现在不多做几回,路上就没有机会了。”贺六浑贴近昭君的脖子轻轻嗅探,女人的体香真的是太舒服了。

第三十七章 神一般的小白

三月初的一个深夜,封城近十天的怀朔城门打开了。大批的人马有序的开始通过城门,密密麻麻,人数至少过万。队伍火把的亮光连绵不绝,达十数里。贺六浑站在怀朔城头看过去,星星点点,甚是壮观。

崔蒿站在身后侧一点点,还有空性,侯莫陈等人在身后几步路。那些熟悉的面孔,诸如司马子如,侯景等已经不见了。

“贤弟,你觉得叛贼什么时候能够追过来?”贺六浑问道。

“按照斥候的说法,现在还没有看到他们动静。那么就算现在开城,他们的内线知道了,估摸最快要两天吧。”崔蒿说道。现在崔蒿俨然已经成为贺六浑最重要的幕僚,基本上的谋划都有他的影子。崔蒿的性子直,反而颇符合军中汉子的趣味,与大伙融洽的很好。

“那就是说,我们有两天的时间渡过黄河了。不知道子如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贺六浑还是有点压力。

“放心吧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何况你已经准备的够多了,我觉得万无一失,你还是担心。”崔蒿安慰道。

“世界上哪里有万无一失的事情!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吧。其实,我挺舍不得这个怀朔城的。这里就是我原来站哨的位置,当年我在这里眺望大青山,看茫茫草原,对了,还有看你嫂子,也是在这里看的。哈哈哈”说道这里,贺六浑禁不住笑起来。

"大哥的起家就是这里,当然舍不得了。我现在也挺想家的,这一次游学经历这么多,而且被困怀朔,不知道家里老母担心成什么样了。“说道这里,崔蒿也有点伤感了。

“贤弟,很快你就可以看见母亲了。我相信会很快!”贺六浑反过来得安慰崔蒿了。

崔蒿点点头,不语。

“有人说,回忆往事意味着自己开始变老。贤弟,我是不是老了很多?”贺六浑开始打趣。

“没有啊,你现在才刚刚二十,怎么可能?”崔蒿赶紧说道。

“崔兄,你太不懂师兄了。”一说师兄,肯定是空性。“师兄同时想你夸他呢,夸他长得帅,文武兼修,不可多得的人才。”空性现在越来越开朗,而且越来越有文采。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开心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贺六浑的部队是压阵的,殿后,那就是最艰苦最难的事情。所以,等到最后这支部队出城时,是怀朔的早晨。

坚硬的马蹄铁敲打在怀朔城的石道上,低多地多的声音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特别刺耳。整个怀朔就像一座空城,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动静。就连成千上万的军队通过,都是没有人声。所有的士兵,都在默默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招牌,熟悉的房屋,就连破烂的戏台都是充满了回忆。

贺六浑知道其实,很多人都在家门的木板后看着,充满各种情绪。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就这样告别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不知道这个故乡是不是还会记得这些曾经调皮的顽童。

摇摇头,贺六浑把这些愁绪甩开。接下去自己的肩膀上,还有那么多人的性命,做这些无谓的忧愁能有什么用。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已经启程,就不要瞻前顾后了。

大军开出城外,正是很好的天气。这时的草原天气依旧是很冷,经常大风,早晚温差很大。更关键的是此时草原的草都是黄色的,新草还没有长出,远远望去,如荒漠一般。

铁骑洪流朝南开始奔驰,目的地就是春坤山边的昆都仑河谷。对于马队而言,这不到八十里的山路自然就是一个多时辰的事情。

已经可以看见河谷了,贺六浑心里感叹。如果没有发现这个河谷可以走人,如果不是枯水季,就看这两边连绵不尽的高山,怎么可能翻越?

正在概叹,前队却停了下来。贺六浑不知道什么变故,赶紧催马上前,空性等人紧跟在后。

河谷的口上,在卵石中间,一匹白狼站在那里,显得非常孤傲淡定。望见这么多的军队,一点也不害怕,只是凝望着贺六浑。

空性惊呼一声,小白!

真的是小白,这个鬼神莫测的家伙。把小白放出去的时候,一点都不回头。现在自己要走了,居然有挡在路上了。

贺六浑翻身下马,走了过去。这个场景实在是记忆深刻,对于所有追随贺六浑的士兵们而言,就像在看一个神话。

小白还是那么酷,看见贺六浑过来也没有表情。这就是狼,如果是狗,早就过来亲热了。

贺六浑蹲下笑道:“小白,你是跟我走,还是来送我?”贺六浑从来没有摸过小白的头,好像也没有任何人摸过,除了美女。满江红倒是很不客气的打了个响鼻,蹄子还故意刨地。

小白没有答话,用鼻子嗅了嗅贺六浑,然后自顾自沿着河谷向前跑去。贺六浑明白了,赶紧上马,一起跟随而去。

昆都仑河谷不长,就十多里地,一下子就到了。远远的已经望见了先头部队的旗帜了,小白停了下来。

贺六浑停了下来,整个队伍也停了下来。

小白望着贺六浑,琥珀色的眼里太多的东西。贺六浑也看着小白,这个一直跟随自己长大的狼。真没有想到还能见到小白,更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离开怀朔的时候,见到小白。难道自己真的和这匹狼有通灵?还是这匹狼真的是自己的守护神。

小白点点头,真的是点了下头。然后自顾自绕过大队人马,回奔草原。就在贺六浑上马的一刻,听见小白一声长啸。那是在向自己告别!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贺六浑心里暗暗发誓!

贺六浑策马准备出发,却发现后面空无一人的感觉,怎么都没有动静。回过头来一看,几千名骑兵都在傻不愣登的看着自己!非常诡异。

贺六浑这才想起来,这批人马很多人是不知道自己贺小白的关系的。只有亲兵卫队是非常明白。难怪这样神一般的看着自己。

也不解释,一摔鞭,啪的一声,然后大吼一句:“走!”大队人马才惊醒过来,跟着冲了过去。

来到黄河岸边,才发现一道奇观出现:

黄河虽然九曲百折,也有不少适合渡河的地河。古人远行,大多遵循省时、便利、安全的原则,小型商队或逃犯为了躲避管理,很可能有意选其他渡口过河。这样的渡口大概每隔五公里左右就有一处。贺六浑的大队选择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水面平缓,宽度不足五百米的河道。

岸边无数人在吹羊皮,真的是在鼓足力气吹。而黄色的水面上到处都是羊皮筏子,到处都是人。有四个羊皮囊扎成的,也有十几个、几十个扎在竹木架子上,正在紧张的渡人运货。一些骡马怯生,不愿上船。上船后还颤抖不停。所以很多都是可以用黑布蒙住马的眼睛,强拉上去。而有一些战马胆子大,看见船自己就跳上去了。

还有一些士兵都在不停的鬼叫,毕竟草原人很少在水里游动。真的有人看见水都晕的。

反正随处可见人坐在羊皮筏子上牵引漂游在急流中的骡,马,牛,驴横渡黄河。这样的场景真的是难得一见!

据说,当地人最忌讳乘客携带鸡,因为黄河里的大鱼对鸡的气味很敏感,纷拥而至,流连追随,有潜在危险。

贺六浑来到岸边,侯景笑眯眯的就过来了。这个原来一脸煞白的家伙,怎么会那么嚣张了。随着侯景的手指,贺六浑看见了被卢长贵引以为终身耻辱的一幕:

卢长贵趴在12个羊皮囊组成的筏子上哆嗦!不但脸煞白,而且全身在抖,抖得不像话了。这个家伙平时也不怕水,但是一看到面积比较大的水面,水波一荡一荡时就感觉要晕进水里去了。现在那股嘲笑侯景的劲头已经彻底消失,自己现在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自己的马也是一样的孬种,别人的都是牵这马儿自己游。真的是要孬就孬一家啊。

司马子如为贺六浑准备的羊皮筏子就是最大的那种,足足有64个之多,简直就是一个房间了。所以满江红一点都没有担心的,自己跳了上去。加上崔蒿、空性带着几个亲兵队和马,一次就全上了。

此时的黄河水比较平缓,没有大浪没有漩涡。撑筏子的士兵把桨轻轻地向岸边一点,筏子就像箭一样向前窜了二,三米。贺六浑看着这些士兵一下一下有力地,不疾不徐地划着筏子。视线随着波浪滔滔的黄水逐渐上移,天真蓝啊。老天爷给了我们这么好一个机会,真的是老天爷眷顾。

开始时羊皮筏子很平稳,水面波澜不兴,河面有点微风,一点没有所谓的浊浪排空的气势。强烈的阳光照射着浑黄的河水,泛出淡淡的金光,湛蓝的天空仿佛随手就能碰到。你完全可以体会那种自己一动不动,而身边的景物悄无声息的位移,那种奇妙绝伦的感受。

突然筏子剧烈颠簸起来。原来已到了水中央,水流变得湍急,筏子顺着水流有点上下起伏。一个小浪头打来,所有人的鞋和裤脚全湿了。空性居然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啊!然后脸红的一塌糊涂,原来这个家伙也是怕水啊。

过了中间这段水流又开始平顺,偌大的羊皮筏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岸边。一大伙人过来,牵马的想扶贺六浑的,都被贺六浑呵斥开,:“

走开走开,开玩笑。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要人扶!我又不是卢长贵!“

好不容易爬上岸的卢长贵听到这句话,一口老血喷出,我不活了。

花弧的具甲铁骑是最后一批登上羊皮筏子的。就在这时,河对面马蹄声不断,很快就旌旗招展,偌大的队伍黑压压的出现。挑头的大纛旗就是“破六韩”与“宇文”。

所有人都捏把汗,后怕啊。如果晚一天,不对,晚半个时辰可能都出问题了。

贺六浑想的不一样,与崔蒿对视一眼。我们队伍不纯洁啊!

第三十八章 吃块肉都能找到老婆

“怎么不见司马子如?”贺六浑问道。

渡江之后,面前就是一片荒原。颜色居然和河水一模一样,植物也都是低矮的草丛。再往远看,就是沙漠。蓝天白云下,黄的沙,绿的草,风景如画般美。但是总有一种荒凉的感觉,因为你的视野里面没有人的痕迹。看看漫漫黄沙,心底还是瘆得慌。

司马子如、侯景是先头部队,早就提前十几天被安排出发了打前站。这种大规模的行军,没有前站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渡过黄河之后,那就完全是依赖前站人员的探险了。尽管贺六浑有充分的数据和后世的经验相信一定行,可是在这个年代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

侯景的任务是协助渡江,完成的很好。只有渡江之后,才真正摆脱叛贼的追击。要知道准备这些羊皮筏子,花费了怀朔城几万人足足一个月时间。贺六浑不相信后面的追兵有这样的本事,也能够想得到。要知道这一块荒无人烟的地方,哪里可能有船。

而司马子如的任务就是去找到一个向导,去找到骆驼。根据前面的探路发现的痕迹,这里肯定有部落,有居民。如果有这样的人找到,那就是千好万好了。

边上的侯景就开始狂笑,然后一边的很多过来的兄弟们也笑。贺六浑摸不清头脑,继续问道:“侯景,你把司马子如叫过来啊。”

侯景笑道:“军主,现在司马子如估计是有困难了。”

贺六浑看见大家在笑,估计不是坏事。

“到底怎么了?”贺六浑云里雾里。

“还是等他自己过来说吧。”侯景依旧不说。看来这群人欠揍了,以后还是不能太亲近。

过了好一会,才见传令兵把司马子如叫来了。

贺六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司马子如,没有什么问题啊。

“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情了,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啊。让你找的向导找到了吗?”贺六浑问道。

司马子如没有说话,脸上说不出的怪异表情。只是把头向右边点点,努努嘴。

贺六浑朝右边看去,不远处站着几个人。一看就是土著部落人!虽然和自己这些人都是一样的人种,衣服服饰也差不多。深蓝色长袍,绿绸缎做腰带,软筒牛皮靴,长到膝盖。但是肤色明显更黑,眼睛更亮。

“不错啊,子如。真让你找到了向导,头功一件。”贺六浑喜出望外。在这个地方如果有了向导,那就意味着有了方向,有了希望。这是生命的保证。

高岳这时,凑过来说道:“大哥,他不仅找到了向导,还找到了老婆呢。”

贺六浑也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啊。高岳笑道:“大哥,你仔细看那边,那个就是。”

贺六浑这才仔细观看,那边人群中的确有一个女子。高度居然也有17米左右,穿长袍远看不出身材,但是肤色较黑,眼睛很大。用红、蓝色头帕缠头,头发从前方中间分开,扎上两个发根,发根上面带两个大圆珠,发稍下垂,并用玛瑙、珊瑚、碧玉等装饰。

司马子如还是不吭声。贺六浑知道,这个家伙不说话时你逼是没有用的。这时侯景凑上来说道:“军主,你问高岳吧,真的是笑死人了。”

高岳开始讲故事了。

司马子如过了黄河之后,就迅速派不同的分队四处寻找部落。果然不久在西边五十里处找到一个小部落。部落的酋长也非常客气,还能说一点中原话。听说司马子如的部队要找个向导,满口就答应了。其实,酋长是见过一些市面的,知道不派人不可能,这么多的军队要灭族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司马子如也非常高兴,大家宾主非常融洽的一起喝酒。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喝酒的过程中,酋长的女儿过来了。虽然肤色黑点,可是五官端正,身材丰满。女孩子估计是看见司马子如的帅气,就开始唱歌祝酒。大概的意思是:

金杯银杯斟满酒,

双手举过头。

炒米奶茶手扒肉,

今天喝个够。

朋友朋友请你尝尝,

这酒醇正,这酒绵厚。

让我们心心相印,友情长久,

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共度春秋

而司马子如听了非常高兴,也非常客气,不好不喝,虽然自己也没有听懂。

接下来女孩子胆子也越来越大,跳舞越来越美。司马子如酒也开始有喝越多。女孩子又唱到:

在天神所居圣地,

长着如意香檀一片舒愉,

哪怕它初茎细长娇嫩,

阳光滋润才枝叶挺拔葱绿,

水土为源方扎下牢固根基。

今日有缘相会,

乃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苍穹离地虽然遥远,

甘霖普降确是咫尺须臾。

当时酋长听到一愣,但是马上就笑哈哈的,就是没有翻译。而司马子如这时也特别爽气,女孩子敬了三杯酒,他都没有拒绝。这时敖包里的氛围达到了*,司马子如带来的亲兵和部落人开始欢快的手拉手跳起舞来。

最折腾事情出现了,女孩子蹲在司马子如边上,送来一盘不兀勒札儿。其实,就是一盘为羊颈喉肉。羊颈喉肉骨头坚硬,连接牢固而不易掰开,所以吃羊颈喉肉做定亲是表示定亲不悔。这是突厥族的一支察哈尔人婚俗中的姑娘宴时,女方为考验新郎的机灵强壮进行一种游戏,即让新郎掰开羊颈喉肉。

司马子如这时也喝多了,也开心。见到这个端上来,毫不犹疑的就掰开了,而且速度很快。大口吃肉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在一片族人的哄笑中害羞跑出去了。

然后,然后,晚上就出事了。司马子如身边自然有个女孩子陪睡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一切已经成为定局。那个女孩子无论如何都要跟着过来,到哪里都必须跟着。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司马子如也不多说话,也没有拒绝。

贺六浑瞠目结舌,原来司马子如的婚姻就这样解决了。

“子如,你?”贺六浑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牺牲也太大了吧。

“军主,这是命。”司马子如摇摇头,顺便眼睛瞟了一眼笑得合不拢嘴的花弧,立马就移开了。“雅若既然是上苍送到我身边的,就好好对她了。”

雅若是月亮的意思,的确,正在走过来的女孩眼睛非常好看,就像一个弯弯的月亮。难怪司马子如掉进了月亮湖。

“子如,我就只能恭喜你了。”贺六浑想想还是笑出声来。这个司马子如酷酷的样子,还真不知道他会娶什么样的人,结果一个沙漠之花就搞定了。每个人心里都有梦想都有梦中情人,只是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而且这些秘密可能一辈子都是秘密!同样的,人一生中会面临很多的选择,有时候一个选择就会改变一生。司马子如这个秘密更多的人,决定现在就把秘密放在心底了。

“那这个沙漠的情形你知道了吗?”贺六浑问道,这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在司马子如的讲述中,贺六浑知道,这个沙漠叫库布齐,“库布其”为突厥语,意思是弓上的弦,因为它处在黄河下像一根挂在黄河上的弦,因此得名。这个沙漠其实就在黄河的几字形中间,横亘东西,长近千公里,宽几百里。

真实的历史当中,至少是在秦汉时期的古文献中,迄今尚未检到有关库布其沙漠的记录。关于库布其沙漠的最早记载出现在南北朝时期。据《魏书》记载:北魏太平真君七年(446),薄骨律镇镇将刁雍在呈交魏廷的奏书中论及薄骨律镇赴沃野镇的粮运通道状况,谈及早期的库布其沙漠。

“那往南穿过沙漠是什么地方?“贺六浑继续问道。

“酋长说,穿过沙漠还有几百里的荒原,再穿过几百里的萨拉乌苏河畔沙漠,就是传说中的统万城。不过那里已经荒废了。”司马子如答道。统万城就是东晋时南匈奴贵族赫连勃勃建立的大夏国都城遗址,也是匈奴族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留下的唯一一座都城遗址,是中国北方最早、最著名的都城。

“那就太远了,这么大队人马过去,至少也要一个月,我们准备的不够充分。那往东边呢?“贺六浑知道,自己的方向其实就是东边。

”东边还有300里,又到了黄河边。再过了黄河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雅诺说,她到过那河边。对面是崇山峻岭,山后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司马子如回答道。

“雅诺还说,我们是幸运的。往年这个时候,黄河还在破冰期,水里很多冰块,经常出现水灾和人祸。今年居然都没有,说我们是神助的。”

这时,所有的兄弟们聚齐了,都在挤眉弄眼的看司马子如。司马子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正都这样了,爱干嘛干嘛。

贺六浑看见这些快乐的兄弟们,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反正,贺六浑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是不花脑子的。那个卢景裕也很快和高岳他们共成一团,融洽的兄弟一样了。

只好看着崔蒿,只有指望他了。

崔蒿脸上表情坚毅,坚持道:“大哥按照我的计算,东走最多500里,就是盛乐城。见山翻山,遇水搭桥。肯定能到。就是沿着河边往东走,还有植被,还可以取水。”

这时,长孙都督和段长将军一起过来了。看起来两个人气色都很好,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小子,你真行,这两万人都穿过了春坤山,还顺利过了河,真如有神助啊。现在已经暂时摆脱追兵了。你小子说怎么走,就怎么走。”这摆脱了沉重的心理负担,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意思了。

可是,现在压力都在我贺六浑身上了啊。

“好,那我们出发,向东出发!”贺六浑最终下了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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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女人的作用不可小觑

第三日,第四日,数万人马都是在绵绵的沙漠中踯躅行进。

“我只能不停地走,才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这是奥地利探险家单人穿越巴单吉林沙漠时的感受。

周围一片静寂,这是一种绝对的静寂,除了步行踩在沙地上的飒飒声之外,没有一点声音,当然风声也一点都没有。

太阳起来了,从温情的蛋黄变成一座高温巨炉,源源不断地倾倒着它的热量。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烤的人皮肤粗糙干裂,感觉就是火焰在一寸寸燃烧烧着发丝和肌肤

这是一座实实在在的火狱,每个人都觉得失去喉咙,失去了知觉。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心仿佛也被灼伤,开始流不出汗。特别是身上泛起了碱花,有一种被剥皮的感觉。

第五日下午,司马子如和雅诺开始过来了。贺六浑自觉肯定有好消息,估计沙漠快走出去了。

雅诺说,马上就到到响沙湾。

那是沙漠边缘有一处呈半月形状的神奇的沙湾。当你从沙丘之巅向下滑动时,你身下的沙子会发出“嗡嗡”的响声。如果用双手刨沙,还会发出如同青蛙“呱呱”的响声,十分神奇,十分罕见,这片铺盖着金色明沙的沙湾也因此得名“响沙湾”

响沙湾的沙鸣奇迹至今仍是一个谜团,千百年来,人们解释不了响沙的成因,却赋予它许多美丽的传说。传说很早以前,这里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喇嘛庙,正当千余喇嘛聚众颂经,击鼓吹号时,突然狂风大作,顷刻间将寺庙掩埋在沙漠之中,这声音便是喇嘛们冤魂未散,至今仍在击鼓、吹号的声音。

贺六浑没有感觉传说的美好,而是听到沙漠边缘就精神一震。边上的所有亲兵队人员听到,都是禁不住欢呼雀跃,这沙漠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没有经历过沙漠独行的人,都是感叹沙漠的伟大奇妙。只有在里面经过煎熬的人,才知道艰辛与孤独。

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老婆昭君居然和几个侍女还要玩沙。这是多么没有体面的事情,可是昭君就是要做,而且笑声和银铃一样,在山丘上随风飘得很远。这些天,昭君居然感觉没有什么压力。因为心理上夫君在,身体上,雅诺给她的是骆驼,平稳安顺。所以现在才有心情还在玩。

贺六浑心下暗想,所以战争让女人离开是对的。

不过,说实话在响沙湾滑沙,真是件最惬意不过的事了。人在沙丘上,两腿前伸,用力向下滑时,耳畔会响起“嗡嗡”的轰鸣声,随着下滑速度的加快,声音也越来越响,令人惊讶不已。如果这时在沙丘上吹起阵阵微风的话,沙子就会跟着风的节奏发出声音。这就是响沙湾的神奇之处!

看着昭君的带动下,很多亲兵队的也开始滑沙,响沙湾欢声雷动。贺六浑发现这也对头啊,一下子军心就稳定了。这几天的煎熬,这些天撤出怀朔的低沉,居然一下子都没有了。所有人都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

女人有时候起的作用真的不可小觑。

生活总是没有那么美好,出了沙漠,没有酷热和干旱,但是面前的也不爽,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星罗密布的盐碱地。经过很多地方,人马都吃不消,经常是比较难闻的气味,还有马都不能喝的水。雅诺说的哈马太,乌杜淖尔和陶壕图三大天然碱湖,看起来非常壮观。走进才知道,几乎是寸草不生。满地都是白色的颗粒,一闻就想吐。

队伍继续行进中,崔蒿拉着卢景裕来找贺六浑了。看他们两个神神秘秘的样子,而且还绝对不让其他人靠近,贺六浑就想笑。这个偌大的空旷的土地上,怎么会没有人听得见。

两个人就是要坚持等到大部队过去,然后还要亲兵队离开很远。空性怎么也不肯,说昭君交代过,不能离开贺六浑一步。他们两个就拒绝说话。后来贺六浑骂空性,说滚到一边去。就他们两个还能把我怎么样?

等到真正空荡荡了,两个人才开始说话。这一说话,把贺六浑吓死了,这是真的开启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大门。

卢景裕的家族居然是一个与道教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世家,所以这个家伙小时候就接触过炼丹。特别是现在南朝流行的寒食散,家里就经常炼制。这个小子天生是个化学家,对这些炼丹术是非常着迷。而北朝南朝都是大力推崇佛教,所以他也一直不张扬。

“寒食散是个什么东西?”贺六浑问道。

崔蒿、卢景裕瞪大眼睛看着贺六浑,仿佛是个外星人。

“你连寒食散都不知道?”卢景裕问道。

贺六浑心里想,我知道的东西多呢,就你说的我真不知道。摇摇头,的确不知。

卢景裕叹道:“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原来这个都不知道,看来你还是凡人。”

贺六浑一脚踢过去:”有屁快放,有话就说。“

卢景裕拍拍屁股说道:“看来要慢慢说了,这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

“这个和你告诉我的大事有关吗?”贺六浑问道。

“当然了。你知道吗?如果做成了就发财了,发大财了。”卢景裕双眼放光。

古代人都信奉鬼神,特别是皇帝希望长生不老。所以求仙药之事,起于秦始皇派徐福出海。汉武帝时,信奉方士李少君、栾大等,烧炼金石一类矿物,物为石药。

而寒石散属于古代神仙服食范畴中的一种,服之者多称去病强身,实际上为济其*。三国魏时清谈家、驸马何晏是寒食散的提倡者。当时,贵族中人相继服用,一时成为风气。

为什么叫寒食散呢?因为这是用钟乳石、紫石英、白石英、硫黄、赤石脂五种石药合练而成。其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服此药后,必须冷食、饮温酒、冷浴、散步、穿薄垢旧衣,如不散发,则须用药发之,因称寒食散。

贺六浑忍不住了,这不是毒药吗?

“怎么是毒药?南朝多少人在用。就连大魏道武帝拓跋珪、大魏献文帝拓跋弘还有各种名士们趋之若鹜,历时整整五百余年而未有间断。”卢景裕争辩道。

“你来就是说这个?”贺六浑心里不屑,这样的东西我碰都不碰。

“是啊,你看啊,沿路而来,这里居然有天然碱,还有品质颇佳的黄铁矿。路上我还发现有食盐、露天湖芒硝。。。。”卢景裕兴高采烈的说话。因为所有人不喜欢的不毛之地,在他看来那是多少的宝藏啊。

“等等,你说什么?芒硝。。。我想想。。。”贺六浑打断了卢景裕的话。脑子里灵光一闪,天啊,*!!!

四大发明之一的*!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就是*是古代炼丹家发明的,从战国至汉初,帝王贵族们沉醉於神仙长生不老的幻想,驱使一些方士道士炼「仙丹」,在炼制过程中逐渐发明了*的配方。而*的配方就是硝、硫磺和木炭的混合物。

天啊,贺六浑心底在发抖,这真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最大礼物。如果这个能够出现,攻城拔寨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你一路看来,有硫磺矿?有芒硝矿?”贺六浑急匆匆问道。

“当然,这里天然碱湖就有十多处。那个,芒硝也是露天湖,稍加提炼就是最好的芒硝。那个路上我们常常看见的跟黄金矿一样的就是硫铁矿,味道很是难闻的。这里其实遍地都是宝。”卢景裕还在做梦,他的梦想就是做出最好的寒食散,卖遍全国。

贺六浑心里兴奋的发抖,这真是捡到宝了。这一趟下来,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了吧。

(我国现在看到的第一部记载*配方的书,约成书于八九世纪。书中说“以硫磺、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会发生“焰起,烧手面及火尽屋舍”的现象。这里的“密”应该是蜂蜜的“蜜”。蜜加热能变成炭。硫磺、硝石与炭混合,这就是*的配方。所以本书出现*是正常的。)

一边看见崔蒿也在跃跃欲试,就问道:“贤弟,你也有发现?”

崔蒿说道:“是啊,卢景裕想炼丹。我是看见这里满地都是黑金。实在是心花怒放啊。”

等等,黑金?

“就是石炭,石墨。就是可以燃烧的石块。”崔蒿又以为贺六浑不知道,赶紧解释。

那就是煤啊。贺六浑点点头,别以为我是痴呆,这些我还不知道吗?

崔蒿使劲用脚踩地,说道:“大哥,就在这里啊。”

贺六浑浑身冒汗,我真的是白痴吗?

“大哥,你看看这里,这些黑色的石块都是啊。天哪,这里的石炭居然是露天的,到处都是。我仔细看了,这里石炭资源丰富,分布广、储量大、埋藏浅,而且品质相当的好。我咋没有想过会站在石炭堆上??”崔蒿也是非常激动。

(这段历史不是瞎掰,煤的使用始于两汉。关于古代治铁用煤的记载,最早见于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河水注》。)

女人玩沙子,男人谋大事,这就是分工不同,作用一样。贺六浑觉得现在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这些矿产的出现一定会在今后的征战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卢景裕见到贺六浑喜出望外的样子,说道:“大哥,你答应做寒食散了?”

贺六浑一脚把他踹出去很远,滚。这个世界还有比寒食散更好的东西了,老子才不去制毒贩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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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这就是现实!

第四十一章 人生的责任就是两个

贺六浑现在的想法,就是把这个一直嘟囔着的家伙灭口。寒食散算什么,钱算什么,一旦*出现,整个历史改写。本来自己不多的常识能够发挥出这样的力量,就已经兴奋不已了。卢景裕还在不停的说,没有见识,不知道丹药的重要性。

“有谁知道这些事情?”贺六浑问道。

“没人知道,就我和卢景裕商量过。”崔蒿也有点紧张,贺六浑的眼神比较犀利。很少这样看过。

“你们两个记得,这里的事情谁都不能说,明白了吗?”贺六浑狠狠教代。两个人频频点头。

“再有,我派一队人马给你们,记得把硫磺矿和芒硝带一些走。还是多给点人,多带一点走,特别是芒硝。这个事情就交给卢景裕了,以后这一块你负责。”贺六浑想想还是带点东西走。

“你同意了?大哥”卢景裕惊喜万分。

“我说的不是这一茬,反正你先收集材料。到以后我会和你商量。”贺六浑也不想解释。有的时候,模糊一点反而是好事。能够清晰明白的事情,永远是最简单的事情。

大军继续东行。

按照雅诺的说法,再有一天就到黄河边。那里曾经有座城市,不过现在已经荒无人烟。至于过了黄河怎么样,雅诺也不知道了。

现在大家心里越来越踏实了,因为远征即将结束。根据斥候的汇报,后方没有任何动静。看来破六韩拔陵没有派人追击,就算追击也不敢进入沙漠。而且眼前的景色已经不再是戈壁荒漠,开始有了很大变化。视野开阔,地势平坦,绿草如茵。有点回到塞外草原的感觉,看起来神清气爽。

反而是两位最高长官越来越低调,这时所有人的欢乐不一定是他们的欢乐了。贺六浑几次去与段长将军汇报,段长都是笑眯眯摇摇头,说道你做主就可以了。

真到了遗址,贺六浑也震撼了。

这个城池很大啊!应该有怀朔城池四个那么大,而且更宏伟。现保存的城墙残高约5米,每面长约2000米,周长约8000米,估计是战国时期的城池规模。城内还有一座子城,可能是汉代修建的。东、西、北三面墙体已圮废。但从断壁残垣,仍可想象这座城当年雄踞塞上的英姿。

崔蒿对于城池很有兴趣,带人不断在里面找东西。居然让他翻出了很多东西,有释迦牟尼铜鎏金佛造像,通高285厘米,底座背面錾刻有"大代太和八岁次甲子十一月十二日……"80多字铭文。还有石佛造像碑,高11厘米、宽8厘米、厚35厘米。

让崔蒿大为开心的是,在故城遗址西门外的一条田间灌渠出口处,发现堆积约30平方米的古代陶器残片,从中拣到1件印有"云中"字样的陶罐低部,直径63厘米。“云中"二字位于罐底左边,通高23厘米,宽15厘米,为戮印阴文隶书,字迹清晰,浑厚古朴,字体结构严谨,遒劲有力。

“大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云中城!我敢肯定。”崔蒿大声嚷嚷,这个家伙就是心直口快,虽然满腹经纶,城府不深啊。

“这个名字很好听啊!是谁建造的?”说话的是昭君。只要大军扎营,昭君必然会跟在贺六浑的身边。

“这应该是赵武灵王设置的云中郡的郡治。《虞氏记》中说赵武侯先在黄河东岸上筑城;刚筑起部分城墙便崩塌了,于是改在黄河西面另选新址;根据蓝天白云里翱翔的天鹅指引,寻找到了合适筑城的地方。说是赵武侯白天见有一群天鹅在云中飞翔,整天都在同一个地方的上空来回盘旋,鸟群下方的地面上放射出耀眼的光辉。赵武侯看到这个景象后,认为是吉祥之兆,便决定在这里筑城,并命名为云中城。“崔蒿开始卖弄。

“我觉得这里是不错。你看啊,云中城所在地方,是这个平原的东部,靠近黄河。这里水源丰富,地势乎坦,水草丰美,宜农宜牧,是训练骑兵和放牧战马的好地方。而且一个城市就可以控制住整个河段,绝对的好地方。”司马子如的说法总是离不开战争。

贺六浑也很感慨,这样一个千古闻名的古城,终被历史的潮水所淹没,成为了瓦砾与废墟。

“明明这里很是富饶,适合居住生活。为什么这里会如此荒芜?”昭君问道。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谁都知道,谁都不想说。源头就是导致华北地区人口在八年之内消失90%的五胡乱华。当时北方南迁的人超过了半数。留在北方的汉人纷纷建立坞堡以自保。匈奴、羯等族军队所到之处,屠城掠地千里。

华北的六族(汉族、匈奴、鲜卑、羯、羌、氐)之间进行了长期混战和厮杀,如冉闵发布“屠胡令”,汉族群起响应,几乎将羯族杀绝,其他的胡人纷纷逃出中原,路上又因为粮食、牲畜、财产等不断互相残杀,死伤大半。

到五胡乱华的后期,除汉族和鲜卑族仍保持其势力与明显的民族认同外,匈奴、羯(匈奴中的白奴)、羌、氐战败後或被大量屠杀,或是逐渐被同化(汉化或鲜卑化),鲜卑族拓拔部最终获取胜利,建立北魏之后逐渐统治华北地区。

这些话谁能说呢?此刻站立在遗址上的这伙年轻人中,崔蒿卢景裕是留在北方的世家大族;贺六浑这一波人是获胜的鲜卑族;雅诺、侯景是差不多快消亡的羯族。谁是真正的胜利者?没有人知道。

“向前看,我们向前看。世事犹如书籍,一页页被翻过去。人要向前看,但不能遗忘历史。”贺六浑开始说话了。

“年轻的好处就是没有包袱。前人的功过罪责我们不去评论,现在最主要的是做好现在。我们白桦林兄弟盟走到现在,一个都没有少。从小兵到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只军队。现在我们要的就是方向,就是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一路行来,兄弟们一直陪在我的左右,不离不弃。人生的责任就是两个:一个是守护。不论是谁当道,守护我们的家园,守护我们的家人肯定是我们最需要做的事情。卢长贵有爹妈,司马子如有了官职,我有了昭君,我们已经拼命拥有的东西,那就需要去守护。谁敢把他拿走,我们就和他拼命!人生第二个责任就是创造。这个兵器不好,我们就去研发一个新的好用的兵器。这个地方不好,我们就创造一个新的城市。那这个世道不好呢?我们就去创造一个新的世道。读书人用笔来书写这个世界,我们军人,将用手中的兵器和我们的鲜血,去建立一个我们自己的世道。

越是在混乱的时代,越需要清醒。越是在绝望的时候,更需要希望。我想我们的兄弟们,应该成为这个时代的希望,成为这个时代的利剑,成为这个时代的光芒。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为了我们的家园,前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贺六浑身上,都是一种内心敬服的眼神。

崔蒿也激动了:“守护和创造,说的太好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已然求学二十载,今日才明白自己究竟想做点什么。大哥说的与圣人一般,我定将追随大哥,开创一个太平世道,才不辜负此生!”走了这么久的路,崔蒿终于决定,与大哥携手共创天下。没有一个年轻人不想做点什么事情,只是自己不一定找得到方向,不一定跟的对人。一旦有了引路人,那就是迫不及待。

司马子如坚定的说道:“大哥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至死不渝!”

“前进,前进,前进!”热血沸腾的兄弟盟高呼!响声黄河两岸。

昭君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夫君,她知道这辈子选对了人。当初的一见,就是被他露齿一笑的爽朗打动。现在越靠近,越安稳,越觉得胸襟开阔。而且最强的能力就是策略和演说,每次一开讲,再多不同意见的人都会被他的魅力所折服。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那真是一辈子的幸福。

花弧的内心激情澎湃,眼里也只有这一个男人。她知道这辈子很有可能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是她更怕的是不能看见他。所以他痛苦一段时间之后,选择的还是继续追随。今天的一段话,更是让她明白,这个男人值得追随,值得一辈子追随下去。

远处观看的还有段长将军,一直微笑着看着这个过程。他心中非常宽慰,自己没有看错人。有这样格局的人,的确比自己强多了。自己充其量就是一个守护者,还做的不好。现在的这个小子,不但能够守得住,还能走得出来。得生如此,夫复何求。

这就是以后天朝史载,著名的云中说。与白桦林兄弟盟不同的是,云中说奠定了兄弟盟奋斗的方向,指明了道路,统一了思想,确立了以贺六浑为首的领导地位,是一次成功的大会,团结大会,有成效的大会。

其实,无论是现在还是古代,作为人的责任是什么?是自我的奋斗,是为家人去努力,不一而足。真正想明白的,就会颓废。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归宿,那就是死亡。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你选择的是进取,那你留下的就是希望和光芒。你选择的是逃避,那你的心已经在那一刻死亡。

贺六浑在此刻,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和前代的自己终于共通了。不管生活在哪个年代,你所追寻的人生意义是一样的。这就是做人的道理,这也是论语之所以成为主流而且至今不变的真理所在。

一是守护,二是创造,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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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送别姑父,感叹人生。在修改悼词时,看到这句话:*时期经历了朋友的背叛检举,被安排到黄泥坝农场改造,经历巨大的伤痛后却不曾怨恨,只留下一句“这是时代的错误,所有因我而起,因我而终”。心潮澎湃!人的一生能够经历多少苦难和伤痛,你能留下的究竟是什么?除了一种精神和信念,其他都是为零。

第四十二章 真的要渡河吗

安顿下来之后,侯景继续去探路。第二日就回来了,居然还带回来两个渔民。询问后得知,真要渡河,只能是在此地往上走三十里的一黄河渡口,古名叫“君子津”。

这个地名是有来历的。据《资治通通鉴》记载:东汉桓帝刘志(公元147至167年)到西部榆中(今伊盟准格尔旗一带)去巡视,而后又转向东行到代地(今河北省北部)。当时,有一位洛阳的大商人,携带着许多金银货物,跟随在桓帝的后面同行。因夜间行路迷失了方向,投奔到附近黄河渡口的津长那里,要求渡河。津长吩咐子封土送商人渡河。不料,商人突然发病死亡,这痊津长便把他的尸体埋葬了。商人的儿子得知父亲死亡的消息,便远道前来寻找父亲遗体,当打开墓穴取出尸体后,见到父亲带的金银货物原封不动,没有丝毫损失。其子对津长的高尚品质甚为感激,便拿出父亲带的全部金银赠送津长,津长拒不接受。这件事被桓帝听到以后,称赞这位津长:“真是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啊!”从此以后,人们就把这个渡口叫做“君子津”。

其实当地人没有那么多说法,就叫喇嘛湾。

贺六浑没有管他叫什么渡口,只是非常惊讶怎么会有渔民。要知道这一路过来半个月,五六百里,几乎都没有人烟。现在有居民了,说明已经靠近繁华之处了。难道是已经走出来了吗?

崔蒿更是激动,这就意味着他的算法是正确的。这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高兴!

“你们是多少人住在这里?对岸是什么地方?有驻军吗?这里离盛乐城远吗?中间有没有路?大概多少距离?。。。”一连串的问题,让两个渔民面面相觑,一下子不敢说话。

花弧过来了,没有理会崔蒿的急迫。先问侯景:“侯景,你一路上和这些渔民肯定聊天了,说了些什么?”

“这些渔民原本是住在对岸的。这边有几个棚子,也顺便种点粮食。这里都是荒地,根本没有人管。“侯景说道。

崔蒿忍不住了:“我是问对面叫什么县,属于那个管辖?”

“属于阳寿县,就是盛乐郡管辖。离开盛乐郡只有二百多里,对岸就有驻军啊。”侯景说道。

“你不早说!!啊啊啊啊啊。”崔蒿兴奋的发狂。

“你又没有问我,一个劲问渔民。”侯景不怀好意的笑道。

一边的士兵们知道这个消息也是惊喜万分,所有人都觉得看到了希望。消息传出去之后,队伍开始欢腾起来。人类对未知总是充满恐惧,一旦征服恐惧之后那种狂喜又无法自拔。

大队伍开始朝君子津出发,一路上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笑容满面。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真的走出了困局。这一路上其实就是沿着黄河岸边走,高山林立,峡谷深幽,大河奔腾。卢长贵的腿更是发软,他发现这里的水更急更深,看着就是怕。

这里就是中原与草原之间最明显的界标,两岸绝壁千仞,高峡平湖。黄河在这里一改一泻千里的雄姿,变得蜿蜒曲折,清澈舒缓。贺六浑一路上看来,白云在水中浮动,如画卷一般,风光无限好。这里的岩石、流水、小道甚至小草,无一不是历史的见证者。

黄河湾多,大湾大到东西南北千里百里任意飘荡,小湾小到闭合回环曲流蛇行。天下黄河九十九道湾,每个湾里都有一段故事。黄河经亿万年冲涮,与岩石争锋,左冲右突在喇嘛湾处形成了连续的“之”字湾河道,之字湾缓解了河床垂直迭宕的落差,给了逆流行舟的方便。

队伍行进到喇嘛湾,开始驻营。这里的水势明显的缓和,非常适合渡河。这时传令兵过来,段长将军有请,到前面的古寨汇合。

这是一个充满神秘气息的石寨,其形如豹子头估计就是名字来源。从空中俯瞰如一个伸出的拳头、又好似一个男根。古石寨就危居在拳头的部位。石寨房屋无梁无瓦无青砖,全部就地取材用片石砌筑,远看与山脊一色、大隐于荒野,近看古朴自然、与周边环境和谐统一浑然成为一体。

通往这个神奇的、近乎封闭的豹子寨有两条道路,一是黄河水路、另一条是蜿蜒于山谷的羊肠小道。从地势的险要程度看,豹子寨确实遗世独立易守难攻,黄河北来东去南折西归,包子三边临水壁立千仞。从崖壁下的黄河码头登临石寨是一条唯一的挂壁石阶,一但阻断只能望崖兴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令人生畏。

贺六浑只能牵马过去,登临豹子寨,领略天地造化之气势,凭吊古战场之刀光剑影,一种“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历史苍桑感由然而生。

还没有感慨完,却发现不只是段长,宇文素也在一起。三大巨头聚首,却没有什么笑容。

三个人走到寨边石墙,望着涛涛河水很久没有说话。

还是段长开了口:“小子,你总是给我们惊喜啊。这次居然真的就走出来了。”

贺六浑嘿嘿一笑:“不是我的功劳,是将军指挥的好。”

段长笑骂道:“这个时候别拍马屁了。很快,你就不用再拍我马屁了,估计没有机会了。”

贺六浑心里一惊,说道:“将军怎么了?”

这时,段长开口了:“小子,虽然你和老夫没有关系,但是所做的事情,老夫都是心里有数。你的升迁老夫是老夫一手扶持的吧。”

贺六浑赶紧拜谢。的确是如此,自己二十出头就是军主,世所罕见。一个小兵,没有背景,就能够一路上来。除了本事,当然就是际遇,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贵人赏识。人生发展,三个因素缺一不可。

“这次渡河之后,老夫估计就要解甲归田了。”段长慢悠悠的说道。看着贺六浑想说什么,一摆手制止了,然后继续说道:“能够解甲归田其实还是幸运的,那五个镇将现在尸骨无存,留下骂名无数。而我好歹还把一万多人带出来了,主力尚存。还有那几千个文官家属,都会感恩戴德。

但是,官职是肯定没有了,不然朝廷何以堵住悠悠之口。而且老夫也老了,以后也不想再谋求起复了。所以你我之间,渡河之后我就得称呼你为将军了。“

此时,贺六浑知道段长将军一肚子话想说。于是也没有分辨解释,就默默倾听。

“小子,我真的是看好你。所以我想在奏章里举荐你为副将,希望还能有所作用。”段长还是不紧不慢。

宇文素这时接过话来:“贺军主,段长将军把这次保存实力的功劳都交给你,才有可能突破军主这个级别。”

贺六浑这时不能不说话了:“将军,在您属下是我的幸运,跟着您我们大家都齐心。我想朝廷这次也不一定会撤换您,毕竟六镇就保留下来我们这一支队伍,也算大功劳吧。您还是收回成命吧。”

“城池丢了总要人负责吧。其实是老夫不愿意再负责了,推荐你做副将是把你放在火上烤了。这支队伍还需要人引领,我们还想收复怀朔,老夫是越来越觉得不能动弹了。以后怀朔军的希望就靠你了。”段长长叹一口气,看来是真的倦了。

军主一般来说,是一个士兵提拔的最高度。镇将这种将军的提拔,不仅需要战功,还要有背景。这次段长说出来,肯定是有点把握,那也是底层士兵的巨大突破了。

“将军,我还是想在您的指挥下收复怀朔,重新回到我们原来的日子。”贺六浑坚持道。

“小子,你就听我的。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感情用事。当然老夫就喜欢你这点,重感情。”段长微微笑道。

宇文素接过话题:”贺军主,你以为六镇叛乱那么简单吗?你知道多少家族在里面有多少利益?“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贺六浑,因为自己的大哥都在里面。他也实在搞不清楚,一个宇文家族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进叛军。而且现在这个宇文素又是坚定的支持朝廷这边。这个世界真的是有点糊涂了。

宇文素继续说道:“这是一个大局,不知道多少人在其中。或许我们都是棋子,或许我们都是破局之人。就我所知,朝廷商讨派谁率军镇压叛乱就争论了七天。最终过来的人,结局如何你也知道了。不是没有人,不是没有能力,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这些话说的贺六浑冒汗,难道这样的起义还是有人设计的吗?

段长也接着说道:“尔朱荣将军派人告诉我,他屡次三番上奏朝廷,主动愿意出兵镇压叛军。结果朝廷坚决不同意,要求他安心戍边。其实尔朱荣将军的军队能征善战,而且离开六镇最近,却不被朝廷所用。为什么?”

“所以,有人想这个朝廷乱,而且要乱到无法收拾。但是,我们怀朔军人不想做棋子,那就要有自己的实力,要保存自己的实力。

我和宇文素两人交情莫逆,生死兄弟,这是其他人都不明白的事情。所以我这次的奏章就是想让宇文素做镇将,你做副将。这样就可能把这支部队好好的保存下来,成为火种。

更主要的是,你知兵却不熟悉朝堂的套路,需要一个人引领,宇文兄是最好的人选,你明白了吗?“

贺六浑心乱如麻。面对敌军,他一点不害怕,有自己的章程方略。可是面对朝堂这样的格局,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小鸡,无所适从。

马上就要渡河,可是真的要渡河吗?这一过去,又是到密密麻麻的罗网中去了。

第四十三章 人走茶凉

不管你愿不愿意,渡江肯定是必须做的。

看着兴高采烈的兄弟们,看着欢呼雀跃的士兵,贺六浑真的羡慕。这些人永远不会知道,这背后有多少的故事,多少肮脏,多少暗战与曲折。不过此刻,他们是快乐的,那就快乐吧。对于一般人而言,有些事情没有必要知道,反而还简单。

队伍依次序过江,有惊无险。黄河在这里七拐八弯,渐渐缓和,水色变得青绿,一改浑黄的色彩。荡舟其上,真的有游园的感觉。就是密密麻麻的人太多,实在是拥挤。而且期间还有卢长贵此类的人鬼哭狼嚎的,破煞风景。

一路无话,过阳寿县城不入,直奔盛乐城。

这一路上的消息就慢慢多了起来。李崇本是大魏最会作战的将军之一,曾经率军出击,一直把柔然人撵出边界三千里。七十岁还被朝廷拖出来就任北讨大都督,统帅镇军将军广阳王元渊、抚军大将军崔暹驰援五原。结果

先是东道都督崔暹不服节度,轻兵冒进,在白道被破六韩拔陵打得全军覆没,不过崔暹单兵作战能力强,军队没了,自己竟然毫发无损地逃了回来,丧师辱国罪名不轻,李崇也没客气,立即将崔暹捆起来押送洛阳廷尉府问罪。

破六韩拔陵轻松搞定东道都督崔暹后,立即集中兵力攻击李崇。李崇和元渊苦战多日,奈何义军人多势众,仗打得很艰难。在相互胶着状态的时候,军营中又发生了李崇开府长史祖莹虚报战功贪墨军用物资的事。结果被广阳王元渊一个扳倒李崇的机会了。偷偷的奏折上去,结果几日后,圣旨到,对祖莹贪墨的事措辞严厉,并且雷厉风行地下了处分决定:祖莹被开除公职,李崇免职回家,由元渊全面负责北边的战事。

换句话说,现在北方的统帅是大都督广阳王元渊!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段长反而高兴了。因为尔朱荣将军交游面很广,他少有大志,文武全才,在洛阳少年权贵中很有人缘,广阳王元渊、长乐王元子攸、北海王元颢都是他的至交好友。任何时代都是是一样,朝中有人好办事。

不过,很快段长就笑不出来了。盛乐城还没有到,大都督的令箭到了。转向平城,卫护平城。大军莫名其妙开始奔波,三日后来到平城外,又接到命令:就地驻扎,听候调遣。段长与长孙都督去见大都督。更不妙的是,大量的军队陆陆续续过来,驻扎在怀朔军的旁边,美其名曰保护,其实谁都知道是监视。

所有逃出生天的人,心情都非常复杂。这里没有掌声,只有猜疑和防备。任谁,遇见这样的事情心情都是极度压抑的。只有等,只有等。

更没有料到的是,段长和长孙都督两天都没有回来。再探才听说,已经被快马加鞭送往洛阳了。至于是什么形式送过去的,没有人知道。怀朔军现在就成为了孤军,除了会送点粮食过来以外,不准人进出。

直到第五天下午,才有传令兵进营,召唤贺六浑去觐见大都督广阳王元渊。

军营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比较振奋。因为现在总算有人理了,不然就是被吊在半空中,太难受了。

据说美国弗吉尼亚州大学教授蒂莫斯·威尔逊的开展了一项实验,有超过800不同的人参加。其目的在于试图搞清,人类实际上到底能承受多大程度的沉默和孤独。参加实验者需要在单独的房间里沉默地坐上15分钟,可以随便想点什么。不过不允许使用手机和其他的电子设备。也不能听收音机,看电视,读书或者睡觉。绝大多数志愿者,无论性别和年龄,都向教授承认,他们很难经受得住考验。

在下一个阶段,学者们向参加实验者提供了两种选择,要么得到5美金然后继续孤独地坐着,要么得到5美金但要感受足够强烈的电击。令人惊奇的是,大部分人为了不在沉默中难过都选择了电击。这就是人性。

贺六浑倒不是怕被电击,但是心情也是有点忐忑。这个广阳王元渊比较有才但是好色,而且胆子大。不然怎么可能搞上自己王兄的老婆。正是这样的领导,才压力大,摸不清他到底要做什么。

到了平城,还是熟悉的样子。毕竟这里发生过太多的事情,对于贺六浑来说,这里的石窟是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地方。现在的石窟边上已经变成了巨大的军营,层层叠叠,看样子至少是五六万人。

来到中军大帐边上,贺六浑等候通报。不长的时间之后,被通传进去。

大帐里面空落落的,只见一个四旬男子端坐在帅案,面如白玉,浓眉长髯。身着明光铠,颇有些威风。两旁就是3个将军和一个幕僚一样的人站着,正在说话。

见到贺六浑进来,那个四旬男子站了起来。等待贺六浑单膝跪地通报之后,四旬男子没有说话,走到贺六浑的身边,细细打量着。

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吧。”

贺六浑施礼之后挺拔的站着,两眼看着对方,眼神清澈坦然。

“让你们驻扎在城外,不许走动。有没有情绪?”元渊问道。这个问题很是棘手。

“没有,卑职认为是正常事宜。”贺六浑不卑不亢。

“哦,说来听听。”元渊很有兴趣。

“卑职猜想,这应该是审核吧。两军作战期间,一只被围甚久的孤军意外归来。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的情况下,需要细细审核,是否有变,之后才能妥善安置。“贺六浑的回答自然是让大家满意的,特别是边上的幕僚频频点头。那三个将军也是面露奇色。

“那你再说说看,审核是不是通过了呢?”那个幕僚开始插话,看来是深得元渊的信任。

“我都被叫到大营来听训导,自然是通过了。”贺六浑笑道。

“哈哈哈,看来段长识人比我强啊。一个小小的怀朔居然有这样的人才!开始我还怀疑,段长是不是想刻意提拔你,才把所有的罪责揽下,所有的功劳给你。现在看来,至少你很是明事理。”元渊的一番话,透露出很多的消息。

贺六浑眉头一皱,赶紧问道:“启禀都督,敢问段长将军如何了?”

元渊笑道:“这就不是你能管的事情了。丢失城池者斩,这是大魏的军律。老夫没有按了斩首,就是天大的面子了。他和长孙都督那是皇上去决定的事情了。”

贺六浑默然无语。

那个幕僚继续问道:“你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怎么敢率军两度黄河?你就知道一定能走回来吗?一旦失败,几万人的生命就会被你葬送,是不是太大胆了?”语气犀利,不好回答。

“卑职的确是胆大妄为了。一则是情势所逼。困守怀朔长达半年,要么投降,要么饿死。投降自是不可能,只要有一点生存的希望,就会努力争取。二则,乃是计数可信。我的兄弟们多次测算,都觉得只要能跨过大青山,度过黄河,就有可能从另外的途径回归。现在想想,是冒险了点。”贺六浑老老实实的回答。

“诶,我喜欢你的大胆。军人做事,怎么可能万无一失?王先生是不是太苛求了!”三个将军中的一个黑塔彪形大汉说了一句公道话。

“呵呵呵,贺拔将军说的是,我也就是一问。”王先生笑笑不语,眉目中一丝厌恶。

“听说你守城居然能够听出地道,把所有坑道的叛军全部闷杀,可有其事?”另外一个身材瘦峭点的将军问道。

“卑职看过一些书,知道《墨子·备穴》。所以一直留意叛军的攻城。也是侥幸,发现叛军攻击的毫无道理,而且对面土丘长期有人在。所以就做了预案,幸好得逞。”一想到那些坑道里密密麻麻的尸体,贺六浑也觉得有点瘆得慌,不想多说。

“你居然还能识字?还看了很多书?”这次惊讶的是大都督广阳王元渊了,

“家慈过世之前,常常逼在下读书。现在看来,还是读的少了。”贺六浑把功劳都给了过世的妈妈,算是一个纪念吧。

“这个真是不错,我就是个大老粗,不识字。贺军主能文能武,我贺拔岳佩服。”黑塔将军非常爽快,这个人让贺六浑想起那个宇文黑獭了。

“再问一句,那个羊皮筏子过江是怎么回事啊?”王先生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个,真的是巧合。是在下与家人吃饭时,偶然得知山羊皮厚,烤起来不好吃。然后正好一些下属说道,山羊皮完整的剥下来,吹起来就是个球。所以就冒险试试,果然有用。”贺六浑只好胡说八道了,总不能说自己早就听说过吧。

“看来你这个家伙还是真有点运气啊。吃个烤全羊都能想得到渡江!是个福将。”元渊总结道。“那我让你率队沿路返回,再去攻打怀朔,你能行吗?”

贺六浑不假思索的说道:“当下肯定不行了。卑职率队到南岸时,叛军依旧发觉被派兵赶到。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在黄河岸边驻守。其次那个河谷,只能在枯水季行走。现在已经逐渐进入雨季,估计是很难通过了。”

其实,贺六浑自己也想打回去,可是理智告诉他,别冲动。对于一个将领来说,最怕的就是冲动。他要对这一万多人负责任。就算都督想要他回去,也得说实话。

元渊脸上明显的露出失望的表情。本来是他的奇谋之一,看来还是不行啊。元渊今天之所以见贺六浑,就是存在这个念头,一旦不行,就没有想法了。

“没有别的办法吗?”元渊还不死心

“都督,此乃天意。要不等到明年此刻,再回头一试,可否?”贺六浑答道。

“那好吧,现在怀朔军中无主。暂且就是宇文素和你来负责军务吧。这些天先整顿军队,要能够尽快拉出来作战。你的职务待得朝廷批复后再说吧。”元渊也没有了谈的兴趣了。

“谢都督!”贺六浑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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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阳王元渊初除仪同三司,总众十万北讨葛荣,夜梦著衮衣,倚槐树而立,以为吉徵。问於元慎。元慎曰:“三公之祥。”渊甚悦之。元慎退还,告人曰:“广阳死矣。”槐字是木傍鬼,死后当得三公。

这些天有事多发一章

第四十四章 人生大多数时候是在沉默

从大帐中出来,贺六浑觉得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很不舒服,也很无助。他不习惯元渊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当然也不喜欢那个王先生自作高明的姿态,还是那个贺拔岳的爽快让他心里舒畅一些。这就是自己人和别人的区别。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总是不自在,而在熟悉的地方却可以悠然自得。就像中国人常说的家乡,那是因为熟悉加情感,才让一个地方那么温馨。

贺六浑告诉自己,必须习惯,必须。段长罩着自己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从现在开始,自己要独立,要坚强。人的成熟,不是身体和心里的成熟,而是学会独立开始。自己一路顺风,奇谋百出,没有过畏惧。可是现在的自己,却真有点压力了。

要知道回到军营,所有人都看这自己呢。所以贺六浑是微笑着进去,然后从容的布置训练,戒备等等。直到晚上一个人见到昭君,才全身瘫软下来。

“夫君,你气色不好?”昭君赶紧迎上前来,帮助贺六浑卸甲。自己的女人那是看什么准什么。

“现在段长将军赴京述职请罪去了,只剩下宇文素参军和我。觉得很累!”见到自己的女人,那当然不会隐瞒什么。这一路上行军过来,昭君从来没有添过乱,而且没有一天是和自己在一起,主动的担负起安抚各级官僚家眷的任务,平平整整。

“夫君,段将军肯定没事的。六镇就他能够带人逃出来,朝廷不会怎么样。”昭君很明白里面的道道。

“段将军肯定没事,现在是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我发觉都督元渊不是能宽容之人,很有压力。”贺六浑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也是担忧之一。

”夫君,你忘记了尔朱荣将军?他和都督是好友,不如请他来沟通一二。“昭君提了建议。

一提到尔朱荣,贺六浑有点尴尬。尔朱云还在那里呢!

昭君装作没有看见贺六浑的尴尬,这也是一个女人的聪明之处。有的女人就是喜欢耍小聪明,让自己的男人尴尬。岂不知这样下来,男人就会避而远之,得不偿失。真正的女人就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昭君继续说道。“夫君,我正好想去北秀容看看云姑娘呢。今天本来就想告诉你,现在平城的生意因为大军更是火爆。铁器铺和酒家都是人满为患,几个掌柜都管的不错。现在你就驻扎在平城,我就可以出去走走了。北秀容离开平城很近,我这一去正好与云姑娘说说。请尔朱荣将军来封信,肯定好多了。“

这就是夫人外交啊。很多时候男人不好意思的事情,女人去做,更是方便。

贺六浑内心很是感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昭君,我想最近找个地方,做点事情。”

没有办法,除了军务,老婆大人哪一点都比自己强。

昭君奇怪道:“是和上次那个卓力帆一样吗?”上次冶铁,夫君带来的人搞的东西让娄记铁器坊一举成名,供不应求。所以昭君对于自己夫君的想法当然是百依百顺。

“不仅仅那样,还会有剧烈的响动。所以最好是离开城池,但是又要安全,不能被贼匪打扰。而且还要隐蔽,不能被官府知道。”贺六浑说出来都觉得不可能做得到。这么多附加条件,在这样的时代哪里去找?

“夫君,你说的是娄家堡吧。我好像没有告诉你这个地方啊!”昭君奇怪道。

什么,真有这样的地方?贺六浑大为惊讶。

这就是贺六浑的稀里糊涂了。在北方,汉魏之际,战乱严重,原先的乡官系统早已荡然无存。避居山林、流亡边鄙的士民百姓,聚合一处,相结相保,组成了大大小小的坞堡。当时的坞堡数量之多、规模之大、内部组织之严密都大大超过前代。南北朝更是如此,特别是十六国的混乱之后。

这些坞堡具有坚固、周密防御设施和功能的城堡式建筑,俨然一座小城堡。《资治通鉴》胡三省注曰:“城之小者曰坞,天下兵争,聚众筑坞以自守。”都有坚固的围墙和高大的碉楼,显示了其聚众自保的特征。东汉末年“时汝南葛破贼万余人攻(许)褚壁”,许褚率众御敌,“贼不敢进”。坞堡中的大多数为同族者,上有宗主。也有大量的其他投靠民众。坞堡建筑规模宏大。坞堡的规模,各个时代和各个地区不尽相同,少则数十家,多则上千户,甚至数千家。

战乱的时候对平息叛乱有功,自我防御能力强,而且对所在地区有经济开发的功能。这样的坞堡势力强大,自治能力强,如果国家的政策对其不利时,容易形成地方割据势力,独霸一方威胁中央统治

娄家坞堡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坐落在桥架山上,四面绝崖,唯两道可上,皆险峻,山上周廻可二里,有林木池水,人田种于山下。从东晋末年开始大乱,就整族人登此避难,守之经年。远近百姓闻讯,相互传言,纷纷携幼扶老,归之如流水规模很大。娄家宗主带领坞众进行农业生产,开发荒地,耕而后食,人民化从。不然,娄家的崛起哪里有那么容易。

贺六浑听到这里,人都晕了。这不就是西方的城堡吗?规模大得多啊。真的是天助我也。自己都很兴奋,很想去亲眼看看,可惜不现实。

第二日,迅速找来卢景裕。卢景裕一听去炼丹,高兴地不得了。虽然喜欢耀武扬威的感觉,但是如果能够自己去练出仙丹,那就更是不得了。

“景裕贤弟,我不是让你去炼丹。”贺六浑哭笑不得。

“那我去干什么?你又不肯做寒食散,要知道寒食散多赚钱啊。”卢景裕也很奇怪。

“你有没有想过练出一种天崩地裂的东西?可以惊天地泣鬼神?”贺六浑开始引诱。

“天崩地裂?那不可能,丹炉炸裂我倒是见过,还看见伤了好几个人。”卢景裕笑道。以前家里的长辈卓信道教,经常炼丹。这样炸炉的事件倒是经常见到。

“差不多。景裕兄弟,这次去做的事情,除了我,任何人不能够知道。我保证练出来的东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对是世间一等一的武器。只有你答应我,保密,一个人研制,我才能把这个药方给你。“贺六浑越说越神秘了。

卢景裕的瘾被勾上来了,又有点犹豫。本来这个时候,说好的想和崔蒿回家探母了,可是现在崔蒿俨然成为贺六浑的参军,天天忙碌不已。而自己一个人闲逛,甚是无趣。

看到卢景裕的样子,贺六浑再烧把火:“景裕兄弟,这件事情做出来,以后你就是头等功。所有兄弟都得叹服,佩服你五体投地。”贺六浑知道这个家伙特别要面子。

“好吧,我答应你。”卢景裕终于下定决心,也要做出点样子来。

贺六浑哈哈大笑,开心哪,这个世界缺什么,缺的是人才。

因为贺六浑自己也不知道*的具体比例,只知道用硫磺、硝石与炭混合,这就是*的配方。其实,最佳比例是硝1两(占7575%),硫磺1钱4分(占106%),柳炭1钱8分(占1365%)已经基本达到*的最佳配比了(硝75%,硫磺10%,炭15%)。但是这玩意,得有一人,慢慢的实验和摸索才行。毫无疑问,卢景裕就是最佳人选。

再三交代注意安全,交代保密事项之后,卢景裕跟着昭君走了。走之前,兄弟们好好的聚了一次,当然没有人去具体问卢景裕做什么,谁都知道保守秘密。

昭君在临别之际与贺六浑输了一番话,让贺六浑感慨不已。

“夫君,你是我心中一等一的大英雄。从百日守城到率领万人撤退成功,那都是没有人能做得到的事情。淡然大师在我们撤退之前,告诉我一定要常常提醒你: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已经是年少成名了,现在一时被搁置,冷落,对你也不一定是坏事。这种时候,更多的是练耐心。我相信我的夫君不会沉默太久的。”

是啊,凭什么就一定是天天丰富多彩,天天丰功伟绩。那不是生活,不是现实。现在这个时刻,更有利于自己沉淀,积累。能把这一万多人带成强军,能多训练些精锐的军官不可以吗?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那你自己就得随时做好准备。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军营里重新开始了活力。尤其是现在进入中原之后,步兵的实战更为重要。结合后世的军训想法,加上实战经验。贺六浑安静下来,和崔蒿、司马子如,花弧一起整理出来主要是步兵的练兵手册。共分九类:练伍法第一、练胆气第二、练耳目第三、练手足第四、练营阵第五(场操)、练营阵第六(行营)、练营阵第七(野营)、练营阵第八(战约)、练将第九。

主将精气神十足,军队自然斗志昂扬。所以怀朔军营一改颓势,热火朝天。尤其是队与队的对抗,可以获奖,可以授旗,更是激发大家的斗志。训练刻苦,闲暇玩蹴鞠,摔跤,比箭,不亦乐乎。搞的周边的驻军,都经常过来看蹴鞠,还一起比赛,关系逐渐融洽起来。

尤其是贺拔岳,也诚心交往,所以很快就熟络并喝起酒来。对于元渊队伍的所有事情也越来越知晓,这就是沉默低调的好处。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第四十五章 古代也有禁运品

与贺拔岳喝酒非常痛快,没有什么遮遮掩掩,也不计较谁多谁少,开心就好,尽力就好。贺六浑的酒量一向很好,除非自己心情不好想醉,不然这样的水酒当水喝,解渴。

这一日,在贺六浑的中军大帐喝酒,崔蒿,司马子如作陪,贺拔岳又很快喝高了。

“六浑兄弟,我们一见如故,再饮一杯。”贺拔岳自己先干为敬。

“贺拔将军,我也喝多了,随口一问啊。为什么总是打不过去?我们前后也是十多万大军进攻,怎么总是失利。小弟我真是不明白啊!”贺六浑很想知道为什么。

贺拔岳也不傻,就算有点醉意也是酒醉心明。“六浑小弟想回怀朔了吧,是不是?”

“是啊,现在兄弟们都很急。来了快两个月,一直没有动静。据说白道被叛贼堵住,攻不下来。”贺六浑是诚心的请教。

“都督也难啊。现在这里军队虽多,可是真正服从调遣的不多。上次那个崔暹不服节度,轻兵冒进,在白道被破六韩拔陵打得全军覆没。每个军队都有自己的后台,都想夺得首功。而且内部肯定有问题啊,每次行军叛贼都知道方位,防不胜防。现在都督在整军,每个军主都要过一遍审核。所以上次你带军队过来,不也被晾了很久。还有,就是草原上的很多部落都在观望,原本投靠朝廷的都变节了。

那个曾经的柔玄军主高车部落酋长斛律敦投降了破六韩拔陵,破六韩拔陵一高兴,斛律敦也封王了。斛律敦在草原上影响力很大,有三大绝活,一是听力嗅觉异于常人,把耳朵贴在地上就能分辨出战马的远近,二是有一副好嗓子,歌声高亢悠扬,擅长吟唱民族歌曲《敕勒歌》;三是骑射本领非凡,当初以军主身份随杨钧护送阿那瑰回家,他的箭术曾经征服了同样善骑射的柔然王子。

高车人骁勇善战,往年打仗的时候大魏正规军喜欢用高车人当突骑打先锋。现在反过来打我们,所以都督现在也是无可奈何。打不过白道,过不了武川,何谈平叛啊。“

说道这里,贺拔岳也是一肚子苦水。

“难怪,都督想让我回头,沿黄河回击。”贺六浑似乎有点明白了。

“现在十万大军被堵在白道,一直没有突破,朝廷也在不断的压力。都督日子不好过啊!”贺拔岳继续说道。

一顿酒喝得尽心,但是大家心情都不是特别好,前途无亮啊。

贺拔岳又是被人扶走的,留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想睡觉。

司马子如走到沙盘前,喃喃自语:“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其他两个人也走了过来,细细观看。

司马子如继续自言自语:“要到达武川,必过白道。除此之外,一个是我们刚刚闯过来的春坤山谷,不过那里肯定麻烦。只要派人守在河边,一顿飞箭我们就全军覆没了。再一个就是怀荒那边,那边不行啊。要通过燕北,而且都是蠕蠕人的地盘。那样过去,就是和蠕蠕人直接对抗。真的很难啊,没有地方可以去。”

崔蒿接着话说:“蠕蠕人有奶就是娘,什么都抢。这些草原上的狼,都是喂不熟的。大魏朝开国以来,蠕蠕人不知道多少次称臣纳贡,又不知道多少次背叛。这个民族没有仁义道德,只要强力和利益,只看眼前利益。“

“贺六浑说道:”真的就是那么反复无常?“

崔蒿笑道:“不但反复无常,而且很蠢,一根筋。有一次太祖对尚书崔玄伯说道:“蠕蠕族的人,历来号称凶顽愚蠢,每次外出抢掠,都要驾着母牛奔逃,驱赶着犍牛跟随着跑,母牛往往趴伏着不能往前跑。别的部族的人教给他们用犍牛替换母牛,蠕蠕人说‘它的母亲都不能走,何况它的儿子呢’,终究不予以替换,于是只能被敌方俘虏。”

说到这里,三个人哈哈大笑。

“不过,现在阿那环学习中国,建立军法,设置作战的阵式,终于成为边地的祸害。道家曾说圣人生,大盗起,确实说得不错啊。”崔蒿叹道。

“听说高车族和蠕蠕人不合?”贺六浑继续问道。

“是啊,当年太祖远征蠕蠕人,打的蠕蠕人狂奔三千里。结果占据高车人的部族,几乎杀绝了高车人。残余的高车人就跑到六镇来了。他们是世仇,不共戴天。”崔蒿博古通今,读书多的人就是好事。

“哦,那么这样来说,蠕蠕人也不是就完全和破六韩拔陵站在一起的。这里面是不是有机可乘?”贺六浑突发奇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们杀过蠕蠕人啊,蠕蠕人也杀了我们很多六镇军民,怎么可能和他们站在一起?”司马子如皱着眉头。

“太祖也杀了不少蠕蠕人,可是蠕蠕人还是照样屁颠屁颠来称臣。他们看的是实力!”崔蒿的眼前也一亮。换个思路就完全不一样。“现在不外乎两个做法,一是全力搏杀,攻下白道城。现在看来很难,已经死伤无数。其二就是绕道蠕蠕人境内,两边合击,才有可能打破现在的局面。”

贺六浑接着开始想:“要不就是说服高车人。不过,高车人才刚刚投降,还被封王,不太可能。要不就是联合蠕蠕人,说服蠕蠕人让我们大军过,或者最好是出兵帮忙。”

司马子如默不作声。贺六浑也没有解释,让他自己慢慢消化。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蠕蠕人答应联合?”崔蒿想的越来越深,手不停的挠头。”一个好说,破六韩拔陵和高车人的合作,可以是个说法。另外,就是蠕蠕人需要什么?还有什么能够打动他们?“

贺六浑接着说:“上次侯景回来说道,蠕蠕人现在是分为三大力量,各自为战。现在我们这边的主要是阿那环家族,另外两股力量正在征战不休,自顾不暇。对于阿那环家族而言,他们需要什么呢?”

崔蒿接龙:“所谓需求,不外乎名和利。名嘛,阿那环自己也称可汗。对,可以请求朝廷给予一个名分,赐予一个正式的可汗称号,这是一大利益。毕竟大魏朝的力量,蠕蠕人还是惧怕的。利嘛,就是钱和物。这方面他们需要什么?”

“草原上的人缺什么,他们就需要什么。这个可以找个人,我知道,胡大商人。”贺六浑突然想到这个比较爽快的大商人。这一次也是跟随自己逃难的,现在就在平城落脚。

说了这么久,两个人一点不困了。贺六浑心里这痛快啊,这就是一个幕僚的好处。而此时司马子如依旧有些不快,这就是他的局限性了。当然也是他的性子可爱之处。

翌日,崔蒿开始找侯景,具体了解情况。昨天晚上的只是个纲要,具体的细节不完善也没有办法提出来。贺六浑就去找胡大商人了解情况。

胡大商人真的是皇商格局,又是一栋大房子,富丽堂皇。

到客厅坐下来,胡大商人先是一通感谢,又是要赠送礼物。贺六浑赶紧拒绝,现在自己还想拜托他呢。

听到贺六浑问道蠕蠕人的需要时,胡大商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贺六浑这时才得知,草原上交往的商品主要是盐、缎匹、绣彩、金锦、丝绸、茶叶、瓷器、药材、香料。特别是香料和茶叶,草原人需求量特别大,一个可以存储食物,另外一个可以去掉肠胃的油脂。

说到这些,胡大商人滔滔不绝。看来的确是内行,不过贺六浑中感觉这些东西不一定能够打动蠕蠕人,就问道:“胡大商人,多次蒙你馈赠,在下感激不尽。现在如果想买通蠕蠕人做事,那最拿得出手的是什么?且请明示。”

胡大商人一听,知道这是大买卖,立马肃然答道:“蠕蠕人能征善战,但是最需要的是铁器!只要能给予这个,哪个头领都会让你为座上客。”

原来蠕蠕人冶铁技术不甚发达。炼铁所需的温度比炼铜更高,蠕蠕人活动的草原地区无法提供大量燃料,因此设法从大魏朝交易或掠夺铁器就成了最方便的来源。所以自从汉代执行以来,时间最长、执行得最严格的禁运是针对少数民族的铁器禁运。

按照汉朝法律,吏民不得持兵铁出关售与胡人,这条法律执行得非常严格。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匈奴浑邪王率数万部众降汉,随后来到长安。汉武帝赏赐给匈奴降众大批钱帛财物,并准备将其安置在陇西、北地、朔方等郡。这些匈奴人有了钱,自然要在长安的市场上购买各种生活物资,其中也包括铁器和农具。结果竟然有500多名商人因为卖铁器给匈奴人,被死抠法律条文的汉朝执法官吏判处死罪。

古代中国严禁输送出境的物资包括牛皮、牛角、牛筋、硫黄、硝石、铁和铁器(含兵器),牛皮可做盔甲,牛角和动物筋是制作弓的材料,硫黄、硝石则可*。对于图书查得也非常严,特别是地图、兵书和私史,是严禁夹带出境的。

贺六浑心下大喜,这下子自己有保障了。因为现在大魏朝自己就是游牧部落而来,很多东西并不是那么严谨。只要说动了元渊,上奏朝廷之后,估计这场战事就有希望了。

第四十六章 第二次握手

战况依然胶着,元渊依旧煎熬。

这个都督的确非常威风,整个西北的军队都是自己管辖,说一不二。这个都督也确实痛苦,前两任已经罢官丟职,眼看着自己也差不多了。当时,自己上奏:今六镇俱叛,二部高车,亦同恶党。以疲兵讨之,不必制敌。请简选兵,或留守恒州要处,更为后图。朝廷是认可的,没有逼迫自己。

现在朝廷的态度越来越激烈,不停的内部消息传来,说自己昏庸无能,至今尚无寸功。还有人翻出自己原来的黑账,说自己为恒州刺史,在州多所受纳,政以贿成,私家有马千匹者必取百匹,以此为恒。肯定是那个城阳王元徽,不就是搞了你老婆吗?还死缠烂打了。

现在属下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不对劲的,没有人喜欢一个昏庸的头领。因为这样的人,在战场上就是致命的黑洞。这样下去,兵变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想到这里,元渊就有点寒心。自己不是不聪明的人,也绝对不是无能。怎么就没有一个办法呢?

贺六浑求见的时候,正是元渊最纠结的时候,也是最希望有办法的时候。所以一个人的成功,不仅仅在于自己的实力,时机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再次走进大帐,贺六浑信心满满。虽然大帐现在只有两个人在,而且气氛也很压抑。

“不知道贺军主求见,有何要事?”元渊口气不太好,压力使然。

“卑职前来献计,愿与都督分忧。”说的很有水平,这就是贺六浑。

“哦,这么久,那么多人都献计,却无可以真正用之。”元渊被打击够呛了,所以也没有太大的信心。”你且说来听听,真有用本都督定然给予大功。“

“都督,六镇皆反,都是因为地位低下,应该尽快提出改镇设州。“贺六浑先抛出一个说法。边塞六镇仍然保持着鲜卑化倾向。镇民被称为“府户”﹐属于军府﹐世袭为兵﹐不准迁移。大魏后期﹐北镇民中贫富差别加剧。被统治的广大镇民遭受主将﹑参僚和豪强的欺凌奴役﹐土地被剥夺﹐承担着繁重的官﹑私力役﹐还被洛阳政府视为“北人”,受到歧视。而主将、参僚和豪强又不如中原的人提拔快,怨气也重。所以,贺六浑提出来,提出了改镇设州的设想,镇民变平民,取消一切不平等待遇,重新给大家升官的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减轻镇民们的对抗情绪。

”哦,就这个啊。“元渊摇摇头,叹了口气。

“都督已经命我写了奏折,早就上奏。可是朝廷置之不理。此计不错,可是救不了近火。”说话的自然是王先生,口气还不错。他也是非常无奈,显然高居庙堂的大魏高层管理者们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卑职还有一计,联合蠕蠕人,两面夹击,定能大败叛贼。”贺六浑这才说出自己的真正想法。

“蠕蠕人?”元渊一下受到冲击,先是迟疑,再是思索,然后面部开始缓和,继而有点心动。再接着又是犹豫,最后开始有了微笑。这就是一个影帝级别的高官啊。贺六浑看到这一幕,禁不住感叹。

王先生也是经历了这样的一个过程,不过显然思维的更快,也没有忌惮。赶紧上前一步,看着地图说道:“都督,这个计策可行啊!可行!”

元渊也开始缓过来了,说道:“贺六浑,你慢慢说来。”这种思路一旦打开,就不是纠结于一城一池的格局,而是一场大战了。

“六镇反叛,其实蠕蠕人并没有与叛贼联军。他们就算有一些勾连,也不可能完全一致。这就是我们前去谈判的基础。现在除了白道,我们没有第二条路进军边城。但是如果和蠕蠕人联合,那这个大草原都是我们的阵地,那就完全可以发挥我们的优势,军队多,装备好。”贺六浑解释道。

“蠕蠕人,怎么会答应呢?”元渊急切的问道。

“利益。要名给名,要利给利。阿那环是个聪明人,肯定会有所选择。而且现在破六韩拔陵的叛军成分复杂,完全可以分而化之。“贺六浑言简意赅。

“年少有为啊!贺军主。“王先生不禁赞叹道。

”都督,与蠕蠕人合作,不过就是损失一些财物,那个虚名也不在话下。而格局完全改变,大胜可期啊。“王先生在一边开始撺掇了,他自己这几天也被元渊逼的死。作为幕僚,就是要有计策。现在有了这个,自己会更加细化一些,大功告成啊。

元渊也下定决心,必须要胜。自己在朝堂的力量,是拿出来用用了。

“这个计谋不错,可是执行的人也是关键。派谁去呢?”元渊还是有点为难。

“都督,在下不才,愿意前往蠕蠕人一行。在下久在边塞,熟悉各种风俗,也知道蠕蠕人的特点,我去应该最好。”贺六浑主动请缨。功名但在马上取,富贵何需曲中求。

“贺军主,此计甚佳。你且待回营,听候安排。记住,切莫与他人言谈,此乃军中要事了。”元渊交代道。“来人了,给贺军主送去五十坛好酒,二百头羊。远途而来,该得犒赏。朝廷尚未下诏,我先给点心意吧。”

还是实力说了算啊。这一次进大营,居然带回来一大笔酒食,怀朔军营欢呼声一片。

贺六浑在等待的日子,没有闲着。和一大堆参谋思考一路的应变,以及各种可能性。忙的不亦乐乎,很多事情都没有顾及到。

在一个人趴着看沙盘的时候,花弧进来了。

“你真的要去蠕蠕人谈判?”花弧从来都是直截了当。

“嗯。如果朝廷批复下来,我就要成行了。“贺六浑点点头,还用手锤了锤腰。这个消息,在几个军主和幢主中不是秘密。

“你杀过蠕蠕人,你不怕他们杀了你吗?”花弧是真正的担心。

“这一刻,他们不是敌人,就是朋友。我们联络上,就会变成叛贼的敌人。不然,他们就会成为叛贼的朋友。”这种统一战线的思想,是毛爷爷做的最好。可惜现在这些人恩怨分明,从来没有这个思想。

“我说不赢你,可是你也要去看看兄弟们。司马子如,还有卢长贵都是气哼哼的。他们的家人有的是被蠕蠕人杀害的。”花弧提醒道。

是啊,自己忽视了身边人的想法。这些问题不解决,以后会成为隐患。

“还有,你去蠕蠕人,必须带我。”花弧突然就红了脸。这才是她进来的目标!

“花弧,我是去谈判,不是打仗。你放心我的安全吧。真的是打仗,我们这点人也不够啊。”贺六浑心里有点感动,努力解释道。

“我不管,必须去。”说完扭头就走。

不知道怎么回事,贺六浑一把拉住花弧的手。两个人又愣住了。

从上次抱过一次之后,贺六浑就再也没有和花弧单独相处过。他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的时候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花弧眉目清秀,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天天穿个盔甲,看不出到底有没有xiong。一度贺六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龙阳之好。不然的话,与昭君比,肯定是没有那种匀称和随和。与云姑娘比,肯定没有那种小鸟依人。与胡姑娘比,肯定没有那种性感。我到底喜欢什么呢?还就是纯粹的占有欲?

现在,他有点知道了。是有点感情的因素,日久生情。兄弟们在一起,那是过命的兄弟情义。可是知道花弧是女人之后,那感情就有点不一样。为自己拼杀,鞍前马后,不求任何回报,凡事总在最前。这些东西都在潜移默化的打动自己。如果是司马子如,那就喝杯酒笑一笑过去了。而是花弧,就会感觉到那种沉甸甸的爱意。

花弧直愣愣的看着贺六浑,脸越来越红。凭借自己的实力,用点力肯定可以挣脱。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喜欢这样被握着。那么凶悍的男人婆,现在总算知道被爱征服的热感。是一种全身都火热,胸腔满是爱意,整个世界都只有一个人的感受。

贺六浑拉着花弧的手也没有松开。这双手一点都不细嫩,虽然纤细却骨架有力,掌心都是厚厚的老茧。贺六浑也是心情激荡,缓缓说道:“我这一去,军中不能无人。真正能支撑起这个军队的,也必须是我最信任的人。具甲铁骑只有你能压得住,轻骑兵肯定是司马子如。你们两个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我不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这个军队散了架。更不希望这个军队行了别人的名字。”

花弧喉咙发哑:“可是,这一次去太危险了。我担心。。。”

“你看我,像失败的人吗?有名有利所以十拿九稳。我是草原狼的主人,还怕狼来咬吗。他们不是说我是神助之人吗,肯定会没事的。“贺六浑安慰道。

贺六浑轻声说道:“听我的,好不好?”

花弧就这样看着贺六浑,一动不动。什么样的男人花弧没有见过,怎么就这样沦陷。

美妙的时候一般都不长久,长久的事情一般都不美妙。还没有等有下一步动作,大帐的门帘一起,崔蒿走了进来,嘴巴还在说:“大哥,你还是去看看司马子如吧,他们好像。。。”

然后就呆住了。

花弧闪电般抽回手,说了一声告退,立马走了,没有看崔蒿一眼。

贺六浑瞪大眼睛说道:“你没有学过礼仪吗?进门都不敲一下。”

崔蒿吓一跳,回头看看,说道:“大哥,没有门啊!”

贺六浑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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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塞北的风很冷

看到在自己的军帐里沉默的卢长贵等人,贺六浑也觉得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安慰。自从这个计策出来之后,司马子如等人都消沉了很多。怀朔军镇的有多少个家庭和蠕蠕人有过仇恨?这种转变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贺六浑坐下来,准备劝慰几句。结果司马子如开始说话了:“大哥,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上次你说过,我们这些人的使命就是守护和创造。这几天其实我想通了,也告诉卢长贵了。怀朔是我们的家,我们肯定守护他。蠕蠕人来抢,我们要揍他。现在破六韩拔陵来抢,我们也一样要揍他。只是现在要联合蠕蠕人去打,心里还是有点难受而已。”

崔蒿马上接话了:“各位兄弟,贺大哥的话我也是想了很久,越想越明白。家园要守护,这是第一位的。谁敢来掠夺,我们就打的他满地找牙。可是这个世界很大,我们的家园不可能单独存在。我们的家园经常被侵略,那我们就要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说,要真正想家园稳定,那最终是要去创造一个新的世界,我们能够把握的世界。贺大哥就是比我们想得远,想得深。这一次去蠕蠕谈判,也是九死一生,前途未卜。但是义无反顾,这是我们必须走的一步。我是肯定要和贺大哥一起去塞北的,我也希望其他兄弟能够真正理解。让贺大哥远征塞北,不要担心身后的军队。“

卢长贵开始发声了:“我也去。气归气,大哥还是我的。上次我就和大哥去救过人,肯定需要我去。”

其他人这时也纷纷发声,必须跟去。现场气氛立马开始热闹了,个个争先。

贺六浑本来准备好的话,现在不用说了。这么好的兄弟,还能说什么呢。

一番争论之后,开始安静下来看着贺六浑。

“能有立马做我的兄弟,这是我一辈子的福分。这次去塞北蠕蠕处,不需要太多的人。是去谈判,不是打仗。我们自己的军队,也还要整训,这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侯景和卢长贵跟我去吧,他们对塞北比较熟。崔蒿跟我去,可以多个商量。其他人还是各负其责,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怀朔军已经是最强军,那是我们一起打回怀朔去。”

司马子如站了起来,说道:“大哥,我也去吧。现在整训已经走路正规,高岳在就可以做的很好。这一路要绕道冀北,再到漠北。我去去可以记录下地形,以备后用。”

贺六浑点点头,然后压住其他人说道:“就这么定了。花弧,你负责牵头,没有问题吧。”

这时,大家才发现,花弧一直没有吭声。

坐在角落的花弧站了起来,点点头,应诺。看到一向折腾的花弧居然都乖乖听命,大家也都没有话说了。

不几日,朝廷的旨意终于下来,贺六浑也被正式任命为副将,跨入了高级将领的行列。这一年贺六浑二十二岁。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天使元天穆,这是正使!贺六浑同时被任命为谈判副使,陪同元天穆一同赴塞外。

元天穆是什么人?贺六浑一点都不熟悉,多方打听才知道,又是一个宗室后代,平文帝拓跋郁律之子高凉王拓跋孤的后代。父亲做过游击将军,叫元长生。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了。

更奇怪的是,元天穆一来平城,就派人来找贺六浑,要他去相见。

驿站的一间大客厅里,贺六浑见到了从未谋面的元天穆。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多帅哥啊,这是贺六浑的第一感受。元天穆年近四旬,朗目高鼻,面常常带笑容,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受。但是身形高大,挺拔,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后世的大叔控美女见到,肯定喜欢。

“贺副将年轻有为啊,估摸就是二十出头吧。”元天穆笑容不减,这也是一种修养。

“元天使见笑了,在下就是贺六浑。”贺六浑在礼节上从来不怠慢。

“此次朝廷派你我二人去柔然国出使,还希望贺副将多多支持。”元天穆一开始就把自己地位摆的很低,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元天使乃朝廷重臣,在下必当衔尾相随,听从天使安排。如有可用之处,定当全力以赴。”这个态度表的好,很实在。所以元天穆笑的更加灿烂。

“贺副将滴水不漏啊。别那么见外了,我乃尔朱荣将军的兄弟。你知道吗?”元天穆哈哈大笑,看着贺六浑怎么变化。

贺六浑一惊,赶紧起身拜倒:“世叔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上次经过北秀容时,尔朱荣很是看得起自己,本来想留自己下来。后来不得已还是称呼自己为世侄,很是看重很是亲热,不但没有收自己的礼物,反而临走之前送了自己一堆的东西。这棵大树当然要伴好啊。

这一下子拉近很多距离,畅谈之后贺六浑才知道,这个世叔来的时间也短。也就是前些天路过北秀容时,见到了尔朱荣。两人深相结交,相约结为兄弟。所以这次来平城的事情说完之后,尔朱荣就大笑,说道真是有缘。那个贺六浑小子非常的有才华,肯定此行必定有成。

贺六浑心里对这个尔朱荣又是佩服,又是紧张。大气,愿意结交各路朋友,又是贵族豪酋出身,人又长得帅,还有没有天理了。只能多多学习,多多拍马屁了。任何时代都有一些逆天的存在,遇见了就要学会低头。这个世界活的最久的不是最牛逼的人,而是最会忍耐的。

之后,元渊也把贺六浑单独叫去,专门作了交代。首先的说法就是暗示,说这个副将没有我元渊的点头,你是做不成的。搞的贺六浑连连拜谢。

然后,按照王先生的说法,只要能成功,无所用之不及。这话贺六浑一听就明白了,那就是想要什么给什么,没有底线。

“那元天使怎么办?”贺六浑问道,这个可不能含糊。人家是正使,我是副使,好歹是一把手啊。

“他不是你世叔吗?”元渊淡淡的笑道。

贺六浑心里一惊,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个元渊不简单啊。

“六浑乃将军账下之人,自然要听将军的吩咐。”贺六浑非常识趣,这样的人就活得久。

“哈哈哈,贺副将不要惊慌。尔朱荣将军也给我来信了,要我多多关照。你是他认的世侄,自然也是我的晚辈。此次蠕蠕之行,事关重大,不是自己人怎么可能放心得了。你知道准备的金银财宝就有三车之多,各种礼物不计其数。朝廷是下了决心的,我元渊也是下了重注。一旦不成功,那就是万事皆休。

此行,绝不容失。所以我也加派了贺拔岳将军陪你一同前往。你们二人相交莫逆,自然能够勠力同心,完成大事。愿意吗?“

我能不愿意吗?贺六浑心底暗暗无趣。原本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鏖战草原,说服阿那环,成就大业。现在才知道,一个出使哪里有辣么简单。一个国与国的交往哪里那么容易!

王先生还是不放心,又加了几句:“阿那环的脾性你是不是熟悉?”

贺六浑心里这个郁闷啊,我又不是正使,而且你们又派了人来介入,还要我干什么?当然脸上不能那么冲动,还是恭敬的说道:“有过一些了解。蠕蠕人现在事实上分裂为三部,皇族郁久闾缊纥提可汗势力最大,但是听说已经年迈身体不好,几个儿子暗战不休;西部靠近阿勒泰山脉的斛律家族野心勃勃,谋求独立。东部阿那瓖家族低调隐忍,所谋者大。而且阿那环心慕汉学,很多方面如官职都是仿照中原设置。看来这个人不像一般的那么残暴,打交道会好一点。“

王先生笑道:”越是这样越要小心。这个人野心不小,不然也不可能参与破六韩拔陵的叛乱。没有他在柔玄、怀荒二镇之间聚兵10万,驱掠魏边“良口二千,并公私驿马、牛、羊、数十万”,怎么可能引发那么大的叛乱。贺副将切莫轻视,以免酿成大祸。

我听说阿那瓌重用汉人淳于覃,“以覃为秘书监、黄门郎,掌其文墨”。还注意吸收中原汉区的生产技术。其逐水草而居,原无城廓。“天监中,始破丁零,复其旧土始筑城郭,名曰木未城”,作为冬季或夏季居住的聚集点。所以此次去漠北,最主要的是结交淳于覃。只要此人能够助你一臂之力,定然事成。“

贺六浑又是一惊,都不是傻瓜啊,草原的情况都很熟悉。自己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看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说法自己还是做得不够。

“淳于覃这个人原本是汝阳王元暹掌管秦州时的典签,一个处理文书的小吏。但是深得阿那环的信任。他的贪财是出了名的,所以这个人就是要用财物去贿赂。而且还需要什么名分都给他。”王先生继续说道。

现在贺六浑终于明白,为什么都和自己说了。正使怎么可能去做这些事情,一些阴暗,不能见人的事情都是副使的干活。而且就算联系蠕蠕人不成,正使也没有什么问题,顶多是被训斥罢了。而对于元渊来说,却是灭顶之灾。难怪威逼利诱,各种手段齐上。领导是做什么的,领导就是把握方向的,领导就是拿功劳的,领导就是领导。

看来这一次去漠北,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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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时候想往细处写,多点耐心,多点口味,多点转折过渡。也多点嚼劲。可是感觉那样,篇幅就更大了。至少不要增加一倍,怎么办啊。

现在已经五十万字了。原来那真的是为了写一个故事,完成一个心愿,其实写的过程当中非常的纠结和难过,因为本来自己就有很正当的工作,而且工作压力也比较大。再加上这种写作是一分钱没有,纯粹是为了兴趣在玩。这就需要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够做得到现在的这些事情,所以我看到了,一定写到50万字,自己都差点流泪。我知道这个作品的硬伤很多错,而且文字上也不温不火。但毕竟是自己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出来,所以,到老的时候也可以告慰自己的子孙说,好歹也爷辈的人也有一个一百万字在网络上了。哈哈哈

各位朋友能够多投些票,给我一些支持就足矣,谢谢你了。

第四十八章 路漫漫其修远

天气正在逐渐转好,人的心情也逐渐开始好转。

四月好春光,赏杏正当时。平城各种文人骚客正在欣赏杏花的时候,贺六浑一行已经踏上了去往塞北的征途。这一路上,是转向太行山脉,古长城的壮美和塞北的苍茫群山给你别样的感受。太行山山势东陡西缓。刚刚出来的时候,还可以看见方圆数百亩,绿草茵茵,野花点缀,织成锦绣的地毯。白桦林海,蜿蜒无尽,独具风采。再行几日,就见形势险峻,各种山峰景观奇险,峰峦突兀,实为壮观。有呈宝剑状,有呈葫芦状,有像凤凰展翅,有似大象驮垛,有的似书生赶考,有的似母子抱食,千姿百态。

这一日,来到燕州城外。这里其实就是现在的涿鹿县。

迎接贺六浑一行的是一场冰雹。燕州由于地势高低相差悬殊,地形复杂,所以气候多变。春季干旱,大风、低温;夏季凉爽短暂,昼夜差悬殊,雨量集中,冰雹夏秋常有发生。贺六浑一行赶上了十年不遇的冰雹袭击。这些冰雹大的如元宵大小,坚硬无比,砸的人马都惨叫无比。小的也有黄豆那么大,密集的下来,无处可逃。时间不长,也就是不到半个时辰。大队人马却受伤无数,有砸伤的,更多的是踩踏的。领导都是具有优先权,都是躲在大车里面的。当时贺六浑和元天穆等人,就听见外面冰雹连续敲击的声音,如同有“万箭齐发,真的是恐怖无比。各种农作物,全部遭殃。草原天路远远看去,白茫茫一片。

人定胜天,是现代人的思维。真的是老天爷发怒了,在自然的恐怖力量目前,人类其实是渺小的。所以必须要有敬畏之心。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行军。元天穆被迫无奈,决定在燕州休整几天。

士兵们开始疗伤,当官的自然是被地方都督宴请,对此元天穆是乐此不疲。贺六浑不太喜欢这样,就带人去酒楼自己吃东西。

燕州城好歹是个州城,自然比怀朔大多了。酒楼也不少,随便看中一个人比较多的安义酒楼,七八个人就上去了。在热闹的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这一次跟随贺六浑过来的人不多,空性自然是肯定在的。司马子如,崔蒿,侯景还有那个边吃鸡腿都管不住嘴的卢长贵。

“大哥,这真是个鬼地方。一来就是冰雹,怎么活得成!“

果然惹祸了。边上一些吃饭的人,开始扭头怒视。

还没有等其他人制止,卢长贵又继续说道:“这样的地方,请我来都不来。”

腾腾腾,一个人跨步走到贺六浑等人的桌前。

“你说什么呢?”声音尖利,居然是个女的。如此火爆的脾气?

卢长贵吓一跳,差点噎死。赶紧几口吞下去,喝口水站起来说道:“我说天气啊,这样的冰雹都会打死人。”

“那你说这里是鬼呆的地方,那你来干什么?”女人继续说道。贺六浑现在开口看清了,是个身材火爆,一袭红裙的女孩子。手提马鞭,彪悍无比。

“我来跟大哥做事啊!”卢长贵的气势有点被压倒了。谁见到这样彪悍的女人不害怕?男人和女人吵架也好,打架也罢。赢了不光彩,输了更可气。

“这里是你老祖宗的地盘。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红衣女大声吼道。

这下卢长贵脾气也上来了。”你凭什么骂人?你让我滚就滚,你是什么东西?“

红衣女的马鞭唰的一声就下来了。坐在对面的贺六浑还来不及反应,毕竟隔开那么远。而卢长贵坐下来是背对着对方,所以也没注意,谁会想到,一下子就动手的女人。

这时,空性坐在侧面,站起来一伸手就把鞭头握在手里。

那个女人的力气也不小,使劲回拉。空性是谁啊,这些年的功力日渐深厚,早就是军中武力值第一的武将,所以纹丝不动。

贺六浑看见美女憋得脸红脖子粗,一方面惊讶这个女人不错啊,有点力气;另一方面觉得不要结仇,本来就是卢长贵不对。所以说了一声:“空性,放开吧。”

哪里知道,这个女人正在运气,准备夺回马鞭。恰好这时空性松手,结果一下子力气用岔,登登登快速退后,马上就要撞到护栏。这下子真的是折腾,这摔下去肯定受伤。就见空性一个飞跃就到楼梯边,手拉住红衣女的手,轻轻一拽就站稳了。然后再一殿步,回到桌边。行云流水,潇洒之极。

红衣女脸红脖子粗的呆在楼梯边,没有作声。身边立马聚集了一群豪奴,婢女,气吼吼的要过来寻仇。

贺六浑苦笑啊,这喝点酒都扯上事情,真的是麻烦遍地有,看你脑袋抽不抽。

正准备去赔个礼,把事情扯过去。就见那个红衣女定神之后,快步过来。身后十几个豪奴婢女才,一起横眉立目。

“你,给我出来。”红衣女手一指。

卢长贵真的也恼了,也太不讲理了吧。说几句就动手,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啊。马上起身,准备给个教训。还真以为我不敢动手啊。

哪里知道,边上空性一伸手把卢长贵按住了。站起来开口说道:“真想动手?“

原来这个红衣女把矛头指向空性了,真的是世界变化快啊。

“力气大就有用吗?敢不敢比试下拳脚。”红衣女的口气不小。

“我不跟女人动手!”空性这个屌样,也这能把人气死。红衣女估计又要炸了!

空性随手操起一张木凳。这个木凳是槐木打的,比较硬。然后腾身一跃,一个脚尖点在桌子的一角,金鸡独立。然后两手用劲,硬生生把木凳从中折断。这个功夫一般人做不到,你能折断凳子,也肯定不能站在桌角,那会翻掉的。

酒楼里的人都安静了,蓦地,围观的好事者开始鼓起掌来,大叫好好好。这又不是看耍把子卖艺,激动什么。不过,国人就是如此,看热闹的看客是最多的。

红衣女这下是真的呆住了,愣了半宿,看着空性一下都不眨眼睛。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走了。看客们也赶紧坐下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贺六浑叫来酒保,问道:“刚才那位女子是谁?”

酒保点头哈腰说道:“客官,那是我们燕州广平县豪强李波的妹妹。李波是我们燕州的这个,”一挑大拇指。然后继续说道:“是都督,县令的座上客,客官要小心啊。他特别宠自己的妹妹,要风得风要雨给雨。加上这个李小妹很是厉害,弓马娴熟。我们燕州有人专门写过诗歌,说

李波小妹字雍容,

褰裙逐马如卷蓬。

左射右射必叠双。

妇女尚如此,

男子安可逢。

我们这里无人敢惹,嘿嘿嘿。”这个酒保还有点文化,万事通啊。

“你们这里女人都这么厉害吗?”卢长贵问道。

酒保笑着说:“我们这里靠近胡人,经常受到侵扰,师旅屡兴。加上在血缘和文化上,这里胡汉杂糅,所以从春秋晋国时起就已忧患其剽悍难制,所以这里的人们性情耿烈。人们习于战斗而不怯懦,听到敌虏到来,父母帮助拉出战马,妻子帮助取来弓箭,甚至有不等穿好盔甲就敢于上前的。“

贺六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慷慨悲歌、好气任侠。得罪这里的地头蛇,是有点麻烦。不过,贺六浑没有放在心上,就这样的地方我们还趟不过去,还好意思说在天下混?况且今天自己出门都是便装,小心回去就是了。

“哦,我知道了。”贺六浑继续问道:“那个女子说,这是老祖宗的地盘。是什么意思?“

“客官,你不知道这里是涿鹿?这里就是黄帝城啊。”酒保大惊失色。居然还有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人?

黄帝啊!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就是这个黄帝。我的天啊!贺六浑心里按捺不住的想去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因为从小到大,太多关于这个人物的传说了。

任何一个中国人都知道:时南方强悍的九黎族,在其首领蚩尤率领之下,和炎帝争夺黄河下游地区,炎帝失败,向北逃串,向黄帝求救,并结为联盟。黄帝统帅炎、黄二部与蚩尤战於涿鹿之野,黄帝在大将风后、力牧的辅佐下,大败蚩尤,结果蚩尤被杀。涿鹿之战後,炎黄两部落发生战争,黄帝击败了炎帝。从此,中原各部落咸尊黄帝为共主,炎、黄等部落在黄帝的领导下融合成华夏民族。故中华民族素自承为『黄帝後裔』,又因炎、黄两部落融合成华夏民族,故也称为『炎黄子孙』。

侯景这些人是没有心情和兴趣的,他们更喜欢美女和美酒。但是领导有兴趣,那就是大家的兴趣。大哥想去,那我们就必须去。贺六浑就把那个酒保带上,因为这家伙实在能侃,而且的确知道不少。

大中午的阳光热烈,几十号人驱马来到燕州西十里处。

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黄帝城。

。这里,只能算是遗址了。乱草丛生,荆棘遍地。微风一吹,草木摇曳,更有一种沧海桑田,世事轮回的感觉。这座城呈不规则正方形,长宽各500米,城墙系夯土筑成。与怀朔相比,只有怀朔的三分之一大小。

现存城墙高3至5米,南、西、北城墙尚在,东城墙浸于轩辕湖中。黄帝城遗址内,有大量陶片,除少量夹砂泥质粗红陶外,大部分是泥质灰陶和黑陶。器物残件和陶鼎腿、乳状鬲足、粗柄豆枥等,到处都可拣到,有时还可拣到完整的石杵、石斧、石凿、石纺轮、石环等。

这就是我们民族的起源吗?每一个民族起步的初源都是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灿烂的中华文明。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漫漫历史长河,就是这样一点点汇聚而成。

贺六浑有点痴了。

第四十九章 你敢打我妹妹

酒保一边介绍,一边说道:“那边就是黄帝泉了,即古之阪泉。传说黄帝当年常在此泉“濯浴龙体”,故又称“濯龙池”。这个泉水神奇了!水自平地涌出,潴而成池。北有一出水口,潺潺流向千年形成的天然河道,足供矾山镇十多个村庄民众饮用。据传这个水色清澈,泉涌如注,冬不结冰,夏不生腐,久旱而不竭。当年大战就是为了争夺水源,所以这泉又叫不老泉,喝一口就长命百岁呢。

各位客官,要不要试试?”

这次又是卢长贵第一个凑到水池边上,直接用手喷着喝,准备一边说道:“大哥,这水真甜。”

酒保接着又说:“这里还有个传说呢。当时炎黄大战初期,炎帝吩咐部落臣民们从竹鹿山砍了许多干柴,堆在黄帝城四周点燃,霎时大火熊熊,烈焰冲天,城内人被烟熏火烤的乱成一团,眼看就要丢失城池。忽然,从这个泉中飞出一条腾云驾雾的黑龙,在黄帝城上张开如盆大口喷出瀑布般一股泉水,把火浇灭后又钻入泉中。一城人从惊悸中醒来后,都赶忙跪地而拜。为了报答黑龙的救命之恩,轩辕黄帝给此泉赐名为“黑龙池”。这里乃是龙兴之地呢!”

所有的人都下马去尝一下,这是一种从众心理。大家都说这里很灵验,当然每个人都会来喝一口。落到最后的侯景和贺六浑也下了马,准备也过去看看。

“怎么了?怎么了?”阿木图惊呼,手开始发抖,点着那个水池。

众人看见,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翻动,一波波的水纹从中间处抖动。最中间的地方,居然开始冒泡,清澈的水面居然开始浑浊,颜色居然泛红。

酒保也吓得要命,赶紧拜服在地:“龙王爷息怒龙王爷息怒。”

贺六浑走近水池,定睛观瞧。的确是地底的出水口,水量加大,而且冒出来的颜色如同血水。一盏茶的时间,这个水池居然变成了血池。

酒保声音颤抖:“各位客官,你们肯定是得罪了龙王爷。这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啊。”

崔蒿上前看了很久,然后悄声对贺六浑说道:“昔日我去到湖北神农架听过传说《黑暗传》,叙述洪荒年代开天辟地的盘古生成于水的经过:“一片黑暗和混沌,天地茫茫无一人。乾坤暗暗如鸡蛋,迷迷蒙蒙几千层。盘古生在混沌内,无父无母自长成。那时有座昆仑山,天心地胆在中心。一山长成五龙形,五个嘴唇往下伸,五个嘴唇流血水,一齐流到海洋内,聚会天精与地灵,结个胞胎水上存,长成盘古一个人。”也就是说,盘古是由昆仑山五龙血水与东海之水汇合孕育而成,堪称集天地水的精华于一身了。今日将军一来,看来就是应念了此等传说,黄帝泉见到真龙,才会翻滚吧。”一边听到一点点的侯景,司马子如也是有点惊讶,大哥贺六浑身上的的确确有很多说不清的东西。

贺六浑也觉得奇怪,不过倒没有那么多讶异。自然界的奇奇怪怪都和人搭上边,那这个世界就真乱套了。

这时,侯景突然说道:“将军,有大队人马过来了。”

贺六浑也开始听到轻微的震动,卢长贵赶紧趴在地上仔细倾听。然后抬头说道:“将军,是战队,估摸不少于200人。还有一刻就到了。”

酒保这时已经抖颤无比:“你们,你们。。”

司马子如一扫周边环境,说道:“将军,我们先去到城墙后面吧。”贺六浑点点头,众人抽刀在手,一起奔到城墙边,攀援而上。这次出来纯粹是喝酒的,只有随身的佩刀。没有人带弓箭,盔甲。真的是太大意了!

不到一刻,果然城南的灰尘四起,大队大队的人马蜂拥而至。司马子如的脸色不好看,这是真正的骑兵。清一色的高头战马,气势非凡。人马皆批挂重甲,挂着长弓,配齐*、手持丈八长矛,犹如一座座死神雕像。为首的一位,浓眉大眼,满脸的络腮胡子。

酒保鼻涕眼泪一把,看着说道:“完了,完了。这就是李波的家兵,哪儿敢惹啊。”

卢长贵这时也是惊呆了,我就吵个架,惹出这么大事情来。和空性两个人面面相觑,太太出乎意料了。

城下的李波大声喊道:“呔,那个破墙上的人听着。谁动手打了我妹妹?下来受死!”

打个架就来这么大场面报复,还要人命!贺六浑也是生气了,大声回道:“在下贺六浑,乃是朝廷任命怀朔副将。前面在酒楼与令妹的冲突,没有任何损伤。李庄主明鉴。”

“副将?怀朔不是都被破六韩拔陵占据了吗?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落汤鸡而已。”李波哂笑道。的确,现在燕北谁不知道六镇皆反,全部沦陷。

“我不管你是谁。敢在燕州打我的妹妹,让她回家之后茶不思饭不想,我就是管你天王老子也要给你个教训。”李波真的是嚣张。

“你敢动朝廷命官?是想造反吗?”崔蒿也喊了一嗓子。众人都被他气乐了。

“哈哈哈,朝廷还管得了这些吗?这里是燕州。”李波是肆无忌惮啊。

众人大怒,又无奈。

卢长贵脖子一挺,说道:“大哥,我去吧。“

空性手一摆,说道:“师兄,真正动手的是我。还是我去吧!我就不信,朗朗乾坤,居然还有这样不讲理的女人。”

说罢不等贺六浑说什么,就从五米高的破墙上跳下来。一下子就站在李波面前。卢长贵很想一起过去,结果看了看高墙,还是缩了回来。贺六浑又气又笑,你个混蛋,有本事跳啊。

李波也吓了一跳,马也是一吓,退了几步。

“小子,你本事不错啊。难怪那么嚣张!”李波喝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讲道理的女人!是我动的手,你带我回去!不要为难其他人。“空性毫不示弱,两眼都要喷出火来。

“哈哈哈,小子你有种,我喜欢你这个脾气。跟我走吧!我不捆你。”李波居然还吃这一套。左右牵过马来,空性翻鞍上马。从城头一拱手,说道:“师兄,等我回来。”

大队人马就这样走了,留下城头十几个木偶。

酒保这时说道:“客官,不,将军,那边还有黄帝祠,历代帝王将相祭祀怀古,据说秦始皇、东晋司马德宗都曾不远千里,风尘仆仆,前往拜谒。我们还去不去?”

“滚,”一队人齐声喝到。

灰溜溜的回到驿站,开始整军备马。怀朔这批小伙子什么时候被这样欺辱过,不找回场子,那是一辈子过不舒坦。这时,元天穆和贺拔岳也喝酒回来了。贺拔岳一听,暴跳如雷,也是立马找人,必须去抢人。元天穆还比较清醒,赶紧劝阻,说立马去找都督来协调这件事情,不要冲动。

结果,都督喝酒是比较热情,一旦听说是和李波冲突,也不敢说大话。只是说派将军去协调,然后就没有下文了。等了很久,实在等不住了。一大伙人强行冲出驿站,直奔李家庄而去。

一路上,侯景开始讲述他说调查的情况,让众人心下忐忑。原来,北地豪强的确是宗族强盛,实力强大。前文已经提过,这些坞堡的规模实力。这个李家庄至少有上万人,据说铁甲骑兵就有1000多,在燕州横行无忌。前任刺史,曾经因为一些事情冲突就亲自带兵征讨,结果被李波大破其军,惨不忍睹。被迫离职,黯然神伤。朝廷为了稳定边境,采取怀柔措施,结果李家庄成为边境上的国中之国,逋逃之薮,公私成患。

贺六浑现在的兵马只有400多人,就算战力强悍,要攻破一个如此强大的坞堡绝非易事。而且前面看到李波那几百的铁骑兵,绝非弱旅。就算打赢,估计也是惨胜,如何还能继续前行,完成谈判大事。

所以元天穆是死活不肯出来的,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大错;明知大事在先,却只顾匹夫之勇,是大难。贺副将,你是朝廷之将,尔朱荣将军那么看中你,你还要一意孤行吗?”

贺六浑答道:“元天使,此次出行漠北,必须要众将士齐心协力,否则我等必然一事无成。如果自己的士兵出了事,我们漠不关心,那将士们的心也散了,绝无可胜之处。所以去我是去定了,怎么做视情况而定吧。”

贺拔岳是支持的,挑起大拇指。不过,他的两百人不能动,大批的礼物和人的安全还必须有保证呢。

结果就这样来了,贺拔岳自己顶盔掼甲,刀枪齐备,也算是人情啊。而怀朔军这些年的训练不是白搭的,精气神无一不是顶尖之选。加上装备精良,队伍整齐,一望满是一股肃杀之气。

一无所知,就凭一股气就想搞定李家庄,那是决无可能的。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贺六浑看了一眼崔蒿和司马子如,发现真的是没有一点笑意。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卢长贵,居然也是一声不吭,看来大家是真的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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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写作风格,我就是不喜欢那种特别意淫,写的大家都非常爽的那种。还是习惯比较真实一点,而且我也想是讲述一个比较真实的故事。前面有朋友已经看出来,这个其实讲的就是高欢。的确是以他为原本塑造的,结合后周世宗融合的人物。结局会非常的开心,也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的慢慢腾腾的过程。

第五十章 你抱了我就想走吗

燕山山脉是华北平原北部的重要屏障,内蒙古高原和东北地区进入华北平原的必经之地。历代游牧部落都是从这里出发,攻入北京,也就是古代的幽州。

李家庄,就是在燕山脚下,沿山势修建,就地取材,以石垒筑,灰浆勾缝而成。背靠依大马山,南傍沽源河,融湖光、山色、草原于一体。庄园的城墙,足足有4米多高,差不多赶上怀朔了。面积也不小,不然怎么可能说有万人居住。

怀着忐忑的心情,众人策马狂奔,一件看见传说中的李家庄门口。光看门前的壕沟和吊桥,就知道这是一座准军事要塞。真要死拼,如何攻进去都是个问题。所有人都是一脸凝重,因为这绝对不是一件好差事。不过,贺六浑非常欣赏这帮兄弟,尽管知道结局会惨,但是没有人后退,全部过来。

到了门口,大家一看,不可能直接攻进去的。就凭那个护城河和吊桥,至少也要花很多时间。

贺拔岳也说:“六浑小弟,最好是斗将。这个李波既然是所谓的江湖豪杰,那就来个斗将。这样双方都不会撕破脸,而且不一定会出大问题。”

斗将?小说里面写得多,但是贺六浑却是不太相信的。即使是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胜负,主要取决于军队的战斗力和将领的指挥才能,而不在于主将的“匹夫之勇”。《孙子兵法》说,为将者须具备智、信、仁、勇、严五项基本素质,其中并无“力大”、“能打”等指标要求。白起不见得武艺高强,也能把四十万赵军“尽坑之”。韩信怯于私斗,甘受胯下之辱,日后却助刘邦打下了汉家天下。至于卫青、周瑜、李靖辈,均非好勇斗狠之人,却丝毫不负古之名将的美名。

魏晋南北朝时期斗将的确比较多。三国时猛将如云,自然少不了战阵斗将的精彩场面。《三国志》记载,曹操东征袁绍,命张辽和关羽为先锋,到了白马坡后,“(关)羽望见(颜)良麾盖,策马刺良於万众之中,斩其首还,(袁)绍诸将莫能当者,遂解白马围。”

贺六浑于是点点头说道:“长贵,先去叫门。”

这时,崔蒿催马上前说道:“等等。”

众人都不明白,看着崔蒿。崔蒿也不作声,独自催马上前,仔细看大门口。然后回来说道:“将军,不对劲啊。那个庄门口居然大红灯笼高高挂,而且大门上还有喜字。这个李家庄是在办喜事啊!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先礼后兵。不然就是世仇,解不开了。”

崔蒿继续解释说道:“将军,先礼后兵。现在还不知道空性到底怎么样了,所以一定不能先动手。”

贺六浑想想,还是自己上前,大声喊道:“在下怀朔副将贺六浑,前来拜见李庄主,烦请各位兄弟前去禀报。”

城墙上有人大声回应:“你等着!”

不长时间,庄门大开,吊桥放下,居然是李波亲自出来。而且是大红喜袍穿上,脸上笑盈盈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下剑拔弩张的氛围是搞不下去了。所有人都觉得很是尴尬。卢长贵站在最前,本来握刀在手,而且脸上横肉都是紧的。现在一看对方,这样的出场,自己也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贺六浑拱手说道:“不知庄主今天办喜事,请见谅。今日来,就是为了空性之事。。。。”

话音未落,李波就打断了。他哈哈大笑:“来了就是客,更何况今天本来就是我们一起的喜事。快快进来!我们赶紧去喝一杯吧。”一边拉着贺六浑的手,进来庄园。

大家都蒙了,本来是救人的,现在怎么变成喝喜酒了。而且还和我们有关?这哪里跟哪里啊。

稀里糊涂的大家就进了庄园。平地建坞,围墙环绕,前后开门,坞内建望楼,四隅建角楼,略如城制。就是形容李家庄的。这个李家庄范围很大,里面居然还有农田,水渠。中间还是一条大道,两旁都是沿街房屋。最中间处是一栋大房子,两个巨大石狮蹲坐门前,说明主人家的地位。

大门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进进出出的人很多。真的是结婚仪式啊!

李波很是热情的一路介绍过来,这里是什么,哪里有什么特别。一直就没让贺六浑问问题。崔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走过来站在贺六浑身边。

走进大门,正堂上居然真的在举行结婚典礼。更让大家想不到是,那个被拉拉扯扯,不知所措的新郎居然就是空性。看他一脸的白痴像,还有不情不愿的躲避,就知道这个家伙吃不消了。

卢长贵的嘴巴已经可以装进去大象了,侯景也是目瞪口呆。只有司马子如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悄无声息的把弩弓放回背上,刀具挂好,安静的站在一边。

李波大声说道:“空性兄弟,你大哥来了。这下,你应该没有什么话说了吧。现在长辈也有了,你自己说,还缺什么?“

贺六浑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我这是带人来救你,你怎么站在堂上要成亲?

空性一看见贺六浑来了,那就是来了救星一般。把手上的红绸带一扔,帽子一甩,刷的就跑过来。这时,那个红衣新娘叫了一声:“空性,你就想一走了之吗?”

空性立马脚步就迟缓下来。虽然还是往贺六浑这里挪步,可是慢了许多。

那个红衣女也甩掉头上的绸巾,大步跟了过来。大家看见了,都不禁吸了口冷气,就是那个李雍容。

卢长贵这下才缓过神来:“空性,你不是被抓过来吗?怎么就成亲了?”

空性看了眼贺六浑,又看了眼李雍容没有说话。

“你想憋死我啊!你大胆说啊,兄弟们是救你来了。你怕什么?我们兄弟洛阳也闯过,蠕蠕人那里也去过。你倒是说话啊!”卢长贵真的是快憋死了。

空性还是不说话,低下了头。

这时李雍容走了过来,站在空性身边,伸手就主动挽住空性的手。空性似乎想动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动。

李波大笑道:“各位大哥,空性已经答应娶我妹妹了。他说一定要长辈答应,才可以成亲。本来我就就想出来找你们,哪知道现在你们来了,正好一起喝酒。“

然后转过身,对着贺六浑说道:”贺将军,前面不到之处得罪了。待会我自己罚酒三杯,不对,十杯都可以。贺将军,你是空性的师兄。俗话说,长兄如父,你看是不是坐在前面去?“手一指那个主座的太师椅,那里已经坐了一个老太太。

贺六浑是彻底蒙圈了。这个转变也太快了吧,看不出你空性小子,毛都没有长齐,居然就开始搞这个东西?都是司马子如惹的祸,一个到突厥那里喝酒喝出一个老婆。你小子估计是打架打出一个老婆吧。

“李庄主,还请给我一点时间,我来问问我家空性再说如何?”贺六浑得明白情况啊。

“好啊,就在这边厢房吧。其他兄弟就不要站着了,都来那边坐下。我特意多准备了一些桌子,就是为了招待兄弟们。”李波早有准备,准备招呼那些横眉立目的兄弟们喝酒去了。

贺六浑点点头,吩咐道:“子如,你带兄弟们去那边坐坐。酒就不要喝了,吃点东西去。”

空性想甩开李雍容的手,可是李雍容就是不肯。结果,两个人一起来到左厢房。让贺六浑哭笑不得!这怎么问啊?一个那么骄横的姑娘,怎么可能现在一下子变化那么大,这才是几个时辰的事情啊。

最后还是空性瞪了李雍容一眼,这才撒手。一个人跟着贺六浑进了厢房。

“空性,你说吧。师兄肯定给你做主。”贺六浑说道。虽然自己就是大了4岁,可是身份在这里,而且我是有老婆的人。只是贺六浑心里也是感慨,原来被我摸光头的小家伙,居然也想娶老婆了。

“师兄,是这么回事。”这时的空性才开始叨叨起来。

原来李波带人把空性劫回李家庄之后,并没有怎么样。反而是李波一回来,趾高气扬的在妹妹面前炫耀,却被李雍容狠骂了一顿。原来,李雍容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高的武功,心下羡慕。那一拉一带,把女孩子的心思总算搞动了一点点。

李雍容笑话自己哥哥,说人家空性是不想动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结果,李波大怒,非要和空*手,结果可想而知。不但李波被扔出去很远,而且李家庄不服不忿的七八个小伙子都个个倒地。就连几个重金请来的教头也是被打的屁滚尿流。

说实话,空性的拳脚功夫那是真正的高人指点,不论是内功还是八极枪法,都不是这些边塞小寨的高手能比拟的。李雍容更是心下羡慕,觉得只有这样的郎君才能够配得上自己。最后变成了,李雍容一个劲在替空性加油,还端茶倒水提毛巾。空性也改变了一点看法,觉得这个李雍容还是不错的。

最后,李波也服气了,准备好礼相待,江湖人士自然是交友为主,没有必要招惹这样的对手。而这个时候,李雍容却到后房找到老娘,说要嫁给空性。李波的老娘是绝对的宠溺女儿,更关键的是女儿现在名声在外,哪里有人敢娶。虽然模样不难看,可是舞枪弄棒而且一点不会女红什么的。好不容易可以赖上一个,当然巴不得了。而且边塞的人,没有中原那么多讲究。

于是,就让李波去问空性,空性当然不肯。

可是李波说了。你现在摸了我妹妹的手,又抱了她。你抱了她就想走吗?众目睽睽之下,以后我妹妹怎么可能嫁人啊。加上,我们边塞就是抢亲的,你现在都跟我到家了,还怎么能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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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将错就错

过去,边塞的少数民族是有抢别人女人的习惯,并女人看作是一种财物,甚至可能认为:“抢来的女人比娶来的好,更能体现出男人强势的本色”,因此过去的鲜卑人把这种形式称为“抢亲”。

说到“抢亲”据传真实的事例,与后来的成吉思汗有关。成吉思汗的母亲就是其父亲也速该抢来的,在今天的人们看来有些无法理解。有一次也速该在斡难河边放鹰,篾儿乞儿人也客赤列都迎亲带着美丽的妻子经过。也速该见少妇如此美貌,一下子动心了,立即拦下也客赤列都的马车抢人。见情况不对,本想拼命的也客赤列都丢下妻子逃走了。这个女人就是成吉思汗的母亲、后来的宣懿太后诃额仑。也客赤列的逃离也被诃额仑视为无能软弱,回来就嫁给了这个当时被誉为*(英雄的意思)也速该为妻。据说在几十年的南征西进中,每到一地,成吉思汗和他的手下,必夺抢女人,处处留情,后代子孙无数,被史学界戏称为“播种机”。据估算,目前在世界上有1600万的男子与成吉思汗有血缘关系。

说实话,也怪淡然大师和贺六浑。空性一直在寺庙长大,哪里接触过什么女人。大师要他还俗,跟随贺六浑。而贺六浑也只顾把他当做小孩子一样看待,哪里知道小家伙十八九岁,血气方刚,当然要想女人想结婚。这就是教育的失败啊。现在一看到一个对自己好一点的女人,而且不难看,空性就脱不开手了。

于是空性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推脱说要师兄决定。好了,李家庄就是开始大张旗鼓的准备婚礼了,空性傻了眼,于是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贺六浑问道。

空性不做声。

这也实在是太快了,比现代的闪婚还快。一个不太做声的小和尚,居然就这样动情?

“空性,我们一起师兄弟这么多年,你若不同意,我则必带你闯出去。强扭的瓜不甜,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这样,莫名其妙的挡住兄弟们。我现在要的是实话。”贺六浑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味道。说不心疼这个家伙吧,不可能。说他吧,又不知道从何而起。不过,也提醒自己,兄弟们在一起混,也该考虑各自的家庭问题了。总不能饱了自己,饿坏兄弟们。

空性还是没有作声。贺六浑急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这样蔫不拉几。

沉默了许久,空性终于说话了:“师兄,我觉得还是不能这样走。”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你想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兄弟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空性嗯了一声,抬起头,眼睛很坦诚的看着贺六浑说道:“师兄,我是孤儿,连师父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只知道我是在路上捡的,和寺庙里大多差不多。后来师父让我还俗,去保护你的安全,我才真正有了一般兄弟。这一次,李雍容这样对我,让我感觉到自己真的有了归宿一样。她兄长和母亲对我关爱有加,我觉得我很感动。所以师兄中,我放不下。“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明白了,是师兄做的不好,对你关心不够。不够,结婚不是小事,你决定了就要做好,不能辜负了人家。“

空性点点头。

贺六浑接着又说:“空性啊,你总不能就叫空性吧。要不跟师兄姓吧。你小子,性格耿直,又不善言语。就叫贺若敦吧。”

空性大喜过望:“师兄!”眼泪就下来了。

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了。贺若敦,这个名字好。我总算是有名字了!对于一个寺院的孤儿来说,有个名字实在就是相当于在世间真正立足。当然,贺六浑也没有想到,这个名字,就是一个家族的开端了。

既然都这样,原本准备厮杀的两伙人,现在开始喝酒了。贺六浑既是领导,又是兄长,自然是开心不已,必须多喝。而且各方面的敬酒更是不得了,所以大醉一场是自然的。结果,出去两百多横眉立目的汉子,回来一百多稀里糊涂的醉汉。贺拔岳喝得更醉,几乎是人事不省。

搞的在驿站提心吊胆的元天穆,瞠目结舌。这是哪门子世道!

第二日,李波带人来到驿站,继续联络感情。这时燕州都督等人也算是松了口气,都来表示祝贺,结果又开始喝了一天。这样下去,估计是不用去草原了,醉死在燕州就好了。

喝酒的时候,李波无意中问道贺六浑要去哪里?一说之后,李波诡秘的笑道:“亲家兄弟,这去草原,那你是必须要我陪了。”

贺六浑也喝了点酒,说道:“别介。这次去,生死未卜。还是不要兄弟去帮忙了。”

“诶,六浑老弟。你真的是太看不起我啊。我去草原,还会有事?那淳于覃,保证是好酒好肉的款待我。你信不信?”李波很是骄傲,不削一顾的神情。

贺六浑惊讶道:“李兄弟,你认识淳于覃?"这个名字,很多人都不会熟悉啊。

“哈哈哈,不但熟悉他,我还熟悉他们一家人。”李波哈哈大笑。

然后听到李波的介绍,贺六浑又惊又惧。

原来,那个阿那环原本弱小的一族,可是在大魏前期,来过洛阳。而且由于谦恭有礼,心慕朝廷,所以大魏朝前皇帝还给了他一个封号----伊列可汗。结果后来统率北方,很是强盛。后来,汝阳王元暹掌管秦州时,派他的典签齐人淳于覃出使阿那瑰。阿那环觉得这个淳于覃很有才华,于是留下了他,亲信宠爱,委任职事。让淳于覃做秘书监、黄门郎,掌管文墨的事情。后来就慢慢的,不再谦卑,每次进奉国书,以平等之礼相待。结果,就什么称号啊,都没有了。“

“这不是汉奸的做法吗?”说话的是司马子如。

“什么汉奸啊,各为其主罢了。”李波大大咧咧。“还有更奇特的是,这个淳于覃的家族就是在山东安丘县,是一大望族。这个淳于覃还有很多兄弟姐妹在山东,其中还有几个就在燕州做生意。”

“不会吧,在这里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啊”贺六浑问道。

这就是贺六浑的不知道了。游牧经济对农耕经济的依赖性,与双方的互通有无,构成了数千年来中原大地与北方草原交流史的基础。草原上需要什么?什么都需要。无论是人口,农作物,还是他们最需要的铁器。

不管是金钱、铁器、粮草,这些战略物资蠕蠕人都极度缺乏。虽然大魏政府明令禁止与蠕蠕人进行商业交易,但是利润之丰厚让商人们们甘愿冒生命危险将物资运往草原。燕州的走私之盛,之深,远远不是贺六浑这些人想得到的。不然,一个偌大的李家庄,怎么可能那么好的武器装备?

“淳于覃不但要看得起我,还得靠我。就算是可汗,也一定要给我面子,不然很多东西,他们哪里那么顺畅的得到啊。“李波吃了一大块肉,笑嘻嘻的说道。“所以,兄弟啊,你去草原,别担心。无论如何我保你安全,都是自家兄弟嘛。”

贺六浑等人,面面相觑。哇靠,这也行啊!

崔蒿忍不住说了一句:“那淳于覃听说很好财?”

“天下哪个不要钱?不过,这个家伙是比一般人贪一点。不过,他从来不敢要我的。他几个兄弟的生意都在燕州,我如果不点头,他们的骡马生意就泡汤。别急,到时候我让我弟弟跟你们一起去草原,保证一路顺通。”李波的口气实在是大。

贺六浑沉默了一下,说道:“李兄弟,现在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瞒你。这次去草原,是想和阿那环可汗结盟,你觉得可能性多大?”

说实话,贺六浑觉得自己这次出来虽然道理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实在是没谱,心底还是忐忑的。现在居然有这样的机会,当然问问也好。不光是问了,现在得靠李波做事了。

李波面露笑容,说道:“亲家兄弟,我就知道你们去是想做这件事。”

一句话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套路还不是一般的深啊。看来,又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现在朝廷派人去草原,傻瓜都知道是要干什么。不就是破六韩拔陵的起事,搞的现在朝廷下不了台了。你们去草原,不外乎就是要蠕蠕人不要动。不对,你们不会是还要蠕蠕人起兵吧。”李波的话,让几个人汗颜。

李波没有看他们的尴尬,继续说道:“其实边塞的人,哪一个是真正忠于朝廷。这里那么大,而且天高皇帝远。犯了事随便在哪个山头一呆,不就是混世罗汉。破六韩拔陵其实没错,朝廷的苛刻慢待镇民,迟早是出事情的。草原上的人,自然直性子,想翻脸就翻脸,大不了流浪去做马贼。

不过,我也不喜欢那个破六韩拔陵,成不了事情。就是安安稳稳的守在六镇,也就是想做个山大王吧。迟早是必败的,你们又何必找蠕蠕人?蠕蠕人过来,代价肯定不菲啊。“

李波的一席话,居然把贺六浑他们的所有目的说到位,显然高手在民间啊。看起来大大咧咧,粗狂随意的一个庄主,居然能够见微知著,猜得到出使的目的。而且能够看得清破六韩拔陵的格局,也不能小看啊。

第五十二章 后妈也可以娶吗

又看见长城了,这是所有怀朔出来的官兵同一的观感。

文化学者余秋雨曾说:“在甘肃、陕西、山西、内蒙古一带,凛冽的寒风在时断时续的颓壁残垣间呼啸,淡淡的夕照,荒凉的旷野融成一气,让人全身心地投入对历史、对岁月、对民族的巨大惊悸,感觉就浑厚多了。”那是当代人看见长城遗址的感受。

而对于身处大魏朝的人来说,长城其实就是一种保证,一种心理和实际的安全承诺。大魏朝自己是鲜卑部落,游牧民族。但是进驻中原之后,一样被更偏远更落伍的蠕蠕人折腾。柔然崛起于大漠,腾挪空间太大了。而且移动性强,随遇而安。正如大臣源怀所说:“蠕蠕不羁,自古而尔。游魂鸟集,水草为家,中国患者,皆斯类耳。历代驱逐,莫之能制。虽北拓榆中,远临瀚海,而智臣勇将,力算俱竭。胡人颇遁,中国以疲。”

大魏朝难以从根本上消除其威胁,打击了柔然至少三次较大的,把柔然王族赶到三千里外。但是不久死灰复燃,又来袭扰。所以为了防御柔然的侵扰,北魏先后3次大规模修筑长城。但是,长城作为单一的防线无法长久地阻挡柔然的骚扰和南侵,因此,北魏设置了众多军镇,构成统一有效的长城—军镇防御体系。怀朔就是这样来的。

现在贺六浑看见的,就是沽源长城。夯土修筑,外侧挖有堑壕,堑壕挖出的土又夯筑为土墙,形成了一边是堑壕,一边是土墙的长城,起到了一定的防御功能。这里依旧是有人在把守的,而且人还不少。贺六浑就感觉是在看梅令山古堡一般,油然一种亲切感。

众人经过长城的大津口门时,禁不住回头望。要知道这里一出去,就是蠕蠕人的活跃区了。到底是成败,一切都是未可知的。

此刻,贺六浑脑子里面想的是昭君。这次突然出来海没有见到昭君,她还在尔朱云那个地方。本来应该告个别,现在只能一封信说清楚过程了。不知道昭君现在做什么?贺六浑禁不住摸下自己身上的明光铠,这是昭君的礼物。睹物思人,这个好女人是不是也在想我?

燕州都督派的人马送到这里,就回程了。所以元天穆心里也是非常忐忑,就把贺六浑叫到身边了。

“贤侄啊,这次出使,团里多了一些人,那是哪里来的?”元天穆问道。虽然一个使团有五六百人,可是李波安排的几个人也比较另类,穿着都是北地的短袖短衫,自然是一看就知道。

“这些是我弟妹家的人,是来帮忙的。他们与蠕蠕人比较熟悉,可以帮很多忙。”贺六浑解释道。太具体的又不好说。

“贤侄,这次去谈判。虽说我是正使,可是很多事情还是要你来做主的。”元天穆看着贺六浑说道。

“哪里哪里,肯定是您做主。”贺六浑赶紧推迟。

“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蠕蠕人那里我是一窍不通,而且这些军兵都是你带出来的。你就切莫推辞啊。”元天穆不傻,自己很多东西都是不太清楚的。就这样去谈判,那真的是瞎子进牢房,哪里都是一抹黑。

其实做领导的,真聪明,就是放权。不管如何,功劳都是自己的。放权,下面的人做的有劲。元天穆深谙此道,继续说道:“而且,尔朱荣将军是你长辈,我这里自然是完全信任你,所以你别担心。好好做事,及时和我通个气就好。”现在又打亲情牌,不错不错。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世叔放心,任何事情我一定会冲在最前面。其实,这次我师弟的亲家与蠕蠕人有过一些交往,所以我觉得希望很大。关键就是看阿那环的胃口有多大。“

元天穆笑道:“这个不打紧,其实朝廷更希望的是安定。至于财务那都是身外之物,不打紧的。”如果北方不平定,很快会影响到其他地方。所以朝廷才会放下架子,来求蠕蠕。只要放下身架,那什么事情都好办了。舒服啊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就是这个道理。

“那朝廷是什么态度?”贺六浑问道。

元天穆哈哈一笑:”没有态度,只要能谈成就好。“

没有底线的事情,实在是太好做了。贺六浑现在对朝廷的敬仰之情也是滔滔江水了。

“但是,朝廷什么也不认。”元天穆补充了一句。

贺六浑一愣,明白了。那就是说,事情只要做成了,条件可以随便谈。而最后我朝廷对于某些事情是不认账的。真的是醉了。原来从古至今,外交都是一样的虚伪啊。

等等,还有个问题,那就是这个骂名有可能谁来背?看着元天穆,贺六浑似乎明白了。总不可能副使做得了主,正使原来就是拿来扛包的。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啊。管他三七二十一,该做的做好,目的要达到,其他的不是我们能扛得住的。

一天都在赶路,到了晚边要宿营的时候,已经是在草原中间了。等大队人马开始扎营之后,贺六浑与崔蒿站一起巡视营寨。

“又回到草原了,不过这里离开怀朔有一千多里吧。”贺六浑指着前面绿油油的草甸说道。

“是啊,这里是安固里草原。虽然没有你们怀朔的草原那边大。可是水草更丰盛,这里有个“安固里淖”,鲜卑语,意为有鸿雁的地方。是最大的高原内陆湖,草原面积23万亩,水域10万亩,这里水草丰美,鹅雁栖息,而且大量的贸易都是从这里开始,是张库大道一个重要的商贸中心。”接话的是李先,李波的侄子。这次就是他来带队,而且负责沟通。

“李先,这里一直都是蠕蠕人的地方?”崔蒿问道。

“各位兄弟,到了草原了,千万别再说蠕蠕这个词语了。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啊!长城以北的地方,都是柔然人呆的地方。只要我们没有圈起来的,都是柔然人马蹄到的地方。”李先做了个提醒,这是非常必要的。

“李兄提醒的是,那还要注意些什么吗"崔蒿把这个当做游学看,所以很是仔细。他希望了解真正的风土人情,对于谈判而言,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而司马子如就是到处看,写写画画,他的任务就是要记住所有经过的地方。侯景的特点就是到处找人聊天,搭讪,这是他的强项,草原上赛马民族的言都会。他的任务就是熟悉各种人物,能够多了解情况更好。所以这一次带队出来的人各有所长,这就是团队的力量。

贺六浑也接着说道:“各位兄弟,过来听听。李兄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次出来,想要安全的回去,一切必须小心谨慎。多知道一点东西,多点把握。”

听到贺六浑这么认真,而且那么多兄弟一起围过来。李先觉得很受重视,咳咳两声,开始说了起来。

“柔然人不识文书,刻木以记事,其后渐知书契,至今记载事情由在柔然的汉族士大夫执笔。那个淳于覃为秘书监黄门郎、专掌文墨。这个人是我们这次主要接触的对象。

柔然人衣食住行大致与我们差不多。柔然人“编发左衽”,辫发,衣锦,小袖袍,小口裤,深雍靴。一般牧民大多以皮毛制品为衣,如毛裘、皮裤褶等。以东面为贵,“盖敬日之所出也”。所以坐位置要小心点。

柔然尚保存杀仇敌之头,以作为酒器。如果看见了这个,也不慌。

还有更重要的是,看见萨满教的巫师必须要尊重,因为是女的。柔然人崇拜自然,盛行巫术、巫医。巫一般由妇女担任,用以祈求天地鬼神。《梁书·芮芮传》提及:“其国能以术祭天而致风雪。”《魏书·蠕蠕传》更是详细地记载女巫、巫医是豆浑地万的故事。地万年二十许,设计将柔然可汗丑奴弟祖惠劫去。然后对丑奴云:“此儿今在天上,我能呼得。”丑奴母子欣悦,后岁仲秋,在大泽中设帐屋,斋洁七日,祈请上天。经过一夜,祖惠忽在帐屋内出现。丑奴受惑,称地万为圣母,纳为可贺敦。后地万为丑奴母侯吕邻氏所杀。说明在柔然,巫常假托神鬼进行祭天求神活动,巫为人治病,故又称巫医。

“真有那么神吗?”卢长贵插嘴问道。

“反正这里人都怕巫师,所以你最好避而远之。”李先说道。

“柔然官号,等级比较简略,除了国相、国师主要是掌行政、宗教事务外,其余官职皆主管军事兼民政。而所有成年壮丁皆编为骑兵,平时放牧牲畜,战时拿起武器上马作战。行军时,骑马携带自己的牲畜、财物和妻孥,即所谓“战则与家产并至,奔则与畜牧俱逃”。从可汗、大臣至基层均是按军事编制,是一个军事与民事合一的游牧政权。

而且他们的婚姻很自由,可以自由取配。做儿子的可以娶后母为妻,做兄弟的也同样,可以娶兄弟的未亡人为妻。”李先继续说。

“这个真是醉了,怎么能这样乱伦?“崔蒿喃喃自语。

”柔然崇尚强权,谁有武力佩服谁。而且他们在悼念死者时,匈奴人用小刀把脸划破,“让血和泪一起流出来”。他们漂浮不定,过的是一种迁徙的游居生活,用一句话概括是:哪里有水哪有我,哪里有草哪有我。喜欢的东西,没有的东西就去抢,为了扩大地盘,到处掠夺奴隶,抢夺财物。“李先说完了。

大家安静下来。崔蒿冒出来一句:“那你们做生意还敢来?不怕被抢吗?”

“这个是阿那环下令的,谁敢动商人就杀绝这个族群。因为,没有我们,他们根本就活不下去。所以,商人在草原还是很受欢迎的,除了马贼。”这一点李先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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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抱歉。

第五十三章 草原的套路也很深

强者为王,适者生存。

其实,贺六浑在小白身上已经学到很多。不是没有温情,而是不会对loser手软。据说有人从《狼图腾》小说总结出狼群十大特色:卧薪尝胆、众狼一心、自知之明、顺水推舟、同进同退、表里如一、知己知彼,狼也钟情,授狼以渔,以及狼的团队精神。其实,就是进取意识,生存第一。

我们总是用马克思的那句著名的论断——“野蛮的征服者总是被那些他们所征服的民族的较高文明所征服”,来安慰自己。可是就没有想到,被征服时期,那些死难的民众,那些猪羊一边的被屠杀的百姓。更忘记了,那些自以为是,却被扫进垃圾堆的豪族,皇室。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进到草原第一日,就遇见一队蠕蠕人游骑。这些人远远观望之后,紧接来了一大队数千人马,把使团团团围住。问过情形之后,就留下一百多人跟随在队伍后面。这些蠕蠕也不说话,也不联系,就这样阴魂不散的跟在后面。

再过了三日,已经是深入草原五百多里了。

与一路的草原戈壁有点不同是,这里河水流势顺地形形成河道弯弯曲曲,犹如一条绿色的彩绸在微风中摆动。登高远望,河水清澈,绿草如茵,牛羊似珍珠般撒满了两岸,河床两侧河漫滩上生长着大量的芦苇及其它水生植物,随风飘动,好似一幅景致美丽的草原风景画。

这个河道的前方,居然有一座城。城市不大,与怀朔差不多,都是用土夯筑而成。

贺六浑点着前方问道:“李兄,不是说草原人逐草而居,居无定所,无城廓。怎么前面有一座城。”

李先笑道:“那就是木未城了。阿那环到过中原,很是羡慕。加上周边的高车等族的威胁,所以就修筑了这个简单的城市,作为冬季或夏季居住的聚集点。”

卢长贵看着前方说道:”李兄弟,那个城下聚集很多人,而且到处都是彩旗飘扬,不会是迎接我们吧。“原来,那个城外绿色草原上搭起白色蒙古包,边上的确是锦旗飘扬。这蒙古包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百上千个,气势非凡。

司马子如笑道:“你想得美,人家凭什么接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李先说道:“还是司马子如兄弟说得对,那就是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我们做生意的也就赶这个,这是最好的交易机会了。”

那达慕”是鲜卑语,亦称“那雅尔(nair)”,意为“娱乐、游戏”,以表示丰收的喜悦之情。这是是居住在大草原上人民的盛大集会。不但这周围的柔然人来,而且其他民族路高车,羯族,匈奴都要来。为什么在每年夏、秋季节举行,因为这一季节是草原景色最美、牛羊最肥壮、马奶酒口感最醇的季节。

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大会期间,各地农牧民骑着马,赶着车,带着皮毛、药材等农牧产品。成群结队的汇集于大会的广场。这就是最佳机会了,错过这个,那就亏大了。难怪李波让自己的亲侄子来带队,不仅是重视情义,更主要是做生意。这个时候不来,那是傻子了。

贺六浑笑道:“李兄,这个大会之所以热闹,不仅仅是做生意吧。”

李先点点头:“以前的柔然可汗说,凡是柔然男人,那必须会男子三项,就是射箭、赛马和摔跤。这是“那达慕”大会比赛的固定形式。谁能够在这个大会上称雄,那就是草原的最大英雄了。不过,对于兄弟们来说,还有一个更好的事情哦。"

卢长贵忍不住了:“快说,快说。”

“那就是那达慕大会,其实还是相亲会。草原上的男女结婚是比较自由的。到了晚上,草原充满激情。这些美丽姑娘、小伙子们将一起围绕篝火载歌载舞。拉起悠扬的马头琴,唱起让人心醉的草原歌曲,跳起优美的安代舞,别开生面,难以忘怀!只要姑娘看中了你,不管你是什么人,晚上就可以陪你装蒙古包啊。”

哈哈哈,一群大男人开心的要命,把一路的疲倦和紧张都抛在脑后了。

卢长贵拍着侯景的肩膀说道:“侯景,不要难过。兄弟如果搞定了好几个美女,一定会分给你一个。”

侯景气愤的一甩肩膀说道:“还不知道谁搞定的多呢。”

卢长贵促狭的笑道:“那晚上比一比?”

侯景怒道:“比就比。草原上不是看你壮不壮,看你是不是真本事。射箭、赛马和摔跤,你不一定赢得了我。草原的女人,才看不上怂包。”

崔蒿在一边凑趣:“好吧,我就不考虑参加了。我就负责帮忙你们计数值啊。赢的人,记得请我喝酒。”

贺若敦(空性)插句话说道:“我还以为你也要分一个呢。”

说的大家哄堂大笑。卢长贵甩一眼贺若敦:“你笑什么,你一个结婚的人还敢找姑娘,我回去让李雍容搞死你。”

一句话让队伍里笑到了。

“切,就知道说我,怎么不说大哥。”贺若敦把矛头还给了贺六浑。

“大哥是大哥,你是说你。”卢长贵赶紧对贺六浑笑道:“大哥是什么人,多找几个女人,那是理所应当啊。”

贺六浑笑而不语。

贺若敦说道:“这话大家都听到啦,我回去一定原文告诉大嫂。我看你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去大哥家吃饭。”

“你敢?”卢长贵急了。昭君对大家那是没有话说的,这个话要是传回去,那卢长贵还怎么活。还指望嫂子介绍好女人呢,这下遭殃了。。。

看到大家笑闹成一团,贺六浑也开心。

这时,蠕蠕人的大队人马过来了。现在是最好的深入了解、直观感受蠕蠕人的机会。

迎接元天穆一行使节的就是淳于覃,还有一个贺六浑不认识,其实就是已经打过两次交道的秃鹿硫,那个把鲜卑人恨的牙痒痒的秃鹿硫。贺六浑就觉得这个将军的态度不对,因为他是完全一种仇恨的眼光。至于为什么,现在还不明白。而这个淳于覃态度就很好,给人如沐春风的感受。特别是看见李先的时候,几乎就是恨不得拥抱的样子。而看见元天穆这些人,就是正常的礼节,不过也是笑容满面。

真诡异,一个笑容满面,一个杀气腾腾。使团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虚伪的礼节之后,使团一行人被安排在城里。一栋大的院落里,类似四合院的布置。当官的每个人都有个厢房,而其他人都是鸽子笼一样的房间。更让人难受的,就是门外全部是蠕蠕人的士兵,密密麻麻。任何人进出都要盘问,还要派人跟随。相当于被软禁的感觉,这怎么能行?

大家正在憋屈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一阵推怂辱骂的声音。贺六浑心下一惊,赶紧带人到门口看。就见那个横眉立目的将军站在远处,一群蠕蠕人把贺六浑派出的卫队往大门里面推,而且是刀兵相见,很多人的刀和枪都逼到怀朔士兵的脸上、脖子上。太欺负人了。

自己的士兵脸红脖子粗,但是的确不敢动。自己带的人就是400多人,填牙缝都不够。要知道阿那环的精兵都有6-7万。全民皆兵的话,那就更不得了。

贺六浑朝着那个将军大声说道:“这就是柔然人待客的规矩吗?”

那个将军只是冷笑,嘴巴嘟囔几句。柔然统治集团源于东胡拓跋鲜卑,语言基本上同于鲜卑语,属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所以沟通无障碍,基本都能听得懂。但是,地方不同,语调不一样,类似于现在的各地方言一般。这个将军的语言又快又有地方口音。然后一个通译官模样的说道:“你们是我们敌对方的使团,你们的士兵不能出来,你们的任何人都不能出来。”

侯景在一旁说道:“将军,那个家伙在说。柔然人不喜欢中原人,没有什么谈的。”侯景毕竟是老江湖,基本的语言都能知道。

贺六浑推开那些士兵,慢慢的逼近那个将军。大声喊道:“你们的做法是不是阿那环可汗同意的?”

提到阿那环的名字之后,那个将军更加急躁,嘴巴嘟嘟囔囔,快速很多。而且这个时候,蠕蠕人的士兵也都回头看那个将军。似乎对方的气势要弱了一点,这一点敏锐的贺六浑发现了。

崔蒿这时补上一句:“如果阿那环可汗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走,离开这里。偌大的草原,我们还找不到欢迎我们的人吗?”真实版的火上浇油。

贺六浑也知道崔蒿的配合了。这个草原有三大势力,靠近东边的是阿那环。可是中部和西部的势力都在虎视眈眈,本来阿那环就大败过一次,损失了部分实力。如果这一次没有合作成功,反而大魏朝转而扶持其他势力。比如说皇族郁久闾缊纥提可汗势力最大,虽然身体不好,几个儿子暗战不休。但是如果真的是大魏朝扶持其中一个儿子夺位后,估计阿那环的日子也不好过;如果是扶持最西边的西部靠近阿勒泰山脉的斛律家族,那也不是好事。

“如果把我们捆住,那就是对我们大魏朝的不尊重。这次出使就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就回去吧。我去向元天使汇报,直接回去。”贺六浑大声嚷嚷,然后开始回头了。

事情就是要闹大了,才会有高层关注。不然束手束脚,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不过,贺六浑敏感的发现,草原的套路深啊。一红一白,完美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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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末城大概在张掖、敦煌之北汗庭的西南面,现为小说需要,移到现在锡林格勒。

第五十四章 是男人就来比比

警匪片当中,英雄一般都是浴血奋战,警察都是在最后时刻赶到。其实这样的情节哪里都有,不仅仅是剧情需要,更主要的是无巧不成书。太过于平平淡淡的东西,一般不用在小说里面体现。

就在不可开交的时刻,淳于覃陪着一个王子模样的人过来了。这个王子肯定是后世的接班人,个头高大,而且气势凛然,特别是眼睛炯炯有神。

那个人过来之后,也不下马,就对着秃鹿硫说道:“秃鹿将军,围困驿站是父汗大人吩咐的吗?”看起来就是对秃鹿硫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秃鹿硫这时也冒汗了。他是真的怕这个王子!这是大王子,阿那可都。不到最后,一般可汗不会指定继承人。但是草原的规矩,不仅仅是名分问题,更主要看的是谁的势力大。阿那可都的母亲就是可敦汗后,而且可敦家就是斛律家族。那个是真正的野蛮人部落,战力非凡。在西北部已经势不可挡,要不是中部的皇族郁久闾缊纥提可汗实力太大,早就会扩张了。这个王子自己的勇力惊人,而且也比较大度,所以在东部草原的追随者众多。这个鬼汉人淳于覃就是最忠实的一个!毫无疑问,王子就是他叫过来的。可恶的汉人!

秃鹿硫更知道的是,自己名声不好。两个王子跟自己出征都死了,草原人本来就迷信,所以自己差不多就是扫把星的角色。听说有些人形容自己是被天神诅咒的人,这真的是无妄之灾。如果不是阿那环可汗看中自己的忠诚,劝慰自己,自己真的是无脸待下去了。现在听说鲜卑人使节来到草原,秃鹿硫恨不得杀人。他疑惑的是,鲜卑人杀了可汗2个儿子,怎么还能谈判。自己在议事时说了一大通,结果无人采纳。可汗什么也没有说,可是还安排自己来保卫鲜卑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怎么可能保卫,实在不敢杀人,那我就困死你们。

这次兵困驿站,就是自己的主张。不然他无法消除自己的痛苦之情,那种懊悔懊恼已经陪伴了自己一年时间。不仅仅把自己折磨的日渐消瘦,而且精神状态都不好。不杀了鲜卑人,怎么可能解得开心结。

可是,现在王子出面,他就知道不妥了。再嚣张,也不敢和大王子直接对抗。

“见过大王子。这些鲜卑人是我们的仇人,我担心他们到处乱搞事,搞得草原不得安宁。所以派兵把他们围住,不让走出一兵一卒。”秃鹿硫只好策马过来解释,一脸的不情愿。

阿那可都很不喜欢这个秃鹿硫,绝对的扫把星。沉着脸说道:“我问的是,围困驿站是父汗大人吩咐的?”他是一点不想给这个家伙面子。如果真的是草原的汉子,两次王子死亡,他就应该死。

“可汗说要我保卫安全。。。”秃鹿硫也不敢胡扯,更何况是王子。

“父汗大人说保卫安全,又不是叫你禁止出入。你这么点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吗?”王子真的是气死了。这次同意大魏朝的使节过来,自己的出来了大力。阿那环家族也不是铁板一块,更不是万年江山。上次大败之后,已经有部落动摇。现在自己渴望的是带队出征,趁火打劫。这种机会不把握,还有什么机会?只要出征,一定可以大大的收获,那就是奠定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这个混蛋,自己想死,还要拖累别人。真不知道父汗看中他哪一点,一直不肯杀。

秃鹿硫不敢吭声,低头沉默不语。

“把士兵都撤开。你做不来,我去跟父汗说,换人。”大王子就是大王子。秃鹿硫愤愤的把人马撤开,但是心里很不舒服。对着贺六浑喊道:“是雄鹰就不要躲在鸡婆的翅膀下,是男人就来比比。”

贺六浑一拱手说道:“大魏朝的人,当然是雄鹰。不知这位将军你想比什么?我们大魏朝绝不会示弱,奉陪到底。”贺六浑本来个子就高,现在这样光明磊落,气势非凡。让很多在围观的人都暗自佩服。这里面围观的人就多了,不但是柔然人,还有高车族,匈奴,羯族等等,还有很多美女啊。

大王子阿那可都真的有点火起了,正想说话。这时淳于覃说道:“大王子,让他们到那达慕大会去比。不伤和气,而且有规矩。”

阿那可都一想,是啊。私下比武说不定死伤,而且肯定会有损这次合作。而那达慕大会本来就是有这些东西,有本事就在那里正规的比。这个淳于覃就是厉害,懂我,所以自己看着淳于覃就是舒服。

阿那可都说道:”这位将军,我们那达慕大会马上开始。这是我们草原人民的心中,古老而又神圣,充满友情的活动。是男人都会参加射箭、摔跤、骑马比赛,不如贵使可否有兴趣一起参与?“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贺六浑文绉绉的来了一句。

淳于覃一笑,赶紧说道:”大王子,他们答应了,很高兴。“

阿那可都一下没有听明白,但是也不在意。对着秃鹿硫说道:“是汉子,你就到那达慕大会上光明正大的赢回来。听明白了吗?”

秃鹿硫一听,心下一松。这些卑鄙的鲜卑人,我要让你们丢尽脸面,回不了中原。

点点头。然后愤愤的对着贺六浑说道:“卑鄙的鲜卑人,希望你们早日遇见我,我会让你们知道草原雄鹰的爪子有多凌厉。”然后带人走了。

大王子也不怪罪这样的莽汉,草原上比比皆是。转过身对着贺六浑说道:“将军去禀告你们天使,这些天我们族在忙着那达慕大会。这是每年农历6月初四开始,为期5天。本来我就是来邀请天使参加那达慕大会,至于谈判的事情等大会结束再议。”

贺六浑点头应诺。

回到驿站,和元天穆汇报。元天穆说道:“小贺将军(因为还有个贺拔岳),看来这个那达慕大会是一定要出彩了。如果这次不露个脸,估计谈判的难度会很大。”

贺六浑苦笑道:”据我所知,这个那达慕大会的三项比赛,参加的人数太多。而且有一项摔跤规则与我们的都不太一样。要一关一关闯过去,怎么知道草原的高手有多少?“

贺拔岳笑道:“小贺将军就不要谦虚了。这次来的都是你们怀朔军队挑出来的高手,肯定会大放异彩。”

元天穆有点信心了:“小贺将军,总不要我这个老头子去射箭吧。虽然我也有点老,可是实在不行我也上啊。”

贺六浑赶紧说道:“世叔千万别这样,小子们尽力而为,就是希望世叔不要太高估了我们。”

贺拔岳打趣道:“你这个就有点虚伪了。谁不知道你的满江红是宣武八骏之首,这一项总没有问题吧。”

元天穆也是突然想到:“哎呀,差点被你的苦情计吓到了。小贺将军,如果没有第一名,那就是大魏朝的面子被你糟蹋了。我们大魏朝的马术第一,还能比不过柔然人?”

这下坏了,上纲上线。贺六浑哭也。

议事完毕,贺六浑来到自己的房间。几个兄弟一直都在等,看样子也是有点郁闷,而且心事重重。

等贺六浑坐下,兄弟们进屋围住。而且侯景吩咐聂阿大和阿木图,赶紧去站岗,确保这里的议事没有任何人听得见。这么紧张兮兮的样子,究竟是怎么了?

侯景开始说话了:“将军,刚刚我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情形。你知道那个对我们很恶意的将军是谁吗?”

贺六浑摇摇头。

“那个人叫秃鹿硫,原本是草原第一勇士。可是两次带兵和怀朔对战,结果陪他去的王子都死了。”侯景一句话,所有人都呆了。

“就是那个?”贺六浑也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一个估计是被司马子如射死的。就是梅令山古堡那会。另外一个,是上次大战,被我们床弩射死在山坡上的。这个秃鹿硫命大,当时被床弩射中了肩膀,救回来没事。而那个二王子和小王子都死了。”侯景一五一十的说完,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现在也有点担心了。难怪一直到现在,阿那环可汗都不见面,什么事情都要过后再谈。这是已经死了两个王子啊。我们这些人的脑袋都不够用啊!蠕蠕人一翻脸,绝对的全军覆没。

“这个事情有谁知道?“贺六浑赶紧问道。

“王子的事情?还是司马子如的事情?”侯景有点糊涂。

“蠕蠕人知道,是我们搞的事情吗?”贺六浑这样问。

“蠕蠕人应该不知道就是我们。但是我们的士兵是知道司马子如的神箭,也知道那次床弩的斩首行动是我们几个策划的。”卢长贵说道。一个马大哈现在也有点知道怕了。不过,谁不怕啊,是在蠕蠕人的地盘,一个不小心,就是彻底回不了家。

“那就这样规定,除了军官,其他人不允许出外。我们几个人守口如瓶就行了,当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听到了吗?”贺六浑皱着眉头。

这次真是困难重重,不仅仅要完成任务,现在还要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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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做男人都辛苦啊。好不容易休息,开开心心。

第五十五章 收钱都是有学问的

晚上,贺六浑跟着李先来到淳于覃的住处。这是一栋专门的四合院房子,看来颇受重视,不然哪里有这样好的地方。里面的装饰倒是简单,比一般不同的,就是挂了几幅字画,摆了几个花瓶,还有一个写字的案头。

因为只有三人,所以说话就比较随意了。贺六浑对于淳于覃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相互谦让之后,开始坐下喝酒。

自古就有“无酒不成席”的说法,举杯豪饮之间便可识胆略,觥筹交错之间已经定输赢,在饭席酒桌上曾经演绎出形形*的历史故事,让人津津乐道。贺六浑自己也是精于此道,知道男人之间的沟通必须是通过喉管来达成的。

酒过三巡之后,开始慢慢放开话题。

李先举杯说道:“淳于侍郎,我替叔叔敬三杯酒,感谢您一直对我们李家的照顾。”站起来一饮而尽。

淳于覃笑道:“李贤侄客气了,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李先再一指贺六浑说道:“这是我妹夫的长官,所以也请侍郎多多关照。”

贺六浑也是非常机灵的人,说道:“后辈贺六浑,也敬三杯酒表示谢意。”三杯下肚,然后继续说道:“后辈从平城而来,带了些家乡土特产,还清笑纳。”说罢,就递了一份准备好的礼单,想送过去。

淳于覃脸一沉,说道:“两国相交,怎么能收礼。”

贺六浑一下子不知所措,刚刚不是挺好的吗?

李先聪明,立马接话:“诶,怎么是两国,这是后辈的礼仪啊。”

贺六浑立马反应过来,说道:“是啊,就是后辈的一些心意。”

淳于覃脸色缓和一点说道:“不必了。真的是情义,心领了。其他事情还是按规矩做吧,年轻人不懂规矩。”手一摆,还是没有接礼单。李先似乎明白了,就拉扯贺六浑说道:“淳于覃侍郎为人清廉,还是不要了吧。”

淳于覃继续说道:“其实,这一次我有没有帮忙,你们心里清楚。我也是念旧情啊。这次一来,本来很多人是根本不想你们来,甚至有的人想啥了你们。就是我和大王子劝说,才有了现在的进门。也正是大王子的帮忙,你们才可以自由出入。但是又有多少人在盯住你们呢?要小心啊,年轻人。”

贺六浑一想也是,没有这个人搞点内幕,自己还很多事是真糊涂。接下里就是觥筹交错,宾主尽欢了。

临别之际,淳于覃送到门口。然后看着贺六浑一行人把礼物抬走,才回到院子。

一路上,贺六浑就在问李先:“兄弟,这个淳于覃真的一点面子不给,一点东西不要?”

李先看看左右无人笑道:“你啊,真的是糊涂。我也差点被绕进去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公开的拿礼物来他家?听我的吧。”

“李兄,我还想问一下,这柔然有几个王子啊。”贺六浑装作很若无其事的问道。

“六个,好像有两个在草原征战的时候死掉了。那个小儿子据说是阿那环可汗最喜爱的,可惜在一次偷袭中据说被射中脖子死掉了。二儿子原本是很有实力的,好像不是在上次大战中也被射死了。所以现在最具实力的就是大王子了。”李先很认真的解释。

结果没有直接回驿站,而是顺着人流来到贸易市场。李先指挥着贺六浑把礼物,存入到李家的货场,然后出来。

贺六浑有点纳闷,问道:“李兄,这个礼物?”毕竟是国家准备的东西,你如果就这样拿掉,也不太好吧。

李先诡异的笑道:“兄弟,东西就算送完了啊。”

贺六浑大惊失色:“这个?”到你家货场就算送你了。

"唉,你啊,是不是从来没有送过礼?“李先笑道:”这些东西,明天我会派人与淳于覃的弟弟交易。都在这个货场之内了!按照十比一的比例取酬,你的东西就算送到位了。“

“十比一?”贺六浑问道。

“当然,我送十件东西,他还我一件啊。以前的东西都是这样收的。那个他弟弟的货场,挂的名字也是我李家庄旗下。但其实就是淳于覃的,因为他不方便露面。有点熟的汉人都知道,想找淳于覃办事,就到这里来买东西。估计就是蠕蠕人不知道!也不怪淳于覃,他来这里做官干什么?不为求财,就为求名。蠕蠕人怎么可能完全信任汉人,只有这样做才长久。”

这就是变相的受贿啊。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实在是太高明了。生意往来,有亏有赢。你愿意什么价格卖,我愿意什么价格买,都是双方的事情。原来如此啊!

原来听说和珅这个家伙受贿就是买假画,或者卖来卖去。而淳于覃更好,都是弟弟的生意,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就连弟弟也不在草原,都是李家庄的名义。难怪,淳于覃这样的维护和看中李波,也难怪李波那么坚定,出使肯定没有问题。

如何收钱,也是一门学问啊!

回到驿站,洗漱完毕。照旧是兄弟们会过来坐坐。

司马子如说道:“大哥,我们几个去打听了那达慕大会的规矩。第一项就是射箭。射箭比赛分近射、骑射、远射三种,有25步、50步、100步之分。近射时,射手立地,待裁判发令后,放箭射向箭靶,优者为胜;骑射时,射手骑马上,在马跑动中发箭,优者为胜。比赛不分男女老少,凡参加者都自备马匹和弓箭,弓箭的样式,弓的拉力以及箭的长度和重量均不限。比赛的规则是三轮九箭,即每人每轮只许射三支箭,以中靶箭数的多少定前三名。

这个项目我和卢长贵去参加,我估计应该不会弱。“

卢长贵笑呵呵的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个那达慕大会有什么好的奖品?”

侯景鄙视道:“你就一定能赢吗?”

卢长贵答道:“当然,如果奖品是个美女,那司马子如都搞不定我。”

“真不要脸啊!”崔蒿得出了结论。

第二个项目是赛马。蒙古族赛马不分男女老少均可参加。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一起上阵,直线赛跑,其距离40华里不等。为了减少马的负荷量,不论老少,大都不备马鞍,不穿靴袜,只着华丽彩衣,配上长长彩带,襟飘带舞,显得格外英武。

我觉得侯景和您参加,希望比较大。“司马子如继续说道。

崔蒿接话了:“满江红的实力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也不要小看,毕竟这里是草原,什么马都可能出现。听说马王都会被捕获,送给可汗。”

侯景毫不在意:“没事,我没有见过比满江红更快的了。”

贺六浑笑而不语,男人嘛低调一点好。来到草原之后,满江红的性子都野了很多,常常自顾自踏蹄,想飞奔,想跑远。现在机会来了,就看你能不能真正变成马王了。

虽然蒙古高原盛产著名的蒙古马,能跑善战,耐力极强。虽然蠕蠕人人对马就有特殊的感情,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虽然每个蠕蠕人都以自己有一匹善跑的快马感到自豪。虽然驯练烈马,精骑善射是蒙古族牧民的绝技,通常把是否善于驯马、赛马、射箭、摔跤作为鉴别一个优秀牧民的标准。但是我有满江红,不是问题。

司马子如继续说道:“最后一个项目比较麻烦。摔跤。这个是压轴戏,就在那个大木台下,大圈子里比试。据说整个活动蠕蠕族特别喜爱,也是那达慕上必不可少的比赛项目。摔跤有其独特的服装、规则和方法,摔跤手要身着摔跤服“昭德格”。按蠕蠕族传统习俗,摔跤运动员不受地区、体重的限制,采用淘汰制,一跤定胜负。

这个估计只有您能上。“

但是这个摔跤真的是麻烦。蠕蠕族的摔跤有其特点:参加比赛的摔跤手人数必须是2的某次乘方数,如8、16、32、64、128、256、512、1024等。比赛前先推一位族中的长者对参赛运动员进行编排和配对,这样一轮轮下来,我的天啊。

“贺若敦不行吗?”贺六浑问道。这个家伙武功第一,而且刚刚抱得美人归,该表现了。

“摔跤的规则他一看就做不了。可互捉对方肩膀,也可互相搂腰,还可以钻入对方的腋下进攻,可抓摔跤衣、腰带、裤带等。摔跤的最大特点是不许抱腿。其规则还有不准打脸;不准突然从后背把人拉倒,触及眼睛和耳朵;不许拉头发、踢肚子或膝部以上的任何部位。他说,那就干脆捆住手吧。”司马子如也是头疼。贺若敦的武功就是快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加上爆发力和轻功的优势,让他所向披靡。现在这么多限制,还要抱在一起,那真的是为难他了。

“好吧,那就我上吧。”贺六浑无可奈何。怎么没把侯莫陈带上啊。既然不管体重,那个怪物完全可以过来压倒大家。

“哦,对了,子如,你那个箭要注意。你喜欢用自己的特制的重箭,这次还是不要了。万事还是小心一点,不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贺六浑想到一点,特意叮嘱。

司马子如嗯了一声。这次他的压力是最大的,只要蠕蠕人知道杀死王子的是他,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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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自己坚持下去,免费加味道。

新年开始,咳嗽,折腾啊

第五十六章 不是每次都要第一

没有想到那达慕大会有这么多人。也没有想到那达慕大会那么隆重。所以看到城外越来越多的蒙古包,贺六浑第一感觉,是不是所有的蠕蠕人都来了,这里至少是有十几万人吧。蓝天下,绿草原上,白色的蒙古包遍地都是,已经望不到边。实在是太壮观了!前面还豪言壮语的卢长贵也开始有点发憷了,几十万人里面你要得第一?

等到开幕式的那一天,所有人都聚集在城外的一座高坡前。马上要进行大规模祭祀活动,这个不是佛教喇嘛们焚香点灯,念经颂佛,祈求神灵保佑,消灾消难。蠕蠕人有信佛教的素,不过,萨满教的势力更大,主持的是萨满教巫师。

在举行祭天仪式之前,要先用土堆成10座敖包,这10座敖包代表十方神灵。中心敖包稍大,敖包上插有“长生天护佑”字样的蓝色旗帜,敖包上摆放着盛满五谷种子的食斗。周围的9座敖包被五色布条装饰一新;由两位萨满祭司点燃香烛,用奶抹画,并向四面八方的神灵祈请。

巫师根本看不出男女。萨满面具是黄金四目、铜头铁额、鬓如剑戟等战神形象,这个萨满在日常的无领、袖子宽而短的短上衣外罩了一件绿色的袍。这袍用鱼皮缝制,袖缘和衣缘有齿形花饰、流苏。前面腰部有两条盘曲的蛇,蛇尾交盘在后腰中间,而头则在衣缘上。背面上部饰有两排四足蛇和蛇。上排为四足蛇,有9只,下排为蛇,有13条。背面下部有3排图案:上排是绳,中间一排是蛙,下排是蛇。衣袖背面缝有许多布条,这是女萨满跳神时,人们作为礼物和贡品而缝上的。这些布带是女萨满知名度和成就的标志。布带越多,意味着女萨满治愈的病人越多。

祭品更是十分讲究,第一张桌子上摆放奶制食品,以尽敬天之意;第二张桌子上摆放三头猎物,分别是鹿,牛、羊,以尽敬人之意;第三张桌子上摆放果品,以尽敬地之意。就见那个萨满巫师亲自点燃9盏神灯和9炷供香、柏叶,敬献9碗酒。

一切就绪,祭天仪式在*的颂词中拉开帷幕。贺六浑远远望见一大群人中间的那个四旬左右的壮年人肯定就是阿那环。看眉眼比较文静,有点书生味道。就见他率领众人跪拜,萨满巫师诵祭天词。这些祭天词没有人能够听懂,因为不只是说给人听,更是说给天听,因此多是对天的赞颂,以祈求天的保佑。

卢长贵在一边说道:“就这样“

贺六浑一瞪眼,卢长贵不说话了。李先接话说:“这是祭天,所以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如果是祭祀守护神或者山神,那就恐怖了。那要采用血祭。祭祀山神一般选择夏季洪水期,且必在黄昏后进行。巫师会将祖神偶像挂于树梢,东、西两侧分别挂日、月和大雁、布谷鸟等各一个,树间皮绳上悬挂驯鹿或犴等兽头、喉、舌、心、肺、肾脏以及四肢和尾巴,兽头朝向祖神。祭祀场所附近的树干涂抹兽血,还得饮血。祭祀时,首先点燃9堆篝火,部落中的萨满祭司手持神鼓,口念祭词,站在人群的最前列作法。法事完毕,部落头人向山神致祷词,感谢山神降福;并向山峰方向泼洒3碗奶酒。之后,便进行血祭。将一匹黑色母马四腿捆绑,马头指向山峰方向,用刀斧劈面而杀,让马头的血浆喷向山峰方向,表示用血洒祭。”

“好了,不说了。知道了知道了。”崔蒿有点听不下去。

祭天完毕,接下来就是热闹非凡的射箭比赛。贺六浑陪着兄弟们前去观赛,心里还在纳闷,如果参加的人是几十万,那岂不是要比到明年。

真去了了才知道,完全没有那么多人。因为资格赛,就会打掉很多人,也会让很多人根本就不会参加。遍地都是小圈子在比试,五十步能三箭上靶再说。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因为在这么多人面前比试,那是需要极高的心理素质的。

不过,对于卢长贵和司马子如来说,这些都是小事。一路过关斩将,真正压力大的是100步的远射和最后的骑射,特别是骑射,比赛的规则是三轮九箭。就是比赛规定为一马三箭,三次射九支箭,要在规定的跑道*完,如还有剩余的箭,就被认为是不光彩的。

卢长贵在百步远射的环节被淘汰了。这个不仅仅是心态,还真要实力,要看当时的风力。因为一百步远,箭只一定不可能是平射了。卢长贵就亏在第二箭,居然脱靶。丢死人了。还是司马子如稳定,稳稳当当的进入到最后的骑射。这时,只有二十人了。

贺六浑神情严肃,他发现蠕蠕人真的是不可小视。个人的能力实在是强悍,卢长贵已经是怀朔士兵里面比较优秀的了。可是这里和他差不多的,数以百计。多了去,难怪蠕蠕人的战力非凡。

最后的决赛开始。贺六浑发现,的确有几个高手,非常从容,第一轮,一码三箭,只有一个人脱靶被淘汰。

然后中间一个箭手大声建议,把那个靶从25步,移到50步。这时就有一些射手有点压力了!结果这一轮又淘汰了七个人。

最后一轮还是五十步,结果又淘汰了2个。

这时,那个箭手又提议,移到100步。哇塞,围观的人群开始惊叹,而且人越来越多。骑射,百步,这真的是要神箭手了。

十个进入最后决赛的,没有一个人表情轻松。这是真正的考验!

贺六浑看看司马子如,就见他也没有笑,只是习惯性的抖抖那个箭。贺六浑知道,这个箭只不是他习惯的重箭,可能吃点亏。

决赛开始!

骑射的第一人就脱靶了两箭。真正的是压力大啊,箭手垂头丧气。

第二人也是脱靶两箭!虽然天气不错,可是略微有点风,难度加大了。

轮到司马子如了。就见他轻松上马,面无表情。这个家伙是一袭白袍,在众多的彩袍中特别醒目。策马开始沿着约50米长的赛道奔跑,还是那匹照夜白。第一只箭,唰的射出,耶!欢呼声还没有停下来,第二只箭又飞出,哇塞!快到最后的位置,第三只箭又飞出,天啊!第一个三箭全部上靶的选手!

司马子如对着贺六浑摇摇头,有点沮丧。因为虽然上靶,但是不在中心。兄弟们欢呼雀跃,好歹是前七名了。

接下里几个箭手都是脱靶。只有最后两个,上场就有欢呼声的人,都中了,而且比较靠中。蠕蠕人不可小视啊。

最后,和司马子如站在一起的两个人,都是年轻英武的汉子。其中一个,就是一直建议拉长赛靶的那个。

侯景凑到身边说道:“将军,那个是他们蠕蠕人的骄傲,号称神射手,名字叫哲别。据说,在草原上能够做到一箭双雕。咳咳咳,假话吧,雕的高度还能一下子射中两个?

按照规则,还要再赛一场。又是那个箭手,提议继续拉后二十步。

司马子如这下不淡定了,皱着眉头看贺六浑。贺六浑摇摇头,兄弟,坚决不行。你的重箭有特殊记号,一旦被人发现,我们就走不了了。

结果,司马子如脱靶一箭,屈居第二。那个哲别又是三箭全中,而且还是正中间!

这时,淳于覃陪着大王子过来,赞叹道:“看来大魏朝的箭术非凡啊,不错不错。”所有人都是喜笑颜开,只有司马子如很是懊恼,一言不发。贺六浑知道,这小子郁闷死了,比赛射箭,第一次被人比下去了,那种滋味,哈哈哈。

不是每次都要第一名。能经得起失败的,才是真正的第一名。

淳于覃也很高兴,收了礼的人一般都是手软嘴软:“大王子,在中原也有很多名射手。有一个叫养由基的楚国名将,百步外射柳叶百发百中。成语“百步穿杨”典故出此。”

“哦,还有这个人,楚国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啊。"大王子笑道:”这个英雄人物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汗哒哒,这个人都死了几百年了,你到哪里去找啊。淳于覃一下子回不了嘴,尴尬死了。领导犯错了,那就是下属的责任。

贺六浑很机灵,马上接话:“大王子,那是我们传说中的人物。你们的哲别也是一样的神箭手啊!”

淳于覃感谢的眼神过来了。

阿那可都笑道:“原来是神话啊。我还是喜欢你们三国的英雄啊,父汗大人回来说过,三国里面有个吕布,不但勇武第一,而且箭术非凡。”

贺六浑惊叹道:“大王子也知道吕布啊。那叫辕门射戟。说的是袁术派大将纪灵带领步骑共三万多人马征讨刘备,刘备向吕布求援。

吕布勇武过人,所以双方都没有动静。他派卫士去请纪灵等将领,纪灵等人也请吕布一起饮酒。吕布对纪灵等人说:“玄德,是我吕布的贤弟。如今他被诸位所围,我特意赶来救他。我吕布生性不爱看别人互相争斗,只喜欢替别人解除纷争。”吕布命门候在营门中竖起一支戟,说:“诸位看我射戟上的小支,如一发射中,诸君当立即停止进攻,离开这里,如射不中,那你们就留下与刘备决一死战。”离中军一百五十步,一箭射中戟小枝。纪灵与刘备皆惊,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诗曰:“温侯神射世间稀,曾向辕门独解危。落日果然欺后羿,号猿直欲胜由基。虎筋弦响弓开处,雕羽翅飞箭到时。豹子尾摇穿画戟,雄兵十万脱征衣。”

第二天,吕布又与诸将欢会宴饮,然后各自回兵。“

淳于覃赶紧说道:“是啊,双方握手言和,这是好事啊。大王子,也是寓意我们和大魏朝和平相处,辕门解危。”

大王子哈哈大笑。

第五十七章 是不是下半身的动物

见过北京马拉松的大场面,就知道赛马有多少人。至少几百匹马一起站在小山坡下,看着那个顾盼生辉的大王子,那是一个什么场景。原来赛马,没有那么复杂,只要想来的都可以报名。当然要有一定的实力和底气,所以一般的也不会来。

更好玩的是,里面很多小孩子,对,就是十来岁的孩子骑马。这些人反而不能小瞧,因为这种长途比赛,越轻巧越占便宜。

所有的骑手,都是头缠丝带,缨穗飘扬,身着艳袍,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反而是贺六浑一袭白袍,更有一番味道。侯景就在身边,个子较小,身着蓝袍,也有点武士的味道,毕竟是军人,那种精干和彪悍还是掩饰不住的。这次不能拿个名次,那实在是丢脸了。

贺六浑远远的看见高台上,那个阿那环应该在观看。元天穆等人也在高台下方一点,站着观看。那个高台是最后的终点!也就是说,贺六浑这些赛马者,要从这个高坡下起步,冲到大概十公里外的树林,那里有专门的人给你一面旗帜,然后你再回来把旗帜插在高台下,就算完成了。

这一路都是直线,全是草原。高坡上也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片树林,贺六浑目测一下,真的是有点远,这马力可是要比较足的。心里掂量着,要怎么跑完这段路。所以没有必要往前挤,这么远,哪里在乎开始那几秒。

贺六浑于是对着侯景说道:“侯景,咱们别往前了,前面太挤。出发时一热闹,说不定损伤。不如我们靠后一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真正的实力是在后半段。”

由于人多,都在说话,所以贺六浑声音稍微大了一点。这时,身边来了几匹马也没有注意到。

耳边传来一个轻轻的哼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清晰。贺六浑转身过去看看,居然是个女人,不对,是一群女人。身着锦服,一袭红袍,面遮白色的面纱,胯下都是高大骏马。那个哼一声的人,那匹马有的和满江红pk的资格。和照夜白差不多,更高大几分,衬托的那个女子更加娇小。不对,娇小这个词语不太合适,应该是彪悍。还不合适,应该是性感。

这个时代,鲜卑入驻中原,女子地位提高。但是对于胸部这个问题,还是采取压制保守态度,远远没有唐朝那种一白泽天下的感受。可是这个女人的身躯由于着短衣裙,把身材全部露出来了。身材属于比较高的,至少腿比较长,那个胸部绝对的有分量。贺六浑的第一感觉就是胡姑娘,因为那个盈盈一握,自己到现在还是辗转反折。

那个女子看见贺六浑居然看着自己的胸部,暗暗鄙视。男人都是这样的德行,切。

这个是冤枉的,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的胸部?男人在偷看美女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在第一时间偷窥女人的胸部,特别是那些胸大的女人。这种现象的发生,并不是说男人好色。其实,这是人的一种本性使然。事实上这只是表相,男人对胸部的情节和痴迷程度,可能女性永远无法理解。那么,男人为何会这样呢?男人喜欢女人丰满的胸部,是因为胸部是女人的第二性特征,她展露了女性的完美曲线。高挺的*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美感,肥硕的臀部给男人强烈的欲望追求。请记住,男人看女人第一印象就是外观,其次才是内心的美丽与否。这是真理!

侯景这时嘀咕一句:“大哥(侯景聪明低调的做法,在很多场合会注意称呼),怎么女人也来参加比赛?”

这句话得罪人了,贺六浑制止都来不及。

那个大胸女人倒是没有反应,边上的一个女人喝道:“哪里来的蛮子,赛马场什么时候少的了女人?”

另外一个女人也说道:“你妈不是女人吗?”

贺六浑赶紧制止侯景的反击,真的是醉了。从古至今,和女人吵架就是找抽。赢了不光彩,输了更难堪。对付女人就是一招,走。

贺六浑一努嘴,两个人继续退后一点,我让你到前面行不行。这点小便宜有什么问题,真正的本事在后面。

结果,那个女人也往后退一点,带着整体几个女人也退后一点。

贺六浑不明白怎么回事啊,很是疑惑的样子!这时,那个女人开始说话了。声音清脆利落:“那个汉子,有本事你跑过我,不然你就跪地求饶吧!”

我的天啊,这个世界上,怎么那么多彪悍的女人。所以孔老夫子是对的,唯女子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意思是过于宠溺她会恃宠而骄,不理她又会心生怨气。而如果父亲娇宠女儿一点就养成这样目中无人的性格,真的是无人能理。

这边还在折腾呢,那边大王子已经敲响了铜锣。嘡的一声,所有的参赛者同时脱缰,这时草原上万马奔腾,蹄声震撼,蔚为壮观,骑手们一路催马扬鞭,一路跃马驰骋,都要展示自己精湛的骑术,要体现人马和谐的配合。一边的观众,那是欢声雷动,一片的欢呼喝彩声。

贺六浑和侯景起步就慢了一点,加上那几个女人挡在前面,一开始居然在最后一个集团。把高台下的元天穆等人急死,上一次拿了个射箭第二,只能说有点面子。但是完全没有显示出大魏朝的神威,这让接下去的谈判怎么说?

观赛的兄弟们倒是很有信心。卢长贵虽然一直和侯景互怼,但是骑术这一块,还是佩服的。劝慰道:“天使大人,切莫着急。这还是刚刚开始,要是折返回来时还在最后,那才是丢人了。”

司马子如横了一眼:“乌鸦嘴。”

众人哈哈大笑,继续观看。所有人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对贺六浑特别有信心。这是一种领袖的气质,就是能集聚人心,就是能让身边的人安心。这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高台上其实也在讨论,说话的就是阿那环和大王子。阿那环问道:“是不是松垭又去赛马了?方才那个队伍中的人是不是她啊。“阿那环的威信在草原的东部那是绝对的高,就是皇帝一般。所以一般人不敢上来说话。

阿那可都笑道:“父汗,阿兰妹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做的事情就是要成为我们柔然最矫捷的雄鹰。这不,您赐予她的好马,正给了她一个机会。”

阿那环到哪里都比较冷酷,就是提及这个女人有点柔软。每个人都有柔软的地方,就是一般人发现不了。继续说道:“哲别是不是也去了?”

“当然,他是发誓想做您最骄傲的仆人。只要有阿兰的地方,就有他。不过,草原上还真没有比哲别更强悍的了,他的箭术和马术,那是真的第一名。”阿那可都看来是很想促成这对婚事啊。

不过,说到这里,阿那环没有接话。

阿那可都尴尬的笑笑,也放眼看比赛了。

高台上,看的清楚完整的比赛。现在那一片的红云已经进入到第二阵营了,领头的第一位就是那个箭术比赛赢过司马子如的哲别,一匹黄骠马神采飞扬。

赛马开始之后,贺六浑的兴奋劲也上来了。男人为什么喜欢骑马?就像现代人男人为什么喜欢赛车一样。据说研究证明,是“男性荷尔蒙”(又称为睾酮素)惹的祸。为了保持强劲、理智和果断等男性特色,同时降低内心压力,男性在日常生活中必须持续分泌大量睾酮素。而开快车,可以使大脑持续分泌一种名为“doppamine”(多巴胺)的激素,此激素可增加睾酮素的分泌量。所以10个男车主中有9个认为开快车有一种不可言寓的快感。其实开快车和骑马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掌控感,男人最希望的把控能力的体现。当然虚荣感也是主要因素之一了。

贺六浑很喜欢这种风驰电掣的感受,更喜欢一个一个超过其他人的那种快感。那种把别人甩在身后,更是体现了自己的骄傲和强悍。跑了五里之后,满江红现在开始发力,步调均衡,步子也大,所以轻轻松松开始跻身第二集团。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几个女人居然也一直保持在贺六浑的前面,憋得侯景有点恼火。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喜欢女人在他前面,除非贱。

其实完全不要急,这是长距离赛马啊!现在才四分之一距离不到,如果,就开始较劲,那后面怎么办?行百里者半九十,赛马更是如此,只有在后半程还能冲刺的马,才是真正的千里马。

更何况,贺六浑还有充足的经验,毕竟自己是经历过重大赛事的人。现在对于贺六浑来说,其实非常惬意,一边是风驰电掣,一边是美女在前。那个身材在马背上起伏,在风中摇曳,而且由于速度太快,风把蒙面的丝巾吹起,总会看见一个草原上难得的白皙的脸颊。虽然看不清整个面部,有这样的风景也是享受了。

突然间贺六浑觉得,自己是不是邪恶了。还是因为离开昭君,云姑娘太久,身体开始渴求,居然影响到自己的脑子。把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看的那么赏心悦目。当然,谁都不知道贺六浑脑子里面想什么,所以人啊!唉!

男人啊,是不是下半身的动物?

第五十八章 有谁能比我强

比赛还在激烈进行中。

很快,就要到树林了。那里的地面上插着无数的红旗,任何一个人过来,必须要拿起一面,然后返回继续骑行。也就意味着最激烈的竞争马上开始,类似于运动会长跑项目最后一圈,一般都会敲下铃。

这时的哲别依旧是第一位,遥遥领先贺六浑至少五十米。那个女人和贺六浑、侯景紧贴在一起,进入了第一集团,向那些红旗冲去。

哲别第一个拿到红旗,姿势是比较潇洒的。就见他一只脚脱离了镫,整个人斜在没脱镫的脚的那一边,在飞速疾驰中顺手就拿到一面地上的红旗。这就是马术中的镫里藏身!黄骠马一个漂亮的弧线划过,开始返程了。

那个蒙面女有点急,加上骑术估计没有那个样子,而且她和贺六浑等人靠的近。这么多人冲过来拿旗子和一人在前面独自拿旗子是不太一样的,还得提防其他人的冲撞啊。结果,这个蒙面女一俯身去拿旗子时出事了,下来的速度过大,没有把控好动作幅度,眼看着要摔落地面,一晃一晃的,靠自己的能力一下子上不了马鞍。这个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一旦掉落,后面那么多马匹过来,非死即伤。

贺六浑紧贴在后面,看的明白。脚下一催,满江红一窜,贺六浑先是往左边一斜身,手就拉住美女的肩膀,稍微一用力,美女就回到了马鞍上。然后右边一斜身,手就抄到一面早就看准的红旗。也是一个漂亮的弧线,开始返回。

这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对于贺六浑来说,仅仅就是技术的一个展示,soeasy。要问手上有什么感觉,啥都没有,就扯了一下别人衣服。要问心里感觉,你说做了好事什么感觉?那个蒙面女刚才也是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贺六浑,没有说话,低头疾驰。

现在是贺六浑要开始加速的时候了。夺得这个第一名是非常必要的!蠕蠕人最骄傲的,就是大草原,骑兵。如果在这个上面能够领先,会在接下来的谈判里面显得自己很有地位。现在的为难之处是,那个黄骠马也是好马,而且领先比较多了。至于那个女人,贺六浑忽略不计,因为她的耐性和骑术一样,还差点火候。

当然侯景也不错,已经是第一集团几十匹马里面靠前的了。

这个时候,第一集团军里面已经没有人再大呼小叫了。那是一开始出发,叫给家人兄弟和美女听的,现在大家都知道关键时刻到了。毕竟已经快四分之三了,遥遥的已经可以看见盛大的队伍人群了。那个高台已经可以清晰可见,人影都看得清了。

长距离赛马,那就是耐力和速度的完美结合,对马和骑手都是一种挑战。哲别的马,从一开始就领先到现在,说明是真正的实力。贺六浑夹紧满江红,意思是,兄弟你得加油了。

满江红也非常兴奋,属于人来疯的那种。贺六浑这时已经基本上站着的,身体与满江红的节奏保持一致,这就是骑术中的人马合一境界。满江红也不甘心落在后面,要知道他的身体里也是有王者气度。这时,贺六浑的汗也出来了,都在鼻尖。身上早就被吹干了!

满江红的汗也出来了,又是那种淡红的汗水!说明也是跑速和力量也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他的水准和实力开始真正发挥!此时的贺六浑脑子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只有向前,向前。

一步步靠近,一步步减少距离。离开黄骠马只有二十米,十米,五米,好,终于并驾齐驱了。

沿路已经聚集大量的人群,欢呼声,尖叫声冲破天际。这些东西完全影响不到贺六浑,他的所有精神都已经专注到骑马上。如果这个时候拍个照,就可以看见他眼睛直视前方,旁若无人。身体前倾保持大概45度,手握缰绳,膝盖弯曲,随着满江红一起一落。满江红的脚步幅度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导致道路两边的尖叫声越来越响。成片的人都在喊,加油,快,快快。

哲别也是郁闷,本来好好的第一名。现在居然一个白袍汉子冲上来。斜眼余光看去,就是那个大魏使团的人。怎么能够让大魏朝的人得第一,所以哲别也是倾尽全力,马鞭原来从不用的,居然也落在亲爱的黄骠马身上。黄骠马疼的轻轻嘶叫,也加快了步伐。

这时,贺六浑完全没有注意哲别,眼前只有那根高台下的红绸子。人马合一,心神合一,身心合一,所以满江红就像一道闪电一般,势不可挡。

超过了一个马头,拉开了一米,再拉开一点。草原上的汉子就是这样,看见如此精彩的比赛,不管是谁,都在高喊。快快快!那个声音实在是太大了,震得天空都变色。

高台下的元天穆,一把年纪的人也开始跳跃,手不停的在挥。快啊!快啊!

众兄弟自然不用说,嗓子都喊哑了。能拿起来挥动的东西都拿起来了!整个赛场成为一片躁动的海洋!

还有最后一点距离,加速,加速!

贺六浑一手抄起红绸,高高挥舞!

耶!全场欢动。一片的在喊:“贺兰,贺兰贺兰!”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人就知道我是贺六浑?爱称?

其实完全错了。柔然语称骏马为贺兰,大家在说马好呢。

贺六浑此时放松下来,策马回来朝着元天穆的位置挥舞。接着到来的自然是哲别,接下来的居然就是侯景,然后就是那个蒙面女。真的不错啊!

哲别的神色自然是非常不好。要知道,箭术第一加赛马第一,哲别就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正式向可汗求婚,那美丽的阿兰自然是我的,也必须是我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那个大魏人居然得了第一名,看起来那么嚣张。偷看一眼松垭,居然阿兰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白袍人身上。

等到颁奖的时候,贺六浑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可汗。

阿那环在万众瞩目下走到贺六浑的身边,看着贺六浑点点头:“大魏朝的汉子,能得到我们柔然那达慕大会赛马的第一,好!我们草原给第一名,那是给一个马场。可是你是远方的客人,你想要什么?”

贺六浑低头行礼,说道:“尊贵的可汗。我希望得到柔然人和我们大魏朝的善意,那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阿那环哈哈大笑,一向比较阴鸷的脸庞居然笑得非常灿烂,:“好,好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柔然与大魏的善意自然不会少。我这里的赏赐也不能少,不然还说我柔然没有气度。来人啊,把那匹天马赏赐给这位勇武的少年,愿长生天护佑我们。“

大王子也是一惊,这个赏赐不得了。要知道那匹天马,是传说中的马中之王。甚至有些人说,谁骑上那匹马,就有可能是下一任可汗。所以,大王子阿那可都也一直想要那匹马。不过,转念一想,大魏人夺走也好,那个传说自然是不攻而破。

贺六浑也不知道这匹马有多贵重,只是万众瞩目下不好多说,敬谢不免。

阿那环又说道:“贺将军可有兴趣多到我们柔然的大草原看看,这里的风景不同一般啊。”

这句话一出,又有很多人紧张了。阿那环本来就在中原待过,现在言语中很大意思是想贺六浑留在大草原上,多看看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淳于覃就有点紧张,自己的水平和能力能容得下这个贺六浑?他一来,自己估计就麻烦了。

贺六浑哪里知道里面那么多弯弯绕绕,更不知道他的第一名已经给自己树立了好几拨敌人。现在的他,正沉浸在兄弟们的热情欢呼和拥抱当中。这个第一名,让所有参加那达慕大会的人,都知道大魏朝有一个马术之王了。这是何等的荣耀啊!当然,他也不傻,也大概能够知道一些意思,不然就不是贺六浑了。

“多谢可汗,我等此次来,就是来传播友谊,一定会在草原多多走走看看。”贺六浑彬彬有礼。

阿那环呵呵一笑,走回高台。

元天穆自然也是笑得不停,这个家伙会来事。居然说不要礼物,要善意。好!这样的人物绝非寻常,必须好好笼络啊。这次出使,得了一个兄弟尔朱荣,得了一个贤侄贺六浑,而且这下谈判,估计也是成功在望,那是何等的高兴啊。

侯景也是兴高采烈,大哥第一,自己第三。更开心的是那几个女人居然被自己甩开在后面,因此是得意洋洋。当然不是没有风度的去嘲笑对方,而是不停的斜眼看着对方,不是说要我跪地求饶吗?现在你们怎么办啊,

这时那个蒙面女倒是没有什么,眼睛一直看着贺六浑。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想想还在准备掉头就走。这时侍女拉住了她,对那个侯景努努嘴。意思是,那个家伙太嚣张了,正在嘚瑟呢。

大王子走到阿兰面前,说道:“好了,妹妹。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别不开心。”这个妹妹是最得宠的,而且和自己都说可敦亲生。

妹妹,侯景吓一跳,赶紧走人,还嘚瑟个屁。识时务者为俊杰,得赶紧告诉贺六浑,不会又得罪一个不该得罪的人吧。

第五十九章 你的声音真好听

听到侯景的说法,贺六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不就是多看了两眼胸部吗?能有那么大,别人看看不行吗?何况后面根本没有做什么,自己还救了她的命呢。

现在贺六浑的注意力完全被接下来的盛会感染了,原来那达慕大会,就是一次内地的庙会啊!不对,应该是赶集。整个草原变成了巨大的交易市场,各种各样的东西在这里摆摊设点叫卖。凡是草原上该有的物品,这里都有出售。更多的就是中原来的客商,带来的丝绸,盐巴,茶叶,瓷器更是少数民族最喜欢的物品。这是抢钱啊!一个瓷碗,居然能换一头羊。一卷丝绸居然能换一匹马,我的天啊。难怪最有钱的生意人,就是边贸生意。所有的士兵都被这交易场给迷倒了,早知道自己随便带点什么来,也可以回去发财啊!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刀,一把好的弯刀,居然能换一头牛。怎么能这样啊!!!如果是自己老婆的铁器铺出来的物品,更是金贵,。现在贺六浑知道,自己老婆的产业是怎么来的了。更知道贺若敦(空性)的老婆家是怎么发财的!这种钱赚的,实在是太容易了。当然,没有一定的实力,你也赚不到。

一边在感叹,一边徜徉在人群之中,看的眼花缭乱。心里正在感叹,如何搞点边贸生意,积聚财富,结果边看物品边抬腿,一不小心又撞上人了,狠狠的踩在对方脚上。对方哎呀一下,完蛋。是个女人,而且还是那个大王子的妹妹!

真的是无巧不成书!贺六浑傻了,那个侯景也傻了。现在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几次三番的撩妹啊,真的会

被暴打的。

贺六浑赶紧说,对不起,不好意思。一边还想去擦对方的鞋子,一想又不对,就这样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结果对方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真的是花枝乱颤啊!因为现在这个美女,已经把面纱揭开披在肩膀上。估计是有点新疆人还是尔罗斯的血统,这个美女皮肤在蒙古人是很白的,但是中原人看是健康小麦肤色。眼睛虽大,却仍保有一点点丹凤眼的形状。有的五官立体,类似俄罗斯美女。同时也有点中国女孩的性感冷艳。那个丰满婀娜的身材真的是实在没话说。特别是笑起来,那个胸部的抖动实在是太明显了。,不能再看再想,会流鼻血~

阿兰喜欢英雄,更喜欢有点憨憨的,还会害羞的男生。其实,打动女人,就是击准要害!真正的哪里能就是要大智若愚,太聪明的人,其实会给对方一种伪装,距离感。

“我叫阿兰·豁阿。你呢,外乡人。”美丽的阿兰·豁阿非常开朗。这种热情直率很容易感染人,贺六浑就有点晕。唉,男人的通病,受不了美女的诱惑。

“我叫贺六浑,来自千里远的怀朔。很高兴认识你。”贺六浑马上调整过来,彬彬有礼。

侯景凑上来,主动说:“我叫侯景,嘿嘿嘿。”没用的家伙,见到真正的美女就知道嘿嘿嘿。“你的名字很奇怪啊!”这是侯景的第二句话。

贺六浑一拉他,意思是你犯浑了。

侯景悄悄的在贺六浑耳边说道:“阿兰alan是惊奇的、惊异的、非常好、非常出色的意思。豁阿qoaa即蒙古书面语gowa,指漂亮的。此人名意为“奇美的女人””

还有这样的名字啊!贺六浑真的是醉了。不过,看着美女,自己也舒服。正想继续深入交流呢,心急如焚的司马子如找过来了。因为摔跤的报名开始了!

贺六浑只好告罪说道:“阿兰,你的声音真好听,就像草原上的百灵鸟。”女人还是喜欢被夸奖的,所以阿兰笑眯眯的接受了,挥手告别。

等贺六浑赶到的时候,已经很多人下场参加资格赛了。

摔跤是蠕蠕人最喜欢的运动,就看衣服的着装就能明白个大概。摔跤手的坎肩多用香牛皮或鹿皮、驼皮制作,皮坎肩上有镶包,亦称泡钉,以铜或银制作,便于对方抓紧。最引人注目的是,摔跤手的皮坎肩的中央部分饰有精美的图案,图案呈龙形、鸟形、花蔓形、怪兽形,给人以凝重华贵的威严感,摔跤手身着的套裤用十五、六尺长的白绸子或各色绸料做成,宽大多褶,裤套前面双膝部位绣有别致的图案,呈孔雀羽形、火形、吉祥图形,底色鲜艳,图呈五彩。其足蹬马靴,腰缠一宽皮带或绸腰带,著名的摔跤手的脖子上缀有各色彩条--“江嘎”,这是摔跤手在比赛时获奖的标志。也就说,一套衣服往往是蠕蠕人最昂贵的服装了。

但是几万人都喜欢,不可能几万人上。所以有了资格赛。

资格赛条件也简单,就是有个不规则的大石头在草地上。这块石头可没有一点规律,不是圆的,也不是方的,更不是符合美学力学的杠铃,找准平衡点并把他举起来,难啊难。比赛的方式为把这块大石头用手抱起放在胸前位置,并走上一段路。另外一个人,再抱回来。

目测一下,那个石头至少有200斤。绝对的大力士才能做到这点!一般人会搞坏腰。就短短的半个时辰,就有几个人扭到腰,有的甚至动荡不了被抬下去的。一般人分两步,都是先抱紧石头离地到膝盖边,再用力到胸前,然后开始迈步。

这个玩意对于贺六浑来说,太简单了。上场时,贺六浑轻轻扭动一下身体,活动几分钟。然后双手找准在石头上位置,调整一下。嗯,可以用力了。嘴巴轻轻的嘿了一声,大石头一下就到了胸前。然后昂首挺胸,往回走。憋住这口气,然后到了位置,轻抒一口气,扔在地上。

边上立马掌声四起。蠕蠕人还是很欣赏勇士的!贺六浑心里也开心,微笑着点头示意这些给自己鼓掌的人。突然就发现,那个阿兰也正在人群中微笑看着自己。边上的侍女倒是很热烈鼓掌。侯景也凑过来说,将军,那边那边。贺六浑心里也有点虚荣心,哪个男人不喜欢被美女关注。就冲着美女挥了挥手。

结果,人群中开始欢呼:贺兰贺兰,阿兰阿兰。自己赛马第一,看来是出名了。而那个美女,肯定是柔然人最喜欢的美女,所以才引发了这样的齐名。类似于现在综艺,经常说“在一起在一起。”

哇靠,哪里都有好事之徒啊!饶是贺六浑这样厚脸皮的人,也有点扛不住,只好赶紧躲进人群。

听到人群欢呼的,不仅仅是贺六浑这帮兄弟。还有一些人!哲别就阴沉着脸,看到这个场面,心都碎了。自己的箭术第一,阿兰都没有来看。这个家伙,不过就是资格赛搬个石头都引来那么多掌声。可是自己要上吧,这个摔跤的确不是自己强项,丢人现眼怎么办。纠结啊!

还有关注的,自然是高台上的那些贵族王公,还有淳于覃。淳于覃在偷偷看阿那环的眼神,没有发现什么波动。而那个大王子,纯粹是惊讶,好笑。淳于覃现在也不敢看轻那个年轻人了,有才的人那里都不会被轻视。

对于元天穆这帮人来说,听懂之后自然是多了笑料。

再有的人,估计是贺六浑无法想到的。后文说吧!

对于贺六浑来说,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上午赛马,得个第一。下午逛街,顺便泡了美女。至于抱石头资格赛纯粹是走个过场。现在他可以回驿站休息了,明天的比赛是车轮赛,一关关下去,那是非常需要体力的。但是,往往你想做什么的时候,偏偏是不能做什么。

吃完晚饭,正准备躺下。侯景来到房间,诡秘的说道:“将军!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贺六浑就烦他这点。外面好好的,一到自己面前就喜欢显摆。没好气的说道:“这里就是你我了。赶紧说,不然我要休息一下。明天一天够折腾的。”

侯景从来不管贺六浑的脸色,脸皮已经修炼到一定程度,对于领导的任何表情都是恩情雨露,一体全收。继续偷偷摸摸说道:“高车族的曳落河也来了。”

贺六浑一下子注意力起来了。这个高车族不是已经投降了破六韩拔陵吗?

“曳落河是什么人?”贺六浑问道。

“酋长的外甥。深得信任!我们很早以前是朋友,一起嘿嘿嘿。”侯景话说一半。贺六浑知道,两个人肯定是没做好事。不过,这些东西贺六浑不管。是兄弟就要信任,不说的不去勉强,何况无关大局。

“那你们见面了?说了什么?”贺六浑继续问道。

“当然见面了。就是我们获奖的那刻,他们族的很多人都看见了。然后他主动来找我一起喝酒,听他说了很多东西。“侯景看着贺六浑,意思是说不说,你不是要睡觉吗?

“你个混蛋,找打。快说。”贺六浑发觉有的人就是贱。

侯景嘿嘿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破六韩拔陵的日子不好过。粮食问题一直拖累他们!而且除了能够给个封号,好像一起跟随叛乱的也得不到什么东西。所以高车族现在有点后悔了。"

这个消息,绝对是大好事。如果能够说服高车族回头,那简直就是奇功一件。要知道高车族现在守卫的就是白道城,武川的门户。如果这里崩塌,那么好处是可想而知的了。

贺六浑不睡觉了,赶紧起身。找崔蒿等人商量去也。

第六十章 我就是想来得名次

商量了什么,先不说。肯定最后是崔蒿他们去落实了。先来说第二天一早的热闹集市。

元天穆现在是比较郁闷的。年轻人的想法,肯定是成熟的中年人不能理解的。比如说现在,明明是来谈判,压力无限,可是一到购物场,这些大老粗都忍不住想买点什么。特别是看见兵器就受不了,到处借钱。因为这里居然有*!

*用乌兹钢锭制造,拥有铸造型花纹,通常为弯刀,其最大的特点是刀身布满各种花纹,如行云似流水,美妙异常。卢长贵那个傻小子,居然像傻孩子流口水一般不肯走,到处找人借钱。

因为那个卖刀的人是个胡人,在大吹特吹:这把刀每次都可以将一头山羊或绵羊轻而易举的一刀拦腰切断,似乎毫无阻力似的,血就顺着乌兹钢刀的血槽流过。据说一个奥斯曼帝国的将领曾经一刀将一头牛砍成两段”。而且在宣扬:我们马穆克英雄通常在练兵室练习刀法,练习者一脚前一脚后得站好将弯刀高举过头,迅速得沿着对角线劈砍,反复不断得练习这种动作,直到非常熟练为止。之后两名仆人各抓着一条宽大而轻柔的纱巾的两个角,上下摆动直到整条纱巾都吃满了风之后,在向上摆动的时候两人一同松手,只见纱巾轻柔的漂浮在空中,此时练习者迅速举刀过头,自对角线向纱巾一刀砍去,如果此人刀法确以熟练,则纱巾被凌空分成两片,轻轻的飘向地面。

贺六浑是被拖来的,的确这把刀真的好看。护手是银质镏金,握把是黑色的犀牛角,刀鞘内部为硬木外层包裹牛皮后以金、银、铜线缝合,刀鞘的鞘头和鞘口都是金镂刻制成,而且刀柄和刀鞘上镶有红珊瑚、绿松石,刀身上还以错金、银的工艺錾有刀匠的名字和古兰经谚语等,每把都是珍贵的艺术品啊!

细细看,贺六浑也觉得越来越喜爱。这玩意拿回去值得研究啊!这大马士革弯刀独特的花纹竟然是由无数肉眼难看到的小锯齿组成得,正是这些小锯齿增加了大马士革弯刀得威力。大马士革钢刀上的花纹基本上是两种性质不同的材料,亮的地方是纯的雪明炭铁,硬度比玻璃还大,暗的地方的结构是属于沃斯田铁和波来铁,整体含炭量大约是在1。5~2。0%之间,在韧性高的波来铁里均匀散布着比玻璃还硬的雪明炭铁,使得大马士革钢刀上可以具有非常锋利的刀锋,而且也非常坚韧而不会折断的刀身。此外大马士革钢比起摺叠钢来是很不容易生锈,几百年下来不用像日本刀一样的费心保养却也能光亮如新不生锈。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贺六浑自己掏钱买了个下来。借给卢长贵佩戴到回家为止,这个问题才算结束!

接下去自然就是去参加摔跤比赛。高台下,分了三十二个场地,每个场地有16个选手。因为过关的人数就有300多人,必须是一轮轮的淘汰。贺六浑抽到的是166号,那就是第十一号场地。

柔然的摔跤很有意思。边上有人专门唱长调“摔跤手歌”。如果是最后决赛,那必须唱过3遍之后才行。现在自然是唱开个头,摔跤手挥舞双臂、跳着鹰舞入场,向主席台行礼,顺时针旋转一圈,然后由裁判发令,比赛双方握手致意后比赛开始。

两边的人大喊,“博克博克博克”。贺六浑陡然一惊,不会吧,现在就有博客了。

"搏克"为蠕蠕语,意为摔跤,它是蠕蠕族"男儿三艺"之一,属蠕蠕族传统的体育项目。搏克就是结实的意思,"攻不破、摔不烂、持久永恒"。搏克是最古老的传统。不分年龄,地位、民族、地域和运动经历,只要在额满之前报名都可下场参加比赛,而且规则面前,人人平等。据说,从前偶有外乡过路的乞丐要参加摔跤,也绝对没有被冷落的时候。倘若正好与王爷摔跤手相遇,而王爷的摔跤手嫌弃他,不屑与他较量,照例会宣布乞丐为胜利者。

细看下去,贺六浑觉得难怪摔跤要放到最后一个环节了。所有人都是上身*,全部都是非常强壮的体格。而且每个人个子都比较高大,肉感十足。加上摔跤技巧很多,可以用捉、拉、扯、推、压等十三个基本技巧演变出一百多个动作。所以真正摔跤起来,那种力与力的结合,健美身躯的碰撞,自然是精彩纷呈。

崔蒿吸了口气说道:“大哥,好像你得光膀子啊。哇塞!还有的,居然就是个短裤头。这个真是不得了。”的的确确,这个年代一个将军,脱得剩个短裤头还是需要勇气的。于是一大伙人都用诡异的眼光看贺六浑,目光已经把他的衣服扒光了。

贺六浑一瞪眼,所有人都扭头笑。

“不就是脱几件衣服吗?大老爷们还怕这个。”贺六浑自我感觉良好,因为没有货的人才不敢脱。我怕什么!勇敢的开始扒衣服!

结果,这时听到对面传来女生的嬉笑声。抬头一看,汗哒哒。又是那个性感美少女带一般人在指指点点。这衣服是继续脱还是不脱呢?

咬咬牙,继续脱。衣服可以扒光,裤子还是算了。关键是自己心里受不了!

一脱下来,对方笑的更灿烂了。

身边的兄弟们也捂着嘴巴笑。自己看了看,唉!肉是有的,肌肉也是成块的,就是一个缺点:太白了!场上已经开始的那对摔跤手,皮肤都是晒得黄里带黑。而自己除了脖子是黄的,其他部位的确是白了点。这个时代,不是小鲜肉的好,而是古铜色的皮肤,那才是man!

最终不是靠皮肤,靠的是实力。贺六浑心底暗暗发狠,我赢几场,你们还笑什么。我就是想来得名次的!

这时,摔跤场里面胜负已分,一个摔跤手被选翻在地。马上就是自己上场了。

贺六浑开始放松一下肌肉,侯景屁颠屁颠的过来帮忙,按手按脚的。对面的美少女,也是笑美如花,一直看着自己。我的妈呀,这次不赢,真的是丢人的。男人的勇气都是女人给的!

透过人群,贺六浑看了看第一个对手,满脸横肉,牛牯一般的男人。特别是脖子上还有两根丝绸样的东西,那就是“江嘎”,这是摔跤手在比赛时获奖的标志。也就是说,对面那个家伙赢过一些比赛的。真棘手,本来开始遇见几个弱的,先倒腾几把再说啊。

裁判过来检查了,看看双方的衣着,身体上有没有其他东西。之后就得正式比赛了!

贺六浑在一片欢呼声中进场,这些欢呼声都是兄弟们给的。场子很小,就是围成一圈的泥土地。贺六浑正在看地方,就听到更响亮的欢呼声出现。那个牛牯进来了!果然是人气王啊,熟悉他的人看来不少。

贺六浑不会跳鹰舞,所以场面上就是那个家伙一个人在晃悠,欢呼声更多了。

等平息下来,双方握手致意,四目炯炯分毫不让。那个牛牯的凶悍劲扑面而来。

裁判简单说了几句:比赛要求不得抱腿,可采用踢绊等动作,但只限用膝关节以下,上肢可使用任何推拉抱揉动作,但只限于臀部以上。除脚掌外,其他膝盖以上的任何部位着地即为失败。难怪贺若敦不来,这就是力气,特别是腰力的对抗。

两人都是*上身,贺六浑是下穿紧腿长裤,对方是短裤。贺六浑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而对手却一个猛扑过来。用右手搂住贺六浑腰部,左手紧抓贺六浑后胯,脚下一个绊子,准备一下子就搞倒。

边上的围观者都是啊的一声,叫出来。特别是某个清脆的女音,更是焦急。

贺六浑不急,两脚同时一抬,然后手上正好是围住对方的,借力一跳,避开了这招。

哦,又是一片惊叹声。观众比场上的还激动!

然后双方开始试探的来了几次,均是势均力敌。这种摔跤经常是肢体纠缠在一起,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的身上都是汗了。边上的呐喊声越来越响,真的是斗牛啊。

这时,贺六浑慢慢体会到,这摔跤靠的不仅仅是力气。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技巧是绝对性的。对方肯定是多次经历挑战,所以经验非常不错。几次小动作,如果不是自己警醒,不是自己的功力比较深厚,早就摔下来了。

多次弯弓式纠缠之后,对方也有点累了。贺六浑也是满身汗,不过,渐渐明白了节奏和方法。

双方继续旋转着走步,看着对方满是汗水的脸。蓦地,牛牯男,一个健步,看样子是想搭住贺六浑的肩膀,其实目标是抱住贺六浑的胸部,然后脚下一趟,拨动贺六浑的脚跟,就顺势压下去。这一招就是牛牯的绝招之一。

贺六浑已经看明白了这个意思。在对方伸手朝向自己胸部的时候,就低头一蹲躲了过去,然后顺手从后面搂住对方的腰,脚下一扎,腰部一发力,居然把对方举了起来。对方也是一犹豫,慌了神。结果四肢乱动。贺六浑不管那么多,居然转了几圈,一甩手,窟洞一声,牛牯别甩到地上。屁股坐地!

大家都愣了一会,然后,阿尔斯兰!阿尔斯兰!的呼声起来了。

柔然国的摔跤手,只有在那达慕大会比赛获胜,才能获得头衔和荣誉。头衔分为四种,分别是鹰「纳擒」、大象「瞻」、雄狮「阿尔斯兰」、巨人「阿伏日喀」,当一个摔跤手连胜无轮,可获得「纳擒」的封号,连胜七轮可赢得「瞻」的荣誉,最后胜出九轮的冠军被封为「阿尔斯兰」,想要被封为至尊的「阿伏日喀」,则必须赢得两次那达慕的冠军,如果获得三届冠军,就晋级为全国巨人;获得四届冠军,则晋级为荣誉巨人。一个已经拥有「阿伏日喀」头衔的摔跤手,每次在参与那达慕比赛持续获得冠军后,都会在头衔上追加新的华丽封号。

贺六浑居然一次胜利,就被大家叫成雄狮了!

第六十一章 非我莫属

贺六浑一直在喘气,真没有想到第一下就这么累。如果都是这样下去,自己估计肯定会累死。其实真正比赛一起的时间就是十分钟不到,可是那种紧张和思考,斗智斗勇,的确是太耗精神。

一边已经开始有人唱了:

“从七勃里处挥舞而来,震得山岳动盪不已;

从八勃里处跳跃而来,踏得大地震撼颠簸,

从前面勐一看去,犹如一隻斑虎;

从后面乍一看去,犹如一隻勐虎。

他有雄狮般的力道,他有巨象般的躯体。。。。。。”

击败一个人就有赞歌!贺六浑正在想呢,侯景屁颠屁颠跑过来了。一边起劲的开始按摩,一边开始叨叨:“将军,你太牛逼了。刚刚那个是去年的亚军啊。居然被你一脚放倒,现在你真的是出名了。”

不会吧,贺六浑喜出望外。我还开始质疑自己的武力值了,就这样一个人还搞的我差点下不了台。原来是遇见第二名了,难怪难怪,自信心爆棚。

贺六浑这时抬起头,正好看见阿兰的桃花眼看了过来,水汪汪的,真好看。眼睛里太多元素了,满是崇拜之情。千万人中,只有这两双眼睛是看透对方的。真的是完蛋了,怎么总是有种罪过的感受。一想到远方的昭君,马上就冷却下来,安静,安静。

那双妙眼,看见贺六浑转过眼睛顿时有点黯然。本来闪闪发亮,但是明显的这个男人故意忽视自己,避开自己,阿兰公主当然不开心。于是一扭头就走了,气哼哼的。

侯景非常失望,他的眼睛除了领导,就是美女。

比赛还在继续,整个草原围成32个大场地,几百名选手在上面不停的厮杀。今天上午必须完成四场比赛,夺得第一名,才能参加下午的半决赛。兄弟们现在对贺六浑是信心十足,接下来的对手肯定没有这个强悍。

收敛心神,,继续再战。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对手千奇百怪,但是实力的确不如第一位。有的比赛,贺六浑一招就翻倒对方。最多的也就是三个回合,一个扭胯就搁倒了。第一名,顺理成章,非我莫属。

阿尔斯兰的名字已经比贺六浑更出名了,现在万人的那达慕大会,焦点已经非常集中。那个夺得赛马第一名的汉子,拥有一匹飞天的红马,还有强壮的身躯,那就是雄狮阿尔斯兰。这个阿尔斯兰是从遥远的中原而来,他的目标就是要夺得桂冠,要成为真正的冠军。这些都是侯景回来说的,还说很多小部落的酋长,都想来见识一下伟大的雄狮。有一些部落是参加了叛乱的,都觉得中原也比较强大,有些慌乱。特别是高车族,已经约了侯景喝了好几次酒。

下午的比赛,就是前三十二强赛了。

按照规定,贺六浑要闯过三关,进入前八名。前八名,就是明天上午的决赛,那是万众瞩目下开始的,就是一种荣耀了。哪个部落有人进入前八名,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在草原上,实力第一。有个摔跤的勇士,自然在争夺草地牛羊牧场都是好说话的。

而且听说,这一次的那达慕大会摔跤比赛的第一名,会得到9种81件奖品,其中之一是一峰白毛骆驼,神骏异常。所以各位选手都是特别用心,各个小部落也是更加关注。

上午四场就是第一场耗费的精力最大,中午休息一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就是年轻人的好处,力气不用也是浪费的,精力不耗掉是会出事的。

这时,侯景又来叨叨了:“将军,那个美女又来了。我现在知道她的名字的意思了,就叫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

“哦,那就是超女了。”贺六浑随口说道。

司马子如和崔蒿同时问道:”什么是超女?“

贺六浑一愣神,赶紧解释:“就是超级漂亮的美女!”

“且。”几个人同时鄙视贺六浑。崔蒿贴近贺六浑耳边说道:“大哥,那个超女我就不跟你抢了,那个超女身边的几个,也是非常非常不错啊。你看卢长贵又流哈喇子了。你看侯景,总是屁颠屁颠借你的名义去套近乎。你看看你看看。”

唉,男人真的是下半身动物啊。好好的一个崔蒿,平常文质彬彬,书生意气。现在来个草原,你看都像什么了。狼一样。

贺若敦一副不削一顾的样子:“我才不去看呢。”

卢长贵又开始了:“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还敢吃了锅里看碗里?”

司马子如也笑了起来:“长贵,小心说话哦。上次你就犯错了啊。”

“大哥,你千万别听他们忽悠。以后这种去对外打交道的事情就是我来做。你放心,我绝不乱说哈。”卢长贵也是一副恶心拍马屁的样子。发情的男人比动物也好不了多少。

“你去,你会高车语吗?你会匈奴语吗?除了会厚脸皮,你会什么?”侯景开始激动了。这个对外打交道,一向是自己的优势。

贺六浑郁闷死了,我还要比赛呢。一群混蛋。

还是司马子如比较贴心,把大家一轰:“各位兄弟,马上就是将军比赛了啊,想干嘛?不去打听消息,不去做好按摩,不去看看场地,都赖在这里干什么?"

子如还是有点威信,所以一伙人告罪,赶紧散开。

不一会,又开始聚拢。七嘴八舌的开始说情况。自从贺六浑干掉了去年的亚军之后,每个人都开始研究贺六浑了。这匹黑马四连胜啊!

第二个消息是:第一次有人放弃比赛。有一个进入三十二强的人主动放弃了比赛。一是受伤,扭到了腰。二是对手居然是去年的冠军,就是那个想杀人的秃鹿硫。

听到这里,贺六浑有点谨慎了。看来,这个秃鹿硫估计是在决赛等自己了。

第三个消息是:贺六浑的对手都有点实力,但是都不是特别强悍。没有对上秃鹿硫!

第四个消息,就是那个美女又来了。而且穿的特别漂亮。一袭蓝袍,搞的贺六浑这个赛场人气最旺。这个消息自然是卢长贵传回来的。

贺六浑没有好气的问道:“你看中了哪个?”

“那个穿绿袍的,头戴红丝巾的。。。没有没有,就是看了一眼。”卢长贵一下子说漏了嘴。

贺六浑摇摇头,不行那么多了。先把今天的比赛搞定吧。

下午第一场,是个精瘦的汉子。其实骨头上都是肉!

施礼完毕,开始动手。这个瘦子比较灵活,手上吧嗒几下,猛地就想搂腰横摔。贺六浑躲过之后,立马又想抱肩压地。这几下动作速度都很快,搞的一下子有点应付不过来。

贺六浑非常冷静,几个回合之后,明白了。这个家伙下盘不稳。于是,贺六浑搭在对方肩膀上不停的绕圈,然后猛地一脚挑开对方的一只脚,趁对方一躲,就迎面扑上去拢住对方的腰,一下子就逼的对方往下压。贺六浑腰身一挺,直接抗在肩膀上。转了三圈,扔了出去。对方一个腿软,跪在地上。

ok!搞定一个。全场的欢呼声四起,阿尔斯兰阿尔斯兰阿尔斯兰!

现在自己的技术和心态已经到了最佳。贺六浑充满信心,接下去再战,一个体重至少是自己两倍的汉子。结果,很快被贺六浑转圈转晕,直接推出圈外。

继续再来,第三个对手是个帅小伙。明显的注意到贺六浑的脚功和腰功比一般人强,所以就是绕着走,躲避,期待耗死对方。但是,贺六浑是你明显高出一筹。在对方想抱腰的时候,一个脚勾,反而直接就倒了下去!屁股坐地上了。

哇塞。真是三下五除二,搞定。

贺六浑自我感觉是最快的吧,结果一抬眼,透过缝隙看见相邻的场地上,秃鹿硫开始披衣服了,也很快。

秃鹿硫穿好衣服,走了过来。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这两个猛男!

“明天,你等着完蛋吧!”秃鹿硫举起沙钵大的拳头,对着贺六浑叫道。

“会叫的狗不要人!”贺六浑笑眯眯的回答。蠕蠕人不太会骂人,更不会用畜生的某些部位去形容人。这就是文明和野蛮的区别。文人骂人,不吐一个脏字,却会让人吐血。

一句话,惹得秃鹿硫就要扑过来,结果被身边的人拦住,拖走了。秃鹿硫个子高大,被人拖走,其实也是他自己不想折腾。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对骂又占不了便宜,只好走。

这时,那个阿兰走到身边。阿兰过来了,自然一大堆女人过来了,自然很多人就得靠边。不过,高兴的不只是贺六浑,其他的兄弟们都在挤眉弄眼,刻意搭讪。特别是卢长贵,就恨不得可以摇尾巴了。哪里像我贺六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哦,不对,司马子如也没有说话,还有贺若敦。

阿兰旁若无人的说道:“贺将军,你为什么和秃鹿硫叔叔闹得那么凶啊?”

“你看见的,不是我惹他。”贺六浑很有风度,笑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犯人。”

“这不过就是比赛而已,非得要这样吗?”阿兰皱起眉头,洁白的额头有了皱纹。

“我们来到草原是收获友谊的,却迎来的是拳头和辱骂。”贺六浑依旧是文质彬彬。

“这也不怪秃鹿硫叔叔。我的两个哥哥,都是在和大魏朝的征战中去世的,都是秃鹿硫叔叔特别喜欢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多战争。不然,我的哥哥也不会失去了。”阿兰露出一丝哀伤。

第六十二章 实力只是第一步

涉及到王族,涉及到利益,什么亲情和尊严都可以搁置。我们都知道所谓的丛林法则一般概指竞争,动物如果在丛林中生存,那么必须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因为身边随时都会可能有危险,所有的生物者处于竞争状态。所以你必须时刻保持十二分的小心。这就是贺六浑的生存状态。而草原上也有草原法则:再强大的狮子,必须要狮群协同作战、捕猎才能够在广袤的草原上生存,否则也只能是被饿死。当然,你首先要是狮子。这就是草原,所以崇尚武力第一。

阿兰毕竟还是还是温室里的花朵,虽然是被草原的风吹大的。一个人的成熟与否,不在于身体,而在于判断事物的标准是否完善,形成自己的思想。显然,阿兰不是如此,她的思路太简单。谁对我好,那就是好人;我喜欢谁,谁就是好人。这样的思维,只能让她处处碰壁。当然,另外一个角度,就是单纯。狼都是喜欢绵羊的,就是这个道理。

贺六浑是喜欢阿兰这个性格,有什么说什么。

“其实,我也知道,林子里每只老虎都有他的领地,可是我就是喜欢我自己身边的人都好。”阿兰也不是傻瓜,就是会有一丝感伤。

“阿兰公主的心真好。”贺六浑这句话绝对不是言不由衷,一个善良的女人到哪里都是天使。

“不说这些了,贺将军,明天你肯定能拿第一。”阿兰不想这些了。

“哈哈哈,我本来就是冲着第一去的。”贺六浑一点不隐瞒。

“哦,你很希望得到那些奖品吗?”阿兰真天真。“那些奖品是真的不错啊。那只白骆驼,我上次问父汗大人要,都不给我。居然拿来做奖品。”

“那好吧,我得第一之后,奖品就送给你。”贺六浑一时热血上涌。男人嘛,见到美女都是会莫名其妙的表现的。不就是一匹白骆驼吗,我又不会带回平城。

阿兰居然脸红了,没有答话就走了。

怎么回事啊,就这样走了?我说错什么了,贺六浑真的是莫名其妙。按照道理,阿兰不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子啊,而且我刚刚也没有任何毛病啊。搞不懂,女人,你的名字就是搞不懂。

正在莫名其妙呢,兄弟们也一起走了过来。

卢长贵抱怨呢:“大哥啊,你干什么了。我们还没有说几句呢。”因为阿兰一走,自然其他侍女都走了。

贺六浑自己也不爽呢,说道:“我没有说什么啊。她说那个第一名奖品的白骆驼,本来她想要的,父汗大人不给。那我就说,我拿到第一名,那个白骆驼就送给她。就这样啊,人就走了。”贺六浑自己也迷糊呢。本来比赛完,和美女唠唠嗑,散个步,也是一种享受啊。

众人一听,既是相信,又是怀疑,切了一声,垂头丧气的回去吧。

我明明是连胜三场,怎么一大伙人还是那么郁闷。你们以为我们是泡妞团啊,不过这话只能贺六浑在心里说,谁叫自己也在撩妹呢。

晚上,淳于覃居然让李先来约贺六浑去喝酒。这是一个大的信号!

还是在他家,还是三个人,话题当然不只是那达慕大会。

抿了下嘴,淳于覃开始说话了:“贺将军,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没有想到,你居然在马术上拿个第一,还能在摔跤上进入八强。老夫先敬一杯。”

贺六浑赶紧说道:“岂敢岂敢,侥幸侥幸。”

李先也笑道:“这一杯我要陪一下。不管怎样,大魏朝能有将军这样的俊杰,值得高兴。也大涨了我的面子。哈哈哈,我也是大魏朝的人啊。”

这样融洽的氛围,持续了好久。

淳于覃有意无意的说道:“可汗,很是看重你,不知道贺将军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啊。”

贺六浑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啊!现在兄弟们都在翘首以盼,等我回去呢。”

淳于覃紧接着问:“一点都不考虑?这里天高草原辽阔,可以是展翅高飞的地方。而且怀朔离开这里也不远,又都是草原。贺将军的大才在草原必有用武之地。”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我觉得我的使命在中原。那里才是我真在想去的地方!说实话,中原也不平静,只是我觉得根在那边。“

淳于覃哦了一声,开始转移话题。

“那这次使团来柔然,主要是想来沟通些什么?”正题终于来了。

其实,真正的中国式谈判,从来不是针锋相对在桌面上辩论。都是在桌子底下早就完成了,很多事情已经在幕后多次不同方式沟通。而真正到了桌面上,那就是签个字,照个相完了。所以,很多人说,真正有用的会议,从来都是少数人的小会。例如现在。

贺六浑淡定的吃了口菜,然后正式的说道:“想必先生肯定已经知晓使团的目的,但是先生问道此处,在下自当如实相告。就是想邀请柔然大军共谋,剿灭叛贼。”

说到这些东西,李先自然是不吭声,只是替两个人倒酒。

淳于覃点点头,笑道:“可汗已然猜到了目的。我们和大魏朝有夺子之恨,不知道我柔然为什么要出兵?”

“可汗能让我们使团进来,就说明有谈判的可能性。大魏与柔然的仇杀多年,死在柔然手里的大魏子民又有多少?草原上强者为王,要得到自然要付出。我想,英明的可汗肯定不会记挂于此。“贺六浑回答的不卑不亢。

“那我们柔然也犯不着出兵啊。”淳于覃笑道。

“不然。一则大魏朝是正统,实力一直不弱。如果能在大魏朝困难时帮忙,自然大魏会感谢这份情谊,有利于我们之间的友谊。现在草原的东西,多少是从中原送来的,先生肯定明白。再则,大魏朝的重心在中原,草原自然是属于柔然的。可是,真正破六韩拔陵发展起来,自然就是多了一个在草原上与柔然对抗的大敌。现在看来各安其事,只要继续发展,一定会有矛盾。谁愿意身边起来一只猛虎?而这一点上,大魏朝自然不可能朝草原扩展。所以长远来看,合作就是有百利无一害。”贺六浑的思维是非常敏捷,而且极富有逻辑性。不然怎么叫贺瑞兽呢。

“哈哈哈。”淳于覃笑出声来。“再敬杯酒,贺将军的确是人才,这些东西和我家可汗所顾虑的,如出一辙。真的是眼光独到。单喝一大杯。”

贺六浑接着说道:“如果任凭这样征战下去,战火势必会影响到草原。我想可汗一定明白,这场战争迟早是大魏胜利,破六韩拔陵能胜一时,绝对不可能盛长久。就看他大肆封王,而没有任何策略,就知道目光短浅。特别是现在附庸他的各个豪族,除了名声能得到什么?现在粮食都难以为继,就这样下去,迟早败乱,而且很可能还要来草原就食,那你们就得不偿失了。”

李先点点头说道:“的确,据我所知,现在破六韩拔陵已经来买过很多牛羊。好像这次那达慕大会他也派人来采买牛羊。”

“那就明说了吧,大魏能出什么条件?现在出兵是大事,那么多人出去,总不可能白白帮忙吧。”淳于覃终于说到核心问题了。这才是关键的关键,条件谈不拢,白说了。

“本来应该元天使说明,不过,今天反正是喝酒,我就自己随便说说。可汗想要的,无外乎就是名与利。对于大汗而言,如果有个朝廷御封的称号,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控草原的东部,甚至以后可能继续发展。此所谓名正言顺。至于利,主要是出兵必然有的损耗,这个方面,已经备足。朝廷自然有酬劳,以中原的实力,什么物品不可以弄来。就这次我们带来的礼物,也足以表达我们的诚心了。”贺六浑说的很随意。

“就这些?不可以把抚远镇给我们柔然?”淳于覃这句话说的认真。

“决无可能。如果这样,和破六韩拔陵谈判不就可以了吗?更何况,草原上的雄鹰怎么会愿意一直待在一个鸟巢呢。”贺六浑一口回绝,而且说的很有艺术感。

“哈哈哈,那就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淳于覃显得很满意,毕竟该问到的都知道的,怎么做决定自然不是他所能说的。

“如果这次出兵,得到的粮草和财物,比偷袭还多,可汗还担心什么?更关键的是,柔然出兵,绝对不会大的损伤,因为破六韩拔陵已经虚弱,肯定会土崩瓦解。说不定就是出兵做个样子,自然就能得到大魏的友谊,还有充足的财物,何乐而不为呢。”贺六浑发现自己做说客还是很有一套,一点都不慌张,说的非常真诚。

“我们喝酒,不醉不归。”淳于覃不问了。

贺六浑也开心笑道:“先生,明天还有比试。今天就暂且到这里,改日定当赔罪。”

等贺六浑告别之后,淳于覃赶紧走到隔壁,躬身施礼:“可汗,您看如何?”

原来,阿那环一直待在隔壁。一个可汗,居然有这个耐心和低调,真的是令人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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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烂泥糊不上墙

“我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可惜草原太小,容不下这只想翱翔的鹰。”这是阿那环的评价。

阿那家族一直控制草原的东部,特别是在阿那环与大魏关系交好的那段时间发展的很快。这都与阿那环个人的能力分不开的,枭雄自然会把握局面。而现在阿那环正是40多岁的壮年,最富有野心和欲望,当然也最成熟。不然控制一个彪悍的大草原那么容易吗?

现在阿那环如此高的评价,倒让淳于覃略微有点尴尬。自己格局小呗,草原需要我呗。不过,这些东西淳于覃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他深知这个阿那环的可怕。

“是啊,我也越来越喜欢这个贺六浑。开始不觉得如何,顶多是谦逊,个头出众。现在看来,能文能武,而且颇有智谋。”淳于覃附和道。

“要不就把他留下吧!”淳于覃思考了一下说道。这句话说出来,非常微妙。一是表明自己的忠心,二是强调自己的大度。当然潜意识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明知道不可能,还这样提,那就意味深长了。

“算了,不是所有的英雄我都能留得住。有你的辅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阿那环也不是善茬。听得懂意思,所以也能够说得出好话。

“可是,现在秃鹿硫等将军一直不希望与大魏言和。加之那两位逝去的王子。。。”淳于覃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这是草原,生存的基本原则就是强大。秃鹿硫这些云雀,怎么知道苍鹰的视野。丧子之疼已经过去,如果总是纠结于此,意气用事,或许阿那家族的祸患也就不远了。我们的目标就是站稳大草原,而不是进军中原。中原之大,之繁盛你我是共知的,现在我们大草原不合力是根本不可能谋取。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大魏,也不是郁久闾皇族,而且耶律家族。一旦郁久闾皇族内争大起,能和我抗衡的就是耶律晋。所以,积蓄力量,训练兵马乃是现在的急要。“阿那环的视野果然不一般。

“可汗远见。如果这次能够得到大魏的物资支持,那就会突飞猛进。所以现在最主要的是多拿到铁器。那个破六韩拔陵什么都没有,而且还会成为我们的祸患,所以尽早除掉。”淳于覃跟着领导的思路走,配合的很好。

“淳于先生说的是。大魏现在不会倒,破六韩拔陵的作用已经过气。当初为了牵制大魏,可以共谋。现在不然,还是让他的死来消除大魏的火气,也给我们带来实际的利益。”阿那环说到这里,露出点微笑。

“可汗说的太对了。可是另外一位?”淳于覃说道。

“当然还是保留,继续给他支持。我们也不可能让大魏北方边境安宁,不然也会成为我们的压力。”阿那环皱了下眉。

“记住谈判时多要点东西,那个元天穆肯定是极其想做成,那就付出些代价吧。”阿那环笑道,继续说:“这个贺六浑,我留不住你的人,也会留住你的心。”

咳咳咳,这句话怎么那么别扭,两个人都是大男人啊。

贺六浑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回去已经比较晚,赶紧洗刷睡觉,明天还有重要的一战。其实,司马子如和兄弟们的确还有些事情想说,不过,看到贺六浑有点微醺,都算了。过了明天上午再说。

第二天起来,收拾一下赶到那达慕大会的高台下,贺六浑吓一跳。我的天啊!哪里那么多人。难怪那达慕大会要放在一个有高坡的小盆地。其实就是一个变形的万人球场!除了高台的那边,三面的高坡上,密密麻麻都是人,服装的色彩又是千奇百怪,所以在阳光下非常的绚丽多彩。

没有去万人足球场看过比赛的人,完全体会不到现场几万人呐喊的压力。那是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会让你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会调动你心底每一滴激动的血液。如果你是真正高手,你会坦然面对。如果心里有一丝怯意,也会无比的放大。

对于贺六浑来说,太兴奋了。这是多大的舞台啊!

按照惯例,八个人先来到高台下,接受萨满教巫师的祝福。尽管贺六浑一点也不相信这个面具巫师,但是也还是按照程序走完。那个巫师把凉水滴在面颊的时候,全场都爆发出欢呼声。

一个上午其实就是三场比赛,真正的每场比赛最多就是二十分钟,有时三分钟就结束。

贺六浑第一场遇见的是彪形大汉。

其实能够进入决赛的,已经没有矮个子,也没有精干瘦峭的类型了。这就是摔跤的特点决定的,贺六浑在里面已经算是最瘦小的一个了。虽然贺六浑一点不瘦。

这个大汉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出来的好手。一上来就想一个熊抱,想抱住贺六浑的腰部,利用体型优势把贺六浑压倒。却没有想到,贺六浑的腰很硬,只抱住了肩膀却始终压不倒。反而被贺六浑卡住脖子,有点喘不过气来。这样环绕的姿势,绕了好几圈。最后,那个壮汉一发狠,想一个侧身,用身体把贺六浑压下去。又被贺六浑闪开。居然壮汉双手放开,摇手示意不比了。贺六浑的手部力气太大,压的脖子快透不过气,快断了。

五分钟不到,第一场结束,进入前四名。边上的欢呼声偶都没有响起,因为这样的结局,大家没有想到。结果,就听见那群女子的笑声了。当然,阿兰又是在最好的位置观看。

贺六浑没有去看其他场的比赛,自己坐在一旁休息。侯景等人不停的按摩,扇风。自己的任务不是前面这些人,这些人不可能比自己第一场较量的人强,最多就是差不多。真正的任务,就是秃鹿硫。侯景已经去摸得清清楚楚,秃鹿硫是八年前连续五年的冠军,后来做了将军,就不参加了。其实,不用调查,就看他那铁塔一般的身材,就知道强悍的实力。

第二场,一个肌肉发达的有八块腹肌的汉子。

搭手握力之后,比赛开始。这个汉子似乎研究过贺六浑,知道他的腰力和腕力毕竟强。所以专门用脚来勾,试图用下盘的攻击来击倒。所以,总是试图用骗腿,或者扭胯甩击。哪里知道,贺六浑的下盘是被淡然大师用棍子抽打出来的,既灵活又扎实。结果在第三次想谋求骗腿的过程中,反而被贺六浑抓住机会,抢先扭胯,摔翻在地。

又是不到五分钟!这次,欢呼声四起。贺六浑成为第一个进军决赛的选手了。

这下,贺六浑收拾一下,准备去看那个秃鹿硫的比赛了。毕竟知己知彼,才是王道。结果,还没有走到对面,就听见欢呼声!没有搞错吧,他也结束了???

果不其然,秃鹿硫的实力绝对是一流,也是非常干脆利落的搞定了两轮。

这时,贺若敦过来了。他是专门的看客,去看了秃鹿硫的两场比赛。

在休息的时候,贺若敦说道:“师兄,我没有看出秃鹿硫的弱点。”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吓到了。贺若敦是贺六浑团队中实力最强悍的人,武功第一,特别是轻功那是万里无一的人物。现在说,看不出秃鹿硫的弱点。

“他第一场比赛,一开始就让对手动来动去,结果对方满头大汗没有办法的时候,他一个背摔,就解决问题了。说明他的实力远超对方,只等对方松懈,一次搞定。第二场比赛,他也是继续等对手使招,一直等到对手缓口气时,用一个骗腿,就把对方死死要在地上,不得动弹。再压下去,估计会断气。”贺若敦解释道。

侯景赶紧问,怎么办?

司马子如说道:“他的腰力呢?”

“没有问题,做不了文章。如果是我摔跤肯定不是对手。如果放开了打,我应该没有问题。”贺若敦继续说道。

“两次都是等对方先用尽力气?”贺六浑抓住了问题所在。

“是,都是一招致胜。”贺若敦也有点沮丧。

“那就别担心。他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不一定好。我就和他耗,抓住各种机会,耗死他。”贺六浑看问题,就是看得准,做的狠。

两个人都是一路比赛过来的,每个人都经历了同样场次。我毕竟年轻,对方已经是四十多岁。那就来看,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姜是老的辣。

决赛,就在高台之下。阿兰已经陪在阿那环的身边了,不过她的眼神和身体动态出卖了她,因为率先靠在栏杆上了。目不转睛,完全没有注意到父汗大人那丝神鬼莫测的表情。

其实,还没有上场,双方的眼神已经开始碰撞出火了。不过,表情却完全不一样,一个是要吃人的怒火,一个是云淡风轻的冷笑。在双方准备握手的环节,秃鹿硫根本就没有伸过手来。贺六浑也一点不介意,只是摇摇头,嘴角一丝冷笑。

裁判倒是比较敬业,要去拉双方的手。可是秃鹿硫一瞪眼,赶紧缩了回去。贺六浑摇摇头,一副看不起对方的样子,嘴巴里冒出一句:

烂泥糊不上墙。

第六十四章 什么叫胜利

摔跤在柔然是军队的必修课之一,由于其强悍的实用性和杀伤力,古代统治者也常藉其作为杀人工具。因为在摔跤过程中,非常容易出现损伤,例如脖子被扭断等等。秃鹿硫现在就是这个想法,如果能够扭断对方的脖子,那就是大仇得报。就算被可汗责罚,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已经是被诅咒的人,再多的惩罚又如何。

没有人知道阿那环可汗是怎么想,他洞察一切的眼光应该能够感受到一些不安,但是他的选择当然是什么也不做。只有在高台上,紧张的阿兰才是这个赛场上最揪心的柔然人。她的哥哥大王子也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完全不在意赛场上究竟会发生什么,看样子还在和身边的人打赌。

贺六浑一开始想用冷言冷语激怒对手,这是策略之一,但是不一定奏效。秃鹿硫已经是沙场老将,而且多次在怀朔折戟沉沙,所以贺六浑的一些挑衅行为,没有用。加上秃鹿硫的语言能力实在是差,所以更加没有效果。

比赛开始。

双方一开始搂抱在一起,贺六浑就觉得心下一沉。秃鹿硫的肩膀力量完全可以和自己抗衡,而且应该是更扎实。这第一下,贺六浑准备抱住对方的肩膀,然后往右一个侧甩,看看实力怎么样,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对方顺势的确是踉踉跄跄的垫了几步。接着形势完全逆转,秃鹿硫腰一沉,反而迅猛的借势把自己扛了起来,导致贺六浑双脚离地。然后秃鹿硫扛起贺六浑快速的一个右侧甩,眼见着就要屁股着地。

这时全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哇。。。。阿兰更是尖叫出声来。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怎么可能一开场,居然就要结束了。这才几秒钟时间啊!

贺六浑的年轻付出了代价,试探性的进攻反而被对方抓住机会。

这时,贺六浑全身是汗,一分钟不到时间,紧张的什么样的。他感觉到飘空之后,就在判断秃鹿硫的角度和方向,一感觉到对方右侧甩,立马就主动再往右摇动一点,然后在脚掌着地的瞬间继续往右飘,借力用肩膀甩秃鹿硫过去。等秃鹿硫觉得要稳住时,自己的脚步赶紧垫步回来,稳住了身形。这也就是电火光闪的一两秒,如果没有原来开善寺锻炼的腰力和技巧,就可能跪在地上了。

秃鹿硫也是惊讶,自己的谋略本来就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化险为夷啊。这小子值得重视。

双方又开始胶着状态,不停的拉拉扯扯,搭手角力。一下就是十几个回合过去了,因为都是比较谨慎,所以没有大的对抗。贺六浑就是觉得对方的臂力比自己强,而且由于身躯高大,肌肉扎实,下盘站的比较稳。

蓦地,双方在搭手的过程中,秃鹿硫双手下移,开始靠近贺六浑的腰部。贺六浑觉得不对劲,想拉开点距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变故发生。秃鹿硫往下一蹲,看起来想扎个马步。所以贺六浑正想抬起脚步移位。秃鹿硫哪里是马步,其实,就是想看贺六浑移步。就见这时,秃鹿硫腰身一挺,双手扯起贺六浑的腰部,居然把贺六浑甩起来了。

尖叫声又响起来了,阿兰没有想到贺六浑又被这样的危险击中。

贺六浑的双手是在秃鹿硫的肋部,结果就这样被抱起来转圈了。完蛋了,这个是贺六浑完全无法想象的。这一招下去,就是侧压,必死无疑。贺六浑的双脚已经离地,双手本来死死地抱住对方。但是由于身上都是汗,很滑,无法着力。

秃鹿硫在转圈,速度很快,一圈,再一圈,再一圈。每一圈,边上的人都在集体哇一声。这样精彩的场面,的确很少看见。一个大汉把另外一个大汉扯起来,甩圈。

阿那环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大王子兴高采烈,看来他是押注秃鹿硫赢。阿兰的脸色已然苍白,她现在一颗芳心已经完全被这个大魏人捆住了。

怀朔团队的人,使团的人也都呆住了。稍微懂一点的都知道,这下子完蛋了。脚步完全虚空,身躯被人控制,只要落地一个不稳,就是压翻在地。更可能的是,压倒在地,腿骨必然受到重击,可能断。侯景等人已经忍不住想冲上去了。

此刻的贺六浑脑子里面完全没有任何瞎想,就是在感受秃鹿硫的力量。他感觉到秃鹿硫在三圈之后,右臂下压,看来是准备从右手边,压自己在地上。就在秃鹿硫的力量准备转移的刹那间,贺六浑的双手突发力量,不是拉近搂抱,而是猛推秃鹿硫的肩膀。秃鹿硫双手一下子没有扯住贺六浑,这时贺六浑就像蛤蟆一样的姿势飞出去了。

飞出去的时候,也不能这样趴在地上,那也是违规。就见贺六浑顺势脚尖落地,一个后空翻,还是消除不了力度,再一个后空翻,重新站了起来。这个姿势化险为夷,而且利落非常,赢得满堂彩。贺六浑正好落在高台下,还顺眼看了下阿兰,冲她笑了一笑,意思是放心。

阿兰的心都醉了,整人开始酥软。这下子她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沦陷,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天神了。阿兰的眉眼都要出水,两眼的妩媚已经是展露无遗。

使团的人这时集体长出一口气,哎呀妈呀。

贺六浑自己其实也非常紧张,毕竟太险了。这十分钟不到,自己已经是连续两次入套,看来对方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冠军。必须坚持下去。

再次回到场上,贺六浑看着秃鹿硫满脸汗珠的脸,那种凶光已经被汗珠浸透,慢慢的消散。对方也是真的累了,这毕竟是最耗体力的竞技。贺六浑自己也是不停的喘气,因为摔跤比赛不是拳击,没有什么暂停的,就是一摔定胜负。

继续鏖战,继续搭肩膀,继续搂抱侧甩,双方又粘在一起。

接下去,贺六浑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肌肉在颤抖了,看来体力的缺憾慢慢展示了。自己也有点累,手都在抖,但毕竟年轻,觉得还熬得住。秃鹿硫已经四十好几了,与二十岁出头的对抗,自然体力上是差很多。

双方接近二十分钟的对抗,的确是受不了的。一般的摔跤就是3分钟之内,必然有胜负。所以几万人的山坡上,都是鸦雀无声,紧张的在观看。因为这是最精彩的也是时间最长的一次比赛了。

继续搭手的过程中,贺六浑发现秃鹿硫的脚步开始慢了。

机会来了,就看这一下了。

双方绕着场子转圈,两个人的脸经常贴在一起,汗水荜茇的下流。双方都是牛喘一样的呼吸,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一样的力度。贺六浑虚晃一枪,看样子想去抱住对方的腰部。秃鹿硫显然看穿了这一点,把手一推贺六浑的肩膀,拉开距离。

贺六浑就不停的靠近,被推开;再靠近,再被推开。双方就在绕圈玩这个动作!

突然间,秃鹿硫移步绕圈的刹那间。贺六浑手一伸,秃鹿硫继续想推开,左脚继续准备绕步。哪里知道这个是虚招,贺六浑趁对方抬脚后退的刹那,猛的一个箭步,用右脚勾住秃鹿硫的左脚,拼力上抬。秃鹿硫这时本来是用手推对方的,结果由于太累了,忽略了观察贺六浑的脚。被贺六浑一勾脚之后,意识到危机,就想继续后退。但是来不及了。

趁秃鹿硫的脚步虚浮,贺六浑人已经扑了上来。秃鹿硫这时的脚步是虚的,一只脚勾到空中,另外一只原本是移步的,结果重心不稳。又被贺六浑一扑,结果侧摔下去。他很机灵,手和膝盖着地,跪成弓形,立马准备翻身起来。而贺六浑哪里肯放弃,一个虎扑,已经压在秃鹿硫身上。

把秃鹿硫压制到地面后,贺六浑过腿后跨骑在对方腰部以上,双手置于秃鹿硫胸口,压着秃鹿硫的上身,逼的秃鹿硫的背部贴在地面上,使其不能移动或转身,然后双腿一腿控制秃鹿硫的颈部,另一腿压死秃鹿硫的胸部,同时双腿夹紧,双手抱紧对手的胳膊。

贺六浑用了一个十字固,锁死秃鹿硫了。

这个动作既不雅观,而且秃鹿硫很痛苦。十字固一旦真正的成型,那么在格斗比赛中是无解的。因为被十字固锁住之后,从肩部、胸部、手臂到指尖都被反关节控制住,非常痛苦;同时,想要在十字固中挣脱,必须用不能使出全力的肱二头肌等几块肌肉去对抗施术者从腿到腰到胸到手臂全部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

但是秃鹿硫就算脸被憋红了,呼吸越来越困难,就是不呼救。眼看着就要断气了,贺六浑摇摇头,完全松开。站了起来!

阿兰开心的跳了起来。因为她亲眼看见自己男人的勇猛和仁慈,本来打算求情的。这才是自己需要的男人,这个草原上最勇敢最仁厚的男人。贺六浑也看见她了,冲她挥挥手,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很白很白。阿兰觉得此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万众瞩目之下,爱人的眼中就只有你一人!

这时,整个高坡赛场欢腾起来,阿尔斯兰阿尔斯兰阿尔斯兰阿尔斯兰的声浪都出来了。

什么叫胜利,你看看赛场的激昂就知道了。

胜利就是王者!王者就是荣耀。

第六十五章 礼物的问题大了

秃鹿硫怎么被人搀扶下去的,现场的欢呼声是多大,兄弟们的热烈拥抱是多少次,阿那环难得一见的微笑,那个白峰骆驼是什么样子的的贺六浑都不记得了。现在只记得的是阿兰灿烂的笑容和甜得发腻的眼神,再就是很想去休息一下。这二十分钟的确是耗神太多,不亚于参加了一场拼死的战争。势均力敌的结果,一般就是两败俱伤。所以秃鹿硫被搀扶,自己也得去倒头睡一觉。

反正贺六浑知道,真正的狂欢夜就在晚上。而真正的谈判,已经开始。

元天穆笑呵呵的与淳于覃携手一醉去了,也就意味着双方的条件基本上达成一致。其实,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真正血气方刚,真正意气用事的英雄豪杰都在小说里,都在故去的灰堆里让后世人敬仰。活下来的,大多不会特别光彩。可想而知双方的条件是什么,在利益面前,狼和羊是完全可能坐在一起吃草的。

对于兄弟们来说,谈判成功与否不是关键。贺六浑大哥的笑容才是关键,只有他笑了,赢了,这个世界就是安稳的。而对于真正清醒的崔蒿和司马子如而言,他们也明白了这次谈判的顺利。每个人都有道德的底线,尤其是中国的文人。所以没有人真正的开心,有的更多的是放松。

现在就是享受快乐的时候,等明天到来,等回到平城,那些征战,那些血肉横飞才会真正进入现实。此刻,就是开心和买醉。

贺六浑中午好好睡了个觉,当然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就连卢长贵这样的大嘴巴都没有来折腾,因为除了留守的贺若敦,其他人都去逛街了。对,就是逛街。那达慕大会明天就要结束,今天大量的商家抓紧时间,就在那个高台下开始大甩卖。来了一趟草原,怎么地也要带点特产回平城,这是国人特色,要给家人一点安慰奖,也给自己一个纪念。

意外的是,贺六浑醒过来准备吃点东西时,侯景居然和另外一个人在外面等,看样子还是等了很长时间。

一看见贺六浑出来,侯景立马上前,说道:“将军,您醒了。”然后立马递上热毛巾,水,伺候贺六浑洗漱。所以贺若敦这些卫兵,完全不如侯景灵活。而且侯景就算已经是个幢主,也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是否跌份。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贺六浑高兴。

“这位是?”贺六浑问道。

“在下,高车曳落河。见过将军。”曳落河是个精干的汉子,眼睛特别活。完全与草原上的粗狂不一回事。

“哦。不知道高车族的勇士,找我是?”贺六浑还是有点疑惑。

侯景马上接过话来:“将军,高车族想回归。”

一句话把贺六浑吓一跳,这可不是小事,是特大事件。

“曳落河?你是高车族酋长的外甥吧。”贺六浑更疑惑了。一个外甥,能左右高车族?

“我们酋长想见你。”曳落河说道。

曳落河花了很长时间说明情况,这才知道高车族内部一样是矛盾重重。毛爷爷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再小的螺蛳壳,里面都能修成道场。高车族现在的酋长是逼于部族长老的要求,保存实力,所以在破六韩拔陵大军压境的高压下,投诚的。但是,现在破六韩拔陵内部的问题逐渐显现。粮草缺失,争权夺利,这些农民义军的矛盾全部爆发。所以部族长老也看不到希望了,也担心大魏朝回头来算账,自己部族会被剿灭。加上,蠕蠕人一向是死敌,不可能容得下高车族回归大草原深处,所以人心动摇了。

加上这次那达慕大会,贺六浑的精彩表现让更多的高车族人害怕。说明大魏朝还有很多的英雄好汉,先皇的大军曾经蹂躏整个草原,所以高车族酋长想偷偷摸摸来见见贺六浑。

听完之后贺六浑说道:“曳落河,先替我感谢酋长的信任。现在蠕蠕人处也不安全,等我回到燕州吧。我相信大魏朝肯定是欢迎你们回来的。”

贺六浑心里很清楚,高车族就是墙头草。这样的变化谁都不能把握,多次反复也是正常。侯景是立了大功,自己却不能擅自决定。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元大都督决策。

对于贺六浑的态度,曳落河很是失望。本来以为是倒履相迎的感觉,结果是不冷不热。虽然满腔的郁闷,但是也更忐忑。这个大魏朝难道真的是有实力吗?这个蠕蠕会不会什么动作?

侯景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贺六浑微笑但是坚定的眼神,就很乖巧的和曳落河告别了。

5、6月的草原,到了夜间,气温骤然降低,感觉只有几摄氏度。到底是沙漠地带,一天的温差特别大,感觉到寒气很重,脊背发凉,脚底板冻僵了,让人似乎没有穿鞋。双手冻红了,只有不停地搓着,缓解那种不断侵袭而来的冰冷感。

各位看官明白了,为什么草原上会有篝火晚会了吧。驱除野兽,保暖御寒,当然更主要是开心了。篝火晚会一般是在晚宴之后举行,地点多选择在空旷的场地,人们用木杆搭成支架,依次堆垒成垛,首先请远方的客人用火把点燃篝火,然后身着艳丽民族服装的姑娘、小伙子们便和宾客一起围绕篝火载歌载舞。拉起悠扬的马头琴,唱起让人心醉的蠕蠕族歌曲,跳起优美的安代舞。让客人感受到大草原的热情!

贺六浑现在要面对的是宴会,盛大的宴会。而且这一次,是和元天穆一起被邀请到高台之上与蠕蠕人的高官贵族一起喝酒。这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象征。在台上,看见下面的人开始搭建篝火台。其实就是用很多的细长的木条堆在一起,高高尖尖的,在上面浇上牛油。

元天穆更是开心,因为这把火是他点燃的,那是草原上最高的荣耀了!是草原人最尊贵的朋友,才会去点燃这把希望之火。边上还有虔诚地匍匐跪拜,做着各种动作的司仪诵念《火的赞词》:

圣主发现的火石,

诃额仑母夫人保存下来的火种,

用洁白的哈达、奶酒祭祀,

我们民族之火从古到今。

。。。。。。

火堆燃烧起来,光亮衍射四方。

一群美丽的姑娘和勇士开始跳舞。这些美丽的蠕蠕姑娘们,肯定是精挑细选的美女。她们穿着独特的民族服装登台了,两边各站着四个,跳动着婀娜的舞姿。她们身材高挑,细腰,长腿,脸部的线条细致,轮廓分明,五官较为突出,眼睛在夜色和灯光的混合照耀下,浓眉大眼显得尤为迷人。然后,是蠕蠕的青年勇士们走进了场地中央,黑色的脸庞,写满着刚毅和威武,动作自然是刚劲有力,与姑娘的柔美相映成趣。

在男女混合舞蹈之后,战马开进了广场。勇士们点着火把,骑着高头大马绕着高台快速飞跃。马蹄疾驰,火把耀眼,烟雾弥漫,灯光迷离,勇士们边骑着马,边挥动手中的火把。这些年轻的蒙古小伙子们还一边表演各种精彩的马术,博得阵阵掌声。这时中央位置的熊熊烈火。黑色的浓烟冲上天空,草地上挥洒着热烈的气浪。

再下去,各种有着民族特色的节目陆续上演,让高台上贺六浑的眼睛忙碌至极。有骑着骆驼的队伍,在悠扬的铃声中独自远行。有器乐表演,充满着奔放和刚烈。

贺六浑正看的有劲,想看看有没有那个最美丽的阿兰。听到元天穆轻轻的喊了自己一声:“贺将军,贺将军。”

贺六浑赶紧回头,才发现高台上很多人都在看自己。特别是高高在上的阿那环居然端着酒杯也看着自己。一下子不明白怎么回事啊,很是有点不好意思。

元天穆小声提醒:“阿那环可汗说敬勇士的酒呢。”

贺六浑赶紧站了起来:“谢可汗。”

这时,阿那环可汗微微一笑说道:“草原上最欣赏勇士,让我们为勇士干杯。”一大群贵族都站起来,大喊道“干”,一起一饮而尽。

然后,各自的狂欢喝酒开始了。草原的规矩没有中原那么严格,所以很多人开始下位敬酒。当然大多数人都还是先去可汗的高位前敬酒。然后再开始相互敬酒!

一开始贺六浑觉得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但是去和可汗敬杯酒那是礼节上必须尽到的。于是和元天穆一起来到高位下敬酒。等到元天穆说完,两个人喝完。突然间阿那环无意识一样的问了一句:“贺将军,听说你把白骆驼送给了阿兰。”

这句话说完,高位上的可敦,还有大王子都瞪大了眼睛。

贺六浑点点头,说的很坦然:“尊敬的可汗。前次阿兰公主说到,那个白骆驼她问您索取,您都不给。所以我就说,如果我赢了第一名,就把礼物送给她。”

“哦,那你都不要礼物了吗?”阿那环继续问道。

“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正好借可汗的美意,让可汗的公主开心。”贺六浑微笑说道。全然不知道周边的人那种眼神,已经可以证明出了问题了。

可敦皱着眉头插嘴了:“那阿兰收下了?”

贺六浑回答道:“这个,我不知道。我回到驿站,好像没有看见白骆驼。应该是拿走了吧。”

哐当一声,大王子的酒杯掉地上了。

贺六浑也觉得高位上的几个皇族反映过大了些,有点疑惑但是也没有深思。因为此刻,场上的氛围越来越热闹了。

“可汗切莫觉得介意,只要为了大魏和柔然的和好,这点礼物有什么。只要公主高兴,那就是在下的荣幸了。”贺六浑说出了自以为非常懂礼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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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说慢慢在写,真的是没有建群,宣传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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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谁怕谁

高台上毕竟冷清的多,下面的场合欢呼热闹的不得了。

此刻篝火已经快到最高峰,火焰差不多都有两三米高,映照的整个草原光彩绚丽。贺六浑的兄弟们都已经加入狂欢的人群中了,大家就围成一圈在火的旁边跳舞。

更要命的就是领舞者,居然是阿兰公主。身姿卓越,风采非凡,特别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在火光的照耀下情谊深长。所有人围成大的人环,中间就是那个艳丽的阿兰。

只见阿兰优美地跳着舞,大家跟着她,认真地学着跳。火越烧越旺,音乐节奏也越来越快,很多人跟着都来不及做动作了。虽然天很黑,但火的亮光照亮了大家的脸庞,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感觉心中的快乐都装不下了。一边欢快地跳着舞,一边闻着清新的草原气息,耳旁着充满欢声笑语。这样的篝火晚会,贺六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下去,待在台上喝酒实在是无聊死了。

让贺六浑带来的兄弟们更开心的是,今天晚上元天穆天使很开心,宣布除了值宿士兵,其他人可以来狂欢。而更让这群色狼开心的是,侯景那个家伙的话。侯景说:这里的风俗,你参加篝火晚会,可以在夜色中寻找自己意中人。很多素不相识的人手挽手,一起载歌载舞。男子遇见了心仪的女子,将邀其共舞。如有情用手指抠女子手心,以此“暗送秋波“。女子倘若有意,将告诉男子自己蒙古包之地点。午夜以后,草原天大地大,可以到处为家。话说到这里,每个色狼都是嘿嘿嘿的,精神百倍。

卢长贵更是夸张的哈哈大笑,他早就瞄准了阿兰公主的那个侍女,就是那个特丰满的那位。口味不一样啊!口水都特别多。

阿兰公主一边唱,一边跳舞。哇塞,歌声悠扬,曲调婉转,韵味醇厚,就是听不懂。就看见阿兰站在原地踏脚摆绸,有韵律地向旁轻移;"踏步"、"跺脚"、"甩巾"及自定围圈是安代舞通常使用的基本步伐。其实大概的意思是:

啊咿呀咿呀咿呀嗬咿

啊啊嗬咿

啊咿呀咿呀咿呀嗬咿

啊哈嗬咿

碧绿的湖水明亮的蓝天

比不上你的纯洁啊呵依

金色芳香的桂花

也比不上你的美丽啊呵依

聪明的姑娘森吉德玛

我时刻想念着你啊呵依

啊呵依

最为热烈的舞蹈是围绕着火坛的旋转舞蹈,几千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顺时针旋转三次,逆时针旋转三次,表示着今后生活的圆满和幸福。熊熊的火光下,一个巨大的圆圈在满满地转动着,各种服装的人、高矮胖瘦各异的人,欢唱着草原的丰盛与兴奋。

下面的舞场,欢欣热闹。上面的高台,喝酒喝的多。特别是大王子和那些所谓的头人,都会过来敬酒。草原人最喜欢的是英雄豪杰,既然是两个第一,自然敬酒的就多。贺六浑开始还矜持,不想喝。结果被元天穆瞪了几眼,就知道在这样的外交场合,必须意思到位。可怜的胃啊!为了大魏牺牲小胃。

而那个射箭第一的哲别虽然也在台上,可是就冷清的多。一个是因为这个家伙平时比较孤傲,跟麻烦的是内心的极度嫉妒让人看起来比较阴沉,别人更不愿意来了。嫉妒这个东西,比仇恨更可怕。仇恨是有特定对象的,一旦目标达到就消失。而嫉妒是心胸,任何比你好的都会成为你嫉妒的对象,那是一辈子都纠结的事情。

哲别的心情非常不好,因为美丽的花儿已经离开自己越来越远。这都是那个异邦人惹的祸,不然阿兰公主的眼睛只能看得见自己。现在这个场合,怎么办?喝酒去!

蠕蠕人以游牧为生,长年骑在马背上生活、出行、打仗,用皮囊装酒水不仅轻便、容量大且易挂马背上,还有其它容器比皮囊更合适的吗不要小看那种皮囊,小的都有容量900毫升左右大的可以装五六斤。

蠕蠕人里面装的都是马奶酒。每年七八月份牛肥马壮,是酿制马奶酒的季节。勤劳的蠕蠕族妇女将马奶收贮于皮囊中,加以搅拌,数日后便乳脂分离,发酵成酒。马奶酒性温,有驱寒、舒筋、活血、健胃等功效马奶酒性温,有驱寒、舒筋、活血、健胃等功效。曾为宫廷和贵族府第的主要饮料。不过,发酵型奶酒属于低度酒,酒精度不高于8度。什么概念,现在的啤酒都有12度,低度白酒一般是38度。就是比啤酒还差一点,比低度酒差远了。

这是真话。当时流行的酒品还不是蒸馏酒,一般品质比较高的酿造酒酒精含量大约是10度左右,至于市井百姓饮用的大众消费品,酒度则更低。我们知道,我国传统的曲药发酵法不可能得到14度以上的酒,因为14度乙醇是酵母生命的临界点,过此则酒化停止。

在草原上,如果蠕蠕人将美酒斟在银碗或金杯中,托在长长的哈达上,唱起动人的敬酒歌,款待远方的贵客,以表达自己的诚挚之情。这时,客人理应随即接住酒,然后能饮则饮,不能饮品尝少许,便可将酒归还主人。若是推推让让,拉拉扯扯,不喝酒,就会被认为是瞧不起主人,不愿以诚相见等等。

哲别走到贺六浑的坐台前,强挤出笑脸道:“远方的英雄,我也来敬酒。为了表达我的心意,我先干为敬。”

这家伙手里两个皮囊,都是至少两斤半的那种。也不管贺六浑怎么样,咕嘟咕嘟自己就喝开了。一边的王公贵族看见哲别这个家伙耍开了,都唱跳起来。这个热闹啊!人来疯。

元天穆一看,哲别,一个部落酋长,也是草原上英雄人物之一。对贺六浑挤眼,说那倒是喝吧。

贺六浑现在有点酒意。虽然自己酒量不错,而且这样的马奶酒的度数聊胜于无。可是也得要肚子装得下啊!可是这个家伙也算是个汉子,怎么办呢?算了吧,就喝吧。

咕嘟咕嘟,贺六浑喝掉了两斤奶酒。笑嘻嘻的拿着皮囊,对着哲别示意。ok了啊

可是,没有想到,哲别又提上两个皮囊。说道:“现在是我想敬酒,敬佩你的马术!我还是先干为敬。”然后咕嘟咕嘟,又喝上了。

贺六浑觉得不对劲了。一般人都是一碗酒最多,你一皮囊也就是罢了。现在又开始?马术第一,那我还摔跤第一,是不是也要。六斤??好像不是这个味道!

大王子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不过没有吭声,正在看贺六浑的表现。

同样的,还有阿那环及可敦。

元天穆这时站起来说道:“这位将军,酒尽心就好,切莫斗酒。情义不在于喝多少吧。”

哲别一抹嘴,笑道:“我们草原人就是敬好汉。不喝酒的那叫什么好汉?大魏人难道就怕这点酒吗?既然想合作,那就表示点心意吧。”

这话说出来就伤感情了。不但是双方个人的对抗,而且上升到国家对抗了。

秃鹿硫也一个人在喝闷酒,这时也站了出来:“我们可汗,都能放下两个王子的恨意。这是多么大的胸怀!我们草原的英雄请你喝杯酒你都要拒绝吗?”

这样的话说出来,整个高台上就压抑了。

秃鹿硫代表的是一帮人,不愿意和大魏合作,视若仇人。这些人尽管被可汗的威信压制,但是内心是桀骜不驯,特别不服气的。其实哪里都是这样,派别与利益不同,观点自然不一致。秃鹿硫借酒表达不满,正好迎合一部分人的心意。现在就看局面怎么发展了。

这时就是两种选择:一是求救可汗,自然会压制下去。然后双方不欢而散。内在的勾搭与矛盾自然越来越多。第二种自然是贺六浑得想办法压制下去,解决好。贺六浑心里是非常清楚的,秃鹿硫这些人是代表军方的一大批人,如果不搞定关系。就算合作,磕磕碰碰也多。一旦在战场上折腾出什么事情来,那就麻烦大了。

元天穆这时已经准备起身去到可汗那边了,在他看来,可汗自然会解决这些。而贺六浑明白,可汗,可敦,大王子都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制止,肯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展到表面化。都是一群牛人啊。

要解决还不好办,喝吧。

“启禀可汗,既然哲别英雄和秃鹿硫将军愿意和在下喝酒。求之不得!”贺六浑拱手笑道。

“好,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来吧。”秃鹿硫比哲别还激动。

贺六浑手一档,说道:“秃鹿硫将军,既然你们提出来喝酒,我没有反对。那喝什么酒就听我的吧。”

秃鹿硫哈哈大笑:“不会是拿出酒曲来应付吧。”

贺六浑原本就是挖坑冠军,一点不难过继续说道:“呵呵呵,那断然不会。不过,两位草原的英雄,既然是斗酒。那是不是要来点什么赌注呢。”

此言一出,高台上开始热闹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激动起来,开始准备押注了。

阿那环可汗也笑道:“既然三位英雄都同意,那你们自己约定吧。不管谁赢,我再赠送五百两金子。其中三百两给胜者,其他的两位平分。你们都是那达慕大会的佼佼者,该得。。”

喝点酒就赚这么多???不会吧。

第六十七章 斗酒是有学问的

不过,贺六浑的意思不至于此。

“那就这样吧,谁输了,就答应胜者一个要求。当然不过分。”贺六浑咪咪笑,这个不过分吧。

秃鹿硫和哲别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答应了。既然我在赛场上搞不倒你,也让你在酒场上丢脸。而且明明你喝得比我们多,那么多人敬酒了。就不相信搞不定你!

“尊敬的可汗大人,这次我们大魏带来了九酝春,乃是特制好酒。此酒据说是曹操命名是经过多次酿造的美酒。“贺六浑说道。这是真实的历史啊。据刘歆《西京杂记》记载:汉制:宗庙八月饮酎,用九酝太牢,皇帝侍祠。以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曰‘酎’,一曰‘九酝’,一名‘醇酎’。”

其实,这酒是最初步的蒸馏酒。考古发现,东汉时期就有青铜蒸馏器。该蒸馏器的年代,经过青铜专家鉴定是东汉早期或中期的制品,用此蒸馏器作蒸馏实验,蒸出了酒度为266-204的蒸馏酒。九酝春就是当时的绝对高度酒了。

贺六浑之所以提出喝这种酒,就是不想肚子搞大。当然另外一方面,就是希望快速解决战斗,自己还想到下面去跳个舞,看看美女呢。和一群大老爷们玩什么啊。

一声令下,九酝春送上来了。一坛子看起来不大,差不多两斤。总共拿上来就是九坛。

哲别笑道:“大魏的将军,你们的酒难道不够了吗?”草原上的人喝酒,都是吃饱了再喝,可以喝几个小时。就像我们喝啤酒,那不得几箱的拿上来。所以这么一点点,大家当然笑了。

贺六浑没有笑,他知道,一个人三坛,差不多就是相当于一斤半到两斤的高度白酒。那不是开玩笑的,喝不下就得翻到。

“可汗,这九酿春极为珍贵,原本就是只有皇家才能享用。现在我等能够喝到这些,已经是极为不容易了。”贺六浑解释道。这酒的确是宫廷御用,民间极少人能够喝到。

用曲三十斤,流水五石,腊月二日渍曲,正月冻解,用好稻米,漉去曲滓,便酿法饮。曰譬诸虫,虽久多完,三日一酿,满九斛米止,臣得法,酿之,常善;其上清滓亦可饮。若以九酝苦难饮,增为十酿,差甘易饮,不病。每隔三天投一次米,分九次投完九斛米。就冲这么多粮食,也就知道不容易了。

秃鹿硫也是哈哈大笑,一脸鄙视的样子。

贺六浑心下暗喜,我是在前世身经百战的高手。那时的度数比这高多了!自己越软弱,对方越嚣张,这是挖坑者必不可少的表演技能。

元天穆是尝过这个酒的味道的,自然之道有点烈度。一脸担心的样子,是针对贺六浑的,这小子已经喝了那么多水酒,再来点这个,会不会出问题。酒量这玩意,不是能修炼出来的。马上接着说道:“既然是斗酒,那就不能两个人打一个,要就是一起来。”

看着贺六浑默不作声,哲别内心说不出来的痛快。大声说道:“我们柔然人从来不会说谎,也不会仗势欺人。三人都是一样的酒,当然一样的喝。我还是先干为敬,这是我们柔然的气魄。”

贺六浑就等这句话呢。然后自己用略带迷茫的眼神,看着秃鹿硫。

秃鹿硫自然更加豪气,因为他想的是自己喝掉,然后看贺六浑的熊样。如果,贺六浑醉倒在地,那是何等的痛快啊。

所以秃鹿硫也是一提酒坛,一掌就削去泥封。这时一股凛冽的酒气冲出来,他也没有想什么,大喊一声,好酒!。咕咚咕咚就开始了。

那边,哲别也是一模一样。

高台上,各位权贵自然是喝彩声四起。这是多么难得的场面,可以羞辱一下大魏的气焰,当然也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贺六浑动作慢腾腾的,轻轻的敲掉泥封,也是豪气的拿起坛子,不过喝起来速度自然慢很多。其实,抬头用坛子喝酒,本来就是有技巧的。那得从嘴巴边流出多少酒啊,这又是晚上。贺六浑自然不会那么实在,流出来多一口自己少受罪一点。只要开口慢一点,吞咽慢一点,估计有五分之一左右都得从腮边流到衣服里。酒鬼,酒鬼,就是满身是酒。

哲别和秃鹿硫是粗狂一点,但不是傻子。这酒一进喉咙,就觉得要厉害的多。特别是那个酒气很足,而且过喉管都有点烧,到了微利更是有点火烧火燎的感受。妈呀,这比马奶酒厉害多啊。陡然间有心虚的感觉,隐隐约约间感觉到是不是又被套住了。

但是,不能不喝啊。一是自己面子上挂不住,而是可汗等人都看着,这场酒是关于两国的交往了。

两个蠕蠕壮汉的喉管大,一坛酒居然三分钟不到就灌进去了。而贺六浑还在仰着脖子,慢慢吞,估计也就是一半吧。

喝过酒的都知道,最好别喝快酒。那一旦是你压不住酒劲,立马就爆发。而且喝酒和状态特别有关系,越是心情郁闷,越是醉的快。还有就是不能喝混酒,醉的更死。

哲别的状态本来就不好,三斤的量最多能发挥八成。前面就已经喝了点马奶酒,现在这一坛子下去,居然身形晃动了一下,脚下居然一个趔趄。哲别抖抖头,怎么有点晕啊。

秃鹿硫的身材是三个人中最高大的,贺六浑和哲别差不多。所以秃鹿硫把坛子一扔的动作是最潇洒的,因为摔碎的声音最响。不过,秃鹿硫也觉得有点朦胧,这是自己喝酒醉的前兆。不会吧,自己喝酒那是打遍柔然无对手的,今天是怎么了。估计是刚刚赛完有点累吧。

第二坛酒再打开,那个酒味已经不会刺鼻了。因为喝多了的人,各种嗅觉味觉都迟钝的。醉酒一般有三期:兴奋期、动作失调期及昏睡期。现在哲别就是兴奋期,所以第二坛喝的更快。当然也就很快进入失调期,喝到一半左右,人就开始打晃,明显的开始游动作战。就是拿着坛子,在高台上走动喝酒,而且是歪歪扭扭。

这时大王子看见了,吩咐手下人去护住。结果去的人,被哲别一手推个跟头。然后哲别继续在高台上扭动。结果这一坛没有喝完,就这样直挺挺的一头栽倒在地。坛子碎了,酒流到满地都是。哲别不但是醉了,而且是毫无意识了。

高台上开始安静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哲别也是豪爽之人,饮酒也是出名的啊。两坛不到就倒了吗?这是什么酒?所有人心里都有疑问。酒有问题,不可能,这九坛都是哲别和秃鹿硫自己选择的。估计这酒太厉害了,撒发出的气味都是浓烈的多。本来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开始慢慢消停了。

秃鹿硫也觉得头昏了。禁不住也趔趄起来,不过还能挺住。咕嘟咕嘟喝完第二坛,自己开始喘气了。不但是打酒嗝,而且是大喘气。更要命的是有点站不稳,这也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浑身火烧火燎的,而且眼神都是发散的。一阵阵的酒想从喉咙里处出来,被死命的吞咽下去。

贺六浑依旧是不紧不慢,现在刚刚喝完第一坛,正在准备打开第二坛。贺六浑知道,现在开始拼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是战术了。慢慢来,不要急,越是慢,越出汗更好。虽然自己也有点醉意了,毕竟是半斤多白酒下去了。不过幸好流掉了几两,自己应该没有问题。这就是有准备的好处!

淳于覃想过来看看,终于还是犹豫一下,没有动脚步。而元天穆肯定是走了过来,悄声问道:“贺将军,可否有问题。”

贺六浑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事。元天穆稍微放点心了,毕竟是自己人,别出问题才好。这一次出来,没有这个小子的关系和努力,很多是不可能这么顺利的。

哲别被抬了下去,丢人现眼,可汗明显的一皱眉,叹了口气。

秃鹿硫这时意识也有点糊涂了。年轻时候酒量是不错,毕竟现在年纪大了。前面自己至少喝了三四斤马奶酒,现在如此快速的喝下高度酒,也有一个适应过程。但是,不能丢人,这第三坛,怎么也要喝下去。不过,残余的亲信意识告诉自己,等一下,看看贺六浑这个家伙。

贺六浑看着秃鹿硫不动了,居然靠在栏杆上看自己。心里发笑,然后继续抬头喝酒。一点一点,无形之中给人太大的压力。因为你越稳定,对手自然就越急。

秃鹿硫的意识更是有点晕了,酒意已经完全上来了。看着对手快喝完的样子,所以自己干脆一狠心,想打开泥封继续喝。结果手在抖,几次都没有打开。还是身边人过来替他撬开,他也不管,一抬头继续。要抢在对手喝完之前喝光,那就是自己的水准。至于还要不要第四坛,那都是考虑不到的事情了。

结果,贺六浑喝到第二坛一半时,秃鹿硫一下子瘫倒在地,酒坛没有碎,那酒倒了一脸都是。然后秃鹿硫不停的开始呕吐,把肚子里的什么东西都吐出来了。人也蜷成一团,完全没有样子了。

高台上,鸦雀无声。

只有贺六浑依旧在慢慢的继续仰头喝酒,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脖子在一动一动,咕咚咕咚的声音都响亮。

喝完,放下坛子。贺六浑走到可汗面前:“可汗大人,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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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温柔夜

还没有等可汗开始说话呢,阿兰公主跑上来了。

她上来的时候,正好是哲别被拖走,秃鹿硫醉倒,而贺六浑笑眯眯的和大汗说话。大王子摇摇头,哲别是自己的爱将,现在这个样子看来,自己妹妹与他估计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就算强扭在一起,这个大魏人贺六浑也会是他们的噩梦。

阿兰公主看见哲别惨不忍睹的样子,撇了撇嘴。她上来的目的,就是邀请大家下去一起与民同乐。也只有她,才敢上来跟可汗说这些话。因为她是最宠爱的孩子,而且年轻貌美,谁不喜欢。不管再狠再凶悍的男人,都有自己柔软的一面。其中自己的子女一般就是最柔软的地方,特别是女儿。阿那环可汗的威名震慑全草原,但是女儿的确是他的软肋。

当然可汗是不可能下去的,大王子却可以。而贺六浑等嘉宾自然也在邀请之列,所以接下来的狂欢才是正式开始。

贺六浑的酒意也上来了。很多人都说我看过某某几斤白酒不醉,那都是假话。除了身体怪异的之外,三斤白酒能不醉的,基本都在医院打吊针呢。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贺六浑现在是差不多一斤半,也是够呛。加上混酒,自然也是接近八成水平了。

不过,现在和大家一起跳舞,转圈,唱歌是好事。可以尽快的挥发出来,减轻醉意。

酒中怂人胆!有人说酒醉心明!其实喝醉了,胆子自然大了,原来不敢做的事情,就敢了。男人总是借醉酒做了很多自己内心邪恶的事情,当然更多的是正面的。

这种欢乐的转圈舞不分男女老幼,都是牵手一起欢唱。动作简单,曲调朗朗上口,所以再挫的人也会做。贺六浑进来的时候,前面是个帅小伙,后面是个权贵,大家都面向火堆。两*替悠晃步,粗矿奔放的跳踏步,明快潇洒的下身或侧身跑跳步等几种动作组成。上身甩手,与人背后拉手,众人手拉手,围着圆圈跳舞。

贺六浑一边学,一边开心的大声喊叫。自己的唱歌水准自然是最差的,但是现在需要的热情,需要的是豪放。

跳着跳着,一个侧身跳步之后,居然就握住了一个柔软的手。

回头一看,是阿兰。含情脉脉的眼神,笑美如花的脸庞,身姿卓越的舞蹈。贺六浑永远忘不了这样的一个月夜。

在悠长的马头琴伴奏声,奔马,毡包,热情的笑脸。加上草原的辽阔,还有草原独有的金黄的圆月挂在深蓝的天空中。天空清朗朗的,月亮金灿灿的,星辰亮闪闪的,映得人的眼睛水汪汪的,沁得人的心灵甜蜜蜜的。那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啊。在缥缈浩瀚之中,空灵的歌舞顷刻间把人的爱意记刻在月光下的千里草原。

看了她,记住了她,追上了她,又握住了她,既是那金黄的月啊,又是那柔媚的爱人!月之明,夜之美,情之切。贺六浑彻底醉倒在这个柔然的夜里!

接下去,贺六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离开了大队伍。背靠背的坐在一个高坡上看月亮!再接着就是阿兰躺在自己的怀里看月亮。

贺六浑也不知道自己和阿兰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只记得醉意朦胧间,自己仿佛回到了家。贺六浑熟悉的抱住昭君柔美的身躯,熟悉的脱下她的衣服,熟悉的闯进自己想了很久的身体,任意驰骋。这两个月来,都没有碰过女人,对于一个蜜月期的男人,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云收雾散之后,贺六浑身心都得到极大的放松,安然的睡下了。这个梦做得真舒服啊!两个月以来最开心畅快的一个温柔夜。

不知道多久,贺六浑醒了过来。

闭着眼睛扭扭头,想伸个懒腰,突然间觉得不太对劲。自己从不离身的盔甲居然全卸了,光溜溜的在被窝。更怪异的是,边上还有一个柔软的身体。怀里居然是一头秀发!

炸了,思维炸了!贺六浑陡然间全身紧张。

是做梦吧!贺六浑感觉一定是做梦。男人做春梦是经常的事情,就像晨勃一样。但是这个梦怎么会这么真实,而且鼻子里面还有清香,怀里明显感觉到温度,还有头发晃动的扎鼻子的感受。太真实了,贺六浑不想睁开眼睛,更不想从梦里醒来。这么久自己都是憋屈压抑,很是紧张。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好梦,还是继续做梦吧。

但是,怀里的身躯扭动了下,那些头发开始挪开,抬起。然后柔软火热的身躯开始上移,贺六浑明感觉到两坨柔软轻轻的擦拭过自己的胸膛。一只小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面颊,吐气若兰,明明是个女人!

狠下心,贺六浑睁开眼!

倒!

不是梦啊!

阿兰公主,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一只手撑住身躯,一只手正在拂拭自己脸颊上的发丝。要命的是光溜溜的全身洁白,那两个大凶器就在自己面前晃悠,无遮无挡。贺六浑再闭眼,再睁开!还是如此!

这不是在自己的驿站房间,是一间充满温馨感的蘑菇包。自己抬眼看见的是顶棚,上面也有装饰,一副贺六浑看不懂的神图。

正对顶圈的中间﹐置有高约二尺的供煮食﹑取暖的火炉。火炉上方的帐顶开有一个天窗。正前方为包门﹐包门左侧﹐是置放一些马鞍、马鞭、弓箭,右侧则放置红漆彩绘木柜,木柜的北角上敬放着佛龛和佛像,佛像前供放着香炉及祭品。原来美女是信佛的!沿着木栅整齐地摆放着绘有民族特色的花纹安析木柜木箱。箱柜前面﹐铺著厚厚的毛毯。看起来外形很小,但包内使用面积却很大。而且室内空气流通(除天窗外,编壁墙底部还有一层围毡,夏天可掀开通风,冬天放下保暖),采光条件好,冬暖夏凉,不怕风吹雨打。

自己躺着的地方,就是炕。下面有个矮腿的雕花木桌,这个肯定是平时放在炕上的了。

完蛋了,这个是真的。自己居然把柔然的公主给祸害了!!

“醒了?你都睡了很久了。”阿兰公主神情自若,浑然不觉得要躲藏一下自己的大本钱。

贺六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是男人谁不会看啊,何况就在这里呢。不过,很是麻烦,这玩意极大的影响贺六浑清醒头脑。所以想了一下,贺六浑拿过一个毯子,借势把公主包裹起来,还顺便拉进怀里。因为面对面还是比较尴尬,不如闻着头发,不对视更容易理清头绪。

阿兰公主没有意识这些问题,很是习惯的靠在贺六浑胸前。

“你的卫兵呢,昨天夜里就不肯走,我让他们在门前的小敖包休息呢。”阿兰公主自顾自说道。

“咳咳咳,现在什么时候了。”贺六浑很是难堪,自己兄弟们肯定是全知道了。

“差不多天亮了吧!”阿兰公主回答。

“啊!”贺六浑一个惊醒,准备起来。军队里面要晨操,还要点到。自己一个带兵的将军,怎么也要以身作则啊。

“别动了,元天使昨天就说了,今天是全军休息。”阿兰继续说。

更完蛋了,我这边还有谁不知道吗?贺六浑现在觉得不太好意思回军营了。

“这个,”贺六浑不知道说什么。

“昨天晚上,你很能说啊,现在怎么不吭声了。不高兴吗?”阿兰奇怪道。

“没有没有,看见你很高兴。”贺六浑说道:“我昨天说了什么?”

“很多很多啊!你有个老婆叫昭君啊,你很喜欢。你还喜欢一个叫云姑娘的,还有一个叫什么胡姑娘的。。。。”阿兰絮絮叨叨的说道。

啊!贺六浑浑身冒汗,自己喝醉了不是喜欢睡觉吗?还有个爱好,滔滔不绝的讲情事?

“你说你不会骗我啊,所以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还说了很多东西我都听不懂啊!你说你不是大魏人,是什么中国人。中国在哪里啊?”阿兰继续问道。阿兰公主的最大特点,就是天真烂漫。不懂就问,不懂就学。

“中国,就是中原了。”贺六浑只好忽悠。

“哦,你说那里什么都好,美轮美奂。你做梦都想回家。你能不能以后带我去啊!”阿兰的确是向往那个繁花似锦的地方。

“好啊!”贺六浑现在努力思考,睡了一个公主会出什么事情!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要自己来面对。从目前情况看,还没有问题。至少自己的卫兵和对方的侍女是和平相处的。

“要不这次你回去,就带我去吧!听很多人说过中原,现在真的想去看看呢,那里真的那么好吗?”阿兰公主充满了憧憬,身体不停的乱动。

结果,那个凶器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贺六浑感觉自己的欲望又开始升腾。

阿兰也觉察到了,屁股下面的小玩意又开始雄起。柔然的女人就是外向,觉得这是最开心的事情。所以扑哧一笑,伸手握住小家伙。贺六浑马上就受不了,管他呢,做一次也是犯错,两次也是,还是先做完了再说。

阿兰的声音也开始呢喃,呼吸急促。贺六浑更是伸手一握,腰部一挺,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结果,大战又起,谈话,谈什么话啊!

第六十九章 做头的都不容易

谁没有年轻过?能够一夜三次的,那才叫年轻过。能够一晚上痴迷的看着对方,欲罢不能的,那叫年轻过。能够痴痴相对,默默无语,却又情意绵绵的,那叫年轻过。年少老成其实不一定是好事,因为错过了该有的疯狂和快乐,虽然有些后果比较严重。

该起床了,不然就全世界都知道了。

要知道这样的起床有多难啊!贺六浑真心希望就此迷醉在那个凶器里面,黏黏糊糊不愿动。阿兰更是在初创之下,更是迷乱。嘴巴在叨叨:“我的男人,不要紧的。这里是我的毡包,父汗大人不会那么早起的。”

本来还想继续迷糊的,现在立马清醒了。犯错的人,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尽快逃离现场。贺六浑就是这样,不管如何,先回去看看再说。下狠心从环绕的洁白的手臂中挣出,贺六浑轻轻吻了吻阿兰的眼睛。眼睫毛真长,都快盖住半个多眼睛了。真是个迷人的妖精啊!

“我的男人,我的阿哥,你还来吗?”阿兰撑起半身,看着正在穿衣服的贺六浑。那个洁白又在晃眼,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不知道挡住点诱惑。

贺六浑笑道:“当然!”男子汉大丈夫,吃了就得认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汗总不至于砍头吧!

阿兰听到这个回答,就放心的躺了下去:“我要和你回中原的。”然后就闭上了眼睛,看来真的是累了。

贺六浑轻手轻脚的走出毡包,清冷的晨风拂过脸颊,好舒服啊!

六月的草原是最美的时刻!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是天边已经开始有了黄灿灿的云霞。东边的天空是那种金黄与湛蓝的结合,美丽极了。草原开始清醒了,一些早起的牧人已经开始赶着牛羊开始去草场。一个个毡包开始冒起阵阵炊烟,在晨晖的映射下有种朦胧的虚淼感受。

门外比较安静,没有人。阿兰的毡包边上是一群环绕的小毡包,再过去就是大王子和可汗他们的大寨了。那里是巨大的穹庐,看起来就像皇宫一般。这一带都是戒备森严的,隔几步就是岗哨。整个草原,也就是这里有岗哨。一般的地方都不会安排,草原人随遇而安,没有那么多讲究。就像他们也不习惯住在固定的土石房间一样,更喜欢在自己的毡包里。

贺六浑长出一口气,还好。这口气还没有出完,贺若敦从对面的毡包出来了。“将军!”

“小声点,小声点!”贺六浑赶紧轻声说道。这个小子是比较忠心,从来不离开自己。自从有过几次的遇刺经历后,再怎么说这个小子就是不离开自己。就算自己一个人想荒唐,想折腾,就是甩不开。贺若敦就是一句话:“师父说过,有你就有我。没你就没我。”

当时,卢长贵怼他,说:“那你娶老婆就是将军娶老婆。”

贺若敦想了一会说道:“将军如果要,那我就给吧。”绝倒了一地的人。贺六浑是哭笑不得,内心当然颇为感动,这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贺若敦牵过马来,两个人轻身上马。那些岗哨,对于里面的人马要出去是不会多问的,更何况是贺六浑这样的英雄豪杰,大家都认得。

此刻,太阳慢慢跃出了地平线。这个时刻是最美的,还可以看着温煦的太阳,把暖黄的光辉洒在一个个人马的剪影上,就像画一样。

还没有欣赏完整个美景,就见到一批人马从太阳的光环中走过来!那个方向正是可汗穹庐的方向,正东方。所以人马过来的时候,都是身披五彩霞光,仿若天兵天将一般。人数不少,至少是近百人!

贺六浑愣住了。

整个架势一看,肯定是可汗级别的人物。于是待在原地,和贺若敦互望一眼,两个人一动不动。

人马近了,果然是阿那环可汗!当然,淳于覃跟在后面。

这不是抓了个现行吗?贺六浑脸上有点发烧。虽然自己是无意识犯罪,可是毕竟是犯罪了。你把人家女儿都睡了,还能怎么说啊。贺六浑脑子里至少高速运转了几分钟,最终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见招拆招。反正我也就是一个小将军,还能答应什么大事来。

阿那环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策马来到贺六浑的面前,冷冷的看着贺六浑,没有说话。

贺六浑一向皮厚,现在也觉得烧得慌。不得已,在马上拱手说道:“拜见可汗。”然后不说话了,一向伶牙俐齿,一向思维敏捷,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阿那环点了下头,说道:“跟我走吧!”然后策马继续向前奔驰。

贺若敦瞪着眼睛看贺六浑,意思是怎么办。贺六浑苦笑,还能怎么办,跟着走吧!看一看淳于覃,居然这个老家伙也是一副死样子,不吭气。

阿那环的人马一直奔跑了约莫半个时辰,三四十里的样子,来到一个山坡前。这是草原常见的小丘陵,不高,最多不到一百米。上面郁郁葱葱有些树林,山坡那边是什么,不知道了。

其他的护卫人马都停了下来,可汗还在骑马往山坡走,贺六浑自然跟上。贺若敦也要跟,被淳于覃拦住了。贺六浑点头示意,安心等吧,别人真要动我,就你也搞不定。

爬上山坡,放眼看下去,下面是个小盆地。

这一眼,贺六浑就僵住了。这是一个噩梦般的场景!

盆地里面全部是尸体,至少近百具。盆地里血流成河,底部几乎都是红色了。一些秃鹫在撕扯这些尸体,还不停的发出嘶叫声,暗哑难听,恐怖至极。秃鹫体形大,其丑无比,通体黑褐色,就像幽灵一般。它那带钩的嘴变得十分厉害,可以轻而易举地啄破和撕开坚韧的皮,拖出沉重的内脏,现场是惨不忍睹啊!

更让人心寒的是,树立几十排木桩,呈方形。树桩上,挂着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头颅。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甚至连婴儿的都有!这个场景贺六浑见过,梅令山古堡,那些士兵被挂在树桩上,就是一模一样。

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要做什么,贺六浑就这样呆在山岗上,不知道多久。

心里是愤恨,是郁闷,是难过,真的说不清楚。想到那些惨死的兄弟,贺六浑当然是怒火万丈。可是现在自己和阿兰又那个样子了,怎么说?现在这里的惨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贺六浑的手扯住缰绳紧紧的,让本来闻到血腥味就不舒服的满江红更是不好受,稀溜溜嘶叫一声,才让贺六浑冷静了下来。

阿那环这时说话了,声音一向的低沉:“下面的是达斡尔族的索伦一族。这次来参加那达慕大会,现在全部死在这里了。”

“索伦?索伦骑射甲天下。谁杀的他们?”贺六浑听说过这个民族。比较野蛮,比较强悍,能征善战。

“谁杀的?哈哈哈。”阿那环笑道。

“当然是我!贺将军啊,你以为这次和谈你们容易吗?索伦族的莫昆头人从来都是桀骜不驯。这个莫昆与你们大魏是生死仇人,就是不肯派兵参与这次的出兵。居然在议事中说,我们和柔然族同好,那是兄弟情义。我们和大魏是仇人,怎么可能去帮助他们?要我们出兵,除非我们战斗到最后一个人。然后就离开会场,带人回家。既然我的命令也不听,既然你说要到最后一个人,那我就成全你了。”阿那环的笑容在如此温暖灿烂的阳光下,怎么显得那么阴险冷酷。

贺六浑喃喃自语:“他们是不愿意帮忙大魏?”

“草原上,柔然只会面对两种人:一是兄弟,那我会尽可能给你所有。二就是敌人,那就要赶尽杀绝。你明白吗?”阿那环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住贺六浑。

贺六浑坦诚的看着阿那环,没有说话。

“我既然放下了丧子之疼,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要和大魏联合。那么反抗我的,就是死。”阿那环很淡定。“不杀一儆百,草原上就没有整齐的号角。莫昆就算是拿来祭旗吧。”

“可汗决定要出兵了?”贺六浑惊讶道。

阿那环点点头:“既然你们皇帝能出那么好的条件,能有那么多的礼物,我们何乐不为。其实,我们去抢,还不如这一次给的多。哈哈哈,你们真的是下血本啊!而且边塞六镇的粮食都是我们的,这会让整个东部草原都欢腾起来。加上还有那些铁器,我们阿那家族的实力一定会赶上耶律家族。那个破六韩拔陵能给我们什么?”

这些话出来,贺六浑才知道元天穆答应了什么东西。这些具体的条件,贺六浑是没有参与的。他那时一门心思在参与比赛了,所有的谈判都是元天穆在做。看来朝廷为了搞掉破六韩拔陵,是真的下本钱了。怎么会那么急?有点古怪。

“谢谢可汗的大力支持,在下感激不尽。我想,可汗一定会满载而归。”贺六浑勉强的笑道。这里面的不平等味道,里面的屈辱还是有点不爽的。

“这个好说,下面说说阿兰吧!”阿那环的声调始终那么平缓,但是贺六浑这一句话听得肝颤。

“额,这个。。。”贺六浑不知道怎么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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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白送给你要不要

“我的二儿子和小儿子都是草原上飞的最高的雄鹰,都跌落在怀朔。你知道吧!”阿那环表情非常冷静。

白发人送黑发人,压力太大,贺六浑不敢接口。如果阿那环知道,那两个儿子基本都是死在自己手里,不知道会如何暴怒,会不会直接干掉自己。

“有战争就一定会有伤亡,草原上的人从来都不会把死亡当回事。你知道为什么我可以放下吗?”阿那环居然问起了贺六浑,看来是真想说点事情。这个草原上最恐怖的人,居然和一个大魏的将军在山坡上,面对一大堆尸体谈感觉。

贺六浑摇摇头。其实他心里知道答案,不就是利益吗?

“没有去过中原的柔然人总是坐井观天,总是自高自大,总以为柔然的铁骑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我在洛阳待过十年,你知道吗?只有去过中原的人,才知道中原的富庶与强大。我们柔然怎么可能击败那么多人口的中原!可惜的是,这样的道理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相信。我的弟弟塔塞总是怂恿我的儿子们,要去掠夺去杀戮。结果好了,都死在怀朔了。我还不知道他的野心吗?他联暗中支持我曾经的锻奴,突厥族的大叶护吐务等等,我难道看不见吗?这次杀绝索伦一族就是让他看看,真正的实力在哪里?“阿那环现在是想一吐为快了。

贺六浑听得胆战心惊,原来柔然里面也是一团糟啊。一个东部草原,就有这么多的争斗。

“现在我们阿那家族真正的敌人不是在南方,而是在西方。耶律族,郁久闾皇族才是真正的敌人,这些人如果不打断他们的牙齿,不会停下对我们的觊觎。可是有多少人能够看得清呢?和大魏对抗,死的越多,实力越下降。这两个儿子的死,也好,让我的弟弟塔塞也痛苦不堪,损兵折将。也让他看见自己的短视后果。不然这一次和谈根本不可能那么顺利!”阿那环咬牙切齿。

我的天啊,丢两个儿子去算计自己的弟弟,真的是枭雄啊。

“恰好这次大魏来求和,一举两得。我要的是实力,是武器。你们需要的是北方的安定。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回去能够真正明白,至少目前我们柔然不想和大魏对抗。明白了吗?”阿那环看着贺六浑。

“我人微言轻,不一定能够起到作用。但是我一定如实转告。”贺六浑答道。

“呵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估计这次战后,你就是边塞六镇最年轻最有实力的将军了。加上你和尔朱荣将军的关系,肯定前途无量。大魏还能打的将军与几个?北方不就是尔朱荣了吗?所以你也别谦虚。“阿那环冷笑道。

贺六浑真的冒汗,不语。我能解释我就是一军户,我能说我就是杀了你儿子才立军功?我能够说我被权臣高肇搞的不敢去洛阳?

“现在说说我的这个女儿阿兰,是我最心爱的宝贝。现在她什么人都看不上,选择了你,你说怎么办吧。”阿那环逼问道。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你说怎么办?凉拌。

“阿兰想和我去中原,我也想带她回去。”贺六浑硬着头皮说道。

“果然还是想去中原啊?”阿那环长叹一口气。“我的女儿肯定是听我说过中原,才有那份心意。听说你是已经结婚的?我阿那环的女儿难道还要做个妾吗?”

这句话把贺六浑憋死了。

昭君是肯定不可能变的,无论是道义还是情感,无论是兄弟们还是实际上对自己的帮助。如果按照现代人的观点,自己现在所作所为就是完全的背信弃义了。幸好是在乱世,幸好是在古代,男人的妻妾多几个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实力的证明。

可是,阿兰公主怎么办?估计阿兰公主不会怎么说,可是阿那环的面子怎么办。

“昭君是我的结发之妻,不可更改的。”贺六浑就是这么犟。

“哈哈哈。”阿那环怒极反笑:“你就不怕变成下面这个样子吗?”

居然拿死亡来恐吓我?贺六浑更是义愤填膺。士可杀不可辱,威逼利诱就行了吗?你小看我了。不过,腿有点软倒是真的。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可汗大人,我喜欢阿兰是真的。可是我也深知,糟糠之妻不下堂这个道理。如果我这样做了,以后没有办法做人,也不可能立身处世。阿兰喜欢我,就是喜欢我这个人。如果一个人的根本都没有了,那活在世上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就讨厌中原这些繁文缛节,虚假的道义。现在我砍了你,你哪里去讲什么道义。”阿那环怒喝道。一个草原的霸主这种呵斥是极具威胁力的,要知道一言既出,人头滚滚啊。山坡下的人也听见了这么大声的呼喝声,接侍卫正在想上来。贺若敦更是紧张,起了冲突,怎么办。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一点我做不到。我相信阿兰也能够理解我这点。”贺六浑越来越坚定。

“你!”阿那环瞪着贺六浑。

贺六浑此刻心情坦荡,也这样看着阿那环,目不转睛,眼神清澈。

“我再说一遍,让阿兰成为正妻,我就让你回去。这次议和也就结束。如若不然,万事皆休。你们所有人都留在这里,不用走了。”阿那环声色俱厉,威势惊人。

“可汗大人,此乃私事。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说半句。但是公务乃公务,涉及到两国的大义,还请可汗大人三思。”贺六浑还是比较硬。但是真没有想到,这下玩美女玩出火了,连所有的谈判都完蛋了。现在贺六浑嘴巴是硬,但是脑子是比较蒙圈的,因为现在这个局面大大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一旦谈判失败,而且是因为自己的女人失败,那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了。

“阿兰就是我的公事!现在是大魏来求我,还要我白送一个女儿吗?”阿那环说的也有道理啊。现在这个局面,就算不去帮忙大魏,对于柔然人也没有什么损失。顶多是隔岸观火,或许还能捡到很多好处。

贺六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长出一口气说道:“可汗大人,请再听我一言。您是想阿兰幸福,如果这样逼迫得到的位置,阿兰以后会真正开心吗?她本来就是天使,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我一定会以平妻的身份去求娶阿兰,这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一旦阿兰是正妻,我的兄弟们,我的各种亲友会怎么看阿兰?如果您是要阿兰真正的幸福,那就听阿兰自己的决断吧。“

阿那环听完之后,怒火没有消减。一声不吭的策马下坡,狂奔而去。大队人马也紧随其后,留下两个孤单单的人影。一个贺若敦在山坡下,莫名其妙;一个贺六浑在山坡上,失魂落魄。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热的人难受,心里更难受。

回到驿站,元天穆倒是没有出来,估计还在睡觉。兄弟们也在休息,只有站岗的士兵向贺六浑敬礼。

洗漱完毕,贺六浑呆呆的坐在房间,不知道能干什么。现在是完完全全理会到权力的作用!自己在面对阿那环可汗的威胁时,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自己看来是太顺了,没有真正的反思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从一个小兵能够成为一个副将,算是怀朔镇的奇迹了。但是真正放眼到平城,自己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而到洛阳待过,就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那个层次的。现在来到草原,一个恐吓,就让自己无能为力。除了坚持自己可怜的原则外,还能做点什么呢?

但是,基本的责任心让贺六浑觉得,还是尽快告诉一下元天穆,这个正使。

走到元天穆的门口,才发现房门禁闭。贺六浑也不想回去了,就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等。贺若敦等人远远的也站在远处蹲守。贺若敦是知道今天整个过程,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是不好的事情,因为师兄一直就没有说过一个字。作为兄弟,能做的就是默默陪护了。

等了很久,至少一个多时辰。差不多就是快到正午了。

贺六浑却完全不知道时间,就是这样傻傻的坐在台阶上。有种任时光飞逝,我只坐看沧海桑田的变换味道。虽然傻坐,贺六浑脑子里其实在飞快的运转。自己几乎就是回顾了整个活了的二十年,各个身影在脑子里浮现。已经被带往京师不知道结局的段长将军,好久没有聊天的淡然大师,还有姐姐,还有昭君,云姑娘等等。

逐渐的,贺六浑有了点信心。人一辈子不是为自己的,还有要负责任的家庭,还有更多。现在的弱小是必然的过程,既然不是含金钥匙长大的人,自然就必须接受更多的磨难和困苦。自古以来哪一个开国皇帝不是一步步打下江山的,自己现在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我有的就是年轻,年轻就是希望。阿那环你是厉害,可是你已经五十多了,这个天下到底是你能够看的久的还是我?就算现在的失败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还没有到最后。阿那环最后的离去,而不是断然的翻脸说明还有机会。

这一段的心路历程,对于贺六浑来说极为难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迷茫期,就像一座座山峰,一道道坎,走过去了,面前就会是阳光大道。

贺六浑的眼睛逐渐亮起来,胸也挺了起来。抬头看看天,那么蓝,蓝的自己都想融化在里面了。

第七十一章 乱的不是世道是人心

元天穆终于起床了。

随着门的支一声,走出来的居然还是个柔然姑娘,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皮还是老的厚。再隔了几分钟,元天穆才姗姗然出现在门口。一看见贺六浑坐在台阶上,赶紧上前。元天穆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后生的,基本跳不出毛病来,而且对待自己也是非常尊重。特别是这次成功合作,更是居功至伟。

就像现在,居然一直在门口等自己,而不是打扰,这是何等的一种尊重。元天穆自然是心下明白,自己更不能高高在上,是自家人啊。

于是,元天穆也就招手让贺六浑不要动。自己也一屁股坐在房屋前的台阶上,这样也觉得非常惬意,很是舒展。

听过贺六浑的说法后,元天穆心里也是一沉。因为柔然这样的少数民族,可汗就是天,真正的天。可以掣肘的人很少,机构也不健全。不然也不会请淳于覃这样的人来帮忙设置各种机构了。所以个人意志过于集中的地方,一个人就能决定整个事情的成败。

“可汗大人的说法,你真的没有考虑?”元天穆试探性的问道。

贺六浑坚定的摇摇头,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且这明显是不合理的做法。如果我就这样答应,其实就是背信弃义。以后身边的兄弟会怎么看我,以后怎么可能与人为伍,以后怎么可能带兵?基本的信义都没有了,做人就没有了底线。”

元天穆笑道:“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不就是一个名分吗?如果你对昭君真的很好,那也不在意一个名分啊。”

“元天使,我把您当世叔看待,我也说说我刚刚在台阶上的想法。我先说我自己的一个看法吧!“贺六浑很认真的看着元天穆说。

“我记得和淡然大师说过刘宋王朝的历程。大师让我学习刘裕,这个刘宋王朝的开拓者称得上“南朝第一帝”的帝王,的确很多东西值得我学习。当年是他差点完成北伐,那个却月阵帮了我太多太多。可是刘裕费劲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最后被他那群龟孙子们糟蹋到让后人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来再踩上几脚的冲动。我听说了这个歌谣:

遥望建康城,小江逆流萦;

前见子杀父,后见弟杀兄。

453年,宋文帝刘裕的儿子刘义隆被太子邵所杀,三子刘骏趁机率军夺位,即宋孝武帝。他为人荒淫猜暴,奸淫其侄女,发生两起宗室战事,最后还屠广陵城。其子前废帝继立后又大杀宗室,后为湘东王刘彧所杀,是为宋明帝。然而他亦大杀宗室,使宋孝武帝的子孙尽亡。其实原因就在于刘裕武力夺天下,一生先后杀死过四个皇帝,他们分别是十六国时期南燕末帝慕容超、十六国时期后秦末帝姚泓、东晋安帝司马德宗和东晋恭帝司*。但是却没有自己的道义,没有自己的底线,更没有给儿子们榜样。所以刘裕七子命运,没有一个是可以善终的,全部死于非命。

刘裕开了头,所有的后继者都是因为利益,因为权势可以胡作非为,视人命为草芥。今天是你杀我,夺了位,那明天是他杀你,又夺位。都不会有一点心理压力,都觉得是顺理成章。所以纵看天下,多少纷争。

所以乱世乱世,乱的不是世道,是人心。

这一次我因为荣华富贵,因为权势被逼无奈低下头去,连结发之妻都抛掉了。那以后我的底线就会越来越低,会不会因为别的利益抛掉我的兄弟。那我的兄弟是不是也会如此?想到这里,我的背都是汗涔涔的。

所以我绝不做过了我底线的事情!绝不!“

长篇大论,讲的元天穆的确是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边城的小将军,就算有点才华,可是怎么会有如此深奥的认识,如此独特的说法。元天穆承认自己是小看了贺六浑,而且是大错特错。

贺六浑在讲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自己的兄弟们都聚集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在听。

“可是这次是为了我们大魏朝的利益,我相信昭君一定会理解并支持。当年韩信不也要受胯下之辱,方能成大器。忍一时之气,得万世久远。况且现在为了整个大魏朝,不可以牺牲一点吗?”元天穆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虽然已经听到贺六浑如此坚定的想法。

其实,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尊重人权的说法。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多大量的奴婢存在,会有那么多成交量明显的做法。可是受过现代教育的贺六浑,的确是无法接受这些东西。

“牺牲我个人利益,或者是我个人再委曲求全都可以。不经过别人同意,牺牲别人我做不到。如果和谈因为我失败,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贺六浑目光坚定,看着元天穆。

元天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叹了口气。又是佩服又是沮丧。原以为什么东西都做好了,可以回去大吹大擂,得到的封赏肯定少不了,至少可以去个州郡做太守。现在估计全泡汤了,可是觉得不好怪这个捡来的世侄,只能是摇头叹气了。

这时,崔蒿走了过来,深施一礼。其他兄弟们也都过来了。其实这次跟过来的,就是司马子如,侯景,还有卢长贵。

不过,看样子兄弟们是非常的激动,脸上都是红彤彤的。特别是卢长贵,眼神不一样火红的,看的贺六浑心下害怕,你不是喜欢上兄弟了吧。

“见过元天使。”崔蒿就是这个德行,儒家那套文绉绉的东西,乐此不疲。

元天穆挥挥手,示意别多礼。本来,就是与贺六浑两个人坐在台阶上,哪里有什么规矩。

“刚刚兄弟们听见贺将军的说法,心里都是感动。我也是算读书无数,却是始终没有想通究竟这个乱世是怎么回事。三国大战之后,原以为天下太平。可是晋朝统一才多久,又是分崩离析。而北方出现那么多的国家,绝大多数都是二代而亡。多少次出现父杀子,子弑父。为了利益,什么做法没有,就连人也变成了两脚羊。争乱数百年,依旧不得平息。原来真的是人心乱了,人心已经没有了道统,没有了良心。原本我也觉得一个正妻的名分无所谓,可是现在我也知道,不是什么都可以退步的,人终究还是要有底线。所以兄弟们听完,都是觉得跟着贺大哥没有错,就两个字,心里踏实!“

崔蒿居然也在偷听。其实,哪里要偷听,院落就那么大。台阶被领导坐了,其他人只能在厢房边,距离就那么点。不想听也得听!

卢长贵嘴巴冲出了一句:“大话我说不了多少,我就是死也要跟在大哥后面。”

贺六浑无语,你个家伙,说点好话不行啊,总是死死死。不过心下真的是感动,看看这些兄弟跟着自己从来都是不离不弃,能够拥有这样的兄弟们也是自己的幸运。

崔蒿接着说道:“方才听见二位天使在商讨可汗的事宜,其实在下有一言,不知可否试试。”

元天穆眼前一亮,:“说吧!”现在死马当作活马医,有什么都可以试试,不然就只有打道回府了。

贺六浑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的本事,点点头。

“解铃还靠系铃人,其实这件事情还得阿兰公主去说。”一句话大家眼前都光明了。“这次和谈,真不容易,对于双方都是极为必要,各取所需。我大魏朝,如果有柔然的帮助,立刻就变成前后夹击之势,取胜理所当然,解决心腹大患。而对于东部柔然阿那家族,可以借力壮大队伍,积聚力量,对抗其他两族的逼压。所以如果真的是考虑实际利益,谁都不愿意放弃谈判,不然可汗杀绝索伦一族为的是何事?所以,我认为可汗是放不下这个面子,那就只能是当事人阿兰公主去说,其他人说都会出问题。如果是阿兰公主的想法,大哥你就要劝说一下;如果只是可汗的想法,那就请阿兰公主沟通一下,大局为重啊!”崔蒿说完了。

元天穆赶紧点头,不过没有说话,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压力大了,这话怎么说出口啊。要别人公主主动说,自己无所谓,只要跟着贺六浑就好了。怎么感觉自己就是个小白脸,在骗兔宝宝了。

“这个不好说吧。我怎么开口对公主说这个?阿兰应该不会说那个吧。”贺六浑饶是算皮厚的人,也觉得自己张不开口。

“我都听见了,我去和父汗大人说。他不答应,那我就不要去中原了。阿哥,我没有说过要什么名分什么的,真的。”说话哽咽的是阿兰公主。

这下乱套了,阿兰公主的确是一心放在了贺六浑身上。英俊潇洒,武力值超常凡,而且气度非凡。草原上的姑娘本来就是敢爱敢恨,喜欢上了就带他回到自己的毡包。一帆云雨之后,更是如胶似漆。本来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刚刚睡醒,听到侍女说,好像是父汗大人带了贺六浑出去一趟,有点问题。阿兰公主立马就赶了过来,看个究竟。

正好听到大家在议论自己的父亲的要求,阿兰觉得有点难过,所以大胆的出来说清楚。

然后不等大家反应,一转身,就跑出了驿站,上马而去。

贺六浑还没有转过神来,元天穆还是老辣椒,使劲一推贺六浑,说道:“赶紧去追啊!”如果是负气说话,本来还有余地,可能更糟糕了。

第七十二章 女巫原来是这样啊

追出门外,阿兰等人已经策马远去。

任何谈恋爱的人知道,必备这样的桥段,就是女的生气男的追,然后上去哄,最后皆大欢喜。女孩子的负气,更多的想得到关注。只要所爱的人能够服软,能够表示重视,那一切ok。

基于这样的原因,贺六浑一下子就赶到了阿兰面前。阿兰本来就跑的不快,就等来追呢,草原的女人也是女人,当然也喜欢被爱人追。不过技术换了个地方,更加美丽的草原,而且是骑马追,太浪漫了。

很快,贺六浑就和阿兰并驾齐驱。阿兰喜欢穿红色,与白皙的皮肤映籿显得非常朝气勃勃,当然男人看还非常性感妖娆。而贺六浑喜欢穿白袍,两个人在一起,很是晃眼。加上两个人的马颜色正好倒过来,真的是绝配!所以一路经过的毡包,大家都是笑而不语,致以羡慕的眼光。特别是两个人的马旗鼓相当的比试过,个子都比较高大,所以走在一起很协调,成为草原上最亮丽的风景线。

阿兰性子直爽,气鼓鼓的不说话,不过用眼睛的余光不停的瞟着贺六浑。在处理这个和女人相处问题上,贺六浑是有经验的。因为之前自己已经见识了三大美女,而且是各有不同,不过好像就是自己没有真正搞定谁,都是被搞定。

贺六浑咳嗽一声,说道:“阿兰,你就这样去找可汗吗?”

“我真的没有说过要什么,我想可汗肯定会听我的。”阿兰很是郁闷,才刚刚情投意合就出现障碍。

“那你去说什么?怎么说?”贺六浑问道。

“诶,这个。。。”阿兰迟疑起来。其实她也知道,可汗的性格说一不二。真正冷静下来,可汗要的是面子,要的是一个身份。至于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并不重要。可汗能够同意嫁给一个大魏的将军,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如果真想做成一件事情,就要想好怎么做才有用,不然会帮倒忙。”贺六浑提醒道。

“大哥也不行,父汗大人不听劝的。那找谁呢。。。”阿兰在自言自语。现在是为了和爱人在一起,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

“对了,去找萨满。她的话,父汗大人是肯定听的。”阿兰突然就兴奋起来。

巫师?一听到这个词,贺六浑就想起前面见过的那个祭天的场景,想起那件绿袍,还有飘带,还有李先说的那些血淋淋的场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觉得不舒服,心里不安定。

阿兰明显的开心起来,说道:“萨满其实是我的姑姑。”贺六浑吓一跳,怎么回事。

阿兰一路上开始讲述,原来她姑姑在降生的时候,前任的大萨满就来到家中,预言这个即将出生的人就是阿那家族最伟大的萨满。果然,姑姑出生时胎膜不是自己破的,需要用刀划开。后来,在姑姑十多岁时,突然癫痫,胡言乱语,神经错乱,咬牙切齿,狂魔乱舞。之后,就跟随在大萨满身边了,直到大萨满去世,成为最有法力的人物。

“那个阿兰,我看见你毡包里面不是有佛像吗?”贺六浑非常奇怪。

“那是一个来传教的喇嘛送的。萨满教信奉一切神灵呢,我信佛当然也可以了。”阿兰反而还觉得奇怪呢。

哦,原来萨满教没有统一教义,巫师们对凡是不理解的自然现象都解释为有神灵在作怪,因此日月星辰山石树木都可以奉为神灵。

“可汗大人很信萨满的话吗?”贺六浑还是想问,那么强悍的人居然会被萨满教左右?

“阿哥,你可千万不要多说了。”阿兰如此喜爱贺六浑,但是提及萨满教还是严肃了些,看来宗教的作用实在是大。“我们阿那族所有大事,都要由萨满来占卜决定的。就连出兵大战都是必须的,上次我哥哥出兵,没有得到萨满的保佑和认定,结果就出事了。“

贺六浑现在明白了,通俗地讲,萨满其实就是一个载体,是众多神灵与人类之间的桥梁,说白了就是神灵的代言人,有什么事找神灵先跟萨满说。不过自己心里还是觉得比较虚,什么都交给神灵,那万一神灵说自己与阿兰不适合,那不就完蛋了。

“阿兰,那如果神灵说我们不合适,那怎么办?”贺六浑想了想,还是问了

“不会的,姑姑从小最喜欢我了。萨满一定会为我们祝福的。”阿兰倒是信心满满,看来任何的宗教也是为亲戚服务的。

从城里出来不远,就是阿那族群聚地。在群聚地的边缘,有个山坡,上面孤零零的一个巨大的毡包,那就是萨满的驻地。一般人都不会去打扰,还有甚者,见到那个毡包远远的还有人跪拜。可见大家对这个萨满的尊敬!就连一直跟出来的卢长贵,也是有点紧张。古代的人,其实对鬼神是非常惧怕的。越是落后的民族,宗教信仰的力度就越强。

远远的,贺六浑就看见那帮侍卫了,就是上午把自己带出去的那些人。不过不仅仅是那些人,还有其他很多侍卫模样的人在。阿兰看了自己一眼说道:“阿哥,父汗大人在呢。大哥肯定在,估计塔塞叔叔也来了。他们的侍卫都在山坡下。“

因为阿兰的缘故,贺六浑一起过了岗哨,来到大毡包内。

毡包内满是人,光线也不是特别清楚,贺六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战神形象的萨满,还是那件看不出身形的绿皮袍,还是那满身的彩色布条。萨满正在做点准备工作,背对着大家。而可汗坐在一边,与他同坐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完全不同的一个中年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像个弥勒佛。这种面相在草原不多见,不同之处就是眼睛很亮,看人是盯着看的。

阿兰很大方的见过各位权贵,反而贺六浑不知道怎么办。拜见可汗时,可汗哼了一声。而那个塔塞叔叔时,却是很温和的笑笑,还努嘴,示意贺六浑站到那边去。秃鹿硫和哲别都在,看见贺六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贺六浑没有在意,他已经被吸引了:生平第一次见到了萨满的占卜!

就见萨满敲着神鼓,晃动着腰铃,这就开始了。这简朴粗犷而又充满野性的音响,一响起就有种慑人魂魄的魅力和威力。转动几圈之后,萨满进入颠狂状。此时,铃、鼓大作,节奏骤紧,一种神秘、空幻,使人神情迷离的氛围和非人间的情境。在这种氛围中,似乎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强烈情绪在萨满心中跃动并统摄整个身心,一股汹涌的心潮迫使他不由自主地向天界升腾。

贺六浑明白,这就是萨满行跳神礼,要经过由人到神,又由神还原为人的人格转换过程。

大萨满站在屋子中央,身体左摇右摆,口中喃喃唱诵,声音非常低沉,带着喉音:

“伟大的天空之神,敬请降临此地。”

她闭着双眼,手中紧握一把彩色布条,声音粗哑,曲调重复,仿佛在唱诵古老的歌谣:“啊,伟大的蓝天之神,我的天神啊,请降临我的身体。”

对萨满来说,正午时分是开始神界之旅的最好时机。

大萨满加速摇摆,状若起舞,唱诵的旋律也越来越急。嘴巴发出“驾驾”的叫声,抽打着手中的布条,仿佛在策马疾驰。旁边的铁桶在燃烧刺柏枝,散发芬芳的气味,冒出的轻烟,据说能够帮助召唤神灵。

突然间大萨满瘫软下来,发出一声狼嚎般的长叫,然后如恐怖电影里的邪魔一般怪笑起来。然后盘膝坐下,双目依然紧闭。

这时一个也穿了绿袍模样的人,拿了一个满是火红木炭的铁盆走了过来,放在大萨满的面前。大萨满拿起身边的骨头,嘴巴念念有词。

阿兰悄声的在贺六浑耳边说道:“那个骨头是羊髀骨,须取自于用以祭祀的羊。占卜运气、病因、行人祸福、一年吉凶、战争胜负等,都必须用这种骨头。取骨亦有一定的时间:羊在用作祭品以后和尚未入锅烧煮之前,羊髀骨取出后,随即包好,放在神位旁,以保存灵气。”

贺六浑点点头,不说话。大王子看了阿兰一眼,阿兰吐吐舌头,也不说话了。

大萨满手握羊髀骨,阔面向下,把嘴贴近骨把上端,低声祷告,没有人听得见说什么了。祷告完毕,把肩胛骨阔面的平面放在灼热的火炭上烧烤,等到了一定时候,取出吐上一口唾沫,结果骨头上裂开多道不同的细纹,

这时,阿那环等人都比较紧张,看得出来,因为身形都朝前靠了。

大萨满仔细的观看肩胛骨裂纹,面具戴着,看不出高兴与否。突然间咦了一声,然后又是沉默

许久,大萨满开始说话了:“伟大的天神护佑,此次出兵必当大胜。“

阿那环明显的松了口气,面露笑意。这对于基本不笑的人来说,太难得了。而那个弥勒佛面相的叔叔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很快也笑了起来。

阿那环走到大萨满跟前,也细细查看了一番,非常惊喜,就差哈哈大笑了。原来辨认吉凶,主要看骨纹有没有横断纹。这块骨头上都是细丝般的顺畅,大大的吉利。而且更特别的是居然在尾端出现了一个星星状的图形。要知道骨卜如出现大的漏洞,那就是为极不吉利。

转过身,阿那环拿着骨卜走遍那大帐,示意给所有人看。然后对着所有的毡包里的人说道:“天神护佑,星出骨卜。此次与大魏结盟必当顺利!没有人敢违抗天神的意志,我阿那家族必当遵从天神的命令,必将成为星神的使者!

阿那可都,此次出兵,由你带队,务必全胜!”

第七十三章 女萨满也是人

毡包里面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所以人还是需要信仰的,统治者更需要。很多事情用宗教来解决,更加的合理合法,而且好使。就连秃鹿硫和哲别这样的怀疑派,现在都低头认可,而且看起来是内心认同。因为大萨满代表的是神灵,大萨满认可的出兵一定会成功的!

这个萨满的力量会有如此的强大,这就是信念的作用。远远的贺六浑一方面开心,另一方面也有点忐忑。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靠近这个萨满,就是会紧张。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那是一种仿佛被人看透内心的惶恐。

阿那环走了过来,对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当然露出笑脸,亲昵的拍拍头。然后转过身对着贺六浑说道:“贺将军,既然天神都已经认定,可以出兵。那么接下来你就和可都商讨细节吧。”

贺六浑点点头:“感谢可汗的神明大度,我相信此次出兵定然会有双方都满意的结局。”

阿兰也笑道:“父汗大人,这下一切都好了。“小姑娘的想法简单,既然两国都可以联合出兵,自己的事情自然就好了。她哪里知道男人的世界,究竟在意的是什么。

阿那环也没有说其他事情,也不答话,就这样走了。

大王子阿那可都也走了过来,笑着对阿兰说:“我们草原最闪亮的明珠,来让她最亲爱的大哥抱抱。”可都是真心喜欢自己这个妹妹,因为她是真正的天真。一些刁蛮都是被父汗大人宠出来的,而且和自己是真正的亲兄妹。

“见过大王子,您看?”贺六浑施礼之后,想问问如何安排。

“贺将军,此地就不谈出兵之事。待回到城里,我自会去找你。你现在先陪好我最珍贵的妹妹吧!”这话一说,贺六浑看大王子就越来越顺眼了。阿兰娇羞的瞪了大哥一眼。大王子笑着出了毡包。

那边的哲别简直是悲痛欲绝,恨恨的低头出去了。秃鹿硫也是目不斜视,当做没有这个人一眼,从贺六浑眼前走过。

“你就是那个阿尔斯兰?真的是一条好汉子!配得上我们草原最美丽的花朵!”塔塞走过来的第一句话,就让阿兰非常的不好意思,虽然心里是非常开心的。

“叔叔。。。”声音婉转延伸,动人心魄。

“好了,好了,叔叔最怕你撒娇。是不是又想要我什么好东西?上次的赛马都是我给的。”塔塞完全不是阿那环说的那么阴险,至少目前在阿兰面前就是一个非常和蔼的长者。

“那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我哪里是那样的人。”阿兰有点囧,在自己的心爱人面前更要面子。

“好吧,是我送的。下次草原最美丽的花朵出嫁,叔叔更会送给你神秘的礼物,你一定会心动哦。”塔塞笑着打趣。

“啊,是什么礼物啊!”阿兰问道。真的是孩子啊,一下子就被绕进去了。

“看吧,我们的阿兰就想嫁人了,哈哈哈。”塔塞捧腹大笑。

“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阿兰这才明白叔叔在逗她,恼羞成怒。一个身材完全成熟的少女,心思却依旧天真。这就是传说中的*啊!极品。

“叔叔说的是真话,一定会给你惊喜。好了,不耽误你们两个了。贺将军,有空的时候,请你到我的毡包去喝酒,一定要来啊!“塔塞笑眯眯的发出邀请。

“一定一定。”贺六浑点头应诺。他也很想知道,这些草原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心世界。更何况出兵必然要接触更多的人马,多点了解总是好的。

因为阿兰,贺六浑基本上就已经见识了草原上的主要人物。女人是一张最好的名片,哪里都是熠熠发光。

等到人都走光了,毡包里面就剩下了那个大萨满,还有一个同样绿袍的人。

“姑姑,我来帮你吧!”阿兰还是比较乖巧的,主动上来帮忙卸妆。的确是要卸妆,一个萨满身上多少零碎东西。

大萨满摇摇头,依旧是盘坐在地上。

“阿兰,你先出去一下。”大萨满这时的声音比较真实,比较干净。能够听得出很疲倦但是非常强势。

“姑姑?”阿兰非常惊讶。自己什么都没有说,怎么会叫自己出去?贺六浑才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会不会什么问题?

“听话!阿那岳莲,你也出去。”大萨满的声音不容置疑。

阿兰有点惊慌,握住贺六浑的手。贺六浑冲她笑笑,握紧她的手几下,示意不要紧。

等到毡包里面就是两个人时,大萨满说道:“你坐下吧!”

贺六浑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可以移动的凳子什么。现在感受到毡包一种神秘的氛围了,里面环绕的都是一些头骨和挂饰。头骨最多,既有人类的,也有各种巨大野兽的。面对苍白的骨头中间那空洞的眼窝和嘴巴,一点不慌那是假的。

而且越来越心跳加剧,贺六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年轻人,你不应该来到草原的。”大萨满的第一句开场白居然是这个。

“阿兰将会因为你终生不会开心!”这是第二句话。还没有等贺六浑回话,第三句又来了。

“你是一个双魂的人,你的身体里面还有一个灵魂,遥远的灵魂。”

这一句,让贺六浑真的是灵魂出窍。

“你说什么?”贺六浑发觉自己的声音居然有点抖。多少困难自己都挺过去,多少孤独都耐过去,现在居然在一个看起来瘦弱的萨满面前有了惧怕。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冲动,就是想跑,做小偷被发现了想赶紧跑。

“刚刚在骨卜的时候,我就感受到天神的叹息。那颗星就是你,压住了所有的细纹。如果没有你的进来,这颗星必然是我阿那家族的荣耀。可是,你的进来带乱了所有的一切。“大萨满的一席话真的是震憾。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贺六浑暂且不管真假,很是疑惑的问道。原来是一次骨卜,正好自己进来了而已。然后就牵扯上了,打乱了阿那族的命运。是不是太扯淡了?

“我只是天神的代言,我不能替天神做任何的决定,不然更大的灾难将会降临在这个草原。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的,你的每一个行为都跳脱不了神灵的注视,正像你们大魏汉人所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只能每天都给长生天敬牛奶,让他照顾我们这个可怜的族群。“大萨满说的非常疲倦。

贺六浑长出一口气,还以为被看穿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个,萨满,我觉得是不是你想多了?”贺六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太奇葩了。

“这么多年骨卜,从来没有一次出现过星纹。这是天神在指示,我们的族群必然被这个星神所主宰。不听从的必然被抹杀,听从的必然成为垫脚石!这是宿命之门,你的脚印将踏遍草原,我们阿那家族将成为你的仆从!因为你不是这个草原的人,不是这个北方的人!”大萨满说的越来越认真,显示出按捺不住的恐慌。“每当我望向天空,就感到有一种深切的涵盖无比深刻的爱正透过星辰向我的心里传来。我知道,我们的祖先神就在星辰深处,正温柔地注视着我们。可是,这一次,我感觉到一种恐慌。年轻人,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萨满,我就是在怀朔出生长大的。”贺六浑决定还是不能说。

“不对,不对,你的灵魂远远不年轻,难道是我错了吗?伟大的天神啊,请你给我方向。”大萨满开始喃喃自语。

双灵魂?还是双重人格?贺六浑看过很多电影,知道双重人格指一个人具有两个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人格,并以原/初始人格为主人格,分裂/衍生人格为亚人格的一种精神变态现象。按照心理学说法,双重人格是严重的心理障碍,《七宗罪》《记忆碎片》《禁闭岛》不都是说这些变态的吗?

我哪里有变态啊,我完全接纳了在这个朝代的一切了。原来总以为自己做梦,可是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兄弟,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军队,这里面大量的情感和支撑。都让自己明白,我是真实的,我就是在大魏朝。

在毡包这个神秘的氛围里,在柏枝芬芳的气味中,两个人居然各自进入一种思绪。大萨满,在喃喃自语,向天神请示;贺六浑的思绪居然飘回到那个课堂,那个量子纠缠的话题。

世界真的有灵魂吗?我难道真的灵魂穿越?我是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贺六浑反复的在问自己。

科技发展到今天,我们已经由看得见的物质研究到了看不见的原子、质子、夸克到中微子。现在又发现了比中微子更小物质,比如量子。量子纠缠证实了爱因斯坦不喜欢的“超距作用”(spookyactioninadistance)是存在的。量子纠缠超越了我们人生活的四维时空,不受四维时空的约束。

这种诡秘的相互感应让实证科学越来越难以解释。其实早在以前科学家在研究意识中遇到的困难是,无法用我们人类熟悉的时间、空间、质量、能量等来测量意识,但是我们每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意识是存在的。但意识本身仍然是个迷,究竟是怎么样产生?

未知的我保持尊重,可知的我一定努力。贺六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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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喜欢在这里发文,因为有真正的读者。作者写东西,有时候就像在大海里航行,漆黑的夜里找不到方向。一个人的坚持只能靠信念。而真正的读者就像朋友,陪着作者一起勾勒前方,共同奔赴未来。所以其他地方的更新逐渐停滞,就在这里慢慢生长,期待更多的朋友关注支持。

第七十四章 高车族的奇葩

不知道多久,大萨满停止了颤抖,对着贺六浑说道:“贺将军,你给我一个承诺吧。”

贺六浑也是才慢慢回过神来,他现在觉得这个氛围不恐怖了,看起来还亲切了些。缓缓说道:“大萨满,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效劳?”

“我的头绪已经混乱,开始惧怕,我感觉到前方的鲜血和刀枪。我只想一个承诺,不要让阿那族灭亡。不管什么方式,一定要有阿那族群的延续。”大萨满的要求不过分,而且很奇葩。现在如此威风的族群,居然被她说的差不多快完蛋了。

贺六浑笑了笑,说道:“我不敢承诺更多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可以承诺,一辈子爱护阿兰,她将是我最心爱的人之一。”

大萨满点点头说道:“我也给你一个承诺,你想要我做点什么?在阿那族群,我还是能够做些事情。阿兰的想法就是想嫁给你,我会想办法说服可汗。除此之外,还需要什么?”

贺六浑神秘的一笑,说道:“真的吗?什么要求都可以?”

大萨满一听,点点头:“只要不违反常理,都可以。”

“那就请你摘下面具,我想看看你。”鬼使神差,贺六浑居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其实也不怪贺六浑,谁不想看看,这个能够看穿自己的人。而且据说是个女的。

大萨满一惊,:“你。。”话音有点恼怒。

“不行吗?那就算了。”贺六浑很洒脱。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靠自己,别人的帮助是必须的,但是不是最重要的。真正强悍的人,就是能够自主做决定的人。或许草原的人很渴望得到萨满的祝福,可是对于贺六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努力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觉得是在羞辱人吗?”大萨满很是恼怒。

“因为我不可能相信一个面具。我贺六浑坦坦荡荡,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一定会尽力而为。但是我不喜欢在面具下生活,更不希望和一个面具在谈话。就像我说话,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那是一种尊重,一种信任。”贺六浑说的非常坦然,这是他做人的准则。谁都喜欢摘下对方的面具,谁又都喜欢带上面具。

“我接受你的说法,但也就是仅此一回。”大萨满思考了一会,主动摘下了巨大的战神面具,缓缓站了起来!面具下还有一层黑纱,大萨满也摘了下来。

这是一张苍白的,但是非常精致的脸,看起来最多二十多岁的年轻的女人的瓜子脸。首先镇住贺六浑的是眼睛,大萨满的眼睛犹似一泓深水,冷傲灵动,顾盼之际,自有高华气质,让人不敢亵渎。其次是鼻子,很挺,这一点和阿兰非常像,玉管鼻,一看就很有主见。再就是白了,一种病态的,不见天日的白,这点看起来有点瘆人。

贺六浑还是坐在地上,看呆了,禁不住说了句:“真美啊!你怎么这么年轻?”萨满不都是黑巫婆一样的感觉,黑黑瘦瘦,看起来面目狰狞。怎么这个萨满完全不一样!一个这样的美女,居然唱唱跳跳,战抖嗯呀,的确是想不到。

萨满有点嗔怒,想想又摇了摇头。笑了一下,居然左边还有一个小酒窝。

“你的条件我做到了,希望你记住今天的承诺。”大萨满很快又把面纱和面具戴好,搞的贺六浑一阵叹息。真的是暴殄天物啊,如此的美女居然是个巫师。但是这样美丽的巫婆,是会给人多少遐想。还是戴上面具的好。

贺六浑出来,阿兰进去。

天色很亮,让贺六浑感觉在毡包里面发生的都不太真实。不管是前面的骨卜,还是后面的谈话,就连那个面具下美丽的面孔都觉得不真实。放眼望去,碧绿的草原,奔驰的骏马,还有一望无际的白色毡包边忙碌的人群,那才是生活。

好一会儿,阿兰才出来,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贺六浑在等阿兰自己说话,他知道这个百灵鸟在爱人面前是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内心。可是令人奇怪的就是,阿兰既没有问贺六浑,也没有说她自己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就是笑笑笑。

搞的贺六浑自己忍不住在路上问阿兰,究竟怎么了。

“姑姑说,她告诉我的事情不能和你说,不然天神不会祝福我们的。不过,反正是好事就行了。哈哈哈,我要去中原了,我要去中原了。”阿兰居然也开始遮掩,不过没有办法,谁的话都不如天神的话有作用。

等回到驿站,已经是下午了。这一顿折腾,居然就是一个上午,贺六浑现在觉得又累又饿,都能吃得下一头羊了。所以一进驿站,就叫道:赶紧来点吃的。完全不管边上,兄弟们都在等着自己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有事,还能大的过肚子的事情。

吃完之后,元天穆也来到贺六浑的房间,很久没有动静的贺拔岳也来了。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其实也就是七个人,崔蒿,司马子如,侯景,还有贺若敦。

等到贺六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说,元天穆就哈哈大笑说道:“贺将军就是个福将,连老天爷都帮忙。这次不但是联合,而且还能够出兵,大功告成,回去之后我一定给贺将军请头功。各位将军也自然一起有功。”

这句话一出,当然皆大欢喜。

“不过,还有更大的好事。就是高车族已经派人过来谈判,一定会归顺朝廷。希望我们派人去具体商谈,贺将军你看怎么办?“元天穆继续说道。

贺六浑看了一眼侯景,这家伙去告诉元天穆了?

侯景赶紧解释道:“将军,昨天夜里曳落河带了好些人过来。你不在,我就和元天使汇报了。不然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催得很急,不肯走。”

昨天夜里,自己喝多了正在美女房间做游戏呢。贺六浑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这件事情是大事,必须尽快向都督汇报。另外我觉得也应该派人去谈判,如果能够劝返,那也是奇功一件。“贺六浑的表态是很支持的,不但要外援,还要敌人内乱,这才是真正的用兵之策。

“这都是贺将军的威名啊!阿尔斯兰的名声响彻草原,都在传颂我们大魏的将军威名。不但高车族,我估计其他很多人都在观望。真的是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啊。”元天穆是真的高兴。开始出使柔然,都认为是九死一生,还别提能不能成功了。现在一路上过来,先是认识了尔朱荣,结为兄弟。再是贺六浑帮忙,找到了李先带路。最后是贺六浑连赢两局,让整个草原都认可大魏,最终达成协议。不但是成功合作,而且还出兵。再加上一些投靠破六韩拔陵的小部落开始反水,自己的这趟草原之行收获实在是太大了。

“贺将军你看,现在柔然要出兵,自然需要人协助,当然是你亲自在最好。那个与高车族的谈判,可否让贺拔岳去负责,如何?”本来是元天穆一言而决的事情,现在非常尊重贺六浑了。

贺六浑明显看见侯景失落的颜色,所以接口道:“元天使所说正好,贺拔岳将军勇猛过人,高车族就是要这样的英雄去才能镇住。不过,能否再派个懂各种形势的人一起去沟通,那把握性就更强了。”

元天穆点点头说道:“此意甚好。贺将军你看?”

“就让侯景去吧,他对于草原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此次高车族的联络也是出了大力,他去肯定有作用。”贺六浑建议道。

贺拔岳也开心笑道:“还是贺兄弟想的周到,多个懂行的人去更是多个把握。”

侯景现在放松了很多,赶紧凑上来说道:“高车族我是很熟,这个民族很好玩的,居然说自己是狼生的。”侯景很想显摆一下自己的能耐。

元天穆一听也有点兴趣:“侯景,你说来听听。”

侯景笑笑:“高车族比较凶悍,他们崇拜狼神。民族一直有个传说,古时候,匈奴单于有两个女儿,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国人从未见过这样的美女,认为不是凡人,而是神。单于也有同感。

二女到了出嫁之年,单于说:“此二女非人,怎可许配凡人,应配与天神。”于是在荒漠中筑起高台,摆放香草供物,让二女居住高台之上。单于对天祷告:“敬请天神,迎娶二女吧!……”

两位公主在高台之上,一住就是三年,并未见天神来迎娶。

第四年,百花盛开时节,一只老狼来到高台之下,望着台上两位公主嗥叫,一连多日,不饮不食。

小公主见老狼多日留连不去,便对姐姐说:“父王让我们在此居住,欲配天神,现在这只老狼来此,久而不去,定是天神!我们就嫁给它吧?”姐姐说:“这是一只畜生,你这不是侮辱我们的父母吗!”小公主不听姐姐劝阻,下台随狼而去。

后来,小公主与老狼生下数双儿女,由此繁衍生息,不断壮大,遂成高车国。

据说高车后裔,每当引亢高歌时,均仿狼声,奉狼为先祖神,予以供奉、祭拜。”

元天穆哈哈大笑到:“这真的是奇葩说谈。我猜定是那个小公主与谁私通罢了,然后来说是狼神。草原上的民族总是喜欢牵强附会,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第七十五章 葛大会也在这里

贺六浑原本想和兄弟们再说点东西,可是元天穆一直不走,看起来肯定还有事情。所以贺六浑看着司马子如点了下头,这就是默契了。

司马子如立马说,今天就这样吧。众人作鸟兽散。

两个人在房间,一下子显得空荡起来。贺六浑起身给元天穆添水,随口说道:“世叔,柔然族的血性还是很强,幸好大萨满的骨卜起了作用,不然我们真的很凶险。”

元天穆奇怪道:“凶险,此话从何说起?”

“今天看见索伦一族被灭族了,尸体挂的满草原都是。”贺六浑淡淡的说道。“如果这次合作不成功,我们的人头被拿下送给破六韩拔陵也有可能。”

贺六浑现在说的这么轻松,已经说明自己在成长了。这种从容与淡定,不可能是课本教出来的,只能在血与火当中历练。

元天穆一震,很快也安定下来。

“这次多亏了贤侄了。出京之际,一些至交好友就落泪,说不一定看得见我回城。其实,我已经是想的很透了,但是里面的凶险依旧是估计不足。如果没有你的努力,我不知道这次到底会怎么样。”元天穆还是有点真性情。该感谢的都得说出来,不会显得那么城府深。这也是贺六浑看得上元天穆的地方,一个京官,居然能够放下身段,和边城小兵打成一片。能要别人为你付出,总有你欣赏的地方,这个世界的确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贤侄啊,有个人想见你,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见。”元天穆终于提及正题了。

贺六浑很是纳闷,我一天不在,怎么出来这么多奇葩的事情了。再怎么说,人家是前辈,是正使,居然还说这样低调的话,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了。自己还不至于找不着北。

“世叔您怎么了,这次出使都是您主持大局,哪里是我决定见不见,真的是想羞煞我也。”贺六浑虽然有点觉得不是味道,但话还是讲的很好。

“听说和你原来在怀朔不太好,所以我觉得还不能拿出来说,今天的议事就没有讲。”元天穆继续说道,一直看着贺六浑的眼睛。

不太好?怀朔?贺六浑的脑子转的很快,一个个人影出现。怀朔已经被破六韩拔陵占据了啊?疑惑的眼神看着元天穆。

“这个人叫葛大会!”元天穆终于说出了名字。

贺六浑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怀朔的往事历历在目,自己的各种事情都和这个纨绔子弟离不开。从一开始的与柔然勾结,到后面的被围,再到破六韩拔陵的大乱,都与他分不开。特别是他的父亲,葛荣,一个高深莫测的人物。贺六浑自问还是有点担心害怕这个家伙,绝对是人物!

“葛大会,他不是叛贼吗?他怎么来了?”贺六浑嘴巴问道,其实已经慢慢想明白很多东西。柔然,本来就是和葛荣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达慕大会他来有什么稀奇。

“和高车族一样,葛荣想投降。这次葛大会就是代表他父亲,原来的怀朔镇将葛荣来谈判的。我觉得不太踏实,加上听说和你不太好,就没有说出来。”元天穆缓慢的说道。“而且我也是有点担心,这个葛荣究竟是真心投降,还是假意。”

“他当然是假意!”贺六浑脱口而出。

感觉到自己带有太强烈的个人色彩,贺六浑长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元天使,这个人和高车族不太一样。原本就是我朝的高官,居然叛乱了两次,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元天穆点点头,说道:”这些我知道,所以这次我也是很谨慎。不过,葛荣这次不仅仅是让葛大会来谈判,而且是做人质。“

这一句话比较狠,做人质,那就是意味着只要元天穆点头,葛大会的生死就在贺六浑的手中了。难怪元天穆要一个人留下来和贺六浑私聊。

贺六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元天穆。

“所以我想,肯定不能把葛荣推出去,这样不利于我们的平叛。只要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葛荣不出力,那都是大功一件。我想和你商量的就是,我把葛大会带回到平城,让都督去决策,你看如何?”元天穆说到了实际的想法了。

贺六浑此刻内心是非常纠结。按照自己的想法,这样两面三刀的人根本不需要理睬,杀了就是。可是理智告诉自己,对方的投诚也有可能是真的。在大局面前,千万不能随心所欲,这不是一个成熟的人做的事情。如果被感情冲昏了头,那有可能万劫不复。

思虑再三,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不会动他一下。”

元天穆赞叹的笑了笑,说道:“那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也要派人去沃野,去葛荣那里联络。贤侄,你看谁去合适?”

贺六浑说道:“还是世叔您安排吧,我没有意见。”

元天穆居然沉吟了片刻说道:“贤侄啊,我的脾气你知道的,有想法是自己人就会一吐为快啊。想想还是提醒你一句。现在你是走的很顺利,刚过二十就提了副将,而且看起来顺风顺水,前途无量。不过,也得考虑你的兄弟们发展,也要给他们机会。”

这话说的有点重,贺六浑一时没有听懂。

“你在发展,兄弟们也要有自己的机会。只有去承担更大的事情,他们才有更大的军功。我看那个侯景,不就是很想出去独当一面吗?”元天穆开展启发式教育。

贺六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是他的优点,听得进劝告。不管对不对,我态度是非常好的。

“那这次就让司马子如去吧。世叔提醒的对,应该让他们出去独当一面。真正的兄弟,就是自己好,也要让兄弟们更好。”终于下了这个决定,不容易。贺六浑一直以来都喜欢兄弟们在一起的感受,都喜欢大锅吃肉,大碗喝酒的那种热闹。真正开始成长了,自然这样的小场面就会越来越少,心里油然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元天穆的脸上出现了微笑,这小子心胸是可以,舍得放人出去。好样的!

等到元天穆走了之后,贺六浑看着门口发呆。天色已接近黄昏,慢慢的房间里也越来越暗。贺六浑的心情似乎也开始灰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伤。

昨天自己仿佛在人生巅峰,晚上就是快乐至极,香艳万分。今天一早就回到现实,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以及前途的残酷。再到大萨满的毡包仿佛被人看穿,最后与元天穆的谈话又感觉到自己的兄弟们似乎也有些问题。

有的时候,一天就仿佛是一年,让你经历春夏秋冬的风情。

崔蒿很适时的走了进来,帮助贺六浑掌灯。然后司马子如也进来了,侯景,贺若敦都过来了。灯光把人都照出好几个影子,更显得屋子里面人又很多了。贺六浑一个个兄弟看过去,看的很仔细,搞的兄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了。

真的是长大了!司马子如原来那个酷酷的白面小子已经明显的长出了胡须,眼神也锐利很多。侯景个子长得不高,可是已经有了抬头纹。贺六浑这时想起来,侯景的年纪是比自己大的。崔蒿虽然跟在一起时间不长,现在的穿着打扮已经完全是个军人,不再是那种傻傻的书生气。大大咧咧的卢长贵而贺若敦,最小的这个,已经完全没有了寺庙的气息,成为一个英武的小将军!看起来傻模傻眼的卢长贵个子也长大了许多,肩膀明显的厚实,俨然一个草原硬汉。

自己还是把他们当做小兄弟,思想是不对了。按照后世的观点,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应该有自己的发展。贺六浑真的感谢元天穆,姜还是老的辣!

“告诉大家一件事情,葛大会也在这里!”贺六浑很平静的宣布了消息。自然是群情激昂,连贺若敦都非常激动。

花了点时间,按住大家的冲动,贺六浑觉得自己仿佛真的长大了,有种把控自己心情的畅快感。于是继续说道:“葛荣要投降,葛大会是来做人质的。现在不管你们怎么看,大局为重。我和元天使商量,想让司马子如去沃野,作为联络人。子如,此行有一定的风险,有问题吗?“

司马子如开始一愣,立马摇摇头说道:“葛大会是葛荣唯一的儿子,都在这里做人质。我一个小兵,还怕什么?”

贺若敦也笑道:“怕死,就不来草原了。我觉得我们兄弟们好像没有什么人是怕死的。”

崔蒿反驳道:“书院的老师教导我们说:不是不怕死,是怕死得不合其所。我觉得没有人不怕死的,只是程度不同,控制不同而已。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只有不怕死的时刻。”

贺六浑也笑道:“是有人不怕死,但没有人不想活。我们现在要活的更好,就要有不怕死的勇气。侯景去高车,也一样有风险。司马子如去的地方,更是风险大一些。不过,我相信我们所做的都会有大收获。”

侯景一听大收获,兴趣来了。舔着脸凑过来说道:“跟着贺将军总是有好处。”

卢长贵是经常怼侯景的,立马说道:“你就是知道要好处,结果什么没有捞到。上次开路先锋,结果是司马子如搞了个老婆。”

侯景一听也是还击:“你又什么好的。打个架,结果被贺若敦抢先搞定老婆,还说我?”

一番话说的大家啼笑皆非。

那种熟悉的味道又重新找到了,贺六浑看见他们在吵架,突然就觉得很开心。

第七十六章 兄弟兄弟

贺六浑咳嗽了一声,大家就没有再闹腾了。

随着自己的职务越来越高,慢慢的兄弟们也开始注意收敛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随他去吧。

“我想把葛大会请过来见个面,比较接下来我们的事情都必须真正了解六镇的情况。不过,有言在先,你们别冲动。一个人的胸怀大小,决定他的前途宽窄。我想各位兄弟肯定不会太过于唐突吧。”贺六浑先打预防针。

崔蒿马上补一句:“兄弟们,越了解多一点叛军的情况,越对我们有利。现在侯景和司马子如都要作为特使去叛军里面做工作,凶险性可想而知。切莫个人意气用事,这是大局。”崔蒿和贺六浑的配合越来越默契,而且真的有那种狗头军师的风范了。贺六浑这个小团队的人,也是越来越认可崔蒿的作用。

一听到这里,大家都安静下来。

卢长贵又开始了:“我本来想啐他一脸,算了,就当见个陌生人。”

既然卢长贵这么折腾的人,都表态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要知道当年,被怀朔纨绔子弟欺负的对象就是以卢长贵和孙腾为主。一个长得特别,一个本性懦弱些。

司马子如蹦了一句:“他也好过不了。”

贺六浑气得发笑,当然好不了,都变成人质了。

说话间,葛大会进来了。真算起来,也是有好两年不见了。葛大会原来胖乎乎的脸,居然瘦了下来,脸变尖了,开始有了胡茬。变化更大的是,稳重了许多许多。想当年,跳起来骂人揍人的官二代,现在一进门,居然就鞠了一深躬。

“各位怀朔的兄弟,以往都是小弟我葛大会不对,请恕罪。要打要骂,尽管来,都是我该得的!”就冲这一个开头,屋子里面的气氛就凝滞起来。

卢长贵只哼了一声,也没有多说话。

这货兄弟,说的比谁都狠,真看到别人怂了,心立马就软了。一群没有什么出息的东西!

贺六浑笑了笑说道:“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相逢一笑泯恩仇,现在要一起对抗破六韩拔陵,都是一个战壕了。就这样揭过了。”

葛大会看见大家都没有什么声音,也是很感动的样子。说道:“前面家父的确是走错了路,现在迷途知返,感谢各位兄弟给的机会。”

贺六浑赶紧说道:“葛大会,不是我们给机会。我们只是使臣,只能答应送你去平城。要做决定自然是广阳王元大都督。”

“不管怎样,能收容我就是给了我家再次活下来的机会。兄弟我真的是感激涕零。”葛大会真的是长大了。学会低声下气,本来就是一种成熟。特别是能够从高位低下头来的人,自然更是收获良多了。

贺六浑真有点不习惯,毕竟看惯了葛大会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角色转换太快,心里感觉怪怪的。

崔蒿没有这些负担,直接问道:“葛大会,你说说现在叛军的情况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是你应该做的。”

葛大会点点头,开始了一段漫长的叙述,也就此让叛军的底细一一揭晓。

破六韩拔陵起兵之后,的确是势如破竹,所有的边塞部族都来投靠,就连敕勒族也是靠了过去。特别是自封真王之后,设立朝廷。就像他的侄子破六韩孔雀,被封为司徒,大将军,一时权柄无二。把王城定在抚冥镇,然后把所有投靠的小族酋长,都封王,一时间皆大欢喜。高平酋长胡琛就是高平王,高车族酋长就是高车王,敕勒族就是敕勒王,一时间六镇到处都是王。

“那你父亲呢?”贺六浑问道。

“父亲大人与真王,哦,破六韩拔陵从小相识,自然也提升到司空,位列三公。不过是个闲职,特别是不知道听谁说了之后,把父亲没有留在抚冥镇,而且继续派往沃野守边。还只能带五千人去,沃野镇原来的三万军队,大部分都留在了武川。

卢长贵冷冰冰的冒了一句:“活该。”

葛大会听到了,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而且有一丝的不忿。

贺六浑看在眼里,也没有多想,继续问道:“三公,那还有掌军队的大司马是谁?”

“当然是破六韩拔陵的儿子破六韩常了。现在所有的军权都在他手里,军队主要集中在武川。”葛大会说起来也有点不高兴,原本以为自己造反,能得到更大的益处,现在还是只能在沃野混,比怀朔还偏远。

“这个人物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物?”崔蒿也在认真听,自然也会问。

“还能怎么样,比我还小,特别狂傲。其实军权都是他叔叔破六韩孔雀在管。”一听就知道葛大会的胸怀了,也知道他的心情。

“按照道理现在各族的日子很好过啊,皆大欢喜。你为什么要反?”崔蒿的问题总是尖锐。

“父亲说,破六韩拔陵肯定长不了的,还是要自谋出路。”葛大会老老实实。

“生死兄弟,为何不同生共死?真的是两面三刀。”说这话的,居然是司马子如。

“我父亲才不是!”葛大会慢慢的开始卸下伪装,忍不住反驳了。“父亲说,都是为了我。他死了无所谓,但是希望我们葛家至少有个留存。”

“为什么说破六韩拔陵长不了?”贺六浑很好奇,其他人也是。

“父亲说,原本一起反抗朝廷,大家志同道合。但是一旦变成真王之后,破六韩拔陵就变了。远贤臣,亲小人,队伍开始离心离德。而且奢靡之风四起,开始大肆纳妃。掠夺的财务都是堆在抚冥镇,供他消费。朝政都给破六韩孔雀管理。加上投靠的各族发现,除了能得到一个王之外,一切都没有变化。而且还要不断的派部落中的勇士去效命,死伤惨重。破六韩拔陵也不太听劝,只要有反意,或者是想回归草原的都是灭杀。现在已经杀了好几个小部落了,所以现在内部不稳定!父亲无能为力,被迫想找个出路,主要是为我。“葛大会说到最后,还是强调下父亲是好人。

“活该,活该有今天!”这句话是侯景说的。侯景也苦啊,一起颠沛流离,被迫逃出怀朔。冷言冷语不好听,但是贺六浑完全不想去阻止,这些都是叛徒该得的享受。一个人犯错,一点惩罚都没有,那还叫错误吗?任何以德报怨的人,时代和背景不一样。

“那现在六镇的军队布置情况是如何?”贺六浑最关心的是这个。

“具体的情况我也是不太清楚。军队主要都在武川,破六韩常和破六韩孔雀都在那里。大家都知道那个白道是最关键的地方,只要守住了白道和武川,六镇就没有问题。破六韩拔陵和柔然关系也不错,所以其他地方军队按道理不多。”葛大会还是草包,要不就是不说。

“你具体知道多少人马,这个很关键,你是将军的儿子出身,不会不知道吧?”司马子如的话也比较厉害。

“你!六镇,能打仗的都征集了,至少也得十多万吧。我们沃野就征集了3万军队,其中两万多都在武川和抚冥镇。那具体的其他地方多少人,的确不知道。按照道理不会比沃野少多少。”葛大会气归气,说话还是没有多少底气。这个军务,的确是了解不多。

贺六浑心里在沉吟,这样说起来,十多万军队可能性真的有。因为城外的少数民族部族虽然人不多,但是耐不住每个男人都能上马作战,加起来就不得了。如果有十多万控弦之士在武川,这个战的确难打啊!就算上沃野的军队,和高车族的勇士,最多也就是万把人。难啊!

贺若敦冒出来一句:“现在怀朔怎么样?”

大家立马竖起来耳朵。

怀朔啊怀朔,这个是自己的家乡。人,一旦离开家乡,便会生出故乡情结来。越远越浓,愈久愈烈,以至于成了结,结又成了愁。所有的中国人更是如此!如果在他乡听见熟悉的乡音,便会主动攀谈起来,嘘长问短,乡情可见一斑。生命从故土开始,吸吮故土精华,从此扎根故土,再远也会牵挂。

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故乡是每一个人的摇篮,是每一个人心灵的归宿、情感的寄托。身边的兄弟们,哪个不想那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再破再烂,那都是自己的家。

“现在怀朔的镇将叫宇文素,原来是武川的幢主。好像他比较和善,怀朔没有听说什么大的事件。很多其他地方就惨了,所有和朝廷相关的家族都被抄家,高过车轱辘的男人一律杀光,女人都变成营姬。怀朔离得近,我这次出来也经过那里,倒是没有感觉什么变化。”葛大会的一番话,让大家缓了口气。谁没有个三姑六姨,七亲八戚,如果都遭殃了,那真的是愧疚一辈子。

这是葛大会说话中最好听的话!

接下来自然所有人眼光看贺六浑,宇文素是贺六浑的结拜兄弟,这已经不是秘密。

“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贺六浑心底暗暗的提醒自己。兄弟,兄弟,在国难家仇面前,兄弟,又能怎么办啊!

一口气憋住,很难喘出来。

第七十七章 布一个大大的局

真正意义上自己在怀朔以外结交的真心兄弟就是宇文素了。那个一开头就自己灌自己九杯的黑塔,那个看见胡姑娘就动不了脚的黑牛,那个每次看见自己就掏心掏肺的兄弟,一想到这些贺六浑就心疼。

特别是自己的刀下,已经倒下一个叫宇文创智的英雄。那个尽管只见过一面,却非常遗憾的豪杰。现在又一个宇文兄弟,走到自己的对立面,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这把刀是不是能提的起来?崔蒿曾经对自己再三提醒过,说自己的心太善了。难道对自己的兄弟畅快的拿刀砍,就是真英雄吗?

不想那么多了,见招拆招吧。

“葛大会,谢谢你。过些天,和我们一起回平城吧,我也希望你真正能回归,别又闹出什么花样来。”贺六浑是真心的说这些,虽然以前有过那么多冲突,但是贺六浑的本心不是那种痛打落水狗的人。弱点就弱点吧,人总有弱点的。

“贺将军,谢谢你宽宏大量,我葛大会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葛大会又恢复到最初的低调了。人啊,最主要的影响你的是地位。再懦弱的人,做了皇帝,下面自然也有一般人捧。再傲的人,被踩在灰尘里,也不可能抬得起头。

等到葛大会走了,很自然的司马子如开始摆出一副简易沙盘。六镇的地理地势,没有人比司马子如更清晰了,这种专长是其他兄弟无法比拟的。就像侯景的语言能力,能通基本上的少数民族语言,万事通,也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现在兄弟们已经不用什么命令召集,只要大战来临,都会主动凑在沙盘边议事。

贺六浑是主角,自然开始说话:“现在兵力情况尚不清楚,但是大概有个方向了。今天大家一定要集思广益,思考一个大致的方向。我想这两天尽快回平城,与大都督汇报情形。而两位兄弟要去异族,更是必须知道我们的想法。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众人都点点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能做的都做了,大战在即。要么功成名就,要么就可能生死两茫茫了。

司马子如先开头:“从现在来看,破六韩拔陵的军队还是集中在白道城和武川镇。兵力,估计在武川至少在十万左右。六镇兵马原来就有八万左右,现在全民皆兵,自然超过十万。而我们在平城等地的军队,加起来也就是十万,所以兵力上的确不占优。”

卢长贵补充一句:“柔然答应出兵了,还有高车族在白道城有五千之众。葛荣在沃野至少也有五千。其他族,估计还会有起兵的。应该还是有优势。”

崔蒿摇摇头:“柔然最多不会超过4万人,我估计就是2万。毕竟东部阿那家族还要提防皇族的压力,不可能倾巢出动。而葛荣的部队,远在沃野,不可用只能是牵制作用。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真正的起作用。”

这样一说,大家心气又低了些。古代的战争,冷兵器对抗,绝对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如果是十万对十万,那个死伤,就不敢说了。而且还是攻城战,压力太大了。

“这次都督率领的是中军为主,无论是攻城,还是野战,实力要比镇兵强,当然比草原的牧人更强。”贺六浑补充一句,鼓舞士气。“而且我们怀朔的这些人,哪里差了,绝对是一顶三。”

卢长贵笑道:“那自然是,我一个可以顶十个葛大会。”说的大家哄堂大笑。

崔蒿开始摆弄象征军力的旗帜,然后开始嘴巴念叨:“硬拼划不来,说不定还要派我们冲在第一线。那兄弟们的死伤就多了,一旦损伤到根本就太不划算了。看来还是要设个局,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够把破六韩拔陵搞定,估计叛军就会土崩瓦解。可是,怎么来搞那个破六韩拔陵呢?他在抚冥镇,几万人,不会出来啊。”

“不会出来,就找个让他必须出来的理由啊!”卢长贵说道。

侯景开始插话了:“破六韩拔陵最怕的就是各族反叛。那么就让那一族叛逃,他肯定就会率兵出来镇压,那不是就有机会了。”

“说的对啊!”崔蒿一拍大腿。“侯景,就是你了,你来做个鱼饵,来钓大鱼。”

侯景立马脸就苦了,早后悔我不说了。

“侯景此次去高车族,驻守在第一线白道城。从曳落河的说法看,估计高车族肯定是会投诚。但是,不能表现出已经与我们大魏军联合,而应该表现的是族民思乡,不愿意打仗。这样就不是南下到平城,而北上,回到草原。”崔蒿思绪开始流畅。

卢长贵接话很快:“那回草原的第一关就是武川。那里可是有近十万军队啊!哦,可以绕城别走,不进城。过了武川就是抚冥镇了。”

“是,只要从白道城退兵,自然大魏军就兵临武川,破六韩孔雀的大军自然不敢乱动。而高车族经过抚冥镇时,破六韩拔陵肯定会出兵镇压,不然,跑了这个,就有下一个。然后这时,柔然军奇兵埋伏,突袭,破六韩拔陵自然就跑不了了。只要破六韩拔陵被抓,那么军心肯定瓦解,武川自然不攻而下了。”崔蒿越说心情越好。

贺六浑也是点头称赞,这就是集体的智慧了。

侯景赶紧说道:“大魏军完全可以派一只部队也绕城过来补充。防止破六韩孔雀出兵,不然真的被围,没有救兵,那就死定了。”

卢长贵又开始怼侯景:“放心好了,就你这个德行,怎么样都死不了。”

侯景很奇怪:“为什么死不了?”

卢长贵哈哈大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说呢?”

侯景大怒:“你才是祸害呢,你全身都是祸害,一张嘴更是天大的祸害。”

众人看着他们两个活宝斗嘴,开心的要命。

贺六浑也笑了好久,然后说道:“我觉得这个计策大致可行。不过要成功必须几个前提:一个是大都督认可这个计策,所以我必须尽快回去禀报。第二个要高车族愿意北返,而且是绕道抚冥镇。这个就要靠侯景兄弟了,你必须说服他们,按照这个计策实行。第三个就是要司马子如稳住沃野,拖住怀朔守军。不然大军集中,说不定功败垂成了。当然第四个,就是柔然必须出兵,不然我们没有那么多军力能够埋伏,能够做到全歼破六韩拔陵。一旦被他逃脱,那就不知道还会要打多久了。”

崔蒿使劲点点头说道:“各位兄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难。一旦其中出现变故,可能就是不得了的大事,要多少兄弟的性命填进去才行。所以我们都要勠力同心,全力以赴才行。特别是侯景兄弟,那是性命都托到我们手里,一旦变故,那就真的出大事了。”虽然说得很重,但是大实话,所以众人收起了嬉笑,认真起来。

贺六浑很是认同:“兄弟们,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从杀马贼,杀柔然开始,到第一次在阑巴勒峡谷诛杀叛贼,再一同去闯荡洛阳。再到跨越黄河的大逃亡,一直走到现在。哪一步不是战战兢兢,才能活到现在。这一次更是凶险万分,决不能走错一步。我希望所有的兄弟,一个都少,一起享受荣华富贵。“

侯景第一个出来表态:“将军,富贵自当险中求。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够活到现在,混到了副军主这个职务,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我羯族的兄弟们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呢。跟着将军,肯定没错。”

卢长贵马上说道:“那里真的是祖宗坟山冒了青烟了。我才不满足呢,跟着大哥,自然是还要去做将军的。说好了啊,你现在就可以了。以后将军就是我了啊。”

好好的氛围,又被这个混蛋破坏。贺六浑一脚就把卢长贵踹了出去。

议事完毕,贺六浑立马和元天穆做了沟通。原本是自己留下,元天穆回去,现在看来必须自己回去一趟。而司马子如和侯景也都要出征了,必须做点准备。自己也要开始收拾行装,做好各项准备。所以现在是忙的一塌糊涂,脚不沾地,浑然不觉得自己的房门口已经站了一位美女。

贺六浑一边伏案写东西,一边还在吩咐呢:

“聂阿大,你先去准备各种路上的物品,保证一行人路上所需。阿木图,和李先一起与淳于覃先生商量,采购一些好马,准备一些草原特色,回去送礼。”

聂阿大立马说道好,出去了。而阿木图,却一边回话,一边说,将军,有人找。

“让他等一会,我先写完这封信。”贺六浑头也不抬。

“将军,有人找啊。”阿木图继续说,声调还很奇怪。

“什么人啊,请等一下不行吗?”贺六浑也觉得奇怪,一个鬼灵精侍卫,居然这样违抗命令。自己在写的信,其实是份资料,把武川附近的各种地势都记录在案,还有柔然的所见所闻,回去好汇报。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虽然自己的毛笔字的确是龙飞凤舞。这个不是吹牛的,那是读小学毛笔字兴趣班的第一名啊。

“阿哥,你要走吗?”门口的女人,明显的声音已经变调了。

第七十八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女人缘,这个词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据说现代还有人专门去研究,什么样的男人有女人缘,还总结出十大特征八大面相,不仅仅是有钱,有权。比如脚趾紧扣的男人,很得女人缘,做事情很有节制,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知道讲什么话可以打动女人的心。

贺六浑的确是属于有女人缘的那类,这一点兄弟们都认,特别是卢长贵还曾经深入探讨一次,觉得贺六浑就是比自己白一丁点,其他没有什么啊。而崔蒿来了之后的总结是,贺六浑很温和,喜欢笑。女人都喜欢温暖的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还很勇猛!

阿兰不是被笑容击败的,是被勇猛击败的。草原的女人,自然喜欢的是英雄。文绉绉的诗人,在草原估计会被饿死。今天已经是三次见面了,都是阿兰主动来的。可见一个女人动心了,那将是洪水一般,势不可挡。某种程度上,比男人猛烈的多。

此刻已经入夜,房间里还能看得见外面微亮的星空。本来阿兰是来邀请贺六浑去吃烤全羊的,现在吃的没有了。

“你怎么就要回去?”阿兰走到桌边,还是一个劲的问。

才刚刚柔情蜜意,立马就要分别,这对于热恋中的少女,那是多大的打击。

贺六浑这才想起来,自己完全忽略了阿兰。男人的心里,始终都是事业为重。因为事业就是男人的脊梁骨,没有了脊梁骨,这个男人挺不起来。而女人是什么,自然抗男人怎么想了。

赶紧起身说道:“阿兰,我先回去禀报大都督,然后马上就回来的。还要回来带兵去武川呢!”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你答应我的,说带我回中原。”阿兰马上接话。

贺六浑头脑第一意识就是不妥,但是别急,千万不要一下子决绝的说不行,要考虑好怎么说。这就是一个逐渐成熟的男人和愣头青的差别。而且还要考虑好,怎么说,让女孩子自己意识到不行,却不是你的缘因。

“好啊。那里要不要和可汗说一声?”贺六浑先答应,然后再问道。

“不管他了,他肯定不允许的。我就想和你一起走,不想分开。”草原的女孩子就是这么直接,何况是公主。

“那可敦呢?“贺六浑继续问。

“这个,还是要说一声吧。”出门要不要问老妈,谁都会犹豫一下。可敦是个比较宽厚的人,平素里对子女也好,当然不告而别不太好。

“阿兰,那我要不要去说一声。毕竟刚刚才合作,他们还以为我把美丽的公主拐跑了,到时候肯定把帐算到元天使身上的。“贺六浑再说出真正的忧虑。

“好吧,好吧,你说。真的是和哥哥一样啰嗦。那里说,回去几天就过来。”阿兰也被慢慢带着绕的明白了,这样私下走会出问题。

“大概一个月最多。这里去平城,绕道了,所以来回要半个多月。中间还要和大都督商量军情,所以一个月是最快的了。”贺六浑估算一下,的确是需要这些时间。

“那么久啊,阿哥你还是早点回来吧。二十天就好了!好不好?”阿兰抱住贺六浑的手摇道,仿佛就是个孩子。

“好好好,只要没事就回来。”贺六浑满口答应。

“那你的妻子,那个叫昭君的怎么办?她会不会怪你?”对于贺六浑这个妻子的问题,阿兰一点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但是,特别在意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父亲就是好几个妻子。草原上的男人本来就是少,越是强悍的,自然娶得妻子越多。

说到昭君,贺六浑脑海里马上出现那个笑盈盈的满月脸,那个在城门口傻笑的场景,于是自己的眉目中出现了一丝温柔。

“不会的,我想她也一定会喜欢你,因为你这么美丽大方。”贺六浑现在发现,自己的嘴巴怎么越来越甜。男人是不是变坏,嘴巴就越来越甜。

“那就好,其实我也想去看看这个姐姐。阿哥,你居然会写字啊。”既然主要矛盾转移了,阿兰马上就开始关心其他事情了。说话间,阿兰已经是在拿着毛笔在摆弄。

“阿哥,这个味道有点难闻。”阿兰开始点评了,的确墨汁对于不习惯的人来说就是臭味。而对于读书人来说,就是墨香。

“那是,不过,会读书的人闻起来就是香味哦。”贺六浑开始忽悠这个涉世未深的小美女。

“不可能吧,明明就是臭味。”阿兰似信非信。

“你是不是说我不认识字,笑话我啊!”阿兰终于有点反应过来。“阿哥,欺负人。不想理你了,就知道欺负我。”

“不是不是,其实我用的墨是差的,真正的好墨是香的。像现在洛阳城里都用易洲墨,很有名(就是现在的徽墨)。加入了麝香,金箔,所以香味浓郁,丰肌腻里,色泽黑润,香味浓郁,墨是香的。”贺六浑看着美女已经不开心了,赶紧解释。

“你为什么不用好墨啊。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不过我喜欢看你写字。草原上,就只有淳于先生和父汗会写字。可是他们都不教我,怎么说都不教我。还说,女孩子就是去学绣花什么的,骑马都最好不要。”阿兰说起这个就更生气了。

“那个昭君姐姐会不会写字?”阿兰突然就问道。

贺六浑点点头。马上阿兰的眼神就黯淡了,非常沮丧。

贺六浑眼睛一转,说道:“那我教你吧。好不好。”贺六浑从来不是什么喜欢女人三从四德的典范,如果自己的女人不会读书识字,那才是大事。不明白事理,自然多纷争。自己现在认识的几个美女,哪一个不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个当然也要。

“真的吗?那里会不会嫌我笨。“阿兰的眼睛突地又亮起来,就像窗外的星星。

“你觉得有男人会嫌自己的女人笨吗?那是自己的女人啊!”贺六浑轻声说道。他觉得阿兰最大的特点,就是真正的天真烂漫,真正的童心。当然还有其他人比拟不了的,那就是男人最会流鼻血的*。这个是无敌绝招,任何男人看见都会败下阵来。

阿兰听到这里,眼睛几乎都会滴出水来,甜的发腻。

“那里现在就来教我。”阿兰轻轻的把身体靠过来,让坐在椅子上的贺六浑开始不安份了。

于是,最温馨也是最狗血的场面出现了。

阿兰坐在椅子上,开始手提毛笔。而贺六浑站在她身后,全身完全的贴住阿兰,一手托住阿兰持笔的小手。一手按住纸张,同时也是轻抚在阿兰的手。

嘴巴就贴在阿兰的耳边,说道:“阿兰,写字呢,先要练这个握笔。第一步就是脱平掌竖,手腕枕于桌上,握笔的拇指和食指均斜立于笔旁,手掌也尽量竖起,手背与桌面形成70度或80度的夹角,。然后呢,握笔的食指与拇指间形成如“凤眼”状的扁圈,这种执笔法叫“凤眼”。所以,写大字时,手臂一定要悬起,即使是写二三寸见方的大楷,悬起手臂练也是相当有益的。"

“哎呀,这样写字很累啊!”阿兰刚刚似模似样的拿起笔就觉得重于千斤。

“这都是必须的了。正确的坐书姿势,可以概括为八个字:头正、身直、臂开、足安。最关键就是这个头部端正,略向前俯。不能歪斜,以保证视角的适度,眼睛与纸面距离大致保持在一尺高,对,就是这么高。左手边按纸,边调节纸的位置,使正在写的字始终在眼和手的最佳范围内。哎,对了,阿兰就是聪明。”贺六浑教的非常耐心。这种软玉温香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而且在后面这个角度,阿兰的大凶器的那份腻白展露无遗,随便怎么个角度都看的清清楚楚。就算昨天晚上已经梅开三度,还是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了。

“我先就教你写阿兰那个字,好不好?”贺六浑强忍住冲动,满鼻子都是阿兰的体香。以这种姿势写下去,贺六浑肯定是觉得自己迟早出事的。

边写字,贺六浑完全能够感受到阿兰的心跳和呼吸,那是一种急迫和快乐。阿兰是非常的用心,也非常喜欢这种被贺六浑拥在怀里,完全护住的感觉。

“好啊,好啊。”阿兰喜出望外。

贺六浑扶住阿兰的手,一笔一划的开始写“阿”字,然后是“兰”字。兰的繁体字很复杂,总共21画于是贺六浑就教她写了个简体字的兰。

这个时代行书是最流行的,所以阿兰两个字出来,颇有一番韵味。

“这就是我的名字吗?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阿兰开心的笑起来,忍不住回头看贺六浑。结果一回头,正好嘴巴与贺六浑的嘴巴对上了。看着贺六浑冒火的热情,阿兰马上就融化了。嘴巴开始主动吻住贺六浑,很是用力。

贺六浑立马拿下笔,搁放在桌上,就这样居高临下搂住阿兰,深情的吻住娇柔的红唇。双手忍不住开始从敞开的衣领处伸进去,握住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洁白。阿兰快要瘫软在椅子上,完全被贺六浑拢住,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将军,吃饭了。”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侯景带点谄媚的声音。

贺六浑第一次觉得,这个侯景真的是讨厌,无与伦比的讨厌!!

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第七十九章 就要分离

侯景其实是想来拍马屁的,想和将军说几句话,做点讨教。自己一人就要与兄弟们分开,和贺拔岳一起偷赴高车族,这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谁都知道去一个正在叛变的族群劝返,那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就算他们已经有了想投降的意思,也毕竟是风险系数超高的行动。

而贺六浑的脑子特别好,兄弟们哪个不佩服。所以为了保命,为了成功,为了今后的发展,侯景主动跑过来叫吃饭,完全忽略了贺若敦偷笑的样子,自己屁颠屁颠的有劲。

结果看见将军和阿兰公主一起出来,阿兰公主那明显的春色满园的样子,那将军眉头乌云密布的样子,侯景就知道又被贺若敦这些家伙坑了。居然坏了领导的好事,还有比这个更大的事情吗?于是跑的非常快,而且高喊:“贺若敦,你小子坑我,居然不说阿兰公主也在。”

聪明,一方面解释,一方面避免尴尬的局面。

“这个家伙,鬼精鬼精。”贺六浑摇摇头对着阿兰说道。

“其实,你的兄弟们真的很不错。那我就回去了,明天我来送你吧。”阿兰虽然说不定离开贺六浑,但是也有点害羞了。还是回去吧!

贺六浑虽然心下不舍,可是今天晚上也有太多事情要做,不得不人疼割爱。

“就走?”贺六浑还没有吃肉呢。

“嗯。你想不想我走?”阿兰听见贺六浑的话语里面有浓浓的不舍,一方面高兴一方面也纠结。

“当然不想。要不晚上我去找你。”贺六浑终于下定决心,晚上还是要去吃块肉,不然回去怎么也不安心。鬼知道怎么回事,和阿兰在一起,就是欲求无度。

“嗯。”阿兰的声音立马软了下来,两个眼睛又开始出水。我的天啊,怎么受得了。

好不容易告别,来到饭堂。兄弟们都在等,诡异的表情。

贺六浑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自顾自坐下,说道:“开饭。以后晚了别等我,留点给我就行。”

在军中吃饭,贺六浑是从来不讲尊卑。如果是在一起,就肯定是大家一块吃饭,一是热闹,二是吃饭也可以交流感情。特别是一起来到草原柔然,就几百个人,还怎么分开。

鲜卑族传统的饮食习惯为一日三餐。但三餐的常用主食各异,大致分为茶食、奶食、肉食、粮食。早餐以茶食为主,辅以烙饼、油果子等。午餐一般比较简单,放牧归来大量饮茶,然后进食炒面、烙饼、馅儿饼、烧壳子、油果子、油饼子等。青稞炒面为蒙古族传统的粮食食品。牧群归场后,牧人先喝茶少进食,接着男人们忙碌牧活,女人们挤*,活毕再做饭。晚餐就做得丰盛,多为肉食,面条或水饺等。

自从来到了柔然,兄弟们开始恢复到放心任意吃肉的日子,那叫一个爽。草原上牛羊肉为最喜爱的食品。就羊肉的吃法不下二十种,一般喜欢吃手扒羊肉,还有羊背子、全羊肉、焖羔肉、炒肉片、肉馅灌羊肥肠、酥油拌肉片、熏羊肉、羊血灌羊肠、羊杂碎灌羊肠等。牛肉更不用说。贺六浑特别喜欢的是大米稀饭,稀饭内加蕨麻、葡萄、红枣、酥油等物一起煮成粘粥,很舒服。然后一点手扒羊肉,再加点晚餐后的奶酒,日子特别的惬意。

侯景喜欢吃拉条子,就是面粉做的,类似于拉面。拿了碗面条,主动凑过来:“将军,嘿嘿嘿。”

“傻笑什么,说吧,什么事情。”贺六浑没好气的说道。

“那个,那个,明天我就要去高车族了,想听下将军教诲。”侯景舔着脸说道。他知道贺六浑的性格,太熟悉了。无论怎么样,不会翻脸。心下太软,兄弟们一般的错误都无所谓。

“走就走啊。你侯景大将军不是很有能耐啊。放心大胆的去做。“贺六浑揶揄道。

“嘿嘿嘿,您不骂几句,我心里不踏实。”侯景的脸皮,那是天下第一等的厚。当然也要看在谁面前了。

卢长贵在一边摇头叹息。

侯景一看忍不住小声啐:”你叹息什么。“他和卢长贵,天生的不对劲,一见面就掐。其实感情还是非常好的。

卢长贵说道:“我自认为我的脸皮是最厚的,现在发现还有比我更厚的。”

贺若敦故意问道:“谁啊,还能有这个厚度?”

侯景立马接话了:“别说别人了,你知道你身上的哪一个部分刀枪不入吗?那就是你的脸啊!”

一下子把大家乐昏了。

卢长贵不着急,说道:“比你我还是略有不足啊。你看我现在一脸的胡子。要知道世界上最硬的莫过于胡须,不管脸皮多厚都能穿过。可是你怎么没胡子啊?“

司马子如这下子,连稀饭都喷了出来。

侯景喊道:“我要杀了你!”开始追打起来,整个饭堂笑惨了。

贺六浑的稀饭也差点喷出来,还是忍住了。说了声,好了好了,静下来。

侯景气喘吁吁的看着对面准备随时移动的卢长贵,眼神都能杀死对方了。卢长贵凛然不惧,坏笑中。真的是一对活宝。

“侯景,坐下吧。各位兄弟,也坐下吧。”贺六浑认真了,大家立马就安静下来。

“这一次侯景兄弟和司马子如去敌军做联络策反,很是危险。其实,两位兄弟大可不必惊慌。要知道你们两个,都是毕竟心细和胆大之人,做事果断,一定能行。

纵观古代策反之成功案例,不外乎都有这些因素:第一,是形势所逼。如今我军已经和柔然合军,加之大义在我大魏。谁都会掂量一下,今后的出路,这是我们策反的最重要的因素。不为你自己考量,也要为家人亲属吧。而且此次我们特别说明,既往不咎,维持原有的体系,对于很多部族来说,那是最实在的事情。

其次,不管哪个军队,部族,都有各式各样的人物。破六韩拔陵内部,派系林立,互相挤轧,特别是后来服从的部族,甚至包括葛荣这样的早先一起起兵的将领,备受不平等待遇,甚至动辄被排挤吞并,离心离德倾向严重。

第三,破六韩拔陵做了真王之后,不是真正的为百姓服务,开始纳妃享受。原来不少将领正义感强,颇具理想性格,对他此时的作为和政策极为不满。

第四,还有一类就是苍蝇不叮无缝蛋,“观操守在利害时”。贪图便宜,见风使舵的人更是好下手。这些人性的弱点使然,只要他们偏偏追求不劳而获的意外之喜,那钻进你设计的口袋,是迟早的事。

总而然之,声音再大,叫不醒装睡的人。这次你们去,已经是有基础的。他们的首领已经是想投诚了,你们继续努力,耐心细致,找出可靠的对象,很容易扩大影响力,最终成功。“

一番话下来,大家更是佩服贺六浑了。

卢长贵大叫道:“大哥,你哪里来看这些书啊。我记得你打小跟我们在一起,就是捣蛋加打猎,没有看见你看书啊。”

这个问题是很多人想问的,也是贺六浑必须回答的。

贺六浑正在想呢,到底怎么说。自己的确是和一般的士兵不太一样了,变得足智多谋,变得思路清晰,变得稳重许多,兄弟们哪里不起疑心?

侯景立马解释:“将军是谁,是天命呢,当然是无师自通。你卢长贵不是也说,那次打猎的奇遇吗?”

众人立马点头,更是一副崇拜的样子。

贺若敦笑了起来:“哪里啊,我知道的。当然是淡然大师的功劳,立马不知道贺师兄在开善寺,挨过多少棍子,多少骂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贺六浑也长出一口气,以后可是更鬼神莫测了,反正有大师做垫背呢。

所以,贺六浑继续忽悠:“最后说个例子,韩赵魏三家灭智,大家听过吗?智伯联合韩魏两家进攻不肯割地以赂之的赵氏。围困赵氏的大本营晋阳,并掘开汾水灌城。看到一片汪洋的晋阳城,智博伯喜不自胜:“吾今乃知水可以亡人之国也。”

然而智伯的一系列举动引起了韩魏两家的恐慌,他们担心赵氏灭亡之后将祸及己身。此时,在晋阳城内苦撑坚守的赵氏掌门人赵无恤家臣张孟谈作为说客,同韩魏两家接触,要求联合破智,解晋阳之危,而后三分其地。由于张孟谈机智善辩,能够准确地抓住韩、魏两家与智伯之间客观存在的矛盾,所以很快便说服了韩、魏两家。韩赵魏三家一拍即合,于是三家暗中派人杀死智伯派驻看守堤坝的人,将汾水引向智伯的军营。智伯猝不及防,大败。三家遂杀智伯,尽灭其族,而分其地。“

崔蒿惊叹道:“哎呀,我原来知道这个典故,但是不知道这个张孟谈如此的机智,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心向往之。”

司马子如笑道:“我嘴巴笨,那么你跟我去沃野吧。”

崔蒿立马摇头:“不行,将军更需要我,是吧。”

贺六浑无语。

然后对着侯景、司马子如说道:“此次前去,安全我不担心,联合我不担心,你机灵的很。但是提醒一句,大方向要把握好,切莫看错人,切莫小动作被误解。而子如,你的行胜于言是优点。但是,在这次出去,要记得该说必须说,这不是你愿意与否,而是大事需要。明白吗?”

两个人立马起身应诺:”是“

第八十章 真是福将

入夜,贺六浑又偷偷『摸』『摸』来到阿兰的毡包。

游牧部落的防卫不是那么严格,普通人家的毡包就是这样光秃秃的在草原上,顶多有牛羊的栅栏。而王族的当然森严的多,有专门的营寨,外围是有卫兵的。进入之后就简单的多,在阿兰侍女的带领下,路上遇见的人,都是心照不宣。

一进熟悉的毡包,一个香喷喷的身躯就扑面而来,阿兰把贺六浑搂的死死地。动了情的女人,真的是要不得,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完全的瘫软。一个完全不设防的女人,就像一座已经喷发的火山,热情似岩浆无法阻挡。

贺六浑『迷』醉在这种欢愉之中,完全『迷』醉。男人就是欲望的奴隶,一旦被释放,也是不可自拔。

中间省略1000字。

期间韵味自不多说,特别是两个情投意合,而且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女,战斗力和愉快感那是无法言语的。加上贺六浑已经有了经验,挑逗动作多得很,那更是如鱼得水。当然这都要拜当年电脑里面苍老师的教导,才让很多年轻人学会太多。说实话,阿兰在床上放的更开,不但什么都可以学,而且喊声可以惊天动地。而昭君就要克制得多,顶多是嗯呀。所以贺六浑都不得不有时捂住阿兰的嘴巴,不然整个草原都听见了。

几番征战之后,阿兰腻在贺六浑的臂弯,一动不动。小舌头,还在亲吻贺六浑的小『奶』头。真的是『迷』人的妖精啊!

在平静期的时间是最舒服,也是两个人的交流期。所谓的枕头风,就是这个时候。

“阿哥,明天就要走吗?”阿兰小声呢喃。

贺六浑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舍不得你,真的。你舍得我吗?”阿兰继续说道。

“舍不得。”贺六浑也喜欢这种温情时刻,看着如花的笑脸,手在轻轻抚『摸』洁白的玉颈。

“那你喜欢我什么啊。”女人最喜欢问的问题。

“漂亮,可爱。”贺六浑回答的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答案。

“就这些啊,还有吗?”阿兰也不傻。

“还有啊,对人很好,完全没有公主的样子。而且特别聪明,很能识大体。”贺六浑现在要端她,不然明天不让回平城就麻烦了。男人对付女人,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嘴巴要甜。那个霸气侧漏,女人心甘情愿受虐的不是没有,凤『毛』麟角。不过,在这个时代,女人的话语权不多,更多的是忍气吞声罢了。

“聪明?我好笨好不好。可都哥哥都是说我笨。”阿兰很沮丧。

“那你觉得我聪明吗?”贺六浑反过来问。

“当然,我听人说,阿哥不但勇猛过人,比狮子还勇猛。而且是草原上的鹰,能够看得很远。”阿兰完全是花痴一般,对贺六浑那是崇拜。

“那我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你?而且被你『迷』倒,只能说明你比我更聪明啊!”贺六浑的逻辑一下子就把阿兰绕进去了。

“是啊,还是阿哥说明,说的我好开心。”阿兰使劲亲了一口。

“谁说我比较聪明啊!”贺六浑也很好奇,我在草原怎么有名气吗?不是勇士吗,怎么还会有人说我聪明。

“姑姑啊,就是那个萨满,你不是单独见过吗?”阿兰毫无防备,完全的敞开。

“哦,她啊!”贺六浑脑海里出现那个英气『逼』人的脸庞。

“对了。”阿兰一下子爬了起来,侧身对着贺六浑。贺六浑就是受不了这个场面,因为身材太傲人了。赶紧拿衣服披上,防止自己又破坏谈话。

“那天你单独见姑姑,说了什么啊?”阿兰奇怪的是这个。

“没有说什么,她就是问了问我的来历。然后希望要好好照顾你。”贺六浑决定,很多东西还是不说。没有给别人带来好处的话,一般不用说。保守秘密其实也是人的基本素养。

“我进去问姑姑,姑姑也不说什么。不过,姑姑对你倒是说了好话,说你比较聪明,就怕我看不住你。你会跑吗?”阿兰很认真的问道。

“我哪里会跑,就怕你被可汗嫁给其他人。”贺六浑嘻嘻笑。

“父汗大人最心疼我,肯定不会的。更何况,这次居然把可都哥哥都安排和你一起出征,那就肯定不会了。还有啊,父汗大人最听姑姑的话,到时候让姑姑去说。“阿兰一脸的笃定,一点不担忧。

“那就好,等这次大战结束,我就回来娶你。”贺六浑也下了保证。

“那是当然。对了,姑姑还说,请你有时间再去她那里一次,她还有话要对你说。”阿兰没有心计,一点不担心其他问题。

“好吧,不过这次没有时间了。等我从平城回来,就和你一起去吧。”贺六浑答道。虽然心下有点奇怪,这个女萨满还能找我作甚?

第二日,侯景与贺拔岳随着曳落河去高车族;司马子如在葛大会的随从护卫下去沃野。当然葛大会就在贺六浑的队伍中,还有曳落河的弟弟也在。这些人是要和贺六浑一起回平城,具体商讨下一步事宜。

这一路回来,顺风顺水。就算在李家庄也没有呆多久,尽管李波盛情邀请,也是只呆了一晚上,第二日就快马加鞭回平城。想不到的是李雍容居然也跟在马队里,一起走。

“小子,你可以啊!”贺六浑对着贺若敦嘿嘿的笑。

贺若敦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说道:“必须的,不见师傅,她哪里能真成得了我媳『妇』。看着李雍容一改原来的骄傲,像个真正的媳『妇』一样。

原来如此,这个世道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等到了平城,已经是下午。重新看见了人口密集的街市,贺六浑仿佛觉得过了好多年一般,都有点不认识这座城市了。这里发生过太多的故事,可是这次回来依旧觉得非常新鲜。

进城之后,自然是去都督府。一路上,贺六浑特意放慢马步,仔细看看这熟悉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密密麻麻的店铺,沿街很多卖小吃的,看着都流口水。路边还有一些杂耍,围着一圈一圈的看热闹人群,不时的冒出“好”的声音。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温馨,自然。

世界就是这样,人也是这样。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命运。这里的人们在享受和平,快乐生活,浑然不知道在几百里外,大军正在厮杀,也是一样的青年人倒在血泊中,和无名花一起腐烂,消失在旷野。

到了都督,禀报之后,迅速被叫了进去。

还是那个客厅,还是那两个人。广阳王元渊形容更加憔悴,看得出来压力甚大。而那个王先生,也有点暗眼窝,说明休息的不好。贺六浑的一句话,就让客厅里迅速亮堂起来。

“禀告都督,大事已成。”就这句。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贺六浑就是个福将。难怪段长会如此的信任你,这次你可是立下大功了。的确是大大的功劳!“元渊居然都有点失态了。

王先生也是长出一口气,说道:“恭喜都督,恭喜都督。不是都督的海量,怎么可能让贺六浑去做成这样的大事。“哇塞,这个马屁拍的,真的是恰当好处。

贺六浑赶紧也拍:“都是都督运筹帷幄,在下只不过是幸不辱命而已。”

元渊的兴奋已经抑制不住,笑道:“哪里哪里,都是你们这些贴心的人,才能做成这些事情啊。贺六浑,快快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六浑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黑才说完。元渊和王先生具体的问题,不知道多少,总是『插』嘴,特别是听到那个大萨满做了骨卜,说大事可成时,元渊居然眼泪都激动的留下来。嘴巴还在不停的说:“长生天护佑,这次平叛定当大胜了。”原来这也是个『迷』信分子。

其实,不怪古代人,在人力远远比老天爷低时候,鬼神自然就来了,因为鬼神承载了人们的梦想和希望。有专家专门研究指出:早期文明史上多为自然力量的崇拜,同时伴有对社会力量的『迷』信。这两种崇拜形式相辅相成,彼此互动,交相呈现。就像萨满教,几乎就是在崇拜各种自然力量,如风神,山神等等。

对于自然力量的崇拜,可能会随着科学、文明的进步而逐步改变形式,甚至被淡化;但对于社会权力的崇拜,却不一定会随着科学、文明之演进而淡出、消失,它反而有可能做大、被强化、崇奉到神圣的程度,其功能、其影响,大大超过了人们对自然力量的崇拜,似将伴随人类文明之始终。皇权的强化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再等到贺六浑说,大王子阿那可都会率兵亲自参与平叛,元渊反而平静下来,点点头说道:“六浑啊,你的确是立了大功。本王一定会好好保举你,一定会让你坐上段长的位置。”

王先生也在一边笑道:“王爷,这次你可是得到千里马了。”

贺六浑赶紧说道:“我就算是千里马,也是王爷发现才有可能。”自己都觉得拍的太挫。

不过,元渊看来很是开心。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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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小说,这不是一个钱,,而是一个习惯了。

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我小说不待见,因为魏晋南北朝太偏门,不得人心啊。很多人第一感觉都是拒绝,没有熟悉的人。下一部就要重新思考了,本来还想写白袍战神陈庆之的。

第八十一章 为什么要讲排场

三个人说话,完全忘记了时间。侍卫也不敢来打扰,直到贺六浑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元渊才一拍脑袋,说道:“该吃点东西了。”吩咐侍卫上来一些吃食,看来还是不放贺六浑走。

贺六浑也不能走,他还有一番计划要说。

边吃边谈,贺六浑把高车族和葛荣的事情都说了,而且把自己的计划思考都讲完。王先生和元渊居然都停下吃饭,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幽幽的,王先生说道:“王爷,看来我这个师爷要退位了,贺将军真是大才!“

贺六浑赶紧说道:“王先生切莫这样说,在下只是对王爷言无不尽,实在是需要先生指点。”

元渊也从沉思中抬起头,笑道:“王先生难得,居然开始有嫉妒的意思了?六浑乃是统兵大将之才,哪里会在我身边。更何况,六浑年轻,今后路还很长,需要王先生多多指教的。”

再转过头对贺六浑说道:”你刚刚说的这些策略甚好,我都记下,大体可行。那个高车族和葛大会我暂且不见,改为明日我来。这几日,你也累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好好陪护下娇妻。三日之后,我们再议。“

见这些人,不用我在场?这些计谋后面再定?贺六浑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这个时代不是自己在怀朔,要知道自己和王爷那是差距非常非常之大,哪里会和段长那么随意,那么深入。现在王爷能够礼贤下士,能够看中自己,还说几句体己话,那就是天大的恩惠了。

拜别广阳王之后,贺六浑急匆匆的回军营。

路上,崔蒿自然是跟在后面。贺六浑把接见的情况一一说明之后,崔蒿有点疑『惑』,说道:“大哥,都督没有对你的出兵安排说什么吗?”

“没有,就是说三日后再军议,决定。”贺六浑回道。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接见那两拨人为什么你不在场。”崔蒿继续问道。

“按照都督的说法,应该是让我修整几天。”贺六浑也没有在意。

“奇怪了。奇怪了。“崔蒿也想不明白。

“好了,先别想了。明天呢,你也在我家好好休息。现在我们一起回军营看看,也想那些兄弟们了。“贺六浑知道自己的压力,还有万把兄弟在城外呢。

到了军营,守门的自然是怀朔兵,一看见贺六浑等人过来,立马飞奔进大营报告。等到贺六浑策马进到中军,留守的兄弟们都已经到位。宇文素高坐在中军帐内,等着呢。

一顿寒暄之后,大帐内就剩下军主一级的干部了。花弧自然在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就激情澎湃了。

宇文素对贺六浑自然是不错,也不存在两个人抢权的问题。在听完贺六浑的简单汇报之后,宇文素只道一声辛苦了,就要贺六浑回去,过两日回营再说。说明很通人『性』,也是真的爱护。

出门之后,花弧一直默默的跟在身边。

“花军主,辛苦你了。我刚刚看见一路过来,军纪不错,看来训练还是不错啊。”贺六浑没话找话。

“你走之后,兄弟们没有一天偷懒,都说要打回怀朔,自然是非常用心。”花弧回答的也没有油盐。

“哦,对了,花军主。这次从草原来,特地搞了几把好刀,到时间让卢长贵给你送一把。”贺六浑找到话题了。

“我是用枪的。”花弧有点幽怨。

贺六浑尴尬了,嘿嘿一笑:”佩刀也要嘛,很适合你的。“

“好了,我知道你要赶回家。不说了,你去吧。军营有我呢。“花弧很明白事理,但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贺六浑点点头,笑道:“明天在家,后天我过来请兄弟们喝酒。”

花弧点点头,一直看着贺六浑的马跑出大营。

说实话,在阿兰公主的怀抱中,的确有点乐不思蜀。但是,家这个概念对于贺六浑来说,实在是不一样,这就是贺六浑为什么魂牵梦绕的地方。有人就有家,当然那个人就非常重要了。

还没有到门口,就远远见昭君率领一帮人站在大门边。现在贺六浑好歹也是副将了,加之昭君的经济实力,排场自然不小。不管怎么样,只要接到夫君远程外出要回家的消息,家里人所有的都必须到门口来接,整整齐齐,按照规定排好位置。这是昭君定的家规。

等到贺六浑翻鞍下马,走到台阶前。几十号人齐声喊道:“接将军回府。”

贺六浑很不习惯这个感受,但是屡次跟昭君说没有用。昭君的回答是,这是家规,夫君就是家里最大的天。天回来了,自然大家必须到府门前报到。

所以这次依旧是这样的格局。

这么多人的齐声高喊,自然是震动所有隔壁人等,四邻八舍都往外看。贺六浑总是有点觉得太夸张了,尽管有心理准备,还是微微脸红。

昭君迎上前来,欠身施礼:“夫君,回来了。”

贺六浑赶紧扶起来:“夫人,我回来了。”然后扶着昭君起来,携手慢慢进门。所有人等,按秩序尾随,直到了正房,坐好。

然后昭君问道:“夫君,有没有什么安排。”

贺六浑摇摇头。昭君就说道:“那各位散了吧。”这时,大伙儿才一一散去。

等到只有两个人了,贺六浑一把抱起昭君:“想不想我?”

昭君立马脸红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正襟危坐,大『妇』风范。娇笑道:“夫君,现在还是白天呢。等晚上好不好”

“白天怎么了,刚才还那么威风,现在要让你知道我的威风。”贺六浑坏笑道。

“夫君,饶了我吧。白天真的不好,你听我说嘛。”昭君两个人在一起,当然没有什么忌讳。求饶就求饶,要亲一口就亲一口。

“昭君,你知道我不喜欢讲排场。为什么你就非要大家到门口去接啊。”贺六浑与昭君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观念和做法不一样。

昭君笑了笑,问道:“夫君,那你知道我们家现在多少人?”

贺六浑摇摇头。

“我们家有哪些营生?”

贺六浑再次摇摇头。

“夫君啊,你要知道我们家现在府内就有六十多人。我们的生意雇请的伙计等有几百人。”这些话把贺六浑吓一跳,不会吧,有这么多人?

昭君继续说:“里面还有一些家丁,都是实战出来的老兵。形形*,如果没有点规矩,那怎么管得住这些人?”

这样一说,贺六浑觉得有道理了。那也没有必要那么大排场啊!

昭君看出了贺六浑的疑『惑』,继续笑道:”夫君啊,你现在是我们家的天。你的出现与否,那就是家里的大事。我们家里是做生意的,而且那么多铁器都是和一些豪门,一些官员在谈。你现在是个副将,直接影响那么多人。你一回来,一在家,家里就安定。和我们谈生意的也安定。“

还有这个道道啊,真的是不容易。

“前些天,有人谣传,说夫君到草原与柔然谈判,说不定就有去无回。结果,我们家生意就收影响,连作坊都人心惶惶。更何况,我们府内,这些靠我们生活的下人了。人心一散,这些没有文化的下人就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出来。”说到这里,昭君的眼眶都红了。

贺六浑现在发现,这辈子娶到昭君实在是太幸运了。这个女人也真的不容易!一个人不仅仅管理一个家庭,还要管理那么多生意。不但生意要忙碌思考,还要忍受那么大压力。

所以贺六浑把昭君抱得紧紧的。

昭君腻在夫君的怀里,完全放松下来,有点哽咽地继续说道:“前些天我去看到抚冥镇镇将夫人,那家里已经是破败的很。抚冥镇镇将已经死了,墙倒众人推,现在家里的仆人全散,不知道偷拿了多少东西。而且原来的店铺也都垮了。那夫人一下子至少老了十几岁,真的很吓人。”

“我不知道夫君到底怎么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我天天想,日日盼,我想夫君不是那种短命之人,我昭君也不是那种福薄之人。可是,我就是很想夫君,真的很想。幸好,淡然大师在永宁寺,我经常去还愿。只要夫君回来,我愿意重塑佛身。“

贺六浑心里非常愧疚,真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个老婆,实在是对不起。特别是想到自己还有个美女公主要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昭君没有想这些,很舒服在贺六浑的怀里享受这份安宁。继续说道:”这次聂阿大回来通报,将军回来了。你知道吗?整个家里完全变样,所有人都精神抖擞。所以,夫君您回来了,我就要大张旗鼓,告诉所有外面的人,我家男人回来了,我家男人立了大功的,敢去柔然!这是我家男人!“

说着说着,昭君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留下来。当然这是开心的泪水!

贺六浑轻轻的用嘴,吻去昭君眼角的泪水,这一幕温馨自然。

第八十二章 遇到小气的领导怎么办

晚上自然少不了各种恩爱,直到昭君精疲力竭,贺六浑使出了浑身解数。

不过,关于公主的事情,贺六浑开不了口。这就是现代人的问题,如果在古代,其实是顺理成章,通告一声即可。现在贺六浑思前想后,还是拖吧,我真的说不出口。

第二日,贺六浑把兄弟们请到家里,准备好好的宴请,感谢一番。这些兄弟是自己的根本,那是最应该重视和保证的。只要有时间,贺六浑就喜欢把兄弟们找来喝酒。中国人的传统就是,很多话不好在正式场合说,酒桌上什么都好说。男人一旦有了点酒,什么兄弟感情,什么民族大义都来了。所以中国文化,其实就是酒文化。

和往常一样,众兄弟围坐在厢房,自斟自饮。不用仆人,都是自己动手。

开席前,昭君还是来给兄弟们敬酒,然后在一片的嫂子好声中笑眯眯的走了。

高岳的第一句话就是:“真是羡慕大哥,居然找到这样好的嫂子。相比之下,唉,人同命不同啊!”

卢长贵一个钉螺就敲打过去:“什么人同命不同?你有大哥的水平吗?就是一张臭嘴。”

高欢笑道:“我比大哥当然差,但是我好歹有。很多人没用还嚣张呢,赶紧拿个镜子看看,说不定有『毛』病啊。”

贺若敦笑了一声,说道:“卢长贵,人家是在笑话你呢?”

“嘛意思?”卢长贵居然不懂。

一旁的花木槿就笑道:“不懂就对了,我就不说。”看来花木槿也听清楚潜台词了。

卢长贵开始嗷嗷叫,不停的找人问。而高岳就是笑,赶紧找人喝酒。

尉景是最大的年纪,也是最稳重的。卢长贵凑过来问:“姐夫,高欢笑我什么啊?”

看到找来了,尉景也只好是笑,说道:“你自己想想,比高岳差什么?”

卢长贵诧异道:“我不比高岳差啊?你看,我身材高他一挫子;我雄壮你看看他蔫吧;我浓眉大眼,这个浓眉小眼,他也是瘦吧脸,这个算打平。官职我们两个一样。我差什么?”

高岳过来敬酒了:“姐夫,别给他说,废掉了废掉了。”

卢长贵有点明白了,说道:”高岳不就是娶了个老婆吗?哦,你说我激八没用???去死,我激八有『毛』病??我一晚上在易红楼大战三百回合,你小子还不敢进去呢。“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花木槿偷偷看看花花弧,没什么太大感应,就放下心来。

兄弟们就是这样会闹,氛围好。一个领导如果和部下,都吃不到一起去,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领导。特别是在军队中,没有自己的人保护,说不定谁在后面给你一只冷箭。

酒到半酣处,高岳开始发牢『骚』了:“大哥,你走了我们都感觉没有了主心骨,日子不好过呢。”

贺六浑奇怪道:“怎么回事,宇文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这只怀朔军队万把人,宇文素是主将,贺六浑是副将。兄弟们现在的职务都是比以往大大提升,高岳也是一个付军主了,要在以前真的不太可能。这一帮子兄弟,跟自己起家,当然是鸡犬升天。可惜的是现在怀朔没有了,不然就是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了。

能折腾高岳的,只有宇文素了。

高岳继续说道:“你问姐夫,姐夫最有说话权。”

尉景做的官职是功曹,主管功劳记录等等,其实是杂官,基本的后勤都由他来负责,户曹、仓曹都是他带人一并管理。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功劳事件,肯定是粮食等方面了。

看着贺六浑疑『惑』的眼神,尉景这个老好人也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高岳看着其他部队的粮饷眼红罢了。”

原来每个部队在发粮饷的时候,高岳就看见中兵部队发的粮饷明显的比自己的多,有肉还有酒。自己的部队,就是按照规定来,老老实实的就那么一点东西,而且还有受『潮』的米面。所以所以一肚子都是牢『骚』。

其实历朝历代,什么时候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那就是因为,嫡系部队和旁系部队之间,的确会存在非常大的差别,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对于贺六浑来说,现在最需要的问题就是要自己的这些兄弟的心态是不是已经出了一些问题。

贺六浑放下酒杯。趁着酒意开始对高岳说:“小弟,你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在怀朔了,更不是在段长将军和长孙都督的护佑之下,我们现在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奋斗,去适应新的环境。这些待遇上的差别我们必须要接受,而且更要做好。如果现在这一点困难我们都接受不了,那么以后我们还会遇到更多的困难,更多的压力,更多的不宽容,更多的,甚至是诽谤,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崔蒿也接过话来,说道:”其实我最佩服贺大哥的就是他的胸怀。一只强军如果要走得很远,就必须要有几个条件,第一个条件:肯定是自己的实力要强,这个不是问题。第二个条件,那就是必须要能够包容,接纳很多的不等,必须要能够承受更多的困难,说白了就是我们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种心态。就是不畏艰难,积极向上的乐观心态。我们的确打过一些胜仗,我们的确有过一些成功,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在广阳王的领导之下。如果我们的心态没有调整,肯定会觉得很憋气,肯定很多事情不愿意去做,越是这样我们就会越被冷落,被边缘化。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广阳王愿意这样的属下?或许再说得不好听一点,如果把我们送到了死地,当炮灰,也就是送到必死的环境当中去,那个时候我们可能就全完了。“

啰啰嗦嗦一大堆话之后,兄弟们也安静了下来。

贺六浑继续说道:”我们的的确确走得太顺了。其实我们还没有真正遇到过失败!我们还不是一个强军,现在就已经有了骄兵的心态。这在我看来,是最危险的事情。我们从怀朔,走到平城。且不说我们像逃难一样的过来。就看两座城市之间的差别,就看中兵和我们的实力对比,我们就应该有一种谦虚谨慎的心态。中兵是主力军,他原本就是中央宿卫军,这些都是全国挑出来的强兵。大都督元渊不是那个段长将军那么好,他是广阳王。人家是王爷,要处理我们这样一支小部队,那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在我们的实力没有到和别人抗衡之前,就开始表现出这些形态,简直是不可理喻。“

看着贺六浑那么生气,高岳呐呐地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罚酒。“咕咚下去一杯。

尉景劝慰大家说道:”六浑兄弟,其实这个都督的确有一些不公平的地方。我这段时间和各个军需部门打交道。他们都说大都督是有一些本事,但是,对部下刻薄寡恩。只是要求大家做事,没有给大家更多的尊重,功劳,这些东西都没有如数给大家。基本上也不赏赐东西。所以部下离心离德的也比较多。你看你这次这么大的功劳,也没有任何赏赐吧。“

其实贺六浑还知道元渊更多的事情,当然这里也不便说。这个元渊,仗着自己长得帅有本事,甚至把另外一个王爷的老婆都给睡了。而且这个家伙的确比较贪,在他原来做刺史的时候,任何一个,生意人,他都要抽1/10的税,而且是拿给自己,所以他很快就成为一个富翁。

最后,贺六浑说道:“各位兄弟,越是这样的人,我们就越要表现的忍受,当没事一样。这个时候我们是没有办法和别人比,而且你又是一个旁系部队,这个时候你在表现出自己的焦躁,表现出自己的不满,表现出自己的不听话,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他的眼中盯。再大的功劳,可能都没有用,可能到最后就是会被送上战场。兄弟们听我的,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就是好好训练,该做的事情必须完全到位。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也会成为别人嫉妒的对象。”

这就是贺六浑的高超之处,要知道面对一个小气的却又有点本事的领导,,如果你没有办法去改变它,没有办法换到其他地方。那么这个时候你最重要的,就是表现出,支持他而且忍住忍住,知道自己最后成功的那天。如果这个时间段你极力对抗,那就是自掘坟墓,因为这样的,领导一定治你于死地。

中兵又称羽林、虎贲。太和十九年,孝文帝“诏选天下武勇之士l5万人为羽林、虎贲,以充宿卫”。这些中兵平时宿卫皇宫和京师,战时出征作战。领军将军直接统帅宿卫皇宫及驻屯京师的中兵,权势极大。而贺六浑率领的这些人叫镇戍兵,是为了防备北边游牧民族的侵扰,主要任务是戍边守土,有战事时也要受朝廷调遣出征作战。镇戍兵相对中兵而言,可以视为外军。当然差距很大,不管是实力还是待遇。

如果你真正想叱诧风云,那就要忍受住这种难堪和不公。走的最远的,往往不是最强的,而是最能忍的。

边喝酒还有一个消息,让贺六浑惊讶。那就是尔朱荣居然也奉召出兵了。不过是守黄河,就是贺六浑过来的那个地方。

第八十三章 女人要来打仗

在接下去的一些时间贺六浑非常的忙,一方面是要到军营里面去检查一下工作,去看看这些训练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同时还要和很多的下属沟通沟通。这些和自己一起,从怀朔出来的人,那是必须要能够真正的把握,这也是自己以后起家的根本。

不过从现在来看这些兄弟,能够这支部队已经牢牢地拢在手里,而且训练的质量也比较高,因为这个时候大多数人想的就是两件事,一个是想打回怀朔去,另外一个就是想升官发财。

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指国家的公祭仪式,“戎”是国家的军事行动或战争。阅兵仪式,既是“祀”,也是“戎”,是当之无愧的国家大事。阅兵这种仪式都以规模的宏大雄壮,形式的威武*,会极大地振奋军心,弘扬军威。

这也是贺六浑回来后第一次大规模的观看这次军队的训练。能容纳一万多人的大校场里,整整齐齐地排列成数百个方队。

按照大魏的军例,军队必须具备“轻车突骑”、“劲努长戈、『射』疏及远”、“坚甲利刃、长短相杂、游弩往来、什伍俱前”、“材官雏发、矢道同的”、“下马地斗、剑戈相接、去就相薄”等五大长技,还要保证军容齐整”、“步调如一”、“兵甲鲜艳“。

一开始就让宇文素下了一大跳,上万人大吼:“参见将军,将军威武。”贺六浑也吃了一惊,这些家伙搞了点花样。

先出现的是侯莫陈的步兵方队,盔甲鲜明。有2000余人,二十个方队。

其中长枪队,“举青旗,变放教直阵。”“三鼓举赤旗,变锐阵,诸军相属,鱼贯斜列,前利后张,为冲敌之形。”“四鼓举白旗,中军鼓声旗应,变方阵为备敌之形。”“五鼓举黄旗,变圆阵为自环内固之形。”整个过程井然有序,丝毫不『乱』。更吃惊的是,一串鸣哨之后,变化为一个个鸳鸯阵型,攻守兼备,变成了战斗小方队。

长弓队也有十多个方阵,一声鸣笛,万箭齐发,那种阵势颇为惊人,空中乌压压的一片黑云飘过,远处地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箭。然后接着是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一直到十二轮,。这数字让贺六浑的非常的惊讶,能够有十二轮一次的『射』击,这属于非常好的状况。

接下来是花弧的具甲铁骑,一出来就很威武。虽然只有五百人,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号炮一响,万马奔腾,铺天盖地,碾压之势。长枪如林,势不可挡。这次铁骑部队,最大的特点就是,每个人还配备了一个狼牙棒,这个狼牙棒是铁质的,分量非常重,也是和这些身材高大的壮汉使用。在狼牙棒挥动起来都带着一股风声,很有威力,

再就是高岳的轻骑兵方队,这是主力军队。足足有5000余人,更加震撼。轻骑兵方队,按照原来贺六浑的想法进行了改装,前面还是配备装甲,后背和马的后半部分都不用,来减轻分量。按照贺六浑刀想法,后面挨刀那就是逃跑了。轻骑兵方队的阵型变换,是最顺畅的,仿佛一只灵活的燕子,时而分开时还聚拢,就像是一个人一样。高月的响箭飞向哪个方向,这5000多人的弓箭就飞向那个地方。每个人都配备了弯刀,冲击到近距离之后,几千把弯刀的配合呼叫声也非常的穿透力。

马步官兵表演结束后,接着是“『射』箭表演”。阅兵『射』箭得真『射』,相当于现代的实弹『射』击,马虎不得。骑兵允许『射』3支箭,步兵允许『射』6支箭,即所谓“马三矢,步六矢”。现场有专门的报靶人,『射』中箭靶,击鼓为号,由尉景监视记录。看骑兵的『射』箭,就知道这些人的水准的确不错,50步之外,能够十有九中,这属于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这次的阅兵让贺六浑对高岳,花弧的表现感觉到非常满意,这已经可以看得到一个强军的影子。等到高岳、花弧上来之后,贺六浑就问道:“兄弟,非常不错!有这样的水准,大大超出我的意外,。”

高岳也笑嘻嘻的说道,:“还是大哥聪明,因为你要大家必须要学会,左右左右,起了很重要的作用,特别是长枪队,我现在看见长枪队的,左右齐扎,我心里都很害怕。”

花弧也凑上来说道:“将军说的用狼牙棒,一开始我还不太认可。从现在来看,我觉得狼牙棒,作用非常强,因为在两军对垒的时候,狼牙棒分量足,一般的弯刀和盾牌都阻挡不了。虽然不一定能够把敌人当场打死,但是这一棒下去基本上的人都会骨断筋折,也就是说基本可以打残废了。这实际上也就起到了效果,所以现在,我的部队里每个人都喜欢上用了这个武器。”

贺六浑哈哈大笑:“其实这是非常正常的,因为我们作战的目的,并不是说,要斩首多少级,而应该是,击垮一支部队。”

高岳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大哥,做得这么好,有没有什么奖赏啊?”

贺六浑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高岳看看贺六浑,说道,大哥,你那天给了一些人刀啊,我什么都没拿到。“

”好吧好吧,“贺六浑解下自己的弯刀送给了那个高岳。心满意足,毫不客气,高举着冲兄弟们笑了。

这次阅兵之后贺六浑放下心来,安心的可以把军队交给高岳和花弧去训练。而自己还要面对很多的事情,需要去见很多的人,比如说胡大商人,原来家族的很多生意与胡大商人都有很多的关系。比如说,上次来平城见的樊子鹄,要通过他了解到平常的一举一动。还要去拜访平城里面自己认识的一些官员,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还有更多的人,来找贺六浑是来要官帽子。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副将,协助宇文素管理一万多人的部队,这里面的空缺相当的多。拐弯抹角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都会托人来找。这些东西,是贺六浑最怕接触的,所以都交给昭君去负责。

在忙得不可开交的过程当中,贺六浑就发现贺若敦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这个家伙不会作假,想说话的时候,就是眼睛不停的瞟一眼,不停的瞟一眼,就像做贼一样,所以在吃完晚饭之后,就把何若敦,叫到房间里面,主动问道:”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说吧,是不是也有人托你来,向我要官帽子?“贺六浑对自己兄弟就是心软。

贺若敦嘿嘿一笑说道:”是啊。“

贺六浑无奈摇摇头说道:”现在幢主级别的别开口了。如果没有一点军功,就直接想提拔,这种可能『性』是不大的。你也知道要对兄弟们负责,一般的队长,你说,肯定会去安排。“

贺若敦摇摇头说道:”将军比这个还厉害,是我家那个婆娘李雍容。“

贺六浑大吃了一惊,李雍容她要到部队来?我们军队现在哪里有女人?花弧不算啊,那是男人。

作为现代的自己,就听过一句话,叫战争让女人走开。其实在中国古代的冷兵器作战时期,的确是不能够需要女人。因为女『性』的力量和心态,在这种血淋淋的对抗当中,是处于绝对下风的。因此中国古代历朝历代是不把女『性』作为人口基数的。

”师兄,你知道李雍容的,我说话有没有用。他说他一定要来见你。“贺若敦苦笑。

”好吧?好吧,你先让她过来见我,我知道她肯定在外面等。“贺六浑恨不得踢死这个家伙,管不住老婆。

等到李雍容进来的时候,贺六浑眼睛一亮。原来这个女人,身着戎装,完全就是一副军人的打扮,而且按照军人的礼节行礼。

”你为什么想到要加入军队?“贺六浑奇怪

”还不是因为他。经常见不到。而且我也认为女『性』不会比男人差。“李雍容大大咧咧,因为她本来就被娇惯的『性』格,

”可是军营里面有女人,很不方便,你也知道的。而且你们战斗力,也不行。到时候真大战不仅仅是自己作战不行,可能还会拖累大家。更何况你哪来的一只女人军队呢?“贺六浑几个问题下来就想难倒对方。

”将军说的这些问题,我觉得不是问题,军营里不方便,那就可以单独成营啊,战斗力不行,那是打不过我相公,但是有多少个人有我相公这么厉害。而且现在想从军的女人也有很多,你没有看见平城里面,很多都是没有丈夫的女人,他们想报仇。“李雍容回答得很坦『荡』。

”很多没有丈夫的女人?“贺六浑重复。

贺若敦说道:”师兄的确是如此,现在男人少,女人多。因为多次战争之后,死的都是男人,而且都是青壮年男人。“

哦,贺六浑开始明白,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就像在越战之后的越南,男女比例,居然是1:3。

女人当兵,贺六浑总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味道。突然间眼前一亮,女兵有女兵的作用,都不一定要是作战,对不对?可以做什么,可以做卫生队,可以做宣传队。太棒了,贺六浑禁不住为自己的聪明暗中鼓掌。

但是他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而是呈现出一种,很为难很不知所措的表情。贺六浑现在发现自己也已经变坏了,已经开始知道算计别人,已经开始知道设个小圈套,让别人主动的靠近了。

”哎这个弟妹啊,能不能这样?我先和大家商量一下,你也别急着说要变成一个战斗的部队,能不能?先从做点小事开始,要知道能做这一步也非常的难。“贺六浑开始忽悠了。

第八十四章 军议不一般

真听说女人要来军队的时候,手下的兄弟们都『露』出诡异的表情,一些明白内情的人都在偷眼看着花弧,花弧当然面无表情。而另外一些人,例如卢长贵就更直接地开始笑话贺若敦:“你小子没个屁用,连老婆都管不住,还要到军营里面来看住你。”

贺若敦现在也脸皮厚了,说道:“总比你有用,你有本事找个老婆来看看。”

“我要是找个老婆和你这个样子,我就宁愿一头撞死。”卢长贵说话说得很大气。

“你就会说,你现在连撞的地方都没有,有本事去找啊。”贺若敦回击。

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已经完全偏离了讨论事情的角度。贺六浑咳嗽一声开始说话,他现在发现,自己的兄弟们的确是有点控制不住纪律。就为这个崔蒿说了他很多次,说句军营还是要有纪律,但是贺六浑很喜欢这种讨论的氛围,所以也就没有在意。结果每次真正意义上自己要说话的时候,必须咳嗽一声。

其实兄弟们现在越来越尊重贺六浑,只要一咳嗽要说话了,都能够迅速的安静下来。

“有一只女人部队有一些好处。其实现在最重要的是医疗,每次大战之后都有很多的伤员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痛苦的很。如果现有一支医疗部队,能够保证兄弟们的伤病得到及时治疗,我觉得这是件大好事。其次呢,我还在想,挑一些能说会道的,组成一个宣传队,鼓励大家的士气,在闲暇的时候还能够给兄弟们,表演一些节目等等,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尝试。”贺六浑慢慢的解释。

说完这些之后,崔蒿立马击掌赞成:“我觉得可行,非常可行,打仗的时候,最怕的是没有保障,还怕的是士气不够高涨,我觉得将军说的非常的有理,就看我们怎么来『操』作了。”这小子现在拍马屁也是非常的快。

贺六浑看了看崔浩,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还有请尉景安排必要的装备。卢长贵,你也最好去帮帮忙,能够在这个过程当中找到一个老婆,我觉得你也就心满意足啦”

这句话一说,兄弟们都笑呆了

这件事情定下来之后,贺六浑就没有再去管细节,实际上没他现在相关细节也管不到了,因为毕竟有这么多人的事情要做

第三天,大都督广阳王元渊开始升帐议事。与原先和贺六浑商讨的一致,时间宝贵。至于元渊和高车族,葛大会还有柔然人怎么谈的,贺六浑不知道。

走进中军大帐之后,贺六浑发现自己非常的孤独。因为除了宇文素之外,他什么人都不认识。当然,除了广阳王元渊,还有王先生。大帐里面林林总总的站满了人,至少有30多个。这些将军,一个个相貌堂堂,披挂整齐,一看就精干彪悍。贺六浑突然想到一句话,不到首都,不知道自己官小。这句话,用在自己现在的身上是非常适合。因为自己在怀朔这些官兵当中,已经是老二了,但是站在这个大帐里面,他觉得自己非常的渺小。加上自己站在最后的角落,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不过没有关系,贺六浑觉得自己最强大的就是内心。因为他自己对自己非常的自信,因为他对未来抱有希望,因为他相信自己能够走得更远。加上贺六浑自己也是相貌堂堂,身高也在六尺,所以走进来的时候,有的人还是对他点头示意。

三通鼓响完之后,大都督元渊坐在了帅案之后。元渊的第一句话就是:“各位将军,我先给你们介绍一员虎将。”手一指贺六浑说道:“这位将军,叫贺六浑,的的确确是我大魏朝的一员虎将。不但能把怀朔两万官兵带出了怀朔,安安全全的抵达我们平城,而且还出了计谋,与柔然人联合,并且成功的说服了柔然酋长,现在我们的大战就要开始了,贺六浑是立了大功”

站在最后的贺六浑没有想到,大都督一开始就把自己给捧出来。赶紧出列,抱拳拱手:”见过大都督,见过各位将军,小子侥幸,还希望各位将军多多指教“。

一方面是因为大都督表扬,一方面是因为贺六浑的谦逊,所以30多位将军,感觉贺六浑第一印象都很好,都抱拳施礼。

”好啦,各位将军,接下来,我们的反攻就要开始,这一次破六韩拔陵是肯定跑不了,来吧王先生,你把计划,跟各位将军做个解说。“元渊转回正题。

王先生笑盈盈地走向台前,开始贺六浑提的建议,给所有的将军说了一遍,各位将军都听得非常的高兴。

宇文素是知道这个过程的,斜眼看了贺六浑,没有任何反应。来之前贺六浑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自己的作用已经使完。这一场战争涉及到的兵马至少是30多万,的确是一场巨大的战争。自己能够提出一种计谋,但是绝对不能贪功。这么多兵马的调动,这么多人员的安排,绝对不是自己现在的能力能够做到的。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少说多看,尽量的保存实力,尽量的低调,因为自己的军功,已经是其他人抹不掉的。但是所有的功劳也不可能都是自己,这样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其实古代的战争,你真正参与进去之后就会明白,不仅仅是跟敌人打,还要跟内部的人对抗,被自己人黑掉的将军,比比皆是。

王先生说完之后,整个大帐里的氛围就非常热闹了,大家都觉得这次战争有希望,非常高兴。要知道所有的人都已经在这里耗了大半年了,而且损失惨重,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而且是确定的希望,那种心情可想而知。

在听的过程当中,贺六浑也不禁感叹,经过王先生补充和完善,这个计划更加可行了。首先第一步就是高车族的士兵开始叛『乱』,要求回归草原,主动的撤离白道城。但是大都督的士兵不能够表现出和高车族已经联合。等到高车族退出白道城之后,大魏朝军队开始接手。并且要尽快兵发武川,包围整个城,尽量的不要让武川城里的军队,出来作为援军。

第二步,就是等到高车族的士兵路过抚冥镇的时候,又让破六韩拔陵主动地出兵。等到破六韩拔陵进攻高车族士兵时,埋伏好的部队开始围攻破六韩拔陵。再接下去等到抚冥镇里的士兵全部出击,柔然人就可以参与进攻,争取在这一次战争中就能够消灭破六韩拔陵。因为,破六韩拔陵一死,军心必然大『乱』。

与此同时,而朱荣的部队,开始渡过黄河,要进攻怀朔,拖住沃野镇怀朔镇的士兵,不让他们来救援武川。当然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葛荣反叛,那么就顺利的拿下这两个镇。

,第三步,等到破六韩拔陵被歼灭之后,开始劝降武川镇十多万军队,大功告成。

这个里面最凶险的,就是高车族的士兵,他们是诱饵。一旦没有抗住,很有可能就会全军覆没,所以贺六浑很是担心已经去高车族的贺拔岳和侯景,现在只能够祝福他们吉人天相。因为在中国古代,通讯没有那么发达,部队和部队之间的联系都要看天吃饭。有的时候耽误了一天,很有可能就发生巨大的变化。而战场上的形势讯息万变,谁都不能够做到百分之百的保证。

接下来都督开始安排行动,随着一个个令旗的下发,基本上每个人都接受到任务。贺六浑原本认为自己的部队率队去进行埋伏,与破六韩拔陵对攻。但是没有想到的事是参与守城和运粮。按照原来的想法,原本以为自己会回到草原,与柔然人一起,参与进攻。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显然不是,大都督安排了其他人去草原,贺六浑完全不认识的人。

贺六浑有点担心高车族的命运,特别是担心侯景的命运。所以想了一下,硬着头皮还是跨出队列,说道:“禀告大都督,怀朔官兵士气高涨,都渴望亲手砍下破六韩拔陵的人头,恳请大都督安排我军,参与攻破六韩拔陵。”

王先生微微一笑,说道:“贺六浑,大都督本来是为你着想,让你多休息一下,而且也多让其他兄弟们立功。”

,所以文人伤人是不用刀的,王先生的一句话,就让这么多的将军认为,你贺六浑是非常想立功的人,而且不分给其他兄弟,想去抢这个首功。

“王先生,您误会了,我之所以这样请战,是因为我们怀朔这些士兵熟悉大草原,而且柔然也有很多的联系,作战方便。只要能够为怀朔的居民报仇,什么都愿意做。”贺六浑赶紧解释。

宇文素这时也赶紧站出来:“禀告大都督,怀朔官兵与破六韩拔陵势不两立,请都督相信我们。”

大都督笑着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来有些不愉快。

思考良久,下定了决心,说道:“杀贼之心可嘉。只是我们都知道中兵和镇兵的差别,不是不信任而是要考虑大局。你确定,自己一定要,回到怀朔吗?“

这个问题让贺六浑很纳闷。我不回怀朔,那去哪里呢?

于是坚定的点点头说道:“怀朔是我的家园,为了怀朔我什么都愿意做。”

元渊眼中居然寒光一闪:““好吧,既然杀敌心切,那么我们就把你调配到,围攻武川镇的东边,准许在守好阵地的前提下可以便宜行事。但是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服从军令。”

这个命令又有点奇怪。参与进攻也就罢了,居然还同意他便宜行事,那就是可以自行安排了。

这个时候,各位将军看见贺六浑的眼神又不一样了,贺六浑又觉得自己孤立起来。一个地方兵的将领,还能比中央军强吗?

出了中军大帐之后,宇文素叹了口气,说道:“贺六浑啊,今天你不应该出来的,在这样的场合,你的一举一动,就意味着,挑战大都督的威权。更何况所有人都认为我们的军队不行。”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宇文将军,我觉得,这计中计颇有漏洞,还是要我自己去弥补,我不敢拿兄弟们的『性』命去下赌注。”

宇文所也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一次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本来应该让你回到草原,带领柔然人来参与战争,但是却派了他的心腹,或许就是为了抢功吧。,”

第八十五章 尔朱兆来了

回到军营,贺六浑把大帐里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兄弟们。

卢长贵第一个跳出来嗷嗷叫:“把我们这些人留在平城守城,是什么意思?说明他们根本就看不起我们,我本来还以为我们逃出了怀朔镇,来到平城,就会有一个光明的前途,现在看来谁都看不起我们。”

高岳也愤愤地说:“要不我们就干脆还是。回去吧!”这个说法得到一致赞同。

“回哪里去?我们现在能够去哪里?你们自己说。现在我们不打回怀朔,就根本没有自己的地方。”花弧冷冷的说道:“你们现在就知道发脾气,其实你们想想我们还有哪里可以去?”

是啊,对于这些从怀朔出来的士兵们来说,天下之大,真的没有自己可以去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所谓的故乡,就是那个你魂牵梦绕,你觉得永远可以住下来的地方。一个人没有了根,走到什么地方都是飘零。这个破破烂烂,那个远在边陲的小镇,现在都成为,各自兄弟们心中的痛。

什么叫寄人篱下?现在谁都能够体会到了这种心态。

崔蒿皱着眉头,这个是他最独特的表情。按照贺六浑的说法,故意的,要体现出深沉。崔蒿接着说道:“大哥,我现在觉得有点纳闷的事。大都督一开始安排我们守城。你出来说一句,就这样简单的要求,他就让我们冲到第一线。而且还可以便宜行事。我觉得,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转变的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宇文将军也是这样的感觉,他提醒我当时不要说。但是我很担心,如果我们仅仅是守城,估计我们军队的士气就会一落千丈。这种打回家的战争我们都不参与,怎么说得过去。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计策当中,作为诱饵的是我们自己的兄弟,侯景。如果我们自己没有去接应,我总觉得心里放心不下。“

崔蒿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想不明白里面的蹊跷,但是我觉得我们这次出去一定要小心谨慎。所有能够做到的准备,都必须保质保量的完成。我觉得这一次战争的动员,应该把我们所有从怀朔带来的东西,物质装备,通通带上。这一次的战争,是最后一战,绝不容许有任何失误。“看到崔蒿少有的慎重,大家都冷静了点。

接下来,贺六浑与崔蒿开始安排工作,准备战备,动员军队,一条条命令发下去,战争这事情,就这样开始了。

很晚贺六浑才回到家。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客厅里居然有一个从京城来的客人,这个人就是大家都熟悉的尔朱兆。贺六浑看见他非常的开心,因为尔朱兆是他在京城里认识的交情不错的一位。而且觉得这个人也属于『性』情中人,虽然有各种纨绔子弟的『毛』病,特别喜欢吹牛,但是的确对贺六浑还是不错的。而且更关键的是他是而朱荣的侄子,在这样的时刻来到平城,肯定是有他的目的。对于尔朱荣,那是一个天神一般的存在,必须好好对待。

尔朱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兄弟,你的老婆看起来,越来越漂亮了,现在我还是真羡慕你了。昭君嫂子有没有妹妹啊?“

贺六浑也哈哈大笑说道:”这个嫂子你就不要多看了啊,什么东西都可以分享,老婆不能的啊。至于妹妹,那是肯定有,不过,和你嫂子比起来就差远了。“

昭君在一旁,被两个不要脸的大男人羞得通红。赶紧说道:“夫君,尔朱公子一直都不肯先吃饭,都在等你,要不你们还是边吃边聊吧。”

贺六浑赶紧说道:“抱歉抱歉,赶快上菜,赶快上菜,我自己的肚子也饿了。”

酒过三巡之后,贺六浑就开始问道:“兄弟,你到平城来,肯定是有事了。是不是?让我猜,你的叔叔让你过来的?”

尔朱兆笑起来:“那还用说,你请我来这里,我还不来呢。这里哪里有洛阳的美女多,哪里有洛阳的好吃的东西多,哪里有洛阳好玩的东西多。特别是北秀容,除了山,就是山,真不知道叔叔干嘛喜欢那里。”

贺六浑也笑道:“别看平城小,好歹原来也是都城,什么东西没有。”

“绝不可能和洛阳比的,你又不是没有到过洛阳,我们还一起都去过青楼呢。”,尔朱兆轻松说。

贺六浑心里害怕,幸好这个时候,昭君已经不在边上。

“兄弟,去青楼的事情就别说了,其实我什么都没干,都是你们在干。待会让昭君听到,还以为我一天到晚在那混呢。”

“不会吧?你居然会怕老婆,我看嫂子给我的感觉非常好,那么贤惠大方。。”尔朱兆奇怪,男子汉大丈夫怕老婆?

“贤惠大方是有前提的,那是你对她好,你没『乱』折腾。要是折腾起来了,女人比你更厉害,我才不愿意每天看脸『色』呢。”贺六浑实话实说。“好啦,好啦,这个问题不谈,别等到她进来的时候认为我们俩在说这些事情,你还是赶紧告诉我,你叔叔,要交代我什么事情吧。”

“看不出来叱诧风云的贺将军,居然还怕老婆。真的是没有想到。算了算了,这个问题不跟你说了。叔叔叫我过来,主要是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他现在开始渡过黄河进攻怀朔,走的就是你原来过来的道路,想要一份地图。第二个的话是想问问那边的守将,有没有认识的?可以动员投降。最好是里面有内应,这样的话呢进攻怀朔,就可以省了很多心思。”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当然有认识的人。你接着说,第二件什么事?”

“第二件事情就是,本来叔叔写信给大都督,希望把你和你的军队调动给他,帮助他一起打回怀朔。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被大都督拒绝了。叔叔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一声,听说大都督很小气的人。”

贺六浑突然感觉有点问题。哦,想起来了,突然间打了个寒颤。今天在大帐里议事的时候,大都督的表现,看来认为我是和尔朱荣相互勾结,想脱离他,投奔到尔朱荣那边去,看来大都督心思在想我居然在他帐下,不成为大都督忠实的下属,居然还勾连其他将军。那就干脆把你送到前面去送死。会不会是我想的太歪了,还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

看见贺六浑在沉思,尔朱兆立马说道:“你在想什么呢。”

贺六浑就把在大帐议事的过程当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尔朱兆尔朱兆面『色』也比较沉重,说道:“大都督的『性』格好像是有点记仇,而且不是特别开阔,兄弟你还是要自己小心。”

贺六浑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也自己会小心的,毕竟怀朔这一万多官兵还靠我呢。你回去告诉而朱荣将军,怀朔那边的地图,我会给他制好一份送过去。而且还有好消息,葛荣已经开始说投靠我们,这个人很有作用。虽然狡诈,但是这次我觉得他投降的可能『性』非常高。现在我已经派了一个兄弟叫司马子如已经在那边,可以和他保持联系。另外在怀朔,是我原来的兄弟叫宇文泰做镇将,我会给他写一封信,看看,有没有作用?“

尔朱兆这下子非常开心:“我就是说嘛,叔叔都能够看得上的人,那肯定是一个大才。难怪叔叔要我洛阳赶回来帮他来找你。其实你是我兄弟,你也叫我叔叔做叔叔,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叫我回来。真的是多此一举。”

“叫你回来,就是希望你能做点事业,立功吧。不然的话你的职务现在比我还要低呀。”贺六浑哈哈大笑。

尔朱兆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

贺六浑继续说道:“兄弟,虽然你是阿朱荣将军的侄子,但是我感觉他对你跟儿子一模一样呀。让你到京城去联络各种人脉,然后又让你回来立军功,这不就是为你铺路嘛,你应该感谢你的叔叔才对。“

尔朱兆头一抬,瞪大眼睛说道:”兄弟,你真的是好兄弟,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呢?“

贺六浑说道:”所以现在你更重要的事情是多做点事儿,别再想着去玩啦,而朱家以后都要靠你呢。我还希望,兄弟你以后真的能够关照我。“

尔朱兆大笑:”我们兄弟谁跟谁呀?除了女人,除了老婆不能分,都可以分嘛。来来干一杯,今天不醉不归。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贺六浑苦笑道:”我哪敢跟你干了,这几天的时候还要准备,各种事务,马上我这一万多大军就得出发了。这次是作为前锋,如果没有各种准备,我还真的担心会有事。要知道,破六韩拔陵手下,毕竟还有很多的将军。特别是那个破六韩孔雀,是的的确确打过大战的人物。“

”你就是那么小心谨慎,不豁达,该喝酒的时候就认真喝,想那么多东西干嘛,所有的事情都放到后面再说了。“尔朱兆显得非常轻松。

贺六浑还有一肚子的话不敢说。你当然轻松了,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族家庭子女,一出来就可以做六品官,而且升官的速度也非常快。更重要的是,还有自己的地盘和军队,这些人都效忠于他,就算错几次,也还有自己的根基。而自己这些白手起家的人必须一步一步的扎扎实实的往前走。只要走错一步,很有可能就万劫不复。。

不用,自怨自哀。现在需要的是看清形势,做好准备,把握住机会,打好与破六韩拔陵的决战。如果自己能力下大功,自然就能够成为戍守一方的镇将,那也就会有了自己的根基。

第八十六章 这就是我最坚定的承诺

双方喝的尽欢而散,尔朱兆本来还想去喝花酒,一个劲的囔囔。但是喝到最后,被贺六浑灌的爬不起来。当然,在喝酒这个问题上贺六浑从来没有怕过谁。故意把他灌倒,这属于既定安排,不然真的要去喝花酒,还不知道怎么和昭君交代。

喝完酒以后,贺六浑回到房间。昭君当然还在等他。

贺六浑,每次呆在家里都觉得很舒服,就是因为昭君凡事都做得恰到好处,让他感觉到,在家里待的非常温馨、自然。要知道,一个男人喜欢呆在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才叫家。,很多书里面说,要想把一个男人留住,就留住他的胃。其实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让一个男人觉得你做出来的东西吃得很舒服,吃得出一种温情,那个时候这个男人自然就愿意和你呆在一起。

当然昭君就是能够做到极致的一种人,在客厅里喝酒的时候,昭君去见个面,然后,就在后厨,安排,各种食物恰到好处的送上来,等到尔朱兆喝酒喝的昏过去了,马上安排人布置客房,专人守护。现在等到贺六浑,回到房间,马上送上醒酒汤。而且打来一盆洗脚水,亲自帮贺六浑洗脚。洗完脚之后,站在贺六浑身后,开始轻轻地按摩。其实这些都可以是仆人来做的,但是只要涉及到贺六浑,只要自己有时间,全部都是昭君,自己亲自来做。

贺六浑享受着这一切,觉得非常自然。原本这样做的时候贺六浑是有些抗拒心理,但是现在不知不觉的已经融化在这种柔情蜜语当中。所以越是这样,有些其他话就越不敢说,

但是昭君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很清楚的了解到自己丈夫有些心事,就主动问起来:“前面听了两句,是不是夫君又要开始出征了。“

“是啊,没有办法,这一次是一场大战,必须要全力以赴”。贺六浑说道。

“我家夫君怕什么?当初您还是军主的时候,就能够把怀朔一万多官兵带出来,那个时候气吞万里如虎,我对夫君简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呢。”昭君的确是聪明,总是给自己男人鼓劲。

“哈哈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也真的是比较侥幸,但是我心里也是非常忐忑,不过,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怀朔这批官兵命不该绝,其实,说白了就是,只要多做点准备,我觉得就有希望。方向对了,就算过程坎坷一些,最终还是能够抵达目的地。这就是我当时敢于吧怀朔官兵带出来的心思。”想到当时的做法贺六浑,自己也颇有点得意。

“那就是了,所以这一次夫君远征,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多做点准备就是了。”这就是昭君过人之处。其实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将军,征战是少不了的。那么只有鼓足自己夫君的信心这才是在战争当中最佳的生存之道。

“我倒不是怕。说实话,我没有怕过一次战争。我怕的是被自己人捅刀子。这次出征,我也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一开始大都督不让我出征,后来我建议之后,又让我去当了前锋。崔蒿说这里面可能有玄机。今天尔朱兆来了之后我才知道。大都督是个非常心狠的人,他可能真的希望我去送死。因为尔朱荣将军,特意到他这里来要我,但是大都督肯定没有答应。而我自己又要求主动去进攻怀朔,所以他可能认为我和尔朱荣将军是里应外合,想要脱离他的队伍,所以就干脆让我去做前锋,顶到最前面。唉,自古以来人心难测啊。”贺六浑叹道。

一听到这里,昭君也有点心慌,走到前面来正视贺六浑,说道:“那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作为诱饵的高车族,还有好景。他们是在最中间最危险的地方。不过,我相信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个侯景没有那么容易去死的。”贺六浑苦笑说道。

“你现在不可以请求尔朱荣将军亲自来一趟,去他那里吗??”昭君问道。

“按照朝廷的律令,我现在是属于大都督手下的兵,如果要是大都督不发话,我是哪里都不能去。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们怀朔的官兵,战力非凡。我相信,破六韩拔陵挡不住我的。”贺六浑充满信心。在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壮大自己的实力。而且贺六浑,也相信,无论大都督如何不爽,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来陷害自己。现在自己需要的,就是步步小心。

“我对夫君也是很有信心的。不过战场上刀枪无眼,夫君还是要多加小心,这一次我,想把自己的家丁都拍到你身边去做护兵,也多一份保险。”昭君这就是自作主张了,因为她知道夫君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比天还大。贺六浑,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反正多几个人在军队当中,也无所谓。其实有贺若敦在,也不会出问题。不过女人的关心自己就接受吧,这些老兵也的的确确从战场上厮杀出来,多一些有经验的人也是好事。

昭君给贺六浑端来一杯温水,然后继续说道:“夫君,这次回来你都很少提在草原上,发生过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

说到这里,贺六浑立刻脸就红了。“没什么没什么。”

“真没有什么,都有人跟我说了。本来我是不想跟你说的,但是现在看到你心情不定,我觉得,还是问问吧。”昭君一本正经的说道。

又是哪个混蛋?在这里?嚼舌根,我知道的话我就抽死他。贺六浑这个时候是真的想发火了,他发现昭君几乎把自己的兄弟都收买了,自己做点什么事情找军都知道,真的是无语,还说是我的兄弟。谈到这种问题,总有那种捉『奸』在床的感觉。,对于具有现代思维的贺六浑来说,自然是脸上火烧火燎的。

“夫君,我不是怪你有个女人。”昭君轻声说道。“我是在想,我愿意把大『妇』的位置让出来。”

贺六浑一听脑子就炸了,这怎么可能?哎,真不知道是谁又来挑唆这些事情。

“昭君,这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当时我立马就拒绝了可汗。”话都说到这里,那么阿兰公主的事情也就拦不住了,说明昭君已经都知道了整个事情。

“夫君,我想我们也交交心,说说真的心里话。”昭君正『色』说道。

“自从在城头看见你,我就知道这辈子一定和你在一起。我之所以,在你还是一个怀朔小兵的时候,就想嫁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我的依靠,一定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而且我也更知道,你也不可能就我一个女人。再说得不好听一点,我父亲姨娘也有十多个。其实我真正在意的就是你,我的夫君,能不能在我陪护下完成自己的事业。真正在意的就是,你到底爱不爱我?一个名分,对我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你夫君已经不喜欢我,我要这个名分也是没有任何作用。我能够感觉到,夫君志向远大,一定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而那个公主,在大义上,在实力上都能够给你你莫大的帮助。我也能够帮些小忙,而且以后也一定会继续愿意帮这些忙。因为看到夫君,成就一番事业,那也就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昭君唠唠叨叨一大堆,贺六浑听出意思来。

“这怎么可能?我已经拒绝可汗的要求了,如果我这样就答应,我就丧失了自己做人的底线,那么以后,我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兄弟,面对自己的朋友,家人。这个问题就不要讨论了。”贺六浑非常坚决。

“夫君,你要记住,我真的不是故作姿态,也不是带气在说这些话。我是真心的做这些。其实无论怎么样,我在家里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尤其是现在,我要去管理店铺,还要管理家庭,很多时候自然都会忽略夫君,所以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过来,帮我照顾好你,那当然是更好的事情。”昭君两眼炯炯有神,透明清亮。

贺六浑心里非常感动,因为他看见昭君的眼神非常安定,这是真话,当然是忍着痛说的真话。“我说了这个问题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就算是以后没有任何发展,也不可能动摇你的位置,就算我答应,兄弟们都不能答应,因为你早就是大家公认的大嫂。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都不能对不起你,这就是我,最坚定的承诺。”

昭君也是非常感动,眼泪都下来了。

“现在一个家里都是你在打点,而且,那些店铺的生意也都是你在打点,多少事情都压在你的头上,所以,昭君你更要注意的是身体。你要知道,铁器店铺对于我军队来说起到多大的作用。其实你赚的钱几乎都贴补在我的军队上。而且我每个兄弟你都照顾的好好的。有你这样的老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贺六浑心里明明白白,是我对不住你,而不是你对不住我。”

说罢,狠狠的搂住昭君,狠狠的亲下去,泪水是咸的,幸福是甜的。

第八十七章 杀围(一)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大军即将开拔。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去作战了,所以怀朔官兵上下非常熟悉流程,各方面的工作准备很充分。至于中军大帐里面发生的那些事情,普通的兵卒是不知道的。所以士兵们的士气很高,特别是在上次阅兵之后,大家都感觉到了一种自信。阅兵不仅仅是鼓舞百姓的士气,也是强军的一种自信。大家都明白,这一次战争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故乡怀朔,那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出发当天,很好的天气,艳阳高照。贺六浑看着这些人兴奋的表情,也觉得替他们开心,怀有希望的人是最幸福的。而烦恼最好不要去分享,因为那会让更多的人陷入到这种困『惑』当中。这和喜悦不一样,喜悦分享,就会所有的人都得到一份快乐。所以真正的强者,自己会处理自己的情绪。最多只有自己身边的人才知道自己内心的痛苦与纠结。

贺六浑骑在马上,看着大军缓缓出发,心里有无限的感慨。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很多人其实是一定回不了怀朔的。在古代冷兵器作战的过程当中,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已经是非常小的比例。但是这些人都怀着美好的憧憬和希望,怀着必胜的信念去参与到这场战争当中,这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同时他也知道前面的风险非常大,他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可能打胜仗减少伤亡,让更多的兄弟一起回到故乡,回到怀朔。

身边的崔蒿读得懂他的心情,就一直默默的陪在身边,没有说话。

侯莫陈带领步兵方队率先出发。侯莫陈而是跟随自己很久的老兵,个子高大,但是沉默寡言,作战起来非常勇猛,已经成为自己最得力的部下之一。走过的步兵方队整齐有序。侯莫陈看见自己,笑笑的挥挥手,敬个军礼,就向前而去。

接下来的是高岳、卢长贵带的轻骑兵方队,这个部队的人数最多,而且也是主力。高岳策马走过来,笑笑的说道:“大哥,你给我的那把刀,一定会砍下破六韩拔陵的人头,你就看好了吧。”

再过来的是花弧带的具甲铁骑,这是部队当中的重甲坦克,气势恢宏。因为所有的重骑兵都是精心挑选,比一般的人马都高出一轮。花弧看见自己,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话。反而是他的弟弟花木槿冲着自己大喊:“将军,这一次的战争,一定要用我们当先锋啊。”

贺六浑微笑着点点头。这就是士气可嘉,一个军队最重要,就是要有强烈的自信,在古代作战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军队没有士气逃跑。特别是在,冷兵器对抗过程当中,鲜血四溅,残肢断体到处都是。一般的部队损失20%就会崩溃。而如果是一支强军,一直有自信的军队,那就有可能战到最后一个人。也只有这样的军队,才是坚不可摧的。

接下来这支部队,是阅兵式上没有出现的部队,那就是贺六浑秘密武器:床弩。这支部队还是那个被贺六浑从柔然救出的人,张顺志带领的。张顺志不太说话,但是很有分寸也很踏实,部队交给他比较放心,虽然他不是贺六浑的兄弟。。这几次的斩首行动都大获成功,其中就有他的影子。而且这支部队,现在移动『性』特别强,都是靠马拉就可以移动很远。

剩下的就不是作战部队,很多辅兵,负责是是物资和粮草。这些人马是尉景负责。这是一个更加踏实可靠的人,加上又是自己的姐夫,所以贺六浑最为放心。

最后就是宇文述带领的文官部队了。还是和往常一样,宇文所负责的就是粮草,其他的都交给贺六浑管理。因为他知道那个不是他的强项,而且也很放心。做官就是要这样,要会放权,这样手下卖命,功劳自己得。贺六浑策马来到宇文述的旁边。拱手施礼说道:“见过将军。”

“贺六浑,现在怀朔仅有的部队都在这里了。你现在率领的就是怀朔的希望,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我这边就不参与具体的事物,全靠你了”。宇文素嘱咐道。

“宇文将军放心,我把这支部队带出去,就一定会完整无好的带回来。”贺六浑回答的很简单,也很坚定。

“我就是要你这句话,你看看那边。”宇文素一指北方。那是平城的方向。贺六浑被镇住了。那是密密麻麻的人,所有从怀朔逃出来的人都站在那。里面有太多熟悉的身影,其中就有自己的姐姐,还有自己的夫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在哭泣,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是那么坚定,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亲人是为了自己的家园在战斗。

贺六浑一下子感觉到压力,非常重的压力,突然间觉得嗓子哽咽说不出话来。一个在送别时居然强忍住不哭泣的亲友团,一个在送别时能够压抑住自己情感的亲友团。一个满怀着希望和憧憬的亲友团。难怪所有的士兵,看起来都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有这样的一支部队,我怎么可能输!

贺六浑猛地抬起手来,喊出一句话。”还我家园,万胜,万胜!“

崔蒿也马上跟着喊道:“还我家园,万胜,万胜!”

接着,亲兵队开始喊。”还我家园,万胜,万胜!”

再接着,听到声音的部队都在高喊。。。“还我家园,万胜,万胜!”

最后送别的人群当中,也开始高喊:”还我家园,万胜,万胜!”。喊叫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没有哭泣,没有离别,有的是希望,有的是坚定,怀朔官兵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出发。

一路上非常顺畅,没有任何阻挡,在经过白道城的时候,可以看得见高车族士兵,撤退之后丢下的破破烂烂的各种工具,战车。按照要求部队不会停留,直接朝武川城的东部挺进。

过了熟悉的白道城,就已经是草原了。

贺六浑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味道,就是青草的芬芳。还有一丝牛粪的味道,臭臭的,但是那么亲切。整个部队变得很沉默,但是眼睛里面都充满了欣喜,因为已经踏上了熟悉的草原,这就是自己原来的家。

大草原,为什么称之为大草原?就是因为幅员辽阔,几千人,几万人,放在草原上,都会显得只是一小撮。因为草原太大,蓝天更广,所以草原上的人心胸都很开阔,这就是环境使然。

贺六浑下马,蹲下身去,从草地上拔出一个草根,放在嘴巴里咀嚼。嘴里满是那种清香,又有点苦涩的味道。贺六浑眼里突然就充满泪水,这就是我深爱的土地,我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属于这里。

站在一旁的崔蒿也学贺六浑的样子,也拔了一根草,放在嘴巴里咀嚼。哎呀一声,然后吐了出来说道。大哥这个有点苦涩呀,怎么看你?咬起来觉得很甜的样子。

贺六浑含着泪水说道。因为这是家乡的味道。

崔蒿点点头,没有说话。于是又拔了一根草,放在嘴里,狠命的咀嚼:“大哥,我也把这里当作家乡,我也会习惯这种味道的。”

从白道城到武川镇也就是几十里路,大军行进就是大半天即可。

武川位于黄河倒u字型大拐弯的东北方,也是阴山山脉的北麓。水草丰美,境内至今还有蒙恬建筑的秦长城遗迹。这里的北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直通向戈壁的深处。东、南、西三面环山,构成了武川盆地。大青山脉绵延于县境西部、南部和东南部,沿内蒙高原南缘绵恒东西,山势险阻,由西向东延伸,气势磅礴,拔地而起。四座青山陡峭险峻,远远望去群峰林立、沟壑纵横。这种由如此雄伟的山势围拢而成的呈簸箕形状的半封闭盆地,成就了武川的地脉气旺。

快到武川镇时,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这个时行进速度不快,因为已经进入到了敌占区。

这是贺六浑身边聚集了各位兄弟,他们表情也都有些严肃。看着大家紧张的样子,贺六浑开始笑道:“我给大家说个我从淡然大师大师那里听到的典故。传说当时有一个江湖术士,他云游到武川镇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相书中出现了极大的问题。按照相书上的面相来看,这里大街小巷、衙门之中,满目皆是帝王将相。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应该是自己的相书有误,于是,他一气之下将相术,以及自己多年的心血化为灰烬。”

卢长贵赶紧问道:“大哥,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贺若敦立马讥笑道:“平常说你笨吧,你不服气,真正笨的人就不要老『乱』说话。”

“你凭什么说我笨?那你来说,大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卢长贵立马发问。

“大哥的意思就是说,这个江湖术士非常笨。他看不透这里,其实就是一个风水宝地。大哥是吧?”贺若敦一副不削一顾的样子,更让卢长贵郁闷。

“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卢长贵赶紧问。

“还不全面吧。”贺六浑笑道。

“我就说你吧,你还有这么聪明,最多也就是50步,笑一百步。”卢长贵大喜。

“哇塞,你还会用成语了,好吧?好吧,我错我错。”贺若敦无所惊讶。

弄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只有崔蒿若有所思的,看了贺六浑一眼,没有往下问。

这个时候贺六浑,内心想的是:天下没有什么龙脉,有我就有龙脉。江湖术士,说的没错,的确这里会出现,满目的帝王将相,因为我们来了。我们会成就一个伟大的帝国,这些正在和我说笑的人,以后或许就是,帝国的重臣。

第八十八章 杀围(二)

大家在说笑的时候,卢长贵已经开始在前方探路了。他自然是冲在第一位,因为他负责的就是斥候部队,早在大军出发之前,就已经开始潜伏。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侯景负责,可是他现在在高车族负责联络。而高岳负责训练军队,更适合带军。

这次卢长贵出来带的斥候部队有一百多人。因为贺六浑特意交代过,要尽可能的探知武川镇军队的情况,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想方设法和侯景联系上。现在这两个任务他都没有做到。因为在前方的草原上,发现了大量军队行进的痕迹。而且,从遗落的物体上来看,时间还并不长,就在前不久的时间。

卢长贵焦急地看着最老资格的一个斥候。他和侯景一样都是羯族人,天生对各种痕迹敏感,是老侦察兵了。

这个老资格的斥候趴在地上,凑近去看一堆堆的马粪,没有顾忌到那种怪味。然后又站起来,一路走过去看草地上的各种痕迹。抬起头来的时候,面『色』非常的凝重。

“禀告军主。这里应该是武川破六韩拔陵的大军正在通过。因为人数至少有两万人。而且时间不长,估计就是昨天下午。你看这一路过去的痕迹,至少都是十多匹马并排骑过去。这些部队应该都是马队,没有步兵。你们看马粪的『色』泽,确定时间就应该是昨天。”

这句话一出来,卢长贵就有点脸变『色』。因为按照计划当中,高车族的逃跑,应该是悄无声息的。不可能引起武川镇官兵的追击,但是现在怎么回事。不对,明显的已被武川镇知晓,现在派出来追杀的官兵就已经有两万人。而且都还是骑兵,这个问题就大了。要知道高车族全族的,士兵才不过5000人。就算高车族是最骁勇善战的民族,面临的压力也非常之大。而且更重要的是,还不知道前方的,破六韩拔陵,会带出多少人来围堵。

卢长贵马上下令让一个斥候赶紧将后队的贺六浑汇报。自己继续带着部队,向前出发,因为他这个时候要急于找到高车族,找到侯景,告诉他们这些消息,不然麻烦就大了。

在继续行进的过程当中,发现越来越更多的痕迹,证明的确有一支大规模的马队,正在前方涌动。每次大部队在运行的过程当中,都会有大量的斥候在周边,侦探。卢长贵这个时候也是冒着生命危险,一旦被对方斥候发现,那就是必死无疑。而且在大草原上很容易就被看见,所以一路行来小心翼翼。

快到傍晚的时候,卢长贵发现,面上的马粪里面,居然都有些热气。于是更加的小心,慢慢地率队向前『摸』进。

七月的草原,已经是最热的季节。来过草原的人都知道,这里的昼夜温差极大。中午的温度可以高达30度以上,而到了晚上却只有15度左右,觉得非常的凉。

晚风吹过来的时候,卢长贵感觉到面上已经有了一丝冷意。所有的斥候都特地把马蹄包起来,以免发出太大的声音。而且还特别把马嘴用马嚼拉紧,避免发出响鼻。更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做好的准备,一旦有特殊情况发生,立马扭头就跑。

那个最老资格的时候,当然是走在最前面。突然间他的手一抬,整个部队立马停了下来。那个斥候手一指南方,示意大家开始朝南方那个隐隐约约的小树林靠近。于是所有的部队都开始朝那个小树林奔去。这是一片胡杨林数目不多,稀稀拉拉的。卢长贵率队走进之后,那个最老资格的斥候也已经跟了过来。

悄声说道:“军主前面就是大部队的宿营地,我们不能够往前面走了。”

卢长贵想了一会儿说道:“今天这样,我们几个人先往前『摸』一『摸』,尽量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看清楚大概有多少队伍,另外你再想一想怎么绕过去?我们还要找到侯景,不然没有作用。“

”绕过去没有问题,但是就必须要走夜路,要靠近那边的那座山。”斥候说道。

卢长贵点点头,带了几个人和斥候一起往前探路。小心翼翼地爬上一个小坡之后。卢长贵被吓到了,原来下面的草地上,全部都是人,整整齐齐的都是帐篷,不计其数,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灯光。如果按照帐篷速来点,这里的人数至少超过15000人。

卢长贵立马命令自己的亲兵,赶紧去向后面的大队汇报。然后其他的人继续跟着自己,绕过武川镇兵马的宿营地,继续向前面推进。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充满了担忧,高车族这个诱饵可能真的会被鱼吞掉了。

听到卢长贵亲兵接二连三汇报的消息之后,贺六浑愣住了。怎么可能呢?白道城就只有,高车族的人在把守,他们退兵,怎么会武川镇立刻就知道,而且有那么多的人去追杀,这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而大都督元渊,带领的大部队,还才刚刚进驻白道城。

所有的计划都『乱』了,那么现在自己能做的事情是什么?面对这多出来的两万部队怎么办?

按照惯例军主级别的将领都来到贺六浑的身边。这时贺六浑和崔蒿,正在地上画格子,纵横交错看起来像象棋。沙盘现在是摆不出来了。但是所有人过来的时候,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其实就是当前的形势图。等大家听到卢长贵消息以后,也是非常惊讶。因为自己是前锋部队,现在必须要自己尽快决策,如果等到大都督的决定,那么什么都晚了。

花弧说道:“现在没有什么想的,只有尽快的跟进。越晚,就越会出问题。”

崔蒿有不同的意见:“我们现在非常的危险,一方面要担心武川镇里面的部队会不会出来?这里面要知道也有10万部队,另外我们现在的力量和前面的两万马队差不多。那还不知道,破六韩拔陵会带多少部队出来?还有一个更让我担心的就是,后续部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赶上?要知道这半天时间很有可能就决定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高岳虽然和侯景不对劲,老喜欢吵架,但是这个时候还是,站出来说话:“我觉得我们要尽快的赶上。现在来看,高车族肯定掉入了陷阱,这个时候如果我们不去,他们必死无疑,我们如果能够救援及时,就可以坚守等待后援,这样还可以给高车族一个活命的机会。”

崔蒿还是摇摇头说道:“这样把我们放到了非常危险的境地,一旦后援不及时,我们就和高车族一起完蛋。”

花弧非常的急躁说道:“高车族是侯景兄弟谈判得来的,如果我们不去救他,草原上的所有民族都会认为我们背信弃义,那我们以后怎么在草原上生活?”

贺六浑这时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怎么会又出现这样的事?难道是高车族自己泄密,不太可能。要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一旦不好,整个高车族就会被灭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恰恰正好被破六韩拔陵的部队发现。或者是正好武川镇要派出一支部队,这个世界就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现在想这些东西都没有用,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自己,怎么做?要么,就固守待援,所有人都不会说自己,这是最稳妥的办法,要么,就要舍弃一切自寻死路啊。越是这种紧张的时候,越要冷静。贺六浑不停的提醒自己,想清楚,想清楚。

咳嗽一声,开始说话:

“各位兄弟,其实这个没有什么可供选择的,我们就是必须去。如果坐视友军,坐视自己的兄弟,陷入困境,我们不去救援,那么以后我们陷入困境,谁来帮我。当然我们自己要做好部署。而不是莽撞行事,要注意方式方法。”贺六浑斩钉截铁地说道。

崔蒿闭嘴了,但还是摇摇头。

“现在,我先率领轻骑兵部队尽快赶上。花弧带领具甲铁骑放慢一些速度。侯莫陈、崔蒿率领步兵方阵,也尽快赶上,作为第三梯队。每个人带着你自己的部队便宜行事。如果觉得不对劲,不一定要死在一块,要给我们怀朔留点种子。这次出征大家各自保重,出发。”贺六浑最后的话让大家觉得,压力非常大。当然,派出亲兵向后方通报,催促大都督赶紧进兵。

所有人立马站起来,大声应诺。

贺六浑走到大家面前,对每个人都深深的看了一眼,还轻轻地拍了拍每个人肩膀。没有人想到,战争这么快就爆发,更没有人想到,这一次出发之后的结局会是如何?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因为,最有可能就是最后一面。

看着兄弟们咬紧的牙关,坚定的目光。贺六浑知道在这样严酷的条件下,这里的兄弟们为了生存与共同的利益,形成了一种“安全共同体”,休戚与共,坚不可摧。只有这种用血与火浇灌出来的情谊,才是最真诚的,最值得纪念的。

贺六浑翻身上马,大手一挥,正要说出发。

崔蒿默默的策马跟在后面,而没有去和侯莫陈一起到第三梯队。

“你为什么没有走?”

“我还是跟着大哥吧,我觉得你还是需要我。有个人提醒一下,更好。”

贺六浑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策马而去。

第八十九章 杀围(三)

第二天,贺六浑带领的兵马已经在草原上,奔走了一百多里。

这里山川相间,河滩穿『插』,丘陵、平原、山地镶嵌分布。沿途可以看见一些小河流,属季节『性』间歇河。名字都很怪,什么二道河、银子河、苏木山河。现在的水都是满的。按照向导的说法,这个二道河是是这片草原最长的河流,沿路看到的湖泊都是拜这条河。按照后世的说法,这条河也就是这个草原的母亲河了。向导指着最遥远的一座山峰说道,那就是大南山的黄石崖。

那个山下不远,就是抚冥镇了。也就是目前破六韩拔陵的老窝。

现在经过的这一片大草原,属于地理形势最为复杂的一段。丘陵,还有戈壁,还有荒滩。地理形势相对复杂。

贺六浑心里也有点急,因为一直没有收到前方传来的消息。在偌大的草原上行军,如果没有向导,如果没有方向,那就是在抓瞎。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就是,高车族究竟到了哪里?现在有没有。发生战争?对方的兵力到底是多少?他们具体已经到了哪里?这些东西,全都不知道。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如果真正发生了战争,应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绕过一段上坡,贺六浑远远地就可以看见。一队人马正在飞速的朝自己奔过来。看样子狼狈不堪,后面还有大量的追兵。

不用判断,立马派出了千人队,上去迎接。果然是斥候部队,卢长贵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盔甲歪斜不说,而且背部还『插』着两支箭。其他身边的几十号士兵,也都,惨不忍睹。后面的追兵看见大部队来了,也就放慢了脚步。但是居然没有走,还分出了小部队,开始在四周巡查。有这个胆量,就说明,敌人的大军里此地不远。

卢长贵已经动『荡』不得,是被贺六浑的亲兵抱下马来。贺六浑赶紧上前,吩咐,军医赶紧疗伤。卢长贵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先不急,大哥你先听我说完。”

虽然,卢长贵气喘吁吁,断断续续,但还是把事情都说完了。他在看见敌人大军驻扎之后。就率队想越过大军,到前面去通告侯景。可是要知道,大军出动,斥候遍布。幸好他是把自己的部队分散行动,只有他率领的这几十号人,绕过了大军。等他绕过大军之后才发现,战争早已经开始。高车族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进去也没有用。

高车族部队被围的地方就是在一座小山的边上。而且估计是在晚上宿营的时候被偷袭的。偷袭他的部队,就是从武川出来的军队。因为是晚上被偷袭,尽管高车族的部队有所准备,但是由于大都督元渊的要求,必须吸引住敌人,所以还是没有敢撤退。结果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才发现,另外一面又来了抚冥镇的兵马。从挑起来的大纛旗看,应该是破六韩拔陵亲自率领的部队,看来这一次破六韩拔陵气的不轻,自己亲自来抓叛逆。

从卢长贵看到的情形来说,高车族已经岌岌可危。试想一下,5000人的部队,被几万人围攻。而且这几万人,还是属于叛军当中的精锐。这种万万没有想到的情况,让高高车族损失惨重。至于进去的几位兄弟现在是什么样子?卢长贵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贺六浑必须做决定了,是继续向前,还是原地固守?现在贺六浑的部队都是轻骑兵,兵力大概是五千人。。

崔蒿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说话也没有用。按照他的想法,这五千人就应该是驻守,最多是去打游击。如果要闯进去救人,那就是自寻死路,而后面的重骑兵方队,还没有到,步兵就更还有一段距离。

卢长贵听说是这么一些部队,也提醒贺六浑谨慎从事,就被抬下去休息了。

这个时候贺六浑,脑子里飘过很多的场景。特别是侯景,陪着自己从柔然人手里救出了孙腾。然后在白桦林里发誓的那一幕。他知道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

不过贺六浑相信自己的部队的实力。特别是经过整训,而且部队的装备也大变革。任何的战争,都有一个基本的前提,那就是实力。所有的计策其实都体现在一点,那就是让敌军消减兵力,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击倒对手。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就是要硬碰硬了。

贺六浑站起身来,环顾围绕着自己的兄弟们,大声说道:“各位兄弟,前面就是叛军,你们怕不怕!”



高岳带头高喊到:“不怕。”

“那里面有我们的兄弟,我们救不救。?”贺六浑继续喊道。

”救。”

“那就一起上马,跟我冲。要让这些叛军知道,我们怀朔官兵的厉害。”贺六浑领头,大队人马开始冲锋。

不远处的草原上,两支部队正在厮杀正欢。

此刻的侯景浑身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多,还是敌人的。躲过迎面而来的一把弯刀,顺手一刀捅在对方的腰部,鲜血立马喷涌而出。使劲一甩,对方倒落马下。这把刀抽出来还是雪亮的,这就是贺六浑特意给兄弟们配备的宾铁刀。

其实,侯景随着曳落河来到高车族是有私心的。因为这里毕竟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而且这种功劳唾手可得。曳落河的确只是酋长的侄子,但是酋长没有儿子,这一点他没有告诉贺六浑。把一只反叛的部队,策反过来最后成为自己人,那就是大功一件。侯景早就有想自立山头的想法,只是兄弟们对他一直不错,而且也不可能饶得开贺六浑。因为贺六浑的阳光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自己也只能是仰其鼻息。

特别是广阳王元渊的特使过来,告诉他立了大功。只要说服高车族,按照既定路线去引诱破六韩拔陵出城,那就记他首功。而且告诉他们放心,不但贺六浑的部队很快就来救援,而且大都督的部队也会来帮忙。这个计策是贺六浑原本就告知过侯景的,自然非常放心。于是侯景马上和曳落河商量,最终让酋长答应条件,开始撤离白道城。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刚刚过了武川城,就有后面的,士兵过来报告,说,武川城打开城门,正在出来大量的军队。当时侯景脑袋嗡的一声就懵了。而这个时候,高车族的酋长还不知道情况,率部队正在往前进。接下来的情形大家都能够猜得到,前方又被破六韩拔陵的部队,堵住了。

高车族的酋长这个时候大怒,想杀掉侯景。还是被曳落河拦下了。侯景赌咒发誓说一定会有大部队来救援,特别是自己的兄弟贺六浑,他是绝不可能放下自己的。曳落河也表示相信这个做法。

但是没有多久,破六韩拔陵的部队就开始进攻。侯景清清楚楚的看到破六韩拔陵的大纛旗,清清楚楚的听到破六韩拔陵的大骂声。

而高车族的人也从来没有防守的概念,就是两军开始对攻。尽管高车族的人,战力比较强,但是对方部队人数相差比较悬殊。而且更关键的是还要留下一半的人防守后面的追兵。

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和决心,侯景和曳落河一起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这种骑兵的对抗是最残忍的。第一轮对冲,破六韩拔陵部队大概出来了接近一万人,而高车族就是3000人。这顿厮杀就是混战,没有什么箭阵,组团,就是一场混战。

侯景开始和曳落河一起,后面打着打着就『乱』了。这个时候,侯景的机智和勇猛发挥了作用,至少砍落了五个敌军,而自己也被刀划伤了胳膊。几次都是与敌人刀锋差之毫厘,多下来一点点自己就完蛋了。

杀到最后,侯景也已经麻木了。只要看见人就砍,看见刀就躲。直到眼前一亮,冲出了战阵。

这时,侯景气喘吁吁,扭头看见左边就是破六韩拔陵的中军主阵地。那里还有近万人在严阵以待。而自己的身后,近万人还在厮杀。不过,看起来高车族还是占了上风,看来的确是草原最有战力的部族。

侯景此刻心里在想,我的天啊。前方是破六韩拔陵,右后方是武川城的追兵。这样子坚持不了多久的。按照原来的计划,是要明天才可能有部队来接应。难道自己就这样倒在这里,真的是不甘心啊。此刻,心里真的是想那些兄弟们,我的兄弟们你们在哪里?

还在想呢,混战的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一看,是贺拔岳。这个家伙也是头盔歪斜,身上也是血迹斑斑。虽然比自己勇猛,可是耐不住人多,也是一身伤,满眼都是疲惫。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休息片刻继续杀进重围。现在四面被围,单个人是跑不了的,只能看看能不能坚持到援军来。

第九十章 杀围(四)

破六韩拔陵最近的日子越来越不顺。先是自己的兄弟葛荣总是不听话,每次提的一些建议,都让自己很难堪。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总是提醒自己这个那个不能做,这个那个不能说。意见提的太多自己听的也烦。而葛荣也觉得破六韩拔陵不像原来那样好相处。于是主动要求去沃野驻守,当然也就答应了,不过,精锐部队还是留下来。而且现在高车族这样的小玩意也开始背叛。这样的苗头下去会出问题,所以这一次非得要杀一儆百。

他对于自己身后的这一万部队信心十足,就算是高车族属于比较难打战的民族。要知道自己身后的这些精英部队都是从十多万部队里面挑出来的,属于真正意义上的禁卫军。无论是在身材高度,还是自己的装备都是属于一流的。就看个子来说,一个个都长得非常高大。孔武有力。而且自己也用金银财宝喂足的这些家伙,他相信要对付高车族那是没有问题的。

这时自己手下的谋士方平凑过来说道:“王爷是不是我们干脆尽快的把他们给消灭掉。省得夜长梦多。”这个方平虽然背景有点怀疑,但是到目前为止,出的主意还是相当的不错。不然六镇没有那么快拿下。

破六韩拔陵摇摇头说道:“这次我就是要玩死他。我要最后把高车族的酋长抓住,让他巡行六镇,在所有的人都知道背叛的结局。”

方平说道:“听对面的说到现在已经有一只几千人的部队赶过来救援。”

”才几千人,怕什么。“破六韩拔陵根本就无所谓。

“这几千人很有可能就是广阳王元渊派过来的先锋部队。就说明他们可能有所勾结,我们要特别防备,不要出了『乱』子。”方平还是很耐心的劝告。

“你也真傻,如果是真正来帮忙,怎么可能就派个几千人。而且你想想看我们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或许大都督就是希望我们把这些人给干掉。”破六韩拔陵打仗不一定行,但是玩弄权术还是有一套的。他猜的一点不错,不过完全没有想到,广阳王还有其他招数。

“王爷。。但是王爷也要小心。是不是加快一些速度。”方平还是提醒道。毕竟这只部队也花了方平很多的心血,就这样废掉可惜。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破六韩拔陵不以为然,因为他看到现在的形势对自己是非常有利的。五千对两千然几乎也打了个平手,怕什么。高车族的人的确会打战,但是耐不住我人多。而且现在又靠近自己的城市,不够再来人,就是要耗死这些家伙。

双方在混战之后,都暂时开始脱离战场。侯景回到高车族的阵营,估『摸』一下现在的情形。发现高车族这一次损伤了大概一千多人。而对方的五千人就有一多半倒在了地上。在冷兵器作战的时代,勇气就是一切,就现在的目前的状况来说,几千号人的残肢断体,散落在战场上,还有更多的人在不停地哀嚎,痛苦的一塌糊涂。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自己的勇气,敢于面对这些问题。举个例子来说,一个人走进坟场,肯定会觉得害怕,但是一群人走进坟场,心态就会好很多,如果有一个领头的人,谈笑自若,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那么这个时候感觉到走进去就没有那么可怕。同样的道理,在战场上,如果有一个将军,充满了勇气,带着自己的队伍,不屈不挠的奋斗,那么大家就可能坚持下来,如果要是将军率先逃跑,这支队伍肯定就完蛋。

侯景倒是不怕高车族的人逃跑,因为他全族的精英都在这里了。但是按照这个算数,全族的人也一定会一个都跑不掉。对方现在有接近4万人!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拖时间。等待救援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只有等等等,侯景从来没有放弃希望,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兄弟一定回来。

这时破六韩拔陵来到阵前,要求高车族酋长出来。高车族酋长现在也是满心的愤怒,和曳落河,侯景策马来到队伍面前。两个愤怒的男人讲话肯定是会对骂。

破六韩拔陵愤怒地喊道:“你为什么背叛我?我给你的东西还不多吗?“

高车族酋长也愤怒地喊道:”你除了给我一个王位之外,还给了我什么?你把我派到了第一线,白道城,你知道我的族人已经死伤了多少?你还给了我什么,粮食?没有,草场没有,更不要谈我希望要的人。族里的长老,都在骂我,为了一个空虚的王位,害的族人死伤这么多。更让大家接受不了的是,现在大卫曹,大军压境,我们以后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破六韩拔陵也很火:”给了你王位你还想要什么?不阻挡住大魏朝的进攻,那我们什么都会没有?“

”什么都没有吗?你给我们的,粮食是多少?你给破六韩孔雀的粮食是多少?你给他们派的兵是多少?你公平吗?你就想等到我们高车族拼光了,我们就是你的炮灰,所以我不干了,我们要回去。“高车族酋长大喊道。

“你还想回去,你就是个叛徒,我们草原人对叛徒的做法就是一个,要把他抓起来,用马拖死。你背叛了长生天。你一定会下地狱的。”破六韩拔陵破口大骂。

“你才背叛了长生天,我们在前面作战,你在后方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们大家都不知道吗?我要把最好的食物送给你,要把最好的马匹送给你,我们还要把最漂亮的女人送给你,你和。原来的大卫曹关员有什么区别?我们赶走了一头狼,又来了一头狼,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吗?”高车族酋长说的眼泪都下来了。

破六韩拔陵也被说得有点脸红:“我是王爷,你们进贡一些好的东西给我,有问题吗?如果不是我,你们或许已经被大卫朝的官员,拨得连一条裤子都剩不下,”

“我们高车族什么都不想,我们就像回到自己的草原,如果你还有一丝怜悯的话,你就让开道路,我也不会再帮大魏朝,我也不想再参与你的事情,就让我回到草原吧。”高车族酋长无可奈何,开始求破六韩拔陵。

破六韩拔陵恼羞成怒:“你还想回到草原,这个草原已经容不下你了,今天我就要你亲眼看到,你的高车族在这里被灭族,我要把你的人头,挂到高高的大青山上,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哈哈哈哈,难道这就是我们高车族的宿命吗?那就来吧,让你来看看我们勇猛的高车族人,绝不会投降,长生天一定会护佑我们,一定会让你这个魔鬼,大卸八块。”高车族酋长悲伧至极。

破六韩拔陵下令,全军出击,我今天就想把这个叛徒,拖死在草原上。

贺六浑率领的轻骑兵队,在草原上奔驰整个队伍,没有一点喧嚣,只听到草原上,奔驰的马蹄声和猛烈的风声,风吹过脸颊很舒服,但是贺六浑的心里非常的焦急,他一路上都在盘算,到了前面该怎么办,自己不但是要对,侯景兄弟负责,同时也要对自己率领的部队负责,紧跟在身旁的,除了高岳外,还有卢长贵,这家伙说什么也要爬起来,虽然身后中的两箭,但是因为有盔甲挡住,入的也不深,仅仅是流了一些血。贺六浑也就没有再强行阻止,让他跟在了身后,只是多叮嘱了几句,不要冲动跟在身后就行。

跑了不足半个时辰,前面的斥候就来回报,前方不到十里路,就是战场,有一只万人的部队挡在前面。贺六浑没有说话,还是带着队伍直接向前,到了远远的可以看见那只整整齐齐的敌人的马队,才开始整队。

这个时候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前方的厮杀声,贺六浑心神大定,说明大战还在继续,说明侯景还很有可能活着。在草原上作战最大的好处就是,漫无边界。除非你有绝对优势的兵力,不然能把一支队伍围住。只要看准了方向,就有可能冲得出包围圈,如果你准备马足够多,马力足够长,你就很有可能逃得出。

卢长贵和高岳在身边,贺六浑说道:”卢长贵,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带一部分人留下来,等会儿花弧联系,告诉他我现在率队冲进去,会把高车族和侯景带出来。你和花弧,要跟侯莫陈的步兵队,组成一个阵营,扎住阵脚,接应我们。“

卢长贵说:”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在这里。让其他人去。“

贺六浑骂道:”你想害死我吗?如果你是真想救我,就赶紧在后面准备好接应。“

看见贺六浑都开始生气,卢长贵立马不吭声。,

”高岳,你就和我一起冲。你殿后,我们这次用锋矢队形,直接凿穿对方。千万不要恋战,找到高车族和侯景之后,立马冲出来。这个时候后队变前队,然后往外冲,我们的任务是去救人,而不是去杀人。如果陷入到围困,那我们就真的麻烦了。你听清楚了吗。”贺六浑仔细交代。

高岳很认真点点头。

一声令下,轻骑兵方队开始变换阵型。每个人都开始整肃衣甲。整个队伍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每个人的眼神都非常坚定。贺六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也痛在心里,这支部队是算练出来了,可惜在今天这样的场面下,也不知道到底最后会留下多少人,

贺六浑策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高喊一声,兄弟们,跟我冲。

第九十章 杀围(五)

侯景已经有点绝望了,因为他已经不知道在战场当中好了多久。现在已经没有了前队后队的区别,整个队伍陷入到混战当中。破六韩拔陵已经是下了狠心,要把这军队全部杀绝。所以,破六韩拔陵的身边,除了自己的亲兵卫队之外,剩下来的一万多人已经全部杀了进来。而且,那个留作防守的两万人,其中也有一万多人杀了进来。也就是说这个战场上,两万多破六韩拔陵的部队和高车族四千多人,混战在一起。

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是没有办法去想象几万人纠缠在一起的景象,那是巨大的震撼。每个士兵都有一匹战马,也就是说,有两万多战马和两万多个人在一起冲杀,这个战场非常宏伟,到处都是灰尘、鲜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能听到兵器击打的声音,到处都能听到人马的嚎叫声。

开始的时候,高车族的人还是能够抵挡住进攻。因为高车族的人种比较高大,使用的武器大多是属于狼牙棒之类的重型武器,所以一个顶两的说法是没有错的。但是一方面敌人的确是太多了,差不多有四倍多。另外一方面有点军心动摇,因为不知道有没有援兵。其实如果一个就这样的族群去对抗,所有的人都是自己于死地而后生的心态,都是在想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反而更好。

侯景的个子是属于比较小的,所以他只能依靠的是灵活,要稍不小心,自己就有可能骨断筋折。幸好贺拔岳还是比较帮忙的,一直护在侯景的身边,不知道救了侯景多少回,而贺拔岳的身上又不知道添加了多少伤痕。

随着时间的推移,侯景的心里也开始绝望了,他也开始发了疯的大喊大叫,开始拼命和人搏杀,因为他放眼看过去,全部都是敌人,全部都是在对战。他躲过一把弯刀,接着又闪过刺来的一根长矛,接着就听到耳边传来铛的一声,原来是贺拔岳帮他挡住了后面看来的弯刀,侯景也来不及表示感谢,一刀捅向正在策马而过来的敌军,结果没有刺中。这时两个人的剩下的几个卫兵都已经冲了上来,把两个人团团的围在中间。

贺拔岳策马和他站在一起,气喘吁吁的问道,“兄弟,我们的援兵什么时候会到?”

侯静惨然一笑说道:“兄弟,我现在也不清楚,现在和我大哥说的计划已经不一样了,按照计划应该是明天援兵才会到,但是今天就已经被围上了,而且杀的这么惨烈,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贺拔岳郁闷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命啊,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前后都是敌人的场面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兄弟,我们现在想办法可能要冲出去。”侯景回答道。

“往哪里冲啊?现在前面是敌人,后面也是,只能往两边,但是左边就是一座山,冲上去以后也是找死,可能只能够往右边跑了,”贺拔岳头脑还比较清楚。

”右边也麻烦,往右边下去就是抚冥镇。看来破六韩拔陵是真的想把我们都给灭绝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往山里跑了,先能躲得了一时再说。“侯景看了看那座小山,其实这座山并不高,只相当于南方的一百多米高的丘陵,基本没有什么树木,光秃秃的。

这时曳落河杀了过来,问道,”侯景兄弟,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个家伙真的是死脑筋,对侯景那是真没有话说,言听计从。

侯景一指左边的山坡示意道:”我们一起往山坡那边杀,只有靠住那边,才有点希望。“

曳落河点点头,带着身边的人,往上坡那边冲。侯景河、贺拔岳的亲兵队也跟着一起往山坡那边冲。由于有人带头,所以高车族剩下的士兵已经慢慢的都开始聚拢,开始朝山坡这边冲过来。等到聚集了有几百人之后,整个战场的形势就发生了变化。高车族的人都看见了,这个地方有自己的兄弟,开始有了继续战斗的勇气,都开始逐渐的朝着个方向冲过来,于是人越聚越多,最后大概还有一千多人,都聚集到这个山坡上。

居高临下,所以相对来说作战比较方便,侯景安排的手下的队主和曳落河这一部分人,组成了第一道战线,挡住了敌军。后面的人才可以稍微放松一点,开始调整休息。看见这一千多人都聚集在这座山上,破六韩拔陵的部队,也聚集在一起,围挡在下面,暂时停了下来。这一战足足打了一个下午,高车族的士兵大概还剩下一千多人,而破六韩拔陵的部队,也倒下了,一万多人。现在双方都累了,开始进入调整期。

双方出现了难得的空隙,都在调整,都在思考对策。

曳落河眼泪不住的在往下流,原来高车族的酋长躺在血泊当中,一把长矛刺穿了他的胸膛,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神开始涣散。但是他的手,紧紧的握住曳落河的双手,很想使劲的说出一些声音来。可喉咙里仅仅能够发出一种乌乌的声音,曳落河点点头示意明白,然后把自己的手指向自己家乡在的那个草原的方向,哽咽的说道:“阿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吧,我们全族的人带回那个草原。”

高车族酋长的目光闪了一下,脸上有一丝笑意然后逐渐的暗淡下去,头落了下去。

侯景过来,拍着曳落河的肩膀:“兄弟节哀顺变。”

曳落河肩膀一甩说道:“我相信你,所以我都按照你的说法在行进,怎么会出现现在的局面?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全族只剩下这一千多人,我们出来的时候是接近一万人,我怎么能够回家呀?”眼眶已经充满了后悔的泪水。

侯景苦笑道:“兄弟,我也和你一起在出生入死。你觉得我会自己骗自己吗?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想找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现在前提条件就是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要想办法活下去。”

曳落河放下高车族酋长的遗体,站了起来,看着山下,围成一团的密密麻麻的敌军说道:“现在怎么办?他们至少还有两万人,我们整个高车族就要灭绝在这里了,我会成为高车族的罪人。”

贺拔岳这时也走了过来,说道:“也不要再怪侯景兄弟啊,我们来是真心想帮助你们。如果是大魏朝军队真的过来镇压叛『乱』,那么你们高车族也一样会被灭绝的。现在我们还有希望,我们就不要再内讧,想办法,我们怎么办?”

“现在还能怎么办?除了拼死冲下去,能跑一个算一个,我们还能怎么办?”曳落河现在是伤心绝顶了,的的确确一千多人面对两万人这个对战怎么打?

就在所有人开始绝望的时候,侯景的小眼睛开始亮了起来。他看见敌人外围的部队开始在摇『荡』,混『乱』。站得高,看得远,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有一只部队,正在冲过敌军的防线。

侯景大叫起来,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内心充满了喜悦,因为他看见那支部队的装束,那就是我们自己的军队,那就是我自己的兄弟,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出现了。自己的兄弟,按照常理,他们不是要明天才能来吗?

“快看快看,我的兄弟们来了。”侯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跳了起来。

贺拔岳也开始大声喊叫起来:“援兵来了我们有救啦。”

曳落河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的的确确看见一支数千人的部队,正在迅速地穿过敌军的防线,朝自己奔过来。

这下子,山上的所有人都觉得充满了力量,原来希望就是这么有魔力的事情,它会给人力量,给人勇气,给人斗志,刚刚还显得比较瘫软的高车族的战士们,现在都一下子站立起来,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憧憬,原来每个人都渴望生命,每个人都渴望着活下去。

侯景这个时候冷静了下来,说道:“我们赶紧整队,冲下去。”

曳落河奇怪道:“他是来接应我们的,我们在这里等不行吗?”

“兄弟,你看一下他冲过来的队伍,大概只有几千人,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来的可能就只是先头部队,或者说后面也没有什么援兵,那么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借助这种势头,赶紧的冲到一起,联合起来,赶紧突出重围,这才是最正确的办法。”

侯景确确能力是有的,而且跟了贺六浑这么长的时间,这种对战场的判断也是非常准确的,战场上瞬息万变,如果要是没有相互之间的配合,很容易出现问题。

贺拔岳也是战场杀出来的将军,也大声说道:“侯景兄弟说的对,我们现在要赶紧备马冲下去!”

破六韩拔陵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么一支部队就敢冲进来吗?要知道自己,加在一块还有几万人,而且自己主力部队都没有动,自己的亲兵队根本还没有参与到战争当中去,所以他不担心有问题,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队伍,不要『乱』了阵脚。

第九十一章 杀围(六)

满江红跑得非常快,它非常喜欢这种战场的氛围,这种人仰马翻的场面,这种到处是汗的场面,会让他觉得非常兴奋。贺六浑就不喜欢他跑得快,因为跑得快,就一个人自己在前面冲,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必须控制住马速,这个家伙一旦发起疯来,一个人会自己跑到对方敌军中去。虽然他也能够起到作用,体积比较大,还会用蹄子踢人,但是这毕竟是两军对垒,而不是个人挑战赛。

拦路的敌军队伍也没有想到,贺六浑的队伍会这么快的冲过来。这种在草原上的对战,是没有准备什么障碍物的,一旦对冲那就是马对马的对撞,那就是刀一刀的对砍,那就是枪一枪的互相刺,那就是看整个军队的实力。

贺六浑手持长矛,一枪一个,很快的就冲到了敌军的阵营当中,手下没有一合之将。他身边的亲兵队更是强悍,特别是贺若敦势大力沉,策马冲到了贺六浑的前面。自从上次遇刺之后,他的想法就是,不会再让任何敌人伤害到贺六浑。所以每一次都会冲在他的前面,而另外两个亲兵也已经逐渐成熟,特别是武艺在贺若敦的*下有了足够的增长。所以这个箭头部队冲得非常深,非常快,而后面跟随的大部队,实力不弱,远远的超出阻挡的敌军,所以很快就把这支部队凿穿。

就这次冲锋而言,那是大获全胜,这五千人是生力军,没有什么损伤,而对方大量的士兵倒在地上,这都要拜贺六浑老婆昭君的好处。因为所有的士兵披着铠甲,都是由她的作坊打造的。相比,破六韩拔陵军队而言,高了几个档次,基本都已经配备了铁甲,所以对方的刀砍在身上,一般都只有轻伤。

看来破六韩拔陵的部队也不过如此啊,这是贺六浑第一感觉。

但是冲过这次队伍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可能错了。对面不到一里的那支没有动静的队伍,很明显的精干强悍。尤其是他看见那个大纛旗后,他就知道遇到了破六韩拔陵的主力军,也就是他的亲兵部队。再加上,满地的尸体,说明刚刚经历了一场艰巨残忍的战斗。

贺六浑有点心慌,因为他发现居然没有战斗了。是不是高车族的已经全部被灭绝了?放眼看过去已经没有活人了,难道侯景就这样,完蛋了吗?

不对,越过对面的这支队伍,他看见有一座小山,上面应该还有人。特别是看见了一部分人在摇旗呐喊。哈哈哈,看来这小子还活着,谁死了他可能都还活着,这小子就是鬼灵精。贺六浑想到这里,内心也充满了喜悦,这可能就是这种兄弟之情吧。

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那座小山上的人马已经在整队开始往下冲。太聪明了,这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如果他坐在那个上面等,那我也不得不杀过去,但是又要被重重围住,这日子就难过了。这小子居然会带着队伍往下冲,这就说明这小子不错,已经想到了一起突围。

于是贺六浑根本没有停下脚步,手举长矛大叫一声,兄弟们继续冲。于是整个部队,像利剑一般继续向前冲去。这时就可以看得出来,一支正规军,和一些散兵部队的差别。破六韩拔陵的部队,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他们的心思主要还都在山上的队伍当中。他们也认为外围的部队至少能够挡住点,但是没有想到,这支部队冲得这么快,这么狠。

一里多路,对于马队而言,那就是十几秒的时间,所以贺六浑这部队很快又再一次的冲进了包围圈。这一次他就感觉到压力比较大,对方的个人作战能力也不弱,但是自己的速度也不慢,继续往前,突进。

中间的这次敌军,显然自己没有准备好,被一前一后的贺六浑和侯景冲击之下阵型大『乱』。很快侯景就冲到了贺六浑的身边。两个人也来不及说话,眼神一碰,就知道该干什么。随着大旗晃动,贺六浑的轻骑兵部队,就立马变动阵型。高岳这个时候就变成了箭头,策马回身开始冲锋,中间的这次敌军有点慌『乱』,很快的贺六浑部队又冲了出来。

破六韩拔陵觉得不太对劲了,他率领的亲兵卫队一直都在边上观看。他原本的意图就是,等这支部队冲进去之后继续围攻,或许自己还可以再从城里调集部队过来,活活的把他们困死在上面。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的事,敌军的攻击力有这么强,很快就突破了那一万多人的阻挡,而且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往前冲。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山上的那一千多人,居然还有勇气还有力量,高喊着往下冲,于是他决定,自己的这五千人也要下去,要拦住他们,不然就会被他们跑掉。

但显然他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部队实力,也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的冲击力,敌军的两支部队,居然都很快的会合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后队变前队,又开始冲出了包围圈。一万多人外围阻挡的部队,看见贺六浑,部队又冲了过来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像样的对抗,就让他们又冲了出去,在外围的破六韩拔陵大事颜面,气愤不已。

等他率领的近卫部队冲过来的时候,贺六浑已经率队冲出去有一里多地了。破六韩拔陵来不及处置那几个混蛋,赶紧整队继续追了下去。如果这次都让高车族的跑掉,我们几万人围攻,都让自己千人跑掉,那以后在草原上怎么混?

侯景策马就在卢长贵的身边,一边在狂奔一边喊道,谢谢兄弟

高岳也高喊道:“自己兄弟谢什么要谢谢将军去。”

贺六浑理都没理他,这个时候你谢什么?自己的兄弟还要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就是赶紧跑路,破六韩拔陵已经带人追过来了,如果再度被他们给追上围住,估计部队的士气就会降到低谷了,

这个时候贺六浑其实还有一个想法,就是看看自己后队步兵战队作用到底有多大?能不能对抗的住骑兵的冲击,如果这次能够挡得住,说不定能够反败为胜。

跑了不到十里路,贺六浑,明显感觉到后队开始慢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高车族的士兵已经打了一天的战争,而且很多的马匹都已经受伤,所以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看来还是自己还是要有一场血战,不然的话这些兄弟回不了家。

贺六浑长矛一挥,还剩下的4000多轻骑兵部队立马停了下来,这就是训练的素质,就是实力。

“侯景,你先带高车族的兄弟往后走。后面很快就是我们的步兵方阵,你先到后面去休息,这边我来断后。”贺六浑吩咐道。

高岳马上凑上前来说:“肯定是我来断后,将军,你先到前面去指挥。”

贺六浑眼睛一瞪:“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这是战场。”

话音未落,就听见后方传来了马蹄声。这种马蹄声非常的沉闷,大地都在颤动。贺六浑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重甲部队过来了。

心里非常的纳闷,不是让他们和步兵方阵结合布阵吗?

不一会儿,就听到花弧的声音:“将军你们后撤,我来断后。”

贺六浑摇摇头,自己对谁都有办法,就是对这个家伙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破六韩拔陵的亲卫部队已经赶到,居然没有停就直接冲了过来。看来破六韩拔陵是下了死命令,要把贺六浑给留住。而这个时候,花弧率领的铁甲骑兵,也越过轻骑兵方队,冲了过去。

高岳也立马率领轻骑兵方队冲入阵营,双方又鏖战到一起。

不过这一次人数上面,并不示弱。因为破六韩拔陵只是5000亲卫部队冲了上来,其他的部队,还在后方几里。

花弧一向比较猛,而且他这支部队也是霸气十足,从来都是藐视一切。这是有道理,因为他这支部队从头到脚都是盔甲,除了自己摔下来之外,几乎是没有弱点,当然最大的弱点就是,不可能长时间的战斗,原因很简单因为,马,人,带着盔甲,都有几十斤重。

这一次花弧是很想大开杀戒,因为在很多次的战斗过程当中,他都没有发挥作用,现在总算轮到自己发威了,他怎么会放弃这样的一个机会?

对面冲过来的亲卫部队,已发现重甲骑兵,也是心头一冷。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因为双方的马速都已经提了起来,就算是你自己不冲,后面的人也会把你给撞翻。

战场上的人谁都知道,重甲骑兵就是轻骑兵的天敌,因为你,轻骑兵经常使用的都是弯刀,而重甲骑兵,特别是这一次花弧的重甲骑兵,手里拿的都是狼牙棒,弯刀,敲击在重甲骑兵身上没有什么作用,除了几道火花之外,而狼牙棒敲击到,轻骑兵身上,那就是骨断筋折,就算是当场没有死也会被纷至沓来的马蹄踩死。

第九十二章 杀围(七)

花弧爆发力非常强,这是他的强项。虽然他的身高不是特别高,但是冲击力一样的非常强大。他遇见的第一个士兵,手举着弯刀,眼神里面略带恐惧,只要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轻骑兵和重骑兵对抗的时候,最大的差别在于两点,一个是在于装甲,另外一个就是在于武器,轻骑兵配备的武器主要是弯刀骑弓为主,因为他注重的就是,灵活『性』和机动『性』。而重骑兵,他的装备很简单,就是一身的盔甲,还有长矛。

但是花弧的部队配备的都不是长矛,而是狼牙棒。这个做法是在平城练兵之后才开始推行的,因为当时花弧感觉到长矛的质地非常的重要,很容易在战场上被折断,或者被尸体带走。而狼牙棒的作用非常好,虽然不一定致命,但是只要把敌人扫落马下,这就成功了一大半。

事实证明,花湖的做法是对的,他遇见的第一个士兵,弯刀朝自己砍过来的时候,花弧略一欠身,任凭弯刀的后劲扫过自己的肩膀上,居然擦出了火星,而花弧的狼牙棒已经敲在了对方的头盔上,这个士兵头骨碎裂,一声不吭,打落马下,被万马才成了烂泥。

遇见的第二个士兵对方看见花弧气势很足,不敢阻挡,但是花弧的狼牙棒已经轮了起来,由上而下的砸下去。对方士兵被迫的拿起弯刀想要阻挡,但是这个一点作用都没有。狼牙棒把弯刀直接砸弯,连着弯刀和狼牙棒一起砸在对方的头上。可以想象到的结局,鲜血四溅,弄得花弧身上,全是红的,白的。但是花弧无所谓,这个人神经大条,越杀越兴奋,往里面再冲。

,花木槿紧紧的跟在后面,他知道自己这个堂姐是什么德行?所以紧紧的护卫在边上,两个人就像两个箭头,带着这五百重骑兵,势如破竹。虽然破六韩拔陵的亲卫部队也是精挑细选的,无论是个子还是武力值都比较高,但是面对天生的克星重骑兵,破六韩拔陵的近卫部队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着大家纷纷落马。整个部队的心都寒了,不由自主地开始躲避这些重型坦克,五百对五千就这样很快的凿穿。

等到穿透了对方的战阵之后,花狐回头看到,一地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马的哀鸣声。然后他看看自己的队伍,这一趟下来居然只损伤了几个人,而对方的亲卫部队,至少损伤了几百人。于是他的狼牙棒继续挥动,高叫一声,回头冲。重骑兵纷纷调转马头,再次冲向已经散『乱』的破六韩拔陵亲卫部队。

一来回两个冲击,破六韩拔陵的亲卫部队队形已经完全散『乱』,人数至少损失了千余人。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必须散开,而不能够对冲,于是亲卫部队,开始纷纷的朝两侧退去,。

在后方压阵的贺六浑看到已经获得大胜,命令卫兵吹响号角,召回重骑兵部队。花弧兴高采烈率队回归,这一趟冲击下来,不但遏制住了对方亲卫部队进攻,反而把对方杀破了胆,的确是大功一件。

贺六浑简单的表扬了花弧两句,然后继续开始布置队伍后退。因为这个时候他知道要尽快的与后面的步兵方阵会合,这才具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现在自己的队伍轻骑兵方队就只有3000人,而对方的部队现在还有两万多人。更关键的是这个地方正好处于武川镇,抚冥镇中间位置。对方任何一个地方,再调出部队来,那对自己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且战且退会合步兵方阵,然后继续往后撤。原本想一举击杀这支部队的想法,基本上是破灭了。

尽管破六韩拔陵的亲卫部队,已经被杀破了胆。但是他们依旧紧紧跟随在贺六浑军队后面,像只苍蝇一样的,就是不退,中间隔开一两里的距离。这时贺六浑,没有管那么多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向后方奔去。

大约跑了一个多时辰之后,贺六浑远远看见了一个步兵方阵,已经准备就绪。就见这支步兵方阵的前面,有几十辆马车,上面都是强弩。这是自己的秘密武器,杀手锏。之后就是重甲步兵摆好的盾墙。这个盾墙很有讲究,大概由两人高的巨盾组成,中间缝隙处冒出来的就是一根根铁枪头。这种盾墙的作用非常之大,完全可以抵挡得住轻骑兵的冲击。车阵和盾墙,布置整齐,说明已经准备就绪。看到这里他知道卢长贵已经和后面的侯莫陈接上了头,做好了布置。于是率领马队绕过步兵方阵,来到后方休息。

一旦休息下来,贺六浑,发现自己腰酸背痛。再看看身边的这些兄弟,都是如此,疲惫不堪。但是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立马他把所有的兄弟召集在一起开始商讨接下去的行动。因为他知道,这一,是打疼了破六韩拔陵,而且破六韩拔陵也必须要杀死高车族的这些士兵,不然的话他的威信在草原上就要扫地。所以接下来的战争还会继续,还会更加的惨烈。这个时候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作战更是如此,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全是靠临机应变,那种损伤程度大家也是无法接受的。

侯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将军,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巧?,我和,高车族退下来的时候,正好就到这里掉入了陷阱,好像是敌人知道了我们的行动。”

卢长贵也补充道:“我也觉得非常的不对劲,我们这一支先头部队,后面居然没有人接应。将军已经拍了几个人到后方去报信,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消息。连回来报一声的人都没有,是不是被扣留了。“

贺六浑心里其实也有些害怕,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绝对不能表现出害怕的,因为将为全军之胆,一旦军队的士气垮了,那么这支部队就像豆腐一样的,会很快,被击散。所以他立马笑道:”大家不要急,虽然说计划已经有些改变,但是万幸的是我们把侯景兄弟就回来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还有一定的实力,现在我们要考虑的就是接下去怎么办。“

崔蒿心中也是充满了疑问,其实他已经知道,高车族就是一个诱饵,而且现在根据现在的情况判断,他觉得自己的这支部队很有可能也是诱饵。换句话说,广阳王元渊早就决定要把自己的这支部队牺牲掉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残忍了,一只刚刚投诚的部落,就可能灭族,而怀朔的官兵,就可能会被打残,很有可能也是就此消失。这就是现实,但是现在这些东西都不能说,一旦说出来的时候,很有可能整个队伍就垮了,他看了贺六浑一眼,已经完全读懂了贺六浑心中的想法,于是也笑笑说道:

“就他们现在这点部队怕什么?我知道,你们曾经用两万人就击垮了柔然的3万多部队。那一次不是让大家大跌眼睛吗?而且后来贺六浑将军,居然巧施妙计,居然用最少的人马就把两只叛军打的落花流水,而且自己几乎就没有损伤。再加上现在我们都看到,花弧率领的重骑兵所向披靡。更何况现在大部队已经越过了白道城,我们估计只要坚守到两天,怎么都应该上来了。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这个队伍一点都不用担心,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坚持住这两天。”

侯莫陈开始补充道:“我们这一次从平城出来的时候,按照将军的指令,基本上把能带的都带过来了,所以现在我觉得大家不要急,虽然我们现在的骑兵部队只有4000人左右,但是我们的步兵还有5000人。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次我们带来将近50万支箭,都在大车上,我觉得用这些箭足以把10万敌人打成刺猬。”

卢长贵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有10万敌人,整个叛军连同百姓拢共加起来也就是20多万人。真正的精锐部队,也就是五六万。而且他们还要驻守六座城市,你放心了,不可能都到这里来的。”

侯景立马开始反击:“你这个家伙说话,从来都是乌鸦嘴。”

卢长贵且了一声:“你找出10万部队来,我就给你洗脚。”

“好了,好了,两个人别再闹了,现在既然我们有了充足的装备,我们考虑的是在哪个位置?休整最好,在哪个位置防守最好?”花弧说道。现在他的底气也越来越足,感觉到自己的作用越来越大,

话音刚落,一个伺候跑进来报告,报告将军,后方发现大量的追兵,估『摸』人数有将近5万。

卢长贵跳了起来说道:“你再说一遍,多少?”

“目测估计有大概5万人,都在后方追来,为首的大纛旗还是破六韩。”斥候说道

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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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杀围(八)

怎么可能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不就是休息了一个晚上,多这么多人?

卢长贵开始哇哇大叫,现在没有人来笑话他的乌鸦嘴,而是所有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要知道五万人在追击,那就很有可能把自己的队伍团团围住,怎么办?

崔蒿开始分析:“这说明破六韩拔陵真的是恼羞成怒了,这些人马估计是整个抚冥镇的士兵都已经出来了。那么现在我们更要紧张的事情是武川镇,会不会也有兵马出来,这才我们要非常关注的问题,不然前后夹击就麻烦了。“

侯景这事也有点惊慌失措,说道:”为什么我们的援军还没有来?难道他们放弃我们了吗?不对,肯定是借刀杀人,肯定是借刀杀人。“侯景重复了好几遍,眼神里面透『露』出恐慌。他刚刚才从人山尸骸中杀出来,现在又陷入到一个绝地,可以体会到他心情的那种绝望。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可能真的被放弃了。一旦有了这种感觉以后,士气立马就会下降。场面上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再说任何一句话。

贺六浑笑了起来说道:”各位兄弟怕了吗?怕有什么用?刘裕用“却月阵”,以2000步兵大破北魏3万精锐骑兵。我们上次也是,用一万杀退了3万,我们怕什么?而且这一次装备齐全,兵精粮足,我们怕什么?只要他们敢上来,我们就全部把他『射』成刺猬,谁要敢来咬我们,我们就让它打落他的牙齿。

广阳王再怎么说也一定会大军压上,就是时间问题。敌人越想我们死,我们就一定要活得好好的给他看。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时间,就是要多挺住时间。而且更关键的是,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事,在什么地方驻守最合适?你要有一个合适的地方,这些敌人我们怕什么?“贺六浑表现了一个优秀领导的素质,越艰难越不会混『乱』。

卢长贵马上接过话来说道:”有一个地方也是靠水,就在离这里向左不过十里远。在二道子河中游,那里有一大片高坡。我觉得那个位置最好,背靠河流,他们不可能从后面绕得过来,那么我们就只要应对前面的这些就行了。“

贺六浑点点头,还没有说话。

这是另外的一个士兵跑过来报告:”将军,敌人开始进攻了。“

军议立马结束,大家都一起来到队伍前面。

放眼望过去,敌人密密麻麻的。斥候没有说错,这个人数估『摸』着至少是有5万人。这时大概一万人左右的部队,开始直冲过来。这些都是轻骑兵,上万的骑兵,声势浩大,尘土飞扬。双方两里的距离,也就是现代的一千米,大部队策马狂奔的话也就是三五分钟。大概到了约两百步的距离,前面的床弩部队开始『射』击。这些床弩,箭只非常粗大,就像一只只小梭镖。由于人群比较密集,而床弩力量又非常大,所这种小长矛,一根可能横穿两三个敌人,把敌人打成了一串肉葫芦。还有的直接穿了马,就见马匹纷纷倒地。

这种床弩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武器,力道十足,唯一的缺陷就是发『射』的时间慢,至少要两个人才能够把这个床弩打开。这一轮的『射』击至少带走了几百人的『性』命。这一下,整个大部队的冲击受到了遏制,因为看见身边几百号人被砸成肉葫芦的那种恐惧实在是压抑。

等到破六韩拔陵的大部队开始靠近一百步的时候,盾墙后面的长弓兵,开始发力,一片片乌云般的箭只飞向敌军。一直到50步的距离,连续发『射』三四轮,高速前进的骑兵,很多人都是身穿皮甲,所以被直接『射』倒。这一轮『射』下来,至少又收获了几百人的『性』命。这时床弩部队发『射』了最后一次,又带走了几百人的『性』命。然后这些士兵,跳下大车,奔回到盾墙后,开始掏出手持强弩。等到了30步的时候,一声令下一片乌云般的弩箭飞向敌军,又带走了一片片的生命。

那一万人显然是来送死的,在这么短短的一千米距离之内,就已经倒下了数以千计的尸体。剩余的破六韩拔陵骑兵冲到大车边的时候,速度立马降了下来。因为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了盾墙!没有任何一匹马,没有任何一个人,面对着锋利的长矛,还愿意往上扑的。但是这种高速度冲锋,前赴后继,后面的人都会把前面的兵马,推向盾墙。侯莫陈率领的这些重甲步兵,各自都非常的高大,特别是扛住盾墙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大汉,而且他们还专门用木棒支撑住盾牌,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让骑兵部队速度降下来,被挡在盾墙之外,那么这些骑兵就完全失去了它的机动灵活『性』,就会沦为自己收割的对象。

由于大车就已经挡住了大部分骑兵的速度,而且把它们分割开来。部分骑兵撞击在盾墙之上,纷纷被长矛砸穿胸膛,血流满地,这个时候,如果从空中看,就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盾墙之外密密麻麻地堆积了敌人的骑兵,他们无法越过这个盾墙。部分的盾墙被突破,但是里面的长矛部队,早就严阵以待,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住几十只长矛刺过来的威力。破盾墙冲进来的几百名士兵很快就被扎中,倒在血泊当中,肠子,鲜血满地都是。

盾墙很快合拢,继续保持稳定。

一看见盾墙已经起了作用。侯莫陈开始下令,向前突进。这个时候惨烈的情形出现,轻骑兵手持的基本上都是轻质长矛,或者是弯刀,面面盾墙向前移近的过程当中,从盾墙的四角,出来的这些长矛不停的扎中马匹扎中骑兵。盾墙往前推进一步,就倒下一片尸体,这样一步一步的往前推,这些骑兵开始害怕了,因为他们无从下手,只要不击穿盾墙,他们就击杀不到任何一个士兵。而且还有更恐怖的事情,就是空中不停的抛下成片的弩箭,根本无法阻挡。因为靠的这么近,弩箭的作用太强大了,现在根本不存在瞄准的问题,就是一片一片的劲往下『射』,每一箭都能够收获的一条生命。

终于,由于伤亡太大,破六韩拔陵的骑兵开始后退,至少已经是两三千名士兵倒在了盾墙之外,部队已经被打残了。随着一声号角,敌军骑兵开始退回到阵营当中。

贺六浑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队伍的损失,主要是被突破盾墙之后的带来的部分士兵损失,估『摸』有几百人损伤。如果按照这样的概率,自己是不会怕的。

但是还没有等到休息片刻,对方的部队又开始了。又是一个一万人的部队,开始冲了过来。难道他们就还是重复原来的做法?贺六浑觉得奇怪,应该不可能再去做,明明白白就是送死。

果然这支部队的做法就不太一样,他们没有拿出弯刀来,都是用弓箭。这次部队到了一百步左右的距离开始分为,左右两支,采用的就是草原骑兵常用的猎狼战术,就是围绕着敌人不停的放箭,而不靠近敌人。这种方式对于步兵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因为你只能够在那里承受敌人的攻击,而自己根本起不了作用。

但是这一次草原部落的游击战术,也失去了作用。因为马上骑兵采用的弓箭,相对于比较短,『射』程比较短,力度相对比较小,而步兵,使用的工比较长属于硬弓,这些弓箭的『射』程比较远,力度比较大,这样来对『射』,明显的骑兵要吃亏。由于贺六浑准备的比较充分,所以在这一轮的对『射』当中,反而是侯莫陈弓箭部队占了便宜,他们只要无大差别的对外『射』击就行。这个时候贺六浑也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就是这些长矛部队居然每个人身后都配备了一个小小的盾牌,有点像现在超能电影当中那个盾牌。所以一旦敌人的弓箭『射』进来的时候,这些长矛部队损伤不大,他们都用小盾牌遮住自己的主要部位。当然还有一些倒霉的人被『射』中了屁股,或者是弓箭,穿过了缝隙,正好砸中眼睛面部,这样的损失比较小。

这次的攻击下来,双方的损伤都不大,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天空中已经出现了晚霞,这个时候的草原景『色』非常美丽的,在晚霞的映『射』当中,草原多姿多彩。可是现在没有人欣赏这些东西,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命在努力。

对于侯景来说,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难了,一上午的搏杀,自己陷入了绝境,以为没有了希望,结果被自己的兄弟救出来了,但是接下来的时候又开始被更多的敌人围住。但是他心目中还有一丝清醒,那就是自己真的欠了贺六浑的命,这是贺六浑用命来救自己。

怎么办,明天会怎么样,活下来,活下来,就是每一个人现在心目当中的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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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杀围(九)

对面的,破六韩拔陵已经开始驻扎下来,离开自己部队就不远。换句话说,破六韩拔陵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跑掉的,我和自己的部队,接下去该怎么办?

简单商议之后,贺六浑决定趁夜移动到二道子河的附近。卢长贵提出的那个地方很有必要。自己的兵力太少,如果四面被围,根本没有办法完全进行防卫。只要有一个方向被突破,那自己的部队就要全跨。

贺六浑部队刚刚开始移动,破六韩拔陵的部队又跟了上来。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弃对自己的监视,一直对自己实行高压态势。而且有两支部队在自己的左右两侧,不停的盘旋『骚』扰,看来对方是有高明之士,正在指点,就是要让自己的部队不得休息。贺六浑还有想不通的就是,这个家伙如此死缠烂打究竟为了什么?这高车族一千人那么重要吗?

且战且退,贺六浑的部队深一脚,浅一脚在草原上走。到处都是泥泞湿,滑,可是部队的军纪非常好,没有什么人埋怨,都是低头在赶路,这就是自己训练的结果。贺六浑部队终于在午夜时分抵达了卢长贵所说的位置。由于是在晚上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但是贺六浑知道自己的扎营,必须是沿着河边开始,也就是背靠大河。

其实,在草原上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大河,所谓的母亲河二道子河,也仅仅只有二十来米宽。但是这样一道河能够很好的起到一个保护作用,那就是别人不能够从后方攻击。

到了河边之后,领队就开始按照预定的计划开始扎营,照样还是把大车摆在外面,形成一个车阵你是防守的第一要素,然后接下来的就是盾墙,在后面就是长矛部队,在后面就是弓箭部队,骑兵摆在两侧,花弧重甲骑兵,放在中军。

破六韩拔陵的部队,紧紧跟随。看到贺六浑部队已经开始扎营,他们也就退了回去,大概在离开自己五六里路的地方也开始扎营。毕竟大家都是人,都需要休息,但是双方都保持高度的戒备,提防着对方的偷营劫寨。因为这么近的距离,很容易偷营成功。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刚亮,贺六浑就起来巡视大营,崔蒿紧紧的跟在身后,经过半个晚上的休息,大部分士兵都已经调整过来,状态好转,步兵方阵的大车上带来了充分的补给品,所以吃的问题上面基本上不用担心,现在要考虑的就是自己能够坚守住多久。

中军位置靠近大河,放眼看过去,大河上波光粼粼,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泛起了一丝一丝的涟漪,还有飞腾的水鸟,在,河上掠过,河边都是密密麻麻的芦苇,在风中摇曳,好一幅和平宁静的景象,如果没有战争多好,贺六浑心里感叹道,

崔蒿看见此情此景,也开始发表感叹:“其实来到草原之后,我发现草原的景『色』的确很美,特别是在水草丰美的地方,放眼望过去,随处都是风景。”

卢长贵笑道:“我们在草原出生长大的人,不觉得了,我们反而希望能够去看见识一下,中原的,富庶繁华,就像城里的人,觉得人口太多,而我们草原的人,却最喜欢朋友,因为我们有时候一天放牧下来都看不到一个人影,所以每个人站的立场不同,想的事情也不一样吧。“

贺若敦也在一旁说话道:”我跟随,淡然大师走遍了大魏朝的山山水水。按照大师的说法,那就是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有人,就有风景,只要有人,就有家。“

侯景也说道:”反正我不太喜欢草原,我觉得草原上面太冷清了,我还是喜欢中原。“

卢长贵开始怼他:”你哪里是喜欢中原,你肯定是喜欢中原的美女,喜欢那些白白嫩嫩的美女。“

侯景反击道:”我喜欢美女怎么样?我就是喜欢,如果这次能够逃出生天,如果这次战争结束,我还希望,将军能够给我做个媒,我也想娶老婆了。不要最后走了,还没有一个种。“

”哇塞,这样的问题你都说,我跟他将军这么久,他都没帮我做,怎么也应该是我轮到先,好不好?“卢长贵又开始怼侯景,这两个家伙在一起,就是不得安宁。

不过这样也好,大家的心态立马就好了起来,都笑笑地看着两个人在斗嘴,

崔蒿有点诗兴大发,大声念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贺六浑一听,大为佩服,这首诗,应对现在的此情此景和大家的话题实在是太确切不过了。

卢长贵听到念诗就愣住了,嘴里开始嘟囔:”说什么东西呢?我就听懂了一句话,在水一方是不是,什么东西在水一方。”

然后看见侯景在笑,就立马说道:“有本事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侯景也不敢说话,因为的的确确他们文化都不高。如果不是贺六浑,『逼』着他们去认些字,他们这些东西都完全会听不懂。在中国古代的时候,读书人只占人口的1/10不到,南北朝一代战『乱』频发,胡虏兵将汉族女子当做两脚羊吃食,这种环境下,还能有几个读书人?女人更低。

花弧在一旁笑道:“没文化真可怕,现在知道将军为什么要叫你们读点书吗?不要,到时候我们发布的军令你们都看不懂,那才叫更丢人了。”

好难得找到一个机会,是这些兄弟一个都不敢吭声的时候。为什么崔蒿虽然晚和兄弟们在一起,而且年龄也不大,但是这些兄弟都很敬佩他,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会读书,会识字,而且当然了,还有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见识不凡。

崔蒿笑道:”这其实是一首情诗,在这个秋天的早晨,芦苇上霜『露』浓重,诗人冒着秋寒在岸边徘徊,寻找所思念的人儿。她在哪里呢在水的另一边。河道回曲盘纡,道路艰难遥远,远远望去,所思念的人儿”宛在水中央”,可望而不可及。“

卢长贵这时候马上抓住了一个漏洞说道:”这哪里是秋天吗?这明明不是夏天吗?你看看现在的这些芦苇,上面哪里有什么霜吗?枯枝落叶比较多,倒是真的。“

芦苇芦苇,贺六浑突然间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来自己的部队所在的区域,两边密密麻麻的都是芦苇,这个时候是长得最茂盛的时候,自己的军队所在区域,是被整个芦苇包围。放眼望过去但见白白的野芦花开在泥泞的浅水洼里,风吹向它们,吹起它们微白的花朵在天空里飞,飞的自由自在如梦似幻。

离自己比较远的破六韩拔陵的部队,却是在一片高坡之上,他们的部队密密麻麻地围绕着高坡,环形驻扎,营寨非常规范,整齐。放眼望过去,横竖成条,这都是懂兵法的人所做。但是今天的奇怪的事情就是对方没有开始来冲营,也没有派出部队来围攻。大批的人,在前面不停的在忙碌什么,看样子又不是在继续地安营扎寨,不是在挖战壕,挖什么东西,而是在收拾很多的树枝。

这个时候崔蒿也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大惊失『色』。贺六浑也慌『乱』起来,火火,树枝能够拿来干什么?就是能够拿来点火,我们大营边上全部都是芦苇,是最好的引火之物。

就在这时已经来不及了,破六韩拔陵的部队,把大量,树枝堆放在部队的前面,已经点燃了芦苇。太阳已经高高在天空,草原上的温度立马升高。随着大火熊熊,立刻这些原本湿润的,但有些『潮』气的芦苇,马上被烘干着了起来。浓烟四起,直冲云霄,火熊熊开始燃烧,而且很快迅速的朝这边蔓延过来,前面全部都是火,后面又是水?怎么办?队伍开始慌『乱』起来。

卢长贵这首非常的懊悔,因为他推荐的这个地方,却没有想到敌人会用火攻。

崔蒿看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下令,让士兵们开始收割芦苇,把芦苇砍掉。但是这个时候开始收割芦苇,速度太慢,完全跟不上火焰燃烧的速度,就这个样子下去,所有人不会被火烧死,也会被浓烟呛死。

花弧还是有点绝望,说道:”来不及了,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跳水,从水底游过去。“

怎么可能?如果这个时候大家都抛弃掉武器,然后从水里游过去,那几乎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部队,那么接下来破六韩拔陵的部队围攻过来,那就是全军覆没。

什么叫绝境?

现在就是,特别是高车族的内,剩余的几百名战士已经拿起武器,但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要往哪里跑,因为前面是火,后面是水。就在营寨里面到处『乱』转,不知道该干嘛,很多人开始跪在地上,扔掉武器,向长生天开始祈祷。

虽然贺六浑部队没有『骚』『乱』,但是这个时候,所有的人呆了,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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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杀围(十)

在这个时候,贺六浑大声喊叫:”我们也赶紧点火。快快快,我们现在赶紧去点火。把身边的这些芦苇全部点起来。“

”侯景,把前面的这片芦苇滩全部点击来。卢长贵,贺若敦赶紧带人把左右两侧的芦苇滩全部点火。每个人都赶快用湿布捂住鼻子,现在赶紧去做,快去!“

这话一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贺六浑,以为他已经疯了,已经气疯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动。贺六浑气急败坏开始大声喊道:”一群笨蛋!如果被火烧过的地方,就会着不起来。现在赶紧去。“

崔蒿听明白了这个道理,大声喊:”赶紧去拿火种,按照将军的命令去放火。“

将信将疑,大家开始各自行动。

很快,大火就燃烧起来。因为就在自己身边出现大规模的火,热浪滚滚大量的灰烟尘立马遮天蔽日。所有的人都到了河边拿一块布把自己的鼻孔嘴巴捂住,难看与否没有人管那么多啦。还有很更多的人开始拉住自己的战马,也开始用湿布自己战马的鼻子也捂住。要知道在草场草原上的人来说。自己的马就是自己的腿,对她的爱护也是毫无置疑的。

贺六浑学过最基本的逃生知识,在大火出来的时候,大多数人是被浓烟熏死的。关注火的方向是最重要的问题。如果是在房间里面,你要尽可能地趴在地上。因为烟雾升腾,越高的地方烟雾就越大。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已经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了。所有的人都感觉到火烧火燎的。就算是有一块布把自己的鼻子捂住,但是滚滚的温度可以把人的头发烤焦,可以把人的皮肤烤裂。而且那种浓烟下的窒息让所有人都觉得简直受不了。现在这个局面也是非常危险的。人马都开始涌向河边,很多人都站到水里了。幸好这个地方空旷浓烟一起都沿着河岸开始向天空飘去。

所有的人都是灰头土脸,都分辨不出来谁是谁。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全部都成了黑人。所幸的应对及时,果然被火烧过的土地果然不会在起火。

关键的问题是在于队伍也非常的冷静,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骚』『乱』。

贺六浑在密切关注着火势和风向。草原的中午一向比较热而且是没有风。现在所有的人外面热里面又闷,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水深火热。

突然感觉到了有一丝微风出现,更高兴的事情出现了。居然风向是朝向敌军那边。天啊!还有比这个更高兴的事情吗?

随着风向的变化,贺六浑等人马上轻松起来,感受到了外界的真正的凉意。更为高兴的事情是,滚滚浓烟开始朝敌军方向蔓延。正在放火的那些军队,也开始狂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要知道,这种浓烟绝对会呛死人的。

风力越来越大,浓烟越来越多。破六韩拔陵站在高坡上,也已经感觉到火烧火燎,更不用说在山脚下的那些部队了。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计策的刘先生,赶紧说:“王爷赶紧撤离开远一点,不然浓烟会把我们的部队也给熏出问题了。”

“你不是说这个计策肯定行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破六韩拔陵大声问到。

“王爷,天气草原上面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风。这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先生也是一年的冤枉。真的是见了鬼了,是老天都在帮贺六浑吗?

哼的一声,结果一口烟进嘴。破六韩拔陵被呛住了,手下的亲兵手忙脚『乱』的把他扶上马赶紧开始朝后面撤退去。

这个撤退就比较忙『乱』,大量的东西都来不及拿。更多的人就是骑上马就跑,完全没有了队形可言。整个队伍开始『乱』糟糟的。水火无情这是一种天生的本能,只要看见了大火冲过来,谁都会跑。连马都开始狂奔,根本不用挥鞭子。

隔着浓烟,贺六浑隐隐约约地看到对方队伍的慌『乱』。这个时候他在考虑的是不是要追击。想了很久,他觉得还是不要『乱』动。因为对方是避开浓烟而不是真正的散『乱』。但是借助这个机会,他还是要觉得把队伍往南边带,因为这个地方已经不再适合扎营。

一声令下,跟着火光跟着浓烟,贺六浑部队有序的沿着河岸朝草原南方走去。

其实贺六浑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判定,自己这支部队已经成为了一枚棋子。就是拿来吸引破六韩拔陵的棋子。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两条路。一条路,就把这个棋子做好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拖住破六韩拔陵。要么自己就是不管不顾,独自的逃跑。这条路肯定也行不通因为在草原之上步兵是永远不可能逃脱的。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两边的人都要目瞪口呆。我一定不会做任人宰割的棋子。我要成为一颗崩掉你们牙齿的磐石。

破六韩拔陵,我要让你真正知道我的厉害。现在的贺六浑,越来越觉得自信。因为他发现,这个时代少数民族的作战,完全没有战术可言。这些骑兵部队的作战,都是狂风卷落叶一般。铺天盖地的击杀。他们习惯了这种来如,风去如电的那种感觉,特别轻视步兵的作用。但是贺六浑知道,重甲步兵在面对面对抗中,往往就是骑兵的噩梦。而且自己的部队,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也让自己大为惊讶。无论是在轻骑兵的对抗上,还是在重骑兵的穿刺上。完全可以喝和破六韩拔陵的亲卫部队相对抗。再加上自己物资准备充分,他相信这一场战争,一定可以拖下来。

现在面临的困难就是。何时才能够有真正的援兵到来,自己要对抗多久?如果真的和自己预想的一样,被广阳王元元抛弃。那自己,剩下的日子就麻烦了。因为如果自己要退到白道城,至少是有十多天的日子。

加上这连续两天的战斗根本就没有休息好,而且还被火烧火烤,所以部队的士气受到极大的影响。但是贺六浑,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于,这支部队和自己心连心,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叛逆,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就是要打回怀朔去。

策马行进的过程当中,整个部队有条不紊,特别是步兵方阵,移动的速度慢,但是全副武装,按照方阵的秩序逐步前进。中间还有床弩部队。巨甲铁骑压阵,轻骑兵方队突前。整个部队鸦雀无声在一片蓝天下,独自前行,显得那么悲壮。

队伍行进的过程当中,崔蒿跟在自己的左右,两个人一路都在商量,接下去的行程。现在自己每走一步都要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不然面对着这几万人的围追堵截,自己是没有办法逃出去,因为敌人每天都来进攻几次,消耗你的力量,最终,就会把你藏死掉,

崔蒿说道:“,我们是不是一直要往南边走?还是留在一个地方驻守,待援?”

贺六浑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崔蒿思索半天说道:“其实我现在理解你的想法,我们越往南边靠,危险『性』就越小,遇到大部队的可能『性』就越大,生存下来的希望就越大。”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还不仅仅是如此。”

崔蒿奇怪的问道:“难道我们还有援军吗?你是准备把这些敌人带到。什么地方?”

贺六浑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现在肯定是诱饵了。现在我们就只有两种选择,总是不做诱饵,自己想方设法逃脱,另外一种方式,就是自己甘愿继续做好这个诱饵,敌人的大部队吸引过来,特别是把破六韩拔陵,带进包围圈。”

“包围圈,那你说的地方应该是指哪里?”崔蒿问道。然后自己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这一块地方都是小小的山丘,隔壁还有荒滩,沿着这条河走下去,哦那就应该是苏木山。”

“大哥,你是想把他们带到苏木山去,让他们在树林里作战,对了,只有这样,他们的轻骑兵就根本发挥不了作用,而如果要和我们对攻的话,那么我们就根本不怕他们,哦,我真的明白了,可是这里离苏木山大概还有30多里。”

贺六浑笑:“我就是这样想,要把他们在苏木山底下拖住他们,让他们,不停的,所以我一方面要惹恼他们,另外一方面,也要,尽可能地杀伤他们,虽然我知道广阳王想要我们送死。但是我们也不会这么傻,我相信在这个时候,广阳王的大军已经开始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或许这个时间段抚冥镇已经丢掉了,所以我们只要拖的时间越长,破六韩拔陵,就越走不掉,至于我们和广阳王元元之间的恩怨,那以后再说吧。“

贺六浑非常清楚,现在自己根本不具备对抗广阳王的任何可能『性』,自己唯一要证明的自己能力的地方就是,自己不但做好了棋子,而且活生生的站在广阳王面前,让自己的敌人看见自己活得更好,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第九十六章 杀围(十一)

苏木山属阴山之尾,最高处有千米。举目四望,但见群山叠翠,雾『色』缥缈,犹如一幅浓淡相宜的壁画垂挂天际。轻懈送来浓浓花香,山溪泉水叮咚作响,使人如入仙境,心旷神怡,人间一切烦情愁绪『荡』然无存。苏木山之雄奇,首先在怪石嶙峋。登临绝顶,纵眼四望,细究山形,有的酷似罗汉张臂喜迎宾;有的如同金龟伸头探碧海;有的宛如擎天柱,浑圆挺拔入云霄。苏木山之幽深,幽在山水林木,纷繁花草,飞禽走兽相依相附,浑然一体,隔世而立。花松翠杉尽染群山,自成一景。

不过现在这样美丽的风景,根本没有人关注。因为山下的两支军队正在拼力厮杀。一路行来,贺六浑队伍的方向已经被破六韩拔陵发现,所以他们尾随在后面不停的袭扰。幸亏贺六浑的部队是沿着河岸前行,不然的话早就被包围起来。这一路下来,双方的死伤人数都不多,但是都精疲力尽。

兵法曰:“凡行军越山险而阵,必依附山谷,一则利水草,一则附险固,以战则胜。”所以贺六浑不选在山上布阵,而选两山之间。依山伴水,砸下营寨。这个地理位置,非常好,左右两座高山,这就极好的限制了敌军的骑兵优势,因为骑兵只能从一个方向进攻。

更为重要的是,查下营寨之后,步兵的作用就充分发挥出来。反正有足够的树木,可以砍下来,作为拒马,营寨。而且床弩大车、盾墙,长矛部队,长弓部队,交叉火力,纵深防御,进可攻,退可守。

此刻最郁闷的就是破六韩拔陵,脸『色』非常难看,牙关咬得紧紧。现在每一个人都知道,对面的这支部队实在是太难啃了。这三天下来,至少已经有两万多人倒在了路上,其中有三千多人是破六韩拔陵的亲卫部队。这些力量都是破六韩拔陵的命根子。很多人都在想要退兵,因为现在候在外面的时间越长,其实危险系数越大。身边的各种官员幕僚都不吭声,害怕破六韩拔陵的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所以没有人提出要退兵,现在已经不是战略的问题,而是面子的问题了。

犹豫了一会儿,刘先生还是,决定说点什么。毕竟自己是破六韩拔陵的首席幕僚,如果自己都不提建议,现在估计这个局面是很难破解。

“王爷,现在对方已经扎下营寨,估计要攻打下来,要耗费更多的人力。而且对方的,准备非常充分,特别是他们的,弓箭的杀伤力比较大,是不是?我们。考虑一下。。。。。?”刘先生自以为说得很委婉,但是看着破六,韩拔陵的脸『色』越来越黑,就闭了嘴。

“现在怎么能退?现在已经退不了了。要知道对面的这支部队不被我们消灭,我们部队的士气就要垮掉。不单单是因为高车族的人,我们必须要杀一儆百,而且更重要的是,不消灭掉这个部队,人心就会散掉。你现在看看身边的这些人,前段时间的时候面对大魏朝的那么多大军,一个个趾高气扬,现在得一万多人的部队拖得团团转。”破六韩拔陵,越说越气愤。

其实他并不傻,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部队就是因为击败了大魏朝的部队,顺风顺水,所以才有这么多的不足,团结在自己的周围,如果自己一旦被击垮,一旦证明自己击败不了对方,那么很有可能这些人就会离心离德,又会去投靠更加强大的敌人,这就是草原的劣根『性』,他们永远是以强者为尊,如果跟随的主人,越来越多的失败,那么他们很自然的就,抛弃而去。

还有一个更不好说的事情,就是这个贺六浑,是自己的宿敌。知道了是他在带兵,不杀掉他,自己永远有阴影。要知道自己的兄弟宇文创智就是死在贺六浑的诡计下,而第一次图谋大业更是被这个家伙彻底破坏。但是这个秘密不能说,说出来更丢脸。

刘先生也知道,现在这一个处境非常的为难。但是他更知道,如果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仍然打不下来那么很有可能,这个所谓的王爷也就寿终正寝了。而且他隐隐约约也感觉得到,外面似乎隐藏的东西,正在注视着自己,他觉得心里发跳非常的紧张。一旦有这种紧张感的出现,往往后面,都是黑暗。

“传令下去,明天开始强攻。现在我们派大量的部队去砍伐树木,做成树盾。明天争取一举拿下他们,另外,再叫所有的人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不攻下这个山寨,誓不收兵。谁要是敢在明天的攻战当中藏头缩尾,立斩不饶,。”破六韩拔陵也是下了狠心,最多明天一天,在呆一天,如果这一天还公布下来,就算了吧?

营寨当中的贺六浑没有休息,开始巡营。这三天下来自己的部队也损伤较大,花弧的重甲骑兵也损失了近百,心痛不已。卢长贵率领的轻骑兵部队也只剩下3000多人,就连步兵队,特别是盾墙部队,损失较大,两千多人,去掉了半数。只有长矛、长弓部队保存得比较好,损失较小。要知道自己,从怀朔带出来的时候人数接近两万,现在人数不到一万,真是心如刀绞,这些都是自己最忠实的部队。

跟在身后的卢长贵,再也没有了那种欢笑自若。完全没有心情在和侯景对骂。这一圈走下来,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到处都是伤兵,每一个人都在疑问,我还能不能活着下来?

这也是贺六浑带兵以来遇到最大的困难,难受的是还不知道自己要守多久。

回到中军大寨,卢长贵第一句话就是:“大哥,朝廷是不是抛弃我们,怎么可能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援兵?我们这三天,已经往南边靠了,将近一百里,在往下我一百里,就是白道城,怎么可能朝廷会不知道如此剧烈的战争。”

侯景破天荒地开始赞同卢长贵说道:“朝廷太狠了,高车族已经是个弃子,现在居然把我们也变成了弃子。如果没有步兵方阵带来的装备和粮食,我们早就已经垮掉了,这样的朝廷,怎么可能?我们会对他效忠。“

花弧更是郁闷,当年我来,边疆守卫的时候,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但是现在,我居然会被这个国家所抛弃,抛弃我的人,我怎么可能,为他效忠?

崔蒿这个时候感觉自己不好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大家。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各位兄弟说的都对,其实我们现在不是在效忠朝廷,我们是在保护自己。现在怨天尤人已经没有作用,现在我们要想的,就是如何,保护好自己,尽量地保存自己的实力,如果我没有估算错误的话,我们只要再能顶住两天,局势,就一定会逆转。“

”局势就会逆转,会来援军吗?“卢长贵斜趴在椅子上说话,因为他的后背有箭伤,不能够靠在椅子上。

”不是援军。我估计破六韩拔陵明天就要撤退了。广阳王擅长用兵,他把我们作为棋子来吸引住破六韩拔陵,那大家可以想象,现在广阳王的大军现在应该在什么位置?如果我没有估算错误的话,现在大军肯定就已经攻下了抚冥镇。如果还有柔然人出兵的话,那么柔玄镇也已经被拿下。所以我们是包围圈最中间的诱饵,而破六韩拔陵,马上也会成为肉馅,他的日子也好过不了。“贺六浑说的很肯定,眼神也非常的坚定。

给人希望,这是世界上最好的调动人心的办法,一听说敌人明天就可能撤退,一听说大军可能已经攻下了抚冥镇,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贺拔岳说道:我是广阳王元元的人,但是这一次我也不齿他的行为。贺将军说的对,广阳王的用兵权谋比我们都强,当下的事就是要坚守好明天一天,只要把明天扛住了,我估计我们就已经活下来了。”

“刚刚有哨兵已经来报告,对方已经派出大量的人马,去周边伐树,那就说明明天肯定会有一场硬战。看来今天我们要好好休息,做好准备。”花弧说道。

“今天晚上,他们想好好休息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估计他们肯定不会想到今天我们去偷营。,要不要今天晚上我带人出去『骚』扰。”侯景现在也来劲了。

“这个时候出去『骚』扰对方,我们的人数差别很大,会不会被别人包了馅?”高岳提醒道。

崔蒿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方法也不是不可行,连续作战三天,谁都会觉得很疲倦,但是一定要小心谨慎。偷营最重要的事情是给别人造成困扰,而并不是在于杀伤别人,今天晚上去『骚』扰,就是为了让他们明天没有很好的精力作战。”

曳落河一直蹲在后面,没有吭声。但是这个时候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就让我们去吧,这些天我们部落的人养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而且按照崔先生的说法,偷营并不需要太多的人马。那我们部族去是最合适的。”

贺六浑看看曳落河,再看看侯景。侯景点点头说道:“将军,你放心,我陪着曳落河一起去,保证完成任务,也让我发泄一下这几天被追杀的怒火。”

第九十七章 杀围(十二)

破六韩拔陵回到中军大战之后,仍然觉得不解气,于是把自己几个心腹大将叫来,同时叫来几个美女作陪。刘先生也陪在左右,心里在暗暗叹气。最早开始的时候,破六韩拔陵起兵,名义上是为了反抗大魏朝的统治,要建立牧民自己的国家。但是不久之后,收复了六镇,开始趾高气扬,马上就改变了自己的生活,开始讲起了排场。而且征纳了很多后妃,现在在军队当中居然也带了女人,这些东西,都是原来想不到。

其实也很正常,历朝历代农民起义,最终的结局只有两个,一个是被镇压,另外一个是重复他自己所讨厌的那个皇帝的一切。破六韩拔陵就是后者,原来他很讨厌这些镇将欺凌百姓,霸占田产,生活奢侈腐化。但是现在自己慢慢的又变成了那个原来讨厌的人,这或许就是农民起义宿命吧。因为他们想到的只是打破一个世界,而没有想到什么方式去创造一个新的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们只能够重复再重复。

一边在喝酒,这些心腹大将一边在恭维破六韩拔陵,劝慰他不要着急,这些人已经是笼中之鸟飞不掉了。明日一战,必定会把这些叛贼踩在脚下,其实他们自己没有想到,自己不也就是叛贼吗?

刘先生也喝得有点醉意,开始实话实说:“王爷,明日一战可能没有那么容易。“

破六韩拔陵觉得不太舒服,怎么总是涨敌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沉着脸没有说话。旁边的一员大将开始站了起来:“刘先生,今日喝酒,要的就是一个氛围,你怎么老是说对方敌军的优势?”

刘先生醉醺醺的说道:“对面的人绝对不可小觑,我知道他叫贺六浑。六镇的人都知道,这个家伙虽然年纪比较轻,但的确很会谋略。上次王爷不也就是败在这个人的手里吗?”

一听到这句话被人揭了短,破六韩拔陵真是气的想杀人,但是他知道这个刘先生的的确确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强忍住自己的怒火,哼了一声,灌了一大口酒。

那员大将话也开始说的很难听了:“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的情形刘先生你又知道多少?明天我一定带队把他们踏为平地。我就把你说的那个贺六浑的脑袋提过来下酒。”

刘先生摇摇头说道:“他的智谋百出,这一路行来,我都觉得不是他的对手。今天晚上,我们都要小心,他是不是来偷营,他不会束手就擒的。”

“哈哈哈哈,放心好了,我们也有人做准备,今天晚上他敢来偷袭我们,就叫他有去无回。”那员大将狂笑道。

“刘先生,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一些,喝酒喝酒,把那一壶酒给我喝掉。”破六韩拔陵有点不高兴了。吩咐道。”来来,开始跳舞。“

“就怕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啊。”刘先生在喃喃自语。那几个美女也开始扭腰,跳起了舞。随着音乐的响起,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听他的话,最终刘先生醉倒大帐当中。

直到深夜,众人都已经基本上醉倒了,破六韩拔陵才让大家散去。

等到接近凌晨,突然间军营外面马蹄声大作,轰鸣声震天动地。

“敌袭,敌袭!”,哨兵开始高叫,警示的锣声开始响起。整个军营热闹起来,所有人都赶紧爬了起来。顶盔掼甲,一些没有睡醒的人还被队主用鞭子抽醒。等到闹哄哄的队伍集结完毕,外面的马蹄声消失了。

破六韩拔陵也被吵醒,冷汗都出来了。等他穿好盔甲出来,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外面除了火把的噼啪声没有任何声音,连风声都没有。

破六韩拔陵明白了,这就是『骚』扰而不是真正的偷营。有心派队伍出去追,但是天黑不知道会不会中埋伏。于是想想,还是让大家继续休息。

结果大家刚刚躺下,外面又传来马蹄声,而且还有大喊大叫的冲啊。于是大家又立马爬了起来。结果又重复前面的过程。

破六韩拔陵干脆命令,不要卸甲,而且一部分人不要休息,就埋伏在大营门口。其他人好好休息,就算是再大的声音也不要起来。

这个分兵之策理论上是对的。但是现实就不是这样,前门的确没有任何人『骚』扰了,但是后营出了问题,原来真正的侯景率领的马队已经偷偷『摸』『摸』靠近了后营。

突然间,天空中飞舞着大量的星光,原来是火箭。一只只火箭扎在帐篷上,不到一会,整个后营就浓烟四起,很多帐篷着火,大量的官兵四散奔逃。按照原来的布置,再大的声音都睡觉。已经被叫起来两次的官兵睡意正浓,一场大火突如其来,大家根本没有防备,懵懵懂懂之间,火就起来了。

军队的后营,本来就堆放了一些做盾牌的木头和削除的树枝,所以火光冲天。到处都是人在『乱』窜,互相挤踏,踩伤人很多。破六韩拔陵带着军队赶到后营,很快收拢士兵。发现,人倒没有什么损伤,就是烧毁了大量的木盾。有心去追击吧,想想还是算了,因为这时根本找不到敌人了。

后营刚刚稳定,突然间中营部分又开始火箭飞进来。破六韩拔陵实在是恼怒了,不顾一切让大将出兵追赶,但是等军队出营之后面对黑茫茫的草原无可奈何。不知道哪里去找人。只能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这样『乱』糟糟的晚上终于度过了。破六韩拔陵发现在清晨的阳光下,军队基本上的士兵都是萎靡不振。一个晚上没有休息,谁能够好的了。他知道对手的疲兵之计是成功了。但是自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出来三天了,抚冥镇不知道怎么样,按照道理,本来每天都有传令兵传递消息,但是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没有人过来传递消息,自己隐隐约约也是有一些担心,所以如果明天攻下来,一定要班师回朝了。虽然面子上会过不去,但是如果自己的老巢都被抄了,那自己连根基都没有了。

一想到贺六浑,破六韩拔陵就有说不出来的味道,因为在沃野镇的时候,自己就被贺六浑追赶得屁滚『尿』流,后面要不是于文创智牺牲自己,自己这伙人还逃不出去,所以当他知道对面就是贺六浑的时候,怒火万丈决定一定要把他剿灭在这里。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五六万人打1万人,连续三天都没有击垮对手。特别是上次在沼泽地,居然风向转变,自己还被火熏的一脸黑炭。难道真的。长生天都在帮助他吗?想到这里的时候,破六韩拔陵还真的有点胆怯。据柔然那边的探报回来说,就是这个贺六浑,居然在那达慕大会上,夺得两个第一,至于大魏朝和柔然谈的什么程度,自己一无所知。难道自己又要第二次败在这个人手里吗?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宿命吗?

破六韩拔陵想,一定要抗争到底,今天就要把他斩杀在这里,破除自己心中的这个魔咒。贺六浑依仗的不过就是那些强弓利箭,现在自己用树盾来挡住,看看你能怎么办?毕竟我人多,怎么都能把你给磨死。

破六韩拔陵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贺六浑这边忙的一塌糊涂。晚上出去偷袭的侯景,已经开始去睡觉,但是其他人全部动员,开始一个个做好布置。人多欺负人少,那么现在我就一定要用特殊的办法致你们于死地,来吧,来吧,有多少,杀多少。

对于扎营这件事情,只要是略懂兵法的将军都会认真对待。贺六浑自不必说,高高的木栅栏外,还有层层叠叠的拒马。尤其这里靠近大山,树木有的是。所以这些都做的很扎实,拒马用的都是粗木,深深的扎在地上。

终于,早饭之后双方都开始整队,现在已经不再使用骑兵来冲击了,所有的人都下马,破六韩拔陵把他们组成了十多个方块,每个方块5000人左右,尤其是前面的人员,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是每个人一块大盾牌。虽然是用木头简单的拼制而成,但是用来阻挡弓箭作用非常好,可以全身都遮住。

一声号角,破六韩拔陵第一只5000人的部队开始向前进攻,目标就是贺六浑驻扎的营寨。太多的人用不上,因为两边都是山,一次投入只能这么多人。

在一个大将的指挥下,五千人组成小队,一个手持大盾遮住前方,一个手持长矛,开始朝营寨冲来,每个人都高叫着,杀。一场大战开始爆发。估算到这些人已经离开大寨五十步左右,躲在营寨后面的长弓队开始『射』箭,黑压压的箭云飞过,覆盖在进攻队伍上。除了少数人头脚不小心被『射』中之外,大部分人毫无损伤。

再一轮火箭飞出来,居然扎在大盾上一下子也烧不起来。这些大盾原来都被水浸湿,最多是起烟。破六韩拔陵看到这里,喜在心中,看你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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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忙,所以更新不及时,见谅啊。

第九十八章 杀围(十三)

结果,五千人大部分都顺利冲到了营寨前。越过简易的壕沟,靠近了营寨的栅栏。这时站在营寨上的士兵,开始『射』击。这时的强弩很有作用,杀伤力很大。不断的开始有人受伤倒地。但是,比较进攻的人多。很快的部分人开始用大树冲击大门。然后另外的人开始拆除营寨的木头。里面防守的部队,不停的『射』击,不停的用枪砸扎,但是也挡不住进攻的人太多了。对于贺六浑来说,形势岌岌可危。

破六韩拔陵看到现在的样子,哈哈大笑,说的道:“这个家伙守城都并不怎么样。最多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就应该恭敬这个营寨。”

话音未落,大门居然被撞的开了缝。很快,前方进攻部队突然间大声喧闹起来,士兵开始冲进大寨。直接阻拦他们的就是贺六浑长矛部队,在拼死守卫大门。双方混战在一起,难解难分。

真正杀敌最多的,就是长矛部队。这支部队,就像是一只刺猬,在短兵相接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而且这些长矛手膀大腰圆,势大力沉,一般都是,横竖20人组成的方阵。试想一下看,你冲上前去的时候,20根长矛砸过来,就算是神仙也挡不住这样的攻击。所以每夺一道大门,破六韩拔陵部队就要留下几百具尸体。不是被强弩『射』中,就是被长矛扎死。

看到形势有利,破六韩拔陵赶紧下令,第二支部队冲上去增援。一定要把这个大门夺下来。刘先生在一边摇摇头,他总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把一个门夺得下来。

破六韩拔陵前方进攻部队陆陆续续已经有进了大寨,步步紧『逼』。而对方的长矛部队且战且退,后面来增援的5000人也已经开始冲进大寨。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个大门,仅仅是第一个大门,后面还有第二重门。两个门之间,满地都是湿漉漉的树枝,估计都是敌军砍木头的时候剩下的到处都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些问题,踩着树枝都开始一个劲的往前冲。

很快,第二道大门又被攻下来。照样的门边又躺满了尸体,又倒下了几百具。

让人沮丧的事情是居然还有第三道大门。越到山谷里面,能够进攻的宽度越窄。所以大量进来的士兵,都待在,门与门之间,在等候。

好不容易攻下第三道大门之后,居然还有第四大门。沿着狭长的山谷,不知道他到底设置了几道大门。进攻部队都有点泄气,但是没有办法,还是必须一道门一道门的夺下来。

等到再夺下第四道大门之后,看着第五座大门,所有的人都泄气了,因为这座大门更高更大,足足有前面的两个那么高大。而且这个门前的广场也非常的大,足足可以容纳,几千人,大量的破六韩拔陵部队开始聚集在这个门口。其实从进来的这两万多人都是这样,分别,在几道大门中间。后面冲进来的人干脆就靠着山壁休息,还有的人,就干脆坐到了地上。有些警醒的士兵『摸』着脚下的这些树枝,感觉到怎么有点油腻腻的。

接到前方的报告之后,破六韩拔陵继续增援,再派出了两支冲了过去。

刘先生这个时候,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他用的是这种层层叠叠的方式,把我们的部队打散,真的是很有谋略。”

破六韩拔陵笑道:“有谋略又怎么样?最终靠的还是实力,现在我这么多部队就是拼都要把它给拼光。”

话音未落,变化突然间就出现了。

两边的高山上,突然出现了很多的弓箭手,他们点燃火箭,直接『射』向下面的士兵。下面的是均纷纷躲避,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这些脚下的树枝原来都是菜油淋湿的,遇火就着。而且很快烟就起来,

天啊,两万多人,就这样被火海吞没。整个山谷里面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声音,惨叫声不绝于耳,简直就像地狱一般。这个火起来是根本没有办法躲的,因为她的脚下全部都是树枝。而且更重要的是,浓烟呛起来,很多人就这样被直接的熏倒,烤干。在火灾当中被烧死的人,远远没有被熏死的人多。

很多人扭头就想跑,但是人太多了,太密了,根本就动不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火一起来,烟一熏起来,根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撞,最终还是被大火烧死,或者被烟熏死。

整个山谷里面,浓烟密布,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在最后的破六韩拔陵小部分部队逃了出来,但是绝大部分人都陷在里面,没有出来。逃出来的人,也没有归队,就这样傻愣愣的看着那些火,那些烟,一动不动。而破六韩拔陵也是目瞪口呆,一言不发。淡然自若的刘先生也被惊呆了,嘴里在不停的叨叨,这就是命啊,这就是命啊。

贺六浑本人就站在第六道门的后面,他们每一个人头上都绑到了湿布。第五道大门,已经,熊熊燃起大火,完全没有办法靠近。但是依旧是挡不住那种肉臭烧焦的味道,直把里面的兄弟们熏得够呛。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凝重,没有任何一丝笑意。要知道,就这一把火,将近两万人在这里烤焦了,就算是一场胜利,也有让人说不出来的味道。毕竟大家都同是人类,这样的做法都是实在没有办法做到,如果按照古代的说法,那就叫有违天和,会短寿的。

贺六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自己的确没有办法,1万人要对抗5万人,如果没有特殊的办法,怎么可能做得成功?他觉得自己兄弟的命,比什么都珍贵,在这样一个世道,能够跟随自己拼命的人,那都是自己的心血,前面拼杀了三天,已经死伤那么多的兄弟,自己都已经受不了了,如果还要真正意义上的去搏杀,自己,这些人还能留下多少,所以用这个计策,的确是『逼』不得已,但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破六韩拔陵,这么给力,一下子涌进来的两万多人。能够真正逃出去的不到两千人,其他人都已经交代在这个地方,这个无名的峡谷当中。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就是现在这个场景吧。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有一个时辰。而等到浓烟散去,又至少再过了一个时辰。双方的部队都是在等候,等候这最终的结局。

破六韩拔陵觉得,一口血已经到了嗓子口,又被自己强行咽了下去,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明明已经胜利在握,结果一把火,就把自己最精锐的部队,烧死在峡谷当中。

他知道自己完了,已经没有了希望,这是他第二次,败在贺六浑的手里。上一次失败之后,他还雄心万丈,还能够借助于各种机会东山再起,但是这一次她知道自己,不行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居然没有了想反抗的勇气,没有想再东山再起的决心,他现在想到的就是想逃。这一场大火,不但把自己的精锐部队给全部灭绝,而且把自己的雄心壮志也给灭绝,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明白,自己已经真的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破六韩拔陵看了看身边的,目瞪口呆的,将官。这些昨天晚上还在信誓旦旦的要拿下河流混人头的将军们,现在已经完全痴呆,很多人都已经恐惧地认为贺六浑,是一个战神一个火神,那是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话,

刘先生,是第一个从发呆当中醒过来的,看着破六韩拔陵说道:“王爷,我们还是撤吧,现在军心已经涣散,都已经没有了斗志,等到贺六浑冲出来的时候,可能我们连这些部队都控制不住了。“

刘先生猜得非常对,接下去肯定就是对方反冲锋的机会。一个没有斗志的部队,一个已经吓破了胆的部队,那是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把剩下的部队整顿好,尽快带回抚冥镇。到那个地方,可能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是,破六韩拔陵有种魂飞天外的感觉,一个劲的在喃喃自语,长生天,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我。你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我?我难道不再是你的宠儿了吗?

看到这个样子,刘先生直接下令整军,撤退,

一声令下,这些早就想走的飞快的,转身就跑,没有任何一支部队还想留下来对抗,没有任何一支部队还想回去救救人,他们现在唯恐的就是自己跑的速度太慢,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跑出这个恐怖的地方,回到自己的城镇去,

手下的亲兵队,也迅速的把破六韩拔陵扶上马。一大群人,带着破六韩拔陵,开始朝抚冥镇方向跑去。

破六韩拔陵不是不清楚应该做什么,只是现在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嘴巴里还在一个劲的叨叨,跑不了的,长生天已经放弃了我,跑不了的。

第九十九章 杀围(十四)

大火终于熄灭,没有人想到,结局会有这么惨。

贺六浑等人打开第六道大门,放眼望过去,一片的狼藉。第五道大门已经完全坍塌了,再走近看过去,遍地都是尸体,奇形怪状。甚至有些地面,被烤出了尸油,闻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更多的地方,倒伏一一张张痛苦不堪,甚至是都被抓烂的脸的尸体。尸体叠着尸体,密密麻麻。整个现场,只有一些没有熄灭的火苗发出的噼啪声,死一般的寂静。贺六浑知道浓烟因为是微小颗粒,所以几乎无孔不入,可以说是不出不在加上烟里没氧气,直接烧灼呼吸道令人窒息瞬间昏『迷』,被憋死或烧死。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数以万计的人倒伏在这五道门内,其实现在已经没有门了,都是一片片的灰烬。原来,大火燃起来的时候,已经抽空了中间的空气,绝大部分人都是窒息而死。很多人更是瞬间而亡,死的没有痛苦。

看着这人间的惨状,兄弟们也没有人在说话,都被吓到了。贺六浑和崔蒿合计出来的这个计策,没有想到这么成功,更没有想到具有这么大的效果。如果是真刀真枪对抗,这两万人,要不知道傻到什么时候,而一个计谋,居然就让他们,这么快的时间,全部消失。所以,人靠的不是力量,而是智慧。有大智慧的人,他的力量是无穷的。人类征服世界靠的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智慧。

贺六浑率队慢慢的,一道门一道门走过去,很多人都实在忍不住,狂吐。那种尸体的臭味,那种,倒伏的惨状,那种死一般的寂静,都让人无法忍受,但是这就是战场,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为了兄弟们,少死亡,我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做,。贺六浑不停的给自己信心,不停的给自己,增加强大的,内心支撑的力量。一个人真正的强大其实就是内心的强大,不然的话面对着道德良知,自己先崩溃了,那什么都不用说了。

走出山谷,大家都可以看见,远处的敌人营寨正在纷纷拔营而走。看来别人是被吓住,已经放弃了继续征战。这个时候花弧第一个跳出来说道:”将军,我们现在开始追击了,敌人已经开始逃跑,我们怎么能够让他这样顺利的跑掉?“

曳落河更是激动,他要为自己的族人报仇,所以大声喊道:”将军,现在让我们组去追击吧,我要亲手砍下,破六韩拔陵的人头。拿去祭奠我的叔叔。“

这个时候大家都看到对方军队那种慌『乱』的样子,没有人不想去追杀的。贺六浑也觉得敌人的士气已经低落,追杀无妨。

但是崔蒿也觉得应该去追杀,痛打落水狗是所有人都应该做的事情。还是提醒了一句,说道:”我们现在去追杀只能是靠骑兵,加起来也就是5000人不到,对方还有两万多人,一定要小心。“

贺六浑也交代道,千万要小心,特别是要注意对方的反扑,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在后面追赶,而不是歼灭敌人,这是没有办法做到的,要知道对方的亲卫部队还是基本没有损伤。

花弧,卢长贵,侯景大声应诺。显然大家都没有把这个话听在嘴里,现在大家都想出一口气,还有怎么样能够立更大的功劳。

看着自己兄弟兴高采烈的样子,贺六浑也觉得非常高兴,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妥。于是和崔蒿商量决定,带领步兵方阵前去接应,而崔蒿负责留守。

经过敌军弃守的大寨时,贺六浑越来越觉得心里有点不对劲。因为他发现敌人在撤退的时候还是比较规范,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遗弃的东西都是一些用不着的,帐篷,炊具。但是武器装备没有留下,而且是各队的旗子也没有留下。这说明对方退走,是有计划而且是有准备的。

困兽犹斗,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历经百战的军队。如果在这种时候,还被敌人反咬一口,那就是太划不来了。贺六浑心里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不希望杀掉多少敌人,而是希望更可能的保存自己的实力。

于是他叮嘱侯莫陈继续率队跟进,自己带亲兵部队,赶紧上前。他不希望那些追杀的几千人又出什么问题。

但是,按照墨菲法则的原理,凡是你认为会出现的坏事,一般都会出现。紧追慢赶差不多三个时辰,都没有看见自己的部队。就说明这些家伙冲的太猛,肯定是迫不及待想要杀敌报仇。等到贺六浑带来在自己的亲兵部队几百人,冲到二道河边的时候才发现,最意外的情况又出现了。破六韩拔陵的2万多骑兵,居然又把自己的骑兵部队包围在当中。

原来刘先生在布置撤退的过程当中,特意安排下一个陷阱。他把破六韩拔陵的亲卫部队放在两侧,而中间让这些个部落联军狂奔,显得非常慌『乱』的样子。其实也不用显得非常慌『乱』,因为这些人当中的确有很多人非常的害怕,的确想逃。等到花弧率队冲击这些人的时候,破六韩拔陵的亲卫部队反过来包围。这个时候,那些部落联军一看到只有数千人在追赶,而且还被亲卫部队包围的时候,也反过来把贺六浑部队团团围住。

看着被围住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贺六浑真的是欲哭无泪啊,在这最后的时候,难道自己这群人还要倒在这里吗?后面的步兵方阵,至少还有半天时间才能追过来。这半天的时间,自己这几天人还能留多少?

但是这个时候自己肯定不能够弃而不顾,只能率领着这几百个亲卫部队,杀进战群。

很快贺六浑带人杀进中间位置,里面的兄弟还有三千人。他大声喊道,结阵结阵。看见贺六浑已经冲了过来,所有人心情大定,很快就开始组成一个大的圆阵,稳住了阵脚。

一群人站在圆阵的中间,都没有吭声。贺六浑策马过去,就见了花狐跪倒在地上。,边上就是一具尸体。贺六浑脑袋嗡了一声,怎么回事?

赶紧跳下马,走过去一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居然是花木槿,死状极惨。他的一只胳膊连同半边的身体都不见了。花弧已经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身边的侯景低着头,把事情一一说明白。原来在追击的过程当中曳落河冲得最快的一千多人,杀得正欢。花弧也率领铁甲骑兵冲了过来,部落联军一败涂地。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破六韩拔陵的亲卫部队已经把自己团团围住。在混战的过程当中,破六韩拔陵率领自己的亲卫铁骑把花弧等几个人想要生擒活拿,花弧仗着马高不断的冲击,与破六韩拔陵战成一团。但是破六韩拔陵毕竟是一个老将,花弧有些抵挡不住。这个时候花木槿就过来帮忙,结果被破六韩拔陵一斧头削去了半边身体,当场身亡。花弧杀红了眼睛,一直冲过去想要报仇,但是都被破六韩拔陵警卫部队挡在外面。但是她不停地冲击,绝不后退,搞的自己伤痕累累。兄弟们只好过来帮忙,结果最好的撤退机会丧失,所有的人都陷在包围圈当中,丧失了唯一的逃跑机会。

贺六浑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轻轻地拍了拍花弧。然后开始上马,把所有的人组成叠阵,力图自保。

破六韩拔陵在撤退的过程当中差不多都已经快崩溃了,结果没有想到,刘先生的一次反包居然又把贺六浑圈在队伍当中。他觉得这是老天在帮他,喜出望外,命令所有的骑兵拼死攻击,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贺六浑留在这里,只要这场战争能够把贺六浑杀死,他觉得就算是胜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围困在中间的怀朔军兵,正在逐渐的减少。虽然说现在每个人都爆发出来巨大的勇气,最强悍的战力,但是毕竟架不住人多。就像一层层的剥开的洋葱,在正中间的贺六浑,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下。其中很多人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很多人都是跟随自己,从怀朔一直到现在。其中大部分人他都叫得出名字,但是现在都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大草原上。这就是战争,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命运,这个时候贺六浑不想去埋怨任何人,只想尽最后的努力,能不能杀死破六韩拔陵,为所有的兄弟们报仇。

卢长贵一直觉得心中有愧,因为他没有阻止花弧的过度冲击。花弧的重骑兵在追击过程中居然跑的比他轻骑兵还快。侯景和曳落河更是羞愧难当,几个时辰前信誓旦旦,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

贺六浑知道现在指望不了侯莫陈的步兵方队了,所以很大声的说道:“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了,拼死一战,我们这些兄弟,死在一块儿,岂不快哉。”

拼死一战,岂不快哉!兄弟们的眼睛都亮了。不就是一死吗?我这么多兄弟陪着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第一百章 杀围(十五)

破六韩拔陵现在觉得已经满足了,因为他看见对方的人数已经越来越少。忍不住哈哈大笑,对着身边的刘先生说道:“先生真是大才,你这一设伏,这些年轻人都钻进套子。现在那个贺六浑已经必死无疑,心下真的是大快,开心啊,哈哈哈。”

刘先生也觉得,心满意足,:“还是长生天护佑王爷,,说明我们,还有,更好的明天。最晚也不要急,随时『逼』死,就算损失了那些不对,但是这一次吃掉了,整个槐树的,兵马?也算是报了一仇。”

那员大将你赶紧凑到,破六韩拔陵的面前说道:“都是王爷洪福齐天,这个草原就是王爷的。,我们一定追随在王爷的左右。替王爷牵马,。”

破六韩拔陵哈哈大笑说道:“这个草原都是我们大家的,我们一起来享受它。”

“来来,我们到前面去,看着这些人,是怎么样被我们踩死的。”

刘先生说道:“其实如果可以劝降这些家伙来为王爷效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这些人有勇有谋,而且很年轻。”

刘先生现在居然有了惜才的心思,想把这些人招揽于马下。

破六韩拔陵摇摇头说道:“绝不可能的,因为这些人杀死了我的兄弟宇文创智,如果我招揽他们,那就对不起我自己的兄弟。“

刘先生劝导:”为了大事,这些小节可以放下吧。这个时候去招揽他们,他们一定会,誓死效劳的。“

破六韩拔陵有点心动,因为他经历了这么几天的征战,也发现这些年轻人的确非常的厉害。”那姑且一试吧,就有劳先生了。“

,刘先生挥了挥手,随着身边的鸣号,围攻的部队都散开来。

刘先生骑马,来到包围圈中大声喊道:“前面是贺将军吗?现在你们已经肯定逃不出去了,还是放下武器投降王爷吧。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枉送了『性』命,”

站在队伍中间的贺六浑,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兄弟,没有一个人有一点退缩,感觉到非常的欣慰。放声大笑,回话道:“刘先生,你也是一代豪杰,为什么会跟了这样一个小人。他怎么可能诚实,不如你投靠我们,我一定会在都督面前保举你留你的『性』命。”

此话一出,刘先生差点没气死,他是来劝降的,没有想到反而被他说。不过他也的确佩服这些年轻人,视死如归。没有一点畏惧,这些真的是人杰。

刘先生缓了缓气,说道:“你们现在都还年轻,为什么要一意孤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大魏朝日落西山,谁都看得出来,他不长久,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的拼命维护?。”

贺六浑立马回答:“道不同,不相与谋,我们要追求的是,守护自己的家园,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而不是像这样,抢夺别人的据为己有,刘先生,你也是。明事理的人,为什么就想不通这一点呢?这样的人值得你去辅佐吗?”

刘先生强辩道:“我们王爷绝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这样?我相信你清楚,我也清楚,多说无益,决一死战吧。”贺六浑没有一点畏惧。

这是破六韩拔陵策马来到边上,大声说道:”给我攻,今天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真是给脸不要脸,杀!“

最后的时刻来到,贺六浑看看自己身边,这2000多号人,心里也说不出来的感受。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那句诗,壮志未酬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拼力奋斗,终于跑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几乎眼看就快要成功了,但是现在因为一招失误,又被围困到死地,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和这些情投意合的兄弟一起赴死,这也是人生一件快事。

脑子里这时出现几个身影,一个是几个美女昭君,满心的愧疚。云姑娘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另外一个是淡然大师,有点好气好笑,你不是说我是天命,怎么这个时候不来救救我?一个人在临死之前最记挂的,或许就是他真正在意的。

这时花弧也已经从悲痛中缓了过来,策马站在贺六浑的身边,低声的说道:“,和你一起去死,我愿意,。”

贺若敦,侯景,卢长贵都一起来到身边,大声说道:“和大哥一起去死,我愿意。”

贺六浑对着贺若敦说道:“师弟,我们掩护你,你率队突围吧。你你的武功高强,,有可能冲得出去,记住替我们照顾家人。也替我跟赵军说一声,,这辈子我算辜负她,他去找个好人家吧。”

贺若敦摇摇头说道:“我不走,这辈子能和这些兄弟,呆在一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老婆自有老婆的福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兄弟们正在折腾的时候,破六韩拔陵已经等不及了,大声喝令,所有的兵马,开始涌进,最后的战争,一触即发。

就在所有人都已经绝望的时候,准备放手一搏,这个时候北边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听声音,这人数至少以万计。

被围在队伍当中的贺六浑,都能明显感觉到那种大地的震动。内心更加的绝望,因为他知道,广阳王元元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派部队来救自己了。因为他的部队这个时候已经是在偷袭抚冥镇。那么就只有可能是破六韩拔陵,等援军来到了。这个破六,韩拔陵也真的是心狠,为了把自己剿灭,既然已经把自己的大部队都已经拿上来了,他难道真的不叫。自己的大本营了吗?

同样感到疑『惑』的,还有破六韩拔陵,刘先生。因为他们现在纳闷的是,自己所发的军令该调集的部队都已经到了,这个是哪里来的呢?这个方向也不对,是从北方草原,铺天盖地而来,自己的部队,要么就是东边,要么就是西边,在北边的军队是哪里来的呢?

答案,很明显,这些人就是柔然军队。

被围在人群中的,卢长贵开始大叫起来:“看啊,看啊,是柔然军队。是援军援军到了。”

所有人都定睛观瞧,的确是柔然军队。那特殊的金钱辫子,还有光秃秃的额头,不是柔然人是谁?为首的就是大王子阿那可都,他身边的那个穿着红袍的,当然就是阿兰公主。

天无绝人之路,长生天绝对不会放弃,带有光环的人。本来按照,原定的计划柔然部队,还要有一天时间才会出发。但是我们美丽多情的阿兰公主已经忍不住要见自己的情郎,所以『逼』着自己的哥哥,早一天出发,而且而是直奔武川城而来。因为原本就是知道自己的情郎要参与围攻武川城。

对于草原的军队而言,早一天和晚一天没有太大的区别。加上大萨满的支持,所以大王子率军提前出发,也正好赶上这个时候,救了贺六浑。所以女人多也有好处啊,那就是希望也多,当然磨难也多。

阿那可都带领的这两万多骑兵,都是精锐,而且那种长相就比较恐怖,所以震慑力就比较强。原来破六韩拔陵和柔然达成合作默契,一同对付大魏朝。但是现在,曾经的朋友变成了敌人,对于破六韩拔陵而言,也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现在没有人再说去攻击了,真正意义上的是要开始逃跑,而且是要想好怎么逃跑。这个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刘先生,已经率先带着几个亲卫就逃跑了。根本就没有顾及自己的谋主破六韩拔陵。那个最会拍马屁的大将,这个时候也一声不吭的带着几个亲兵开始逃跑,因为大家都知道,多留一刻,多一点风险。这些柔然部队是非常恐怖的,他们会把人的头颅砍下来喝酒。没有谁愿意自己变成一个断头的尸体,所以一听说,援军来了,本身就已经疲惫不堪的破六韩拔陵部队,开始四散奔逃。转瞬间破六韩拔陵,就只剩下自己还有自己最贴心的亲卫部队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有想到这句话这么快就应验到了破六韩拔陵的身上。一刻钟之前,他还在嚎叫着,要砍下贺六浑的人头。一刻钟之后,他自己,就转身变成了一个逃犯。

破六韩拔陵的亲兵头目不是傻子,一看到形势不对,赶紧牵着破六韩拔陵的马狂奔,身后两千多亲卫部队也一直跟在后面,这些人是长期以来,被破六韩拔陵用大把的银子,上好的酒肉养足的亲兵,虽然也有部分趁『乱』跑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死心塌地的跟着。

当然他们是朝着西边狂奔,因为他们还希望回到抚冥镇。只要到了自己的地盘,他相信,还有可以反击的可能『性』。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希望,这句话拿来对于濒临死亡想要求生的人来说是最合适的。

跑,你想跑,怎么可能?

第一百零一章 枭雄落幕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现在这样的结局,所以贺六浑等人,被突然来到的狂喜所占据。特别是被围在当中的这些官兵,一个个欣喜若狂,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嗷嗷叫。那是怎样的一种惊喜,突然间又有了重生。每个人的心中都被这巨大的喜悦的海洋所淹没。

不过有一个人不是这样想的,花弧眼睛一亮,朝着贺六浑大声的请命:”将军请下令率队出击,不能让破六韩拔陵跑了。“所以说苦难很会成长一个人。现在的花弧仿佛更加懂事,更加沉稳了很多。知道第一个就向贺六浑汇报。而不是蛮撞的冲了出去。

贺六浑点点头,大声说道:“兄弟们,全军出击,绝对不能让破六韩拔陵跑了。为花木槿兄弟报仇!”

早就等不及了,兄弟们这个时候浑身泛发出,更加强烈的战斗力,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怒火,花弧眼睛都是红的。于是这剩下的几千人,全军出动,开始朝破六韩拔陵逃跑的方向奔去。

这时贺六浑不会再担心出什么问题。因为连着一起追下去的人,还有柔然的大部队。破六韩拔陵部队已经逃散,不可能形成战斗力。所以他就没有一直跟下去,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见见阿兰公主。这一次他不仅仅是自己的亲人,而且是救命恩人。

阿兰公主策马奔了过来,一看见贺六浑,就压抑不住满腔的热情。草原的女人真的是热情如火,而且不加任何的压抑,那么纯真自然。贺六浑笑着也策马走了过去,让他没有想到的事,公主策马来到附近,居然从马上直接扑了过来,吓了贺六浑一大跳,赶紧稳稳的把她抱住。坐下的这批满江红,也感觉到一沉重的压力,往后退了两步,不高兴地打了一个响鼻。

这么多人在,居然就敢这样的表达自己的热情,真的是让贺六浑脸上发烫。一旁的崔蒿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扭头看着其他地方,什么都没看见。另外的大王子阿那可都,就不能什么都没看见了,他心里也是在暗暗的叹气,自己的妹妹估计已经是没有希望了,已经完全被这个大魏朝的将军,给彻底『迷』『惑』住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就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也是父汗大人,最心爱的女儿。由他去吧,由他去吧,反正,这个将军自己看起来也很顺眼。

公主不管不顾,靠在贺六浑怀里,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问道:“我想死你了,阿哥。真的不想再和你分开。你有没有想我?”

贺六浑赶紧点点头说道,当然。其实他刚刚在临死之前,最后的那刻,的确没有想到阿兰公主,脑海里面就是那两个女人,不觉有点羞愧。,面对这么热情如火,而且是,救命恩人,怎么都感觉有点好像说不过去。赶紧在心里面暗暗决定,也别辜负了这个女人,对你是一个好女人。

抱着阿兰,贺六浑下了马。还有那么多人在呢,都得一个个见,哪里能就两个人这样腻歪下去,就不破坏了我的英明伟大的形象。其实他也知道,阿兰公主这么一跳,自己这么一抱,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了。

大王子阿那可都也跳下马来,走到贺六浑面前,笑道:“看来我们柔然的公主,更加厉害,一下子就能够把大魏朝,这将军打下马来。”

贺六浑有点脸红,笑道:“见过大王子。”

阿兰公主不乐意了,典型的女生外向,嘟着嘴说道:“可都哥哥,就是知道欺负人,我都说了,早一点出来你还是拖,本来再早一天出来就更没有这么多事情。你现在看看他。”手一指贺六浑,,继续说道:“现在这么狼狈,都是被你害的。”

贺六浑赶紧对着,阿兰公主说道:“别这么说,我感谢你哥哥还来不及呢。”

阿那可都摇摇头叹气道:“父汗大人还没答应把你嫁给他呢,你现在怎么就已经变成他的人了?那我这个哥哥怎么办?”?手一捂自己的胸口,扮作很伤心的样子说道:“小时候一天到晚跟着我后面屁颠屁颠的,现在就已经完全不记得,长生天啊,你怎么就这样把我的妹妹夺走了?”

边上的亲兵卫队都笑得合不拢嘴了。阿兰公主也觉得很羞愧,跑过来想揍自己的哥哥一顿。结果被贺六浑拉住了手,立马就觉得有点娇羞,靠在贺六浑身后不吭声了。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在草原上,娇蛮惯了的公主,遇见了贺六浑,却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娇羞的小女孩。这难道就是爱情的魔力吗?

贺六浑整了整衣装,然后一抱拳拱手施礼:“谢过大王子,救命之恩。”

一边的崔蒿等人,也是很认真的拱手施礼,齐声说道:“谢过大王子救命之恩。”声音很齐整,很响亮。

阿那可都哈哈大笑说道:“不用感谢,我真的是要谢谢阿兰,要不是他说,一定要提前出兵,估计我也就赶不到现在了。”

贺六浑马上,对着身边的阿兰公主说道:“谢谢你啊,”

结果一边的崔蒿等人,也是很认真的拱手施礼,齐声说道:“谢过阿兰公主救命之恩。”声音也很齐整,很响亮。把阿兰公主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就是,想早一点见到阿哥。”

贺六浑心里感叹道,真的是我的命不该绝。在草原上认识的这个女人,居然因为思恋之情,提前出兵,却正好救了自己的命,这难道不是老天爷冥冥当中的安排吗?所以造化弄人,天命使然。既然这一次我命不该绝,那么老天爷肯定是要留下我来,做出一番事业的。

一番介绍交流之后,贺六浑提议还是赶到前面去看看结果。于是大家一起上马朝西边赶去。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倒伏的马匹和尸体,散『乱』的到处都是。沿着这些尸体和痕迹,最后是在一个小盆地里,找到了花弧等人。

这是一个草原上经常可见的小盆地,两边都是一些不高的丘陵,上面有些怪石嶙峋,但是也都长满了草。中间一大块平地,还有一片小水池。山坡上密密麻麻的部队都是柔然军和怀朔军。两支军队截然分开。让贺六浑,没有想到的是率军的居然是哲别。那个盆地的中间,有一群人在。破六韩拔陵盔甲散『乱』头发歪斜,手持一把大斧,身后只有十个士兵。而花弧和诸多兄弟在一起,身后有几十号重甲骑兵。贺六浑朝哲别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策马向盆地中间走去。大王子和阿兰公主等人,紧随其后。

看见贺六浑等人走了过来,破六韩拔陵哈哈大笑说道:“贺六浑,你是来给我送行的吗?我可不理你这个情。“

“都是到临头了,还要呈口舌之勇,这也不太像一个,号称王爷的人做的事情。”贺六浑冷冷的说道。

“王爷,哈哈哈,好歹我也做过了,王爷。“破六韩拔陵喃喃自语。突然间高叫起来,我不甘心啊,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你们柔然人怎么可能和大魏朝又联系起来?真的是朝三暮四,首鼠两端。“

“你们柔然还有信誉可言吗?我送了你们多少的礼物,怎么换来你们这样对我。“破六韩拔陵愤愤不平。

“我们柔然答应过你什么吗??在我们眼中你就是一只老鼠,就这么蹦哒,几天,马上就被狮子踩死。”大王子的话更加刻薄。草原上的人,崇拜强者,根本懒得和这种,即将消亡的垃圾说话。

“你也算是一代枭雄,就不要再故作姿态了。最后还有什么遗言吗?”贺六浑冷冷的问道。

“真是天要亡,我不得不死啊,我真的是不甘心啊。我两次谋划,都败在你的手里,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你凭什么就这样把我的大军给消灭,难道你真的是天命之人吗?”破六韩拔陵觉得想不通,自己一生的心血,就这样,消失不见,谁会甘心?

“你不是败在我的手里,你也不是败在老天的手里,你是败在你自己的手里。你是为什么才要反抗?你成功了之后,你又做了一些什么?你那些最好的兄弟们现在又去做了什么?现在你死到临头,我也可以告诉你,葛荣早就已经派人来投降了。谁都知道你不是一个可以共富贵的人,更不是一个想给草原带来和平和幸福的人,所以你也不要怨天尤人了。”贺六浑的讲话,说的破六韩拔陵,哑口无言。

突然间,破六韩拔陵又开始狂笑起来,完全没有以前看到的那种,稳重自然。,看来人在将死的时候,什么状态都可能出现,一直心里面最丑陋,最不堪的事情,都会,表现出来。,

”你真以为你是天命之人吗?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出现?你真以为我一个人就能做得成这么多事情吗?你斗不过这些人的,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要面对什么人。你也是一个棋子,你最终就一定会是棋子的命运。真相信我,你就远远的躲开这个,混『乱』的世界,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众叛亲离,你一样会死在这个。莫名的地方。“破六韩拔陵说出的这一番话让贺六浑,觉得似曾相识的味道。

原来宇文创智死的时候,说出过一个惊天的秘密。而现在破六韩拔陵死的时候,又说出了另外一个,自己隐隐约约感觉到的黑幕。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人在幕后『操』纵,难道这所有的,变故,都要用自己兄弟们的『性』命去填充,究竟是谁在后面做的这些事情?

花弧没有想这么多,大喊一声,准备冲上去:“你这个逆贼,还我弟弟的命来。”

破六韩拔陵怅然一笑道:“我手上不仅仅有你弟弟的命,而且还有千千万万个兄弟的命,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谁就甘愿做一个奴隶,谁就甘愿被欺压,谁不想成为人上人。我也不想多说了,,今天我被镇压下去,我相信明天还会有人站出来。你们都在六镇,你们难道没有看到过那些被将军欺压,那些流民,,那些部落的凄惨?一定还会有人起来的,你们也一定逃不过那个魔手,我到下面去等你们,你们也早一点来吧。“

贺六浑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从怀朔一个小兵一步步走到现在,靠的不是命运,靠的是我自己的努力,我会把我们自己兄弟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破六韩拔陵笑道:“最后一个请求,放过我身边的这些兄弟,我保证他们不会向你寻仇。,那我就成全了你们,自我了断。”

等候的兄弟们齐声呼召,王爷,我们誓死相从。

贺六浑答道:“还在说大话,你现在跑得了吗?不过我尊重这些人是个汉子,到现在都不抛弃。只要他们手里没有沾过我们兄弟的血,我就放了他们。”

兄弟们,替我转告我的儿子,千万不要替我报仇,这就是我的遗命,绝不容许违背。,要记住这些都是命运,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拔出佩刀,横刀自刎。

身后的兄弟们居然也一起自刎,纷纷倒卧在地。

一代枭雄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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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落幕,真的是很辛苦。

一边赚钱养家,必须兢兢业业完成工作;

一边兴趣爱好,苦行僧一样的写作,寻找资料。

真的是很苦,有时候在想,何必呢,一分钱没有,一点回馈没有。可是我知道,有个梦,有个人物,已经被我创造出来了,总不能就这样结束吧。

修整两天,下周一继续开始吧。现在用语音输入写作,常常有些错别字,请见谅。

我想我会坚持下去的!

期待兄弟们支持。。。。。。。给点掌声,给点评论。真的是要求不高

第一章 忍也是一种成长

第一章忍也是一种成长

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只有无尽的哀痛,还有就是坚定的成长。这一场大胜,绝对可以算是军事上的一个奇迹,但是对于所有的怀朔官兵来说,内心都有无尽的哀痛。出来时候,接近两万人的战斗部队,到现在为止,剩下5000人不到,而且君主级别的人花木槿战死,幢主级别十几个。特别是轻骑兵部队,去掉了一大半,就连重甲骑兵,也,损失近半,唯一好一点的就是张顺志的床弩部队。所以实际上面没有一个兄弟是高兴的,整个队伍的氛围都非常的压抑。

更压抑的事情还在后面,大战结束之后不久,广阳王元渊的部队就已经来到了面前。看着广阳那张虚情假意的脸,所有怀朔的官兵都是怒目而视,没有一个人『露』出笑脸。崔蒿那边急得跳脚,因为他知道,现在根本就不是得罪广阳王的

时候,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就越要把握好自己。鸡蛋碰石头的事情,不是现在做的。这个时候就是考验贺六浑政治智慧的

时候,如果你真正想成就一番事业,忍耐就是你最基本的政治素质。

历经两世的贺六浑,自然非常清楚,虽然他的痛苦,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因为这些部队,都是他自己的希望,但是他更加知道的是,自己的路还很长,活着的人还要走下去,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呈匹夫之勇,斗一时之气。该低头的

时候你必须要低头,该忍住的时候必须要忍住。

于是贺六浑独自上前参拜广阳王,身边陪同的是,柔然的大王子阿那可都。这个时候他不可能让自己身边的人,跟过去,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肯定会出事。贺六浑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就是非常正常的属下参拜上司。

“见过大都督,属下不辱使命,已经阵斩破六韩拔陵。”贺六浑不卑不亢。

“哈哈哈,真是一员猛将啊。”广阳王元渊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也不在乎。一个小小的副将,还能翻得了天。这次大获全胜,自己带兵抄了,破六韩拔陵的老巢,现在已经,公家的两镇,自得意满,这一次在朝廷里面,还有谁敢

来说?我,当然他也要非常感谢贺六浑,这个伟大的妻子,如果不是他,拼命的拖住了这么多的军队。让破六韩拔陵,

捐吧,两千的军队都调空了,给自己的大部队,偷袭两镇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花什么精力,贺六浑,13多少,这就不是他的考虑,其实他整个平光才是他真正自己愿意看到的,谁叫他那么不识趣,居然和尔朱荣,眉来眼去,要知道,虽

然他和尔朱荣,关系不错,但是那也只是朝堂上的利益勾结,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兵马,那当然是毫不客气的。

“这次你也立了大功,能够看下破六韩拔陵的人头算是手工吧,我定当会对朝廷,周报,贺六浑你就等着升官发财吧,”元渊自得意满,也就大开口的开始许诺了。

“谢过都督。”贺六浑还是面无表情。,这种表情其实最适合现在的人心态,因为毕竟自己损伤太大,如果这个时候还厚

颜无耻的,去拍马屁,说不定元渊还真的反而起了疑心,再来点什么手脚,更麻烦,宁愿得罪君子,不愿得罪小人,这

就是为人处事之道啊,攻战武川镇,收复怀朔你的部队不用再去了,就到后方休养吧。你放心,军队的犒赏少不了你。

”元渊也看得出来贺六浑,内心的一些不满,这也是正常之事,谁愿意做一个妻子呢?现在自己也做到仁至义尽,把它算是个密码给他补上,再给他一个功劳,升格一级,也算是对得起他。

不过他心里面也暗暗的,惊讶,居然这小子能挺住三天,还能彻底的击败,破六韩拔陵,也算是真的有点本事,可惜呀,你不投靠我,当然在我这个地方也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一旁的幕僚刘先生看在眼里,忧在心里。俗话说,宁欺老,莫欺少。广阳王这次是彻底的得罪了怀朔,官兵,你怎么知道上次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本来他建议广阳王,无论如何也派一支部队去救援一下,至

少表示一个心意,但是广阳王就是不听,一兵不发。其实他也深知广阳王的『性』格,,就是容不得,背叛。这样的心态下

去肯定会出问题的,手下的人只要有一点点忤逆,你就把他置于死地,你手下全部都是,卑躬屈膝的人,这样的人有什

么作用呢?看来自己这个主子也不一定是一个好主子,自己还得要另想办法。

听到这样的安排,贺六浑也完全接受,这个时候,他也更不希望自己部队在能冲上前线作为炮灰了,你剩下来的每个人,都是他最宝贵的财富,真的不希望在有任何的人损伤。现在他最忧虑的是不知道自己回去如何面对,那些失去,丈

夫的家庭,他觉得自己是无法,面对,那,那些泪水。他一想到那送行的人群,那些场景就心如刀割,作为一个将领,

真的是很难,不单要带领自己的队伍,获得胜利,还要去面对,其他种种情感的纠结。一个人的真正强大,就是内心的

强大,他必须学会这些,必须要开始面对这些问题。

带着沉闷的心情,贺六浑回到了军队的驻地。首先就来到了花弧的住处,他的堂弟花木槿,是这次战争当中死亡的最高级别的将领。花木槿的遗体已经装入木棺,摆在简易的灵堂里。贺六浑沉默的上香之后,来到,一旁呆坐的花弧身

边。

花弧神情木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原本它属于一个比较嚣张的『性』格,,但是这次打击之后,他变得木纳了很

多,要知道花木槿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是特意为了她才一起冲军的。这些年基本上是形影不离,但是现在天人相隔,可想而知,他现在的悲痛,而且更难过的事情是,他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花木槿。

听卢长贵说,花弧一直保持现在这个坐姿已经一天了。滴水未进,滴米未进,人都怕他出事,但是都不敢说什么,因

为都知道他的『性』格。

也只有贺六浑,过来了,花弧,的眼睛才开始动了,动。在接过贺六浑递过来的一杯水之后,花弧,开始喃喃自语。

“如果我再多一点脑子,就不至于会这样。我为什么要充得那么前?我为什么就不能够自己去死?”花弧后悔莫及。你

去,确实轻敌了,在最后的这一刻时间里,再多等一会儿,哪里会出问题?这样大的问题。可是现在说一切都晚了,这个结果已经不可逆转,这就是现实的残酷。生命是不可逆转,,就像历史,从来不允许假设一样。既然发生的事情都是没有办法去改变。

“别再责怪自己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要好好的接受。我想花木槿,肯定希望你是能够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颓废。”贺六浑劝慰道。其实他也知道,这样的劝慰没有多大的作用,关键还是要花弧,自己能够走出来。

“我要是不那么『毛』躁就好。其实花木槿,提醒了我很多次,叫我做事不要太急。我从来都没有当真,但是现在就因为我的失误让他去死,,我回去怎么能够见得了我的叔叔?”花弧痛不欲生,再一次的呜咽。

能哭出来就好,就怕他现在憋住自己。

“其实你应该欣慰,因为我们已经帮花木槿,报了仇。每一次的失误,其实都是我们成长的过程。这一次的失误太大了,我也非常的难过。,但是总这个样子不是办法,我们现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听话,吃点东西。”贺六浑耐心的说道。

说来也怪,一见到贺六浑,之后,花弧,就状态好了很多,仿佛找到了一个依靠。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花

弧,第一个想法就是想,靠近贺六浑,的怀里。,现在他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那么无依无靠,需要一个强大的肩膀来支撑。

其实最亲近的几个兄弟,都知道花弧,内心的真正想法,但是谁都不会去捅破它。

“接下去我还要做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想回家。”花弧的确有点找不到方向。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一旦受到

巨大的打击之后,就会开始怀疑人生。

是啊,这次大会槐树之后,我们接下去要做什么?这是摆在我们所有人面前的问题。花弧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引发了所有人的思考。守护这个家园,从目前来看,我们已经做到,那么接下去的时候,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也好,你先回趟家,过一段时间,心情好了,我们去接你。”贺六浑思前想后,本来就要派人把花木槿的棺材送回家。

,正好这件事就让花弧,自己去做,然后也顺便休息一阵。家才是最好的港湾,也是心灵的休息地。

第二章 平等只是个笑话

贺六浑走出了灵堂,来到外面透透空气,因为心里的郁闷,的确是无法言诉。

侯景跟了出来,脸上是愤恨的表情,说道:“这样的朝廷,我们是绝对不会认可,总有一天我们要让他知道我们自己的厉害,总有一天我会报复他们。让他们也尝尝妻离子散,这种痛苦。”这是侯景第一次,说出这么狠的话来。其实他已经压抑了很久,,自从知道高车族呗,作为棋子之后,接二连三的这种背叛让她的确愤恨不已。

不用说,他没有任何一个怀朔官兵忍得住这样的事情。贺若敦一向比较洒脱,但是这一次也是咬牙切齿。平常的时候,花木槿经常向他讨教武功,有点像是兄弟的感觉,现在一下子人没了。越是在铁血年代,越重视兄弟情义。所以他也愤恨地说道:“我从来都不是要保这个朝廷,我就是要听,师兄的话,是要守护我们自己的家园。”

司马子如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凝视远方不语。

卢长贵眼睛还是红的,,他其实是非常重感情的人,平时咋咋呼呼,但是和兄弟们都合得来:“你们还总是说什么?朝廷朝廷,我从来就不相信他们,如果真的有信任的话,那只能是我们靠自己的兄弟。我们在边塞呆了这么久,朝廷为我们做过什么事情?我们看不到一点朝廷的恩惠,就为了他牺牲了多少自己的兄弟。这次大战之后,我再也不想为这个朝廷作战。”

其实作为底层的人民中,本来国家朝廷就是一个比较虚幻空渺的东西。如果人民没有切切实实感受到朝廷带来的恩惠,那么一定会离心离德。其实,这些官兵都是真正的精英,而这两次的背叛,已经彻底让他们寒了心。你要我忠于你,一定是有忠于你的原因。这个时代很少那种盲从的人,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先活下来。

贺六浑内心其实很明白,这些都是气话。对于朝廷,对于王族,对于皇帝而言,,所谓的平等,只能是个笑话。要知道,天下都是皇帝的,那么你们这些人为了皇帝去死,那也是理所当然。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逻辑。

崔蒿此时也一起站在外面,他也心情很压抑,说道:“兄弟们说的都是个道理,但是现在,我觉得大家还必须要忍耐。”

话音未落,卢长贵就跳了起来:“忍忍忍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见到广阳王连一句话都不去说,这算怎么回事嘛?”

原来兄弟们心里都憋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去发泄。现在崔蒿,成为了发泄的篓子,所有大家对朝廷的不满都爆发出来了。侯景你在一边说道:“我真的是不想忍了,不行,我们就到草原去,我们还怎么可能活不下来,有我们这些人,在草原上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谁都会来巴结我们。”

崔蒿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接下话来。面红耳赤,呆在那里不吭声了。

贺六浑开始说话了:“各位兄弟,大家都安静一下。其实你们脑子里想的,你们所生气的,我也都一样,但是我在面对广阳王的时候,真的恨不得,一刀砍了他。但是我知道不能,因为我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卢长贵,你知道我们还有家人,我们还有兄弟,还有亲戚,如果我们,任意妄为,我们现在就会给家庭带来,灭顶之灾。说到底我们的能力还不够强,我们的实力,还不够强,我们现在其实要做的,就是积累,就是往上爬,要等到某一天,我们说一句话,整个朝廷,都会侧耳过来倾听,那才是我们真正,开始说话的时候。现在崔蒿说的没错,我们必须要忍。不该说话的时候就保持沉默,要记住现在我们自己的身份。”

一番话之后,大家开始冷静了下来。

司马子如也开始说了几句:“将军说的很对,我们现在才多大,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今天的痛苦,以后还会再发生,但是只要我们活着,我们就必须要登上权力的巅峰。只有我们活得更好,更高,才能够真正告慰我们,已经逝去的兄弟,也才能够更好的保证他们的家人的生活。”

花弧终于还是走了,带着花木槿的灵柩回家。送别的时候花弧,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眯成了一条缝。贺六浑走过去抱住她,,说了一句话:“,等你回来,。”此时此刻所有的兄弟齐刷刷的站在大英门口,行军礼,送别自己的兄弟。直到马车消失在,天边。

生活还要继续,军队还在前进。

按照惯例贺六浑还是一样要去参加中军大帐的议事。当然他也只能是听听而已,因为现在按照,广阳王的要求,现在他的部队作为后勤部队负责粮草。的的确确现在他也打不动了,两万人,现在还剩下不到5000人。这么高的战损比例,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

所以作为旁听生,贺六浑,基本上不讲话。其实本来,广阳王手下认识他的人就不多,熟悉的就几乎没有,除了贺拔岳之外。但也轮不上他说话,所以他目前的这种状态是对头的。

通过中军大帐的议事他也知道了现在形势的发展。抚冥镇柔玄镇已经都被拿下,,现在十多万大军包围着武川镇。里面,人心慌慌,攻下来也是指日可待。所以整个军营洋溢着一种快乐高兴的氛围,这和怀朔,官兵的心情当然是截然相反。

这些天唯一让他高兴的就是阿兰公主天天都在陪伴着他。阿兰公主是一个非常腻歪的人,几乎恨不得天天粘在他的身上。因为很清楚,,一旦战争结束,公主就必须回到大草原。那个时候这种情侣的分别就让人受不了了,所以他非常珍惜现在的,时间。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除了做好必备的工作之外,贺六浑就和阿兰公主,一起出去打打猎,骑骑马。这个生活也是过得逍遥自在,心情也逐渐的慢慢好起来。

直到过了几天之后,中军大帐再一次议事的时候,贺六浑才知道,这些天,进攻武川镇,几乎没有任何成效。因为在里面的破六韩孔雀已经陪着破六韩拔陵的儿子破六韩常弃城而逃,朝着怀朔方向走了。

于是大军进驻了武川镇。经过战『乱』的武川镇,成了一片的废墟,大量靠墙墙的房子都被拆掉。,而且很多地方都是破破烂烂的,垃圾成堆,里面的居民的这都是非常凄惨,看起来很多人就已经饿了很长时间。原本富庶繁华的街道,现在都是冷冷清清,很长时间都看不到人。更奇特的是很多地方居然都开始长满了杂草,这就说明根本没有人来,真正管理这个地方。要知道这个地方原来是属于六镇当中最繁华的一个镇,做生意的人非常多,现在却变成了如此的冷清。没有安全保障的地方,再多的钱别人也不敢来赚。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恢复了。

广阳王的心情当然不错,他住在武川镇镇将府。这里倒是没有被破坏,因为原本就是破六韩常的驻地。但是进驻武川镇的,第一次议事,就看见他在那里暴怒。而且是没有理由的,暴怒,整个议事过程当中,就只下发了一道命令,全军迅速整装待发,追击叛军。

于是莫名其妙的,所有这些本来已经放松的官兵,慌慌『乱』『乱』的开始准备,然后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就已经出发了。作为后勤部队的贺六浑,自然是最后一个走。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问,为什么会这样。因为现在,结局已经注定了。破六韩拔陵一死,人心涣散,就连武川镇里面,十多万大军,据说跑出去的只有两万多人,大量的人都已经投降或者是四散奔逃。除非是广阳王发了疯,自己作死,不然的话无论如何,抓到破六韩孔雀和破六韩常,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至于广阳王为什么那么暴怒,显而易见,不可能是敌人造成的,那当然就只能是内部的人造成。高层之间的互相倾扎,争权夺利,抢夺功劳,这些事情,作为一个最低等的将军贺六浑,是想介入也无法介入的,更何况自己的功劳谁也抢不过去,。

阿兰公主没有跟着哥哥一起,冲在最前面。阿那可都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更多的掠夺财富。在他眼里看来什么东西都可以带回草原,所以它带来的部队住宅,进了武川镇的时候,几乎就把驻地洗劫一空,连很多门板都被拆下来了。而且不停的开始派人往,草原运东西。广阳王庄的什么都不知道,贺六浑就更什么都不能说。

贺六浑带着的贮粮大军,出发了,不到50里,就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大部队已经全部停下来了,当然,,广阳王暴怒的原因,也就,出来了。

第三章 两个枭雄的会面

前面横亘着一支大军,高高的大纛,旗上赫然两个字:“尔朱”。

难怪广阳王气急败坏,他已经在这里征战了一年半时间,好不容易联合柔然,杀掉了,破六,韩拔陵,收复了三镇,眼看着大功告成,自己也就会成为朝廷里面最为显赫的元帅。但是他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破六韩孔雀,破六,韩常,居然帅的剩余的兵马投降了尔朱荣。当然毫无疑问的是,剩下来的怀朔宇文素、沃野葛荣,纷纷都投降了尔朱荣。这偌大的功劳陡然间就只剩下了一半,这叫广阳王,怎么能够接受?

原来以为而作荣的一只偏军,最多,就打打敲边鼓,结果没有想到成为了主力军,反而收复了三镇。更让人气闷的是,破六韩孔雀,这些人带领的精兵,都成为了尔朱荣的战利品,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受不了的事情吗?

更让广阳王受不了的事情是,尔朱荣居然带着这些投降的将领,来拜访自己,这不是典型的炫耀嘛。按照官职,爵位自己都要比尔朱荣,高很多。但是自己是完全管辖不了他,因为他是一个独立成军的诸侯,而且深得几代皇帝的信任。所以他根本就不想见面,但是有没有办法。如果不去见面,就明摆着得罪了一个地方诸侯,更何况两个人以前还有交集,还有很多的利益共同体,见面,是非见不可,说话就可以,不用多说了。

至于两大枭雄,见面说了一些什么东西?怎么见面的,贺六浑,都一概不知。因为自己是押粮官,而且又不是嫡系部队,在见面的时候广阳王根本不会带自己。只是他,明白一点,就是听说,广阳王几天打了很多人的板子,包括自己的一些心腹爱将。由此可知,那肯定是气的不行,找一些途径来发泄怒火了。

等他知道这些东西的时候,其实就是尔朱荣照见自己的时候。尔朱兆来叫自己,去见他叔叔的时候,贺六浑还是有些犹豫,因为毕竟自己还是广阳王的下属。,这样,私下里跑到,另外一个元帅的,军营里去,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尔朱兆大笑道,:“你还管那么多东西干嘛?最多还有一个月他就管不了你了。她这个大都督是朝廷任命下来,专门针对,破六韩拔陵叛『乱』的。现在任务一旦完成,他就必须带领着中军回,洛阳,而你们这些地方的镇兵,就不用归他管辖。”

原来还有这么多道道,贺六浑摇摇头苦笑。

“而且你现在的功劳已经抹杀不了,估计你再升一级是肯定没有问题啦,更何况还有我叔叔他们会去帮忙,放心啦,走吧。我叔叔都说他非常期待跟你见面,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居然这么肯定你,你真是有福了。”尔朱兆笑眯眯的说道。

“有福,我有什么福?”贺六浑有点莫名其妙。

“装,你就装。趁着我叔叔高兴,你可以提下云妹妹的事情。”尔朱兆这句话来贺六浑,一下子脸就红了起来。

“别胡说八道,现在不怎么敢说”贺六浑犹豫。

“看情形再说吧,反正我是支持你的啊。”尔朱兆反正是个『性』情中人,嘻嘻哈哈的拖着贺六浑上马。

尔朱荣军队驻扎的地方正好就是上次贺六浑曾经住过的驿站。现在里面车马沸腾,应完全变成了一个大型兵站。不过这个军营里的纪律是非常严格,就算是尔朱兆,也是一样,要按照规范递交通行令牌。,而且军营里面,几乎没有声音。贺六浑自己是亲眼见识过尔朱荣,如何来整顿军队,所以他自认为在这个方面,下狠手是远远不如尔朱荣。一代枭雄,当然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所以古代人经常说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的确是有它的道理。

还没有进中军大帐,贺六浑,就愣住了。因为他发现,站在中军大帐外面的,站岗放哨的,居然是自己的,义兄宇文泰。这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黑大哥了。宇文泰也看见了贺六浑,眉目间闪现了一丝尴尬,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

尔朱兆笑道:“你们俩应该是认识的,那我就不用介绍了。这次宇文泰弃暗投明,的的确确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叔叔把他收为帐下,先任命做了一个军主。现在他已经是属于我叔叔的亲信之一,本来我叔叔说让他来做亲兵卫队的队长,可是他不愿意,说,还是想带兵打仗。所以现在呢现在帐前行走,还没有给一个具体的职务。”

贺六浑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场面和自己的兄长见面,更没有想到的,见面的时候,自己的兄长,居然是一个在,大帐外,守卫的人,连进去喝酒的资格都没有。而自己却作为主要的嘉宾,这样的场景一下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来处理。

“见过大哥!”贺六浑还是按照原来自己和他见面的那种礼节,躬下身去。

宇文泰赶紧避开一步,躲过施礼,说道:“贺将军切莫如此,军中上下有别,请莫『乱』了规矩。”

贺六浑奇怪,道:“你是我结义的大哥,我这个是再正常不过了。”

宇文泰说道:“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宇文泰乃是一个罪人,当不起将军这样的,称呼。”

贺六浑胸口觉得很闷,一下子鼻子眼睛都酸酸的,强忍住一种冲动,说道:“大哥,只要你做过我的大哥,我就一辈子认你做大哥,我想我们之间不存在着什么地位差别。难道是你现在不想要。我这个兄弟了吗?”

宇文泰明显地表现出一种感动,但是很快,冷静了下来,说道:“过去就是过去了,以前我们是平辈,任娇,现在我一个是个罪人,第二个现在是你的下属,所以我觉得在军营里面我们还是不适合这样去做。”

这番话让贺六浑,感觉被泼了一盆冷水,自己满腔的情意,你真正的尊重,却被,以前的大哥误解。在他感觉当中宇文泰,是一个非常爽朗,大度的人。,难道时间。和地位,真的就可以磨掉一个骄傲的男人的,脊梁吗?

尔朱兆听明白了,整个过程说道:“好啦,好啦,过去的就先过去。你贺六浑也是一个真『性』情中人,我也算是真正交了,你这个朋友啊。至于宇文泰,也先别在意,都给两个,一点时间,以后再叙吧。”

贺六浑点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还是对宇文泰施礼,转身离去。留下宇文泰一个人在门口。宇文泰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波动。

进了中军大帐之后,贺六浑发现不是自己一个人,里面居然还有两个,自己非常熟悉的人物。一个是元天穆,已经喝了酒,有了一点醉意,脸都是红的。另外一个居然是自己,还没有正式称呼的大舅哥,大王子阿那可都。那脸上更是红得跟济公虾一样,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尔朱荣端坐在帅案之后,微微带着笑,眉目间总有种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感觉。或许是自己多心,可是贺六浑总能够感觉到尔朱荣的的确确是根本不把所有的人放在眼里。

一看到自己进去,尔朱荣立马站了起来,大笑道:“我们的功臣来啦,快快请坐。”

这个欢迎的姿态做得比较高,要知道尔朱荣,已经是个侯爷。虽然说和王爷有很大的差别。,但是这种军功起家的家族,,又能够自霸一方,,而且深得几代皇帝信任的,自然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特别是在这个,以军功发家的大魏朝,这种地方诸侯,更是所有势力拉拢的对象。贺六浑知道尔朱荣一向都不太鸟这些王爷,除了大魏朝皇帝之外。

现在居然站起来欢迎自己,口气那么亲热,自己陡然间就感觉到,一种受宠若惊。赶紧躬身回礼说道:“侯爷太客气了,,在下愧不敢当。”

“哎呀,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放不开。尔朱兆也是经常这样说,你。,你都是我的子侄辈,何必总是这么客气呢?太客气了,就见外了。”这一番话,说的更加亲热。

然后尔朱荣转向元天穆和大王子说道:“贺六浑就不用介绍了吧。这次他的的确确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一个是给我份地图,让我一路都畅通无阻,第二是联络了他的,一个朋友宇文泰。结果我们一兵为发就攻下了怀朔,沃野镇也是主动来投靠。还有一个是更想不到的,那就是贺六浑,居然,击败了破六韩拔陵,彻底打垮了,这些游民的信心。不然破六韩常怎么会主动来投靠我?贺六浑你真的就是我们尔朱家的幸运星啊。”

这话说完,贺六浑,不但是脸红,连脖子都红了。

尔朱荣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更让我开心的事情,就是看见,广阳王,那尴尬的脸。几次我说要带兵来帮忙,都把我给拒绝。现在,我就是打了他的脸,他一声都不敢吭。朝廷给了他几十万兵马,打了两年时间都没动。我现在一只偏师,也独占了三个镇。还号称是我们大魏朝,,智谋军法,号称第一的大将军,呸!”

第四章 你喜欢我女儿吗

尔朱荣真的就是肆无忌惮,一点都不,关注,大帐里面,还有其他人,特别是里面还有一个柔然族的大王子。其实这就是尔朱荣的『性』格,他就是有那种自信,那种不屑一顾。尤其是她自己身材高大,面白如玉,外形上都让很多人自惭形秽。,而这种霸气,更让很多人,愿意,成为他的牛马。这是贺六浑自己感觉无法超越的一个人物,见到他自然就有很大的压力。

元天穆这事也哈哈大笑,说道:“尔朱兄,贺六浑不仅仅是你的福将,也是我的福将啊。这是去大草原,如果没有他的勇猛和计谋,我还不可能和大王子坐在一块喝酒呢。大王子是不是。”

大王子也笑道:“贺六浑将军原来在大魏朝,这么受欢迎啊,难怪我的妹妹,死心塌地的要跟着你。”

贺六浑脑袋嗡了一声,你个大王子,好说不好说,说这种话干什么?贺六浑怎么有种捉『奸』在床的感觉,而且现在,突然间就觉得灰心丧气,我怎么才能够跟尔朱荣,说她女儿的事情,现在他不会认为我是一个滥情的人,得陇望蜀,我就那么不可靠,那我不就完蛋了。

“哈哈哈,贺六浑。不是听说,你也喜欢我的女儿吗?尔朱兆偷偷『摸』『摸』暗示我,我还准备把我女儿嫁给你呢。”尔朱荣果然狂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且说得这么直白。贺六浑连已经红的都发烫,还一杯酒都没有敬,现在自己就觉得已经喝了几斤白酒下去。感觉到自己从脚趾头一直烧到了脸,已经开始头脑糊涂,嘴巴已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元天穆摇摇头说道:“真的是羡慕你呀,居然有这么多,美女,都喜欢你。想当年我年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如此的风流啊?唉,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原来你就为了这个应该喝一大壶,

”说的好,在我们草原的时候,最吸引美女的当然就是,最猛的英雄,我也赞同,来,喝一大壶,“大王子更是推波助澜。

从进中军大战到现在,都没轮到贺六浑说一句话,也还没有一个位置,坐下来。一直是被这三个人在调侃。尔朱兆在一旁也傻了眼,光顾着傻呵呵的在笑。

氛围是不错,就是自己太难看了一点。

还是元天穆更懂得一点贺六浑,吩咐道:“来来,赶紧安排贺将军坐下来。”

贺六浑有了座位之后,,赶紧拿起酒杯,站起来说道:“在下,多蒙侯爷、将军、王子的厚爱,,方能取得一点小小的成绩,在此贺六浑先自饮三杯,以表谢意。”

说完咕咚咕咚的三杯酒下去。这个态度表的好,一下子就让,几个大男人。感觉到一种爽快,感觉到一种尊重。

尔朱荣更是得意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多几个老婆有什么关系?你问问尔朱兆,他有几个姨婆?”

尔朱兆说道:“搜索这个方面,没有谁比得了你?哪个女人见到你?不会,暗自倾心。你要娶谁,谁还不是赶紧,跑向花轿。反正我在侯府里面,也搞不清有几个,见到女人都叫姨娘吧。”尔朱兆是尔朱荣最喜欢的侄子,所以在喝酒时刻说起来的时候也敢开点玩笑。

“不在乎,你有几个老婆,还是在乎你能不能养得起他们,能不能让他们幸福,这才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女人就是拿来征服的,就像我们,男人作战一样,只有挤垮他们,才能够获得他们的心。”尔朱荣居然开始大谈男女之道,看来还是颇有一番研究。

元天穆说道:“以前在洛阳里面,锦衣玉食,美酒和美女纷至沓来。但是都没有今天这种感觉,那种挤垮了敌人,获得大胜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所以这一次回京之后,我准备要做的事情就是向皇上提出申请,下派到地方来做一番事业。尔朱兄,要不我就到宿州来吧,这样和你作伴,我也觉得不虚此生了。”

“天穆兄,舍得你在洛阳的娇妻美女舍得那边的锦衣玉食吗?如果你真的愿意过来,我们兄弟倒是可以真的成就一番事业。i来来就为你刚刚的这番心意,我也要自饮三杯。你我兄弟在,山西,,你来管理行政,我来管理军方,那当然是高枕无忧啊。”尔朱荣大喜,这是他渴望已久的事情。一个军方的诸侯在地方上,如果没有得到地方官员的支持,那么在人力物力财力方面都会受到很大的限制。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那个地方官员如果天天监视你,不停的打小报告,这个日子也很难过。如果元天穆你到地方上来负责行政,那么两个人之间的配合当然是珠联璧合

贺六浑爱听的是目瞪口呆,就这样就行了,原来一些豪强之间的联合,就是在酒桌上说几句话,就能决定的。

大王子这个时候也来凑趣说道:“如果是二位在这边,我们柔然一定会成为你们最好的朋友,当然还有我们贺将军在,那整个山西,整个草原就是我们说了算了。“

“看来大王子也是个爽快人,其实大魏朝和柔然也没有生死矛盾,很多东西都可以坐下来谈,各取所需。一点的边民烧杀这些小事,都不是问题。”尔朱荣的这个表态,非常的微妙,仿佛是有所指。

阿那可都也笑道:“说到底,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我相信尔朱荣侯爷,你的心思也不是在这个北方。”

“大王子的心思自然也不是在南方,所以我们就更要,相互合作,而不要因为一些小事,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至于以后我们各自解决完各自的问题,那能够,下一步该怎么做那就怎么做,是男人靠的就是自己的本事吧。”

不会吧?就这样三个人在这聊聊天,整个北方的格局就这样定下来?但是看起来三个人都不像再说假话,而且好像三个人已经谈过很多的话,彼此之间都有了一定的默契。说到底自己还只是一个小棋子,还真的没有机会参与到这些大的事情当中去。

尔朱兆和贺六浑一样,根本『插』不上嘴,就只能够是在一旁打打呵呵,然后不停的上去敬酒。

元天穆这是问道:“尔朱兄,这次你是,大大的得罪了广阳王元渊,哎一点都不担心,他回到朝廷之后来给你一些难堪?”

尔朱荣哈哈大笑:“他还能给我难堪?元天穆兄,你在朝廷做了这么久的,兵部侍郎,你还不知道他得罪了谁吗?其实无论是皇帝还是城阳王元徽,内心里面都鄙视他。要玩女人,多的是,干什么?要玩自己兄弟的女人。要玩自己兄弟,女人也行啊,还弄得满城皆知,谁都下不来这个脸。城阳王元徽现在深得皇帝信任,除司徒,拜司州牧。据说下一步很可能就要走到朝堂除侍中、大司马。你想想看,广阳王回去,自身难保。更何况这一次他镇压叛军的功劳被我拿走了一半,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交差。他的日子还有更长的时候呢,我一点都不担心。”

元天穆叹气道:“还是兄弟看得更清楚,我还有点担心呢。”

尔朱荣说道:“其实,最终靠的还是实力。说到这里,我还是要敬一下贺将军。这次你的确帮了大忙,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贺六浑赶紧站起来说道:“侯爷请莫叫我将军,,直呼我的名字就好,本身就是晚辈。如果在下能够起一点微薄的作用,那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还请侯爷多多指教。”

“不是说有几个投降的人过来就好,而是这一次我的的确确收纳了一些精兵强将。这些为首的人物例如葛荣,肯定是朝廷自有安排,但是他们手下的一些强将,却已经被我给收容。我在北秀容练兵的时候,少的就是这些中级的军官,随着一批人的加入,真的是如虎添翼,让我这个部队的整体素养一下子就得到了提高。换句话说,这些人就是军队的骨架子。这些人都是法国人,经历过战场,而且有个丰富经验的。这种沙场老兵,是每个军队中最宝贵的财富。你知道这一下子给我增加了一千多人,所以贺六浑啦,你对我们尔朱家的的确确是有功的,有大功啊。来了来,这一杯酒,你当得起,我敬你。”尔朱荣的的确确是非常高兴,率先举杯一饮而尽。

“王爷夸奖了,本来我就和尔朱兆,兄弟,一见如故。而且非常的钦佩我们侯爷的为人处事,领军的风范,能够为侯爷效劳,这是我,真正荣幸的事情。”贺六浑是真心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任何一个人,特别是英雄豪杰,更喜欢别人拍马屁,因为这种马屁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强一个人的自信心。

尔朱兆立马接过话题说道:“叔叔,这个本来就是自家人,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

“真的是自家人就好啦,尔朱兆你跟他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啦。”尔朱荣喝多了酒的一句话,让尔朱兆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快的心思。贺六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完全没有必要又迎来一个仇人吧。

第五章 你认识贵妃?

对于贺六浑而言,他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现在,已经是尔朱荣的人了。无论从哪个渊源上来说,他都必须要紧靠着尔朱荣。怀朔的段长将军就是尔朱荣的人,然后自己完全得罪了广阳王,现在已经别无选择。所以尔朱兆,如果心里有了芥蒂了,自己以后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呀,毕竟这属于少主。

所以贺六浑赶快站起来说道:“无论在下是否有才,都是我们尔朱荣,的兵,,当然也就是我们尔朱兆兄弟的兵。”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我现在已经投靠你了,现在也就,只属于你手下的一个将领,只不过是有才的将领而已。和尔朱兆没有什么争斗的。这话一说完,尔朱兆,脸『色』好像好了很多。

“的的确确你就是一个人才呀,难怪段长将军无论什么时候都记挂着你,他能有你这样一个属下,也算是自己的幸运。”尔朱荣酒醉心明,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尔朱荣的的确确属于聪明至极的人物,所以他敢于用人,也不怕手下的人能够干啥,因为他觉得自己有这个把握能够控制的住。其实判断一个,将军或者是一个王爷是否能够值得追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他的手下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如果都是一些贤能,都是一些大才,那么这样的团队最具有潜质的,最,值得去追随。相反,,如果一个领导,他重用的人都是一些庸才,或者是拍马屁的人,这样的团队就不要去加入了,风险太大。

“请问侯爷,,现在不知道段长,将军如何心里颇为挂念,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提及段长将军,在属于自己的大恩人。可是自己一直都忙碌,都没有停下来,所以也一直都没有得到过他的消息。

尔朱荣很喜欢这样忠心耿耿的人,笑着说道:“别担心,段长现在好好的。不过他的职务是保不住了,所以现在已经赋闲在家。下次你去洛阳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到啦,说不定还长胖了呢。”

“哦,那就太好了。”贺六浑长出一口气,实际上他明白,对于段长将军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打战,他喜欢的是权谋,喜欢的是人际关系。在洛阳那个圈子里面,说不定还能够长袖善舞,,混出一个,关系网来。

这顿酒喝下来,大家都差不多,有点醉意,然后各自散去。但是让贺六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上了马,又被叫了回去。尔朱兆却是酩酊大醉,早已经回营休息了。

再次走进中军大帐,,里面的氛围就不一样。尔朱荣居然是站在那里,背对着门口。贺六浑自然不敢坐着,也一样站着,在他的身后。

尔朱荣声音,没有一点点醉意:“贺六浑,我现在也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人看了。特意把你叫回来,是有些话要叮嘱你。”

贺六浑赶紧说道:“能够为候爷效劳,这是我的荣幸。”

“这次平叛成功之后,论功行赏,你肯定能够提升。我知道你很想回到怀朔,但是这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在六镇当中,真正最具有战略意义的应该是武川镇。所以我现在跟你说一个底,就是我会运作,把你,安排到武川镇做镇将。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其实从今天晚上,整个喝酒谈话的过程当中,贺六浑,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中国人的任何政策和安排出台之前,其实都已经有了一个约定。真正拿到谈判桌上来谈的,那早都是已经安排好了。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就答应了,跟随尔朱荣,,那么自己这个镇将的位置就跑不了了。现在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你到了一定的位置,你就一定要去选择站队。任何左右摇摆,任何朝三暮四,都是不可取的。特别是在这样的,战争年代,兵荒马『乱』的年代,你必须要选择一个跟随的,对象,在你自己还没有完全壮大之前。

“谢过侯爷。能作为镇将,这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今后定为,侯爷效全马之劳。”在这样的问题上面千万别含糊,态度一定要坚定,所以贺六浑,回答得非常干脆。如果小富即安的话,自己混到这个位置已经是足以光宗耀祖了。

尔朱荣看到贺六浑,如此的年轻,尔朱荣心里不由得也有一丝的嫉妒。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就能在短短的五年年时间里面,就从一个小兵,跳到了一个镇将的位置,抛开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之外,这个家伙的能力,自然是非同凡响。

“贺六浑,我是一直都在关注你,如果说以后有谁能够跟我相比,我觉得你肯定是其中之一,而且特别现在我羡慕的是年轻。不过你肯定没有我的洒脱,我在20年前过得可比你风光多了。”尔朱荣的确也是能够容人,但是也足够霸气。开起玩笑来,也不甘示弱。

贺六浑嘿嘿笑道:“侯爷您乃是我们大家的偶像,我要能够有你一半的风采,就心满意足了。”这个马屁拍得非常好,尔朱荣,哈哈大笑。

“算你小子会说话,我就喜欢你这个『性』格。对了,叫你回来,就是想问一件事,听尔朱兆说,你和。胡贵妃,有过一些联系?”尔朱荣突然就问道。

这个问题出来,贺六浑,砰的一下脸就红了,不过现在幸好看不出来,因为大家都喝了酒都有点醉意,但是现在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练耳朵更多是在发烧,真的是放不下呀。爱情这一个字,太害人了。

“的确有些焦急,当初就是,胡大善人让我送她到京城,但是我不知道他,到京城原来是为了进宫。”贺六浑决定还是。不能说,只能够,简单的,说大家知道的事情。

“好像不对吧。听元天穆说,当时在那么多人的场合,还不是贵妃的,她就还为你求了情,所以你才得了那个爵位。要知道在宫廷里面一般人是不敢『乱』说话的。你们是不是认识?有点交情?”尔朱荣有点疑『惑』。

贺六浑心里在想,我们何止是认识,差一点什么东西都有了。但是这些话都不敢说,也不能说。自己只能一口咬定,什么都没有,只是他能够感念自己的,恩情。

“我的的确确是救过他几次命,有几次凶险之极,我还受过伤。所以,胡贵妃肯定是,念旧情。”贺六浑说得很含糊,当然这些事情也都是真的。一般的话不能『乱』说,因为尔朱荣太聪明了,绝对不能随便的欺瞒。

“哦,原来如此,这一方面的关系切莫断掉了。我觉得你有时还得要,看看,怎么能够联系上。”尔朱荣说道,非常的慎重。

“可是那一次之后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不知道这样如何去联系,而且这样去做是为了什么?”贺六浑问道。

“怎么去联系?我会想办法,这个我在朝廷里面应该有人可以帮得上忙,我相信这个时候胡贵妃,也会希望有人能够去帮忙。你还不知道吧,?吴贵妃现在。怀孕了,可能是个皇子。这对于我大魏朝来说是一件最大的事情,因为皇帝,到现在都没有儿子。如果这次胡贵妃,能够生的是儿子的话,那你以后可能就会鸡犬升天了。“尔朱荣笑道。

贺六浑只好在一边赔笑,自己又说不出什么来。

“这个胡贵妃一定是一个很有胆识的人,,你可能不知道大魏朝的规矩,,如果是,你的儿子成为太子,那么,母亲很有可能就要被勒令自尽。”尔朱荣看着贺六浑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提醒道。

汗一下子就,出来了,怎么可能这样?不是母凭子贵,反而还因为生了一个太子就要被处死,这样的,什么?破规矩呀?贺六浑猛地抬起眼睛,看着尔朱荣。

还是年轻啊,尔朱荣心里笑了。这个年轻人肯定和胡贵妃有一腿,至少是两个人之间有好感,不然不会这么去紧张。只要一关系到切身的,『性』命,居然就会漏出了马脚。还说没有关系,骗谁呢?

“那他在宫廷里岂不是有危险,这个时候我们还靠进去?”贺六浑还是不敢松嘴,但是,这种紧张的情绪已经明显表现出来了。

“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关系,那就无所谓了,如果是有一些关系,我们倒也可以去想些办法。”尔朱荣居然开始逗他了,这也是一种恶趣味。

“咳咳咳,能帮忙,还是去帮忙吧,毕竟他也帮过我的忙。”贺六浑有点尴尬。所以人啊尽量不要说话,一旦说谎之后,你就必须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

“好了,你也别那么紧张,我也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就算是要死,也不是现在,一般都是在,皇帝驾崩,的时候。那个时候会要求殉葬。,明白了吗?”尔朱荣现在是嘴角带着讥笑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这才放下心来,上次看见皇帝的时候,皇帝不是还年轻吗?

“不过好像听说最近皇帝的身体不太好,我还准备去探望一次。”尔朱荣这简直就是在玩别人呢。,一下子好一下子坏一下子,好一下子坏已经折腾了几个来回了,再好的人都被他给折腾坏了。

贺六浑心又开始揪起来,,这到底怎么办呢?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如果有联系之后,必须及时的告诉我,我也会现在派人在宫廷里去打听打听。如果真是个皇子,我们现在提前和他打算关系,这对于我们今后的发展都极其有利。现在布局都太晚了,幸好你认识。”尔朱荣最后说道。

第六章 都是兄弟

贺六浑这到第二天还没缓过劲来,他发现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特别是对于女人。淡然大师提醒过自己,好几次,现在还说过自己终究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在个大跟头。提起胡贵妃,你还是。忍不住的那种思念,那种纠结,甚至有一种冲动,想去找到他,看看她。

尔朱兆醒过来,就跑来找他了,当然是问,叔叔跟他说了些什么东西?贺六浑当然不可能隐瞒,但是也不可能说得那么清楚。就说主要是关于胡贵妃的事情。尔朱兆恍然大悟说道:“可能是有一天,我说到了你爵位的那件事情,多了一句嘴。兄弟莫怪啊。”

贺六浑看着尔朱兆感慨万千,叔叔跟侄子差别怎么会那么大呀?那个叔叔就让我胆战心惊,玩弄我于鼓掌之间,而且玉树临风,也让我自惭形秽。这个侄子人倒是个好人,可是心机不深,而且能力有限。对自己倒是比较真诚。算了,就交一个兄弟吧,这也就是命,啊,。如果是这样一个人来带领队伍,我估计可能也就够呛了。

“怎么会怪你?都是兄弟,小侯爷也能够关照我们,以后还要得跟着你混呢。”贺六浑说的是实话。

“我们兄弟,多久的交情?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这一天一定就会照着你。”尔朱兆开怀大笑满口答应。所以人跟人之间的区别就很大,贺六浑就,吃定了尔朱兆。但是这是一个家族好强,为主的时代,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就算是再一顿,也是这个家族合法的继承人,你也必须听他的。

这边才刚刚送走尔朱兆,那边又传来消息,有人来找。

这次来的是元天穆,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来犒劳一下自己,送来了一些牛羊。所以说元天穆,这样的人就是会做人,难怪大家都比较喜欢他。

再接下去就是阿兰公主了,他非常的生气,因为昨天晚上喝酒没有叫他去,特别是听说自己的哥哥也在场,更是难受,因为他想时时刻刻都和贺六浑,在一起。女人一旦动了情,那就,相当于火山爆发,那是无法遏制的,只有他自己这段情断了,才有可能熄灭。

也难怪,阿兰公主,马上就要分别了。柔然人原本以为,要待很长时间,还有很多的城市要攻下来,还可以抢更多的东西,但是没有想到尔朱荣一只偏师,就把其他的三座城市都拿下来了。所以柔然人,的使命已经完成,而且大王子还更加的心满意足,因为和尔朱荣,达成了默契。,这也是一开始来的时候可汗,再三交代的一件事情,现在看起来非常的顺利。而且自己的这些族人几乎什么东西都抢,加上原本就答应给他的一些财物,所以也应该是满载而归。可是阿兰公主就不高兴了,这才见面不到一个礼拜,又要分别,所以今天来专门是来问,以后怎么办?

贺六浑自己还也不知道怎么办,因为现在,还没有跟昭君说呢。现在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这真是一个码头的事情。好不容易安慰了阿兰公主,贺六浑出了一身的汗。

但是,想起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他必须想去见一见,宇文泰。因为他心里还有很多的疑『惑』没有解决,为什么宇文泰好好的官员不做,要去做贼?而难道就因为自己一封信,就可以放弃掉这一切,又投靠了尔朱荣?但是阿兰公主就坚持一定要跟着身边,因为他一时一刻都不想离开。

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才找到了,宇文泰。贺六浑就在宇文泰的帐篷门口等,因为他知道,必须等到他下值以后才能来,这也是他想不通的一点,为什么宇文泰宁愿去做一个站岗的。

入夜,贺六浑,一直就坐在宇文泰帐篷门口的地上。阿兰公主靠在他身边,就这样痴痴的看着自己的情郎。夏天晚上的草原,非常的舒服,风吹过来都是凉的,到处都是虫鸣声。在草原上的夜空,特别的黑,星星也特别的近,贺六浑就这样安安稳稳的抬头看着天空,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融入到了浩渺的星空当中。

人实在是太渺小,我们在一个地球上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分子,而地球在整个宇宙当中就更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分子,那么我们这一生到底是要追求一些什么东西?追求的到追求不到,到老了不就还是一抔土吗?人到底有什么东西,吹的自己前进,这些欲望,这些名利,真的都有那么意思吗?



正在胡思『乱』想当中,一句话打断了贺六浑的遐思。



“你怎么在这里?”宇文泰非常的惊讶,内心里面也非常的感动,因为他知道贺六浑,肯定等了很长时间。不远处的满江红,都已经不耐烦的打响鼻。那个贺若敦已经都闭目养神,好像入定了很久。阿兰公主都已经差不多快睡着了。

“大哥,我想你了,还是想过来看看。”贺六浑笑道。

“现在我们俩差别这么大,你还是不要叫我大哥了吧?”宇文泰话说的勉强,但是这个道理并不勉强。

“大哥,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如果你还是这样坚持的话,我扭头就走,再也不来找你了,说明你就根本看不起我这个兄弟。”贺六浑很认真的说道。

“唉,现在真的和以往不一样了。”宇文泰叹气道。

“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就因为我这个职务,那按照这样的说法,,结拜兄弟,主要看的还是我们的职务高低,而不是看情分了,难道是我看错了你?”贺六浑越说越气,把很多话都说出来了。“如果真正是兄弟,应该是希望自己的兄弟,越来越好,而如果自己的兄弟一旦变得更好,我们就不做兄弟,那这样的兄弟到底是什么样的兄弟?”

一段绕口令一样的话,也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我们做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一个就是我们要不要亏心。

“其实我真的不想连累你。”宇文泰终于说了实话。

“我今天来在这里等了足足两个时间,我就是为了让大哥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好的会变成这样?其实很多时候我都非常害怕,我害怕我们两个人真正的两军对垒,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幸好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所以现在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贺六浑说道,诚恳的样子。

“这个答案,现在为止我还是不能给你。请你一定要理解,如果可以说的话,我早就告诉你。”宇文泰口气开始有了一点松动,但是原则问题上还是一点都不让步。

贺六浑明白,按照他对宇文泰的理解,说明这个秘密比他的生命更重要,你自己这个兄弟当然也更重要,那其实这个答案就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家族,但是他这个家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己的精英送出来,这些都是送命的,事情。

“既然这样,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了,但是我们还是不是兄弟?‘贺六浑其实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其实就是情分,因为任何的东西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都很容易失去。越是现实存在的,越容易消失,而留下来的恰恰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宇文泰终于被感动了,眼眶都有点湿润,说道:”我从来都没有不把你当兄弟,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问题。其实我非常高兴,有你这样一个弟弟,而且现在有这样的成就,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大哥已经说了这么多,我心里已经知道了,心满意足。”贺六浑打断了宇文泰的说话,然后笑眯眯的说道:“既然现在我们还是兄弟,那现在做弟弟请你去吃顿饭都没有问题吧?”

“那你身边的这位公主怎么办?贤弟实在是厉害,身边到底有多少个好妹妹啊?都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一旦放下了心理包袱,宇文泰的嘴巴也开始吊了起来。

“咳咳咳,其实没有那么多呢,就是,每一个都正好被你看见。”贺六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大哥,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结果现在烟消云散。不过也好,人家现在可以去做皇妃,而我现在,就做了一个叛军。”宇文泰想想都觉得有点黯然,非常的难过。

“这个问题就不讨论了,大哥,我们现在就到那片高坡上吧。我让人准备好了一些东西,我们一块去尝一尝。”贺六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将军,自然有很多自己方便之处。

“好。去之前我还是想提醒兄弟一句。”宇文泰看看这么多人,都等在那边,知道。最要紧的话,还是现在先交代。“兄弟,一定要小心广阳王。小心他给你小鞋,现在有可能会给你下点绊子。而且就算是尔朱荣侯爷,,也要提点醒,我觉得他的身边人也不是特别的可靠。”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啦,我们还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说嘛。”贺六浑一边拉着宇文泰走,一边喊了一声公主。

阿兰公主立马醒了过来,『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笑道:“阿哥,你的大哥来了吗?”

宇文泰看着如此娇艳的阿兰公主,竖起了大拇指,兄弟真有你的。

第七章 铸像占卜

这是两兄弟,时隔一年之久,在一起吃饭。这一年的变化太大,起起落落。所以坐在高坡上的喝酒,一直喝到两个人都酩酊大醉,被手下扶回去。

除了那个所谓天大的秘密没有说之外,两个人的确是无话不说。特别是宇文泰非常的佩服贺六浑,,想出的那么多办法,长途的逃亡,还有和柔然的联合,这些东西都是他没有想到的。得到大哥的表扬,自然是非常开心的事情。但是宇文泰的有一些话,也提醒得非常对。贺六浑在思考很多计谋的时候,没有充分的把人『性』,和政坛的黑暗想进去。这些东西都会是致命的弱点,尤其是对自己人的思考,没有真正的看透。

宇文泰举例说道,,比如说这个广阳王,根本不会把贺六浑,这样身份的人,放在眼里,所以被当作棋子自然也就非常的正常。另外喝多了酒以后,他也提醒贺六浑。尔朱荣的的确确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人,但是它有一个天然的『毛』病,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神。

当时贺六浑就晕了,看起来这么伟岸自信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相信神?这就是他一个误区,在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不敬畏鬼神的。因为这个战『乱』的年代死亡太多,人们都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鬼神身上。特别是这个时代,崇信佛教,那就更是要追求一种心灵上的安慰。

正因为宇文泰天天在身边伺候,他才知道尔朱荣,和自己最亲信的人在一块的时候,每逢到大事,就会去占卜。特别提及了一个叫铸像占卜这事情。说起来的时候眼神很诡秘,换句话说,就是这玩意儿非常值得思考。

贺六浑不是很懂,就详细的问了很久才知道这个铸像占卜,是怎么回事。北魏时代有一个奇特的风俗,即遇有重大事件时,当事人要亲自铸铜像以占否泰。尤其是每当在册立皇后的时候,将被册立的数名候选妃子们都要铸造一尊铜像,以铸像的成败来决定册立大事。

史籍所载“金人”一般指铜人,具体铸造材料以青铜为主。青铜铸造包括采矿、初炼、制范、熔铸等多道工序,铸像占卜指的是在众人面前完成的熔铸这一关键『性』工序。

具体来说是调配铜锡的原料比例,然后与木炭等燃料一同装进坩埚精炼至恰当温度,再将溶『液』倾注至事先备好的合范中,待铜『液』凝固时脱范取像。

铸像成败的判定应当有一定客观标准,例如不能出现气泡、裂纹等明显缺陷,或对硬度、光洁度等有具体要求。在开范取像的一刹那,结果已经注定,成败立为人知。

工匠们将一切铸造工序都准备齐全的情况下,由被定为候选人的准皇后在工匠的协助下将铜『液』灌入模具。这个流程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则很容易出问题。其一,面对册立大事,当事人容易紧张,心理素质不容易过关;其二,铸造铜像需所有参与人员齐心协力,一人出了差错,可能导致全盘皆输;其三,可能会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使绊子,做手脚。不管过程如何,最后以结果确定立与不立,所以很多妃嫔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听到这里,贺六浑,隐隐约约的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如果自己现实中不能左右领导的决策,那么如果上天来做了这个决定,那就顺理成章了。

看来每个人都有弱点,就是看你自己是否能够把握了。尔朱荣在贺六浑,的眼里是背带的光环的,现在,知道了一些秘密之后,心里踏实了许多。

宇文泰还隐隐约约地提到了雁北的这些名世家大族,这些世家大族,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所在,盘根错节,所以如果真正要有自己的力量,必须要跟这些人联合在一起。而且还要知道每一个家族之间的,利害关系,不然的话很容易处处碰壁。现在自己的力量在逐渐增长,也是开始要注意和这些家族之间的关系了。

喝酒到最后,宇文泰说起了一句话:”国之将亡必有七患。国防之患:不修国防大兴宫殿。外交之患:大敌当前外无盟友孤立无援。财政之患:分配不公铺张浪费穷尽民用。内政之患:仕皆渔私修法禁言不问国是。国君之患:闭门自大,标榜,坐以待毙团队之患:用人不当小人当道离心离德政权之患:民无食用国无贤能赏罚失威。”

贺六浑问道:“大哥,你说这个话是不是又在忧虑什么?”

宇文泰猛灌了一大口酒,然后说道:“贤弟,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其实从,一个小兵走到现在,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上次和尔朱荣将军谈话之后,他的意思是要我投靠他,而且,保举我,成武川镇将军。我觉得应该不是假话,能够有这样一个出路,算是不错了吧?“

宇文泰盯着她说道:“贤弟,你这样就满足了吗?凭你的才华,就走到这样,一个小的将军,你就满足了吗?你太让我小看你了。”

“好了大哥,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羡慕我呢?”贺六浑自得其乐,反而开口问道:“大哥,你以后怎么办?”

“我以后我还有,以后吗,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还是不是我自己。贤弟,今天这一顿酒之后,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面,但是我有些心里话想跟你说,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谈论天下英雄吗?这个世道里面,所有的英雄都已经不再论家世,,而是真正的靠能力。从,东晋以来,已经毁灭了多少的。世家大族,又有多少的英雄豪杰,从草根崛起。你其实就是其中的一个,如果没有把握好这样的一个大的好的局面,那就是太可惜了,所以为兄给你做一个提醒,就是你在武川镇任职之后,务必要开始培养自己的人马,积聚自己的力量,这是你在『乱』世存活的根本,这个世道,根本就停不下来。国之将亡必有七患。现在这个世道,这七个方面都有,还怎么可能?稳定的下来?如果你安于现状,就真的是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大哥要不你也就留下来,我们一起来共创这个世界,好不好?”贺六浑满是期待。,如果有这样一个稳妥,大气的师兄在自己面前,那当然是最好的事情。自己一个人这样奋斗到现在,虽然有一帮的小兄弟在一起,但是能和自己谈股论金,真正交心的,而且是能够平等相处的,的确是,不多。

“只要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跟小弟一起,我们最后痛饮了这一碗。明天,我们就开始为各自的梦想和使命而奋斗吧。”宇文泰含着眼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二天贺六浑,一直睡到中午才爬起来,枕边的人已经不见了。正在奇怪的时候,,进来伺候自己的阿木图笑嘻嘻的说道:“将军,阿兰公主走了。他说他会再来看你的。”

一句再见都不说,就跑掉了。,一个那么痴『迷』自己的人怎么可能这样走,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看着贺六浑疑『惑』的眼神,阿木图,继续解释道:“,公主说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离别。,他最喜欢的就是重逢。,所以这一次他就特意的一个人走了。”

真走了,这个拖油瓶贺六浑,心里一阵阵的失落。阿兰公主是对自己从来没有任何要求的人,也是完完全全以心扑在自己身上的人。贺六浑最开始的时候是『迷』恋于她的美貌和丰满,特别是他的肉体,让自己无法自拔,但是越到后面的时候,他也发现自己非常的喜欢这个女孩。,因为他的心灵的确是纯真的,就像玻璃一样,透明,洁净。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非常的舒服和惬意,她就像自己身体的一个物件一样。

摇摇头把这些不愉快的感觉甩去,现在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你都说要尽快的把对我安定下来,比如说还要考虑一下自己,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比如说还有自己的手下该怎么去安置?比如说接下去还要怎么处理和广阳王的关系。,这些东西,自己都必须要去考虑。还有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婆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云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尔朱荣?含含糊糊的,又没有说答应自己,又没有说拒绝自己,这种态度,也让自己,心里忐忑。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广阳王又开始聚将升帐了。听到,一通鼓响,阿木图,手忙脚『乱』地开始帮自己,顶盔贯甲,现在,三通鼓之前必须赶快要到,中军大帐。按照宇文泰的提醒,现在自己就是低调做人,什么事情都不要得罪,什么事情都要做好,不能让任何人有把柄可言。

到了中军大帐,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虽然没有吃到,但是进来的时候众人的眼光看着自己颇不自在。这几天自己没有,去关注,大营里的一些事情,看来的的确确是出了一点什么问题?

这些将军那么早到,说明他们肯定有些消息,这段时间也不能,得罪广阳王,不能,撞到他的枪口上。看着这样的说法,广阳王肯定心情不好。

广阳王眼睛都没有看贺六浑一眼,这样的小将,的的确确不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等到中军官通报人都到齐之后,“各位将军都到齐了,下面就请刘先生来说几句话。”广阳王看起来脸『色』就不对,黑沉沉的。贺六浑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好,因为功劳的一半,都被尔朱荣给抢走了,但是他不知道还有些什么其他事情,看起来应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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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安置叛军的冲突

刘先生咳嗽了一声,开始说话:“各位将军,现在我们,已经把叛军镇压下去,但是现在的事情还没有完,现在我们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要考虑,怎么样来处置这些叛军。这些天统计了一下,参加了叛军,投降的人,足足有20多万。“

这个数字让大家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刘先生继续解释道:“在六镇当中,很多人全家参与了叛『乱』,另外还有,很多的小部落都参加了叛『乱』。整个叛『乱』的过程当中,他们助纣为虐,不但给予了物质上的支持,还曾经参与了谋害朕将等等的行为。再加上投降的叛军,就有六七万人,所以这些,数字是没有问题的。这些人怎么去处置?各位将军可以,提携自己的想法。王爷也希望听到各位的一些建议。”

各位将官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多的人怎么去安置,也的的确确是一个大的问题,一不小心,这些人又可能出来叛『乱』。,而这个提建议的人很有可能到时候要被当作出头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又被抄家灭族了。所以,熟悉的将领之间现在开始用目光交流,但是基本上的人都不会说话。

广阳王阴沉沉的目光扫视了这些将军,发现他们一个人都不说话,更加的郁闷,开始点名了:“黄将军,有什么话就直说嘛。”

被点到名的黄将军,本来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而且一向得到,广阳王的宠幸,大大咧咧的说道:“在想,没有什么说的,王爷说他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什么建议的东西,只要王爷说了就算。”

我倒还有这样的发言,这不简直就是,*『裸』的拍马屁吗?

“不知所云。贺拔岳,,你来说看看,”广阳王这下子提问的人就是贺六浑一起征战的人。贺拔岳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于是就把目光仅得看着贺六浑,让他能够给自己出个什么点子。

“你跟他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呢?,没有什么想法也说一声嘛。贺六浑将军,看来只有你能够说几句啦,你反正足智多谋,任何的观点现在提出来,都不要紧,我们只是参考而已,”广阳王立马把矛头指向了贺六浑。

,刘先生,也马上接了一句:“贺将军一向来足智多谋,肯定会有自己的观点,这里就不要再藏拙了,说来大家听听。”

这下把贺六浑『逼』到墙上去了,不说不行了。

贺六浑其实和自己的兄弟们已经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很多次,而且也得到过尔朱荣和元天穆,的一些指点,他知道这个问题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因为不仅涉及到如何安置,还有安置到什么地方,怎么去安置这些系列问题,要知道这可是20多万人,而不是几个人几万人的事。

特别是现在,大魏朝经常出现大量的天灾,一旦安顿不好,又会出现更大的祸患。而且基于自己以后如果真的做了这些镇将的话,,他是非常有信心把这些人安顿下来的,因为很多部族都和他或者他的手下有千丝万缕之间的关系。比如侯景就和羯族的联系。

贺六浑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始说话:“启禀王爷,卑职有些观点,不一定中听,仅供王爷参考。”现在的贺六浑也比较,滑头了,其实他有很多东西很快,马上就可以说,但是他也要先得到王爷的同意。

“但说无妨。”广阳王还是面无表情。

“如何安置这些叛军,其实最重要的事情是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叛『乱』。我本来就一直生活在边塞,所以我知道他们判断的原因无外乎就是这么两点,第一点,就是饱受欺凌,活不下去。第二点就是他们的身份一直都是军户。所以如果要解决这些,真正的问题,首先第一个是朝廷要来进行一定的安抚,特别是要,懂得,边塞的将军,来进行安抚,这样的效果就会更好。那么第二个当然就是改变军镇,设立为郡县。这样的话,每一个军户就变成了正常的平民,耕种田地以后,交纳一定的租赋。当然如果是能够在,升职提拔等各个方面,都有所照顾,那么军队这方面也可以很快的安定下来,我现在想到的就是这一些,请王爷批评指正。”

贺六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广阳王的,他就发现广阳王,眼睛,逐渐的开始亮起来,神『色』也从阴云密布慢慢的变成了,『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边的一个文官模样的人激动了起来说道:“,言之有理,王爷就应该是这样办。这才是真正意义上懂得边塞情况的,按照这种做法,他们只要能够活得下去,不会再有反叛之心。”

广阳王这个时候哈哈大笑,说道:“行台大人苦思冥想的很多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现在被我们贺将军一点拨,就有了奔头啦。贺六浑看来你这个智将的说法真的是没有错啊。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向朝廷保举,你来做这个镇将。”

其实这个时候广阳王心里都有点后悔,应该把这个家伙收拢为自己的心腹多好,的确是一个大才呀,可惜因为上一次的事故估计是再也不靠不拢了,但是这个人的确对朝廷还是忠心的。所言之事,甚有道理,而且击中要害。

刘先生在一边很是嫉妒,其实他本来的想法是让大家都说不出来,然后他自己提出一些观点,得到大家认可,但是他没有想到贺六浑,的说法不仅仅可取,而且非常全面。心里是越发的不喜欢他。

广阳王继续说道:“行台元纂大人,刘先生。还要辛苦你们,草拟一份,奏折。请求在恒州以北另外设立郡县,安置降户,根据情况加以赈济,以弭平他们的变『乱』之心。”元渊的意思很明确,请朝廷还在平城之北的六镇故地进行战后重建工作,拨出财政专项来处置六镇军民的居住及生活需求。广阳王因为平定了叛『乱』,这时候威望很高,即便在叛军中也很得人心。如果朝廷听从他的意见,或许这问题能够得到妥善处理。

很多将官,这个时候又纷纷站出来说道,广阳王,实在是为百姓着想,真的值得我们钦佩。漂亮话一说,整个会场的氛围立马就好了起来,不要往脸上的神『色』就越来越好看,这个会议也就圆满的结束了。

刚刚出大帐的门口,贺拔岳,就一把搂住贺六浑,,笑嘻嘻的说道:“,兄弟,你这算是救了我,这样的问题我来回答的话,那就要贻笑大方。要不我现在请你喝酒去?回来之后,我们两个还没有好好的聚一聚了。”

一听到酒贺六浑,胃就发酸,就想吐,头就开始发紧。,昨天晚上喝的酒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这个大中午的在折腾一顿,那自己还活不活了。

“贺大哥,能不能我们改天,昨天我才喝,兄弟们喝酒,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呢。”贺六浑告饶。

“什么意思啊?和别人喝酒就喝酒,和我就要改天?这不明摆着看不起我吗?我不管怎么样,现在就跟我走,我会派人去把侯景那些兄弟叫过来,我们现在喝的是得胜酒,就算喝倒那也是开心的,以后你想找我喝酒还找不着呢。”贺拔岳就是这么蛮不讲理,当然也就这么爽快。

贺六浑苦瓜着脸,被他拖去喝酒,结果又是酩酊大醉,连晚饭都吃不了。贺拔岳的酒量不比自己差,而且更加的豪放。而且更关键的是贺拔岳,还邀请了其他很多的将军,也算是替贺六浑,交织一些人脉。,毕竟以后贺六浑,也属于这个层面的人,那自然,也要和这些人打交道。行台元纂居然也来喝酒,那就纯粹是看贺六浑,的面子啦,所以你说这个酒,要不要醉

现在过的日子真的是革命,小酒天天醉呀,身体也就这样的垮掉啊。这酒啊是个好东西,但是过了头,好东西都会变成坏东西。

这样的应酬贺六浑,参加了好几回,喝到最后,自己就怕了起来,想了一个办法,向广阳王讨了一个军令,先去怀朔那边安顿居民。结果广阳王自然是很听他的话,很快就答应了。当然这个时候他还去和尔朱荣,告别,尔朱荣你已经整队准备回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功成名就,兵多将广,所以志得意满的回去了。

宇文泰没有跟他一起走,而是和葛荣,一起来到广阳王的账下听命。贺六浑在走之前,见了一下宇文泰,,这次两个人的感觉都非常好,兄弟握手告别。

更让贺六浑没有想到的是,葛荣居然还特地的来见了一次,自己。,态度非常的和蔼,而且还送上了很多礼物,希望自己多多关照。葛大会,自然也跟在边上,更加的卑躬屈膝。贺六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因为他总觉得,心里很难受,而且总有一种阴影还是笼罩在自己,所以他更加渴望的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贺六浑率队回到了怀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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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输入,会有点问题,影响观感。抱歉。

最近忙,更新不及时。也抱歉。

我的想法就是陆陆续续把他写完,一定的

第九章 魂回故乡

这次回来,军队只有5000人,高车族的士兵,不容许这个自己一起走,还留在广阳王的身边。

一开始看见怀朔城的时候,所有的兄弟们都欢呼起来。这就是自己的家园,这就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这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地方,尽管这个地方比较偏远,尽管这个地方比较寒冷,尽管这个地方比较破败,但是它就是自己的故乡,那就在自己的心灵中永远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贺六浑眼眶也都湿润了,自己身边的兄弟,还有些人都流下了眼泪,特别是卢长贵,居然嚎啕大哭。只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才知道,走过的这些路有多么漫长,才知道经过的这些日子有多么煎熬。那么多的人都没有办法回来了,这是一个多么大的痛苦。

一群眼眶红红的,官兵,走进怀朔城,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怀朔居然没有什么变化,和他们撤退时期相比,反而还更加的整齐更规范。更让大家欣喜的是,那些跟自己一起逃亡的家属都已经回来了,就算是留在这个怀朔城的人,也并没有,什么问题,都好好的活在自己面前。

宇文泰,贺六浑心里非常明白,就是自己这个兄长做了好事,他在管理整个怀朔城的时候,那次做到了秋毫无犯。所以,除了那次怀朔,保卫战,造成了一些损坏之外,整个怀朔,应该是属于六镇当中,损伤最轻微的,尤其最关键的是人员没有太大的伤害。这真的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回来之后,贺六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城外,山坡边,修建了一个陵墓,他要把那些跟随自己征战的兄弟都安顿在这里。这件事情是马子如亲自在做,所有的用材和人员都由他来安排,地点是淡然大师,看中的,他选择的一个地方,依山伴水,风景优美。

大多数兄弟的遗体都被带回来了。因为这些人,都是在跟破六韩拔陵的终极之战当中去世的,所以其实没有隔多长时间。

等到出殡的那一天,天气阴沉沉的。怀朔城万人空巷,要知道,几乎家家户户都已经有人在这场战争当中丧命,当然这就是怀朔城,最悲伤的一天,。

陵园平面略呈不规则长方形,北宽南窄,西南低,东北高,依地势形成三层阶梯式结构,四周用块石建成围墙。园内由南向北依次为纪念墓、纪念亭、纪念砷等纪念建筑。

纪念墓位于陵园的南端,坐北向南,呈长方形,墓顶呈弧形墓正面有四望柱,由三个半弧形连接。正中为横置的墓碑。铭文为“怀朔阵亡将土之墓”。整个墓外层装饰大理石,高大雄伟。

纪念亭位于陵园中部略偏北为六角攒尖式。

纪念碑由基座、护栏、碑三部分组成。位于陵园的最北端,碑基为花冈岩条石砌筑。由上至下竖刻有碑文“怀朔军阵亡纪念碑”。为隶书体,阴刻。

贺六浑站在纪念碑前致悼词,下面黑压压的数万人,鸦雀无声。这时天上惊雷滚滚,大雨倾盆而下。但是所有官兵都立在现场,纹丝不动。

“我奉王命,问罪叛军;大举貔貅,悉除蝼蚁;雄军云集,狂寇冰消;才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但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习武从戎,投明事主,莫不同申三令,共展大志;齐坚奉国之诚,并效忠君之志。何期汝等偶失兵机,缘落『奸』计:或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或为刀剑所伤,魄归长夜:生则有勇,死则成名,今凯歌欲还,献俘将及。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各认本乡,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我当奏之天子,使汝等各家尽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廪禄。用兹酬答,以慰汝心。至于本境土神,血食有常,凭依不远;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想宜宁帖,毋致号啕。聊表丹诚,敬陈祭祀。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念到呜呼哀哉之时,陡然间全场痛哭之声大起。贺六浑的眼泪已经无法抑制住,滚滚而下。

奇怪的是,悼词念完。云收雾散,天气陡然间晴朗了。而且更为绝妙的是,一道阳光照『射』在贺六浑,的身上,金光闪闪。因为他又正好站得高,所以就更显得高大英武。,结果,所有的人拜服下来的时候,他一个人站着呢就恍若一个天神一般。于是有很多好事之人就开始传言,贺六浑,原来就是天神下凡,更加给他们蒙上了一层,光环。

淡然大师也在做了一场法事,最后看到这些,忍不住说了一声:“怀朔军民的心都被贺六浑给收了啊。”

接下来的日子,当然就是整理军务,安顿百姓。贺六浑还要考虑的问题就是自己的夫人现在在哪里还要把她给接过来,但是现在,还没有确定自己的职务到底在什么地方?所以现在这些东西都还是在思考之中。

过了几天,传令兵又来了,催得很急,要求贺六浑,立马上路。贺六浑就非常奇怪了,现在不是都没有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还要赶回去报到?

传令兵苦笑道,现在哪里是没有什么事情?现在事情更多了,广阳王这两天差点砍了好几个人的头,最后被囚禁之后都绑在辕门外,鞭打。贺六浑心下一沉,说道,怎么回事呢?

传令兵也不敢多说:“好像是说朝廷下了一道诏令过来,然后王爷就变成这样了。”

贺六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叛军的安置出现了问题。

匆匆忙忙赶到平城,大都督府之后,按照规定时间进去议事。果然,所有的人又按照原来的样子站在那里鸦雀无声,广阳王正在大发雷霆。

贺六浑身边就是贺拔岳,听他悄悄的说了很多东西,才明白怎么回事。

朝廷不想从财政上拨出一大笔钱,想着怎么样才能省事。报告递上去,朝廷中那些以宗室亲王元徽为首的妒忌元渊反对元渊的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于是按照惯例,六镇镇民作为俘虏被遣送到定州、冀州一带的营户安置,这样一来六镇镇民的身份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而沦为贱民,他们的怨气可想而知。

说起来也怪元渊,作为大魏王爷,元渊私生活不检点,居然搞到尚书令元徽老婆于氏的头上,平白给城阳王戴了一顶绿帽子,于氏的娘家是鲜卑八大贵姓之一的于氏家族,根深叶茂,力量强大,元徽虽然贵为王爷,身居高位,对老于家却无可奈何,老婆管不了,元徽把一切仇恨放在了勾引老婆的元渊身上,对元渊恨之入骨。

所以,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元渊提出来的,元徽就唱反调。

城阳王有个睚眦,小过就记你半辈子,那要得罪了他大的还得了。元徽最恨的人,恐怕要数元渊。当时这事被元徽发现了后,他一怒之下告到朝廷,把事情给闹大了,朝廷也搞得哭笑不得,只好让宗室元老高阳王元雍负责议定这事。议来议去,为了平息事件,最后只好把元渊免官了事,让他在王府闲呆了几年。直到六镇事变后,元渊才重新出山。

第一次叛『乱』平定后,当时有建议请元渊担任恒州刺史,负责善后工作。但元徽就对皇帝说:广阳王这人城府很深,心腹难测,还是不要任命他为好。结果这事就没成。

于是朝廷最后下令,把这些降户打散分别安置在河北内地的几个州就食。冀、定、瀛三州。这三州都处在北魏经济富裕的河北之地,本来是好事,可是有限的地盘内突然涌进几十万人,一旦天灾人祸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呢?

宇文泰,葛荣这些人在平叛过程中为朝廷卖了不少命,但这次也被朝廷一并无情地驱往内地、和灾民一起就食。

因此当广阳王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忧虑地对元纂说:“此辈复为乞活矣!”——这些人要变成流民啊!这一点上来说,广阳王,一点都没有错,的的确确朝廷这一次的处置是有问题,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乞活军的来历。是五胡十六国时代的流民武装,他们信奉的主义只有一个,为活下去而战。所以,乞活军的战力很高,当战胜敌人成为活下去的理由,还有人爱惜自己的生命吗?

听完这些消息之后,贺六浑,也是哑口无言,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朝廷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把一颗*放到了,心腹之地去了吗?如果是在,山西这些北方来安排叛军,,就算再有问题,都不是大事,还挡得住,但是如果放在河北那些地方,,如果一旦出事,那就是大事,因为这个地方无险可守,而且是核心区。

各位将军,朝廷有『奸』臣。你们还是和我一起联名上书,坚持做法,不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广阳王郁闷的说道。

一起上书?所有人都『露』出为难之『色』。

第十章 老婆大人发怒了

刘先生知道这样肯定不行,那不是『逼』宫?武将集体签名,疯了吧。所以赶紧咳嗽一声,说道:“王爷,天『色』已晚,是不是我们明日再议事。”

广阳王元渊没有意识到,眼睛一瞪,正要发火。但是看见刘先生挤眉弄眼,就压住火气。毕竟这个是首席幕僚,自己的左右手,还是要给点面子。于是也没有说什么话,一甩袖子,自己也不管,这些人就直接走了。今天的议事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各位将领面面相觑,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各自就这样散了。这次贺拔岳也没有来邀请自己喝酒,毕竟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机,在表『露』出什么高兴的意思,那就肯定会出问题。

贺六浑也想走,但是刘先生把他叫住了。

说实在话贺六浑,非常不喜欢这个家伙,因为他发现刘先生也是一样小肚鸡肠,而且还给自己下套,特别是这一次,作为诱饵,兄弟们死伤那么多,自己心里的怨气,那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也没见他给自己说什么好话,所以这样的人不交也罢。当时场面上的话,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好。

“贺将军,这次的事件你怎么看?能否也给大都督几点建议?现在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这次的事件处理不好,后面引发的后患我们不是还要去做处理。所以正在为国家为朝廷思考的角度,是否能够提些建议。”刘先生这次说得很诚恳,眼睛也一直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摇摇头叹息说道:“刘先生,你其实很清楚,我只是一个微末的将军。朝堂上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一些变故?我一点也不清楚。不清楚原因,就这样去,随便建议,那肯定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倒是建议刘先生去探听一下,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但是依我的估算,可能效果不会太大,因为这已经是朝廷正式的下旨,那就说明是皇上已经首肯。一旦事情已经行文下发,这样的事情要改变就太难了。”

刘先生一脸的黯然,他也知道其实是没有用的,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走了。

贺六浑心里在想还是做一个小喽啰兵好,根本不用揪着这些草堂的纷争当中去,其实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肯定就是朝廷对大都督广阳王,可能有了一些不满的情绪。而且更重要的是,管理朝堂军务的太尉,这些人,一定是和广阳王作对的。现在不是考虑如何改变朝廷的意思,而是要真正去思考往往自己以后的出路问题,如果皇上对广阳王的确就是抱有这样不满意的态度,那以后他的日子堪忧了。

这些问题都不是我的问题,我现在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要赶紧回家去。听自己的亲兵阿木图,说话,这次回去估计很麻烦的。因为自己,这一次出来作战,折腾这么长时间,就从来没有回家过,而且也没有带过一个字回去,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的确有一些事情,特别是脑子里都是回怀朔,把这些兄弟们安葬下去,的的确确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老婆,连自己安全的消息估计都没有,派人送过去。所以亲兵传来的消息,自己,有点,麻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平城的家比较大,都是昭君安排的。其实现在,自己家里有多少钱?家里有多少家当,的确是一概不知,但是他明白的事问昭君开口,基本上都安顿妥当了,特别是自己部队的装备,如果没有这一个,老婆真的不知道会差到什么地方去。自己对于财务方面的,意识和水平的确是比较差,所以老天帮忙给了一个,这么会赚钱的老婆。

策马回家的路上,贺六浑心里还是非常忐忑,总觉得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但是到家门口的时候才知道,所有的地方都,跟自己想的不一样。昭君照样领头,所有的家人还是齐刷刷的都站在门口。而且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居然两边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整个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贺六浑这下真是愣住了,自己还会以为回来被挨骂的,结果,没有想到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完全是没有心理准备的。满江红非常喜欢热闹,还不停的打向响鼻。这个场面就大了,两边的,很多的人都在看着,至少有几百人呢。

“恭迎将军凯旋回府。”几十个下人,齐刷刷的高喊。那声音真的是震天动地啊,因为这些下人当中有很多就是家丁,就是原来从战场淘汰下来的老兵。每一个人都兴高采烈趾高气扬的看着自己,脸上,流『露』出那种景仰的光芒。贺六浑也不由得感动了,赶紧下马,走到正在施礼昭君面前把她扶了起来:“夫人,你辛苦了,我回来了。”

这时一个家丁大声喊道:”将军凯旋回府,夫人赏赐各人均有。也感谢左邻右舍支持。平叛成功,诸君同庆,。“说完之后,几个家丁就搬出了成筐的铜钱,向众人撒去。这下子热闹了,整个府门口很多小孩子大人都开始来抢铜钱,这就有点像现在的发红包的那种感觉。捡到钱的人也开始拼命的说,恭祝将军凯旋,夫人吉祥。还有的人也很喊道:”大魏威武。“这个场面就非常热闹,所有人都笑『吟』『吟』的。

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后,昭君一定要贺六浑,坐在正厢房,然后一个个下人上来领赏,出手都非常大方,每个人至少是一贯钱以上。贺六浑虽然不明白发的多少,但是他看见发的钱数是不一样的,而且条条有理,说明自己夫人是有思考的,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绩效奖,按照不同的,职业,等级,钱数不一样。

然后大家又开始进入饭堂,,居然整个家里都开始大宴。虽然没有外人,但是所有的人坐下来也有十几桌。贺六浑没有想到自己家里的人居然有那么多人,然后每一桌的人都到主桌来敬酒。虽然自己不用喝多少,但是也耐不住人多,也耐不住听这么多的好话,自己也喝得笑眯眯的。昭君笑容更是灿烂,因为每一个人上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话:“恭祝将军夫人,安康吉祥。”特别是自己的手下亲兵来敬酒的时候,贺六浑更加高兴,差不多自己每一,一组人都陪了一杯。

这顿饭一吃一闹,差不多就到了晚上,所有的人都尽兴而归。

贺六浑自然也甩掉了那些忐忑的心情,开开心心的先来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安顿一下之后就有点困意,开始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昭君也回来了。

一听到老婆大人回来,贺六浑,还是赶紧起来,的,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就得注意了。

结果看见昭君端了一盆洗脚水进来,自己的脚摁在洗脚盆里开始洗,一声都不吭。贺六浑现在就发现不对了,然后赶紧开始说话:“哎,昭君对不起,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问题就出来了,昭君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到了盆里,又不敢发出声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贺六浑慌了,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而且的的确确自己不在理,自己也知道很多地方做的不好。赶紧抬起脚,想起来。但是昭君就是不肯,手按住脚在盆里。贺六浑也不敢强来,只好手轻轻的抚『摸』昭君的头。昭君头一扭,就是不让他抚『摸』。

现在就尴尬了,起来也不是,手部动作,也不让,不行,就只能嘴巴里不停的说,抱歉抱歉。

好一会儿,昭君开始抽抽噎噎的说话:“你还知道回来吗?你还知道这里有一个家吗?你还知道这里有一个老婆吗?”

贺六浑脸都笑僵了,其实没人看。“哎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男人对付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认错,千万不要去做解释,更不要去辩解。因为对于很多女人来说,解释就是掩饰,越辩解越出问题,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听他叨,让他不停的说,把这些问题都说出来了,可能问题也就没有。如果他说一句,你解释一句,那这晚上就不得停啊。

“你知道我有多难?听到很多人说你们队伍被围住了,而且可能全军覆没,我的心都已经碎了,整个家都快散了。我从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军人,我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可是我心里真的很有遗憾,我都没有替你生一个孩子。”昭君慢慢的开始说话了,这就是好事。

贺六浑马上接了一句话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放心好了。”本来是想逗乐的,但是昭君没理他,继续说话。

“这些我都不生气,战场上的事情真的没有人敢说怎么办?但是我最生气的是,你安全了之后,居然又去了怀朔。,你去了怀朔也罢,但是也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你已经安全了。有的人跑过来告诉我的却偏偏是你在外面还有了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公主。你居然都没跟我说过,你让我现在怎么办?你让你知道我有多难看,我什么时候不许你在外面找女人。云姑娘,我都能够接受的下来,但是你为什么都不说,就说明你心里没有我。我最难过的事情就是你心里没有我,你安全了也不告诉我,你有事了也不告诉我,你有女人更不会告诉我,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难道就是要我给你提供一些兵器吗?”

这些话说得很重,,说的贺六浑哑口无言。

第十一章 卢景裕怎么样了

贺六浑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一定是爱这个女人的。而且不仅仅是一般的情爱那么简单,还有亲情,责任,都在里面。自己欠这个女人的太多太多,而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爱也太多太多。

“对不起昭君,都是我的错。阿兰公主的事情的确是我不敢跟你说,我总觉得亏欠不敢说。公主这次还率军救了我的命,如果没有他的及时到来,我们可能这最后几千人就已经全完了。后面之所以没有派人回来跟你报平安,是因为当时的心情非常的哀痛,只想着把自己这些兄弟送回到怀朔安葬。所以对不起对不起,以后这些东西我一定会记得,这里有个家,这里有一个你,一直在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昭君也就没有,哭了,把头靠在贺六浑的膝盖边,亲亲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无论你怎么样,你都要记住,这里有一个家,你要对这个家负责。你除了有你的兄弟,你的,军队,还有你的天下,还一定要记得,我也是你的人,这个家也是你的。”

贺六浑重重地点点头说道:“昭君,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那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情,那就是最近好好陪我,我想要个孩子,有一个孩子之后,你肯定就不会再忘记我。”昭君说这些话的时候脸都红了,手上的劲也更大了,搓的贺六浑脚都发麻。

“这个我更可以保证,今天晚上我一定会让你开开心心,你想要几次,你说吧。”一旦谈到这个问题贺六浑不要脸的劲头立马就上来了。现在就忍不住手开始『乱』动。

昭君红着脸说道,不要『乱』动,现在在洗脚呢,

洗脚重要还是。生孩子重要?贺六浑哈哈一笑,立马就把昭君抱了起来,也不管那个手上有水,直接就扔到了床上。,接下去省略,一千字。

第二天一早,贺六浑发现自己的腿软。这怎么比?打一场大战还累呀,现在贺六浑完全相信那句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女人要是疯狂起来,男人是靠不住的。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去买点『药』,不然这么多老婆就麻烦了。难怪一般的皇帝都不长命,怎么可能长得了命,人又不是机器,天天做,自然的磨损都会把小弟弟给搞死。贺六浑终于明白,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含义。也终于明白干仗的意思。干仗,就是不干就有仗,干了就没有仗。

一直到崔蒿过来拜访,才不得不起来。崔蒿这次也是立了大功,肯定会有封赏,一个儒家现在居然从了军,而且也不愿意走了。所以他过来的想法,就是想请个假回家。这个当然没有话说关键是他说出的另外一句话,麻烦就大了。

”将军,卢景裕现在怎么样了?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他是和我一起离家的,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接触过。”崔蒿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也知道他是帮助贺六浑去完成某件事情。但是这个事情也太秘密了,到现在为止居然都没有消息,连这个战争都没有参与。

一听到卢景裕,贺六浑突然间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见到这个人了。卢景裕就是那个喜欢道士炼丹的那个人。自己当时有一个想法,就是看看能不能练出基本的*来。所以当时就让昭君给了一个庄园而且是靠山的庄园,不但把他派了过去,而且把那个炼铁的也一并安排了过去,因为他也希望能够改进炼铁的技术,特别是希望能够把那个水利炼铁的,能够搞出来。自己就是给了一个方向,后面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理这事情,也根本就没有人来汇报这件事。

想想也是,自己这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停下来。从一开始遛马,直到现在,好像自己真的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唯一印象深刻的停下来,那就是娶老婆的那些日子。基本上都是忙忙碌碌,而且不停的征战在外。所以,真的难为了自己的老婆。

”我也好久没有见他了等一会儿我会叫昭君哎,让她来说说到底情况怎么样了?醒来陪我吃早餐,吃完早餐我们就一起去问问。”贺六浑邀请道。

”哎,这个太感谢建军了早餐我就不吃了,吃过了。我等一会儿直接吃午餐吧。”崔蒿忍住笑,居然现在才吃早餐。

贺六浑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开始吃。不一会儿就叫人来收拾,然后自己穿上衣服就和崔蒿一起去找昭君。

昭君正坐在左厢房里,一大堆的人围在边上。正在布置各种各样的工作,贺六浑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个老婆有多难。一方面是街道的事,家务事。自己名下居然有了很多田庄。这田庄的一些收成安排都是需要明白人管理的。另外还有很多昭君自己原来的铁器作坊,店铺。这些地方也是必须要认真管理的。当事人的素质都不可能那么高,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被一些掌柜给骗了。不过从昭君雷厉风行的说话当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还是佩服昭君的。

看这昭君如此的忙碌,贺六浑突然间觉得自己不太好意思。自己除了在外面征战之外,好像家里什么忙都没有帮上。昨天晚上那么辛苦但是今天自己在睡觉,而昭君却又在忙碌起来。而崔蒿也不好意思上去『插』嘴,于是两个人就在廊下一直等。看看昭君这样子,他也觉得又欣慰又有点愧疚。

一直等到中午吃饭时刻,贺六浑走了过去。一大伙人看见家主过来了,赶紧起身行礼。昭君也眼睛一亮说道:”你怎么来啦,不多休息会。”

”这话本来是我想说的,你太辛苦啦!”贺六浑由衷的说道。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婆会忙成这样。现在也觉得心里有点后悔了,对待自己的老婆,关心的不够。站在廊下听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事业有多么大。那个铁器的日产量都是要用以后的吨来算,这在当时那个年代,属于是高产量了。

”我不累的。这些事情都必须要处理。家里就我一个人,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影响到这些作坊的运转。现在人越来越多都是我们将军带来的,你不知道现在人都愿意跟我们做生意。一个是因为我们质量好,第二个是因为将军可靠。”昭君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亮亮了。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可是你太辛苦了!你每天都是这么多的事情吗?”贺六浑有点心疼。

”差不多吧,习惯了就好了。现在更麻烦的是这个家里的事情还要自己『操』心。还真的是需要人来帮帮忙。”昭君有意无意地说道。

贺六浑咳咳咳几声,崔蒿尼玛明白了怎么回事,马上上前躬身施礼说道:”大嫂,这次是我特意跟大哥禀报。想知道卢景裕现在情况怎么样?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哦,那个你大哥安排的炼丹的人。上次你们征战出去的时候,他就派人来说,已经有点眉目,希望你们去看看。但是到了后来这些天就没有消息啦。不过,那不用担心那个地方很安全。哦,对了靠近云姑娘所在的地方。”昭君说完了还眼睛瞟了一下贺六浑。

贺六浑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有点怕这个老婆了。做贼心虚,这个关系也可以用到夫妻之间。

”昭君,要不过几天我们一起到那个田庄去看看吧。你这么累,我们也顺便到田庄去休息一下。事情是处理不完的我们先把大的事情安排完,然后就等一起休个假,好不好。”贺六浑提建议。他现在的事情也不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最终的安排是什么样?现在北方六镇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北边的柔然关系现在处理的不错。要有点问题也最多是边民之间的一些小冲突,这都不是大事情了。然后现在叛『乱』的这些居民都已经被押送正在赶往河北的冀州。据说很多老百姓还是比较高兴的,因为听说那个地方粮草丰实,环境不错。反正押送的这些官兵是这样说的。

当兵的人,只要没有打战。那就是最轻松的啦!所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所以那1000日都是轻轻松松的。现在自己一方面整顿军队,另外一方面就是在等待朝廷的安排。所以出去到一个庄园修整一下是没有问题的。

”算你还比较有良心,知道心疼老婆。”昭君笑起来真好看,但是嘴巴上还是没有放过贺六浑。

”你还要陪我去很多地方。要去看看淡然大师,还要陪我去平城所有的寺庙还愿。你出去的时候我许了一个愿。只要你能够安全的回来,每一个寺庙我都要去捐钱。”

”捐钱?老婆大人,要不要干脆捐给我们军队好啦。”贺六浑一听到钱,立马的反应。

”你说呢?”昭君眉『毛』立马树了起来

”你说了就是你说了就是要去哪就去哪。”贺六浑看看气『色』不对,赶紧回答。

第十二章 大杀器

淡然大师本来就是必须去的。可是他已经在怀朔开善寺,当然就少了一个地方。也就是这一次,贺六浑才知道平城到底有多少个寺庙。才知道这个差事有多么痛苦,要花掉多少时间。平城寺庙居然有上百所,僧尼三千余,除“冠于一世”的云冈外,尚有“天下第一”的永宁寺,“京华壮观”的天宫寺及五级大寺庙。更让贺六浑肉疼的,那就是钞票。这一下去就是几千贯不见了。看着那一个个方丈笑眯眯的眼神,贺六浑心里就纠结。但是老婆说了算,该给的一分不少。算了吧,这就是花钱买个心安。不过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总有一天我会一起拿回来的。。因为他发现,这些寺庙都特别的火爆。越是战『乱』,越是很多人,到寺庙里面来求神拜佛。所以寺庙都比较富裕,特别是那些佛像基本上都是用铜铸成的。

等到这些寺庙跑完都已经花了将近半个月。崔蒿当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等。不过这个日子也很好过,看看书,顺便整理一些东西。这是贺六浑下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战争的经历都记下来,然后做些总结。这都是血与泪的结合这都是一些最宝贵的实战经验。

其实贺六浑脑子里已经开始有了一个雏形。那就是要办一所军事院校。他发现现在部队最缺乏的其实就是中级指挥人才。而这些人才都获得总不可能每一次都是通过战争。很多的经验教训,其实是完全可以通过学堂的形式教授给大家。如果自己以后真正想起家。这就必须是一个途径。只有通过这种途径才能够很快的培养出大量的人才。贺六浑前世的,经验告诉他,曾经有一个黄埔军校半年就可以出人才。而且这些人才在以后的战争当中都是人中翘楚。

在还愿的过程当中,贺六浑就在和崔蒿畅谈自己的想法。结果崔蒿非常惊讶,因为他觉得这个方法实在是太恰当了。他自己就是从书院出来的。他知道书院的这种凝聚力和影响力。如果真正能够推行这个策略,那么军队的壮大和品质的保证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现在要思考的就是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些教授的。老师从哪里来?第二个问题就是用一个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第一个问题还好解决。贺六浑身边的这些将领几乎都有一技之长。而且更关键的事情是这些人居然都识字,也就是说他们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师。贺六浑提到这个事,觉得非常开心的。这充分说明了自己的远见卓识。卢长贵的追踪术,侯景的侦查和骑术,高岳的骑兵战术,司马子如的地图和箭术,花弧的具甲铁骑管理,贺若敦的基本武功。一想到这些人具备这么多的本事,崔蒿眼睛越来越亮,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个讲武堂办起来。

第二个问题,反而比较麻烦。不知道这个朝廷或者是其他人会怎么看这个问题?会不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一些有心的人来说,自己可能谋反或者居心叵测等等问题,这就麻烦了。

”我觉得讲武堂这个名字还是不要。虽然我们是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最好还是说一个集训队的名义。那就是把自己的亲信之人叫到一起来加强一点训练。仅此而已。”贺六浑思考了很久,还是做了一个这样的决定。

崔蒿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大哥但是这个集训队呀,还是要需要一个名字。名字以后就可以拿来作为一个纪念。作为一个核心。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从这个集训队出来的。这也是一种向心力。”

贺六浑沉思好久说道:”就叫指山集训队吧。“

崔蒿一听莫名其妙,说道:“大哥,这个是什么意思啊。我都没有听说过。指山有什么含义吗?”

“当然,兵圣鬼谷子听说过吗?”贺六浑微笑问道。

“这还用说,他是中国历史上一位极具神秘『色』彩的显赫人物,被后人誉为“千古奇人”。他不仅通晓天文地理、军事政治、百工科技、医学心术,在每个领域都取得了登峰造极的成就。而他的弟子一个比一个有作为,着名的有孙膑、庞涓、苏秦、张仪、『毛』遂等,个个都是执掌乾坤,指点江山,改写中国历史的大军事家、政治家。而且鬼谷子长于持身养『性』,精于心理揣摩,深明刚柔之势,通晓纵横捭阖之术,具有通天之智。鬼谷先生的主要着作是一书,共3卷,主要讲述政治、军事、外交等领域的谋略理论,后人称其为“纵横家先师、兵家鼻祖”。”崔蒿也是个鬼谷子『迷』,当然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其实,只要对中国历史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鬼谷子文化是中国远古文明的一座丰碑。

“那你就更要知道。鬼谷子曾在南漳县巡检镇指山岩等处隐居讲学。记载:“清溪山,县南260里,鬼谷子隐居在此山中”。鬼谷子中年时期曾隐居巡检镇指山坪村指山岩长达12年之久,在此着书讲学,先后培育出举世闻名的纵横家苏秦和张仪,兵家孙膑和庞涓等风云人物,谱写了战国历史七雄逐鹿中原的波澜壮阔历史,成就了秦始皇统一中国的伟大帝业。”说到这里,贺六浑也禁不住心『潮』澎湃,这是真正的人物!谁不希望有一个这样的谋士在身边。

“哦,明白了。就叫指山集训队。以后如果可以了,就叫指山讲武堂。有鬼谷子先生的护佑,我们定能百战百胜,无往不利。”崔蒿越来越有信心。

好不容易启程去田庄。不过,这一路上,贺六浑和崔蒿骑马,昭君等人坐车。相当于夏游。不过,烈日当头也无所谓,两个人相谈甚欢,不断的弥补这个集训队的不足。等到了田庄,集训队的雏形已经出来了。

进了田庄才知道,卢景裕居然不在。早就搬到一个叫藏王寨的地方去了。于是众人就继续前进,而昭君自然就留在田庄,处理其他事物。

田庄到藏王寨,其实就是进山了。沿路都是越来越高的山峦,主峰梨树坪高耸入云。植被种类繁多,生长茂盛,常年都被绿『色』植物覆盖,这里有红豆杉、杜仲、天麻、蘑菇等珍贵树木和『药』材,豹子、野猪、黑熊、娃娃鸡等也经常出没山林,如果是后世,这里原始、自然的生态资源就是游人心醉神『迷』的地方了。

路越来越难走,有些地方已经不适合马匹。有一条小路通达山顶,已经被滑坡泥石与杂草掩埋了。更让人兴奋的是,居然有岗哨。这些人就是怀朔老兵,警卫森严。一看见是贺六浑来了,那个热情高兴劲就甭提了。这里几乎没有人烟,居然看见了自己的亲人,看来好日子快到了。谁愿意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知道这个藏王寨居然在人迹罕至的荒野从莽之中,卢景裕自我放逐,疯了吧。

最后,所有人都一身泥泞,才来到朝阳洞。位于老君山主峰下的一悬崖峭壁处,人要到达洞口,须垂绳梯下行至一缓坡边缘方可到达,其险要程度令人触目惊心。

一进来,大家都愣住了。这是一个宽约60米,高达50米,在长约1公里的山洞。人为形成了4处数百平方米的工作面,每个工作面均有几个硝池和大大小小的灶台,洞内还散落着大量破碎的瓷器。有几十个人,蓬头垢面的在劳动。完全没有注意到外来的人。贺六浑根本找不到谁是卢景裕,都是野人。

还是崔蒿看见了,那个用舌头轻『舔』崖石,那块布满了白『色』的冰渣状物的人。

“景裕兄,是你吗?”崔蒿眼泪都快出来了。要不是他知道卢景裕是自己愿意来炼丹的,早就怀疑是被贺六浑放逐强制的了。这简直都不是人了。

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个头发长的已经蒙住脸的人大叫一声:“崔蒿,是不是你。哇塞,将军也来了。你们终于来了,我都等不及了。”

听到这里,贺六浑放下心来。这是正常人说的话。

“快来快来,给你看看我的写的,其中的“伏火矾法”就是这两年的成果。幢主啊,我终于明白,硫二两,硝二两,马兜铃三钱半。右为末拌匀,掘坑入『药』于罐内与地平。将热火一块弹子大,下放里面,烟渐起,以湿纸四五重盖,用方砖两片捺,以土冢之,候冷取出。对不对。”卢景裕得意的大叫道。洞里的人都停了下来,木木的。

”真的辛苦你了。怎么会搬到这里来。难道是田庄不给你们地方吗?”贺六浑疑『惑』道。崔蒿更是心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哪里啊。将军,配制*的三大原料为一硝二磺三木炭,其中硫磺与木炭随处可见,唯有硝最难找。这里你看看,就是硝洞啊。而且经常做实验,总是碰碰的,惹人烦。所以为了保密,为了好做实验,就到这里了。”卢景裕一点都不感觉到条件差。

“赶紧的,你们跟我来这里,今天也就是我最想实验的一次。来来来。”卢景裕拖着贺六浑就往外走,他迫不及待的要证明给大家看。



第十三章 天雷震

一边走在路上,卢景裕一直叨叨实验。看样子他是完全沉浸在这种快乐之中,一个人对一个事物投入了,他自然就会享受到其中的快乐,可能这种事情在其他人看来是一种痛苦。就比如说现在,贺六浑崔蒿,看见他现在蓬头垢面的样子,自然非常心疼,但是却无法理会的她内心的那种充实与快乐。其实当代的很多科学家也经常如此,因为他们一旦投入之后,就忘掉了身边的一切。

此刻的卢景裕是快乐的,因为他把他自己的成果,展示给大家。

“将军,我已经试验了很多次,希望这一次能够有更好的结果。我现在慢慢的发现,最好的是用颗粒搅拌混合。而且是做成这种小小的鱼籽一样大,威力最大。硝、硫、炭的比率为七成、一成半、一成半。这样的效果最好,响声大威力大。“卢景裕都是一个人在叨叨,,其他人都在边上听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快乐。

贺六浑心里也不禁的叹服,也只有这个深深叨叨的家伙才能够如此的专注,把两个最困难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走到试验场地的时候,大家就更呆住了。这是三中的一个丘陵地带,中间一个相对平缓的盆地。最奇葩的东西就是两个:一个是星罗密布的坑,有大有小,至少几百个。还有就是这个盆地中间,有很多大的石块。

“选择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它离我们那个洞比较远,我怕有些影响。因为的确这个振动的声音太大,,而且这种破坏力很强。现在我才知道将军为什么说要我绝对的保密,而且还派了那么多人来保护。你看看这些坑,最远的地方就是都比较小,那是因为以前的威力还没有出来。你再看看现在这,身边的这些坑。”卢景裕一指靠得最近的那些石头和坑。两三米宽,,深的地方也到了一米。而且还有很多的碎石块。

“今天的事我想再试一次,这些比例我都已经调过了多少次。总是觉得有些什么问题,还没有爆发出最大的威力来。今天你们来了,也正好替我看看,想想。,这问题究竟是出在什么地方?”卢景裕还是一个人在说。

贺六浑点点头,没有多说。其实,卢景裕的投入深深的感染了大家,一方面大家可能觉得有点心痛,另外一方面也为他的精神所鼓舞。为什么科学狂人得到大家的尊敬,因为他的专注奉献得到大家的尊重。

卢景裕亲自捧过来一个大的开口陶罐子,小心翼翼。把它放在很远一个石崖的下面。这个石崖大概有五六米高,有点像命根子。然后把一根长长的引信拉了过来,足足几十米远。看着卢景裕那么紧张的样子,崔蒿颇有点不以为然。要知道这个地方,离开那个石崖差不多有两百步。视力不好的人看不清那个陶罐了。怎么可能有问题,那么远。这是不懂科学的人的想法。

其实也正常其实在*用于军事之前,是没有人真正意识到它的作用,这是彻底改变军事战争史的划时代的武器。人类对于划时代的东西,总是准备不足,所以时代总是会淘汰很多准备不足的人,或者是跟不上这个时代的人。

贺六浑是知道这个*的危害,所以赶紧一拉崔蒿,对着那些站在那个地方,翘首期待的亲兵卫队,而且大声喊到趴下,趴下。卢景裕翘起大拇指,而那些来帮忙的人也已经习惯了。都是很快趴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反而是贺六浑带来的人,一个个若无其事,趾高气扬,鲜明的反差。

被贺六浑呵斥之后,贺若敦等人非常别扭的趴下,嘴巴还一个劲的嘟囔。搞什么鬼!怎么会变得这么胆小?那么远的东西你们怕什么嘛?

阿木图也在说话:“不就是爆竹吗?我们原来在洛阳在哪里不都看过,自己还都点过,有什么可怕的。”

卢景裕嘿嘿嘿的笑,就是不解释。

这时,一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护卫,跑过去点火。一点到引信之后就开始朝这边狂奔过来,而且很快地跳进了一个坑里,用手抱着头。引信冒着白烟,快速燃烧。

贺六浑,卢景裕赶紧用手指捂住耳朵。崔蒿,贺若敦这些人就完全没有这个概念,头还是微微抬起,看着前方。贺六浑想想估计没有什么大的风险『性』,所以也就没有制止他们。

安静的时刻,时间过得特别长。大概也就是,十多秒钟的时间,就听见轰的一声,前面火光一闪,石崖崩塌了半边。关键是声音非常响,比炸雷还要大。没有准备的崔蒿等人,耳朵翁的一声,暂时失聪。更吓人的是,很多土块和小石块飞的漫天都是。一些飞速的砸过来,贺若敦护住头部,身上挨了几个。崔蒿就惨,一个土块击中腰部,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没有见识过爆炸的人,现在都愣住了。这是颠覆认知的时刻,也是一个人必须清醒的时刻。

一个护卫,喃喃的说道:“这是不是天雷震啊?”

卢景裕眼睛一亮,说道,哎,这个名字挺好,我其实想了很多名字,还是用这个天雷震吧。将军你说呢?

贺六浑心里非常高兴,这个爆炸的效果应该是不错了。

这时崔蒿开始缓过神来说道:“大哥,这个东西威力怎么会这么大?连石头都能够迸裂。”

卢景裕摇摇头说道:“将军,我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有一次我埋在土底下好像效果会更好一点。“

贺六浑马上跟了一句:“密封,关键是密封『性』。”

卢景裕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将军,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你到底是不是天生附体?我现在马上再试一次。”

也不管崔蒿还在发呆,卢景裕又开始命令自己的侍卫,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去了。

崔蒿终于回过神来,眼睛越来越亮说道,:“大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的?是不是?当年大师告诉你的?不对呀?他是和尚,又不会炼丹。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现在明白大哥要干什么?这个东西如果拿去攻城,那是无往不利,什么坚城都不在话下。如果有一大堆人,天雷震放在下面,什么城墙都有可能崩塌。对不对?”

贺六浑笑笑不想说话。

崔蒿继续一个人自言自语:”这东西太厉害,如果胃还能加强,这个东西只能是我们自己用,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应该放在什么地方?怎么办?“

“还是先看看下一次试验到底怎么样吧?我已经有一个好地方,你放心好啦。”贺六浑终于开始回答了。这个绝妙的大杀器当然是不可能和别人分享,他会在自己的作战过程当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即将就会成为,军队当中最大的机密。

折腾了至少一个时辰,卢景裕终于完成了各种准备。还是在原来那个地方,不过他已经把一个巨大的水缸埋下去,外面用蜡封死。

贺六浑吓了一大跳,有没有必要用这么多的*。这得多大的威力啊?

但是看着他狂热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无法阻止的。不过这一次崔蒿等人,学乖了。还没有等贺六浑,说话,就已经开始主动地往后退,而且,很快的趴在地上,捂住耳朵。这次大家隔开的不是一百步,而是至少是两百步远。

引信很长,白烟很浓,几乎都把前方完全遮盖了。

时间很长很长。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沉重的呼吸声。时间长得大家都认为已经无用了,不会再爆炸了。

就在这时,上空腾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随后立刻腾起一团红『色』的蘑菇云。伴随地动山摇,声音比雷声还响,更闷。所有人的耳朵都听不见了,只有嗡嗡的声音。接下来就是漫天的飞石,泥块,树枝,刷刷掉落在众人身上。

隔了很久很久,一个人影开始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哈哈哈的大笑,开始手舞足蹈,是卢景裕。他小的非常大声,笑的非常的痛快,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脸上涕泪横流不成样子。嘴巴在不停的叨的,终于成功了,我终于成功啦。

众人开始抖落身上的泥土碎块,也都爬了起来。都是灰头土脸,一分狼狈不堪。

贺六浑带领大家走进观瞧,那个石崖已经不见了。就见地上一个巨大的坑洞。地面上最大的裂缝宽达两步,石崖全部炸没,附近一人抱粗的大树拦腰炸断。地面上盖了一层黑『色』的爆炸附着物。路旁的很多大树被连根拔起,现场一片焦黑。方圆五百步的树木,就像被狂风扫落一般,齐刷刷的倒伏在地上。

所有人彻底惊呆了。贺六浑是知道,*的厉害,但是自己也没有亲眼见识过如此多的*的爆炸。这样的威力下去,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

贺若敦嘴巴里就一直在念叨:“这不是人间应该有的东西,是天神的震撼。”

“老天也给了大哥这样的武器,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崔蒿呐呐的自言自语。

第十四章 还有一个惊喜

在回庄园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喜当中,回复过来。因为这是一个逆天的大发现,大震撼。贺若敦都开始怀疑自己还有没有练武的必要『性』,特别是一看见冒白烟的东西,自己就不由得想跑。这都是有心理阴影了。而且说有的人不说话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耳朵都有点失聪。要说一句话,必须要大声的说。

阿木图和聂阿大是两个活宝,今天也被吓倒了。凭借他们的智商和认知水平,是无法理解这些东西的。一路上不停的看贺六浑,搞的贺六浑很不自在。

“你们两个到底要说什么?”贺六浑还是主动问道。被两个平常很亲密的大男人一直盯着看,不是很好玩的事情。

“聂阿大说你是天神下凡,要不是就是哪个佛陀在世。我说不对,就是我们的将军。“阿木图很爽快的出卖同伴。反正聂阿大比较的嘴笨。

“阿大,就因为那个天雷震?”贺六浑肯定明白怎么回事,那个卢景裕一个劲的抱自己,说自己太聪明了。

聂阿大原来就很崇拜贺六浑,现在几乎是要跪倒了。赶紧点点头。贺六浑受不了那么大个子的人,一脸崇拜的样子。

“其实这些都是老一辈研究的东西,很多炼丹的人都已经尝试过。我只不过是调整了一点比例而已,明白了吗?”贺六浑耐心解释道。没有人是神,是神就完蛋了。没有忧愁也没有快乐,那活不成的。

聂阿大点点头,现在贺六浑说什么都是对的。他已经是完全的盲目崇拜了。

贺六浑很无奈,对着阿木图说道:“阿木图,你明白吗?凡事多去研究,才能明白里面的道理。这里是没有神,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去奋斗。”

阿木图很认真的点头说道:“他们都不是神,将军才是。很多人都这样说,神迹只有将军才有。将军去奋斗,自然就什么都顺利。”

要死了,对牛弹琴。

崔蒿想的非常快,就想如何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了。不过这一点贺六浑不太担心,因为现在跟过来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兵卫队还有崔蒿。其他人都留在怀朔。这些亲兵卫队的一辈子都是和自己绑在一起,不用担心他们泄密。而崔蒿更是如此,他已经是自己的结义兄弟,而且已经成为自己的长史,也是和自己利益与共。

崔蒿倒是不相信贺六浑是神,倒是相信贺六浑比一般人读的书多。所以他要问的就是,贺六浑到底读了什么书,是在哪里读的?

最后忍不住说道:“将军,你不会真的是鬼谷子先生的学生吧。”

贺六浑彻底无语。就上次说了句指山集训队,现在变成了鬼谷子的传人。贺六浑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闭嘴。其实他很多的事情,连从小长大的兄弟们都奇怪。所以干脆不解释了。于是崔蒿一个人在后面大声的说道:“是吧,我就知道将军是鬼谷子的传人。不然怎么可能什么都懂。”旁边一片的赞叹声,崔蒿洋洋自得。

回到田庄之后,昭君吓了一大跳,因为所有的人,都灰头土脸,就像打败的军队一样。而且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对,有点恍惚,有点兴奋。贺六浑非常清醒,对着昭君,摇摇头说道:“安顿大家,住下来吧,其他的事后面再说。”

昭君点点头,开始布置。很快所有的人都开始进去洗澡,休整。

这个庄园很大,方圆有几百亩,都是贺六浑的地盘。等到贺六浑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等。是卓力帆,好久不见了,这个爽朗的打铁汉子。

贺六浑非常喜欢这个人,因为他朴实可靠,而且因为他从来不多嘴。他所有的兴趣都是在如何提高打铁的技术上。尤其是在给他讲了有关。水力锻压技术的时候,一门心思都投入到了这个上面。卓力帆和卢景裕不太一样,卢景裕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有未来是在团队当中要有自己的地位。而卓力帆确实,单纯的就是想提高自己的技术。的确是想把这个记忆作为自己终身发展的项目。一旦听到了有关可以提高技术的。方法就眼睛放光。所以贺六浑和他交流有关可以利用水力来进行打铁的时候。他当然是非常的积极,而且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在这个庄园里进行磨练。今天他能够笑得这么开心的在一旁等。那就说明已经有了一些成果。

关于水力锻压技术其实真正出现应该是在14世纪。中国古代的手气是已经有很多关于利用水力的技术,但是现在运用到打铁上面还的确是第一回。

跟着卓力帆来到了河边这里出现一个巨大的木质水车,边上就是一个简易的打铁作坊。流水推动水车转动,通过齿轮传动,一个大铁锤非常有规律的上下击打。下面『操』作的工匠,只要快速的翻动烧红的铁块就可以了。

水力锻机主要是输出比较稳定。而且铁匠的工时10小时,并不是挥舞十小时的锤子,连续挥舞一小时,手就基本费了。

水力锻压还有个很重要的优势,水力可以提供那种很大很重的大锻锤,用来锻造大型帆船的铁锚,这是人力所办不到的。再多人都难以办到的小型的锻锤用几十公斤的锤子一分钟砸两百下,更大一点的要用几百公斤的锤子一分钟砸几十下上百下,这肯定是要加料的

在古代,人工锻造一块钢板的代价高昂,欧洲用水力锻造技术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分别比较铁匠举锤打铁和用轮机打铁,水力端可以输入的功率是人工的六倍还多。而且水力锻造可以提供大型的穹面锻锤,可以直接对钢板进行塑『性』,这是人力所办不到的。而最先应用水力的中国在这方面却表现平平,从未将水力应用到锻造中。而没有大型机械,仅凭人数优势无法降低锻造钢板的成本,因此中国转而发展使用小块铁片制作的扎甲、鳞甲。

贺六浑喜出望外,自己随口提出来的摄像,现在终于实现了。知道这一个巨大的改变带来的影响太大了。在古代的时候,要实现一个铁甲。需要几个工人几年的时间。所以在古代的时候,铁甲一般就只能是用在当官的身上。但是如果水利锻压技术出现的时候。那么就可以制造很简单的板甲。而且制造的速度非常快。效率也非常高。

贺六浑眼前很快出现这样的一个场景。就是所有的军人都穿上了铁甲。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简直太令人震撼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几个兄弟也都发呆了。今天给他们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现在一下子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么巨大的改变。一个天雷震已经颠覆了他们对战争的看法。现在这个水利锻压,又让他们知道了整个军队战斗力会有质的提升。

兄弟们,现在看贺六浑眼神的确是不太一样。贺若敦这些人倒是很简单,他们一向把它当作神来看,现在更是死心塌地。

而崔蒿这个人是很有自己的眼界和看法。现在他已经明明的知道,贺六浑志在千里。如果他仅仅是为了升官发财的,根本就不需要去做这些事情。这些东西的出现,很有可能就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而不是一个家族的命运。拥有这样巨大的战斗力的武器,完全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崔蒿心里的波动是非常之大的。因为他现在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和贺六浑捆绑在了一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贺六浑没前途,看好自己跟着他以后的发展肯定也会很好。虽然说他不是世家大族,但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这种武装力量的强大也是一个世家大族非常需要的。

但是贺六浑如果还想图谋天下,就必须要考虑了。因为这会决定到一个家族的命运。换句话说,就是造反,那就会被族诛,就是小说当中常说的,要灭九族的事情。对于崔蒿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需要谨慎的事情,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家族。

于是在晚边的时候,崔蒿突然提出来他想回家一趟。而且马上就要走,这让贺六浑非常的纳闷。因为卢景裕现在忙得不得了正在考虑怎么把东西给安装,要搬运。不太可能和他一起回去。而且他说回去的原因有点扭扭捏捏说不出大的事情来。贺六浑想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崔蒿临走之前说了一件事,告诉贺六浑。据下的一个士兵说,尔朱荣曾经召见过司马子如和侯景。问问贺六浑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贺六浑好像没有回答,说道:等你回来。

其实他心里面也是在翻江倒海。因为这两个人都没有跟他说这件事情。这意味着什么?那还用说吗?难道自己的兄弟们现在就开始有了裂痕。

第十五章 想不到的兄弟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到田庄的收获是远超出了预期。贺六浑一下子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感觉到前途一片光明。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最需要的就是实力。现在在这种冷兵器对抗,最需要的其实就是武装设备。自己的军队可以全部装上铁甲。那么在战争当中,就等于比别人多了两条命。还有一个最大的惊喜,那就是*的出现。唐城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他挡住了游牧部落的战马。城市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他挡住了冷兵器时代所有的冲击。但是*的出现就把这一切都化为乌有。再坚硬的城墙也挡不住*的爆炸,除非你是全部石块的城墙。一般的城墙都会完全崩塌。

他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够放在这个地方,一定要找到一个自己非常可靠的区域。其实在他的脑子里面有这样一个地方。那就是曾经攻下来的一个马贼的城寨。那还是侯景带队打下来的地方,那个地方交通便利,而且一般的人都不会去。去了也找不到找到了,没有办法攻进去。所以他决定把自己最重要的*工厂放在那个地方。这个东西非常的厉害,但是也特别的危险。所以放在这样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这才是王道。至于安排谁去负责,这也是自己必须思考的问题。而且其他人肯定不能知道,包括尔朱荣。这个是自己『性』命攸关的,而且是决定『性』的。想想头疼,事情很多啊。

还有就是自己的集训队,准备放在什么地方?还有怎么去训练军队,怎么去找钱,怎么去处理地方关系,怎么去结交朝廷的高官,怎么去把握和尔朱荣的关系,还有柔然公主,云姑娘。。。。这些问题都得自己去考虑,他突然间发现自己真的离不开崔蒿。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小兵啦,如果尔朱荣说的正确,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武川镇头号人物。

谁都想成为头号人物,但是,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最大的事情就是你做了决定之后,就必须承担一切的后果。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你背书。所以头号人物一般都是很孤独的。就像皇帝一般称自己为朕一样。朕本来就是孤独的意思。

想想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自己就在田庄里待不下去了。两天之后,昭君也,看得出来自己的夫君已经在这里团团转。根本就没有心思在这里休息。所以主动提出来回平城。其实这个时候也应该过去了,因为朝廷的封赏已经马上就要下来。决定自己命运的诏书,也就应该要下来。虽然自己知道很有把握,但是毕竟没有尘埃落定,还是有点忐忑。更何况自己根本闲不下来,天天在田庄发傻,偶尔去骑个马,『射』个箭,那人都要懒散了。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自己在朝廷里面还是有人的。长乐王,尔朱侯爷,还有对自己不错的中尉元匡。这些在目前来说都是自己的靠山。但是都不会那么铁。所以,人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要有实力。长乐王这一段时间来,一直保持联系。无论什么时节,都会特意派人送点赏赐。当然贺六浑也不傻,自己也是安排人专门去送草原的好马,大山的人参等等。所以身边很多人都知道,贺六浑居然和一个王爷关系不错。

尔朱荣那更不用说,贺拔岳那张嘴什么都说。所以平城很多人都知道广阳王与尔朱荣争夺贺六浑,还想弄死贺六浑,结果失败了。尔朱荣现在是山西最大的军阀,而且皇恩浩『荡』圣券深厚,整个山西谁敢惹他。自然也就高看贺六浑一眼,都把他当做尔朱荣的人。

真正对贺六浑不错的就是那个老人家元匡。虽然没有什么太多联系,但是贺六浑绝对是按照时节送礼,送土特产,不值钱,但是个心意。元匡的确是个清官,但是贺六浑的礼物照单全收,回礼通常就是一些书籍,还有一些邸报。贺六浑心里明白,这是老人家在提醒自己,要注意时局。而且希望自己多读书,不要杀昏了头。

其他还有什么?好像没有了。那个元礼狗屁,他父亲元渊还不是一点照顾都没有,还差点搞死自己。尔朱兆是个好人,但是也很少主动联系。段长的消息也基本没有,真的是不知道究竟在哪里。这个老人家倒是自己经常思念。

云姑娘怎么样了?也有很长时间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嫁人,还是忘了自己。还有那个公主怎么办,真的是晕头转向啊。

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回到了平城。

平城还是那么安静,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街上还是那么多熙熙攘攘的人。沿街店铺的伙计还是在那边不停地吆喝。虽然是夏季,但是北方的夏季只要不在太阳底下,还是比较舒服的。

策马晃晃悠悠回家。自己的家门口还是那么的嘈杂,不对,怎么感觉人好像多了很多。

”将军回来了,夫人回来了。”随着门口的门房不停的向里面高喊,贺六浑知道自己家里肯定要来了很多人。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人。

果不其然,随着声音出来了一大帮子人,原来自己在怀朔的那帮兄弟都已经过来。司马子如,侯景,高岳全部都过来。跟上贺六浑惊喜的是,他居然看见了一个已经很久不见的兄弟。孙腾。天啊!已经估计有两年多没有见了吧。难怪这么多兄弟都过来了。

自从在第一次击败了柔然之后,按照家人的安排,孙腾就离开大家去了京城洛阳。自己到洛阳的时候,一开始因为赛马,等等各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找她。最后为了躲避高肇,自己也是尽快的就离开洛阳。所以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孙腾。

孙腾一个老好人对哪一个兄弟都非常好。本来进城去,必须要去看望她的。就是自己的兄弟。可是,事情就有那么不凑巧。现在他居然从洛阳回来了。而且已经就和大家一起站在门外,这是当然,让贺六浑喜出望外了。

孙腾也非常的激动因为这些人都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而且曾经为了自己舍命去。柔然救自己。这就是过命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越是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亲情就越感动。所以孙腾一上来就抱住了刚刚跳下马的贺六浑。这完全是情不自禁。

贺六浑也紧紧地搂着他,眼眶也有点湿润了。嘴巴里不停的说到好兄弟好兄弟。

这时,卢长贵那张破嘴,又开始说话:”抱一下就好了啊,兄弟们都是男人。”

一下子围的一起的兄弟们就笑开了。孙腾放开手,也『揉』『揉』自己红红的眼睛,笑了。

”你一张破嘴能不能别到处『乱』说。”怼他的肯定是侯景。

”如果卢长贵不说话,那这个世界就要变呐。”说话的是高岳,他现在和侯景凑在一起。

”那会变成什么样啊?”侯景故意问道。

”那当然会清爽很多啦,少一个放臭屁的那。”高岳哈哈大笑。

卢长贵一听,气急败坏了一脚踢了过去。兄弟们闹作一团,非常温馨自然。

”好啦,现在一个个都是幢主军主了,还这样打打闹闹的,像什么话嘛。你看看身边的其他兄弟们在一起笑话你们呢。”贺六浑嘴巴是在说,但是脸上笑的。非常的灿烂。他非常的享受这样的一个氛围。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不就是这么几件吗?一个室友要好的兄弟再就是一个温暖的家庭。当然,还有一个就是不断发展的事业。现在看来,自己应该属于这个时代最幸福的人了,因为这三者自己都有。

”你们居然敢在钦差大臣面前诋毁我的声誉,要是影响了我的升官发财,我就跟你们每一个人都急。这次朝廷肯定会升我做一个军主的。到时候你们就羡慕我吧。”卢长贵自得其乐。

”孙腾,你现在是钦差大臣了?”贺六浑吓了一大跳仔细的看看孙腾的装束。不对呀,这应该还是属于朝廷侍卫的装扮。至于级别,这个也一下看不出来呀。

孙腾笑道:”大哥你别听他胡扯,我的确是钦差大臣。不过少了三个字,的侍卫。”

一句话大家又一起笑栽了。孙腾显然比以前活跃了一些,要是以前,肯定就是憨憨的笑笑,不说话的。

原来这一次孙腾回来,是陪着宫廷里的大太监文公公一起来的。文公公是正规的钦差大臣,现在正在和大都督广阳王一起吃饭。孙腾就抽了个空,找到了贺六浑的家。他原本是想来看一看贺六浑,却没有想到里面自己的兄弟们都在。原来广阳王下令,把所有参加过平叛战争的将领都叫了回来,因为朝堂的封赏已经下来了。这样一个喜庆的时刻,自然是所有人都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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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70万字,一分钱没有。

给宣传片写了1500字文稿,赚了5000块。

这就是奇葩,哈哈哈,该不该坚持写下去。

第十六章 还有秘密

孙腾明显比以前也变化很多。虽然还是一副憨厚的样子。而且人的眼神也还是那么清澈。但是明显见过了大世面。所以在待人接物,说话上都更有了分寸。

”孙腾兄弟,都还没有问你到底现在混的怎么样呢?”卢长贵又开始发飙了。

”不就那样嘛,还就是做了一个宫廷侍卫。”孙腾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

”早知道就不要走吗?你看现在我跟着大哥现在都已经是军副啦。现在我走在怀朔街上,那一个人见到我不是客客气气的。”卢长贵不得瑟就会死啊。

”哇,你现在就已经是军副。”孙腾也吃了一惊。

”当然啦,我们现在兄弟们,都是思乡血海当中杀出来的。现在都是军副以上,你看看大哥,现在是副将。那原来就是段长将军的位置啊。就是那个以前我们给他放马的那个人。想不到吧,三年就已经是这个位置啦。”卢长贵得意洋洋。

的确,这也值得骄傲。这都是拼命杀出来的,而且提升的速度也很快。自己这一圈兄弟在六镇那已经是大大的名人了。特别是在自己杀了破六韩拔陵,救了曳落河,所有的部落都记住了他的名字。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称呼,阿斯兰,狮子。

孙腾笑了笑,显得非常的羡慕。

卢长贵还是不甘心因为他还没有看到孙腾说出自己的职务。”孙腾,你现在混的怎么样啊?要不要以还干脆回来跟着大哥。”

”我都已经在宫廷里这么久啦。而且到哪都是自己的兄弟,我在洛阳的话,下次你们去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不是。”孙腾说话永远是那么低调。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职务啊?”卢长贵不依不饶。

”从六品羽林军校尉。”孙腾笑笑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军主官品为从七品,军副为从八品,幢主为从九品,每级相差一品。难怪别人说天子脚下好当兵。自己这么多人辛辛苦苦啥了,这么久。才获得一个这个位置。而孙腾就是守了一下皇宫,现在居然比军主官职还高。如果贺六浑没有那个爵位现在自己的位置,也还没有他高。

”nnd,这叫什么世道啊我们在前面浴血奋战,还不如你守一个门。”卢长贵一下子就泄了气。

”我这个职位就是看起来好,其实没有什么作用的。手下才只有几个人。你现在的位置才是实实在在下面可以管几百号人。卢长贵你就知足吧啊。”孙腾安慰人还是有一套的。

卢长贵想一下也是,但是也没有做声,笑不起来。其实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宰相门前七品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贺六浑倒是不以为意,说道:”自己的兄弟的官,当然是越当的大越好。我还指望着你能够当一个羽林卫的将军。以后我们到了洛阳去哪,就趾高气扬呀。”一句话说得大家又笑了起来。是啊。自己兄弟的位置,哪有什么好嫉妒的。

”各位兄弟我的这个就是图个名。我在朝廷就已经听说了你们的丰功伟绩。现在这次朝廷下来封赏,你们肯定都至少会官升一级。在我们这个六镇里面也就是横着走的人。我要是在洛阳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那里的官员大的多了去啦。我这次特意要求跟着回来就是来喝你们的喜酒的。”孙腾的的确确会做人了。

侯景马上就笑了起来,说道:”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都别抢。我们就到武川最好的酒楼去,不醉不归。”

卢长贵一听到吃东西,马上精神头又起来:”你有没有钱呐我们去,不要等会儿又是变成我自己掏钱。”

”好,我没有钱,那就你有钱,那么今天晚上你来请?”侯景立马认怂。

一听到说自己要请客,而且请这么多兄弟。卢长贵苦瓜脸,因为他是属于那种有点钱就过不了夜的,而且对自己的兄弟我很好。经常请自己手下吃饭,所以那点钱很快就没了。要再请一顿饭没有关系,但是要去最好的酒楼吃饭,自己可真的是处,不敢。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卢长贵居然认怂了。侯景当然就得意的笑,兄弟们里面就是侯景头脑活,又不会『乱』花钱所以是最富裕的。这一点上面卢长贵没有办法。

”还是我来吧。”说话的居然是昭君。”都是你们大哥的弟弟,自然大哥请客。我已经叫人去安排啦你们现在就开心去吧。”

这就是好老婆。所有的兄弟看到昭君赶紧的施礼:”谢过嫂子。”

卢长贵这下子又开始笑了:”我就说我们嫂子是天底下最好的。”

昭君也笑了起来说道:”我要是不安排请客,是不是我就不好啦。”

卢长贵赶紧摇头。惹得大家又笑了起来

贺六浑一直在看着大家,他明显感觉到孙腾的眼神不停的到处瞟,看到自己这边就笑一下。贺六浑知道肯定还有事,估计要私下谈。

“怎么没有看见花弧兄弟,还有花木槿呢?他们不会还在怀朔吧。”孙腾笑嘻嘻的问道。他在怀朔期间还是比较喜欢花木槿。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搞点小活动,算是比较亲近的人。

这话一问,整个场面立马就冷了下来。刚刚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的房间里面,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孙腾心头一紧,强笑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贺六浑咳嗽一下,准备说话。这时,一直在一边笑,然后陡然间沉下脸的司马子如开口了:“孙腾,花木槿过了。花弧军主送他的灵柩回虞县了。到今天应该已经是快两个月了。”

孙腾啊的一声,楞在当场。眼眶马上就红了,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兄弟,别想那么多了。这场战争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兄弟了。我们从怀朔出来的2万人,现在完完整整的,就只有六千人。我已经把他们都埋在了英烈祠里,你有空就回去给他们上个坟,也算了却一点心愿吧。”贺六浑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和花木槿兄弟一场,却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孙腾终于还是落泪了。

“人生聚散无常,心到就可以了。你回去洛阳的时候,可以抽空去虞县走走。也替我们兄弟们去三炷香,本来应该大家送他回家的。”贺六浑也有点难过。

现在所有的欢乐都已经消散,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第一场战争下来,不知道谁到底是获胜者。破六韩拔林已经烟消云散,自己的兄弟们,也死伤无数。就算是大卫朝廷,也是损失不少。真正有谁从这个地方得到什么东西吗?现在看来,只有尔朱荣和广阳王了。当然还有柔然人。

为什么会有现在这样一个局面?以后还会不会同样的事情这样发生?所有人心里都是有这样的一个阴影,不知道这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破六韩拔陵是为了反抗压迫,他也是为了一个生存。大魏朝廷镇压起义,一是为了维持他的管理。好像谁都有道理,那么究竟错的是谁?

“好了,别想那么多东西了,今天你来这里,大家都很高兴,我们还是去酒店聚聚吧。”贺六浑强颜欢笑,这个时候就需要自己站出来维护局面。孙腾勉强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于是一大伙人开始去了酒店。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没有太多的心思,但是兄弟之间的情谊还是要续的。所以每个人都有点借酒浇愁,结果最后都醉了。特别是那个从来不太说话的是司马子如,醉的是不省人事,一个劲的灌自己的酒。然后一个人,不停的在那里叨叨:“都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要去那边,做什么鬼联络。这么重大的事情我都不在,我有错啊。如果要是我在,花木槿兄弟肯定不会死。对不起啊,花弧。花弧,对不起啊。”然后痛哭流涕,惹得所有的兄弟们都跟着哭。最后所有人在一起抱头痛哭,鼻涕眼泪一把。

原来每个人的心里都压抑着。这场战争带来的创伤实在是太大,怀朔城家家带丧,白『色』的招魂幡,满城都是。虽然这场战争战胜了,而且兄弟们都可以升官。但是人都是有感情,那些逝去的人都是自己曾经的朋友,曾经的部下,曾经的邻居。虽然没有一个人来责怪他们,但是活着的这些人谁身上不是背负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刻意的避开这些话题,保持着微笑。但是今天因为孙腾来了,结果把所有兄弟们的感情都引爆了。就连侯景也是哭的稀里哗啦,要知道跟着他的羯族兄弟也死伤不少,他现在连羯族部落都不敢回去。

坐在主座上的贺六浑牙关紧咬,任凭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自己的眼眶里流下来,就是不哭出声音来。他深深的知道,这是自己这个团队,必须经历的磨难。这是成长的代价,这也是在这个『乱』世当中要活下来必须付出的代价。

贺六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尽全力守护自己的家人,守护自己的兄弟。元渊,你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第十七章 又升官了

这顿饭是贺六浑有史以来喝的最悲催的一顿,因为所有的人都倒下了,只有他自己很清醒的坐在那里,只有满腔的仇恨和郁闷。

他恨这个老天不公平,好好的把自己的兄弟们拆散。刚刚有点好日子过,就让那么多年轻的汉子从此消失。他恨这个大伟朝廷,那么多的贪污腐败,那么多的欺压百姓,怎么就没有人来真正管一管?他恨广阳王元渊,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这些人当做人看,只要一言不合,就让自己去送死,也是莫名其妙。如果是能够跟兄弟们说明,也不至于会死了这么多的人,如果没有阿兰公主,来救命,可能整个怀朔军队都完蛋了。

当然,他更恨自己,他恨自己的力量太弱小,根本没有办法去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自己就是一个棋子,任人摆布。我贺六浑发誓,总要有一天我要把所有欺压我的人都踩在脚下,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会真正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回到家里,昭君依旧在温暖的灯下等着他。

刚刚强忍着自己,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原来家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自己可以完完全全不设防的地方,就是可以真正暴『露』自己各种秉『性』的地方。昭君什么话都没有,因为他听说了整个过程。只是用温水轻轻擦去贺六浑脸上的泪痕,然后倒了盆水帮他慢慢洗脚,轻轻的帮她捏捏脚背。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无声的相处。真正情投意合的人,那就是在一句话都不说的时候,都觉得非常的自然,和谐。贺六浑满腔的郁闷,终于平息了下来。在酒楼的那一刹那,他真的想杀人,但是现在,他终于平复了心情。原来一个人从魔到人,其实很简单,就在于心神交汇之际是否能够把握住主流。

等到了床上,昭君居然一反常态,自己坐在床上,反而把贺六浑的头搂着放在自己的胸前,搁在大腿上。贺六浑也是第一次享受这个待遇,开始觉得很奇怪。但是后来随着昭君的手不停的在按摩他的头部,然后他就开始觉得逐渐的放松放松放松,很快就睡着了。

所以女人的作用非常大。男人和女人就是绝配,男人是钢,女人就是水。水的作用就是让当太热的时候,能够尽快的将调温来而不至于折断。看起来那么强大的贺六浑,居然也跟个小孩子一样的,靠在昭君大腿上睡着了。睡得那么香,呼声那么大,这是一种真正的沉睡。再强大的男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关键是看在谁的面前了。

一觉醒来,贺六浑觉得精神百倍。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昭君一直就以这个姿势靠在床上。昭君就这样靠在床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贺六浑头一动,她马上就开始轻轻地按摩他的太阳『穴』。当然,脸上都是疲倦的,眼睛里面都是血丝。

贺六浑内心非常的感动,一骨碌爬了起来。“我没事了,谢谢你,老婆。”

“嗯”的一声,昭君终于疲倦的闭上眼睛。她的确太困了,一个晚上都在关注着自己的爱人,为了能让自己的爱人好好休息,自己保持这个固定的姿势,一动都不动。而且还要时不时的帮他做下按摩。这就是爱的力量,这就是爱的魔力。

这下轮到贺六浑把昭君轻轻地安放好,盖上小毯子,然后悄悄的出门。顺便吩咐一下,侍女,今天都尽量不要去打扰,让她好好休息!再忙再多的事情,隔一天也不会出问题。还是身体要紧,对不?

负面的情绪一扫而光,贺六浑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痛苦已经属于过去,没有必要时时刻刻纠缠自己,自己有更多的时间要看着未来,自己现在的官职越来越大,也更主要的是开始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一个领头人,一天到晚纠缠于过去,那就是对所有的人的将来不负责任。

今天按照道理应该是要去接圣旨,但是到现在为止,居然都没有人来通知,这就有点奇怪。贺六浑等人,哪里都不敢去,只能够在家里等。昨天醉了一场,就好好的睡了一觉,所以现在大家看起来气『色』都不错,而且现在都已经想开了很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才听到了马蹄声,传令兵通报,要求所有的将领下午申时到大都督府集中。

邪门了,怎么会那么晚去接圣旨。而且孙腾现在也没有来,见面,大家也就只有等了。

申时还没有到,所有的将领都到齐了。这是一个好日子,所有的人都应该得到封赏,当然大家到的就很积极。

香案早就准备好了,程序也是固定的那些。文公公是一个已经中等年纪的太监,白净微胖。孙腾就站在他的身后,手按刀把,巍然耸立。看样子,职务不会低,其他的那些羽林卫卫都是以他为准。

广阳王还是那张阴沉沉的脸,身着王袍,领头跪下听宣。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片将领,贺六浑站的几乎最靠后的位置。

听着听着,贺六浑明白了。原来广阳王这么大的功劳,只是赏赐了一些金银。然后回朝任司空,大都督的职务也就此解除。要知道现在这个职务虽然荣贵,但是只是虚职。没有给广阳王安顿一个实在的位置,也就是把他给搁起来了。我的天啊,朝堂斗争真的是激烈,明升暗降。有名无实!不过,也相当的不错了,属于一品中,也是位极人臣了。可惜的是,明显的广阳王非常不满。

接下去就是开始各级官员论功行赏,念到一个,笑声一片。

轮到自己时候,贺六浑听呆了。因为不是太明白,散子。折冲将军。不过最后一句话听懂了,任职武川镇将。一旁的将领都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来这个爵位是肯定不错的。

圣旨宣读结束,谢恩之后。广阳王客气了几句,就不吭声的站在文公公的对面。文公公城府比较深,笑笑而已。领头而去。孙腾自然紧随其后。于是大家就抖散了。

贺拔岳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居然还是副将。不过看样子他也不在乎。笑眯眯的故作姿态说道:“贺将军,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正五品,末将有礼了。”

贺六浑啐了一口,说道:“自家兄弟还来笑话我。你怎么没有提升。”

贺拔岳哈哈大笑说道:“朝中无人呗。不过,有你这个兄弟我肯定不错。这次能活下来就谢天谢地了。你什么时候请客啊,我肯定要去叨扰一杯。“

“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随时恭候。“贺六浑笑道。都是自己人,当然很轻松。

刘先生这时也拨开众人走来过来:“恭喜子爵大人。贺喜子爵大人。真是实至名归啊,这六镇就靠子爵大人来维护了。”

“刘先生客气,卑职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尚需刘先生多多指教。”贺六浑很客气。人在得意的时候更要注意自己的分寸,吃到这个时候就越容易得罪人,完全没有必要。

“子爵大人客气了。现在你的身份不一样啊,散子爵位是从四品,已经算是我们大魏朝的高官之一啦,而且现在你武职已经是折冲将军,正五品。实授武川镇将,独立开衙。大魏朝很少这样的优厚待遇,一个年轻将领。贺将军一定前途无量,以后要记得多多关照我们啦。”刘先生话说的后面也带着一种酸溜溜的味道,的的确确这个年轻人才20出头,就已经是这么高的职务,你说他身后没有人,谁会相信?

尔朱荣作用的确是非常之大呀,他说的事情几乎全部都做到了。自己不但提拔了,一级,官职,而且爵位也提升了一级,这是非常难得的事。因为中国古代的时候,只有爵位这个是可以世袭的,这属于光宗耀祖的事情。

贺六浑心满意足,志得意满。陡然间觉得自己前方开阔了很多,半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小兵,现在居然已经成为了一个正中的将军。人生得意须尽欢,哈哈哈哈。

兄弟们也是兴高采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有人的官职都自然往上走。司马子如自然提拔成为副将,还给了武职襄威将军从六品。崔蒿成为将军府长史,级别第七品。高岳花弧侯景卢长贵侯莫陈都提拔成为军主,从七品。尉景也成为将军府司马,从七品。贺若敦也提拔成为副军主,真的是皆大欢喜。

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最开心的日子。亲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都纷纷跑到平城的府邸来祝贺。那块牌子又换了子爵府,更是流光溢彩,灿烂夺目。府邸宴席大开,川流不息。因为贺六浑的家里比较古怪,除了当官的武将会过来凑热闹之外,有很多做生意的朋友商家都来凑热闹。

本来按照贺六浑的想法是要低调一些,但是昭君却不这样想,因为他还有做生意的目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女人其实更虚荣,更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当然这个时候她最开心的还是父母的认可,尤其是他的父亲还专门从洛阳赶到平城,专程来祝贺。

第十八章 头昏脑胀

快乐的日子总是平淡的。因为所有快乐的表现大家都一样,无外乎就是吃吃喝喝,闹闹笑笑,玩玩耍耍。这连续两天的,设宴请客,也让整个府邸忙得不亦乐乎。贺六浑更是痛苦,因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知道赔了多少笑脸,不知道鞠了多少躬。特别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武川镇里面很多头面人物都跑到平城来了,其中还有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客人,胡大商人。胡大商人肚子又大了一圈,笑容又更加灿烂了一些。

胡大商人那是有多年交情的老朋友了,而且之后他和昭君之间的生意来往的比较多,这是一个,黑白两道都通吃的,真正意义上的大富商,另外一身份其实就是官商的代表,后面的实力不可小觑。尤其是上次帮他护送胡姑娘到京城之后,立马一个平民百姓就变成了一个贵妃。没有通天的本事,谁能够做得到这些?长乐王,清河王,广阳王这些,着名的王爷的身后都有他的影子,这样的人谁敢小看他?

贺六浑赶紧上前迎接说道:“胡大掌柜,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胡大商人哈哈大笑说道:“恭喜恭喜。我早就说过,将军不是一个普通人。短短的五年时间不到,明天你就成为镇守武川镇的将军了,小的,我还要靠将军的施舍过日子呢。”

“胡大掌柜,言重啦。在下心里明白,你是一路帮胁我的人,而且特别对我们家夫人的生意又有所关照,你乃是我们家的贵人啊。”贺六浑说的是真心实意,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人,不仅仅是有一点,经济,实力,而且更重要的是有政治背景,所以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这是属于官场必备的一个基本的道理。

胡大商人立马严肃的说道:“将军切莫如此,你是官,我是商人。这个尊卑,我心里还是清楚的。”

贺六浑笑道:“胡大掌柜见笑了,五年前,我还是个小兵的时候,你也就对我这样的客气,那个时候我是不是也应该说你现在的话?老朋友就是老朋友,不要注意这么多的规矩。想当年没有你的马,没有你的房子,说不定就没有,我现在的日子。我感恩都还来不及。“贺六浑就是实在。

胡大商人心里也颇感动,而且也觉得非常的受用:“将军就是将军。将军的才华,我就不用恭维,就你这待人接物的态度,我就感觉你一定前途无量,我们做生意强调是和气生财,但是你现在身居高位,也仍然是这种,低调的,为人处事,一定是能够海纳百川。将军定当前途无量。”

“客气客气。里面请。”贺六浑拱手就把客人往里面让。

“感觉你今天忙,我就不打扰了,我过来那就是随个礼,略表一个心意,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以后将军能够,给我们更多的机会,因为你知道我的生意都主要是跟草原上在做。”胡大商人递过来一个礼单。

“那是一定,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们府上尊贵的客人。”贺六浑说道。当然理当也不客气,接过来顺手放入袖袋。

其实这样的场合这些天天天都经历,尤其是他想不到的是,不但是宗族来的多,而且是商人来的特别多。就这样的送礼,自己都已经不记得有多少的财富了。所以他心里面暗暗吃惊,看起来只是边塞的一个小镇,哪里来这么巨大的财富?这个时候他就更觉得自己一个人比较的头昏脑胀,现在还急需要崔蒿这些兄弟来帮忙,因为他发现管理一个军镇,和一支军队那是完全两回事。

现在朝廷也发现边疆的一些问题,也正在逐步的推行把军镇改为州,缓和这些军户和朝廷之间的关系。换句话说,改为州之后,这些军户就变成了普通的平民,不用再承担各种各样的军役。他们的子女如果有本事的话,还可以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不是非当兵不可。但是这种改制是一个很长时间,现在武川镇,依旧是按照原来的管理模式,所以贺六浑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党政军一肩挑,的的确确属于武川镇,的太上皇。

按照配置折冲将军帐下属官有:参军、长史、司马、主簿、军师祭酒、从事中郎。除此之外,偏将军、裨将军、牙门将军也是军中统帅的重要幕僚。也就是说自己属下一下子要多了很多的军官,多了很多的提拔的机会。但是该怎么做?头痛的很,的确是没有这个经验,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

越是在这样的时间段,他就越不愿意在自己的府邸里呆,因为现在还没有上任,所以他就想到出去走一走。尤其是他听说,淡然大师来到天宫寺。就更忍不住了,必须要去见一见,自己内心里面把他当作父亲的僧人。

每个地方的寺庙都差不多,天宫寺最出名的地方就是释迦立像,高四十三尺,用赤金十万斤,黄金六百斤。如果按照侯景的说法,这个就是肯定被贼惦记的地方。一旦是这个朝廷开始混『乱』,这里肯定就会成为军队首先来抢的地方。

贺六浑根本不愿意来看这些景『色』,他就是自己想来找淡然大师,聊聊天,毕竟心情非常的压力大。但是他没有想到的事,在禅房居然没有找到大师,而是被小沙弥引到了,佛像前,那个巨大的佛像前。

天宫寺今天也没有什么信众,三三两两的游人在佛像前跪拜。

淡然大师就安然的,坐在佛像的对面。这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景象。佛像非常高大,而且是站立,稽首。淡然大师端坐在,对面,稽首。一个,金子做的佛像,一个真人,就这样在蓝天下,两两对立。面容都是一样的祥和,神态都是一样的,端庄。贺六浑看过去都呆了,仿佛自己内心当中的焦躁一下子就没有了。这一大一小,一重一轻,都在蓝天下显得那么恰当,没有一点违和感。是不是人世间,无论你是强或者弱,无论你是高或者低,无论你是当权派,还是卑贱者,这个世界都有你存在的地方。只要你的内心能够保持,想和你走在什么地方,都有你自己的位置。

贺六浑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也盘腿坐在淡然大师的身边。没有像大师那样稽首,但是目光也同样的注视着前方的佛像。

“你仔细看看,佛祖的面容。”淡然大师一点都不惊讶贺六浑,为什么坐在身边。,反而开始下命令了。

贺六浑认认真真的,也是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的观看佛像。此像全跏趺坐在双层束腰莲花座上,头饰螺发,顶有高肉髻。脸形方正,神态庄肃。大耳垂肩。身着袒右肩袈裟,下身着裙,衣纹写实自然。

再细细看下去,贺六浑慢慢明白了,这是佛陀略为俯首,眼神下视,面容与手臂的肌肉线条显示张力,将释迦进入深度禅定前的瞬间表情捕捉得相当入微。此尊佛像独特之处,是佛陀的眼睑沿的中央各有一颗芝麻大小的痣,痣虽微小,微妙的是所产生的视觉震撼却相对深刻。

“但是我好像明白了,佛像都是一种样子,那就是入定的姿态。”贺六浑说道。

“对了。所以我一直认为你跟佛教有缘。佛家讲修定,定在哪里?定在专一。“一”在哪里?一在零那里,那个零就是“一”;零又是空的,清净无为,那才是“一”,你有个“一”可守的话,那就是“二”。”淡然大师开始说禅了。

“但是的确我现在的心态不好,就是静不下来。”贺六浑自我剖析,知道自己现在心浮气躁。

“四禅八定你是不要去学了,你也做不到。你只要能够学会入定,把自己的心思归一。入定即禅定,佛学上是指在修行的过程当中,进入浑然忘我的状态,身不动心不动,使得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某一个事物上,用自己的心灵去感受,达到心无杂念的境界。越是在嘈杂的时候,越是在慌『乱』的时候,你就更要去听听自己心里的声音。只要你自己把握住了本心,你才可能不去做错事。”淡然大师微微笑道。

“所以我觉得还是能够在你身边多多修行才好。”贺六浑由衷的说道。

大师有点惊讶,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的确和以前不一样,我也对你越来越放心。以前你在我身边坐下来的时候根本就坐不住,现在居然还能够说多多坐,说明你的心态已经成熟了很多。本来我这次平城,就是来看看你到底怎么样。结果你能来找我,而且能够坐下来,那就说明你已经能够把控住自我,我也就放心了。”

“大师,你这是在表扬我吧?”贺六浑又开始嬉皮笑脸。

“小子,你现在的地位越来越高,越来越,更重要的事情是把握好自己的内心。因为你的一举一动就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命运。我最担心的是你『迷』失了自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更看不到内心当中真正的自己。但是现在来看,我觉得你没有问题,我真的放心。”淡然大师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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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成功的人都有那么多感谢读者的话。因为一个人默默写作,就像在黑夜里行走,『迷』茫,煎熬。而一些可爱的作者的观点和鼓励,会让你感觉到黑夜里的光。

期待更多的光,更多的票。

第十九章 孙腾还有话说

和淡然大师聊天就是那么愉快,每次都有脱胎换骨的感觉。特别是这一次之后,还学会了怎么入定,最早在以后的生活过程当中也是一个必需品,因为接下来的生活里,越来越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决断,当然也因为承担的压力越来越大,所以自己的决断也必须要,稳重清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兄弟们离自己都已经拉开了一点距离,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意思。

沿路回家,贺六浑感觉很轻松,一路的风景,入眼,都是那么愉快。到处晃『荡』的游人,熙熙攘攘的商店,到处叫卖的小店铺,所有的这一切都变成了风景。这就是人的心境使然,你开心的时候,所有外界的这一切都是风景;你不开心的时候,所有的外界都是仇人。王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其实讲求的就是一个内心的稳定。

跟在自己身后的,亲兵卫队看见贺六浑的心情不错,也是一个个喜气盎然。这些人的命运已经和贺六浑,完全的捆绑在一起。当然也是水涨船高,现在自己的亲兵队长阿木图都是幢主了。

正在开心的看着周边的一切,一个士兵开始来拦马。边上的亲兵卫队想上去叱骂,现在自己的将军在平城也算是一个人物了,还有人敢当众来惹事。

那个士兵,用手一指街边的酒楼二楼,一个人影在挥手。居然是孙腾。

贺六浑非常的讶异。孙腾怎么还没有走?而且怎么会在路边把自己拦下来。要知道这都是跟自己过命的兄弟,怎么也应该到自己家里去坐坐吧。当然自己不会再去说,兄弟邀请肯定上去坐一坐。

二楼的雅座里其实只有孙腾一个人,所以贺六浑第一句话就是埋怨:“兄弟,怎么不到自己家里去坐坐。家里现在有厨师,做的饭比这里肯定高多了。”

这句话不假,因为这个街边的酒楼不属于高档酒楼。而贺六浑家里现在已经有专用的厨师啊,还是专门从怀朔带过来的,做的一手好山西菜。好歹也是一个正五品的将军,而且还有,爵位,这也算是一个,高门大户了。

孙腾笑了笑说道:“大哥,其实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贺六浑就更加的惊奇:“兄弟,有什么事情啊,不可以到家里去说。”

孙腾点点头说道:“的确是不方便。大哥,还记得你在京城有什么故人吗?”

贺六浑没有想那么多,立马就说道:“现在我有一个人放在长乐王府养马。叫独孤信,你听说过吗?”

孙腾摇摇头。

“还有就是元匡大人对我比较好,最好的当然就是段长将军了,你是不是在说他?”贺六浑问道。

“都不是。”孙腾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贺六浑慢慢的脸也放了下来,因为知道说的是谁。自己在洛阳还能认识哪些人,还能和谁有一些交情,除了自己刚刚讲出来的这些人之外,不可能还有别人。如果真正要有的,那当然就是胡贵妃。

“你怎么会认识他?哦对了,那肯定是你在宫里当差的时候认识的吧?”贺六浑一个人自言自语,把答案都说出来了。

“所以今天我特意留下来就是想和兄弟说几句话。我也不知道胡贵妃是怎么样知道我的,他知道我是你的兄弟。所以特地叫我这次出来一定要和你说几句话。”孙腾也非常的无奈,她知道这个角『色』太难扮演了。

贺六浑,刚刚还是非常好的心情,但是现在一下子就冷静下来。留的有一种烦躁郁闷的心态,但是他一想到淡然大师刚刚的提醒,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不是锦衣玉食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孙腾苦笑道:“大哥,我也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但是他说你一定会关心她。”

贺六浑苦笑道:“兄弟啊,我一个小小的边塞的将军,怎么有可能去关心贵妃。如果要是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你,我的人头都保不住了。”其实这个时候,贺六浑心里有一种窃喜,又有一种悲凉。其实各位可以揣测一下,一个男人听到前女友的消息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如果这个女朋友还在惦念着他,那他心里当然是有一种快乐的感觉,感觉到自己还受到尊重;当然还会有一种悲凉,那自然就是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特别是胡贵妃,居然还是皇帝的女人,你还敢想吗?

“大哥我也不想,皇贵妃叫我出来传话的时候,我脑子都是懵的,我都想不到,大哥你居然有这个本事,连皇帝的女人你都能够。。。。”孙腾也的的确确是无奈,谁如果变成这样的一个角『色』,还会开心地笑得出来。

“打住打住兄弟。我实话实说,我没有和他怎么样,那个时候我就根本不知道她可能会变成贵妃。”贺六浑只能慢慢的开始回忆了。“他对我好,肯定是因为我救过他几次命,而且还为他负了伤。其他的就应该没什么了。”

“大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给我保什么密呀?我也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只是想把他说的话带给你,因为我发现这些东西可能会,很大的危机。”孙腾现在想的就是把话说完。

“好吧?好吧,你说吧,我看看他到底要告诉我什么?”贺六浑也是无奈。

原来胡贵妃在皇宫里面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宣武帝对,他的确是不错,而且在后面的时间段就是专宠。这问题就越来越大了!在皇宫里面,皇帝如果只喜欢一个女人,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一个女人他就要得罪所有的女人,其中还包括,皇后。这种状态用步步惊心来形容,一点都不差。

还有更关键的问题在于,胡贵妃怀孕。本来这是一件大好事,但是按照大魏宫廷的说法,如果生下来的是一个儿子,她就要殉葬。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这种生人殉葬的形式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再有两个月就要出生了,所以她恳请孙腾来传话,就是基于现在的这种状况。其实就相当于临终遗言,因为现在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宣武帝身体越来越差。这其实不算一个秘密,但是身体差到什么程度,这就算是国家秘密。孙腾也就是因为这个才更加的压抑。按照胡贵妃的说法,宣武帝,经常咳血。这个日子下去估计最多半年。

贺六浑一听到这里就做不下去了,也就意味着胡贵妃最多能活半年。就算是自己的前女友,已经嫁给了别人,而且还生下了孩子。但只要不是铁石心肠,听说他还有这样悲惨的命运,任何人都坐不住了。

贺六浑打断了孙腾的话:“他就是叫你来跟我说这些。”

孙腾摇摇头说道:“前面的这些,我们宫廷里谁不知道?这些都是管理,而且这些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但是没有人敢讲。“

贺六浑很是急躁的说道:“那他到底跟你说了一些什么东西?”

孙腾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他就是跟我交代的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告诉你,他非常后悔,他其实很想跟你一起过日子,他根本就不想到宫廷里去。,第二件事情是,不管他自己以后怎么样,希望你能够尽自己的可能去保护她的孩子。他知道这个事情对你来说很为难,但是她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因为他觉得他不会看错人。”

孙腾说完啦,然后就不吭声了。

贺六浑豆大的汗珠都冒了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胡贵妃交代孙腾的居然是这样的两件事。第一件事情彻底击垮了贺六浑虚假的外表,他立马就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一切。她记得她柔软的身段,记得她,温情的话语,还记得他在舍利面前诚心的跪拜。当时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现在才明白,那种抉择的确是让人伤透了心。

接着,现在拿出了一块绒布包的东西,说道:“吴贵妃拖我把这个东西给你,他说你看到这个东西就知道他的心意。”

贺六浑接过东西,手一『摸』就知道是什么了,。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天晚上,发现的玉珏,不过只有一个。那天晚上,胡姑娘从各种陪葬品里,就取走了这一对玉诀。

真是有点哭笑不得,因为这个月觉得寒意非常的微妙,一般在古代,玉珏作信器,见玦时表示有关者与之断绝关系。你现在把这个玩意送给我是要和我断绝关系?但是你又把儿子托付给我,这又是什么含义?

不用想那么多东西,反正现在自己和他的关系非常复杂。贺六浑现在心里想的,更多还是皇贵妃的生命安全。现在自己人微言轻,怎么可能影响到。皇宫里面的变化。目前来说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祈祷,其到胡贵妃生出来的是一个公主,那么这样的话他还可能活下来。

至于自己以后能怎么样,是不是有这个能力?贺六浑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压力越来越重了。哎,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惹这些事,贺六浑有点垂头丧气。任何一个强势的男人给脱出来,自己控制的事情,都是有一种无助感。

但是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我觉得我以后一定能够做到,保护好自己的人,保护好自己身边所有自己喜欢的人。

第二十章 怎么选官

孙腾走了,带着一丝不解。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贺六浑一句话都没有说,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的回复。贺六浑只是给了他一张白纸。当然孙腾觉得有点绝情,但那是自己的兄弟,而且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形之下,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说法。贺六浑还可以和他说了要去联络独孤信,因为现在不过兴趣,说在西城已经混成了黑社会老大。这个也纯粹是在意料之中。有了王爷的支持,有了贺六浑的财力保证,这样的人杰自然会出头。当然独孤信的忠心程度这个就很难保证了,要靠自己去沟通吧。

对于独孤信,贺六浑心里虽然有信心,但还是有点『摸』不着底。因为在他看来,独孤信跟自己的时间是最短。在草原上收服他之后,实际上你和自己呆的时间就只有在路途中和洛阳的一个多月。潜意识里他相信独孤信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但是最终结果会怎么样,自己也不敢说。但是他相信无论怎么样,自己都是播下一个善缘的人,至少这个独孤信会成为自己的一个消息来源。从目前每个月反馈的信息看,他非常的准时全面,基本上洛阳的大事都知道,比朝廷下发的邸报还更全面,而且还一直以下属自居。贺六浑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迟早有一天这个独孤信会有大用的,特别是在对待胡贵妃的这件事情上,独孤信一定会成为自己最有力的杀手锏,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其实就是暗箭。

接下来的事情,贺六浑就一直在等崔蒿回来。因为他发现现在自己身边真的没有商量的人,其实自己脑子里面是有一个构想。中国古代最成功的官僚制度就是三省六部制度。那这套体制,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的。所以他现在有了一个初步的思考,就是在武川镇设立吏、户、礼、刑、工五房,而军队这一块单独列出来。因为这是一个边塞,而且是军事为主题,所以对于军队的建设和管理,应该单独,而且必须由自己来把握。对于军队的建设这一块,自己是有一个完整的思考。至于民政这一块,肯定是交给崔蒿。但是现在他很头痛的事情就是选官。日常管理有这几个部门就够了,可是这几个部门的头从哪里来?

三省六部制,其实是和科举制度的新生联系在一起的。一个小小的军阵,怎么可能去进行考试选拔人才?在此之前,九品中正制推进。所以造成了,门阀士族,垄断了官场。现在自然而然也有很多的世家大族凑过来,希望能够得到一官半职。但是贺六浑非常清楚,这些人在心底都看不起自己。自己也不可能靠这些人来支撑自己的发展,他必须要有人,要有自己的人。从怀朔一直跟自己过来的兄弟已经明显不够用了,因为这些兄弟大部分人都要和自己一起在军队里把控。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个道理是非常明白的,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贺六浑越发的明白,如果没有自己身后这支军队,自己什么都不是。所以现在,正好有了官方的名义,就有了实际的地盘,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还不能够,建立成一支强军,那就真对不起这个机会了。

吏、户、礼、刑、工五房,自己是有一些思考的。吏房管理所属吏员的升迁调补,下委任状,以及登记本镇进士、举人等在外地做官的情况。吏房是管官吏的,有权有势,在自己直接领导下进行工作。这一块当然是由崔蒿来负责。其实不光是,行政,军队里也是他。

户房,主管全镇征收税银,交粮纳税,并把所收皇粮折成银两,然后签点银匠将碎散银两入炉融化铸成元宝,上解朝廷国库。另外,户房还掌管“鱼鳞图册”、钱粮地清册等。如遇灾荒三年,户房还具体经办赈灾放粮等事宜。这一块毫无疑问是由自己的姐夫尉景来担任。涉及到钱这一块的东西,还是自家人更放心,而且自己这个姐夫啊非常的老实,忠厚,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礼房,主管祭神、祭孔、庆典等事。主管镇将出巡时的仪卫、鼓乐礼房下设柬房,设柬书1名,掌管知县的信件、名片和帖子,以及出示县谕,办理请柬等。这一块,自己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数,不知道叫谁来做这件事。而且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科举考试,那主要就是一个名牌。

刑房,职责是主管全镇民事、刑事案件。这一块,自己就更稀里糊涂了,到哪里去找一个破案高手来。但是这个环节也不能缺人,一旦缺的人,人心就会不稳,这个相当于后代的警察,怎么可能缺少。

工房,主管全镇蚕桑、织造、修筑署衙庙堂、兴修水利、铸造银两、销毁制钱等。其实更重要的,还有,铸造兵器。毫无疑问,这一个当然是由卢景裕来管理,加上那个憨厚的卓力帆来协助。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做得好。

礼房主管还好说,实在不行就是崔蒿兼任,或者找个世家大族的读书人来决策。而这个刑房就真的很难了。

人才,人才在哪里?贺六浑真的是焦头烂额。其实这个问题不光光是他自己头痛,其实任何一个在边塞的官员都头痛。因为这一次跟随造反的人,太多,整个边塞要被牵走20多万人。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就几乎是四分之一的人都要被迁走。而且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整个家族。

看来只有学习曹『操』了。贺六浑其实心里是非常佩服曹『操』,陈寿评价曹『操』“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唯才是举、知人善任的用人之道,实在是历史上无人能与其相比的。

所以还没有等到崔蒿回来,贺六浑就认真草拟了一道第一道唯才是举令叫:“今六镇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者乎?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有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变得而用之。”。

文绉绉的一大段,就是想你们要帮助把优者推选出来。现在天下难道没有身穿粗衣而怀揣真才干像姜子牙那样在渭水边钓鱼的人吗?又难道没有像陈平那样蒙受“盗嫂受金”污名还未遇到魏无知的人吗?你们要帮助我发现那些地位低下而被埋没的人才,只要有才能就推荐出来,让我们能够任用他们。

结果张贴了一周,没有人来。

贺六浑现在有点晕了,我难道根本就不是曹『操』这样的人杰吗?郁闷之中,卢长贵凑过来一段话说道:“将军,你都是要这样的大才,我们六镇偏远,读书人都不多,哪里有人啊。”贺六浑,一拍脑袋说道:“我真的是搞错了,这里又不是中原地区。”

于是,很快第二道唯才是举令下达的,此令叫,“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邪?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废乎?有司明思此义,则士无遗滞,官无废业矣。”

其实是对唯才是举的用人准则具体内容作了进一步的补充,意思是不要苛求全才,也不要因品行上的缺点而摒弃有所作为的“进取之士”,有点类似“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意思。

结果还是没有人,贺六浑现在是彻底没有办法了。侯景这时也来了,看着贺六浑的样子,很是猥琐的凑过来说道:“将军,我觉得你的方向还是错了。我们这里有的是什么人?主要就是两种,一种是正常人,一种是不正常的人。正常的人就是原地居民,很多都是少数民族,你哪里来一些什么文化,估计连看这个命令都看不懂。那些非正常人就是被送到这里来的很多犯官罪犯。所以你这样求人肯定还要有一个说法,就是要把他们以前的罪过都给去掉,这样他有可能来。”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侯景,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如果这一下子能够有用,一定给你算个头功。”

于是第三道唯才是举令下达,就叫,昔伊挚、傅说出于贱人,管仲,桓公贼也,皆用之以兴。萧何、曹参,县吏也,韩信、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能成就王业声着千载。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秦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今天下得无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间,及果勇不顾,临敌力战;若文俗之吏,高才异质,或堪为将守;负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其备举所知,勿有所遗。

翻译过来就是古时候伊挚、傅说都出身于贱民,管仲是与齐桓公敌对的人,都因为得到重用而使国家若盛。萧何、曹参都是县府的小官吏,韩信、陈平曾背过受污辱的名声,有被人嘲笑的耻辱,但终能帮助成就帝王的业绩,名声着于千载。吴起为了作将领,杀了妻子以取得信任,散发金银以求官职,母亲死了不回家归葬,但是他在魏国,秦国不敢向东看;在楚国,三晋不敢向南谋划。现在天下怎么会没有具备极高道德的人生长在百姓中间呢比如果断勇敢不顾一切,遇到敌人拼死作战的;习『性』文俗,才能极高,而气质优异,可以,作将领守备的小吏;背负受污辱的名声,有过被人嘲笑的行为或虽不仁不孝,但有治理国家和用兵打仗的本领的。大家都要推荐自己所了解的人材,不要遗漏。

意思是要求各地方领导,把哪怕他过去背着不光彩的名声,做过让人讥笑的事情,或者不仁不孝,但有治国用兵才干的人,你们都要把各人所知道的这些人都推荐上来,千万不要有所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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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搬曹『操』的三次求贤,因为无人能超过他。通过多年的不拘一格的选贤任能,曹『操』手下的文臣武将便人才济济。如谋略重臣荀或、荀攸、郭嘉,每议大事,他们都能与曹『操』推心置腹、屈膝交谈、知无不言。对于其他部下,曹『操』也给搭建了各自施展才华的平台,使他们做到各尽其职,尽显其才,不论大官小官,都能在自已的职位上做出骄人的成绩。

第二十一章 为官做人先洗心

求贤令的确是起作用,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到镇将府。其中就有很多人是罪犯,其实这个时代很多的犯官都是很有才的。换句话说,就是世界上没有笨的贼,真正想捞点钱,都是有本事会找到漏洞的。镇江府的架子初步就开始搭起来了。来推荐人才的里面的最奇葩的有两个人:

一个人叫苏焯。开始一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贺六浑第一感觉,就不喜欢。因为这个人已经四十左右,一袭白衫,一张马脸,关键是人瘦得跟竹竿一样。但是眼睛炯炯有神,看着人的时候目不转睛。

贺六浑自己也是一个感官动物,看到这种形态不美好的东西,第一首先的感觉就是不太开心。他估计就是一个老夫子一样的人物,你想聊聊天以后就把他给安排到礼房部,做个什么事情。一般来说到这个年纪还没什么出息的人,那肯定就是又酸又臭了。

但是这个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贺六浑吓一跳:“我看将军大人不是真正的求才。”

贺六浑心里有点恼怒,但是还是表面上表现的客客气气,:“这位先生,如果我不是求才,你怎么可能站在我的面前,。”

“我觉得将军之所以不真正重视贤才,,是因为你看见我的外貌就有点不高兴,要知道一个贤才与否肯定不是看外表,更重要的是看内在。如果仅仅是言谈举止,外貌长相给你深刻的印象,只会夸夸其谈,没有真正的学问,我估计将军也不是想要见的人吧。”

贺六浑被看出来心思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想给她一个大的问题,让他难倒。

“先生贵姓?”

“不才苏焯。京兆武功人”

”我先给你道个歉,我承认我的确确有点以貌取人。我可以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贺六浑态度非常好。

苏焯很是欣慰。

“既然先生高才,那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现在这里已经招聘了一些官吏,如何如何牢牢掌控官吏。”

苏焯毫不犹豫的说道:“太简单了,就是用贪官,反贪官。“

贺六浑吓了一大跳,更加以为他哗众取宠:“为什么要用贪官?”

苏焯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想叫别人为你卖命,就必须给人家好处。而你又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权,叫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处了吗?”

贺六浑问:“贪官用我给的权得到了好处,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苏绰答:“因为他能得到好处是因为你给的权,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你的权。那么,你的统治不就牢固了吗。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坐,如果没有贪官维护你的政权,那么你还怎么巩固统治?”

贺六浑恍然大悟,接着不解的问道:“既然用了贪官,为什么还要反呢?”

苏绰答:“这就是权术的精髓所在。要用贪官,就必须反贪官。只有这样才能欺骗民众,才能巩固政权。”贺六浑闻听此语大『惑』,兴奋不已的说:“快说说其中的奥秘。”

苏绰答:“这有两个好处:其一、天下哪有不贪的官?官不怕贪,怕的是不听你的话。以反贪官为名,消除不听你话的贪官,保留听你话的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你的权力,又可以得到人民对你的拥戴。其二、官吏只要贪墨,他的把柄就在你的手中。他敢背叛你,你就以贪墨为借口灭了他。贪官怕你灭了他,就只有乖乖听你的话。所以,‘反贪官’是你用来驾御贪官的法宝。如果你不用贪官,你就失去了‘反贪官’这个法宝,那么你还怎么驾御官吏?如果人人皆是清官,深得人民拥戴,他不听话,你没有借口除掉他;即使硬去除掉,也会引来民情『骚』动。所以必须用贪官,你才可以清理官僚队伍,使其成为清一『色』的拥护你的人。”

他又对贺六浑说:“还有呢?”

贺六浑瞪圆了眼问:“还有什么?”

苏绰答:“如果你用贪官而招惹民怨怎么办?”贺六浑一惊,这却没有想到,便问:“有何妙计可除此患?”

苏绰答:“祭起反贪大旗,加大宣传力度,证明你心系黎民。让民众误认为你是好的,而不好的是那些官吏,把责任都推到这些他们的身上,千万不要让民众认为你是任用贪官的元凶。你必须叫民众认为,你是好的。社会出现这么多问题,不是你不想搞好,而是下面的官吏不好好执行你!

贺六浑一下子就被绕进去了,我现在才发现古代的权谋,居然有这么大的用处。回过头来,再想到乾隆,嘉庆,和珅的故事,是不是有点这样的味道?反正意思就是,皇帝是永远不会错的,错的都是大臣。

现在感觉自己捡到宝了,居然有一个这样的人来投靠自己。就凭刚刚的这段对话,他就可以感觉到这个人,的确是富有才华。当然他也觉得,不可能就是这些问题,所以他接下去又继续问道:“苏先生能不能再告诉我一下?我接下来的时候应该怎么走?”

苏焯哈哈大笑道:“将军,你问为什么不问?我会来投靠你,”

贺六浑挠挠脑袋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苏焯正『色』道:“应该是将军,你的胸怀。你下的三次求贤令,我都在一一的琢磨。特别是到了最后一次之后,我就感觉到你一定是想做事情。有这样一个胸怀的人,居然还只是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因为三次的求贤令,看的出来你一点都不迂腐。在这个世道上什么样的人我们都见过。实际上面最需要的就是既要有气魄,又要有变通。一味地追求着所谓的道,那一定会掉入自己的陷阱。一味的变通,那又会让人无法适从。所以我就想来试试看,看看将军到底是怎么样的?值不值得我去追随。”

贺六浑现在脸上有点发烧了,因为他自己觉得底气不足。

苏焯继续说道:“见完面之后,我发现,将军除了一个弱点之外,几乎就是一个完人。”

贺六浑赶紧说道:“先生过奖,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多地方都不行,每次都惴惴不安。”

苏焯笑道:“将军切莫过谦,除了年轻之外,你没有弱点。因为你能够包容所有的人,现在缺乏的就是一个能够时时提醒你的人。老夫这次过来就是想做这样的,也期待着将军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的后半生绝不会虚度。”

“先生大才,就怕我这个地方你会嫌弃。只要有我贺六浑,在的一天,一定会尊重先生,为师长。”贺六浑很郑重的回答道。

“将军错了,上下有别,这是一个政权确立的基本秩序。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能够凌驾于将军之上,这是一个底线。”苏焯就是苏焯。

贺六浑更是觉得汗颜,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这六个字,就至少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苏焯赶紧拱手施礼,说道:“将军最后提的问题,我一定会认真思考,我明日会写下来,供将军参考。”

贺六浑这时候明白了,赶紧吩咐人去,安顿苏焯。用最上等的礼仪接待,住最好的房间。等到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崔蒿回来了。

贺六浑大喜,自己一个人煎熬的时间总算过去了。说过一些话之后,提到了苏焯。崔蒿大惊,说道:“将军,这个人,本来就很有名的。出身武功大族,为三国时曹魏侍中苏则的九世孙,其家族历代都担任二千石的官员。其父苏协,曾任武功郡守。苏绰少年时喜好学习,博览群书,特别擅长算术。但是他嫉恶如仇,自视清高,被当下的很多人所不容。居然没有想到他会到这里来。我赶紧要去拜访他。”说罢就走了。

第二天,苏焯在崔蒿陪同下来了,交了一份稿子给贺六浑。这就是后世着名的:

1“先治心”。治民者的关键在于“清心”,治民者要治身,要做到“心如清水,形如白玉”,躬行“仁义”、“孝悌”、“忠信”、“礼让”、“廉平”、“俭约”。

2“敦教化”。宣扬道德文化教育,移风易俗,培养人民俭朴、慈爱、和睦、敬让的品质。

3“尽地利”。劝课农桑,不违农时,发展农业生产。

4“擢贤良”。选贤任能,不拘资历和门第,要善于发掘人才,要勇于起用人才,让人才在实践中成长起来。而且,精简机构,罢黜冗员。

5“恤狱讼”。明断狱案,不能滥施刑罚,而要“随事加刑,轻重皆当”。

6“均赋役”。均平赋役,调济贫富,不可舍豪强而征贫弱。

而且,苏焯说关健在于自奉俭约。不自行俭约,就会形成奢侈之风。为此,苏焯从不为自己谋置宅地田产。贺六浑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圣人,在万恶的旧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吗?

这六条建议当然被全部采纳,而且尽快的落实下去。苏焯自然也就成为了相当于武川镇最高行政长官的职务,任职别驾从事,就是长史。苏焯也是当仁不让,他来就是想做事的。

贺六浑敬重苏焯的人品,对他十分信任,每次外出,都预先留下一些盖过自己印章的空白公文纸,让苏焯“随事施行”,允许他以将军之名行使处置的权力。但桩桩件件,苏焯都秉公办事,绝无偏私。

第二十二章 瘸子的故事

第二个奇葩人物是瘸子。

这个人不是自己来举荐的,而是被人推荐。这些推荐的人,都是劳改营里面的黥面汉人。劳动改造、劳改在古代叫“服苦役”,例如流放、发配到环境恶劣的边疆、边远地区的采石场、矿山等场所从事劳动。晋代规定,奴婢如果逃亡,抓回来之后要黥其两眼上方,并加铜青『色』;如果第二次逃跑,再黥两颊;第三次逃跑,黥两眼下方。中写林冲被刺配沧州牢城,武松被刺配孟州牢城;陆谦指使董超薛霸在半路上结束林冲『性』命,特意嘱咐他们揭取林冲脸上刺字的那块面皮来回话;武松被黥面是刺在额角上的,后来他扮成行者,把头发垂下来可以遮盖着被刺的字。

历朝历代发配边疆的这些人,不是穷凶恶极,就是苦大仇深。能够在这个地方被所有人认可,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奇葩的事情。等贺六浑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更惊讶了,因为这个人是个瘸子。有过后世经验的贺六浑还以为是四大名捕出现了。

这个瘸子非常奇怪,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它都只能是一个残疾人。他凭什么东西能够,让这么多,凶悍的人慑服。难道就凭一张嘴巴吗?

真正了解完之后,贺六浑才知道他靠的真的就是一张嘴巴。

这个瘸子叫魏彪。他在发配这边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残疾人,但是来了之后不久,就有好几个少年人跟着他学武艺,很快就控制住了整个的采石场。关键是这个人为人很地道,只做能够维持整个场面的事情,也没有出现欺压百姓。所以这个才是他们的人,都很佩服他的公道和能力,于是大家一起,推荐他来作为刑房。

但是他和魏彪聊天之后,这个瘸子居然不肯答应,他说他已经年纪大了,而真正意义上面要做这个捕头的,他倒是能够推荐一个人。这个为标准件的人就更奇葩了,居然是即便一个小饭馆的老板,叫吴一韶。他说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公道之人,而且有一点天赋,如果他能够来担当这个捕头职务,肯定会有成效。

等到吴一韶和魏彪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贺六浑觉得古怪,就问了很久,吴一韶才说了一个故事,这真的是一个传奇故事。

原来,吴一韶的的确确是一个厨子,是在一个陕西很清明的县令家里帮厨。这个县令是个正直的清官,却在某一天全家被灭门。最奇怪的是,都是一剑毙命,而且都是直『插』喉管。

老百姓都惊呆了,全城痛哭。县令出殡哪天,全城人都披麻戴孝,万人空巷。痛哭的人们都在骂,那个杀手肯定是极度阴险之人,生儿子没有*,断子绝孙。吴一韶运气很好,当时正好家里有事,回乡下了。回来之后,五雷轰顶,痛不欲生。

结果第三天,县里最大的财主老爷霍挺又被灭门,也是一剑毙命,而且都是直『插』喉管。霍挺本来就是土豪劣绅,朝廷有人。老百姓口碑不好。但也吓得大家够呛。

吴一韶下定决心要去找到凶手。这个家伙真的有点天赋,他知道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一些特定的杀手做的。经过到处打听之后,家乡附近听到了一个说法,当时有一个杀手的名字叫“为天理”。据说这个人经常替老百姓做主,为民申冤。他的杀人手法就是,一剑毙命,而且是一剑封喉。

吴一韶想方设法,吃尽苦头,终于找到线索。来到山西景县,在一个小巷子摆出一个摊点,*葫芦头。

相传,『药』王偶吃“煎白肠”,端起碗刚吃几口,便觉得有一股『骚』腥味直冲鼻端,嘴里油腻腻的,很不是滋味,问及店主,才知是制作无方。向店主说道:“肠属金,金生水,故有降火、治消渴之功。肚属土,居中,为补中益气、养身之本。物虽好,但调制不当,也是枉然矣。”于是,他从随身携带的『药』葫芦里取出西大香、上元桂、汉阴椒等芳香健胃且能解腥去腻之『药』物,连同『药』葫芦一起赠给店主。店主将这些香料『药』物放入锅中,果然香气四溢,其味大增。这家小店从此生意兴隆,门庭若市。店家不忘医圣指点之恩,将『药』葫芦悬挂门首,并将所卖“煎白肠”改名为“葫芦头”。

葫芦头其特点是:馍块洁白晶亮、软绵滑韧,肉嫩汤鲜,肥而不腻,醇香扑鼻。吃时配以泡菜更是爽口。葫芦头特点:汤浓味醇,油香适口,老幼皆宜,即是佳肴,又是上乘补品。

吴一韶生意很火,香气扑鼻。结果被一家人专门请去家里给他们的老爷做正宗的葫芦头。最后聘为专职厨师。

这家主人清修念佛,每日都不出门。吴一韶的饭盘都是从门下推送进去。

送了一个多月,吴一韶在一天深夜,来到这个主人的房间。特意拿来一把宝剑,准备动手杀人。

结果这个主人正在房间里面念佛。听到声响之后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犯下的错,我愿意接受惩罚。你动手吧,。”

吴一韶吓倒了,他以为自己下的『药』有用,却不知道主人早已清楚。但是仇恨掩盖住自己的一切,他嚎叫一声扑上前去。结果被闻讯赶来的管家打倒在地。

这主人不让管家动手绑人,放了吴一韶。而且让吴一韶看看自己,他的手筋和脚筋都已经被挑断了。原来已经是个残疾人。

主人说道:“你真的厉害,能够找到我,而且能够找到这里,还能吃苦耐劳等这么久。你究竟是什么人。”

吴一韶说道:“我就是县令的厨师,我不为别的,只为一个公道。”

主人说道:“我的确已经知道我错了。当时就是霍挺因为一些个人的恩怨,雇我杀人。当时他跟我说的时候,这个县令是我不做欺压百姓。我当时因为喝多了,就没有做调查,就深夜杀人。但是我看见那么多人在为这个县令送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做错了。待我调查完事情之后,我就发现,正好恰恰相反,这个霍挺才是无恶不作的土豪。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把他家也全部杀。杀了之后,我自己就挑战了自己的脚手,然后吃斋念佛,这辈子就为县令你家人祈福。

既然你已经打来了,那现在你就替县令了结了我这段痛苦的人生吧。“

吴一韶下不了手,最后还是走了。

主人后来也投案自首,当时因为大赦等其他原因就送到武川镇来了。而吴一韶也跟着过来了,还照顾了一段时间。直到魏彪有了自己的徒弟才少了来往。

听完了这个故事,贺六浑唏嘘不已。不过,自己也非常的高兴。有这样两个牛人在,武川镇治安问题应该不用考虑。所以经过再三的劝解,吴一韶终于答应做了捕头,魏彪这几个弟子来协助。

崔蒿在一边也听完了这些故事,说道:“这个世界上面,公道还是一直有的,一直都会在我们的心里。我们在这里发展,一定也要有自己的道,才能够凝聚人心。”

苏焯笑了笑说道:“敦教化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今天你抢我的人,明天我抢你的地盘。如果只相信强权的话,这个世界是永无安宁的。”

贺六浑听了之后非常有道理。其实这个『乱』世『乱』就『乱』在人心,『乱』就『乱』在,没有规则,没有秩序,没有道德。只要是谁有了兵,有了权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么很自然的,下一个起来的人就会把你又打入尘埃。

为什么这一个时代会,那么多混『乱』的朝廷,为什么接下来的皇帝都穿不完,第二代。因为他们没有到,只有强权。他们没有统一遵循的道理,没有自己基本的规则,只遵从了自己的欲望。

其实老百姓恢复能力很强,只要当权者不要去折腾他们就好。现在贺六浑反而没有什么事情做,因为他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去找人,就是去选材。尤其是瘸子,推荐人的故事被传开之后,越来越多的人都主动来镇将府,自我推荐。基本的架构已经完成,现在手下的人才已经逐渐的开始聚集。武川镇也已经逐渐上了轨道。

赋税这块事情,贺六浑本来就没有当做一回事,只要能够收支平衡就行。他的目标盯紧的是贸易!因为他现在知道,整个边贸最主要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原来之所以朝廷不在意,是因为这些边贸都是完全阻断的。特别是和柔然关系不好的时候,谁敢在边贸卖东西,那就是通敌。但是这些严厉对于边塞的人来说是没有用的,因为这里的边疆太大,做走私太方便了。

其实你只要想想看,柔然那么多人,所需要的那么多必需品,茶叶铁器,瓷器丝绸都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没有官方的许可,那就肯定是私下了。所以这个边贸生意实在是太容易赚钱了。

第二十三章 梦想与现实

贺六浑不止一次的站在武川镇城头看看自己的辖区。长城从城西侧经过,北侧有沼河,南侧有哈日乌苏河。武川镇坐落于两河交汇处的河州地带,地形较高,地势开阔,呈现出群山环抱、河水萦绕的景观,为水草肥美的丘陵草原区。由于武川镇处于阴山道的前哨,所以秦、汉、北魏多条长城在此交汇;众多历史古道穿越阴山从这里通向大漠南北;众多中国帝王的血脉在华夏延续,抒写了波澜壮阔的中国历史。

现在镇将府的架构基本上形成了。苏焯完全全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地方行政长官。贺六浑在这一块,根本就没有投入精力了,完全交给他。多次和苏焯交流之后,明确了基本的任务就是两个。一个是稳定,一个是提供最基本的经济保障。稳定人心这一块,亦没有任何问题。经济保障这一块,苏焯非常的为难因为他知道这一块地方已经被打烂了,要想重建就必须要轻徭薄赋,而如果这个时候大量的征税肯定就会出问题。

贺六浑这说了一句话,他就笑开了。商税,不用偷偷『摸』『摸』的开放互市。朝廷这个时候和柔然的关系已经非常好。你只要把商业人能够引进来,柔然的商人也一样进来。光商税足以支撑军队的发展。打击走私,这个任务就交给军队,正好当做练兵来用。

苏焯还是有点担心:“这样和柔然做生意会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而且在这个里面就光收点税,能够赚到钱吗?”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现在你应该比我更懂的,现在的朝廷能够做些什么事情?只要把钱给塞足了,而且让,各个王爷都能够赚点钱,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向朝廷去申请设立茶马司,专门管理茶马交易的机构。我估计应该没有问题,至于这个里面能够做些什么事,除了铁器不能动之外,其他的东西,我想,你都可以去做安排。”

苏焯叹了一口气说道:“将军你现在学的很快,我都觉得有点赶不上你的节奏了。只是我一直就想不通,就和柔然他们做点生意,我们收点税,真的就会那么有钱吗?”

“我们打个赌,明年互市的税收,就足以抵得上这两年武川镇的所有收入。”贺六浑笑道。

贺六浑心里当然有底,他自己是见识过那达慕大会。他知道草原上的需求,他更知道,洛阳城里那些王公大爷的需求。只要有好的马,好的『药』材,那都是可以期货可居的。原来都是偷偷『摸』『摸』走私做的事情,现在可以公开的进行。而且加上自己和柔然之间的关系,所以他相信武川镇,很快就会成为,边境贸易当中最繁华的集市。再加上自己的军队的实力,能够保证到来,进行贸易人的安全,贺六浑就不相信这些,商人会不滚滚而来。

贺六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军队的建设上。一方面是在考虑怎么样尽快的提升军队的战斗力。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武器装备的提升这也是重中之重。另外一块就是他和崔蒿最想做的事就是办一所相当于后世的军校。

思考了很久之后,也酝酿了很长时间,指山集训队终于还是开营啦!这个集训队没有放在城里,而是一个类似梅令山古堡的地方,就是一个军事要塞。名字已经改为指山关

来参加集训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三十几个人。因为第一期贺六浑要求所有现职幢主以上的官员都必须来。正式开始训练之前,最高长官自然是要发表一些演讲,这是惯例,也是一个必需品。

贺六浑这一次的讲话比较长,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各位兄弟,我们一起奋斗到现在,有了现在的位置,的确是非常不容易,这都是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其实我做这个将军也就是才两个多月,各位兄弟提拔,现在的位置也就是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究竟有多大的变化呢?我就说几个例子吧。

第一个,就是现在你们对于我的命令就已经有点,阳奉阴违了。接到命令要来参加这个集训,你们到底说了多少怪话?心里有多少的不满,我都一清二楚。还有个别兄弟在喝酒的时候说,将军就喜欢『乱』折腾,我们现在都已经是军主了还要在一块学什么东西?

第二个,就是你们现在已经慢慢的腐化。我们在一起奋斗的时候,你们什么事情都会自己做,现在你们看看,来,这里集训。每个人带着多少的亲兵卫队,甚至有的人下马之后连马鞭自己都不拿。这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官老爷吗?我们自己在怀所做小兵的时候,最痛恨的就是这样的人,现在你们不就变成了这样的人吗?“

开始还有点嬉皮笑脸的一帮人,听完了这些话以后,一个个面『色』开始凝重,站立的越来越挺。因为贺六浑讲的都是现实,直接戳到他们的心窝子里。

“所以我现在告诉下大家,你们要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我们当兵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就是为了替换掉原来的官老爷,继续成为另外一个被大家痛恨的作威作福的人,那么我们这帮人的倒台也就不远了。破六韩拔陵的人头还挂在城墙口,或许下一个挂在上面的,就是我们。

让我非常不高兴的是你们有了现在这个职务就已经满足了,根本忘记了我们原来为什么要战斗。在以前逃亡的路上,我和大家聊过,我们军队的使命就是守护和创造,你们完全还可以自己再去揣摩揣摩。如果仅仅满足于现在,我根本就没有必要来搞这个集训队。我现在的官职,已经是武川镇的最高,娇妻美女我都有,那我现在还图的是什么?如果你们在这一点上面和我没有办法共识,那你们就离开我这个军队。

所以我现在给大家说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到了这个指山训练营,你们一切从头开始,在这三个月里,做一个小兵。所有你们带来的亲兵卫队都给我放回去,你们原来在,做当兵的时候做什么?现在,必须就做什么。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这些军官现在开始惊醒了,声音很大。

贺六浑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个训练营不是让大家到这里来专门吃点苦,重温一下当兵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让大家来学一些东西。我知道在座各位,都是久经沙场。都有自己的本事。那么我们还要不要学?当然要!

我们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你知道怎么去奋勇杀敌,但是你知不知道,谋篇布局?你知道马术,那你知不知道骑兵的锋锐队形?知道基本的武功,但是你知不知道鸳鸯阵型?你知道带兵,你知不知道,正规的大营驻扎?你知道基本的管理,你知不知道一次军队的完整的把握?

我不希望以后我自己的军队,交给一些不懂军事的人,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伤害。

如果你想现在的位置,就满足了,那么恭喜你现在就可以出门,你继续做,你的小兵。如果以后你还想跟着我继续往前走,继续我们的守护和创造,那么你们就必须在三个月里,给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告诉你们的是,如果三个月之后你毕不了业,给你安排的这些科目你过不了关,你目前的官职一撸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毕业?什么时候回到你的官位上去?

最后提醒一声,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用指山这两个字来命名训练营?好好的去想一想。“

讲完话之后,贺六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剩下来的所有人面面相觑,特别是等到崔蒿在宣布课程的时候,下面的三十几个人还是吓到了。战术、队形等等其他的东西大家都无所谓,就是崔蒿的谋略以便让大家,无法接受。贺六浑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这30多个人当中居然有一半以上的人不识字。只有一直跟着自己的人,才会被『逼』着认了一些字,,居然还成为了这里的翘楚。真的是哭笑不得。

于是只好分成了两个班,一个就是提高班,开始进行正规的训练。另外一个班,除了正规的训练之外,晚上加班加点的学习文字。贺六浑这几个亲兵都已经放了进去,阿木图,聂阿大都已经是幢主了,贺六浑需要更多自己的亲信,能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军人。

其实,贺六浑心里总有一种急迫感,因为他知道朝廷继续,这样昏暗下去,各种叛『乱』当然就会此起彼伏。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块小地方,还不能够尽快地增强自己的实力,那就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各种动『荡』。

尤其是孙腾来了之后,他就感觉到那种剧烈的动『荡』,越来越近。一个健康的皇帝,如果在位,无论如何都还能够号召凝聚大家。而在风雨中,那个掌舵的船长如果去世了,可想而知,这艘破船会行向何方。

隐隐约约的他明白,自己已经开始有了一定的位置,开始要和洛阳城的那些强者开始对话。

第二十四章 家里的女人

贺六浑发现做领导其实非常舒服,只要你舍得放权,只要你自己能够,找得到足够的,有才华的人,那么你现在主要负责的就是,调控,监督。换句话说,你就根本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事情,特别是在,太平无事,一切按部就班的前提下。自己最关注的那个指山训练营,也已经进入了正轨,每个人学习都很认真。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就是做政治动员。每次到那里讲话,就特别提到守护家园,这一帮子人越来越感兴趣。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参加不停的宴会,因为现在各个家族的人都开始注意到自己,也不停地抛来橄榄枝。也有越来越多家族的人进入到自己的军营,还有官府。贺六浑知道这些家族的渗透,但是他也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因为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要在自己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更何况自己急需要的是人才,而真正意义上能够读书写字的,都一定是这些,大家族里出来的。宇文素现在就是怀朔的镇将,他的侄子也就是宇文泰的族弟,宇文天启也一样投靠了自己,现在成为苏焯的左右手。当然自己的身边还有更多的人是尔朱荣安排过来的,都在军队里面任职。

反正自己现在的标签都已经贴上了尔朱荣,所以他自己想到的问题就是要牢牢把握住自己的核心兄弟,其他的能够睁一只眼闭只眼就行了。目前的情况来说,自己要安安稳稳的把这个将军做下去,自然必须要靠尔朱荣。从目前的情形上来看,尔朱荣对自己的确是不错,不光是这个职务给了自己,而且自己给朝廷的任何奏折都没有问题,说明是有人在帮自己。

再加上自己在朝廷里面还有一些关系,那就是元匡和长乐王。这之间的联系一直都没有中断过,特别是长乐王,联系得非常频繁。只要自己这边有任何的事情,他都会送些礼物过来,看来自己也已经被他认为是自己人了。

正在贺六浑觉得逍遥自在,如鱼得水的时候,某个人来了。

那天贺六浑正从指山关过来,自己作了一番精彩演说,而且看到训练的场景非常的火热,感觉到心满意足。笑『吟』『吟』地准备进门,感觉到有点不对。因为他发现门外多了很多马,而且这些马明显都是一些优良品种。尤其是他注意到,在门外看护马匹的这些人,居然是柔然人。心里一颤,好像要出点什么事情了。

该来的躲不掉,硬着头皮,进了大门。

果然在正堂上,坐着三个人。一个人当然是自己的夫人昭君。另外一个人,当然就是那个可爱的公主,阿兰。还有一个人居然戴着面纱,住在阿兰公主的下首。就从目前的情形上来看还好,两个人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一看见自己,两个女人的目光就开始扫视过来,贺六浑感觉到两股杀气扑面而来,那种笑容当中迸发出的热火,那种亮晶晶的眼睛当中透『露』出的寒意,立刻就让贺六浑享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的那种味道。

率先说话的当然是女主人,昭君笑眯眯的说道:“夫君,你回来啦。今天都没有到门口去接你,切莫见怪。”贺六浑心里在暗想,就平常时间你什么时候会到门口去接我了?这不是明显的秀恩爱吗?

“阿兰公主已经来了,等你很久了。你快过来,坐吧。”昭君把主位让了出来。自己站在贺六浑身边。

阿兰公主的脸上也是笑的不过有点僵硬,说道:“贺将军,打扰了。这次我是,特意,从草原过来,参加互市的。”一反常态,没有原来的那种软绵绵油腻腻的味道,显得干巴巴的。

各位看官可以感受到贺六浑,此刻的心情吗?除了一个逃字,贺六浑觉得自己碰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困难,实在是太尴尬了。

里面也有点恼,阿兰公主你怎么就会。上门来呢?其实他哪里理解,女人的争强好胜。尤其是一个自认为自己非常优秀的女人,他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在另外一个女人身边,自然会想方设法的去看看。其实这就是一种比较,来看看自己到底爱上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看来,阿兰公主有点弱,那就是他可能感觉到自己比较虚。

“见过公主。谢谢公主亲自前来,那这一次互市的开放一定会是精彩绝伦。不知道,公主这次来呆多长时间?”贺六浑现在也只能做戏了,虽然在座的三个人都明白怎么回事。

“应该会呆上一个月吧。”阿兰公主明显都不在状态。

“那我得好好的招待一下,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位是,?”贺六浑开始转移话题。

“贺将军贵人多忘事啊,就不认识我了吗?”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挑开一下面纱,赫然就是大萨满。依旧是那么清丽的面容,昭君看了都有点嫉妒。

贺六浑这下就是真的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施礼。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大萨满在柔然国当中的位置,这是一个能够真正左右到阿那环决策的人。

“不知道大萨满来到我们武川镇,有失远迎,恕罪。”

“贺将军客气了,蛮荒之地来的人,哪里那么多的礼数。”大萨满说道。

贺六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里面有点怪,这绝对不是开始担心的男女之情。

“不知道大萨满是否有需要我效力的地方。”贺六浑清楚的明白,这样一个大人物来到这里,肯定不是来叙旧的。

“姑姑来到这里,一个是为了来看看你,第二个也希望将军派一些人送他去京城。这一次据说是皇宫里的,皇帝,要姑姑去一次。具体什么原因也没有说。”阿兰公主就是这样,没心没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特别是对于自己的心爱的男人,没有任何的保留。其实这些话哪里是能够当面说的?这都属于是绝对的机密啊。

贺六浑心下一冷,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事情,赶紧说道:“这个尽管放心,我现在马上就去安排。”

昭君开始还是有点气,现在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觉得有点怪了,:“夫君,还是招待他们,先住下来,安顿好吧,不用那么急,就走吧。”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萨满肯定要急着赶路。说不定迎接你的人已经在门口了。”

话音未落,果然亲兵就跳了进来:“启禀将军,外面有自称是洛阳校尉刘世伟的人拜访。”

“快快有请。”贺六浑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大汉,率领着七八个士兵走了进来。

“在下皇城飞羽卫刘世伟,见过将军。”这个校尉倒是很懂礼数,当然他和贺六浑也还差了几个级别。尤其又是在对方的地盘上办事,自然显得非常的尊重。

一番寒暄之后,基本上的时间就已经对上号了。

贺六浑心里也很有数,见礼之后说道:“刘校尉今日先休息,我会安顿好。明日一早就出发,。而且我这里也会派出精兵强将护卫,如何?”

刘世伟口气很大,说:“那应该就不劳将军吧,这一路上回去应该都比较太平,我们这一路过来没有任何的事情。”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我拍的人不仅保卫的是大萨满,而且保卫的是我们和柔然,的交情,一点马虎不得。”

刘世伟也没有在意,反正你多几个人跟着我就跟吧。

等到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三个女人,都看着自己。贺六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萨满,这次进京一定要路上小心。阿兰公主能够想到要我安排一些人,的确是真的聪明。一路上去其实都不太平,而且更重要的是还有人一定会在途中作祟。,,上一次我护送人去洛阳,一路上经历了,多次的暗杀。现在朝廷已经非常的不太平,所以万事小心一点。”

看到自己的男人,为自己的姑姑设身处地的想了这么多事情,而且还准备派出精兵强将去保护,阿兰公主眼睛一下就亮了,由衷的感觉到高兴。而昭君也真正意识到自己男人的智谋和谨慎,不由得点点头。说道:“夫君,是不是?现在朝廷出了一些事情。”

贺六浑点点头,声音低沉的说道:“听说是,”贺六浑没有说出名字,而是拿手往天上指了指,“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昭君也吓到了。要知道在中国古代,皇帝就是天。那你可以想象一下天塌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阿兰公主倒是无所谓,因为这个天不是他的天。皱着眉头说道:“难怪派人,这么远跑到我们这个地方来找大萨满。肯定是,知道姑姑的医术特别好,希望他前去救命吧。”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不仅仅是救命。现在肯定是有很多人都在想各种的办法。有的人希望他活着,有的人却不希望他活着。越是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越是会不择手段。所以我们万事小心更好。”

大萨满笑道:“贺将军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够坐上这样的位置,,,那么我这一路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第二十五章 你知道自己吗

阿兰公主冒了一句话出来:“贺将军,姑姑说还有些话想和你说。”

哎真是不懂事,这句话你也得等到单独见面的时候再说,现在这样一说,多尴尬呀。昭君一听,立马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说道:“夫君,还是把客人留下来吃顿饭吧,我先去做些安排。”

阿兰公主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有点,太冲,连忙站了起来,说道:“昭君姐姐,我也和你一起去做准备吧。”

昭君其实现在心里已经明白,这个女人完全不对自己构成威胁,因为这个完全就是一个孩子天真无瑕。所以态度也柔和了很多,说道:“不忙不忙,这点事情我应付的过来。”

阿兰公主很认真的说道,:“那我还是陪你去吧,因为姑姑跟。。贺将军说话都是单独一个人说的,我也不能在场。”

昭君眉『毛』挑了挑,看了一眼贺六浑说道:“那好吧,我现在带你到我们府里去走一走。”

说罢就带着,阿兰公主出门了。顺手还把正堂的大门关了起来。

贺六浑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大堂,关起门来说话,而且还是和一个女人。怎么就显得有点那么暧昧?

大萨满还是坐的那么稳稳当当,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不知道大萨满对我有什么指教?”贺六浑开了口。反正都已经被昭君他们误会了。因为在掀开面纱的那一刹那,昭君已经看清楚了大萨满的面容。虽然说不上是一个漂亮的面孔,但绝对是属于一个清秀绝伦的面孔,而且年纪也不大。

“贺将军,你相信天命吗?”大萨满居然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这倒是把贺六浑问到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前世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神的。但是自己稀奇古怪的来到这个地方,而且一帮子人都这样莫名其妙拥护自己,特别是淡然大师,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陪护自己。虽然自己潜意识里面是不相信的,但是她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些人都相信。

“或许有或许没有,”贺六浑简单的回道。自己这点常识来和一个宗教狂热人士讨论天命问题,肯定是两败俱伤了。

“你们汉人有一本书,,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你们汉人推崇的圣人,也说,“天生德于予,桓魑其如予何”“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为什么你就不信?“大萨满说道。

大萨满引用的这些话,贺六浑都知道。孔子看来,一个人的生死存亡、富贵贫贱完全与高悬于天的命运有关,绝非尘世碌碌众生的力量所能改变。

“大萨满,你不是在这里和我简单地讨论这个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贺六浑不想纠缠,这么多的理论探讨。

“看来贺将军还是相信自己,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强者的风范。这一次我进洛阳感觉到形势不会太好,所以我想把长生天对你的命论,告诉你,换你,真正的承诺。”大萨满说的非常认真和慎重,语调也非常的平缓。

贺六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如果长生天已经,命定我,是什么样的人?那我还需要做什么努力吗?所以命还是靠自己去争取的,而不是坐等。”

大萨满摇摇头说道:“这个世界上,自命不凡的人到处都有,天赋杰出的人到处都有,一辈子辛苦努力的人更是到处都有,但是有多少的人最后能够成一番事业。如果一个人的命是很好,当然就顺风顺水,走的会更快更高。如果一个人真正的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再加上自己后天的努力,他就一定会达到那个高峰。”

贺六浑更是觉得好笑:“那么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世界上就会有很多命很好的人了。”

对,有很多人都可能达到某个高峰。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天命。“大萨满一点不生气。

“这样吧,不管如何你在草原上的确帮过了我。我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不违反天伦。至于你说的长生天,给我的命数,我也大概能猜到你说什么,所以我也就不问了。”贺六浑非常的大度,因为他觉得的的确确也应该帮助柔然做点什么,何况还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在内。

大萨满点点头说道:“不管你相信与否,我今天会把长生天告诉我的事情告诉你。你不是鲜卑人,你的成就将会超过你的父亲。有一天你将会回到草原,整个长城内外都会匍匐在你的脚下。“

贺六浑听得热血沸腾,但是也心如止水,因为他自己很明白自己要走的路。不是鲜卑人,这句话倒是引起来很多的反思。因为那件袈裟的一角还在自己怀里,这个是自己的身世之谜,必须去找寻的。如果按照那个名字看,自己肯定不是鲜卑人。

当然听到别人说自己是天命之人,心里还是非常开心的,忍不住突然有一个奇思妙想说道:“那长生天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和我会有什么吗?”

大萨满这个时候就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了,站了起来,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又没有说。其实她自己心里很害怕,因为那个长生天的梦里,自己还真的追随在这个讨厌的家伙身后。难道这就是命吗?

贺六浑哈哈大笑:“看来还是有点什么啦?开玩笑的,大萨满不要见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贺六浑见到这种特别正经的人就特别想开玩笑。纯粹是有点故意逗弄的味道。说的是严重一点,那当然就是调戏了。

大萨满肯定是忍住了气最后说道:”如果不是我自己前途未卜。如果不是长生天告诉了我柔然即将面临的命运,我才不会跑到这里来接受你的屈辱。”

看到大萨满真的生气了,贺六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非常尴尬,连连拱手。

大萨满也没有继续追究说道:”还是原来那个承诺无论到什么情况,请一定要让柔然一族有尊严的延续下去。”

贺六浑点点头应诺:”这个你放心好了,上一次我就已经答应过。只要是我自己有这个能力,我一定会让柔然族活得有尊严。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不会对我自己构成威胁。”

看到贺六浑如此认真,慎重地答应。大萨满也就放心了,最后说道:”将军,你的太平日子也快到头了。风云变幻,又在起来。而且这一次之后,整个的世道会变化非常之大。不知道会死亡多少人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家族被灭。当然,对于将军来说正好是此诧风云的世界。”

就算大萨满不说,他也知道现在的平静仅仅是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因为贺六浑还是有点相信这些命运和天理东西的,中国古代的文化几乎都有这样的思想渗透在里面。例如报应,轮回这些东西都是经常在各种语言文字当中出现。

记得淡然大师有过一次很慎重的,给自己批命。那是在自己还在开善寺学东西的时候,提道易经八卦算命的事情,在开玩笑说不可能,就是骗人的时候。结果大师觉得他不尊重这些古书,就尝试给他批了一次命。那时自己还小,但是记得非常清楚。

批语:庚金生于仲秋,阳刃之格,金遇旺乡,重重带劫,用火为奇最美,时干透煞,乃为火焰秋金,铸作剑锋之器。格局清奇,生成富贵福禄天然。地支子、午、卯、酉,身居沐浴,最喜逢冲,又美伤官,驾煞反成大格。

书云:子午酉卯成大格,文武经邦,为人聪秀,作事能为。连运行乙未。甲午,癸巳身旺,泄制为奇,俱以为美。

虽然看不太懂,但是在淡然大师的讲解之后还是明白了一些。

此命贵富天然,这是不用说。不然没有什么人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奋斗了。

『性』情异常,聪明秀气出众,为人仁孝,学必文武精微。幼岁总见浮灾,并不妨碍。

这个太准了,自己小时候,父母双亡。虽然是养父母,但是毕竟导致自己颠沛流离,从小靠姐姐姐夫生活。虽然没有给自己什么苦吃,但是那种天生的孤苦伶仃感受是抹不去的。

运交十六岁为之得运,该当身健,诸事遂心,志向更佳。

的确自己的一切变化都是在十六岁那次遛马的变化带来的,此后自己几乎都没有思考的余地,就是一直的忙碌,没有停歇。官职也越来越高。

命中看得妻星最贤最能,子息极多,寿元高厚。柱中四正成格祯祥。

老婆也是那个时候得来的,现在看,的确是旺夫运。不但在钱财上给与自己极大的支持,而且情投意合,两个人夫唱『妇』随,很是惬意。

中国古代的命相之理,有一套固定的推算方法。按命相理论,火炼秋金,是天赋甚厚的强势命造,术语称为“身旺”;地支子午卯酉,局全四正,男命得之,为驷马乘风,主大富贵。所以也不能一概而论,不去相信。

第二十六章 女人相处很简单

接下来就是安排谁负责护送。想来想去,自然是贺若敦吧。

所有的兄弟当中,贺若敦符合这么几个条件,一个的的确确是胆大心细,第二个,他跟自己去过了洛阳,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强项是功夫,而不是管理军队。所以贺若敦很乐于接受这些任务,会特别上心。加上现在自己还有一个特别的任务要给他必须要和洛阳城里的独孤信相联系,只有在他的帮助之下,自己建立这个蝙蝠的组织才能够迅速地在两地扩展开来。交通极其不发达的年代,信息的传递,获取显得非常的重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利,一个人物的命运。

得到这个命令,贺若敦一点都没有犹豫,喜悦写在脸上。因为这次去洛阳,他有很多的任务,而且可以见到太多的大人物。长乐王在,尔朱荣在,还有自己的兄弟孙腾独孤信。这趟任务简直就像是一个美差,不但有权有势,而且有面。毫不犹豫答应,赶快去落实。

因为贺六浑说道,这趟任务,最重要的是保证大萨满的安全,一旦有了问题,提头来见。

不过,有一个贺六浑没有想到的问题,就是贺若敦居然带李雍容去,说回来的时候,先回老家看看大哥。假公济私。

大萨满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阿兰公主了,他还要在这个武川镇呆上一个月,这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他立马就要面对。送完了大萨满这次队伍之后,在回程的路上,手下精兵自然而然的就让开了位置。贺六浑和阿兰公主策马走在了一起。

阿兰公主脸上还有一丝依依不舍,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姑姑第一次远离他而去,而且还不知道最终的结局。当最初的时候听说朝廷要求大萨满,去洛阳的时候,父汗大人第一反应就是坚决不肯。但是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大萨满说服了父汗大人,最终得以成行。

贺六浑原本以为阿兰公主和自己独处会非常的高兴,但是在这一路上的过程当中,阿兰公主居然没有了往常的那种亲密。要知道在以前两个人在一块的时候,他恨不得就腻在自己身边。现在居然有了一点疏离感,反而让自己感觉到有点无所适从。

“阿兰,是不是不太高兴啊?你姑姑去一趟,大概两个月就会回来的,不用太担心。”贺六浑开始劝慰。因为他发现,阿兰公主居然有点六神无主,注意力不集中。

“姑姑是第一次离开我。以前有什么事情我都会找他,倾诉,他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所以有他在,我觉得心里非常踏实,现在觉得空了一样。”阿兰公主只顾自的说话。

“看来你现在也长大了,居然知道开始忧伤。“贺六浑开玩笑的说。

“我早就长大了,好不好?特别是这次看到了昭君姐姐。”阿兰公主终于把话题扯到了这个问题上。贺六浑心里一紧,但是他知道这个问题,自己必须面对。

“你和昭君都说了一些什么?”这个问题是他自己最想知道的,因为他真的不知道昭君会和这个胸大无脑的美女说点什么东西。一张白纸,最好做文章。

“没有说什么东西啊。都是姑姑在和她聊天,我在一旁听,然后看呢昭君处理一些事务。”阿兰公主回答的有气无力。看来的的确确是有了一些心结,这个女孩子一点都不会作假,有什么问题都能够反馈在脸上。

“那你为什么现在这么不高兴?”贺六浑问道。对待简单的人,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不用绕那么多圈子。更何况这个是自己所爱的人,那就更不要晕里雾里去折腾。

“阿哥,我是不是特别没有用啊?”阿兰公主终于开始恢复到原来的称呼,这个称呼让贺六浑你下医生知道这一关估计应该过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是公主,美丽大方,而且你的武力值还超强呢。”贺六浑赶紧鼓励。

“我觉得在昭君姐姐面前非常的自卑。这几天我都提不起精神来,不知道该怎么办。”阿兰公主终于说出了原因。但是这个原因让贺六浑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的一个结局?难道说一个女人的成长,居然是要对比另外一个女人身上才能得到体现。

“真的,阿哥。那天聊天的时候我才发现,昭君和姑姑聊天,我很多东西都听不懂。他们说到的一些中原文化,诗词歌赋什么的,我一句都听不懂。还有在聊天的过程当中,昭君不停的在处理你们,将军府里的事情,居然还有很多的生意的一些事情,如鱼得水。我在一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阿兰公主把那天见面的情形都基本上说了一遍。

贺六浑又好气又好笑,他知道这肯定是昭君故意折腾的。看来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真的是充满了心机。昭君明明知道柔然公主不可能了解中原的这些诗词文化,就故意的来说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幸好大萨满颇懂中原的这些文化,还没有落于下风。而阿兰公主也仅仅能够说汉话而已,怎么可能听得懂这些东西?还有,怎么可能当着客人的面来处理一些家族的事?我就纯粹的是一种显摆吗?先把自己的能力强展现而已。

结果把我们可爱的小美女打击的一塌糊涂。也好,小美女终于开始长大,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刺激当中。不过这种长大不知道,对贺六浑,是不是一件好事。

“昭君又有它的好处,你有你的强项啊。你看你美丽大方,而且你的骑马『射』箭的本领非常强,而且还会,唱歌跳舞,你是草原上的百灵鸟呢。”贺六浑你的手,必须给他增强自信,不然的话就变成了一个,凄凄切切的怨『妇』了。

“不行,阿哥。我要准备开始学汉字,我要开始学诗词歌赋。我要学,怎么开始管理一个家,我还要学怎么去做些生意。我。。。”小女孩子开始发飙,那就,好玩,

“好了,好了。你想学我都让人安排,好不好?”贺六浑赶紧打断。虽然一个劲的学下去,估计要学到老差不多吧,这时候美少女就变成了,徐娘半老了。

“阿哥,那你开始教我吧,我一定要所有的东西都要学会,我才不要输给她。我要我自己心爱的人认可我,而不是仅仅因为我的美丽。”阿兰公主其实是一个,虽然柔软,但是非常坚韧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肯定就会去做这些事。

“美丽,本来就值得骄傲。”贺六浑哈哈大笑。

“可是昭君姐姐也很漂亮。”阿兰公主反驳道。

“你身材比她好多了,声音更好听。”贺六浑突然间抽到她的耳朵边上,悄悄的说。

“你,”阿兰公主脸马上就红了,先是点点头,然后倔强的又开始摇摇头,:“不行,我一定要超过她。”

“好好好,说的我都照做,都支持。”心爱的女人撒娇,当然是全力满足。

“那我这几天都到你家去,我要天天和他呆在一起,我看看他到底做些什么事情。你还要给我找两个老师,我一定要带回到草原去,我就一定要去给他看。”阿兰公主这些话出来,贺六浑头都大,自己惹祸上身吗?

不过,贺六浑头脑还是很清醒,不是『迷』恋,在这些美『色』当中。

“好好好,这些你都放心。阿兰,你出来,就仅仅是看我吗?你父皇和大哥没有,给些什么交代吗?”贺六浑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一次的互市是自己提出来的,这对于双方都是一件大好事。但是阿那环自己不来也就算了,为什么大王子都没有派过来?而是阿兰公主来作为主要代表,开拓这个大贸易。

“哎呀,我都差点忘了。父汗大人和大哥交代了很多事情,本来应该昨天就告诉你的。都怪你,让我一生气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了。回去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怪我。”阿兰公主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还有很多大事没有说。所以啊女人很难承担一些他的事,因为他们的理智往往会被感『性』所控制。一旦碰到了情感问题,他们的理智就灰飞烟灭了。

“不急不急,你回去不是还要一个月后吗?有哪些事情你慢慢说来能做到的东西,我一点都不好含糊。”现在自己和柔然是一个盟友,目前仍然属于非常密切的蜜月期,所有能做到的事情,当然一定要尽力相助,何况还有这样一个美妙的女人。

“很急的,大哥说一见面就要告诉你,要你多做些准备。因为现在草原上发生了一些变故,大哥他们都出不来。现在我们族也非常需要一些武器,这都是需要很长时间来做准备的。”阿兰公主现在开始发急了,因为发现的确有些事情耽误了。

“武器?为什么?好像发生了一些什么变故。”贺六浑也开始有点紧张,因为现在自己就属于边塞的将领,邻国发生一些战争,自己肯定会遭殃。至于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双方激战的,剧烈程度了。

“听说,郁久闾皇族的可汗就要死了,耶律族正在蠢蠢欲动。父汗大人觉得很危险,正在调兵呢。”阿兰公主说出了答案。

第二十七章 纷争四起

大草原上,真正的有实力的就是三大部落:西部靠近阿勒泰山脉的斛律家族,中部最强大的郁久闾皇族,还有东部阿那环部族。这三大部落当中,最凶悍的就是耶律家族,大汗耶律晋属于最有野心的人物。虽然这个部落人数不多,但是他的单兵作战能力特别强。而且部族的风气非常的凶悍,完全就是一个,战争为主的部落。阿那环部族的实力与之相当。中部的郁久闾皇族论兵力和实力都远远高于两个部族之和,所以才能够以他为主统治整个的草原。但是由于郁久闾缊纥提可汗身体每况愈下,据说,他的三个儿子谁都不服气,谁很有可能分裂。到了这个时候,对于阿那环部落而言,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选择皇族的那一个儿子去支持,另外一个当然就是自己去抢夺这个皇族的位置。这两个选择,都是,非常危险,但是现在,他们必须去作出选择。

贺六浑充分了解这种争夺汗位之间的残酷,因为他自己本来就是边塞的人,经常可以听说到各种各样关于草原的消息。在这个以实力为主强者为王的大草原上,任何的王子都必须要有充沛的实力,不然的话就任人宰割。而且草原上的规则很简单,其实就类似于,我们西周的分封制度,只要你具备一定的实力,就相当于成为一个诸侯,拥有自己的部落和武装。最强大的最有代表『性』的就自然成为了王。

现在自己是不可能敢于到这种部落的纷争当中去,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至于他们想要的那些武器,按照道理是不能够传出去的,如果被朝廷知道了,肯定会出大事,自己的脑袋都有可能不保。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可以做,但绝对不能说,绝对不能被别人所知道。

其实贺六浑早就知道,在上次柔然来帮忙平叛的时候,就已经或明或暗的,拿走了很多叛军的武器,广阳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次有样学样,自己也就,默不吭声而已,就让他们自己去搜罗一批吧。

话又说回来草原上的纷争,对于大魏朝说的确是最大的好事。因为只要草原族的内『乱』不停息,那么就不存在任何对边境的『骚』扰。现在大魏朝,自己的内部也是纷争四起,如果没有边塞上游牧民族的侵扰,那就完全可以腾出手来,把自己的内『乱』给他消灭。

当然对于贺六浑来说也是巨大的好事,因为在这个过程当中,多一点安稳的时间,自己可以不断的壮大自己。在这个实力为王的时代,有一支强大的自己的军队当然是好事。

贺六浑脑子里面闪电般的掠过这些事情的时候,阿兰公主开始恢复了正常,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那个意思就已经很明白了。其实情窦初开的女人,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极其需要异『性』的抚慰。而贺六浑其实也是非常的渴望再次的,拥有这个『性』感无比的身体。和他在一起水*融的感觉实在是太妙。

看样子自己还是要送他到,驿站,然后开始促膝长谈了。

“护送公主到驿站吧,”贺六浑开始对自己的手下下命令。其实从城外,到城内,都是自己的地盘,而且工作还有很多的护卫队在边上,完全没有必要送过去。但是自己的将军下令了,那就两支队伍合并成一支长条队形,开始朝驿站出发。

偏偏就是有些人不识趣,在两个人眉目传情的时候,侯景这个大煞星又开始跑过来了。看样子行『色』匆匆,表情,很是严肃。看马的样子,就知道他找自己找了很长时间。而且更怪的是,居然也是他自己亲自来找。要知道侯景现在也是实职军主了。好歹手下千把人,在武川镇也是风云人物了。

“禀报将军,卑职有重要情况禀告。”侯景策马过来说道。

在于火焚身的时候,突然间来了这样一个人。就算是真正有什么情况,心情也是极大的不悦。阿兰公主水汪汪的眼睛突然就蒙上了一层『迷』雾,还是幽怨的眼神看着贺六浑。

“公主,你先进去休息吧,我会尽快过来看你。”毕竟贺六浑还不是一个昏君,还是比较有理智的。能够狠狠心,把这么娇美女放在一边。

然后皱着眉头看着侯景,说道:“走,跟我一起回府。”

等回到了将军府,才发现在外面负责整军训练的崔蒿,还有司马子如都已经等在了镇将府。看来今天绝对是出现了一些大事,不然侯景不会没有进自己的同意,就把这两个人叫回来。因为这种专断之权,只有在出现极为特殊的事情上,才能够做。这也是自己给侯景等三人的特权。

一进议事厅,侯景就开始说话了。

“将军,我现在听说了两件事,非常的重大,而且紧迫。所以第一时间赶紧去找你,同时我也去通知了副将和崔蒿。”侯景这个解释是非常必要的,任何一个官员都不希望自己的下属自作主张。

“你说,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贺六浑点点头。

“第一件大事是独孤信传过来的消息,据说皇帝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侯景刚刚说完,贺六浑眼睛就瞪大了。这个消息只有孙腾来告诉过自己,自己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但是现在独孤信都已经知道了,那就说明消息已经失控。说明朝廷的纷『乱』已经立马要开始,因为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任何的势力都会开始做准备,局面就会越来越错综复杂。

崔蒿和司马子如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非常的惊讶不说,而且还显得有点慌『乱』。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天塌了之后,会有很多的人要陪葬。在这个皇权至高无上的时代,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是毋庸置疑。

“继续说。”贺六浑不动声『色』。

“第二件大事就是听说河北的情况特别的不好,可能又会出大事。”侯景这个问题,说声音有点发抖。因为他深深知道这件事情跟武川镇的联系太大。

虽然说自己早有准备,但是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贺六浑还是觉得有点震惊。才过去不到半年,怎么可能就会又出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听听。”贺六浑语气有点急促,这里面还涉及到他自己的兄长。难道自己就要和他兵戎相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蒿也有点急,加问了一句:“才过去不到半年,怎么可能又出这样大的变『乱』?”

“将军有所不知,这20多万人被送到河北之后,全部被打『乱』,安置在瀛、冀、定三州。六镇降户在被移往内地的过程中,一路上饥饿困苦,遭了很多罪。好不容易到了河北地区,偏偏天公不作美,这年河北频遭水旱灾害,庄稼歉收,本地人都面临饥馑而纷纷逃亡,哪里还有资源照顾六镇降户。也就是叛『乱』平定后才四个多月,走投无路的河北灾民又爆发了新的起义。六镇军民在原柔玄镇兵杜洛周的率领下,在上谷起义,并宣布改元真王,摆明了是要以破陆韩拔陵的后继者自居。附近幽州的不少县也举兵响应。”侯景说的事情肯定是真的。

“啊!又起兵了?”贺六浑脑袋嗡了一声,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啊?

“对,主要是柔玄镇降兵。现在多大的人数和规模都不太清楚,至于其他地方的有没有起来响应,我还不太知道。特别是那个宇文泰,情况怎么样?没有听说。”侯景知道宇文泰是将军的兄弟,所以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

“没有办法,这个朝廷真的是没有救。”崔蒿非常沮丧地摇摇头。他原本的想法还是能够维护住这个朝廷,毕竟在这时代真的要开始叛『乱』,那都是非常『逼』不得已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六镇、山西这些地方才刚刚平息,河北又开始刀兵四起。再好的家底,这样东一个窟窿西一个窟窿,也会全部漏光。

“我觉得倒没什么沮丧的,反正我们也不准备为这个朝廷去死。我们真的要商量在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点什么事?”司马子如倒是非常的坚定。其实它也代表了怀朔这一帮军民的真正的心里想法,自从上次的广阳王让大家做棋子事情之后,他们在心底已经也排开了朝廷,都是在为自己生活。

“现在这个朝廷肯定要跨掉了。一个是现在的皇帝已经不行,那么必然有一个朝廷的动『荡』。河北地区一直是北魏帝国最重要的赋税之地,因为洛阳所在的河南靠近南朝,战事频繁,较不稳定,而秦汉时发达的关中此时已成为相对落后地区,所以河北地区成为了最重要的国家财政来源。所以我看来这个朝廷的存亡就是一个时间问题。太快了,太快,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就能够很好的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能够做什么呢?”崔蒿在喃喃自语。

第二十八章 投靠

的确,现在能做什么呢?

贺六浑刚刚的那*焚身,早已经烟消云散。开始陷入到一种深深的反思之中,我到底该怎么办?武川镇这些一直跟随自己的兄弟们该怎么办?

原本这些天自我感觉良好,又是开始招募贤才,又是开始整顿军队,又是开始准备做生意,有啥想在洛阳城里『插』一脚。现在真的大事来了,才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手下就是不到一万的军队,如果派到河北去镇压,估计就是炮灰的角『色』。洛阳城里的那个贵妃,还希望自己去保护她。可是自己这点人马,到了洛阳城,那就剩下一滴水。

为什么不给我再多一点时间?为什么不让我自己的实力更强大?贺六浑心里深深的懊恼。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现在最好的写照。明明就是一个做『妓』女的命,还想去做个皇后。现在一万人何去何从?

四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还是崔蒿打破了沉默说道:“将军,现在大『乱』来临。就靠我们现在这点实力,能够自保而已。所以我觉得现在一方面是继续去探听各种消息,今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做,就是要用点钱,让朝廷不要派我们去平叛。”

既然开了个头,司马子如也就接着说了下去:“怎么样?也不能够再去平叛。上一次我们两万多人出来,留下的就不到一万。如果在这个样子,我们怀朔的种子都没有了。我估计手下的兄弟们也根本就不想去做这件事。要知道,那些人都可能曾经是我们的兄弟。”

贺六浑想了很久,说:我估计朝廷不会派我们去评判,因为边塞这边还需要人来稳定。除非『逼』不得已,一定不会动用我们这些边军。而且他们也很清楚我们和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一旦有个变故,他们还更加承受不了。现在我反而想的事情是,我们应该和尔朱荣将军表明我们的态度。是坚决的投靠,而不是到处摇摆。”

司马子如有点不同的意见,说道:“我们现在是朝廷的将军,只要对他示好就行,没有必要去投靠吧。要知道尔朱荣将军现在地盘也不是很大,兵力也不是很多。”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我们现在的实力,完全不可以独立发展。必须要有自己真正的庇护。其实,现在除了朝廷的中军之外,真正具备实力的就是尔朱荣。你们都还记得,跟我一起去军营的时候,看到他是如何治军的,他连自己的侄子都能下得去手,军队的纪律,还用说吗?他在山西这里俨然就是一个诸侯,你不要看他的兵马不多,但是实力超强。还记得上一次评判吧,把所有的骨干都留下来了,今天他的部队也就是一万多人,但要记住这句话,这一万多人不是兵,都是官。只要他开始扩军,就是不得了的数字。如果我们还想活下来,保留一点自己的火种,就只有选择投靠他。”

侯景这个时候也凑过来说道:“尔朱荣将军还是一个非常大气的人,对待手下都非常的不错,我也觉得靠过去没有问题。”

崔蒿皱了皱眉头,深深的看了侯景一眼。然后又转过身来看贺六浑一眼,没有说话。

贺六浑心里有数,他知道崔蒿的意思。因为早在前段时间就告诉自己,尔朱荣应该见过侯景和司马子如。但是,侯景却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司马子如但是在后面偶然的时候提及过这件事,根本就不屑一顾。所以谁是自己的兄弟?谁开始有了一点自己的想法?那就毋庸置疑了。

司马子如笑道:“将军做了什么决定?我都会坚决去做。我相信你。”

崔蒿这个时候也开始明白这个决定,其实说白了就是贺六浑相当于大诸侯之下的小诸侯。就是在自己的头顶上找了一把伞,先能够保证自己好好的活下来。因为现在自己完全还不具备,独立迎接暴风雨的能力。

当然投靠过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必须要以对方的意志为转移,需要听从对方的调遣,还需要给一定的物资和军力支持。还有个更恐怖的事情就是,有可能被对方同化。部队很有可能以后就真正叫尔朱家的。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接下来的时候,我想带着侯景去趟北秀容,再出去拜见一下尔朱荣将军。顺便告知这些事情,看看他是怎么考虑的。其他人还是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事,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这块地方要先守好。”

散了之后,天『色』已经晚了。贺六浑就没有再去找阿兰公主,说实话也没有了心思。

昭君看了之后觉得神『色』不对,就开始问。等听到了这些事情之后,昭君也开始有点发呆。说实话,跟了贺六浑之后的日子的确是颠沛流离,很少能够真正安顿下来。这几个月在武川镇这日子是非常的幸福,『妇』唱夫随,稳定祥和。他甚至都以为就这个样子下去,自己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那就是,最好的日子。就算是阿兰公主来了,昭君也不以为意。因为他从交往当中就知道,这个女孩子绝对不会构成威胁,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

可是现在叛『乱』又起,这个日子到底会怎么样?昭君也有点手足无措。在强悍的人在国家动『荡』面前,那是没有办法去对抗的。天子之怒,浮尸百万。布衣之怒,流血五步,。这就是差别。

“昭君,我想了很久,还是想送你到洛阳去。”贺六浑这句话非常的诚恳。

“夫君,我不可能离开你的,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昭君更是坚定。

“你先别急,你听我说。所以让你去洛阳,我是有些考虑的。第一个当然是安全问题,因为在我的心目当中,你的安全肯定是放在第一位的。在这样的变『乱』,我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只要你安全了,我的心里就很踏实,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刚刚六镇平叛,现在隔得不远的河北又开始大规模的叛军。现在真正能够安稳一点的地方估计就是洛阳。其次,我准备去一趟北秀容,见一下尔朱荣将军。现在怀朔军估计只有依托在他的保护下才可能活下来。现在的队伍越来越大,人心却不一定非常齐。越是在这样的时候,我就越想你能够更加的稳定。咱还有一个就是你现在做的生意,如果去了洛阳就更好的发展。所以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想请你听我的话。“贺六浑眼睛看着自己可爱的夫人,此时此刻真的是柔情似水。

“夫君,说一千道一万我都不想离开。如果没有了你,我的安全又算什么呢?这个家里没有了,你,还要这个家干什么呢?而且洛阳离开你那么远,你叫我怎么放心的下。”昭君执意不肯。

“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我的的确确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如果在这里我会很分心,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只有把你放给你爸妈身边,我才更放心。”贺六浑也开始有点急了。其实两个相爱的人吵架,很多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公主,嫌我在这里碍事。”女人开始纠结起来,那就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出现。一向比较开明的昭君但一旦吃醋来也是比较啰嗦。

贺六浑又急又气,说道:“怎么可能?他也很快就要回草原。你怎么会这样去想我?真想不到。你怎么也开始有点胡搅蛮缠?”

昭君也又急又气,说道:“我就是这么胡搅蛮缠。你总是东一个妹妹,西一个姐姐。我说都说不得了。“

没有一个女人是不吃醋的,越能够包容的人,吃醋出来越不得了。昭君就是不想离开,而贺六浑的的确确是担心他的安全。两个人都是好心,但是就这样冲突在一块,而且越说越急。

这是两个人,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贺六浑非常的郁闷,觉得自己好心,没有好报。昭君更是非常生气,觉得夫君根本就不理解自己。

脸红脖子粗了之后,贺六浑还是想退让,说道:”我现在不跟你说,你自己冷静一点,想想看。现在最大的变故就在面前,我的的确确是真心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不想吵架,那我现在出去走走。“

”好的,你走到哪里去?是不是去找那个公主。“昭君的确有点急了。自己的男人,吵架之后就要出门,那不是送到了别的女人手里。

“怎么可能呢?现在是在武川镇,你也别那么大声,下人听见了,多不好?”贺六浑现在是真的有点气。

“他今天都敢找上门来,我现在说几句,你就心疼了。”昭君的确是理解不了,还没有过门的一个女人居然就敢找上门来。还是在草原上的女人,现在自己的男人居然还袒护,怎么可以接受。

“不可理喻。”贺六浑真的生气了,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你走走试试看,。。。“昭君也有点怒了,站起身来,瞪大眼睛。

结果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昭君刚刚站起来,觉得头发晕,脚都站不稳,就这样歪歪斜斜的马上就要倒下去。

贺六浑吓坏了,赶紧一下跳过来,伸手就抱住。

“昭君,你怎么啦,你怎么了?”一连串的发问过来。但是昭君没有回应,『迷』『迷』糊糊的就这样晕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孩子

这下可把贺六浑吓倒,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昭君这么年轻的身体怎么就会昏倒?而且还是自己吵架给惹的,心里愧疚无比。

女主人一倒,这个家里就『乱』了。一边是侍女在急急忙忙的到处『乱』转,一边贺六浑开始发布命令,让人赶紧去请大夫来。整个院子开始鸡飞狗跳,下人们也是人心惶惶。

在焦急的等待大夫过来时,贺六浑看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昭君,原来比较丰腴的脸现在似乎也瘦了一些。心里非常的难过,完全的自责。真正等到昭君倒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在自己的生命中有多重要。这个家完全就是她在『操』持,自己居然连家里有多少个人都不知道,而且除了大管家二管家之外,就是这些护院家丁是自己军队上退役的和洛阳带过来的自己认识一些。其他很多的人自己都不认识,更不用谈去管理。刚刚想找人去叫大夫,除了叫管家之外,其他人都显得那么陌生。在想想这个女人做的一切,心里就更难过。姐姐家里的生活全部都是昭君安顿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关系也都是他在处理,一旦他倒下,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一边的侍女秀秀边哭边说道:“其实夫人这几天都不舒服,而且还吃不下东西。但是家里那么多事情,就是放不下。其实夫人真的很可怜。。”

越说贺六浑心里就越难受。这时姐姐率先赶过来了,进来就敲贺六浑的脑袋:“你怎么还和昭君吵架。你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夫人?家里的什么事情你管过?自己军队上的破事,还要她来帮忙。真的是没有良心!”

面对姐姐的责骂,贺六浑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了。这是武川镇最年长的大夫,也是医术最高明的,姓邓名亦。现在是武川镇,最高长官的夫人出了问题,那当然是,来个非常快。

邓大夫把脉的过程中,房间里鸦雀无声。

许久,邓大夫嘴角『露』出了笑容。贺六浑心里很着急,但是不敢催。再过了一会儿,邓大夫开口说道:“恭喜将军了,夫人怀孕了。”

这一句话,把房间给炸裂了。所有的人都喜出望外,秀秀又哭了,不过这次是高兴。

贺六浑听到这个消息,自己也愣住了。怀孕?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自己有孩子了,自己要做爸爸。爸爸,这也太突然了。自己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的准备。在前世自己就根本没有这个经验,连交女朋友的经验都没有。而这一次居然就已经要做爸爸了。贺六浑感觉到内心有一种狂喜,又有一种忐忑,更多的是感觉自己肩膀的责任重了很多。还有就是一种希望,一种期待,沪指,做什么事情都已经有了更多的力量。

姐姐又狠命地推了一把贺六浑:“你发什么呆呀?赶紧去看看昭君。”

原来这个时候,昭君已经慢慢的醒来,睁开了眼睛。看见贺六浑傻傻的站在床边上,嘴角『露』出了微笑。

贺六浑走过去,轻轻地握住自己夫人的手:“你醒啦,别生气啊,我以后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邓大夫又开始说话了:“不过将军要好好提醒夫人保重身体。夫人的体质不错,但是最近可能是太辛苦,有点体虚。怀孕以后,一个是要加强营养,另外一个人就注意不要累着了。这里的也不需要开什么『药』,就是注意饮食就行了。现在已经是第二个月,保胎那是非常重要的。当然就更不能生气了。”

贺六浑谢过大夫,重金酬谢。然后开始吩咐管家,家里每一个人都发一个红包。结果整个将军府笑声满堂,喜洋洋的。

昭君躺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贺六浑说道:“将军,我听你的。等稳定了之后,我就去洛阳。现在不是我一个人,我都要看好自己的儿子。”

贺六浑没有想到他转变的这么快,看来一个孩子的出生,立刻就会改变一个女人的心态。任何的事情都没有的,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得到消息的兄弟们一个个都赶过来庆贺。大摆宴席之后,贺六浑留下了苏焯和崔蒿,到书房谈话。

现在这两个人已经成为自己的左右手,那些从怀朔带出来的兄弟,更多的是在执行命令。而真正能给自己参考价值,特别是在大局的把握和谋略上,就只有这两个人。苏焯老成持重,视野开阔。崔蒿锐意进取,常常能够突发奇想。所以一旦有了一些大事,都是找这两个人来商量。

苏焯是长史,主管所有的行政事务,包括后勤准备。连姐夫尉景也在苏焯的管辖之下。实际上就是郡守的副手。但是崔蒿是主簿,掌机要枢密,文书工作,参与决策。相当于将军府的总管,诸吏之长。就是现在的秘书长或幕僚。

一番贺喜之后,开始说到得到的这些消息。

苏焯开始发话了:“将军投靠尔朱荣,无可厚非。但是我觉得,尔朱荣还是一代枭雄,也不一定有好的下场。将军还是要有自己的考虑。必须要有长远的应对之策!“

贺六浑叹息道:“可是现在朝廷大变,如果没有一个靠山。先生虽然殚精竭虑,武川镇逐渐好转。可是只有这样小小的武川镇怎么能够活得下去?”贺六浑私下里面一直都叫苏焯先生,的的确确是内心佩服。

“我倒不这样看。将军其实你可以好好想一下,我觉得现在恰好是武川镇最佳的发展时机。”苏焯居然说出这样的观点,让大家耳目一新。

“其实现在河北的内『乱』还没有完全蔓延开来,一定会有一段时间。发动内『乱』的人,都是六镇军民。他们发动的叛『乱』仅仅就是想维持自己的生活,肯定会和当地的居民,冲突。所以虽然糜烂天下,但是一定会有较长的时间。真正要能够控制河北,至少需要两年。而且河北离开我们还有千里。中间就是平城和北秀容。怎么可能一下打的过来?

再说,洛阳的动『荡』更是离开我们遥远,朝廷的变『乱』,更希望地方上安定,是谁当权第一个都会来抚慰我们。也是朝廷的动『荡』,地方的诸侯权力就会越大。每一个上台的人都希望能够得到诸侯的支持。

还有就是现在我们和柔然的关系越来越好,特别是有了阿兰公主来做协调,那么我们和柔然之间的战争就可以避免,再加上柔然内部的纷争,我觉得至少三年之内是肯定没有战事。

再看武川镇,那些主要闹事的叛『乱』分子都已经去了河北,现在留下来的这些人,都为将军命令是从。而且这些地方上的世家大族也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都不能对将军构成威胁。就看他们不停的把自己家族当中的优秀分子送到我们的将军府来,就足以说明他们的诚意。

所以反而我觉得,武川镇目前应该是最安定的地方。“苏焯就是苏焯,都吃了十多年的饭,真的不是白吃。

崔蒿也完全听得进去,忍不住问道:“既然按照先生这样说,那我们还有没有必要投靠尔朱荣?”

“当然要去。现在纵观整个山西与六镇。真正能够左右局面的就是他。元天穆虽然是知州,但是对他言听计从,据说还是他的好兄弟。尔朱荣胸有大志,现在肯定是他最好的时机。我们在这里一定不能让他觉得我们是个威胁,当然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所以一方面投靠尔朱荣,来换取,武川镇的平静,另外一方面我们也正好借这个时间,发展自己的力量。贺将军你的策略非常好,你说要召开这个互市,现在很多的人都开始涌到这里来,各方面的生意人都有。只要我们能够保持住这一块地方的稳定,那么我觉得税方面一定会让我们独此一家大吃一惊。”

“那就是闷声发大财了,不说话,不张扬。先生真的是有一套。佩服佩服。”崔蒿率先开始哈哈大笑。

贺六浑现在也觉得轻松很多,大才的表现就是能够真正的把握局面,找出战机。自己这些人一开始就慌了,能够想到投靠,但是没有分析清楚自己现在的有利地方。按照苏焯这样一说,反而自己这块地方会成为大家眼中的桃花源。而且更重要的是,六镇的军民大多数都和自己比较熟悉。特别是怀朔,那就是和自己的地盘一样。再加上自己武川镇的这些兵马,那都是历经多次战争出来的老兵。所以自己是六镇当中最强大的一支队伍,那是毋庸置疑。再加上自己,有一个柔然盟友,的确,自己能怕什么呢?

看来自己还要跟昭君说,尽快把他的爸爸妈妈也接到这里来。即将大『乱』的大魏朝,最稳定的地方就是自己这里。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天爷真的是帮我,居然把先生这样的人才送到我的面前,

苏焯笑而不语。贺六浑留住苏绰在府里一直到夜里,继续询问其他方略。就这样一直谈论到天亮也不觉得厌倦。

第三十章 再见尔朱荣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尔朱荣面前,贺六浑就是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所以潜意识里自己就不想去北秀容见尔朱荣。但是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不去拍别人去了,想都不用想,肯定会出大问题。

这一路去北秀容的路上,贺六浑觉得这个天下还是蛮太平。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就连一些小『毛』贼都很少。而且可以见到路边的庄稼长得还比较茂盛,看来今年山西的年成还不错。再看看这些种田的农民,一个个有说有笑。贺六浑禁不住开始羡慕,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山西反而还有一点自己田园的风光。特别是他知道这是元天穆的业绩,当然还有尔朱荣的背后支持。据说尔朱荣的军队,自己把南山西的大大小小的土匪都清缴的一干二净。这点贺六浑确信无疑,自己也是这样干的,因为这就是拿来练兵。不过听说尔朱荣这手段比较残忍,全部是杀无赦,根本不要俘虏。所以现在南山西基本上没有什么盗贼,做到了夜不闭户。其他东西先不管,治安反而非常好。

真正见到尔朱荣面以后,反而没有那么多纠结。这次见面,自己就是来主动投靠的。把自己放在最低的心态,自己做一切事情都显得那么沉稳。

这是一片巨大的猎场,尔朱荣正带着自己的亲信组织围猎。这是草原上的民族最喜欢做的事,因为这种围猎其实就是一种战术。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就是通过围猎来锻炼自己的相互配合。贺六浑等一伙人自然没有参与进去,只在远远的看着。就成这样的观看,贺六浑明显的感觉到这是一支铁血强军。无论战术上的配合,还是杀伐果断,还是作战经验都是高水准。自己那五千个剩下来的老兵应该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但是最近的新兵肯定是不行。

一直在猎场外的高坡等,从下午一直等到晚边。才看见尔朱荣策马率队从猎场的大门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一个大水池边。

尔朱荣跳下马来,准备把马交给自己的马夫刷洗一下。这一下午的奔波,马匹也是大汗淋漓。结果贺六浑抢上前去,主动把马牵过来。而且开始刷洗,马夫冷在一边,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尔朱荣哈哈大笑说道:”小子,一个朝廷的五品将军白给我刷马吗?”虽然嘴巴上这么说,看得出来心情非常的好。

贺六浑也笑笑的答道:”侄子给自己的叔叔刷马,那应该是理所当然的。”边说边动手,非常的熟练。而且表情非常认真,真的就当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一样。尔朱荣笑眯眯的就这样一直看着,也没有多说话。

过了一会儿,尔朱荣奇怪道:”小子,你还是真有一套。我的这匹马,一般人都不敢靠近怎么你就可以这样轻易的把他牵过来。而且你刷马的过程当中,他也居然那么乖。看来尔朱兆说的没有错,你真的和马有天生的亲和力。是个人才。”

”我从小就在草原上长大,就有了马的味道吧。马都喜欢和我在一起。其实马通人『性』只要他能够感觉到你对他的善意。他就会很信任你。我们都是骑兵部队,不和马和,那就是和自己过不去。”贺六浑一语双关,在侧面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尔朱荣笑道:”好吧,等你把这匹马刷完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马群。那里有真正的好马,可以让你选一匹。”

”谢过叔叔,我就不需要了,我现在的这匹马已经非常的棒啦。不过我想为我的夫人选一匹马,『性』情温顺一点的。”贺六浑的回答巧妙地表明自己的心态。自己的这匹满江红,正好处于壮年,而且拿过第一名,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尔朱荣心情大好,耐心地在一边等着贺六浑刷马。贺六浑做事非常的专注,也没有刻意和尔朱荣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其他很多亲兵和将领都远远地站着,一动不动。尔朱荣带兵风格比较严厉,所有的人都非常的怕。因此看到尔朱荣如此耐心地看着一个年轻人刷马,都非常的奇怪。心里面也就知道这属于尔朱荣真正比较看重的人。

贺六浑刷的非常仔细,马匹也非常佩服,所以顺畅,但是好一会儿才结束。

尔朱荣也没有骑马,带着他,开始边聊天边登上山谷高坡。贺六浑放眼望去,汗流浃背。

天啊!我的天啊

这个高坡属于群山中间位置,四周环绕一圈山谷。而那些山谷里面跑来跑去的都是马,个头更大,都是战马。这不是至少几万马匹?

此情此景,贺六浑非常震撼。自己这次来还是对了,按照目前的实力,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尔朱荣相比。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作战能力。更不用谈深厚的家族底蕴,以及众多的追随者。还有那自己无可比及的朝廷声誉。要知道自己养5000匹马都已经精疲力尽,还要不断的相方设法开源节流。这怎么比呀?

心里发虚,背心冒汗。贺六浑偷偷的看了尔朱荣一眼。这个世界上就是这么不公平,家世比你好,能力比你强长得比你帅,人马比你壮,这完全就不是一个等量级。

尔朱荣根本就没有看贺六浑,自顾自的说道:”这里一共12个山谷,应该有两万多匹马。你挑一匹马还能怎么样?就算你挑一百一千匹马去,我也不在话下。你知道我的『性』格,说过的话,就必须做到。”

贺六浑呐呐说道:”叔叔你的马真的是太震撼了。这十二山谷的马,每个山谷马居然都是同一个颜『色』。这是怎么做到的?”

尔朱荣哈哈大笑说道:”考你一个问题吧!贺将军,看到这些不同颜『色』的马,你想到了什么?”现在说话就比较正式。

贺六浑立马说道:”侯爷,志在千里。这些马就是将军的坐骑,一定会陪将军扶摇直上九万里。”之所以改称呼就是因为这是正事了。

尔朱荣已经听明白了,故意问道:”你在说的明白一点。”

贺六浑大声说道:”侯爷,现在朝堂之中出现了一些佞臣,特别是高肇这些人让整个朝廷乌烟瘴气。我觉得只有侯爷才能够让这个朝廷恢复清明。不然的话各种各样的叛『乱』就会把这个大魏朝给彻底毁掉。如果侯爷,有这个决心。我愿意作为马前卒,第一个冲到前面。”

尔朱荣哈哈大笑不止:“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一定会有机会的。”

尔朱荣早就知道贺六浑,而且多次接触,印象很好。因为贺六浑本身就有些能力,平日里又比较有智谋有勇气,所以尔朱荣对贺六浑也是非常信任的。但是也许是天生就比较多疑,所以尔朱荣在对贺六浑信任之余还是有些猜疑。

但是这一次贺六浑主动来到北秀荣,还主动牵马刷马,姿态非常低。完全表现出臣服。加上干脆利落的表态,终于让尔朱荣放心下来。

贺六浑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消息也一一向尔朱荣作了禀报,尔朱荣很认真的听着。最后说道:“你特意到这里来,就是告诉我这些事情吧。这些消息我大体上都知道,你还是有心了。河北的叛『乱』,我比你知道的会更早一些,已经向朝廷请命,前去平叛。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要求我去参与,只要我把山西这一带给守好。这些人是没有看到后果,一旦蔓延开去,没有办法收拾,”

贺六浑有点惊讶:“朝廷为什么不用侯爷?难道又要派广阳王去吗?”

尔朱荣哈哈大笑:“这些无用的家伙,总是怕把军权集中在异姓王侯手里。真的是鼠目寸光,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些王爷能做什么用吗?就一个广阳王发挥能打仗一点,但是又对他防备心很重,派了很多人掣肘。很快他们就会看到后果的。”

贺六浑心里在暗想,谁不怕你呀?

尔朱荣继续说道:“杜洛周率师西上,击败降魏高车酋长斛律金,已经开始围燕州。听说还有一些人也在蠢蠢欲动,可能很快也会起事。我们现在就在山西看着他们糜烂吧,看看他们究竟会在哪一天来求我。”

贺六浑能感叹的说道:“除了侯爷您出马,其他人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晚上大宴群雄,酒到酣处,尔朱荣居然冒出来一句话:”各位将军,若是我不在了,你们觉得有谁才能统领我们大军。”

明眼人赶紧跳出来拍马屁,一个大将说道:“怎么可能你不在,侯爷你现在就是我们的天。”这话说的太*『裸』,尔朱荣却完全不以为意,笑嘻嘻的。

“我要你们回答问题。”尔朱荣继续坚持问道。

“那肯定是小侯爷尔朱兆。他也是英明神武,而且屡立大功,我们这些人定当以他为首。”所有人这个时候都开始表忠心,贺六浑自然也不例外。

尔朱荣摇摇头,一指贺六浑说道:”只有贺六浑,只有他,才有替我统领大军。他的才华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吧?远远地高过我那个侄子。”

贺六浑赶紧跪伏在地说道:”愿为侯爷效死命。”可见其实在尔朱荣心里贺六浑还是比较特别的,同时尔朱荣对贺六浑的评价也是非常高。

尔朱兆幸好不在,已经回洛阳了。这句话真的是会要命的,如果尔朱兆在的话。不过那么多人听见了,以后有的麻烦。这个尔朱荣就是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贺六浑再也不敢继续听这些话,于是开始不停的敬酒喝酒。最后终于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这次喝多了倒是真的,因为只有倒下去以后才知道做人太难。

第三十一章 密议

第二天,贺六浑刚刚起来,就听见有人在传报。

“尔朱侯爷有请贺将军前去议事。”说话的就是尔朱荣的亲兵。

贺六浑赶紧出来答应一声,很快开始收拾,准备出发。那个亲兵就站在门口肃立,一动不动。出门一看,一起来的士兵也都是肃立在路边,很有规范。跟着贺六浑一起来的阿木图悄声对贺六浑说道:“将军,这个尔朱侯爷的军队军纪不比我们差啊。”

“当然,不然怎么说是山西第一强军。”贺六浑心下也震撼。一个军队的强弱就看纪律,越规范越厉害。纪律是作战的保证,松散的队伍自然也垮的最快。特别是自己在经历了几次大战之后,越来越能够体会到,在冷兵器时代,纪律就是保证。自己的队伍,在那么困难的前提下,没有垮掉。按照尔朱荣等人的评价,属于相当难得。一般来说在队伍死伤百分之二十的情况下,一般都会垮了。自己的队伍能够坚持到底,那就是一种信念。

说实话,从自己的眼光看来,大魏军队中真正能够算得上号的,就是广阳王一直带出来平叛的中军,还有就是尔朱荣的部队。其他自己接触过交往过的部队,贺六浑完全有信心超过他们。再加上自己现在开始有了一些秘密武器,所以他很有信心自己部队逐渐强大。当然那是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的前提下,可是现在这样的条件已经不再存在。

一进侯爷府的议事大厅,空空『荡』『荡』的。只有靠近帅案的地方坐了几个人,贺六浑只认识其中的一个,那就是元天穆。其他几个人都是身着戎装,看起来相貌堂堂。坐在帅案边上的,一看就是一个师爷。因为又是那种尖嘴猴腮,酸不拉几的样子。

尔朱荣等人已经开始议事了,看见贺六浑马上就停了下来。

“六浑,听说昨天已经喝多了?元天穆兄,你不是说六浑是千杯不醉的人吗?”尔朱荣第一句话就开始问这个。显得非常的亲切自如,看来已经是把贺六浑当自己人了。

贺六浑当然感觉到一种亲切。特别是自己看见元天穆时候,更是开心。因为这是和自己一起共过患难,而且体现出自己可靠秉『性』的人。

元天穆哈哈大笑说道:“我说他不会醉,那也要看他和谁喝酒。侯爷的酒量和爽快哪里是他能够挡得住的?”这个马屁拍得非常好,玩转自如,效果颇佳。

“现在没有什么问题吧?”尔朱荣非常关切问道。

“没事没事。让侯爷见笑了。昨天因为非常开心认识了很多将军兄弟,所以就自己多喝了几杯。以后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贺六浑显得很不好意思。这是他自己故意流『露』出来自己的不成熟。因为现在这种环境里面自己也必须要开始有点心计。

“那好吧,下次跟我在一块喝酒的时候。一定会让你少喝几杯。”尔朱荣听到这些话也觉得很舒服。“来来,我给你介绍这几位。”

手一指瘦不拉叽,风一吹就要倒的那位。“这位是我的主簿方平。我这里一摊子的事情主要就是靠它来做谋划。”这个人居然是第一个被介绍的,看来在尔朱荣心目当中的地位当然也是最高的。

贺六浑赶紧上前施礼。方平微微一笑,欠身。

“元知州就不用介绍了,这个都是你的这个叔叔了。”尔朱荣笑眯眯。

再一指,一个彪形大汉,阔脸长须。“这个是我弟弟。尔朱世隆刚刚从直斋将军加位前将军。”

贺六浑反正是一直站着,赶紧说道:“见过将军。”

尔朱世隆也是微微一笑,说道:“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今日一见,果然是有十分的风采。昨天的酒会我没有空参加。要不今天晚上就我们再聚聚。”

贺六浑赶紧苦笑道:“将军召唤,不敢不从。”

尔朱荣非常奇怪说道:“你不是喝酒,刚刚醉吗?晚上继续?”

贺六浑赶紧表明自己的心态:“在座的都是叔叔辈分,当然不敢不从。身体可以,不行。感情一定要到位。”

尔朱世隆笑道:“就冲你刚刚说的这几句话,一定会是一个好前途。那我就过几天再请你。”

尔朱荣听了这些话也是哈哈大笑,继续说道:“哪里都是叔叔辈分?这个就是你同辈。”

手一指那个下首的青年男子说道:“堂侄尔朱天光。他的弓马也是非常了得,估计和你有一拼,哦。现在被封为抚军将军,你们两个以后要多多交往。”

贺六浑也是拱手施礼,尔朱天光马上站了起来还礼,连说以后要多多请教。贺六浑立马感觉就非常好,因为他身上完全没有世家大族的那种傲慢气质。

尔朱荣最后再指那个非常精干的汉子说道:“厉威将军斛斯椿。将军府司马。这也是我的左膀右臂呀。”

斛斯椿满脸堆笑,连连说,少年英豪,少年英豪。

贺六浑却不是特别舒服,因为他发现这个人的眼睛珠子特别转得快,显得非常的灵活。而且他的关注点一直都在看着尔朱荣,非常认真的关注每一个细节。随时都能够保证到笑脸相迎。

“这些人都介绍完了,六浑你找个位置,坐下来。尔朱世隆,你继续说事。”尔朱荣也不会客气,立马进入正题。

“刚刚说宁夏高平镇酋长胡琛率部下反叛朝廷。一直因为破六韩拔陵这事情没有人去管。现在他们内部出了一些问题,胡琛死,万俟丑奴统领了这支部队。万俟丑奴略懂一些兵法,非常善于逃窜。转战于关陇北部,屡败大魏军。据说现在的人数已经近万。这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尔朱世隆继续分析。

方平接着说道:“万俟丑奴的发展已经不仅仅是现在这样。我听说他已经把另外一支部队合并过来。已经在在高平自称天子,设置了文武百官。正赶上波斯国向北魏朝廷进献异兽狮子,路过高平镇,丑奴便将其截留下来。观赏着铁笼中威猛的雄狮,丑奴以之为祥瑞,于是定年号为”神兽”,但是未立国号。万俟丑奴攻克东秦州城,杀刺史高之朗。泾水、渭水之间的广大地区,基本上已被万俟丑奴的民族军所控制。更可怕的是大魏前去镇压的魏将萧宝寅走投无路,不得不率部众向万俟丑奴投降。”

真的是风雨飘摇的大魏!贺六浑原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关注在破六韩拔陵,没有想到这些地方也已经开始叛『乱』。而且这个叛『乱』居然比破六韩拔陵更厉害,还已经称帝了。

这个人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倒是知道,太偏远了。六盘山历来就有“山高太华三千丈,险居秦关二百重”之誉,真的是够折腾的。

再加上现在河北开始的杜洛周叛『乱』。这个朝廷真的是不消停。

方平很喜欢这种显摆,继续说道:“现在更大的问题出现在朝廷内部。据可靠的消息说,皇帝现在身体非常不好。所以现在朝堂上依旧是高肇霸占权力,因为很多时候都是高皇后在发话。这样的内廷和外廷的结合,自然是被他们所把控。听说皇后还交连元叉,应该说是讨好。所以这样的话,军队也控制在他们手里。我们一直都比较靠近的清河王比较的危险。而长乐王现在更加是低调,在朝堂上从来都不说话。“

贺六浑听到这些,才逐渐明白这次会议是在讨论什么?心里又是有点紧张,又是有点欣喜。紧张的是这样的会议肯定要自己说话,而且自己也不知道把握分寸。欣喜的是自己已经被纳入了尔朱荣的核心圈。因为能够来参加这样的会议,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尔朱世隆皱着眉头说道:“那么现在来看,我们要考虑一些什么问题?我个人的想法是继续保持低调。哪边都不靠。把自己的军队训练好,这才是重中之重。反正我们世代都居住在这里,无论是谁做皇帝,我们只要保持住中心就可以。”

尔朱荣点点头,没有说话。

尔朱天光也开始『插』嘴:“我现在觉得压力还很大的,就是我们现在军队的数量不多。大概人数也就一万人。如果再多的话就会引起更多朝廷注意,反而得不偿失。我也同意世隆叔叔的建议,低调发展自己。。提高自己的实力,是当下最好的选择。真正有了一定的军力,哪里不可以去说话?哪里不可以去做?”

斛斯椿没有说话,先开始笑,给大家一种人畜无害的样子。“方先生说的很对,的确是非常的有眼光。。现在的的确确朝廷是没有什么稳定了。前将军抚军将军说得更好,我们现在真的是要保持低调。”

这个家伙说的什么东西都跟没说一样。就是把前面的人总结一下,表扬一下。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贺六浑就不是太喜欢这个人。觉得有一种潜在的危险,仿佛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的一只怪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了出来,吞噬一切。

第三十二章 野心

尔朱荣嘴角泛出一丝笑意,眼睛瞟了一眼斛斯椿。

斛斯椿眼睛一直在到处看,观察尔朱荣为主。立马捕捉到了这个信息,而且他也读懂了尔朱荣的意思,那就是对自己说的话不太满意。于是马上话头一变,继续说道:“但是我们现在也要为以后想一下。现在整个朝局混『乱』,也只有我们这一块地方非常的安宁平静。你看看我们周边的河北,陕西,包括刚刚平定叛『乱』的六镇,都是人心沸腾,人心思变。而我们这里的宁静说明我们尔朱侯爷治理有方,能够保证到这一块的安宁。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需要我们侯爷站出来。也只有我们侯爷这样的人,才能够帮大魏朝稳定住局面。”

这话一说,尔朱荣的眉头就舒展开来。斛斯椿也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幕幕都被贺六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其实所谓的察人术不就是如此,通过一段段外在的表情语言微动作,就能够真正的判断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所以贺六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要特别小心这个家伙。斛斯椿!越是会见风使舵的人,越要小心,他随时可以翻盘。这个世界上有一句很传统的话,就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还有一句配合的话,就是喜欢真小人,最怕伪君子。

尔朱世隆看来是不同意斛斯椿的观点,继续说道:“这个时候我们站出来能不能挺得住?现在有没有具备这样的实力?叔叔尔朱新兴的做法其实就应该我们坚持。他受到了孝文帝拓跋宏的赏识,得以冬天入朝为官参政,夏天回部落当领民酋长。在洛阳期间长袖善舞,结交高门权贵,赠送北地名马,朝中无人不喜欢他。结果就是产业越来越发达,牛马羊驼已经数不过来了。我们现在要出头『露』脸,会不会成为枪打出头鸟?而且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前几次尔朱荣大哥要求去帮助评判,不都是不让。最后要参加也只是作为一支偏师。”

斛斯椿是不敢得罪尔朱世隆的,这个时候就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讪笑。

尔朱荣这个时候也不表态,开了口,说了一句话:“六浑,都说你足智多谋,能够顾大体识大局。现在你该说说了。记住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这句话看得出来,尔朱荣非常的信任和有期盼。因为他的态度非常的明显,你贺六浑不但要说,而且要说完。这就足以证明他对贺六浑的重视。

贺六浑心里也明白,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尔朱家族核心成员面前的亮相。自己现在已经决定了要完全投靠,那就要让别人觉得自己有投靠的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要有这样的态度。而且这个时候他也注意到其他人都很认真的看着自己,所以绝不能丢脸。

“侯爷对在下赏识感激不尽,而且有提携之恩,所以六浑自然会竭尽所能回报侯爷。其实在下这一次来到北秀容,就是想和侯爷汇报我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现在的格局会怎么变化?第二个问题就是侯爷现在应该怎么做?“

这短短的开场白之后,就深深地抓住了所有人的心。尔朱荣不自觉地开始把身子倾向于贺六浑一边。其他人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贺六浑。

“这第一个问题,我的想法是这些叛『乱』都只是肢体之患,大魏朝不会在短时期内有大的变化。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基于以下这些判断:一个就是这些叛『乱』此起彼伏,但是都会被镇压下去。因为老百姓人心思定。而且这些动『荡』的区域都基本上是在边疆地区。”

尔朱天光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说道:“杜洛周就是在河北发动叛『乱』,那里是粮仓。”

尔朱荣立马说了一句:“让他说完。这个也是边塞叛『乱』,因为这些人都是从边疆去的。”

“谢过侯爷。而且更关键的问题是朝廷的中军力量,一直保持稳定。换句话说就是定海神针没有动『荡』,那么大海是翻不起风浪的。现在中军的力量就在三个方向。一个方向是在河北,正在镇压叛『乱』。另外一个方向是在南方,对抗南朝。第三个就在洛阳。这些部队虽然有些损耗,但都没有损失到根本。

而且那些叛『乱』的军队实力到底怎么样?其实我是从边塞过来的,就仅仅依靠这些人的力量。或许能够取得短时期的成功,但一定不能够完整的控制局面。就算杜洛周能够风光一时,我估计也很快就会失败。因为河北的人民是根本不会支持他们,而且他们的策略,都是烧光杀光。

现在变化的根源应该是在朝廷,如果是朝廷里面出现了纷争,这才是真正的动『乱』之源。现在北方安定下来有几十年了,如果不是朝廷自己开始动『荡』,随便是哪一个家族强出头,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朝廷要出现问题,那就肯定是皇位出了问题。据我现在所知道的,已经胡贵妃有了儿子。所以现在就要看这个儿子能不能成为太子,能不能得到所有人的拥护。这一切情况都未可知的前提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那么接下来就是讨论第二个问题。在说这个问题之前,我记得听过这样一段话。秀荣川的一座高山上有湖,魏人程曰“天池”,相传有神『性』。尔朱新兴老侯爷带着年轻的尔朱荣爬山到池边,忽闻琴瑟箫鼓之声,新兴说:“古老相传,闻此声,皆至公辅。吾年老暮,当为汝耳。”——我老了,无所谓了,你还年轻,振兴尔朱氏的担子就落在你肩上了。

我觉得侯爷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足以具备左右朝堂的可能。侯爷雄才大略,眼光独到。这次的镇压叛『乱』,就可以看得出来。而且现在,南北秀容成为最稳定的地方,更是足以表明侯爷是,大才。也只有侯爷这样的人出来主持朝局,才能够真正让大魏朝稳定下来。

但是不是现在出头,应该是要等候。按照我的眼光看来,皇帝的身体岌岌可危。而高皇后却属于非常忌妒的人。的的确确是不太可能让胡贵妃的儿子顺利就位。这就是最大的变数。如果有可能的话,联络上胡贵妃,支持太子。那这样的话,我就为我们的出头准备了条件。我唠唠叨叨这一些,供侯爷参考。“

贺六浑最后还不忘为自己的老情人拿上一票。因为现在的的确确靠近胡贵妃和太子,就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一旦是太子就位,那很自然的尔朱荣就是大功臣。

尔朱荣哈哈大笑说道:“贺六浑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些想法和点子都非常好,判断也非常准。不过你可能也保守了一些。我判断这个朝廷很快就会动『荡』,最晚不过三年。最早可能就是这一年半载了。”

在座的各位刚刚还在被贺六浑吸引,现在猛然间听到尔朱荣的说话,都大吃了一惊。连一向比较稳定的元天穆都开始问道:“侯爷,怎么会那么快?”

“我也是刚刚得到一些消息。皇帝的身体估计已经熬不过这两个月了。只要皇帝一倒,朝廷一定就会四分五裂宫廷内部就会有几个争斗。朝廷上还有更多的派别。如果没有太子,哪一个王爷现在不想着要登上皇位?各位还没有忘记晋朝出现的八王之『乱』吧?这些皇族不死光,是安静不下来。谁都想登上那个位置,谁都有自己的一帮人。

其实按照我现在的想法,那个才刚刚出生的皇子,其实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人。一没有能力,二没有地位。不过我觉得六浑的建议,非常的好,越是在这样的时候,我们越要靠近他。锦上添花当然不如雪中送炭。而且我们而朱家世世代代忠于的就是皇帝。所以我们,靠近太子。也就是靠近皇帝。这些事情可能要委托尔朱世隆你去做,我现在想让你回到洛阳去。尔朱兆还是太嫩了,而且比较贪玩。只有你到那边去坐镇,我才能够真正的放心。

当然军队的扩张也势在必行。一旦机会来了,我们没有一点实力,那根本就抓不住这些机会。你们现在担心的是朝廷会不会,盯着我们?其实现在朝廷还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在做事。现在他们自顾不暇。所以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又给了我们发展的机会。尔朱天光,你现在和斛斯椿开始秘密的征兵。要保证到现在的人数扩充到5万左右。而且还要尽快的加强训练。现在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骑手。等到真正能用的时候,能够一出即发,势如破竹。

至于贺六浑,你现在还是尽快的回去。尽可能的把自己的部队也扩展到一万人。我知道你的才华,也知道你的军队是真正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所以扩展到一万人应该也不在话下,如果缺些什么东西,尽管向我开口。

天穆兄,你可能就要辛苦了,要帮我们多多的准备些粮草。“

尔朱荣说话就是雷厉风行,他说什么就自己安排了下去,不用经过大家的认可。所有人接到命令也都是立身听命,没有迟疑。

“老天爷已经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让我们能够在大魏朝一显身手。如果我们自己没有抓住,那当然要遗憾终身。所以我们要尽自己的可能,一起来谋划出力。尔朱家族一定会闪耀大魏朝,那些尸位素餐的家族就应该到坟墓里去。你们要有信心,强大的实力是根本。不服就打服。没有声望就杀出声望。”尔朱荣气魄真大,聛睨一切。

。。。。。。

第三十三章 打老虎

第二日,尔朱荣派人邀请贺六浑去打猎。

真正的鲜卑人,没有不喜欢打猎的。真正的血『性』男人,也没有不喜欢打猎的。而尔朱荣特别喜欢打猎,三天两头都往外跑,估计是他内心里有潜在的暴烈因子。不过,这些都没有在贺六浑的面前表『露』出来。

可是都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尔朱荣在山西、六镇这一代这里实在说太有名了。据说有一次尔朱荣在路上碰见两个小和尚同骑一匹马,就让这俩和尚摔跤,摔到精疲力尽摔不动了,尔朱荣就让旁人抓着两个和尚的头相碰,最后给碰死了。由此可见,

相比祖父拔箭不究的大度,和父亲专事积累的隐忍,尔朱荣的管理方法则近乎粗暴甚至残暴。

贺六浑跟着大队伍一起出去,尔朱荣很亲热的要他跟在身边,而且一路上和颜悦『色』,让人羡慕不已。尔朱荣身边的人都非常怕他,因为他总是一种冷冷的态度。虽然脸上一直会挂着笑容,但是总让人感觉到千里之外。尔朱荣眼睛一直是往天上看,他藐视现在身边的这一切。再换句话说,就是他没把这些人当作平等的人来看,而就当做自己的下属,完全是一个高位与低位之间的对话。再加上他禀赋聪敏,力大过人。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都超过同龄人很多,加上一出生就是贵族,更是高高在上。

现在看见他和贺六浑有说有笑,当然让很多下属就觉得不可思议。从大营一直到深山里面,都是两个人在讲话。尔朱世隆和尔朱天光都『插』不上,那个元天穆又不在。

都聊什么呢,大部分是尔朱荣问,贺六浑回答,基本都是关于如何评价人,如何看事情。尤其是贺六浑回道认为此天下已经没有真正的豪杰,除了尔朱荣之外。更是让尔朱荣开心不已。

贺六浑此时当然开始不由得想起那个自己的黑塔兄弟了。

由于聊得开心,所以这一路上尔朱荣基本上没有打猎,随着前方向导的带路,不知不觉的就已经进入到了一片密林当中。

这个时候满江红有点不对劲,开始不向前走,打响鼻。贺六浑连拉带拽,他就是不挪窝。这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事情,贺六浑不由得开始警觉起来。

尔朱荣觉得很奇怪,反过头来问道:“怎么回事?这匹马吃错了『药』吗?”

“侯爷,还是小心,我觉得可能有些危险。满江红以前从来不这样,他的胆子非常大,现在他都有些紧张,那说明遇到了威胁。”贺六浑立马回答道。自己既然已经投靠了尔朱荣,那么双方的利益就是绑在一起。尔朱荣在这样的时刻更不能够出任何的危险,所以他也是第一时间就提醒。因为他很明晰的知道,动物的警觉『性』是远远比人类要高。人类在进化的过程当中,智商大大提高,但是其他方面的能力在逐渐消失或者下降。

话音未落,前面的灌木丛中唏唏嗦嗦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只吊睛白额虎蓦地出现在面前。长有一丈左右,圆圆的头、宽嘴巴和大眼睛,前额处有许多道黑『色』的横纹,像个“王”字,它的身体背部和四肢外侧的底『色』为橙黄『色』,腹部及四肢的内侧是白『色』的,背部的黑『色』条纹是双行的。

贺六浑汗立马就下来了。中国人都怕老虎,因为谁都知道老虎是丛林之王,天生就有一种畏惧感。而马匹对于老虎更是有一种恐惧,满江红还不错,只是倒退了几步。尔朱荣的马几乎就瘫软下来,动惮不得。

尔朱荣的反应超出了贺六浑的预计,绝对不是恐惧,非常非常的兴奋。大声的喝道:“注意了,这个老虎长得非常好看,千万不要打死它,记得活捉。”

贺六浑一听就愣住了,这么大的老虎,怎么给他活捉啊?这是一只成年虎,至少有500斤。打死他都不容易,还怎么给他活捉。

这时候尔朱荣的下属全部涌了上来,至少二三十号人,团团地把老虎围住。

尔朱荣这次又大叫了一声:“别把他的皮『毛』都给搞坏了。”很多拿了刀,弓箭的人都悄无声息地收了起来。手里最多拿的是木棒,还有一些人拿着绳子。

真正要活捉老虎,在这个时代,只有通过设置陷阱等办法。而就这样赤手空拳上去,就是拿人命去填。

老虎一看见有这么多的人,也不傻,扭头就想跑。但是后路上已经有五六个人在堵,于是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

堵路的几个士兵虽然心怀恐惧,但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最当其中的一个人是空手的,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老虎咬断了脖子,鲜血流满一地。边上的几个人虽然极度恐惧,但是也不敢离开。有两个士兵扑上去压住老虎,但是老虎一抖肩膀,两个人就滚落在地。另外的两个士兵,冲上前来,用木棍想夹住老虎的头,根本没有作用。老虎往前一窜,就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这个时候其他方向的人也开始围攻上来,大家都是争先恐后的往前冲,因为他们知道违背了尔朱荣等命令比被老虎咬死还更可怕。

接下去一个士兵被老虎的爪子拍中,一下子整个脸都歪了。这个时候老虎就迅速的冲到了另外一个士兵的面前,这士兵看起来非常的强悍,在老虎扑过来的过程当中,居然用手挡住了两只虎爪。老虎的血盆大口咬下来,这个士兵居然直接用头顶住老虎的下巴。一人一虎,形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对立对抗局面。但是这个老虎非常的狡猾,它的尾部一扭,虎鞭抽到了士兵的脚腿上,咔嚓一声就感觉到他的腿部好像断了。

结果这个老虎,真是一口又咬掉了他的半边脸。

这个时候士兵们开始有点恐惧了,因为这个挡做老虎的壮汉,估计在士兵当中很有威信。也就这样一下子去掉了,击溃了大家的信心。

众人就这样围住老虎,不敢上前。老虎也累了,就这样与众人对视,在休息调整。

贺六浑这时候偷偷看看尔朱荣,就见他的眉头是紧皱的,仿佛非常的不满意。身边的侍卫等人也是更加紧张,每个人都在偷偷看他的脸『色』。

这时,老虎估计休息足了,反其道而行之。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往左边一扑。因为那边人群之后就是一大片灌木丛。如果被老虎冲过去,那肯定就是逃脱了。如果真的被老虎跑掉了,那估计这一帮子人都会受罚。

所以身边的侍卫长带人也冲了过来。结果,这只老虎直奔侍卫长而来,一下子就把侍卫长扑倒,两个爪子直接按住侍卫长的肩膀,血盆大口,就准备咬下去了。侍卫长毕竟也是勇猛过人,赶紧用手顶住老虎的下颚,僵持住了。但是眼看支持不住。因为他的人缘比较好,身边的这些人赶紧过来帮忙。其他侍卫是随身带刀的,其中一个侍卫,大惊吓之下顺手拔刀,就捅了过去。这些动作都是潜意识下完成,因为这些事情的发生也就是在这么几秒钟。结果刀就从老虎的耳朵边捅进去,老虎大吼一声跳开来。尾巴一甩,那个侍卫也是下意识地用刀一挡,结果尾巴就断了。

老虎这次受到了重创,再接下去,这些棍棒交加,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侍卫长爬了起来,脸『色』苍白。他心里非常明白,自己能够大难不死,靠的就是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兄弟。但是他又更加明白,尔朱荣命令活捉老虎,那么不小心打死老虎的人也要受罚。

尔朱荣脸『色』更加阴沉,就这样看着侍卫长。侍卫长都过来赶紧跪下,说道:“侯爷,属下无能,没有能够完成命令。请侯爷恕罪。”那个动刀救人的侍卫,磕头不止。

尔朱荣还是没有说话。

侍卫长头上的汗珠就已经掉了下来,不是一点点冒汗,而是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尔朱荣明摆着就是不想原谅这件事情,觉得颜面受损。我明明已经说了,该怎么办,结果你们现在还是完不成任务。

一边的老虎尸体还在淌血。气氛显得非常的压抑,身边的那一批人都没有人上来说话。尔朱世隆准备上来说,但是尔朱天光悄悄的把他拉住了。

这几秒钟的时间对于侍卫长来说,那就是几年。他一咬牙站了起来,唰的一声,右手把刀抽了出来。一挥手,朝自己的左手砍下去。然后惨叫一声,左手掌掉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

边上的人都吓呆了,但是没有人敢上来。

尔朱荣还是没有说话。

动刀救人的侍卫惨然一笑,挥刀自刎,倒在血泊当中。

尔朱荣这个时候才说了一句:“还不赶紧去救人。”

左右,这些侍卫赶紧一拥而上,替侍卫长包扎伤口。侍卫长已经疼的晕了过去,当然内心的那种纠结与痛苦就不用说了。他不知道那个救人的侍卫就这样已经死了,就算知道还能说什么。

尔朱荣转过身来,对着贺六浑说道:“这些家伙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真的是让我失望。”

贺六浑点头称是,这个场面让身边的怀朔兄弟有点吓到了。贺六浑心里完全明白,尔朱荣根本没有把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当做兄弟,而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奴隶。再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工具,你一旦不好用了,换掉就是。

这是一种典型的上位思维,没有任何平等可言。在上位者的眼里,能平等的人是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人。现在,贺六浑不可能,没有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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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发疯的上传,因为有人支持。已经写到五十多章,干脆上传完。

第三十四章 我希望你入京

尔朱荣对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没有任何感觉,死了一个侍卫,仿佛是死了一匹马。不对,这个比喻还不恰当,因为这点东西完全没有在他心里起任何的涟漪。

他笑着对贺六浑说道:“接下来回到武川镇应该做些什么事,你知道吗?”

贺六浑其实还有点没有转过来,毕竟这样惨烈的局面还是给自己很大的震撼。倒不是死了一个人,断了一条胳膊。而是因为这种莫名的敬畏,加上尔朱荣那种完全无感的藐视,给自己留下了深深的感触。目前来说,是必须投靠尔朱荣。但是这种甘为人下,不被平等对待的感受,是非常难过。尤其自己是一个具有后现代思维的人,平等自由的理念已经深入骨髓。但是在这个时代里面,强者为尊,弱者就只是附庸品,只是一种工具。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这是时代的问题。

崔蒿一拉贺六浑,暗示他快点回答问题。这次跟随贺六浑一起来的兄弟不多,崔蒿和司马子如是必须来的。

贺六浑立马回过神来,赶紧拱手答道:“侯爷,卑职不知,请侯爷示下。”

尔朱荣知道贺六浑肯定是为了刚才这些事情有点震动,但是他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事情太正常了。不给自己的下属立点规矩,还怎么来管理?一个小小的侍卫死了不就是了,还有什么大的问题?贺六浑这个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人,怎么还会为了这样一个人这么失神?尔朱荣心里面有过了一丝藐视,贺六浑其实胆子很小吧。

“接下去你应该到京城洛阳去述职了。作为边塞镇将,到了岁末,应该要去京城述职。本来是三年一趟,但你是刚刚任命的主将,所以这第一年最好还是去兵部走一走。”尔朱荣,突然间说这个话应该是别有所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轮不到他这样的侯爷来说。

尔朱荣眼睛一扫周边的侍卫,这些人立马开始清场,跑开。贺六浑知道他肯定有些话要对自己说,所以也冲崔蒿等人点点头。崔蒿、司马子如一同走开。

“静听侯爷吩咐。此次去洛阳,全凭侯爷安排。”贺六浑还是躬身答道。

尔朱荣很满意的点点头。还是这小子比较上路,知道自己想说点啥?

“这次去洛阳,你无论如何都要和胡贵妃联系上。不管怎么样,这是我们最重要的一个依托。我和高皇后从来不和,也和元叉完全走不到一块去。现在洛阳各派势力错综复杂,但是谁都投鼠忌器,不敢『乱』动。我感觉那里就像是一个*桶,任何的风吹草动,就像是一个『药』引。某事情一旦爆发,可能就会引发整个朝廷的变动。而这样的变动,会非常的巨大,有可能就是一个漩涡,把所有的人都卷进。”尔朱荣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非常的淡定。而且眼睛也没有看着贺六浑,抬头看着山边飘动的云。仿佛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可是贺六浑知道这些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会造成多少人流血的大事。

再加上自己和胡贵妃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贺六浑心里就觉得非常的难受。也是怪事,自己都这么久了,还跳不出这个坎。贺六浑暗暗的叹气,说明自己的格局太小。

“至于那些礼物啊或什么东西一点你都不要准备,尔朱兆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亲自再见一面胡贵妃,我很想知道宫廷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尔朱荣继续说道。

贺六浑忍不住问了一句:“侯爷,您都不知道宫廷里的事情吗?”

尔朱荣看了一眼贺六浑,目光里什么都没有。说道:“现在宫廷里处理了很多宫女太监,消息封锁。所以现在的消息都是断断续续,不很清楚。”

贺六浑重重的点头说道:“好,我回到武川镇之后,尽快启程赴京。一定会不辱使命,把消息尽快传回来。”

回到驻地,崔蒿和司马子如自然来到贺六浑房间。

看见贺六浑满脸的不高兴和凝重,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房间里氛围非常不好,很是压抑。其实他们并不真正了解贺六浑的压抑,这是他们的内心也受到了一些震撼。这种绝对的唯命是从,没有任何的,平等可言。相比于怀朔兄弟们一起的氛围,那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崔蒿与司马子如内心里面都也非常的排斥这样的场景。

司马子如冒出的一句话:“大哥,我们现在这样决定投靠他是不是对的?”

崔蒿想都没有想回答道:“这是无奈之举,我也不喜欢这个感觉。这种寄人篱下,把自己的『性』命付之给一个感觉完全不可靠的人,我内心也觉得非常忐忑。但是对于武川镇而言,如果没有一个靠山。我们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地方,谋发展。大哥也可能就『摸』不到这个位置,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一个环境,所以我觉得就是要忍。”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一切环境,兵马。你们觉得我们可以和他抗衡吗?”

司马子如不是特别喜欢讲话,但是也明显地思索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不说话。

崔蒿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尔朱荣侯爷兵马的实力,战斗素养比我们不会差。而且他的纪律『性』更强,执行力更高。我那天看到满山遍野的马的时候,以后大哥一样感觉到非常震撼,觉得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和他抗衡。而且我也听说了山西境内有些官员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也没有人管,这些人都和尔朱荣不对劲。所以,我觉得,大哥的选择是对的。我们现在根本不具备和他对抗的可能『性』。这个问题连想都不要再想了。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旗子的庇护下自谋发展。要让自己的实力真正的壮大起来,才能够和他有说话的权利。”

贺六浑想了想,说:“崔蒿兄弟,说的很对。你的其他东西都不要想。侯爷现在其实对我们还是比较看重。而且也给了我们一定的空间。所以接下来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现在手上的部队训练好了,然后适当的增加一些。慢慢的积累些力量。”

崔蒿问道:“我觉得大哥肯定,和我想的差不多,大哥的胸襟和气度,我是了解。所以大哥,忧虑的肯定不是这些事情。我想肯定是侯爷在后面给你说的那些话,让你更加的难受。侯爷到底说了一些什么东西?”

贺六浑笑着叹了一口气说道:“侯爷要我去洛阳,去见胡贵妃。”

崔蒿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不会吧?侯爷心有这么大吗?”

司马子如一下子没有明白他们俩的对话,很疑『惑』的问道:“胡贵妃,不就是胡姑娘吗?侯爷要你去见他做什么?”

崔蒿转过头来,看着司马子如说道:“这个问题比我们想的复杂多了。一方面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我大哥,就是希望大哥要绝对的服从命令。他连身边自己的侍卫长都下得去手,就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如果违抗了他的命令,你看看什么样的下场?另外一方面意义就太大了。说的简单一点,就一句话,他要『插』手皇位之争。”

司马子如嘴巴一下子张得很大。对于这些从怀朔镇出来的小兵而言,杀几个柔然人,打几场战争,见到一个侯爷,已经是顶天的事情了。很多兄弟觉得,已经当到了镇将这个位置,就已经是最了不起的事情。现在自己投靠的这个人,居然要去跟最顶上的天作斗争。还想去『插』手皇位之争,这完全是不可理喻的事情,没有办法去理解。

“其实上次孙腾来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个结局。去就去吧。”贺六浑摇摇头,你心里面的纠结和不堪,不知道怎么去言表。

“可是我们得罪了高肇,会不会出问题啊?前几次我们去洛阳,一路上都遭到好几次暗杀。要不我替你去吧。”司马子如现在非常担心贺六浑的安全。

“这是去进京述职,哪里你能代表?”崔蒿皱了皱眉头。

“非去不可的。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据说现在京城里面,各派力量都非常的紧张。因为现在高皇后他们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应对即将可能出现的大的变动。大家的心思都不会在我这样的棋子上,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贺六浑自嘲的笑笑。的的确确现在自己的这样的身份,在怀朔兄弟们的眼中已经非常高贵了。但是放在洛阳城里的王公侯爵来看,简直是太微不足道了。这就是层次的差别。任何的社会都是分层的,就像后世最流行的那句话,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层次之间的差别,是必须迈过去之后才知道的事情。

“换个角度来说,其实去一趟洛阳也好。”崔蒿突然间冒出来,这一句话。

司马子如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越是在风雨飘摇的时候,越应该到风暴中心去看一看。你才会更知道,这个风暴的因由。更何况现在大哥已经是,堂堂正正的将军了。而且还有尔朱侯爷的关照,不会有事的。”崔蒿微笑着说道。

论谋略,论眼光,崔蒿都是上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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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人数好像看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低调的默不作声的作者看见点击数增多,真的是开心。因为这个作品,其实本来就是冷门朝代冷门人,冷门写法冷门宣传。现在每一个点击数都是对我的肯定!我还是不想写意『淫』爽文,还是想讲一个厚重的历史长河中,最痛苦绝望时代的一朵亮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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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朝拜还有规矩

回到武川城,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兵马训练的大『操』场,贺六浑感觉重获新生一样。现在他才发觉,跟有压力的人在一起,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特别是自己不能够左右自己命运的那种感受,更让人无法接受。再看看崔蒿与司马子如这脸『色』,明显的油光发亮,眼睛都有异彩,脸上满是轻松的笑容,完全没有了在北秀容等那种压抑和谨慎,原来人『性』还是需要张扬的。太压抑的环境,可能会有较高的纪律『性』,但是一定不能够发挥个人的主观能动『性』。

看着兵马训练那种热火朝天的场面,贺六浑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这就是我自己的军队,这就是我自己的地方。

突然间他在军队当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过头疑『惑』的看了看司马子如。司马子如也在很认真的看着下面,一个银盔银甲的将军正在非常认真的训练骑兵。

骑兵不仅需要稳固地骑在狂奔于坎坷之途的马上,而且在马身上还得活动自如,练就—套复杂的动作,如向前后左右开弓『射』箭;挥动武器,稳准狠地打击对方;对于敌方迅猛的劈砍刺,能够稳妥地躲闪避或档拨架。这是骑兵的必要技能。

所以训练骑兵非常之难,比步兵『操』弓、搏击之难度大得多。因为步兵是站在地上,或半跪,或双脚张开,描准开弓,基础稳定,易于使出全身力量,放『射』程较远,准确程度较高。然而骑兵是坐在马上瞄准开弓,战马在走动或狂奔,基础处于运动中,同时,被瞄准的目标也可能是运动状态。这是在互动情况下的『操』作,难度有二:其—,—定程度上限制了全身力量,特别是双臂力量的发挥,其二,中的之准确程度降低,故练就百发百中和准确有力地打击对方之骑『射』技术,绝非一日之功,当是在严格教导之下,经过长期而又艰苦『操』练之结果。

现在那个,将军就是在示范骑『射』,十发十中。全场骑兵欢声如雷,花将军威武!

花弧回来了?看样子还真的不错。贺六浑心里更是开心,因为他觉得,看见花弧心里就有一种开心兴奋。这不仅仅是兄弟之情,还有其他的暧昧了。

接下去的时候,每一个骑兵开始轮流几次骑『射』,成绩都不错,再差的都十发八中。这算得上是一支强兵了。

接下去的时候又看到了骑驰阵法。

开始的时候,数千名骑兵列阵而行。四方骑阵,霸气冲天。数千只马蹄在把校场上奔驰,那是一种震天撼地的气势。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突然间一分为二。整个骑阵变成了两支队伍绕目的地旋转。再下去,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一下子就把整个地方完全包围起来。行进之间队伍丝毫不『乱』。

一声响箭之后,一队队的骑兵,开始向中间目的地『射』击。然后,翻来覆去,分散,集中,集中,分散。这就是经常用的蚕食阵策。尤其是在面对坚固的步兵方阵,防守时。这种其实很容易的把步兵方阵一层层的撕开,而自己丝毫无损。

演练结束之后,部队又很快的恢复到四方阵。真的是训练有素,动如脱兔静若处子。

贺六浑禁不住大声鼓掌,高呼道:“好”。

听到这声大喊之后,花弧骑马,直奔这边而来。

“见过将军!”花弧坐在马上施礼。

贺六浑你正经危坐,也在马上回礼。在军队当中,一切东西都必须按照纪律来执行。

“请将军示下。”花弧继续大声喊道。

“按计划进行。”贺六浑声音也非常响亮。

“是!”花弧大声应诺,立马回到队伍,继续开始训练。

就在刚刚短暂的这么几句问答时间,贺六浑看到花弧的眼睛还是红肿的,说明经常在私下里哭泣。听到他的声音中气很足,说明他已经在慢慢调整过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那些过去的伤痛,必须自己要能够接受,并且,沉静下来。因为我们毕竟还有将来。真正成熟的人就是把过去的伤痛都作为自己的基石,坚定不移地继续向前进。

通过刚刚短短的一幕,贺六浑你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队伍也逐渐的开始恢复。一个军队的士气是最重要的。最后高昂的斗志和坚定的信念,才能够铸就一个强军。而且最可贵的是,能够从伤痛当中挣扎出来的士兵,最强大的士兵。

高岳这时和卢长贵等人来到身边,一起看着部队在训练。

“报告将军,目前我们的部队人员已经到一万。现在的训练正在加紧进行。”在军营里面的正式场合,每一个人都是很严肃的规范。高岳从来不会在正式的场合叫贺六浑大哥,这就是规矩。

“征兵的情况如何?”贺六浑转向卢长贵。

“报告将军。报名的人非常的踊跃。你大家都知道跟着将军,有饭吃。现在新兵队伍已经有近5000人报名。这些都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卢长贵说话虽然是规范的,还是有点油。

贺六浑点点头,部队到了15000人就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如果能够把这些人训练得当,那就是一只纵横天下的强军。

“怎么没有看见侯景?”贺六浑问道。

“报告将军,他最近很少过来。他说将军有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他正在『操』办。”卢长贵大声回道。

“哦。”贺六浑有点疑『惑』,我交代了什么事情给她?不过他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示出,任何的问题,在询问了几句士气、装备的问题之后,就出了军营。

回到家中,自然第一时间就到娇妻的房间去。

现在昭君是家里的最宝贵的人了,怀孕的人,当然也是,最可爱的。现在姐姐姐夫都已经搬到家里来住,就是专门来照顾昭君。所以贺六浑的地位急剧地下降。原来自己出远门的时候,只要回家昭君肯定等一帮人在门口迎接。现在还想有这个待遇?早被自己的姐姐给否定了。所以这次回到家里,当然有人在门口迎接,可是不见昭君的身影了。

等到了房间门口就看见昭君站在门口等自己。一边就是自己那亲爱的姐姐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贺六浑非常心虚。赶紧上前说道:“昭君,你怎么站着?赶紧坐下,坐下。”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我拦着,他要到大门口去接你。哪里来?这么大的规矩吗?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你不是屁颠屁颠的还被我揍了。现在做高官了,还要夫人到门口去接,你不知道自己的夫人怀孕了。”姐姐当然就是劈头盖脸的数落。贺六浑嘿嘿嘿笑着,自己也不解释。因为他知道,不解释是最好的解释,如果自己多几句嘴,还不知道有多少念叨又会扑到脸上来。

“姐姐,我对这才三个月。多走动走动会更好,不要紧的。”昭君很是无奈。

“谁说的,三个月才是最危险的时候?你哪里都不要多动,就是给我老老实实躺着,现在你的夫君已经回来了,赶紧去吧。”姐姐不容分说。扶着昭君上床了。

贺六浑只好厚着脸皮跟在后面。

等到昭君躺好了,姐姐又叨叨几句才转身离去。

昭君看着贺六浑尴尬的笑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夫君,到家里来以后,就像一个经常受气的小媳『妇』。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反差,也充分说明自己的父亲真的是一个好人。特别特别注重亲情。

真正等到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贺六浑才觉得完全放松下来。坐在床边开始絮絮叨叨自己的行程,事情。原原本本的,把自己整个去北秀容的过程都说了一遍。之所以每次都会说的很详细,一个是因为他知道昭君非常关注自己的一切。自己说的越详细,对方就越安心。第二个呢,他也知道昭君的见识不凡,在很多场合还是能够给自己更大的帮助和提醒。

“昭君,我还真不知道进京述职这些规矩呢。感觉自己真是一个乡下人呢?”贺六浑笑道。

“夫君,这个倒真的是有规矩的。按大魏朝制度“凡京司文武职事九品已上,每朔、望朝参;五品已上及供奉官、员外郎、监察御史、太常博士,每日朝参”。每日朝参就是常参,一般不用摆列仪仗,也无大排场,是真正的行政日。参加者称常参官,人数少而级别高,都是五品以上职事要重者。”昭君一直呆在洛阳,自然知道这些。

“那么复杂,每天都要去,那父亲岂不是也要去。”贺六浑感觉,这怎么像每天去上课一样?

“有爵位的不一定要去,这就去早朝的都是有职务的。不过我也提前告诉你哦。按照规定是:一品官可以站在殿内朝见皇帝,二品官站在殿门口外面,三品官在更外面。三品以下没资格。虽然夫君现在你是子爵,从四品。也就只能站在门外的台阶下。除非皇帝叫你进去。”昭君笑嘻嘻说道。

我的天哪,混了这么久,原来只能站在门外台阶下。贺六浑感觉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第三十六章 怀孕的女人是大老虎

“按照你的说法,父亲大人可以站在殿内?”贺六浑忍不住问道。

“那是当然,你要想到父亲这个位置,还远着呢。”昭君忍不住打趣。

“唉,我以为自己已经混得人模狗样了,现在已到洛阳才知道自己的官太小。”贺六浑禁不住叹气。其实他已经够好了,20出头就已经能够混到这个位置,而且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前提下。他已经成为边塞军人的偶像。

“夫君,你现在职务已经非常高了。你那么拼命的想上去,是为什么?”昭君又开始安慰自己可爱的丈夫了。

“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想去。。。。”昭君故意的停下话来。

“我想干什么啊?你说什么呢?”贺六浑有点莫名其妙。

“:第一、第二品有四妾;第三、第四有三妾;第五、第六有二妾;第七、第八有一妾。夫君是不是想官升得越高,多娶几个?对,就是这个意思吧。”昭君突然间睁大眼睛,看着贺六浑。

完蛋了,现在开始怀孕的,女人,越来越多疑。哪里跟哪里?

贺六浑很是委屈的说道:“话都给你一个人说完了,我哪里说的这个意思?”

“那你告诉我,你去北秀容有没有见到云姑娘?”昭君马上又转移话题。

“没有这次去,很匆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吧,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找谁去问。”其实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云姑娘,这个美丽娇柔的女人仿佛成为天边的一朵云彩般。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很沮丧,没有见到很难过吧?要不我把云姑娘接过来吧。”昭君突然间又开始说道。这是明显的陷阱,谁会跳进去?

“好啦,好啦,我就不说了。我现在就是喜欢你一个。”贺六浑赶紧表忠心。

“你说话的时候心虚吗?其实我才不在乎你喜欢谁,反正我现在已经有小宝宝了。”昭君现在怀孕之后的确是患得患失更多。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做一个大度的女人,她其实知道这个时候丈夫,的的确确有一张空房期。他当然相信贺六浑,不会在外面『乱』来,知道贺六浑不是那种什么女人都要的。

“好了,我故意逗你你玩了。那个阿兰公主,人不错,你可以去把娶回来啊。我这个正妻的位置也可以让给她。”昭君一本正经的说道。

“绝对不行,绝对不可能。”贺六浑赶紧表态。怎么一怀孕,女人的头脑都开始变的如此多疑了。昭君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呢?

“那你自己考虑好怎么办?一个是,柔软的公主,一个是侯爷的千金,你怎么把她们给娶回来?难道你迫切的要升官,就是想到官居一品,可以三妻四妾,然后把她们给娶回来。”昭君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

贺六浑头都大了赶紧告饶,开始转移话题。

“夫人,我马上要去洛阳,你看看要不要给父亲带点什么东西。”现在只有用昭君父亲才能绕开这个话题。

果然一提到父亲,昭君立马就开始想了。

“不仅仅是给父亲带东西,还有母亲,还有姑姑,还有阿姨,还有好多人呢,这东西我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到时候你安排人带好。本来我应该回京城就好。唉我也好久没有见到父亲母亲了。”说到这里,昭君又开始多愁善感了。

贺六浑现在充分认识到女人是老虎这一重要定律。特别是怀孕中的女人,更是一只多愁善感,无理取闹的大老虎。但可爱的女人一旦怀孕,都会变了很多。

必须继续转移话题,不然的话这个日子没法过了。

“你肚子里小家伙现在怎么样?”贺六浑继续绕开话题。

“现在才开始关心她呀。现在我又感觉不到,就是总觉得恶心,想吐。姐姐硬『逼』着我自己要吃,吃了又吐,吐了又吃。太难受了。”果然又是诉苦。

“你喜欢吃酸的东西吗?”贺六浑继续问道。

“酸男辣女吧。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酸的东西,我就想吃点辣的。是不是?你不喜欢女儿?”昭君又开始担心了。

“你放心好了,我最喜欢女儿,女儿就是父亲的小棉袄。”贺六浑又开始赌咒发誓。

“那如果生的是儿子,你就不喜欢了吗?我是不管你怎么想,还是生个儿子的好,不然姐姐姐夫肯定又失望,父亲母亲也会失望。”昭君又开始纠结。

“不管什么我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我保证我保证。”贺六浑赶紧表态。

其实贺六浑非常清楚。怀孕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最大的事,的的确确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和心理发展巨大的变化。这些所有的事情贺六浑,都能够理解和接受。是她自己很难受的,是自己又必须离开一段时间。

“夫君,上次听说,去洛阳出了很多事情。这次你去更要带多人马,绝对不能出事啊。要不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吧,我放心不下。”昭君又开始纠结了。

“你绝对放心,你放一百个心,我这次把所有能带的人都带过去,好不好?你要是去的话,姐姐姐夫不会敲烂我脑袋。”贺六浑赶紧阻止。“我这次是回京述职,还有侯爷的人会保护,不会出问题的。你放一百个心好了。我也还没那么快走,等我回来的时候。正好是看着小家伙出生,多高兴的事。“

“好吧,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记住现在你不仅仅是我的,而且是我儿子的。”昭君脸上充满了期待,又有一种骄傲。

从昭君的房间出来时,昭君好不容易睡下了。期间,贺六浑看见她几次的干呕,看着妻子明显心力憔悴的样子,自己又不能陪在身边,真的是难过。其实昭君一个人在房间多么孤独,自己陪她聊聊天,结果很快就睡着了。而且还有轻轻的呼噜声,睡得很熟。姐姐说,这是昭君睡得最好的一次,更让贺六浑难受了。

出来以后,侯景就守在大堂里。

“吃了东西吗?”贺六浑问道。

侯景摇摇头,刚想说话。

“再重要的事情也等我们吃完晚饭吧。来吧,和我一起吃个晚饭。”贺六浑,带着他走到西厢房去吃饭。正在吃饭的过程当中,苏焯来了。一看又是没有吃饭的,加双筷子三个人一块吃。接着崔蒿也来了,四个人一起,很是热闹。

在吃饭的过程当中,贺六浑突然间有一种感觉。他发现自己与身边的幕僚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亲近。把自己原来的那些兄弟,好像来的少了。这应该不是件好事。因为自己经常会召集苏焯崔蒿谈事情,而侯景是情报来源。其他的那些兄弟,包括司马子如,在谋略和大局方面都是思考的比较少,可以是一个很好的将军,却不是一个很好的谋略家。但是这些人是对自己最忠心耿耿的,你是最贴心的,看来自己还是要考虑以后调整一下,方式。碉堡,知道和自己兄弟们的亲密接触,就是自己的根基,万万不可失。

吃饭的过程当中,侯景吃的最快。这是他的习惯,也是在军中经常吃饭养成的。吃的最慢,往往到最后就没有饭,没有菜了。就算现在大家都已经变得富贵,但还是改不了这样的习惯。比如说吃完饭随手就拿手来擦嘴巴。

苏焯和崔蒿明显的就是文人吃得比较慢,细嚼慢咽。吃完饭还一定要找个时间来擦擦嘴,擦擦手。这就是区别。

到了大堂,侯景迫不及待的开始说话,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将军,这段时间我们的密探常回来了很多信息。据说洛阳城里面现在,风声鹤唳。因为南齐听说我们朝廷大『乱』,居然派兵开始攻打雍州。现在派人去和那个叛贼勾结。”

“这个消息我在山西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你继续说。”贺六浑回答道。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据说葛荣准备起兵叛『乱』了。”侯景这句话的确是给贺六浑震撼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贺六浑站了起来。葛荣绝对属于一个枭雄人物,已经叛两次。却都毫发无损,现在到了河北,居然又能够起来?

崔蒿也很紧张,连忙问道:“这个消息可靠吗?”

“没有错的,因为这都是怀朔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前几天,原怀朔镇士兵、五原郡降户鲜于修礼等人率领北镇流民在定州的左人城起兵了。葛荣和他关系非常之好,很有可能这几天就会起兵。”侯景说的非常肯定,因为她近期来最关注的就是这些事情。

“河北的局势已经『乱』了,这样看来,河北是完全糜烂。大魏朝怎么办啊。”苏焯长叹一声。

“原来一个杜洛周的起义,我觉得应该问题不会太大,但是如果葛荣参与到其中去,那么这次移民过去的,好多人可能都会起来响应,那就是一个巨大的破坏力量。二十多万人啊,本来就是有很多人是有战斗力的,一旦起来,破坏『性』会相当之强。大魏朝看来真的不行了。”侯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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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危机四伏

贺六浑心里一沉,还发现还有一个人又绕不过去,那就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宇文黑獭。难道自己这个兄弟,又要再次起义。自己又要和他面对面的对抗,再次成为对手吗?而这一次的对抗,还会不会像上次那么,有惊无险。老天给予的命运为什么这么奇怪?

“其实大家也先不要急。冀州有近百个县。定州有65个县。现在只是两个县开始发生叛『乱』,应该还没有形成规模。更何况整个大魏朝有多少州郡?41州,11个军镇。并州、肆州、恒州、朔州、汾州司州、豫州、荆州、洛州、东荆州、东豫州、南兖州相州、冀州、幽州、平州、瀛州、安州、定州、营州雍州、豳州、夏州、华州、泰州、东泰州、泾州、岐州兖州、青州、齐州、徐州、南青州、济州、河州、凉州、郭煌镇、武川镇、御夷镇、怀荒镇、柔玄镇、抚冥镇。所以这些叛『乱』还动摇不了根本,怕就怕这些叛『乱』联成大势,那就影响大了。“说话的是苏焯,格局大就是大。

“苏先生说得对,但是也真不能小看。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葛荣是什么样的。这是他第三次开始叛『乱』,这次带着这些人都是为了好好的活下去才叛『乱』。这些人又都是从我们这个地方移民过去的,凝聚力非常强,战斗力也非常强。相对来说整个河北都是平原,大部分都是农民。所以如果真的20多万人都起来,叛『乱』的话,那也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而且破坏『性』就非常之大。”崔蒿显然不太同意苏焯的观点。

“他们毫无纪律,专事屠杀掳掠,攻破州城,城中居民十之八九遭到屠杀。”补充的是侯景。

“各位说的都很有道理。其实我并不觉得他的叛『乱』能够成事。只是我感觉一个房子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他的一根支柱正在逐渐地烂掉。我可以想象的到他们的,伴郎是怎么样?他们所到之处肆意残破,但从来没有萌生过收罗人心,建立一个巩固的后方根据地的念头,这是葛荣带领的鲜卑族理念中所不存在的一个论题——他们因这个王朝的汉化而失去地位,因此坚决反对汉化,甚至于反对汉人,更不用说汲取汉民族统治思想中的那些精华了。无论葛荣有多少人马,却只不过是在华北平原上四处游『荡』就食。然而河北经数年战『乱』,也到了民穷财尽的地步,不足以养活袖手坐食的成百万人。他们必败无疑。可大魏朝一个着名的粮仓就一定会毁了。”贺六浑最后的总结陈词,让所有人都重重地点点头。苏焯更是『露』出一种欣喜,因为他发现跟随的人对了头。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自己去用心辅佐。崔蒿更是如此。只有侯景还有点不明白,真的有自己将军说的这么简单吗?

“这个方面还行请侯景继续做好各种消息,打听。虽然我们这里离开定州比较远,那是因为我们的居民和他们叛『乱』者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避免我们自己所辖的区域出现问题。”侯景点头应诺。

“再过半个月准备去洛阳。苏先生,我想把整个武川镇交给你。”贺六浑说的很郑重。“这一次去洛阳,因为时间比较长,来来去去路上至少要花费掉,将近三个月。而且在京城述职,还要等皇上的召见。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所以我估计至少要半年吧。一切都交给说老先生你了。”

苏焯一听非常震惊。贺六浑真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绝对的信任。赶忙站起身来说道:“蒋军,这一次还是我陪您去吧。因为我也想去了解一下整个的洛阳现在是个什么局面?有我在,想给你做个参考。”

贺六浑笑了笑说道:“老先生放心好了。崔蒿会陪我过去的。这次回京城,就是一个述职,问题不会太大。我倒是对武川镇有点压力,因为这里百废待兴,刚刚起步。今天的训练场,我会把是司马子如留下来。因为新兵的训练也在紧锣密鼓之中,离不开人。但是民政方面如果没有您在,这个地方肯定就会一塌糊涂。留下来吧。没有,你老在这里牵头,这些小年轻都做压不住阵。”

苏焯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他已经准备自己的一生献给这个将军。所以没有太多推辞,重重地点了点头。

侯景这个时候开始『插』嘴了:“将军,这次你必须要带我去,因为你是我们武川镇的希望。你的安全是必须要有保证的。从上一次白鹭袭击我们来看,这次很有可能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加上贺若敦又不在身边。所以我肯定要陪你去啊。”说完之后眼巴巴的盯着贺六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了,你和我一起去吧。”贺六浑既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

“太好了。将军,这次还把那个侯莫陈带去吧。他都找到我好多次,说都没有跟你出去。更何况他的力气真是我们当中最高的。”侯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侯莫陈,说到这个名字。贺六浑面前就『露』出了一张憨厚的脸,但是高大的身材。没有想到这个憨厚的家伙也在后面吐槽。感觉自己被忽略了。看来我还是真有必要要,去拢拢大家的心思。

“崔蒿,我们走之前是不是和大伙聚聚?说起来也很久没和兄弟们一块喝酒了。你看看是不是尽快安排。”贺六浑想到这里,就开始吩咐下去。

崔蒿很是意外地看了一眼贺六浑,但是很快就明白了贺六浑的心思。马上回话道:”其实再过几天就是子如兄弟的生日了。我们几个还准备私下里聚聚。既然大哥现在这样说了,那我们要不就借这个生日一起,热闹一下。“崔蒿马上就有措施。

贺六浑心里一冷一热。冷的是自己居然都开始不知道兄弟们的生日了,兄弟们现在也不和自己说。热的,就是这些兄弟之间情感还是不错。看来自己,真的要注意,再好的兄弟也需要,经常去维护情感。自从上次大战之后,自己的心态就不是很好。加上与尔朱荣的投靠总是有一层阴影笼罩。所以自己压力过大,真的是有点忽略了身边的人。

这些兄弟为什么会跟着自己?绝对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帅,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家世显赫。他们跟着自己纯粹是尊重自己的兄弟情谊。而我自己也随着官位的上升忽略了自己兄弟们。那么自己的下场也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第二日,贺六浑特意回到怀朔开善寺。

还是熟悉的寺庙,还是熟悉的场景,还是那个拽拽的释小龙。看到这些场景,他就觉得非常的亲切。虽然这个时候自己的身份已经和原来完全不太一样。比如说怀朔镇将宇文素你说自己来,还派了好几个卫兵在身边。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一定要自己去陪他吃饭。

走进里间不知道呆过多少次的禅房,淡然大师你就是那么生态安宁的,盘坐在蒲团上。一看见大师那张微笑的脸,贺六浑立刻心思就安定了下来。非常熟络地拿过一个蒲团,就这样盘腿坐在大师的面前。

“你还是你吗?”淡然大师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嗯。”贺六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很久以前,我记得和你说过一个问题。我问过你,你是谁?你从哪里来?想到哪里去?结果你什么都没有回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吗?”淡然大师问道。

“大师,我记得你当时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只骆驼,辛辛苦苦穿过了沙漠,一只苍蝇趴在骆驼背上,一点力气也不用,也过来了。苍蝇讥笑说:“骆驼,谢谢你辛苦把我驼过来。再见!”骆驼看了一眼苍蝇说:“你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走了,你也没必要跟我打招呼,你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你别把自己看太重,你以为你是谁?这次我特意来怀朔,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明白这个道理。。不把自己看得太重,是一种修养,一种风度,一种达观的处世姿态。用这种心态做人,可以使自己更健康,更大度;用这种心态做事,可以使生活更轻松,更踏实;用这种心态处世,可以让身边的人更喜欢与你相处。”贺六浑很郑重地回答。

“佛曰: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放下自己,成就别人。贺六浑啊,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淡然大师内心也是充满了欣喜。

“但是我这次又要去洛阳,又要开始一段新的征程。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我知道我自己要做一些什么,要放弃些什么?不过这次来怀朔,是想请你和我一起去武川镇。昭君怀孕了,一个人在武川镇我不放心,只有请您坐镇。”贺六浑眼巴巴的看着大师。

“好,我过几天就去。”淡然大师一口就答应了。

贺六浑反而呆了。就这么容易一句话就搞定。其实他自己完全没有想到,淡然大师已经完完全全把它当做自己的孩子。不仅仅是师徒情谊,而且还有浓浓的亲情。自己的儿媳『妇』怀孕了,需要老人家照顾,哪个父母不会去帮忙。

不过这下自己就彻底放心了。

洛阳,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第三十八章 再赴洛阳

骑在马上,贺六浑头非常的晕。

喝酒啊喝到一定程度其实就是拼身体。贺六浑没有想到和兄弟们的聚餐,会这么厉害。也不知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兄弟们后面说了一些什么东西。反正自从喝开了之后,每个人都开始搂着自己的肩膀,称兄道弟。特别是那些和自己一起从小长大的人,卢长贵就是一个劲的搂着自己肩膀不肯撒手。原因就是他一定要贺六浑答应给他搞一个老婆。因为他发现,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结婚,就剩下自己。虽然他喜欢在外面混,但是没有一个老婆很难受。

酒喝大了,就是从这个话题开始。那接下来所有没有老婆的都凑了一起。开始高呼要老婆要老婆。其实这些兄弟现在都已经是属于武川镇的高官行列,来提亲,做媒的人也不少。但是他们都还是希望能够找到跟大嫂这样知书达理的人。当然了,也怪自己。当时头脑一热,胸部一拍。打老婆的事情,当然兄弟们要出力,就开始狂喝。

我到最后,所有人都趴下了。然后一向都比较诡异低调的侯景,居然失声痛哭。然后收到一大桶的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和这样的兄弟们在一起实在是太开心了,舍不得兄弟。再下去的话题就更痛苦了。卢长贵想到了花木槿,接下去的时候,所有的兄弟都开始说敬逝去的兄弟。然后又醉又哭,整个现场狼藉一片。

但是这样的饭局是非常有必要的。中国人之间的交情从来都不是在工作当中产生的,而是在饭局上面出现的。只要没有在一起喝过酒,称兄道弟,那绝对都不是真的朋友。也不是说只要称兄道弟,喝醉的都是朋友,但是没有这一步是万万不行的。这次喝酒的明显好处就是大家在一起氛围好了很多,这是可以从眼神和表情当中发现的。这些微表情可以很清晰地告诉贺六浑,我认你这个兄弟,我跟着你干。

贺六浑连自己怎么回去都不知道的。隐隐约约感觉到是一个人扶着自己走,然后自己抱着对方一起痛哭。因为他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流泪。直到第二天老婆大人开始训斥自己的时候才知道,居然是花弧扛着自己回来的。贺六浑想想都后怕,因为他现在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面对和处理。更不知道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做了一些什么。所以整个队伍当中觉得现在最不和谐的最尴尬的,就是和花弧的单独相处。后来发现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至少花弧的表情上面看不出什么。才逐渐的放下心来。

一场酒醉,其实就相当于一次酒精中毒。三天都缓不过劲来。可现在骑在马上,自己人都是有点晃悠。但是行程迫在眉睫,特别是尔朱荣已经再三提醒过自己,要尽量在节前赶到洛阳。所以在接到兵部的通令之后,立马起身。

节前?一想到这里,贺六浑就开始感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多了。真正意义上的没有过过什么春节。三年的时间颠沛流离,频繁征战。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安定下来过,能够安定的时间屈指可数。其实也不是他自己不想安定,是这个世道,根本就不安定。

节前不是到洛阳,而是自己是肯定要节前赶回来的。因为自己的宝贝,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就要出生。这是自己与昭君保证过的,必须要自己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儿子出生。不然昭君根本就不会放自己走。现在怀孕的女人真的是很难缠,一个原来那么深明大理的人,现在居然也变得那么缠绵纠结。

贺六浑一开始有点不理解,后来自己的姐姐狠狠的批了自己一顿自己才明白。原来昭君的压力比自己真的不轻。就算是她现在已经怀孕了,但是一个大家族的各种事物还是让他去做主,而且更关键的事情是他还有外面那么大的生意。所以现在自己的姐姐也勉为其难的开始帮自己管理家政。但是外面的生意,还是只能昭君做主。就算是吐得七荤八素,照样还要去接见自己的掌柜,做出各种的决策。自己这个老婆真的是非常的厉害,太棒了。

提这个老婆的时候,自己又想起了其他的几个女人。阿兰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又有很久没有联系了。一想到公主,自己心里就不禁的火热。这个是真的可以给自己激情和力量的人,那些单纯的可爱。再有一个就是云姑娘,这个名字取得真好,真的就是像白云间飘摇的一个仙女。贺六浑能够深切地感知到自己对他的情感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那真正意义上的是一种热爱。是一种心灵相通。是那种怦然心动。

有一次,侯景偷偷『摸』『摸』地跟自己说。大魏朝如果要真的开始做到三妻四妾,在名义上还是有一些规定的。还真的是官位越高,才能做到三个平妻。汉代蔡邕所着的中就有很有意思的记载:官居卿大夫的人可以娶一个妻子和两个妾,即所谓“卿大夫一妻二妾”;有特殊贡献的人可以娶八个妾,即所谓“功成受封,得备八妾”;一般有点文化和身份的人可以娶一个妻子和一个妾,即所谓“士一妻一妾”;普通老百姓是不准娶小老婆的,即所谓“庶人一夫一『妇』”,和现代的一夫一妻是一样的要求。而所谓的三妻的意思就是三个妻子,一个发妻也就是正方夫人;两个平妻,专门辅佐发妻,跟发妻共同为丈夫分担事情。遇到官职高贡献越大,有可能皇帝会特批了。

还有一个更为特殊的原因,大魏朝对于这些娶老婆的事情显得非常宽容。那就是因为战『乱』频繁,大量的青年男子参与战争,死的太多。这个时候的孤儿寡母特别的多,不过这个时间段还不去鼓励生育,不去鼓励娶老婆的话,很有可能,人口的这种负增长就压力太大。这就是为什么?到了现代,越南那边都很快会出现这样的一些多妻情形。

再有就是皇贵妃了。这是自己心里很纠缠也很纠结的一个。一起共过患难,一起吐『露』过真情。但是有理智的可怕,清醒的可恶。这是一个典型的理智大于情感的人。和他之间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剪不断,扯还『乱』。本来这个人暂且不去想,估计过段时间也就没什么事了。但是现在又因为利益纠葛,又必须去,而且还要去见她。这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有一点自尊心的男人来说,自己的前任女友现在比自己过得又好,又高贵,然后自己又还必须去求他,是比杀了自己还难受。但这就是现实,这就是自己现在必须去面对的。如果之前没有调整好,心态,有可能会误事。而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奋斗自己身上肩负的数万人的事。

想到这里,自己的头就很疼。原来以为,自己的目标就是当官,当的官越大越好,能够做一个镇将是小时候最大的梦想。现在,无论到什么,成绩什么地位,都会有自己的烦恼,只不过是档次和要求不一样而已。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侯莫陈策马过来,说道:“将军,今天我们是不是赶到平城驻扎。”这次自己安全主要是侯莫陈负责,侯景最终还是没有带他出来,一则是河北大『乱』,消息打探,二则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太想让他跟到洛阳。

“当然是了。怎么回事?”贺六浑很纳闷的反问。

“嘿嘿嘿,将军,嗯,您的速度太慢了。”侯莫陈『舔』着脸笑道。

贺六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然后环顾四周。真的是不太好意思啊。这次出来是绝对没有带什么马车,都是正规的骑兵部队,所有的物品要携带的礼物等等,都是安在马背上。现在武川镇多的就是马匹。而是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非常的慢,有点像在散步。而且队伍的前后脱节也非常开,200人的队伍,就算拉开的距离已经有一里。压阵的队伍是由侯莫陈带领,自己抬头的时候,正看见他看着自己。眼神一碰面的时候,侯莫陈又『露』出了那种憨憨的笑容。而侯景是在前卫,看样子也是,实在忍不住才从前面策马跑回来的。而崔蒿也在一旁微微笑,看来也不想打扰自己的发呆。

看来自己发呆的时间有那么长了,但是居然没有人来提醒。现在自己开官威越来越重,属下距离感越来越强了。原来的几个老部下,亲兵队长阿木图,聂阿大都已经下去做幢主了。现在提拔上来的这些亲兵队长,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但是都非常的敬畏自己。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这又是一个好现象。就看自己怎么去运用啊。

崔蒿这是策马靠了过来,贺六浑有点气恼的问道:“你为什么也不来提醒我?”

崔蒿诡秘的笑道:“将军,你是学过佛法的人,你现在的状态是叫入定。我就敢怎么敢随便地去叫醒你,或许会影响到你的顿悟呢。”

“你就是贫嘴,我发呆就是发呆,哪来什么入定。以后该说的要尽快说,现在耽误了兄弟们。你给我问一下,我现在发呆多长时间啊?”贺六浑笑道。

“还不到两个时辰,不要紧的。”崔蒿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说道。

“胡扯,真的是要有事的话,早被你害死了。侯莫陈,军队开始加速。入夜之前一定要赶到。”贺六浑一声令下,部队瞬间提速,直奔平城。

第三十九章 解梦

从平城之后,一路上晓行夜宿,太平无事。

越到后来越平静,原本紧张兮兮的侯景最后也开始放下心来。特别是来到建兴驿的时候,天气晴好,还开玩笑地对自己的很多下属说道,我们将军每次过这里都会下雨的。这是老天爷注定的,我们将军是要做大事的人。结果当天晚上真的又下起雨来了,所有的士兵现在看到贺六浑都充满了一种潜在的狂热,非常的有信心。贺六浑哭笑不得,他知道这个地方可能是属于两种气压的交界处,强对流天气多,特别是在晚上经常下雨。再加上自己来的时间基本都是在夏秋。上来上来让他们膜拜吧,对我有盲目的自信心,也不一定是坏事。

不过,这一路看来整个山西应该还是比较太平,没有看出有战『乱』的影子。来到河南豫州一带,也喝也还和原来差不多。看来,在河北的动『乱』还没有影响到中心地带。就是感觉到盗贼还是比较多,自己倒是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因为,再厉害的土匪。看见如此兵强马壮的军队,他也不会傻到那种程度来出手。但是在一些州城的门口,经常都悬挂着两样东西。一个就是血淋淋的人头,据说都是被剿灭的土匪的。另外一个就是一张张的布告,通缉一个个逃犯。这种现象比以往都要多,那说明除了城市之外的地方绝对不太平。而且每个城市的入关都查的非常紧。就算是正规的官军也一样,要看路引和通令。

在过黄河的时候,众人开始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因为这个时候看到了大军的开拔,而且一打听这个统帅就是他自己的老上级广阳王元渊。这让贺六浑大为惊讶,元渊不是被搁置起来了吗?重新又再启用,那就证明这个形势肯定是更加危急了。。

但是既然知道了这个渡口的大军是广阳王,自然还得去拜访一下。无论从那个层面来说,这都是必须的。虽然自己内心是极其不愿意这样做,但是人在官场,不得不行。

得到许可之后,贺六浑带着侯莫陈、崔蒿一起进入军营。这一路走下来,贺六浑的眉头越来越皱,越来越紧。侯莫陈也在一边小声的嘀咕:“将军,这只队伍的战斗力好像看起来不怎么样。你看他们扎营松松垮垮,里面的人看起来队列整齐,但是缺了一股精气神。而且我总感觉这个应该不是中军吧?“

崔蒿也在一边走一边看,然后小声的说道:”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别在这里说。小心隔墙有耳。而且又能怎么样?“

贺六浑内心的波涛更大。的确侯莫陈说的都不错,这次部队,一定不是自己所看到过的中军。到了这个是时代以来,自己最佩服的军队当然就是尔朱荣的,还有就是元渊曾经的那只部队。从他们的举止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纪律。从他们的个头和训练程度就可以看得出他们的战斗力。但是明显的这支部队,如果让自己的军队来进攻的话,绝对可以很快就冲垮。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自己不明白,难道朝廷的军队就这么些人?要知道一次军队的战斗力至关重要,不然再好的战略战术都发挥不出来。贺六浑突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担忧。但有几个部队的前景,更担忧自己所处的时代的。发展。因为自己还完全没有准备好,怎么就可能应对得了这样大的冲击。

中军大帐之外等了很久,差不多一个时辰。然后才有传令兵来通知。这种等待是正常的。人家能够赏脸见自己一面已经不错了。其实当人家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回头。当然不管怎么样,自己反正已经做到位了。

等进了大帐之后,见礼完毕。贺六浑真正开始细看元渊,真的是大吃一惊。因为他发现广阳王元渊神『色』完全和平城不一样,没有了原来的那种自信,从容。而且好像白头发也多了很多,显得非常的苍老。

“贺将军真的是有心了,还来看一下老夫?”广阳王元渊声音语调都变化了很多,现在非常的慈祥,真的有点像一个老人关心下一代。

“这是理所应当的。就是怕耽误了将军的大事。”贺六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语调也轻了很多。

“将军听说你来拜访,还是很高兴的,都搁下了很多事物。”说话的,当然就是那个刘先生。

“诶,不要这样说。其实我相信贺将军还是能够理解老夫的。任何一个战争都会要有人去牺牲。这个牺牲的人该是谁?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东西了。贺将军此次进京是做什么呢?”元渊是互相解释一些什么东西,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兵部通知我来述职。”贺六浑答道。

“哦,要不要我去安排人通融一下?”元渊居然说出了这种话。主动提出来帮帮忙,疏通关系。

“多谢王爷。”贺六浑真的是有点感动。想当初那么恨这个人,现在别人软,自己就不知道怎么办?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弱点了。

“可惜啊,这次不能够把你给调到身边来。这次出征我本来是想把边军调过来,但是朝廷里面的人都不同意,就只好整编这些新军。唉。”元渊叹了口气。

“王爷奇谋百出。一定能够很快就把那些叛贼熄灭。”贺六浑恭维道。

“如果有你带的这些军队载货估计就没有问题。但是这次带这些新兵去,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面对的那些人都是原来做过军人的。而且现在为了生存而战斗,真的是比较可怕。”元渊还是比较清晰,也很客观。“而且朝堂上那些混蛋。根本就不懂。”

“王爷,,,”刘先生咳嗽了一声。

“刘先生,你放心好了。贺将军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贺将军,听说你师从淡然大师,习得一身本事。这里我倒有一个是想请教你啊。”元渊突然间说道。

贺六浑疑『惑』不解。广阳王还有什么事情会请教我??我还能有什么东西帮得上他。

“王爷所言太重。卑职能有什么能为王爷效劳的?尽管吩咐。

”贺六浑非常低调。

“这次我带10万大军出发,前去河北。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心里总是非常的忐忑。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着衮衣倚立在一棵槐树旁边。以往的时候,这些梦都会不记得。但是这一次,连做了两天。都是同样的这个梦。我相信这是上天对我的告示。能否你来说说。”元渊居然要自己解梦。

古代还真有一本书,叫。是靠人的梦来卜吉凶的一本于民间流传的解梦书籍。贺六浑还真知道怎么解梦。

刘先生眼睛一转,率先说话:“中明确提出六大梦:正梦、噩梦、思梦、寝梦、喜梦、惧梦。王爷这个肯定是喜梦了。人边有木,就是朲,屋上间之意。看来王爷此番出征,定然能够大胜。位极人臣。哈哈哈。“

元渊听到这个解释,也笑了起来。然后继续问贺六浑。

贺六浑慎认真地听完元渊讲述,许久不做声,沉『吟』良久后才对元渊说道:“梦分成九种:气盛之梦、气虚之梦、邪寓之梦、体滞之梦、情溢之梦、直叶之梦、比象之梦、反极之梦、厉妖之梦。此类梦不直接表达梦意,而取某事某物的象征义。“比拟相肖,谓之象。”

这一套话说下来,元渊听得非常认真。其实在中国古代没有人不信命,不信风水。

“那你看我这个是什么梦?”元渊继续问道

“王爷将位至三公。因为你穿着这个衣服就表示了这个意思。”贺六浑拱手答道。

元渊一听,喜出望外,气『色』立马好了很多。刘先生也是笑眯眯的看着贺六浑,心里只夸,这个家伙会做人。接下去的时候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话,然后还给了贺六浑一些礼物,贺六浑都坦然笑纳。

见面结束之后,贺六浑告辞出来。

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一直跟着他的崔蒿忍不住问了一句:“将军,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贺六浑淡淡的笑道:“当然是真的。”

崔蒿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因为他发现贺六浑虽然看起来脸上是笑的,但其实眼睛里面都是冷冷的。等到了自己的队伍已经出了军营之后,崔蒿仍然不死心,继续的追问。这个时候身边的人都已经靠了过来,都盯着贺六浑。贺六浑想了很久很久。摇摇头,叹息的说道:“广阳王的确是能够得到三公但,死后得三公耳。”

崔蒿已经疑『惑』不解,紧『逼』的问道,为什么?

贺六浑便解释说:“衮衣为三公所穿,所以他会位至三公;但因其靠于槐树旁,‘槐’字,‘木’旁‘鬼’,这不是明白无误地在说他只能死后位至三公么!”

后来,元渊生前果真与三公无缘,而是在被葛荣杀死之后才被追封为司徒,即属三公位。

第四十章 混的不错啊

过河之后,就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洛阳了。

大魏重建洛阳城,具有一种文化上的象征意义:既然洛阳的毁灭,标志着大动『荡』开始,那么洛阳的重生,则标志着新秩序的建立。阊阖门为一门三道的殿堂式建筑,面阔七间、进深四间,修建在有完整柱网的夯土基座上,门址上有巨大的城门楼建筑。为一母二子的子母阙式。城门南侧的东西双阙之间为宽阔的广场,高十丈,那是三十米啊!东西宽十五丈米,南北长约十二丈米,约有现在的半个足球场大小。从总体上看,这座宫城城门所特有的殿堂式城门楼在门前两侧巨大双阙的拱卫下,显得气势雄伟巍峨壮观。

沿着熟悉的巍峨高大阊阖门进入内城,每一个地方似乎都那么熟悉。虽然自己说是不喜欢这个城市,但是每一处的景『色』自己又记得那么清晰。就连西市那些酒商的叫卖声都那么亲切。原来这里自己是真的已经印刻在脑海里。

说陌生自然是没有人认得自己,这里太大了,人太多了,自己太渺小了。一群人走在大街上,居然都默不作声。仿若融入大海的一滴水!而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少有人投来怪异的眼神,习以为常了。这里繁花似锦,可就是找不到存在感。

幸好,尔朱兆派的家丁已经在阊阖门等候多时。这个尔朱兆还是够意思,一直派人等了半个月了。看见是军队模样就问,招惹不少白眼。还真的是够意思,家人接到贺六浑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通报了。等到住宿的大宅时,尔朱兆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兄弟,想死你了!”尔朱兆一上来就一个熊抱。这个家伙是真热情,因为和贺六浑的确对胃口,有种惺惺相惜的味道。

贺六浑虽然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还是觉得非常温暖,尔朱兆虽然比较嚣张跋扈而且做事没什么头脑但是这几个人对兄弟还是比较好。

正在说话间,贺六浑发现在尔朱兆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笑兮兮的看着自己。这个人嘴唇都有点在抖动,眼睛里还有泪水。仔细一看,原来是谁呀?

大家肯定都猜不到这个人肯定不是女人了。是独孤信!

独孤信看到贺六浑的眼睛已经看见自己了赶紧拜倒在地,嘴巴里面喊道:”见过将军。”

独孤信自己跪下来不要紧,她身后原来密密麻麻的,还有十多个兄弟。见到自己的大哥跪倒,也立马一起跪下来。

贺六浑纳闷了,第一个纳闷的是不过『性』怎么和尔朱兆在一起?第二个纳闷的就是独孤信身后怎么会有这么多看起来奇怪怪的兄弟。现在那也不是问的时候只有等到后面再说了。

”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多礼。”贺六浑赶紧把独孤信搀扶起来。

尔朱兆在一旁笑嘻嘻地补充道:”现在能让独孤二爷跪下来的人不多了啊。”

独孤信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什么话都没有说。

看着贺六浑一头雾水的样子,尔朱兆继续说道:”六浑,你这个兄弟可是了不得啊。现在那不仅仅是长乐王爷府上的管家。而且也是在西城区呵呵有名的独孤二爷。这黑白两道的兄弟,哪一个不要给他面子。连我到外面去都要打着他的招牌去办事哦。也奇怪呀,你贺六浑的兄弟到哪里都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不错不错。”

独孤信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赶紧的说道:”尔朱小侯爷就是喜欢打趣,我能在长安城待下来还不都是靠了您。您不方便做的事情,那才是我要去做的事情。”

贺六浑多么聪明的人现在一下子就明白了大致的过程。看来独孤信在长安城里的确是混的不错,要知道能被人称之为二爷,那是需要一点实力的。

”怎么不是啊?本来今天晚上我要安排将军去喝花酒那不都是你的地盘吗?要去教个小姐和头花,我的话还不如你的话管用了。上次我带几个兄弟去*喝酒,想要头牌过来敬酒结果就是不来,你出面不但是头牌来了,还来了好几个。二爷,我尔朱兆还真的是服了你哦。”看来尔朱兆是真的有点说法。”就像这一次安排人到城门口去守,还不都是你的兄弟们才能做得到。看样子,整个西城都被你包圆了。”

”小侯爷就是会拿我来取笑,如果没有长乐王爷和你的支撑我哪里可能去做这些事。我这都是替你们打下手呢。”独孤信笑着说。

”好啦,也别这个两个人相互谦虚啊。长乐王还等着咱们一起去吃饭呢。”这个说话的自然是元礼了。还是一样的瘦小,但是非常热情。虽然贺六浑不喜欢他的父亲,但是不影响现在的交往。

”王爷知道我来吗?”贺六浑有点惊讶。

”你是真装傻还是假装傻。我都知道你来了王爷还会不知道吗?诺,你的兄弟独孤信是王爷府的五管家了,长安城也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吗?”尔朱兆又在调侃独孤信了。

”好了,不就是叫了一个头牌,自己没有叫到。我元礼都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还记得这么久?六浑,长乐王也是刚刚知道你回京城了,就推掉了其他所有的应酬,在府里面给你设宴接风呢。王爷那是真的看得起你啊!”元礼还是说话直接。

不会吧,我一个边塞小城的将军。居然还能够让王爷专程设宴来款待简直是不敢想象。不但贺六浑惊讶,跟着来的这些兄弟也都觉得特别有面子。

”好啦,别想了,也没什么推辞的,赶紧跟我走。我就是烦你这样扭扭捏捏。你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尔朱兆一把拉着贺六浑,就往外走。

贺六浑苦笑道:”小侯爷啊!我总得稍微整理一下吧,现在整个一身都是这个样子。怎么去见王爷呀,太失礼了。”

”说的也是,赶紧进去收拾一下,别跟个娘们儿一样的,搞得好久时间啊。我们几个就在外面等快点啊!”尔朱兆一想也是。

”将军,我领你去。”独孤信恰到好处的趋步上前,自然而然的带着贺六浑进屋。

”独孤兄弟,混的不错不错啊”贺六浑由衷之言。

”将军切莫如此,我的一切都是将军的。只要将军一句话,唯命是从。”独孤信非常坦诚。

贺六浑现在到还是有点吃不准。毕竟已经这么久时间独立在外,而且又是被自己半路收服的盗贼,如果说十分的忠心那也是假话。但是从每个月送回来的情报和目前的态度,那是已经非常好了。但是现在从这个架势上看,独孤信混得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得多。你看看他身边带的这些兄弟,一个个趾高气扬,但是对他是毕恭毕敬。看来他也是有一些手段的,不然不可能收复这么多的人,也占了这么大的地盘。更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成为了长乐王府的五管家。那肯定也是有过人之处,,而自己一直就呆在了塞外。在洛阳城的王公贵族看来,自己就是一个小『毛』贼。

“将军,我独孤信的名字就是父亲给的。父亲也识字不多,我记得父亲给我说过一个故事。曾参,春秋末期鲁国有名的思想家、懦学家,是孔子门生中七十二贤之一。他博学多才,且十分注重修身养『性』,德行高尚。一次,他的妻子要到集市上办事,年幼的孩子吵着要去。曾参的妻子不愿带孩子去,便对他说:“你在家好好玩,等妈妈回来,将家里的猪杀了煮肉给你吃。”孩子听了,非常高兴,不再吵着要去集市了。这话本是哄孩子说着玩的,过后,曾参的妻子便忘了。不料,曾参却真的把家里的一头猪杀了。妻子看到曾参把猪杀了,就说,“我是为了让孩子安心地在家里等着,才说等赶集回来把猪杀了烧肉给他吃的,你怎么当真呢。”曾参说:“孩子是不能欺骗的。孩子年纪小,不懂世事,只得学习别人的样子,尤其是以父母作为生活的榜样。今天你欺骗了孩子,玷污了他的心灵,明天孩子就会欺骗你、欺骗别人;今天你在孩子面前言而无信,明天孩子就会不再信任你,你看这危害有多大呀。”

所以取这个信,就是我的父亲要我自己,坚守做人的承诺。人无信而不立。我之所以能够在塞外纵横天下,也就是因为有这个信。我现在能够在洛阳承担下来,也就是因为这个信。我独孤信说过一辈子要跟随你,当然这就是我这辈子的承诺。“

看着独孤信坦诚的目光和坚定的眼神,贺六浑陡然间,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想了,自己为能够宽广的胸怀,但现在自己也着相。看来能够保持一个稳定的宽大的胸怀,就是一个,领导者必备的功底。

“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保证一辈子不离不弃。”贺六浑用坦诚的眼神告诉独孤信。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你怎么会一下子成为管家了?”贺六浑笑道。

“这就是将军,你的功劳啦。长乐王一向对我都不错,因为我做事做人都还不错,而且现在的又能够替王爷去打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据说这次将军一下提拔为镇将,然后不多久就直接提拔我为管家了。其实也没有安排其他的事情,还是原来一样负责马厩就这些方面。但是有了这个身份,我现在出去做事了,等各方面也比较好。”独孤信实话实说。



第四十一章 长乐王不长乐

“那你现在外面的势力到底混得怎么样了?:贺六浑也非常的好奇,因此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所谓“白道”就是从政,官方的意思;“黑道”指社会地方民间力量。当然狭义的白道和黑道指警方和犯罪团伙和地方恶势力,而黑白两道则是指有些人处于两者之间,明在白道,当时在黑道也很吃香,或者干脆就合二为一,充当保护伞之类。

“还不错吧。将军,您给我的那个5000贯,你看现在已经有了多少回报?”独孤信居然开始反问了。

“十倍吧。”贺六浑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准备沐浴。

“将军,你太小看我了。现在我估计我这些生意加在一起大概应该有1500万贯吧。”独孤信我的非常简单,轻飘飘的样子。倒是贺六浑手一抖,差点把带子都给扯断。这也太扯淡了吧,这才几年时间,天上掉馅饼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幸福。

“是真的,我本来想专门跟将军来汇报,现在看来没有时间,我简单的跟您说几句,你看,我现在有两家青楼,四家酒肆,还有十五个店铺,再有,这个酒楼您住的也是我的。。。。”独孤信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贺六浑眉头一皱,脸往下一沉,赶紧打断他的话。“这些都是怎么得来的?你不会是用那些。。。。手段吧?”贺六浑很清楚一些黑社会的手段。自古以来黑社会就是欺行霸市,暴力垄断。汉惠帝时,齐相曹参去中央任职,临行前向继任者传授治理经验,专门谈到集市贸易,说这是最混杂的地方,恶人可以在里面藏身过日子。史书记载,西汉长安的市场大多被黑帮分割霸占,如东市贾万,柳市万章,翦市张禁,酒市赵君都、贾子光。值得注意的是,那些利润丰厚的行当,如屠宰、酿酒、茶盐贸易等,往往被黑恶团伙所盘踞甚至垄断。贺六浑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变成这样的人,那么有违背自己的初衷了,而且他也不习惯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独孤信一下子愕然,不好说话。

边上一直跟随的小伙子很是机灵地回答道:“将军,我们二爷乃是郭解一般的人物,这些事情我们都不屑去做的。自然有很多人会投靠到我们名下,就他们这些交纳的供奉我们也就足够了。”提起中国古代的黑道老大,首推汉武帝时的游侠郭解。郭解是的主角,受到了司马迁的高度称赞。与乔四、张子强等悍匪不同,郭解更注重以德服人。他是大汉王朝的黑道联盟领袖,是“教父”级别的人物。

贺六浑我也觉得自己紧张的过度,把脸放松了一下。“兄弟,我们都是从底层上来的,其实很胖了,欺压百姓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到的,那是没有了良心。我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为难,但是一定要记住,做任何事千万不能没了良心就好。”贺六浑也清楚,黑社会没有国家的法律,只有各种江湖的规则。但是基本的良心在,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独孤信点点头,也没有多做解释。

众人来到长乐王府,除了长乐王之外,那几个死党也在。侍中李彧、中尉元匡都在。度支尚书杨侃却不在,原来是放出京城,任职楚郡太守了。还有几个年轻人,自然是一些王子侯爷。贺六浑看见元匡非常亲热,问长问短一大通。接下来自然是大开宴席,觥筹交错。

酒至半酣之处,长乐王叹息一声说道:“来来来,贺将军。我这样单独尽一杯酒。”

贺六浑赶忙站了起来,说道:“卑职不敢。”

侍中李彧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性』格,『插』嘴说道:“王爷敬你酒你就喝吧,王爷本来心情就不太好。”

贺六浑也不好多问,只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长乐王自嘲的说道:“还记得前次将军来到府上,提醒本王,最好是离京出镇地方。当时本王也觉得非常突然,没有去仔细体会将军当时的深意。现在看来倒是本王错了,这几年来一事无成,碌碌无为呀。而且看着朝局级日益昏暗,却束手无策。所以这一杯酒必须是自罚呀。”

侍中李彧又开始『插』嘴说道:“王爷,那现在我们做个决定,离京出镇地方也为时不晚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所有的人都开始沉默了,这个场面马上就冷了下来。

贺六浑知道这个宴无好宴,这一次来肯定是有些话要说的。不过现在他获取的信息量还不足,也不敢随意的发表态度。

中尉元匡在说话了:“现在皇帝身体不好,朝政被高皇后与高肇,元叉把握。昏暗不已,国将不国啊。“

贺六浑一惊,高肇回来了?压力陡增。

“元叉现在控制内卫,中军,现在说的不好听,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不过,皇帝还在,他不敢『乱』动,这个人迟早是个『奸』臣。高肇现在倒是老实很多,估计是知道皇帝身体不好,一旦有事他可能权威不保。现在人心惶惶,哪里有人做事啊。”中尉元匡还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贺六浑对中尉元匡是真的有感情,不仅仅是来参加自己婚礼,对自己就像亲生孩子一样。而且更敬重的是人品,真的是无数不多的好官。

尔朱兆说话了:“现在王爷去哪里啊?要不就去朔州吧,反正我们而朱家在,没有问题。”

元礼突然冒出一句:“要不王爷亲自率军和我父亲一道平叛,那也是大大的功勋。”没有人理他,你父亲现在自身难保呢。

这些话语都没有打动长乐王,他还是把目光转向了贺六浑。

贺六浑考虑再三,还是说了几句话。说句实话,长乐王对自己的确实不错,不但是过年过节经常都会送些礼物过来,而且在很多方面也都真正关心帮助自己。这对于一个王爷来说,那是极其难得的事,自己属于什么档次的人,心里很清楚。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所有的网页当中也就只有这一个王爷才是真正意义上面,相对比较亲民,而且祥和的人。

“王爷,我到认为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走。”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有安定的下来,盯着贺六浑。

侍中李彧忍不住说道:“上次不是你说要走了,现在这个局面更加的混『乱』,当然更要走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上一次的时候,皇帝的身体康健,朝廷里虽然,派系纷争,但是主心骨没有动,在这个时候王爷最需要的当然就是影响力,还有实力。你说,如果出去几年,能够为百姓做些事情,树立好更好的声誉,那就是不二的人选。

但是现在情形已经完全不同。皇帝的身体出了问题,估计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子现在非常的年幼。而这几派势力虎视眈眈,很容易发生巨大的冲突。高肇与元叉必有一场生死大战。无论是谁获得了权力,都会造成极大的损害,损害不仅仅是实力上大为破坏而且声誉上的损害。所以无论是谁要当权,都必须要找出,德高望重的人来撑住场面。这个人物必须是各方面都认同,不能够偏向于哪一派。这个人,除了长了王爷,还有谁呢?“贺六浑分析到这,所有的人都开始明白了他的想法。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是,太子太小了,会不会出意外?高皇后的掌控之下,这些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机会就更来了。除了王爷,还有谁能够接得住这个位置?”贺六浑一步步分析,扣人心弦。长乐王手上的酒杯已经歪斜就透『露』出来,自己都还没有发觉。

侍中李彧说道:“将军分析的是不错,但是王爷的安全不能得到保障,如果出现意外怎么办?”

贺六浑淡定的回答:“任何一个人当权他都需要有人来帮忙,支撑住这个场面。只要在这场争斗当中,不要去介入。就不会有生命的危险,更何况尔朱兆小侯爷在呢。越是在这种动『荡』的时候,谁能够第一时间把握住消息,控制住局面,那就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如果在得到一些确定消息的时候,你还是在外地。可能就会丧失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长乐王听到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赶紧把手上的酒杯放下。思考良久,然后点点头,问道:“那按着将军的说法,我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呢?”言下之意就是他接受了贺六浑的建议。

“什么都不用做。还是按照往常一样,结交一些,官员和文人武将。但是必须做到的是定期要去宫中到太后处请安,这个是必须自己亲自去。有些事情是需要等待的,急不来。”贺六浑继续说道。也是在混『乱』的时候越不可『乱』作为,越是在复杂的时候,越需要简单。

长乐王一下子就明白了。宣武帝母为高句丽出身的贵人高照容,一向沉默寡言。这样的人物,到最终关键的时候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贺将军,要不你还是述职之后留在京城吧。也好让孤随时能问策,你在我就安心啊。”长乐王最后说道。

第四十二章 秋风秋雨愁煞人

酒席之后,已经到了晚上。这个时候已经是洛阳的秋天,一行人策马走在铜驼大街上,这是在位于城东北隅,当时贸易市场“丰都市”一带。它西傍洛河,桃柳成行,高楼瓦屋,红绿相间,每当阳春时节,桃花点点,蝴蝶翩翩,莺鸣烟柳,燕剪碧浪,其景『色』之美,别有洞天,不亚于石崇的金谷园。这里人烟稠密,每当暮『色』茫茫,家家炊烟袅袅上升,犹如蒙蒙烟雨,纷纷扬扬,这就是人们赞不绝口的洛阳八景“铜驼暮雨”的由来。

可是现在已经是秋天,晚上的落叶虽然依旧是灯火通明,但是柳树叶子掉光了,而且还有几滴小雨下来,此时此刻贺六浑居然有一种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感觉。反正这一次来到洛阳的感觉,特别的不好。

独孤信一直陪在身边,真的角『色』定位好,就是一个伴随。看着贺六浑的脸『色』非常不好,说道:”将军是不是今天晚上酒喝的多了?”他虽然说已经是个管家身份,但是一些秘密场合还是不可能进去的。就连崔蒿,侯景都是在另外的房间开了几桌,和其他侯爷的幕僚一起聚会。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叹了口气:”洛阳的秋天也是一样的萧条。”

独孤信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点点头应诺。哪一年的秋天不都是如此吗?

贺六浑继续说到:”其实我也知道今天我的心情不是特别好。人都是会受到环境的影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我来到洛阳总觉得心情很压抑。今天在王爷府上喝酒就感受到了王爷的难过。现在看到此情此景,自己心里也有一些感受。”

崔蒿这时策马上前说道:”境由心生。将军这时候的心情估计和这个景『色』真好,融为一体吧。其实你换一个角度再来看一看,此时的萧瑟,不就是为了春天的重生吗?所以将军大可不必因为一时的压抑而沮丧,您现在的年纪应该正属于春天。我们这帮兄弟还都指望着将军您呢?”

独孤信一听这里,哈哈大笑说道:”是啊!将军还是着相了。有我们这帮兄弟在,什么样的困难我们怕过。再说了,就算失败又怎么样?我们现在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

侯景也笑嘻嘻说道:”将军我的想法比他们还更乐观的。我们从义乌到游到现在这个地位已经心满意足了。就算是到了,现在就没了一切,也已经不往是活了一生,怕什么呢?”

兄弟们的话让自己觉得精神一振,我怎么变得有点娘娘腔了。这个世道如果是扭捏下去肯定就完蛋,只有自己强大,才有可能活得下去。看完自己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洛阳城里面的这些势力已经让自己有点畏惧。怕什么呢?侯景说的没错,自己已经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现在自己来应对这些事情。总比一个小兵时候,应对要好得多吧。看来自己真的是官越来越大,心越来越小啊。

说话前就已经回到了住处。这是一个临街的大宅院,里面的空间很大。环境优雅宁静,不时还能隐隐约约听见钟声。众人纷纷自己安顿,贺六浑自然由独孤信,崔蒿陪同来到后宅。这个宅子真大,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后厢房。

孙腾果然已经在房间等候了!侯莫陈主动的站在门口守卫,这就是他的实在之处。忠心耿耿,朴实可靠。我既然在智谋上出不了大力。那我在其他方面有大用也是一种幸福。越是这样的人,越能够得到信任。

寒暄几句,开始进入正题。

”孙腾,京城晚上不是宵禁很严,你这么晚了怎么出来?怎么回去?晚上和我睡吧。”问话的是侯莫陈。都是一起同过生死的兄弟,自然亲切。

”我才不跟你睡,脚臭的要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孙腾开玩笑。

”侯将军不用担心,现在孙校尉在洛阳城卫队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俨然就是古代大侠这样的角『色』。”独孤信忍不住『插』话。

”不会吧?原来在怀朔的时候,畏畏缩缩的现在居然成为大侠。是什么方面的大侠,不会是青楼里的大侠吧。”侯景忍不住反击。

”那倒不是,禁卫军里见到孙校尉,无论是谁都会叫一声大哥。都是非常敬重孙校尉的人品!”独孤信正『色』道。

这下不但是贺六浑惊讶,崔蒿也开始拱手称大哥了。贺六浑心里暗想,这些出来的兄弟一个个混的都非常的不错。看来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兄弟都是有大才的,只要给了他们平台他们就能够放出自己的光芒。贺六浑当然想不到,自己这些兄弟,以后那是左右的中华历史500年的大家族-----关陇权阀,那可是威风八面,影响深远。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缩影,也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好了,别在那里夸我了,你没看我的老脸都已经红了。大哥,您这次这么快就来到洛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孙腾问道。

”不是你让我早点来洛阳。”贺六浑反问道。

”那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本来你上次说不是要等到半年之后吗?”孙腾一笑。

”我来早了,不还更好吗?现在这样的局面。来了也是为了多了解一下情况。而且这一次的时候我也想见见贵妃,亲身了解一下具体宫里的现实。上次给你的书信里面不是提了吗?”贺六浑笑道。

”最近宫里的确不太平,已经撤换了好几个近卫将军,还处死了几个太监。据说都是通风报信什么的,反正有点人心惶惶。现在我上岗的时候也很难得见到贵妃,只能是靠原来的关系通个气。风声特别紧,现在宫廷里面掌权的人主要都是高皇后的人,而禁卫军主要是元叉的人。其他人都『插』不上手。”孙腾说到正事,脸『色』不好看。

”那胡贵妃现在怎么样呢?”贺六浑终于还是问了,这个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衣食无忧,行为受控。因为太子殿下还小,才一岁多,一直在她身边,但是按照宫廷规矩,六岁开始就要交给高皇后亲自教导。具体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孙腾言简意赅。

”那我怎么样才能见到贵妃。”贺六浑继续问道。其实这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个边关武将,怎么可能见到在深宫里的贵妃呢?没有任何道理,也没有任何关系。怎么才能做得到?

孙腾把眼光转向了独孤信。所有人也就把目光转向了独孤信,每个人都在私下揣测,不可能吧,一个宫廷校尉做不到,尔朱侯爷也很为难,而一个下层人士独孤信能办得到?

”好吧,那我来说吧。贵妃一般是不可能出宫的,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回家探望他的父母或者是她的亲戚得了重病。这样他才有可能去请示皇帝皇后,回家省亲。”独孤信说道。

”这个还用说,我们大家都知道。要是能够随随便便就出来,那皇宫里面岂不是大『乱』了。”侯莫陈听的不耐烦,急着想知道答案呢。

独孤信不慌不忙说道:”我们进宫求见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人多眼杂。现在胡贵妃在京城里面唯一的亲戚,就是她的姑姑。”这个是贺六浑早就知道的信息,也就是因为这个姑姑,才得以进宫。不过这个姑姑是个尼姑啊!

”胡贵妃的姑姑就是齐云塔院的住持,只要派人说她姑姑病了,她就有可能出宫了。我们提前到齐云塔院等,就可以顺利的见到了。”独孤信显得非常笃定。

崔蒿这时也问道:”这么容易吗?齐云塔院在哪里?贵妃出来,自然也有好多人护卫,哪里那么容易啊!”

孙腾和独孤信相视一笑,齐声说道:”明天!,明天下午就可以见面了!”

贺六浑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孙腾笑道:”这就是独孤信兄弟的本事了。大哥,你现在住的地方,后院一墙之隔过去就是齐云塔院。独孤信兄弟早就看好了这个宅子,特意买下来的!”

侯莫陈也是醉了,现在对独孤信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拱手!崔蒿也是摇摇头,直举大拇指,真的厉害。

”今天知道大哥来了,我已经告诉了贵妃。然后今天下午住持就病了,贵妃估计现在已经和皇后说好,一般都是上午出宫,下午回宫。而做护卫的都是我的兄弟,所以大哥明天要委屈你了,做一下我的侍卫。等到贵妃进了齐云塔院,就在住持的房间碰个面。时间不能太久,毕竟还有好多人跟出来的。”

独孤信又补充了几句:”将军,那个庵里也有我的人,会注意安全的。尽管放心,就是时间不能太久罢了。”

侯莫陈最后冒了一句,把大家逗乐了。”独孤兄弟,太监里面总没有你的兄弟吧!”

独孤信一愣说道:”你怎么知道,太监里面也有我兄弟啊!”

侯莫陈昏倒了。

第四十三章 依然有爱

忐忑期待中过了一日,贺六浑实在是煎熬。没有人真正能够体会另外一个人的心情,就算再亲近的人也不行。虽然兄弟很多,但都是大老粗,基本上不可能来谈心。就算是崔蒿能和自己谈心,也不可能谈及这些事情。

贺六浑没有想到事情有这么复杂。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在这等。等待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情。因为未知是一件非常恐怖还有充满兴奋的事情。充满兴奋,是因为你还存在着很多期待,恐怖是因为你要用你的心思去揣摩这些东西。而是人心的揣摩,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你会用自己的所想到的一切好和不好的东西,去衡量,去揣摩。因为在潜意识里面,你就会认为人心难测,都会往坏的方面去想。

贺六浑手里拿一本书,学习上面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就连独孤信走了进来,叫了他一声,反应过来。独孤信说道:”将军,明天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了。但是见面的时间很短,最多只有半个时辰。因为贵妃出宫,会有很多的人伴随,而且还有更多的人监控。今天能够让它空开来的时间,估计只有进入到内房的那点时间。所以要委屈将军可能要提前一点叫,进去。你先躲在房间的柜子里。”

说完以后,贺六浑总觉得有点不对。昨天柜子里,这怎么总有种偷情的感觉。回头再仔细想想,好像是那么回事啊。这种形式跟俺自己的心情越来越复杂。现在一个堂堂的将军,要躲在柜子里去见贵妃。想想看,这都是杀头的大事情,但是,这么多人在帮自己在策划,没有理由不去做好。

也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去的,第二天,上午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事。贺六浑发觉自己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点不够镇定,特别是在碰到了一个女人身上,总觉得有那么折腾。自己应该是属于比较镇定,见过世面的,但为什么在一想到要见湖北飞这件事情上面自己就有点手足无措?看来自己在女人身上是很存在问题。自己的软肋就是女人,从现在来看。特别是自己动过情和自己有过一段缘分的女人,自己总是非常的心软,而且总是非常的忐忑。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推移逐渐到了下午。贺六浑终于等到了。在独孤信陪同之下,一起翻过了墙,来到了另一处院子里。独孤信对这些东西非常的熟悉,悄悄的带着贺六浑避开一个个岗哨,非常顺利的,来到了一栋单独的小楼。这是一栋两层木楼,看起来非常的雅致。二楼只有三个房间。悄悄的上楼,然后来到第三个房间。房间外面没有人。独孤信敲了敲门,里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声回应道。进来。

推开门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有两个女人,一个明显是一个侍女,但是这个女人见到独孤信一点都不慌张,笑笑,然后就推开门,站在门外。另外一个女人年纪明显的很大,躺在床上。这是一个老尼姑,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眼睛很大很亮,和他的年龄不相称。

独孤信上前弓手施礼说道。息尹师太,我把贺将军带来了。

贺六浑赶紧上前,也是一样,躬身施礼说道。见过师太。然后自己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呢?因为,毕竟是从来没有过接触。

息尹师太的确是,见过大世面,缓缓地深深地看看贺六浑,然后,低声说道。何将军果然一表人才,我也不知道我的子女为什么那么看重,要知道她这样做就是把他的身家『性』命都压到了你的身上。现在这个形势之下,我也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只能够仰仗将军多多给予侄女支持。这个时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刻。还请将军,大局为重,多多担待。

这个师太的确非常的厉害,他说话滴水不漏。而且言语当中也流『露』出,一些意思。其实他能够看得出来,肯定知道自己的侄女,与面前贺将军有点什么。但是他自己也肯定更加清楚,自己的子女在宫里面,孤立无援,而自己现在在偌大的京城,也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所以一旦有一个将军,而且背后还有一个侯爷在支撑,再加上还有长乐网页作为背景的,偌大的地方黑势力这帮忙,所以他才会答应安排这么一个局面,也是希望这些人能够,给予贵妃真正的帮忙。

贺六浑也是非常聪明的人,赶紧回答道,是太放心,现在我们都在想办法,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这一次来也不是我一个人过来,也是代表了一些人,所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相信我们,尽了自己的努力,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息尹师太点点头,叹息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把她送进宫里是好事还是坏事。可能是我的一些执念,最终还会害了他吧,让他那么不高兴,而且是处于这样危险的经历,看起来我们这个家族好像已经起来了,但实际上面风险更大。这也许就是福祸相依的道理吧,看来我还真的是着相,以后我还真的不管了。

贺六浑躬身答道。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能够,努力的去应对。我一直都是这样想,永远都不要放弃,希望永远都要坚持下去,人的一生不就是要做一些事情。

息尹师太眼睛一亮,说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侄女那么看重你。他们也快来了,你还是先到柜子里去躲一会儿吧。

贺六浑点点头,走过去推开衣柜。自己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反正就是要,蹲躲的那个下面。

但现实情况又让他很惊讶。推开柜子之后才发现柜子里面居然还有一道门,在推开那道门,来到了另外一个小房间,只有大概五平方米的一个小房间。原来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密室了。

你是里面摆放的都是一些小箱子,没有什么其他东西。贺六浑当然不会去翻动那些小箱子,然后找了一个箱子,坐在上面,坐在那里傻等。

这个小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坐在里面的时候几乎就听不见外面声音。贺六浑一个人坐在这个小房间里,脑子里面像放电影一样的,回顾了自己和胡姑娘的一切一切,又开始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想想以后,自己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坦然,因为他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都是属于自己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做的事情。一个人能够做到问心无愧,这就是最大的福报。

枝丫一声,小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满头的珠宝首饰,一袭锦裳。唇红齿白,面容富态。贺六浑一下子完全没有认出来,因为胡姑娘比原来胖了一点,显得端庄富态了很多。

所有事情想的那些东西都是白想,真的见到面的时候才发现还是一样的手足无措,特别是发现对方已经变了很多的情形之下,一下子就这样呆住了。

如果按照大魏朝的礼仪,现在应该是要,屈膝下跪。一个五品官见到贵妃,当然是要跪伏在地了,这就是规矩。但是贺六浑完全没有想,也根本没有想这样去做。特别是在这么暧昧的情形之下,更不可能这样去做。

胡贵妃也是这样有点发愣,因为贺六浑以后,原来有些不太一样。现在的贺六浑黑了一点,更加,自信,从容了一些。特别是一双眼睛显得更加的清澈,淡定。

黄金般宝贵的时间,两个人就这样发呆了几分钟。还是贺六浑清醒,笑了一下说道:”好久不见,你好像比原来胖了一点。”

”啊,是不是难看了一些?”胡贵妃非常紧张。没有一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颜,特别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女人更是这样。

”没有没有,应该说比原来更好看了。”其实贺六浑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说,其实比原来更加『性』感了,因为原本身材就比较好,现在更丰满了一些,那就更不得了。当然这样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那就好,我现在好怕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你特别的不喜欢。”胡贵妃突然间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贺六浑非常的感感,这句话也显得有点油有点亲密,但是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是皇帝的女人啊,自己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屁用?

看到贺六浑沉默不语,胡贵妃心里面就有点越发的沉重。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掉了下来,然后靠在墙上,低低垂泪。

贺六浑这一下子被戳中软肋了,因为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就算是皇帝的女人哭了,自己在自己面前也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于是主动的走了过去,其实这个房间就这么点点大,一步就可以走到胡贵妃的身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的嘴巴比较笨,总是说不出好话来。抱歉啊!”贺六浑解释道。

这句话一出来,贵妃哭的就更厉害了。然后突然间就抱住了贺六浑。哭的声音就更大,不过这个时候眼泪都是流在贺六浑的肩膀。

贺六浑这个时候就僵住了,一动不敢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胡贵妃呜咽的声音含含糊糊的说道:”你知道我有多难吗?你知道我有多难吗?我实在是受不了。”

第四十五章 凡事需要等待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还是那个侍女来敲门,叫自己出去。

可能是自己心虚,贺六浑在和师太告别的时候,感觉师太,用很奇怪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反正也别管这么多了,事情做都做了,还能怎么样?其实贺六浑心里有一种变态的满足,现在我连皇帝的女人都上了,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

回到了大宅子之后,所有的人都在等,但是这个时候自己很多话还是不能说。你现在最需要的事情就是冷静下来,然后思考下一步该干啥。尔朱兆也很快就赶了过来,因为这个时候所有的各方势力都在焦急地等待消息。听到贺六浑把所有的事情介绍之后,尔朱兆也急匆匆的走了,因为这个时候他要一方面要去跟长乐王汇报外,还要写一封信,告诉自己的叔叔尔朱荣。

反而贺六浑现在没有事情,除了去兵部报备之外。按照原来的惯例,皇帝有可能会糟践自己,但是他现在知道皇帝已经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自己也就只要按照惯例去兵部点个卯,然后尽快返回武川镇。

这个时候元匡过来了。这是贺六浑非常喜欢,也非常敬佩一个好官。在以前给过自己很大的帮助,而且对自己也看得非常重,自己结婚的时候还特意从洛阳跑过来祝贺。所以贺六浑是把元匡当做自己的长辈来对待,真正意义上的敬重。

元匡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来到大宅子之后,很坦然地接受每个人的致礼之后,然后和大家一起坐在了堂前喝酒。崔蒿等人都听说过这个高官,也知道他和贺六浑的关系。随每个人,说着说着几句话都开始称呼他为老爷子,而不是称呼他的官位---中尉大人。

而贺六浑的心思不定,有些纠结彷徨。元匡看得出来,故意没有说什么。

元匡的确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和大家在聊天过程当中引经据典,所以崔蒿也参与,说的不亦乐乎,而其他的兄弟们,包括侯莫陈也都很认真的在听。

突然间元匡问道:”侯莫陈,我现在来问你一个问题吧。大汉建国的时候,有了很多的功臣名将,你最喜欢的是哪一个?亦或是哪一个最厉害,最聪明。”

憨憨的侯莫陈脱口而出说道,韩信。

元匡笑眯眯的问道:”为什么?”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如果没有他的功劳,我估计当时大汉要想统一天下还需要更长的时间吧。”侯莫陈答道。

崔蒿马上接过话来说道:”我认为应该是萧何。萧何月下追韩信,有没有想和这个人?我估计,汉高祖会缺很多的人才吧。也正是因为他忠心耿耿,才能够等到后来汉朝的丞相。”

就连侍卫聂阿大也凑过来说道。我喜欢周勃,我们老家人。也是一样贫苦出生,以编织养蚕的器具为生,经常为有丧事的人家做吹鼓手,后来又做了拉强弓的勇士。

元匡转向贺六浑说道,你认为谁最聪明啊。

贺六浑略一思索,明白了意思。随口答道:”老爷子是不是喜欢张良。”

元匡哈哈大笑说道,为什么这样说。

贺六浑也笑道:”汉初三杰里唯有张良可以算得上仁、智、勇三者皆备的完人了。张良的智在刘邦说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张良”这句话里可以得到最好的诠释,就不赘言了;张良的勇从他敢于和志同道合的力士一起在博浪沙刺杀由大批卫队护卫的暴君秦始皇的大无畏的行动中即可看出,也用不着多说;我认为张良的仁是值得大书一笔的。孟子认为理想的完人的气质应该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张良完全作到了这一点。张良在汉朝建国后的封赏会上的表现使包括刘邦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吃惊:他谢绝了刘邦对他的万户侯的封赏,在刘邦的一再劝说下,他只挑了一个没人要的偏远贫穷的小县城留县。张良说:“陛下实在要封赏我,就把我和陛下相识的地方留县封给我做个纪念吧,我哪里当得起万户侯。我昔日刺杀暴君秦始皇,天下震动;现在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得到封万户侯的荣誉,这对我这个平民百姓来说太过份了,我真心地愿意放弃人间的富贵,过老百姓的日子。”而且张良说到作到,不但不作万户侯,连这个小小的留县县令也找了个机会放弃了。历史学家司马迁对张良赞誉有加:“运筹帷幄之中,制胜于无形;子房计谋其事,无知名,无勇功,图难于易,为大于细。”

元匡继续笑道:”你说的很对,但是也不完全对,其实我更喜欢张扬的是他的审时度势,是他的等待。张良在一开始的时候,想到对付秦国,做了很多的办法,但都没有效果。今天改变命运的是在他的等待,是在他在等待那个老人家,给那个老人家穿鞋。其实他穿的不是鞋,其实他穿的是等待。他在等待自己真正能够有实力,学会了老人的这些东西之后,才是真正的强者。

火苗正旺着,你伸手到火里取栗子,你的代价是手要被烧残;火苗熄灭了,你伸手到余烬里取栗子,你的代价是手被烧伤;火苗退去,余烬冷却,你取出栗子,那是水到渠成的取,你要付出的不过是“耐心”而已。”

说完之后,元匡就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明白了老人家的良苦用心,感激地冲着他点点头。自己现在还非常的年轻,完全没有必要着急,而且现在已经取得了这样的成就之后,现在的平静就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爆发,而这个时间段正是自己需要养精蓄锐,一个是要充实自己的头脑,一个是要充实自己的力量。自己现在可能最需要的也是去见一双鞋,也是去等待五天,也是需要等待那本太公兵法。

人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动物,一旦心态调整好以后,做各种事情都会非常的积极愉悦。

元匡最后喝得酩酊大醉,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随车送回去的,还有贺六浑特意给他带来的二十坛冀州好酒。

崔蒿今天也喝多了,但是坚持着送完老爷子就去睡了。侯景今天也高兴,多喝了点。只有侯莫陈,喝那点酒和水一样。还是继续去安排值夜,因为这是侯景交代他的任务。毕竟有过前面那些次的刺杀,安全问题一点不能放松。当然这也是他的过人之处。只要交代给他的事情,他一定会扎扎实实的完成,一点都不会懈怠,这也是他的优势。

只有独孤信悄无声息地陪在边上,今天晚上,他也是,作为主人一样的陪酒敬酒,虽然比较热情,但是自己并没有喝多少,非常有分寸。

一切都安定下来了。贺六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独孤信也跟了过来。这些是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独处,非常的难得。

独孤信很自觉的给贺六浑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一边。

贺六浑茗了口茶,说道:”怎么了?有话要说?”

独孤信点点头说道:”我不知道将军,到底在谋划一些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肯定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现在不知道我还能够在做一些什么事。?”

”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现在这个局面是我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你的能力的确非常强,现在能够控制住这么大的一个地盘,而且还能够和宫廷里搭上线,真的超出了我的预想。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可能是要杀头的事情。”贺六浑其实是在言语当中有些试探。

”只要将军信得过我,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去做。我想将军也肯定很清楚,我现在做的事情,也并不光彩到哪里去,更何况原来我就是一个马贼,如果不是将军你收留我,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杀了。在这个世道上,被杀头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键是看自己觉得值不值得去做,有没有希望。”独孤信非常的冷静,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被安在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留在洛阳吗?”贺六浑继续问道。

”想过,我想将军给我在洛阳肯定是看中我的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这个将军是想在洛阳留下一个眼线。这更说明将军的目光很长远,是想做一番大的事业,我跟着将军肯定就没有错。”独孤信回答。

”洛阳是一个方法,你现在在这里混出了这样大的一个局面,在一些程度上比我还更好,还要跟着我干什么?”贺六浑有点奇怪。因为自己都觉得,现在独孤信混的不错。而自己远在天边,哪里有可能镇得住他。

”说到底将军对我还是不放心。其实我在这里混得再好,也是无根之水。没有将军,你的面子,这些侯爷王爷也不会给我面子,我也会待不下去,这一点我是清清楚楚的。如果我想真的混得好,就一定要跟紧将军,而且更重要的时候我觉得我也不想一直都呆在这个黑道里,我想的是堂堂正正的跟着将军杀敌,挣回自己的功名来。”独孤信说的非常诚恳。

”说的好,那么我们就一起来做一番大事。我相信我也不会看错人。我现在,很快就会回去,你现在要帮忙我的,就是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孙腾一起,贵妃一直要保持联络,这条线一定不能断。朴素的时间段,还要给我保证,要保护好贵妃和太子。第二件事情,就是要盯紧高肇和元叉。近期来京城肯定会出现大『乱』,这段时间里面必须要尽快的把消息传递出来。”贺六浑叮嘱道。”你现在所做的事情都特别重要,一旦有一些风吹草动,必须要能够尽快的传递消息。我估计潜伏的时间不会太久了,很快就会大的变故。

独孤信重重的点点头。

”元匡大人说得好,凡事都要等待。最好的会在不经意间出现。”贺六浑笑道。

第四十六章 不得罪小人

第二天一早,贺六浑自然就去了兵部,因为他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去述职。其实在大魏朝,不是只有一个兵部尚书,因为战事频繁,分开设立,南部尚书和北部尚书。自从道武帝开始设置,当然是北部尚书管理北边州郡。但是武川镇又很特殊,属于边镇军镇。所以北部尚书也可以管,更多的直接由皇帝管理。皇帝当然不可能管理那么多人,一般就是由皇帝指派的八公来协助,或者是临时的丞相、柱国大将军来管理。

这次进门感觉很好,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朝中有人好办事,现在自己俨然有几个王爷、侯爷的背景,谁见了都会给几分面子。第二个,当然就是因为上一次麻令史的遭遇,所以整个兵部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惹不起的人物。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因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将军了,而且是有爵位的将军。

进门之后报备,这样就有人领到了北部尚书的房间。贺六浑进来之后发现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一个官员,边上就有人已经介绍了这个人就是城阳王元徽。

城阳王元徽这个人物很有个『性』,很有特点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的老婆于氏出轨,而且出轨的对象就是广阳王元渊。据说这里面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但是贺六浑知道,一个敢于把绿帽子公开的男人,那是非常厉害的角『色』。

“你就是贺六浑将军,不错不错,年少英武,过来名不虚传。”元徽一见面居然开始夸赞,而且一派的和颜悦『色』。

贺六浑心里非常的纳闷,因为独孤信等人都说过,城阳王元徽“外似柔谨,内多猜忌,睚眦之忿,必思报复。”且“『性』佞媚,善自取容。”也就是说,这个人其实是非常腹黑的人,而且比较贪婪,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而且好歹是王爷,自己却是一个五品官,而且是边塞的。

心里纳闷不影响表面工作,一边拜见,一边把一个手札递上去。其实就是礼单,这是惯例。里面的东西也是颇为贵重,谁都知道,进京述职其实就是来拜见各级官员,而且每个人都得送点厚礼。朝中有人好做官,就算没有人,也不要得罪人。

元徽把脸一沉,然后就把礼单递回来:“贺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自己人还要这样吗?”

自己人,贺六浑更加的纳闷了。

“尚书大人,这都是一点小心意。都是地方特产,给您尝尝鲜而已。”贺六浑红着脸解释道。送礼其实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对方收吧自己心里不爽,对方不接吧,自己心里就更加不爽。

“别人那边你就去送,我也知道你做的也很为难,才刚刚开始担任这个职务,我这边就不要送了。你放心好了,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回条和官凭都已经安顿好了,待会就拿走。“元徽还是一脸的真诚,看来是真的啊。

贺六浑现在更是『摸』不着头脑,因为自己走了很多的地方都已经把礼物全部送出去,当然也比较的顺畅,但是这一个是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尚书大人,这,这。。。”贺六浑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来来来,坐下来。”元徽招呼道,然后开始骂手下人,“你们还不赶紧泡茶过来?”

贺六浑越来越紧张,因为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而自己现在这点身份能够做点什么事情是的确搞不清楚的,所以心里自然就非常的忐忑。

城阳王元徽这时已经离开主座,来到一边的会客室,招呼贺六浑坐在身边。看样子是要长谈一番,但是的确是很客气。贺六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屁股挨着点边坐下来。

问寒问暖、闲扯几句之后,元徽终于说到了正题:”贺将军见了长乐王爷了吧。“

贺六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长乐王的人。赶紧答道:“见过了,长乐王对在下颇为关照,感激涕零。”

“那是当然,你现在的位置能够如此破格提拔,都是靠王爷的关照啊。现在朝局混『乱』,也只有长乐王才是真正为大魏朝着想的人啊。试想如今,能有谁担得起这个重任,也就是长乐王了。”城阳王元徽继续叹道。

贺六浑点点头。看来城阳王是铁心帮助长乐王的,自然也就是死党之一了。

“尚书大人说得对,长乐王爷素有贤名,而且对待我等边远将领也是礼贤下士,我等自当跟随王爷。”这个太表的好,城阳王的脸『色』越来越好看了。

“贺将军一路过来,应该是了解地方的叛『乱』。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朝廷的大军啊。”元徽有意无意的问道。真正的戏肉来了。

“禀告尚书大人,赴京途中见到大军开拔。还拜见了广阳王元渊大人。”贺六浑说道。一说到元渊,就见城阳王元徽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很快就安定下来。

“那你觉得此次出征,胜算如何?”元徽平淡的眼神,却紧盯着贺六浑。

”这个就不好说了。一场战争的胜利有多重因素,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我对河北战事理解不多,所以不好评说。“贺六浑回答的很委婉。

“但说无妨。你也是军中老人,经历沙场无数。而且我也知道你的很多兄弟都是在前次平叛中失去。据说当了诱饵吧。”元徽真的是知道很多,而且也明白贺六浑的痛处。

贺六浑还是有点犹豫,这个夹缝之中的感觉真的是很难。

“我们都是为大魏朝效力,你也该说说观点,供朝廷参考吧。长乐王爷对你非常肯定,说你是军中少有的智谋出众。难道我这里就不能说点什么了?”元徽看样子是非要贺六浑说点什么。

“尚书大人见笑了,卑职担心说的不对,误导朝廷。”贺六浑还是谦顺。

“哪里话来,但说无妨。”元徽很坚定,坚定的奇怪。

“那我就斗胆评说几句。首先我觉得河北的这场叛『乱』是肯定要失败的,虽然说他们兵力浩大,而且战力非凡。但是毕竟只是局部之『乱』,就是整个河北被占,也不能成气候。再加上他们,从来不事生产,典型的流寇作战,打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就像是蝗虫一样,一定会被灭掉。”说到这里,元徽的眼神有点黯然。

“其次,这一次广阳王元渊大人去征战,我觉得前景堪忧。”

一听这个,元徽眼神就亮了。禁不住人也靠了过来。

“为什么这样说?“

“我在军中观看的时候,我觉得这支军队的战力好像不如前面,我所见识到的中军。这些部队难道不是真正的中军吗?按照我的理解,应该是吧?边军调一部分过来帮忙,军队的实力就会增长的很快,而且这些边军都和这些人打过交道,都知道对方的战术打法,会很有帮助。还有一个就是我感觉到的是元渊大人感觉到他的状态不是特别好。这个和我在武川镇看到的完全不一样。领军的将军是这个军队的灵魂,我也不知道元渊大人有什么事情,或许是我多虑了。”贺六浑说出来自己的担心。

“就这些了吗?”元徽继续问道。

“目前就是只能这些。我总是感觉这一次出征好像大家都预料的不足。这次叛『乱』和上一次的有很大的区别,上一次的时候主要是因为官『逼』民反,朝廷里面,只要能够把民心安定下来,就没有问题。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河北的叛『乱』打出的口号是乞活军。他们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来而战斗,这样的军队是非常恐怖的。如果还是用上一次的打法和心态去应对,可能会出问题。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仅供尚书大人参考。”

元徽哈哈大笑说道:“贺将军的确是年少多谋,就这么一点点情况都能够看出这么多的问题,非常的了不起。广阳王元渊就是太嚣张跋扈了,他眼睛里面看不起任何人。这样的人迟早是要吃大亏的,谁都不会去帮忙他,他怎么去作战了?”

“贺将军,反正你觉得这一场战争肯定是会赢,只是一开始会有些问题,是这个意思吗?”元徽最后问道。

贺六浑赶紧回答道:“我觉得判『乱』一定会输,那是因为从整体上来看实力不相当。只要应对得法,这样的判断是很快就可以下去的。但是如果要是没有遏制住,演变成了一个大『乱』,那我就估计不到,以后的趋势了。”

“我大魏朝幅员辽阔,军队百万,这样的叛『乱』当然是不在话下。所以朝廷里面很多人都想借这次镇压叛『乱』去立功劳,所以这次你就知道为什么军队实力会下降,因为有太多的宗室子弟都已经在里面了。他们肯定想不到,肯定他们意想不到啊,会陪着元渊一起去送死。也好也好,这家伙死了,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元徽说到这里,原形毕『露』,咬牙切齿。

贺六浑突然间觉得心里非常的寒,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你得罪过一个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背后捅刀子。所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因为小人的判断标准从来不会以民族大义,社会发展,国家兴亡,人民安定为准则。他们的判断标准,就是一个是不是对自己有利。

元渊肯定也想得到,元徽会恨死他。但是他肯定想不到的是,他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最终让自己尸骨无存?

第四十七章 再上青楼

皇帝是肯定不会召见自己了,这个贺六浑比谁都清楚。既然官凭已经拿到,肯定是回家了。而且也见到了贵妃,还亲近了一回,也该回去了。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贺六浑完全没有想到其他人。真正发生之后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而且心虚。

正想着这些事情呢,尔朱兆笑呵呵的来了。这个家伙就是有点没心没肺,只要忙完了正事,其他时间一定是吃喝玩乐。其实这样的人也好,过得潇洒。

“兄弟,哪天走?”尔朱兆知道整个的过程,自然开门见山。

“还想采购一点货物,看看三五天吧。另外,还有些人要去拜访。”贺六浑实话实说。现在自己的老丈人还没有去走呢。这个不去,回家老婆那里不好交代。

“正好,跟我走吧。”尔朱兆二话不说,拉起人就要走。

“你总得说去哪里吧。”贺六浑哭笑不得,但是又没有办法,边走边问。

“跟着走就知道。”尔朱兆就是不回答。

贺六浑就知道要坏事,这个家伙的业余时间都在哪里混?不对,他是没有工作时间,基本都是业余时间。不是在遛马习武,就是在饮酒作乐。基本上每天都是如此,整个洛阳,没有他没有去玩过的地方。现在拉着自己,肯定又是到哪里去玩了。

果然,一行人策马来到了老地方,燕来居。

“你别苦瓜着脸。上次请你来,结果扫兴。这次算是我赔罪。兄弟嘛,就是要同甘共苦。这次你什么都别说,听我的。你就是矫情!”劈头盖脸一大通话,硬是拉扯着进了房间。

贺六浑心里说不出的味道。自己还真不好这一口,因为心理上有洁癖。总是希望能够有真心实意的人,而来这里,谁都知道是逢场作戏。

但是,青楼在大魏朝是一个市场成熟规则清晰的行业了。青楼不是卖肉的场所,那是低等的『妓』院窑子的生意。按照现代人的说法,青楼贩卖的是情感体验。绝大多数时候,这种情感体验叫*情。当然,每个顾客对爱情的需求也有所不同,有些需要怦然心动的心灵契合,有些需要借助伴侣年轻的容颜来怀念自己逝去的青春,还有一大部分是需要借助购买当红青楼服务去炫耀自己的财势或才情。

当然,青楼更多的是给人面子。什么层次的人才能配得上什么层次的青楼女。

坐下不久,元匡大人也来了。看来这个大人什么都好,女『色』这一关是过不去的。不过,男人间的感情都是在这里得到升华的。越是隐私的场合都能在一块混,那当然就是铁杆了。

这一次,贺六浑大开眼界了。

因为进门的不是成年人,是小女孩。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两个不是各有风情,而是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不是专门来陪酒,而是来翔舞的。

两个女孩子一进门就自我介绍道:一个叫可卿,一个叫可怜。两个小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的灵气好看。接下去还有好几个拉琴的进来,看来今天是真的大场面了。

宴席摆开,觥筹交错。这边小姑娘们也准备好了。

两个小姑娘,贺六浑是分不清哪个姐姐,哪个妹妹,身穿纯白『色』贴身舞衣,清清亮亮地唱了一曲,又跳了一段胡旋舞,嗓音婉转,舞姿妖娆,匠心精巧,一切都仿佛浑然天成的模样。微微的汗意让轻透的舞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的曲线。精致的衣裙下摆中,隐约『露』出一双裹的纤细弯曲的小脚,绣着嫩黄『色』栀子花的鞋头钉了一个小巧的银铃,不停的随着舞姿发出清脆的叮当之音。

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隔了好一会儿,在尔朱兆的得意笑声中开始鼓掌。元匡大人还摇头晃脑,好像要『吟』诗作画一般,可是最后一个字没有『逼』出来。

尔朱兆看着贺六浑笑道:“怎么样?今天这个赔罪做的不错吧。”

元匡笑道:“何止是不错,今天长见识了。两个美女跳舞,眼花缭『乱』,真的是诗兴大发。来来来!妙伎游金谷,佳人满石城。霞衣席上转,花岫雪前朝。仪凤谐清曲,回鸾应雅声。非君一愿重,谁赏素腰轻。。哈哈哈!”

居然真的出来一首词,难怪这个老家伙在朝堂里面那么嚣张,还真的是有才学啊。

这两个小女孩子还没有听懂,木木的陪笑。身边的拉琴的长者,赶紧拜服,顺便扯那两个孩子。因为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而且看起来这个人就是很有地位。以后可以靠着这个吃饭炫耀呢。

尔朱兆也惊叹道:“中尉大人,你真的是让我叹服。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去换衣服过来陪酒。”

两个双胞胎舞女领命而去,桌上的几位都开始敬酒了。元匡也是志得意满,哈哈大笑。贺六浑心想,年级如此大,依旧如此风流,真的是楷模。

过了一会,双胞胎来了,按照吩咐一个坐在元匡身边,一个坐在贺六浑身边。

贺六浑心里这个别扭啊,明显还没有长开啊。不过,美女在身边,少女香味自然而来,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贺六浑禁不住仔细看着身边这个女孩子的衣服,看不懂。

女孩子也不知道是那个,因为姐姐妹妹分不清。女孩子很伶俐,说道:“客官,我是姐姐可卿。我身上这个衣服很有来历的,都是我们姐妹自己做的。”

原来这个衣服用丝绸和彩线绣成,名叫青柳杨花纱罗裙,还用了了一些香草来蒸熏。青柳杨花纱罗裙源于一个古老的传说,相传负责人们姻缘的月下老人手中有两根线,红『色』的和绿『色』的,红线绑在恋人们的脚上,可以让彼此相爱相守,而绿线则会破坏姻缘。月老在替情人们绑好代表姻缘的红线之后,每隔七年,就会给双方再系上一条绿线,只有情感足够坚韧的情侣们才能抵抗住被绿线分开的力量。而青柳杨花纱罗裙上飘逸飞扬的柳条则会『迷』『乱』老眼昏花的月老,让他以为自己已经给这个女子系过了绿线,从而保护住她的婚姻。

居然还有这样的说法,贺六浑突然就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些女人。是啊,云姑娘现在怎么样了?这个自己心里最可爱最漂浮的精灵,到底去了哪里?想到这里,自然就有点魂不守舍。自己的女人缘应该是不错,而且这些女人哪一个都是人中之凤。可是,真正意义上,就是这个云姑娘真的像一朵云,总是飘忽不定。自己基本上见不到了,特别是动『乱』以来。

可卿这个人一直接受的青楼训练,让她在面对各种各样的人,仍然表现的落落大方谈吐得当。而且能够善解人意,观察到了贺六浑的眉间一点暗淡。立马笑靥如花,说了很多轻松话题,氛围一下子好了起来。两个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但是,贺六浑还是没有『乱』来,就是看看笑笑。因为虽然看起来已经是成人,可是眉眼间的青涩实在是明显,自己下不了手啊。

人生的机会有的时候来的特别突然,只有时刻准备着的人才能够捕捉到。可卿准备的非常好,而且刻意逢迎,让贺六浑原本郁闷的心境好了很多。虽然还谈不上感情,但是感觉非常好。以后自然有一段奇缘了,所以人生就是这样奇葩。

而双胞胎妹妹可怜就真的是可怜了,不太懂说话,也比较僵硬。还差点碰倒杯子,幸好元匡不在意,但是也不给好脸『色』。

尔朱兆有点奇葩,喜欢的是年纪长的,居然搂着一个三十左右的丰腴美女上下其手,不亦乐乎。看来是老相识,感觉不错。

酒醉饭饱之后,谈天说地也差不多了。尔朱兆挥挥手说道:“这两个女人,你们看着办,我要先去消消火了。”说吧,自顾自去了。这就是尔朱兆的风格,对你不错,对自己更不错。而且『性』子来了,很多事情就不管不顾了。

那两个双胞胎一下子脸『色』就变了。毕竟还小,而且也没有说最后还要陪夜,根本没有这个心理准备。那个妹妹差不多就要哭出来了。姐姐神『色』还好,但是也很紧张。

贺六浑暗自发笑,看了一眼元匡。

元匡也是哈哈大笑说道:“一树梨花压海棠,真的是好趣味。不过,老夫现在心满意足,身体上的『操』劳愉悦这等事情就不去了。至于你贺六浑我就不管了。”

贺六浑苦笑道:“中尉大人,你何苦还折腾我。”

转过身对着两个惴惴不安,一下轻松一下紧张脸『色』的双胞胎说道:“你们两个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双胞胎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姐姐可卿还是懂事点,赶紧称谢,拜退而去。

其他兄弟们也自然退了出去,知道两个人有话说。

一旦只有两个人,贺六浑也敢说了:“老大人,我真的是服了你,还真的是老当益壮啊。”

元匡继续大笑:“这就是你不懂了。男人为什么需要女人,你不明白吗?”

第四十八章 元匡的谬论

一谈女人,元匡就眉飞『色』舞。

其实只要是男人,谈女人都永远是一个最重要的话题。你看看现在的酒桌上面如果都是男人这样的酒桌是根本喝不起来。这样的场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那是真正的兄弟。而且,在酒桌上讨论女人更是一个重中之重,因为酒壮怂人胆,而且也是敞开心扉,什么话都敢讲。

“男人为什么需要女人?这里面有一个很严肃的道理,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开始不感兴趣的时候,那么这个男人就出了问题。这绝对不是身体问题,而是心理问题。你看看哪一个成名的人物身边没有多少女人?真正与上面能够事业成功的人,他的精力一定特别旺盛。

而且这样的男人一般来说对新事物都保持着更高的兴趣。自然而然征服一个又一个女人,就是男人最快活的根本了。这也是男人强大的,外在表现之一。“

听了这一大通言论之后,贺六浑感觉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一个男人的强大,自然表现在他身体心理各方面的强大,当然他的荷尔蒙分泌也就更加的剧烈。而这样的男人也是最容易被女人喜欢的,因为女人喜欢的就是强权。真正去喜欢小白脸的女人很少很少,那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贺六浑好像突然间也开了一下窍,说道:“我好像听过一句话,男人通过征服女人来展示自己的能力,女人当然也通过征服男人显示自己的魅力。”

元匡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说道:“老夫现在年龄已经大了,在床上是动不起来了,但是我的心可没有老,所以我才能够一直保持着这种兴趣。不然你们这些小家伙哪里还愿意跟我一起喝酒?”

贺六浑立马赔笑道:“老大人,你根本就不老。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放在老人家这里,就不应该这样说了,应该说,廉颇老矣尚能床否?”

元匡哈哈大笑,点着贺六浑不说话。

笑过之后,元匡喝了口茶,咳嗽一声。“你知道我今天要留下来和你说点什么吗”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每次和老大人见面,聆听老大人的教诲,就是我的一个最大的幸运。我现在朝中的这些政局变化基本上都是老大人教我的,不然我就是一个政治白痴。“

元匡说道:“你的的确确是有点政治白痴,有很多的话你不该说的,但是你都说了。长乐王那你已经说过两次,虽然你都说对了,但是你也得罪了很多人了。”

贺六浑大惊失『色』说道:“不会吧?我就提些建议,也会得罪人吗?”

元匡摇摇头道:“如果,所有的争斗都在明面上,这个世界那就太平多了。最简单的例子,你说了一个意见之后,那自然另外一个不同意见的人肯定对你就不高兴了。我这个意见恰恰又被,王爷所接受,那么另外一个人那就更难受。更何况你说的这几次都证明是对的,王爷,对你看得越重,那么有一帮人对你就更不高兴了。”

贺六浑叹服。

元匡继续说道:“这些东西都暂且不提吧,反正我也知道你的『性』格,肯定是这样的。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朝廷里面非常的混『乱』,各派势力都在倾轧。你以为你见过的这些人就是长乐王的全部班底?你小看他了,他有很多磁力是你自己不知道的。”

贺六浑暗自点头,我当然知道了,我现在知道那个元徽全都是他的人。

元匡继续:“现在朝廷里面最大的变数就是皇帝。皇帝在位这些年间基本上非常和善,结果各派势力都开始扩张自己的势力,更是风云变幻。高肇当下看起来是最有权势的人物,其实他的风险最大。因为他根本,就缺乏两个最基本的东西,一个是他没有军队,第二个是他没有得人望。所以虽然看起来显赫一时,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步就到头。

元叉掌握了军权,这个人又阴狠狡诈,所以跟着他的人都是一些不择手段的人。这个人物最可怕,一旦被他掌权,可能这个国家就全完了。

另外还有好几个王爷都在蠢蠢欲动,有各自的人马。但是这些人我都看不上眼,因为他们除了一些自己的身份之外,没有什么真正有实力的东西。而长乐王的的确确是一个贤君,至少来说他对待我们和很多事情可以证明。但是长乐王最大的缺陷也是缺少了兵权,这就是他为什么会一直对待尔朱兆非常客气,非常喜好的原因。据说他还准备,求婚与尔朱荣。想纳她的女儿为王妃。“

这一句话让贺六浑突然间脸『色』就变了。这怎么可能?原来这么久,我见不到芸姑娘,就是因为他要变成王妃了吗?还是尔朱荣还有另外的女儿,这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贺六浑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虽然这个时候他都想有点想暴走。

元匡已经说上兴趣了,所以话根本就停不下来,然后不停的接着说了下去。“如果长乐王,加上尔朱荣的话,这应该是属于这个朝廷里面最有实力的组合。既有的发展,军事势力的支持,又有最好的愿望,而且他自己的身份又是最亲近的王爷。所以顺理成章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代的显贵。其实很多人还希望他能够在上一步,但是这些话谁都不敢说,因为大家都知道还有一个太子在。”

贺六浑现在明白为什么尔朱荣要自己专门到洛阳来一趟,为什么长乐王对自己那么好,都是因为自己有另外一层关系,可以搭上太子。如果这条路也能通的话,那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势力结构图。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利益链,所以千万不要小看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他们才是真正的能够看透事物,看透本质,把握住最核心的东西。

元匡看见贺六浑的颜『色』有点不对,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老夫已经年纪,快到60岁了。就算是有权势,又能做点什么东西呢?其实我现在是真的为这个大魏朝『操』心。举目望去,我们现在的他会找成为什么样子?北方借柔然阿那瑰南下夹击六镇叛『乱』,请神容易送神难,柔然趁势发展。虽然说你驻守在那块区域,但是你也肯定知道,现在柔然的发展非常快。就算现在他和你称兄道弟,但是一旦到了特殊的时间段,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下次你也不要否认,到了那个时候肯定就不是你所想的啦。

东部河北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从我现在知道的情形上看,葛荣、邢杲两大势力并立。这一次,朝廷上把自己能掉出来的力量都已经掉出来了。广阳王元渊属于是我们这一个大魏朝为数不多的,能征善战的将领。我现在寄希望于他一定能够打算如果打败,那就真的玩完了。

西线萧宝夤暗杀郦道元自立,国号还是齐。这个是我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居然又出现了,我当初就说不要收留萧宝夤这个人物。他的脑子后面是长的反骨的,迟早有一天就会叛『乱』。



南方一直都是虎视眈眈,现在他们找到机会就会打过来。而且我们现在也有很多的人,投靠那边。只要这边有一些混战,一些势力派别就可能会投靠,那就会因狼入室。

所以小子你自己想清楚,我们现在,能靠谁?

此时“尔朱荣总揽豪杰,雄立晋阳,成为帝国最后的希望,当然也是最大的威胁。“

这些话真的是推心置腹,有些话放在外面去,很有可能都会被砍头。元匡的确觉得是非常信任这个小子,而且是真的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来看。贺六浑前面,还因为突然间听到袁姑娘的消息,有点惊慌失措,但是到现在,听完这些之后,觉得自己非常的『迷』茫。

贺六浑问道:“大人,听你说完这些之后,我更加的忧心忡忡,我现在也就是一个边镇上的小将军,我现在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元匡叹气道:“你现在做的已经很对了,真正能够挽救大魏朝的,现在也只能是长乐王和尔朱荣。你现在选择和他们站在一起,那就是推动了整个局势的发展。我希望的是有一天,你能够掌权,有更大实力的时候,也一定要记住,每个人活下来不是为了这个权势,而是为了这个民族这个国家,为了这些真正可怜的老百姓,因为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贺六浑点点头。

元匡继续问道:“小子你告诉我,你现在继续掌权,往上走,是为了要这个权力,还是为了百姓和这个国家。”

贺六浑觉得非常坦然,说道:“我记得有一次和兄弟们在讨论过,我们要做些什么事情,我说道,一个人在人生在世,要做的就是守护和创造。我之所以希望自己有越来越大的权力,之所以希望自己有能够更多的军队,就是希望能够守护好我们自己的家园,还更希望自己能够创造一个更好更美的明天。”

元匡这事就觉得非常吃惊,说道,怎么可能?

贺六浑笑道:“老大人,这是我的真心话,因为我们如果为了利益而走在一起,迟早会分崩离析,如果我们为了权利会走在一起,迟早我们会相互争斗,但是如果我们为了一个梦想走在一起,那么我们就会共同的努力,真正的拧成一股绳。”

元匡笑笑说道:“老夫还是没有看错人,期望你一直坚守初心。还百姓一个平安世道,这天下已经不起折腾了。糜烂如是,百姓苦,而且看不到希望。高层醉生梦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火烧天。”

贺六浑似乎明白了北魏王室的一种心态,这种心态是典型的防亲不防疏,防强不防弱,防人望不防孤穷的三防心态。这个是最要命的,上层贵族的军功阶层不再被信任了,而这些人就是北魏的立国之本。如果北方的汉人豪强和鲜卑军人决心抛弃北魏的时候,北魏帝国自然是无非长久下去。就像现在,这个朝廷是武功起家,但是现在真正能够打战的有几个?广阳王元渊有点能耐,却被干预,甚至是直接质疑。后面还有人捅刀子,这样下去,岂不是『乱』成一团了。

再比如,长乐王和尔朱荣要捆绑,那么谁知道这样的结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中间又会多少的利益纠葛与变数?

这个天,似乎要变了。

第四十九章 朝堂深似海

次日,贺六浑准备去拜访一下老丈人一家就回武川镇了。但是长乐王派人来邀请赴宴,时间就在晚上。看来今天又是走不成了,毕竟王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反正自己不急,无所谓。

带着崔蒿等人,贺六浑策马来到真定候府。老丈人是非去拜访不可的,这是影响家庭团结的政治任务。其实没有一个女婿是喜欢去丈母娘家的,就算再好也是有点为难。毕竟你是把别人女儿带走的,而且不还了。

进门非常方便,因为门房对这伙军人是非常熟悉,特别是贺六浑那天的英雄表现,让真定候府的下人们非常感激。所以一看见贺六浑来,飞一般的报信。接着真定候打开中门,亲自接了出来。

其实,真定候对贺六浑是非常满意的,虽然是小户人家出身。但是在危急时刻是挡在前面的,而且现在年纪轻轻就是一方镇将。尤其是有点眼光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有军队有实力那才是真的好。加上长乐王和尔朱侯爷的看重,更是让自己心里踏实。更何况自己女儿非常好,总是记挂心中,每次都托人带回各种各样的礼物。而自己这个女婿是从来不管钱,又大方,给什么都可以。

见面之后,自然是一翻寒暄。问长问短,特别是侯爷夫人专门出来问了很多女儿的事情,因为怀孕了嘛,关心的更多了。幸好贺六浑早有准备,说的非常详尽,半个时辰侯爷夫人才告退而去。

中午自然是喝酒,已经是亲戚了,自然言无不尽,酒意正浓。

也许是喝多了酒,聊天说道了长乐王等比较贤明,真定候说道:“当下有贤明不一定是好事,低调才是正道。”

贺六浑笑而不语。

真定候继续说道:“贤婿定当认为我是老人家,怕事。不错,的确是怕事了。先帝英年早逝,太子元恪即位,时年十六岁。当时宗室强盛,几位叔王:咸阳王元僖、广陵王元羽、高阳王元雍、北海王元祥、彭城王元勰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可是,到了现在十多年过去了,这些王爷还在吗?一个都没有了,不是谋逆,就是罢职,能够安乐活到现在的,一个没有。”

听到这里,贺六浑有点在意了。赶紧敬酒,说道:“朝廷之事,小婿当然是很多事情不懂。宫闱内幕也罢,宗室兴衰也好,都得老丈人提点。”

感觉到贺六浑的态度是真的很好,真定候继续借酒意说道:“我们侯府能够稳定下来,就是不问政事,不参与朝堂争斗。就是只顾低头做点生意,自顾自活着。一旦门前显赫,怎么会知道下一步结局。咸阳王元僖一开始当权的确励精图治,那个时候我请他喝酒都不来。结果后来元僖开始骄奢贪『淫』、不理政事。后来看皇帝年幼,元僖贪得无厌,甚至向于烈要求皇帝的禁军来给他做护卫。被于烈拒绝,并把这件事告诉了宣武帝元恪。结果另一位叔王元祥也觊觎着执政的地位,把哥哥元僖的过恶告发的元恪那里,乘势说元勰人望太重,也应该罢免。借着一次祭祀的时机,元恪罢免了两位叔父元僖和元勰。元僖被罢免后,糊里糊涂的谋了一次反,结果全家被灭。

轮到北海王元祥了,既得执政之位,所做作为和元僖一样,又巴结皇帝的近臣茹皓,自以为算计周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暗地里不被人重视的高肇正在下一盘大棋,他的目标将元祥和一帮近臣一网打尽,结果一次告状之后,为高肇所谮,废为庶人,被宣武帝元恪派人杀死。从此进入高肇时代。

我知道贤婿和高肇有过节,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老了,但是眼睛看得准。高肇现在的确是风光不二,可是日子也快到头了。如果宣武帝,咳咳咳,那高皇后和高肇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因为他们唯一依靠的就是皇帝。

所以,女婿啊,你呢远离朝廷不是坏事,特别是多事之秋。有点实力和军队,那才是你的根本啊。把武川镇做好,谁都不会动你的。你看看,哪一个边镇大将是朝廷处理的,从来不会。除非是你站错队,不然无论谁上台,都会很认真的维护好关系。“

这一番话下来,贺六浑对岳父大人是刮目相看。一个老好人眯眼的模样,居然如此深刻的把握朝政的奥秘。崔蒿在一边边倒酒,边点头。

忍不住贺六浑问道:“小婿再问一句,岳父大人对长乐王怎么看?”说罢很认真的看着真定候,崔蒿也停了下来。

“我知道长乐王对你非常赏识。这个王爷口碑不错,心底也善。身边也有很多人支持,觉得他是中兴之主。一段时间没有太子之前,很多人都以为非他莫属。可是,我觉得他还是文气了,少了点杀伐果断。而且没有军中支撑,这是最大变数了。”

崔蒿跟了一句:“尔朱荣侯爷是支持长乐王的。”

“尔朱荣,哈哈哈,我接触过。以前在宫殿当差,还一起喝过酒。凭我的判断,尔朱荣这个人的确有才华,那是千里挑一的人物。但是眼高过顶,刚愎自用,文气的长乐王哪里是他的对手?”真定候摇摇头说道:“利字当头姑且能合一,之后就难了。长乐王怎么可能压得住尔朱荣?”

一番话说的贺六浑与崔蒿面面相觑。

真定候谈心正浓,酒意上涌,继续说道:“宣武帝在,很多矛盾都被压制。一旦主幼臣强,外戚当道,宠宦得行,那这个朝廷就完蛋了。加上现在叛『乱』四起,稍微有点远见的都要自谋打算了。女婿啊,说不得哪一天,我们一家都要投靠你了。“

贺六浑现在才知道那句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个真定候那就是一部字典,把所有人的内耗、关系都写进去了。

赶紧请教吧。

崔蒿也听得入神,继续问道:“侯爷,那如果皇帝大行,可能怎么变动?”

“那你赶紧回到武川镇去。”真定候虽然酒意大了,但是说话依旧非常清晰。

“为什么这么说?”贺六浑问道。说实话,他对于大势方向是有思考,但是朝堂里的布局是很难懂的。就像一个地委书记,能知道中央的人事安排吗?就算有些关系,也毕竟离开中枢机构远。

“皇帝大行之后,定然是高皇后临朝执政。高肇更加烜赫一时,你不走怎么行?“真定候正『色』道。

“那岂不是我等以后更是难熬。还有,那长乐王呢?胡贵妃呢?”崔蒿有点紧张。

“偌大的朝廷,就靠高皇后和高肇能把控吗?他们完全没有根基,而且势单力薄。而感到势单力薄,掌控不住大局。如何才能使宗室、大臣不捣『乱』,就会采取了姑息的办法,用小恩小惠来收买人心。大臣有争,不分曲直的和稀泥。对宗戚勋贵之家,示以亲近,联络感情。如果不是太笨的话,肯定要用原来的宗室平衡局面,所以素有贤名的长乐王估计会出来参与朝政。但是女人执政,对于经国远图则无所作为,政治肯定会败坏不堪。”真定候分析的很到位。

贺六浑接着说下去:“而且他们没有军队势力,所以肯定不会大动军队的格局,保持原状。特别是现在叛『乱』四起,他们肯定最希望能够镇压下叛『乱』,才能保持朝廷稳定。加上我这边有长乐王和尔朱侯爷,估计没有问题。但是久了,就不知道了。”

真定候点点头说道:“最麻烦的就是胡贵妃了,她的身份最尴尬。凶多吉少啊。”

崔蒿忍不住也说道:“那她最坏的结局,肯定就是莫名其妙的暴毙,这样太子就完全在高皇后的手里了。”

贺六浑打了个寒碜,说道:“会是这样吗?”其实自己也知道白问,肯定是这样了。女人之间的斗争肯定是跟残酷,甚至比男人更血腥。吕后给予戚夫人进行肉体上的摧残。她下令将戚夫人的手脚全部砍掉,挖去眼睛、熏聋耳朵、灌下哑『药』,然后丢进粪池里。

如果真的是胡贵妃这样,贺六浑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现在脑子里飞转,怎么办?

真定候不知道贺六浑的脑子里想什么,继续说:“你们还少算了一个人,那就是元乂。字伯俊,本名夜叉。这个人握有军权,而且素有不端,志大才疏。元乂本是元怿属下,但他仗着自己是前太后的妹夫,行为多有不端,常被正直的元怿“裁之以法”,便由此心生怨恨。宦官刘腾曾救过前太后,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他为弟弟跑官,在元怿那儿没有通过,因此也恨元怿。于是,他们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像当年高肇害彭城王元勰那样,找人向皇帝诬告元怿谋反。所以现在清河王元怿还在牢里,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是被污蔑的。

如果高太后执政,那么肯定会笼络元叉,接下来会怎么样,就真不知道了。“

贺六浑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原来想的是太简单了。里面这么多复杂折腾的事情,真的是朝堂深似海啊,多少人陷进去拔不出来了。

怎么都是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没有人想做事吗?想到百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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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计不成,元乂又找到刘腾说:“古人讲,斩草要除根,缚虎难宽纵。我既与清河结了仇,今日我不害他,日后他必害我,怎么办?”刘腾说:“放心,我自有办法除掉他。”原来,他手中有一枚重要的棋子,就是黄门内侍胡定。胡定负责皇帝的膳食,是皇帝最为亲信的人,同时与刘腾关系很好。如果由他到皇帝跟前告密,说清河王元怿让他在御膳内下毒,以毒死皇帝,自己登基,皇帝自然会相信。这样,元怿必死无疑。

元乂还是不放心,怕胡灵太后不干。刘腾对此早想好了对策:“我们可以先离间他们母子,劝小皇帝独自上朝,把太后幽于北宫,不让她自由出入。到那时候,朝堂上就是你我说了算,有一百个清河也不难除掉。”

两人计议已定,然后送给胡定千金,让他依计行事。11岁的孝明帝元诩一听叔叔元怿要毒死自己,果然大怒。元乂、刘腾趁机劝孝明帝杀掉清河王,还说:“要想保证您的安全,最好自己临朝决断,不要再委政于太后。”这话正中元诩下怀。公元520年7月的一天,元怿上朝时被害。

扰『乱』朝纲获罪

害死元怿后,元乂、刘腾又替胡灵太后拟了一份诏书,说她身体有病,要还政给孝明帝。刘腾将胡灵太后锁在北宫,把钥匙带在自己身上,这样即使小皇帝也不能见母亲胡灵太后的面。宫门昼夜长闭,内外断绝,平素锦衣玉食的胡灵太后此刻饥寒交迫,想到妹夫元乂等人的行径,不由长叹:“古语说养虎反噬,就是说我的啊!”

胡灵太后被幽禁,孝明帝元诩年纪尚小,北魏便成了元乂与刘腾的天下。两人一主外,一主内,朝政无论巨细,都由两人裁决,百官都敢怒而不敢言。

元乂虽贵为皇亲,却没多少才干,只一味嗜酒好『色』,致使纲纪败坏。刘腾这个人则极爱财,处理政务、任用官员,只凭收到贿赂的多少来定夺,且“舟车之利,山泽之饶,尽欲纳之”,胃口极大。直到公元523年病死,他才停下了贪污的脚步,可谓贪到了生命的最后一息。

刘腾本是掌管胡灵太后北宫钥匙的人,他死后,其他人对胡灵太后的防卫日渐松弛。元乂仍是喜欢到各处游玩,经常不在宫里,属下进谏他也不听。胡灵太后知道这个情况后,觉得机会来了。她佯称看破红尘,要落发为尼,去嵩山修道,孝明帝及群臣一听,急忙叩头劝阻。这样,胡灵太后才得以见到孝明帝。母子二人叙了骨肉之情,又想起这几年受的气,都觉得不能便宜了元乂和刘腾。

公元525年,被幽禁长达5年之久的胡灵太后再次临朝摄政。刘腾已死,什么都无所谓了,活着的元乂则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与胡灵太后抗衡,便不战而降,请求朝廷解除自己的官职以抵罪。胡灵太后又将其党羽或罢黜或杀掉,使元乂陷入了孤掌难鸣的境地。

现在是收网的时候了,但胡灵太后考虑到元乂是自己的妹夫,迟迟下不了诛杀他的决心,直到元乂之弟元爪谋反的证据摆在面前,孝明帝和群臣都坚持要杀掉他,胡灵太后才赐了毒酒,让元乂在家中喝下。

元乂死时41岁,被葬于“成周之北山长陵茔内”,即今孟津县朝阳镇向阳村南250米左右的位置。胡灵太后为他追赠了侍中、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尚书令之职衔,还赐他朝服一袭、布绢一千三百匹、钱四十万贯以及各种冥器,埋葬待遇十分优厚。

当然,重情的胡灵太后也没忘了死去5年的清河王元怿。她将元怿迁址厚葬,让人画了他的像悬于殿中,还建浮屠为他追福。

第五十章 第一次诗宴

长乐王府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轻车熟路。贺六浑也见识过了各王府的奢华,所以自然也没有原来的震惊。加上这一次有了岳父大人的叮嘱,自然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过带路的小黄门很奇怪,没有去正堂而是多走了几步,来到后花园。

此时已经是秋冬之际,天气很冷。秋冬之际,犹难为怀,一片萧瑟,更是一种凄凉。

进了房间,却觉得一点不冷,里面热腾腾的。有几个火炉熊熊燃烧,房间里还有好些个人,却没有见到天天在这里混的尔朱兆,奇了怪了。

长乐王正在和几个看起来年轻才俊模样的人畅谈,不时发出哈哈大笑。一看见贺六浑进来,赶紧招呼:“来来来,六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人乃是洛阳城的名士。本王特意请他们来

给你送行赋诗,你可就要出名了啊。”

这下子节奏太快,贺六浑一下子没有赶上趟。北魏皇帝都是鲜卑人,他们的汉化水平还不够,所以从拓跋珪建国开始只有一个孝文帝会写诗,可是他的作品还不能与中原诗人相比。都是刚刚汉化的鲜卑人,怎么可能写诗?

还有特意为我送行?这个意义可就不一般了。可是为什么尔朱兆那几个常常喝酒的不在?

出名就更奇怪了,送我一首诗就出名?

贺六浑觉得信息量很大,暂且不管,先谢了再说。赶紧抱拳说道:“王爷对在下的栽培与关照,真的是感激涕零,愧不敢当啊。”

长乐王哈哈大笑道:“别谦虚了,放在汉代,你就是张良这样的名臣了。各位才俊可能不知道,面前这位将军年级虽青,可是战功赫赫。刚刚十八岁就二杀柔然,三计定北疆,提升为副军主。后来六镇大叛『乱』,居然只有他这个怀朔能够全军逃脱,五百里无人区,完整的回到平城。然后击杀破六韩拔陵,立下不世功勋,现在年过二十,就是六镇之一武川镇的镇将。本王每每听到他的功绩,禁不住心驰神往。”

这一些话说的贺六浑都有点汗颜。连忙客气道:“侥幸侥幸。”

“给你介绍啊,这位可就是大名鼎鼎的百里挑一的温子升,侍读兼舍人、散骑常侍。”长乐王指着一个子高瘦,眼神锐利的白衫书生说道。

温子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看来文人就是有文人的风格啊!

这个人贺六浑听元匡说过。他是晋朝将军温峤的后人。父亲温晖,曾任兖州左将军长史,行济阴郡事。温子升生活在优裕的环境里,幼小就博览百家诗文。十几岁文章就写得清丽婉约。北魏孝明帝初,在全国选拔能文善辞人补充御史之职时,他在800人的应考中名列榜首,一举成名,补为御史。那时,年仅22岁。他的诗文与当时的文学家邢邵齐名,时称“温邢”。温邢与魏收被誉为“北地三才”。其诗文风格清俊、词义贞刚。

不过,倒是真不知道他写点什么东西出名的。自己一天到晚征战不已,身边都是粗鲁汉子,怎么会有这个闲情雅兴。不过贺六浑不怕,我从小熟读唐诗三百首,哪个场合怕过谁。

长乐王笑道:“我知道你六浑肯定没有读过他的诗,不知道他的名气。这位可是被南朝皇帝称为“曹植、陆机复生北地”,今日特地请他来,看看能不能给你赋诗送别。今日我请的都是文人,就是想为你树树名气。也让我大魏朝天下人知道北疆有个栋梁之才,稳定人心。”

贺六浑更是汗颜:“王爷,我这点事哪里还能上的了台面,您能赏识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温侍读的名气大,我自然知道。中尉大人元匡那是多次提及您的才华,佩服佩服。”

“难得看见这样谦虚的将军。过分谦虚,那就是有点矫情了。”一边一个青衫书生笑道。

长乐王笑道:“这位说话爽快直接的,就是宋游道。乃左中兵郎中。也是『性』情中人,才情卓越。”

贺六浑赶紧见礼,说道:“礼多人不怪。我本粗人,本『性』就是知道比不上别人。所以不是故作姿态,乃真心佩服。”

接下来介绍的人更是厉害,一个是崔暹。

崔暹人品高洁,被誉为清正天下无双。崔暹被宣武帝信任厚待,他喜欢推荐人才。说邢邵适合担任府僚,还可以兼管机密。皇帝就征用了邢邵,很亲信器重。可言谈之际,邢邵却说崔暹的不是。皇帝不高兴,对崔暹说:“卿说子才的长处,子才却专说卿的短处,你真是痴人啊。”崔暹说:“子才说暹的短处,暹说子才的长处,都是事实,没有什么意见。”这样的心胸真的是太开阔了。

一个是邢邵,就是另外一个更是文学家。十岁能属文,雅有才思,日诵万言,一览便记。有书甚多,不甚譬校,尝谓:“日思误书,更是一适。”少在洛阳,承平无事,与时流专以山水游宴为娱。文章典丽,既博且速。他博览群籍,善于为文。年末二十,动公卿。常与阳固、裴伯茂等相唱。。每一文初出,京师为之纸贵,传遍远近。邢邵的文词宏远典丽,独步当时,

还有一个胖一点的是裴伯茂。也是散骑常侍。曾作,学涉群书,服膺庄子哲学。

一堆文人雅士在,贺六浑慢慢的知道了,这就是尔朱兆不来的原因。一个个都是语义双关,咬文爵字,尔朱兆哪里受得了。当然这些人也不鸟他。所以避免自讨没趣,当然不来。而长乐王却喜欢经常和这些人打交道。一个是本『性』使然,另外当然也是名气使然。

接下来自然是酒宴,文人的酒宴自然要赋诗。贺六浑有点滴汗,自己这个理工男,能够抄点什么呢?脑子里面快速的回想,真的是有点急啊。待会肯定是每个人都要写点什么,自己丢面子无所谓,丢了武人的名字就不好说了。因为在座的都是长乐王的面子来的,对自己几乎就是不鸟。如果接下来更是出丑,那就是丢到外婆家了。

开席之后,酒过三巡。果然长乐王开始说道:“洛阳城里的文人俊杰都在于此。今日不写点什么,那就太对不起这次宴会了。南朝人,喜欢做曲水流觞。那是文人墨客诗酒唱酬的一种雅事。夏历的三月上巳日人们举行祓禊、“连中”、“贯耳”、“散箭”、“全壶”、“有终”、“骁箭”等。现在长乐王把其他都否定了,就是除了贯耳,一律作诗。并且赏酒一壶,乖乖,半斤呢。这样下去,两壶下来,不醉也熏,够呛。

按照座次,长乐王身边第一个自然是温子升。贺六浑一看见他的动作,就知道这个家伙也是个练家子,很有风范。举手投足都是有韵律感,笑起来温和,其实眼神很锐利。看来是经常玩这个的。不过,今天也有压力,隔开三米多距离,要中壶那是不难,贯耳那就是压力山大了。因为壶口两旁增添两耳,孔比壶口要小许多。

结果,温子升第一箭直中壶口,众人大笑。

第二箭居然也是直『插』左耳,太牛了。这下子掌声大作,崔暹更是摇头晃脑。

温子升屏住呼吸,第三箭投出,尖尖碰到一点点投壶右耳的环,结果擦边球,掉下来了。哎呀,叹息声四起。

温子升笑着摇摇头说道:“王爷,我这开头不好,当罚当罚。”态度自然,一点不懊悔,看来心态不错。

裴伯茂叹气道:“王爷,今日叫我等,肯定是灌酒又『逼』写诗。不知道贺六浑将军哪一点那么好,值得王爷给我们下套啊。这连中“贯耳”怎么可能啊。

邢邵一边拉扯他衣服,暗示嘴下留情。裴伯茂斜瞪一眼说道:“别拉,我就是这样的人。王爷还不知道我。”搞的邢邵面红耳赤。

长乐王笑道:“这都是公平的事情,何来下套。伯茂就是喜欢胡言『乱』语。”

崔暹说道:“安静安静,我们大才子开始踱步了。”

温子升果然,正在一步步绕圈。然后朗声说道:

其实,这些天很多事情心有所动。就写一首

日斜宾馆晚,风轻赉候初。

檐喧巢幕燕,池跃戏连鱼。

石声随流响,桐影傍岩疎。

谁能千里外,独寄八行书。

好诗,好诗。邢邵第一个鼓起掌来。

“王爷特意请我等来为贺将军送别。正好有两首小诗,赠与贺将军。”温子升继续说道。看来非常懂人情世故啊!

贺六浑赶紧站起来。

就见温子升随口『吟』道:“之二:路出玉门关,城接龙城坂。但事弦歌乐,谁道山川远。还有:少年多好事,揽辔向西都。相逢狭斜路,驻马诣当垆。我觉得这两首非常适合贺将军,年少高位。”

话刚刚结束,贺六浑立马站起来说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长乐王心情大好,说道:“贺将军,明天你就出名了。温侍读的诗一出,那定然是洛阳纸贵。估计所有的洛阳才子佳人就都要问,这个少年是谁,这是谁出了玉门关。哈哈哈。”

第五十一章 逼宫

崔暹喝了点酒,大叫道:“前诗充满了自信、昂扬、视艰难险阻为无物的气概;后诗则豪爽自如,颇『露』豪侠之气。这种粗犷的风格真的是了得。

裴伯茂,每次你都是第一个上前,今天怎么了?“

裴伯茂笑道:”你就是喜欢笑话我。整个投壶,我一个都不可能投中,这样吧。我自己先罚酒,然后再『吟』诗。“

说罢,咕咚咕咚,然后把银质酒杯一扔,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洛阳城中秋夜长,佳人锦石捣流黄

香杵纹砧知近远,传声递响何凄凉

七夕长河烂,中秋明月光

塞边绝候雁,鸳鸯楼上望天狼。“

贺六浑听罢,一位『妇』女为远戍边塞的丈夫捣衣并引起深切思念的情感扑面而来。特别是那句塞边绝候雁,鸳鸯楼上望天狼,更是打动自己。想到了老婆大人在家守候的苦楚,禁不住站了起来,大喊一声:“好诗好诗,让我想到夫人在家苦候的难处。我敬酒一壶!”咕咚咕咚就下去了。

崔暹叹道:“你这个家伙,写完之后,整个情绪都低沉了。今日是开心之时,何必谈及这些?”

温子升说道:“裴兄所想,哪里不是整个洛阳人所想。连连征战,叛『乱』却连连增多,现在多少洛阳女子苦候夫君,而且已经没有归期了。”

邢邵偷看了王爷一眼,咬咬牙也说道:“现在朝政昏暗,我等如何是好。”

贺六浑现在有点听出味道来,他感觉这些人可能今天不一定是为了来写诗,而是用来表达一种诉求。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当中,他可以感受到这些年轻人的的确确是有忧国忧民的那种精神,而在这些人其中明显的领头的就是温子升。裴伯茂就是那个出头鸟,他自己也很喜欢做这个角『色』。崔暹相对比较稳重,但是比较狠,这个人说一句就是一句。邢邵就有点属于那种两边靠但是胆战心惊的那种人。『逼』于形式的不得不说,但是说起来自己又有点打鼓。

长乐王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些氛围,想绕开这个话题,举起杯来说道:“当下国事艰难,的确需要我们共同做些努力,来吧,来吧,今日不谈国事,还是来喝一杯吧。”

崔暹一咬牙,起身拱手说道:“王爷,今天这个酒的确喝得有点难。我等都觉得,国事艰难,朝廷昏暗,现在的政权都把握在高肇手里。卖官粥爵无所谓,重用亲信,勾连宦官。而且这么多天以来,皇帝都不上朝,长此以往怎么办呢?所以我等还希望王爷能够振臂一呼,让朝纲清明。”

话音刚落,其他三个人也一同站了起来。裴伯茂大声的说道:“王爷,您在我们洛阳城所有人的眼里看来,就是一个贤明君子。在这样国家危难的时候,就需要您一定站得起来,担当起来。但有所吩咐,无所不为。不要说为何将军写几首诗,就是为王爷提刀上马,我等也竭尽所能。”

长乐王显得非常为难,仿佛他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然后不吭声,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眼角的余光也在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现在就非常尴尬了,因为他在,这个时候必须要说些话。这些人说的话都有点大逆不道,如果是被当权的高皇后高肇,这些人听过去了,还会引发轩然大波,因为这些人都是在『操』场里面属于少壮派,而且颇有影响力。

自己原本就想避开这些事情,都回到原来的武川镇去。我看今天的场合自己不说一些话,肯定是过不去了。

贺六浑也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在家一直远离朝堂,不知道朝廷里面的诸多事宜。但是在下非常欣赏,各位为国事『操』劳的英雄气概。只要是为国为民的事情,我贺六浑一定会尽全马之劳。而且王爷我非常敬仰,也敬请王爷能够承担大任,挽狂澜于既倒。”

长乐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说道:“本王何德何能,还有那么多王叔前辈,还有那么多,将军侯爷。”

裴伯茂笑道:“在整个洛阳城里面,还能够为国事『操』劳的王爷有几个?能够坐下来听我等诉说民情的又有几个?我裴伯茂为什么会每日酗酒就是因为我看不到希望。整个洛阳城有多少人是和我这样。心情非常的郁闷,又不知道能够做些啥,现在就只能够,让自己灌醉。“

”那依各位所思,该当如何?“你们现在想的到底是要怎么样,长乐王现在也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些啥。依旧是笑眯眯的非常稳重的样子。其实原来是有一些考虑,有一些默契,但是现在好像他们说的东西有点不一样。

温子升、裴伯茂他们两个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突然间大声说道:”诛高肇,清君侧。敬请王爷出山,振臂一呼,聚集忠臣义士。诛高肇,清君侧。“

这句话一说,搞的贺六浑都吓得一大跳,可不是一般的事情,这不明显的就开始使用,诉诸于武力了吗?

话说到这种程度,长乐王也被吓到,白脸马上变『色』。原本的一些考虑,是想借这些文人的手段能够把贺六浑捧一捧,最好是能够让贺六浑直接投到自己的麾下,而不是尔朱荣的一边。然后让自己的实力也能够增加,可以直接影响到地方的兵权,因为他知道,贺六浑所率领的军队是实实在在的边军,有强大的作战能力。虽然力量完全没有办法和尔朱荣相比,但是这一次军队如果能够把握在手里也是一个不小的力量。

但是长乐王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结果书生意气的人居然想到了动手。居然想到的是这一类似于发动了政变,这怎么可能的事情。再往深里面去思考自己所有的力量,如果在这一次都暴『露』出来,那怎么可能?而且自己最大的隐患就是自己在军队当中的实力不够,现在整个京城的军队基本上都被控制在元叉手里。那些可以作战的野战部队的中军又都不在自己的手里,大部分都已经分赴各地去平『乱』。其实想到这里长乐王心里也非常的害怕,原来一个雄壮的大魏朝居然已经是内部空虚,各地叛『乱』不止,偌大的王朝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难怪这些有点梦想有点想法的年轻才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动手。

崔暹在这个时候居然又口述一首诗:“昔居王道泰,济济富群英。今逢世道阻,狐兔郁纵横”。今不如昔的沧桑感是那么的强烈。

“王爷,不是我们要干什么,而是现在这个朝廷不干什么,就已经要完蛋了。试想想看现在还有谁能够站出来做事情,谁能够站得出来?王爷您如果再不出来,我们整个大魏朝就要完蛋了,你难道真的狠心就这样坐看王朝的毁灭吗?”

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

长乐王这个时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万万没有想到局面演变成了这样的。自己内心深处是有各种各样的想法,甚至于最极端的想法都有,但是现在做不做这样的事情,自己是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而且这一群意气风发的书生,是自己用来,彰显名气的,都不是真正自己的实力不对,反而现在把自己给『逼』到这样的地步,我还真的是有点醉了。

贺六浑这个时候看得出来,这个局势已经不是长乐王能够控制的了,这个时候就要自己站出来了。真正聪明的人就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情。现在这一伙书生,就凭着一时的激愤,就要求长乐王实行兵谏,这怎么可能的事情?

“各位兄台,且听我一言。”贺六浑站起身来,开了口。长乐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贺六浑心里面觉得还是有点不舒服,他发现这个王爷有点没有担当。那种杀绝果断的勇气没有。

众人回头看看贺六浑,脸是转过来了,但是身躯一动不动,看样子还是要『逼』王爷表态。

“我个人非常理解各位才俊的心态,也知道现在朝廷的黑暗,但是如果真要动手,不可能是这样一蹴而就,而是需要针对一些准备,而且还需要一定的实力。”贺六浑解释道。

邢邵脱口而出说道:“在朝堂之上,我等可以联络,大量的官员做准备,在军队里面贺将军,你不是将军吗?带着一些人马自然就可以响应。”

贺六浑哭笑不得说道:“各位热情可嘉,但是要做一些准备吧,那我现在问各位几个问题。现在朝堂之中的大臣有几千元,你们能够影响多少人?现在洛阳城里的军队,包括宫廷侍卫,加起来有10万人,你们能够动用多少人?还有那么多的皇亲国戚,重要的大臣,你们知道他们的心态到底怎么样?我现在带到京城来就两百人,就靠我这两百人就能做得到这些事情吗?就算加上,王爷府的,几百名侍卫,就这些人?“

崔暹等人听到这些东西,眼神有所松动。

裴伯茂哈哈大笑说道:“我一个文人胆子都比你大,你现在畏畏缩缩的,那么以后怎么可能做事情?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还需要我们抛头颅洒热血吗?”

贺六浑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们做事难道就是去送死吗?而且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你总得要有一些说法吧。我觉得你们还是再思考一下,也给王爷一些时间去做准备。”

长乐王赶紧顺着台阶下说道:“各位,所有的说话我都听进去,我一定会认真考虑。今日的酒会就到此为止,改日我们再聚。”

四大才子眼神黯淡,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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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再见亲人

回到住所,就见尔朱兆在房间里等,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到处走来走去,这个家伙就是坐不住,到哪都喜欢搞点什么花样,玩点什么乐子。一看见贺六浑进来了,立马迎上前去,拉着贺六浑的手就往外走。

贺六浑赶紧推脱说道:“小侯爷,拜托拜托,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现在,把我又带到那些地方去玩,然后如果等到后来我夫人知道了,我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尔朱兆大笑道:“你想去我也不会带你去,你以为带那些地方不要钱的吗?我现在在洛阳城里也花费很高,那些地方我也不是想去就能去,好不好?”

“那你究竟是要带我去哪里呢?”贺六浑奇怪了。

“别问那么多,到那个地方你就会感谢我,保证赶紧感激涕零。”尔朱兆就是不说明白。

贺六浑非常的无奈,只好边走边说:“长乐王那边的酒宴,今天晚上你怎么不去?按照道理,你是最喜欢喝酒的人?而且你那么喜欢热闹,今天去的这些,都是京城四大才子,你居然都不去见个面。”

“呸!什么京城四大才子,那些家伙就知道玩文字花样,一点真本事都没有。一天到晚趾高气扬,看到我们这些人眼都不瞄一眼。还真以为自己才高八斗,其实,刀不能拿,枪不能提,这样的人有什么用吗?”尔朱兆说的义正言辞,仿佛不屑于这样的人为伍。

贺六浑你哈哈大笑说道:“他们是不是从来不给你面子?也看不起你啊?”

尔朱兆不语,更惹得贺六浑哈哈大笑。

出门上马狂奔一阵,来到西城的一处幽静的宅子。不大,但是收拾的很整齐。

也没有门房,就是一个老仆人看见尔朱兆就点点点头,进去了。也没有什么通报。

第二进宅子,就是正堂了。

房间里面一个高大身材,胖乎乎的人,一袭青衫正在泼墨写字。

一看见这个身影,贺六浑眼眶就湿润了。这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就是自己的人生恩师,一直把自己当做亲生儿子看待的段长。

没有敢打扰正在专心致志写东西的段长将军,悄悄的走近。就见那张书桌上,一首诗已然写成:

“有草生碧池,无根水上『荡』,脆弱恶风波,危微苦惊浪。”这是一首。浮萍只能默默无闻地在水上飘『荡』,在轮回中生死无依。因了卑微,就不受人重视,因了不被人重视,也要不被肮脏的东西所污染。

贺六浑心下震撼,他明白段长的内心世界。这个浮萍其实是寓意自己是那些卑微的却又干净清澈的事物。其实,不过我们就是想在繁杂的人世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净土。身似浮萍,在异乡漂泊的游子们,明知一生也开不出荷的富贵与美丽,可也要努力活着,珍惜心中的那片绿,爱生命,爱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份感动。

看到这里,贺六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哽咽说道:“将军,我找的您好苦。”

那个胖乎乎的人,转过身来,正是段长。

贺六浑真的是找了段长很久,尔朱兆一直不说。加上自己的确很忙,这些天也没有时间多问。但是自己心里的确一直有个疙瘩,就是必须要看到自己的老领导。对于贺六浑来说,段长其实就是自己的亲人,因为他的脑子里面现在能够一幕一幕的回想起来,自己在怀朔的快乐日子。而那些真正意气风发的日子都基本上和眼前的这位老人密切相关。特别是现在自己也成为一个镇将之后,更加深刻的理解到这个老人对于自己的所有帮助,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段长还是和原来一样胖,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出眼袋已经往下垂了。特别是原来一身戎装,总是会显得精神焕发,英武非常。而现在一袭青衫,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总带有一点颓废。

看见贺六浑,段长原本很淡定的神情也开始有了很大的变化。嘴角微微的颤动,眼眶也开始有点红了。段长心里哪里不会惦念?那个自己几乎呆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还有眼前这个,自己看着成长的,甚至比自己亲儿子还更看重的年轻将领。

“好,好,好。”段长嘴巴里面就只会说这么一个字。

“将军,我找的你好苦,从来都不知道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多次去问了尔朱兆,他就是不说。整个我带出来的官兵都在想念你。”贺六浑含着眼泪说道。

“别怪他是我让他不要说的。我走之后,你们面临的困难很大,遇到的事情也非常的多,还要我这个糟老头子的事情来给你们困扰,那多不好。何况尔朱兆小侯爷给予了我很多的帮助和支持,不然这个房子都没有,我在洛阳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啊。”段长解释道。

“我就说了,我是一个很够意思的人,说话算话。我答应了段长将军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今天之所以请你来,也是因为你马上要走了,如果再不见一面将军,我估计你会怪我一辈子。这个兄弟都没法做了。”尔朱兆笑嘻嘻的说道。

贺六浑真的非常感动:“谢过小侯爷。小侯爷对待段长将军,的心意,我们怀朔两万军民都感激不尽。”

尔朱兆连连摆手说道:“别介别介,这点小事对我们来说算得了什么?动不动就拿几万人来吓我,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就走啦。”说罢,尔朱兆转身就走。

“来来来,坐下说。”段长此刻心情非常激动,很久才平复下来。

“将军,你现在怎么会住在这里?“贺六浑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条件不太好,只有三进的院落,而且还没有什么仆人,就完全不像是一个在外面叱诧风云独霸一方的将军。要知道以前一个人在怀朔,那管得好几万人。再怎么混得差,也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

“那你觉得我应该待在什么样的地方?现在我还是戴罪之身什么东西都没有个定论,我能够住在这个地方已经算不错了。现在这种特殊的时候,越低调越好,在这方面你肯定得学,我。”段长又开始『露』出那种熟悉的皎洁的眼神,这还是正宗的段长。

“那好吧,不管怎么样,等到结论下来之后,回来我会帮你做好的。不瞒将军说,现在我老婆是武川镇首富,到底他搞了多大的声音我都不太清楚,反正你的所有的事情我都来包吧。”贺六浑口气大的很。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错啊,觉得这个老婆的确是非常的好。看样子你的『性』格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喜欢得瑟。“段长心态恢复的不错,现在已经很平和,而且开起玩笑来了。

“将军,在你面前,我有什么地方要隐瞒的,人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也是你一手提拔起来。如果我在你面前也是遮遮掩掩,那我这个人就太无趣了。”贺六浑非常真心。

“现在我老了也帮不上你,你还能这样真心的来看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段长非常的感慨,一个人一辈子还是要去帮很多的人,因为你帮别人其实就是在帮自己,你怎么知道你帮的那些人后面发迹,那就对你来说真的是功德无量。所以古话说得好,宁欺老,莫欺少。多栽花,少栽刺。

“您只要身体好,那就是最帮我了,现在我还经常要到,洛阳来,那我肯定要天天到你家来混。这里就是我的家了。”贺六浑说道。

“你不嫌弃我这个倒霉的人就好,这里当然欢迎你随时到来。我现在这一辈子阅人无数,也算是在这一方面有所心得。别的不好说,你身边的这些人,怎么样,我还是能够帮你看一看这些参谋的。”段长这句话倒是真心话,因为老人家,眼光还是比较独到。

“将军啊,那个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是不是见到谁都会表扬哦。”贺六浑现在开始开玩笑了。

“为什么你这样问?”段长觉得奇怪。

“我见你见到谁都基本上说好话,你原来评价我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说我相貌不凡,资质卓异,有康济时世的才能,这辈子不会白活!我这岁数见不到你发达了,希望你日后能照顾我的儿孙。我以为你是见谁都这样说,总会碰到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嘿嘿嘿。”贺六浑开始打趣。

“你个混蛋,原来就是一直这样来诋毁我。那我现在告诉你吧,你这伙人里面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司马子如这些人肯定没有问题。你知道哪些人肯定会有一些问题吧?”段长气急败坏,现在开始来施展自己的功力了。开始反问,然后现在的气『色』也好了很多,人也活跃一些。

“应该都还好吧,这些兄弟都跟我一路走出来,而且现在也跟我冲怀朔到了武川镇。”贺六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些兄弟,忠诚度肯定没有问题。

“里面有些人就不一样,说不定以后会反骨。还有就算你知道这些人忠诚度没有问题,但是你知道这些人有什么『毛』病,有什么问题吗?你要防着一些什么事情吗?这些都是很深的学问呢。”段长这次说的语重心长,的的确确是有一些感慨。

贺六浑这下子认真起来了,因为段长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的的确确,他认识一个人带着很多的是感*彩,但是一个人在逐渐开始发展,掌握越来越多权利的时候,他的脾气『性』格以及他的弱点就会表『露』无遗,那么这个时候再怎么用这些人,那就是一个很深的学问。

“所以,今天我们爷俩好好唠嗑,说说这些人这些事。我别的不行,看人这块给你做参考还是可以的。“

以下的话就不说了,看看n年之后是不是正确。

第五十三章 要跟对人

回到住所之后,贺六浑还是心『潮』澎湃。这次来洛阳最大的收获就是见到了自己的领路人,而且这一番交谈也让自己受益匪浅,毕竟段长这么多年混下来也不是白混的,和看人的方式都与众不同。其实就是诸葛亮的阅人术

1问之以是非而观其志。

2穷之以辞辩而观其变。

3咨之以计谋而观其识。

4告之以祸难而观其勇。

5醉之以酒观其『性』。

6临之以利观其廉。

7期之以事而观其信。

特别是贺六浑问到段长怎么看自己的时候,还说了一番话,语云:“脱谷为糠,其髓斯存”,神之谓也。“山骞不崩,唯石为镇”。骨之谓也。骨有九起:天庭骨隆起,枕骨强起,顶骨平起,佐串骨角起,太阳骨线起,眉骨伏犀起,鼻骨芽起,颧骨若不得而起,项骨平伏起。在头,以天庭骨、枕骨、太阳骨为主;在面,以眉骨、颧骨为主。五者备,柱石之器也;这些话说的贺六浑一愣一愣的。

崔蒿一直在房间里等,因为这一次来到洛阳之后,两个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流,但是他也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也发现了很多的问题。他也很想在离开洛阳之前与贺六浑好好的聊一次,毕竟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兄弟。

“你是在等我?”贺六浑当然明白的这么晚的时间都还在房间等。

“将军,有些话还是想和你说一说。”崔蒿答道。

“哈哈哈,今天我在段长将军那里,也听到了很多的东西,也想和你聊一聊。你不会也和我说有关,看人的问题吧。”贺六浑随口这么一说,居然还蒙对了。

“是,我想和你说一下关于长乐王的事情。”崔蒿正『色』道。

“哦?”贺六浑非常惊讶。

“所谓良禽择佳木而栖、良才择贤主而事。我觉得长乐王不是当下的雄主,将军要小心谨慎。”崔蒿也真敢说话,毕竟这涉及到一个王爷,而且是贤明着称。

“此话怎讲?”贺六浑也静下来了。

“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定要有容人之胸怀,更要有王霸之气,还需经天纬地之才。后二者长乐王皆不具备,所以将军一定要慎重。我知道将军深得长乐*任,可是将军也已经靠向尔朱荣侯爷。二者之间不能齐备的。”崔蒿继续说道。

贺六浑笑了起来,说道:”贤弟是怕我踩高跷吧。其实不然,现在尔朱兆一天到晚就和长乐王在一起,他们两个是一体的。一个在朝,一个在野,相互支撑。“

“当下是这样,以后不一定。你没有发觉吗?长乐王心很大,而尔朱侯爷心也不小啊。”崔蒿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贺六浑沉默了下来,点点头。

“当下两个人能够合在一起,那是共同有目标,而接下去朝局变化就不一定了。”崔蒿的眼光还是无人能及。而且忠心耿耿,的确是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兄弟。

“你为什么现在说这个?”贺六浑也有点奇怪。

“长乐王派人来送请柬,明天邀请将军去赴宴。而且特意说了,就是邀请了将军一个人。”崔蒿说道。

明白了。最近几次吃饭,都是没有尔朱兆在场。而且这一次要自己去,又特意说明,就是一个人。问题就出来了,说明什么呢?

“长乐王素有贤名,而且对待我是真心不错,真的是折节下交。你也是知道的。”贺六浑沉『吟』半天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提醒大哥。可支持,不可投靠。”崔蒿就是不依不饶了。

“那你认为尔朱侯爷值得投靠?”贺六浑反过来问道。

“两人对比,目前来说当然是侯爷。『乱』世之中,名望地位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力。侯爷最大的优势就是如此,而且也有容人之量。就是太狂妄了些。至少目前来说,是最佳选择。之后怎么样,就看大哥你自己了。但是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让尔朱侯爷认为我们已经转而投靠了长乐王,那是绝对不行的。尔朱侯爷个『性』刚烈,一旦他认为我们两面三刀,那我们在西北就很难待下去。”崔蒿的意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

“我们还有我们的目标,不是吗?大哥是以后最好的选择。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尔朱侯爷了。”崔蒿最后笑了起来。

贺六浑笑了笑,拍了拍崔蒿的肩膀,什么话都没有说。

接下去独孤信来了,带来了孙腾。最近他们两个走得很近,一个有官位,而且人缘好,为人厚道。一个黑道大哥,本来就爽快。加上贺六浑的缘故,两个人居然成为莫逆之交。孙腾神情紧张,等到落座之后说道:“这里安全吗?”

独孤信笑道:“这里不安全,哪里安全。除了将军的侍卫外,我的手下也在外围。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估计上面也就是这个把月了。”这一句话出来,大家都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崔蒿赶紧问道。

“我路过贵妃和琨宫,门口摆了一盆白『色』的牡丹。这是她和大哥的约定暗号。就是时间,她见过上面了,她的判断。”孙腾一点也不隐晦,这里都是过命的兄弟。

“按照惯例,如果上面过了,那贵妃因为太子,立马就有殉葬。”独孤信脸『色』苍白,笑不出来了。虽然大家和贵妃没有什么交集,但是都知道贺六浑与她的关系深厚。殉葬,那就是活生生的处死,这真的是人间惨剧。

北魏有个很奇葩也很残忍的制度——“子贵母死”,即凡是被立为太子的皇子,其母必须自尽,以防止母系亲族干政。由于子贵母死制度过于残忍,以致北魏后宫里上自后妃、下至宫人,皆不愿生下皇太子。尽管上次胡贵妃已经有了这个思想准备,所以才敢放『荡』自己。但是作为已经有前情缘的贺六浑来说,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愣住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贺六浑红着眼睛问孙腾。

孙腾摇摇头说道:“大哥,这里是皇宫啊。每一个人进出都是必须查验多遍,至少四道关卡。我只是一个侍卫小头领,哪里有那个本事。而且这不是普通宫女,是贵妃啊。“

崔蒿立马说道:“将军,轻举妄动不得。”这是真兄弟,就算知道贺六浑的心情,也是非常理智的劝说。这要敢动,那不仅仅是杀头,所有的一切都要完蛋。

“那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贵妃去死?”独孤信觉得不可思议。

贺六浑现在脑子都是浆糊了,情感的冲动让他恨不得带人冲进皇宫救人。理智又清醒的告诉自己,绝不可能。就算自己不要命,兄弟们也跟着去死?家人?还有即将生产的老婆?这真的是纠结啊。其实,就凭贺六浑的人马,连第一道门都进不去。何谈救人啊!

两难选择是最折磨人的,贺六浑的脸『色』清一下白一下,房间里的气氛非常压抑。

崔蒿想了很久说道:“将军,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

众人的目光立马聚焦,热得差不多可以烤焦。

崔蒿皱着眉头说道:“只有上面自己决定。只有上面自己清醒的决定废除这个制度,才有可能。”

孙腾摇摇头叹气:“怎么可能,这是多少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啊。你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天赐六年十月,拓跋嗣被立为太子,随即其母刘氏被赐死。死后一个月,拓跋嗣即位,封其母为宣穆皇后。*二年二月,文成帝立拓跋弘为皇太子,常太后下令依照宫中旧制,赐李氏死;让李氏详细列举在南方的兄弟和所结拜的同宗哥哥李洪之,都加以托付。李氏到诀别时,每称述一位兄弟,就捶胸痛哭,『自杀』而亡。这都是血淋淋的现实。”

崔蒿坚定的说:“有可能的。上面是最仁慈的一位,你看看他所做的一切就可以看出,距离没有杀一个宗室。而且对待贵妃非常好。我觉得当下做两件事:一是让贵妃带着太子天天守护,让上面看见儿子离不开母亲。二是要有人去劝说,实行仁政,才可以让天下太平。当然这个人要有声望,要有可能见得到上面。”

“你的意思是?”贺六浑立马明白了崔蒿的想法。

“对,就是长乐王。本来长乐王就是天天进宫请安,不出意外,他一定是顾命大臣。他如果劝说,那就很有希望。说不定就是一句话,就让上面改了主意。这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崔蒿这个谋士,那真的是没话说了。

“无论怎么说,人是一定要去救,不然我们现在以后怎么混。”独孤信态度异常的坚决。其实这也符合他现在的身份,因为他整体都参与到了这件事情当中。而且他现在在黑道上特别注重的是道义,如果那个方面见死不救,那就带不动自己手下的兄弟。

贺六浑话特别少,心里特别痛。一个男人要什么时间段才会奋发,那就是他自己觉得手足无措的时候。所以古代的人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非常有道理。

“独孤信,孙腾,不管怎么样,你们现在去想办法。只要有一线可能『性』,我们就会动手去救,放弃所有的东西,我也不在乎。现在我去长乐王府,尽我的可能『性』去做一些努力。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我就一定能够做成。”贺六浑最后说了一大通。

孙腾立马站了起来,说道:“只要大哥一句话,我的命丢了,也不没有关系。”

独孤信用手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胸脯。

崔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是没有一句话来劝说。

第五十四章 绝对想不到的身份

贺六浑一下午都待在长乐王府,直到入夜时分才出来。

在外面一直等待的独孤信和崔蒿看见他的脸『色』非常不好,也就没有多问。其实问不问都那么回事,但是从脸上的表情上来看,有一些轻松。说明那个目的基本达到了。只有贺六浑心里才清楚了自己一个晚上说了些什么,又答应了一些什么。

崔蒿的『性』子已经改了很多,当然那种执拗还是一如既往。一开始出门没有问,后来骑在马上还是忍不住开始问了:“将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贺六浑苦笑一声说道:“其实今天真的不该来。”

独孤信马上明白,说道:“那就是王爷提了要求?”

贺六浑说道:“回去再说。”

回到住所,屏蔽左右,贺六浑开始喝了一大口水,长出一口气说道:“王爷对我的确是没有话说,现在我是两难啊。”

崔蒿急切的说道:“将军,首鼠两端会出事的。”

贺六浑叹了口气说道:“你且听我说。”

长乐王的意思谁都明白,只是不明白长乐王做了些什么。原来,广阳王之所以设局让自己钻套,成为棋子,是高肇与广阳王达成的默契。朝堂上广阳王想要的物质装备,高肇大力配合。而高肇的想法就是灭掉贺六浑,让大家都知道对抗自己的结果,对抗高皇后的下场。特别是还能给尔朱荣一点颜『色』看看。而对于广阳王来说,一个小小的将军无所谓,几千人死了更是无所谓。幸亏的自己一帮兄弟杀出生天,不然到死了都不明白,好好的广阳王不是和尔朱荣关系不错嘛,怎么把自己送到死地。说白了,在官场,除了利益,没有真正的朋友。

而接下去的事情更奇葩,自己活出来了,而且尔朱荣居然立功了,打脸大家。但是高肇死压着不给述职述功劳,全是长乐王亲自在皇上目前保举才成功。不然就算立功也会悄无声息消失。没有人看得到!正因为这个,所以高肇和长乐王更是死敌,这是冒了多大的风险。这次述职,其实也是长乐王和高肇死拼的结局,所以才让贺六浑平平安安。

这些都是元匡在一边说出来的,贺六浑自然相信。特别是侍中李彧说话更直接,说你贺六浑不是王爷关照,早就消失无疑了,还能当上武川镇的镇将,那是多少人某不到的好位置。

而且长乐王没有要求自己写投靠书,干什么事情。只是想听听自己的意见,问了问武川镇的兵马情况。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如实相告。

“那你有没有说贵妃的事情?”独孤信更是紧张这个。

“说了。我是借机说的。如果没有太子,那么长乐王现在的做法就不是等,而是要动手准备。因为皇帝百年,肯定纷争不断,兵马就是最主要的。而现在有太子,而且高皇后不对路,那么现在就是要抓牢贵妃。而能够真正与贵妃结盟,当然前提是她不能死。如果能够劝得皇帝不殉葬,那就是铁杆盟友,这才是真正能够把握朝政。看来王爷是听进去的,明天就会进宫。“贺六浑长出一口气说完了。

”长乐王就是什么都没有要求?“崔蒿纳闷了。

“呵呵呵,他还要这么要求。按照侍中李彧的说法,我就是自己人了。尔朱荣侯爷也是自己人,都是王爷一派的。“贺六浑说道。

独孤信马上开始补充说:“你们不了解王爷是什么样的人?我在这里待,跟他呆了很久,太清楚不过了。他的的确确是比较温和的,一个人。如果看得出来,你不愿意做某些事情,他就不会强求。的的确确是王爷当中非常另类的一个。嗯我估计是将军肯定流『露』出与尔朱荣侯爷关系密切等等,一些话语那么他肯定不会再接着往下去,但是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一旦认可了你以后,对你各方面都会很关照。特别是非常的大方,而且对别人都很信任。“

“崔蒿,其实我们现在也别担心。其实我想了很久,现在根本没有到我们做选择题的时候,现在不管是尔朱侯爷,还是王爷,现在目前最主要的目的都是想在朝廷里面能够拿到实权。现在最重要的敌人是高皇后,还有元叉等人。不管是侯爷,还是王爷,这个时候是一定不会起冲突,我们先努力的把事情做好。“

三个人相互对看,点点头。

让人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元礼居然上门来了。其实这个人一直都不错,虽然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但是出手大方,而且也能忍得住气。唯一遗憾的就是他的父亲比他厉害多了,广阳王一直以来都属于朝廷里面的风云人物,特别是在作战方面,属于朝廷里面少有的能够担当大任的人。只不过是基于他自己的利益和家族的想法,所以和各个方面的势力都虚与委蛇。就像上次把自己卖了一样,也都是属于正常的。

当然跟他一起上门的还有尔朱兆。尔朱兆一开口就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哪里都别去了啊,今天晚上是我们替你饯行。崔蒿,独孤信,还有那个谁谁谁,你们都一起去啊,今天就只是我们替大家践行,都上都上。”

边说话边看着贺六浑的表情,你看见想拒绝的样子,就立马,说道:“你别挡兄弟们的路啊。你自己是去了好几次青楼,而这些兄弟们却一次都没有去,总不能留个遗憾吧。来到了洛阳,怎么地呀?到最着名的秋叶楼去听个曲,看个美女。你还当大家是不是真兄弟了?”

贺六浑顿时哑口无言。的的确确自己来到洛阳,一直以来忙于各种应酬,也做了很多事,但的确没有让兄弟们做点什么。这也是自己比较愧疚的事情,那么现在这样一说,自己不去也得去了。因为兄弟们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就连那个侯莫陈你居然不停的瞟一下自己。看来我做人还是失败呀!

一大伙人兴高采烈的来到秋叶楼。这是在平康巷的一个显要位置,偌大的一片房子。说是一片,那是因为一群楼,足足有五栋。装修的富丽堂皇,里面人流涌动。

贺六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和自己原来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这就是看起来非常高档,但属于大众产品。但他也没有想到的就是,这个青楼觉得会有那么多的人。

刚刚一进青楼,立马就有一个老鸨,带着几个丫鬟迎了上来。

“哎呦呦,这不是小侯爷吗?好久都没有来啊。还以为你忘了我呢。“一个40左右的女人,花枝招展,声音还那么嗲。一声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不过,这个女人,的确是属于清秀熟女,特别的白。不是浓妆,而是皮肤天生的白。一个女人,面容清秀,身材丰满,那就是绝杀了。面容清秀惹人怜,身材丰满惹人爱。是男人都懂的。

尔朱兆看来非常的熟悉,一把就捏住老鸨的脸,大声说道:“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胡嬷嬷就是会保养啊。”顺手还轻轻拍了拍脸蛋。

这一下子看的大家瞠目结舌。

贺六浑立马笑了,这个家伙口味重啊。年纪至少可以做妈妈的人,也下得了手。而且这么自然,一点尴尬的问题没有啊。

胡嬷嬷娇笑道:“小侯爷还是这么生猛。总是直来直往,一点前戏都没有。我是残花败柳了,无所谓,年轻美女你就要怜惜一点了。”

尔朱兆哈哈大笑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要不晚上亲自来陪个酒。”

胡嬷嬷笑道:“放心好了,我知道你给我面子。晚上我会安排好真正的头牌给你,试试你,是不是真的想我。”

这一顿打情骂俏,让几个兄弟都大为叹服。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啊!贺六浑的鸡皮疙瘩一直在,看来自己还是习惯清净的地方,这里太生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受。有的人喜欢熟女,那是一种驾轻就熟的感觉;有的人喜欢熟女,那是一种征服感;还有的人就是喜欢大龄的,那是喜欢被压迫感。当然还有龙阳之好,还有青雉之举,不一而足。

越是正常的年代,正常的越多;越是颠覆的年代,怪异的就多。

一行人被胡嬷嬷引导到三楼一个大房间,然后坐了下来。立马一些小姑娘模样的开始伺候,每个人都熨帖。就一个美女帮忙洗脸,搞的侯莫陈的老脸红的一塌糊涂,越洗越红。崔蒿倒是无所谓,可是手也在抖,不知道怎么放。还是独孤信自然,还能调笑几句。

等到洗脸之后,果盘,美酒上来了。

这时尔朱兆开始说话了:“兄弟们,今天大家要放开啊。男人嘛,不就是两个爱好,一个美酒,一个美女。特别是今天的美女,你们肯定会玩的爽呆了。要知道,你们是在玩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啊,哈哈哈。”

元礼立马接上去说道:“要加一句,曾经的。”

最尊贵的女人,汗哒哒。你说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是谁?当然是皇后啊。这怎么可能。

第五十五章 变故突发

这世上,真的是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尔朱兆接下来的话,让这群乡下来的猴子们真的是大开眼界。

这个胡嬷嬷还真的是被灭国的北燕皇后。北燕亡国,大魏王朝对皇族还是网开一面,把男丁杀光,让女子们自谋职业。这个前朝胡皇后身上已没有多少银两,只好靠变卖随身携带的首饰勉强生活。而且由于身份特殊,一般人没有合适的人敢娶她们。

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本『性』嬴『荡』前朝皇后居然想到这一点,对儿媳『妇』穆皇后道:”咱们女人怎么活下去?什么都做不了,想要存活下去也只有一条路好走,凭我们的牌子和漂亮盘子,一定能成为洛阳城中的头牌。”估计大魏朝也喜欢看见这样的局面,所以,由胡太后又当粉子又当老鸨子又兼拉皮条,在洛阳的平康巷,高张艳帜,开始了娼『妓』生涯。

就这样奇葩啊,胡太后变成了胡嬷嬷。她知道除了自己身体的本钱外,还有前朝皇太后、皇后的金字招牌,这是一笔巨大的社会资源,她要利用这笔资源。加上年龄刚过40岁,平时养尊处优,保养得好,看上去还不到30岁,而且更具有成熟的风韵。以前在宫中没事,专门研究男女之道,犹是风情万种。而且儿媳『妇』穆华,也才20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岁月。洛阳风月场中从天而降两位皇后级的美女和资深美女,这消息足以让虚荣的男人发狂。所以一举成名,成了风月场中的红人了。洛阳人士争相前往,一时盛况空前。生意好的不得了,居然做大做强了,这五栋楼就是明证。当然更多人在议论,说是某个王爷某个权贵在后面撑腰,不然怎么没有一个上门勒索的人出现。

据尔朱兆说,这个胡嬷嬷曾口出惊人之言,恬不知耻的对穆皇后兴奋地说:”现在看来,当娼『妓』比当皇后,更有乐趣。在宫里是几百个女人侍候一个男人,现在是一大帮男子侍候我一个,想来这也是天道轮回,命中注定之事。”

应该说,『妓』女都是吃青春饭的,可胡皇后以半老徐娘之身,仍然魅力四『射』,大张艳帜,室无虚客。穆黄花妖冶善媚,亦得狎客欢心。竟使得洛阳城夜无鳏夫,旷男不怨。何也?关键在于她是前朝的皇太后,其身价无比,出场费高。男人都有征服欲,借银子也要前往,谁不想和皇太后睡觉呢?况胡太后内挟『淫』技,犹有冶容。相传胡氏得夏姬之术,与人欢会,常如处子。所以,只要是生理正常的男子,无不以能一亲胡太后的肌肤为至上荣光,男人之间便多了一项谈资,多了一项炫耀的资本。

侯莫陈呐呐说道:“刚刚那个胡嬷嬷是皇后啊。我居然让皇后陪酒啊!!!!是不是做梦啊。“

前朝是皇后,本朝是『妓』女。这是多大的讽刺和激励啊。这个世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再大的官员,一旦覆灭,就满盘皆输。激励的意思就是,只要你肯努力,把握机会,皇后也是陪你下酒的。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贺六浑是被雷到了。接下来胡嬷嬷还来了一下,看见大家的眼神有点怪异,立马明白怎么回事。还刻意来敬酒,媚眼每个人都抛洒一遍,还想用巨大的兄部在贺六浑面前晃悠。哪个女人不喜欢帅哥啊!贺六浑说不清什么感觉,的确是有点冲动。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恶魔,贺六浑的差点就释放出来了。

进来的几个陪酒女中,胡嬷嬷特别推崇两个。一个说是头牌舞女,叫阿娇。另外一个是琵琶一绝,叫潇潇。尔朱兆毫不犹豫把阿娇搂在怀里。当然另外一个潇潇就在贺六浑的身边了。其他人每个都有,氛围就开始热闹了。男人和女人不就那么回事,还就这样大家才开心热闹。贺六浑也是开始受点刺激,作风也大胆了很多。虽然没有和尔朱兆一样上下其手,搞的阿娇娇气喘喘,笑骂不绝。也喝了好几杯交杯酒,情意绵绵。潇潇是个非常伶俐的人,长得也媚,看到帅哥更是开心,于是你来我往,情深意浓了。

正喝的起劲呢,元礼过来了。

“贺兄弟,今天这顿酒是我的赔罪酒。我那老爷子的事情我管不着,我还是一直把你当做兄弟。也希望你真心当我兄弟,不然我真不好意思见你。我知道你不爽,我也不爽,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喝了,你就是要当我兄弟。”已经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了。

贺六浑酒量一向大,当然没事。当然也明白元礼说什么,哈哈大笑说道:“兄弟归兄弟,你老爷子是你老爷子。我贺六浑命大,相信没事的。”

尔朱兆也走了过来,笑道:“我说元礼,人家贺六浑没有那么小气。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知道。所以我才帮忙你约人。今天这顿饭,也够意思了。这么多人都陪美女,爽啊。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啊,以后都是好兄弟。”

三个人碰杯,哈哈一笑。

其实,这件事情哪里过得去,那种心底的痛苦贺六浑一辈子忘不掉,特别是花木槿兄弟的死,更是痛定思痛。但是的确和元礼没有关系,那是广阳王的出卖。说到底还是高肇的事情,男人嘛,恩怨分明。这元礼大方,也算够意思,就这样过去吧。人生多少事情都是如此,你能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才是真正的成长。再说直白一点,你现在看得起自己,实际上算什么玩意。人家小王爷和小侯爷还真的是看得起你,还来赔罪,多少条人命没了还不是没了。关键是你自己要有能力,让别人看得起。

尔朱兆突然问道:“兄弟,你今天在长乐王那里干嘛呢。听说他经常找你。”

贺六浑心里一惊,脸上没有表『露』,随口说道:“给我践行啊,还问我什么意见。现在人心惶惶,都在想怎么办。”

“那你说什么呢。”尔朱兆看来也没有喝多,清醒的很。不是善茬啊。

“我倒是建议他多去请安。接下来的局面肯定长乐王爷能够出头,这种时候不用他来镇住场面还能怎样。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到皇帝那里走走,让皇帝下定决心!”贺六浑说的很直接。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当然一句话不说。“我还纳闷,你怎么没有去呢。”

“我有事去玩呢,他们肯定没有找到我吧。”尔朱兆也是遮掩。

正说话呢,又出事了。

胡嬷嬷居然跑了进来,告罪说道:“小王爷,侯爷。我把阿娇和潇潇带去应场,帮帮忙啊。”

尔朱兆当然满脸的不高兴:“什么人,要你这样跑。”

元礼喝多了,也是一拍桌子说道:“谁敢这样,叫他滚过来。”

贺六浑立马懂眼。上次被高肇遇见,差点出事。现在肯定是某个比你尔朱兆更猛的人物了。这个糊涂不能犯。但是男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被打脸谁都不愿意。所以,他连忙说道:“我们也喝得差不多了,就让她们两个去去。”

潇潇也喝了酒,眉头一皱说道:“妈妈,谁啊。那么凶。我已经喝多了,就不想过去了。”

话音未落,门彭的一声被打开了。不对,是被踢开的。

一下子进来七八个人,而且都是戎装。一看就是禁卫军,那个服饰贺六浑认得,孙腾就是那种。进来的人看起来职务比孙腾不低。然后走进来一个便服之人,个子高大,鹰眼狼顾,脸颊凹进去。这个人一进来就嘿嘿笑道:“真的是一个贱人。养不熟啊,有了小白脸就这个德行。你不想过去,那以后就不要再过去了。”

这个人一说话,潇潇立马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贺六浑这个心里郁闷啊,自己是和青楼无缘啊。怎么到处都是事啊!

尔朱兆一看见这个人,立马咬牙切齿,但是也不敢动。元礼的酒意也吓醒了。

谁啊,当然不是高肇。而是另外一个权臣元叉。仗着自己是前太后的妹婿,是当今皇上的舅舅,权倾朝野,恃宠骄盈。元叉便利用这种特殊关系,不断升职加爵,官势日上,先是散骑侍郎,不久转为光禄卿,迁侍中,加领军将军。既涉政务,又统禁军,虽毫无功业,却在瞬间成了显赫人物。日益骄横,大肆收受贿赂,视为当然。扬州刺史李宠想调进京城,知道元叉重权在握,是个关键人物,便搜刮当地名特产及珍玩古董,整整装了五车多,不远数千里,送进元叉家里。元叉是个饕餮之徒,见到这样的重礼,喜上眉梢,但还是补充一句:“这么多的东西,让人看到,实在影响不好啊。”别人听到这话心领神会。相州刺史杨钧给他送礼时,用白银铸造了一套餐具给他。现在手握禁军大权,整个京城的警卫司令,牛不牛?

元礼低头施礼说道:“见过王叔。”然后不做声了。

元叉进来根本不看这些人一眼,手一指那个潇潇,说道:“既然不想走,你们就帮帮她走。”

几个禁卫军校尉立马上前,提起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一言不发的潇潇。

元叉头一点那个方向,窗户。两个校尉提这潇潇走到窗前,贺六浑再也忍不住了。说道:“将军手下留情。”

元叉看了他一眼,扭过头来大喝一声,扔出去。

歘的一声,潇潇就这样被扔出窗口。惊叫一声,惨死楼下。

胡嬷嬷吓得靠在门边,一动不动。侯莫陈,独孤信两眼冒火,紧握拳头看着元叉。

尔朱兆使劲压着贺六浑,嘴巴说道:“大将军,我乃尔朱荣的侄子。恕罪恕罪。”

元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然后眼睛扫向蠢蠢欲动的贺六浑等人,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正准备说话呢,外面飞一般跑进来一个人,在元叉耳边悄然说了一句话。结果元叉脸『色』突然凝重,立马扭头带着人扬长而去。

留下一屋子的人,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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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更多关注隋唐是因为他的辉煌,一种意『淫』。而隋唐之前最黑暗最苦难,但是孕育着希望与未来。这些人是奠基石,才是最伟大的人

第五十六章 不见云姑娘

这样的大起大落,没有人能够受得了。

一刻钟之前,大家还在笑眯眯的喝酒亲昵;一刻钟之后,一个女尸躺在楼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剧烈的反差,小心脏的人会崩溃。

如果说上一次那个禁卫军的『逼』宫动『乱』让贺六浑明白朝廷的脆弱,那么今天的元叉举动彻底让贺六浑死心。一个朝廷的大将军,就为一句话可以让一个戏子送命。而且完全不管是否有人在场,这说明朝廷的法度已经彻底沦丧。贺六浑此刻的心思极其的纠结,理智『逼』使他冷静,冷静的吓人。独孤信那么冲动的人也瞠目结舌,一下子没有反应。侯莫陈等人更是如此。

尔朱兆摇摇头叹气道:“nnd,真扫兴。算我又欠你一次。怎么每次来都遇见不该见的人。”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丢人了,那条人命有没有,无所谓。

元礼看见贺六浑铁青的脸,劝慰道:“这个比高肇那老家伙还狠。特别的要面子,兄弟对不住。就忍忍吧。幸好他今天没有找你麻烦,你们几个还捏拳头,真的是吓死我了。”他也以为贺六浑是丢面子,难堪。

贺六浑也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如此的草菅人命,置朝廷法度何处?置苍生『性』命何处?”

说这话时,那个阿娇和胡嬷嬷非常惊讶的看着贺六浑,眼里流『露』出不一样的东西。

尔朱兆不以为然的说道:“一个戏子而已,哪个家里没有几十个?元礼家至少一百个。本来就是奴仆一般,丢了不就丢了。只是可惜了这样好的嗓音和身段。胡嬷嬷,今天这个损失算我的,也别怕。人家还不至于和你为难呢。你自己知道找谁去协调啊。今天就到这里了,真的是没趣味。散了散了。”

贺六浑闭嘴了,牙关紧咬。

尔朱兆一脸晦气的出门,临告别之时突然就说了一句:“贺兄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直是当你兄弟。你也知道我的个『性』,有些事情就别往心里去了。反正我理解元礼,你也理解我。自己兄弟,一辈子兄弟。”还特意过来抱了抱,扬长而去。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的。

贺六浑心里咯噔一下,他隐隐约约知道尔朱兆说的是什么了。

其实这是他最怕的东西,因为每次来洛阳,他其实最想见的那个女人。每个中国男人心里都有好几个女人。张爱玲说一个白玫瑰,一个黑玫瑰,那是小看中国男人了。中国男人对女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再多不嫌多,就看你能力大小。这个能力不是什么xin能力,而是权力和金钱,是才华和斗志。其实,只要你仔细看看中国的英雄榜,只有一个女人的英雄,那绝对是极品。男人的能力不仅仅在权位才华上表现,还在女人的数量和质量上。

贺六浑的女人不多,至少在这个时代不多。而自己最喜欢的,内心最挂念的,自然是那一袭白裙,飘飘仙女。只要她在身边的每时每刻,都是一种心底出来的快乐。可是,现在尔朱兆的说法让他明白,这个快乐估计是泡影了。尔朱兆是知道自己的情感的,而且以前还专门牵线。这次来洛阳,居然只字不提,最后还说一句这样的话,那意思还不明显吗?

这一次的来洛阳,那真的是五味杂陈。

一行人默默无语,悄然回到住所。让人意外的是,侍中李彧居然亲自在住所。这肯定是出大事了,不然不会这么晚还在这里等。

贺六浑赶紧跳下马说道:“李大人,怠慢。不知道这么晚来,有何指教。”

李彧急的热锅上蚂蚁一般,正走来走去。一看见贺六浑,立马迎上前去,说道:“快走,王爷叫我们到他府上等。”

刚下马立刻上马,接着策马狂奔。一路上,贺六浑也没有多问。到了王爷府,才发现,所有自己见过的人都来了。那个尚书杨度,还有城阳王元徽居然都在。看见贺六浑进来微微点头。元匡大人肯定也来了,看了贺六浑一眼没有说话。还有尔朱兆也被叫回来了,过来拍了拍贺六浑肩膀。

这次是长乐王班底大聚会!唯一不在的就是长乐王。

贺六浑心里也纳闷,不问,反正有人会说。

大家坐下来之后,城阳王元徽开口了:“各位大人,酉时皇宫突然来人,召唤王爷进宫。王爷进宫之前,正好与我在一起商谈事情。所以王爷知道此刻进宫定是出了大事。于是要我等来此等候,一起商议一番。“

“这个时候进宫,难道是。。。”尔朱兆开口说道。

“肯定是,那还用说。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安排的。”李彧立马回答。

杨度突然说了一句:“久闻贺将军足智多谋,你觉得当下可能是什么变故。”

元匡看了一眼贺六浑先开口说了:“这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上面在安排事项。我们王爷肯定是顾命大臣,就是不知道什么职务而已。”贺六浑心里感激,元匡就是维护自己。自己一个小辈,还出什么风头啊。

“我乃一偏镇将军,承蒙王爷看重才得以在此与各位大人同坐。还是听杨大人的高见吧。”贺六浑态度诚恳,低调。这几天的变故,自己也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实力和地位了。人最主要的不是奋进,是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呵呵,这次王爷进宫。我特意打听了一下,是哪些人一起去。你们肯定知道高肇去了,元叉也去了。还有我们王爷,还有一个,你们估计想不到。”说到这里,故意吊胃口。尔朱兆听到元叉时,与贺六浑对视一眼。

李彧『性』子急,而且直爽,一根筋。说道:“赶紧说,现在急死人了。”

杨度微微一笑,保持风度。说道:“清河王元怿。”

这一句话的确是震撼的,就像沸腾的油锅放了一碗水,荜拔荜拔,爆响。

“清河王不是在监牢吗?怎么可能?”李彧真的是有点惊讶。

尔朱兆也跟了一句:“上次不是说他图谋造反,被关押在大牢。而且还是元叉和刘腾一起告的状,怎么回事?”

元匡沉思片刻,把手向天一拱说道:“皇上英明啊,他知道清河王乃是大魏栋梁。这最后时刻放他出来,说明我皇真的是明白事理啊。”

贺六浑也是震撼。这说明皇上非常明白各种情形,但是也很无奈。临死之前把清河王放出来,那就是一种制衡啊。

大家正说话间,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帮人进来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进来的就是长乐王,看起来非常疲惫。而且明显的眼眶里面有湿润的痕迹。他一进来,就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立马开口说道:“各位大人,本王回来整理一下东西,马上还要进宫。”

杨度站着说道:“王爷,保重身体。还要需要我等效劳的吗?”

长乐王摇摇头说道:“现在大局已定。刚刚是皇上召我等进宫,确定我等四人为顾命大臣。”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看来是真的动了感情。

“皇上什么都清楚,这个时刻,把我和清河王召去,赋予重任。我等以前都是错怪皇上了,原以为皇上不听我等良言,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皇上苦啊。呜呜呜。皇上只是真的无力回天啊。”说着眼泪出来了,这么大的人也是三十岁了真的是抽噎不已,看来的真的动了感情。

然后不等大家说话,继续说下去:“皇上先把我和清河王召唤进去,说苦了我们了。然后自叹无能,只能维持局面。然后寄望于我和清河王,把握朝局,好好的辅佐太子。任命我为司空,主管礼部户部,监理朝政。清河王负责门下,把握大事。元叉为司马,主理军务。高肇还是尚书令,负责具体事务。而且更显得仁厚宽大的是,居然废除了殉葬体制,还封胡贵妃为昭德皇后与高皇后一起临朝听政。真的是一个好皇上啊!”

这是贺六浑听到最好的消息。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李彧大喜说道:“恭喜王爷,成为四大顾命大臣。我等荣莫大焉。”

长乐王一皱眉:“何喜之有,皇上说完就不行了。我马上进宫要守候寝宫。”

李彧一吐舌头,不敢说话了。这个道喜不合时宜,要等以后。

长乐王最后看着贺六浑说道:“贺将军,能不能留在京师。这里的前途也更大一些。”

第五十七章 救情人一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到贺六浑身上,其中很多人肯定是嫉妒羡慕恨了。特别是那个杨度,明显感觉到寒光一闪。要知道长乐王现在一下子从赋闲在家,变成四大顾命大臣,权势喧天。这些跟随的人肯定水涨船高。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么紧张的时刻,长乐王居然想到的是要贺六浑留下来陪,这是多大的荣誉。

但是对于贺六浑来说,那就是在火上烤。脑子里面高速运转之后,贺六浑立马回复道:“王爷厚爱,贺六浑不敢辞。只是现在述职完毕,按律必须回转驻地。等到王爷安定下来,一纸召唤,六浑必然拍马赶到。”

尔朱兆这时也站出来说了一句:“王爷,调动镇将也要个程序。反正也不差这些天,等您忙完之后再议如何?”

长乐王一想也是,也就没有再坚持。贺六浑的余光看见李彧都输了口气,心里压力更大了。因为这样的团队也是醉了,每个人争宠,而不是相互扶持,那就是一盘散沙了。一旦王爷有点事情,这个团队立刻瓦解,看来人品不行。

京城这场大戏的结局已定,贺六浑是看不到接下来的变化了。不过,按照自己估算,后面肯定一段时间不会大动。毕竟人还是要面子的,还是会顾忌平衡。而且四大顾命大臣,自己得罪两个,留在洛阳,那不是找死。要知道四大顾命大臣真正的实力都在高肇和元叉手里。一个相当于总理,一个相当于军队统帅。而清河王只是监督,长乐王是管钱,都不是权力要害。幸好高肇和元叉不对劲,不然自己能不能走出洛阳都难说了。

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武川镇,暗中提升实力等待机会那才是正事。这次来洛阳感受更深,脑子里面就是一个念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第二日,贺六浑悄然离开洛阳。只有独孤信和元礼两人来送,其他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这是一个权力大换血的时代,每个人都在想办法。权力是男人的*,没有人避得开,除了圣人。当然圣人几千年才出一个。

元礼在告别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据说他父亲广阳王率兵作战,出师不利。纷纷扬扬的传闻很多,压力很大。而且新政权也没有他什么事情,所以他来送人。贺六浑只说了一句:“如果有事,兄弟一场,来武川镇找我。”说完,元礼的眼泪就下来了。

送走元礼之后,就是独孤信了。

独孤信很淡定,微笑告别。

贺六浑却唠唠叨叨一大通,独孤信连连点头。现在独孤信的作用越来越大,因为形势越来越复杂。长乐王真正的政治基础是不厚实的,因为没有军队支撑。现在和尔朱荣结盟,这是长乐王最大的依靠。那么信息互通就非常关键了。

其实,贺六浑的心思独孤信明白,那个宫里不由自主的贵妃才是真正的压力。还有一个云姑娘独孤信也是明白的,男人嘛谁不好这口。

“将军放心,我这里一点不辱使命。”独孤信非常自信。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你知道我的意思,你的人马打探消息等等没有问题,但是真正有事之际还是缺点火候。这次我带来的两百人都是武川镇精兵,跟我一起沙场厮杀的兄弟。我想留下侯莫陈和一百人。”

独孤信大惊,连忙问道:“将军,您的意思是?”

贺六浑说道:“看起来四大顾命大臣均衡态势,其实不然,真正有权势的就是元叉。”其实贺六浑想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可惜他们肯定听不懂。真正有枪杆子的人动手,什么名声,什么风尚,什么王位都是狗屁。而那天元叉的表现让贺六浑明白,这个家伙太危险了。完全就是没有规则。原来有个皇上压制,现在没有人管得住,很快就会出事。

“一旦有事,请你护住贵妃,还有看看我丈人和尔朱将军家中的人。这一百人是拿来救命的。明白了吗?兄弟”贺六浑说的非常慎重。

独孤信现在明白了,看来不少自己想象的那么太平。还以为长乐王做了顾命大臣,自己日子好过了,哪里是贺六浑想的那样更可怕。看来自己这个主人还是比自己高深的多啊。

侯莫陈是个老实人,点头应诺。看着贺六浑说道:“将军放心,谁敢动将军的人,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崔蒿呸了一声笑道:“将军哪里要你去死,好好活着,把人带回来才是正事。”

侯莫陈憨厚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

“此去一别,再见面不知何时。兄弟们保重,记住,什么时候都是保命第一,一旦有事,尽快脱离,来武川镇,这里是根基,这里是家,回到这里一切放心。”贺六浑还是忍不住叨叨。

根基,独孤信脑子里面不停的翻腾这两个字。回家,更是萦绕在心中。独孤信眼眶也有点湿润了,重重点头。

一路无话,贺六浑花了半个多月赶回到武川镇。

回家的感觉真好!

首先惊喜的是昭君的身材,已经完全变形了,毕竟已经是八个月了。本来就属于丰满型,现在更是珠圆玉润。贺六浑能赶在生产之前回来,当然让昭君喜出望外。好久不见,情浓意密。晚上差一点擦枪走火,幸好忍住了。现在是绝对不能『乱』动的时候,搞的昭君气喘吁吁。最后还是忍疼把贺六浑赶出去了。昭君现在满心都是孩子,贺六浑当然第二位了。本来还准备让自己的丫头去陪贺六浑的,被拒绝了。贺六浑还真不是什么人都上,总得要点面子吧。实在不行,只能五指山解决了。

再一个给自己惊喜的是军队训练。说实话,自己真的是除了所谓的大政方针外,基本都是司马子如和花弧在『操』办。当然还有其他几个兄弟的协助。现在以原来的万人班底为基础,已经训练出接近25000人的兵马,其中10000人的骑兵。这不是小事,就算在六镇,也是响当当的实力了。这可是战兵!而且在大『操』场看阅兵之后,贺六浑第一感觉就是比自己见到的广阳王的中兵不弱了。不敢说和尔朱荣的精锐比,至少也差不到哪里去。尤其是花弧的重甲骑兵和卢长贵的轻骑兵,队列整齐,行动迅捷。合围战术做到人马合一,千人队居然都像一个人一样。贺六浑大喜过望,他的确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在军队里面纵横驰骋,这种快意恩仇,这种从容若定的确是自己决定最舒服的时刻。而且兄弟们那种崇拜和跟随的目光更让自己找得到感觉。这和在洛阳城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在那里是灰尘,在这里是参天。

再就是自己的秘密工营,*的实验准备工作非常的顺畅。卢景裕还是有天赋,天雷震已经开发到第二阶段,*的配比已经稳定,开始用蛋清等混合成为颗粒,效果大增。而且已经出现大量的天雷弹,其实就是小型的陶瓷罐*。这批人马已经秘密的组建成为一个五百人的队伍,这个幢主当得很过瘾。原因是外围保护他的人都是两个幢,所以这个感觉非常好。现在他难受的就是没有实战检验,天天想着出去试试。可是这个噪音实在是太大,一次试验,一匹战马差点吓死,屎『尿』风流倒伏在地。可想而知这个爆炸声的恐怖。

还得说下苏焯,真是人才。民政的事物本来就是贺六浑非常头疼的事情,现在已经完全消解了。有这个人做长史,自己基本不用管,凡事井井有条。真的是可以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形容这个人才,贺六浑捡到宝了。还有一个吴一韶,秉公执法,公正无私,武川镇已经做到路不拾遗。

小小的武川镇,居然成为塞北最繁华的城市。难怪自己感觉怎么人多了很多,很多人居然都是在城外搭棚子居住,做生意。安全,公平,赋税低,有了这几条,加上本来就是交通要道,这里还能不繁荣?所以,苏焯告诉自己,估『摸』着现在人口已经超过十万。真的是把自己雷到了,要知道前次蠕蠕人来帮忙其实已经掳走很多人口。现在六镇基本都是军人,很多城市就是2万多人。现在自己一个武川镇居然有十万人,也是醉了。

“这人都是哪里来的。”贺六浑问道。

“有逃难来的,还有很多是各族劫后余生的人,都依附到这里,在城外搭个茅棚。还有更多的是关内人来做生意的,带来很多的伙伴。”苏焯此时跟着贺六浑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城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不绝于耳,还有很多流动摊点。

“所以你才想,是不是要重新筑城,把这外围纳入进来?可是你不知道筑城要朝廷批准,而且要很多人马,很长时间?”贺六浑反问道。

“现在朝廷还能管得过来?只要我们自己有实力去做,他们不出钱还不是好事?”苏焯难得嘿嘿笑了。

“好吧。筑城不是小事,苏先生你认定可以就行。”贺六浑无所谓,现在自己的确没有人管。属于直属中央的军镇,现在中央哪里有精力管自己。

“这里是将军的基地,越稳定越繁荣越坚固那才是我们最渴望的。一定会努力做好。”苏焯大喜过望,慨然勇诺。

正说话间,就见城内一群战马奔驰而至,蹄声急促。领头的那个贺六浑一眼就看出来了的,是自己的还未过门媳『妇』的大哥,大王子阿那可都。看那神『色』很是紧张,怪事了。我才刚刚回到武川镇,他怎么就知道了。

第五十八章 救情人二

阿那可都神『色』紧张是有道理的。

“阿兰被掳走了!”这是阿那可都的第一句话。完全都不顾及自己形象,一路飞驰不停歇的大王子,也是真的紧张。

贺六浑脑子嗡的一声,怎么回事。阿兰上一次回去依依不舍,还说等段时间就回来。怎么就出事了?一个偌大的阿那族就守不住一个公主?

也是历练出来了,贺六浑心急但是很稳定。说道:“大王子,先不要急。”

“高岳,拿点水来。”贺六浑吩咐道,一边把大王子让到城楼里面坐下。司马子如很快就安排妥帖,除了几个亲信,其他人已经被隔绝。大王子的卫兵也安顿下去休息了。

大王子喝了一大口水,长长的喘口气开始叙述。

原来阿那家族在帮助大魏朝的过程中得到很大好处,人口,财物颇丰。而且势力扩大,很多小部落纷纷投靠,惹来很多嫉妒。特别是最北部好斗的耶律家族,因为一部分小部落转向阿那家族,就向中部的皇族郁久闾缊纥提可汗申诉,要求归还这些部落。阿那家族当然不肯,如果归还了那么以后在草原就属于失信之人,谁还敢跟自己。就这样双方的使节在郁久闾缊纥提皇族那里争论不休,差点动手。

恰好这时郁久闾缊纥提可汗死了,老死的。郁久闾缊纥提可汗四个儿子争夺汗位大打出手,草原大『乱』。耶律家族支持郁久闾二王子,因为那是耶律家族的妃子所生。而阿那家族本来想坐山观虎斗,后来阿那环发现不行。因为一旦郁久闾二王子得势,那自己就危险了。郁久闾家族和耶律家族联手,那就是自己无论如何抵挡不住的。

于是紧急表态支持郁久闾大王子,结果被迫带兵陷入混战。郁久闾大王子是长子,影响大,但是拥有的部落实力不够。而郁久闾二王子得到耶律家族支持,战力非凡。双方争执不下,混战不已。

突然间,耶律家族起兵越过大草原,突袭阿那家族。这时的阿那家族主要兵力已经被阿那环带往中部战场,陷入苦战。留守的阿那可都只有2万多人马,被数倍于自己的耶律家族打的节节败退。连老巢木未城都丢了,不但是阿兰公主被俘虏,整个阿那族的妻妾都被俘虏了,阿那环的妻子也是一样。

现在阿那可都带人节节败退,目前驻守在纳忽崖。想想只有来找贺六浑求援,因为现在连父汗阿那环都联络不上。

“不得朝廷命令,怎么可能出兵草原啊!那是死罪啊!”苏焯刚刚还不顾朝廷要修城,现在又思考朝廷的压力了。

这话一说,大王子阿那可都眼神都绝望了。只看贺六浑说道:“贺兄弟,你出事我们阿那家族是帮忙过你的。现在该是你们回报的时候,怎么能够推迟。草原上的人讲究的就是恩怨分明,怎么能这样?还是不是男人了。”

一句话把贺六浑顶到墙上。这就是不会说话的人,求人怎么也要个态度。当然情有可原,急的。自己老妈和妹妹都被俘虏,还不知道出什么事情呢。

周围的兄弟们立马脸也变『色』,侯景是最喜欢阿兰公主的,卢长贵也是,特别是和阿公主的侍女关系密切。所以侯景第一个跳出来说道:“不冲别的,就冲阿兰公主也要去。阿兰公主对兄弟们都不错,这个忙不去帮,还是兄弟吗?”

卢长贵更是激动说道:“你们不去,我去。”原来他是真的看中了其中一个侍女叫迪巴的,浓情蜜意的,现在居然也一起被俘虏,这还了得。

司马子如不高兴了。起身说道:“将军模样说话,轮得到你们吗?你们想把将军置于何处?苏先生那句话说错了?这不是去打马贼,是去草原作战。是几万人的『性』命在那里。”

司马子如的确也是有威信的,一声之后其他人不说话了。

崔蒿这时开始说话了:“大王子也别急。你现在一路辛苦,先去休息。我想将军一定会给你个答复的。”

大王子阿那可都不是那么听话的人,非常固执,说道:“我不累,现在十万火急,贺将军一定要给我个答复。”

所有人眼睛都看着贺六浑,各种神『色』都有。

花弧发怒了:“大王子,我们尊敬你是个大王子。这里是武川镇,是大魏朝,轮不到你发号施令。贺将军要考虑好一切,你以为是草原上的部落,要走就走。真心想做成事情就先好好休息去,这里有我们呢。真有本事,你自己去抢人回来。要别人帮忙,就好好说。要不然就滚。”

哇塞。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花弧看起来秀气,一发火大王子气的跳了起来,但是不知道说什么。

贺六浑神『色』正常,微微一笑说道:“大王子先不要急,今晚就给你回话。相信我,先去休息。“

大王子哼了一声,瞪着花弧,气哼哼的去了。花弧也没给他好脸『色』。

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了,陷入沉默。

“各位还是说说吧。自己兄弟,什么话都当面说。”贺六浑还是很平静。

苏焯还是先开口了,他知道自己虽然得到器重,但是毕竟和这些年轻人不一样,他们都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但是他更清楚,贺六浑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我年龄最大,可能也倚老卖老。但将军这样器重我,我自然要说出真话,不管你们愿意听与否。出兵不是小事,是大事。不得朝廷允许,私自出兵,那就是灭门大罪,形同谋反。还有一个,我们凭什么出兵,总要有个理由吧。再者来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现在百废待兴,粮草怎么保证?我是管钱的,现在好不容易仓库有点钱了,就全部花光吗?“

贺六浑点点头,没有评价。继续用目光扫『射』各位兄弟。

卢长贵忍不住反击道:“苏先生有所不知。草原大战从来不带粮食,都是就食于草原。”

苏焯楞了一下。侯景赶紧解释道:“就食于草原,就食一路抢过去。”苏焯眼睛更大了。

崔蒿也开口了:“我觉得要慎重。苏先生担心的有道理。除此之外,更主要的是我们对草原一无所知,对耶律家族一无所知。现在我们的兵马真正的骑兵就是一万人,这些兵马一旦损失,就伤到我们的根基。”

贺六浑也点头,有道理。

两个文人都反对,接下来就是看主要的两个人。一个是司马子如,一个是花弧了。这俩个人逐渐变成中流砥柱,成为兄弟们非常认可的人。所以其他人眼光都看这两个人,高岳本来想说话,被侯景拉扯一下,也不说话了。

司马子如话不多,但是分量很重。花弧脾气大,但是威望足,武功也高。

“还是去吧。”花弧一开口满座皆静。“不为别的,就是去练兵。现在骑兵队也好,步兵队也罢都是新编的,没有真正实战。如果要形成战斗力,那就是去打几场。而且前段时间卢景裕让我见识了一下天雷震,更要到实战去检验一下。强军从来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正好有这个机会去试试,我同意去。”苏焯摇摇头,真的是武疯子。而贺六浑心里明白,这个花弧纯粹是为了自己,她知道自己肯定会去草原。心里真的是说不出来的味道,怎么办哦。

“将军定夺。我都支持。”司马子如居然是这样一句话。贺六浑也明白,自己的兄弟就是兄弟。

“各位兄弟,苏先生。你们的说法我都听进去了。你们也知道阿兰公主和我的关系,但是请也相信我会理智判断。

我还是决定要去!“这话一说,卢长贵侯景长出一口气。苏焯神『色』没有变化。崔蒿皱了皱眉头。

“这不是为阿兰,而是为武川镇。为我们兄弟的将来。草原民族的恩怨情仇是很直接的,你帮忙的他记得,害他的也一样分明。出于道义,我们本来就要去帮忙。而且更主要的是,如果阿那家族完蛋了,我们武川镇就要面临一个灾难,那个简单粗暴的耶律家族统治草原,我们还有好日子吗?现在的商路繁荣等等都不复存在,肯定是天天担心要打战了。苏先生,我说的对不对?一个好邻居比什么都重要。这叫唇寒齿亡。”贺六浑看着苏焯,眼里都是真诚。苏焯犹豫着点点头。

“所以,为了一个好邻居和边境的安宁,我们必须去帮忙。至少不能让阿那族灭族。另外不担心朝廷原因就是,现在朝廷纷争不已,四大顾命大臣争权夺利,只会拉拢我们。而且河北叛『乱』越来越大。朝廷这块是不用担心的,关键是尔朱荣将军那里。我们可以蒙的住朝廷,不可能瞒得住尔朱将军。对他要实话实说,希望他能理解支持。

至于出兵形式,自然是剿匪。而且兵快神速,明天就出发。好好的我们去练练兵,见识一下草原最能打的部队。“贺六浑说完了。

苏焯点点头说道:“将军既然定了,我自去安排好后勤。”贺六浑感激的笑了一笑。

崔蒿站了起来说道:“将军决定了,我们就坚决去做好来。将军说的很有道理,唇寒齿亡。这一点格局我真心佩服。那接下来谁去草原呢?”

卢长贵第一下跳起来:“大哥,这一次不能再拉下我。去洛阳不带我,去草原还不带我,那我会疯掉的啊。”

侯景更是激动:“将军,上次本来说好让我去洛阳的,你说要打探消息不让我去,现在河北胶着状态,草原又是我最熟悉,怎么也是我去啊。”

高岳也激动:“大哥,这些轻骑兵很多都是我训练的,我不去肯定不适合。”

又开始打起来了,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第五十九章 救情人三

贺六浑本来自己就头疼,因为不知道怎么给家里说呢。家里这位是大方,但是自己要带兵出去,还是去救情人,这得扛昭君怎么想了。而且最麻烦的是,老婆大人生产在即,自己又要出兵也是真的不好说。

所以回到家非常殷勤,忙前忙后亲自给昭君端水,捏背。还说产『妇』一定要多走走,扶的昭君在大宅子溜了一圈,一路上迎来各式各样的祝福和羡慕眼光。昭君一路上笑眯眯地见到谁都会点个头,而且身子一直靠在贺六浑手上,典型的,温柔贤惠。

等到了房间坐下来之后,贺六浑还准备亲自给他端水擦脸。昭君制止了,示意坐下。

“好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昭君非常的淡定。其实这也是过人之处,因为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不会拐着弯,搞些没名堂的。说实话,她打心眼里面是非常庆幸,因为自己选择的这个夫君,除了有点多情之外,的确没有任何的缺点。对待自己是百依百顺,而且整个家里全部交给自己,从来都不问家里的事情,这是完全的信任。特别是在这个『乱』世之中,从一个小兵能够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能够保证到一家的安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东西。而且现在自己的父亲居然都决定要把家从洛阳迁到这里来,换句话说,不仅仅是自己,而且是自己整个家族都要依托自己的夫君。

“这个,没有什么事,嘿嘿,”贺六浑觉得有点尴尬,不太好意思说。

“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说吧,说吧,快点,不然我就不答应了。”昭君非常熟悉这个,面薄心软的家伙。当然自己也是接触他之后才知道他的这个『性』格,对待自己人特别的心软,这是一个巨大的好处,也是一个巨大的『毛』病。

贺六浑知道自己老婆是一个非常明白事理,而且最痛恨别人骗她的。所以思前想后,还是得实话实说:”柔然的大王子来了,希望我们出兵帮忙。他们现在和我们关系不错,不过我们不去帮忙,他们如果落败的话,可能整个,对于我们武川镇来说都不是好事。还有。。“

“还有什么?这些军国大事你决定就可以啊。你也知道,我一般都不会过问你这些事情。”昭君就是这样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女人。

“还有阿兰公主被耶律族抢走了。”贺六浑吞吞吐吐的说完了。

“啊!”昭君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你还不去想办法?”

“这不是考虑你又怀孕了,马上要生产。而且涉及到阿兰,担心你可能不太高兴。”贺六浑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阿兰是你的女人,你连你自己的女人都不保护好,怎么可能。我是不太喜欢她,那是因为她很多地方不,不知道礼仪。但不管怎么样,你看得上的女人被别人抢走,你怎么样也要去把她救回来。不然我们贺家的脸往哪里放。这是我们贺家的女人,谁都不能『乱』动。要打要骂也是我来说。”昭君的态度出乎意料啊。原来这也是一种思维,自己的东西自己怎么折腾都可以,但是被别人抢了那就是不行。

“你不是要生产了吗?”贺六浑还是不放心。

“我生产你又帮忙不了。放心吧。大姐一直陪着呢。男主外女主内,你安心做好事情就行。去吧去吧。”昭君就是昭君,这个后来称之为国母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分得清楚轻重缓急,知道分寸把握。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贤内助。

贺六浑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但是现在,感觉放松了很多。这就是昭君厉害的地方,一个女人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的男人,在家里觉得很轻松,觉得很依靠。如果一个男人不愿意呆在家里,那就肯定出问题。一番话交流下来,贺六浑心里暖洋洋的,更感觉自己这个老婆可爱亲切。

带着内心的一种畅快,轻松,贺六浑来到客堂。

这里还有一伙兄弟在这里等,杂七杂八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来了,都是自己从怀朔带出来的兄弟。难得这么齐整!看来大家都是闲慌了。

贺六浑仔细看,怎么姐夫尉景也来了。“姐夫,你也想出征?”贺六浑非常奇怪。自己这个姐夫是憨厚人,为人端正。可是一直负责后勤,带队水平的确一般。

“呵呵,我是被侯景拉来的,他说要我证明一下,现在大草原上没有人比他更懂情况。而且基本上的语言他都会,不可或缺。你看是不是带他去去。”我的天啊,现在就知道拉关系了。

“大哥,我没有侯景那么多花花肠子。你知道我的追踪技术,也知道我的能力。这次出征不带我,那我就不走了。我天天在你家等。”一听这个话,就知道是卢长贵。耍赖上来了!

“你们不是一起来的?”贺六浑好像听出了一些端倪。

侯景嘿嘿嘿『奸』笑道:“我和姐夫来的最早,然后卢长贵就来了。高岳第三,那个司马子如和花弧是再晚一点。卢景裕和崔蒿来的最晚。那个聂阿大和阿木图一直在门房的。”

高岳这时也开始说话了:“每次大哥出去都不带我,再这样下去我就废掉了。不管怎样,这次一定带我。”

卢长贵立马怼过去:“你是有家室的人,好不好。这样的机会就不要争了。好好的守护家庭!”

高岳非常郁闷说道:“大哥也有家,那大哥去不去。”

卢长贵有点哑火,嘴巴不服气:“大哥其实也可以不去的,我们去就可以了。杀鸡焉用牛刀!”

侯景赶紧拉他,卢长贵吐个舌头不说话了。

贺六浑刚想说话,客堂外蹭蹭又来一位,谁啊!贺若敦。

这不是回丈母娘家的人吧。

“我刚到武川,本来想明天来报到。听说了这个事情,觉得还是早点来。呵呵”好吧,又来一位。

“都按照你们的说法,那没有人留守?这是我们的家,都不要了。”贺六浑有点火。

所有人都不吭声,所有人都还是看着贺六浑。真的是头疼啊!

“你们不知道这次出征多危险?这不是马贼,是好狠斗勇的耶律族。估计有四万多骑兵,那是什么概念。而且打法不知道,不是儿戏。估计你们都是这一年闲疯了。”贺六浑检修说道。

司马子如看了花弧一眼,说道:“大哥,这次我留下守城吧。花弧将军还是要去,他带的具甲铁骑应该有冲击力。还有卢长贵带的轻骑兵也需要磨砺。”

卢长贵一听大喜,冲司马子如拱手。司马子如笑了一下,闭嘴了。就是这样酷酷的,话不多,但是说出来大家都听得进去。其他几个没有点到名的郁闷之极。

花弧点点头说道:“其实我和司马子如商量过,这次出去的对手是耶律家族。我们也听说过,也了解大概情况。对方的马匹强壮,冲击力强。很多人都是势大力沉,用的是狼牙棒。加上我们是紧急救援,可能还要突击。所以这一次肯定不用带步兵,那会拖累后腿。最好是重骑兵轻骑兵都带出去试试。”

高岳的神情立马暗淡下来,他这段时间一直负责步兵队。特别是侯莫陈走了以后,都是他在负责。

卢景裕立马站了起来:“大哥,我这里的500人一定要去。不到战场磨练,我这个天雷军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大哥说的,这是奇兵,以后会大作用的。”说话的时候顾盼生辉,自从带了这支队伍后,底气足了很多。男人还是要有事业,这个是男人的脊梁骨。

侯景闪烁了好久的眼睛,还是起来说道:“将军,我还是负责侦查,这个方面你知道我的,强项。你看看?”贺若敦也说道:”这些方面我也不错的,何况中军还是需要我来稳住。“

“好了,都说完了。我知道兄弟们的心情,静极思动。但是我们现在输不起,每次战争都是要死人的。这些训练好的军队是我们的立身之本,考虑出去打战而不是游玩。所以必须慎重。我决定了:

这次出征侯景负责斥候队,率先出发。卢长贵为先锋,率三千人为前军。中军交给花弧,也是3000人。后军由我带队,5000人压阵。”

贺若敦急了,这不是没我什么事情吗?正要说话,贺六浑瞪了一眼,闭嘴了。

“贺若敦去征召高车族等部落,要求每个部落出兵300,组成联军一起行动。这个最后出发。至于后方军队,全部交给司马子如和高岳。如有问题,可能还需要补充增援。高岳你不要生气,如果有需要,你也要即刻率军增援的。

崔蒿,你还是随军出战吧,和卢景裕这五百人待在后营一起行动。日常事务还是交给苏焯先生管理。这次我们不需要后勤,到哪里吃到哪里。所以姐夫你就不要出动了,不过军械的配备还是要充足,特别是长弓和箭只,必须按照足额的两倍,毕竟是远征。“

“都听明白了吗?”贺六浑最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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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救情人四

淡然大师的禅室。

每次遇见大事之前,贺六浑的习惯就是到这里来坐一坐。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是在新思维下的无神论者。但是他发现自己也越来越相信风水和命运。就像牛顿,到了自己生命的末期也开始,『迷』恋宗教一样。现在我们的社会,虽然说是工业化时代,但其实仅仅就在这一个星球之上,我们还有太多的未知无法去理解,就像我们连宇宙有多大都没有办法去把握。而命运和风水这些东西,会让自己的精神得到一种依靠,来解释一些未知的东西,这也是他们能够流行的原因。

“小家伙,看起来心情不是特别好。是不是又有一些难题了?”淡然大师对待贺六浑其实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现在已经不是说要帮助自己的命运成功,而是现在已经完全和贺六浑同呼吸共命运。

“大师,的确最近的心态不是特别好,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实力不够。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贺六浑开始絮絮叨叨地把在洛阳的经历和大草原的事情都一一的诉说。淡然大师耐心的听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最喜欢的这个弟子。

“你现在太急躁了。相比同龄人而言你其实已经成功的太多,当然你的压力也越大。越是在这种时候,你就越要明白,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如果你用这种暴富的心态去对待正常的事情,那就会显得非常的急躁,反而影响事情的发展。楚庄王、齐威王先后『吟』诵出: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等待是一种与时间相抗争的能力。在团结在一起做一件事的时候,有时更需要等待。等待的时间越长,就越能体现并磨练一个人的意志,一个团队的意志。”淡然大师还是那样娓娓道来。

贺六浑点点头,认真听进去了。

“放在三年前,你能够想到你有现在的日子吗?当今混『乱』的局面已经开始出现,你是应运而生的英雄。但是任何一个英雄都一定有一个渐成长的过程。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积累经验,积累力量,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那些做不到的事情,你一定要学会舍弃,一定学会等待,不然会对你造成杀生之祸。”淡然大师说到后面,语气严厉起来。“你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追随你的人,而且你自己现在也有了效忠的对象。那么这段时间就是你安静等待,磨砺自己的最佳时机。去做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吧。”

“大师,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是大师。”贺六浑心悦诚服。因为每次自己到这里来之后,心情都会,好了很多,特别是在很多一样问题上都是大师帮自己解答疑难。“你怎么能够做到这么智慧。

?“

淡然大师怎么就笑了起来?一般情况之下他很少笑,但今天终于笑得『露』出了牙齿。

“我什么都没有,不要,我要的就是佛,你能和我比吗?等到你什么时候开始无语无求的时候,你比我还会更智慧。要不你现在觉得烦恼,就抛弃这些3000烦恼丝来皈依我佛吧。”淡然大师逗趣了。

“那不行,那不行,我现在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还有好多人要帮忙呢。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的肯定就是昭君。嘿嘿嘿。”贺六浑连忙拒绝,话题可不好谈。

“那也就是说我和昭君说好,你就可以答应了?”淡然大师继续追问。

“这个,这个也不行。大师我还有好多事,我走了啊。”贺六浑落荒而逃。

“这才是你的本『性』,既然你要投身到这个红尘当中去,那你就要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考验。”淡然大师一语道破天机。要么你什么都不要,如果你要了这些东西,那么你当然要承担这些东西带来的后果。

“但是你还没有给我算一卦呢,这次我也出征也要好长时间。”贺六浑笑嘻嘻的说道。

“真正的雄鹰还会飞不过低矮的丘陵吗?”大师笑眯眯的说道。

“好吧好吧,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懒了,居然都不帮我。”贺六浑假装生气的拂袖而去。

淡然大师看着自己心爱弟子的背影,心里非常的满意。其实自己不是没有算卦,每一次都会在贺六浑来的时候,认认真真的做些准备。其实现在正属于贺六浑低调稳定的时候,真正能够阻碍他命运的只有两个人。其他的都完全不在话下,神挡杀神佛挡*。

第二日,武川镇民突然就听到传闻。好几个商队在草原被马贼洗劫,镇将贺六浑大怒,发誓要亲自出马剿灭所有马贼。长史苏焯下令居然封镇三日,彻查是否有投敌人员。下午大家就看见北城门口派出了几个幢。其实半夜又悄无声息派出了好几个幢,这些都是很多人不知道的。

武川镇上下都悲喜交集,一方面是惧怕,居然又出现了马贼。不是前段时间被杀绝了吗?如果马贼太多,那生意没法做的。另一方面又对贺六浑挑起大拇指,能够这样威名着想的将军实在不多。大家都祝愿能够马到成功,期待早日扫清障碍。

贺六浑骑在满江红身上在草原上奔驰,迎面是草原熟悉的风,带有草根的香味。身边就是一直皱眉头的阿那可都,面『色』凝重。

晚上开始扎营,阿那可都又是第一时间来到贺六浑的大帐。贺六浑正在和兄弟们研究敌情,准备做一些沙盘的演练。

“见过大王子。”卢长贵等人心里都在叨,到了这种危机的时刻,才发现大王子其实是一个非常啰嗦的人。而且特别的黏人。按照常规,他应该在自己的大帐和自己的部族在一块。但是几乎他都跟在贺六浑身边。

“大王子,正好你过来还跟兄弟们说一下,关于耶律家族军队的情形。还有现在的情况。”贺六浑虽然对自己的军队很有信心,但是绝对不会打无准备之战,一定要知己知彼。这世界上没有常胜将军,只有真正有准备的军队。

大王子点点头,开始漫长的叙述。

耶律家族一直呆在草原的西边,天寒地冻。生存状况比阿那家族还要差,但是也造就了他们的野蛮好斗勇武。这个家族里面最厉害的就是全民皆兵,包括女人。他们一直的梦想就是南下,最好是能够占有皇族和阿那族的土地。现在机会来了,所以他们倾尽全族的力量。大部分在耶律康西大可汗的带领下协助郁久闾缊纥提皇族二王子作战,因为二王子答应会给他们一大片的草原。另外一部分十三个部族在耶律康西大可汗儿子耶律迪加的带领下突袭阿那族根基老巢木未城,想『逼』迫阿那环退兵,从而击败郁久闾缊纥提皇族的大王子。结果比预想的还顺利,不仅仅击败了阿那可都,还洗劫了木末城。

现在阿那可都带领剩下的人驻守在纳忽崖的只有二万人,而大获全胜的耶律迪加至少还有四万人。

“你怎么会那么快失败?”贺六浑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

阿那可都脸红的烧炭一样:“父亲出征之后,我喜欢一个小部落的女人,就经常去那里住。耶律迪加攻城的时候,我还在那个部落里面,结果就这样了。”

贺六浑真的是郁闷,你老父亲把家留给你,你居然还出去那么远鬼混。

“谁都没有想到,他们还有兵马出征,而且那么多人偷袭。”阿那可都辩解。

“城里按照道理也有人把守啊。“贺六浑继续问,其他兄弟已经都是鄙夷的目光。难怪那么拼命来求援,阿那环回来肯定会杀了你。

“木末城没有武川镇这么严格的盘查制度,而且也没有那么多守卫。我们阿那族都是以帐篷为家。所以他们事先派人侦查过后,据说一下子晚上就兵临城下,根本来不及组织人反抗。”阿那可都估计也是纳闷。

“那你们就没有反击?”贺六浑就追问。

“秃鹿硫将军在我回来之前就组织人了,结果连战连败。耶律家族的士兵个子不一样比我们大,但是力气大。他们的装备不好,很多人都是狼牙棒,还有很多人皮甲都没有。但是他们更狠,不怕死,嗷嗷叫。秃鹿硫将军被耶律迪加砍伤了胳膊,败退下来。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阿那可都现在是丧家犬的样子,完全没有原来帮忙击败六镇叛军那时的意气风发。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耶律迪加很懂军阵?看样子他也是懂军法的人,谋定而后动,一击必中。”贺六浑越来越不敢忽视这个对手了。

“什么军阵,草原上对抗,就是勇者胜。我们的人马仓促上阵,而且人心惶惶。所以正面被突破之后就垮了。特别是秃鹿硫将军被砍伤之后,只能后退。等我回来,收拾兵马,无力反击只能驻守在纳忽崖了。他们现在四处烧杀,筹备军粮,准备一举击溃我们。”阿那可都说完了,估计这就是他的看法了。

“兄弟们,你们怎么看?”贺六浑转向大家。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我们这次出来一万多人,加上阿那族也还差万把人。加上对方大获全胜,士气正足,硬对抗是下策。“说这话的是卢长贵。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他大囧。

“怎么回事,我说错了吗?说错了就说错了,这个眼神看我干嘛呢。”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卢长贵,进步了啊。现在都用脑子想问题了,大家都奇怪,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卢长贵苦瓜脸,什么样的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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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救情人五

纳忽山离开木末城不远,是大草原上为数不多的高山群,地势险要。主峰巴颜喀拉山海拔5000米以上。北坡缓坦,南坡深切,多峡谷。山区地势高,气候寒冷,属高寒荒漠草原,人烟稀少,只有牧民在此从事畜牧。山间谷地上,牦牛、绵羊远近成群。向阳的缓坡上一块块草滩,像翠绿的绒毯铺盖大地,偶见零星牧包士房点缀其间。这里有许多终年积雪的高山,处处冰河垂悬。每年春天以后,在强烈的日光照耀下,高山冰雪渐渐消融,融水汇成一股股溪流,滋润干燥的沃土,为下游河流供水。

阿那可都还不是傻到那个份上,知道退到险要之处驻守待援。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好地方。贺六浑没有进阿那族大营,而是率人到处走了一圈。而且不停的问跟随过来的阿那族将军一些问题,认真巡查一通。然后回到自己军营,与兄弟们密谋一通。

等贺六浑大军来到山下大军营地时,才知道阿那族士气低落到什么程度。进了大营之后,居然绝大多数人都横七竖八躺在草地上,傻愣愣的看着贺六浑一帮人。这还是原来意气风发纵横草原的阿那族强军?来了援军都还是那么丧气?

秃鹿硫更是难过,左肩绑掉,肯定是无法上阵了。看着贺六浑到来,脸『色』极度尴尬。

贺六浑主动上前问寒问暖,这就是风范。还有一个人,哲别,一点事没有,就是神情更不自然。

大帐中军议开始,中间帅案位置坐了两人,现在贺六浑终于与大王子阿那可都平起平坐了。本来贺六浑是拒绝的,太高调。但是阿那可都坚决不肯,就是要让位。而秃鹿硫和哲别居然也没有反对。最后贺六浑提议,两个人一起坐在中间,这才解决矛盾。

阿那可都一言不发,看样子是真心把权力交出来了。这个时候,贺六浑也不谦虚了,救人事大。

“王子,我觉得现在首先是把士气调动起来。就这样去迎战,输赢不用说了。“贺六浑开口就是士气。

还没有等阿那可都说话,哲别立马回道:”贺将军不用担心。我们草原的汉子,上马就是精神。“

贺六浑不说话,就看着阿那可都。

阿那可都说道:“现在大家是有些丧气,但是真正作战会好的。这里是我们的家再退后不可能了。”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要他们激发起来。还有,最好说阿那环可汗正在回来,我们要用胜利去迎接可汗回归。”

秃鹿硫大惊失『色』,站了起来:“可汗回来,我们怎么不知道?”

阿那可都明白,这是假象,就是拿来兴奋人『性』的。“可是,族人迟早要知道的啊。那接下去就没有办法交代。“兴奋剂可以吃,可是吃完是有副作用的。如果迟迟不来,那么最后可能完全崩溃。

贺六浑笑笑说道:“不用交代,我们把耶律迪加活捉了,还不是最好的交代?”

这句话一出,整个大帐里面就沸腾了。这是什么样的胆气?对面可是4万骑兵,凶悍的耶律骑兵。耶律家长子号称草原雄鹰的耶律迪加带队。你居然刚来就说活捉?太不可思议了。

哲别更是冲动,看着这个夺妻之恨的仇人大声说道:“我们阿那家族需要的清醒的朋友,不需要狂妄的乌鸦。”

“哈哈哈哈。”贺六浑大声笑道:“如果能成,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都可以。我哲别对着神山起誓,你要能活捉耶律迪加,我就是你永久的仆人。如果不能呢?”哲别非常郁闷,这是哪里来的狂人。还以为是个英雄,却居然那么傻。三万人对四万人,还要活捉。

“哎呀,这个倒不好说了。”贺六浑有点迟疑。

哲别更是气愤,大声说道:“我也不用你什么承诺,如果不行,你就永远离开草原。”其实就是永远离开阿兰。阿兰我自己会去救出来,用我的生命。

“我的不好说,是因为我不知道能不能活捉。耶律迪加肯定是我的,就怕刀剑无眼,如果『射』死了,那我不就是还是输?”贺六浑的话真气人。原来他不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而是认为肯定赢。

“无论死伤,只要能击败就行。”哲别也被刺激的够呛。

贺六浑又『露』出那牲畜无害的笑容,卢长贵、侯景一哆嗦,因为知道这是贺六浑的惯动作,开始挖坑了。

“那我们就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就低下头来,叫我大哥。我输了,就永远离开草原。当然也可能就埋在这里了。可是前提是,你们都要听从安排。如果都不配合,那这战也不用打了,我认输。”贺六浑依旧是微笑,但是话语坚定。

阿那可都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如果你能赢,我也叫你大哥。我们阿那族没有言行不一的蠢蛋,你怎么说,我们这么做。你们都听到了吗?”

阿那族几个将领大声应诺。大帐里面氛围立马热烈起来,一下子改变了几分钟前低沉的局面。

崔蒿暗地里对贺六浑挑起大拇指,聪明啊。一下子通过打赌,不仅把气氛调节好了,也顺理成章的把兵权握紧了。要知道这是两个异族联军,配合不默契一样会出大事。现在贺六浑就一个打赌,把大家的命运牢牢捆绑在一起。

还是草原上的人好骗啊。

“既然打赌已定,接下来我就说自己的安排了。现在耶律族大军已经来到山下。他们不傻,不可能强攻。我们也不可能永远呆在山谷,那样一系列部落就会离开我们,投靠耶律族。所以大战必须去山下平原。在敌我力量不对称的前提下,就看我们的战术了。你们要知道,我带的队伍打过多少次胜仗,所以对我要有信心。当然,我们还有秘密武器,所以这一战必胜无疑。”贺六浑先加深各位对他的信任感。

“大战开始,哲别,你要带一万人去挑战,许败不许胜。”话刚说,哲别立马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你这是羞辱我,我不干。我们草原人不是拿来羞辱的,就因为我失败过,才这样羞辱我吗?”

贺六浑微微笑,不说话,看着阿那可都,再看看哲别。

秃鹿硫摇摇头上前说道:“哲别。刚刚你答应听贺将军的。”

“可是他这样羞辱我。”哲别声音低了一些。

阿那可都大声喝道:“哲别,不要出尔反尔,你不参战就离开阿那族。言而无信,是我们阿那族的风格吗?”

哲别低头不语。

“所以我说,大战不仅仅是靠勇武,还有计谋。哲别这样大的反应,这个计谋就成功一半了。接下去我还要不要说?你们还听不听?“贺六浑越来越狡猾。其实把握了人的本『性』,做事就好多了。

”你说,我们听。“阿那可都现在完全信任了。这个狡猾的家伙,在逗哲别呢。

贺六浑接下去的安排,阿那可都自己又跳了起来。但是后来忍住了,再接下去,一个个人眉眼都开了。反观贺六浑自己的兄弟们,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看笑话的样子。

好不容易布置完毕,大伙鱼贯而出,一个个开始按照要求布置了。阿那可都亲自把贺六浑送出来,然后双方告别而去。临别之际,贺六浑叫住阿那可都说道:“大萨满在北秀容,你应该知道。现在她知道这些事情吗?”

阿那可都摇摇头:“大萨满离开这里已经半年多了。应该不知道。”

“我欠大萨满一个承诺,这次我毫不犹豫带兵来,就是给她一个回报。希望你以后记得告诉她。”贺六浑很平静的说道。

“你回去不是要见到她吗?”阿那可都很奇怪。

“必须你说,这是她开始欠我了。”贺六浑坚持。

阿那可都非常疑『惑』,不过也无所谓,点点头离去。

贺六浑与崔蒿对视一笑,这些东西都在预料之中。花弧这时策马赶了上来,崔蒿等人立马就先走了。几个兄弟都知道这个花弧的脾气,也知道花弧的威信。特别是花木槿死了之后,花弧沉默很多,更是大家不敢靠近。

说实话,贺六浑看见花弧也是头疼。这是自己抱过的女人,又是自己得力的干将。花弧是个女人,估计兄弟们之间真正知道的不多,不然大嘴巴卢长贵这些人肯定到处说了。可是,司马子如和侯景可能知道,因为他们曾经有过一些暗示。

花弧已经跟着自己三年了,什么要求都没有说过。也没有一个字的说法,这就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安排。扪心自问,对花弧肯定不是最喜欢的,这个『性』格能憋死人,一句话经常让你倒在墙上。也不是非娶不可的,因为没有一句话说过事情,就连暧昧的事情都没有,只有那一抱,还隔着盔甲呢。可是自己又能清清楚楚感受到花弧的情意,真的是头疼。

“花将军,这次安排你们的压力最大。能不能顶住?”贺六浑明知故问,现在自己好歹是镇将,身边总有一些侍卫,再也不是一个人独闯天下了。现在聂阿大带着几个人跟在不远处呢。这个聂阿大不比阿木图灵光,死脑筋。说了跟怎么都赶不走。

“我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吗?”花弧说的很干脆。

贺六浑尴尬了,因为花弧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那接下去说什么呢?

“你做事我当然放心了。”贺六浑开始打哈哈。

“那你还问?”花弧继续怼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花弧就喜欢怼他,喜欢看见他憋屈的样子。

“刀枪无眼,你的部队最艰苦。自己千万别冲动,又到最前面去啊。”贺六浑知道面对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憨。任凭他们说什么,自顾自讲。

花弧心里其实是非常舒服的,贺六浑的关心那就是兴奋剂。可是忍不住嘴巴就是要说,而且是反过来说。

“你是关心我,还是我的部队能不能顶住。”花弧就是故意找茬。

“这不都一样吗?”贺六浑嘿嘿。

“能一样吗?你说。。”只剩两个人在,花弧的胆子也大了点。有点女人味道了。

这个怎么回答啊!

第六十二章 救情人 六

耶律迪迦是很骄傲的,因为父汗说了,现在是耶律家族最好的机会。特别是协助二王子节节胜利之后,父汗叫自己带领个部落联军来突袭。要让阿那家族在草原上彻底除名,这样就可以摆脱那苦寒的极北,来到水草丰美的漠东草原。虽然是故乡,可是没有谁真正喜欢那么恶劣的地方。那真是世界的边缘,气温可以降至零下度。生活在驯鹿皮的圆锥形帐篷里,穿驯鹿『毛』皮衣服,吃生驯鹿肉,把动物祭祀给神,使用手工制作的木雪橇,每年被迫迁移超过里。即使你十分小心,冻伤也是非常容易的。用当地人的话来说:你往地上吐口水,还没到地上,你的唾沫就已经结成冰了。所以整个家族都明白,没有人会到这里来。再失败,也不过是回家。能够击败阿那家族,那么整个草原都是自己的了。

现在的战争进程说明,自己的军队是如何的好战,如何的英雄。阿那家族的主城居然被一夜攻下,连阿那环的老婆和女儿都成了俘虏。要不是顾及到面子,那个最美丽的花朵就是自己的了。但是自己是族里最高贵的人,才不会强迫。相信俘虏了阿那环和阿那可都之后,这朵花就会自动跪伏在自己脚下。一想到阿兰,耶律迪迦的全身都火烫,这个尤物,实在是绝美。

这时手下大将耶律平进的一声大王子把自己叫醒了。骑在马上的耶律迪迦皱皱眉,有点不高兴的问道:“怎么回事。”

“大王子,前面就是格林平原。阿那家族的叛军列队拦在前面。”耶律平进汇报道。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躲进大山了吗?”耶律迪迦有点纳闷,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居然还敢决一死战。好吧,就成全了他们。

“让札答兰部乞颜部泰赤乌部等六部前去迎战。突袭木末城他们抱怨,不给他们机会。所以没有分到什么战利品。现在给他们机会,看看面对这些败军之将,再打不好,什么战利品都不给他们。”耶律迪迦吩咐道。

耶律平进笑道:“硬仗肯定是我们耶律本部才行。这样的败军之将就让他们去消耗吧。大王子英明!”

耶律迪迦笑道:“你现在也学会拍马屁了。不过我们本部的将士那倒是一个顶俩,轻易损失不得。不过他们若败了,尽快就救。这样他们就会死心塌地跟我们了。我们打下来的天地,总需要那么多的人去帮助管理吧。所以一方面要让他们知道不容易,另外一方面也要给他们恩惠,这叫恩威并施。“

耶律平进大为感叹说道:“所以每一次和大王子出来,我都觉得很有收获,愿意为大王子效劳。”

耶律迪迦哈哈大笑,非常开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拒绝听好话,这就是所谓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能够做到宠辱不惊,客观看待自己的人,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或许某些人在某个时段能够这样做的,但是一旦换了一个地位,可能就完全不同。尤其是上位者,在创业阶段一般都能够胸怀天下,虚怀若谷。但是随着越来越成功,一般都会『迷』失自己,最终倒下来。

号令下去不就,就见左右两翼大军呼啸向前。耶律迪迦安下心来观战,选择了一个地势稍高的地方。远远的看见大军很快混战在一起,呼喊声,拼杀声胶着,马匹的嘶鸣声隐隐约约传来。身边的将士都有点躁动,耶律迪迦安稳如山,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探马来报。

“禀告大王子,大喜。札答兰部乞颜部泰赤乌部等六部联军大破阿那族,杀伤无数。现在阿那族已经败退,六部正在追击。”这一句话让中军阵营『骚』动起来,有些人跃跃欲试,估计是想请战,去扫『荡』败军。这是耶律平进也快马来了,“大王子,我们要不要追。”

耶律迪迦笑道:“你们追什么?木末城还没有捞够吗?总要给别人一点残羹冷炙吧。事情不可做绝!”

耶律平进挠挠头说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开始扎营?”

耶律迪迦点点头。这样的对抗赛不是一天就能结束的,草原这么大,那些败军之将,随便往哪里跑,就会逃掉了。现在重要的是要有耐心,要能够逐步地吸引住敌军,终极一战,把他们主力全部灭掉。不过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这些人的实力的确堪忧啊。派出的这些小部落联军居然都能够这么快击败他们,看来阿那族的末日已经不远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扎营完毕,耶律迪迦坐在中间大帐里面,准备开始一些有趣的体力活动。手下非常凑趣的领进来几个美女,耶律平进等几个将领也进来,酒宴马上开始。这种大胜之后的酒宴一般都是一种狂欢,笑闹声不绝。耶律平进等人甚至还和这些美女一起跳起舞来,耶律迪迦也非常开心地搂着美女,笑嘻嘻的。

就在大家开心喝酒正酣的时候,外面来了探报,这次不是兴高采烈的,听脚步声,就发现有点问题,跌跌撞撞的。

“大王子,大事不好。”这次探报一开口就让大帐瞬间安静。

“怎么回事?大惊小怪,找死?”耶律平进跳舞正欢呢。

“六部联军被围困,危在旦夕。泰赤乌派人来求援,就在账外。“探马也怕死,要被大王子一怒之下砍头,就划不来了。所以一下子把那个求援者带进来了。

报信的人满身是血,披头散发。这就是草原部落军队的特点,基本上没有什么装备。因为在草原上最缺的就是铁器,能够有一个趁手的武器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不用想有什么头盔,盔甲等护具。正因为他们穷,所以他们才会有要到外面去抢。

“慌什么?慢慢说来,现在阿那族军队也不过就是万人,而且还被我们,打败过。你们六部联军也有万人,怎么可能会一下子被围。”耶律迪迦的确有大将风度,非常的冷静。

“大王子,快点救命啊。我们六部联军本来很顺利的追击下去,但是过了几十里就碰到了一个车阵。然后万箭齐发,我们这些部落联军的士兵都是没有装备的,所以一下子就伤亡非常大。现在反而被他们给围住了,请大王子救命。”那个报信的非常可怜的姿态。

“真的是没有用。就知道欺善怕恶,一旦被挡住,损失一些人,肯定逃跑了更多人吧。随你们,如果不依靠我们耶律族怎么可能活得下来。”说话的自然是耶律平进。他的判断肯定是正确的,因为这些,部落联军,顺风顺水还,肯定没有问题。但是一旦被为主,肯定很多人都会逃跑,所以这样的话的离心离德自然就被围住了。

“真的不是啊,我们族长泰赤乌都已经重伤。阿那族的弓箭都是重箭,一箭下来基本都是重伤。我们追过去的人马都围在车阵边,太密集,所以伤亡很大。”那个报信的看到大帐里面没有动静,赶紧解释。

“嘿嘿嘿,肯定是对方洒落一地财产,所以你们才会围住车阵吧。真的是太扯淡了,两万人对两万人还会被围住。一群没用的家伙!”耶律平进又说出他们的一个谎言。

“好了,不要再说了。耶律平进,你带本部一万人去看看。如果阿那族还敢对抗,就把阿那可都的人头拿过来下酒。我就在中军大帐等。”大王子耶律迪迦真是大将风度,居然安排好之后继续喝酒。

耶律平进很爽快的站了起来,扯住那个报信的往外走。一边跟大王子说:“大王子,安心喝酒,一个时辰我带阿那可都的人头来下酒。”那个报信的被扯的一个趔趄接一个。大帐里面的其他将军看的哈哈大笑,很快音乐声、舞蹈又开始了。

耶律迪迦对耶律平进是有信心的,因为耶律平进的确是猛将。而且更重要的是,看起来嘻嘻哈哈,其实很冷静。多次征战,都没有大的损失。特别是个人武功很强,也算是耶律家族十大勇将之一。

虽然是有信心,但是也还是有点紧张。阿那族能够设伏,说明还是有能人。想来想去,耶律迪迦站了起来,停了吧,都下去。

舞女们很快消失。

“各位将军,我们还是一起去前方看看。替耶律平进压阵,也去看看阿那族还有什么花样。就这些败军之将,还想翻天不成。”耶律迪迦说的很轻松。

大家轰然应诺,起身往外走。

这时异变出现,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虽然很远很远,但是就像打雷一般!这声音就是从战场那边传过来的!

耶律迪迦『色』变,抬头看看天,不对啊。现在是夏季,晴朗的天空,怎么可能打雷?那么这个震撼的声音是什么?难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耶律迪迦赶紧出账,大喊道:“备马!”

此刻,轰隆隆的声音继续连绵不断出现,中军的气氛开始压抑了。

第六十三章 救情人 七

耶律迪迦率军来到草原深处,看见了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原,和所有的草原人天天睁开眼看见的草原没有任何区别。有区别的只有两点:

一是不远处排列整齐的车阵。这是草原上随处可见的拉草料拉牛粪的大车,被铁链绑紧环绕成一个巨大的车阵。这些大车有的已经散架,有的已经破裂,但是因为有三层,所以依旧冲不进去。车阵里面是目光锐利,表情轻松还带有兴奋的阿那族士兵。不对,应该还有汉人,鲜卑人。头发装饰都完全不一样。中计了,居然有鲜卑人来帮忙!这是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出现援军,而且是和自己一直敌对的大魏朝。对了,曾经听说过阿那族拍过兵马援助大魏,还得了很多的财富。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大魏朝军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第二是车阵外,密密麻麻的尸体。不仅仅是人,还有马。这是多少人啊!成千上万!死状极惨,很多都是四分五裂。还有很多都是碎片,人的各种部位的碎片。更为奇特的是,一个个坑,巨大的坑!自己也算是征战沙场多年,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场景。太多的尸体都是碎片的,怎么可以理解?

耶律平进呢?耶律迪迦看到一个游魂一样的士兵策马过来,大声喊道。

那个士兵完全没有理会,因为他的眼睛虽然看着耶律迪加,但是完全就是空洞的。靠近之后发现鼻子眼睛耳朵都在流血。坐下的马也是狂躁,不停的嘶鸣,跑橛子。要知道以前哪个士兵看见王子不是毕恭毕敬的。

接下去来了第二个第三个,一片的人都是这样。

一个卫兵颤抖的声音说道:”是不是天神怪罪了。”

边上的卫兵立马说道:”怎么可能?我们大王子才是被天神护佑的。”

侍卫长马上用皮鞭抽了过去,大声的喝道,你说什么屁话呢?一边猛力的抽打,一边还用眼睛看着耶律迪加。耶律迪加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进一步的说话,他非常聪明地知道,其实是侍卫长想保护这个士兵。而且现在也没有必要在自己的队伍当中造成恐慌,因为现在太多的人,人都是一种惊慌的神态,大家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形。关键问题不是这个士兵。而是现在这个景象太奇葩了。没有文化的人,只能归结为神魔的意志。其实每个士兵估计心里都在这样想。

好不容易有一个成建制的部队退了回来。侍卫长认识这个幢主,喊了过来问话。

这个幢主估计应该是被吓到了,明天都不在状态,而且神情游离。通过断断续续的话语,耶律迪加明白了基本的情况。

这就是一个圈套啊!

交战的地方的确是平原,也的确是真正的对抗。耶律家族的六部联军先出动去进攻。哲别带的阿那族前锋假装不敌撤退,而且沿路居然丢下一些物品,所有人都认为肯定是胜利了。于是六部联军就追击,要知道这一支部队主要是各部落临时混编,军纪不强,一看阿那族人后退,就『乱』哄哄地向前追击,一下子就给引诱到远离后面主力的地方。来到这个车阵,更奇葩的是丢下一路的金银首饰等东西,所有追兵嗷嗷叫,怎么也要冲进去得到更多的战利品。结果阿那族把联军诱离主力后,便回身接战,箭如雨下。箭阵密集,全部是弓弩。关键问题来了,这些六部联军都是小部落,大量的人没有任何盔甲,这完全没有办法躲啊,加上太多人都围拢在车阵外,一瞬间数千人倒伏在地,而且越勇猛的越在前面,死得越快。剩下的人被准备好的具甲铁骑冲击,死伤遍地。

六部联军就这样垮掉了。

速度既慢,人数密集,而装备又差,很多人连基本的防护都没有,不要说盔甲,就连衣服都不多,许多士兵是袒『露』半个上半身投入战斗的,于是在阿那族人和鲜卑人的箭雨攻击之下,包括主将在内全军覆没。

等到耶律平进的主力部队跟上来想要救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耶律平进看到这个情形之后,不是命令后退,而且继续冲锋。就是这个命令,把自己也害死了!

其实这个决定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之下也是没有问题,因为箭阵是需要力气的,已经抛『射』了十多轮之后,再强悍的士兵已经快吃不消了,如果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能够突破进去,那么这场战争还是可能胜利,所以耶律平进这样的决定是正常,但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又出现了。

从大车后面跑出来数以千计的黑陶罐,带着火星。这些黑陶罐,一砸到密密麻麻的人马当中,立刻引起剧烈的爆炸。这个实在是太恐怖了,声音巨大,爆炸的面又广。就看见成片成片的人马,尸体横飞。耶律平进也非常的倒霉,他喜欢冲到前面,身边也被扔到了一个,瞬间人就没了,好像手臂都飞到很远处。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各种黑烟腾空,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还有更多的人都被吓住了,马开始狂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队形可言。

于是具甲铁骑趁势再击后阵,阿那族人轻骑兵发出箭雨,结果耶律平进的这一万人伤亡惨重,进退失措,因为主将都不见了。结果在箭雨和骑兵冲锋打击下,耶律平进军队全军覆没。

耶律平进听完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全体士兵快速后退,跑!而且是不要队形,不要规矩,跑,跑到什么地方?不管,就是快,走。

这就是耶律迪加的经验和自觉,真的非常聪明啊。

耶律迪加的军队离开大车阵就是五百米不到,一转身就跑。阵内的贺六浑看见了,也挑起了大拇指。他不是非常的清楚对方到底是谁,但是就从对方现在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居然转身就跑,这和预计当中的情形完全不一样,预计当中还认为他们可能会暴怒,而且会来继续冲击。所以花弧具甲铁骑,还有阿那族的骑兵都在里面等。但是对方这样一跑,自己在后面再追就麻烦了,那就更麻烦的事情是具甲铁骑短途的冲刺能力还行,但是长途就要命了。

不管怎么样,对方对剩下的一万人肯定是精锐当中的精锐。凡事要小心,但一定不能够放他们这么轻易走。

阿那可都已经忍不住了,这个局面是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能够胜利的这么快,能够见识到这个天雷震的厉害。这一下子能够灭到3万人,实在是太爽了!现在就是报仇雪恨的时机,而且更关键的是母亲贺妹妹在里面。

“贺将军,追击吧。阿兰还在里面呢。”阿那可都急切说道。

贺六浑点点头,吩咐具甲铁骑卸甲,开始追击。阿那族的骑兵已经忍不住了,嗷嗷叫的开始狂追,那是真心的激动与狂喜。

如果从天空看下来,一只数万人的部队在拼命狂奔,完全没有队形,就是朝着北方跑。后面是很明显的两只部队在拼命追。一只也没有队形速度相当快,另外一只保持队形,速度也很快。追兵与逃跑者之间大概有两里的距离,这在草原不算什么。

耶律迪加的卫队自然跑的最快,很快就来到自己宿营地。

这里已经是一片火海,就见一员黑塔大将在营门口等着呢。边上是密密麻麻的军队,蓄势待发。

“耶律迪加,想回来过我这一关吧!”这个狂笑的人就是秃鹿硫。他的任务就是偷袭营寨,夺回公主。虽然很恨那个鲜卑人贺六浑,但是也不禁为他的计谋服气。这一次偷袭营寨,易如反掌。公主和汗后都毫发无损的抢回来了。

耶律迪加根本没有答话,带着卫队绕道就跑。大草原上有的就是道路。

这就是枭雄,断臂求生绝对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秃鹿硫没有搞懂,怎么可能大营都不要。这里都是战利品,而且还有很多姬妾军属,这都不要了??

就在愣神的时候,卫队已经绕过了营寨。

秃鹿硫慌了,如果这个都放过去了,阿那可都王子肯定怪罪自己啊。于是率队就追,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后续跑过来的其他耶律族军队混战在一起。等他冲出来,继续追,耶律迪加已经跑的很远了。

耶律迪加心里也在暗自叹息,这是什么样的对手啊。一步步棋子下的自己完全喘不过气来,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这是什么人??肯定不是那个阿那可都,那个垃圾一样的人物肯定做不到,那就是鲜卑人了。可是鲜卑人能够调动这么多军队?

他突然间想起来,那天想侵犯公主时。公主说了一句话:“你感动我,我死给你看。我的情郎一定会替我报仇,会斩落你于马下。”

当时自己就哈哈大笑说道:“你阿那族都要灭亡了,还有谁?”

公主说道:“他不是阿那族人,他是鲜卑人的大将军。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给他做马凳都不够。”

难道就是这公主说的那个鲜卑人???

不过,我现在能够跑出来,就说明我还有机会。等我汇合父亲的兵马,整合草原再来报仇!正想着呢,前面又跳出来一堆兵马。为首的大旗---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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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救情人 八

混战一团之后,耶律迪加冲出重围。

耶律迪加这时叹了口气,看看自己身边。还有不到两千人,这是自己真正的精锐。很多都是各部落酋长的质子,还有就是本族最强悍的武士。自己这次是带了4万人来,虽然大部分是部落联军,可是本族的也有接近2万。现在身边就是这两千人,也真的是醉了。自己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代。

这一波又一波的埋伏,人马不多,但是给自己的军队信心致命打击。因为人马越跑越散,很多的士兵趁『乱』各自为战,跑丢了。这只曾经叱咤风云的强军,现在每个人眼神都有点惧怕。就算回去也要很久才能收拢心思,重整雄风了。

身后又传来激烈的马蹄声,听声音至少数千追兵。看来,这些人是非要我死在这里啊。

追来的是贺六浑和阿那可都。

阿那可都态度是最坚决的,就是要拿耶律迪加的脑袋立威,不然自己没法子对被烧杀的子民交代。草原的对抗是非常残忍的,一般来说,男子要不成为奴隶,要不车轮以上高度的男『性』都被砍头。所以木末城是血流成河,虽然因为继续追击而没有真正杀多少人,但是也够呛了。

其实,这一路上追下来每个人都很辛苦。逃跑的人人心慌慌,当然跑的速度也非常的快。最急的人,在路上不停的有人被打,然后也要防止暗箭偷袭,自然速度不会快得很。所以贺六浑安排的两路伏兵起到了很大的阻拦作用,不然的话就这样追击还是比较困难。

结果一看见耶律迪加军队在,阿那可都二话没说带着队伍就冲了上去。贺六浑摇摇头,这样的人真的是猪脑袋呀,还有一个安排,而且还要有人看着整体的布局。这样混『乱』的厮杀,头目跑掉了怎么办?贺六浑带着自己的卫队也只好杀了进去,但是眼神还是关注整体格局。

真正打起来,阿那族士兵和耶律家族的卫队还是有差距的。但是架不住人多,而且是胜败追击,所以双方基本上持平了。阿那可都带着亲卫很快被一群群的耶律部族军队围住厮杀,根本没有到耶律迪加前面。

贺六浑带着人马跟在其后,保护这个家伙。别被挂了,公主肯定骂死自己了。

混杂当中,人马不停坠落。贺六浑就发现那个家伙居然又准备跑了。耶律部族的卫队战力非凡,基本都是胶着状态,而且局部还是优势。但是因为跟过来的追击部队越来越多,所以耶律迪加摇摇头,在侍卫长的护卫下准备撤退。

阿那可都也看见了,大喊道,不要放过耶律迪加。但是自己冲不过去。于是又大喊道:“贺将军,帮忙去抓住他。”

贺六浑点点头,带着侯景和卢长贵往前推。花弧已经冲到前面,一开一合没有人挡得住。贺若敦紧跟贺六浑后面,寸步不离。这一下冲击很快就击溃前面的军队。但是侍卫长挡住了侯景他们,贺六浑也没管,带着贺若敦转向杀出重围,直奔耶律迪加而去。

耶律迪加在身边骑士们的拼死掩护下,带着仅剩的四骑人马冲出重围。

这是怎样的悲惨,四万人现在四个人,连侍卫长都陷落在混战中。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天的厮杀谁都是又累又困。晚风吹拂着耶律迪加的面颊,不知道是谁的血迹已经干结,让皮肤皱巴巴的。现在谁还有心思管这些。身后还有追兵,锲而不舍。耶律迪加现在终于明白了,这次设伏,其实目的就是把所有的士兵全部歼灭。是团灭,而不是击败,击溃。这个人的胃口太大了。

马匹在狂奔,四个护卫紧跟在后面。不远处就是两个人在追击。再遥远的地方,就是混战区。

耶律迪加不想停下来,他现在满心就是一个想法。追击过来的这两个人,我把他们引到远处,要亲手杀掉这两个人,泄泻心头的怒火。你真的当我们耶律族的人是病猫,真的是那么好欺负吗?

草原上的晚风还是有点凉意,特别是在初夏之交。但是前后的人马都在低头催马,完全没有管越来越低的温度。每个人的血『液』都在沸腾,都想嗷嗷叫。

终于,耶律迪加看见了一个小山,在隐隐约约可见的光线下,『露』出黑压压的高深阴影。

耶律迪加策马绕过小山坡,然后停了下来,长出一口气。拿出自己的狼牙棒,使劲拽在手里。转头吩咐四个侍卫,收拾一下,准备战斗。

随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两个身影绕过山坡闯了过来。月『色』很好,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切。

贺六浑一眼就看见五个人横在面前,领头的肯定就是耶律迪加。长得不错,鼻直口方,虽然满脸的络腮胡子,但是眼神很锐利。而且神态大方,举止稳定。就算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镇定自若,还能想得到干掉自己。真的是枭雄!

“你们是什么人!不是阿那族的人。“耶律迪加率先开口。

“说的不错,我是贺六浑。大王子!”贺六浑微笑回道,顺便调整呼吸,这肯定是一场恶战。

“公主说的那个情郎就是你?”耶律迪加第六感很敏锐。

“哈哈哈,你居然敢抓我的女人。所以今天你肯定走不了。”贺六浑信心满怀。

“就凭你们两个人?你太自大了吧。今天你肯定走不了,看来你是回不去看公主了。也好,干掉一个是一个。”耶律迪加也笑道。

“我自大?你现在这个样子落水狗一样,估计想不到吧。等会你也会想不到的。”贺六浑就是这样的人,滴水不漏。

“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耶律迪加终于证实了,那真是怒火万丈啊。

“惭愧,还是没有安顿好,不然你跑不到这里。你们的战力是不错,可惜的是太笨了。作战不是靠勇猛就可以,那是愚民。要靠脑子!”贺六浑好好的教育对手。

“真的是气死我了,你拿命来。”耶律迪加想到死伤的军队,已经遏制不住怒火,率先扑过来。

贺若敦立马迎上前去,贺六浑一摆手说道:“你去搞定那四个,这个交给我。”贺若敦摇摇头笑道:“师兄,你明明就是自己想玩是不是。”

耶律迪加气的哇哇叫,真的是藐视我们啊。话不多说,直接扑了过来。

双方厮杀在一起,兵器碰撞声四起。

贺六浑的用的是铁枪,对方是狼牙棒,半斤对八两。粗一交手,贺六浑就感觉对方的力气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招数也有特『色』。自己现在武艺提高的确不多,还是原来的底子。不像贺若敦,天生的练武奇才而且又没有其他想法,练武很勤快,所以远远高过自己。

但是这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吧。贺六浑还是有点信心的。

几个回合之后,双方都明白了底细,半斤八两。贺六浑的招数更多些,毕竟八极枪学了那么多年,特别是崩字诀用得好。而耶律迪加的力气更大些,天生蛮力弥补缺憾。你一枪我一棒的打的很热闹。在马上对劈几下之后,结果满江红出彩了,一下子把对方的马匹踢了一脚,这才是牛『逼』哄哄的战马,『逼』的耶律迪加的马总是后退。耶律迪加气的够呛,也无奈。

结果耶律迪加被迫弃马,贺六浑也跃下马来。在草地上又打了起来。

几十招过去,两个人都打出了怒火。从最开始的你来我往讲究招数,变成了武器对拼。你一枪过来我磕飞,我一棒过来,你一档。就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音了,真的是开玩笑了。这是真正的势均力敌,而且两个人都汗流浃背,大眼瞪小眼。

打着打着,两个人突然间停了下来。因为太诡异了,边上没有声音。再定睛观瞧,一个身影懒洋洋的站在不远处站在观战。

其他人呢?耶律迪加放眼四看,发觉四个侍卫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声息。四匹马也低头不停的拱自己的主人,但是主人就是没有动静。血腥味随着微风传了过来,非常浓烈,这时才知道这个对手有多么可怕。

一旁的贺若敦朝贺六浑说道:“师兄,我一定要回去告诉师傅,你武艺撂下了太多,居然开始打铁了。有辱八极枪的威名。”

贺六浑有点尴尬,自己脑子是够用,武艺还真不敢嘚瑟。挠挠头说道:“这个比那几个强,好不好。”

贺若敦笑道:“那我来试试?”

贺六浑笑道:“还是我自己来,不然到时候又被你说。”

耶律迪加知道今天跑不掉了,这样的被嘲讽也不想回击。黯然神伤,自己信心满满的出征,结果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在这个不知名的草原,自己就剩下一个人了。什么霸业,什么美女,现在都转眼成空。还想回去怎么办,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于是,耶律迪加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天下的英雄真的是不可限量。我耶律迪加认栽!你们也不要羞辱我,我自裁。我是绝对不可能被你们活捉的。”

第六十五章 为什么啊

这么痛苦的局面对于一个骄傲的男人来说是非常绝望的。

耶律迪加扔掉狼牙棒,放弃了抵抗。曾经的所有梦想都丢下了,让那些骄傲都见鬼去吧,伟大的长生天已经抛弃了我,让月神见证,就让我和这些死去的士兵一起埋葬在这个大草原吧!

看见耶律迪加放弃了抵抗,贺若敦反而不过来了。这种内心里面侠义思想特别多的人,是不会亲手去杀掉一个放弃反抗的人。

“人之将死,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贺六浑走了过来,用铁枪顶住耶律迪加的胸膛。只要微微向前一送,这个『性』命就没有了,那个曾经在北方大草原叱诧一时的人物就会消失。

耶律迪加虽然保持着站立,但是肩膀已经垂了下来,脑袋还是微微的上翘,眼睛充满了不服气的神情,同时也带着很大的绝望。听到这句话以后,他的脑子里面迅速的转变了很多人,很多场合,经历了很多的人物模型变换。

最后沮丧地摇摇头,他发现,现在自己的日子,看起来风光,其实真正到最后搜索脑袋里面却没有自己真正想挂念的人。父汗要求非常严厉,亲情非常少。母后非常懦弱,除了关心自己身体以外,没有其他的沟通。自己的王妃,是父汗指定一个小部落酋长女儿被迫嫁过来的,也说不上有什么感觉,自己现在还没有孩子。自己的那些兄弟,说起来都是泪,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帮人,已经慢慢的开始争权夺利。这样想起来,好像这辈子真的也没有什么意思,曾经的梦想如果没有了,自己也就是一滩烂泥。

现在被阿那族人追杀,最后四个侍卫最终被刺杀于马下。至此,自己带的联军真正的全军覆没。就算自己活着回去,也会面临着其他兄弟的排挤和父王的憎恨,日子一样不好过。现在自己想想都好笑,刚开始带队出征的时候,自己踌躇满志,这次之后自己一定能够顺理成章地继承到父汗的位置。现在一切都灰飞烟灭之后才发现,梦想和荣华富贵,也是会转眼即逝的。

“我没什么要说的,你动手吧。”耶律迪加闭上眼睛,头垂了下来。

“不会吧?大王子,你什么牵挂都没有吗?难道你现在一无所有?“贺六浑非常的奇怪。

“我怎么可能一无所有,现在我拥有的牧场拥有的马牛,不可计数。我是大王子,还有很多部族是效忠于我的。这些东西,我说有什么用?难道能够买得了我的命吗?”耶律迪加摇摇头。

“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吗?你们,草原上不是有个规矩,这个人一旦被俘虏之后,就变成了对方奴隶。他的财富都归属于战胜的那一方,当然也可以用财富来赎买自己,就看双方的价格谈得怎么样了。”贺六浑我居然讨价还价说起了买人的问题。

耶律迪加猛地睁开眼睛,整个身体都动了起来。声音突然变得非常大,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贺若敦走了过来,非常纳闷的说道:“师兄,你是羞辱他还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不用说这么多吧,要啥赶紧撒,好歹别人也是一个英雄。”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了他,你听我的,其他你都别说话。”贺六浑微微笑道。

“你真的不杀我?你不会后悔吧?”耶律迪加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种突然的转变。因为这个转变太大太大,这不仅仅是一个落水者突然找到救生衣的感受,而且还是一种绝地逢生前途,陡然开朗。

“我杀你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拿你的人头去提升官职。我这次来草原主要就是帮忙来击退你,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才符合我的想法。只要你自己能够拿出足够的筹码,我当然就可以放过你。”贺六浑说的很认真,也很有道理。

耶律迪加现在有点相信了,虽然眼神还是非常疑『惑』,但是嘴巴说的话已经开始软了:“那你需要一点什么东西?金钱?美女?牛马?”

“钱和美女就不用了,我家有的就是。战马倒是不错,非常需要,非常需要。要不送我一万匹战马吧。”贺六浑真的开始讨价还价。贺若敦这真的有点傻,就这样痴不愣登的看着他。

“一万,数字有点大,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可以用,牛羊来抵,就更好一些。就这个条件吗?”耶律迪加还是不太相信。

“不能少于5000,另外5000匹马可以用,牛羊来抵。还有没有其他条件?那给我一个承诺吧,以后答应帮我做一件事。”贺六浑说的很轻巧。

“就这些?”耶律迪加这个时候已经充分的相信,贺六浑不是在玩自己,是真的要放了自己。所以现在的声音都有点发抖,因为求生的欲望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是再高贵的人,再大的英雄,也绕不开这个关口。。现在不用去死,感觉到前途都开始光明了很多,头顶上的月亮都亮了很多,风吹过来,已经没有了那种冷意,热血已经重新涌上心头。

贺六浑点点头。

耶律迪加真的不敢相信,但是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赶紧说道:“你们中原人要欠条,那是不是我现在要写欠条?”

贺六浑哈哈大笑:“不需要,我相信你,是个汉子。在草原上失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谁都可以东山再起。你回去之后再安排自己信得过的人,到怀朔城找宇文将军。就说是我派人过去的,把牛马送到那里就行了。至于这个承诺吗?以后有机会就说没有机会就算了。”

“你就这样放我走。不会吧?”耶律迪加完全无法相信这个结局,怎么可能会这样,就这样说一通,然后就把自己放走。

“你觉得呢?按照你们草原的规矩。”贺六浑反问道。

“好,那我用长生天的名义起誓,如果我违背今天许下的诺言,那我就万箭穿心而死。这下你放心了吧?”耶律迪加手按胸膛起誓。

贺若敦看到这里忍不住说话了:“师兄,就这样放走了,不承认怎么办?没人见证啊。你现在到底是不是真的?”

“草原上的人,绝对不会违反长生天的诺言的。”耶律迪加现在有点担心他们反悔,所以赶紧解释道。

“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话?我又不是开玩笑。人家好歹是个大王子,如果说话不算话,以后怎么能够服众。你别说什么了,就听我的吧。”贺六浑显得非常坚决。然后转过头来对着耶律迪加说道:“你走吧。希望我们还能够有再见面的那一天。”

“谢谢你,我一定会坚守自己的承诺的。”耶律迪加边说边翻身上马,连狼牙棒都没有拿。贺六浑走过去,捡起来,递了过去。

耶律迪加接过去,用另外一只手敲打自己的胸膛,然后说道:“很强,我服你。我应该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很感激你现在所做的。”迅速转身离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

“师兄,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啊,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吧,你就为了那5000匹战马,而且还说不定的事。”贺若敦一头雾水,还是希望能够听到真正的解释。

“上马吧,我们路上慢慢说,但是你现在必须先听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接下来无论谁过来都要说,大王只是自己逃脱了,我们追不上。听到了吗?”贺六浑认真交代。

“我不说话,就是反正都是,你说,但是我现在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他走。”贺若敦还真的就是不依不饶了。为什么啊!“

“那我现在问你,我杀了他有什么好处?”贺六浑反问道。

“阿那可都不是,说让你,追上来干掉他吗?”贺若敦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其实你只要想通了,什么样的草原对我们有利。你心里就会明白了。而且更关键的事情是,看事情,不能看现在要看长远。我告诉你句实话,那就是一个混『乱』的草原,一定比一个统一的草原,对我们有利的多。如果这个草原,真正完全统一的话,那么我们的麻烦就来了。”贺六浑话就说到这里,然后就靠他自己去品味了自己手下的这些兄弟,也终将会有一天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他们自己的思维和能力都必须要跟着上来,思维和能力也必须要能够配得上套。

回转头策马奔腾不久,就看见一大堆火把移动。

到了面前之后,贺六浑看见大多数人都已经跟了过来。。阿那可都,哲别,花弧等等。更吸引眼球的是,三匹马上面有九只*袋,还有血迹。

阿那可都看见贺六浑的眼神看到那边,就笑道:“那是耳朵。儿郎们打扫战场的时候,把每个被杀的联军士兵的一只耳朵割下来,结果这些耳朵装满了满满的九个口袋。这都是不是事情了,那个耶律迪加呢?”

“追不上,我们被他四个卫兵缠住了很久。他一个人跑了很远了,晚上看不清,我们就没有追。”贺六浑答道。

“啊!长生天居然放过这样的人。哲别,你带人继续前行,追不到不要回来。”阿那可都下令了。现在有点志得意满,完全没有求援时困顿的模样。

“大王子,这里再过去,可不是我们的地盘了。哲别如果追不上,就自己回来。不要再折了大将。”贺六浑是真的好心好意。

哲别看了贺六浑一眼,没有说话,上马呼啸而去。

第六十六章 黏糊

回到木末城,破败凋零。

本来就是深夜很暗,加上很多地方都被火烧了,所以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烧焦的木头和断裂的墙壁,随处可见。自己原来做过的驿馆,现在也不见了,只剩下一处残垣断壁。还有很多城里的商户,全部家当都被毁,还剩下个人,就这样,傻呆呆地坐在已经没有门的门口。贺六浑真正的了解了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幸好草原上的人就是这样,以天为被,以地为炕。只要有一个帐篷,哪里都是家。所以大量的人马不是住在城里还是都在外面,安营扎寨。

贺六浑带来的部队,也都安顿好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全军整顿,清理人数,安顿伤员,掩埋死者,还有总结战绩等等。这一天也是够呛!中途还看见哲别带人马回来,自然是没有追到耶律迪加。怎么可能追的到呢?人家的地盘,你没事就不错了。

因为大胜,所以这次阿那族的气氛是相当的好。到了晚上,盛大的晚宴氛围更是浓烈。阿那可都意气风发,所有人都去敬酒,笑闹。和那达慕大会一样,外面跳起了欢快的舞蹈,阿那族的人们真的是强大。战争的创伤很快就消失,活下来的人们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跟着一起来的兄弟们非常开心,都下场去跳舞了。就连号称文质彬彬,讲究风范的崔蒿也被卢长贵拉下场。这样的狂欢是真正的愉悦,基本没有什么损失,还能带走一大批战马,谁不高兴?只有花弧陪在身后,没有下场。这个看起来俊俏的小将军也不是没有美女来邀,都被拒绝,太冷冰冰了。其实,只有花弧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全满了。那个坐在前面伟岸的身躯,已经牢牢的控制了自己的一切。可是,他有那么多女人,怎么会看得上一个男人婆一样的女人。

贺六浑总觉得不对劲,当然了,少了那个可爱的公主。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来都快一天了,也不见人影。而且晚上晚宴也不见人影,不会出了什么事吧。那个鬼耶律迪加没有对公主做什么事情,搞得公主受不了?nnd,真的不该放他走。不过,草原上的人对贞洁看的本来就不重,也不至于吧。这里嫂子都可以弟弟继承,甚至继母都可以啊。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阿那可都走了过来,已经有了点醉意:“好兄弟,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啊!”说罢咕咚咚就下去了一大杯。然后跟在后面的哲别用马『奶』酒囊赶紧续满,现在哲别已经变成阿那可都最信任的人了。听侯景说,这个家伙已经是阿那可都的侍卫长了,那就是心腹的心腹了。

“这一次,没有你来帮忙,我们阿那族可能就灭族了。我心里清楚的很,所以我认你这个兄弟。为兄弟再喝一杯。”咕咚咚又是一杯。这个面子是大的,因为现在阿那族就是阿那可都说了算,绝对的万众瞩目下来敬酒。

贺六浑当然不会那么托大,早就站起来。

“大王子客气了,上次你们帮助我们大魏,这次我们来帮忙自然也是应该的。所谓守望相助就是这个道理。来,为了我们的友谊,我连干三杯!”贺六浑真的咚咚咚连下三城。

男人之间的友谊都是太多酒杯联系的。阿那可都哈哈大笑说道:“好一个守望相助。只要我在,阿那族永远把你当做兄弟。你本来就是草原上的阿斯兰,本来就是一家人。”现在基本上每句话都是一句好兄弟,看来阿那可都是真的动情了。

“这一次为什么长生天照顾我们,为什么每战必胜,没有你是根本不可能的。就连我们骄傲的哲别,也承认你的智谋。来,哲别,你不是要自己来说感谢吗?”一让,哲别站在前面来了。

哲别有点面红耳赤,还是咬咬牙说道:“贺将军的智谋让哲别大开眼界,我承认我打赌输了,先干为敬,听将军发落。”说着就要跪伏,男人最要面子,能够当众认输已经是底线了。

贺六浑哪里那么不懂事,已经是场面上混了多久的人。

一手托住哲别:“既然是兄弟之交,那自然打赌就是玩笑。来来来,为阿那族的胜利干杯,为可汗早日胜利归来干杯!”

此言一出,哲别自然跪不下去。而且氛围更加的热闹,祝福的话语如鲜花般散落。就连阿那可都都开始下场跳舞,整个场面是狂欢了。

这时,一个侍女过来,在贺六浑耳边嘀咕几句。贺六浑眼睛一亮,开始站起来往外走。贺若敦立马跟上,这是职责。而且聂阿大等人也立马起身出来,贺六浑摆摆手说道:“立马下场去玩,今天没事了。贺若敦跟着我就行。”

刚刚出来,又遇见一个铁塔。秃鹿硫端着一袋马『奶』酒候着呢,这个老家伙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服软,鬼精的等在场外。不过,也真的是『性』情中人,觉得不来说感谢的话心里过不去,还是憨厚啊。

“贺将军,以前有得罪的地方,就让这杯酒化解了。我不会说话,但是以后我不把你当做敌人了。”秃鹿硫就是直来直去。

“相逢一笑泯恩仇。秃鹿将军,都是各为其主。”贺六浑笑着回答。自己急着走呢,赶紧说完。

“我不会说那么多东西,就干了这袋酒吧。”秃鹿硫递过来一袋。好家伙,这不至少2斤半啊。贺六浑眼都直了,这下去,自己不也得发晕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不过,也得喝啊。和老实人打交道的办法,就是老实对待。你不理会或者玩花样肯定出问题,一咬牙,贺六浑端起酒袋,扒开木塞,咕咚咚就下来了。秃鹿硫『露』出笑容,也咕咚咚下来。两个人是拼过酒的,所以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差不多同时喝完。贺六浑把酒袋一扔,哈哈大笑。秃鹿硫也挑起拇指,两个人抱了一下。秃鹿硫接着还想来一袋,贺六浑摇摇头说道:“良辰美景,别光顾喝酒,秃鹿硫将军也去跳跳舞啊。”

秃鹿硫眼睛一亮,明白了。“去吧去吧。哈哈哈。好好对公主啊。“

贺六浑脸上发烫,赶紧走人。理解万岁啊!

回头看见贺若敦在笑,立马恼羞成怒:“笑什么,今天你也别跟了。自己热闹一下去,这里哪里三面事情?”

贺若敦摇摇头说道:“师傅说过,有你就有我。聂阿大他们几个都没有过来,我就更不能走。”

贺六浑心头一热,真的是生死兄弟。也不多说,跟着侍女七拐八弯就来到了一个大帐蓬。侍女一笑,扭头进了边上小帐篷。贺若敦自然也就进了另外一个帐篷等候。

帐篷内光线很暗,贺六浑正在适应。就感觉一个热乎乎,光溜溜的身子投进怀抱,那种熟悉的香味迅速弥漫全身,每个细胞都舒服的开了花。自己也很久没有碰女人了,昭君那里不敢『乱』动,孩子在里面呢。就是在洛阳爽了一把,其他地方都没有动过,像自己的地位本来姬妾很多,可是自己有点心理洁癖。一定要自己喜欢的才愿意动,搞得经常用五指山解决。

现在,那个最火烫的人就这样腻味在自己身边,干柴烈火相逢,什么话都说多余的。特别是那个大凶器一下子就握住了,还是那么丰满,不对,是越来越丰满雄伟。而且滑腻,手感越来越好,怎么回事。这要命啊。

“阿哥,我想你。”就一句话,什么都不用说了。剩下的交给身体来解决。

。。。。。

此处省略1000字。

云收雾散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六浑很喜欢把自己的头放在大凶器之间,非常享受那种带有甜香的滑腻。这是两个人的秘密。而阿兰公主也很喜欢用手抱住情郎的头,而且很喜欢用手去抚『摸』头发,抚『摸』嘴唇,抚『摸』脸颊上是胡须根。那种顺畅和坚硬也是一种乐趣。所以,如果有人进来,看起来就很奇怪,不是男人抱着女人,而是女人抱着男人。

“你为什么不去参加晚宴啊。”贺六浑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去,那些男人还好意思庆祝。如果没有我的情郎,整个阿那族都被灭族。我才不想理他们呢,我和母后被抓起来的时候他们在哪里?我被人辱骂的时候,他们在哪里?”看起来阿兰公主很多怨气啊。原来多么开朗,天真的人。现在一下子经历磨难,才知道真正的人生。

“耶律迪加没有对你怎么样吧。”贺六浑不敢说自己把人放了。

“没有啊,他想怎么样也看我答应吧。我宁愿死也不会让其他男人碰我。”阿兰公主根本没有想这里面的含义,自顾自说道:“这次灾难我才知道,什么权势什么王位都是假的。只有你是真的,我知道你肯定来救我的,肯定。所以我从来没有哭过,不像母后,天天哭。”

“如果你不来,我肯定会去死。但是我知道,你肯定能来,因为你就是天神,是长生天赐予我的天神。所以,我是你的。我要跟你去,我不管一切,我就要跟着你。”阿兰絮絮叨叨很多很久,直到瞌睡虫淹没。

每个男人都喜欢女人黏糊自己,这是雄『性』的体现。当然过了头,就是反作用了。

第六十七章 出大事了

接下去几天,是远征军最放松的几天。除了喝酒就是摔跤练箭,加上还有很多美女抛媚眼,不知道多少将士沦落在波涛汹涌当中。卢长贵终于找到自信,和一个阿兰的侍女勾搭上了。而侯景这样的长相,居然也有一个个子很大,凶器更大的牧女看上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完全不搭,因为女人还稍微高一点。可是,侯景泰然自若,到处招摇。

幸好军纪还是有的,无论如何白天训练,晚上查岗什么的都还是正常。就是到了晚边喝酒宴会时,人都疯掉了。再这样下去,军纪肯定会垮。

崔蒿实在忍不住了,找到正在和阿兰公主一起喝酒的贺六浑。两个人在阿兰的大帐,边笑边聊边喝。

看着崔蒿的脸『色』不好,贺六浑赶紧走了出来。心里还是有点觉得,似乎不太好。

崔蒿皱着眉头,这是他习惯的模样。无论是思考还是生气都是皱眉头。深深的看了贺六浑一眼说道:“将军,是不是应该回军营了。”

这一句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到比较温柔的劝谏。

贺六浑一听,耳朵就红了。

“这次打胜仗之后,大家开心一点正常。没事的,过几天就回去了。”贺六浑解释道,心虚。

“这样下去军纪堪忧,还怎么管人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还是你吗?每天都在大帐,军务基本不管。手下的大将都在外面喝酒,这是散兵游勇吗?这是表率吗?“崔蒿的声音越来越大,实在是气不过了。

贺六浑非常尴尬说道:“就两天时间,也就是放松下。”

“不是这样的放松法。军有军规,主官都在外面玩。底下的人服气吗?难道我们武川镇已经到了共享天下太平的时光了吗?才这样一点成绩,胜利,就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吗?”崔蒿话说的越来越重。

里面的阿兰公主听见了,非常郁闷。赶出来说道:“崔先生,你怎么能够这样和你的将军说话?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崔蒿笑道:“还有规矩吗?有规矩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是回去的路上。”

阿兰气的发抖。

“不管你怎么想,我不想做这个长史了。你也不喜欢听我这样的话,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这些话不吐不快。告辞!”气咻咻的走了,留下贺六浑和阿兰公主大眼瞪小眼。

阿兰公主说道:“阿哥,他怎么这样说话。太不给你面子。不过他也是为你好,还是被责怪他。”阿兰公主就是善良,虽然气的死,但是还不想折腾。

贺六浑呆在外面良久。崔蒿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也是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被自己的兄弟这样说,心里完全不知道什么滋味。一方面觉得非常的尴尬,另外一方面自己心里咯噔一下,我的确是不是太骄傲了?

再仔细想想,崔蒿哪一点说错了?自己基本上这几天根本不理军务,天天就呆在美女边上。手下几个跟自己从怀朔出来的兄弟,也一模一样的做了同样的事情。有样跟样,那些士兵也基本上都在外面混。完全忘记了还有基本的军规,还有军队的规范,更没有想到以后的日子,现在根本就不是放纵自己的时候。自己是真的做错了,本来应该赶紧回到武川镇。这次出来就是违规的,越呆在外面的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而且回去之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面对,要处理,还有那么复杂的心思要去思考。但是这几天的放纵很有可能就让这支军队风气上有所改变,这真的是一件大坏事。

阿兰公主赶紧扯了扯贺六浑,怕他在外面发傻了。

贺六浑点点头和下定了决心,“阿兰,我准备走了。”

阿兰公主大惊失『色』,刚刚还好好的一起喝酒聊天,这么快活的日子,怎么突然间就要走了?“为什么这么快?真的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傻瓜,这怎么是你的原因?这是我自己出了问题。现在根本不到放松的时候,如果我纵容自己的军队,就这样下去,那么我回去之后还要面临更复杂的情况,那就糟糕了。崔蒿说话虽然难听,但是他的确是为了我好,而且说得非常对。我们两个人,还年轻,肯定不是现在这一个日子,要往远看。不管怎么样,以后你来武川镇,我等你。”贺六浑既然已经下了决定,整个人的神情就变了很多,变得更加冷静,且坚定。

“好吧,男人都是要做大事的,我就不拦你了。我很快就回去武川镇找你,我也一辈子不和你分开。”阿兰公主说的也很坚定。非要等到他的父亲回来之后,不管怎么样都回去找自己的情郎,因为发现只有他在这个世界才在。

贺六浑张开双臂用力的抱了抱阿兰,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军营里传来聚帐的鼓声,立马就看到陆陆续续的,摇摇晃晃的身影,拼命的向军营跑去。第二日一早,大军开拔,返回武川镇。

这一次出来,其实收获非常之大。不但是锻炼的军队,知道了一下火器的作用,更多的,还是得到了5000匹战马。这可不是耶律迪迦答应的东西,而是按照原来的约定,阿那可都给自己的礼物。这些战马带回去之后,贺六浑骑兵部队就可以扩充到3万,这可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数字。要知道在中原地带,能够组建起至5000人的骑兵就不错了。当然不能和朱荣相比,那是一个大军阀,现在贺六浑只能算是一个小军阀。

贺六浑心里非常的庆幸,崔蒿提醒的非常及时,现在部队很快就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如果再这个样子下去几天,那就不知道什么样子。卢长贵、侯景等人回来之后,贺六浑也和他们交心,他们也认识到了问题,所以这个部队还是比较好带的。崔蒿看见贺六浑幡然醒悟,也是非常的高兴,哪里还会说走的事情?唯一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就是花弧,反正只要自己有女人,她就不开心。这也是一个非常头疼的事情,因为他是天天和自己混在一起的。

出来也有两个月时间了,还真是想家啊。

等偷偷『摸』『摸』的回到了武川镇,已经是某天的深夜。这么多军队的进出,肯定会引人注意,所以只能晚上搞定。贺六浑穿过城门楼的时候,就发现前面站着一堆人,最前面的居然是孙腾。贺六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完蛋了,肯定出大事。因为按照原来的约定,再有事情都基本上有独孤信来完成,但是现在孙腾出现,那就是非常大的事才可能。贺六浑脑子嗡了一下,不会是她出什么事情了吧?但是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没有特别的招呼。孙腾也非常的聪明,跟在后面。

到了镇将府的大堂,贺六浑吩咐一声,聂阿大赶紧把所有的人清退。大堂20步之外,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这是自己的心腹将官基本上都已经在了,包括苏焯。苏焯本来在城门口,接了之后就准备回家,但是被贺六浑叫住了。

“孙腾,你说吧。这里的兄弟都是最可靠的,不用担心其他问题。我相信各级各类的机构都应该没有在我们这里穿『插』人,要穿『插』人也不可能在这些人当中。你就放心大胆的说,我们还要一起来商量。”贺六浑心里还是怦怦跳的。

“两个皇帝驾崩了。”孙腾这一句话让大家蒙了。

“皇上不是很年轻吗,我上次远远见的时候很好啊。”说这话的是侯景。的确,上一次赛马他是前三名,也是得到皇帝召见的人。

“怎么会有两个皇帝?这也太奇怪了吧。”卢长贵本来就是大嗓门,这一叨叨声音传得很远。花弧瞪了他一眼,他赶紧闭嘴。

这句话虽然才七个字,但是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只有贺六浑猜的出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其他人是稀里糊涂的。

“贺大哥离开洛阳的第三天,先皇驾崩。之后太子即位。但是过了不到一个月,小皇帝也驾崩了。”孙腾补充道。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虽然说皇帝这个东西离自己太远,但是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事情,都实在是满肚子的疑问。苏焯是个文人,忠君的思想还是非常重的,听到这些消息之后,目瞪口呆,缓过神来,马上问道:“这里面是不是有名堂?小皇帝怎么可能一个月就驾崩了?”

孙腾点点头说道:“先皇驾崩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但是谁都想不到小皇帝驾崩。我们在宫里的人,都知道他长得白白胖胖的。虽然说才不到两岁,但是身体情况一直很好。因为就位,所以,贵妃被迫的把抚养权交给了高皇后。就这样一个月,就没了。”

“那肯定就是高皇后搞的鬼了。她肯定是不喜欢这小皇帝,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一旦小皇帝驾崩,那么她挑选一个皇族的亲戚来做,不就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崔蒿一语中的。

“贵妃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危险?”贺六浑问道。对于先皇也把小皇帝也罢,他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对于贵妃那属于自己的女人,那是肯定要关注的。

“诺,这是他给你的信。”孙腾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和一块白『色』的丝绸。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这边了。

第六十八章 救我

贺六浑其实没有办法,他也不想公开这些东西,但是所有的兄弟们都看着,而且现在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个人私情的问题,已经涉及到了整体人的命运,慢慢的把这个丝绸打开。

花弧是最沉默的一个人,但是看见这个之后,却最震惊,发出了啊的声音。所有的兄弟们都被惊呆了。

原来这个白『色』丝绸上面只有两个大字:“救我”!更关键的是颜『色』是深红『色』,一看就是用血写的。这是到了什么程度才有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居然用血写了这么两个大字。

贺六浑的手在轻轻颤抖。此刻的心情无语言表,已经完全呆住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还要打开那封信。

崔蒿这个时候走了上来,默默的把那封信打开,看了一会儿。他想把这封信递给贺六浑,贺六浑摇摇头没有接。

“各位都很清楚,这会这封信里写了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办?所有的兄弟们都想一想。因为接下来的决定很有可能会改变我们的一生。我不想因为个人的感情影响大家的决定,所以每个人都想想说吧。”贺六浑非常慎重的说道。

“大哥,你这说话就见外了,我们这些兄弟在一起,你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我们能够有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靠你。所以我什么都不想,你决定就行,反正我一定跟着你走。”卢长贵每一次都是说在最前面,而且态度也是最好的,那个家伙是扎扎实实的跟着贺六浑。

高岳等人也纷纷表态,都是一个意思。

侯景给眼睛砸吧,砸吧,想了很久,还是说道:“我们肯定跟着贺将军。但是事情非常之大,是不是还要去问问其他人怎么办?比如说尔朱荣侯爷,长乐王等。”

卢长贵一听就不高兴了,说道:“他们不做我们也要去,这是我们老大的女人。一个贵妃这样跟我们说,我们都不去救人,那还算什么男人?”

侯景也回击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这么一些人能怎么办?打回到洛阳?我们这一路上能不能打回去都是个问题,这又不是去送信。”

高岳说道:“我们现在军队已经有将近3万人,怎么会打不回去,我就不相信,还有比我们更强的军队。”

侯景发现自己有点势单力孤,但是还是鼓足勇气说:“我们真的不一定能够过得去,这一路过去有多少地方?先不说别的,尔朱侯爷如果不同意过他,那个地方都非常难,他的军队我们都是看到过的,你觉得有希望吗?打的过去?”

崔蒿接过话题说道:“候将军说的对,我们做事不能莽撞,毕竟是这么多的人在一块。不过我想这个消息出来之后,尔朱侯爷肯定是会起兵的,因为他现在也希望找一个机会。所以我也建议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先去北秀容,与尔朱侯爷汇报,共商大事。”

贺六浑的眼神开始看向司马子如和花弧。这两个人在兄弟们当中的影响力非常之大,他们的决定肯定就会影响一批人。司马子如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是一定要交,我们也好久没打架了,我也想去试试看。”真想不到,司马子如居然好战分子。

花弧点点头说道:“我们现在号称自己是精兵,到底是不是可以拿出去溜溜?这次到草原去打击耶律族一点都不过瘾,这些人真不经打。而且我们现在加上了天雷阵,我觉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用说,但是打打这些守关的军兵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反正我没有打过瘾,我觉得可以从这里一路打回去,说不定还可以打回到我的老家去。”这个更是一个不怕事的人。如果真的打回他的老家河南,那整个国家就已经全『乱』了,因为河北已经发生了叛『乱』,现在河南也被你攻下来了,不就完了。

这两个大佬一说话,兄弟们的氛围更加热烈了,完完全全没有把这种事情当做事情来。

贺六浑最后把眼神看向苏焯。苏焯与其他人相比年龄最大,而且他又是管钱的。

苏焯笑着摇摇头,说道:“贺将军,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一个土匪窝。说起来去洛阳一点这种惧怕都没有,就像去逛街一样。这种豪情一直没有问题,但是如何走,还一定要想稳妥。现在朝廷的主要军队都在河北镇压叛『乱』。真正有实力的部队当然就是尔朱侯爷,如果他决定起兵,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这一路上过去我觉得都不困难,关键问题是拿下来之后怎么办?说句心里话,就凭尔朱侯爷的威信,要想控制住整个国家,这么大的地盘都不一定能够做得到,靠我们能行啊?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做出了决定,我们现在武川镇这大好局面就要停下来了。”

贺六浑点点头,眉头紧锁,开始说话:“各位兄弟,我并不是那种为了女人,就把自己兄弟搭上去的人。凡事考虑我还是以我们整体的利益出发,儿女私情要放在一边。”话说到这里就看见崔蒿,苏焯在点头,侯景点头更快。一看见贺六浑的眼光扫过来,马上就不点头了。

“苏先生说得对,现在朝廷的军队,其实已经分散在四方。北方在镇压河北的『乱』,据说举步维艰,好像还出现了大问题。南方现在有一大支部队在维持局面,与南朝对抗。还有一些小量的部队在镇压西边的判『乱』。其实整个中部区域,包括洛阳是空的。如果我们下去,这一路过去,我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们已经去了两次洛阳,这一路过来看到的防卫,你们觉得能够挡得住我们吗?

关键问题是我们现在去,可能能够进得了洛阳城,但能不能呆下来,肯定是个问题。各位兄弟们心自问,我们的影响力在北方少数民族区域,包括这些北方六镇还有点用。再往南去,我们能够怎么样?总不能一路杀过去,把所有人都杀绝吧。所以崔蒿、苏先生,侯景说的是对的,我现在马上就赶往北秀容。”贺六浑娓娓道来,深思熟虑。

“按照我的判断,我觉得尔朱侯爷已经等待这个机会很久了,所以肯定会出兵。那么现在我们整个武川镇军兵就要考虑重新整顿,备战出发。“贺六浑说的铿锵有力。

卢长贵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说道:“那如果侯爷没有答应,不出兵我们怎么办?我们还去不去?”

贺六浑笑笑说道:“那就是我私人的事情,自己会带一支部队过去,其他兄弟们能够去接一下我就可以了。而且洛阳城里我们也有自己的安排,我相信就一个人出来还是有可能,但是现在我们想的肯定不仅仅是去救这个人,而是这件事情能够有所作为,让大魏朝的所有人重新认识我们边塞六镇的人。”这话说的好气冲天,实际上也就是一个边塞军侯,现在要开始谋夺中央政权了。

高岳也跟着说了一句话:“那如果侯爷不安排我们去呢?”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我们肯定会去的,只不过我们也一定会有一部分人要留下来,因为毕竟这个区域是我们的根基也是侯爷的根基。”

高岳立马接上口说道:“现在去洛阳啊,那谁也不能挡我的道,你们都出去了这么多次,这一次去打战,无论如何都应该是我。”

卢长贵也马上说道:“当然还有我啊,这一次到草原去,基本上就没有发挥作用,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去的。”

侯景等人马上开始吵吵,谁要去谁不去。刚刚还紧张兮兮的在讨论国家大事,决定要不要动手的问题,现在又吵吵嚷嚷谁去的问题。这真的是一些不长心的人!

司马子如非常郁闷的说道:“看来大家都不喜欢我们边塞了。你们都走,你们都走,我留下好不好?以后看看你们还回不回来。”

看到司马子如发脾气,大家马上都闭嘴。

孙腾一直在旁边听,没有说话,最后听到大家的决定之后缓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大哥,我陪你去北秀容吧,很多事情我也能够说得清楚,而且我想我也能够说的上一些话。“

贺六浑点点头。

侯景刚刚想张嘴就被卢长贵按住了:“大哥,我也陪你去吧。侯景比较忙,还要去了解各方面的信息,就让他在这里留守吧。我反正帮你打前站唠唠嗑,这个是我最拿手的事情。”

贺六浑笑笑不说话。侯景郁闷不过甩开卢长贵的手赶紧站起来说道:“将军,你相信我一样可以打听得到的,而且很多地方的人我都熟悉,不如我陪您去吧。”

“你陪我去也好。不过不是去北秀容,而是先去打探一下一路上的基本的情况有没有变化。另外司马子如与花弧将军就留下来,做好各方面的准备。一声令下,立马就能够出发。和所有的兄弟们都要说好,这一次出去很有可能就没有那么快回来了。包括你们都要回去和家庭说好,安顿好各种事情。我想这一次一定会是决定我们终身命运的时刻。尽管这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但一定是我们一次难得的机遇。洛阳,这次我们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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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四卷九十章开始,开窍了,越写越多,估计第四卷已经收不拢了,至少150章以上

第六十九章 斗牛

贺六浑来到北秀容的时候。尔朱荣居然又在打猎,其实谁都知道尔朱荣有三大爱好:美酒,佳人,打猎。如果你想真正的讨好而朱荣首要送的礼物当然就是送酒。而且酒也有讲究,特别是送那种陈年老酒,就进后劲比较大的那种。如果有一些什么独家秘方,冠以什么名称的那种养颜『药』酒,那就更好了。在这个方面贺六浑也下过很大的努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要是想拍领导,马屁,下属就会无所用而不及。

第二个爱好贺六浑没有办法。主要原因是有两个,一个是自己心里总是有一种感觉,把人来当做礼物,自己非常的难以做到。第二个都换了的的确确是找不到,还有更好的女人。尔朱荣家里的侍妾,那都是各个绝『色』。不然怎么可能有云姑娘这样的极品女儿出现。而这种自己本来就长得俊秀,加上自己的这些世界又非常的漂亮,所以她的儿女一般来说都是人中翘楚,至少在皮囊上是这个样子。

第三个爱好其实就是和他的本『性』有一些关系,因为打猎这件事情,实际上也不仅仅是一个玩的问题,而是和战争相关,因为在边塞的这种打猎,一般来说都是一种战术的磨合。还有一种血『性』的锻炼没有见过血的士兵,一定不是好士兵。尔朱荣还把打猎,但在军工一样的来对待,如果在他面前表现的非常好的军队军官,都会得到奖励,所以跟着他出去打点,谁都愿意去。

贺六浑印象当中,尔朱荣的形象基本上都是在马上飞驰的英武。这也是所有边塞军人的风貌。这次也是一样,他来到围场的时候,就见到尔朱荣正在风驰电掣的策马追赶一群麋鹿。手下故意和他拉开一段距离,所以尔朱荣就像一个箭头一样的冲在前面。虽然马跑的非常的稳,但是在马上要把弓箭抓稳,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嚓的一声,一箭『射』中了一只飞奔的麋鹿,就见那只麋鹿腾空而起,摔在地上,然后而朱荣荣接下去又是一箭两箭三箭连珠而发,结果那一群麋鹿都被他全部『射』倒。尔朱荣哈哈大笑,在马上挥弓长啸,蓝天下,草原上独立风萧萧霸气绝伦的模样。这一幕深深的印刻在贺六浑的脑海中。这个世界上就有这么一些人,又聪明又有家世,还比你更加的努力,这样的人就叫做天之骄子。

看见贺六浑急匆匆的过来,一副汗流浃背的样子。尔朱荣知道肯定有大事,但是他一点也不慌张。还是高声笑道。赶快策马过来,和我继续追击。听侍卫说,山脚那边有一群野牛。本来我想明天好好设计一下,把他全部干掉,但是今天你来了,那我们两个一起干脆杀一头野牛拿来做晚餐。

贺六浑还想说我有大事禀报,但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他的想法,所以点点头,策马跟上。

绕过小山,就见一片的草原上面有一个已经惊惧不安的野牛群。看样子这些野牛也是被驱赶过来的,已经有些变得狂躁不安,所有人都应该知道野牛最最可怕的就是他发狂。发狂的野牛,连狮子老虎都很怕,不敢惹。这么危险的事情也只有尔朱荣这样的人才会去做,其他人还不敢劝,因为他决定的事情谁说都没有用。

果然看见一群人策马朝自己追过来的时候,这群野牛炸群。在多方面驱赶,追拢的过程之后,这些野牛开始有了决断。

动物还是有的先天的敏锐,而且其中有一部分动物还是具有牺牲精神的。绝大部分野牛都在狂奔向西方向去的时候,其中有头野牛就朝尔朱荣的方向冲了过来。看来这牛就应该是属于舍生取义,为了自己族群活下来特意牺牲的那头了。估计也有可能是狂躁,想要一搏的那种味道。

贺六浑自然而然策马冲到前面,挡在尔朱荣的面前。尔朱荣微微一皱眉,把马一拨就冲到前面。贺六浑明白了,尔朱荣不喜欢有人挡在他的前面,所有的困难他都喜欢自己来解决。这是一种舍我其谁老子天下第一的感受,一般的人都不会做的这么明显,但是他的面前绝不允许出现其他人。

在冲过来的这头野牛,非常的彪悍,体型也巨大。如果真的被这头野牛的犄角给他撞到。不死也重伤。如果看过西班牙斗牛的人都知道,狂躁的牛,冲击力是非常的巨大,一些木栅栏都被他一冲即倒,更何况是马。只有像西班牙斗牛士那样的矫捷,才能够让牛无所适从。

尔朱荣轻轻的一带马,避开了急冲过来的野牛。野牛带着风从马边冲了过去,然后马上刹车一转头。这个时候,所有的侍卫都已经围了上来。尔朱荣大声喝道,你们都给我退下。所有人都让开了,包括贺六浑。人家想风光的时候,挑战自我的时候,闲人自然应该让在一边。

野牛这个时候也明白了,最主要的对手就是那个骑在白马上的人。野牛鼻子冒粗气,两个通红的眼睛看着尔朱荣。然后突然间开始发力,直冲向尔朱荣。尔朱荣高叫一声来得好,张弓搭箭。唰的一箭直『射』野牛的面门。这个野牛也是拼了命,根本就没有躲闪,直接的冲了过来,那一箭直接抓着他的头骨上。野牛疼的嚎叫一声,还是继续的冲了过来,速度非常的快。

尔朱荣继续轻轻一带马,还是想避开他的直接冲锋,但是这牛现在学的狡猾了,冲过来的过程当中用犄角倾斜了一点。结果那匹马的肚子上就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横流马狂叫一声,痛苦的倒在地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结局,侍卫们都想急着就往上冲。贺六浑更是跑得飞快,满江红的速度大家都知道的,所以一下子就冲在前面,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掉在地上的尔朱荣高喊一声,都不要过来。

于是所有人又都站住了,这个时候场上就变成了真正的斗牛了。尔朱荣拔出了自己的宝刀。站在这头疯狂的野牛面前,一点都不畏惧。

野牛喘着粗气,额头上还『插』着那只摇摇晃晃的箭,然后开始又一次的冲锋。尔朱荣非常谨慎,一次又一次的躲避。没有动手,只是在观察。等到头牛已经有点疲惫的时候,站在那里喘气的时候,尔朱荣开始动。而这种一个箭步向前冲去,这个时候那个野牛看到这个情形,也自觉的就用犄角往上挑。结果哪里知道,尔朱荣的动作是个假动作,一下子晃到野牛的左边。宝刀迅捷的从野牛的脖子侧边斜擦进去,直直到把手,整个刀一半进去了牛的身体,就见血飞一般的溅了出来。那头牛更加狂躁,然后不停的追着尔朱荣。鲜血一直不停的在流,整个地上都是。野牛终于有点累了,停下来想喘口气的时候,这个时候,尔朱荣又动了。左右晃动几个假动作之后,突然间来到了侧边,非常准确的握住刀把子,顺手一扯,直接就把这把刀拔了出来。鲜血如泉涌。那个眼睛已经疼得叫不出来了,而更想不到的事情是,而朱荣荣接下去又把一个刀直接捅了进去。还是原来的位置,这次『插』的更深。估计直到心脏位置,野牛就这样僵立在那个位置。贺六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真的是那个野牛的眼角出现了泪水,一滴一滴一滴。

尔朱荣的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跳起来,飞了一脚踹在野牛的头上。野牛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两下就没有了声音。

周边的侍卫都看得目瞪口呆。然后开始高呼,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在外面打猎的过程当中,尔朱荣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叫他侯爷,都是要求大家叫他将军,这是一个不成文的惯例。

侍卫们开始一拥而上,把这一头牛开始分解,因为尔朱荣侯爷说过了,今天晚上要用它来做晚餐,所以手下人执行任务非常的迅捷。

这个时候,贺六浑走到了尔朱荣的面前,才发现尔朱荣身上,居然一点血迹都没有。只有额头上有一些汗珠,看得出来,这也是一个非常紧张的事情。

京城有事啦?尔朱荣随口问道。

是的侯爷。两位皇上都驾崩了。贺六浑一句话简明扼要。这也是尔朱荣欣赏的风格。

嗯!尔朱荣点点头。其实这些事情,而朱荣早就知道了,因为他在京城里还有更多的探报。

哎,皇上对我恩重如山。我在京城做侍卫的时候,多次听到他的教诲。其实他一直把我当兄弟看,不然的话也不会给我们家扩充这么大的地盘。就说过,只要皇帝在。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但是现在京城的确是被这些宵小弄权,居然连先皇驾崩都不让我去奔丧。那些宵小就像这头野牛,再疯狂也躲不过我一刀!

我就等着看你们到底要做出怎样天怒人怨的事情来现在?现在居然连小皇上你们都敢杀,这个天下还有你们不敢做的事情,谁都不敢说,谁都不敢来反对我尔朱荣敢。

你敢跟着我杀奔京城,讨个公道吗?尔朱荣突然间瞪大眼睛看着贺六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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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义旗

唯侯爷命是从。贺六浑回答的也很干脆。

这次你要是不聚一起杀回洛阳,我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因为那里有我自己的女人,而且这也是一次大的机会,如果要从一个边塞上的军政主官,变成是一个天下权力中心,绝好机会。

贺六浑递上胡贵妃的信,尔朱荣笑容满面。刚刚还在替先皇悲哀,现在一下子又笑了起来。这种变换的速度放在小孩子身上无所谓,放在尔朱荣身上,贺六浑觉得有点鸡皮疙瘩。

这下子连正确的说法都有了。我们回城去。尔朱荣这下子开始一点都不迟疑,立马吩咐军队折返。这就是他的风格,说做就做。那个全牛宴当然也就泡汤了,只能在路上吃干粮了。

回到城里,立马召开军议。直到这个时候贺六浑才知道自己还是比较嫩,其实各路人马都已经被招回来了。尔朱荣去打猎,也就是给外界一个假象而已。其实他手下的主要一些将军都已经过来了,包括他自己的弟弟尔朱世隆,还有贺六浑比较熟悉的元天穆,当然少不了尔朱兆。元天穆看见贺六浑,自然就『露』出那种亲切的大叔式的微笑。尔朱兆看见贺六浑就过来抱了一下,然后凑在耳朵边说了一句,兄弟,这次可能我们又要一起回洛阳了,洛阳可能就是我们的啦。快点回用劲的点点头,笑笑。

当然这个人群当中还有一个尔朱荣的幕僚方平。这个人物贺六浑一直都不太喜欢,因为他感觉看不透,这个人好像一直都喜欢躲在阴影里面,嘀咕噜咕,在谋划一些什么事情。贺六浑还是喜欢那种阳光下做事。而且他感觉这个人好像能够看透自己一些什么事情,反正,总而言之总觉得在尔朱兆耳朵边上说不好听的话,总有这个家伙的份。

各位将军,现在三个月不到,两位皇上都已经驾崩。先皇一直身体不错,但是这一年下来很快就不行,而现在小皇上才登基一个月,又突然间驾崩。作为侍奉先皇的尔朱家族,如果不能够为她讨个公道,我们这个家族还哪里有立身之本?所以我决定,举义旗回京讨个公道。现在召集各位,就是讨论怎么去做?尔朱荣说话也是这么霸道,等于他现在是告诉大家,我现在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去,现在你们来就是告诉我怎么去最合适。而不是来讨论要不要去的问题。

看来很多人还是第一次才听到这个消息,所以他们都不敢相信,『露』出了很多狐疑的『色』彩。尔朱世隆立马就问道:大哥,你说的这件事情是真的吗?怎么可能,小皇上也驾崩了?

这个事情确凿无疑,一方面尔朱兆回来,告诉了整个京城的变动,另外一方面,你们看看。尔朱荣拿出了贺六浑带来的贵妃的信。这是胡皇后托人冒死从京城带来的求救信。字字血泪,证据确凿。看来高皇后和元叉已经勾结,不然她没有这么大胆子敢对小皇上下手,就在京城里面能够对小皇帝下手的,也就只有她。真的是苍天无眼啊。让先皇的血脉就这样断绝。我尔朱家,如果不为先皇讨个公道,那我尔朱家还有存在的道理吗?尔朱荣越说越激动,站立起来面目狰狞,这是第一次贺六浑看见他这么生气。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了,看见一个暴怒的而朱荣,谁都不愿意多嘴。

隔了一会儿,随着咳嗽一声,方平站了起来。”侯爷说得对。这次进洛阳城非去不可,理由有三。第一个自然是为先皇报仇,为小皇上报仇,如果这一次我们都不出面,那么整个尔朱家族都会蒙羞。谁都知道尔朱家族是先皇恩赐,才有现在这样的位置。其实当下很多王族都已经在蠢蠢欲动,但是他们都没有实力。有实力的,又没有想法。所以这一个月过去了,都在观望当中。如果我们要聚义旗,讨伐『奸』佞。那么宜快不宜迟。第二个理由就是,这是我们侯爷进京掌权的最好时机。我们侯爷乃当世的境界,现在这个腐朽的朝廷,如果没有侯爷去霸权朝廷,只会是每况愈下,叛『乱』不止。当下也只有侯爷才能够镇得住整个局面。这是侯爷进京掌权最好的一次机会。我们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这一下就应该把握住机会。第三个理由就是这一次的难度最小。当下朝廷的军队主要就在两个区,一个是在洛阳城,应该是在边塞。现在洛阳城的中兵,由于河北叛『乱』,一个一个的被调走,所以实际上面洛阳城是空虚。边塞的军兵是没有一个人敢动的,所以在这个时间段了,我们从北秀容出发往南,势如破竹。无人能挡。其实这就是天助侯爷。”这一大段话说出来,所有的人都听进去了。贺六浑明白,其实这就是他们早就想好的东西。

尔朱世隆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大哥已经决定让我们做就是了,接下去,你就做吩咐安排吧。现在也应该是我们尔朱家族扬威天下的机会了。

元天穆看见贺六浑皱着眉头就问道。贺将军,你还有什么考虑吗?

这下子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贺六浑了和离婚,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说道。卑职完全赞同侯爷的决定,凡有所吩咐,在所不辞。但是我还有一些顾虑。说来给侯爷参考。

尔朱荣点点头,没有说话。

贺六浑继续说道。凡是做大事,必须要有天时地利人和。这一次,我们举兵去洛阳,为先皇讨个公道,三者都具备。方先生已经说得很清楚。接下来我们还有一些关键的问题要考虑清楚。第一个问题就是,摆在面前的这所有的关卡,我们怎么过得去?是一个攻打过去,还是用什么方式要考虑清楚。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们举义旗去讨『奸』佞。那么有没有想过,现在皇上没有了,我们准备拥戴谁来当皇上。这个问题非常的关键,如果我们拥戴的人是所有人都认可的,那么我们这次成功的可能『性』就非常之大。第三个问题就是我们这一次进京拥戴没有问题的时候,要考虑好,怎么能够安抚边塞,还有怎么能够让叛军稳定?只有这些问题都已经考虑清楚,我们才能够动手。

尔朱兆这个时候立马就站了起来,说道。贺六浑兄弟说的对,这方面应该要先考虑好。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拥戴好一个皇帝,我觉得肯定是长乐王,他和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而且名声也非常好。说完之后洋洋自得,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结果发现没人理他,只好讪笑的坐下来了,非常的尴尬。尔朱荣眼睛都没有瞟他,当做空气。

贺六浑还想说几句话,但是发现了,元天穆的眼睛看着他,分明有一种让他闭嘴的那种意思,所以赶紧就不吭声。这种人在屋檐下的感觉非常的不好,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这个效忠对象毕竟不是段长。

尔朱荣第一次用否定的语句对待贺六浑,说道: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如果什么事情都已经考虑周全了,我再去做,这样就会错失掉非常大的机会。真正决定局势,走向的是实力,而不是名声。不管是谁来做这个皇帝,我只要能够替先皇讨了一个公道,管他是谁都可以。

贺六浑赶紧点头称是,现在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方平这个时候又站了起来,说道。侯爷的魄力无人能比,既然要开始做事,都不要担心,前瞻后顾。边塞六镇,真正的强军不就是武川镇和怀朔镇?这两个镇都在你的辖制之下,你还担心什么问题,所以我们的后路是没有问题。而且这次草原上也在发生内『乱』,所以草原上也不可能起兵下来。这样看来北方就没有了隐患。东边的河北叛军和朝廷军队,现在正处于僵持阶段,所以这一块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西边的叛军小打小闹,那都不成气候,所以根本不用去担心。南边的南朝对抗已经是几十年的事情,现在都属于僵持阶段,也不用去担心。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兵贵神速,尽快的进军洛阳。

好了,既然大家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我现在就开始下令。尔朱兆尽快回到京城洛阳和长乐王等,赶紧联系。做好各种准备,尔朱世隆为先锋,现在开始整顿兵马,你率一万骑兵为前锋。还有我带领5万中军部队。贺将军,你那里还可以抽调多少部队出来?

贺六浑一下都没有迟疑说道。现在武川镇实际的兵力是两万多人,现在我觉得可以抽调出1万骑兵和5000的步兵。另外,从怀朔可以抽调部分军队来协访武川镇。我们这里可以抽调出15000人。

好吧,你就带着15000人殿后,同时要注意东边的叛军行动。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啊,那么我们现在就各自准备七天后出发。至于最终确立什么人扶持为对象的时候,我们肯定是顺应大的『潮』流,等我最后确定再说。

尔朱兆这个时候跳出来说,那我回洛阳怎么说啊?这个明确要有一个说法,我们才敢和一些人去联系。

尔朱荣眼睛一瞪说,这些事情我自有主张,你等一两天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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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铸像

出了军议堂之后,尔朱兆自己一把拉了出来。看他的神『色』,也非常的懊恼,看样子是要拉自己去喝酒。果然不一会儿就到了他的一个老巢-----明月楼。不过这次没有叫美女,就是两个人坐在大的房间里面喝酒。

今天怎么都没有叫美女来伺候啊。这不太像你的风格吗?贺六浑开始打趣。

今天没心情。尔朱兆低着头喝酒。然后继续说道,今天我觉得我叔叔有点不对劲,其实长乐王不是我们一直以来都支持的吗?我从小就一直和长乐王待在一起,而且我们不管是从财富还是其他方面,都给予了那么多的资助,现在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为什么他这个话题就不提了?而且当那么多人的面,一声不吭,多难看。

贺六浑自己也觉得很郁闷,不是特别的清楚。其实自己提出的这几个建议,完完全全是出于公心,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这几方面都能够考虑的到,会减少大量的阻碍,比如说如果长乐王成为了内应,洛阳城可以说可以不攻而下,因为这里面有太多的人是支持长乐王的,更加重要的是长乐王的名声非常好。会让所有受到动『荡』的人都感受到希望,这才是一个最重要的方面。

我也没有理解侯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他还有其他的一些考虑,从我个人的感觉来说,我也觉得长乐王最好。贺六浑附和道。

两个人喝闷酒,自然不好玩,不一会儿就散了。

回到自己的驻地贺六浑,立马开始一系列的动作,很快的,换了装,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士兵,然后一个侍卫进来,穿上他的衣服,变成了贺六浑模样,坐在房间里。

外面等候的贺若敦,悄无声息的翻墙而出,在街上狂奔。一会儿来到了一个住所。房屋不大,但是外面还有一些军兵在把守。还是贺若敦带路,从后面翻墙而进。这个院落不太大,只有三进。院落里面没有人,悄悄的走到最后一进,正堂里面亮着灯。

贺六浑轻轻的敲敲门,门里传来一个声音,是个女人。进来吧,贺将军。

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贺若敦自然跳上屋顶把风了。

”萨满大人,好久不见。”贺六浑率先开口。

原来萨满大人的房间,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多,这就是正常的事情了。

”你放心好了,外面的军兵都不会进来的,伺候我的那个侍女也被我『药』晕了。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因为是在自己的住所里,女萨满没有蒙上面纱,所以她秀美的面容,在灯光的映『射』下,非常的耀目。嘴唇特别红,鼻子特别挺,贺六浑觉得自己都有点心动,这真是一个邪门的想法。这个人可是阿兰公主的姑姑啊。自己难道真的是下半身的动物吗?

贺六浑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话,你长得真好看。话音刚落,就觉得这句话不太好,不带了,有点调情的味道,这可是一个女萨满了。

于是赶紧磕磕两声,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就开始说话了。上次我记得你说过,我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你帮忙。这次我是真的遇到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够真的帮忙。

还有你贺将军做不到的事情,你不是号称智多星,还有阿斯兰吗?萨满居然说话的味道也带了一点调侃。她自己都有点惊讶,说到最后的时候也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说到这里,贺六浑立马想起到了阿兰公主。于是越来越正经:公主非常的想念你,而且大王子阿那可都也说过。凡是阿那族的人,都要感谢我的恩惠。你如果不帮忙我那就是对不起你家族的人了。

一提到阿那族,女萨满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赶紧说道:”草原上出了一些什么事情,你赶紧告诉我吧,现在我在这个地方都不让我出门,所以很多事情我也都不清楚,心里总是有些忐忑,看来草原上真的是出事情了。”

于是贺六浑就开始一五一十的讲述草原上的事情,一直讲了半个多时辰。女萨满听得非常的认真,不停的发问。两个人的身影在灯光下越靠越近。然后突然又分开。这个场景怎么会那么的暧昧?

好吧,你说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既然我们族群都已经受了你如此大的恩惠,那么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吧。女萨满郑重其事的说道。

难道我真的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嘛,什么都可以吗?贺六浑居然又开始说出了一些带有暧昧调侃。

女萨满秀目圆睁,你说什么呢?事情赶紧说。

贺六浑嘿嘿嘿一笑,我说的这些话都不能够传到第二个人的耳朵里面,所以我要靠近一点说可不可以?

女萨满脸上有点羞红说道,我这里没有人的怎么要这么做?

贺六浑坚持,于是女萨满屈服。结果贺六浑凑到她耳朵边,低低声音说了好久。

最后说了一声。你身上真的很香,你皮肤真白。然后哈哈一笑,赶紧出门翻墙走人。贺六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大胆,还是因为这种特殊的环境和氛围,让自己觉得敢做一些事情。

留下女萨满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到了很久才平复下来。嘴巴里面不停的嘟囔一些话,肯定是在说一些骂贺六浑之类的东西。

第二天上午很奇怪,没有议事,也没有让贺六浑走。贺六浑也不会无聊,自己就到处走一走,其实这个时候他非常想去找一找云姑娘,但是他知道,如果是尔朱荣不想让自己见的话,还是见不到这个姑娘的。现在自己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特别是知道自己现在不敢不能够和云姑娘有什么关系的时候,自己现在也要认真的想一想,不可能就凭着自己意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身后还有一帮的人,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们着想。

中午时分,尔朱兆的跑了过来。嘴角掩藏不住的笑意,什么话都不说,然后就是说,我现在准备去洛阳了,现在来和你告个别。

贺六浑自然也不好多问,两个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说到最后,临走的时候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话。我还是是赢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一般人不可能听得懂,贺六浑是会心一笑。点点头。

晚上还是原来的套路,又来到了这个住所。贺六浑刚刚轻轻敲门,门就开了。是萨满亲自开的门,看来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进门之后,贺六浑吓了一跳。原来这个女萨满从头到尾又裹了起来,而且连着一个晚上都还是把头巾围了一圈。居然只能够看见两个眼睛,其他部位都看不见,黑幽幽的,就像一个幽灵。

你晚上也穿这么多吗?贺六浑忍不住第一句话就问道。

原来不会这样,但是现在这个世道,『色』狼特别多,还是自己小心一点好。女萨满恨恨的说道。

贺六浑老脸通红,不好意思。看他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讨论了,其实像萨满你这么一个高才大人,怎么可能还怕『色』狼呢?我听阿兰公主说,你其实拥有很多方面的技能,特别是制『药』这些方面,很多人都怕你了。

再厉害的女萨满也怕『色』狼。我能够把人毒龙毒哑,但是不能够遮住那个『色』眯眯的眼光。萨满这时笑眯眯了,回答的很好。

那好吧,前面就当我白说,现在情况怎么样能够告诉我了吧。贺六浑只好回归正题,不能问其他东西了,因为自己的原来那个样子轻薄桃花逐水流,完完全全是别人不喜欢了。

幸不辱命,你说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到了。也算报答了你救我们阿那族的恩情。还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尽快告诉我。没有的话就走人。女萨满说话一点不客气。

能不能说仔细一点,具体的情况告诉我,我也好做一些判断和准备呀。贺六浑提及正事,必须认真。

你其实完全想不到,尔朱荣真正想做的事情。今天上午他让我过去,就是帮他铸像占卜。他一共做六个人的画像,都是各王的形象。最后还加了一个,你猜是谁?女萨满说话也非常的委婉,还留悬念,其实就是在逗贺六浑。

你其实完全想不到,尔朱荣真正想做的事情。今天上午他让我过去,就是帮他铸像占卜。他一共做六个人的画像,都是各王的形象。最后还加了一个,你猜是谁?女萨满说话也非常的委婉,还留悬念,其实就是在逗贺六浑。

那一个到底是谁呀。那六个王是哪些?有没有长乐王?贺六浑当然要问。

你猜得到最后一个我就会告诉你。你猜不到的话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说的我已经做到。女萨满居然出难题。

你猜得到最后一个我就会告诉你。你猜不到的话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说的我已经做到。女萨满居然出难题。

那如果我猜到的话,有什么奖励?贺六浑笑道。

还能有什么奖励?我只是一个女萨满而已。女萨满不上套。

那你就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吧,反正这个要求非常的简单,损害别人什么事情?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贺六浑继续忽悠。

第七十二章 女萨满的诺言

那你如果猜不到的话,那以后见到我就必须毕恭毕敬,张口闭口叫叫姑姑。女萨满居然说这个。

贺六浑赶紧点点头说道,成交那就对了。你说的最后一个加上去的铸像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自己?

女萨满一下子就呆住了,你怎么知道?

不难猜。因为我跟了这么久知道尔朱荣的心态,其实他是自己想成王。但是他自己内心又很纠结的话呢,他也非常的不自信,因为越强大的人,其实他的内心越脆弱。就像他特别相信萨满教,特别相信铸像占卜。而且他的游移不定就更给了我的思考,长乐王都不满意,要么能够有其他什么王才能满意呢?也只有他自己。

女萨满的确是呆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真的二十岁出头?”

”我今年真的是岁。“贺六浑回应道。不过,我前世加后世估计也有岁了,光算后世到现在,那是几千岁的老妖精,咳咳咳。

“算你蒙对,按照你的说法,现在整个七个人的塑像里面,只有长乐王的成功了。其他人的都有裂纹。特别是尔朱荣自己的还没有合拢就掉裂开了。当时有一个侍卫,想上前赶紧帮忙,结果被尔朱荣一脚踢死。当场死亡。当时现场所有的人一声不吭,都吓得要死。”女萨满还是认真的说了情况。

贺六浑摇摇头叹息道:”这才是尔朱荣侯爷的风格,我也真的是没有想到。居然这样的一次内『乱』,他想到的是取而代之。这里我真的是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在里面的作为,这一次可能掀起的风波,不是我们所能够承受的。

“我哪里做的什么东西?不就是那几个铸像让他失败吗?而且还是让你教的方法。”女萨满不会居功自傲,她的想法就是说出来的事情。

“哪里呀?当时的决定太重要。如果尔朱荣自己的铸像成功了,那真的是要天下大『乱』。本来就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居然是自己来取而代之,那么肯定会遭到举国上下的反对,我们就可能真的会无葬身之地了。其实这样去做不仅仅是为了救我,而且是为了救整个参与的队伍。贺六浑解释道。

好了,我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你说的也对,我也帮帮你的忙,那么你说吧,最后还有一个什么要求?女萨满一点都不关心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他只关心他预测到的结局,和她想要的一些事情,就是女人思维的决定『性』。就算她是一个女萨满,他也只会关注到他当前的一些事情,不会去计较整个的以后。

何必那么认真呢。我就是开一个玩笑而已。贺六浑自己现在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发现,这一次的帮忙实在是太重。

女萨满强硬的说道,我从来都不会欠别人人情,做事情,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会拖延。

好吧,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以后私下见我的时候,一定不要带这些蒙面纱布。”贺六浑居然提出的是这样一个要求,他也真的是大胆,这种晚上的说法都有非常浓重的暧昧的气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胆子大,他对于自己特别有感觉的女人,总喜欢去撩拨撩拨,这其实不是他的问题,是整个所有男人的问题,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会去动动嘴。这不一定是要去拥有别人会特别喜欢去调侃。其实有些人说过,男人就是通过征服女人来展示自己征服这个世界的能力。

女萨满愣了一下,没有多做思考,缓缓的取下了自己的面纱。那个秀美的面容又展现在贺六浑的面前。女人的鼻子很少有这么挺,据后世的做法,女人的鼻子很挺,*就比较强。这不太对呀,这个女萨满岁左右,但是从来没有结过婚,他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贺六浑这个时候脑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想,在灯下,静静的看着这个充满神秘的女人。

女萨满心里非常的『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以前所有人看见自己的眼神都是一种敬畏,惧怕。但是这个比自己年轻十岁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却是一种欣赏,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自己一辈子从事占卜,却完完全全看不透这个男人的一切行为。而且自己在私下里也多次为这个男人做过一些占卜。却只能够知道这个男人今后的发展非常的,至于到一个什么程度,自己根本就看不出来。如果自己都看不出命运的人,就只有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够把控的。更为可怕的是,自己还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明明已经是公主的姑姑,而且大十岁。

所以自己才会采用这样的方法,抗拒这个男人的危险。可是现在看起来什么用都没有。

就在女萨满胡思『乱』想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贺六浑悄然起身,说了一句告辞,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地的灯光和无限的遐想。

幸好贺六浑回来的比较及时,如此深夜,居然还有人来拜访?这个人当然就是元天穆。说起来,元天穆应该算是老朋友了。两个人一起出使柔然,取得巨大的成功,而且关键问题是,元天穆的人非常的大度。让人很容易相处,他能够包容贺六浑这样人的一些锐气。所以贺六浑也非常的欣赏他,佩服他。

落座之后,元天穆开口道:”贺将军是不是有点奇怪,老夫为什么深夜来访。”

贺六浑点点头。

”其实是尔朱侯爷让我来的。他已经决定,扶持长乐王。”说完就看着贺六浑。

这个消息我早就知道了,但是不能够表现出来。所以贺六浑表情立马『露』出一副非常震惊的样子。”军议的时候不是说这个问题不在考虑吗?为什么会突然下了这样的决定?”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其实当时老夫就已经提醒了你不要多去问。尔朱侯爷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决定的事情,我们一般都不会去违背。这次他肯定是思虑的过多,才会有这样的犹豫。现在他的决定正好是你所说的,你应该高兴才是。”元天穆的的确确是死心塌地的跟尔朱荣站在一起。要知道,元天穆的身份应该是属于皇族,但是却完完全全的站在尔朱荣一边。

”其实贺将军,你应该很明事理的人,我相信你的决断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当今这个世道,也只有尔朱侯爷才能够把控局面,掌握『潮』流。侯爷对待下属非常的宽宏大量,而且出手非常的大方。你像现在,今天晚上我过来告诉我,给你送过来匹战马。还有大量的粮草,这些东西都已经替你准备好。我相信这一次讨伐『奸』佞成功的话,贺将军无论是爵位,还是自己,都会大大的提升,在这一点上侯爷从来都不会小气的。而且后军压阵,都让你来领军,那是对你多大的信任。”元天穆果然是来做说客的,其实就是要让跟随尔朱荣的人死心塌地。

贺六浑再笨也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一番死表忠心之后,元天穆开心的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贺六浑送的一大批礼物,当然非常高兴。其实这些礼物都是昭君准备好的,这就是娶了一个有钱的老婆,而且懂事的老婆带来的好处。这个世界上的的确确是有旺夫一种说法,有的女人就会替自己的丈夫打点好一切,弥补丈夫的不足。贺六浑属于是非常能干事,想干事的人,而且有极强的上进心,但是对于官场上的这些迎来送往,非常的弱项。还有一个就是兄弟们非常都非常的团结,但是人情世故方面的一些东西,比如说这个兄弟家生了孩子,那个兄弟结个婚,这些问题上面贺六浑考虑的都不多。而昭君就很好的补充了这一点,这些问题他都会考虑的很好,这样的话就让贺六浑少了很多的敌对势力,积攒了丰厚的人望,这在以后的发展当中会逐渐的显现出来。

等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贺六浑把崔蒿叫了进来。

”侯景有没有消息传回来?”贺六浑问道。自己原来建立的情报机构,现在已经逐渐发挥了作用。蝙蝠情报机构完全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现在的负责人就是侯景。已经能够在洛阳和武川镇之间逐步建立来一套机构能够了解到各方面的信息。

”不做将军所料,一直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王族将军对小皇帝的死提出过质疑。但是私下里,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什么样的说法都有,当然怀疑皇后的人最多。”崔蒿汇报道,这些信息他都看过,总结汇报即可。

”那根据你的判断,我们如果起兵的话,会有多少人支持?还有,这沿路的军事情况如何?”贺六浑继续问道。

”我个人的判断是%的民众和士族都会支持。的的确确现在是天怒人怨,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居然还会因为个人的恩怨把小皇帝去掉。沿途的军事基本上都形同虚设。所以这次成功希望特别大。”崔蒿说道。

”其实现在谁做皇帝都无所谓,关键是手里要有兵权。但是目前来说,大魏朝依旧还是有它的专属号召力。一般人要取而代之,除非有巨大的功绩。所以我们值得庆幸的是,尔朱侯爷愿意支持长乐王,最有可能会有一个更长久的稳定。”崔蒿继续说道。

”对于这次讨伐『奸』佞,我倒从来不觉得有担心。”贺六浑看着灯光缓缓说道。”我真正担心的事情是,如果成功之后,我们夹在长乐王和尔朱侯爷之间,那才是最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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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文笔也是好刀

与崔蒿谈了很久,贺六浑还是决定再去见一次而朱荣。现在自己一定要转变心态,因为已经完全投靠了尔朱荣,他的命运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这两个人利益捆绑的时候需要统一思想,心往一处使。接下来马上要进行的征战,如果没有很好的准备,可能就会伤亡非常之大。贺六浑和现在的每一个将领都不一样,他非常的看重士兵的生命。这样能够避免伤亡什么事都可以去商量。因为贺六浑已经看过太多的家庭因为士兵的伤亡而崩溃。特别是在怀朔城那次公祭之后,就决定能够尽量的减少伤亡,这是自己的使命。

进入大堂之后,见到了尔朱荣和方平。说心里话贺六浑是不太喜欢方平的,因为总觉得他比较阴险。而且说话总有一种故作文雅的味道,要显示自己的才华。但是这个人是尔朱荣的首席幕僚,深得信任。几乎就和他形影不离,除了真正打猎和作战的时候。

见礼之后,尔朱荣主动问道:”贺将军,不是安排你已经回武川了吗?”尔朱荣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他安排的事情,如果你没有去执行,无论你有什么理由,他都觉得不舒服。这就是一个强势的男人经常做的事情,所以和这样的人相处,一定是很有压力的。

””启禀将军。””贺六浑心里倒是不慌不忙,因为他现在已经很明白尔朱荣的『性』格,只要『摸』透了别人的『性』格,那么就有很好的方式去应对,最怕的是捉『摸』不定。就像这个称呼一样,而朱荣在军帐里面特别会喜欢别人,叫他将军,而绝对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侯爷。

””卑职在临行之前,细细思量,还是觉得有一些问题有些困『惑』,思谋得到将军的指点。””贺六浑说的文绉绉的,这也是他『摸』透他『性』格之后的一个做法。按照贺六浑的想法,接下去肯定会被骂一顿,那么这样的话就更好说话了。

果然,尔朱荣楞了一会儿说道:”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嘛,你知道我的『性』格。别玩弯弯绕绕的,现在我本来就事情很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方平正在一边笑。

贺六浑故意腆着脸笑道:”将军,那我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啊,因为我觉得现在有很多的问题,也很困『惑』,比如说我们现在一路要过关斩将,这过去非常的艰难,第二我们到了洛阳城下,也非常的困『惑』,因为洛阳城几百年的修建之后,已经非常难以攻破,我现在算过一下我们的军队加起来也不过3万多人,正规军。说实话,靠这些部队,想攻下洛阳城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来请教将军是不是有一些自己的决定?”

尔朱荣皱着眉头说道:”我现在正和方平先生商量这些事情,你肯定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赶快说来。”

贺六浑立马开始说道,因为这个时候他知道,尔朱荣已经有点烦躁了。”将军,请听我的建议,我觉得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就要有一份讨伐宣告。这份宣告要能够如实的把事情说完,特别是要能够高皇后谋逆的事情通告全天下,这样的话就能够争取所有人的支持。这一路上下去很有可能,大部分人都会默许,就可以减轻大量兵马的损失。毕竟我们到了洛阳城,还要面临恶战。第二个就是要尽快的确定我们到底要扶持谁?只要我们确定了这个关键人物之后,如果能够得到大家的许可,那么所有的观望的人都会想到是不是这个时候要来拍马屁站队。只要这两招是实现的话,我们这一路下去就可能顺风顺水,大功告成。”

贺六浑话音未落,就见尔朱荣和方平两个人面面相觑。

尔朱荣瞪大了眼睛说道:”贺六浑,你刚刚是不是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为什么说的和方先生和我商量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偷听的话,你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怪才呀我的手下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和可以和你相比啦,文攻武略,你没有一个方面不行。看来我还真的要刮目相看你。”

方平也走到面前来说道:”刚刚我与侯爷一起商量了许久。正在考虑怎么去拟定这个通告,而且也在思考怎么样和洛阳城里联络,没有想到你就把我们所想的东西都说了出来,真的是要高看你一眼啊。”

”来来,你来看一下这个通告。这是我已经考虑了五天的事情。”

贺六浑点点头,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客气的,接过来打开一看。

”伏承大行皇帝,背弃万方,奉讳号踊,五内摧剥。仰寻诏旨,实用惊惋。今海内草草,异口一言,皆云大行皇帝,鸩毒致祸。臣等外听讼言,内自追测。去月二十五日圣体康悆,至于二十六日奄忽升遐。即事观望,实有所『惑』。且天子寝疾,侍臣不离左右,亲贵名医,瞻仰患状,面奉音旨,亲承顾托。岂容不豫初不召医,崩弃曾无亲奉,欲使天下不为怪愕,四海不为丧气,岂可得乎?复皇后女生,称为储两,疑『惑』朝野,虚行庆宥。宗庙之灵见欺,兆民之望已失;使七百危于累卵,社稷坠于一朝。方选君婴孩之中,寄治『乳』抱之日,使『奸』竖专朝,贼臣『乱』纪,惟欲指影以行权,假形而弄诏,此则掩眼捕雀,塞耳盗钟。今秦陇尘飞,赵魏雾合,宝夤、丑奴势『逼』豳雍,葛荣、就德凭陵河海,楚兵吴卒密迩在郊。古人有言:邦之不臧,邻之福也。一旦闻此,谁不窥窬?窃惟大行皇帝,圣德驭宇,继体正君,犹边烽迭举,妖寇不灭,况今从佞臣之计,随亲戚之谈,举潘嫔之女以诳百姓,奉未言之儿而临四海,欲使海内安乂,愚臣所未闻也。伏愿留圣善之慈,回须臾之虑,照臣忠诚,录臣至款,听臣赴阙,预参大议,问侍臣帝崩之由,访禁旅不知之状,以徐、郑之徒付之司败,雪同天之耻,谢远近之怨。然后更召宗亲,推其年德,声副遐迩,改承宝祚,则四海更苏,百姓幸甚。”

洋洋洒洒几百字,居然把两个皇帝的死因全部都归咎于高皇后。特别是后面说到的,高皇后在搞死了小皇帝之后,居然用一个嫔妃的女儿来替代,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而且也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说明尔朱荣得到的消息渠道比自己更快。

”方先生,我觉得有了这个通告,简直胜过了百万大军,我读到了这个通告之后,我都觉得,恨不得立马起兵杀奔洛阳,怎么会有这样无羞无耻的皇后?看来我是真的多虑了。见笑见笑。”贺六浑现在觉得方平看起来比较顺眼啊,原来有这么多的才华。

方平得到了贺六浑的嘉许之后,心里也非常的高兴。接着说道,哪里哪里见笑了。我想到了这个通告,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而且还没有考虑到下一步怎么去洛阳的问题,现在看来,侯爷,真的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又如此,智勇双全的将领,侯爷怎么可能会大事不成?

尔朱荣这个时候也哈哈大笑,心情非常的舒畅,说道:”贺将军,看来用你的部队压阵,的确是大材小用了。这样吧,你回去尽快整军,十日日之内来北秀容。你还是和尔朱世隆一起做前锋吧。我也一直在想前锋的人选,除了要锋利之外,还更要足智多谋,现在看来有你来帮衬。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贺六浑还想要推辞,但是看见尔朱荣的眼神,就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推辞的。

而朱荣荣继续说道,你也别想什么推辞。更重要的任务是要到洛阳城下去做一些谋划。这是你的擅长,所以你必须要认真去做。我知道一开始的时候,你肯定和很多将军都在想,不到3万人的主力部队,怎么可能拿得下洛阳,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有这个勇气。佛挡*,神挡杀神。那些在你看来的各路关卡,在我看来就是土狗不堪一击。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个扭扭捏捏的人,要做事就做大事,这一次我们在顺从大义,而且有了你和方平先生的协助,一定会闯出一个名堂来。

方平也微微笑道,贺将军,还不赶紧谢过侯爷。现在你已经是前部先锋官,那肯定是这次征战的头功。贺将军也是有功名的人,这一次之后很有可能就会称你为侯爷啦。

方平的确会鼓舞人心,居然会说自己的爵位上升到侯爷,那真的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当然贺六浑也不傻明白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话。

立马上前,跪倒在地:”卑职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侯爷给的。我贺六浑,对天盟誓,一定要厉兵秣马,攻下洛阳。在这里也提前预祝侯爷再进一步,必当誓死跟随。”

尔朱荣微笑不语。

第七十四章 千金就是难得

回到武川镇,贺六浑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孤独。因为门口冷冷清清的,没有人迎接。这在以前是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的事情,昭君制定的规矩,每次自己回来,都会一帮人在门口迎接。但是今天太奇怪了,虽然门口有门卫,但是没人在门口,感觉到非常的不适应。其实自己最早是很反对这种形式主义的,但是经过昭君的说法,自己还是接受了。结果现在没人接自己,反而自己觉得失落,看来人呢,还真的是由奢入俭难呢。

一到门口,门卫就赶紧跑上前来帮忙牵马。然后喜气洋洋的说道,将军,恭喜恭喜。

贺六浑一愣,喜从何来呀。

夫人生了,恭喜将军喜得千金。

贺六浑这下真的蒙住了,一下子缓不过劲来什么什么?也就突然有了孩子了,虽然前段时间的时候一直感觉到,看到昭君大肚子非常的开心,但是现在这一下子给自己的冲击力度还是非常之大。无论是前世还是后世,自己都是第一次有了孩子。

孩子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是生命的延续,那就意味着自己责任的增加,更重要的是,就意味着自己从此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一种牵盼,就是血肉亲情。其实判断一个男人是不是成长,就看他对孩子的态度。女人可能都不太清楚一个最实际的问题,每一个男人其实都是男孩子,他们喜欢玩,也不喜欢担责任,但是一旦他们有了孩子之后,这个人从此就开始真正意义上的长大。

贺六浑呆了一会,然后三步并着两步直冲后堂。原来全府的人都在这里~~进门之后,就看见姐姐冲着自己喊,你小子竟然还回来呀?

贺六浑嘿嘿嘿笑,眼睛已经完全被昭君身边的那个襁褓包围的小家伙吸引住了。这是一张完全皱巴巴的小脸,皮肤都是通红通红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小耳朵。眼睛完全没有睁开,眼皮显得那么的薄。眉眼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像谁?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东西,完完全全的把自己『迷』住了。贺六浑感觉到一股激情在自己胸腔里震『荡』,想要呼喊什么又怕什么?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说。只好傻愣愣,一边看着小家伙,一边看着疲惫的昭君笑。

夫君,你回来了没有?到门口去迎接,真的不好意思。昭君非常的疲倦,但是眉眼里面还是有一种欣慰。

你都生孩子了,还去接什么接呀?最大的事情好不好?姐姐在一边埋怨。生孩子,自己都不在家,不知道忙些什么东西。

贺六浑赶紧说的,姐姐说的对,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昭君,你还好吗?

昭君点点头,突然间流泪了,说道。夫君我本来想帮你生一个胖小子。这却是一个女娃子,怎么办呢?

贺六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古代的时候重男轻女到了这种程度,但是自己是绝对没有任何这样的想法,要知道一个女儿出来以后,内心的狂喜已经无以言表。谁赶紧说道,女儿好女儿好,像你多好。

姐姐在一旁接口说道,其实女儿更好,第一胎都是生一个女儿,后面还有机会呢。

贺六浑赶紧点头,说是是,不要急,不要急,其实现在这个女儿,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我可以抱一下吗?

姐姐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知道怎么抱啊?不要碰坏了小家伙。

贺六浑赶紧哀求她姐姐,我就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好不好?

姐姐其实是在逗自己的弟弟,说道你笨手笨脚的,你自己小心一点啊。

贺六浑连忙答应,然后畏手畏脚的,慢慢的把一个小家伙抱了起来还的的确确,不知道该怎么报,手脚都有点僵硬。其实不是抱,是两手平托了起来。搞得姐姐又在骂自己,哪有这样抱的,应该是一只手托住头,另外一只手托住屁股。

按照姐姐的方式,自己调整了一下抱的姿势,然后就清楚的感受到这种柔软在手上的分量,说句实话,自己原来拿几十斤的铁枪都没有问题,但是抱着一个小东西,自己心里却压力非常之大,觉得重若千斤。但是心里却非常的开心,因为贺六浑觉得这一个小小的生命已经和自己完全的捆绑在了一起这就是爱,就是亲情。

看到贺六浑会如此的疼爱着一个刚刚出来的小千金照进,心里也完全释怀了,开心的笑了起来。

身后跟进来的众将官都开始纷纷道喜,还有福府里的下人都一并开始恭喜,热闹纷纷。贺六浑高兴的说,摆酒摆酒,大家今天晚上不醉不归。结果声音稍微少了一点,这个小家伙居然扭动了一下,开始嗯嗯啊啊了几声贺六浑吓得手都抖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结果这个小家伙越来越不给面子,扭动了几下之后,嘴巴一张一啊啊的哭了起来。声音其实不大,但是很清晰,结果搞得贺六浑非常的紧张,汗都快下来了。

好啦好啦,你们一群男人赶紧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们来负责,真的是不会带孩子。又是被姐姐抱怨了一通。

贺六浑只好把孩子还给了姐姐。对着昭君说道,我带各位兄弟在外面,你有事就招呼一声我啊,我知道你辛苦了。

接下来将军府当然是大宴三天。不过这三天喝酒,贺六浑其实根本没有怎么样喝酒,他在积极的准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现在已经是有任务,而且必须要尽快整军出发,这是大事,没有办法。

而且这几天自己还派人到处去联络边塞六镇。也正是这次联络自己才明白,大魏朝命不该绝,一听说是去勤王,六镇都纷纷派兵。特别是宇文素,居然还亲自赶到了武川。他的要求就是一个,放心去,一定要给皇帝讨个公道。怀朔关闭你想带多少就带多少,武川镇我都可以来替你守。贺六浑这时才明白,在这个时代的人,皇权还是有它极大的影响力的,每一个人都不把自己当做一个独立的人,都是把自己和这个皇权绑在了一起,因为有了皇帝的存在,自己才存在,这才是这一个时代人的基本思想。

七天之后,还有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自己的老婆昭君和孩子,看见小家伙那张逐渐展开的脸,自己心里真的是非常难受。和他同样依依不舍的还有武川的诸多官兵家属,还有哭丧着脸留下来的高岳。这一点上面贺六浑还是有一点私心的。自己高家的人,毕竟还是要留一个种在后面,假如出现了一些什么事情,也不至于绝后。但是对于高岳来说,心里那个郁闷就无以言表,自己居然从来都没有机会出去征战,每个兄弟都是个这样那样的功劳,这样那样的显摆。自己就只能留在这个地方,一动不动,但是自己兄弟跟自己讲了这些话之后,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只能够接受。这就是战争。

所有的兄弟都跟自己出来了,甚至包括苏焯。贺六浑清醒的意识到,这一次的出征,很有可能就是改变自己完全的命运。以前在怀朔镇的时候,真正变革自己命运的,那就是段长将军的赏识。而第二次变革自己命运的机会,那就是镇压叛『乱』时期,自己的努力。前面两次的努力,让自己从一个小兵变成了一个将军。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如果做得好的话,很有可能自己就成为一个在中央中枢能够发挥作用的人物。如果再直白一点说,那就是自己的影响力不仅仅是在于几个边疆的小镇上面,而是已经能够在整个中国说得上话,这才是真正意义上踏入了权力的中心。所以对于这一次的出征,贺六浑是做了自己精心的准备。所有自己能够带出来的物质准备,都已经装备到位。所有自己能够带出来的人,那都已经精挑细选。这次出征带来的步兵5000人,骑兵,一万人。每一个人都是各位将官精挑细选,应该说代表了自己最大的实力。其实只要看骑兵,每一个人都配了两匹马就知道自己下的本钱。当然,那些秘密武器都已经完全到位。

还有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那就是淡然大师也跟在队伍当中。按照惯例,自己每一次出征之前,都会到他那里去坐一坐,还去算一次卦。但是这次去的时候,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淡然大师已经完全做好了出行的准备,不是算卦,而是要跟自己一起走。特别让自己惊讶的事情是,释小龙居然带了一堆僧兵。记住,这可是僧兵哦。

贺六浑就纳闷了,自己在开善寺的时候,怎么都没有感觉到有这么一帮子兄弟,居然像武装军队一样。从释小龙那高高傲起的头来看这些家伙的水平,武功值应该是非常高。

自己现在也有点感叹,自己的武力值水平一直不得提高。想当年的时候,自己在队伍里面也是首屈一指,现在一个是打不赢贺若敦现在连这个释小龙,都开始对自己有点不屑一顾,真的是不是滋味。贺六浑还算比较识趣的,没有自己去掂量掂量这些人的分量,如果还被这些人当中的一两个击败,那就丢大了脸。反正自己知道,自己现在和释小龙的距离是越来越近,原来还可以去『摸』别人的头,捏捏他的脸,现在他真不让自己『摸』的时候,自己还真靠不了边,看来武功这个事情啊,真的是必须勤练自己这一方面还得加强。

第七十五章 得山西者望天下

正准备出发之际,贺六浑军营门口来了一大帮的乡土乡亲。来的人可不少,看起来黑鸦鸦的一片,至少有几百号人为首的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大商人。的的确确,贺六浑最开始捞得一桶金,就是他给的。那个时代不仅仅给了马,还给房子。尽管贺六浑知道他的身份比较特殊,还是为他的大方感到佩服。后面因为军务繁忙,自己也没有多的沟通,但是从老婆昭君那里知道,实际上与胡大商人之间的经济交往也非常的多。

胡大商人一看见贺六浑,立马就走上前来。他的样子让贺六浑吓一大跳,胖乎乎的脸上竟然有泪水,看起来哭了很久的样子。要知道,胡大商人一直以来在他的心目当中都是那种笑嘻嘻,而且特别大方和善。现在立马变成了一个哭像,当然反差就比较大。

“贺将军,你真是百姓的福星啊。”劈头盖脸一句话,就让贺六浑更加蒙住了。

“我们全城的老百姓真的没有想到,贺将军,在这样国家危急存亡之际,居然能够率兵勤王,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举动啊,所以我们全城的百姓都来送你,我们还特意带来的劳军礼物。”说完之后一挥手,十多个人也一起走上前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礼单。贺六浑隐隐约约认识,这些人应该都是一些商人,而且都是武川城里比较有名的富商。看不出来,胡大商人居然是武川镇里的商业领袖。

贺六浑打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商人凑到面前来送东西,所以有些犹豫,说道:“这。。。。

胡大商人马上接过话头说道:”将军,这不是送给你,这是送给我们自己的皇上。要知道,这次皇上驾崩,连同小皇帝驾崩,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诉,敢于去讲真话。我们堂堂的大魏朝,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于说一句真话,皇上对他们的恩典都到哪里去了?满朝都是背信弃义的人啊。现在的朝廷都是『奸』佞当朝,国将不国。现在将军你振臂一呼,普天之下谁敢不从?”

贺六浑赶紧解释道:”这是尔朱荣侯爷召唤的我们也是听命而从。”

“这就是贺将军的深明大义了。现在整个大魏朝,只有我们山西的尔朱侯爷和你才敢举起义旗。千千万万的官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做啊,大魏朝已经几百年了,怎么会养出这么多忘恩负义的人来?”胡大商人涕泪横流,看得出来是真的动了感情。

其他身边的商人也都一一称是,各种恭维的话此起彼伏,什么公主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啊,什么马踏山西呀,什么攻下洛阳啊,什么都来了。。这么多的恭维的话听起来还是蛮舒服的,所以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贺六浑也开始慢慢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喜欢搞这种形式主义,因为一看到这种形式主义,这么多的人来相送,而且送礼,而且很后面的几百个人都是牵牛牵马,挑担都是食物什么的。明显的,很多士兵就很激动,眼睛看起来都都是发亮的,这就是振奋军心啊。

贺六浑听到这么多话之后,心里也非常的激动,他也知道这一次从道义上来说是站得住脚的,那么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人心军心稳定下来,拧成一股绳。

崔蒿大喜,原本他就和贺六浑一起商量过要怎么去把军心稳定下来,现在看来机会到了。于是他立马走上前去,大声说道。:“将军,这就是民心所向,我们为大魏朝可以抛头颅洒热血。老百姓也非常认可我们,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斩杀『奸』佞,恢复我们大魏朝的风清气正。”

身边的其他那些将领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看见崔蒿这样说之后,大家立马也都走上前来,齐声说道:“驱除『奸』佞,还我大魏”。

贺六浑感觉到时机成熟,毫不犹豫大声喊道:“崔长史,取白袍来。司马将军,集合全军。”

军营里面马上鼓声阵阵,士兵们陆陆续续跑出房间,开始整军。很快,密集的阵营站好。

贺六浑走上礼台,看见下面黑压压的军队,都肃穆的看着自己,心『潮』澎湃。

沉默了几秒钟开始说话:“各位兄弟,我们这一次去洛阳,你们都知道是为了谁,也都知道可能会经历什么。你们无怨无悔,愿意跟着我去打天下。是兄弟之情,我深感骄傲。现在全城的百姓都来送我们,这就是鱼水之情,民族大义。你们应该感到骄傲,现在我们是一个正义之士。“贺六浑开场白说得比较低沉,但是很有激情,接下来的话就有点另类了,”洛阳城里的老娘们儿,真的当天下人都是瞎子吗?两任皇帝都被他开毒死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不去管,还能做一个男人吗。我相信所有的兄弟都跟我一样,就是要杀到洛阳讨个公道。整个大魏朝都可以没有男人,但是我们山西就一定有男人。是男人的,就跟我一起走。“话说到这里,下面士兵开始激动了,振臂高呼。”杀到洛阳,驱除『奸』佞”。声音响彻云霄,震得边上的商人面如土『色』。这几万人呐喊可不是说着玩的。

“拿白袍来!”贺六浑喊道。

这个时候,军营的大教场上一大帮的士兵推车,上面都是白袍。其实在以前贺六浑军队里面就已经尝试过用白跑,非常显眼。但是很多人都觉得不太好,不合适。有的人也给贺六浑提个醒,风俗不一样。于是后面没有用过,现在到了机会了。

“武川白袍,勤王洛阳,铲除『奸』佞,还我大魏。”贺六浑一字一句,大声说出来。

下面两万人振臂呐喊,声音直破苍穹。一片的白茫茫,也让所有人都亮瞎眼。

白袍军正式亮相,一段历史正在书写。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部队里面会出现以后影响中国500多年历史的关陇家族。卢长贵,独孤信,崔蒿,卢景裕,宇文泰,贺六浑,高岳,贺若敦,苏焯等等,之后都是一个影响千年的大家族祖先。

勤王的旗号一举,整个山西境内无一反抗。加上地方主官元天穆都率先响应,地方上还有谁来反抗。反正贺六浑2万人的队伍,一直到北秀容都没有任何阻碍。所有关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路上贺六浑就在和崔蒿讨论一个问题,为什么尔朱荣五万兵马就敢杀奔洛阳。

其实这个问题不光光是他在想,所有的兄弟们都在想,毕竟每一个人都不是傻子,要知道大魏朝现在的军队号称百万,这是一个在马上得天下的国家。穷兵黩武本来就是这个国家的特『色』。

崔蒿其实在这个方面想的很多,因为他本身就是河南名门望族之后。他的理由是,现在朝廷自顾不暇,大量的军队都已经在外面,总部空虚,这个是大家都很清楚的。

但是苏焯一个观点让大家大开眼界,这就是得山西者望天下。这是一个专门从战略要地环境因素来思考的。

中国古代战略要地,除关中地形险要外,就是山西排第二了。它的版图自古以来少有变化,历史上占据山西的政权往往可以统一北方,甚至统一全国!

主要还是独特的地形,山脉加盆地,易守难攻。山西是根据山川形便划分的行政区,它的字形版图自古以来少有变化。西边有吕梁山脉,南边有中条山拱卫,东边是太行山脉,平地崛起于华北平原尽头,对河北河南都有着居高临下的优势。行山主脉被多条河流横切,形成着名的“太行八陉”和多个险关,自古烽火不断。

这些地形特征使得历史上的山西政权能够据险以守,并随时出兵争夺天下。

而从山西出发,三个方向都有容易攻击的目标。山西向南,进攻中原。向东,马踏河北。向西,直『逼』关中。而其他地方如果要进攻山西的话,都面临着很多关卡,而且也不太适应这样的地形。

苏焯最后的断语是这样的,就算是我们失败了,退回到山西,依旧也就是这个样子,各级军队要想打进来,那是要花大价钱。而我们随时可以出击,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可以再往南方进入洛阳,现在要真正进入洛阳,几个关卡比较麻烦,而且还有一条黄河,这些东西,如果都不是问题的话,勤王成功指日可待。

这些观点说出来之后,最高兴的还是卢长贵这一批傻子。要知道,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社会人,自己的身后都有一帮家族子弟,至少你有父母,还有兄弟,还有自己的其他亲人。如果要是这一次战争失败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家族都会被灭。这是典型的提着脑袋在干活。真正意义上面来说,没有一个人想这样被砍头。

侯景大为感叹,说道:“苏先生就是文化人,我们是比不了了。一说这些我心里就踏实了。”

卢长贵最后一句话大家都乐了:“瞧你那个猴样,一路上唉声叹气的,还不如我。只要跟着大哥走,管他天南海北到处闯,脑袋掉了,也不就一个碗大的疤。”

侯景叹了口气:“我的确是个猴哎,真的是希望能跟你一样成为一头猪啊,什么都不要想。”

两个人立马厮打起来,边上笑栽了一大片。

第七十六章 我知道你懂的

万大军出动,那是铺天盖地。凡是行军打仗,必备的就是粮草。所以除了作战的士兵之外,还要配上大量的劳役人员,应送粮食,才能保证一支军队的正常运转。所以古代战争的时候,一般来说号称多少多少万大军,其实是吧,战争的士兵,辅助的士兵合并起来计算。大致估算一下,这次带出来的人马,差不多有接近万。

浩浩『荡』『荡』的大军行进,和前两次,到洛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两次去洛阳,只要带上一个通行令,几百个人,那过城过关都可以随心所欲,畅通无阻。

这一次出征,是号称勤王。严格意义上来说,就属于是叛军的另外一种称呼。所以只要是真正忠于朝廷的城墙,都不会让这些大军经过。因为,没有朝廷同意的大军调动,就等同于叛『乱』。

所以贺六浑的军队当中,是带有大量的攻城器具,还有自己的秘密武器,因为他知道这一路过去,是非常不顺畅的,其实他现在心里最担心的一座城市,就是平城。因为他,必须经过平城,才能够到达北秀容,合兵一处。这座城市是不可能攻打下来,要知道这是原来,大魏朝的,首都,所以城坚墙厚。换句话来说,也就是比洛阳城这些地方差一些。如果要攻打下来,那真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除非是有奇迹发生,而且就算是攻打下来,自己损失的人马,也不是自己可以接受的,这些人还要拿来进军洛阳。

崔蒿和苏焯就是明白人,知道这个时候面临的困境,而不是像普通的,将领和士兵一样,直到接受命令往前冲,不会从整体去考虑。按照崔蒿的建议,那就是绕城别走,而按照苏卓的意思,那就是要公开喊降。贺六浑心理压力其实也非常大,如果是连北秀容都到不了,那就成了一个大笑话了。但是尔朱荣也不说这些东西,其实就是在看,贺六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而苏焯更毒,他说,其实尔朱侯爷是拿我们做个试验品,看看整个山西怎么看这次勤王。也就是让大家站队。

平城真的是自己的多难之处,在这个地方自己,过多少的精力和念想。这个大魏朝的龙兴之处,却是自己的,痛苦纠结之处,现在果然又挡在了自己面前,怎么过去?现在还是一个试验品,真的是无语。

三个人,商讨了很久,还是没有结果,于是,贺六浑就来到了中军大帐之中。按照惯例,基本上军主以上的将领,都在沙盘上推演。看见贺六浑进来,侯景眼睛比较尖,赶紧高叫一声,将军来了,于是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肃立敬礼。

贺六浑拜拜手,示意大家放松,然后走到了沙盘之前,问正在凝思的司马子如:推演的怎么样?

司马子如摇摇头说道:如果我们,按照目前的实力,攻打平城,可能『性』不大。现在平城,肯定是固守待援,而这个地方,由于经营了,几十年,所以城里面粮食充足,兵源十足。就算能够攻进城,我们估计都很难控制得住这块区域。

司马子如说的不错,现在这个平城,是由广灵王元羽镇守里面兵马就有万人之上,还是守城,自己怎么拼?总不可能现在就回头,那真的是成了大笑话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应该怎么办?贺六浑问道。

强攻肯定不行,我估算一下,就算我们要能够打下这座城,估计至少也要,几个月时间,而且还要损失大半的兄弟,这样的城拿下来之后,我们还怎么可能,到北秀容一起进军洛阳。司马子如说话就这么直接。

花弧等兄弟也,沉默不语,因为的确不是怕死,而是这样下去,怎么可能有用。

卢长贵冒出来一句:尔朱侯爷不知道我们可能过不来吗?他还叫我们做前锋?

侯景解释道:或许是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贺六浑心里这个难受啊,这才刚出门,就碰到了一座城,就称自己还拿不下来,所以要真正能够打得天下,哪里有那么容易呀?这一路过去,至少几百座城,都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正在纠结当中,突然听到有,士兵来报,门外故人来访。贺六浑就觉得非常奇怪,自己的兄弟几乎都在这个地方,怎么还会有故人来访?

带到偏帐等候。贺六浑吩咐道。

来到偏帐,贺六浑定睛一看,居然是樊子鹄。这个人,太熟悉了,看来还是有希望,因为樊子鹄的父亲就是樊兴,平城长史,位高权重。想当年自己路过平城的时候,还专门替段长将军去送过礼,两个人还一块吃过饭,还得到过很多的消息,这个人为人比较爽快,比较好打交道,喜欢占点小便宜。这个时候跑的来,肯定有点意思啦。

樊子鹄一见面就拱手相拜,大礼相见。贺六浑赶紧把他拦住,开口说道:樊兄,切莫如此我们是,多年之交,这样我受不了。

樊子鹄坚持要行礼,说道,将军,礼不可废,现在我还是参军,你已经是将军。

贺六浑坚决不肯,樊子鹄心里暗暗的高兴,毕竟谁都不愿意看见自己身边的人变成,自己的领导之后,反过来看低自己。

落座之后,贺六浑开门见山说道:樊兄来见我,肯定有事吩咐,请当面直讲。你知道我的『性』格。

樊子鹄也不客气,说了一大通话,让贺六浑喜出望外。

原来平城也不安宁啊!

当年平城曾经出过一件大的事情,那就是太子叛『乱』,逃奔平城。这件事情牵连甚广,平城里的功臣勋旧很多人基本上都被屠杀干净了。后来皇帝没有办法,只好派自己的弟弟广陵王元以羽来压阵。但是这个地方仍然是错综复杂,利益关系纠葛,小规模的叛『乱』不断。加上元羽这个人胆小怕事,只要明面上没事就好。所以平城里面的改革派和守旧派暗自活动频繁,表面上反而平静。而樊兴是平城的地宝,一辈子待在这里,关系网太复杂。所以元羽非常倚重樊兴,交代就一个字,稳。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之后,现在洛阳里面又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是汉化改革派,还是鲜卑守旧派,都愤怒异常。特别是对高皇后,那简直是恨之入骨,因为这事打了所有鲜卑人的脸。元羽依旧要维持秩序,保持平静。其实他哪里不知道里面的,事故缘由,但是他自己现在也肯定不希望参与其中,因为任何人参与到这样的事情当中去,只有两个结果,没有任何中间的可能『性』,一个结果,就是成功,另外一个结果就是死亡。按照元羽的个『性』,他选择的只能够是,置身事外。

现在勤王的部队,已经快到了城门外了。元羽的想法简单了,那就是你懂的。

贺六浑大喜,说道:樊长史的意思是?

樊子鹄叹了口气说道:父亲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你们绕城别走,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我们这样绕城别走,你们也一样要承担,责任呢。为什么不干脆加入我们的,勤王大军一起行动?贺六浑还是想拉些赞助。

父亲怎么可能走,不过他一走,整个平城都会『乱』。樊子鹄说道。

贺六浑一想也是,就没有多说。剧情反转来了,樊子鹄接着说道:不过父亲叮嘱我说,如果我自己愿意的话,就,跟将军一起到洛阳去看一看。

贺六浑这下真是意外之喜,居然平城的长史让自己的儿子和自己混。看来民心所向自己这一次出征,还真的有可能成功。尔朱荣真的是赌对了,高皇后的胡作非为,整个大魏朝的人都看在心里,但是一般的人都不会动,忍气吞声,现在有一个人跳出来了,让大家看到了希望,那就会带来一系列的变化。

贺六浑笑着问道:不知道樊兄,是否愿意一起到洛阳走一走?

樊子鹄笑道:非常愿意。

答应的这么干脆,贺六浑反而觉得有点意外。

樊子鹄继续说道:卑职我,也是知道一些兵法,见过一些军战的。现在,立马称呼都已经变了。我自从到了将军的大营之外,和一路走进来,就感觉到,必须要和将军学习,这里士兵的士气,队伍的规则,都是前所未有的。我是不想回去了,希望将军能够收留我。我在,战场上武力值可能不太有作为,但是我想学习之后,给将军做些参谋还是可以的。

更加贺六浑意外的是,樊兴还给了一份巨大的见面礼。那就是在平城南部的一座小城,里面都是粮草,足以让大军食用三个月。守城的军队已经撤了,居然撤了。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高级将领们群情振奋。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苏焯笑着摇摇头,说道,看来大魏朝命不该绝。崔蒿也叹气道:战国时有说齐王日:“凡伐国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胜为上,兵胜为下。是故,圣人之饯国攻敌也,务在先服其心。看来古人说的都是有道理呀,现在朝廷倒行逆施,不管是百姓还是奖励,心里都是明镜一样,所以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够成功。”

第七十七章 这里就是高平啊

严格意义上来说,与平城的联系都是暗地里进行的。从上到下,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一个人说清楚里面的真正现状,当然也没有人真正想去知道,平城里面照样是,歌舞升平,老百姓安居乐业,能够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保持这样的局面,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所以,城外十多里处有一支大军绕城而过,对于城里的人来说,就当做是一场『毛』『毛』雨,下了就不见了。

而对于贺六浑这支部队来说,却非常的重要。一个是增加了自信心,觉得这次出兵师出有名,光明正大。另外一个是增加了意外的补给,还有一个更加熟悉山西现状和各级官吏的樊子鹄加入,前途更加光明。

不几日就到了北修容,汇合尔朱世隆部队,开始了前锋路。尔朱荣也有一个誓师大会,不过贺六浑没有赶上。他拼命赶路,直到武乡郡才赶上前锋。

在中国古代,做前锋的队伍一般是最精锐的部队,当然也是死亡率最高的部队。一场战争下来,作为后勤的部队,基本上没有功劳的,而作为前锋的部队,通过杀敌多少,能够封侯,封爵位,光宗耀祖。所以对于真正参与战争的部队来说,如果你想真正有所收获,就绝对不要顾及士兵的『性』命,中国古代历史上经常说的一句话叫,一将功成万骨枯。

说实话,贺六浑对尔朱世隆的感觉非常差,因为他发现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小人。在尔朱荣面前唯唯诺诺,而在其他人面前趾高气扬,比如这次同为前锋,自然而然尔朱世隆就是主官,对贺六浑的态度稍微好一点,其他人那是随意呵斥。关键是没有军事眼光和魄力,更没有实战经验。尔朱世隆带的部队,一看扎营就松松垮垮。按照卢长贵的说法,一个轻骑兵队,晚上就可以踏平。但是尔朱世隆人情世故,察言观『色』的确非常棒。打探各种消息更是灵光。当然也不是说没有胆『色』,就是不爽。

看到贺六浑在议事回来之后闷闷不乐,苏焯与崔蒿一同在大帐等候。

苏焯问道:“将军今日心绪不宁,为何?”

贺六浑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尔朱世隆将军议事,其实就是安排我们,护卫后方,属于前锋里的后锋。我看他安排的各种部署,『乱』七糟,真是搞不懂尔朱荣侯爷为什么信任他。”

崔蒿脱口而出说道:”那当然了,因为他们是自己人。”说的也是,尔朱世隆就是尔朱荣的堂弟,军队肯定是放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放心的。

苏焯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的确就是一个最重要的人,但是尔朱后也不是一个傻子,它能够让我们将军,也一起做前锋,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一些明白。如果是,势如破竹,怎么还会要我们将军来做前锋呢。”

贺六浑有所意动,问道:“苏先生,呢现在我们怎么办?”

苏焯笑了笑说道:“这次我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跟着念出来,其实就是有一些考虑。的的确确我们这一支部队,经历了多次大战,具有相当的实力,但是也有一个巨大的『毛』病,就是我们这一些队伍太年轻,经受不起挫折,特别是忍不住气。将军一定要记住,现在我们是,跟随了尔朱侯爷。那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一定要有一个做属下的感受和举动。我也听说了,你们原来在怀朔一直到武川的经历,的的确确有一个段长将军,赏识你们,包容你们,所以你们的日子就过得比较顺。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是已经进入到一个争夺天下的格局,而且更重要的是尔朱家族有那么多的兄弟姊妹,这些人都是非常重要的角『色』。作为下属,除了要听从上级的命令,征战沙场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你一定要处理好和侯爷各种家族亲戚之间的关系。从现在来看,我觉得大家都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长久来看会出问题的。”

贺六浑听了之后猛然大惊,赶紧起身,躬身施礼说道:“我贺六浑三生有幸,幸好有先生来帮我,不然很多时候我可能都不知道会死在什么地方。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不仅仅贺六浑觉得茅塞顿开,就连崔蒿也觉得,学到了很多东西。的的确确,人活在世界上不仅仅是靠能力,还有很重要的方面就是人情世故,按照现代人的说法就是情商。特别是在现在的『乱』世,如果是没有一定的察言观『色』,很有可能就被谋害。上一次广阳王元渊那样的布局,自己就根本没有看出来,结果死了好多兄弟。这样的教训还不深刻,所以现在自己必须要,能够忍辱负重,才能够带领这些兄弟走下去。应该说是活下去。

苏焯连连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然后继续说了下去:“将军也不要小看这个尔朱世隆。在尔朱侯爷的诸多兄弟当中,他之所以能够得到侯爷的赏识也是有原因的。尔朱世隆一直是在宫廷里当差,就像你们的兄弟孙腾一样。在前一次,尔朱侯爷上奏要求进京祭拜先帝,并且流『露』出追查先帝死因的想法。朝廷就特意派了尔朱世隆来问原因,意思是要尔朱侯爷老实点。尔朱侯爷大怒,想翻脸,要留尔朱世隆在北秀容。尔朱世隆劝阻说如今朝廷对兄长心怀疑虑,所以才令世隆前来,如今你如果仍然前去,朝廷肯定会有准备,这不是好的想法。于是尔朱荣放他回去,也非常信任。所以这次起兵勤王,提前告诉尔朱世隆。尔朱世隆从洛阳逃出来,这才成为了前锋。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真的是不能小看任何人,我是看他的带队,的确缺少章法,而且没有那种杀气。但是他也不是没有魄力,而且更重要的是,先生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非常的好,我明白侯爷一定是相信他,而不是相信我的,假如有什么问题的话。”

崔蒿马上接了一句话说道:”将军,那么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配合好,而且还要一定打好这一战。”

苏焯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才对了。无论尔朱世隆怎么对将军,一定要能够保持微笑,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允许失败。将军一定要尽责尽力,把这个前锋做好。因为现在,远远不是将军独立的时候。真正要到那一天,除非。”

贺六浑马上明白了意思,说道:“先生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你也不用再往下说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说实话,我现在才能够明白,三国志当中,为什么刘备得到孔明的协助时,会激动不已。先生就是我的孔明啊!”

崔蒿咳咳咳几声。意思是,那我算什么。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崔蒿,你就是我的兄弟啊!”

第二天开始,整个贺六浑部队精神饱满,斗志昂扬。贺六浑的心态好了很多,队伍精神气自然不一样。

不一日,大军来到长平郡,一看就地势险恶。东、西、北三面环山,状如簸箕,整个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山峦连绵,河道纵横,丘陵起伏,沟壑纵横,平川较少,层次明显,地形破碎复杂。

这段时间大家的心气都高了,因为大多数的郡县都是默认,只要你不进城一切好说,还提供粮草。尔朱世隆也因为贺六浑的配合,脸『色』好看很多。所以依旧是尔朱世隆在前,贺六浑在后。一路上势如破竹,功劳自然都是尔朱世隆的。

但是这个地方遇到硬骨头了。长平郡治在高平县城,这是一个和武川镇差不多的城市,县令詹国兴死忠于朝廷,拒不让路,要尔朱世隆给出兵部调令,否则就是不可能过。

麻烦就麻烦在不能绕城而过,那至少多半月路程。那就动手罗,结果詹国兴还是有点本事,动员高平县所有力量,凑成五千人马。而且委派一个懂兵法的将官,屡破各种攻城术。双方相持不下,攻城的尔朱世隆损兵折将,郁闷不已。

这个时候想起贺六浑来了,要贺六浑部队第二天接替攻城。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卢长贵第一反应就是,真不是东西,碰到硬骨头,就开始叫我们来看,前面那些顺风顺水的地方,怎么都不让我们冲到前面?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各位兄弟,这个一定要想得通,我们是靠实力说话的。”

侯景一向怼卢长贵,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只能够用嘴巴打仗?”

卢长贵气的半死说道,明天我第一个冲上去好不好,现在我们主要都是骑兵,这种攻城作战的确是做的少。

司马子如没有做声,展开沙盘,把高平县的大概地势标好,形势一目了然。

苏焯不懂军务,但是看到这个之后,大为感叹:“将军,你真乃神人也。”

贺六浑赶紧摆摆手说道:”先生,这不是我的功劳,这都是司马子如,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走过一个地方,就把这个地方的地址记下来,所以我们上次从武川镇一直到洛阳,这一路经过的城镇,他都已经基本上到位了。”

崔蒿突然间说了句:“这里就是高平啊!”

众人都没有反应,然后他又说了句:“这里就是高平啊!”

第七十八章 高平之战一

贺六浑奇怪了,崔蒿这是怎么了。

卢长贵直接过去『摸』崔蒿的额头,说道:“没有发烧啊”

众人大笑。崔蒿还是非常严肃,说道:“将军,你真的不知道这个地方吗?这里原来叫长平。”

一句话,贺六浑就懂了,这里就是长平之战的遗址啊。再不懂历史的人也知道这个地方,因为这是坑杀了40万赵军的地方。此战是秦、赵两国之间的战略决战。战争中的赵国由于连年战争,国内粮草消耗严重。秦国方面虽然战线更长,但国力远强于赵,赵王怕再拖下去对赵更加不利,遂弃用偏于防守的名将廉颇,而起用赵括代替廉颇;赵括遵照赵王意图,变更了廉颇的防御部署及军规,更换将吏,组织进攻。秦国暗中换帅名将白起,白起针对赵括急于求胜的弱点,采取了佯败后退、诱敌脱离阵地,进而分割包围、予以歼灭的作战方针,最终获得战争的胜利。

赵国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加速了秦国统一中国的进程,长平之战是战国历史的最后转折,至此秦国的统一只是时间问题。此战是中国古代军事史上最早、规模最大、最彻底的大型歼灭战。

廉颇,白起,赵括这些名字多么熟悉啊!

其他兄弟们还是没有什么感觉,这些家伙读书太少,也根本不了解这段历史。贺六浑暗暗摇摇头,看来以后给这些家伙还要多补点课,不然的话就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跟随自己一直走下去。

贺六浑立刻惊叹道:“这里就是坑杀赵军40万人的地方。”

崔蒿点点头说道:“这一场战争,在很多的史书上都有记载,我们老师也说过很多。毕竟影响太大了。而且这一场战争,反间计,诱敌深入等各方面的战术,都值得我们学习思考。”

卢长贵作了皱眉头,说道:”这些问题都是大哥去想的吧,我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怎么大哥说完了以后我怎么去做?”

花弧使劲瞪了她一眼,卢长贵于是不敢说话了,兄弟们还是非常怕这个人。侯景偷偷的笑。

司马子如接着说道:“其实一路上过来,我最担心的还是,长平关是不是顺利通过。就是那个,大哥在路上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如果长平关的驻守将军不放我们过去,那可能真的是非常难受了。”

侯景喔了一声,大家都想起来路上的情形。

司马子如接着说:“这个高平其实就是一个武川镇,你们想想,如果拿下武川镇怎么办?”

大家都沉默了,说实话,从草原上过来的兵马,最擅长的就是对攻,而如果说到要攻城,这是他们最头疼的事情,这就意味着要用大量的人去填,这就是用生命去磨。

侯景接过话题说道:“我们这一路过来,很多的城镇都是观望,但是这一个高平郡的郡守是一个非常愚忠的人,县令詹国兴也是死党。而且他说服了守城的将军,启用了一个叫杨忠的人。这个人据说是一个小兵,但是非常的有才华。县令詹国兴平日里对待百姓也非常不错,口碑很好,所以城里的百姓都非常支持。”

贺六浑皱着眉头说道:“那按照你的意思,这个城市很难打下来了,现在我还想问你的就是,没有其他人反对吗?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现在城里到底有多少军队?”

“那倒不是完全的赞同,其实很多,豪门大族都不愿意。”侯景答到,“但是这些家伙还没有到要反抗的地步,所以他们就是观望。至于城里有多少军队,其实从我了解的情况看,最多不会超过2000人,但是现在城头看到的人马至少应该有5000。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花弧冒出了一句话:”5000对3万,按道理我们应该打的赢。但是从前几天的观察来看,对方的斗志很好。而且,居高临下守城占了很大的便宜。回头想想我们那个时候,在怀朔镇固守城池的时候,也是万众一心,所以才能够熬得下来,现在这场战估计麻烦了。”

司马子如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我们要下狠心,估计要用,1万人的『性』命去填,应该可以拿的下来。”话说的咬牙切齿,1万个人,这样的事情去做怎么可能!

其实在中国古代,攻城之战是最苦的事情。在冷兵器时代一座高大的城池,那就是象征着你的权力范围。就像长城一样,他就是我们中华民族,这个国家的势力范围。按照兵法的要求,十倍于敌人才能够去攻城。现在自己看起来是有六倍于敌人,但是攻城的器械,以及,士兵的,配备都不利。让这些擅长战场上冲击的骑兵,去耗费在攻城的过程当中,贺六浑一定会心疼死。

但是问题摆在面前了,如果前锋拿不下这座城市,那就会彻底被尔朱侯爷看扁了。怎么办,怎么办?

卢景裕悄悄的凑上前来,在贺六浑的耳朵边上说道,将军,要不我们用天雷震怎么样?

贺六浑心头一动,还是摇了摇头。这个玩意也是自己的秘密武器,不到生死关头,是绝对不能拿出来的。不管我再怎么和尔朱侯爷相处,这个东西还是自己的致命的武器,要留着大用途。

“既然大家都想不出来,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去城下看一看吧。”看着大家都一副发呆的样子,贺六浑就知道,今天估计是议不出什么事情来了,所以不如到外面去看一看,说不定还有灵感。

招呼一声之后,一大堆人跟在自己身后,策马奔出营外。真正来到城下,贺六浑才明白为什么这座城市,那么难啃了。说实话,城墙也不高,不超过六米。层次也不算大,方圆大概五里左右,就在一个小盆地中间。但是这个位置太特别了,他的城池的南边靠的就是丹水,也就是说从这个方向去进攻,可能『性』基本上不大。这个城池的后面,就是大粮山。如果不把这座城市拿下来,就必须绕过层次,然后往大亮山脚走,那么一旦后面被堵,那就是一个,天然的绝地了。而且崎岖不平,从这边进攻,难度也非常之大。现在真正剩下的地方就只有北边和西边。

看见丹水,崔蒿眼睛一亮,说道:“将军,是不是考虑水攻。”

贺六浑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道。这时候不是雨季,你不要蓄起水来,那估计至少要个把月,等不及。”

一群人放眼望去,就看见城下,一片狼藉,许多人的物品,破烂的云梯,刀枪丢在下面。还有冒烟的,那估计是火箭。还有一些马匹的尸体倒伏在路旁。就这个样子看来,尔朱世隆估计损失不小。

就在这时,听见城楼上呐喊声四起,隐隐约约听见:“詹县令,詹县令,喔喔。。。”放眼望去,就见远处城楼上一大伙人簇拥一个官员走过,应该是视察慰问。看来这个人很有人望啊!天时地利人和,现在人家全占足了。怎么办?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偷偷看着贺六浑。

就在贺六浑纠结的时候,城楼上詹国兴率人视察,一个个慰问,脸都笑僵了。等到下城墙之后,看见一个高大威武的将领在等候。赶紧迎上去,说道:“杨将军,辛苦啦。”

杨忠赶紧躬身施礼道:“詹大人切莫如此,我乃一校尉而已。”

“担得起,担得起,没有你,高平早就受不住了。”詹国兴连声说道。这是大实话,高平原来的守城将军,在大军来临之前居然自己跑了,说去洛阳汇报军情。郡守倒是没有跑,但是一问三不知。也就是这个杨忠,平日为人低调,但是本分且务实。自己决定死守城池时,下属公推这个杨忠,所以自己毫不迟疑,充分信任。其实自己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因为已经决定以死报国了,所以无论怎么样,大不了一死。但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杨忠,一旦上任之后,很快就把军队的士气打造起来,而且还要求自己,征集了大量的民众。特别是把一些豪强大族的士兵也给组织了起来,结果兵力充足。而且更重要的是,杨忠很懂得守城的一套,所以,自己这些天叛军的攻城,基本上就被杨忠一个人率队顶了下来。真的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杨忠摇摇头说道,詹大人,如果不是你,能够,凝聚百姓的信心,能够调集那么多的粮草,而且还能够把这些,豪强大族的私兵弄出来。这个战争是没有办法的,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功臣。

好啦好啦,我们俩就不要在这里相互恭维了,反正为了我皇效死命,这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决心。你今天在这里等我肯定是有事。说吧,我们两个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詹国兴说的很直白。

杨忠点点头说道:“詹大人,要小心这些城里好处的反抗。从我现在知道的情况看,有些人蠢蠢欲动,这些才是真正的麻烦。”

詹国兴点点头说道。杨将军,你放心好了,你就是一心守城,城里的这些人,我来对付,我相信我这张老脸还能够压得住他们。

詹国兴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已经是,狠狠的得罪了这些豪族大家,因为自己不仅仅把他们的士兵要了出来,而且还把他们的粮食也都『逼』出来,就算是这些城市能够守下来,自己以后也麻烦透顶。但是这算得了什么自己,就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生活。

杨忠看看詹国兴,还有两个随从,顺口说道:“詹大人,注意安全,全城就靠你了。”

詹国兴挥挥手,示意明白了,缓步离去。

第七十九章 高平之战二

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尔朱世隆的大帐里面就是贺六浑和他两个人,其他人都被赶到外面了。但是从隐隐约约的动作看,里面两个人应该是在吵架,动作比较大。但是看得出来,主要是一个人在说,另外一个人在听。

尔朱世隆发了一大通脾气之后开始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贺将军,你是不是准备看我的笑话?”

贺六浑心里非常的憋屈,的的确确自己很少受到这样的窝囊气,以前实在是太顺了,但是现在理智告诉他,必须要能够,忍得下来。

“尔朱将军多虑了,卑职怎么可能呢?”贺六浑回答。

“那为什么,我的将令你就不从了?我说过,让你开始接替我们,攻打高平这座城,但是你这几天你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做。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然后让我哥哥到时候看低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尔朱世隆再这么嚣张,其实骨子里还是非常怕尔朱荣的,的确,尔朱荣在所有人的面前都属于那种高冷的形象。所有在尔朱荣身边的人都怕他,是这一种在骨子里的怕。

“尔朱将军,其实我们两个现在是捆绑在一起的,我们都是前锋,如果要是你被看低了,那我以后也没有前途,所以在这个程度上面,我也想请将军一定不要认为我在做什么动作。”贺六浑解释道。

“那你说清楚,为什么一动不动。”尔朱世隆其实也不傻,不然的话也不会,就在大帐里面留下他们两个人说这些话了。

“将军,其实你也明白,如果要是,我们硬『性』的攻打这座城市,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可能真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现在带着几万人,可能都要去掉1/3,因为我们自己根本就没有准备多少攻城的工具。这样的胜利,那就是惨胜,侯爷也一定会怪我们。”贺六浑平心静气,这样尔朱世隆也安静下来了。

“你的意思是?”尔朱世隆静下来就好。

“这几天我做了几个安排,第一个安排就是派斥候了解了一下整个的情况。明白了,这座城市里面主要就是靠县令詹国兴和裨将杨忠。他们已经把能够集中的世家大族的士兵都已经集中起来,所以现在整体的人数,至少有5000以上。加上这几天将军攻城就可以看得出来,那个杨忠的确是一个懂兵法的人,已经有了很多对付我们的方式。所以将军的云梯,攻城车等都没有起到作用。第二个就是,我已经派了一部分人潜进了这座城市。”贺六浑娓娓道来。

尔朱世隆大喜:“哦,那你就是准备夺一个城门吗?这是一个大好事。居然能够派人进得了城,真的是不错。”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我派人进去,不是想多这个城门,排进去的人毕竟很少,如果要夺下一个门,还要把它打开,这一个过程靠几个人是很难做得到,除非是能够说动城里面的豪强地主,但是这些人只会观望,他不会真正帮忙。”

“那你派人进去有什么用?”尔朱世隆泄气了。

“将军,有大用。其实我们一路行来,那么多城市,默许的就让我们走了。所有的人都不想介入到这场战争当中来。高平城里面也是如此,所有人都不会愿意跟我们真正意义上对抗,因为假如说我们成功之后,他们就会倒大霉了,那么现在真正跟我们对抗的就是那两个人。”贺六浑越说越有劲,尔朱世隆也慢慢明白了。

“你是想……”尔朱世隆明白了,“你好狠啊,不错,不错,不错,开心开心开心。”

“将军支持就好。现在我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最需要的事情就是要找一个机会。所以我,想能不能从明天开始,我们分开来攻城。将军依旧负责市南面的这座城,我负责去攻打西门。那个北门就让他空着,派一支伏兵在后面等就行了,一旦这些人开始逃跑,那我们就可以追杀。”贺六浑把自己的思路说清楚,头头是道。

“现在我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让你来帮我的的确确你有才,现在就看这个计策是不是真的像你想的那么好啦。现在就按照你的说的去做吧,明天开始两面攻城。”尔朱世隆现在是非常开心,感觉看到了希望,其实这个人就是功利心强了一点,没有本事,做人各方面还是可以。

杨忠明显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因为下午攻城战又开始了。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努力,可是招数还是老一套。按照常理就这样下去,那不就是拿人命来填,而且没有任何的效果吗?但是接下去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因为士兵急忙来报。

西门告急!

杨忠第一反应就是问道,那么北门呢。北门靠近大梁山,是撤退的唯一通道。

没有人在攻城!

围三缺一,兵法大家啊!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因为高平城里最麻烦的就是兵力不足。人有很多,但是真正能够作战的士兵不多。如果尔朱家的人,主要进攻一面墙。应该来说,高平城可以守得住的,但是现在已经开始分散攻城,那么现在压力就大了。自己分身乏术啊!

“我去西门吧!”随着声音出现的就是詹国兴。只是他根本晚上就睡不着,一听到声音之后,立马就率人来到了城楼,听到这些情况之后,很自然的就决定要去西门。

杨忠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只能点点头,其实在他心里面知道,詹国兴的确是好人,但的确不是一个,懂得军事的人,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振奋人心,只有一个能够稳住大家人心的人才,能够把这个城市先守住,你就看现在身边的这些人,很多人都面如土『色』,一听到箭飞来的声音就开始往地上趴。如果没有一个有胆量的人,率领大家在这里坚持住,这座城市今天就会被攻下来。

詹国兴哪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些人,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原则,为了自己所谓的意义,献出自己的生命。城在人在,城丢人亡。詹国兴就是这样的一个儒者!

沿着城墙上的甬道,詹国兴率队直奔西门。

等到了西门,才发现情况严重的多,这一边的厮杀非常的惨烈。这倒不是,敌人已经攻上城来了,而是在西门的这些敌人,居然有石炮。而且加速非常多,至少有30门。

这边工程的降临,并没有让士兵扛着云梯就往城墙跑,然后开始登上云梯,冲进去厮杀,而是隔着300步以外,把一个个石炮架好。士兵们在城墙上干着急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石炮。

詹国兴还是知道一点点军务,边上的老兵也提醒。所以赶紧叫站在城墙上的这些士兵找好掩护体。

话音未落,石炮发威了。一兜一兜的石块,高速砸在城墙内外。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操』作石炮的人,技术不太好。很多的石头都砸在城墙的内外,并没有砸在城楼上,而且这些石头也不是大石头,所以不能够对整个城墙造成危险,不会把一个城墙砸塌。但是麻烦的就是铺天盖地,数量太多了。所有站在城楼上的人,就算躲在城垛口的后面也是,经常被砸得鼻青脸肿,还有更多的人被砸中头部,倒下去,一声不吭。最为难过的是,所有的士兵现在面无颜『色』,都有一种绝望的表情。想想也是,你就在这里干着急,没办法,别人一块一块石头往里砸,你这里没有办法,弩箭不够那么远。只有几个巨大的床弩才有可能做得到。但是现在也不行了,因为这么多的石头砸下来,那些床弩才刚刚发『射』了几次,就已经被砸坏。

有几个热血的士兵,建议道。詹大人,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干脆打开城门,冲出去把这些石炮毁掉。

另外一些士兵说道,谁敢冲出去?你们看一下,那些是炮边上站着的那些人,人高马大,而且都是骑兵,我们是步兵啊,还没有走过去,就已经被别人给砍死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等着挨打吗?你看看所有人的士气,都已经快没有了。几个急『性』子说道。

詹国兴躲在城楼里面,也是非常的郁闷。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很多的士兵,靠在城墙的垛口,然后用巨盾护住身形。但是依然有很多的士兵还是被砸中,所以到处都是嗷嗷的惨叫声。

各位不要太急,他们现在用这一招,实际上面对我们也打击不大,最终他们还是要靠云梯往上冲,那么我们一定能够顶得住,我想到时候他们也不可能再继续用石炮。詹国兴给大家打气。

其实这个时候,很多士兵已经有了惧怕的心理,但是因为詹国兴这个县令对大家都非常的不错,而且在城里的名声也非常好,所以大家还是坚持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对方的石炮,居然停了下来。

一个大嗓门的对方士兵开始叫了起来:”城里的各位兄弟听到,我们只是要借过,我们是去勤王,绝对不想跟兄弟们为难。今天我们只是给大家一个小小的见面礼,如果今天你们还没有打开门,明天我们就一定会杀进来了。我们将军说了,如果你们抵抗的话,那进来就要屠城。”

另外一个大嗓门的士兵也叫了起来,说道:“各位兄弟,不要听那个詹县令的说法,他是想为自己升官发财。我们这一路上过来,有哪一个城市会挡住?你们千万不要为了某些人的升官发财,丢掉自己的『性』命啊。”

詹国兴大怒,怎么说我都好,我哪一点是为了升官发财呢。但是最后一个大嗓门开始在说出来的一段话,让他自己,非常的心寒。“城里的兄弟们,你们听到啦?只要把那个詹县令砍了头,所有人都没有时间,我们只有就砍了他一个人的头就行了。皇帝家里的事情,关你们普通老百姓什么事情呢?所以我们只要看到他一个人的头就可以了。”

第八十章 高平之战三

詹国兴心里非常的郁闷,甚至还有一点点恐慌。因为他明显感觉到,现在身边的这些士兵,眼神看着他都有点不太一样。说句心里话,他自己是的确心底无私天地宽,而且他也觉得应该要忠君报国。但是他也非常的明白,这些底层的百姓,完完全全不可能有自己这样的觉悟。城外号称10万人在攻城,城里就这么几千人,谁都会担心害怕,特别是有家有室的人,如果真的敌人开始屠城的话,那就全完了。

紧接着对方大嗓门又开始高喊起来。城里的兄弟们听到了,我们给你们半天的时间考虑,再不决定,我们就会,真正攻城啊,那就要全城玉石俱焚。

这个时候,城头上一片沉寂。

詹国兴心底油然一种绝望,苦笑着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捕头。这两个人是一直跟随着自己,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贴心人啊。

“王五,刘四,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王五和刘四面对面看了一眼,同时跪下说道:“我们两个能有今天,都是老大人提拔的结果,所以,老大人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保大人的安全。”

“你们两个别滑头了,告诉我一下,到底接下去会怎么样?”詹国兴知道这两个人还是有点良心,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

“我们两个的手下应该没有问题,其他人就不知道了。不过今天这顿石跑打下来,士气非常的糟糕,而且大家现在好像都不愿意动了。”王五说实话。

刘四接着说道:“老大人,这个城楼上的2000人只有500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士兵,而且还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其他人都是私兵乡民,能够不逃跑已经非常不错了。现在我想的就是怎么能够保住了大人的安全,其他的我也考虑不了。”

詹国兴摇了摇头说道:“这座城市如果丢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安全?谁都能跑,我能跑到哪里去?”

王五赶紧跪着上前一步说道:“这一路上的城市他们都没有问题,都让这些军队经过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这样,皇帝家的事情,我们怎么参得了手?”

詹国兴大怒:“谁要参皇帝家的事情,我们是守土有责。这些军队没有任何的手令程序,就这样要经过,这是谋反。所有人都做睁眼瞎,我就不能做,我是堂堂的大魏县令。他们要么走正常的程序,拿出兵部调令来。要么就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王五黯然低头不语。

詹国兴带着两个人和一部分捕快走出城楼,准备下城。此时夕阳西下,天『色』已经暗淡。一眼望去,满目苍夷,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石块,毁坏的房屋工具。当然还有一具具尸体,在夜『色』中变成一个个黑影。这一顿石跑下来也打死打伤了几十号人。低低的啜泣声不绝于耳。更让詹国兴心寒的是,所有一路上看见的士兵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待自己,仿佛陌生人一样。这些士兵靠在台阶两边,怀抱兵器,无精打采。不像士兵,像游魂。

詹国兴摇了摇头,开始走下台阶。他想回到县衙,全面了解情况,再做安排。城楼到城下,必然是沿阶梯而下,毫无遮拦。

变故突发!

正对阶梯的一个垛口突然间起来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几张弓拉起来,轻微的有枝丫声音,在哭泣声中隐约不见。可是刘四很警醒,他是练武之人,而且一直负责城里安全,警觉『性』高!他站在詹国兴县令的后面,尾随着向下走。王五在县令前面走,没有感觉。

刘四一抬头,就见四张弓已经拉开满月,心下一沉,完了,太近了。这才不到十米远!绝杀啊!而且更麻烦的是,自己就想用身体挡住也没有办法,这是下楼,除非自己腾空而起跳到詹国兴大人前面!于是只能拔刀,嘴巴里大喊一声:“贼子尔敢!大人小心!”

话音刚落,箭已经到了!

刘四下一句已经不用说了,也说不出来。自己的额头上中了深深一箭,当场毙命!王五也是如此!

詹国兴更是一声不吭,栽倒在地。一支箭扎中前额,一支箭『射』穿脖子!

偌大的变故发生,城楼上,城下数百人蒙了,出现短暂的死一般寂静。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县令大人就死了?

紧跟着捕头的那些捕快,有的哆哆嗦嗦拔刀靠墙边趴着,有的连滚带爬下楼狂奔。没有人往上看,没有人想去抓人。

城楼上那些士兵更是手足无措。是冲过去抓住这几个人,还是跑?所有人都在犹豫不决中。

第二个变故又出现了。

那四个人同时『射』出响箭,尖利的哨音直冲云霄!其中一个人大声喊道,詹国兴死了,你们还要卖命给谁啊!赶紧回家吧!这一听就是侯景的声音

另外的人也高呼,回家了回家了!大军已经杀上来了!这一听就是卢长贵!

这时城外突然间灯火通明,原来敌人根本没有退。无数人高呼着扛着云梯就冲过来了,至少四五千人,密密麻麻。火把铺天盖地,场面十分震撼人心。

一部分人想去迎敌,一部分人已经腿软。

这时侯景高呼,只杀县令,不杀百姓!别替死人效命了,保命要紧,回家吧!

同时,他们几个人箭无虚发,连着『射』杀几个想过来的死忠分子。

丁零当啷,有几个胆子小的士兵扔了武器,开始狂奔下楼!成了,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卢长贵高呼,快跑啊,詹国兴死了,敌人已经冲上来了。。。。。

跑的人越来越多!

这时,大军已经攻到城下。零零星星的有人『射』击,阻挡。但是等到熊霸一样的侯莫陈爬上城楼,一斧头劈开一个士兵之后,这场攻城战就没有悬念了。

越来越多的人爬上来,越来越多的人逃跑。

卢长贵,侯莫陈带着人冲下城楼,打开城门!

贺六浑带着精锐骑兵冲进高平北城门,这场攻城战就告一段落了!

卢长贵站在贺六浑的马头前面,嘻嘻嘻笑。侯景也在边上,紧巴巴的看着贺六浑。

好了好了,头功是你们两个人了。现在赶紧给我带人清理残兵败将,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守城的将军找到。要活的啊!

卢长贵吃了一惊赶紧说道:“将军,要活的就比较难啦。尔朱将军说要把那个家伙,碎尸万段。因为他带着人在西城杀了很多人。”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按照我的命令去做,这个人是一个有才智呢,就凭他那2000多新兵,居然能够挡住2万多精兵。而且毁坏了那么多的攻城器具,见招拆招。你们几个人自己想想看,你们能不能做得到?”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话就是,21世纪最需要的是什么,人才。现在自己的的确确没有必要和而朱世隆发生任何的冲突。但是完完全全可以把这个人才交给尔朱荣,看看侯爷会怎么样来处理这个人,这也是可以看出今后发展的一个趋势吧。

卢长贵点点头,带人走了。

贺六浑跳下马,走到路边。崔蒿和苏焯跟在身后。

詹国兴和王五,刘四的尸体摆在那里,箭只还『插』在上面。贺六浑看了好久,叹了口气。蹲下去,伸手把箭拔了出来,然后抚平詹国兴圆睁的眼睛。

转过身吩咐道:“赶紧去找来棺木,好好的把他们葬了。”

苏焯点点头说道:“将军做得好,拢民心。詹国兴大人为官清廉,百姓还是认可的。”

贺六浑叹气道:“『乱』世出忠臣。其实我心里还是非常敬佩这样有信念,有想法的官员。可惜他生不逢时啊,也不知道变通。”

崔蒿也叹气道:“现在这个世道,也不知道忠诚这两个字到底应该怎么写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现在皇帝天天换。朝中把权的又都是一些歼党,歼后。我们到底是要忠于谁?詹国兴县令这样的死亡一点效果都没有,如果要是我们这次成功了,那他岂不是白死,还被人笑话。”

贺六浑笑道:“崔贤弟的说法就错了。的确是『乱』世和盛世做人做事的做法是不一样的。就像是孔子,我们的孔圣人,在『乱』世当中想推行儒家治世结果不得任何国君认可。而到了太平盛世的时候,如果还是推行焚书坑儒这样的事情,那就不及二世而亡啊。但是中国的文人是有它自己的风骨的,这是我们民族的脊梁。我之所以尊重这个詹大人,就是因为他有自己的风骨,我倒不是赞同他的忠君。”

其实一个人最难做的事情,就是做正确的事情。但是这个正确,哪里有标准的,特别是在这个『乱』世。真正有标准有风骨的人早都消失了,现在剩下来的人,都是知道变通之道,知道保命的人。

”报!”这时探子来报。

“说”

“尔朱世隆将军也攻下西门,正在追击敌军。尔朱将军请贺将军共同努力,抓获守城的杨忠。”

杨忠,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第八十一章 长乐王来了

攻下高平之后,势如破竹。很快军队来到河内,此地又称沁阳,位于沁水之南。北枕太行山,南瞰黄河,境内山地和平原并存。

河内太守张金思是个明白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迎接大家入内,就当做是一个友军来到了河内城。其实他非常清楚,这个地方正处于平原地带,根本无险可守。而且这种争夺皇位的事情,自己根本也掺不了手,所以还不如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罢了,其实这也是所有的地方官员的想法。

不过,尔朱世隆和贺六浑非常的客气,只是接纳了他们提供的粮草,没有进城入住,而是把大军驻扎在了河内城北的神农山下。

神农山外险内秀,巍峨壮观,主峰紫金顶。地貌景观非常优美,仰望断崖峭壁、峰回路转;俯看花径流泉、涧溪碧潭。鱼脊岭一岭九峰,以雄、险、奇、美被誉为“中华绝岭”。紫金顶主峰,傲立群山之巅,巍峨挺拔,直『插』云霄,号称中天玉柱。紫金顶部为平方米的平台,四周为悬崖峭壁,悬崖上生长着古老的白松,实为登峰造极之所在。紫金顶上还有一个长、宽、深约一米的石坑,相传是伏羲氏卧听风声、悟画卦之所,叫做卦坑。

数万人的大军,把神农山围的水泄不通。一帮兄弟们还在埋怨呢,怎么好好的,不进城去稍微享受,放松一下,而是来守这样一座莫名其妙的山。贺六浑笑而不语,这是秘密。只有苏焯等人猜得到怎么回事。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因为大军门外来了一帮人。贺六浑其实早早就已经知道了,探子很早就告知了。

尔朱世隆等人也早就盔甲整齐划一,大队人马列队欢迎。这个规格也就是军队里面最高的利益了,相当于在迎接尔朱荣。稍微明眼人就能够看懂,为什么要这么做?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长乐王元子攸。这是贺六浑的老熟人了,也是自己知遇之恩的人。边上的都是老熟人,侍中李彧,中尉元匡,还有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老领导段长,天啊!整个元子攸的实力拥泵大聚会。居然元礼也在一旁挤眉弄眼,洛阳城的熟人都搬到沁阳来了。

长乐王一见到贺六浑立马就眼睛一亮,赶紧上前几步,伸手扶住准备行跪拜礼的贺六浑,嘴巴不停的说道:“贺将军,辛苦你了,真的是辛苦你了。”

贺六浑尴尬呀,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尔朱世隆就这样傻呆呆的站在自己前面,本来准备由他带头迎接长乐王,一切听他的。现在戏路不对,演砸了。对手没有按照套路来!

还是自己反应快,顺势一跪,大礼参拜。然后自然而然起来,拱手相让说道:“王爷,这是我等领军大将尔朱世隆。一路上过关斩将,势如破竹。”

长乐王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赶紧调整方向,说道:“尔朱将军,久仰大名。辛苦辛苦。”

尔朱世隆心里是非常的不舒服,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个人物是自己不可能得罪的,自己的堂哥已经再三的交代,这个就是自己家里以后的顶天柱了。要把它供起来,就当做是自己家里的佛爷。

“见过王爷。王爷一路从洛阳赶来,甚是辛苦,请到大帐休息。我家侯爷,再有一天就能赶到,请王爷稍待。”说话间主动开始领路上前了。尔朱世隆也是见过世面的,在洛阳城里也混过好多年。

接下来就是欢迎宴会,宾主尽欢。喝酒的过程中,尔朱世隆也不太舒服,发现贺六浑几乎谁都认识,而且很受欢迎,比自己还像主人。贺六浑也无奈,这么多人都是熟人啊!

喝完酒,长乐王去休息了。

贺六浑这个时候非常清醒,他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所以亲自送一个个领导回帐篷休息,最后轮到段长,自然而然就在这里聊天了。

“小子,做的真不错啊!”段长第一句话。

“将军,不要随便夸我,我会骄傲的。哈哈哈哈”贺六浑在段长面前非常自如,这就是自己的恩师。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就要看你自己在什么样的人的面前表现出来。

”你小子真的是皮越来越厚。好了,不胡扯了。你知道这次长乐王来是为了什么吗?”段长问道。

“知道。”贺六浑回答的非常干脆。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投靠谁?”段长这句话让贺六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长乐王的确对自己不错,在洛阳的那段时间里,如果没有他的关照,自己估计都走不出洛阳,而且他也急需要现在有人支持。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是属于尔朱荣的人。

“将军,尔朱侯爷和长乐王不是一体的吗?”贺六浑问道。

“这个问题你居然能够问得出来,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你和侯爷一起待了这么久,难道看不出来后爷的志向吗?长乐王到底想做一些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段长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贺六浑,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和细节表情。

“将军,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贺六浑实话实说。

“你不可能骑两头墙的!尔朱侯爷绝对不是眼睛里容得沙子的人。一旦他知道你有两边跑的迹象,你肯定就更加的完蛋。你必须要作出选择,而且自己在内心深处要知道自己的选择。”段长步步紧『逼』。

贺六浑沉默不语。

这的的确确是自己遇到的最大的问题之一,其实每一个人人生当中充满了选择,一旦你选择过后的方向,人生的方向就发生巨大的改变。贺六浑现在就遇到了一个关键点,到底选择谁?

“其实你前面的举动非常的危险,你没有感觉到吗?”段长继续问道。

“将军,你说的是刚刚见面的时候?”贺六浑立马反应过来。

“当然。长乐王经历过多少的场面,他哪里会这么傻,哪里会真的不知道谁是主角,谁是主将。我估计他就是要看看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要看看你现在的地位到底如何?从现在来看,你的确是对很多人构成了威胁,这一方面让我感觉到高兴,又感觉到非常的后怕。”段长将军虽然早就是尔朱侯爷家的人,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把贺六浑当做更亲近的人,自己的孩子。

贺六浑浑身冒汗,现在发现这个世界真的不是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长乐王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都是深水*啊!

“那现在怎么办?”贺六浑有点『迷』茫,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浑身难受。

“其实你现在心里很清楚,我希望你自己能够真正的想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办?现在还根本不知道你自己能够独立成长的时候。”段长一句话结束了聊天。这个时候也聊不下去了,因为一大帮人涌了进来,毕竟段长在怀朔那么多年,人缘不错。很多幢主军主都来问候。大帐里面热闹非凡。

贺六浑悄悄的走了出来。

夜『色』撩人,月亮好圆。一个人在默默前行,几个亲兵跟在后面。

军营里面有规矩的,此时安静无声,士兵都已经休息了。

贺六浑胡思『乱』想,心里不平静。说实话,自己的确有点动心,如果这个时候接受长乐王的橄榄枝,自己的人生轨迹可能就去了洛阳立足。洛阳那么大地方,马上就会出现权力真空,自己这些兄弟去了洛阳,大有作为。可是,段长将军说的也非常不错,如果尔朱侯爷不开心了,后果很严重。这个世道,不是人心向背,更重要的是实力。长乐王什么都好,就是实力不行没有军方背景,就靠自己这点人,塞牙缝都不够。更关键是,武川镇的位置都是尔朱侯爷搞的,你哪里有资格选择啊!

正在胡思『乱』想,快到自己大帐时,前面站了一个人影。

能够这个时候出现在军营的,只能是军官,而且是高级军官。身后的卫兵快步向前,被贺六浑挡住了。那个身影自己熟悉,花弧。瘦瘦高高,大长腿。

”花将军,你怎么在这里。”贺六浑问道。绝对的没话找话。其实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和花弧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现在自己身边的将领越来越多,但是最得力亲近的人,依旧是怀朔出来的这些人。当然还有这个暧昧不清的花弧。

“没有,今夜我当值。看到将军大帐没有人,所以在此等候,看有什么可以做的。”花弧说的非常平淡。

“没事啊!那就陪我走走看看。”贺六浑突然说道。

花弧一愣,点点头跟上节奏,斜拉下一步距离在身后。贺六浑就这样走,一边看军营里面的安排布置,一边提出自己的想法。花弧一次次点头,一次次回答。

夜『色』很深,夜风很清,弥漫着一种久违的默契与自然。两个人在一起合适与否,不是看热闹,有没有话题。而是看能不能安静相处也自然。

巡夜完毕,来到大帐前。贺六浑看着夜幕里依旧精神抖擞的花弧,笑着说:“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定会是很好的天气!”

花弧意会:“将军好,大家才好。”

贺六浑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八十二章 皇帝就是这样产生的

第二日下午,尔朱荣赶到了。

勤王原来非常的容易,这一路下来几乎就没有碰到真正的对手,除了在高平打了真正的攻城战役外。按照崔蒿的说法,其实这是早有预谋的。因为这一路上下来,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重兵把守。朝廷主要的军队已经都安排在了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放在最南边,隔着长江与,南朝对抗,另一边的军队是不敢随意调动的。另外一支部队,就是广阳王元渊带去镇压河北叛『乱』的。那么剩下来,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就只有最北方这些边兵了。这次部队牢牢的被尔朱荣把握。所以这一次勤王基本上不会碰到什么太大的阻力。真正的阻力在洛阳!

但是现在长乐王来了,洛阳城也没有什么威胁了。要知道洛阳城的防守是在元叉手里,但是城阳王这些人都是长乐王的拥泵,想要打开一个城门不是难事。更何况人都是非常现实的,成为这么10万大军,谁会真的帮忙一个太后据城死守,那就是傻子了。更何况长乐王名声那么好,号召力强,所以这次是真的赢了。

尔朱荣一来,都没有说什么,就陪着长乐王登上紫金顶。一路上密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接下去就是祭天承运,一大堆的事下来。他们足足呆了一天,第二天下午下山,整个神农山下就完全变了样!

整个山下,人山人海,旌旗招展。更重要的是,一个巨大的礼台搭好了,登基大典开始。也就是说,尔朱荣和长乐王已经谈好了,皇帝的位置,已经确定。

接下来一系列的程序,数万人呐喊,万岁万岁!长乐王接受玉玺玉绶,登上帝位,这就是孝庄帝。孝庄帝封兄彭城王元劭为无上王,弟霸成公元子正为始平王。授尔朱荣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尚书令、领军将军、领左右,封太原王。

贺六浑看着这个架势,就知道真正的实力派是谁。尔朱荣站在帝王之下,佩剑盛势,谁上来拜见皇帝,都要先跪拜尔朱荣。

再接下来几天,各种官员陆陆续续来到沁阳,估计有数百人。贺六浑心里想,洛阳城还有多少官员啊?是不是都来了。这个人心向背是完全不一样啊!

来的人越来越多,尔朱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因也简单,因为来的这么多的人,地位越来越高,基本上都不把尔朱荣放在眼里。更多的人是在,皇帝面前哭诉,根本不会来见尔朱荣。

再一日,尔朱荣聚账。

贺六浑来到大帐,才发现自己真的渺小,一屋子的各种将军,侯爷。

尔朱家族是个大家族,加上投靠的元天穆,费穆等等,几十个人顶盔掼甲,满满当当。不过氛围不是太好,因为尔朱荣的脸『色』不好看。

尔朱荣先开口:“各位将军,你们跟随本王勤王以来,势如破竹,现在已经拥立新皇,各位都是大功臣。特别是尔朱世隆和贺六浑,首功。各位都有拥立之功,等候朝廷分封即可。接下来还要做好准备,进军洛阳。”

众人皆高呼:“诺!”

尔朱荣接着说:“进军洛阳,还需要各种准备,都布置好了吗?”

尔朱世隆上前一步说道:“启禀王爷,各种准备都已经布置好。度过河水的船只早已经备好,就待出发。只是现在多了一些人员,皇帝那边要调用船只,今日已经抽调一些部队和人员船只,所以要多点时间准备。”

“调人员?”尔朱荣眉头一皱。

尔朱世隆赶紧解释:“侍中李彧亲自来,带来皇帝谕旨。我说等王爷知晓,还被训了一顿,所以那些船只就被征用。同时还要调动贺六浑将军所部去护卫,贺将军没有动,说要等王爷下令。”

尔朱荣牙一咬,又放松一下。“贺六浑将军,你为什么不去?”

“在下是军人,要调动肯定要听王爷的安排!”贺六浑上前一步,拱手施礼。

“哈哈哈,还是你有心。现在才几天,有些人就忘记了,是谁才让他上位。更多人忘记了,是谁才可能挽救这个朝廷。就那些上马不能,『射』箭不准的家伙,就那些夸夸其谈的王族,能做什么⊙⊙?惹恼了,我现在就回北秀容,看他们接下去怎么玩。”尔朱荣的确是生气了。兵,将,这些东西谁都不能碰,皇帝也不行!

元天穆这时出来说道:“王爷息怒。您奔赴国都,哀悼皇帝,剪除『奸』佞小人,另立长乐王为皇帝,这是伊尹、霍光于今日重生。现在就差最后一步,名扬天下。又何必为这点小事生气呢?”

方平也出来劝阻,尔朱荣才逐渐消气。

接下去无话,大军开始前进。

过黄河,『逼』近洛阳。这时大军听到了消息,高太后得知后,非常恐惧,把王公大臣全召进宫商量。宗室大臣都很痛恨高太后,没有人说话。元叉平时横行霸道,现在真的军队打来了,一声不吭。只有中书舍人徐纥一个人说:“尔朱荣这个胡人,敢起兵进犯朝廷,文武禁军绝对可以制服他。只要守住险要关口,以逸待劳,就能打败他们。”胡太后认为徐纥说的对,任命黄门侍郎李神轨为大都督,率领军队抵挡,副将郑季明、郑先护率领士兵守护河桥,武卫将军费穆屯兵小平津。

尔朱荣开始调兵遣将,准备攻城。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出现了!

郑先护平时与元子攸交好,听说他已即位,就与郑季明一起打开城门,迎接尔朱荣的军队。郑先护出身荥阳郑氏,名列四大高门。早在元子攸居藩之时,郑就与之秘密结交。尔朱荣进兵时,高太后派郑先护镇守洛阳北面的黄河大桥,所以第一道防线就直接倒戈了。

李神轨抵达河桥,听说北中已经失守,就立刻逃了回来。武卫将军费穆,打仗不行,投机倒把是行家,早年跟随李崇元渊北讨时兵败就投奔了尔朱荣。这次在洛阳听说尔朱荣一来,更是丢下部队自己来投诚。

还有那个义正言辞的徐纥,早就连夜矫诏骗开城门跑路了。

原来城里有人好办事,原来真的是失道寡助。就这样过了河,进城了!

贺六浑觉得像做梦,身边的兄弟们更是如此。本来以为要付出多少代价,现在就这样进来洛阳城。全城上下,跪伏在地,迎接新皇入城!

这是自己第三次进入洛阳城了,但是这一次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只是一种征服者的心态来到洛阳。在人群当中,贺六浑就已经看见独孤信了,他正在路边,对着自己微笑。

入城之后的事情千头万绪,贺六浑负责的是守卫皇宫。这是长乐王和尔朱荣达成的默契,守卫皇宫的人一定是长乐王也要默许,而尔朱荣也要非常信任的人。从现在来看最合适的人,就只有贺六浑。

各种的安排调配部署完成之后,一直忙三天总算休息了下来。独孤信早就等在皇宫外的军营,这是原来中军的一个营地,紧挨皇宫。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现在真的是欢欣鼓舞。”独孤信不是喜欢拍马屁的人,但是说出了拍马屁的话。

“好啦好啦,都是自己人,就别说这些恶心的话。现在你来肯定是要告诉我整个城里的情况。说吧!”贺六浑还是喜欢直截了当。

“将军,这绝对不是拍马屁啊。您现在的功劳肯定会连升几级,那个时候我们兄弟们也都会高兴。说不定你还真的成了侯爷,那真的是光宗耀祖啊。”独孤信其实自己内心也非常的感慨,幸好自己当时做的决定跟随了这个年少有为的贺六浑。完全没有想到,能够这么快的从一个小兵爬到了将军,而且现在居然还能够成为,侯爵,伯爵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侯爷?”贺六浑吓了一跳。马上封侯这其实是所有作将士人的心愿。但是离开自己很远吧。北魏定爵定制有王、开国郡公、散公、侯、散侯、伯、散伯、子、散子、男、散男,凡十一等,王食半,公三分食一,侯伯四分食一,子男五分食一。各爵品级为:除王外,开国郡公正一品,开国县公、散公从一品,开国县侯正二品,散侯从二品,开国县伯正三品,散伯从三品,开国县子正四品上阶,散子从四品下阶,开国县男正五品上阶,散男从五品下阶。自己是个散子爵,怎么可能一下子跳到侯爷,要知道每个爵位内部还有等级。不过现在能够再进一步,就是伯爵,听起来好像不错啊!

嘴巴还是谦虚,心里其实狂喜。

“好了好了,说正事。我要有任何功赏,你们一样水涨船高。”贺六浑心里明白,没有哪一个男人逃得出名利观。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更多的心里话是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哈哈哈。将军,现在城里人都怕尔朱荣将军,觉得一个蛮荒之地的人来做王,不喜欢。现在就看他怎么处理高太后了。”独孤信说道。

第八十三章 河阴之变

更让贺六浑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出现了。自己再去尔朱荣府上拜见的时候,更发现心寒的一幕。门前冷落鞍马稀,这是自己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情况。要知道,现在尔朱荣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王爷,而且是尚书令等等这些职务,那相当于把持这个朝廷的朝政。但是现在,居然没有人来拜访,这说明什么情况?而自己在皇宫把守时,那求见的官员多如牛『毛』。

尔朱荣现在身边不缺人。堂弟尔朱度律,尔朱彦伯。尔朱仲远,尔朱世隆,堂侄:尔朱兆,尔朱天光。等等都是武将,都带兵跟进洛阳。而且十一岁的长子尔朱菩提也穿个小盔甲跟在身边。这些还只是最亲近的亲戚,还有元天穆,费穆,贺拔岳等等,当然还有自己,还有自己身边这些人。

尔朱荣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特别是进城之后。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官员贵族视自己如恶狼,避之唯恐不及。更让自己受不了的是,朝堂议事,所有人都当自己是空气。自己这些兄弟手下,居然都还没有赏赐。一提及这些,就是要按照规则,一个个议事,一个个讨论,进城这么多天,居然没有任何说法。

还有那个高太后,为了求饶,连头发都剃光了,说去做尼姑。结果就不了了之了,居然没有人说什么?那个高肇,元叉躲起来关门闭户,就没事了。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那还要我来勤王做什么?

贺六浑进来的时候,就听见费穆这个家伙在说话。说实话,贺六浑很讨厌这个人,鬼『迷』鬼眼,而且到处投机。

“公士马不出万人,长驱向洛,前无横陈者。政以推奉主上,顺人心故。今以京师之众,百官之盛,一知公之虚实,必有轻侮之心。若不大作讨罚,更树亲党,公还北之日,恐不得度太行而内难行矣。”

就是怂恿尔朱荣杀人立威!就是说你尔朱荣兵势还并不极盛,对垒其他势力未必保证占上风。这些人一知道你的底细,就认为你不行,肯定有蔑视。如果你不杀掉一些人,估计你回晋阳就不一定能再来洛阳了。

这个费穆,真的是害人不浅啊!

慕容绍宗这时站了起来。这个人贺六浑听说过,早年原是尔朱氏部将,担任并州刺史。身材魁伟,沉默寡言,但胆略过人。他因北方局势混『乱』,携带家眷前往晋阳,投奔表亲尔朱荣,受到尔朱荣的重用。

“太后荒『淫』失道,嬖幸弄权,淆『乱』四海,故明公兴义兵以清朝廷。今无故歼夷多士,不分忠佞,恐大失天下之望,非长策也。”

就是劝王爷,你别不分黑白,随便杀人,这不是长策。

尔朱荣没有说什么,反而转过来问贺六浑:“贺将军,你守卫皇宫,这些天进宫之人如何?”

“排队的人都到了午门之外。”贺六浑实话实说。

“你是智将,现在洛中人士繁盛,骄侈成俗,若不加除剪,恐难制驭。你觉得如何?”尔朱荣说道。

贺六浑心里苦笑,你都已经下了定论,还还要来问我这些东西做什么,不过,无论如何站在什么立场上,自己都要去说一些话。

“王爷,您以后是打算留在洛阳城,还是回到晋阳。”贺六浑问道。

“这和我现在的决定有关系吗?”尔朱荣皱眉。贺六浑知道,他的习惯动作,这就意味着他有点不耐烦,而且还是心情很郁闷的表现,如果是在军队的期间,有可能就会去杀人了。

“如果将军决定回到晋阳,那么现在的确是要有一些雷霆行动,去找出一些首要反对王爷的人。同时也要进行一些安抚,能够扶起一批自己认可的人。只有这样双重行动才能够保证在洛阳的权威。如果将军是留在洛阳,那就最好不要,有任何的杀人动作。毕竟这里是皇帝所在,杀人立威容易引发更大的反抗。还是要靠权谋!”贺六浑坦然。

费穆不高兴了,站起来说道:“不管王爷留不留在洛阳,杀人立威都是必不可少的。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王公贵族,光去和他们进行权谋沟通是没有必要的。我们还不一定玩得过他们呢。既然王爷最强悍的是武力,就要用武力证明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

贺六浑针锋相对:“杀人立威,你知道现在洛阳有多少官员吗?洛阳城里百姓有三十万户,大小官员五六千人,你要杀多少才叫立了威风?你要杀哪些人才叫你的威风?不教而诛,这是能够让别人服气吗?”

两个外姓人开始吵起来了。尔朱荣非常的不高兴,一句怒吼,你们眼里还有我吗?吓得两个人立马跪倒在地。结果尔朱荣一声不吭走了,自家人跟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贺六浑与费穆起身,两个人互相瞪眼,也起身出门。

贺六浑心里这个忐忑非常的难受,因为他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现在是属于暴风雨前的宁静,整个洛阳城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安宁状态。

终于,第二天,一切都揭晓了。

贺六浑还不够资格上朝堂,所以他在散朝之后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后日,全部要员齐赴河阴祭天,宣告新皇就位正式到位。要求高太后等尼姑也全部都去,见证新皇祭天。

第三日,贺六浑找到元匡和元礼晚上来喝酒。元匡大人还是非常开心的,现在自己在朝堂上越来越受到重视,而且又有贺六浑这样的人在后面支持,当然非常的开心,绝对会有一番作为了。而元礼就显得非常的不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前线战事不利,据说已经半个月没有听到消息了。喝酒之所以容易醉,无外乎就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心情好,一个是心情不好。再加上贺六浑的酒量在那里,所以结果两个人喝的酩酊大醉。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照!元匡一急,我的天啊!今天是新皇祭天大典,自己居然睡到这儿的时候,完蛋了,完蛋了。匆匆忙忙的爬起来,想打开门结果发现推不动,觉得非常意外。不停的在推门的过程当中开始叫喊,这时元礼也醒了。两个人莫名奇妙,怎么会被贺六浑关在了一间屋子里面。

叫到后来,元匡破口大骂,贺六浑,你现在不得了,居然把恩师也关起来。你是要造反还是要干什么?元礼也非常纳闷,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从下面的狗洞递进来了一些食物。元匡也骂累了,开始吃起东西来。反正已经赶不上趟了,就这样吧。他想把仆人叫过来问话,但是仆人不能送完食物之后就赶紧走开。

其实,这个时候贺六浑的部队已经在河阴了。这里就是后世的孟津,一个着名的黄河渡口。是河洛文化的发祥地,有“河图之源、人文之根”之说,龙马负图、伏羲画卦、八百诸侯会盟、伯夷叔齐扣马谏等许多重大历史事件都发生在这里。贺六浑是后队,远远的护卫在后方。前面和中间都是尔朱荣的兄弟的队伍!

离开河阴城还有一段距离,有个地方叫陶渚。其实就是一个小渡口,靠近黄河。

大队人马停了下来,尔朱荣策马走到队伍前面。这时尔朱天光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个人头发光光,身着淄衣,容貌秀丽。

大队人马中有人惊呼,高太后!

高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这样的日子。十天前自己还高高在上,十天之后自己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粗鲁男子,滴溜着赶到河边。

高太后内心非常的恐惧,其实再看起来强大的人,碰到了死亡也是逃不过那种惧怕。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作威作福,假模假样的女人。

高太后看到前面鲜衣怒马的白面将军,就知道是尔朱荣。所以一见面就跪倒在地,嘴巴开始不停的求饶:“尔朱王爷,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我一定会在佛祖面前为你烧香,感念你的大恩大德。”还不停的磕头!额头上很快就是血淋淋的,而且还有土,泥巴,看起来惨不忍睹。一个贵为皇后的人,现在居然,跪倒在地,变成了这样的模样。

后面的大队人马数千人,默不作声,就可能形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景象。皇帝也不知道怎么办,就这样看着。

尔朱荣笑道:“歼后,现在要我放过你,你为什么不放过先皇?你对他们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如果要是我今天放过你,那么先皇都不会放过我。”

高太后已经吓蒙了,不停的求饶说道:“真的不是我,都是高肇和元叉,都是他们怂恿啊!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敢做这些事情啊。”

“”哈哈哈,不要再推脱责任了,他们两个已经先你一步而去啊,捧上来!”左右,立马捧上两个血淋淋的托盘,上面两个人头,赫然就是高肇和元叉!

高太后一看到这个,立马昏倒!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看见两个血淋淋的人头就放在自己面前,你说的那种什么感觉?

尔朱荣哈哈大笑,策马过来,随手提起高太后,就像提起一只鸡那么轻松!然后一摧马,来到河边,顺手就把高太后扔进滚滚黄河!

第八十四章 屠杀

不管怎么样,高太后也是一个太后,象征着一国之君。就这样轻飘飘的,被一下子扔进河里,换了任何人都接受不了。孝庄帝被吓傻了,坐在御辇上就这样傻呆呆的看着。身后数以千计的大小官员,吓得浑身战栗。胆子大的,就想出站出来制止,但是已经都来不及了。几千人就看着高太后在水面上折腾两下,消失不见于浑浊的河水中。

马上有几位不怕死的大臣出来指着尔朱荣大骂!

尔朱荣哈哈大笑,高声说道:“高太后用公主假冒太子即位,引起天下震动,难道这事你们都不知情?如今朝政成了这个样子,都是你们这些昏官所致,我要杀掉你们,以谢天下!”

现场数千官员听到这个,第一感觉不是害怕,而是觉得不可思议,面面相觑。孝庄帝在御辇上,听到这个赶紧起身说道:“太原王,切莫如此恐吓。高太后死有余辜,群臣没有参与此事,我们还是赶紧祭天去吧!”

尔朱荣摇摇头说道:“皇上,您安心坐会。天下不宁,都是这些昏官所致。我们大魏朝人口千万计,人才辈出。除了这些昏官,再来新朝,那才是新气象!“

在所有人的眼中,尔朱荣现在是狞笑。很多官员觉得你这家伙应该不是开玩笑,所以非常的恐慌,正在往后退,但是后面怎么退得了呢?

这时尔朱荣一手挥下,原来是领先带头的尔朱天光与尔朱世隆的3000铁甲马队开始小跑,直奔中间这些官员队伍而来!

现场全部是惊慌失措的官员。一些武官虽然想反抗,可是没有任何的武器!一些文官就是狂吼,怎么了怎么了。要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丞相,王爷,侯爷,满朝的大臣都在!

手无寸铁的官员面对武装到牙齿的3000铁甲,怎么玩啊!很多人一开始还不信,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是骑兵冲过来之后,很快踩死了一大片,然后开始刀砍斧砸,长枪『乱』刺。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大量的人员开始四散奔跑。骑兵开始围追堵截,还有骑兵开始拿出弓箭,一个个『射』杀!

这是血淋淋的,一边倒的屠杀。孝庄帝全身在颤抖,这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一种悲哀,更是一种绝人痛苦。更让他感觉到受不了的是,自己的兄弟彭城王元劭刚刚开心被自己封为无上王,现在一看见形势不对,朝自己这里奔跑过来。自己想去救他,可是几个壮汉拦在御辇前。眼睁睁的看着兄弟被一个铁甲士兵用长枪扎死,开始还挣扎一下,后来一动不动,鲜血流满一地,红彤彤的刺眼!

孝庄帝缓慢的跪倒在御辇上,嗓子里低低的喊出来:“天啊!天要亡我大魏啊!”

屠杀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河边除了士兵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还有孤零零的御辇上,一个孤零零的皇帝。那些宫女太监也都被屠杀的一干二净!

无上王元劭、始平王元子正,丞相高阳王元雍、司空公元钦、仪同三司元恒芝、仪同三司东平王元略、广平王元悌、常山王元召己、北平王元超、任城王元彝、赵郡王元毓、中山王叔仁、齐郡王元温,公卿以下受害官员二千多人,王族基本上一扫而空!

这时,奇葩的事来了。有一百多个官员迟到了,他们看到了血流成河的惨烈场面,还没等他们多想,骑兵就围了上来,众人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骑兵们高举大槊弯刀,其中尔朱天光高呼“有能作禅位诏书的免死”。包围圈里有文化名人陇西李神俊、顿丘李谐、太原温子升,也有在文坛崭『露』头角的才子魏收,但大家耻于应命,趴在地上默不作声。只有一个怕死鬼御史赵元则站出来,颤颤巍巍说:“我会!”

结果被尔朱天光拖到一边,为尔朱荣写了禅位诏书。赵元则虽然是软骨头,却救了大家的命。

这一切做完,已然是夜里!

尔朱荣没有聚账,可是贺六浑知道他在做什么!

又是铸像!

一直到凌晨,尔朱荣失魂落魄的走出来!身边一堆自己的兄弟子弟,开始走向孝庄帝所在的大帐。

一走进大帐,孝庄帝就跳了起来:“轮到我了吗?好,好,好!”嘴角都是颤抖的。

哪里知道尔朱荣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剧情反转了,孝庄帝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请皇上下令斩杀我,给那些冤死的官员顶罪!”尔朱荣铸像不成,已经知道天命不可违。现在懊悔不已,也没有了办法。

孝庄帝明白了,自己这个皇帝看来还可以继续玩。心下大喜,哪里还敢杀尔朱荣。赶紧扶起来说道:“过去的就过去了。爱卿请起,这个朝政还要靠王爷支撑啊!”

尔朱荣就是不起来,要皇帝治罪。

孝庄帝忍不住也对跪了,说道:“太祖皇命应天,创帝业于燕、代,累世经代,帝脉日隆。太祖当初希冀弘大帝业,传续无穷。哪曾想经过一百多年后,国家多难,以致妖邪四起,内外交困,朝廷没有勤政之臣,民间却多怨酷之士,这实在都是由于女主专权,导致如今的颠覆。孝明皇帝气和心平,深存隐忍之心,却早弃万民,使百姓生疑。只要是哪个胡蛮,入朝专权,凡有此心的,最后都会解体而散。太原王尔朱荣,世代怀抱忠孝之心,功盖古今,率众赴义晋阳,大会河洛,于是推拥为朕,应天大命。朕德行逊于少康,道行愧比前贤,敢以微卑之身,君临万民之国,这真如涉足渊海,战战兢兢,不知所济,可大赦天下,改武泰为建义元年。跟随太原王的督将军士,普加五级;在京文官普加两级,武官三级。减免天下三年租赋劳役。”

这一大堆话之后,尔朱荣身后的将士们开始欢呼雀跃,尔朱荣这才站了起来。

贺六浑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接下来,大屠杀的恶果来了。河阴之变后,洛阳城内也发生了大规模的恐慌和『骚』『乱』,一些在洛阳城中的北魏官吏纷纷出逃,京城昔日的繁华『荡』然无存。就连守城的士兵,官府的捕快都不见了很多。到处空『荡』『荡』的!更为邪门的是,皇宫的那些守卫也都不见了,大量的太监和宫女都逃散。皇宫差不多成为空宫!

过了几天,更坏的消息传来了。河阴之变消息传到地方,郢州刺史元显、汝南王元悦、临淮王元彧、北青州刺史元世俊、南荆州刺史元志等魏宗室皆举州投降南朝,北魏对南朝的防卫近乎完全崩溃。

朝廷一片混『乱』之际,尔朱荣召见了贺六浑。地点不是在城里,而是在洛阳城外的大营。尔朱荣一代豪杰,终究还是有点怕,杀多了人,不敢进洛阳。

奇怪的是,只有尔朱荣一个人在大帐里面。方平这个不离左右的谋士,自己的几个兄弟都不在。

尔朱荣站在大帐里面,一听见贺六浑进来,就问道:“现在洛阳城里安定下来了吗?”贺六浑偷看一眼,尔朱荣明显的憔悴了很多,脸还是那样白,只不过瘦了很多,居然还有点胡茬。这是不多见的事情!

贺六浑拱手答道:“现在洛阳城治安没有问题了。”

“我知道,你们肯定怪我杀多了人,没有听你们的劝。这个事情上我也不想再纠结了,反正做都已经做了。今天我找你来的原因就是想问问你,接下去该怎么做。”尔朱荣声音低沉,看来压力不小。但是内在那种决断还是一样的犀利。

“现在朝廷格局已定,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四方。”贺六浑本来就很想找个时间说清楚自己的观点,因为屠杀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最终还是要靠实际的人来稳定住局面。

“继续说!”尔朱荣摆摆手。

“现在,最麻烦的地方有两个,第一个是南边。大量的南边将领已经投敌,现在急需要派人把南方稳定下来。第二个的最头痛的问题是,河北的叛『乱』。现在洛阳城里传来的消息,广阳王已经被杀。河北叛『乱』已经势不可挡,据说叛军已经有六十万。如果按照我的思考来说,还有一个最需要稳定的,那就是朝廷当中的官员。”贺六浑的强项就是大局观,谋略。

“你说的很对,这几天我也在和方幕僚一起商量。初步的想法是,派尔朱世隆带人去南方,安定局面。南边的问题不会太大,只要给高官厚禄就可以了。加上南方的实力和我们相比还有巨大的差距,特别是他们的兵马都不是骑兵,不可能攻打过来,所以我觉得压力不会太大。现在最让我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河北的叛『乱』,居然成了这么大的趋势。葛荣这个家伙,我当初是帮了他,但是现在,他开始成为这个样子,是害了我,看来我还是要亲手去把他宰了。朝廷里面,你能不能留得下来安定局面?”尔朱荣三言两语把意思说明。

贺六浑赶紧摇摇头说道:“王爷,我何德何能,根本压不住。这里还是需要一个王爷家族的至亲来把握。建议尔朱兆和尔朱天光留在洛阳,我还是跟随您去平叛。”

“哈哈哈,朝廷里面哪里有那么可怕,现在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还不明白,只要你有刀,这个朝廷就稳定的下来。多给点高官厚禄,自然而然官员就齐了。”尔朱荣还是一脸鄙视的样子。

贺六浑要走的时候,尔朱荣又叫住了他:“六浑,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杀错了?”

贺六浑刚想说什么,尔朱荣自问自答道:“我不杀,这些人哪一个会真正服气我?一团散沙,还不如清理的干干净净,然后重新组合一个朝廷就是。现在哪里不『乱』,不杀掉这些尸位素餐的人,哪里来真正的洗心革面。有人说我杀的多,杀的没有道理?不稳定朝堂的人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只会学到汉人那种文绉绉,真正大战没有屁用。一个女人都能左右的朝廷,我杀了就杀了,又能怎么样。”

还没有等贺六浑说,挥挥手让贺六浑出去了。

离开的那刻,贺六浑明显看到尔朱荣眼神依旧尖锐,头却有点歪斜,似乎很疼。

第八十五章 我们在狂欢

85

洛阳城陷入难得的平静,一种诡异的平静。

朝堂上几乎陷入瘫痪,京城的人也少了很多,来来往往的都是铠甲鲜明的士兵。尔朱荣及手下倒没有横征暴敛,也没有杀人如麻,更没有抢劫财物,反而维护治安比较得力,所以洛阳城还比较太平。

不利的消息总是一个接一个。南方部队大量的王族投敌,一直不得平静。北方远征葛荣叛『乱』的广阳王元渊居然被葛荣杀了!这个消息传来,整个洛阳都震动了。但是依旧是诡异的平静,都在看尔朱荣怎么做。

尔朱荣日日这次上朝,神『色』如常,见到孝庄帝非常礼貌。虽然有可以不跪拜的待遇,但是每次都会躬身施礼,跪拜那是不可能的。朝中的大事,基本上都由他说了算,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还是非常谨慎的,那就是他每次,上下朝的时候带着兵马非常多。据说已经出现过好几次的暗杀。

尔朱荣对自己手下非常大方。这次封赏自己部下的诏令很快就下来了,值得一提的贺六浑的封赏。

最开始的时候,拟定是授予直阁将军。这是南北朝将军名称。直阁,意指值勤于殿阁。在北魏的禁卫武官制度中从三品下,位居中垒将军之上。爵位提升到开国伯。后来报到尔朱荣那里时,尔朱荣大怒。我不是说了所有人提拔五级,五级是什么?

左右回答,说贺六浑年级太轻,提拔太快。结果被尔朱荣痛打一顿说道:“年纪轻就不提拔,等年纪大了尸位素餐吗?”结果很快,贺六浑的封赏下来,平北将军、建兴太守,又封为顿丘县开国侯。太守的位置是虚的,将军那是实的。虽然平北将军是正三品,可是开国侯那是正宗的正二品要员了!真的是祖坟冒青烟!贺六浑拜谢不已。

原来拥戴皇帝能够提拔这么快啊!现在自己已经是开国侯,当然比不过尔朱兆已经是镇国公。那是有裙带关系好不好。更开心的是自己手下一帮人鸡犬升天:

司马子如:宁远将军;正五品开国县子

花弧:鹰扬将军;正五品开国县子

侯景:折冲将军;正五品开国县子

卢长贵:伏波将军;从五品散子

高岳:平漠将军,从五品散子

侯莫陈:威远将军,从五品下散子

贺若敦:宣威将军,正六品开国县男

尉景:明威将军,正六品开国县男

崔蒿被赐予卫将军、右光禄大夫衔封爵岳阳县子,食邑三百户。苏焯加通直散骑常侍,晋封美阳伯,增邑五百户。

全洛阳都在哭泣,而贺六浑等人的军中在欢庆!

很多仁人志士一辈子都在追求公平正义,甚至为此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其实,公平这个词,从来都是不可能存在的。我们能做到就是争取机会的均等,而不是结果的均等。可惜这样的意思,这个时代没有人能够理会。均贫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些思想说到底都是争取一个结果的平等,而不是真正意义上机会均等。所以每个起义的结局都是失败。

对于贺六浑来说,现在自己的地位非常的尴尬。现在洛阳城里的势力派别已经比较单一了。首屈一指的,就是尔朱荣为头的晋北的这些军功贵族。所有的尔朱荣带过来的兄弟侄子都是火箭速度的提拔,安排的位置也几乎掌控了整个朝中的大权,特别是所有军队的大权。另外一个就主要是孝庄帝为头的皇家贵族和故旧权贵,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文官为主,特别是被自己故意灌醉的元匡已经成为中流砥柱,任命为丞相。两派的人都认为贺六浑是自己人,所以在任命京城洛阳护卫将军时惊人一致。其实孝庄帝已经拍了很多人,私下里找自己。尔朱荣更是多次的反复提醒过自己,暗示过自己。这样反而贺六浑尴尬了,所以决意要去征战沙场。

就目前自己的经验而言,就目前自己的实力而言,就目前自己的水准而言,留在这个是非之地,自己肯定要玩完。再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自己不适合那种玩阴谋诡计,权谋诈骗的事情。虽然有两大帮手在身边,但是也备不住什么时候被绕进坑里去,而自己手下的这些兄弟,基本上都还是直肠子,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就算自己能够绕过一些,困难,但是这些人在京城很有可能被装进套子里。所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主动的请战,更何况这次要面对的葛荣也算是自己的世仇了。

就在自己纠结痛苦的时间,又一个人来找自己了。孙腾!一看见孙腾,贺六浑其实是非常高兴,但是孙腾的话一说出来,还有知道自己有够折腾了。其实想也想得到,这个时候谁能够来让孙腾找自己。孙腾在这场拥帝过程当中。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所以他的提拔也基本上无望,还是呆在原来的五品皇城侍卫将军的格局。

现在的胡贵妃肯定是不能够在住在皇宫里了,而且他的身份也非常的为难。先皇的贵妃,已故小皇帝的母后。现在的孝庄帝怎么可能把她放在宫廷里面?现在没有给她任何的称号,因为还没有议定。只好把她和一些那些原来的宫廷里剩下来的嫔妃等等一起送到原来城北的皇家避暑山庄邙山上清宫。

贺六浑的头大了!女人缘多了不一定是好事啊。如果自己不够强大,女人越多麻烦就越多,当然自己如果足够的强大,那就无所谓了。现在想想,自己的女人也的确是不少,但是现在这些人都该怎么办?

最近的事情和头绪太多,自己忙得焦头烂额,而且出现这么多的变故,自己也是无暇去想这些事情,这次孙腾一来,这些家庭事情都开始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老婆大人现在还在武川镇,那是自己的根据地,现在还没有把他给叫到京城里来,因为自己还不知道以后自己的出处,但是按照惯例,如果自己出外为官,老婆是要到京城里面来成为一个约定俗成的质子。这是非常令人无奈的事情,但他是自己的老婆,那是肯定跑不了了。一想到老婆还有马上想到自己,那个可爱的女儿。内心里就一片的火热,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到自己的那个生命的延续。

脑子里面也立马浮现过那个在草原的公主,阿兰。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其实也颇为想念。

再就是这个贵妃。那是一种完全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特别的暧昧,但是一想到以后特别的兴奋,男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会怕女人多。不同口味的女人自己会特别的有感受。贺六浑发现自己还是比较喜欢那种丰满型的女人,除了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云姑娘。

想到云姑娘的时候,内心就是一阵阵的痛,因为他大概的明白了,原来尔朱荣答应过自己的事情,应该说不叫答应,是尔朱荣曾经默许的一些事情,现在已经不太可能了。从现在的角度看,尔朱荣可能是要把她许配给现在的孝庄帝。那个自己曾经最爱的白『色』的身影,那个自己真正意义上面一想起来就想笑的倩影,那个和自己一起在开善寺里虔诚礼佛的笑容,那个在马车上回眸一笑的姑娘,现在很有可能和自己这一辈子都无缘了。不敢想,不敢想,这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给自己内心的痛。这件事自己无法去追索,无法去改变的命运。

蓦然间,还有一个身影跳过自己的脑海。那个英武的男子一样的花弧。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脾气暴烈,但是贺六浑心里非常的清楚,她一直默默的守候在自己的身边,出生入死,毫无怨言。

12345,五个女人在自己的头脑里打晃。现在先不提自己身边的兄弟,就这五个女人自己都得要想花心思去照顾好。男人的肩膀上就是扛着责任。

“孙腾,我现在没有时间去见她。但是你可以跟她说一声,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离开那个孤苦伶仃的冷宫。她也本来就是一个苦命人,后半辈子就交给我吧。”贺六浑现在觉得自己也逐渐开始有了一些底气,毕竟自己现在的爵位和地位都已经得到了提升。

孙腾点点头,回答道:“她的事情我也是这样说的,你肯定不是一个负心的人。但是兄弟还有一些事情,我想提醒你,现在的洛阳并不太平。现在看起来你们的地位,和职务都提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是更多的人心里是不服的,特别是太多的人想要报复。所以兄弟你一定要特别小心,就算是你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但是洛阳城里的功勋贵族,大小官员,特别是那些文人。对尔朱荣的仇视那绝对可以用得上,恨之入骨的地步来说。你们是拥护尔朱荣并非尔朱荣一起来到京城的,那自然而然也成为大家仇视的对象。所以请你一定要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孙腾兄弟,我也是没有办法。每次的大屠杀,我只能够保住了两个人,其他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是推卸责任,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我和,尔朱王爷观点的确不太一样。现在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我也就只能够面对了。”

孙腾说:“那兄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京城吗?”

贺六浑说道:”继续留在京城不太可能。其实现在王爷也很后悔,但是没有办法。现在迫在眉睫最大的一个祸患就是,河北的叛『乱』。王爷是靠军功立足的,那么现在他最重要的事情,自然就是要去灭掉这个最大的祸患,以此来,确定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所以接下来我可能就会跟随他去平灭河北的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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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写作,开始慢下来。字数越来越多,构架越来越大。估计这一卷,至少要150章以上。也就是差不多45万字。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一个网友建议。不要太紧凑,多点生活气息,看起来不那么累。我听进去了,所以越写越慢。

第八十六章 三大纪律

宇文泰策马奔驰在沧州平原上,身后是虎狼之师数千骑兵,护卫队就有几十人。一面大旗“武威郡王”高悬。所有路上见到的士兵,百姓都是远远躲避,说不出来的威风!

北方十月烈烈的风吹过脸颊,有点疼了。其实心里非常的痛苦,因为他觉得这完全不是他想要的。说实话,葛荣对他真的不错。虽然说不上是言听计从,但的的确确是,在军事谋略上都听了他的建议。特别是在针对广阳王的战争当中,采纳了水攻的办法,把大魏中军淹没在白牛罗,轻骑突袭混『乱』后的章武王元融,当场斩杀!就这一战,确定了自己的名声远扬。

接下来的一件事情,又让自己美名远扬。围攻信都艰苦围城战,从春天到冬天始终不撤军。但是大魏冀州刺史元孚激励将士,昼夜拒守。十一月己丑日,由于魏军粮储已尽,而且外无救援,于是葛荣攻陷信都,抓住元孚,把城中居民全部赶出去,冻死者占十之六七。当时元孚的哥哥元佑担任防城都督,也被葛荣抓获。葛荣把将士们全部召集起来,议定元孚兄弟二人的生死去留。元孚兄弟各自引咎,争着去死,都督潘绍等几百人都叩头请求愿意去死以便救活元孚。自己忍不住说:“这些人都是魏朝的忠臣义士啊。王爷如果放了他们,冀北大地重豪杰重名声,以后不会有人这样死守。”葛荣耳朵根子比较软,一开心于是将元孚兄弟和被押的五百人全都赦免。这件事情出来之后,整个军队里面的人都更靠近了自己三分,因为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人重情重义。但是宇文泰蓦然感觉到了一些压力,因为在这件事情之后,就在自己军队里面派个人,葛荣自己的儿子葛大会过来做大将,美其名曰学习。

第三件事情之后,葛荣彻底的开始把自己给孤立起来了。这是因为在攻打广阳王元琛的过程当中,葛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是自己出兵之后,巧妙的利用了广阳王和定州刺史杨津的矛盾,搞得他们窝里反。杨津担心广阳王谋反,居然派手下去广阳王处问询,搞得军心大『乱』。广阳王被迫孤身出发要回京申冤,结果被宇文泰派兵活捉。正是因为这一次大胜,自己的名声已经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当然也就成就了葛荣称帝的愿望。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自己被冷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封了自己一个异姓郡王,而且是叫武威郡王。但是把自己孤军派来攻打沧州,离开主力。攻打一座城市,居然只带来了1万人,但是幸好这些人都是自己的铁杆兄弟。其中还有在河北接纳的一些降军,比如说身边这个高敖曹。

说起来高敖曹这个人也是一个奇葩。本来是河北景县人。高敖曹年幼时便气概豪迈,长大后更是豪爽洒脱、胆力过人。其父高翼求得严师,令其对高敖曹严加捶挞。高敖曹却不遵师训,到处惹是生非,常道:“男儿当横行天下,自取富贵,谁能端坐读书当一个老博士。”

此后,高敖曹随兄长高乾四处劫掠,并倾尽家产,召聚剑客。乡间百姓对他们非常敬畏,不敢有所违背。高翼常对人道:“这个孩子如果不使我灭族,必能光宗耀祖,不会仅仅做一个州中豪杰。”

后来哥哥高乾本来想去洛阳谋职,结果尔朱荣大杀群臣,于是兄弟两个就投靠了葛荣。高敖曹被宇文泰搜罗账下,哥哥高乾去了葛荣麾下。

“王爷,我给你提个建议吧,你这样子不行,总是不笑,大家看了都不舒服。”高敖曹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心直口快。也就他一个人敢跟,宇文泰说这样的话,其他人都很怕宇文泰,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脸黑,不然怎么会叫他黑他,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他沉默不太说话。

“你啊!”宇文泰听到这个话,微微的咧的咧嘴,也没多说。

“王爷,你是不是发愁拿不下沧州不好回去复命?其实这个地方不用太多担心,虽然我们以骑兵为主,人数也不多,但是在沧州我还是有很多兄弟的。不行的话,我就自己先入沧州,找到他们,然后我夺一个城门下来,沧州不就拿下来了吗?”高敖曹就是大大咧咧,不过说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好吧,攻打沧州就交给你了,给你3000人够不够?那我就在后面等着看。”宇文泰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好吧,那就这样说定了。”高敖曹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又说道:“王爷,你是不是心里不太痛快?”高敖曹内心里面其实非常的敬佩宇文泰,不仅仅是因为武功,让他比自己还要更强一点,更重要的是,宇文泰的谋略非常的惊人,而且为人非常谦和,不管是对谁都是面带微笑。这些东西都是自己非常需要的东西,所以他非常的希望和宇文泰亲近。

“为什么这么说?”宇文泰淡淡的问道。

“军中谁不知道啊。王爷可能不知道,现在所有的军队里面,就我们军队的纪律是最森严的。也不知道你哪里想出来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其实你看看我们身边的这些军队,哪一个不是抢的手软?最差的士兵身上都有好几个包裹,而且到哪里哪里潇洒。他们都像我们军队,就像一个苦行僧一样。”高敖曹嘴巴又关不住风了。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宇文泰一听到这个词,就立马想起了自己那个长得非常俊俏的兄弟。这个纪律就是那个兄弟说的,那天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那个,兄弟贺六浑真的是胸罗天下,经天纬地。自己现在的这些想法,也正是和他相吻合,听了他的建议才这样做的。

高敖曹说的没错,自己的的确确是发现,与葛荣的思想相差太远。现在所谓的河北义军,其实是一群疯子。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如果不起来反抗,很多人就会被饿死,但是一旦起义开始之后就开始收不拢手。一开始的时候,军队还能够注意到一些纪律,但是到后来没有吃的东西之后,就开始烧杀掳掠,到处抢劫,把所有老百姓的食物都抢光。这样的做法和一般的流寇马贼又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更过分!投靠过来的很多,马贼土匪,就开始无恶不作。最后整个军队就像蝗虫一样,走到哪里,哪里空『荡』『荡』的,那里人烟灭绝。这样的恶『性』循环,导致了整个河北都对义军非常的反感,一听说军队来了,十室九空,人都不见了。

自己多次的给葛荣提建议,希望他能够约束一下这些部队,不然的话就算是打下了天下也都没有人。葛荣也不傻,也知道这样的结局,但是现在他也控制不住,因为现在如果不去抢,根本军队就没有食物,军队立马就要哗变。其实古代奇艺很多的军队变成了流寇,其实就叫流动的土匪,因抢光了一个地方,就只能往下一个地方去,这样的军队是一定活不长的。

越到后来,葛荣越不听自己的了,特别是在称帝之后,自己一个人三宫六院,这些事情也要开始了。皇帝能够这样,手下自然也会攀比。皇帝有个三宫六园,我们自然不能做这么多,但是多娶几个老婆还是可以的。原来那些六镇底层的士兵,现在都开始腐化堕落。永远都不要低估穷人暴富之后的思维带来的危害。一个人的欲望被满足之后,那种空虚是完全无法预料的,会不停的通过各种的炫富,来填满自己的精神世界。这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军队,这已经变成了一群土匪,有组织的土匪,有一个旗号的土匪。可以预见,这样的军队,接下去的结局是怎么样?

所以葛荣冷落自己派自己孤军来攻打沧州,其实自己内心还是有点开心的。葛大会都不来了,要南下,据说是要去洛阳!

洛阳,还真以为这个朝廷已经垮了吗?那个地方真的有可能那么容易给你拿下来吗?据说自己的兄弟和尔朱荣已经,到了洛阳,而且拿下了洛阳城。更听说了自己的兄弟,现在据说是个公爵。不知道他听说自己是个君王的时候,会一个什么样的想法。一想到这里,宇文泰嘴角上扬。

“王爷,你居然笑了,真的难得啊。”高敖曹非常的惊讶。

“既然你羡慕那些其他军队里面可以随便烧杀抢劫,那么你就去吧,这里就不留你了,要不你还把自己几个兄弟也一起带走。”宇文泰故意的开起来玩笑。

“将军,将军,这个使不得使不得。”高敖曹立马叫苦连天。

“在这里被我的纪律约束的难过,到外面去潇洒自在,这有什么舍不得,而且我也没有给你任何事,班子你想走就可以走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宇文泰的心情好了很多。

“不行不行,那绝对不行,跟着将军打仗那叫顺风顺水,畅快惬意,而且心里面非常的踏实,跟着那帮混蛋去打仗,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到临头了,我才不去呢。本来我把哥哥都给叫过来,只不过是因为那个。那个什么人不肯,所以我没有办法。”高敖曹这个人的确是桀骜不驯,他对个人从来不称为皇帝,总是用那个那个什么人来称呼。

“那你还啰嗦什么东西?”宇文泰怒道。

“我不啰嗦了,不啰嗦了。王爷,这个沧州最有名的就是铁狮子,要不我带王爷去看看那个铁狮子吧。”高敖曹建议道。

第八十七章 再见大哥

沧州铁狮子,坐落于原开元寺前,城东南郊三十里。据说铸成于后晋,民间称之为“镇海吼”,相传为遏海啸水患而造,是我国现存年代最久、形体最大的铸铁狮子。

宇文泰一看,非常震惊!

铁狮高大的躯体,面南尾北,昂首挺胸,怒睁双目,巨口大张,四肢叉开,仿佛正疾走乍停,又好似阔步前进。其威武雄壮的气势,栩栩如生的姿态,与其头部铸有的“狮子王”三个大字,是多么的相匹配呀。文人李云峥作,赞美铁狮“飙生奋鬣,星若悬眸,爪排若锯,牙列如钩。既狰狞而蹀躞,乍奔突而淹留。昂首西倾,吸波涛于广淀;掉尾东扫,抗『潮』汐于蜃楼”

传说中狮子背负巨盆相传这是文殊菩萨佛像的莲座。狮身『毛』发呈波浪状或作卷曲状,披垂至颈部,胸前及『臀』部飘有束带,带端分垂于两肩及胯部。狮子头向西南,两左脚在前,两右脚在后,呈前进状,据目测量,铁狮现身长二丈余,体宽一丈,通高近二丈,重约三万斤。

此外,狮身内外还有许多铸文,除前述铸造年代和铸造者、捐钱者姓名以外,头顶及颈下还铸有“狮子王”三字,腹腔内还有以秀丽的隶书字体铸造的金刚经文。可惜大多经文因年代长久风化严重有些字迹模糊不清,只有少数经文依稀可辨认。

宇文泰一边围着看这个狮子,一边赞叹。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个狮子仿佛是一个人,而且是自己非常熟悉的那个兄弟。贺六浑!英姿飒爽,腹有乾坤。自己也觉得非常的纳闷,为什么最近经常会想起自己那个兄弟来?

高敖曹在一边,继续嘟囔:”王爷。既然来了这里,我们就到边上的开元寺去看一看吧。”

宇文泰觉得很奇怪,你不是平常不太信这些东西吗?为什么会今天,这么多话,而且还,要我去寺庙也去看一看。

”嘿嘿嘿!我是不太信,但是王爷您信呀。不是说你,最新的是佛教,而且只要是有寺庙,你都会去参观礼佛。”高敖曹难得献媚。

“好吧,算你这个小子,难得这么有心,我们就到前面的开元寺去看一看。”宇文泰其实也想散散心。这次来攻打沧州城,实际上面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压力,打不打得下来都无所谓,打不下来更好。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南下,对于葛荣朝廷来说。

一行人来到开元寺门口,宇文泰呆住了!

看见宇文泰的表情怪异,侍卫长立马率人围住。宇文泰摆摆手,说道:“你们退下。”

然后狠狠的盯了高敖曹一眼,一个人朝开元寺大门走去。侍卫长想跟上,结果被瞪了一眼,赶紧退下。不过,忠心耿耿的侍卫长,马上带人把寺院团团围住。

开元寺大门口的台阶上,赫然站立一个人!

猜猜我是谁?

当然是玉树临风,英明神武的贺六浑。

”大哥,你喜欢狮子啊!其实狮子又叫狻猊。是随着佛教传入中国的,是文殊菩萨的坐骑。:“狻麑如虦猫,食虎豹。”好像和大哥的气质不太吻合啊!”贺六浑笑嘻嘻的说道。

“和我不合,和你很合适。都是狮子大开口!而且你怎么那么胆子大,居然就敢一个人跑到河北来?”宇文泰看见了贺六浑,心里又惊又喜。说实话,自己心里的确是非常喜欢这个贤弟。

“想大哥了啊!我都不知道,大哥现在居然已经是王爷了,下官参见王爷。”贺六浑说的自己都有点肉麻。

“你现在自己肉麻吗?真的是无语,要不要我现在说参见开国侯。你这个开国侯可比我要雄壮的多啦。你是大魏朝,正宗。我是伪齐,而且到处都是。”宇文泰也是真话。葛荣开始还矜持,后来为了笼络人心,封王赐爵那是非常随意。好像现在王爷都有几十个,公候那就数不胜数。这才是河北一半的土地范围,真的是公侯满地走,王爷多如狗。

“不能这样说,王爷就是王爷。听起来感觉都不一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深得器重,功高盖主。所以大哥看起来不开心啊!”贺六浑还是笑眯眯,不过话语明显的开始挑拨了。

“好了,你来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吗?别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实话吧,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好好的,开国侯不享受。”宇文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这个弟弟就恼不起来。

原来,尔朱荣这个人就是言出必行,凶悍果断。可以管控朝廷之后,也觉得自己不太稳得住。所以决定亲征河北叛『乱』,立下功勋。这是还击那些大臣鄙视痛恨的最好武器!只要平叛归来,谁还敢说什么⊙⊙?而且尔朱荣『性』格就是,要做就做,绝不拖拉。

在和几个心腹大将贺六浑,慕容绍宗,斛斯椿等人商议之后,还是听取了贺六浑的建议,内外夹击。所以贺六浑就当然的被派出来,谁叫这次叛『乱』的军马核心成员都是六镇士兵,都是老乡。当然的,贺六浑就会来找宇文泰了!

“你胆子真够大的,不怕我军中有人告密,我不得不斩你吗?”宇文泰似笑非笑的说道。

“如果大哥这一点,都控制不住,那还是我大哥吗?到你这里来,我从来都不担心,最安全的地方。”贺六浑说的很大胆,这也的确是他的心里话。虽然和宇文泰只是一个结拜兄弟,但是他在内心里面是把他真正当做自己的大哥。

“算你小子会说话。”宇文泰也很无奈,自己这个弟弟,的的确确是有点无赖。但自己又的确是喜欢,每次和他聊天,心情都很愉快。这也是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时刻。

“你小子就真的不知道吗?现在葛荣的兵马已经有30多万。这里面有十多万战兵,都是我们六镇出来的。还有十多万,是河北各个豪强投靠过来的。这个实力在整个的河北还有哪里可以抗衡得了?特别是在元融元琛兵败之后,你们现在哪里还拿得出兵马来?”宇文泰说话也的确很不客气,在分析情况来,一定是条条有理。

“大哥说的很有道理,的的确确现在,尔朱荣王爷手里的兵马不多。真正意义上可以调动的人马不超过二十万,其中还有2万是我从武川镇带出来的。”贺六浑也不想说假话,但是也不能说真话。

“那你还敢来劝降,按照道理是应该我来劝你。”宇文泰笑笑说道。

“好啦,我知道大哥肯定是在开玩笑,如果打仗光是靠人数堆的话,那世界就不用这么多事情了。葛荣是肯定要失败的,这毫无疑问,他和破六韩拔陵一样,鼠目寸光,根本就没有长远眼光。加上心胸狭窄,容不下人,这种失败是肯定必然的啦。只是看什么时候谁来结束这场战争而已。就像大哥这样的人物,他居然都不用,就可以看得出来结局。但是尔朱荣王爷就不一样,用人不疑,而且荣誉地位一点都不吝啬。不然的话,就像小弟现在的资历,怎么可能就做得了开国公。要是大哥你在的话,说不定现在也真的是就是一个王爷了。”贺六浑嘿嘿笑道。

“你知道是谁叫我来河北的吗?”宇文泰问道。

贺六浑心里一惊,突然间说道:”难道是?”

“对啊!所以我这个地方还要你来劝吗?”宇文泰哈哈大笑。

贺六浑懊恼的挠挠头,说道:“难怪说王爷要我先来你这个地方。看来王爷真的是算无遗策。”贺六浑心里这个怕呀,现在想想真的会冒汗。尔朱荣真的不能够小看,除了胆子够大,底子够厚之外,而且他的计谋也不是自己所可以比拟的。早在这么久之前,就开始各处下套,各处安『插』人手。难道这个北方的各种事情都有他的身影吗?甚至包括葛荣是不是也是他想这样做的?

这个想起来真的是有点可怕,非常的恐怖。

“那大哥,现在我的疑问就越来越多了。葛荣是不是他安排过来的?你原来是不是他要你去破六韩拔陵那里的?”贺六浑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你要知道这些东西干什么?知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宇文泰反问道。

“你是我结拜的兄弟,这些东西你不跟我说,谁跟我说,我肯定是赖上你了。”贺六浑就是这样无赖。

“有些东西还一定要和我说清楚吗?你自己不可以想得到吗?”宇文泰不想说。的的确确有很多的秘密,是不用说出来的,都只能够自己消化在心底,而且每个人,背后都有很多的故事很多的痛苦。

“我就是想不通啊,一开始的时候,河北的叛『乱』不是说鲜于修礼领导的吗?怎么后来他好好的又被部将元洪业杀了?然后葛荣又率领其他人把那个反叛的部将元洪业给杀了。接下来又开始平定了其它各方的势力,把杜洛周灭了。难道这个里面都有尔朱王爷的影子吗?”贺六浑想想非常的恐怖,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的那支部队里面到底有多少尔朱荣的人。

自己幸好在站队的时候站的比较稳,没有左右摇摆,不然的话,说不定河阴之变的时候,自己的人头落地,兄弟们也折腾够呛。

第八十八章 比武

再细想下去,自己心里也真的有点慌。这次自己出来之前,侯景已经离开了自己这个队伍,开始跟着尔朱世隆南下。当时虽然侯景表现出,比较难过的样子,但其实看得出来,他内心的确非常的高兴。要知道这个时候开始独当一面了。贺六浑虽然也是心胸比较开阔的人,但是这样的感觉还是比较难过。司马子如,高岳也被派回到了武川镇,接替自己开始成为那里的镇将。对于这两个人,自己心里都是非常有数的,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留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里面,是不是还有人是内奸。肯定会有,按照目前的这种格局,一定会有人。这种被别人监视的感觉的确不太好,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一个做下属必须要接受的命运。

两个人沿着开元寺大门一路走过去,没有看见一个人,连和尚都没有。空荡荡的。

“大哥,看来你的军队太威风啦,连和尚都会吓跑了,这里明显前段时间是有人的。你看那些烧香的痕迹都不久。”贺六浑又开始调侃自己的大哥。

宇文泰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题。不过他回过头来,对身后的高敖曹说了几句话,然后高领兵走了。

走到大雄宝殿之前,宇文泰停了下来,开始说话:“兄弟,你和我说实话,现在,尔朱荣王爷到底有多少军队带出来?”

“十五万。”贺六浑答道。

“嗯?”宇文泰瞪眼。

“十万。”贺六浑再说一个数字。

“到底多少?”宇文泰皱眉。

“六万。”贺六浑这下是真的。“本来朝廷里面想从各地征调兵马入京。但是王爷根本就不想,他说,有这6万人已经足够了。”贺六浑解释道。

“这还差不多,你个家伙就一天到晚说胡话,如果要是有十多万人在,尔朱王爷怎么会派你来,直接横扫过来了?”宇文泰看来也是非常的了解尔朱荣,才会说出这样的评价。

“大哥,你总是偷我的话,你自己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到现在的话你总可以跟我说,到底当时为什么会去破六韩拔陵那里,然后现在又会到葛荣的手下。”贺六浑心里也非常的郁闷,自己总是被自己的大哥看透。

“该说的我会说,但现在很多事情我还是说不出来。我先说一个世家大族对抗的典故吧。你肯定知道五胡乱华的这个说法。的的确确,匈奴鲜卑羯氐羌五族进入中原之后,都有了自己的国家和传承。前前后后有多少的王谁知道?这些王族的后代又有多少人想复国?就光一个鲜卑族,就有慕容家族,还有现在的拓跋家族。我就说这些,你大概明白了意思吗?”宇文泰的确是一个比较沉默的人,但是能够说这些已经很不容易啊。但是对于贺六浑来说还是比较不爽,因为这里面又在打哑谜。

“大哥,你不会真的是什么王族的后代吧?但是历史上没听说过宇文建过什么国家呀。”贺六浑还是有点迷糊。

“滚,不说了。”宇文泰,不想再说了,看来心里非常的郁闷,这个样子贺六浑当然也就不敢多问。“反正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替拓拔家族作战的。”

“哦,那我不问了。你不愿意替大魏朝作战,但是愿意听从尔朱荣王爷的召唤,我大概明白了意思。那接下去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做?大哥你教我吧。”贺六浑继续无赖。

“王爷派你来还是派我来呀。你都这么大的人了,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开国公,怎么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宇文泰真的是哭笑不得,但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居然面对贺六浑的时候有这么多的话说,而且开始笑了起来。

“谁叫你是我大哥啊。没有大哥的手段让我一个人晃,现在有大哥的时候我还要去做事,我要大哥干什么?”贺六浑说的光明正大,感觉非常的有理。

“真的是被你说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这里这1万兵马,不用担心,到时候一定会成为王爷的内应。但是接下去的那些兵马自己就要小心了。我觉得高乾那个地方可以去试一试,但是你已经有过联系了。其他的那些王爷,只有河北的豪强可以去做些沟通,这些人投奔葛荣更多的是无奈。那些和葛荣一起从六镇过来的人,觉得你们还是不要去碰。这些人的利益都是和葛荣捆绑在一起,不可分割。一不小心就容易误事,而且会有性命之忧。”宇文泰真的是把贺六浑做兄弟,所以说话都是推心置腹。

“那么这场战应该怎么打?”贺六浑继续问道。

宇文泰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千万不要小看,这20多万人。要知道,其中的10万人,那都是从六镇义军当中出来的。这和我们兄弟原来的战力没有差别,而且现在知道了二次造反了之后,已经别无出路,唯有拼死一搏。这些人号称乞活军,那真的是以一当十。至于那些河北豪强的队伍,那应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他们更怕死。所以我现在也很担心,现在这个样子6万人过来,怎么能够挡得住?”

“有你做内应都不行?”贺六浑问道。

“兄弟啊,你也是打过多次战争的,真正作战来说,实力是最重要的。以巧取胜,以少胜多至少要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就是对方骄兵必败。第二个条件就是天时地利,加上战术了。不然的话很难做得到。”宇文泰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非常的沉稳。

“大哥说的是,第一个条件,我觉得已经成熟了,因为大哥的话现在各种都听不进去,那我估计他身边就没有多少人能够说出有价值的话来。至于第二个条件,那就看机会了。这次我出来联络人马,真的是旗开得胜啊。”贺六浑开始自鸣得意。

“还说呢,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出来,你不知道我要费多少手脚,不相信你现在跟我出来看。”宇文泰真的恨不得要踹他一脚。

两个人来到开元寺外广场,就见高敖曹笑嘻嘻的站在一块石碑边。身边居然是两颗血淋淋人头!看那个尸体装饰,应该是宇文泰的人马。

“大哥你这是?”贺六浑有点惊讶。

“还不是你惹的祸。你这样冒冒失失出来,我肯定要把身边的探子给他砍掉。不然的话葛荣很快就知道事情,那后面怎么办?”宇文泰真的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现在逼着自己提前的开始清理队伍。

“哦⊙⊙!还是大哥做事比较沉稳,哪些人是探子你都清清楚楚。但是你军队里面肯定不止这些人呢。”贺六浑继续问道。

高敖曹笑嘻嘻的开始接上话题:“这个太简单不过了,明天我们就开始进攻沧州城,他们就作为第一梯队去做炮灰好了。”

“大哥实在是高,连大哥的属下都这么厉害。”贺六浑也是一般嘻嘻嘻。越来越感觉和大哥对味,连他的手下看起来都这么舒服。

“开国侯,久闻您的大名,久仰久仰。”高敖曹躬身施礼。

“你小子别在这里装了,如果不是你安排,怎么你会做得这么利落?”宇文泰气不打一出来。这个混蛋居然还要在我面前装。

“王爷,这都不怪我啊,首先是你喝醉了酒,跟谁都说你有一个兄弟。而且这个兄弟如何的英明神武,如何的潇洒非凡,武功又非常非常的不错,那我们肯定都知道是谁了。再一个呢就是我哥哥,是他安排人带过来的。我哥哥怎么可能害我?所以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开国公。我高二从来不说假话,但是我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见呢。”高敖曹叫屈。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现在有什么,赶紧说有屁快放。”宇文泰对待这些兵痞子,就是直接了当,而且非打即骂,但是这些家伙就喜欢这种感觉。

“那个我就是想,向开国侯请教一下武艺,不知道可否?”高敖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这个家伙其实是个武疯子,见到谁都想比武,以前的时候被于文泰揍个半死,现在又看上了这个贺六浑。

贺六浑真的是一愣,非常的惊讶,还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要求。细想一下,也非常的高兴,自己手脚也有点发痒,很想和人较量一番。

但是这个机会很快就没有了,贺若敦走了出来。

“既然高将军有这个兴趣,在下贺若敦,国公爷手下宣武将军。我就替我们家国公和将军过两招,不知道将军赏脸否。”贺若敦现在早已不是那个开善寺里的小和尚了,说话沉稳,做事妥当。做手下的就是要替领导扛责任的,虽然说贺六浑不怕这样的比试。但是两军对垒,一个对方的手下来挑战,那肯定不能够由国公爷亲自对抗。

贺六浑看着宇文泰,宇文泰点点头。

高敖曹哈哈大笑说道:“不管是谁,只要能够比武就好了,我高敖曹最服的就是有能耐有本事的人。让我来看看大魏朝究竟有没有能人。”

贺六浑很惋惜的摇摇头,叹息一声。

宇文泰疑惑的看着贺六浑。

“大哥,你这个兄弟要倒霉了。”贺六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八十九章 憋屈

高敖曹的确是猛将,善用马槊,勇猛无敌,时人誉为项羽再世。

槊起源于汉朝,兴起与骑兵为主的战争朝代魏晋。这一时期骑兵是争霸天下的决定性力量,重装骑兵对决是当时决定战争胜利的主要手段。

马槊分槊锋与槊杆两部分,槊锋刃长达半米,远远长于普通的枪、矛类武器。槊锋具有明显的破甲棱,上好的槊也会同宝剑一样,有八个面。普通的鱼鳞锁子甲、铁圜甲、明光铠,在破甲的槊之下,一击而破。汉末以来越来越强大的重装骑兵、披甲战马配合马槊,天下无敌。

因为是比试武功,高敖曹主动说不要骑马,就在军营的土地上。贺六浑就更想笑,骑马你还能多折腾几次,这样对抗,有的笑了。

高敖曹拿的就是上等马槊,使用柘木,又名桑柘木,是桑木之中名贵的一种。神臂弓用的是桑木,因为其硬度与柔韧度均极其出色。

贺若敦手持的就是铁杆八极枪,也是威风凛凛。

一句,得罪了,高敖曹迅疾向前直刺,速度非常快。贺若敦很冷静,眼睛就看着高敖曹的眼睛,侧身一让,枪随手一挑,避让了。

高敖曹立马变招,开始就地向下扫,目的就是下半身。

贺若敦又是轻轻一跃,避开。

高敖曹顺势斜向上,再次刺出。

贺若敦依旧是用八极枪轻轻一磕,马槊又蹦出去了。

高敖曹三招都没有一点收获,而且感觉到磕碰时对方的力量,特别是那种八极枪特有的张力。更关键的是对方一直轻松避让,高敖曹心里也开始重视起来。

三招结束,贺若敦凝神聚气,八极枪一指,立开门户。

高敖曹立马就知道了,别人是先礼让三招。现在开始真正的比武了!

贺若敦把八极枪一晃,由中间直插过来。高敖曹立马封档,想磕出去。但是贺若敦的枪力量有三重,所以八极枪没有被崩开,而是贴住马槊,一直压下来。然后突然就顺着马槊杆滑落,直接奔小腹下来。速度之快,超乎想象,这就是缠字诀。

高敖曹继续拼力一搏,好不容易把八极枪崩开。汗立马就出来了,因为八极枪尖离开小腹就是很近距离,几乎就是划过去的。

贺若敦顺手回抽继续直刺右胸,一招铁牛耕地,快若闪电。高敖曹马上避开,反手想回刺。但是贺若敦速度够快,顺手上挑已经碰到对方马槊。高敖曹陡然感觉到一股力量大的压倒一切,心里非常难受,因为自己在平常与人对抗都是以力量取胜,但是现在居然还比不过对方。对方并不雄壮啊!

其实他不了解八极枪的特点,就是崩,一力重一力,第三重更大。这都是内力特点,其实就是爆发力。

高敖曹压力很大,从来没有这样被压制。非常憋屈,更可怕的是自己有种无力的感觉。但是自己也不是那种欺善怕恶的人,也是有股血性。于是干脆利落再往后一跳,避开还没有跟上来的第三招。

稳住心神,大吼一声,举起马槊直扑过来。

宇文泰一看,喃喃自语道:“这一下子就急了,看来真的是遇到对手了。”

贺六浑只是笑,他对贺若敦充满信心。这个家伙的功力越来越厉害,已经是自己身边第一高手。特别是这样的个人对抗,没有见过比他牛逼的。要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调戏他,现在都不敢了。

高敖曹的想法就是逼迫式打法,想力扛。就是硬拼!大力拼大力。所以居然拿马槊当做棍子来力劈华山。这个思路是对的,因为招数上自己明显下风。而且更关键是身形变换自己也不行,那就来硬的,一力降十会。

但是贺若敦的表现就让他吐血。总是那么惊险避开,自己就像一拳头打到棉花上,打空。连续逼迫式几招过后。高敖曹啊啊啊大叫几声,跳出圈外,自己一个人舞蹈一样的,打了几招。然后停了下来,摇摇头说道:“不打了,我认输。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能不难受吗?处处压制,处处有力用不上,太憋屈。高敖曹也不是一个傻子,明明知道差距,还要来死要面子。

贺若敦微微一笑说道:“高将军如果在马上,我不敢保证能赢。您的大开大合适合马战,适合军队大战!”

高敖曹大笑道:“赢了就是赢了,我服气。待会请你喝酒,看看酒量能不能搞定我。”

贺若敦也豪气干云:“不醉不归。”英雄相惜,这是古今中外的真理。

宇文泰也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冷不丁这个时候,又听到一声:“开国侯,要不让末将上去陪高将军试招。”

贺六浑一听就知道坏了,是花弧。其实这次出来劝降,是不能带很多人的。而且自己身边这些人都已经升职,而且有点莫名其妙的分开了。这就是下位者最无奈的地方。司马子如回到六镇,被派往最边上的沃野镇做镇将,这是真正的提拔,但是贺六浑手下最牛逼的人走了。高岳回到怀朔做副将。侯景了呵呵呵的去了南边做真正的副将,那是明摆着跟了尔朱家族。更关键的是,自己带来的军队也被分散开,一部分和司马子如与高岳回到六镇了。剩下不到两千人跟着自己在京城洛阳,负责皇宫守卫,侯莫陈带队。还有五千骑兵安顿在城外军营,由花弧和卢长贵带队。现在自己位置其实很尴尬,有名无实了。

这次出来,卢长贵肯定要来,但是被花弧一瞪眼,就悄无声息的自动留下。所以这次自己出来只带了贺若敦和花弧,还有崔蒿,加上一百骑兵。苏焯留在洛阳,那是他的长袖善舞,施展才华的地方。

花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出来。但是一路上贺六浑没有任何表示,自己有点郁闷,就是想动动手。所以忍不住开口,也来试试水平。

高敖曹大喜,自己刚刚完全被压制,现在来一个过过瘾。大笑道:“多谢多谢。”然后不等宇文泰同意,又立马跳到场地中间。

贺六浑对谁都敢吼,就是花弧不敢。其实不光他不敢,其他兄弟也是一样。只能点点头,说了一句,小心一点。

花弧深深的看了贺六浑一眼,长出一口气,提枪踏进战圈。

这才是真正的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两个人的力量,招数都是旗鼓相当,打的日月无光,地动山摇。因为打到后来,就是打铁了,叮叮当当。花弧本来就是以力大枪快着称,而高敖曹更是如此。不像贺若敦,招数与技巧更多。所以两个人打到后来,就是力拼。一百多招不分胜负!

贺六浑看了一眼宇文泰,两个人都知道这样下去,就是平手,没有必要了。

宇文泰大叫一声:“停!”

高敖曹怪叫一声,跳出圈外。浑身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居然用马槊撑住,当拐杖。

相比之下,花弧气定神闲,要好得多,脸上也是潮红一片。还能够拢住心神,对宇文泰和贺六浑施礼。

宇文泰说道:“高将军,打的够劲了吧。两位将军棋逢对手,都是英雄。接下去我们比拼酒量去。”

高敖曹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再下去我不行了。开国侯,我算服了你。你手下将军一个比一个猛。前一个憋死我,后一个压死我。我男子汉大丈夫,是赢是输我还不知道。再有五十招,我就废掉了。”

宇文泰又好气又好笑:“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一天到晚在我们军营显摆。现在贺兄弟的随便两个将军,就把你比下去,以后谦虚点才好。”

高敖曹脸色苍白,说道:“王爷教训的是,不能再天天喝酒了,还得多练功。”

宇文泰马上笑道:“说了就要做到。男子汉一诺千金!”

一想不对,接下去就是宴请,怎么回事呢。马上改口:“王爷,不喝酒明天开始,今天我一定要陪好贺将军和花将军。”此话一出,全场都笑了。

贺六浑摇摇头,哪里都有活宝。这不就是粗壮一号的卢长贵吗?

来到大帐,酒宴已经摆好。贺六浑一看,应有尽有啊!什么鹿肉,飞龙,山珍海味不少。怎么也不像缺衣少食的样子。满肚子疑问,还没有开口,宇文泰就说了:“贤弟,别多想了。缺衣少食的是军队,不是将军。”一句话就挑明了,就像历朝历代*,苦的是百姓,而不是皇帝。不然怎么会有皇帝问,老百姓没有粮食吃,那就吃肉啊。

贺六浑还是不解,军队没有粮食,那就意味士兵不行。可是他知道,宇文泰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士兵缺衣少食,宇文泰绝对不会独享的。这就是他带兵的特点,也是务实低调的做法。

高敖曹看起来粗糙,其实很懂分寸,接过话来说道:“这些都是王爷的私藏。现在齐皇非常在意王爷,所以赏赐特别多。王爷一般都不用,给了兄弟们,也不管。这些就是我替王爷藏的,当然要拿来招待最好的兄弟。”

贺若敦一般不多说话,此时还是插了一句:“京城都在传,这边已经赤野千里,哀鸿遍地。看来错了啊!”

这话一出,大帐居然寂静了。

第九十章 花弧敬酒

高敖曹居然也不说话了。于是大家默默的喝酒,吃菜。这样喝闷酒,喝了几轮之后,开始有人说话了。

这时,宇文泰身边的一个白净高大的将军接过话来:“就是因为这个,我家王爷和齐皇意见不和,才分兵来攻沧州。我家王爷多次提醒齐皇,要于民修养,不要杀鸡取卵。但是,其他人已经收不住手了。你们现在是在冀州的南部,再往北去,就知道什么是千里空巢。”

“宇文盛,你也不要说了。”宇文泰皱眉。

“王爷,你能忍,我们都忍不了了。原来说是义军,现在就是强盗。原来说是被逼反抗,求条生路。现在杀人如麻,不分老幼,抢的红了眼。实在是忍不了。”宇文盛非常的气愤。

宇文盛,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和灵魂,不仅想起来,自己原来还听过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叫杨忠,虽然自己的这个历史字是不是非常的丰富,是这两个名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隐隐约约的就在自己的脑海里,怎么就想不起来呢?接下去的朝代应该是什么,哦不对,接下去的朝代应该是隋唐,那个隋唐演义里面最出名的人物,应该就是,哦,对了。

天哪,那不就是杨坚的父亲吗?杨忠。宇文盛,那不就是后来宇文化及的爷爷吗?我的天哪,我原来是在和这一帮人在一起。要知道接下去的这些人物,那都是左右了中国近500年历史发展的重要人物。这也就是后来出现的关陇世族。多少皇帝,多少世家大族,都是从这里开始生根发芽,开枝散叶的。

“大哥,既然是这个样子,那为什么不早就回到大魏来,和这些人在一起,怎么可能有前途,而且这些人,和他们为伍,那真是一种羞耻。”贺六浑义正言辞。

“开国侯的话我都不太赞成,魏朝现在是谁的天下?如果是用我来说,我肯定不会投靠尔朱荣。这个家伙杀了那么多的人,没有道理的去杀。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投靠尔朱荣的。”说话的居然是高敖曹。

宇文盛不乐意了,反驳说道:

“如果是我,肯定不会去投靠大魏。大魏现在还有什么呢?除了皇家的名义在这个地方。尔朱荣杀的人发的好,这些人都是尸位素餐,只顾自己不顾百姓的人,他们自己以前不知道杀过多少人,占过多少鲜血。”

贺六浑现在是非常尴尬,因为他自己现在就是尔朱荣的人,那现在自己怎么去面对这种话啊?虽然自己也不太同意,尔朱荣去杀人,但毕竟自己就是他的属下,怎么办?

崔蒿非常的聪明,马上就转过话题,开始说道:“谁是谁非不是我们现在能够说的,以后的历史都能够确定。所以我觉得现在的是非功过,自己都不要去评说,让后人来确定。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当下,现在怎么能够活下去,怎么能够把,身边的人做好?”

贺若敦说话非常沉稳,站起来大声说道:“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我最赞同的,就是我大哥说的那句话,他说,男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守护和创造,守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守护好自己身边的事,去创造新的天地去创造新的世界。所以我谁也不跟,就是跟着我的大哥。”

宇文泰听了这段话,眼睛一亮:“贤弟呀,你真的是人中豪杰,前几次和你喝酒聊天,听到你很多的想法跟建议,那真是高屋建瓴,天马行空。上次你跟我说,没有纪律和梦想的军队就是一盘散沙。所以,为兄带兵就是按照你说的在做。为兄非常喜欢跟你一起谈话聊天,那真的是受教了。我敬一杯。”

贺六浑也有点酒意,摇摇头说道:“大哥,你知道,最让我佩服的是什么吗?就是你的博大和沉稳。每次我和你见面,总觉得心里非常的踏实,总觉得非常的亲近,所以不管走多远,不管走到哪里,想到大哥,我心里都是笑的。你是我永远的大哥,我敬大哥。”

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酒就怕话越来越多,那酒就越来越多了。你敬我一杯,我肯定要回敬一杯,你也回敬了我一杯,我肯定要带回去一杯,酒就是这样喝下来的。特别是高敖曹,和贺若敦这些人,一见如故,喝起来那就更不要命。贺若敦这个人虽然说话不太多,但是酒量也非常的大,所以正好和高敖曹两个人对劈。喝大了以后,两个人都开始拿坛子喝,真的是不要命。边上一大堆人开始起哄,特别是那个人宇文盛更是开心的要命。酒至酣处,居然还开始唱歌跳起舞来。

宇文泰喝的有点多,但是心里非常高兴。“兄弟,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这么多时间来,心里非常的压抑,觉得看不到希望,但是兄弟来以后,我就觉得心里亮堂堂的。”

贺六浑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回答道:“大哥,我也非常开心,再过一段时间,你回来以后,那我们就可以同殿称臣,那个时候我可以天天陪着你喝。”

宇文泰摇摇头说道:“兄弟,我不可能回大魏的。”

贺六浑奇怪了:“大哥,怎么回事?”

宇文泰不说话:“喝酒。”

贺六浑知道,这个大哥最大的特点就是犟脾气,如果他决定了不说的东西,你打死了他也不会说,所以他只能够想办法,到后面能不能找个机会才能够套出他的心里话来。

相对少一点的反而还是花弧。毕竟她清冷的性格在这个地方,再加上自己人也知道到底是什么性格。对她一般人不敢去随便劝酒,所以没有喝多少。麻烦的就是,其实花弧喝不了多少酒。花弧什么方面都比较要强,但是在酒量上那就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场合,无论是谁都会喝上几杯水,花弧到后面就喝的有点醉了。

花弧主动端了杯酒,站到了贺六浑的面前。其他人那边热火朝天,喝的不亦乐乎,位置已经乱了,就连崔蒿也开始开始主动的敬酒。

“开国侯,我敬你一杯。”花弧脸红脖子粗,但是很有点秀气。其实原本他就不会有这样的胆量,会在这样的场合公开的敬酒,因为贺六浑军中大将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暧昧。但是现在这里无所谓,是宇文泰的地方。

贺六浑不敢托大,赶紧站了起来说道:”我们之间就不要这样。”

喝多了,胆子就打话,也就敢乱说,花弧马上接了一句话:“我们之间怎么样了?”

贺六浑汗就冒了出来,不知道怎么回答。暧昧这件事情是非常伤人的,因为你不知道趋势到底是怎么样?更关键的是,花弧不是一般人,这个人是非常认真的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而且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两个人开始猜来猜去的事情,当然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贺六浑呵呵笑道:“那我就先干为敬。”不知道说些什么了,那就只好打个哈哈,把酒喝掉,化解目前的尴尬。

花弧摇摇头说道:“我还有话说呢。”

贺六浑点点头。

花弧说道:“其实我要代表兄弟们谢谢你。跟着你一路拼下来,这么多兄弟都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们现在就做到了,如果不是跟着你,是绝对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花弧这句话结果被贺若敦听到了,马上就冲了过来,也举起了杯子:”敬我们家大哥。不是大哥带我出来,我现在还在做小和尚呢。我喜欢现在的日子,我喜欢大哥。”然后一推花弧:“花将军,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也喜欢大哥,喜欢现在的日子。”

贺若敦这个混蛋,进队伍的时间比较晚,所以他没太明白这个花弧和贺六浑之间的关系。这句话问出来,花弧的脸现在已经是比锅底还要黑了。换一个词语就叫做,红的发紫。

花弧原本是想表达点心意,结果现在被这么一折腾,话说不出来了,反而自己尴尬得要命。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其实不应该进,我要进还那么多的兄弟,都是大家一起拿命换过来的。”

贺若敦笑道:“大哥话不是这样说的,这个世道谁不在拼命,但是跟着你一起拼命,我们就觉得有奔头,而且也从来都不吃亏,所以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大家都愿意。”

一说到要敬贺六浑,崔蒿也过来了,高敖曹,宇文盛都来了。一起吵吵嚷嚷的要敬酒,特别是高敖曹拿个坛子过来。

阿木图这次也跟了过来。也在高声的喊道,我们这些兄弟,没有你就没有今天,所以你要我们去死我们就去死,要我们喝死,我们今天就喝死。

贺六浑一看这个样子是躲不过去了,直接把宇文泰拖了过来说道:”我也有大哥,那就是大哥要一起上。”

结果群魔乱舞,后面喝的一塌糊涂。贺六浑的酒量应该是不错的,但是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大帐的。反正懵懵懂懂当中有一个人,拖着自己到床上,而且还把自己伺候的好好的。

贺六浑已经醉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夫人在伺候自己,所以顺手就把她一搂,抱在怀里。那个人扭动了一下身子,想挣脱。但是贺六浑的手紧紧的,他也就没有,刻意的扭开,就这样两个人靠在一起。

第九十一章 我又错了吗

喝酒就是会误事啊,酒后『乱』『性』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其实就是会把自己原来想做不敢做的事都做了,然后最终归结为酒后『乱』『性』。这也就成为很多人犯错误的幌子。上次贺六浑和公主搞在一起,因为酒。这次又是因为酒居然和花弧又搞到了一起。

但是贺六浑真的是冤枉的,自己的的确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本能在作怪。还有一个更特别的地方,就是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隐隐约约自己感觉昨天抱着一个什么人,而且上下其手。最后到底做了什么?不太清楚,但是自己的衣服裤子都被换掉了,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然后问一下身边的亲兵卫队,都说昨天就是花弧将军送自己回来的,呆到好晚,然后走了。

贺六浑头非常大,想自己去问问干什么吧,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第二天想找个理由把花弧叫过来,又畏畏缩缩的不敢叫。

正好花弧来了大帐,问下一步怎么安排?

贺六浑嘿嘿嘿的问:“花将军,昨天晚上多亏你送我回来。到底酒量有限,不知道怎么回事。”

花弧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正『色』回答道:“国公爷有事,我送回来非常正常。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那我昨天没干什么吧。”贺六浑问道。

“没有啊,能干什么呢?”花弧反问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贺六浑放下心来。

“你希望能做什么吗?”花弧现在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这句话,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嘿嘿嘿。”贺六浑尴尬笑道。

“该做的不该做的,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国公爷就不要多想了。没有谁要你干什么,一切都自然吧。”花弧又轻描淡写的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贺六浑感觉自己总该做了些什么,但是现在,算了吧,还是当做没有发生。

“接下来我们准备出发,去见高乾。”贺六浑说道。

“高乾?”花弧大吃一惊,这是往贼窝里面探啊!

“他们不是在博野郡?那葛荣称帝的地方,怎么好去?”花弧当然大惊失『色』。

“必须去啊!一个是高乾,我必须过去让他看的,放心,也表明我们的诚意,第二个是他还策反了另外几个王爷,我如果不去,当面说清楚,他们可能不会相信,因为这些人很多都是我在怀朔认识的人。”贺六浑哪里不知道风险,一旦要是被葛荣或者葛大汇看见了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都认识自己,不走漏风声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这样的结局自己没有办法决定。他依然记得,尔朱荣让自己出来时候那种果决。如果没有一定的成绩拿回去,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这就是棋子的代价。

“那你这样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要知道,整个六镇的人多少人认识你?还有多少人恨你?”花弧发急。但是她说的话一点都不假,特别是在镇压了破六韩拔陵的叛『乱』之后,杀了很多人。被迫迁徙到河北的这20多万人,哪一些人哪一个人没有叛『乱』的亲戚?不然也不会被送到,人生地不熟的河北来。而且这些,被送到河北来的人都很清楚,罪魁祸首之一,就是那个人奇袭破六韩拔陵的贺六浑。可以这样来说,底下的这些民众最恨的人之一,除了大魏王朝之外,接下来就是贺六浑了。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恨我的人当然会有,但是更多的人明白,肯定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领头的人,非常的明白,现在他们要的就是利益,而不是我的人头,我的人头给了他们有什么用?能够升官发财能够光宗耀祖,能够留下『性』命,才是他们最需要的。”贺六浑继续解释道。

“开国侯说的对!”崔蒿这个时候也迈步走进了大帐。

“开国侯现在身份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但是现在这一步,开国侯也必须要走。因为这一次大战,涉及到了尔朱王爷的地位。在目前的情况之下,如果尔朱王爷出了问题,我们也肯定会倒霉的。只有把这场战争打赢,彻底的平定了河北的叛『乱』,尔朱王爷的地位就牢不可破。”

“但是这样去实在是太危险了。”花弧还是焦急。

“我们从怀朔一路走到现在,都是拿命拼出来的,哪里有不危险的地方,这个世界上真的找不到。”贺六浑突然有了一些感慨。

“花将军,其实这次我们的任务不仅仅是劝说几个将领。还有更重要的是去看看葛荣的军情,看看他们的实力和规模。尔朱王爷派我来,就是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实情。他不打无把握之战的!”

“去吧去吧,适当的化妆倒是有必要的,不然很容易被发现。那一事无成也就达不到目的了。”花弧说道。

“到哪里去找会易容的人呢,这倒是个问题。”崔蒿有点发愁。有些事情是真的事到临头懊悔迟,开始来只想劝说完宇文泰就好。现在要进一步,风险极大。

“嘿嘿嘿。”贺六浑就是笑,不说话。

崔蒿立马明白过来,真的是醉了,这么明显的事情自己都想不到吗?立马告辞,说道:“国公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赶紧溜之大吉。要说化妆的祖宗,就在面前啊。能在军营混这么久,能在大家面前隐藏『性』别,除了花弧谁能做到?

花弧好像也意识到什么,有点脸红。不过,瞪了一眼贺六浑,开始训话。

“这是我花家的秘术,不能外传的啊。”花弧说道。

“什么秘术啊!”贺六浑故意装憨。

“易容啊!你是真不懂吗?”花弧问道。

“这个世界还真有易容吗?”贺六浑其实也很好奇。在一些小说或者电影中常常有关于易容术的描写,常常是转身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容貌,这里并不是完全真实的,一个人要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容貌,这是可能的,但是在短时间内却是不可能的,而且还需要被易容之人的完全配合才行。因此,古代易容术之说,大多夸大其词,而且在当时的技术水平下,要想做出仿真的“易容面具”是不太可能的。

“当然有,花家秘术最顶尖的就是做出人皮面具。这要六大步骤,从倒出阴模,翻出人脸像,用塑『性』泥修正。最后吹塑做出面具。非常复杂,成品率极低。而且所谓的人皮材料极其难得,不是真用人皮,而是一种材料。所以花家几百年只有几幅,极其珍贵。”花弧说道这个娓娓道来。

贺六浑傻了:“那么复杂,怎么可能大家做得到。”

花弧说道:“那还有简单的啊。有些人体特征一生都不会改变的,像耳朵的形状,睛瞳孔的天然颜『色』,手的形状,眼睛的距离。但是其他地方稍微变化也很大。棉花含在嘴里让脸颊显得更突出,可以改变脸部轮廓;戴上义齿会使鼻子下方突出,改变脸型。使用肤『色』的胶带让眼角吊上或垂下;前额发际处以安全刀稍微修整一下,感觉上就会有所改变。发型部分只要使用假发就能随意变化。”

原来是这样啊!贺六浑嘘了口气,突然就眼睛一亮。欲言又止。

花弧看出来贺六浑的不怀好意,皱眉说道:“你想问什么?”

贺六浑哪里敢问,只好嘿嘿嘿。因为这个时候最想问的就是你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你现在有没有戴面具?如果你现在是面具,那真实的一面怎么样?

花弧也意识到了问题,脸红了起来。

贺六浑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不是面具。面具哪里会脸红,而且脖子后面都红了。

花弧心里大怒,你这个混小子,我哪里是真的那里是假的,你不知道啊。你那里没有『摸』过?谁叫你稀里糊涂,一个傻子一样。我一个真正的大闺女,被你祸害,你还装憨。不过,的的确确,昨天是喝多了,都是闭着眼睛捉麻雀,真的是没有道理可讲。自己也是心软一下,就随他怎么样了。

“别看我,我没有易容。就是涂了点『色』彩,脸『色』变了点。”花弧郁闷的死。

贺六浑也郁闷的死,我哪里是想问你的脸,你的脸本来看起来就秀气了。真正的是,我想问你现在飞机场一样的地方,真的是飞机场吗?不过,古代盔甲戴好,战袍一披,基本上是看不出什么区别。这个到底是怎么样的?不敢想,花弧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紫『色』了。

大帐里面的氛围很暧昧了。这就是俗称的办公室恋情!英雄潇洒的上司和可爱狐媚的女下属之间总是出故事。不过现在的剧情不太一样,这个女下属不是可爱狐媚,而是巾帼英雄,一般人遇见都会骨断筋折。现在军中,谁敢碰花弧的霉头?

贺六浑其实不知道到底昨天发生什么,只是知道自己抱过两次。那是真正的感动和兄弟感情。而且也没有感觉,隔开那么厚重的盔甲,你能感觉到什么,那就是真正的意『淫』了。而且昨天晚上似乎也没有什么,那就只能这样了。

看着贺六浑还是痴傻的样子,花弧气不打一处来,我真的是吃亏大了,哑巴亏。于是气哼哼说道:“我走了,明天我把面具给你。”甩手就走,留下贺六浑想不明白。

第九十二章 葛荣很爽

葛荣坐在冀州城内,志得意满。

据记载,夏启即位以后,将夏的统治地区划为“九州”,并铸九鼎“象征九州”。设置九州是为了管理居民;铸造九鼎是为了记载夏王朝的功德,象征夏王为九州之主。按云:“正中冀州为中土。”为什么叫“中土”呢?书中的解释是“冀,大也,四方之主,故曰中土。”所以得到这里,葛荣心情大定。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例如眼前这个款款而来的贵妃冯玉,那种没理由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女人啊!这可是长乐冯氏!冀州的高门望族!要在五年前,那是绝对想不到的事情,也是完全不敢想的事情。自己原来最大的想法就是在大草原称雄称霸,哪里知道进入中原之后会如此的洪福齐天。现在眼前这个白白净净,丰满风韵的女人,那个走姿,那个气质,怎么是自己原来婆娘能够比拟的了。这个冯玉的身世,更是不得了。她的奶奶辈,就是冯太后的堂妹。就是那个曾多次临朝执政并协助孝文帝进行了历史上着名的“孝文帝改革”,对当时的社会发展起了积极的作用。家里名人辈出,冯熙、冯子琮、冯素弗、冯慈明、冯元常、冯诞、冯穆、冯冏等,都官高禄厚,地位显赫,并通过婚姻关系与当权的鲜卑贵族紧密结合,名重一时。要知道自己进入冀州城,暗示了一下,冯氏就把一个嫡亲的女儿送过来,做了王妃。有点遗憾的就是,这个冯玉是嫁过人的寡妇。一开始自己勃然大怒,后来一见面心情大好。也不能把冯氏逼急了,何况风韵的女人自己更喜欢。

冯玉看着葛荣满脸笑意,轻咳一声问道:“皇上,在笑什么呢!”

“刘丞相说,得冀州者得天下,要我说,得冯玉者得天下,他们不知道你的妙处啊。哈哈哈”葛荣是真的开心。博野称帝是想拢人心,可是那个破地方就是沃野镇,想讲排场都做不到。现在不一样了,冀州辖境河渠纵横,舟车辐集,水陆交通都很便利,商业十分发达。征兵集粮,筹饷迁民,都以这里为中心地。冀州境内不仅有傅水店、曾家庄、陆村、土路口等八个铺,分别通向南宫、枣强、深州等地,而且还有商旅聚集、比较繁荣的四个大堡子城,南接南河,北通天津,商业发达,人丁兴旺,繁荣一时。征战这么久,总算有个自己想呆的地方,当然更重要的是人。

“皇上,您都是君临天下的人,还和我开这样的玩笑。羞死了!”冯玉是淑女,更是熟女,哪里不知道这个意思。闺房之乐,乐在私密。其实,每个人都有虚假的一面,冯玉也是如此,只是将错就错,不想罢了。

在调情之际,一个宦官来报:“太子殿下,刘丞相,高将军等求见陛下。”的确是,不知道刘丞相哪里来办法,居然真的在冀州找来一些太监。

葛荣一听,大感没趣。他原本就不是一个野心勃发,平定天下之人。就想有个山头,过过好日子。现在能做到皇帝,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只是现在身不由己罢了。

“摆驾,到金銮殿去议事吧。”葛荣吩咐下去。

冯玉暗自的嘴角一撇,什么金銮殿,不就是大雄宝殿吗?

自佛教传入中国以后,到南北朝时崇尚佛法,大兴庙宇。冀州信都做为北魏时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境内寺庙众多,“旧志”载,州治东有泰宁寺,西有开元寺,南有南禅寺,北有称为“紫薇夕照”、风光优美的竹林寺,城内的大道庵曾留有宋徽宗的墨迹。泰宁寺占地四十余亩,每年二、十月两次庙会,方园百余里的群众纷纷前往,规模相当庞大。

这个皇宫就是泰宁寺!!!

居然是真的,也是这个刘丞相安排的。看遍全城,也只有这里能够可以做皇宫,据说还看了风水,九龙博兴之地。当时提出来,一片的反对声。居然和菩萨争地盘!凡事有点信仰的都不敢。可是刘丞相最后几句话说服大家:“我们皇上,就是天子。天子就是上天之子,定都之后,肯定是神灵护佑。不过是让出这点地盘怕什么?以后用更大的地盘来还给泰宁寺不就完了。”

这就是葛荣喜欢刘丞相的原因,真的是顺风顺水,知情恣意。刘丞相是自己在最艰难的日子,做降户时认识的读书人,也查过底细,没有问题。结果有了他之后,各项计谋真的是如鱼得水,太棒了。就像提出用寺庙改皇宫一样,一下子就解决大问题。

也别说,寺庙和皇宫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至少规模宏大,格局类似。结果葛荣来看了之后,更加欢喜,就定下来了。稍加修缮,移动神灵,就可以了。居然一个皇宫就完美呈现。只有一些望气之士说道:“九龙博兴之地,要真神才能压得住啊!”

不过,葛荣还是很有自信的,这一路走来,真的是顺风顺水,无往不利。完全和之前的日子截然不同。自己原本是镇将,但是胸有大志,所以与破六韩拔陵等人密谋。在破六韩拔陵起义反魏,建立真王政权后,鼓动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五镇军民纷纷起义,响应真王破六韩拔陵。葛荣参与起义军当中,成为一名头号将领,号称国公。但是很快大魏军队与柔然军队的双重打击下失败,真王破六韩拔陵北逃,大魏政府遂将二十余万起义军民分散到冀州、定州和瀛州就食,时称降户,葛荣亦成为一名降户。

镇将到国公再到降户,这种颠沛流离,大起大落真的是醉了。可是葛荣明白,自己有人撑着,那就是尔朱荣!居然在走冀州之前还送钱送物,刻意交好。也正是这些钱物,才让自己有立身之本。接下去更是保持联络,让自己的人马越来越多。

所以在怀朔镇镇兵鲜于修礼于定州左人城,聚集降户起义反魏,建元鲁兴,是为鲁兴主。之后鲜于修礼派人来请自己加入。原为故交,遂再次投入起义军当中,成为鲁兴主鲜于修礼帐下大将。

接下去,尔朱荣居然派人说,能够帮忙自己夺位。自己还不信,结果鲁兴主鲜于修礼与北魏大军对峙于中山时,为部将元洪业所杀。而自己立马率人斩杀元洪业,遂成为起义军新任首领。

再往下,情报不断,所以率部北进瀛洲,甩掉北魏骠骑大将军元渊的追剿大军,东出白牛逻,一战阵斩北魏章武王元融,葛荣遂自称天子,国号为齐,建元广安,是为齐广安帝。这时,尔朱荣突然断绝来往。可是葛荣也不需要了,都已经称帝,还要你这样的人干什么,来帮忙牵马?

再接下去,乘胜出击,一举击破北魏围剿大军,擒斩北魏广阳王元渊,杀魏军最高统帅河间王元琛;

进围信都,就是冀州郡治,遭到信都刺史元孚的抵抗,一直围攻不下;结果又是有人降,居然打开城门,攻破信都,俘获元孚。

大魏朝野震惊,遂以金紫光禄大夫源子邕为冀州刺史,与北道都督裴衍一同出兵征讨起义军;葛荣率部十万于阳平东北漳水曲伏击魏军,一战擒杀北魏主将源子邕与裴衍。一时之间,兵峰无人可挡!

再接下去的日子更加顺畅。本来河北另一支起义军在真王杜洛周率领之下,攻占北魏定州、瀛州,威震河北;葛荣害怕真王杜洛周势力壮大,威胁自己的地盘,遂让宇文泰领兵袭杀真王杜洛周,吞并其众三十万人。

一说到宇文泰,葛荣有点头疼。

因为这个人太有才,而且有德。其实在破六韩拔陵时期,就知道而且认识,同为账下大将。可是两个人做事方法思路完全不一样。我哪里不知道安抚民心?哪里不知道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危害?现在手下这一帮人,不给点好处怎么可能听命?都是尸山血海里面滚出来的人,眼睛根本不看长远,就是要享受。而且跟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一张张嘴,不抢劫,不烧杀怎么过得下去?

宇文泰特立独行,搞出什么三大注意八项纪律,你以为是圣人吗?要不是看在你立过大功,也是自己掌控一帮人,而且名声不错,早就咔嚓了。也还是刘丞相主意好,一个命令去攻打沧州,让他送死去,让他啃硬骨头去,让他声名扫地去。更关键的是,眼不见为净,舒服。

不想了,还是想想现在。冀州拿到了,现在短短三年间,连下信都、定州、瀛州等河北诸城,队伍发展到数十万人。鲜卑人出身,马儿跑到哪里,哪里就是自己的家!这天下难道就是元家的吗?我现在兵强马壮,洛阳是不是也该我去看看了?

想到这里,葛荣的嘴角禁不住露出微笑。

第九十三章 利益捆绑

大雄宝殿改装的金銮殿,一样的高大威猛,就是头顶有点尴尬。棚顶图案约1000块,主要图案是以龙、凤、花草、仙鹤等为主。但是,在这近千块图案中,却有14块是梵文字论图案。看起来不太协调。其他设施都是仿照洛阳宫殿,也还真有点氛围。其实只要有了等级,高度差,自然就会出威严。

葛荣坐在金銮殿的九级台阶上的龙椅,从上往下看两排的大臣武将,一清二楚。这就是上位者的感受!就像做过老师的人,站在高一级的讲台上,下面哪个学生的小动作看不清,就是不愿意说而已。皇帝也是一样,很多事情看得清楚,你也说不清楚,或者根本不愿意说。

就像现在,葛荣明显感觉到刘丞相和太子葛大会的不对劲。也看得清大将高乾的谨小慎微,更知道司徒冯道的淡漠冷静,还有大将袁斌和大将刘毛玉的嚣张,原来手下败将河北豪强,现在也是大将李元忠的精光四射。都是一帮不省心的人啊!葛荣突然间感觉有点累,原来做皇帝也不太好受。

首领太监喊道:“有事秉奏,无事退朝!”

就这一句话喊完,下面的人表情不一。刘丞相那是真正的认可,高乾更是低头恭敬,其他人包括自己儿子,都是一副撇嘴的味道,真他么的扯淡。

刘丞相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葛荣看的舒服。上前一步手持玉板拱手说道:“启禀圣上,微臣有本上奏。”

大将袁斌忍不住笑出声来:“丞相,有话就说吧。折腾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干什么。”

一句话,好不容易起来的严肃氛围没有了,就连首领太监也差点笑出声来。

葛荣这个气啊!nnd熊,这个袁斌就是欠揍啊!可是这个家伙对自己的忠心耿耿那是毋庸置疑的,看遍群臣,如果说真敢换命交情,那就是袁斌了。从小到大,知根知底,而且一直跟随,勇猛异常。无论自己到哪步,都是最忠心的。可就是脑子缺根筋,不读书,说话不经过大脑。人家一窜说,就出头。整这些礼节,也是刘丞相建议的。因为做了皇帝就要有样子。自己也很喜欢那种别人磕头的感受。可是,这个袁斌不喜欢,其他人肯定也不喜欢。估计就是李元忠搞的鬼。据说这些天总是和袁斌一块喝酒。

刘丞相立马严肃的说道:“君臣之间,礼不可废。所谓。。。”

袁斌立马说道:“打住打住,丞相别叨叨。我们做武将就是喜欢有事说事,没事被折腾。有你这个时间,刀都砍过来了。”

刘丞相继续说道:“上古之时,君劲而臣扬,君庸而臣载,君拜而臣稽首,此何等气象也。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君臣之位犹天地之位不可易也。”

刘毛玉也一皱眉说道:“丞相,你说那么多我们都听不懂。那今天是议事还是不议事了?”

刘毛玉一般不说话,说话不一般。这个人也是六镇降民,不过以前就是一个怀柔镇军主,手下一帮人。代表东部三镇一半以上的镇民呼声,为人沉稳,深得众望。比宇文泰能力不足,但是威望有余。

从刘毛玉的这番话来看,也是不喜欢这样的礼节的,明显的看得出来。葛荣对这个人还是很慎重的,毕竟也是一股势力。

司徒冯道闭目养神,感觉没有事情发生一样。其实他也本来就是没事的人,每天来,就是为了出现,露个脸。

李元忠嘴角笑了,居然忍住没有说话。

太子忍不住了:“袁将军,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对我爸不满意啊!”葛大会不喜欢刘丞相,更不喜欢袁斌。那么粗鲁,明显不把父亲放在眼里。那以后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话一出口,葛荣就知道玩完,今天别想议事了。这个儿子真的是欠揍啊!说话不经过大脑。你这一句话,不是灭火,而是挑祸啊。你说话就事论事,现在扯上我,这事怎么可能了解?

果然,袁斌怒了:“太子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对大哥不满?我袁斌什么人你不清楚?我为了大哥可以把头剁下来。你还说我,小时候尿到我身上你知道吗?”

完了,越来越乱。

太子大怒:“你这不是典型的倚老卖老?现在是皇上你知道吗?就你这样,剁头有什么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现在你还不是皇帝呢,就想杀我?”袁斌也是火爆脾气,越折腾越火大。

刘丞相也愣住了,不是自己吵架吗?现在怎么太子帮忙了?赶紧说道:“”太子殿下,袁将军,冷静一下,不要吵了。。。”

太子火更大了:“不就是你惹的祸?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搞什么礼?”

刘丞相气的哆嗦:“我这里怎么不干正事,这不是正事吗?”

袁斌火上浇油:“正事,你干什么正事。现在打仗才是大事。你这算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朝廷又在组建大军?。。”

三个人吵架,一团糟!另外看戏的,笑得也是一团糟!只有冯道,安稳如泰山!这就是葛荣的朝廷议事。

葛荣气的发跳,nnd熊,搞什么鬼。

“住嘴!”葛荣声音都有点抖。

“皇上保重啊!”首领太监颤抖声音说道。葛荣听得做作的难受,大喊一声,你也给我闭嘴。

葛荣发怒了,这下大家就安静了。毕竟威风还是有的。

“好不容易上个朝,你们吵什么,像什么样子。传到外面去,还说我葛荣带了一帮猴孙子。”葛荣一气之下,连自称朕这样的都忘记了。“我现在看见你们就烦,都给我滚!”

葛大会一看,父亲真的大火:“父皇,我。。。”

“你也滚。”葛荣一甩袖起身走人。你们不滚,我滚。

回到后宫,葛荣气的发抖啊!就这样的队伍,谁带谁垮。现在真怀念,在沃野镇,在怀朔镇,那种快活自在,兄弟们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现在荣华富贵好像都有了,怎么感觉越过越不舒服呢?

正郁闷的时候,外面的太监又来禀报。说丞相大人求见。说袁斌将军求见。说太子求见。好吗?三个人刚刚吵完架,现在又跑到后宫,还想来继续吵架,真tmd郁闷。

我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随便你们能干嘛去。葛荣吩咐一声,都不见。

过了一会儿,葛荣还是忍不住问,他们都走了吗?太监回答,太子还在。就是不肯走,还扇了一耳光给首领太监。

再过一会儿,再问。太子依然在。

葛荣长叹一声,叫他进来吧!

葛大会进来以后,就嘟嘟喃喃的说道:“父皇,怎么现在你连我都不见了?”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怎么能够和丞相和将军那些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我是你的儿子。

葛荣板着脸说道:“你知道你今天说话错了吗?”

葛大会扯着脖子说道,我就是不太喜欢吗?反正我就是看不惯,看不惯刘丞相搞东搞西,搞出这么多的规矩来,现在连我进皇宫都要汇报,连见你一面也要这样的管东管西。我更不喜欢那些将军的嚣张跋扈。

“不喜欢不喜欢,你现在告诉我,怎么办?你不喜欢把这些所有的人都杀他吗?”葛荣反问道。

“我们本来就是从草原上的人过来的,崇尚的就是强者,既然不喜欢他,就杀了他,又能怎么样?为什么要留这么多人在这里碍眼?我们有这么多的人。”葛大会不是假傻,是真傻。其实历朝历代里面,官二代也好,富二代也好,都不怎么样,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人在被圈养下长大的。他们完全不同于,第一代人自己的努力创业,他们所有的思维都是建立在既有的成功已然是我的前提之下。

葛荣摇了摇头,叹气道:”如果真能把这些人给杀了就解决问题,那我早就动手了。那我现在问你,谁来替代刘丞相?谁来替代袁斌将军?随便找一个人就能够稳定下来局面吗?这些人身后都有一帮子人,你把这些人去掉之后呢,就一帮子人都跑掉,那么接下来的时候,谁来帮我撑住这个大齐王朝?”

葛荣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继续骂道:“你现在是做太子的人,还以为是在怀朔镇呢,到处打架,到处乱混吗?你为什么不站在我一个皇帝的角度去想这些问题?还是一天到晚给我折腾出这么多没有油盐的事情,说出那么多搞笑的东西来,把一些事情搞得那么大。”

葛大会仿佛听懂了一些东西,继续问道:“我觉得还是不用他怕他们,他们如果不靠我们不一样要被朝廷给剿灭。”

葛荣说道:“我的太子啊,你真的是要想清楚。这个世道上,没有什么人是一定要对你忠诚的。换个角度就是我们是没有任何退路的。他们这些丞相将军,说不定哪一天出卖了我们投降朝廷,他一样可以获得功名利禄,而我们,投降与不投降结果都是死。”

葛大会这个时候瞪大眼睛问自己的父亲:“那父皇你为什么要称帝啊?当时不是很多人都反对,我记得宇文泰也不希望你这样做。”

葛荣哈哈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人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人跟着我是想干什么?每个人都有所企图,我之所以称帝,其实就是给他们一个名义。一方面让他们知道,我们现在已经称帝,朝廷是肯定容不下我了,你不跟我们混也不行。第二个是称帝以后给他们的官职,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就算是他们想回到朝廷里去,他们还能做得了丞相吗?还能做得了护国将军吗?”

葛大会喃喃自语说道:“我现在明白了,父皇实际上是想把他们和我们捆绑在一起,捆绑在一辆战车之上。我还以为是父皇你鬼迷心窍了!“

“你知道这些东西就好,就别给我添乱了,你想玩就去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不要去和这些丞相将军之间挑起问题来,这些人现在是我依靠的对象,明白了吗?现在我们还只是占据两州之地,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呢。”葛荣最后吩咐道。自己唯一的儿子笨点也没有办法,好在对自己还不错。

第九十四章 每个人都有想法

葛荣教训葛大会的时刻,其实很多人都在忙。

刘丞相回到丞相府,一反常态,关上书房一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过了许久,出来叫人送信去某个地方。

袁斌果然和李元忠一起在袁斌府上喝花酒,一边在骂刘丞相。李元忠不是别人,居然就是李波。谁啊,就是贺若敦的大舅子,李雍容的大哥。这个消息的确是贺若敦不知道,贺六浑更不清楚的。李雍容回家之后就因为怀孕留下来,而贺若敦放不下兄弟们,就回到武川镇,一起参与整个勤王过程。此间河北大乱,哪里知道自己的大舅子被一起卷入整个叛乱,还成为主力大将。名字都改了,李元忠。好猛,不知道忠于谁?

袁斌一边喝酒,一边看美女跳舞,嘴巴一边骂骂咧咧:“葛大哥居然还不见我。真的是被他气死了。”

李元忠有点诡笑:“袁将军,现在不应该叫大哥,应该是皇上。你这样叫,肯定很多人不高兴。说不定皇上也不开心。”

袁斌更生气了,猛的一杯下去说道:“都是那个刘老鬼搞的名堂!什么礼节什么东西。都是沙场见真章,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用。就算现在我是护国将军,还不是带这些人马。又不给钱,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去抢。”

李元忠笑道:“这样的日子才爽啊,想做什么做什么。这些美人,哪一个不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把搂过正在斟酒的侍女,使劲揉吧几下。侍女不敢发声,泪眼汪汪。

袁斌大怒:“妈拉个巴子,李将军喜欢你是看得起你,你哭丧什么。”

侍女连声不敢。袁斌不管三七二之一,抡起一个铜盏砸了过去。侍女当场头崩脑裂,倒在血泊中。一边的舞女吓得瑟瑟发抖,停了下来,眼神中戚戚。

袁斌眼睛一瞪:“老子没有说停下来啊!一个个想死吗?我成全你们。”扭头喊道:“来人啊,都拖下去砍了。”

这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就一大伙人涌上来,把这些侍女拖了下去。大堂里面哀声一片,惨不忍睹。

李元忠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自己也算横行霸道的人了,真没有意识到一言不合,袁斌就会把这么多女人一起杀头。也就是这样的世道,这样的叛乱,才让人命如草芥。自己到底还是于心不忍,赶紧说道:“袁将军且慢,这些人歌舞不错,就这样杀了可惜。不如留一命,以后再说。”

袁斌哈哈大笑说道:“李将军看来还不是真在草原男人。这点人命算什么,下次再破一个城,什么都有了。”

李元忠顺口接话:“不一定有这么好的了。要不还是留着吧。”

袁斌大喝一口酒说道:“好吧,今天就听李将军的。你们都下去吧,别动手了。你们这些两脚羊,好好的伺候李将军,不然真的是就杀了你,然后煮着吃,看看味道到底怎么样?”

这些舞姬一个个吓得发抖,腿脚都是软的,的的确确她们刚刚非常的害怕,因为以前已经出现过多次这样的事情,这就是在这一种残酷时代的残酷做法。

李元忠已经算是一个狠人,但是他相比这些家伙来说,还真的差距甚远,脸上的的确确露出不落忍的模样。但是他也更加的清楚,这些从草原上过来的人的习性。

李元忠笑道:“让这些,软家伙都下去吧,你看他们现在腿脚发软,还能跳什么舞?不要少了我们哥俩的兴趣,不如我们哥俩待会,说点话吧。”

袁斌哈哈大笑道:“李将军我就是看你合眼,你还差一点点就变成鲜卑人了。不过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这样可不像我们真正的鲜卑人咯,不过你将军你是汉人,我能够理解你们的感受。对于我们鲜卑人来说,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凡是,苍鹰能够看见的地,狼群能够跑到的地方,那些地方那些人那些东西都是我们的。”

李元忠知道袁斌说的不是假话,因为鲜卑人出来作战,几乎都不带粮食。所谓的就地取食,其实就是到当地烧杀抢掠。而且说实话,这一路,攻打下来,自己有的时候也觉得触目惊心。虽然自己属于胆子比较大,心比较狠的人,但是这一路攻打下来,几乎每一个被打下城市都是屠城。老百姓只有两种选择,一种选择就是死,另外一种选择就是跟着他们去吃下一个城市。

就算自己长期在边疆,也算是半个鲜卑人了。但是真正和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思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比如说眼前这个袁斌,护国大将军。你要说他思维简单,但是在作战方面有自己的勇猛之处,而且在战场上有他独特的嗅觉,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而且带的队伍越来越大。你要说他复杂,他觉得整个河北都应该变成一个巨大的牧场,所有的人都应该成为牧民。这些地方肯定是最好的,天然的牧场。那么走到哪吃到哪,走到哪都是他的。而且鲜卑人的习惯也在这个地方,对自己的好兄弟什么都可以给,甚至包括自己的女人也可以给,但是对于别人的东西,二话不说,抢过来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因为实力第一。

拿过一杯酒,和袁斌碰过,干了。

李元忠擦擦嘴说道:“袁将军听说了吗,尔朱荣要带人过来作战了。”

袁斌点点头说道:“我早就知道了,今天其实我就是想和,我的大哥,不对,应该叫皇上商量这些事情,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但是你看看,一个朝会被搞成这个样子。真正意义上的大事一件没说,老折腾那些虚头巴脑的什么礼仪?”

李元忠顺着他的话题说道:“看来袁将军也是非常重视这个尔朱荣吧。”

袁斌点点头,这下没有那么狂躁:“说实话,我和他打交道不多,但是也听过很多的说法,这个家伙的确要高度的重视,这个和我们一直碰到的那些,什么广阳王啊,那些人完全不一样,是个硬汉子。”

“哦,看来袁将军还是很欣赏尔朱荣啊。”李元忠觉得有点奇怪呀。

“当然啦,如果不是他来剿灭我们,我觉得和这个家伙都可以称兄道弟了,我觉得尔朱荣就是一个汉子,居然敢带着那么几万人就冲到洛阳去,还把这天下也给拿下来了。我更欣赏他,居然在河阴之变的时候,敢把那么多的王公贵族都给杀了,这个家伙魄力大,我不是他,我,真的想一想。我都不敢这么做啦。哈哈哈。”谁都想不到,居然袁斌说出这么一大通话了。

“那按照将军的意思是?”李元忠问道。言下之意就很明白了,认为你袁斌是不是想投靠尔朱荣啊。

袁斌一皱眉:“李将军,你想什么呢?我再怎么地也不可能背叛我的大哥。我说欣赏尔朱荣,那是敬重他是条汉子,但是他如果真的带队过来的时候,我也绝对不怕在战场上跟他来对抗。真正在战场上,我怕过谁来。”这倒不是吹牛,肯定在战场上一路,过关斩将。广武王元融,就是被他杀了。

李元忠算是脸皮厚的,现在也不禁红了红。不过想开了也没什么,这个世道要看你自己定的标准是什么呢。今天投靠这个谋个将军,明天再投靠那个谋个大将,这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其实说到底,就是因为混乱的时代没有固定的社会道德法规标准。一切的利益都是为了自己,一切的利益都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所以在五胡乱华,五代十国的时期,背叛与狡诈是属于这个时代独特的主旋律。

当然,脸皮的厚度也与这个时代的发展成正比。李元忠笑道:“袁将军,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还不是为您着想。现在我发现朝廷里面没什么人真正着急,都认为现在定都冀州之后就已经没事了。其实现在问题还多得很呢。”

袁斌恨恨的说道:”都是那帮文人在误事。搞得我今天去见大哥都不让进了,以前我想到哪个地方去不了啊。”

李元忠推心置腹的说道:“袁将军,我觉得现在我们的确压力非常之大呀,我也是投靠了,皇上,现在希望能够有光宗耀祖的,我也不希望到后面出现什么问题啊,但是现在你看,外忧内患,怎么办怎么办?”

袁斌主动的把酒杯放下来,盯着李元忠说道:“你说说看。到底什么内忧外患?”

李元忠

点点头也放下酒杯:“袁将军您看好,外面尔朱荣现在把朝廷已经统一,现在肯定会带兵杀向这边,如果把我们给宰了,那整个大魏就是他的天下。内患就更好理解了,现在我们看起来兵马那么多,但是真正能打仗的有多少,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天天这么多人跟着吃喝,怎么能够养得活,现在必须要往南进啊。袁将军肯定不知道,现在很多军营里面已经没有粮食了,好多士兵都因为粮食打起来了。”

袁斌点点头说道:“汉人里面我就喜欢跟你打交道,你说话从来不是藏着掖着,有什么都说,你说的这些东西我的的确确有过耳闻,但是现在怎么办,我现在就走,我要去见大哥。”

第九十五章 兄弟

还有一个也在忙的,那就是高乾了。

高乾刚刚吃完饭,马上来到书房。现在估计,整个冀州城里,也就只有少数几个人,还敢说有自己的书房。一个是占领冀州的这些人不看书。另外的没地方。高乾属于夹在中间,他之所以要书房,最重要的问题是要有一个私密的场所。

封子绘是高乾尊敬的原来冀州刺史封隆之的儿子,现在都是投靠葛荣的人。封子绘现在是高乾的司马,因为都是齐朝里面为数不多的汉人,所以亲近无比。内部的,绝密事情都是由他来参与,其实早早的就已经呆在书房等候了。

高乾进来之后,封子绘马上递茶。

高乾摇摇头说道:“赶紧说,情况怎么样?”

封子绘有点奇怪,高乾是属于那种非常稳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是从现在的角度上来看,非常急。那看来他对自己所说的事情,那就非常看重了。

“敖曹将军亲自来了,他说他专门护送一个叫贺六浑的开国侯来见您。估计这几天就会到冀州城外,我已经派人去接应。”

“哦。”高乾沉『吟』半晌,摇摇头说道:“不妥,还是你亲自去接应。”

再想了一下,又说道:“还是不行,要不我去吧!”

封子绘大惊失『色』说道:“将军,您可轻易出不得城。现在朝廷里面,您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举一动太多的人关注到啊。”

高乾想想也是,于是非常郑重的说道:“那就你去,一定要记住啊,要非常安全的,非常妥当的,把人给我请进来,记住,是请进来。”请字,特别加重。

“将军,这个人就这么重要吗,我我以前怎么很少听说过这个名字?”封子绘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因为他也觉得非常的奇怪,很少有人能够让,自己的将军这么重视。

高乾点点头说道:“子绘,我和你的父亲是生死之交。所以你的父亲把你托付给我,我对你也是推心置腹,从不隐瞒,但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一定是最重要的,要记在心里。”

封子绘赶紧点点头说道:”将军放心,对谁我都不会说,包括我的父亲。”

高乾说道:“你知道我曾经在朝堂里做过官吧,虽然官职不高。”

这个是公开的秘密,在年轻时候担任员外散骑侍郎,后历任直后、太尉士曹、司徒中兵、员外。高乾本来就是河北名人,家族就是大家族。

封子绘点点头。

高乾继续说道:“那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孝庄帝,也就是原来的长乐王和我的关系吧。长乐王一直非常赏识我,到什么程度你肯定想象不到。他亲自送我到河桥,并举起酒杯,指着河水道:“你们兄弟是冀州豪杰,一定能让士卒效死。京城倘若有什么变故,你们可以为我支援。当时我流着眼泪,对天发誓,以后王爷有任何的事情,只要一声召唤,我一定全族相从,生死与共。”

这话一说出来,马上封子绘的脸『色』就变了。我的天哪,这个原来是和当今皇上称兄道弟的人物,真的是醉了。

封子绘立马就紧张起来说道:”那现在可以投靠了齐皇,葛荣,现在怎么办?”

“这你还不清楚,当时如果我要是不答应,投靠葛荣,那么我们可能整个高家就已经被灭族了。”高乾说的大实话。

封子绘马上说道:“将军小看自己了。我们河北其实势力很大。”

河北士族的各坞堡力量强不强?强,非常强。从文化上看,既有天下士族之冠的清河崔氏,同为四姓冠冕不绝的范阳卢氏;军事上看,有善战的强宗范阳卢氏、赵郡李氏、渤海高氏、渤海封氏,而且这些士族坞堡还都与各种势力关系匪浅。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葛荣如果专门来针对我们高家的话,那我们高家一家怎么可能挡得住?其他那些家族,自保有余,观望有余,怎么可能来帮我们?”高乾苦笑道。

其实如果整个河北的坞堡都能够联合起来,那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但是这个是极其不现实的事情,因为各家,各势力都有自己的想法,很难综合在一起,但是现在自己之所以作为代表投靠,那就是默认葛荣在河北的存在。当然,双方的基础就是各不相扰。

“那这次这个开国侯过来,可能就是代表皇帝的意思了。”封子绘问道。

“那是肯定的,这次过来,本来就是代表朝廷来招抚大家。”高乾说道。

“明白了,我一定好好接待。而且不『露』声『色』。”封子绘打包票。现在不管怎么样,高乾也是大将,而且有一定的实力。三万人是自己的,谁也拿不了去。

“你小子就想走,再坐下来听我说完,不要这么没有耐心,我要说的不是这些。”高乾摇摇头笑道。

封子绘又惊讶了:“将军,还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吗?”

高乾笑道:“有了皇帝出现,还希望有什么比皇帝更大的秘密?我说的是这个人贺六浑。”

封子绘更加惊喜了:“将军,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个人?我听说他的年纪不是和我差不多吗?也就是20出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不就是打赢过一些战争吗?”

“宁欺老莫欺少。对每个年轻人都要重视,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能够出头的人,那都是雄略无双,必定不凡。这个人物,别的我不说,高敖曹能够亲自送过来,我就知道肯定不一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兄弟,要不是被别人给打服了,或者是真服气了别人,怎么可能,自己亲自送一个人过来?”高乾说道。

“其实我对这个年轻人也没见过面,但是我知道他两个事情是让我非常惊讶,第一个事情就是原来我在朝廷的时候,就听长乐王说过,他最欣赏的一个年轻人,就是贺六浑。当时的评价是,智勇双全,一代天骄。另外一个听说的事情,不是他去击败柔然。而是他敢于自己一个人,带着队伍偷偷『摸』『摸』的进了大草原,居然平定了草原柔然之间的对战。”

封子绘嘴巴都合不上了,一个人,到大草原,面对穷凶极恶的柔然之间的内耗,居然能够把他们给压服,太恐怖了吧。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敢这么做?”封子绘喃喃自语。

“这个人的谋略和胆量,的确是一般的人不能做到的。据说当时破六韩拔陵开始叛『乱』的时候,他就,凭一己之力坚守了怀朔城半年,然后不走寻常路,居然带1万多的大军,用羊皮度过大河,通过不『毛』之地,顺利回到平城。这些都是传奇呀,所以这个年轻人一定不能小看。”高乾也叹气。这个世界真的变化快,一个小小的年轻人,居然能够做出这么大的事情。

“将军,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去见到这个人了。”封子绘的的确确开始觉得非常感兴趣,这真是一个传奇的人。

“其实还不止这些呢。我听说他在投靠尔朱荣的时候,居然通过相马术,让尔朱荣一下子就看上了。这个人不简单哪。”高乾叹气道。

如果想把自己的才华用之于天下,必须通过比较分析,了解欲投靠之人的权力和能量。综合分析各种情况之后,选择自己最佳的投靠对象。要详细考察和分析对方的想法和胸怀,审察其意向,了解其好恶,然后抓住对方最注重的问题游说他,先用“飞”的方法投其所好,说出能使他高兴的话,然后再用“钳”的方法控制他,使他信任你,重用你。这是神奇老人鬼谷子的不传之秘。看来这个年轻人是深得其数。

这边,冀州城里高乾正在说叨贺六浑。

那边大路上,高敖曹正在说自己大哥高乾。所以说嘛,这个世道不要随便去说别人,因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别人说起。

“想不到我们开国侯也是一个多情种啊。居然为了一个公主,敢带1万多人就冲到柔然去,这真的是我们完全想不到的事情。想想都很兴奋,居然能够面对柔然人。还大获全胜,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真的是太牛。我怎么就,从来都没有碰过这样的事情,总是天天在自己的坞堡里面打来打去,或者在外面搞两个流寇。”高敖曹觉得非常的可惜,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就跟随了这个贺六浑。一路听下来他的故事,觉得实在是太爽了。

“你别听贺若敦到处『乱』说,他是故意显摆呢,很多事情都是机缘巧合,哪里真有那么厉害。”贺六浑笑笑解释。

“我觉得你和我大哥肯定能够合一块来的,因为我大哥就抢过女人。我现在的嫂子,就是抢过来的,哈哈哈!”原来高乾年轻时,曾向博陵人崔圣念求亲,却被拒绝。高乾便与弟弟高敖曹将崔家女儿抢走。到村外后,高敖曹对高乾道:“为何不行夫妻之礼。”高乾便在野外与崔家女交合,然后带她回家。

贺六浑一听,这个世界牛人很多啊。

第九十六章 以后的以后

入夜,高将军府,两队士兵正在换岗。

其中几人走入门房休息,然后迅速有人进来,替换装束,很快被人带进后院。

高乾早就在书房外等候,一见到封子绘带的人走过来,立马迎上去。高敖曹一见到大哥,就嘻嘻嘻道:“大哥,这么客气干什么,还到门外来接我,受宠若惊啊!”

高乾搭理都没有搭理,直接无视,绕过他对后来的贺六浑躬身施礼:“在下冀州高乾见过国公爷。”

贺六浑赶紧扶起来,结果高乾不让。贺六浑感觉对方有劲,自己也不能拼劲。只好也躬身施礼道:“龙骧将军,您不起来,我只好陪礼了。”

高敖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尴尬,看来是经常被哥哥欺负的那种皮厚。反而非常惊奇的问道:“开国侯,龙骧将军是什么职位,这是大魏皇上给封的吗?有没有国公爷大。”

高乾怒极反笑,对着高敖曹骂到:“你个混蛋,滚到里面去。”

然后继续赔罪说道:“吾弟轻狂,请国公爷恕罪。”

贺六浑哈哈大笑道:“龙骧将军见外了。我和敖曹兄一见如故,一路上相谈甚欢,都是性情中人。高将军既然是大哥,那自然是我们的大哥。什么开国侯的,完全和兄弟情义不搭界。如果将军不介意,那以后就用大哥称呼您了。”

高乾大惊失色说道:“那怎么行,开国侯是从一品。卑职是三品。怎么的也要高下之分啊!不然乱了规矩。”

高敖曹又在边上嘟囔:“这个皇上给的太低了吧!还说是故人呢。”

高乾气的欲哭无泪。

高敖曹继续嘟囔:“平时看不起文人骚客,现在自己讲礼。还不记得嫂子怎么来的了。”

高乾真的是气的发狂,怎么摊上这样的弟弟。一下子嘴巴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高兄,你不会让我一直站在门外吧。”贺六浑主动化解危机。其实这样的兄弟在一起才让人放心。不过,明显的哥哥高乾已经被生活磨砺的稳重的多了。

“惭愧惭愧,被这个家伙气糊涂了。国公爷请进,酒宴已经备好,给您接风。”高乾赶紧让进去厢房。

坐下来之后,自然是一番寒暄,敬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开始聊上正事了。那边贺若敦和高敖曹不管,吃的痛快。封子绘也有点脸红脖子粗。

贺六浑说道:“这一杯感谢高将军看得起,这次前来冀州就是想亲手将朝廷圣旨送到,略表心意。干!”

高乾赶紧起来按住贺六浑的手说道:“冒昧问一句,不知道国公爷是代表皇上还是尔朱王爷?”

贺六浑微微一笑反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高乾正色道:“我感觉和开国侯投缘,所以我也说真话。如果是皇上的旨意,我跪迎。如果是尔朱王爷的意思,请带回。”

“哈哈哈,那高将军就是不想接受这个圣旨了?”贺六浑微微皱眉,目露金光。

高乾平静的抬头对视。

酒桌上的氛围陡然间紧张起来!

高敖曹,贺若敦,封子绘,崔蒿几个人正在劝酒,也慢慢停了下来。现场气氛有点诡异!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贺六浑和高乾。

“我是绝对不可能和尔朱荣在一起共事。尔朱氏无道,上弑君主,下虐百姓。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觉得丢人,我绝对不可能。孝庄皇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么远,除了这么多的事情,还专门派人来。我无以为报,只能粉身碎骨。”高乾说的非常坚定,目光如炬。

贺六浑突然间哈哈大笑道:“我既不是代表尔朱王爷,也不是代表皇上。我是朝廷派来的特使。请问高将军,你接还是不接呢?”

其实贺六浑此时此刻,心里不知道多少念头转来转去,就刚刚要离开洛阳的时候。孝庄帝的确把自己叫了过去,和自己交代了很多有关高乾的事情。还说了更多抚慰的话,实际上面就是要把高乾变成是自己的人,而不是尔朱荣的人。

而朱荣自然也给自己很多的交代,他更关键的事情就是想要能够劝服很多的人投降,削弱葛荣的力量。在尔朱荣的眼里,击败葛荣,称王称霸,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事情,至于给高乾这些人什么样的,荣华富贵,对于他来说是无所谓的。当然,这一批人能够像宇文泰一样,都收罗到自己的帐下,这是最好的事情。再说得不好听一点,高乾这样的人还入不了尔朱荣的眼。

高乾摇摇头说道:“我只想接受皇上的旨意。或者是开国侯的建议。”

贺六浑点点头,扭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到外面去等。”

贺若敦二话没说,扭头就走,其他人也走了出来,高敖曹还想说点什么,也被封子绘拖了出来,一起都在外面等着。

“将军,有什么话直说吧。”贺六浑看着高乾。这个时候也不可能翻脸,关键问题就是看他到底有什么底牌,从他现在说话,扭扭捏捏的样子,而且一直坚持一个底线,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可能还在想一个什么说法。

“我听说国公爷雄略无双,足智多谋,屡立奇功,而且有很多的奇迹。我料想必定不会久居人下。况且,如今正是英雄立功的时候。此次开国侯率军前来,肯定有更深的谋划,我本来亲自前往迎接。但是因为现在身份限制,不能随意走动,所以才派封司马专程迎接。”高乾微微笑道。

“高将军,到底是我来说服你,还是你来说服我?”贺六浑没有大怒,也是微微笑道。

高乾正色:“尔朱氏残暴叛逆,人神共愤,谁不想奋起讨伐!国公爷您威德素着,天下倾心,若能兴兵,则天下均不足以与您相抗衡。冀州虽然狭小,人口却不下十万,赋税足够接济军资。”

贺六浑大笑,说道:“高将军交浅言深了。贺谋不敢当!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就能够这样来做决定呢。”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相信,才第一次见面,就用王八之气征服别人,居然是把冀州给自己。这块地方可不等同于边塞六镇,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膏腴之地。也是中原逐鹿的重要区域之一。再加上这里还有很多高门士族,能够把这个地方拿下来,那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龙兴之地了。

“开国侯切莫妄自菲薄,你的所有的功绩,我们大家都已经很清楚,我还专门派个人了解你的情形。更重要的是皇上信任,对你推崇备至。”高乾继续劝说。

“那你觉得我现在具备和尔朱荣对抗的可能性吗?”贺六浑避开话题,反而问了一个话题。

“现在不具备,但是并不代表将来也不具备。尔朱荣帐下,虽然,猛将无数,但是真正意义上面,能够得到他欣赏的,好像只有开国侯了。我也听过很多你的传说。”高乾继续说。“据说尔朱荣曾经问手下:"你们觉得谁以后能代替我?继承我的基业?"手下人拍马屁说,:"当然是您侄子尔朱兆了。"尔朱荣说,"错啦,我那侄子有勇无谋,顶多让他带三千骑兵。你们看着吧,以后统领大军的,一定是贺六混。"

贺六浑突然间有点冒汗了,怎么这个事情这么多人都知道,看来自己以后在尔朱家族里面很难呆了。

“那是说笑而已,怎么可能,尔朱家族那么多的将军豪杰?”贺六浑赶紧解释。

“我远在河北的冀州,都知道这个消息。我想尔朱家族里面肯定知道的人就更多了吧。所以国公爷不要为难,你现在只要默认,什么事情都好说。我也不是要开国侯现在就给我确定什么?只是想让国公爷给我们留点希望。说实话,跟这个葛荣是肯定没有前途的。虽然现在他的势力庞大,但是一盘散沙,而且更重要的是名声太臭了,整个河北,只要知道葛荣的军队来了,那就是听到阎王爷来了一样,所有的人都会跑光了。我们现在攻下来的城市越多,带的人马就越多,吃的东西需要的也就越多。但是每座城市攻打下来都被屠城,怎么可能生产供应。现在这大军就像一只蝗虫一样,所过之处颗粒无收。”高乾越说越激动。

贺六浑沉默不语。

“但是现在朝廷里面,尔朱荣当道,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当权?河阴之变,不分青红皂白,杀了那么多的官员,也就是把天下人的心都给杀寒了。天下所有的士族,哪一个人不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高乾继续努力劝说。

贺六浑继续沉默不语。最后说道:“尔朱王爷,对我有恩,我不可能反他。除非他决定不要我了,那我自然而然出来。”

高乾哈哈大笑说道:“我就等你这句话。”看来他是真的高兴,有了这样的一个保障之后,高乾无话不说。

当晚贺六浑便与高乾同房共寝,并称他为大哥。

第九十七章 看人六验

竹林寺坐落于冀州北关村东北,乃冀州古城的四大名寺之一。因其四面环水,南面有一狭长通道与岸连接,夏秋时节有时出现海市蜃楼幻景而又名“悬空寺”。竹林寺瓦宇鳞鳞、苔藓斑驳,显得古朴幽静。相传竹林寺,为晋朝竹林七贤之一的山涛,出任冀州刺史时建筑的,山涛在冀州颇有功绩。

贺六浑带着一帮人进入山门,两旁钟鼓楼相对,迎面是天王殿,殿内大肚子弥勒佛笑口常开,四大天王怒目发威。穿过天王殿便是大雄宝殿,金身佛祖端坐莲台,栩栩如生的十八罗汉分列两旁。配殿内的观音、文殊、普贤菩萨慈眉善目,为众生指点着『迷』津。

“听说这个寺庙很是神奇,有个寺院升天的故事影响最大,至今人们津津乐道。”说话的是封子绘。

“哦,是个什么传说啊。”贺六浑基本上是逢庙必拜,这是开善寺淡然大师给他带来的好传统。反正也无所谓,只要有时间,拜拜何妨,留个心里啊安慰。

“民间流传着两句俗话,叫“天不灭竹林,地不灭少林。”话说竹林寺住着一个老禅师,带着五个徒弟。其中四个小和尚都通文会武,唯最小的碧空和尚经文念不会,武艺练不精,备受欺负。一天碧空去寺院东面的八角琉璃井担水,回来很晚。询问原因,碧空告诉师父说:“这几天我去担水,不知从哪儿来了两个娃娃,粉嘟嘟的小圆脸儿,胸前戴着红兜肚儿,光着两只小脚丫儿,我打上水来,他们就喝,不喝了,就伸着小胳膊给搅和脏;我再打好水,挑起来要走,他们就前一个后一个拽着筲打转悠儿,缠着我跟他们玩,玩够了他们才走。”老和尚一听,他掐指一算,原来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冀州地蕴藏的宝贝人参娃娃现世了!第二天谋划,『逼』迫碧空用一颗引上红线绳的针扎住人参娃娃。然后把人参洗净,支锅,添水、点火、开煮。老和尚有事出门,碧空赶紧打开锅盖想放走人参娃娃。人参娃娃在汤里现出人形,对碧空说:“我马上就要化到汤里去了。宝生你别难过,快喝一口参汤,就可以长生不老了,再把剩下的汤渣倒进水罐,沿寺院洒一圈,竹林寺就会升天,你到了仙界,就再也不用受老和尚的欺负了。”

结果老和尚赶到,寺院已升到了半空。老和尚一跃而起,紧紧抓住寺院的门槛。后来终于抓不住了,从半空摔下来,摔成了肉饼。

竹林寺飞上天去,碧空就变成了神仙,寺院变成了仙阁琼台,每逢阴天,下雨之前,冀州上空就布满彩云,彩云中隐约出现这个天上的蓬莱仙境,人们还能听到仙境里那阵阵钟鸣。以后,冀州域内年年风调雨顺,百姓乐业安居,疾病减少,人寿年丰。”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这就是报应啊。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源,就看自己能否把握。”

封子绘说道:“国公爷,这些天我是真的佩服你,你怎么就能够知道哪些人可以劝降,哪些人不可以呢?”原来这些天,高乾借生日之际不停的请客,接触到很多将领。贺六浑都扮着亲兵一起会见,最终摇摆了很多将领。

“察人是门技术活,多见识就好了。我还是淡然大师教我的。”贺六浑很谦虚,心里在想,这不就是现代人说的微表情吗?仔细研究都能够有所体会,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但是自己不可能说的那么玄妙,只好想想古代谁说了什么,有了。

“我以前读过秦代古籍中,记载了一种“六验读心识人法”这“六验”指的是:

1、喜之以验其守,让他欢喜,验其节制能力,看他是否不变『操』守,不得意忘形

2、乐之以验其僻,让他高兴,验其癖*好,看他是否有不良癖好,是否会玩物丧志

3、怒之以验其节,引他发怒,验其控制能力,看他能否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失去理智

4、惧之以验其持,在恐惧的情况下考验他是否能够坚持到底,验其能否勇于负责,当铮铮好汉

5、哀之以验其人,悲哀之时,看他是否节哀自制,验其是否悲观失望,怨天尤人

6、苦之以验其志,处于艰苦环境,看他是否胸怀大志,验其是否有坚韧不拔的气度,能否吃苦耐劳。所以高将军让人来见,我仔细观察就知道哪些人可靠,哪些人可以动摇。”

贺六浑这次来的目的基本达到,已经可以把控数万兵马。更有效的是,让很多将领心里都有个想法,就是各自为战,拥兵自重。这是最近高乾喝酒喝多的效果。只要暗暗点拨,暗示谁多拿了粮食,谁的兵马被吞并,就可以了。这个年头谁不知道有兵才有位置啊。

但是这次来竹林寺还是有自己的思考。都是因为身边的默不作声的贺若敦!

贺六浑还是想说清楚,继续说道:“察人不慎,不但误事,还会出事,甚至灭国。”

花弧最喜欢听故事,说道:“国公爷说吧,这个我很想听听。”难得花将军开口,贺六浑当更有劲了。

“我就说说成于识人亡于不识人的齐桓公吧。管仲病重,桓公问管仲曰:“你有什么话要嘱咐我吗?”管仲说:“我希望你不要相信易牙、竖刁和开方。”桓公说:“易牙杀死自己的儿子来满足我的欲望,竖刁主动阉割自己来亲近我,开方为了忠于我,十五年不回家,难道对他们还有所怀疑吗?”管仲说:“正因为如此,才不能相信他们。像杀死亲子、阉割自己、背弃父母这样的事都能忍心干得出来,怎么又能忠于国君呢?这种人是靠不住的。”桓公问:“仲父何不早说?”管仲喘息未定说:“这三人就像洪水,我就是国君的堤坝,如今堤坝欲去,恐有横流之祸,望君远之。”齐桓公点头答应。但是齐桓公没有听话,还是重用。结果齐桓公生病,易牙、竖刁、开方等人立即原形比『露』。他们忙于在桓公的十多个公子中拉帮结派,争夺权力,寻求新的靠山,把朝廷上下闹的乌烟瘴气,齐国从此陷入混『乱』,再也没能重登霸主地位。再后来桓公病重,这三个『奸』佞小人掌握了朝廷大权。此时他们不再唯桓公马首是瞻,而是挟群公子作『乱』,把桓公幽禁在冷宫,门前筑起了一道高墙,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连饭也不许送,桓公靠着屋檐流下的雨水苟延残喘。

一代雄杰竟被活活饿死,他们依然不管不问。桓公死后,遗体整整停放了六十七天无人收殓,尸体腐烂臭气熏天,绿头苍蝇满宫飞舞,蛆虫到处『乱』爬,一直爬到宫外。一代霸主齐桓公晚年竟如此悲惨,真令人哀戚不已!



贺六浑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贺若敦看了一眼贺六浑,没有说话。

“没有仁义之人的确不能交往。”封子绘喃喃自语,心里一直在想。这次高将军真的是下了大力气,冒了那么大风险去帮忙皇上,帮忙国公爷。是不是觉得国公爷值得信赖。

其实,贺六浑来到冀州的消息有点泄『露』。一次葛大会就带人专门到高乾府上,借口比武。基本上把高乾府上的士兵都见了个遍。幸好当时贺六浑出门在外,不然估计麻烦了。正是因为如此,贺六浑决定提前回去。才有了封子绘借口出游,把一帮人带出城。

封子绘看完竹林寺,与贺六浑告别,带着自己的人全部回城。剩下几十人都是自己人了。

花弧也觉得贺若敦有点古怪,主动带人前行。留下贺六浑与贺若敦在后面,好好说话。

贺六浑主动开口说话:“这次来冀州,之所以我不去找你大舅子,原因已经告诉你了。你也就不要多想。或许是我多想,但是我想很快就有结果。如果我错了,当面谢罪。因为我不敢拿兄弟们的命一起去冒险。”

贺若敦闷闷的说道:“难道就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李波不可靠?他还派人送我们去草原。不是他帮忙,我们怎么可能见得到大汗,怎么可能完成任务。还有后面那么多事情?都怪我多嘴。”

“是兄弟就不要说这些。我们两个是师兄弟,而且从小一起长大。多少次你救我的命,这是过命交情。但是不意味着其他人也是如此。李波原来帮忙我,一定会感恩。但是这一次参与叛『乱』,就完全不是一样的事情。参加叛『乱』,你提前知道吗?你知道什么原因吗?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吗?加上你回来和我说的那些事情,我觉得极不可靠。”贺六浑认真解释。其实这些东西本来不想说,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兄弟心里留下阴影。毕竟这是一辈子的兄弟。

贺若敦还是闷闷不乐。

“我知道你是借几个故事提醒我,看人要准。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出卖我们。”

“那你最后听我一回,按照我的意思做,怎么样?”贺六浑无奈的摇摇头。

第九十八章 看错人了

夜深了,贺六浑与贺若敦呆在竹林寺内的最高点,齐云塔上。

塔身高约25米,共13层为四方形密檐式砖塔,塔边长78米,通高35米,13层。第一层塔檐之下饰砌以仿木构式斗拱,顶覆宝瓶式塔刹,外轮廓略作抛物线形,玲珑挺拔,古雅秀丽。每层南北各开一拱门,可以登临眺望。

贺若敦站在最高处的南门,正好看见竹林寺唯一通往外界的通道飞云堤。飞云堤细细长长,蜿蜒绵亘通往大道上。其余地方都是浩渺水面,波光粼粼,在暮暮夜『色』里隐隐约约有一丝反光,那是靠水面的莫提堂不灭的烛光。就像贺若敦现在的心情,忐忑不安,上下起伏。

和李雍容不打不相识,然后迅速成亲,这已然成为怀朔六镇兄弟们常常羡慕的传奇。毕竟李雍容的容貌武功都是万里挑一,而且对待感情和家庭非常专一,都是无可挑剔。

自己和李雍容到李家庄住的那段时间甜甜蜜蜜,很快就听说李雍容怀孕了,那是最开心的日子。但是自己也慢慢发现李家庄经常有很多江湖人到处出入。而且更奇葩的事情是,自己在里面还曾经发现过跟葛大会在一起玩的人。这就开始让自己有一些担心,然后开始有意识的去打听了一些问题。慢慢的才知道,李波野心勃勃,四处押注,八面玲珑。

接下去听到的一些消息,就让自己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自己好歹也是,跟淡然大师学过察人术的。因为她从下人的一些暗示当中,居然了解到,李波的母亲并没有去世,而是被安置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还有的一些传闻就更让人难以接受了,据说李波的父亲是被李波气死,甚至有说毒死的。

要知道,在中国古代的时候,孝是摆在第一位的。如果一个人不孝,那就一定是白眼狼。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这个是王永彬的总结。其实中国的儒家文化就是把孝摆在第一位,因为这是所有秩序规则的基础。李波的做法俨然背离了这个说法。

所以在贺六浑知道了这些情况之后,而且又听说,李波改名为李元忠。参与葛荣的叛『乱』过程,居然都没有告诉贺若敦。所以在找很多人沟通过程当中,贺六浑就是没有去找李元忠。这让贺若敦觉得非常尴尬,一方面自己很想去见到自己的大舅子,了解一下基本的情况,而且还想知道,留在李家庄等待生产的自己的老婆到底怎么样了?特别是知道贺六浑的想法是自己就觉得有一种羞辱。但是另外一方面,理智也告诉他,如果要是出事,那么就可能把所有兄弟的『性』命都交代在冀州。

实在等到最后,自己有点熬不住了,才直接问贺六浑。也是在自己的『逼』迫之下贺六浑才答应让自己去联络一下李元忠。但是提出了一系列的方案来应对,比如说这一次就是如此。

贺六浑要求安排明天见面,就在这个竹林寺。见面的时间和要求就是明天上午日出之时,不要带其他人。但是团队里面其他人都撤走,就留下他和自己提前一天躲在齐云塔上。而且说的明明白白,如果要是有问题,贺若敦必须完全听命。两个人悄悄撤走,不与李元忠见面。

所以,现在自己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忐忑。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老婆李雍容?

时间正在慢慢的过去,真的是度日如年。已经过了午夜,星星越来越亮,虫鸣声越来越响,好一个夏夜啊!

就在这个时候,贺若敦最不想看见的局面出现。

飞云堤上出现大片懵懵懂懂的阴影,数目非常多。初步估计至少上百人。而且隐隐约约听到甲片的碰撞声,还有齐刷刷的沉重脚步声。在部队里待过的人,马上就判断出来,这就是铁甲步兵队。接下去还有一只数百人的骑兵队。都没有点火把,一个个默不作声的跟着,沿飞云堤朝竹林寺奔来。

随着粗暴的敲门声,惊慌的和尚问答声,大部队进驻了竹林寺。部队进来之后,有了围墙的遮掩,火把开始点亮。一对对铁甲士兵开始把睡梦中的和尚们集中,关押在偏殿。然后组队开始搜寻整个寺庙,其中一股冲到齐云塔,一层一层往上走。

贺若敦脑子已经蒙了,被贺六浑一拉。两个人翻出窗外,跳到屋顶。这里地势最高,再往上就是天空了,星星太近了。

搜寻的队伍很快来到十三层,转了一圈就下去了。因为这一层空空『荡』『荡』,就十来个平方米大小,一眼就看穿。其中一个士兵还探头出窗外,被同行笑话,你有本事站在窗外试试。当然他们这样的人,完全想不到还有人在头顶。

等到搜寻的队伍撤了,两个人又一个倒挂金钟,回到顶楼。贺若敦已经痴了,这该怎么办?

贺六浑是个情商非常高的人,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一声不吭,所以坐在顶层南门,向外看星星。

贺若敦牙关紧咬,胸膛起伏很大。已经不用说了,李源总排这么多人提前过来,那明天就是肯定要把贺六浑抓住。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李元忠不知道跟这个葛荣死路一条,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投靠朝廷,可以得到高官厚禄,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自己这个妹婿没有办法做人?。。。『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贺若敦的头,疼的很。

“师兄对不起!”贺若敦最终还是说话了,声音非常的低沉,充满了那种失落感。

“自家兄弟就不要说这些了,我们现在看清了一个人,还不好啊!那现在你看怎么办?”贺六浑完全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反过来请问。

“师兄,我还是不死心,我想当面问一问。我留下来,师兄,你先走吧。”贺若敦下定决心。他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死脑子,如果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他会想一辈子,这些东西能够最快解决是最好,不想一直留在脑子里面胡思『乱』想。

“你一个人留下来,我不放心,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贺六浑说道。这个是真正意义上的从小到大一起出来的兄弟,而且同一个师傅。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第一个不会放过自己的就是自己。

“放心吧师兄,我想再怎么滴,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因为好歹我是他的妹夫。李元忠在怎么样不是人,对他的妹妹还是真的好。真正意义上他要抓的肯定是你,只要你不在这个地方,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办法的。我今天如果不问明白,我心里肯定过意不去。”贺若敦面容惨淡,心里非常的难过。

“那好吧,我等会儿提前下去,就到大路尽头的树林里面等你。”贺六浑点点头。自己也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了,也不是那种义气冲头的人。

“我提醒你,你就呆在这里就可以了,别出去被误伤了。我想李元忠明天早上找不到我,他自己一定会到这个塔里来。因为他肯定会想看看,我大概会在什么地方。”贺六浑提醒道。“还有一个,我想提醒的就是。估计李元忠想抓住我,就是想送给葛荣一个大礼。然后提出他自己的要求,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他肯定是希望带军回到老巢,独霸一方。最终成为幽州霸主。因为他从来不看好大魏,也不看好葛荣,他真正想做的就是割据一方,成为诸侯。”

贺若敦点点头说道:“师兄,其实我觉得我还是太嫩了。我一直以为,只要有情意在,其他东西都是虚的。现在看来,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利益需求。我完全误判了。如果按照我的说法,说不定这么多兄弟都会跟着我一起玩完。”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不过我也有点奇怪,不知道葛荣对我这样的人开出了什么样的价码?居然能够让李元忠这么用心。如果价码低了,我听了肯定心里会很难受的。”贺六浑开玩笑说道。

“好了,师兄,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在这上面等。”贺若敦看着天『色』逐渐的开始变亮,赶紧提醒自己的师兄。

“那你一个人小心点,我走了。”贺六浑说完开始下楼。尽管竹林寺里面,有那么多的士兵,但是完全挡不住贺六浑。如入无人之境,很快爬上墙,跳进水里,开始朝南边游去。飞云堤上面是不能走了,因为那边已经被持弓弩的士兵盯住了。贺六浑也没有那么大牌和大胆,敢一个人就这样闯出去,所以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办法。

上岸之后,稍作整理,朝树林奔去。

贺若敦一个人孤单单的坐在空『荡』『荡』的十三层,一点睡意都没有。看着星星一点点失去光彩,看着太阳一点点跃出水面。

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第九十九章 换王

一直等到中午,才看见贺若敦单人独骑来到树林。

大家伙等的发急,但是贺六浑知道没事,除非李元忠真的是丧心病狂了。从现在各种迹象看,他非常的沉稳,心中有数,有数的令人发指。

崔蒿主动迎上前去。他与贺若敦谈得来,主要是因为贺若敦话不多说,很愿意听崔蒿叨叨。笑嘻嘻说道:“回来了就好,我们回洛阳了。”意思是不要多说,大家都理解。

贺若敦面色依旧非常沉重,跳下马来,突然间跪倒在地:“师兄,对不起。”

贺六浑大惊失色,自己这个师弟虽然亲近,连名字都是自己取的。但是真正意义上来说,骨子里非常骄傲。怎么可能会这样突然跪下来。

赶紧拉起来。可就是拉不起来,跟铁桩一样。那只要赶紧也蹲下,对跪那是太笑话了。

“你到底怎么了?”贺六浑紧张的问道。

花弧想的更多,立马命令部队上马戒备。一下子情形就很紧张了。

“一切如师兄所料,如果不是师兄提防,我们这支部队就要陷进去了。那我真的是千古罪人了。”贺若敦声音哽咽。自己看错了人啊,差点酿成大错。

“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李波的事情。两回事,别在意啊。”贺六浑劝说。

贺若敦摇摇头说道:“这个家伙,居然和葛荣谈好。只要抓住了你,就可以带队回到幽州,封燕王。”

“哇塞,我居然可以拿来换一字王。”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说明葛荣看得起我啊!想不到这么多年,还是这样记挂我,难得难得。”说的大家伙立马笑了起来。

在中国古代,一字王,指封号为一字的王爵。一字王为国王及亲王,国名基本上来源于春秋时期的国名,一般以“晋、秦、齐、楚”四个封号最为尊贵,因为这四个封号代表的国家是春秋战国时期最强大的,其中晋王最为尊贵,称帝数量最多,如晋王李克用,晋王杨广等。接下来是“周、鲁、赵、魏、梁、燕、代、韩、宋、吴、越”等一档次,后世王朝的国号也大多来源于这些封号。着名的一字王有魏王曹操、秦王李世民等。现在的尔朱荣被封为晋王,所以很多人心里都是各种想法的。

较一字王地位仅次的为二字王,一般用于地位比“亲王”较低的“郡王”,如“常山王、长沙王、中山王、渤海王、成都王”等,常山、长沙、中山、渤海、成都这些都是郡的名称。

同行的所有人都知道贺六浑与葛荣的恩怨,特别是崔蒿,花弧那是直接参与者。贺六浑马上想到一个人,宇文创智,那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可惜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估计葛荣这样恨自己,也和宇文创智有关吧。

“那以后你和他怎么办啊!”崔蒿问道。

“恩断义绝。今天开始,就不再是亲戚了。如果李雍容愿意跟我,那就和家里断绝关系。如果不愿意,那就随意。从此我就是孤家寡人了,正好和你作伴。”没有想到,贺若敦居然这样的决绝。

贺六浑心里非常感动,这就是自己兄弟。为了自己,老婆孩子都不要。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珍贵的兄弟情义吗?

“都已经是夫妻了,不管怎样都要一起过下去。”贺六浑说道,这也是真心话。

“再说吧,反正兄弟排第一。”贺若敦既然下定决心,眉目间虽然有点忧伤,但是明显爽朗很多。

花弧关心的不是这些,问道:“你怎么出来的。不是有几百铁甲吗?”

“既然留不住师兄了,怎么可能留得住我。”贺若敦轻描淡写,站了起来。真实情况怎么样,那就没有什么人去问了。

大伙集合上马,飞奔而去。

在路上,有意无意花弧和贺六浑并肩奔驰。贺六浑主动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看你总是欲言又止。”

“我总觉得你这次出来太冒险,要知道现在是我们这么多人,都指望着你,你出了问题,大家怎么办?而且我也觉得这次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就是转了一圈。”花弧心直口快。

“侯爷这次出来,不是转了一圈,是转了很多圈,收获非常之大的。”说话的是耳朵尖的崔蒿,正好赶上来听见。

“要你多嘴。”花弧横了一眼。

“我不多嘴,侯爷肯定不会说什么的,他肯定就让你骂了。都是自家兄弟,我觉得应该替侯爷说,这次出来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崔蒿继续说道:“你看啊。首先第一个过来,我们就很清楚了葛荣这次部队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队?说实话,以前我们都太小看他了,都认为他就是一次流民部队,要真正打起仗来一触即溃。就算人数再多又怎么样,但是现在来看完全不一样。至少有10万人,那是真正意义上的作战部队,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怀朔六镇过来的。而且大多数都是骑兵,非常的凶悍,不过我们要是忽略了他,那以后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地方就是,我们也知道了这支部队是一个流寇。从沧州到冀州,一路上过来,所有的村庄几乎都是被烧了,抢了。都看不到人烟,很多的城市都是空的。就这样下去,整个河北都会变成千里无人烟。这样的部队是肯定的过不成的。所以第三个收获就是天天吃饭,高乾的说教让很多,原本就是河北豪强附庸起来的军队,都有了退意。就凭这三点收获,那我觉得至少可以当得上百万雄兵了。更何况这次过来,还收拢了2万多真正意义上的部队,这一个如果在作战起来,那是绝对决定性的力量。所以我觉得,收获太大了,太大了,太大了。”重要的话说三遍,崔蒿就是故意的要气花弧。

花弧听得也是目瞪口呆,但是仍然嘴硬说道:“总不至于把自己的安全都不要吧,上一次差一点点被葛大会查到。”

“其实我来,河北反而比在洛阳更安全。”贺六浑接过话题。

“为什么会这样想,在洛阳还会有什么问题?”花弧非常惊讶。就算是经历了兵荒马乱,洛阳依旧是一个繁华的都市,人口众多,写各种各样的物品都有。而且现在好歹也是一个侯爷,在洛阳也算得上一个新显贵。

“看来这段时间你的心思花在别处都没有注意到侯爷的难处。”崔蒿促狭道。

“你,胡说什么东西?”花弧脸已经红了,的确自己这段时间心不在焉,除了关注某个人之外,其他外面的事情都没去做了解。

“也不怪花弧,是我没有说什么。”贺六浑赶紧解释。“现在我在洛阳城,夹在两大势力之间,非常的煎熬。现在皇上对我特别好,经常赏赐。你不是也说,很多太监怎么经常来军营。晋王对我们也非常好,个个封官许愿。但是真实情况怎么样你就不知道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不对付。据说现在晋王跋扈到连各地官员的任命都要插手,皇上觉得这样下去迟早被架空,他又不是那种愿意忍辱负重的人。所以一直都在对抗,朝堂的气氛非常的紧张。所以皇上看中的人,晋王就一定会打压。你可能都没有感觉到,为什么侯景会被派到南边去?为什么司马子如回到了怀朔?为什么我会被派到这里来做劝说?”

这一系列的问法,让花弧眼花缭乱,脑子发晕。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啊。

“还不止这些呢,其实现在为什么一路上我都没有做声?因为我们一直在提防晋王下黑手。为什么我们总是一路上改变自己的行程,就是因为,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方面要完成晋王交代的任务,另外一方面又不至于陷落在这里。就像李元忠为什么不去见,就是这个道理。这个李元忠很有可能就是晋王的人,他想回去做幽州王,那不是说葛荣答应就行的,肯定还有其他人。”崔蒿继续幽幽说道。

“这样看来我还是适合在军队里面,真刀真枪的做事情,这些弯弯绕绕要让我是绕不进去啊。”花弧说的是真心话,这些朝堂之间的诡秘斗争,那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很多时候,你认为是敌人的人,其实是自己的朋友,很多时候你认为是朋友的人在背后捅你一刀。

“那我们不如回怀朔去吧。”花弧居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贺六浑与崔蒿对视一笑。

“侯爷现在就是想回去,能回得去吗?”崔蒿笑眯眯的说道。这场纷争你已经卷入进来了,现在想置身事外,那是绝不可能,你一定要选择你自己的一个方向。两面派,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随时都有,但是对于贺六浑来说,作为两面派,那是不太现实。首先尔朱荣这一关就过不去,那可是一个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既然回不去,那就堂堂正正的活出一个精彩来。我就不相信,天地之大,还真的没有我贺六浑混容身之所吗?”贺六浑说这句话的时候神采飞扬,睥睨天下,让花弧心动不已。

这就是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对困难不是退缩,而是进取。不是逃避,而是征服。可惜就是在感情上,唉!。

第一百章 铜雀台烧烤

“侯爷,马上就到邺城了。”亲兵队长阿木图指着前方隐隐约约的黑影说道。奔跑了两天两夜,差不多安全了。邺城是大魏目前的前沿阵地,由太守贺拔岳镇守。这个是老朋友了,惺惺相惜。这次过来一顿酒肯定是免不了了,而且见到老朋友很开心,自然不用说。

“邺城?”崔蒿听到以后,不由得长吁一口气,这可是一个好地方啊。始筑于春秋齐桓公时,曹魏、后赵、冉魏、前燕、东魏、北齐先后以此为都。

"我们的骚客又有什么大作要出吗?“阿木图打趣道。说实话,贺六浑队伍里面学问最高的就是崔蒿,还有苏焯。其他人都是没有念过书,是被贺六浑逼的认识了字。所以崔蒿的地位是靠文化显摆出来的,因为大多数将领都请教过,要认字啊。

“这里可是王霸之地啊。乃我心目中大英雄曹操的龙兴之地,更是我仰慕的曹植写洛神赋的地方,我不敢有诗,不敢有诗啊。”崔蒿一点没有觉得被调侃,反而郑重其事。

果然,进的城来,觉得气象不凡。全城东西长7里,南北长5里,外城有7个门,内城有4个门。中轴安排,老王宫、街道整齐对称,结构严谨,分区明显。有两重城垣:郭城和宫城。郭城有7座城门;城中有一条东西干道连通东、西两城门,将全城分成南北两部分。干道以北地区为统治阶层所用地区,正中为宫城,内有举行典仪用的建筑和广场。宫城以东为宫殿、官署。官署东为戚里,是王室、贵族的居住地区。宫城以西为禁苑──铜雀园,其中有粮仓、武器库和马厩;园西北隅凭借城墙加高筑成铜雀、金虎、冰井等三台,平时供游览和检阅城外军马演习之用,战时作为城防要塞。东西干道以南为一般居住区,划分为若干坊里;3条南北向干道分别通向南面3座城门,中轴线大道北通宫城的北门──端门。城的东门外为对外交往和设市之地;迎宾馆──建安驿设于此。邺城的西门外有大片皇家苑圃和水面,曹操曾在此操练水军。为供城市用水,引漳河水从铜雀三台下流入宫禁地区,一部分河水分流至坊里区,从东门附近流出城外。

不过,城里更多的压抑,戒备森严。自己率队经过村庄时,已经发觉没有人烟。要进城时,远远的被喝住。而且就算知道是侯爷也不让进,要汇报给太守才行。看来已经开始备战了,这贺拔岳还是有一套,令行禁止。直到贺拔岳的亲兵前来,才放行。

跟着贺拔岳的亲兵一路前行,发现这里也有很多寺庙。城里城外都有,说明这里特别崇尚佛教,不惜动用大批力量修建佛教石窟寺。

看见贺六浑对寺庙感兴趣,带队的亲兵笑着解释道:“那座寺庙就是着名的城中寺,是西域沙门佛图澄所建八百多所寺庙之一。佛图澄“前后门徒几且一万。所历州郡,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

阿木图跟着说一句:“佛图澄太有名了,我知道。”

花弧笑笑说:“你都知道?”

阿木图嘴巴一撅说道:“佛图澄以神异着称。据说一次石虎与他正谈得兴起,忽见他一皱眉:“反常,反常,幽州正遭火灾。”便取一杯酒洒出去。又继续谈笑。过了很久才说:“好了,火己灭了。”石虎派人去查看,幽州人说:“那天大火从四门烧起,众人正惊惶无措,忽然西南方有黑云飘来,降下骤雨来了火,奇怪的是,雨水酒气很重。”更神奇的是,佛图澄左*的旁边起先有一个小洞,直通腹内。有时佛图澄把肠子从小洞中取出来,有时佛图澄用棉絮把小洞塞住。如果想读书时,就把棉絮拔掉,洞中发出的光亮,使一室通明。逢到斋戒之日时,佛图澄来到河边,把肠子从洞口掏出来,用水洗净,然后再装进腹中。”

这话说的花弧目瞪口呆,真的是世界之大,什么都有啊。

崔蒿点点头说道:“这是真事,莫高窟第323窟北壁东侧中部四组故事画中部的两组画面是描绘的。北壁东侧中部故事画下层左侧,描绘的就是佛图澄在河边以水洗肠的情景。”

花弧就更合不拢嘴了。

崔蒿继续说道:“这里真的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战国时,西门豹为邺令,投巫凿渠,破除迷信。项羽为推翻秦社,誓师于漳南。曹操虎视中原,战败袁绍,据邺而统一北方。临漳也是纵横家鼻祖鬼谷子的故里。破釜沉舟、曹冲称象、七步成诗、文姬归汉等成语典故均出自临漳。“洛神赋”“铜雀台赋”等名诗佳句至今传诵。到这里来,我都觉得要小心翼翼点。”

贺六浑心里也是一种莫名的感受,感觉有种冲动。这里和洛阳完全不一样,自己到洛阳的时候,仅仅是一种羡慕,欣赏。而到这里来以后,却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总觉得自己有某些人,某些事正在找自己,和自己的脉搏一起跳动。总觉得这个地方非常的熟悉,仿佛就是自己家乡,应该呆的地方。真的是有点莫名奇妙,玄乎。

说心里话,自己是非常敬仰曹操的。虽然曹操被三国演义异化成为白脸奸雄,但是他能够统一北方,平定叛乱。手下能够拥有那么多的精兵悍将。更主要的是他的一辈子,都称之为丞相,而没有变成皇帝。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个亲兵队长说道:“侯爷,前面就是铜雀台了。我们将军在台上等候您呢。”

一说到铜雀台,所有人眼睛都瞪大。这个铜雀台真的是让所有人感觉到太震撼了。且不说规模有多大,只告诉你高度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60多米。三组同等规模的高台在一起,至少几百间房子,窗户都用铜笼罩装饰,日初出时,流光照耀。此刻正好是夕阳西下,阳光斜照,显得金碧辉煌,雄壮无比。其中铜雀台最为壮观,台上楼宇连阙,飞阁重檐,雕梁画栋,气势恢宏。楼顶又置铜雀高一丈五,舒翼若飞,神态逼真。

这三座高台是曹魏时建北邺城,以城墙为基础,建筑了着名的三台,即金凤台、铜雀台、冰井台。曹操和他的儿子们在这里宴饮赋诗,造就了着名的三曹七子,为后世留下了“建安风骨”的美誉,是为我国文学史上的一段佳话。

亲兵队长继续说道:“前为金凤台、中为铜雀台、后为冰井台。我家将军就在中间那座呢。“

沿着台阶缓步而上,视野逐渐打开。这里地处冀州最南端,西望太行山,东眺齐鲁地,位居中原腹部,扼守燕赵南门,素有“天下之腰脊、中原之噤喉”之称誉。地表平坦,耕地广阔。

贺六浑手一指西边,问道:“那就是太行八径吧。”

亲兵队长赶紧恭维道:“侯爷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里就是滏口陉。”

司马子如来了就好,这里就是一个遍布丘陵的平原,地势自西向东缓缓倾斜。真正险要之地就是滏口,北有鼓山,南有神麇山,系滏阳河上横切山地形成的峡谷。因紧临“泉源沸腾,滚滚如汤”的滏阳河上源而得名。这里山岭高耸,地势险要,古为连通晋冀之间天然交通要道。

阿木图没有想这些,突然间问一句:“你们家将军请我们侯爷吃什么啊。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贺六浑眼睛一瞪,阿木图吐了吐舌头。

花弧笑道:“我也正想问呢。”贺六浑就无语了。

亲兵队长笑道:“我们将军准备好了邺城“六大名吃”“大锅羊汤”、“临漳扒兔”、“黄辛庄块肉”、“热锅肉”、“顶盖烧饼”、“传统烩菜”等。侯爷,各位将军肯定满意。”

贺拔岳就站在铜雀台的大殿正门口,一看见贺六浑就哈哈大笑,走上来一个熊抱。

“等你好多天了,还以为你回不来了。”贺拔岳一开口就没有好话。

“乌鸦嘴,我不是回来了。遗憾了吧。”贺六浑也立马回应。

“那是那是,你还是不要回来的好,不然我就是第一了。”贺拔岳嘿嘿的笑。

“这个第一是什么啊?”阿木图悄悄的问花弧。

结果被贺拔岳听见了,扭过头来说道:“你家侯爷不回来,这个侯爷的位置就是我的。晋王账下,我就服一个人,那就是你们家侯爷。除了他,就是我了。他不回来,我就是第一猛将。”

阿木图一咧嘴,哪里有这样的朋友。

“不一定吧,我兄弟很多,比你强的多得是呢。”贺六浑也嘿嘿的笑。“不过,我的兄弟们都没有你胆子大,居然敢在铜雀台请我吃饭。”这可是有僭越嫌疑啊。开始还以为是来这里参观,哪里知道是来吃饭。

而且贺六浑还没有说其他话,大殿旁那个露天的台上,已经摆好了东西。这哪里是邺城六大名吃,这就是一个烧烤摊啊。

也是醉了,两个贺将军,在铜雀台吃烧烤!

第一百零一章 动手

”风味不一样吧,不服不行。”说话的就是贺拔岳,一样的爽朗,一样的嚣张。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何止不一样,何止佩服,我现在已经是五体投地了。你老兄敢在这里请我吃饭,我还有什么话说?”

贺拔岳的欢迎仪式不一样,居然在铜雀台等自己,让自己欣赏高处不胜寒,一览众山小的风景。然后带自己逛到主殿边上的类似天坛的地方,在青石板上支起烤架,架上小羊羔,居然吃烤全羊了。胆子真够大的,还不是一般的大。谁不知道这是曹操的地盘,谁不知道在这个上面搞个仪式是什么含义?

“你就是太谨慎了,还不是一样被别人记恨?真的是啰嗦,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贺拔岳就是这样的脾气,无所谓。“而且我又不是在大殿里面做什么,是在室外。而且我也不是宴请,是巡察累了吃点东西而已。”

这番话说的贺六浑哈哈大笑。真有你的,没有道理的事情现在变得顺理成章了。这就是中国人的自欺欺人传统,重要的不是做没做,而是有没有说法。只要有了说法,有了借口,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夜色逐渐降临,铜雀台上风逐渐大了。这是夏秋之交,北方的风已经有些刺肤了。篝火熊熊燃烧,火光映射到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是红彤彤的,仿佛都醉了一般。

贺拔岳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大声说道:“六浑小弟,这里我托大了啊。不叫你侯爷了。六浑小弟,我们是一见如故,英雄相惜。听到你来,我那是非常高兴。所以这一杯,就敬我们惺惺相惜吧!”说罢,不等贺六浑咕咚咕咚下去了。

“该喝!”贺六浑毫不示弱,一饮而尽。

站在天坛上,看着夜幕中的邺城,星星点点的灯光,仿佛真的在天堂。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人还是要经常站在高处,就像思维要超出常规,眼光要看得深远。只有站在高处,你才会觉得世界很大,天空很远,风很冷。人也只有站在高处,才会冷静下来思考人生的长度和深度。每天忙碌于琐事,那是不会想到以后的。现在这样望去,邺城非常的安宁,祥和。这在乱世之中的最难得的。其实,谁又知道,过几天这里很有可能是就是战场,还有可能这里就要屠城,很有可能这一切都要毁于一旦。

“刚刚为了友情喝一杯,现在我想为了我们的将来喝一杯。期望以后六浑小弟更上层楼。干!”贺拔岳居然又又是一杯。看起来好像有点心思啊。贺六浑自然陪了。

“第三杯嘛,就为了这莫名的乱世喝一杯。我也不知道这乱世是哪里来的,我就想在这乱世杀出个名头。乱世出英雄,我就想做英雄。干!”贺拔岳又是一杯。这酒虽然度数不高,可是这酒杯是铜尊,一杯就是半斤啊。

“接下来是小弟回敬了。第一杯期待我们兄弟尽快重逢,并肩作战,杀出一个前程来。和贺大哥一起,爽快爽心。“贺六浑说的也很有分寸,而且带有情感。

“这第二杯的名头,就让崔蒿来说吧。”贺六浑把矛头转向崔蒿。

崔蒿点点头,站了起来说道:“我在高台,飘飘欲仙。在这里,我想到曹植,那让我痴迷不已,还想到蔡文姬,回来之后一曲爱恨交集。此刻看见台下的众生幸福安宁,我提议为了安定的生活干一杯。“

“好,我们武人拼死沙场,不就是为了自己家人的幸福安定。干!”贺六浑点头称赞。一杯又下去了。

“最后这杯,请花将军起个头吧。”贺六浑继续转向花弧。

花弧不胜酒力,脸已经红了,但是眼睛却越来越亮。

“我说不出大道理,我也不想高官厚禄,只想兄弟们平平安安。我一直记得侯爷那句话。守护是人的天职。守护兄弟们的安全就是我的天职。为兄弟们的平平安安干杯。”

贺拔岳哈哈大笑说道:“nnd熊,六浑老弟的兄弟各个是好汉。不但能打,而且能说。我服了,干!”

这一顿酒在苍茫的夜色里,寂寞的高台上,喝得气势雄浑。

贺六浑其实喝得有点压力,觉得有点不对劲。这贺拔岳有点找酒喝,就是要醉啊。这一杯杯的下去,神仙也得醉。

酒至三巡,烤羊也吃了四只。夜深了。

贺拔岳长啸一声,把酒杯一扔,落在青石板上。哐当一声,在安静的夜里非常刺耳。突然间,高台上,冒出一大批的士兵来。都是铁甲卫士,密密麻麻,估计至少有数百人!

这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想不到!

花弧第一反应,就是拔刀在手,跳到贺六浑身边。贺若敦眼睛滴溜溜转,估计在想是不是先动手,擒住贺拔岳。崔蒿吓了一大跳,茫然站了起来。

贺六浑脸色微微变,没有动地方。朗声问道:“贺兄,这是为何?”

贺拔岳摇摇头叹气道:“六浑老弟,我不想这样,可是我又不得不这样。前面是我尽兄弟情义,现在是我不得不奉命行事。我不想偷偷摸摸的做,那就光明正大的来。”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贺六浑一点不慌。不是不慌,是他知道这个时候慌一点没用。其实他脑子里面滴溜溜在转,想了至少几百种应对方式。更关键的是现在要判断准形势,不要错了。

首先是贺拔岳喝那么多,至少心里是不舒服的,那也就是说不得不做,而不是心甘情愿;其次就是这个高台上地方很怪,一般要真正动手哪里不行?第三,就是出现的铁甲士兵,居然没有弓弩手。

贺拔岳苦笑道:“六浑老弟,你觉得我能说吗?”

“肯定不是晋王的意思。此次我就是被王爷派遣,为今后不世之功做前站。如果我死了,王爷更加危险。也肯定不是为了广阳王,虽然你是他的人,但是广阳王的死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依照你的性格,不会胡来。那就是你新投靠的人,给你的任务。现在的大魏,谁还值得你投靠,这个人肯定是尔朱家族的了。而这个人肯定莽撞,因为我还完全不是影响到他发展的人,肯定就是某些人喝醉了随意的说法。”贺六浑娓娓道来,贺拔岳嘴巴就合不拢了。

“这个人肯定是而朱家最信任的几个人,但是他们几个性格我都知道。那谁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要知道这样的决定做出来,就意味着这个人冒着失去继承位的可能性。因为一旦被晋王知道,那肯定打入冷宫。晋王的性格说一不二,他不准做的事情谁要做了,六亲不认。外甥也照杀!让他知道这样的事情,肯定大怒。说不定这个人也会死,当然你贺拔岳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这决定肯定不会留下痕迹,绝对是口头信息。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你杀了我,肯定是你必须陪葬。你陪葬了,你身边的所有人也必须死。你还会动手吗?”

贺六浑一系列的说法,合情合理。说的贺拔岳汗如雨下,说的周边那些铁甲兵也面面相觑。

“六浑老弟,你真的是口吐莲花啊。死人都会被你说活。”贺拔岳又一次苦笑。

“其实你根本不想动手,你也觉得不靠谱,临阵谋杀大将肯定自己完蛋,就算不是你杀的,在你辖区你也受不了。但是又必须做个样子,因为这个人你也不想得罪。所以你特意选择一个高台,谁都看不见,也上不来。”贺六浑嘿嘿的笑。

贺拔岳继续苦笑:“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真把你当做兄弟。我也下不了手。这是实话,我最不想得罪的人就是你。”

说罢,哐当一声把刀扔了。

然后冲着那些士兵喊道:“不玩了,都下去吧。一点气势都没有,你看看人家贺六浑,都一直没有站起来。丢人现眼。快滚!”

花弧长出一口气,但是没有放松。依旧站在贺六浑左前面,挡住所有人进攻的可能性。贺六浑心里这个温暖啊,这就是自己人啊。阿木图都还是后知后觉。当然贺若敦一直像个豹子一样,等待时机。

贺拔岳继续拿起杯子说道:“六浑老弟,其他的你也不要问了。问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说,我还要混日子呢。你现在有权势有地位,据说皇上也喜欢你。我可不一样,前些天就是孤魂野鬼,没有人收留。我自己倒无所谓,手下还有一帮兄弟,我亲哥哥都在别人手下呢。”

这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贺六浑点点头,贺拔胜这个人知道。

“其实我早就说,叫我哥哥这些人不要参与这些勾心斗角,会被别人玩死的。可是没有办法,很多人就是这样,完全看不清楚形势。这个时候玩这些东西,肯定自己吃大亏。不过,也提醒兄弟你,别参与其中啊。”贺拔岳真心实意的告诫。

“贺老兄,你以为我想吗?不就是因为我和尔朱兆走得近吗?其实,现在完全没有到那一步,真的是小孩子做法。你也跟你哥哥说一声,最好外放,不然迟早做替死鬼。”贺六浑也是推心置腹,卷入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太多了。

“好兄弟,原来我佩服你八分,今天之后佩服你十分。以后我就跟你混了,肯定有前途。干了这三杯酒,就算我的投名状了。”贺拔岳又是一饮而尽,然后库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下是真醉了。

第一百零二章 我来了

贺六浑摇摇头,今天晚上算是见识到了,既有美酒,又有刀枪,还有装憨。

其他几个人都围拢过来,一个个都清醒得很。原来那点酒意也早就散了,都是被吓得。当时几百人围上来,汗如雨下,什么酒意都醒了。人啊,就是这样。得意猖狂,失意彷徨。

封子绘还清醒呢,他想倒下也不合适。自己的老大故意醉倒,后续的场面自己还得收拾啊。只好厚着脸皮上来说道:“侯爷见笑了,我们家将军酒量不行。”

阿木图嘟囔:“以前在我们家侯爷那里喝酒,十斤都不醉,还说白喝的赶紧喝。现在喝自己的,马上就倒。。。。”

封子绘当做听不见,陪着笑脸。

贺六浑当然没有醉,也不可能醉。缓缓起身说道:“我就这样走了,你们家将军怎么交代呢?”

话音刚落,台阶底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要怎么交代?他不就是等我来吗?”

这个声音一出,封子绘赶紧给贺拔岳捏鼻子,倒冷茶,老天爷,你倒是醒啊,正主来了。

贺六浑一听声音,脸上立马出来笑容:“国公爷来了,铜雀台蓬荜生辉啊!赶紧摆驾,锣鼓家伙伺候。”这脸上的笑意满满,同行的所有人都知道危险解除了。

腾腾的脚步声之后,台阶上出现了一个顶盔掼甲的人物。之后密密麻麻的侍卫跟了上来,不下百人。

“我靠,两个人好爽啊,在天坛上喝酒烧烤。我还以为打得不可开交,nnd熊,真的是累死我了。早说啊,什么人啊!”大嗓门,肆无忌惮,不是尔朱兆还有谁?

尔朱兆的一番话透露太多信息。

贺六浑迎上前去,装模作样的要下拜。

尔朱兆笑着骂道:“你要行礼倒是快一点啊。我等着看呢。”

贺六浑顺着这话就起来了:“既然国公爷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多礼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下跪的意思。

“你个家伙,我算是服了你啊。不过,念在你被我牵连的份上,随你干嘛呢。”尔朱兆是真的一点不恼,他和贺六浑的交情已经太深了,都已经被外人当做一伙了。不然还怎么受牵连呢!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好好的在洛阳不享福,怎么跑到这里来。这里可没有美女,只有流寇和大刀啊。”贺六浑也觉得非常奇怪。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叔叔的安排,要我提前带人过来帮忙。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叔叔说了,我还敢不来?你也知道我就怕叔叔瞪眼了。”尔朱兆一脸不情不愿的。

这倒没有说假话,的的确确是这样。尔朱兆在尔朱家族,那是从来横行霸道。一方面因为年少轻狂,另外也的确是有点才华。更难得的是,一直替家族代言,待在洛阳城。人头熟,到哪里都用得上,家族里面大多数人都是待在山西秀容,沂州,晋阳一带。要去洛阳,都是找他,当然分量就重。

也正因为分量重,俨然成为尔朱荣的代言人。所以尔朱荣权倾朝野之后,尔朱兆的作用就越来越大。孝庄帝元子攸即位后,尔朱兆历任中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车骑将军、武卫将军、左光禄大夫、都督,封爵颍川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自然找来记恨。

尔朱兆一屁股坐下来,喊道:“吃的东西呢?酒呢?”

封子绘赶紧张罗,贺拔岳也痴不隆冬站立在边上,有点打晃,也不知道是真醒了还是根本没醉。

尔朱兆看见贺六浑也站在一边,就叫道:“过来啊,坐下啊。现在你还担心什么。”根本没有鸟贺拔岳,当做没有这个人一样。

贺六浑笑笑,也不推辞坐下来就张口:“贺拔岳将军,一起坐啊。”

贺拔岳讪笑,看着尔朱兆。尔朱兆没有吭声,他就一直站着。完全不是和贺六浑在一起的潇洒自如。

过了一会,东西上来了,酒上来了。

这时尔朱兆一招手:“坐吧。”贺拔岳才陪笑,坐在下方。正好是下风方向,烟熏火燎的也不敢避开。

三个人就这样围坐在篝火旁。

尔朱兆一边喝酒,一边吃肉。嘴巴一边在说:“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才不会这样连夜赶路呢。”

贺六浑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说话,就是笑笑的听。他太清楚尔朱兆的性格了。讲义气,爱面子,嘴巴很会叨,不用自己问,什么都会说。

果然,没有人接话,尔朱兆继续说道:“接到这个家伙的信息,我吓了一跳。nnd熊,谁敢动我的兄弟,管理是什么嫡长子,管你是什么级别,我一样砍人。所以紧赶慢赶,总怕误事。哪里知道你在这里喝酒,搞什么东西。你得给我赔罪。”

“哪里这样的,你得给我压惊。刚刚你没有看到,那就是刀光剑影啊。我一个怀朔小兵,怎么会卷入到这样的夺嫡之战中。我才是莫名其妙呢。“贺六浑知道尔朱兆的脾气,对自己身边的人口硬心软,非常护短,而且越不对劲越开心。

但是贺拔岳就不知道了,一边胆战心惊。还以为贺六浑就是找抽呢,反正他是一句话不接。

“好了,好了。本来就没事了。两清两清。各饮三杯。”尔朱兆咕嘟咕嘟就下去了,也不管贺六浑喝酒没有,自顾自继续吃,继续说:“还是原来一个人呆在洛阳好啊。现在不知道多折腾,搞的老子不爽的话,我就回北秀容去。”

贺六浑搭话:“洛阳怎么了。你国公爷现在不是横着走吗?”河阴之变后,王公贵族被你叔叔杀光了,现在你不排第一谁排第一啊。

“还不是想杀你的那个人?现在叔叔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想留在洛阳,想回晋阳。结果把几个叔叔伯伯留下来,特别留下这个害人精。自己什么不懂,别人一说就是,什么人啊。”尔朱兆看起来是真的很气。

明白了,确定了。尔朱菩提,尔朱荣的嫡长子,只有14岁,比自己小一轮啊。由于尔朱荣的功劳,尔朱菩提以荣翼戴之勋,超授散骑常侍、平北将军、中书令。也留在洛阳,开始了解国家大事。自然身边也就一大帮人,开始出主意。

尔朱家族,还没有称帝呢,居然家族内部就开始折腾了。尔朱菩提肯定是觉得尔朱兆很嚣张,威胁力度最大。整个洛阳城都知道尔朱兆,而没有人知道尔朱菩提。所以想方设法要断尔朱兆的左膀右臂。于是我贺六浑就这样被驾到火上了。真的是冤啊!权力斗争哪里都有,想躲不可能。

尔朱兆更生气的是,现在自己被派到这里来参战。那个小子继续躲在洛阳,替代自己以前的角色。自己不敢对叔叔发火,但是对眼前的肉,酒,还有那个通风报信的家伙发火也是可以的。

“兄弟,你是不知道。以前我还不介意,现在你知道尔朱家多少人来洛阳了。不计其数!每个人都来指手画脚,都是一些什么人嘛。以前谁都说我好,现在一个个拍那个小子马屁。”尔朱兆真的是郁闷啊!自己25岁,正当年。那个屁小孩,14岁。以前谁都说自己是而朱家接班人,现在一个个不说了。

贺六浑点点头。尔朱世隆自己见过,尔朱荣从弟。被授予他侍中、领军将军、左卫将军、领左右、肆州大中正之位,封乐平郡开国公,食邑一千二百户。尔朱度律,尔朱荣叔父之子,尔朱荣的堂弟。担任安西将军、光禄大夫,封乐乡县开国伯。尔朱天光是尔朱荣的祖父的兄弟之孙,尔朱荣的族侄,抚军将军、肆州刺史之职,并赐长安县开国公,食邑一千户。等等等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贺六浑问道。自己现在是尔朱荣的人,可是现在继续被贴上尔朱兆的标签,也真的是醉了。

“还能怎么办,多吃点,多玩点啊。”尔朱兆狠狠地咬了一口羊腿。

“肯定不是这样想的。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做出点成绩来。你叔叔从来不看出身,不看年龄,看的就是成绩。只要你做得好,有战绩,你的地位才是不可动摇的。”贺六浑感叹,这些天生贵胄的人,就是不善于观察。也难怪,人家出来就是含金钥匙的,想那么多干嘛呢。可是在这个关键是时刻,你必须清楚你的决定者,他是什么性格,什么做派。对一个玩闹的领导来说,做的再好也无用,不如送他好玩的。对于英明神武的人来说,你只有做出成绩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自己深有感触,谁没有困难,征服困难,那才是你应该做的。自己一步步起来,那里是有人帮忙,都是自己做出来的。

“现在这里,能做什么?说不定就是让我来送死的。说是说叫我来提督邺城军务,一定要守住邺城。这怎么守啊!葛荣那个家伙哪里是省油的灯。”尔朱兆皱眉头。抬眼看见贺拔岳,骂道:“你也别得意什么,我死你还不得一起啊。”

贺拔岳心里暗恨,这tm哪里跟哪里啊。我还是帮忙透露信息的呢。

第一百零三章 真有郦道元

“国公爷,你想沉沦,兄弟们都不答应呢。”贺六浑微微笑道。

他深知尔朱兆的性格,嘴硬心软,爱听好话。人就怕被看透,看透了那你就处处下风而不自知。

“管他呢,反正有吃有喝,一个人自由自在。”尔朱兆果然还是嘴硬。

“这里就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啊,国公爷真的不要,那我就不说了。喝酒喝酒,喝完了我马上回洛阳去罗。”贺六浑也不说了,叫不醒装睡的人啊。

“有什么屁就放,赶紧说啊。”尔朱兆听到功劳,立马开始认真了。其实这个世界上最放不下的就是名利,无论是谁。能放下的,记住是真正放下的,就是神仙。

连圣人都做不到。举个例子,孔子的列国之游,也曾几次动了名利之心,尤其是对卫国。孔子曾经四次往返卫国,后来卫灵公年纪老了,政务废弛,也不用孔子。孔子很感叹地说:“如果有人用我来掌理国政,一年就可以有个样子,三年便有具体成效了。”无奈之下的孔子只好离开了卫国。

名利之心,人皆有之,绝对无视功利的人是不存在的,因为人人离不开它,而它又一直为正人君子或道学之士所羞于启齿,或把它说成一种理想,或把它说成一种抱负。现在这个混乱年代,名利观那就更是*裸了。

贺六浑继续打趣:“国公爷都放下一切了,何必还要听这些呢。不如喝酒,来来来。”一旁的贺拔岳憋的难受,想笑不敢笑。

“给你鼻子上脸了,说不说。还在洛阳,跟我称兄道弟,我还帮忙你赚钱呢,还给你马,就这样做兄弟啊。”尔朱兆也是气极反笑。不过,说实话,尔朱兆还是够兄弟的。当年在洛阳,那是真的一起拼的。

贺六浑也知道不能再开玩笑了,这个家伙脸皮子薄。

“想建功立业不外乎就是有机会,有人。现在机会有了,你只要守住邺城,那就是大功一件。要知道葛荣势如破竹,横行冀北,结果被你挡住了,还不是声名大作,谁还敢小瞧你?大魏朝都会说你是大功臣。”贺六浑开了头,故意停了下来。

尔朱兆早就停下喝酒了。眼睛不停的在转动:“继续说啊,你就是一个缺点,作。在洛阳我就这样说。”

这话一说完,贺六浑不好意思了。因为花弧居然忍不住漏出笑意,丢人了。

“咳咳咳,看起来葛荣势大,实际上虚的。要知道几十万人真正能打的就是十万最多,而且很多是骑兵。他们最大的缺陷就是面和心不和,里面派系斗争多。加上粮草供应不足,熬不住多久的。”贺六浑的强项就是战略,所以分析的头头是道。

“十万也不少了,哪些人是什么人,你我还不知道?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已经死过一回的人。我这里带来就是二万,还是州郡兵。你知道战斗力的。对了,那个贺拔岳,你这里多少人。”尔朱兆已经感兴趣了,开始问贺拔岳。

“禀报国公爷,全城有州郡兵二万,骑兵5000,共计二万五千人。还有一万五千左右那个士兵,没有计数。”贺拔岳其实是真的猛将,带兵还是有一套的。

“那个士兵?什么意思?”尔朱兆、贺六浑同时问道。

“就是逃散的士兵。跟随广阳王作战,大军覆灭。还是有很多人跑了回来,都搜罗在一起,没有时间处置。”贺拔岳回答道。

“一群逃兵,残兵败将,不足挂齿。”尔朱兆的态度。

“这些人有大用,谁在负责监管他们?”贺六浑的态度。

“持节兼黄门侍郎郦道元。”贺拔岳回答道。

郦道元,我的天啊。穿越回来总算听到一个名字熟悉的了。写成了地理巨着的郦道元。自己初中语文课文中就有郦道元的。他居然活到现在,不对,是活在当下。

听见贺六浑惊呼一声,尔朱兆就更皱眉:“贺六浑,你不知道这个人吧,没有什么好的。名声臭呢。”原来郦道元执政平素严厉,颇遭豪强和皇族忌恨。但当地豪强却因郦道元为朝廷官吏,不能把郦道元怎么样,他们的声望也随之慢慢下降。皇亲元微诬陷叔父元渊,郦道元力陈事实真相,元渊得以昭雪。元微因此嫉恨郦道元。

郦道元在冀州做镇东府长史,为官三年,为政严酷,人们非常敬畏他,以至于奸人盗贼纷纷逃往他乡,冀州境内大治。后来郦道元又做了鲁阳郡太守,上表朝廷建立学校,推崇教育,教化乡民。老百姓佩服他的威名,不敢违法。后来郦道元为东荆州刺史,以威猛为政,就像在冀州一样。当地百姓到朝廷向皇帝告状,告他苛刻严峻,请求前任刺史寇祖礼回来复任。所以被当做笑话。

贺六浑心想,这个时代就是需要这样的牛人。一万多逃兵都能管理好,这样的人不用对不起老天爷。

“国公爷。虽然州郡兵战力不行,守城绰绰有余。五万对十万的守城,那是绝对赢的。特别是中军的残兵败将,更是上天给你的礼物。这些人不是不能打仗,而是被内耗,这些人的战力恢复,那就是雄兵!国公爷,你赢定了。这个立大功是稳嘟嘟的。”贺六浑继续忽悠。

“怎么恢复,都是逃兵啊。”尔朱兆也开始上心了。男人谁不想横刀立马,谁不想功成名就。尔朱兆混到现在,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战功。

“他们是逃兵,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但是现在,他们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啊。你是谁啊,晋王的亲侄子,国公爷。你带领他们打胜仗,一雪前耻,那不就什么都有了吗?他们对你肯定是感恩戴德,拼死效力啊。更何况他们是中军,实力本来不凡。你对他们好,这就是你自己的兵!你自己的,谁都抢不走。”贺六浑的蛊惑水平是大大提高,不过,说的也是实话。

尔朱兆的眼睛亮了起来,心动不已。

“还有,你身边这个贺拔岳就是真正的猛将,一是绝对可靠,他是我战场上的兄弟,二是能力强,军队交给他,守城交给他,你就放心的巡视就好。这个郦道元严苛,那正好来做执法官,管理战时的邺城。这都是天助国公爷啊!还有还有,你看看这铜雀台。这里是邺城,曹操时的都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这里就是专门给国公爷扬名立万准备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国公爷一边,怎么可能不成功!”贺六浑越说越激动,神采飞扬。说得好像不成功都对不住老天爷一样。

贺拔岳心里这个激动带感动啊!好兄弟,就是容得别人好,帮助别人好。自己和尔朱兆隔开一层,虽然决意投靠,但是还是要人力推。每个家族都不容易,在乱世之中都是押宝。绝对不可能只押一边,都是多头下注,希望自己下注的对了。

尔朱兆下注心里也是大大安定,对这个兄弟高看几分了。这样一说,自己心里立马就安定了。

“要不你就留下来一起守城,怎么样?我们兄弟一起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事业如何?”尔朱兆想的更开,你留下来多好,我什么都不用管了。现在给别人还有点压力。

“我也想啊!你觉得行吗?”贺六浑没有直接回答,反问。

尔朱兆自己摇摇头,一想到叔叔那张脸就怕。贺六浑这趟出来就是尔朱荣的命令,不回去复命,私自留下来对谁都不好。搞不好有功也变成有过了。

“好吧好吧,就听你的。我这条命可是交给兄弟了啊,有什么好歹,我看你怎么对得起我。”尔朱兆半开玩笑半当真。

“就怕到时候立功了,升了郡王不理我啊。我可是要找你喝酒的。”贺六浑哈哈笑道。其实这个机会真的好,如果不是要回去复命,真的是要在这里。越是风险大的地方,越是要抓住。危机,这个词语的意思就是危险的时候,也有机会。

“我尔朱兆什么时候亏待过兄弟,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来人,去把那个郦道元叫来。”尔朱兆也是雷厉风行,一旦听进去了,马上就落实。毕竟这不是小事,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贺拔岳说道:“你都听明白了吗?我把带来的二万人也给你,这城守得住吗?”

贺拔岳一激灵,立马站起来大声回道:“国公爷放心,这城是坚不可摧。葛荣再来十万人也攻不下来。他们想进城,那就踏我的尸体进来。”贺拔岳不是傻子,机会要抓住。而且邺城高城墙达5丈,不出内部问题,谁能拿得下?有把握的。

“滚一边去,我可不想死。换一句。”尔朱兆骂道。

“绝对守住,万无一失。”贺拔岳赶紧换词。

“这还差不多。”尔朱兆笑道。“兄弟,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可别蒙我啊。回去之后,尽快领兵过来帮忙啊。”

“那还用说,到时候肯定不是我,是晋王亲自来了。”贺六浑笑着回答。

“禀告国公爷,黄门侍郎郦道元来了。”亲兵队长来了,身后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大叔。长脸,瘦颊,一缕长髯,不苟言笑,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这就是传说中的郦道元啊。

第一百零四章 风骨就是好硬

一般人见到心仪已久的对象,或者偶像会激动,那是正常的。因为那代表梦想居然实现了。贺六浑现在激动倒不是梦想,而是总算找到一个自己知道名字的人,活生生的人。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自己原来感觉那么孤单啊!看来人的社会性就是最正常不过的属性,是存在的支撑。尽管眼前这个人很严肃,一点笑意没有。

贺六浑禁不住还是有点亲近感,走过来主动问候:“在下贺六浑见过郦侍郎。”

哪里知道郦道元赶紧避开,然后马上躬身施礼说道:“郦道元见过侯爷。”

贺六浑有点尬,“侍郎多礼了,我是晚辈。年龄比你小,切莫如此。”

郦道元一本正经道:“侯爷这样就不对了。我敬的是朝堂的规矩,敬的是大魏的规范。如果上下的礼仪都没有了,这个朝堂就没有秩序可言。”

贺六浑算是皮厚,现在也有点脸红。不过他能理解郦道元的想法,人家敬的是规则。这样的人就是真正强大的人,内心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尔朱兆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他看人很简单,喜欢和不喜欢,对味还是不对味。显然这个郦道元肯定不是对味的人。

“郦侍郎,那些逃兵现在怎么样?”尔朱兆关心的是这个。

“禀告国公爷,士兵们都能稳定下来,就是情绪不好,打架斗殴比较多。本来下官正想给兵部汇报,早作谋划为好。”郦道元一板一眼。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解散了吧。”尔朱兆也不是傻子,懂点手腕。

“国公爷,这些中军都是精兵强将。此次战败,诚乃内耗。不是被战败,而是被拖垮。这些士兵将领,能够跑回来,已经殊为难得。还是恳请国公爷明鉴。”郦道元也真是大胆,什么话都敢说。现在元渊依旧死了,居然还敢为他说话。这个时代这样的人太少了,也难得。当然也为世不容!

其实说到广阳王元渊的死,还真的是好长的故事。

元渊再次临危受命,重披战袍,到河北去战鲜于修礼。但是那个被他戴绿帽子的人元渊的远房堂兄弟、城阳王元徽选择出手。因为元渊领兵在外,人不在朝中,人不在,我说什么,他也就没什么反驳的余地了;如果元徽很担心元渊会再次载誉归来,到时就更难对付了;当然主要原因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北魏朝廷风雨飘摇,而元渊却手握重兵,这是任何一个乱世的皇帝所不敢看到以及不敢多想的。

所以元徽采取行动了,只对掌握实权又昏庸无能的高太后说了元渊两个词,就足以让高太后对元渊采取行动了:心不可测,恐有异图。高太后转身回宫就写了一份密诏,送给在前线的剿匪总司令元渊的副手、章武王元融,要他严密监视元渊,采取必要的防备措施。

女人,就算贵为太后,有时精明得可怕,有时愚蠢得可怜,大概这是女人的天性,让她们做统治者,真是勉为其难。而章武王元融作为一个纯爷们,在整个事件中保持了清醒的头脑,他接到胡太后的密诏之后,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将密诏捧在手里,直接拿给了元渊。

元渊看到这份密诏,脑袋嗡了一声,差点晕倒,心说我在这儿拼死拼活扞卫你家的江山,你倒对我使这些下三滥的招式,神马玩意!当下元渊立即上表,提出解决争端的合理化要求:要我全力平叛可以,先把元徽调出京城,不然,我没法专心迎敌。

元渊等来等去,没有等到朝廷把元徽调离中央,等到的却是令他火速进兵,征讨葛荣的诏令。更糟糕的是他的副手兼好兄弟、章武王元融在征讨葛荣的战斗中兵败身死。

元融的死对元渊的打击是致命的,从此他对葛荣又惊又怕,再不敢轻易出兵;同时,他更怕高太后的命令,他整天沉浸在“诏书恐惧症”之中,生怕胡太后又让他进兵,或斥责他进兵缓慢、贻误战机。当初意气风发、威风八面的那个北魏柱石,在高太后和葛荣的双重打击下,已经迅速变成了一个懦夫。

更惨的是城阳王元徽直接给在前线的杨津写了一封信,要他对付元渊。杨津就在元渊退守定州的时候,派遣敢死队,突袭元渊的司令部,深夜之中,情急之下,元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率领了几个亲随仓皇逃走。结果被葛荣的巡逻兵抓到。

一代叱咤风云的北魏名将,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死在了定州城下!

朝廷里面本来对这事禁言。但是现在高太后自己被扔进黄河了,郦道元也敢说了。

“你不是,被称为素有严猛吗?怎么会为逃兵败将说话。”尔朱兆笑道。“按照常规,这些人不被处死,也要流放啊。你居然还求情??”

郦道元的确是比较酷的人,有个典故。汝南王元悦是孝文帝元宏的儿子,他是一位王子,那个时候北魏的当权者是胡太后,而他是胡太后的儿子,其实并非胡所生,即此看出他是当朝地位极其显赫的红人。然而此人有分桃断袖之好,他喜欢一位叫丘念的男宠,二人整天泡在一起。各个地方官的选举,元悦均左右此事,然而在人选方面,他却听丘念的主意。看来男宠的枕头风也很管用。这件事情传到外面,当然让很多人痛恨这位丘念,然而他却始终藏在元悦的王府内,别人奈何不了他。

某次,丘念从元悦府中走出,准备回家,郦道元立即将其逮捕,押入大牢。元悦闻听此事,立即去找胡太后求情,于是胡下圣旨,让郦道元把丘念放出来。郦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为了以绝后患,就趁胡太后的圣旨还未送到之时,立即将丘念斩首。真的类似于强项县令海瑞个感觉!

“国公爷夸奖!”郦道元面不变色道:“下官为的是朝廷,守的是律法。”居然他就当尔朱兆是夸奖他了。这个人绝对是内心强大的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强大。这个世界上,其实真正伟大的人,都是内心强大的人。他们有自己坚定的信仰,才能够坚持到最后。因为成功者从来不是侥幸,都是千锤百炼。

尔朱兆被噎住了,忍忍说道:“既然你为他们请命,那你就把他们组织起来,正好守城。”

“这个恕下官做不到。”郦道元居然又把尔朱兆憋死。

尔朱兆有点发燥了:“我说解散,你不肯。我让你管你又做不到。你真当你是牛人,我动不了你是吧。来人啊,给我乱棒打出去。”尔朱兆勇猛过人,确实有点脾气。哪个纨绔子弟没有点脾气,尔朱兆已经算好的呢。

“国公爷且慢,等郦侍郎说完吧。我看他还有话说。”贺六浑这时应该站出来了。他看得出来,郦道元是个正直的实在人,毛病就是不拐弯,硬碰硬。

“你有话快说啊!”尔朱兆忍住了后面几个字,他发现和这样的人沟通会把自己憋死。

“下官不是不愿意带兵,是下官不懂。国公爷如果安排人来带兵,下官愿意辅助军纪等。”郦道元还是一板一眼,面不改色。尔朱兆的脾气他仿佛看不见。

“好好好,贺侯爷,你说的人,你说的事,要不你来吧。”尔朱兆有点忍无可忍了,就想早点把这个人赶走。

“国公爷,我还得会洛阳向晋王汇报军情啊。这里倒是有个现成的人,诺,贺拔岳将军啊。”贺六浑笑笑回答。

贺拔岳激动的挺了挺身子。自己知道,这中军逃兵是怎么回事,更知道这些人的战斗力。如果恢复了,那就是一只强军。而且更主要的是,这个时候去带兵,最乐意收拢人心。哪个将军不愿意带领战斗力强的军队,谁愿意和厢军,郡兵混在一起啊。

尔朱兆看了看贺拔岳,问道:“贺拔岳,你能收拢这些个家伙吗?不对啊,守城的不也是要你上吗?”

贺拔岳立马回答道:“国公爷,现在这邺城都是您的兵啊。守城的以郡兵为主,但是也需要有突击队啊。一味的防守士气会弱,有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是可以的。把中军部分人挑选好,与骑兵队组合,这也是一只重要力量。中军的其他人经历过战阵,可以组织到城墙上也成为主力守城军。如果加上这一万多人,我想邺城牢不可破了。那就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听到这里,尔朱兆笑了起来说道:“那这只突击队骑兵还是我自己来。我最不耐烦守城,突杀袭击这是我喜欢的事情。”

贺拔岳立马说道:“最关键的是还是国公爷要去训话。您只要说一声,中军都会跟您走。肯定会忠心耿耿,谁不想跟国公爷建功立业啊!”看来贺拔岳的马屁功力,还是自有一套啊。

尔朱兆哈哈大笑,很是受用:“那我现在就去中军一趟。郦道元,你是愿意跟我去突袭杀敌呢,还是愿意跟贺拔岳守城呢。”

郦道元刚要说话,尔朱兆立马说道:“算了,你还是跟贺拔岳吧。估计你马都不会骑。”然后自顾自一个人走了。

贺六浑只有苦笑。

第一百零五章 洗肠

贺六浑在邺城就一晚,感觉就像一年。

从开始的放松开心,到剑拔弩张以为要拼命,再到尔朱兆的出现,最后还见到传说中的郦道元。动荡年代的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想不到下一刻会是怎么样?就像现在,马上睡一觉又赶赴洛阳,明天又会是怎么样呢?自己好像一直没有停下来,从来都是忙忙碌碌,根本就没有时间想远方,想希望。

策马奔腾的路上,贺六浑也是如是在想。

因此在路上打尖的时刻,贺六浑问崔蒿和一旁也在喝水的花弧:“我好像一直没有停下来,都在奔波。”

崔蒿仔细看了看贺六浑,说道:“侯爷居然会停下来,回头想。说明又提高一个境界。”

贺六浑笑骂道:“滚,少来贫嘴。说实话。”

“那就是你老了。只有老人家才不停的回头看,用即将逝去的年华来安慰走不动的日子。”崔蒿居然这样回答,又惹来贺六浑一脚。崔蒿故意不躲,嘿嘿嘿的笑。

花弧也笑笑的看着,一边说道:“侯爷现在想这些,我不知道意味什么。但是我觉得跟着侯爷走南闯北,挺新鲜的。而且带劲,有味道。”

阿木图在一边也凑趣说道:“我们怀朔的人,哪一个不羡慕我。能跟着侯爷,一步步升官发财。大家都说,跟着侯爷才有前途。”

贺六浑更是骂他:“你个混蛋,原来跟我就是升官发财。我有难,你就跑吗?”

阿木图狡黠回答:“当然是我第一个上,侯爷有事我哪里活的了。当然升官发财我也要啊。”贺六浑摇摇头,没有办法。现在阿木图都已经提升为副军主了,的确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特别是在混乱年代,不是自己人哪里敢用,敢信任。

“其实,侯爷偶尔回头看是好事。走的更稳。我读的书里,多少发迹的人却不知道天高地厚,最后栽了跟头。更重要的是侯爷一直很清醒,从来没有骄奢淫逸。所以我们大家,一直追随,不曾走远。”崔蒿居然说的很深情。

贺六浑也被感动了。

“崔贤弟是被我巧取豪夺的,现在也有四年了。”贺六浑长吁短叹,时间真的很快。

“我还踢过你的门呢,当时还以为是傻子。”花弧居然神采飞扬,想起来初见面的时刻。“不过,你这个人是挺坏的,居然骗了我那么多装备,还有马。”

“哈哈哈,开心”贺六浑心情马上好了很多,从一开始的彷徨中走出来。“那是你年轻气盛好不好,套子里面你就想钻进来。”贺六浑也开始打趣,不过总觉得有点怪。套子,钻进来,污了,污了。

“再也不会被你骗了,放心好了。”花弧很快回答道。

“我人品有那么差吗?”贺六浑问道。

“有!”花弧,崔蒿,阿木图齐声回答。

贺六浑一脸糗样。

众人哈哈大笑。

贺六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走吧走吧。”一起上马,扬鞭而去,留下一地的笑声。

两日后,来到洛阳。

每次来到洛阳,贺六浑都是觉得非常震撼。

的的确确,洛阳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都市,有接近100平方公里,人口约60余万,相当于现在一个三线中等城市的规模。可是,那是在公元500年,也就是1500年前。

再和怀朔对比一下,那就是九十分之一大小。可想而知了,更关键的是城高10多米。没有感觉的话,告诉你,五层楼高,或者是学校升旗国旗旗杆的顶端。一般的云梯怎么可能搭上来?

也是怪事,每次自己走进来,怎么脑子里想的都是攻下来?贺六浑心里也是纠结。

沿着慈孝里,走西阳门,进内城,目的地是晋王府。

晋王府就在永和里,这是洛阳城里高官住宅区。“皆高门华屋,斋馆敞丽,楸槐荫途,桐杨夹植”,因此“当世名为贵里”。里内“崇门丰室,洞户连房,飞馆生风,重楼起雾。高台芳榭,家家而筑;花林曲池,园园而有。莫不桃李夏绿,竹柏冬青。”至于晋王府,屋宇奢侈,梁栋逾制,一里之间,廊庑充溢,堂比宣光殿,门匹乾明门,博敞弘丽,诸王莫及也。

阿木图先到门房去交涉,贺六浑就在外面等。现在已经不是原来北秀容的军营了,规矩森严。官越大,离开现实越远。不是你想这样,而是别人希望这样。原来贺六浑见尔朱荣随时随地,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也主动遵循了这个规则。

不一会,阿木图陪同一个管家,其实就是一个军官模样来了。

“末将尔朱东乌,见过侯爷。”贺六浑第一次见到这个看起来形貌威武,满脸胡须的将军,也不敢怠慢,拱手回礼。

“末将已经派人向中书令大人禀报,还请侯爷到厢房等候。”尔朱东乌也明白,这个人好歹是个侯爷,也是有名有位的人,所以赶紧请到厢房去。

中书令?贺六浑一边走进王府,一边纳闷。随口问道:“敢问尔朱将军,中书令大人是?”

尔朱东乌立马毕恭毕敬回答道:“中书令大人,就是世子爷。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一直让我们都叫他中书令。”

贺六浑立马就懂了。

大魏朝,中书令一官最为清贵华重,常用有文学才望者任职。比如十六国时前秦王鱼担任中书令,职高位隆,建言朝政。尔朱菩提以荣翼戴之勋,超授散骑常侍、平北将军、中书令。这么多职务,还有世子这个头衔,居然他都不喜欢,就喜欢大家称呼他中书令,有味道。

有了邺城的经历,贺六浑早就知道这个尔朱菩提的想法和做法了。可是现在自己要见尔朱荣,居然要通过他儿子吗?贺六浑有点不明白,于是继续问道:“尔朱将军,晋王不在府中吗?”

尔朱东乌回答道:“侯爷,晋王的去向末将不敢揣测。”

贺六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一行人来到厢房坐下,尔朱东乌走了。

崔蒿凑到耳边嘀咕一声:“侯爷,不对劲啊。门卫怎么可能不知道晋王去向。”

贺六浑点点头道:“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已经来了,不可能走。从目前的情况看,尔朱菩提再黑,也不可能在这里干什么。尔朱荣的威名在那里呢,他不动自己,没有人敢明着乱来。但是看来,自己是非要见这个世子爷了。

结果预想不到,居然一等就是两个时辰。从中午等到下午,不停的有人来添水,就是没人召见。阿木图的肚子都叽里咕噜几次了,中午饭大家都没有吃的。但是贺六浑面无表情,安然坐着。其他人自然也不动。

一直等到天黑,还是喝水。贺六浑继续安坐。

直到王府灯火通明,已经到了亥时,再不走就要违反宵禁了。阿木图松口气,准备起来提醒侯爷,然后以这个借口离开。

结果这个时候,一个仆人提着灯笼来了,请侯爷到大堂见面。

贺六浑微笑着迈步向前,示意其他人继续等。

进了大堂,主位端坐一个十三四岁左右少年,一旁伺候着几个仆人。说青年吧,个子是有了。但是脸上汗毛未退,一脸稚气。长得和尔朱荣很像的地方是白白净净,个子也高,差不多五尺多。不像的地方是英武之气不足,文气太多。最不像的是眼睛,尔朱荣是鹰眼,这个是桃花眼。

按照级别,应该是世子爷给自己见礼。当然贺六浑不会傻到那个地步,主动上面,面带微笑拱手施礼,道:“见过世子爷。”

尔朱菩提一皱眉,不过也没有怎么样,平淡的答道:“侯爷免礼,请坐吧。”

贺六浑称谢在客位坐下。

“让侯爷久等了,实在是事务繁多。这里上上下下都要我来打点,所以怠慢了。”尔朱菩提其实还是孩子一样,但是说话一板一眼,像大人。对了,像。尽力模仿。

其实尔朱菩提非常好奇,这个被自己属下可以提及要灭除的人,居然这么好的耐性。自从来到洛阳城后,身后自然来了一大帮簇拥者。形形*的谋士都来到身边,给了自己很多建议。其中更多的人提及,影响自己今后的就是尔朱兆。要对付尔朱兆,自然对付尔朱兆的左右手。最主要的就是面前这个有点传奇色彩的人物。

其实自己根本没有见过人,就是随口让某人去说了一声,结果没用。对于他这样的人物来说,搞死几个人根本算不了什么。就算这个人是侯爷,在当下作死也不是大事,父王还杀了几千个呢。而自己其实就是想给个教训,让某些人看看自己的手段,好玩呢。

但是等到这个人居然回到洛阳,来到王府之后。自己立马来了第二招,吊着。

结果,从目前情况看,是没有效果。这个家伙,仪表堂堂,居然饿了一天还是笑眯眯。

再试探看看,这个家伙城府究竟有多深。

“来人啊,上茶。”尔朱菩提吩咐道。

你既然吼得住,那就继续洗肠吧。

第一百零六章 换皇后

“侯爷,不知道今日来王府有何贵干。”尔朱菩提装模作样的问道。

“启禀世子爷,晋王派我到前线了解军情。在下到冀州转了月余,大致了解到一些情况,也完成了王爷的任务。现在赶回洛阳,向王爷禀报军情,还请世子爷通禀一声。”贺六浑答道。

“哎呀,那就不巧了。门房没有告诉你吗?父王已经回晋阳了。”尔朱菩提非常惊讶的说道。然后偷偷看贺六浑的表情。

门房你妹啊,这不都是你搞的鬼吗?贺六浑肚子里清清楚楚。

“这个尔朱东乌,居然不说,等会我揍死他。”尔朱菩提内心在狂笑。

“哦,”贺六浑长长的哦一声。“尔朱东乌将军职责在身,那是自然不能说的。既然王爷不在洛阳,那我就赶去晋阳吧。”

贺六浑心里面1万个操你妈飞过,但是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要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尔朱荣的儿子,嫡长子。你就算有再多的冤屈,又能怎么样?而且从目前来看,这个人就有点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他做的很多事情都非常的随意。如果说一开始自己没有和他见过面,还只是揣测的话,现在自己和他见面这一番的暗中争斗就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了?

尔朱菩提一开始知道,斩断尔朱兆的左右手来对付自己,的的确确这个人还是有点手段的。但是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只能说他身后有一个很厉害的谋士。今天的所有表现,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怄气,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要通过种种手段让他难过,但是这样的东西太表象了。

“侯爷,既然你说的是军情,那我就不再问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尔朱菩提非常享受玩弄贺六浑的感觉。

“没有了,告辞。”贺六浑知道什么意思了。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就带来了这么几句话,真的是够憋屈的。

忍吧!

贺六浑一行人刚刚走出王府门口,突然间一个下人跑

过来,说中书令大人有请。贺六浑只好又来到大堂,就见尔朱菩提背着手站在那里,似笑非笑。

“侯爷,不好意思刚刚忘记了。父王大人临走之前特意交代,慈孝里专门给侯爷准备了一套住宅。刚刚,忘记了,突然想起来,所以特意的再请侯爷回来。”尔朱菩提继续笑眯眯的看着。

“在下愧不敢当。”贺六浑心里一动,看来尔朱荣对自己应该是不错的。要知道自己,从怀朔一直到现在,洛阳城里是不可能有房子,之前勤王来到洛阳的时候,都住在军营里。而慈孝里那个地方寸土寸金,能够给自己安排一个宅子,那就是真的看重自己了。至少下的这个本钱足够的大。再仔细一下,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因为那么多的侯爷,王爷大臣都被尔朱荣给杀了。几千号人呢,就得多出多少房子。

“你知道父王的脾气,他说给了你就一定得拿着。要谢你就去谢他吧,跟我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也知道你也看不上我。”尔朱菩提冷不丁的后面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世子哪里这样的话来,在下对晋王忠心耿耿,自然对世子也是一样。”贺六浑解释道。

“一样不一样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一样的,我肯定是很清楚。”尔朱菩提一语双关。

“在下此心可比明月,晋王一定明白。我相信,日久见人心,世子肯定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更何况我今日才和世子第一次见面,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不一样?”贺六浑更是冷静。不管怎么样,表面上不可能有任何的冲突,这是一个大忌。

做下属的,其实非常的难,不仅仅要讨好上级,而且更重要的是上级的子女更是一个麻烦。特别是在这个年代,每一个人最关心的都是自己的儿子女儿。自己的家业肯定是交给自己的儿女才放心,那么对于这些效忠于王爷的各级将领来说,选择下一代来效忠就是一个非常麻头的事情。其实,越是在这种混乱的年代,下一代的优劣就决定了这个家族的延续。无论是三国,两晋南北朝,还是五代十国时期,一般来说下一代都很少能够接过上一代的接力棒。更多的王朝,更多的割据势力,都是被其他部将所取代。中国人说过一句话叫富不过三代,就是这个道理。老子打下的天下儿子都是守不住的。因为这些儿子孙子们,缺乏了父亲的坚守和努力,都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现在贺六浑就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尔朱荣现在一家独大,能够把控朝局,但是现在尔朱荣的后代之间又出现了问题。这种内耗会极大的损伤这个集团的利益,但又是无法避免的。

尔朱菩提再次冷冰冰的送走了贺六浑。

就在贺六浑离开大堂的时候,幕帷之后走出来一个人。圆圆脸,五尺身材,看起来厚敦。脸上也是笑容满面,最突出的地方就是眼睛非常的亮。还有下巴一缕长髯,与身材极不协调。

“洪先生,你怎么看这个人?”尔朱菩提问道,看起来非常尊敬。

“该杀。”洪先生言简意赅。

“为什么要这样?其实我刚刚见面之后,我发现这个人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讨厌。”尔朱菩提毕竟还是孩子,贺六浑恭恭敬敬自然给他很多好感,虽然他自己在表面上,还是冷冰冰的。

“那你觉得尔朱兆这个人怎么样?”洪先生问。

“不喜欢,我觉得他看见我也不喜欢。”尔朱菩提一脸嫌弃。尔朱兆或许是在洛阳呆久了,对于很多人都不太在意,就算是自己现在替代父王呆在洛阳,尔朱兆也是明显的不尊重。

“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敌人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拉拢他,另外一个就是消灭它。”洪先生虽然看起来,非常和善,但是说起话来,非常的很,骨子里也很冷。“更何况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一些做法,已经不可能成为朋友。而且这个人城府太深,你如此作出的怠慢,他居然毫不在意,一直恭恭敬敬。我专门拍的人从头到尾观察,他身边的一些小卒,都已经不耐烦了,但他自己却一直保持那种耐性。越是这样的人就越要小心。”

“真的有那么可怕吗?那早知道我就不找人去对付他了,其实当时也就是开开玩笑而已。”尔朱菩提有点郁闷。

“对于上位者来说,犹豫和后悔都是要不得的,既然你的姐姐已经,把你交给我,那我就要对你,完全的负责任。”洪先生俨然是以老师自居。

“那是,我一直是把先生当作老师。先生的话我都无计不从。”尔朱菩提对于洪先生是发自内心的里的尊敬,第一方面的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姐姐尔朱英娥推荐的。姐姐对自己非常的好,那是真正的在骨子里面非常的喜欢。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洪先生的计谋的确非常的高。自己之所以能够在洛阳城里游刃有余,就是因为他的得力安排和对策。

尔朱英娥嫁给北魏孝明帝做妃子,封为“嫔”。高皇后专横,对妃嫔们很压制,因此她一直没有生育。后来高皇后在明帝死后,居然命令孝明帝的妃嫔们全部做了尼姑。

“你现在在家族里面最大的敌人,就是尔朱兆。真正能够影响到你继承权的只有他,那么在现在,你的最主要目的当然就是削弱他,打击贺六浑就是最重要的手段。但是对于现在来说,你还要花更多力气的就是你要想方设法,让你的父王认为你的智谋远远超过其他人。”洪先生继续说道。

“那你说要杀掉他?”尔朱菩提问道。

“会有机会的,现在就没有必要做这件事情了,因为他已经有所提防。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你不能够再随意的开玩笑,让别人去做这样的事情了。”洪先生教训道。

“记住了。洪先生刚刚说要有大计谋。请问是什么?”尔朱菩提很快就忘记了刚刚那些不快,马上转入下一个话题。

“当然有。那就是把你的姐姐尔朱英娥,送到皇宫去,做皇后。”洪先生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话一说完,尔朱菩提就呆住了。

“那怎么可能,姐姐才刚刚从皇宫出来,到了尼姑庵。于礼不合啊!”尔朱菩提喃喃自语道。

“除了所谓的礼,那你说一说有什么不好?”洪先生没有多解释,反而要尔朱菩提自己多想想,这的确是一个好老师。教给你方法还是教你做事,这是两种思维。

“我明白了,只有这样做,我和我们尔朱家和皇帝,才能够真正的结合在一起才有真正的利益共同。对于消化目前的这种不和传言极为有利。对于姐姐而言也是大好事,那就是能够成为皇后。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皇上愿不愿意了。”尔朱菩提非常聪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皇上也会非常乐意的,因为他现在也急需要证明自己是真正的皇帝。”洪先生摸摸长髯,非常笃定。

第一百零七章 享受

贺六浑如果听到这段对话,那自然是喜忧参半。难过的是自己终于成为眼中钉,必死无疑;开心的是居然有人想把尔朱英娥嫁给皇上,而不是尔朱云,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其实,现在贺六浑早已经把尔朱云当着自己年少的一个美梦,深深藏在心底了。但是往往就是这样,在心底的人,是一辈子抹不去的。

此刻,一大伙人正在目瞪口呆呢。

“开国侯府”四个字在灯笼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真大啊!坐北朝南,五开间三进,双护厝,建筑面积至少十亩地。前附石埕,后带花园,呈长方形,规模恢弘,据说有九十九个门坎,六十多间房屋。粗大的梁栋、高高的脊梁,无不体现一代侯府的威严。

按照规制,公侯府第,大门三间,有金漆兽面锡环,前厅,中堂,后堂各七间。可是这个侯府太大了,明显超出规制很多很多。两边的厢房,一进至少二十间,那是一个什么概念。那就是说一进就有六十多米,加起来至少200米长度。还不包括后花园。我的天啊。

花弧扭头看看自己带的亲兵队伍,三十多人也不少了,可是走进侯府大门,几乎约等于没人。这么大地方,怎么住啊!

阿木图喃喃自语,“侯爷,太大了吧,都有点瘆得慌。怎么感觉比怀朔城都要大了。”

崔蒿与贺六浑去过一些王公贵族的宴会,知道真正的富豪是什么局面,笑道:“乡下人进城吧。没有见识过真正的王公贵族,那才是吓人呢。河间王元琛家最为豪首,常与高阳王争第一,造文柏堂,形如徽音殿。置玉井金罐,以五色缋为绳。仆人都是五六百,你说多大,没有见过世面啊!”

贺六浑也笑道:“没出息,不就是多了几间房子吗?至于那么嘚瑟。凡事要淡定!”

话音刚落,中门大开,一大堆人涌出来,男男女女,至少七八十个人。当前一位短须老者迎着贺六浑,拜倒在地说道:“下人龙鼎养拜见侯爷!”然后齐刷刷的七八十人沿路都拜倒在地,齐声喊道:“恭迎侯爷回府。”声音非常齐整,看来是训练有素。

贺六浑的马,就是那匹满江红都吓了一跳,稀溜溜一声抬起前蹄,贺六浑赶紧拉马转了一圈,才没有踏下去。丢人啊!

花弧也吓了一跳,和贺若敦一起迅捷的站在贺六浑前面。这要是刺客,那不就真的是万死莫赎了。也为自己刚刚的发呆后悔!贺若敦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一直是很谨慎。

“你们什么人?“花弧厉声问道。

“在下龙鼎养,乃是尔朱兆国公爷安排,自上月起暂时管理侯府,就等侯爷回府发落。这些都是各式各样的仆人,从各处招聘,共82人。有门房男仆16人,女婢30人,杂事8人,花工10人,厨子12人,内婢6人。都是尔朱国公送来的。”这个龙鼎养还真的是牛人,说话清清楚楚。态度也刚刚好,不卑不亢,让人熨帖。

阿木图又在嘀咕了,我的天啊,这么多人都是仆人啊,那都是快一幢人马了。有必要这么多人吗?

龙鼎养跪在地上,微微笑道:“这位军爷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基数。真正到位应该要300人左右。这些都等侯爷安排自己的管家来做了。”

阿木图不说话了,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了。

贺六浑淡定一笑说道:“龙管家,起来吧。以后我面前不用跪倒,起来更花时间。既然国公爷已经让你过来,那现在你先把我这些人安顿下来吧。至于以后,明天再说。”

龙鼎养说道:“谢过侯爷。那我就斗胆安排了。”

扭过头说道:“春花秋月,你们随我请侯爷入内休息。荷花,桃花,你们请这几位将军去二进厢房休息。贺大贺二,你们几个带这些军爷去厢房休息。”

贺六浑点头叹服,管家就是管家,厉害。准备就绪不说,连仆人的姓氏都已经改过来了。正说话呢,四个婢女已经走上前带路。贺六浑下马,把满江红交给阿木图。这个满江红脾气大,一般生人说不定挨踢,特别是小孩子女子,说不定还重伤。

贺若敦自然跟在后面,花弧本来想跟,后来还是跟荷花她们去了厢房。

龙鼎养一路带进去,贺六浑开了眼界。门口是按照规制的三间房开面,里面是越来越大。有点梯形扩大的感觉。而且完全不是三进,因为二进是大堂议事,可是三进居然也是一个议事堂。之后一堵高墙再进去居然有四进,那才是真正的内堂。而花园右后方还有一些房间,其中是个阁楼三层的房间。

龙鼎养指着那间说道:“原来这里是靖国侯府,那里是小姐的闺房。现在空着。”哇塞,真正算起来,那至少是五进了。王府的规制,厉害厉害。

一进后堂里屋,贺六浑最惊讶的不是房间的雕梁画柱,而是那张床,至少3米宽,真的是醉了。不知道这个前任侯爷是怎么想,3米宽,五六个人睡觉都可以了。不会就是为了整个吧,哈哈哈。

看完之后,贺六浑非常满意,回到后堂正屋坐下。龙鼎养自然退下,剩下4个美婢在身边。

还能不满意吗?自己什么地方没有睡过,现在这个样子太奢侈了。虽然自己在武川镇的房子也是大的,可是跟这个比还是差远了。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昭君来了会怎么想?还有自己那个可爱的女儿。一想到女儿自己就愧疚,什么样?多大了?自己都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生命啊。

再想想,有点黯然。从真正转世以来,自己没有停歇过。说起来最开心的日子,还是怀朔的那段日子。之后忙忙碌碌,东奔西走。虽然职务是越来越高,现在都是侯爷了。可是和老婆女儿分开多,团聚少。就算阿兰公主也是如此,至少半年都没有见面了。

正在有点伤感之际,突然间觉得身后有人。猛然间一惊,就要动手。这种警觉是天生的,头一低,手一晃,立马要起来就转身,就听到一声娇羞的声音:“奴婢帮您按摩下吧。”

汗哒哒,一走神的时间,两个美女奴婢走到身后,正准备按摩呢。自己的突然间动作,吓得两个人啊呀一声,往后就倒。冬的一声,撞到后面的架子上,架上的装饰花瓶等掉落一地,噼里啪啦。更是把两个美女吓得哭流涕,瘫软在地。

晕倒,看来自己是惊弓之鸟了。

“起来起来,不好意思。”贺六浑随口说道。

春花秋月畏缩缩的站了起来,另外两个美婢也吓得死。这个年代,主人不要你的话,结局一般很惨。要么被卖到窑子里,要么发落给破落户。还有的甚至会丢到军营做营姬,那就真的是生不如死。当然更惨的是成为肉菜,你懂的。

四个美婢一起跪在面前,齐声请罪。

贺六浑一下子觉得头大,这些事情自己还真的应付不过来。你叫她们起来吧,她们不敢。你伸手去扶吧,感觉不对劲。你轻声细语吧,她们哭哭啼啼。你语气重吧,更是屁滚尿流。女人真的是需要女人来磨,这个时候想到自己的老婆大人了。昭君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是时候把她们母女两个接回来了。

这时,崔蒿和阿木图走了进来,龙鼎养自然跟在后面。看到这个场景,各自心里不同的想法,所以每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贺六浑更觉得尴尬了,我现在有苦说不出,这不成了欺男霸女的恶霸了吗?四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跪在自己面前哭,到哪里说理去啊。

龙鼎养还是比较聪明,进来就主动一句话:“你们四个还不下去端茶倒水。”很自然的四个人赶紧起来准备去了。

然后龙鼎养说道:“侯爷,您几位慢慢聊。我先去准备饭菜,盏茶时间就可以用餐了。”

等龙鼎养下去之后,阿木图先说话:“侯爷,这太大了。比武川镇大多了,我现在一个人一间,很舒服。可是隔开您太远了。走过来都花了好久。”

崔蒿在一边打趣:“现在是走过来好久,以后是进不了这里。”

“为什么?”阿木图问道。然后突然就自以为是想到四个美婢跪在这里,然后带着狐疑的眼神看着贺六浑,仿佛什么都明白了。贺若敦在一边,什么都清楚,就是不说话。

贺六浑想想都气,又无从解释,骂道:“滚一边去,想哪里去了。刚才是她们想按摩,我以为她们要干什么呢,所以过激反应。”

崔蒿和阿木图同时应了声“哦”,就是明摆着不相信。

贺六浑无语,摇摇头说道:“随便你们怎么想。”

崔蒿和阿木图同时应了声“哦”,看来是相信他们的内心肮脏想法了。

阿木图问道:“崔长史,您还没有说,为什么以后我不能进来了。”

崔蒿说道:“还用说,以后这里是内宅,我都不能进。是男人都不能进。不对,除了侯爷,其他男人都不能进的。这是规矩。”

阿木图哭丧着脸说道:“我怎么感觉还是武川好啊。以后我来见侯爷都要别人通报了吗?”

第一百零八章 胆子就是大

“好了好了,不是进来了吗?”贺六浑发现房子大了,地位高了,还真一下子不适应。

阿木图说道:“我没事啊,我是要待在侯爷身边才舒服。”

贺若敦嗤笑道:“那我一直在侯爷身边,你前面为什么那么屁颠屁颠去扛新房呢。”

阿木图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眼睛一转说道:“还不是给你先打前站,不然你住哪里?你还想住这里吗?”

贺若敦很泰然的说道:“我当然住在这里,不然谁来护卫。”

阿木图张大嘴转向崔蒿,你不是说这里不能住吗?

崔蒿摇摇头说道:“看什么看,现在不是侯爷夫人等还没有来吗?侯爷安全谁负责,当然是贺若敦了。”然后朝向贺六浑说道:“侯爷,我建议明天一早去晋阳。”

阿木图一听,大吃一惊说道:“现在晚饭都没有吃,明天一早走?我们已经多少天风餐『露』宿了。”

贺六浑点点头,示意崔蒿继续。

“军情紧急,晋王肯定在等消息。如果没有预计错误的话,可能晋王已经在厉兵秣马,准备出击了。侯爷这个时候赶回去,肯定会让晋王大喜。”崔蒿分析道。

“你是说,晋王回晋阳,不是修整,而是备战?”贺六浑问道。

“嗯。按照晋王的『性』格,肯定是想单干。”崔蒿说的很肯定。

贺六浑点点头,这样说起来,明白了。尔朱荣是什么人,独断专行,目空一切。他避开洛阳的混『乱』,回到晋阳这个根据地,起家的地方。看起来是以退为进,其实更多的肯定是在下棋。如果按照崔蒿的解释,那通了。本来按照常规,是要调集各地军队,集合并,组成大军去对抗声势浩大的葛荣叛军。要知道葛荣号称百万,其实至少有30万军队,其10万战力是肯定的。现在的洛阳哪里找得出这么多军队来!

“你是说晋王,想带着北秀容的部队去挑战葛荣?”贺六浑继续问道。

“对,还有六镇的部队。”崔蒿说道。“你看晋王派尔朱兆去守邺城是这样的布局了。晋王打这次战争是让尔朱家一战成名。”崔蒿的判断是对的。杀了这么多王公贵族,并不意味政权稳定,没有一定的声誉,靠铁血是稳定不了大魏的。

“怎么可能?葛荣那么多军队,穷凶极恶。北秀容加六镇也是几万人。这怎么打?”阿木图现在也是有点见识的人,好歹也是副军主了。但是也被吓倒了,这是几几?人一万,无边无际。现在葛荣合起来至少10多万战兵,这些人都是六镇出来的,那不是流寇也不是流民,是真正的百战兵啊!还有一些是河北坞堡的私兵,那也是战斗力不错的。

尔朱荣相当一部分部队安札在洛阳,拱卫京师。真正能够拿出来的作战兵马有多少?大家都能猜得到。真的是醉了,一个疯子!

贺六浑摇摇头,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理智告诉自己,尔朱荣是非常有可能这样去做的,因为自己了解尔朱荣的个『性』。可是真的是这样去打,这得多大的风险啊。自己一向号称是足智多谋,但是在这个事情,胆量还不足以支撑自己这样做。

“我在去冀州之前,朝廷在讨论如何平定叛『乱』。当时大多数人都建议,征调各地部分军队到洛阳集训,逐渐十万大军,然后去镇压叛『乱』。当时葛荣还没有占领五洲,势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大。当时意见不一,晋王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看来,他回晋阳是真的有所图了。”贺六浑也相信,尔朱荣真的是想一人平定河北,真牛『逼』啊。

“如果这次叛『乱』被平定,那这个大魏真的是尔朱家的了。”崔蒿幽幽的叹息。

“晋王是晋王,他的魄力真是无与伦。看来我们还是明天一早赶赴晋阳吧。”贺六浑下定决心。说实话,到这个世之后最让自己感觉到压力的是这个尔朱荣,绝对的一代天骄。对待尔朱荣,是要一万分的小心。目前而言,自己远远不是对手,不够档次。

其实,这次回洛阳,自己本来应该留下处理很多事情。禀报皇,见下元匡相爷,还有和独孤信这些人见下面等等这些事情都是必须去做的。而且还有那个可怜的女子,胡贵妃怎么办?还有,尔朱云现在究竟怎么样?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做。可是理智清醒的告诉自己,必须尽快启程前往晋阳。

“都饿晕了吧。赶紧去吃点东西吧。再忙再累,不能亏了五脏庙。”贺六浑一甩手,带着大家吃饭去了。

狼吞虎咽之后,各自休息。

贺六浑做了点安排,先把龙鼎养叫来,安抚一番,还是请他继续做管家。这个时代,高水平的管家也是不容易的。反正至少目前为止自己对龙鼎养还是非常满意,至于其他,那是等昭君回来再说。然后与崔蒿商量很久,还是决定让他留下,主持洛阳事物。现在发现身边还是缺人啊,苏焯已经跟着司马子如回到武川,安排系列事情。卢长贵又必须留下来带领那五千留守兵马,自己只能带着花弧,阿木图去。

其实这样也好,等苏焯回来,应付洛阳的牛鬼蛇神更有把握。现在还是躲开去,先把迫在眉睫的葛荣干掉,不然一切免谈。有时候想想,还是在草原舒服,快意恩仇,简单明了。这里弯弯绕绕太多了,怕自己浪费时间精力做些没用的事情。

等忙完这些事情,已经是深夜。贺六浑最想做的事情,是洗澡。这个是现代人的习惯,改不了。

跟着春花秋月来到了澡堂,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水池。贺六浑赶紧吩咐一声,你们先下去吧。然后宽衣解带,跳入水池。温度正好,太爽了。所以古语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好的日子再也不能适应艰苦的岁月。在这么大的澡堂子,一个人自由自在。平时都是在河边野泳,甚至是小水洼边擦脸。整个侯府,印象深刻的是那张床,还有是这个澡堂子。居然大的可以游泳,难怪现代人的豪宅的标配,是游泳池。

正在闭目养神,全身放松浮游之际,又听到声响。这次贺六浑没有那么警觉,缓缓睁开眼。

完蛋,流鼻血了。

春花秋月两个人居然穿个肚兜下水了。关键是身材,一个是童颜巨『乳』,看起来瘦弱,但是那个凶器例吓人,还是一副萝莉模样;另外一个是,玲珑剔透,秀气,身材匀称。两个人表情都是羞答答的,双手还捂住凶器那里,真的是醉了。

“侯爷,我们来给您搓背。”我的天啊,搓背搓背,搞的这么『性』感干什么。不是惹我犯错误吗?难道不知道我是意志薄弱的人,受不了诱『惑』吗?

好吧,先搓背吧。其他事情不要做了。

。。。。。。。此处省略一千字。

第二天一大早,贺六浑带着人奔向晋阳。

这条路太熟悉了,自己已经走了好几趟。一千多里路,崎岖坎坷,也是风景无限。

这一次,贺六浑有明显的感觉,是气氛紧张。居然自己过任何的关卡都要路凭,以前没有这样的。而且盘问也复杂繁琐。特别是在晋城,高平一带,明显的动员了乡兵。靠东边的城市都加强了防卫,看来河北的叛『乱』已经影响到了山西,不然不会这样做准备。

市面还是较太平,倒没有什么变化。看来换个皇帝对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影响,至少现在看不出来。过了晋城,来到高平。

这是勤王时候真正发生战斗的地方,贺六浑自然印象深刻。

进到高平时,地方官高平县令黄鹤来到驿站请安。现在贺六浑的名字不一定响亮,但是身份不一般。算自己想低调在驿站安稳,也不可能。因为驿站驿长只要看见官凭,其实不用看官凭,看声势,一定会禀告县令。然后接下来,自然是酒肉场,欢乐场。所以一路,贺六浑赶路,不想应酬,都拒绝了。

但是这里不一样,是发生战争的地方。走进来一路还可以看见倒塌的房屋,来不及修整。还有城墙,明显的火烧火燎痕迹。所以战争的破坏『性』太大了,百姓总是最苦的。

县令黄鹤,矮矮胖胖,进来的时候眉飞『色』舞。这个人贺六浑原来不认识,但是听介绍是投靠在元徽门下的,那是算孝庄帝一派的。

“见过侯爷。大喜啊!”黄鹤笑的合不拢嘴。

“哦?喜从何来?”贺六浑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和你不太熟,怎么一下子那么热情。有时候自己也折腾,孝庄帝这一边对自己不错,尔朱荣更是直接提拔,支撑自己的。现在两边已经有点摩擦,以后自己怎么办啊!

“侯爷一来,带来好运。我们抓到杨忠了。”黄鹤喜滋滋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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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站。架空历史类,真正百万字以,还在正常连载更新的,只有5本了。我的燕藏雪是一本。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笑。所以,这是真正的作者,因为爱所以爱,因为信念而坚持。

除了签约,没有一个编辑给你推荐,介绍,这是什么鬼站啊。

第一百零九章 杨忠出现

杨忠?隋文帝杨坚之父啊。贺六浑脑子嗡了一声,现在自己接触的人物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原有的记忆。能生出开国皇帝的人,那肯定不一般啊。更何况自己后面也才知道,高平的守城就是杨忠,应该说能力还是相当的不错,虽然是手下败将。而且尔朱荣对这个将领也是感觉不错,还专门叫人来找。

“那就恭喜黄县令了,这是大功一件呢。”贺六浑微微笑道。

“哪里哪里,没有侯爷的威名,这个杨忠还找不到呢。”黄县令合不拢嘴。其实古代抓捕人犯真的很难,没有照片,就是画图。在中国古代画影图形对于捉拿逃犯,根本就没有意义。很多人画的图片也根本不可能相像。但画影图形主要突出一些囚犯的主要特征,最主要的用处是提醒守城守卡军官,在盘查出入境的人持有的路引身份证得时候能够更加的专注一些。更大目的是震慑逃犯。因为画影图形的存对于逃犯心理造成的影响,在被盘查的时候自己露出马脚。百姓的识字率不高,用画像来突出犯人的一些特征,主要是发现奇怪的人,能够及时报告。

而杨忠被抓不是这些原因,首先是画像完全不像。本人容貌俊美,身材魁梧。结果画像上浓眉大眼,还有胡须。其次是杨忠心理素质奇好,遇事不慌。他在高平城被攻下来之后,跑出城,过了半个月回来了,待在自己手下小兵一个客栈里,做后厨伙计,不出门。一向以来杨忠对待属下都是非常好,亲如兄弟。所以手下这些人也都愿意护卫他的安全。原本是想过了风声,就去草原,或者落草为寇。甚至想过投靠葛荣,但是被杨忠否定了。因为杨忠觉得葛荣也长不了!

事情就有那么巧。

黄鹤是从京城特派到这里来的,内层原因不说。来了之后就想整顿风气,树立名声。可是高平城四通八达,商业繁茂。结果治安便很不好,盗贼小偷很多,偷抢之事频发。黄鹤一来下狠手,决心“严打”。正好早上听说侯爷路过,就借口朝廷要整顿街面,开始清查人口。正好抓到小偷数人,师爷建议为了彻底禁偷,抓来的小偷,当着他们亲属的面严加鞭打,然后由捕快押着小偷去扫路,唯一解脱办法就是“轮岗”:可以举报以前的同伙,来代替代自己扫马路,即所谓“令偷举旧偷自代”。此事一经传开,当地的小偷生怕被认识出来,全都逃走了,一度“天下无贼”。这种抓盗贼的的手段,可以叫“贼帮捉贼”法,既绝,又灵,深为后世推崇,无有不灵,贼喊捉贼,想蒙混过关是没门了!

好几个小偷找不到人替代,就胡乱攀咬。其中一个小偷实在找不到人替代,就举报说,有个客栈有陌生人,根本不像伙计,肯定是盗贼。

在被围捕的时候,杨忠还是心软了。因为捕头扣押了客栈的老板伙计,所以只能束手就擒。

见到郦道元,自己偷偷高兴了几天,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现在听说了杨忠,当然是必须见见了。

“黄县令大功一件,不过现在我还想问问,这个杨忠,你是往哪里送呢?”贺六浑笑笑问道。

当然是洛阳,这个可是钦犯。但是黄县令准备脱口而出的话,立马收了回去。这么简单的问题,侯爷会问吗?

自己是朝廷任命,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官员都是走尔朱家的路子。现在谁都知道皇上是谁支持的,自己一个小虾米当然是能够左右逢源的好。

“请教侯爷,下官应该怎么做呢?”

“按照常理,自然是送到朝廷。可是现在朝廷哪里有这个时间来管杨忠。你还不懂朝廷目前的局势吧,只要不是高肇,元叉一派,没有人会处理,都是升职。而据我所知,杨忠这个人是晋王原来指定要的人。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贺六浑也不再年轻,说话也是会打机锋了。

其实这次尔朱荣勤王,除了高平詹国兴之外,真没有什么人抵抗。也就不存在什么清算,所以孝庄帝上台第一件事情不是清算,而是普遍赏赐官爵,稳定人心。接下来尔朱荣河阴之变杀人无数,那么多王公贵族一扫而空,更需要人来支撑朝廷,对地方官更是讨好。只要上书恭顺,其他任何事都好说,什么贪污、腐败无所谓。当然,詹国兴这样的也就是白死了,而杨忠这样的就是鸡肋了。

既然是鸡肋,那就随便了。黄县令清清楚楚明白,这个杨忠就是自己和侯爷的联络礼品了,所以很自然的回答道:“既然是晋王要的人,那就下官派人押送过去。侯爷也去晋阳,不知道可否让差役和您一起上路,确保人犯安全。”

很有水平,这个人很的转,可以打交道。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本侯当然愿意,就请黄县令尽快把人犯送来吧。”

跟着杨忠一起来的,不仅仅是囚车,还有美女和酒菜。黄县令专门派人送来给侯爷修整的,自己却没有出现。真的是恰到好处!

“来啊,给杨将军松绑。”贺六浑吩咐道。囚车是一直到大堂外面,杨忠就那样站在笼子里。

押送的衙役也是非常配合,你侯爷说什么是什么。很快的把夹板锁链取下,打开囚车,杨忠慢吞吞出来,站在贺六浑面前。

的确是个子高大,容貌不是尔朱荣那种俊美,而是一种彪悍。在古代,真要吸引眼球,当然就是个子。杨忠接近六尺,比贺六浑不矮。加上浓眉大眼,端的是威武汉子。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但是就那样一站,没有人敢小看他。

阿木图有点担心出事,还往前走了走,隔在贺六浑和杨忠之间。杨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垂手而立,默不作声。

“好了好了,你走开。就你挡得住杨将军。”贺六浑笑骂。自己一点不担心安全,贺若敦在呢。更何况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最关键的是杨忠一点不傻。和聪明人打交道,不是动手,而是动脑。

“杨将军,到里面坐坐吧。”贺六浑手一伸,邀请。

“罪将不敢当。敢问尊下是哪一位。”杨忠抬起眼睛,淡淡的看着贺六浑。贺六浑发现,杨忠的眼睛瞳仁居然有点绿色,应该是混血儿吧。

“瞎了眼,不认识我们侯爷。”阿木图骂道,对待这样的低层次官员肯定不用客气。看军服,比我阿木图都好不了多少。

“你滚一边去!”贺六浑笑骂道。“杨将军,在下贺六浑。路经高平,正好听说黄县令要送你去晋阳。于是我就毛遂自荐,一起去晋阳。一直久仰杨将军的威名,特意准备在行前,一起喝杯酒吧。”

“哦,久仰久仰。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更不敢在侯爷面前说话。这酒真不敢喝,羞愧难当。”杨忠居然不进来。阿木图又忍不住想骂人,被贺六浑一瞪就缩了。

“不知道杨将军羞愧什么?是觉得战败呢,还是觉得对不住詹国兴县令?”贺六浑很有耐心,因为这个人物是自己觉得值得交往的人。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都会按照自己标准去做事,去选择。对于值得交往的人,再低声下气也是应当。三顾茅庐,不就是低声下气换来的忠臣良将?

杨忠不语。

“每个人心里都会衡量,自己究竟该做什么选择。而决定性的就是自己的良知和原则。你本是厢军将领,詹国兴县令命令你守城,自然你感恩,效死命。可是,你忘记了,你自己还是大魏朝的人,最应该效忠的是大魏皇帝。两者相比,你该作何选择?当下,你是继续感恩詹国兴县令,死守那份忠诚,还是选择效忠朝廷呢?”贺六浑微微笑着解释道,顺便还走过来靠近杨忠。

“那死去的就这样消失了吗?道义和恩情会不会消失?”杨忠问道。

“说实话,我很欣赏詹国兴县令的忠诚。但是那是愚忠!一个昏庸的朝廷,一个荒淫的太后,你是效忠吗?那是为虎作伥。当今皇上贤敏远达四方,四海咸服。这才是真正的国体。”贺六浑继续劝导。

“这个世道就没有忠诚与道义吗?”杨忠反问道。

“有愚忠和真忠的区别。愚昧地忠实,不计后果,不想原因,不衡量利与弊,只知道按照命令去做某事,没有自己的想法。真正的忠诚不是对个人,对朝廷,对这个国家。明明知道朝廷昏庸,高太后荒淫无耻,你还要对这样的朝廷忠诚,请问是愚蠢吗?”贺六浑毕竟是具备现代思维,很容易找到漏洞。而且这也是真理,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理解。毕竟从下到大,就是知道天地君亲师。不过,混乱的年代也有好处,就是把自我活下去放在第一,也会看清楚很多。

“皇上的话可以不听吗?这可是孔圣人的话啊,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侯爷说的好像不对吧。”

“有很多人把愚忠理解为忠,认为“君叫臣死臣得死,臣要不是算不忠。更可悲的是有一些人把这种观点当成是孔子的,真是天大的误会。孔子在中回答子路关于如何事君的提问时说:“勿欺也,而犯之。”孔圣人反复强调忠君,“勿欺”就是不要欺骗,不欺骗就是忠,就是实事求是,不能偏离中正。“犯之”即可以冒犯,可以争辩,甚至可以顶撞。:“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实际是先要求国君领导大臣要依照礼的规定和精神,而大臣侍奉国君则要忠诚。教育子路侍奉国君不要欺骗,而可以冒犯。将两者联系起来,就可以知道孔子说的侍奉国君的忠便是不欺骗,而不是逆来顺受,绝对服从。”贺六浑说话一套一套的。

第一百一十章 收服

“你不是要我去晋阳吗?这和皇背道而驰。

“当下晋王代表的是朝廷,那你自然是效忠朝廷。当下朝廷正在平叛,不是要给天下一个稳定之机。你如果是真正的忠,在这样的时刻,自然是要为朝廷效力。晋王要找你,肯定不是查办你,肯定是爱惜你这个人才,要重用你。你管是谁用,只要能为百姓做事,能实现抱负,能够对得住自己的良心,那是真正的忠!大忠!智忠!”贺六浑觉得杨忠不傻,只是没有自己这么好机会。自己一路贵人相助,这个杨忠出身不错,怎么会沦落到县城做个厢军统领。

杨忠沉默不语,在思考。

“当今天下,皇帝已经位,正在励精图治。晋王勤王事毕,也回到了晋阳。算晋王再大的过错,也给了天下一个稳定的朝廷。这个朝廷原来的是好还是差,你应该清楚。但是天下远远没有太平,北有葛荣,南有南朝进『逼』,西边也在叛『乱』。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应该出来做点事情。所以今天这顿酒,是为了邀请一个热血男儿喝的,不是请一个懦夫,也不是请一个愚忠。”贺六浑越说越激动,激情澎湃。其实这是变相的激将法,只要是男人,直男,一辈子谁不想做点事情。国『乱』思良将,家贫思贤妻。棍棒出孝子,『乱』世出英雄。

杨忠托大的眼睛直视贺六浑,贺六浑也瞪回去。

“我现在想听听,那天你是怎么杀进城里来的。”说完话,杨忠顺势往屋里走。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那要用酒来换真话了。”心情非常好,一个良将这样交往了。

到了厅堂坐下,酒菜早已齐备。贺六浑与杨忠两个人,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花弧本来可以作陪,但是她不喜欢喝酒,所以也没来。黄县令本身没有过来,不惹事。

杨忠坐下来之后,端起一杯酒,轻轻洒在地。说道:“这第一杯酒,是敬詹国兴县令的。敬重的是他的为人,他有他的准则。而且百姓官声不错!对我也不错,给了我容身之所。”

拿起第二杯,也洒在地:“这第二杯酒是敬那些跟随我守城死难的兄弟。无以为报,只能在心惦念。有那么的一天,一定会给兄弟们守陵。”杨忠知道,只要是现在这个皇帝,现在这个尔朱荣当政,詹国兴、自己的兄弟都是白死的。不要说抚恤金,连任何名分都没有的。你为旧朝的皇后,那个扔进黄河的皇后奋斗,结果自然也被扔进故纸堆了。这世界到哪里去说道理?

再拿起第三杯,继续洒在地:“这一杯,祭奠过去的我。从今天开始,我希望能够真正为自己,为好世道尽心尽力。更希望侯爷能够给我争取一个机会。”

贺六浑挑起大拇指,哈哈大笑说道:“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人生处世有两种境界:一是逆境,二是顺境。在逆境,困难和压力『逼』迫身心,这时节应懂得一个”屈”字,委曲求全,保存实力,以等待转机的降临。在顺境,幸运和环境皆有利于我,这时节当懂得一个”伸”字,乘风万里,扶摇直,以顺势应时更一层楼。”

人太刚强,遇事会不顾后果,迎难而,这样的人容易遭受挫折,人生苦短,能忍受几多挫折?人太柔弱,遇事会优柔寡断,坐失良机,这样的人很难成大事,一味软弱,终究是扶不起的阿斗。做人要刚柔并济,能刚能柔,能屈能伸,当刚则刚,当柔则柔,屈伸有度。

这个杨忠不可小视,不可小视啊。

杨忠放下心结,贺六浑又可以笼络,所以这顿酒喝得宾主尽兴,稀里糊涂。

酒至酣处,贺六浑突然问道:“杨将军结婚了吧。”

杨忠点点头应道:“已经结婚了。”其实贺六浑这话是白问,自己二十出头都已经结婚,还有一个女儿了。杨忠已经是30多岁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结婚。

“那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杨坚啊!”这句话的确是喝多了酒顺口出来了。隋朝开国皇帝啊,这个杨坚身太多传。学历史的都知道三省六部制度,也是现代官制的基础。不学历史的也知道隋唐演义,统一天下的隋帝杨坚。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来到一个伟人父亲的身边,一起喝酒,怎么能够不问呢。

“唉!我还不知道是儿是女呢?侯爷怎么会问这个?”杨忠又是概叹又是难过,更是惊讶。

“哦,随口说说。杨将军姓杨,名忠。那么儿子自然也是忠心耿耿,坚不可摧。所以”贺六浑开始打哈哈。

“侯爷说得对,如果是儿子,我叫取名叫杨坚。谢谢侯爷赐名,当在喝一杯。”杨忠喝到兴起,居然忍不住了。

贺六浑绝倒,不会吧。杨坚的名字是我起的吗?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杨将军的夫人何在?怎么会不知道男女。”贺六浑怪的问道。

“一言难尽啊。”杨忠继续自斟自饮,娓娓道来。

原来杨家也是名门大族,杨忠的父亲杨祯算起来是东汉太尉杨震的十二世孙。曾祖杨元寿,大魏初,任武川镇司马,因而迁居神武郡树颓县。祖父杨惠嘏,任太原太守;父亲杨烈,任龙骧将军、太原郡守。

杨祯因军功被封为建远将军。大魏后期,天下丧『乱』,而避居河北山。山国很多人没有听过,其实在现在的河北平山县。再没有听过平山县,西柏坡在那。后来丁零人鲜于修礼造反,杨祯率军征讨鲜于修礼,战死沙场。

杨忠跟随父亲平叛,结果眼睁睁看着父亲战死,被手下拖着逃跑,一路颠簸,来到山东泰山附近,也是吕苦桃的家附近。在那里,吕苦桃邂逅的身有伤的杨忠,她从杨忠的口得知他是兵败流落到此地避难的。吕苦桃瞒着家人为杨忠疗伤,很快,杨忠在吕苦桃的悉心照料下痊愈了。在吕苦桃为杨忠疗伤的日子里,血气方刚的杨忠渐渐爱了这位青涩、贤惠的农家女子,情窦初开的吕苦桃也被相貌堂堂、一身正气的杨忠所倾倒,两人私定终身。最终吕苦桃向父母说明一切,在父母的祝福下,吕苦桃嫁给了杨忠,两人的爱情故事宛如小说般的情节。

杨忠在吕家住了一段时间后,他深知作为大丈夫,不应该隐居在深山密林活一辈子,尤其是在『乱』世,他立志要拯救天下黎民百姓于『乱』世,于是他向爱妻吕苦桃表明想法,得到爱妻的理解和支持。这对夫妻向两老告别,从此离开了家乡,踏了旅程。最终来到高平。被詹国兴看,担任厢军头领。一年后,吕苦桃发现怀孕。夫妻两个激动不已。但是没过几天好日子,尔朱荣来了,詹国兴决定守城。杨忠知道这座城市守不住的,但是碍于詹国兴的赏识,决定帮忙。提前派人把老婆送到城外躲起来,希望过些日子去找她。

结果没几天城破了,自己成为通缉犯。幸好手下几个兄弟,帮忙藏在客栈。妻子怎么样也不知道,自己还被抓了出来。

吕苦桃,咳咳咳,这个名字真有特『色』。苦桃树是农村的土叫法,它属于野桃树,又叫『毛』桃树。与一般的野桃树相,苦桃树却要“丑陋”得多。苦桃树的花,并非艳丽奔放的大红大紫,而是低眉浅笑般的暗红;枝干不高,躯干歪扭,疙疙瘩瘩的。而最大的不足,是它所挂的果实怎么也长不熟,果实大多数是一副青涩生冷的模样,吃到嘴里,依然那么生硬、苦涩,难以下咽。父母真的是会取名啊。不过,看来取名字和以后发展没有太大关系。枯桃遇见杨忠,时来运转。

不过,看来这个女子不一般,一个农村姑娘魅力非凡,敢作敢当。杨忠相貌堂堂,而且在高平县也相当于现在的县武装部长,居然提起自己的农村老婆,那种掩藏不住的爱恋和幸福。看来自己要想收住杨忠,必须收住她老婆。

“既然这样,那么明日我叫人去找嫂夫人,你先去看看嫂夫人。之后我们再去晋阳。”收人要收心,这个杨忠自己是要定了。相貌堂堂不说,才华不说,而且忠诚忠贞,这样的人在手下,那是一个字:爽。可用,可信,且可托。

“真的吗?”杨忠大喜。

杨忠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这样东躲西藏了,那是多么不甘心的事情。被抓获的时候,自己已经死心,等待自己的不是砍头是把牢底坐穿。现在时来运转啊,居然被侯爷看,而且还能够一展身手,这是怎样的剧变。

更开心的是马可以去看自己的孩子,真的是太开心了。

“当然,最好这样。我这次去晋阳,会把我的老婆昭君接到京城洛阳去,让嫂夫人一起去吧。侯爷府完全住得下,哈哈哈。”贺六浑想的非常自然,那么大地方,真的是醉了。多些人多点人气。而且如果是真的杨坚出生,那么有两个孩子在侯府,岂不是更加热闹开心!

杨忠陡然间推开座椅,翻身下拜:“侯爷,杨忠这条命交给侯爷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牛人后面必有牛妻

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

得意莫过于此刻的贺六浑了,虽然最后喝得酩酊大醉,但是心情大爽。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征服感,杨坚的爸爸居然臣服于我,居然和我并肩作战,太爽了。

第二日贺六浑直到中午才醒过来,一睁开眼,阿木图笑呵呵的凑过来说道:“侯爷,今天我们是不是要再住一天。”

“滚,怎么可能?现在什么时候?”贺六浑有点急,自己这一路上还没有这样懈怠过,紧赶慢赶呢。看来自己的酒量还是不行,估计杨忠也还没有起来吧。

“都已经午时了。”这时,早在一旁的花弧冷不丁冒了一句。花弧不喜欢喝酒,但是不反对男人喝酒。花弧不喜欢的是喝酒误事,喝酒喝不赢别人趴下的那种。现在贺六浑明显就是这样。

“那赶紧去叫下杨忠起来,我们收拾一下,还是继续赶路。”贺六浑看见花弧的脸『色』不对,不敢多说了。自己在军中权威极大,就是奈何不了这个花弧。众所周知的原因,其他将领也让着他。

“还是你自己赶紧收拾吧。”花弧冷冷的说道。

“什么意思?”贺六浑有点不明白。

“喝不赢还要蛮来,吐得一塌糊涂不说,还小看别人。”花弧嘟囔,不理贺六浑。

“阿木图,怎么回事啊。”贺六浑知道有点出糗了。怎么回事,自己的酒量那是杠杠的,怎么可能这么糟糕。

“侯爷,呵呵呵,我帮忙您收拾一下,我去把『毛』巾拿来。”阿木图嘿嘿笑,转移话题。

“混蛋,快说。”贺六浑有点急了。

“侯爷,这怎么说啊。您赶紧收拾。”阿木图眼瞅着花弧,哪里敢讲话啊。

“别说阿木图了,赶紧收拾好。人家杨忠将军夫『妇』都在外面等你呢。对了,还有那个娃娃!”花弧撇撇嘴,喝酒的水平不够,人品看来也不怎么地。

“咳咳咳。”贺六浑感觉尴尬了。杨忠夫『妇』,那就说杨忠把老婆从城外都带回来了,自己还躺在床上挺尸。这个家伙的酒量,我的天啊。那就说他根本没事,而且一早出城就找人,顺顺利利回来。还在外面等自己?

不过,这也不至于阿木图不敢说啊。看来还有什么事情!

先不管了,洗刷完毕赶紧出来。就见厢房下坐着一堆人,都在看一个抱着小孩子的夫人。征战这么久,自己手下们都说铁石心肠了。但是,看见一个婴儿时,还是不自觉的有些爱意出现。

贺六浑走出来了,大家伙自觉都让开。

杨忠这个时候不是冷酷到底,也不是英俊潇洒旁若无人,而是笑眯眯的伺候在一个结实的『妇』人身边。所谓结实,不是林黛玉,而是薛宝钗那种丰满。不是白白嫩嫩,而是健康的白里透红。身材比较高,但是眉目清秀,特别是眉『毛』比较粗,眼睛比较大。一看就是一个有韧劲的女人,眼神不是躲躲闪闪,而是比较坚定。

“侯爷,这就是贱内吕苦桃。”杨忠介绍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

其实,在『乱』世中就是这样的老婆才是最好的。坚韧,能吃得苦,能忍得气,能守得住,能熬得好。

“贱妾见过侯爷。”吕苦桃很大方,不怯场,礼数也到位。抱着孩子微微作福。

“夫人不必多礼。”贺六浑赶紧虚扶一把。然后走过来看着这个小娃娃,娃娃白白嫩嫩,虎头虎脑。一双漆黑的水汪汪的眼睛,像极了妈妈。那个鼻子很挺,像爸爸。集中了两个人的优点,太好了。更关键的是小家伙不哭,三个月的孩子,居然笑眯眯的。对着贺六浑,也是好奇的看,突然间笑了。

贺六浑真的是爱死了这个娃娃。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估计比这个大一点,要一岁了吧,太想念孩子了。

“感谢侯爷的厚爱。让我们夫妻能够团聚,我们家这辈子都会感激侯爷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话的是吕苦桃。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其实决定一个家庭,或者说决定一个家族命运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母亲。你在家族里面,男人可能会在外面,拼搏来,各种各样的荣誉,甚至是地位,但是这个家族是否能够传承下去,就看这个母亲,能不能培养出更好的儿子,女儿?吕苦桃,一个农民的女儿,能够有这样的气魄和气度,真的是难得。

“哪里哪里,客气了,现在看见这个小娃儿,非常的可爱,我都在想,可不可以考虑一下,让我家女儿和这个娃娃结个娃娃亲?”贺六浑突发奇想,如果是我的女儿嫁给了杨坚,这个世界上是不是,隋朝也就变成我女儿的了?

“侯爷,这怎么可以?”杨忠大吃一惊。这个侯爷对自己是不是太好了一点,昨天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叫到一块喝酒,今天还居然想把女儿都嫁给自己的儿子,这真的是有点不敢相信。

“有这样的母亲和这样的父亲,儿子长大了肯定不会差,当然我说了也不算,还要去看我老婆。”贺六浑点点头笑道。“反正就这样来吧,哎,杨忠,你跟我去晋阳。你夫人我会派人专程送往洛阳,就住在侯爷府。你就放心好了,我们男人去做男人的事情,家里就交给女人吧。”

“侯爷说得对。杨忠,你就好好的去吧,家里有我呢。杨坚这个名字是侯爷取的。无论怎么样,我们一家都会坚强的活下去,都,都会坚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你就安安心心跟侯爷建功立业,我们母子俩会在洛阳等你回来。”吕苦桃一点都不矫情,知道男人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给男人一些什么。自己竟然嫁给了杨忠,那就应该知道杨忠需要什么,自己应该成为最坚强最可靠的后盾,而不是一个拖油瓶。

杨忠点点头说道:“夫人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侯爷是我值得效忠的对象,我相信一定会给我们家带来好运。”双眼对视,款款深情,就算是在离别的时刻,多的是爱意和支持,是不舍,而不是眼泪。

“夫人真的是奇女子,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能够配得上我们杨将军。夫人,你放心好啦,杨将军现在是我的宝贝啦,我们怎么都会照顾好他的。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家夫人合得来,她也正赶往洛阳。这一场大战结束,我和杨忠就会回到洛阳,时间会很快的。”贺六浑当然这个时候要打包票,这样才会让离别的氛围显得轻松一些。

告别吕苦桃以后,一行人继续快马加鞭,向晋阳赶去。在路上的时候贺六浑开始问杨忠。

“你这家伙的酒量怎么会那么好?昨天晚上我喝断片了吗?”贺六浑问道。两个人是并排的策马扬鞭,花弧等人在前面,所以听不见。

“侯爷,您的酒量也不错,非常的好。”杨忠笑眯眯回答。看起来,说话还是有点暧昧,怎么感觉有点不像爽朗的人。

“你说实话,昨天我怎么回房间的我都不知道,我还想问一下昨天我说了一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谁把我送过去?”贺六浑原来在喝酒上,对自己还是比较自信的,现在感觉有点怕了。因为自己居然会喝断片,断片之后干了些什么,居然会不知道,这很容易误事。

“这个,哈哈哈。”杨忠也不好怎么回答,打了个哈哈!

看来情况不妙,肯定有点问题。

“说吧说吧,什么事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说的。”贺六浑继续问道。

“那我就直说了吧,那天晚上的时候你喝多了之后。就开始叫花将军过来,然后拉着花将军的手不放手。说这辈子最愧疚的就是她。”杨忠还是老实,领导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其实杨忠心里也在别扭,我们的这个侯爷什么都好,怎么会有断袖之僻,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

贺六浑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我的老天爷,但是我真的是很断片了,怎么可能把一些心底的话都说出来,而且还居然做了。

“咳咳咳,那后来怎么样了?”贺六浑问道。

“花将军看到那么多人在,然后你又喝多了酒,就没有多说什么。居然拿一杯酒又给你灌下去,你就彻底昏过去了。然后接下去,花将军跟阿木图就把你送到房间去了。我因为心里很急,就连夜赶到城门口守候。城门早上一开门我就出去接人了。”杨忠回答道。

我的天啊!我最后居然是被花弧给灌倒的。贺六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时花弧那个表情。花弧最要的就是面子,自己拉着她的手说那些话,哎哟,我的娘啊这个场面实在是不敢想。不过今天早上看样子还好,至少还没有给我太大的丢份。这几天我自己还是躲着她的好。

看样子以后自己不能够喝太多酒了,这个喝完酒以后,一些心底话居然敢到处『乱』说,不注意场合。这次可以算得上自己最大的一个『毛』病。

“你酒量怎么会那么大?”贺六浑赶紧转移话题。

“父亲那个时候带着大家在山中避难的时候,自己会酿酒,所以呢,我也经常会偷着尝一点尝一点,后来酒量就大了。”杨忠笑道。原来是酒厂老板的儿子难怪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网

从高平到晋阳有五百多里,放开马跑,估计是两天就够了。

晋阳也是每次去洛阳的必经之地,只是贺六浑没有多逗留。晋阳,在军事上一直具有重要意义,为兵家必争之地。“晋阳府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为河东之根本,诚古今必争之地也。”位于山西第二大盆地——太原盆地北部的狭长地带。也就是说,控制这里,也就是控制了山西的中部,真正的核心地带。

尔朱荣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晋阳位于平城和洛阳官道的中央,是北方重要的大都市,并州的治所,军事重镇。从尔朱氏开始,晋阳取代洛阳成为实际的北魏政治中心,是尔朱氏发祥地。依据晋阳地形险要,城池坚固的优势,建立了大丞相府,有力地控制了大魏实权,称晋阳为“霸府”。晋祠也第一次出现在史书记载中。

远远望见晋阳城了,一行人停下来休息。

“记得上次路过这里,我就想去看看晋祠。”花弧突然就冒出一句。晋祠在晋阳西南二十五公里悬瓮山下晋水的发源处。这座祠堂始建于北魏前,是为了纪念周武王的次子叔虞而建造的。

“晋祠我知道,山西人都知道。那是我们晋阳的根,老百姓都知道一个故事。周朝第二位君主周成王,发生“桐叶封弟”的故事。周成王小时候和他要好的弟弟叔虞玩耍,捡起地下的桐叶剪成玉圭的形象对他弟弟说,“将来把这一块类似玉圭的地封给你。”虽然是玩笑话,但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君无戏言”的故事。后来,周成王果然将唐国封给弟弟,由于封在唐国,都城在晋水北边,所以叔虞把这个地方叫为晋阳。位于太原西南晋源区的晋祠,历代太原人都进行修缮,是最古老的皇家园林,晋祠就是为了纪念唐叔虞。”阿木图说到这里眉飞『色』舞,原来他是山西人,所以非常自豪。

“我还知道,晋祠三绝指位于山西省太原市区西南25公里处的晋祠博物馆之内的周柏、宋代彩塑以及难老泉。那个难老泉。。。”阿木图居然滔滔不绝了。

“那我问你,你知道你的小脚趾甲是分成两瓣的吗?”贺六浑突然就打断他的话。

阿木图瞠目结舌:“侯爷,我不知道啊。从来没有看过脚指甲。”

贺六浑诡异的笑道:“真的山西人是汉人,汉人都是这样的。你信吗?”

“侯爷说的我自然信,不过吗?不过吗?”阿木图显然是不信的,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顶头上司的话自然是对啊。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心服口服。来来来,你们都过来。”贺六浑把亲兵卫队叫过来,脱靴子脱袜子。

亲兵卫队一个个傻了。侯爷是什么爱好啊!

“等等,你们先按照名字分开。汉人姓氏的在一边,鲜卑姓氏的在一边。”贺六浑想想吩咐道。

领导说了脱就脱,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味道。想想几十个汉子的马靴脱下来,那种奇臭无比实在是扛不住。花弧强忍着,最后还是扛不住,找个借口走远了。

贺六浑也把脚上靴子脱下来。

一排的汉族,一排的鲜卑族。大脚丫子齐刷刷的两排!奇观!

”阿木图,你自己走过来看。”贺六浑吩咐道。杨忠在一旁,忍不住也脱下靴子。

阿木图捂着鼻子,走过来一个个细看。渐渐的,嘴巴张开,满脸都是诡异的神『色』。

“侯爷,你是不是神仙?怎么鲜卑人都是完整的指甲。汉人都是两瓣,这太诡异了。我原来根本不知道啊!”阿木图现在也不知道臭了,嘴巴合不拢。

“先别拍马屁,看看你的指甲。”贺六浑心里在笑,当然了这是遗传学。我还知道更多呢。

“啊,我居然是两瓣的。”阿木图盘腿把脚太高,仔细观看。声调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忧伤。我不是明明的鲜卑吗?怎么回事。

“你爸妈肯定有谁是汉族的。”贺六浑判断道。

“是是,我爸爸是。”阿木图心服口服。

杨忠凑过来看看,说道:“侯爷,真的啊,你和我都是两瓣的。”

“哈哈哈,我还知道一些,你信不信?你的眼角部分上眼皮盖住下眼皮,无论单眼皮还是双眼皮都是这样的;你的门牙内侧略有一定弧度的凹陷,尤其是上门齿;你出生期在『臀』部尾骨处有浅清『色』的斑块,之后会慢慢消退;对不对?“贺六浑干脆制造悬念。其实90%以上的汉人符合这一特征。至于科学依据现在还没有。应该是遗传学的特征。

中国人讲究魂归故里,落叶归根,这是受我们中国农耕文化的影响,中国人自古以来安土重迁,一旦离开故土,就会产生思乡之情,进而思念亲人、爱人。再加上中国正统的儒家思想强调“中庸”,强调“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强调“百善孝为先”……这一系列的思想也注定了中国人的思念之情情深意重。所以只要是中国人,都爱寻根。用姓氏、籍贯来聊天,很容易拉近感情,百试不爽,老少皆宜。

“好了,好了,休息一下,我们继续赶路。晋祠就先不去了,以后有时间。“贺六浑干脆不说话,让他们先消化一下自己的震撼。因为这些人开始一个个对这些特征,你折腾我扒你衣服,不亦乐乎。

贺六浑看见花弧远远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就走了过去。

花弧听到脚步声,一阵子的手忙脚『乱』。哈哈哈,一个人偷偷『摸』『摸』在看是不是两瓣脚!

贺六浑装作不知,放缓点脚步。等到花弧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好走到旁边。

“为什么想去晋祠啊。”贺六浑问道。

“父亲提过很多次,说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要来晋祠看看。他说我们花姓是文王后代,系出华氏,古无花字,通作华。后有改为花姓者。小时候花家堡广为流传着一首歌谣:“问我祖先何处来,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古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鹳窝。”爷爷也总是让孩子们看小脚趾甲,说凡是过去从山西洪洞县老鹳窝底下迁来的,最小的那个脚趾甲都是两瓣的。我们当时都不信,现在想还是真的啊。“花弧流『露』出浓浓的思乡之情。

“那你的脚指甲是不是两瓣的。”贺六浑冷不丁问了一句。

花弧脸腾的红了。白了贺六浑一眼,咳咳咳,还真的有点韵味。贺六浑发现自己完蛋了,真有点恶趣味。花弧男人装扮,女人内核,这种吸引力和刺激越来越强大。我是不是有点变态啊!制服诱『惑』?装扮爱好?完了完了。不知觉开始调戏女人,不对,穿男装的女人。不会是自己天天在外征战,长期没有女人在身边,所以『性』趣都改了吧。要低调,要注意。

花弧也有点晕。贺六浑现在对自己好像越来越随意了,原来是避开自己。现在逐渐的接受自己,有时候还会开玩笑。特别是上次喝酒,喝多了居然把自己叫到身边,『摸』着手胡说八道。搞的自己在兄弟们面前完全下不了台。不过,自己内心有点窃喜,看来贺六浑是真的开始接纳自己了。但是,以后怎么办呢?自己去做昭君那样的女人,不可能吧,自己完全接受不了。还有,昭君会不会说我,那怎么办?哎呀,真的是麻烦,怎么办啊。我还是一个人就这样孤独终老?。。。。

于是一副非常奇特的画面出现:

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看着地面的草发呆。

另一个人站在石头边上,看着远方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的声音喊道:“侯爷,该走了。不然进不了城了!”阿木图现在也聪明了,侯爷和花将军在一起的时候,别去找死。

贺六浑与花弧之间的安静被打破,花弧脸红的更厉害了。看来再强悍的女人,对入情网,那也是无『药』可救。以前大伙在一起,只有看花弧白脸骂人,现在这张脸已经可以做关公了。

贺六浑反正皮厚,无所谓。我这是和花将军商讨军务呢。之所以发呆,那是深刻思考。更何况,这里风景很好,看山是山看水没水。

唯有远远的夕阳下的晋阳是那么真实而遥远。谁知道这一次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种城市里面的人,已然是这个时代的主宰。可是事事变幻无常,一旦失意也可能万劫不复。就像半年前,谁知道洛阳之主,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会被扔进黄河。

苍茫的大地或许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默默的看着世事轮回,沧桑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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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文提的大移民是朱元璋做的事情。元末战『乱』之后,历经20余年,朱元璋统一了天下,但是,此时的江山已是遍地疮痍,布满了战争的创伤;山东、河南、河北一带多是无人之地。为了恢复农业生产、发展经济,为了使人口均衡、天下太平,巩固明王朝的统治,明洪武年间,朱元璋采取了移民政策,按“四家之口留一、六家之口留二、八家之口留三”的比例迁移。

明初经洪洞县大槐树处迁往全国各地的移民曾达百万人之多,其时间之长、规模之大、影响之深,不仅在中国历史上是空前的,而且在世界移民史上也是罕见的。这对于当时的明王朝以及后来的社会发展,都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第一百一十三章 见王爷

广阔的晋阳盆地上,清澈的汾河水由北向南奔流而去,宽阔的河面上几座宽广雄丽的大桥横跨东西,桥两端城堞相依,将东西两座城市连在一起,宛如一座水上连城。在它的东岸,是风光旖旎的东城,城内建筑鳞次栉比,城外柳树成荫。在它的西岸,就是宏伟壮美的晋阳城,也叫西城。晋水通过智伯渠从唐叔虞祠向北注入南、西、北三面宽达40米的护城河中。河面上游船点点,来往于晋阳城和叔虞祠之间。

晋阳,地处晋中盆地北端。西依崇山峻岭,东、南两侧临汾、晋二水,土地肥沃,交通便利,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春秋晋国公卿赵简子的家臣董安于在西依悬瓮山、东临汾河地带据险筑城,因在晋水之阳,取名晋阳,为晋阳建城之始。后来赵、韩、魏三家分晋,”春秋五霸”之一晋国解体,晋阳成为”战国七雄”之一赵国的都城,山西始有”三晋”之称。接下去汉高祖刘邦为防御匈奴,选派韩*坐镇北方,改太原郡为韩国,设都城在晋阳,晋阳从此成为我国北方边防重镇之一。

贺六浑来过几次晋阳,因为这是去洛阳的必经之路。城墙周长42里,共开24座城门,东、西二城并列汾河两岸,中城跨汾居中,西城内部囊括大明城、新城、仓城三座内城,以“里三城、外三城”的巨大规模,形成了一个古代罕见的城市集群,晋阳城内有壮丽的宫殿、仓城、苑囿、柏堂、起义堂、受瑞坛、讲武台、宴宾厅、山亭等,城外有多处寺观宝塔。汾水从城下穿过,可行舟捕鱼,一派繁荣景象,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

晋王府,自然在内城。王道既是王府的中轴线,也是整个晋阳城的中轴线。

按照规定,亲王府的周长是三里三百零九步五分。城高二丈九尺,下宽六丈,上宽二丈。按照今天的折算差不多是33万平方米,将近有500亩。但是现在贺六浑看见的晋王府远远不止如此。因为这个王府不像王府,而像一座城,对,一座坚城。甚至贺六浑在看见的初期,觉得应该就是怀朔镇。可想而知有多大!

其建筑规模宏大,气势雄伟,金碧辉煌,四周同样围绕高大的城垣和四个城门,城楼上覆以青『色』琉璃瓦,大门饰以丹漆金涂铜钉,俨然是皇都洛阳城的缩影。王府四城的正门,南曰端礼,北曰广智,东曰体仁,西曰遵义。进入城中有基高六尺九寸三组正殿,依次是承运殿、圜殿和存心殿。前殿承运殿最高大,阔达十一间,是整个王府建筑的主体。紧接着是圜殿和存心殿,各阔九间。整个格局与我们大家熟悉的紫禁城太和、中和、保和三大殿很相似,是谷望举行庆典和行使权力的场所。所有宫殿都是窠拱攒顶,中画蟠螭,饰以金边,画八吉祥花。殿中的座位用红漆金蟠螭,挂帐用红销金蟠螭,座后壁则用画蟠螭彩云。

承运殿两庑为是左右二殿。自存心、承运,周回两庑至承运门,为屋百三十八间。殿后为前、中、后三宫,各九间。宫门两厢等室九十九间。凡为宫殿室屋八百间有奇。廊房饰以青黛。此外还有顶门楼、庭、厢、厨、库、米仓等共数十间。社稷、山川坛位于王城内的西南,宗庙位于东南,位置与北京紫禁成相同。

贺六浑等人,就在端礼门等候召见。

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了,自己与尔朱荣之间隔开的距离越来越远。看起来自己也是侯爷,当初进侯府自己吓一跳,现在来看晋王府,那就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值得一提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久,太监来领自己进门。其他人自然只能在门房守候。曲曲折折很久,来到承运殿台阶下,又换另外一个太监领到承运殿大门。然后进门继续禀报,再听到大殿里面一声尖利的声音,“召开国侯。”

迈过高高门槛,贺六浑来到大殿里面。

是中国人都看过清宫戏,都进过紫禁城。尔朱荣的王座没有那么高,台阶也就是7级。但是在灯火通明的大殿里面,恰好是聚焦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面部表情,明显的嘴角有笑意。看来自己一到晋阳,就马不停蹄赶到王府的用心已经起了效果。

随便用眼一扫,贺六浑就发现这里与朝廷一模一样,左边一排是文臣,为首的就是方平。方平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神对撞,然后笑了一笑,但是还是那种阴阴的感觉。剩下来的这些文臣贺六浑都不太认得。右边的这一列,就是武将。为首的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元天穆,看见自己的时候,裂开嘴笑了笑,感觉非常亲切。后面还有一系列的人,这些武将自己就认识很多了。斛斯椿,费穆,尔朱度律,尔朱仲远。这些人见到自己,也都会轻轻的点点头。

“见过王爷。”贺六浑想了很久,还是用跪拜礼。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自己还是越来越低调最好。从现在的规模和格局来看,尔朱荣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尔朱荣了。仲远

“起来吧,好好让我看一下。”这句话是尔朱荣说的,而且他还站了起来,走下这个台阶。这让贺六浑非常的感动,说明自己在他心目当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谢王爷。”贺六浑起来了。原来以为,尔朱荣不会让自己跪下去,但是现在看来不一样了。尔朱荣已经完全熟悉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有了这样的格局。

“风尘朴朴的样子,那就是刚刚才到晋阳吧。”尔朱荣很喜欢这种感觉,那就是把控一切,贺六浑能够一到晋阳就赶来王府,那就说明态度上还是非常可以的。没有人不喜欢那种被尊重的感觉。越是高高在上的人,就越需要人捧。

贺六浑的确是故意的,身上一点都没收拾,灰尘很多,而且头发也有点『乱』,但是这种感觉会给人很真实。“回王爷的话,的确刚刚到晋阳,但是军情紧急,所以连夜来拜见王爷。却不知道王爷,还在连夜与各位将军大臣议事。足以见得王爷和各位一心为国,日夜『操』劳。我这几天赶路辛苦就算不得什么了。”

拍马屁,说话的功力已经日渐提升,这些话贺六浑说出来一点都不脸红,说的非常的由衷。

“哈哈哈,贺侯爷居然开始说奉承话,难得难得。你是哪一天回到洛阳的?”尔朱荣继续问道。

“五天前。”贺六浑答道。

尔朱荣吃了一惊,马上说道:“那你岂不是一天都没有休息,一天都没有耽搁。我就喜欢你这种风格,不错不错。”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贺六浑的确是那种敢作敢当,而且雷厉风行的人物,在这个年代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那你现在可以跟大家都说一说。你到冀州的情形吧。”尔朱荣走回王座,继续说倒。

“是,王爷。这次我到冀州之行,一方面与两位将领,做了接触,这两个人答应归顺朝廷。另一方面了解到冀州的军务。葛荣现在的情形非常嚣张,特别是在二王被杀之后。”贺六浑言简意赅,其中涉及到将领名字的都不说,这是一个自己感觉到要保护那两个将领的做法,因为在大堂上人太多,保不准谁泄『露』出去,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二王,那就是垃圾。”费穆就是这样的小人,能踩则踩。

“具体葛荣那边的军务情况如何?特别是兵力如何?”首席幕僚方平问道。

“回方长史,葛荣现在的兵力号称是100万,据我估算应该在30万左右。这30万,其中真正有作战能力的,我觉得应该在10万以上。这些人大部分是六镇过去的士卒,我想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战斗力。还有一部分,是被裹挟的流民,这些人的作用不会太大。在有相当一部分,就是河北坞堡的私兵。他们的战斗力高低不等,有些也非常的强悍。”贺六浑回答的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有这么多人吗?有这么可怕的战斗力吗?侯爷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斛斯椿也有点质疑。

“我就是从六镇出来的,原来我带着部队都是这些人。特别是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不可能再被朝廷原谅了,所以这批人很疯狂,我所有经过的地方基本上都被烧杀,掳掠一空。反而是那些河北本地的私兵对这些六镇士兵看不惯,两边的对抗情绪也很重。”贺六浑继续回答。

“要么你劝说的这些将领有多少兵力?”方平问道。

“大概有一万多人。”贺六浑回答。

“这就是大功一件。这些人在特定的时候会出其不意,起到奇兵的效果。王爷应该好好的嘉奖侯爷,出生入死不说,而且还能够劝说成功。”方平这句话是真心话。

“长史之言过了。本侯去接触的这些人都是王爷指定的。乃王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贺六浑说的是实话,但是打了折扣。高乾高敖曹那是皇上的人。但是,尔朱荣的笑意更浓了。而费穆的嘴角撇了撇,斛斯椿不做声。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承运殿

“葛荣逆贼的情况大致了解了。现在可以更好考虑我们怎么办了。你们继续说吧。”尔朱荣淡淡的问道。

承运殿里一片寂静。

虽然说很多人,可能不认同贺六浑的说法。但是葛荣拥有30万部队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特别是这些部队里面还有10万左右是六镇的士兵。这个时候就不敢轻易发言了。

贺六浑慢慢的明白了,肯定在跟前面议事的时候是一边倒的局面,那就是要尽快出兵镇压葛荣。但是现在自己说了具体情况之后,很多人就犹豫了。30万人呢,不是3万人。其中的核心部队战力非凡,就凭晋阳的兵马,怎么可能去战胜?前面广阳王的例子还不够鲜明吗?

尔朱荣的脸『色』开始凝重,眉头皱了起来。

方平毕竟是第一幕僚,都不说话自己必须要说:“贺侯爷带回了很多新的情况,这让我们可以更加慎重的做一些思考。从目前力量的对比来看,的确有些悬殊。六镇的兵马不能多抽,仅靠晋阳周边的兵力而言,最多能凑齐,1万骑兵,2万步兵。就靠这3万人马与对方叛军对抗,应该能够力保不失。”

贺六浑一听就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真正意义上面晋阳方面,能抽出来的军队,就是3万人,其中还只有1万骑兵。而自己从冀州回来的消息,至少有10万骑兵,这样的力量对比,那是没有办法对抗的。中国古代从来不缺乏以少胜多的案例,但是真正意义上面去想想看,很多都是值得推敲的。现在就算自己劝说投靠1万多骑兵合在一块,也不足以改变整个局势。

“就那些跳梁小丑,怕什么,我觉得还是要直接出兵。那些叛军,都是有今天没有明天的人,真正遇到我们晋阳的强兵,只有落花流水的份。”说话的自然是费穆。这个人的确有些想法,但是更多的是拍马屁。

尔朱仲远人还是比较厚道,想想说道:“我个人觉得还是要慎重,这毕竟是一件大事,而是而且是决定我们,晋王府以后发展的大事。”尔朱仲远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这一次,晋阳方面出兵也失败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整个朝廷都要翻转过来。整个尔朱家族可能都要从此被颠覆,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

斛斯椿现在也有点犹豫,前面的时候自己也是主战派,而且主张就靠晋阳方面独立作战,但是现在清楚情况之后,自己的确有些犹豫,1:10的战争对抗绝对不是随便,就能够拿出来说的,那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但是他又非常清楚,尔朱荣肯定是必须出征的,那么这个时候自己说话,就肯定会让王爷不高兴,那就保持沉默吧。

尔朱荣的心情越来越郁闷。这个时候,贺六浑的肚子不争气,突然间叽里咕噜了几声,在宁静的大殿上,显得非常刺耳。原来贺六浑真的是饿了,赶了一下午路。然后又在,王府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现在又在这里叨叨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肚子不争气。

“贺侯爷,看来你的肚子提抗议了,今天大家也都说得差不多了,要不你最后说一下观点,就散了吧。”尔朱荣知道这样下去的结局,但是还是想听听贺六浑的观点。

贺六浑知道自己必须会被叫出来说话,因为他太了解尔朱荣了。尔朱荣的『性』格就是他决定要做的事情,想方设法都要做好,而且在他的眼里看来,一切的敌人都是纸老虎。只要我想办法,就一定能够击垮对方。换句话说就是尔朱荣肯定是会动手的,那么自己现在要考虑的就是给他更好的一些建议,而不是阻止他。更何况自己也觉得有机会有可能,因为葛荣毕竟率领的军队,不是那么齐心。

“既然王爷吩咐,那我就勉为其难说几句,不对的地方还请王爷以及各位大臣将军见谅。”贺六浑咳嗽一声,向两边的人拱手。才发现自己进来以后就没动过位置,一直站在两支队伍的中间,正对着尔朱荣。也算是一个万众瞩目的位置。

元天穆笑笑道:“都知道你有两把刷子,我知道你肚子里有货,有勇有谋。好好说几句我们也听听,反正是供王爷做参考嘛。”元天穆谁知道这个家伙有多少才能得,但是这样一说,那几个将领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贺六浑点点头,开始长篇大论:“王爷,我觉得,首先这次晋阳必须出兵。因为纵观天下,已经没有人能够挑起大梁,面对这次叛军。当今天下真正的军队,只有北军中军和南军,现在中军已经基本上消耗殆尽。南军现在不可能抽兵,南朝虎视眈眈。那么也就唯有现在北军才有可能抽出兵马对抗这支叛军。如果我们这边不出兵,就只能坐看葛荣的叛军,越来越强大,最终不可收拾。而且王爷,肯定已经早做安排,早已经有所思考。所以尔朱兆国公爷才率军抵达邺城,成为阻挡叛军南下的中流砥柱。就我目前看到的情况而言,国公爷也已经把控了整个邺城,训练了将近5万的厢军,应该说能够影响住整个局势,抵挡的住叛军进军。邺城现在兵精粮足,兵强马壮,特别是,国公爷提拔任命了一批将领,我相信一定能够挡住。这样一来,其实给了我们很好的进军机会。叛军在攻打邺城的时候,一定会受挫。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抓住时机恰当的进军,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万一邺城挡不住呢?”费穆忍不住『插』嘴。他就是看不得贺六浑这种运筹帷幄的样子。

“那就更要尽快进军。邺城一旦被拿下,接下来就会冲击到洛阳,那么就会影响到我们整个的朝廷稳定。”贺六浑迅速回应。

“别『插』嘴,让侯爷慢慢说。”说话的是尔朱荣。费穆赶紧闭嘴,大殿鸦雀无声。

“现在我们担心的问题就是,是否能够打赢的问题。因为这一场战争,我们都明白,是决定我们大魏朝命运的战争。成功了,大魏朝,保持稳定,继续向前。不成功。那就不用多说了。所以这场战争,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打赢。”

“而我觉得,这场战争是肯定能够打赢,毫无疑问。”贺六浑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尔朱荣心里面暗暗赞叹,看来自己手下最强悍的人最有前途的人就是贺六浑了。就看他现在说话的样子,在看他说话的条理『性』和气度,没有其他人能够比得了。可惜呀,他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侄子呢?

方平等人听到这里更是聚精会神。

“原因有三,第一个原因就是,我们部队万众一心泰山可移,心齐团结。而葛荣部队虽多,但是人心不齐。这就有点像,一只捏紧了的拳头和一片松散的手掌对抗。拳头一定会把那片松散的手掌击溃,就算是人数少很多,力量也不一样,更何况我们清楚王爷部队的实力。

第二个原因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叛军现在河北,完全是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整个河北的老百姓,提到叛军,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和他们的血,就这样的部队肯定是会完蛋的。他们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看起来强大,但是一旦被击垮,那就完全没有翻身的余地。而我们现在代表朝廷去平叛,老百姓会热情欢迎,一定会给我们最大的支持。就算是暂时有点失利,老百姓都会积极支持,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更何况我们还有山西作为靠山,会源源不断提供支撑。而这些叛军,已经天怒人怨,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三个原因就是,葛荣已经非常的狂妄。多次大胜之后,整个部队非常的骄傲自满,军队里面封官许愿的人日益增多,王公贵族满地走,将军用箩筐装。每个将领都是老足了腰包,抢更多的财产。俗话说骄兵必败,在和我们对抗的时候,他们必定会小看一眼,越是小看我们,他们就会失败的越快。越是骄傲的不对,一旦遇到失利,垮得比谁都快。敌军人数多是实情,但是战术得当,可以以一当十。更何况他们现在称帝封官,逐渐消磨了斗志,更会加速灭亡。

天时地利人和,我们现在已经占据了三大优势,怎么可能不赢?所以我建议王爷,做好谋划,大胆出兵,一定能够出其不意,战胜对手,从而确定下不世功名。当然,我也定会谋定而后动,一发必中。”

贺六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说完之后心情很舒爽,然后边上的很多人都沉默不语。赞同的人比如元天穆频频向他点头,伸大拇指,其他的人也在陷入沉思。

谋略是贺六浑强项,这是其他人不能比拟的。眼光毒,准,下手也狠,快,这就是『乱』世枭雄。

第一百一十五章 龙角

军议完毕,又是深夜。

在晋阳贺六浑没有熟人,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所以就到驿站住下。一行人吃了点东西,很快就入睡了。的确是疲惫了,这么多天一直在赶路。大家都睡得很熟,贺六浑也不例外。没有谁是真正铁打的人!尔朱荣也给了自己休息三天的假。

贺六浑晚上做梦了,不仅梦见了老婆大人,昭君。还梦见了可爱的女儿,居然还会叫爸爸了,真的是想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梦一场,非常失落。昭君和女儿还在武川镇呢,那是千里之遥啊!洛阳到晋阳一千里,武川到晋阳也是一千里。在古代,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走不到的距离!

第二日,休息日。

贺六浑不用去点卯,自然就放身边的人假。也让他们去城里看看,玩玩。阿木图也扭扭捏捏出去了。这个家伙坐不住,早就想去见识晋阳的繁华。不过也的确辛苦。小小年纪跟自己到处奔波。

只有贺若敦和花弧在身边,也不愿意出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贺若敦居然不在。花弧说,有人找,他出去了。贺六浑还纳闷呢,我都不认识什么人,你小子哪里有人。后来一想,有可能是这小子娘家的人把,等他回来再说。

午饭就变成两个人在吃,贺六浑顿时觉得有趣。因为习惯了军营生活,大家都是一块儿吃饭。每天热热闹闹。现在两个人吃饭,看看花弧会怎么办。万万没想到花弧吃的飞快,一个劲的低头猛吃饭,贺六浑夹菜给她也不理。本来想逗几句都来不及,五分钟不到,吃完了。然后下桌,走出门外。

留贺六浑一个人大眼瞪小眼,吃饭更觉得没有味道了。现在想想,还是怀朔好,那么多兄弟,哪天吃饭不是大呼小叫,开开心心的。现在做侯爷了,一个人孤零零的。

正胡思『乱』想之际,贺若敦回来了。平素傲娇的脸上,居然喜气洋洋。

“是不是你娘子过来了?”贺六浑边吃饭边随口问道。

“切,她来了还要我接吗?不自己跑来。”贺若敦说这话是有底气的,李雍容虽然在李家堡那边霸道,但是结婚之后对贺若敦那是言听计从,典型的夫唱『妇』随,让人大跌眼镜。

“那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小和尚又有艳遇了吧。”贺六浑开玩笑。这也有可能,因为贺若敦蓄发之后,的确是帅小伙。更可怕的是武功,已经是所有人之上了。

“师兄,您在说自己吧。”贺若敦居然开始调侃。“我劝您赶紧吃饭,待会要去见一个人了。”

“什么人啊!有那么夸张吗?”贺六浑自然是慢条斯理。只要尔朱荣不找我,谁还会让我赶紧吃饭。我好歹也是侯爷,好不好。

“师父来了,就在阳曲文殊寺。前面释小龙派人来告诉我的,我准备马上走。”贺若敦慢条斯理的说道。

“啊!淡然大师。”贺六浑差点噎住。这个名字一出现,自己顿时满心热起来。把碗一放,立马走人!

从晋阳到小五台山不远,才五十里。

小五台山,位于阳曲县城东北40里处。一行人紧赶慢赶不到两个时辰,就到阳曲县石岭关下,可见东北方向一道兀立挺拔、郁郁葱葱的山脉呈现面前,这就是小五台山。小五台山最高海拔1914米,五座台顶犹如五根擎天大柱拔地而起,巍然而立,上傲苍穹。小五台山集人文历史、古典故事、佛法智慧,自然生态、隽秀山峰、幽深峡谷为一体,人文自然资源极为丰富。山脚下是峰东村。登山时,坡陡路峭,碎石山路尚不难爬,但进入荒湮已久、荆棘没头的盘山古径中则是不到五台非好汉了。脚下,厚厚的枯枝腐叶,每迈一步必须拨开重重的灌木圪针,旁边则是深不见底的沟壑。

中台山腰就是文殊寺,该寺依山壁建于2层楼高的石基之上,攀上石基看到的是白云洞。白云洞亦称发云洞,据说常有白云从洞中飘出。这是一个自然生成的山洞,进深20米左右,山洞里有一尊文殊石坐像,相传是唐以前所刻。洞口有3级石阶,石基座上两边各分布着3个柱墩石,显然洞口原来有建筑,阶下还有两座结构精密的旗杆石和杆顶石斗,洞顶和周围散布着数通石碑,石崖上还有字刻,多为明、清时代修缮记载,白云洞便是”系舟信雨”求取甘霖之所。转过白云洞,是三四间石窑,中有一门,匾额刻有文殊寺字样,门前有一个深达十几米的井,可见寺中人烟繁盛。寺中有3进院,环绕皆是2层石窑洞,能看到成片的彩塑佛像和许多石碑。文殊寺有石窑四五十间,香火旺盛。

走进第三进院落,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盘腿禅坐在大殿前的蒲团上。小和尚释小龙伺候在一边。

贺若敦抢先一步,跪倒在地,语音哽咽:“师父。”这小子,叫师傅都要抢先一步。

贺六浑其实心里一热,眼泪差点下来。的确是多久没有看见师父了,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陪伴自己的大师,其实就是自己的父亲了。

“大师,你来怎么都不说一声。”贺六浑强忍住激动,还是开口笑道。

淡然大师缓缓起立,转过身来,胡须有点花白。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笑意,其实内心也是非常激动。这是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徒弟,现在有了如此高的成就,那是自然的高兴。

还不等两个人说其他的,大师慢慢的走了过来说道:“两个痴儿,跟我走。”

贺六浑和贺若敦非常纳闷,这怎么回事,和平常不太一样啊!但是大师已经走了,两个人自然跟上。

出了大殿,继续走。出了文殊寺,继续沿中台山小道向上爬。淡然大师要带我们爬山吗?一路上磕磕碰碰,都是野路。到了山顶,大师迎风而立,须发飘扬,仿若神仙。

“你们回头看看晋阳吧。”淡然大师说道。“你们仔细看,山西东为太行山,西为吕梁山,北有万里长城,南有黄河天堑,自古有“表里山河”之称。山地、丘陵、川谷、盆地,纵横交错,关隘林立,极宜隐蔽腾挪,又不失运动转输之便,是以极富战守回旋余地,正如古人所谓“东阻太行、常山,西有蒙山,南有霍太山、高壁岭,北扼东陉、西陉关,是以谓之四塞也”。而晋阳位于四塞之中央,它的周边有石岭关、天门关、赤塘关、阴地关、南关、旧关、娘子关、龙山、蒙山、卧虎山等关山环绕,大地形、小地形构成层层易守难攻、可进可退的天然屏障。古人用“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来形容晋阳的地理形势,可谓恰到好处。“

两个人站在山顶,极目四眺。今天天气很好,看得很远。山川河流,历历在目。人还是要站在高处,视野才宽阔。平常感觉雄伟巨大的晋阳就像一个小盒子,规规矩矩的放在汾河上。

“你们知道这里又叫什么名字?”淡然大师示意脚下。

那个筛子摇摇头,的确不熟悉。

“系舟山。传说在大禹治水之前,汾河里有黑龙肆虐,日后被尊为汾水之神的台骀为民除害,斗杀了黑龙,黑龙的尸体化作太原西侧绵延的山脉,大禹治水时曾在龙头山的山巅上系过舟,因此,这座山日后就被称为系舟山。曾任大魏朝参政的祝颢,参拜系舟山时诗曰:”滔滔洪水溺人寰,圣德神功力济艰。不信当年昏垫险,请看云际系舟山。”这首诗歌颂了大禹治水的德行,又暗喻了系舟山的高大险峻。”淡然大师说道。

“师傅的学问就是高。”贺六浑张嘴就是马屁。贺若敦只撇嘴。

淡然大师微微笑,继续说:“我原本以为,晋阳这种相对封闭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不能成为长足开放而辐『射』天下的大古都;而天造地设的险要地理形势,又赋予晋阳以控制全局的独特战略地位,决定了它往往成为割据政权的都城,或者中央王朝不可忽视和缺少的别都与陪都。但是,我感觉我错了。”

“据当地人祖祖辈辈传说,晋阳别称”龙城”。我看了很久才发现晋阳龙旗封腾,一条真龙正在腾空。而龙角则在小五台山,就在那边。”淡然大师手一指。山顶不大,另外一边就是一个巨大的石崖,约莫二人多高。看起来是有点牛角的味道,尖尖的向天而立。

贺六浑有点感觉被忽悠,但是大师从来不说假话。这么慎重的来文殊寺,自然有道理。

“中华的龙脉源于西北的昆仑山,向东南延伸出三条龙脉,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山西,起晋阳,渡海而止。中龙由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南龙由云贵、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每条大龙脉都有干龙、支龙、真龙、假龙、飞龙、潜龙、闪龙。要做大事首先要搞清楚来龙去脉,顺应龙脉的走向。现在看来,尔朱荣要称帝,自然是顺应龙脉所求了。”

“那师傅,你来这里是做什么?”贺六浑似乎猜到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师来了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淡然大师微微笑。

“大师,也不可能是在这里来专门守护龙脉。那只能是?”贺六浑觉得不好说。因为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大问题,他不可能帮忙尔朱荣,那么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什么,应该明白了。

“我坐观天象这么久,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寻觅到这个龙脉。所以我一定会在这里守护。这个龙脉还有一些蹊跷之处,我会在这个地方,认真的揣摩研究。这次我来就是告诉你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就会安心待在这里。”淡然大师娓娓道来。

听到这里,贺六浑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其实他内心当中,是有一些恐惧的。说白了,他就是怕淡然大师毁掉龙脉。他都不在意这个龙脉是不是真的帮助尔朱荣称帝,而是担心,破坏龙脉会招来天谴,他就会立马影响到淡然大师的寿命。大师已经是父亲一样的人物,自己有很少的能够伺候在身边,但是如果他为了所谓贺六浑的发展而损害自己的生命,这就是自己完全不能允许的。任何事情完全靠天命,那不是贺六浑的主张。

“小子,你应该明白。决定一个人命运的是自己,为师只是尽可能帮你化解一些劫难。”淡然大师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弟子,缓缓说道。山风很大,吹得大师衣袂飘飘。

贺六浑站的地方比大师矮一点,踩在草地上。细细打量大师,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大师也老了,眼角的皱纹明显多了。而且胡须的斑白更是明显,原来自己记得当初在怀朔时,胡子都是硬邦邦的,黑黝黝的。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坚定,身影在山风吹拂下一动不动。

突然就语音哽咽,自己说不出来。这时,贺六浑才发现,淡然大师相当于自己的守护神。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精神支柱,就在自己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大师牢牢占据一个位置。本来按照道理,自己也算发达了。大师完全可以享享清福,不在家修行,也可以去任何一座寺庙养生。但是,偌大年纪还在为自己的将来奔波。

咬咬牙,贺六浑抿嘴挤眉,让山风多吹一下,把泪意与感动吹散。是男人,不是什么东西都挂在嘴上。

“大师,你应该好好享清福。我好歹也是侯爷了,让我显摆一下好不好。”贺六浑调整好情绪,开始开玩笑了。

“你个小子,为师出家就是为了离苦得乐、究竟成佛。要成佛就要净除一切罪障,成就一切功德,圆满福智二资粮,这就要从持戒开始。戒是“轨成出离之道”,是定慧之基。但要持好戒,有四个难关,分别是物欲、情执、名利和邪见,出家人必须先认识清楚,然后一关关去突破。”淡然大师解释道。

“大师这样不好。那岂不是完全没了人情味。”贺六浑连忙反对。

“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在修行过程中,必须舍弃凡夫心,而家庭和感情正是凡夫心建立的基础。如果我们不舍弃这些执着,就很难舍弃凡夫心,很难从生命的局限中解脱出来,将小爱升华到大爱。只有摆脱狭隘的人情味,才能将有限的悲悯之心扩展到大慈大悲。否则,我们往往只会想着身边的家庭、亲人,很难将同样的爱扩展开去,对天下苍生生起无限的关爱和慈悲。所以真正的出家人『乱』世当入世济人,盛世应隐世清修。”淡然大师说道。

“明白了,我就是大师的大爱。”贺六浑『舔』着脸说道。

贺若敦笑着摇摇头说道:“师傅,师兄的皮比原来厚多了。官越大,皮越厚。”

“有这样说自己师兄的吗?大师,这小子是不是犯了嗔戒。满嘴胡说八道,我现在是越来越像大师,虚怀若谷。”

“受不鸟你。”贺若敦说不过贺六浑,不说了。

“小子说的有点道理。一个人如果没有大爱,视野往往局限。如果没有虚怀若谷,那么永远不会进步。”淡然大师居然同意贺六浑的观点。贺若敦垂头丧气,更不吭声了。

贺六浑喜滋滋的点点头:“大师说的全对。”

“但是你现在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象,不是真心。所以犯了妄戒,该罚。”淡然大师陡然间话锋一转,随手敲了贺六浑脑袋一下。

贺六浑楞了一下,心甘情愿的挨了。嘴巴嘟囔道:“大师,不带这样玩人家的。”

贺若敦一下子笑出声来!山顶回『荡』着轻松的笑意。

接下来,大师坐在龙角上,看着两个弟子比武。不到三十招,贺六浑就被贺若敦踹了一脚在腿上,一个趔趄。淡然大师摇摇头叹息。

贺六浑觉得脸红,继续再来。不过三十招,又被贺若敦击中胸部,登登登倒退,被一块小山石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另外一个小山石上,咯的龇牙咧嘴。

“不玩了。”贺六浑知道打不赢。自己现在训练肯定没有放下,但是面对这个武痴,怎么赢的了。距离越来越大了,原来还可以棋逢对手。现在,丢脸了。

贺若敦开心要命,也就是在师傅面前,在武术上自己可以虐杀师兄。其他方面比不赢,这个终归是厉害吧。其实对于师兄中,自己是五体投地的佩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师兄的使命就是拯救苍生;而自己一生的任务就是保护他的安全,这也是大师给自己的信任。所以武功这一块,自己从来没有拉下一天。

“任何的事物都有极致。但是任何人都喜欢去挑战极限,那是一种活力,代表生命的活力。贺若敦的武功越来越靠近极致。看来武学这块,他可以成为一代宗师了。六浑,你呢,就要在心态和谋略上成为宗师。这一次来晋阳,听到很多事情,也问了很多事情。你现在越来越成熟沉稳,胜不骄败不馁。面对任何困境都能保持好的心态,心『性』修炼也逐渐大成。那就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吧。”淡然大师对自己这两个弟子非常满意。

“其实,弟子现在挺好的。已经有了侯爵位,还有昭君,心满意足了。”贺六浑嘿嘿嘿笑道。

“真的是满足了?”淡然大师问道。

“那当然不是。大师说我要干嘛我就干嘛。”贺六浑开始调皮了。

“扯淡。好好说话。”淡然大师忍不住骂一句。这个弟子就是在自己面前没个正行。其实,他也知道,贺六浑现在威势越来越足。但是在自己面前却终是孩子。

“其实,大师,我有很多困『惑』,自己都『迷』茫。”贺六浑开始收敛,在大师身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贺若敦也走了过来,一样落座。三人品字型,位于山巅,成为蓝天白云下的风景。

“大师,其实我明白我要做什么。一开始在怀朔,我的目标就是立功,当个幢主也就非常不错了。后来到了武川,觉得军主也是不得了的目标。现在阿木图都是副军主了,身边各种将军一大把。一步步过来,自己地位越来越高,反而越来越有压力。自己发现责任越来越重,有越来越多的人需要我守护。这次到冀州一行,我发现,遍地饿殍,『乱』军造成的人员伤亡难以想象。更让我难过的是,原来认识的一些将领,现在成为『乱』军之后更是胡作非为,甚至比恶贼还不如,杀人如草芥,随随便便就没有道理杀人抢劫。我难以理解,原来在六镇,都是普通士兵,百姓的良善人家,怎么现在变成『乱』军之后,就像完全变了个人,成为六亲不认的畜生。如果说想自己活命起义我理解,为什么起义之后却比盗贼更可怕。到底是人心坏了,还是这个世道坏了。这已然成为我内心的阴影,人的奋斗到底是为了什么。”贺六浑见到大师就有话说了,这些也是一直憋在心里的东西。

贺若敦听着这些,心里也在思考,习惯『性』的不说话。

大师点点头,示意继续。

“我们每个人都想活下去,都想生活变得更好,都想功名利禄。这个想法应该没错的,但是为什么天下越来越多的叛『乱』,越来越多的人心变坏。记得小时候听老人讲古,总是说五胡『乱』华,杀人如野,很多宗族都被灭。在大魏之前,一个字:『乱』。出现过成汉、前赵、后赵、前凉、前燕、前秦、后燕、后秦、西秦、后凉、南凉、西凉、北凉、南燕、北燕、胡夏、冉魏、翟魏、西燕等等……杀来杀去,太『乱』太麻烦。说有很多变态的皇帝,羯族石虎的儿子,太子石遂更是变态残暴,他最大的爱好是把宫女打扮的漂漂亮亮地,然后推去法场斩首。再把宫女人头上的血迹洗净,装在盘子里给宾客观赏。而这些可怜美女们的身子则被送进厨房做成菜肴分而食之。最后羯族都逐渐被灭国灭族。当时就在想,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都做了皇帝还不满足吗?”贺六浑喃喃自语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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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实的历史。

踏平晋阳的宋太宗赵光义在其阴暗而又狭隘的心理的驱使下,为了拔去龙角而派遣军士将系舟山山头削平。在太原城被攻破之后,宋太宗赵光义决定平毁太原城,这是出于多方面考虑的。

首先是晋阳城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宋军强攻晋阳造成损兵折将,损失惨重,故宋太宗决心彻底平毁晋阳城以消心头之恨。

其次是当时的李唐是从晋阳起兵而夺取天下,到唐末五代一些割据者又据晋阳争夺天下,或抗衡中原王朝,望气者认为晋阳有王者之气,这是宋太宗要严加防范的。

再次是宋太宗继位时,多有道教人物相助、道教附会天象认为:宋起之地为归德属于“商星分野”,而太原则属于“参星分野”,自古参商不相见,这样,当中央政权强盛时,太原地区最后才服从,而当中央政权衰弱时,太原则将最先叛『乱』,因此,不宜把太原列为方镇,应当降低它的等级。

鉴于上述原因,宋太宗决定平毁太原城,让居民迁往汾水东的新城,把新设立的并州府迁到榆次。居民出城后,宋太宗下令放火,“万炬皆发,宫寺民舍,一日俱尽”。

第二年四月,宋太宗又封堵汾水、晋祠水,灌入太原。古太原城经此火烧、水灌,变为一片废墟。往日被誉为“锦绣太原城”,并已逾千年的大都会便不复存在了。太原旧城被毁后,宋太宗又命将太原治所从榆次迁到唐明镇。逃出城的百姓逐渐聚集到这里定居下来。由于此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982年,宋太宗赵光义派三交都部署潘美在唐明镇的基础上,扩大范围,修筑城墙,兴建太原城。宋初修建的太原城是一座土城,城池周长528公里。筑四门:“东曰朝曦;南曰开远;西曰金肃;北曰怀德。城西南至现迎泽大街北边,西至现新建路东边,后小河、东后小河是当时北面东边的城壕。

据说赵宋在新修太原城街道时,都筑成丁字街,取其谐音,“钉”破“龙脉”,使太原不再出现“真龙天子”,危及赵宋天下。并忌讳使用“晋阳”、“太原”名称,而设为紧州军事,派潘美、杨业把守。

第一百一十七章 格局

贺若敦冒了一句:“师兄,我听崔蒿说过一些道理。他说北朝的君主,大都是胡人,本来就不读书,茹『毛』饮血,凭着动物本能做事情,当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淡然大师说道:“贺若敦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想,小子你自己肯定想过。继续说。”淡然大师是个真真的好老师,因为是启发式教学。

“我觉得是人心坏了。子杀父父杀子,太多了,后赵石虎掌权时期的案例让我们对人『性』已经失望。”贺六浑说道。

石宣当上了太子,但是老皇帝石虎又宠爱另一个儿子石韬,石宣眼见自己地位岌岌可危,不惜铤而走险,诛杀石韬,石宣把石韬砍掉手足、双眼刺烂、破肚而死,石韬之死,让老魔头石虎肝肠寸断,发誓要寻找凶手,可笑的是石宣自以为做得干净,结果却在石韬的追悼会上表现弱智,别人都在哭天抹泪,石宣却嘿嘿窃笑,为了验证石韬已死,石宣竟然命人掀开死者被子查验,然后仰天大笑出门而去,这可真叫做自造孽,不可活。石虎在查实了石宣罪证后,对石宣的惩处可谓天下奇观,老东西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囚禁在帝国的仓库中,用铁环穿透下巴还上了一道锁,并且拿来石宣做案用的刀箭,让其『舔』去上面的血迹,石宣彻夜哀号,响彻宫殿。

石虎对待石宣的酷刑历史罕见,惨不忍睹,即使多年后的今天,当你读到这一段血淋淋的描写时仍然心有余悸,你想像不出父子之间的不共戴天竟然会到如此血腥的程度,石虎命人在邺城北堆上柴草,上面设置了木竿、竿上安装了辘轳,接着把石宣押到柴堆下,然后拉着石宣的舌头,把绞索套在石宣脖子上,再仿照石韬所受的残害,砍断石宣双手,挖去眼睛,刺穿肠子,最后把他投入火堆,任石宣烧成灰烬,即使这样的惨刑,老魔头还不解恨,接着又将石宣的妻子和儿子九人杀死,又把石宣的卫士、宦官等数百人车裂,将尸体投进漳河。

五胡『乱』华时代是古中国的一段特定历史时期,也是封建社会里最黑暗最没有人『性』的一段时期,中国历史上虽然不乏父兄争权,兄弟相残的故事,但是象石虎这样丧心病狂,以及蛇鼠一窝争狠斗凶,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这群凶残儿子,却是旷古奇闻,世所罕见的。

“还有根子就是社会动『荡』不安。割据的帝王很多有“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贺六浑继续说道。事实上,但凡动『荡』不安的历史时期,总是会出现不少变态的皇帝。还说南汉皇帝,居然要求自己的臣子全部阉割。另外因为割据时代相对于统一时代而言各种皇帝很多,且更换速度很快,给人造成了“多变态皇帝”的一种印象。

贺六浑想到这里突然就说道:“大师,你是在拯救人心?佛教传播就是为了这世界一片安宁。我明白了,大师,你这个才是真正的大爱。佛教传播的目的,不是为了自我的宁静。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懂得真善美,让更多的人珍惜眼前的幸福。”

大师点点头说道:“小子,你现在终于悟到了。其实真正的佛教的教义就是普度众生,不是去躲避,在一个深山老林里修行,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接受到幸福真谛。我所做的,就是劝导所有的人向善。而你,现在要完成的事更加艰难的世俗修行。你要能够攀登到最高峰,去扭转这个社会的车轮,让它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行。这就是为什么?我从小开始一直守护你的原因。我相信你是佛祖派到人间的护法,这一路的变化可以充分的证明,你就是佛祖最佳的选择。贺若敦就是你的护法神。这天下已经200多年征战不休,不知道有多少生灵涂炭。但是现在我们看到了希望。”

贺六浑突然间觉得自己真的压力太大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救世主吗?我有这么大的能量,我怎么感觉自己不太像?

“大师,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会认为是我?我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贺六浑不知道怎么办。美国大片里面随便一个小孩子都是要去拯救世界,但是如果你真的承担起这个责任的时候,突然间会发现非常的恐慌,因为你知道自己的能力,自己的水准,自己的视野都完全不具备,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佛曰,不可说。”淡然大师哈哈笑道。“其实你今天能够说到这些话题,能够阐述到这种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接下来好好的进入你的世俗修行,我也会守护在这个五台山上。相信不久的将来,你自然会明白我说的一切。其实就像我,也不明白你到底从哪里来?”淡然大师又开始云山雾绕。

“好吧,反正你说了就算,我反正就小日子慢慢过了啊。”贺六浑又开始耍无赖。

淡然大师看着贺六浑点点头。

“这是我跟你一起谈的第二次关于前途话,我相信还会有第三次。因为这个时代,你还没有真正去把握它的特点。随着你阅历的增长,你还会跟我再聊的。。”

陪着大师吃了一顿饭之后,带着贺若敦告辞而去。每一次见到大师,自己的心情就会安宁很多,但是这一次自己觉得有了很大的一些压力。自己也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救世主。

一路上,策马奔腾,风声从耳边拂过。看着沿路的风景,劳作的农民,自己想想,反正我尽力而为吧。

回到驿站之后,留守的亲兵送来了好几封信函。居然都是邀请自己吃饭喝酒的,其中就有元天穆,斛斯椿,尔朱世隆。元天穆和尔朱世隆还好说,毕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但是斛斯椿自己的确没有太多的接触,居然会约自己吃饭,这倒是一个很蹊跷的事情。

当然,更蹊跷的事情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清兵挤眉弄眼的告诉自己,有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候。

贺六浑非常的纳闷,自己应该没有认识的人啊,晋阳这块地方怎么还有一个自己认识的女人来找?这真是太邪门了。不管他了,反正进去看看再说,心底无私天地宽。真正自己放不下来的人,就只有尔朱云了。不会是尔朱荣吧,哎呀,这倒是非常有可能,因为晋王府就在这里。而朱云好歹是晋王府的公主,那自然肯定会在这里啊。一想到这些,自己的心情陡然间就蹦蹦跳,赶紧往房间走。

说实话,自己还真的已经有了好几个女人,但是这些女人当中,最让自己放不下的人就是尔朱云,有点像自己初恋的梦想。自己一直都记得那次在洛阳城见面的怦然心动,可惜从那以后就天各一方,再也没有得到她的消息,就算是尔朱兆都没有再跟自己说过,仿佛在自己的世界消失一样。

急促的走到客厅,一进门贺六浑就知道肯定不是尔朱云。自己魂牵梦绕的人,身影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更何况,现在眼睛看到的这个人,非常的丰满成熟。隐隐约约自己应该知道是谁,但是一下子说不出来。

“请问这位姑娘,有何贵干。在下就是贺六浑。”贺六浑彬彬有礼。在大魏朝男女之间地位并没有相差悬殊,这是少数民族入主中原之后比较富有特『色』的一种。在前文叙述男女平等。

“不会吧,变成侯爷之后,就不认得我了吗?”那个面纱女缓缓站了起来,身材相当不错。声音比较尖利,但是非常的熟悉。

贺六浑脑子里面像搜索引擎一样迅速的把自己认识的女人扫一遍,就是想不出来。只好尴尬的咳嗽一声说道:“嗯在下。。”

突然间脑子灵光一闪,说道:“你不会是?”

面纱女点点头说道:“既然侯爷已经认出了我,那就不必要说出我的名字了。我在这里等这么久,就是为了来对侯爷说一声感谢。如果没有你的大力协助,我们的部族,肯定就已经四分五裂,很有可能被灭。所以大行多次托人来告诉我,要给你尽可能多的帮助。无论你需要什么,我们都会给你最大的协助。”

“无论什么都可以吗?”贺六浑不好的脾『性』又出来了,开始调戏女人。

“你真的不担心我是做什么的吗?什么条件你都敢提吗?”面纱女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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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据河北一带的葛荣军队由于缺乏粮食,便派遣他的仆『射』任褒领兵向南侵犯,到了沁水县,朝廷任命元天穆为大都督东北道诸军事,率领宗正珍孙等将领讨伐葛荣。

孝庄帝下诏声称:“朕要亲自统领六军,扫除平定燕、代地区的匪患。”并任命大将军尔朱荣率领左军,元天穆率领前军,杨椿为右军,穆绍为后军。葛荣得知朝廷大军前来,便率领军队退守相州城北。

葛荣率军包围了邺城,军队号称有百万之众。游击部队已经过了汲郡,所到之处大肆残杀掠夺,尔朱荣上表请求讨伐葛荣。

秋季,尔朱荣将侄子肆州刺史尔朱天光召来,命他留守晋阳,嘱咐他说:“我本人不能到的地方,只有你在,才能使我放心。”

尔朱荣又派人用囚车将葛荣送往洛阳,这样一来,冀、定、沧、瀛、殷五州就全部平定了。此时,元天穆驻军于朝歌城南,穆绍、杨椿还没来得及发兵,而葛荣的军队已经被尔朱荣消灭了,于是元天穆等人都停止了发兵。

孝庄帝任命尔朱荣为大丞相,他的儿子尔朱文殊、尔朱文畅也都晋升爵位为王,同时,又任命杨椿为太保,元徽为司徒。不久,孝庄帝又任命尔朱荣的嫡长子尔朱菩提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将长乐等七郡各万户,连同先前已有的十万户,都作为尔朱荣的采邑,并加封尔朱荣为太师,以嘉奖他平定葛荣的功劳。

冬季,葛荣被押至洛阳,孝庄帝亲临阊阖门,葛荣被押来见过孝庄帝后,在都市斩首。

第一百一十八章 面纱女的沉默

“你能来,其实我觉得非常惊讶。请百度搜索看最全!!其实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还没有谢谢你。更何况一次去草原,我其实还更多的是为了阿兰公主。”贺六浑实话实说。

“那是两回事,次帮你的忙,那是举手之劳,但是这。这次你到草原去帮忙,那可是对于全族来说都是救命之恩。两个层次完全不一样,所以我特意来表达一次谢意。”面纱女还是恭恭敬敬的施礼。

“好啦好啦,这次的事情这样过去了,其实我哪里需要什么东西?阿兰公主,对我那么好。”贺六浑差一点说出口啊,兰公主把人都给我了。话到嘴边,还是赶紧收了回来,这也太*『裸』了一点吧。

“大汗特意命人送了东西过来。这些礼单我都交给了你的下属,他们明天到汇隆客栈去取可以。”面纱女是谁,大家肯定猜到了。是大萨满!

“不要这么客气嘛,次回来我什么都没有要,这次为什么还特意送过来?”贺六浑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次自己是救情人。而且自己最后,还特意设了一个套。

“这些东西对于草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表达一个心意而已。”大萨满说的非常客气。

又不让调戏,东西也送到了,谢意也表达了。可是大萨满是没有走,还是坐在客座,这有点纳闷了。

贺六浑本来回来想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开始征战。所以能够休息好调整好状态这是最主要的事情,何况过几天再次军议,估计是要出征了。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房子里好好洗澡休息了。

可是现在不走,是什么个意思。

东拉西扯一顿,贺六浑忍不住了。直接问道:“大萨满,不知道你究竟什么事情。说出来听听,能做则做,不能做我也尽力想办法。”

大萨满有点不好意思,扭捏几下,还是说了。

萨满是氏族社会极有威望的人物,他们被认为生下来是为氏族服务,并且是本族最有化知识的人物。他们继承和传播着本族精神化财富,凭记忆记述族各种事件,尤其是那些重大事件。他们还负责为氏族成员医病,甚至亲自尝百草、配『药』方。各族普遍认为得到一个好萨满是不容易的,并为有这样的萨满而骄傲。萨满生时受到人们的尊敬,死后要进行氏族火葬。部落战争,萨满都进行了力所能及的表演,他们是部落政治交涉的主要承担者,也是部落重大事件的重要决策人,同时也是格杀身先士卒的带兵人。有的萨满本身是首领。这样一来,萨满依据现实族体得失利害进行判断和决策的政治需要,同萨满特殊的神只代言人的能力,得到了一种崭新的结合,甚至出现了以安『插』心腹为别部萨满,借他的力量为本族服务的特殊情况。

但是因为自己被尔朱荣留在身边,很多草原的祭祀活动自己参加不了。后继的萨满威信等各方面都有所欠缺,民众信任度不高。现在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是听说草原北方耶律家族引进了佛教。现在皇族也在了解佛教,连阿那大汗也开始接触佛教僧侣。如果是这样,那么萨满教的影响力要急剧下降。大萨满感觉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出现了,今天来找贺六浑,是实在找不到人帮忙。要贺六浑帮忙想想,怎么能够顺利的回去?

我说,大萨满为了感谢,一个人跑来。而且偷偷『摸』『摸』一个人,什么人都不带。不合常理啊!

不过,这个问题是大问题,涉及到萨满教生死存亡,还涉及到和淡然大师代表的佛教对抗,两大宗教对抗。以前十字军东征这样宗教对抗的结果,多么惨烈。到底这怎么说啊!

绝对不是小事啊。

看着大萨满焦急的眼神,再想想美丽的容颜。可是再考虑到两大宗教的对抗,搞得不好血流成河还可怕。现代明社会都巴基斯坦、以『色』列都打的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何况古代不发达时期,搞的不好是灭族灭国之战。

“萨满”是通古斯语的音译,意为“晓彻”,即能了解并传达神意之人。萨满教的说法,萨满是天的使者和奴仆。柔然族传说谓:很久很久以前柔然人男少女多,九天女日夜跪地祷告天神阿布卡恩都力,祈求柔然人丁兴旺。她两个膝盖都跪得皮破血流,终于打动阿布卡恩都力的慈悲,派萨满下界让柔然人变杂婚制为对偶婚,用照妖镜分辨人妖,吩咐柔然人的巴图鲁降妖灭怪,保卫柔然人的生存。从此萨满在氏族、胞族、部落以其特殊的身份一代一代承袭下来,并由婚配、助产、育婴发展为治病、祭祀、祈祷、占卜等神事执行人。

贺六浑思考很久说道:“大萨满,你怎么回得去啊?晋王怎么可能放你?”

大萨满其实也明白,自己既然被请过来,基本不可能回去。特别是晋王那么多次大事,都是自己在策划安排祭祀,祈祷,占卜,自己也成为最多知道隐秘的事情的人。估计真放自己走,那是还回去一具尸体吧。

“谁都知道贺侯爷足智多谋,能征善战。不是号称智将吗?所以我才偷着出来找你。更何况,阿兰公主也说过了。有事去找你。你什么都会答应的。”大萨满居然打出柔情牌,而且好歹是阿兰的姑姑。这个情面还是要给的,不过一想到阿兰,下半身蠢蠢欲动。那真的是豪放派,蜜水派。

冷静冷静,贺六浑提醒自己,现在需要的是智谋,不是感『性』,不是兽『性』。

“咳咳咳。大萨满,现在估计很难回去。而且你回去做什么呢?”贺六浑冷静下来,还是有很多想法的。

“我如果回去,自然会提升萨满的地位。而且阿那族的大汗,族长都较信任我。佛教自然不可能再发展下去。”大萨满很自信,觉得自己回去,自然有一系列变化。至少层人物是自己的拥泵,哪里还有问题。

“这个我相信。可是大萨满你再仔细想想,为什么佛教可能会渗透进去,为什么牧民会逐渐接受,为什么连阿那可汗都愿意接见佛教长老,还不用说耶律族了。”贺六浑最大的思维优势,是综合思维,全方位分析。人的视野决定自己的眼界,格局,发展前景。古代人见识少,被土地束缚,被地主官员压制。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自己的村庄二十里,所以格局怎么可能大?这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真正原因。

大萨满沉默了。自己来到北秀容,再到洛阳,又回到晋阳。也算是接受到很多信息,很多人物,更是全面了解了佛教的兴盛。不可否认,萨满教对于佛教而言,真的是很多方面不了。

萨满教属于自然神崇拜,没有统一完整的教义体系,与藏传佛教相缺少高深的理论系统、复杂的修习仪轨和扣人心弦的法术。原始的认知,加落后的社会生产,使萨满教生来是简陋、原始的户外祷祝形式,尚不存在大规模建筑生活居室的人类社会,更不可能建设规模宏伟的庙宇,因此,萨满教的神龛像它诞生之日起那样一直设列在居室的某个角落。祭祝方式也相应的选在了居室内或宽敞的庭院,虽然不是随意的列选场地,但条件的限制,造了萨满教在形成之出便没有固定庙宇的祭祝形式。这种没有统一教义,没有固定庙宇的宗教形式虽然在形成之处没有显现弊端,但却在日后的发展道路,极大制约了其作为思想控制体系的发展历程。各自为政、口提面命、口耳相传的思维教义,使传播者受自身条件的影响非常大,传道者的理解偏颇直接影响信仰者的接受程度和理解方向,各自独立的祭祀、祭规乃致仪程都影响了受戒的群体的接受程度。

再往大了说,如果阿那族要建立政权,发展皇权,那么无法用这种原始宗教来全方位的管理国家。还有萨满教的杀生血祭,与日益发展的生产力水平相互抵触,带来较大的浪费,这是下层民众抛弃萨满教信仰的主要原因,加之后来部分萨满自身素质下降,聚敛钱财欺骗族众,与早期的萨满形象相差甚远,致使萨满的地位下降,从而影响到萨满教的地位。

萨满教以自然崇拜、天神崇拜、祖先崇拜、鬼魂崇拜为主要内容。佛教不讲灵魂不灭,但其生死轮回、因果报应的教义暗含着不灭灵魂的存在,所以用三世轮回、因果报应学说去改造和充实了柔然民间的灵魂崇拜。

等等等等,基于这些原因,使萨满教自产生之日起存在诸多影响其发展的不利因素,预示着其必将被时代淘汰的命运。

贺六浑说了好多自己稀里糊涂想法。

“难道,萨满教在我手里消沉了吗?”大萨满喃喃自语。面纱笼罩,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语气相当的沉重。

第一百一十九章 柔然最大的事

大萨满沉默了很久。因为贺六浑说的没有错,这些问题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的的确确就算自己回去了,又能够做些什么呢?最多就是延缓一下失败的命运。最终萨满教还是一样会衰落!

大萨满的确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想到那么远。贺六浑的说法给她太多震撼,一下子就慌了神。很多人一般都活在现实当中,都不会去思考将来的事情。一旦有谁把未来放在自己面前,绝大部分人都会心慌,特别是那些既得利益者,或者是说既得得权位者。大萨满也不是普通人,慌神之后很快恢复过来,还是直瞪瞪的看着贺六浑。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贺六浑问道。大萨满不说话还是这样看着自己。其实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希望他接着往下说。

“好吧好吧,被你打败了,反正我只说了做参考啊。”女人就是麻烦,虽然说她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但是他有世界上最聪明的做法。那就是去征服到世界上最聪明的男人,让这个男人给自己出最聪明的主意。

“我现在的建议就是你干脆利用这段时间,认认真真的思考一下,是不是帮柔然族创立一下文字同时自己写一本经书。”这个说法一说出来,大萨满眼睛就一亮。

“当然创立文字比较难,但是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因为你可以利用汉字来做修订,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够做得成。至于编写经书,那就更容易了,你可以参照佛经,自己去做一些修改。认认真真的把萨满教主要的精神用文字写下来,而且我还建议,最好你能够在萨满教当中确定一个主神,因为我知道萨满教是一个多神教,所以能够确定一个主神之后,就有一个统一的做法,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呢,就是要有规范的一些仪式,而且还要能够和世俗政权相结合。能够让大汗的地位就是大萨满认可并确认,符合天理。那么任何一个大汗都会认可萨满教。

只要你能静得下心来,这两件事情一做,我觉得萨满教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柔然族以后的发展也完完全全可以朝另外一个方向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可能就是真正意义上面柔然族的功臣,甚至是柔然历史上最伟大的人。”说了一大通,贺六浑觉得自己也真的是敢说,居然让一个女人去创立文字,而且去编写经书。但是在的的确确是一个民族历史发展进程当中,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只有具备的文字和经书这一个民族才是具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传承。一个民族可以被打败,但是他的文化不可能被磨灭,一个民族可以被剔除,但是他的文化不可能被湮没。只要一个民族,有了自己独特的文化和精神,那么这个民族就永远不会消沉。

大萨满的确是被贺六浑如此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呆了。但是这个想法又极具魅力,极具诱『惑』力,自己又不得不认认真真的去思考。房间里一下子就沉默下来,没有人说话。

贺六浑趁这个时间好好的喝了口茶,然后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大萨满。说实话,大萨满,虽然脸部被遮住了,但是因为自己见过她的真面貌,所以能够清楚到底怎么样?现在就这样,看着也感觉非常好,身材非常的火爆。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哦,而且『露』出来的手非常的白嫩。

大萨满想了好一会儿,第一个动作居然把自己的面纱摘了下来。好久没有看到大萨满的面容,再次看到的时候,觉得清秀依然,而且皮肤白皙的吓人。感觉起来那个皮肤非常的细腻,不知道『摸』上去手感怎么样?

“贺侯爷,这一次我是真正意义上面佩服,从内心敬重。中原有句话,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觉得你应该是我们柔然族真正意义上的大恩人。不仅仅是上次你救了我们阿那族,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你的提法让我觉得非常的震撼,而且也感觉到光明,对就是光明,我感觉到了一阿那族以后有了希望。如果我们有了自己的文字,还有了自己的宗教,那么柔然,这个民族就不会消亡。其实我现在想想都觉得非常的激动。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完成它。这是柔然最大的事,我是是真心的感谢你。”大萨满居然站了起来,盈盈跪下。

这下子贺六浑完全没有思考到,赶紧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扶。又觉得男女授受不清,又怕这样去做,惹人反感,手做了个姿势,又不敢动,就虚放在空中,傻傻的在那个地方。

大萨满还是坚定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继续说道。“这一拜,是真正意义上的拜我们柔然族的智者。您应该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老师,以后见到你我一定会真面目。对自己的老师应该是彻底的坦白和认真,我还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段里,能够给予我更多的帮助和指导,让我能够顺顺利利的把这些事情做完。”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贺六浑。

原本贺六浑有点邪恶的念头,但是现在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在这样真诚的人面前,任何的亵渎都是反人『性』的。“没有问题,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你需要,我会尽自己的努力去帮你,而且我身边还有很多文采出众的人,他们也一样可以去帮你,这个也有利于我们和柔然族和平共处。但是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这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可能真的要花你一生的时间去做,要有这个准备和耐心。”贺六浑也非常认真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个愿意为自己民族的文化奉献一生的人,值得任何人去尊敬他。

“原本我吧,自己的生命奉献给萨满教,就已经有这个决定现在有了更好的目标我就觉得我的人生更具有意义了。我甚至都觉得这一刻完完全全的停不下来,很想尽快的跑回去,尽快的开始着手。我甚至已经想好了,这本经书叫什么就应该叫阿兰经。就用阿兰的名字,既能够对侯爷有所意义,而且也代表了美好向往。”大萨满已经冲动的想立刻开始。

贺六浑吓了一大跳,还好还好,这个叫阿兰经。如果叫可兰经,古兰经,那就麻烦大了,那我岂不是就创造出了一个*教?对了,这个时候有没有*教,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没有回民。真的是醉了,醉了,无意当中是不是真的就创造了世界三大宗教之一来了?

原来要做一些事情,也非常的简单,就是看你有没有想法啦。贺六浑禁不住心里有些得意,这是大好事吧。但是一个大美女,就这样一直跪在自己面前,这个总不是事吧,想了很久,贺六浑还是想伸手去把她给拉了起来。

大萨满这个时候自己要站起来,结果麻烦事大了,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贺六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结果又撞到了桌子上,一方面屁股痛的要死,另外桌子上的东西乒乒乓乓又掉落一地。

大萨满自己也觉得尴尬的要死,脸红脖子粗。女人的那个地方,被别人碰了,总是有很多说不出来的味道吧。而且这个家伙,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给自己带来莫名其妙的困扰。其实在很多时候,自己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原来从来不会有春梦,现在自己很多的梦都是与他相关,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一个坏人,总是来让自己的心思搅动。我是一个大萨满啊,怎么能够来,有这些想法,真的是罪过罪过。

贺六浑现在是有苦说不出了,这的的确确不是自己所想要的,这个又做了这么冒昧的事情。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房间里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花弧这个时候开始敲门,然后顺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与贺六浑一起长大的人都是这样的习惯,非常的简单直接。发现除了面纱的女人,居然是这么漂亮。花弧忍不住就问了一声:”你到底是谁。”没有一个女人不吃醋的,就连男人婆一样的女人也一样会吃醋,而且说不定还更厉害。

贺六浑脑子在飞速的运转,该怎么说?首先肯定不能说出大萨满的真实身份,现在这个人是自己安排在晋王尔朱荣身边最有用的一个暗子。第二,又不能随意说谎,这样的话,花弧肯定会起疑心,而且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贺六浑就,点点头说道:“这是阿兰公主的姑姑,这次来到晋阳,就是给我们送礼物过来。”

花弧虽然有点不相信,但是也没有多说。毕竟礼单放在桌子上比较显眼。很是狐疑的看了两个人一眼,因为两个人都有点怪,特别是这个女人脸红的那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爷已经有了好几个女人,又多了一个女人吗?

大萨满这个时候回过神来,赶紧告辞。

贺六浑等到大萨满出门之后,马上转移话题问道:”什么事情?”

”晋王府来人了。明天要你继续参加军议。还有,现在桌子上的拜帖,有几份。怎么处理?”说完花弧就这样走了,看来心情还是有点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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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就是要打

军议那是肯定要去,几份拜贴真的是麻烦。俗话说,宴无好宴。一般来说,除非是自己的同学好友,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人请你吃饭,那种吃饭是没有压力的。除此之外任何的吃饭,都是有目的的。你只要答应了去,那就有可能存在着某种意义上的认可,而且,吃了别人喝了别人的,很多时候就由不得你自己了。这也就是中国官场上面,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吃了别人的嘴短,拿了别人的手软。

但是更麻烦的是心事,有些宴会你是必须去参加的。中国人特别重视的就是面子,你来都不来,那就是不给我面子,既然不给我面子,那下次就不要想我来给你面子。更麻烦的事情是,中国人从来都是公私不分。既然你在私人感情上不给我面子,要么在公家事情上,我也不可能给你面子。就是中国人情社会的核心。没有任何人能够绕过这个怪圈。就连圣人也做不到,包括孔夫子。

第二日下午,贺六浑来到晋王府。

进门的时候,遇见了斛斯椿。笑眯眯的过来说道:“侯爷,要不今晚赏脸,聚聚吧。还有一群兄弟们想见识见识你这个英雄啊。”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将军要我喝酒,那是给我面子,一定要来。不过,元天穆元太尉今天晚上要我去,不敢不从。能否明日我来专程请斛将军及兄弟们来我府上一聚。我这里还没有请过客呢。”

这句话呀,说明贺六浑已经充分的掌握了人际关系真谛。那就是必须要给面子,相互之间给面子。元天穆既然是太尉,那自然第一。同时自己亲自请客,那就是给足斛斯椿面子。

斛斯椿一开始听到,说晚上不能来,有点郁闷,但是听到后来那句话的时候感觉非常的舒服。连声说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晚上我们一醉方休。”

这话被跟过来的费穆听见了,笑嘻嘻说道:“侯爷,将军明天晚上你们说不定喝不成酒哦。王爷可是下定了决心,可能就要开始动手了,估计今天军议就是要开始布置。侯爷说不定还要去武川带兵呢。”

斛斯椿笑着说道:“你什么都知道啊。”

费穆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但是也不肯多说了,哈哈哈,抬腿就往大殿里迈。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特别喜欢显示自己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当然也偏偏就是这种人,经常把小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可惜的就是,这种人的小道消息往往是正确的,因为小人总是特别被领导看中。

进了大殿才发现,其他人已经基本上都在那里了。元天穆,早早的坐在那个地方,对着贺六浑微笑。在大殿里面能够做下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还有另外一个就是方平。这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尊重。

不久,在几个太监簇拥下,晋王尔朱荣来了。

尔朱荣的神『色』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越平静的表面之下,越暗流涌动。果然,一开场就不是要求大家说话,而是晋王尔朱荣自己说话。

“各位将军,卿家。前日军议之事,孤王已有定论。决定一月之后起兵。”

这个开场白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就包括,方平,首席幕僚,似乎也好像有点惊讶,但是他没有说话。元天穆也是一愣,想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说道:“起兵平叛,那是理所当然,我想我们所有人都一定会全力协助王爷。但是,1月之后就开始行动,那么我们是否及时调集人马。另外还有粮草的准备等等。”

费穆上前一步说道:“太尉所言极是。但是我们原本的鲜卑人出兵,从来就不用担心粮草问题。而且我们如果动用的是骑兵,其实不要一个月,五天时间就足够准备了。”

元天穆皱着眉头回应道:“五天时间,那也就是自动用我们晋阳的兵马,那加起来总共有多少人?我估计1万骑兵不到吧。就用这1万人去对抗葛荣,你是要让王爷,陷于危险之中吗?”

费穆笑道:“太尉这个说法我就不太赞同了。我等都是王爷的走狗。王爷如果出事了,我们大家怎么可能活得了?前日贺六浑也说过,葛荣的兵马真正意义上能战的也就是10万人左右。我们尔朱家族的兵马以一打十没有问题。”

元天穆摇摇头,根本就不想解释,也不想和他说话。

方平也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启禀王爷。现在朝廷,兵马都由王爷来调配,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把其他地方的兵马集中在晋阳,然后我们开始动手。我想时间应该足够,有尔朱兆守在邺城,邺城不容易攻下来。而且这一场战争对于我们来说非常的重要,所以是否能够准备充分。”首席幕僚说话就是四平八稳,而且方方面面都能够照顾到。这种说法也容易被尔朱荣所接受。其实方平心里也在骂费穆,你这个蠢材,就是要把王爷送死。1万人去对抗30多万人,亏你也想得出来。真的以为王爷是天神,那我们还要,在这里干什么?直接发一道光过去,不就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

贺六浑早有心理准备,而且他发现尔朱荣也不是胡说八道,肯定是早有准备啊,因为如果是想,尽快进军的话,那么就没有必要等到一个月。那个说明等一个月,就说明她肯定已经在做了一些方面的准备。而且现在就宣布要出兵,那么就是决心已定,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影响。至于是什么原因能够让,尔朱荣立马决定就要出兵,那就不是自己这个层次所能够知道的。

“关于出兵这件事情,各位就不要再争议了,本王,决心已定。而且这一次出兵,事关朝廷的安危。本王决定亲自领兵,各位卿家均有安排。”尔朱荣说出来的话,更是石破天惊,自己亲自上阵。

斛斯椿这个人非常聪明,抢先一步出列说道:“王爷决定出兵,本将毫无异议。最后一点,请王爷再三思议。王爷乃千金之身,是我们大魏朝的根基。就葛荣这点叛『乱』士兵,我去就够了。请让我做先锋,定斩葛荣人头奉上。”

其他将领也是如此,纷纷出列表态,就一个说法,尔朱荣绝对不能亲征。文臣队伍也是一片哗然,纷纷表态,晋阳重要,王爷不能离开,必须坐镇。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方平和元天穆两个最重要的人物居然不说话了。看来这两个人还是最懂尔朱荣。

“各位卿家,这件事情就不要在意了,本王决心已定。”尔朱荣把脸一板,话说出去了,怎么会收回来?下面的将军大臣,赶紧退回到原本的位置。

“太尉,你负责尽快筹集粮草,要保证足够的供应。”尔朱荣开始发令。元天穆上前应诺。

“方先生,尽快安排人员,尽快处理路线。”方平也上前应诺。

“尔朱仲远,斛斯椿,你们两个为先锋。半月之内尽数将,晋阳城里的骑兵整编完毕。”斛斯椿大喜,先锋官,那肯定应该是,王爷最信任的人才能做,当然也要,这个人非常的有才能。

“贺侯爷,还要请你尽快的,赶往武川。这次依旧要从六镇集结兵马,那里是你的老家,你去也熟悉点。调兵命令已经下达,给你的时间也是一个月时间,必须要把人马带到晋阳。你是否能做到?”尔朱荣也对贺六浑下令。晋阳到武川,还有一千里。这就意味着这次去武川带来的人,必须全部都是骑兵。

蒙古军队是冷兵器时代之王,其骑兵每天平均行军速度达到90至95公里。()古代的骑兵一般都配备有两匹或两匹以上的马,至少一匹战马,一匹驮马,平时是骑驮马,打仗时才换战马。

贺六浑上前一步,大声应诺,是。一句废话都没说。尔朱荣满意的点点头。但是贺六浑没有注意到,尔朱荣也有点微微皱眉。

奇怪的就是,尔朱荣居然没有让费穆做任何事情。但是从费穆的表情上来看,得意洋洋。那明显就是得到重用了,因为小人就是这样,得意便猖狂。

“我知道各位卿家都心有疑虑。这个世界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但是我相信,我们进军出马,必定万无一失,毕竟我们是王者之师。”尔朱荣虽然独断专行,但是也会安慰一下大家的情绪,最后说道:“方先生,元太尉留下,其他人散去吧。”

这话一说出来,正好站在费穆身边的贺六浑,明显感看到费穆郁闷的神情。接下来尔朱荣又说了一句话:“费穆,你也留下来。”就见费穆这表情立马转变,阴转晴。笑嘻嘻的大声应道:“诺“。

众人恭送尔朱荣走之后,元天穆走了过来说道:“晚上记得来府上,给你送行。”贺六浑赶紧答应。元天穆就和方平随太监进内府了。

斛斯椿这时走过来再次邀请,贺六浑只能解释,晚上答应了太尉。明天一早就要去武川。只能下次再聚。斛斯椿很惋惜的说,下次一定。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元天穆的酒

晚边,贺六浑带着贺若敦,杨忠,阿木图来到太尉府。说实话,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吃饭。元天穆本『性』上也是一个非常喜欢奢华的人,所以他的府邸也是非常的豪华。就连进门的门房,都装饰得特别奢侈。但是他对贺六浑非常的重视,早早的就吩咐了家人,只要是贺侯爷过来了,立马就迎接进来。

元天穆已经在这里等。看见阿木图、杨忠这些人扛了很多的东西,嘴角的笑意忍不住表现出来。其实贺六浑已经非常懂得与人交往了,每次到领导干部家里去,绝对不会空手,而且送的东西也绝对不会差,反正老婆家有钱,老婆又会做生意。这次带过来的,就是一些金银珠宝。其中还有一些还是从波斯进口就是后代的那种玻璃珠。

贺六浑的尊重让元天穆非常的高兴。其实很多人,并不是在意一些东西,而是在于这些东西所表达的意思。特别是贺六浑是刻意要接纳的人物。所以今天他叫了很多人物来陪,这个是中书令,那个是仆『射』,还有太常卿,尚书都有两个。将军也不少,尔朱仲远就在。

太尉官居一品,谁不买账?

其实说实话,贺六浑真正意义上接触官场真的不多,这是自己真正第一次来和这么多的官员打交道。以前最多就是在长老王那里认识了几个官员,其他的接触都很少,不然的话也不会说,上次被兵部小官打板子了。然后接触的人更多的就是怀朔,武川的这些将军。现在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侯爷了,那么很自然的就要开始官场的人打交道,也要开始注意到各方各面的一些关系。

所以这一顿酒喝下来,天昏地暗,但是也开始认识了很多人,也交识了一些朋友。尔朱仲远感觉就是一个值得交的人,因为他喝酒特别的爽快,这样的人一般来说都是直肠子,好打交道。那个参军许周感觉就不像一个好人,因为他在喝酒的时候,总是要等别人喝完他才喝,但是如果是元天穆的酒立马就喝完了。看来这个世界上的小人还是比较多,到处都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自然就是歌舞盛宴开始上来。这次上来的都是美女,元天穆解释这是最近流行的巾舞。舞人所持的双巾有的等长,有的长短不一,舞姿热烈奔放。有乐队伴奏,以鼓为主,并有拊掌而歌者。

贺六浑听不懂,但是美女非常养眼。不是长相,而是身材。元天穆估计喜欢丰满型,所以这些美女都是印度肚皮舞的那种模样。看起来『乳』翻『臀』浪,真的是要鼻血。男人为什么喜欢酒『色』在一起,那就是真懂的人才知道。

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无财民不奋发,无气国无生机。看懂了吗?

正看的意『乱』神『迷』,元天穆凑过来说道:“贺侯爷,可否到后花园走走。”

贺六浑立马就明白了,今天晚上还要要务。

其他人都看的开心,根本没有注意。不过,元天穆还是私下交代尔朱兆远,可以招呼好。

后花园很大,而且一路都有灯笼。贺六浑跟在元天穆身后,慢慢踱步。元天穆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看了看贺六浑,然后说道:“贺侯爷,现在没有喝醉吧。”

贺六浑赶紧笑道:“没有没有。太尉还是不要叫我侯爷,叫我六浑就行。”自己的确是元天穆手下长大的,草原立功也是他的关照。虽然贪财,人品不错。

“你知道,今天晋王为什么决意要出兵吗?”元天穆突然间说起这个话题。

贺六浑摇摇头:“下官不知道。”

元天穆开始娓娓道来。原来尔朱荣把方先生和他留下,就是说这件事情。占据河北一带的葛荣军队由于缺乏粮食,便派遣他的仆『射』任褒领兵向南侵犯,到了沁水县。这时朝廷想任命元天穆为大都督东北道诸军事,率领宗正珍孙等将领讨伐葛荣。同时,孝庄帝下诏声称:“朕要亲自统领六军,扫除平定燕、代地区的匪患。”并任命晋王大将军尔朱荣率领左军,元天穆率领前军,杨椿为右军,穆绍为后军。葛荣得知朝廷大军前来,就率领军队退守相州城北。

贺六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两个大佬在开始打架了,这天下又要开始不太平了。为什么这样说?那就是因为,孝庄帝开始出招啦。这第一招,就是要让,尔朱荣的内部开始分化。他现在任命的是元天穆做都督,本来就是一个试探。第二招出手,自己宣布御驾亲征。如果这一步到位的话,就可以有很多的效果,一个是向外界表示,尽管还是属于我管辖的范围,第二个如果成功的话,那么自己的,名气功德高过一切。这样的话,尔朱荣就要考虑好了,还能不能以后,压制住自己?

尔朱荣也不笨,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做的反应就是,我管你三七二十一,我自己出兵直接动手。一下就显得大脸,你说话我不听,说了也等于放屁,第二下就是,如果我自己率领的晋阳军队,可以一举扑灭叛『乱』,那么我的地位和功绩就无人可以比拟,也没有人可以动摇。估计这才是尔朱荣提前出兵最想做的事情吧。

“你也算是我的晚辈,那我有话就直说了啊。你觉得今晚这次出兵,胜算有多少,可以大胆说来,这里没有其他人。”元天穆循循善诱。

贺六浑哪里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是这个话自己又必须要去说,所以考虑了很久才开始说道:“启禀太尉,我位卑言轻,观点只能够供参考。如果说的不对的地方,也请太尉指正。”

元天穆点点头说道,但说无妨。

贺六浑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前次在大殿上,我已经说过了自己的观点。那是建立在我们,兵力相等或者相差无几的前提条件之下,我们一定是必胜无疑的,但是这一次这样去做,提前出兵,而且就靠我们现在这些兵马,一定,要从另外的角度去思考。我相信晋王已经在想了一些办法。以少打多的战争,那就必须要出奇兵制胜。而这个出奇兵,那就要好好布局,下一盘大棋。如果这盘棋下的,好的话,我觉得赢的可能『性』也非常之大,因为毕竟对方是贼寇,都是为了利益,为了活命而来,一旦要自己真正处于生死关头的时候,就可能会出现多样的选择了。”

“你的意思是也有赢的可能『性』,就要看自己的战术是不是得当?”元天穆点点头,做了归纳。

“你这样说以后我现在更有了一些信心。半年前,我们能够,从北秀容一直打到洛阳。现在从晋阳一直打到邺城,也未尝不可。”

“太尉豪情万丈,这场战争肯定能够打赢的。”贺六浑马上恭维道。

“其实说实话,我们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我们才刚刚坐稳了现在的位置。一旦失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这场战争也希望贺侯爷能够尽全力。这不仅仅一个人战争,也是晋王府所有官员的战争。”元天穆语重心长说道。

“下官一定会尽全力。”贺六浑表态。

“那就好,我也听到了一些说法,听说你和世子之间有些矛盾。”元天穆直接问道。

“太尉,您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怎么有可能和世子间有矛盾。你也了解我的『性』格,也知道我的出生,你肯定知道,我不可能会做这些事情。”贺六浑觉得非常的委屈,这件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别人主动惹的,何患无辞。

“我也是真心把你当做子侄辈来看,世子毕竟是正统以后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就是他。是不是缓和一下关系,如何?有我在,你可以完全放得了心。”元天穆居然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贺六浑完全明白了。元天穆其实是站在世子一边的,那么和尔朱兆就不是一路人了。今天请自己喝酒,其实就是提醒自己,最好是离开而铸造远一点,最好是,跟着世子近一点。

其实贺六浑心里哪里都不想跟,但现在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解释自己,其实跟尔朱兆没有走在一起。这话说出去,谁信呢?而且现在世子已经搞了自己一次,双方肯定有了隔阂,而且是很大的隔阂。元天穆这样一说,自己就投靠世子,怎么可能呢?

“其实太尉,您应该知道,我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做一个好的将军,能够在战场上取得辉煌的胜利。至于在官场上和政治上,我本身就是一个白痴,所以这一块地方我真的是没有多去想,也没有多去考虑。我还是觉得自己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带兵将领最好。”贺六浑想了一会儿,还是自己表个态。

元天穆点点头,之后两个人没有多说话,沿着花园散了一圈步,走了回去。

离开花园之前,贺六浑回头看了看。虽然花园里面有很多的灯笼,但是灯笼之外的黑暗依旧很多。看起来,花园里面还是阴深深的,看不到边。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忍不得

尽管,晚上的酒喝得不是特别畅快,第二天早上,贺六浑一早就立马出发。归心似箭的,这次回武川,公私兼顾。不但可以见到老婆,而且还可以看到自己最可爱的女儿,一想到这种场景,心情就非常的激动,路上马跑的速度当然也就快了。想想看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自己的老婆了。差不多有半年时间了,从起兵勤王开始。一个男人那么久不去碰女人,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事情。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而且那么大压力。

所以一早出来,一个时辰不到就到跑了40里,穿过了汾河峡谷,左侧就见远远的有座小山。山下平地上一座祠堂模样的建筑,叫做窦大夫祠又称英济祠、烈石神祠。

祠庙建筑巍峨壮观,古朴幽深;祠内有许多侧柏,枝干粗壮。大殿中塑有窦犨坐像,神态自若。祠周围环境更是十分优美:清泉自烈石山苍崖下汩汩而出,清澈见底,游鱼可数;泉水温度较低,人称“寒泉”,与翠柏古祠交相辉映,古雅有趣,“烈石寒泉”成为晋阳名胜之一。寒泉旁小庙前有“灵泉”二字碑刻。

阿木图看见了顺口说道:“侯爷,去那里灌点水吧。早上出来太匆忙了,忘记多装点水。这里的寒泉水质特别好,据说刺骨呢。”

花弧笑道:“这才十月不到,怎么可能刺骨。你以为是冬天啊。”

“你还别不信,上次我们就来过呢。”阿木图笑道。

贺六浑感觉需要休息一刻,不要太赶,于是也同意了。一行人下马,栓进一个小院子。然后一起走进祠堂,朝烈石口石壁走去。石壁高达数十丈,气势雄伟,冰凉彻骨的寒泉从山下涌出,淙淙有声。泉水量极大,势始汹涌。泉口蓄水为潭,潭水清澈见底,真的是冰冷刺骨。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水汽升腾,端的是奇妙。

花弧把手伸进去:“哎呀,真的很冷啊。“

不吭声的贺若敦也忍不住走过来,一试,啧啧称奇。

贺六浑不信,笑道:“哪里有那么冷,主要是阴寒之处罢了。相比于热气腾腾的行路人,肯定是冷。”

花弧于是碰了一壶水过来说道:“有本事你洗个脸,不说冷。”

贺六浑真的是拿水泼到脸上。哇塞,这水估计只有5-6度,真的是打了一个哆嗦,然后立马一个喷嚏,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贺六浑干脆把水洒到不注意的贺若敦脖子里,搞得贺若敦一个劲的哆嗦,忍不住叫,干什么干什么。

一伙人开心之际,就听到一个亲兵在大喊:“侯爷,有敌人!有敌人!”

什么鬼话,这是在晋阳,大路通衢边。怎么可能有敌情???

众人赶紧跑出祠堂,还真的是怪事。就见祠堂外的平地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了近百位黑衣黑裤,蒙面彪悍汉子。这肯定不是来套交情的,全部是骑兵,而且个个戴甲。特别是那个前面的几十名汉子,手里还端着弩箭。这是标准的军队啊!

光天化日之下,就在晋阳城外,怎么可能出现盗贼。贺六浑脑子滴溜溜开始转动,又是那个世子吧,真的是不死不休吗?哪里有这样低格局的人?自己这边就是二十多人,怎么办?

贺若敦就是完全的专业范,立马喊道:“退进祠堂。”

话音刚落,齐刷刷三十多个黑衣汉子的弩箭开始发『射』。花弧一个箭步挡在贺六浑之前,拔出刀来格挡。阿木图也是提刀向前。

气氛陡然紧张至极。

众人快速的后退,但是耐不住三十多把弩弓的『射』击,密度太大,速度太快。尽管大家腾挪闪躲,还是有一个亲兵被『射』中脑袋,当场毙命。另外几个被『射』中腰部,『臀』部不等,哀嚎声响起。

贺六浑是被挡在最里面,当然很快退进祠堂,毫发无损。可是挡在最前面的花弧,一个不小心,一只弩箭扎在右前臂上,血流如注。贺若敦也是守在最后,护住大家,短刀舞得成一团光影,没有丝毫损伤。

大伙退进祠堂,迅速把门关上。

贺六浑赶紧来到花弧面前,伸手就拿起手臂。花弧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动。就见一只弩箭穿过衣袖扎在上臂,鲜血直流。贺六浑看见扎进去不深,而且看见血流是红『色』的,心下松了口气,应该问题不大。

“你忍得住吗?”贺六浑问道。

花弧点点头,知道贺六浑是要拔出弩箭。

贺六浑牙一咬,左手手指头一用力捏住弩箭杆,右手压住花弧的手臂。轻轻一用力,弩箭拔出来,血一下子喷了出来。阿木图赶紧拿出来金疮『药』掩盖住,然后贺六浑开始撤下衣裳角绑了起来。整个过程,花弧除了拔出那刻,抖了一下,其他时间都一动不动。

看着花弧苍白的脸,贺六浑心疼不已。nnd,真的是要不死不休吗?

“贺若敦,整理一下人马,我就不相信,我们杀不了这些畜生。“贺六浑是真的气急了,真的打起来,这些人也不一定能够怎么样。只要弩箭用完,他们也是必死无疑。我们这里还有二十人精干,那是沙场杀出来的汉子。也是自己最精干的卫队,如果这一百人我都不敢冲,还有什么面目去杀敌。

而且自己实在是太懈怠了,损失了一个好兄弟不说,花弧居然也受伤。既然你们不仁,不要怪我不义了。

贺若敦应了一声,开始整队。有点麻烦的,就是马匹都在外面,大型武器自然都在外面。所有人手里都是短刀,配在身边的佩刀。

“贺若敦,你带三人守住门。杨忠,你跟着我,带其他人从山边爬出去围墙,马匹就在那边。拿到武器马匹,我们杀过来,你们再出来。今天我就不信,这一百人还能困住我。”贺六浑杀气腾腾,此仇不报非君子。

“好。”贺若敦带二人就靠住门边。另外一人爬上门边的牌阁上,往外看情况。

贺六浑带人就往山边跑,栓马的地方比较隐蔽,希望那些狗才不要注意到。刚刚跑到主殿后面,就听到那个在阁上的亲兵喊道:“侯爷,那些人不见了。那些人都走了。”

怎么可能,这些人是在玩什么?

贺六浑立马说道:“不要管,我们继续前行。先拿到马匹武器再说!”

十多人跑过一段路,爬过围墙,来到小院子。上马披挂,拿起各自武器一起冲出院外,直奔小广场而去。

果然,除了那个被『射』中头部的亲兵尸体和大门前的血迹。外面什么都没有!

贺若敦也带人冲了出来,也一样愣住了。

事情太诡异了,来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射』一顿弩箭,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又气又恨,但是贺六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杨忠凑了过来说道:“侯爷,他们不是来杀我们的。应该是来恐吓我们,表达一个意思。”

阿木图不解问道:“已经杀了一个人了。什么意思啊!到底是谁啊。侯爷,是不是还是那个。。。”

贺六浑赶紧喝道:“住嘴。再说就掌嘴。杨忠,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杨忠说道:“肯定是传递一个信息。按照实力对比,他们要杀我们,有很大胜算。人数多,装备好。真的是发起进攻,还不好应对。但是,他们就是来一顿弩箭就走了。那么肯定是传达特别意义。我不知道侯爷得罪了什么人,但是这个人肯定是高位。这个行动,就是告诉侯爷,我要动你甚至是杀你很容易。但是我不想这样做,给你一个警告。自己以后小心自己的抉择。”

还能是谁?知道自己行踪的只有两个人,斛斯椿和太尉元天穆。斛斯椿难道是笑面虎,是世子的人?还是元天穆觉得自己回答不满意,居然出手来点教训。还是在朝廷上那些文臣武将,哪一个是世子的人,给自己点警告?

贺六浑点点头,阴沉着脸说道:“杨忠说得对,我知道是谁。现在什么都不要问,问了也没有用。”

扭过头对花弧说道:“花将军,你受了伤。这次回武川就不要去了。你带两个人,把兄弟的遗体带去晋阳,好好安葬。然后去告诉太尉这一切。”

花弧不答应,说道:“我想去武川。”

贺六浑劝到:“现在你受伤了,还是去看一下医生。现在如果你跟我走,一直赶路,伤口不得好,那么就麻烦了。不就是一个月吗?将养一个月,我们一起去大战葛荣吧。那个时候肯定是超大超震撼的战场,也需要你一起冲锋。”现在居然有点哄女孩子的味道。

这话说完,花弧才答应下来。

阿木图冒出一句话:“回去会不会危险?要不要我们一起回晋阳?”

贺六浑脸『色』凝重地说道:“这里都不真正动手,回晋阳还会吗?我现在不能回晋阳,只要花弧将军回去就可以了。意思表达了就够了,而且我依旧是赶去武川,晋王肯定知道我的心意,会给我一个交代!”

第一百二十三章 错过

再次上路,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风驰电掣的速度,急躁不安的心情,耳畔呼呼的风声,都让贺六浑心神不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寄人篱下的感觉为什么这样糟糕。隐隐约约自己感觉到不应该是世子动手,毕竟不会这么傻吧。但是又会是谁?我还得罪谁了?影响谁了?

仿佛都不值得信任啊,斛斯椿也罢,元天穆也罢,承运殿上的文武群臣也罢,都是仿若在一片黑纱之中。到底怎么和这些人相处?还有,贺六浑一直不敢想的,尔朱荣到底怎么看自己。应该说对自己是信任的,不然不会给与重任,也不会让自己再回武川带兵。这里是贺六浑的发家之地,也是老家。继续让自己带武川兵马,那就是一种信任吧。还是有其他意思?我的天哪,现在我居然开始揣摩上意,而不是自己尽全力做事。这难道就是一种修炼吗?中国人的的确确把做人和做事混为一谈的,做人不到位,事情做得再好也白搭。

两天之后,一行人就来到平城。

这里实在太熟悉了,贺六浑懒得进城,要抓紧时间赶路。于是招呼属下,就在城外的驿站住下来休息。

晚上的时候,贺六浑居然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披上衣服来到外面走走,看见杨忠还在巡岗,非常敬业。和杨忠点点头,继续走到驿站的空地上,看看星空。

其实,如果贺六浑这次进城去住,或许就和娄昭君遇见了。世界上很多的错过就在一念间,或许这就是命运。

平城星空下,娄昭君此刻正在贺六浑不远处的城内最大的隆兴客栈里,专门的一栋小院落。灯光下,抱着贺六浑可爱的女儿,小名妞妞,在喂『奶』。如果贺六浑此时看见的话,就会大喜过望。因为凶器居然大了很多,丰满了很多。

“妞妞啊,你父亲是不是不要我们了。那么久居然都不来见我们啊。就知道派个人带口信,连信都不写啊。”娄昭君在对着妞妞说话。女人最开心的境界和最难过的境界,就是自言自语。一边抱怨,一边笑容满面。

“小姐你肯定是错怪姑爷了。”说话的自然是丫头阿莲,习惯还是叫娄昭君小姐,不叫夫人。“姑爷现在都是侯爷了,而且还给你带了一个三品诰命夫人,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哎呀,居然开始替姑爷说话了,真的是有意思了?”对于从小到大的丫头阿莲,娄昭君那是无话不谈的,当然也开得起玩笑。

“我说实话嘛,小姐你自己现在嘴角都是笑的。那天诰命夫人旨意下来,小姐你一宿都没有睡着。更何况姑爷才看不上我呢,我也不稀罕。”阿莲开始调侃了。

“不会吧,连姑爷都看不上。小蹄子,你到底看上谁了。”娄昭君听话听音,非常敏锐。自己这个丫头年纪也逐渐大了,也必须找个人家。可是昭君知道贺六浑的『性』格,一般人不会要。

“才没有呢。哪里有啊。”阿莲居然脸红了,在灯光下都能看得出。

“肯定有。啊呀,真的看不出,在我眼皮底下都有人敢打你的主意,看来我是要打断他的腿了。”娄昭君故意说道。不过也奇怪啊,自己怎么一点不知道呢。

“小姐,真的没有嘛。”阿莲还在辩解,声音都有点哭音。

“那你自己说说看,怎么不喜欢姑爷这样的。你要喜欢哪样的,不说不行啊,不然我就把你随便嫁出去。”娄昭君也不『逼』,立马换个话题,总会找出问题来的。

“姑爷当然是万里挑一,才配得上小姐。”阿莲这下缓过神来,缓缓说道:“但是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太完美了。我希望自己找一个稳稳当当的,不要太帅气也不要太出名,反正老实就好。”

“门童牵马的那个小厮阿生很老实,难怪你要把他带来。”娄昭君继续打趣。

“小姐,不说了。你嫁给侯爷了,就给我找个小厮。”阿莲生气了。

“哦,那就找管家吧。不行啊,我们这些管家都是有老婆的,不会你想做二房吧。”昭君现在笑得要死。其实心里也慢慢有个答案了。

“小姐。。。”阿莲声音拉的很长,郁闷死了。

“哦,这也不行,那到底要什么样的?”昭君强忍住笑,憋得难受。现在手抖,妞妞睡得更好了,但是嘴巴依旧舍不得离开『奶』头。

“小姐,不说了,好不好。说侯爷吧,现在估计到晋阳了吧。”阿莲想转移话题。

昭君怎么肯,好不容易逗得那么开心:“小蹄子是春心哗然了,估计是看上谁了。阿木图不可能啊,油嘴滑舌。聂阿大吗?哎呀,真的是啊。不对啊,聂阿大有部族里的妻子。真的是想不出来了。”一个个分析,吓得阿莲哆嗦。

“小姐,求你啦。”阿莲不敢说话,因为真相越来越近。

“这次去洛阳,你特别开心。收拾东西居然都唱歌,看来那个人是在洛阳啊,跟侯爷在一起。侯爷带的人,我都熟悉啊。哪一个人呢?侯景,肯定不是,那么难看,而且滑头。卢长贵,也是虚头巴脑。花弧,不对吧,白面书生一样。崔蒿这些人都不可能了。”娄昭君自己说上兴趣了,真的是一个个在扒。

阿莲紧张兮兮的看着昭君,想阻止又没有办法。

“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了。小蹄子,你要是不求我,我就不和侯爷说。我就把其他人嫁给他。。。”昭君真的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世界真的是奇妙啊,有喜欢开心爽朗的=型,有喜欢油腔滑调型,也有喜欢老老实实型的。阿莲也是一个另类了。

“小姐求你了。”阿莲真的低头了,泫然若泣。

“好吧好吧。”昭君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刀子嘴也不是。“等到洛阳,我就和侯爷说。让侯莫陈老老实实的站在你面前。好不好。”

阿莲扭捏的不说话了,房间里充满了昭君的笑声。

贺六浑不知道这一切,只是深夜里看着星空思念妻女,到了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从平城出来,路就开始有点难走了。但是对于贺六浑等人来说,只要是路,就是飞奔。所以不到两天,就过了盛乐古城。离武川就是一天的路程了。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有些事物,只有经过时间、年岁你才能体味到它的韵味,例如这两个字:家乡。一个人,随着他的年龄,境遇和心境的变化,对周遭生活的感知也在发生变化,一些情愫在悄然滋生,直到在某个场景触发溢出,将你吞没。

走上白道的时候,贺六浑就越来越有种不敢加速的情感,不是希望路途近一点,而是希望远一点。这条白道,自己率人走过,兄弟们跟自己一起杀出去,拼过命。甚至还有花木槿就倒在白道尽头的那一边草原。

两边的青山逐渐退去,渐渐的,熟悉的草原开始出现。风中依旧是那种草的清香和牛马粪夹着的特殊气味,太熟悉了,这里才是自己的家。大草原!

路上的行旅众多,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笑意。商队一个接一个,马队看起来很长。看来生意做的不错,说明这里没有战事,也说明和柔然的商贸进行的顺畅。相对于自己在河北的所见所闻,截然相反。河北是粮仓,膏腴之地,现在经过战『乱』,满目疮痍。而这里是所谓的苦寒之地,但是和平来临,一样的生机勃勃。

阿木图也显得特别兴奋,还有那些亲兵卫队,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人。现在自己终于回来了,而且官职大大提升。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哪个中国人不是希望回老家风风光光的?

离开武川还有半天路程的时候,大伙开始休息。阿木图一伙人在热火朝天的聊天,肯定是在说,回到武川,要怎么请客怎么吃饭。贺六浑也答应他们,回到武川就放假三天。因为自己也要回家,整军也需要时间。这些人跟随自己跑了这么多天,这么多地方,也该让他们休息下。更何况,还有人要回怀朔看一眼父母呢。

“杨忠,你来过草原吗?”贺六浑问道。越接触杨忠久,就会越喜欢这样的人。首先是眼缘好,其次是人本分,再加上有能力,这样的人才就是上天的馈赠。

“没有,我祖籍是陕西华庭县。就是在陕西和山西一带来回,真正的来平城都是第一次。草原更是不可能了。”杨忠笑着回答。

“现在感觉草原怎么样?”贺六浑继续问。

“就是大。太大了!难怪这里需要马,难怪这里很难管辖。”杨忠冒出一个观点,让贺六浑一愣。是啊,一般人都说草原,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杨忠就不一样,从中原将领的角度来看。空旷,辽远,遍地荒草,而不是农耕文化的定居,当然难于管理了。

“是啊。所以这里的风气自由奔放,多在这里呆,心胸开阔。我就是这里走出来的人,那个时候我就负责天天给将军他们放马。然后经常偷着,打猎,吃烧烤,太开心。多喜欢这里的自由自在啊。”贺六浑由衷的感叹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就是我的家

杨忠看着眼前这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侯爷,心里百感交集。年龄比自己小,将近十岁,家庭出身比自己还要更弱。但是现在就已经是大魏朝的侯爷,人比人真的气死人。但是自己这么久,和他相处下来,觉得非常投缘,而且不自觉的被他吸引,更主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韧劲和坚定的信念。特别是面对各种困境的时候,沉着冷静。这些都还不是主要的,现在看来,最主要的是一种阳光的气质,非常的吸引人。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喜欢他,不自觉的追随。有的时候又表现出那种小孩子的气息,就像现在这样。

自己好歹也算名门之后,可是一直以来,在这个『乱』世都安定不下来,就算是跟随父亲在山中隐居的时候,也还是一天到晚都要担心受怕。两次兵败,都是惶惶不可终日。与詹国兴县令算是投缘,但是完全没有现在的感觉。决定跟贺六浑之后,却发现心情踏实了很多。

聊天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大家继续上马。

路过一个收税兼预警的小哨卡,类似烽火台,杨忠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贺六浑的影响力。因为他发现,哨卡上的军官们都认识贺六浑。一见到贺六浑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而且脸上的笑容,显得那么真诚,不是属于虚伪的拍马屁的那种,是真心实意的那种仰慕。对了,应该还有一种感觉,就是骄傲。

更让杨忠想不到的就是,居然哨卡上还分出了一半人陪着他们回武川。那些被分配了陪着走的几十个士兵眉飞『色』舞,没有分到任务的,垂头丧气,太明显。

队伍的人马增加了很多,当然跑的也就慢了一些。继续在跑了20里不到,远远的大概可以看见武川城的影子。就听得见远方的震动声音。杨忠估算至少前面有数千人的队伍正在奔来,这个场面可是够大了。

贺若敦警惕『性』依旧很高,还是安排队伍做好战斗队形。陪着走的士兵们开始整队,表情严肃。其实小心一点不是坏事,因为草原实在是太大。一小股的敌人,马贼如果要流窜进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忠看着贺六浑,感觉他到了草原以后比到了晋阳还紧张。这不是他的老家吗?为什么他会这么紧张?

马蹄声越来越响,震耳欲聋。杨忠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到,这数千人的骑兵队伍整整齐齐,指令化一。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数千人的骑兵,高头大马,着装都是一致,而且都是自己想象不到的黑『色』铁甲,长枪。甚至是马的前面都有护甲。不就是重甲骑兵吗?我的天,居然有数千人。这得是多少钱啊?这都是拿钱堆出来的。更邪门的就是,每个军人外面都罩一件白披风,与黑『色』铁甲映籿,整体效果完全不一样,蓝天白云下,白茫茫一篇,看起来铺天盖地。这种队伍的气势就是一往无前,无坚不摧。你看到他过来的时候,比一般的骑兵高一截,就仿佛一种黑压压的气势,要压得喘不过气来。

为首的两员大将,更是气宇轩昂,其中一位白面书生一样,长得不错。另外一个就粗狂的多,眉眼间有点贺六浑相似的地方。

一看到贺六浑的队伍,粗狂的那个将领把长枪高举摇了两下,身边的号手急促嘟嘟两声。所有的骑兵立马停下来,迅速整队对齐。然后两位将军飞身下马,号手继续吹号,数千人也是飞身下马,他们倒没有跪下。动作整齐划一,就听到哗哗的声音。

两位将军,半跪下来,高声喊道:“恭迎侯爷回家!”

数千人马上也半跪军礼,用拳头敲击胸甲,很有节奏。哐哐哐,“恭迎侯爷回家”!哐哐哐,“恭迎侯爷回家”!哐哐哐,“恭迎侯爷回家”!呐喊声震天动地。然后全体安静下来,纹丝不动。这个气势一般人都受不住,太『逼』人了。

杨忠看见贺六浑的眼眶湿润了,但是没有下马。端坐在马上,用手敲击胸甲三下,算是回礼。然后向前猛地一挥,大喊道:“回家!”

号声又起来,两位将领带着数千人刷的同时起身,翻身上马。大队人马分成两个方阵,从贺六浑的身边骑过,紧跟随在后面。两位将领直接跟在贺六浑马后,与贺若敦、杨忠并排。贺若敦看着两个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武川城门口。

杨忠再次震撼了!

城门外长达数里的兵马,分步兵,骑兵,车兵列队欢迎。贺六浑的马速慢了下来,开始缓步前行。

走到一个队列,贺六浑敲击下胸甲。下面的部队敲击胸甲三次,齐声高喊:“恭迎侯爷!”

杨忠等人紧跟其后,感觉这些士兵精神气士卒,而且领头的很多人明显的老兵,很有杀气。更关键的是每个人看见贺六浑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崇拜。这是怎样的一支部队啊!

偷眼看看其他人,都是激动的脸红,但是没有人不自在,觉得都正常。特别是护送回来的哨卡上的人马,牙咬得紧紧地,一个个都快激动的哭。

沿着长长的欢迎队列来到城门口,欢迎的队伍变了。是一个半老头带着一帮文臣站成一团。居然里面还有个瘸子官员,真是奇葩。可是这个瘸子神情自若,安稳如山。当然这文臣队伍就和武将的队列完全不一样了,他们站得有秩序,但是没有那么规整,喊起来的声音也没有武将那么齐。齐刷刷的开始跪拜。

但是贺六浑对待他们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立刻跳下马来,抢步上前。一把就扶起了那个半大老头:“苏先生,你切莫这样,折杀我了。”

杨忠一看这个架势,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属于贺六浑集团里的核心幕僚。的确不错,他就是苏焯。苏焯最大的优势就是管理,有他在后防根本就不用担心任何的问题,不论是民政,还是刑务都顺顺畅畅。所以,最后给他起了个外号,说你干脆不用叫苏卓,直接叫顺畅。

苏焯哪里肯答应,还是一定要往下跪:“礼不可废。这是朝廷规则,必须要遵守。不然我们都不做到,怎么可能有好的规则和秩序?”

贺六浑就是不肯,苏焯就是要跪。最后还是拗不过他,让他半跪一下就扶了起来。

再往里走,还有一帮人,身后摆着香案。这些人一看就是城里的名人乡老,年纪都是非常大了。有几个走路还是颤巍巍的,头发胡子都白的。为首的一个是大胖子,就像弥勒佛。看见贺六浑就带头跪下,那几个老头子也要跪。

贺六浑这下急了,赶忙扶起大胖子。杨忠非常聪明,一推身边几个将领,大家一起上前把老人家搀扶住了。

“胡善人,你怎么也来了。干嘛要这样客气。”贺六浑认识这个,就是自己起家时候,送自己第一匹马的胡大商人。

“能来迎接侯爷的是我们的荣幸。何止是我们要来,侯爷请往里面看。”胡大商人一指身后。

我的天哪!进城门的主街两旁站满了人,真的是人山人海。杨忠被吓到了,贺六浑真的是这么受欢迎吗?军人,杀气,老百姓怎么会这样喜欢一个军人?

胡大商人递过来一杯酒,大声喊道:“恭迎侯爷回家。”

身后的密密麻麻人群一起喊道,声音开始不齐,后面越来越齐整,整个武川镇都是,回家,回家的声音。

杨忠完全被感动哭了,因为这些人不是官府做工作来的,当然也不是『逼』来的。因为每个人眼里都是狂热,都是热爱。

贺六浑眼眶含着泪,第一杯酒没有喝,撒在地上。杨忠明白,这是纪念逝去的兄弟,第二杯酒也没有喝,不知道什么含义。身后的兄弟们跟着做,杨忠也一样。第三杯酒拿起来,带着一点哽咽,贺六浑喊道:“为了我们的家园,干,干,干!”

身后的数十人,一起举杯,一起呐喊:“干,干,干!”虽然只有几十人,声音浑厚,冲天而起,直破云霄。

接着阿木图牵过马来,贺六浑翻身上马,率先而行。身后数千人,规整队列入城。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都是送酒送东西。杨忠就被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塞了几个包子。

更奇葩的是,两边的酒楼上,居然还有很多美女,都在掩嘴笑。更是看得入城的骑兵心蹦蹦跳。甚至还有胆大的,扔荷包,手帕。

但是杨忠发现,这些军人嘴角会有笑意,步伐和动作一丝不苟,照样铿锵有力,没有被打『乱』节奏。反而是自己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办,还拿着包子,扔不是,不扔不是。幸好阿木图等人习惯了,伸手过来接住,放进背囊。

这一路上,杨忠汗流浃背。太热情了,这不是做戏,是武川镇人真的是拥军模范,那是骨子里的热爱。女孩子对于军人,是真心地喜欢。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真的是一个谜。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被卖了

杨忠始终觉得有点纳闷,想找人聊聊天,但是他在这伙人里面很多人都不太熟悉。请百度搜索看最全!!贺若敦不喜欢讲话,问他,他也说不出个屁来,反而还是那个跟自己,原来有过冲突的阿木图。两个人之间聊的还多一点,所以他想了一下,在晚到侯府以后,主动的和阿木图一块儿出去喝酒聊聊天。

阿木图有人请客自然高兴,但是拒绝了杨忠。说好不容易回来,一大堆人要请客吃饭。如果杨忠不嫌弃一起去。这是实话,一回来,基本人都放假了。除了贺若敦,还有几个值班的。每个人都有亲戚朋友,都有一队人在门外等请客。也真的是醉了,这么受欢迎啊。

杨忠哪里好意思跟着蹭酒喝,主动留下来守卫。

贺六浑自然也被请出去喝接风酒了,自然肯定带着杨忠,贺若敦。当然还是轮台大酒楼,最大的包间。这次是苏焯,司马子如,高岳请客。宇素居然也赶过来了。房间里非常热闹,轮番敬酒,不亦乐乎。最后自然是贺六浑大醉而归。

杨忠也认识了这几个重要骨干,和司马子如有点惺惺相惜。两个人都长得帅,都是英武过人。但是司马子如不太说话,而杨忠骨子里是较爱热闹的。男人在一起必须喝酒,只有喝酒了才开始『乱』叫兄弟,什么话都敢说,也都敢问。

杨忠喝多了一点,和高岳几杯酒下去,开始称兄道弟。后来也是喝高了,胆子大,问道:“高将军,你是侯爷的表亲。侯爷为什么在这里如此的受欢迎啊。那么多百姓来接侯爷。”

“我哥那当然了。没有他,哪里有武川,哪里有现在的繁荣。老百姓哟不傻,都是看在心底里。”高岳很多人,自然话多。换做卢长贵在这里,更是不得了废话。

苏焯走了过来,端着酒杯。也是很开心,也很看重这个杨忠。古代人很看重外貌,讲究面相。杨忠属于那种爽朗憨厚的那种,给人稳重。

“敬杨将军一杯酒,欢迎来到武川。我替杨将军答疑解『惑』吧。的的确确是没有侯爷没有武川。现在这样太平的日子,是侯爷给大家的。现在整个国家这么『乱』,杨将军也看到了,在这个地方非常的安宁平和。完全不是像大家所想象的,要和柔然人对抗天天征战。这里其实属于国家最太平的地方了。因为柔然的公主,都被我们侯爷给征服了。连柔然打内战,都要侯爷去帮忙。第二个原因是因为侯爷在武川管理非常的平和,与民休息,治安好,收的税又少。你看到的那个瘸子官员,是这里的治安官。所以不仅仅是老百姓安居乐业,连很多商人都到这里来定居。这些都还不算,更重要的是跟着侯爷出去,南征北战的人,现在都成了将军,都成了边塞六镇的骄傲。这里本来民风彪悍,除了,边塞贸易和放牧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收入。更多的人都希望跟着侯爷南征北战,博取一个功名。你看看现在在座的这些人,哪里有一个王公贵族的后代?这些人多么年轻,他们都是这个关陇,边塞的最底层民众出来的。如果不是在边塞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如此多的人出人头地?所以在我们这块地方,老百姓最希望做的事情,是跟着侯爷。这个地方征兵是最不愁的,只要一声招呼,立马成千万的人出现。”苏焯之所以这么耐心的叨叨,也是很明白侯爷对这个人的看重。希望把这个人,心服口服的收拢在身边。

“管理的这么好,那不是我哥的本事。是你苏老先生的本事。这句公道话我一定要说,我哥是什么都不干,把事情都给大家做,自己天天在外面到处晃。”高岳你是非常的开心,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小孩,而且也好歹混到了一个将军。现在,边塞六镇,谁不知道我们高家?

苏焯哈哈大笑,一饮而尽,说道:“你说的话我爱听,但是我不爱听的是你说我老先生。我还要跟着侯爷,转战南北呀,怎么老了呢。”

高岳赶紧赔罪,主动灌了一杯酒:“我还不是跟我哥学的,他说对你一定要尊重,再尊重。您说的对,我们还要跟着,大哥转战南北。开创更大的一片天地。”这样的胡言胡语,在外面是不敢说的,但是自己兄弟们在一起都是较的放开,而这些话也的的确确给了杨忠很大的鼓舞和震动。这是一支怎样的队伍啊,又年轻又有活力,分工合理,而且还有这么多的有经验的人在帮忙坐镇。

宇素老将也是喝的泪涟涟,想起了那些,在怀朔保卫战过程当死去的兄弟。还有那些过去的故事,特别是说到了段长将军的时候,更是忍不住难受。

这顿酒足足喝了一个晚,直到凌晨才结束。回到侯府,杨忠躺在床,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的表现。原来是为了一种恩情跟随贺六浑,现在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要跟紧贺六浑。

这些杨忠的心路历程,贺六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前面激动人心的过程之后,回到侯府才知道,老婆大人跟自己擦肩而过。你说心里不郁闷,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后来跟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非常的开心,当然又喝多了。一直醉到第二天午才醒过来,赶紧喝了点蜂蜜水,然后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调兵事情自然有司马子如包办。其实谁都不知道武川镇到底有多少的兵马?真正意义的骑兵,现在已经超过了1万人。还有1万人是招之即来来自能战的骑兵。步兵也达到一万人。这些都是贺六浑等兄弟们心血,其很多马匹是耶律家族送来的,经过宇素那边过来。

但是这次出征不可能把所有的兵马都调动,该隐藏的还是要保留好,但是该带出去训练的也必须要带出去。其实现在在,京城还留了一支5000人的骑兵。这次再带1万人出去,也已经是拿了一半的实力。要知道一人说吗?那也意味着实际是有2万多匹马要出征。这得需要多少的马料?所以大军出征,真正意义面打的是消耗。当然游牧民族,从来都不担心这些问题,那是因为在他们眼里,到处都是马场,到处都是资源,随处抢劫可以了。可是贺六浑的部队,总不能这样吧!

真正头疼的是带谁出征,昨天晚斗酒是因为这个事情。连一向不吭声不争不抢的司马子如都主动和自己喝酒,那意味着什么?自己表弟高岳,那名正言顺的说,这次出征还不带他,他不干了。孩子都两个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带我。要不带,那是一个理由,我没用,那我没用我走。

可是武川镇怎么可能没用人守。算是现在和柔然关系好。你也不能疏忽大意,这里是老家,也是原的门户。国与国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用永远的朋友。这句话,贺六浑永远不会忘。

算了,不想了,我还是出去走走吧。的确很久没有来武川,到处看看也应该吧。

阿木图这些混蛋都放假了,只有杨忠和贺若敦几个人在。正喝着稀饭,想想事情,想开口叫人呢,门外杨忠进来了。挤眉弄眼,笑而不言。

“杨忠,你才来多久,被这些家伙带坏了。这是什么表情啊!”贺六浑笑骂道。

“侯爷,外面有人找。”杨忠继续笑,很暧昧。

“你个家伙,有人找请他进来啊。“贺六浑随口答道。然后想想又说:”我说,你怎么不去军营点兵帮忙,留在家里当侍卫了。”

杨忠很委屈道:“贺若敦将军叫我来报告的。侯爷,那个人不进来,说要你出去见他。”

“你是不是听错了?”贺六浑大为惊讶,难道武川镇还有王爷在?不会吧,这个自己怎么不知道。如果有这样的高官在,按照道理昨天晚也该一起喝酒啊。

“侯爷,是真的。那个人是个女的。”杨忠抿着嘴,咬紧牙关。这些是什么兄弟,这样的事情叫我。都不来报告,叫我新人顶。

“女的。你为什么不请她进来。”贺六浑有点明白了。但是也不敢确定是谁,毕竟有好几个女人呢。但是站在门口不进来的,估计也是一个了。这个笑话大了,刚刚万人空巷迎接自己。英雄人物!现在女人找门了,笑话来了。可是怎么不进来呢。站在门口像什么,也是醉了!

“是不进来,也不肯坐。大伙都在门口陪着。”杨忠说道。

贺六浑赶紧起身,放下碗。这还不去,等门口围满了人,那才是武川的大新闻呢。

“是不是柔然公主?”贺六浑强作镇定,不能随便丢面子。

“看样子是,头发和眼睛是和我们不一样。”杨忠老老实实的回答。侯爷真的是能耐啊,柔然族公主都送门来,恰噶啊。杨忠的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公主的眼泪

一到大门口,看见那个站在门口故意不看里面,面朝外面的美女,贺六浑心里,外面都一下子热了起来。自然是最火爆的阿兰公主了!这么久不见,就看身材,是越来越惹祸了。

“不知道是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贺六浑赶紧施礼,场面上的事情要做足。

阿兰公主慢慢的转过身来,表情很淡定。不过眼神出卖了她,蓝汪汪的眼眶都是怨恨和爱恋。

“贺侯爷,好久不见。”公主也不傻。

“此地不傻谈话之所,还请公主到大堂休息。”贺六浑赶紧把人往里面请。

“侯府我就不去了,请侯爷随我到驿站一叙。的确还有要事相商。”阿兰公主不走套路啊,怎么会连门都不进来。说罢,也不等贺六浑答复,径直走向自己的坐骑。边上牵马的居然又是哲别,这个小子阴魂不散啊。

哲别看了一眼贺六浑,点点头,没有任何表示。

阿兰公主非常利落的翻身上马,率众离去。跟随的人马足足有五六十个。还好还好,这么多人围住门口,一般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若敦走过来问道:“侯爷,怎么办?”

杨忠聪明,早就把满江红牵过来了。贺六浑苦笑着上马,贺若敦自然跟着。然后亲兵队也立马跟上。

到了驿站,进了最里面的那个小院子。哲别站在正屋门外,贺六浑走了过来问道:“哲别,这次你们带了多少人来。”之所以问这个,是觉得人数太少。怎么才这么点人,公主的安全怎么可能保证?草原上没有几百个轻骑兵,怎么可能护卫得了

“启禀侯爷,还有一千人在城外驻营。”哲别居然耐心回答,还叫自己侯爷。对自己的态度很好,能感觉的出来。也算是惊奇了,以前可是情敌一般。

杨忠等人自然和哲别一起在门外守候,互相不对眼,没有什么交流。不约而同的都在看侍女队伍,那里面还是有些值得看的春天的花朵。侍女队伍也根本不骂,也不怕,一样会看,还嘀嘀咕咕,笑嘻嘻的。搞的杨忠这边尴尬不已。

贺六浑不用敲门,门是开的。阿兰就坐在主座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其实,阿兰公主非常简单的美女,单纯可爱。你说天真也可以,没有那么多心眼。但是这次就有点怪了。

“公主。。。”贺六浑开口说道。

“别叫公主了,这里又没有外人。”果然是阿兰公主的真『性』情有回来了,充分说明刚刚外面的表现冷漠都是假的。可是,门都开的,外面这么多人,咳咳咳。

贺六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好走向侧坐,毕竟这里是公开场合啊。

“你干嘛呢,坐过来。”阿兰公主继续发话。

“阿兰公主,呵呵。”贺六浑还是面皮子薄。隔着五米,就是几十个人。

“你是不是变心了,怎么都不来找我。”阿兰公主就是怎么直接。“我又不在乎你多少个女人,但是你必须对我好。”草原的大汗都是很多女人,所以这一点对于阿兰不是问题。

“我没有,保证没有。从草原回来,我几乎就没有停下来。你也是来巧了,我昨天才刚刚到武川。马上又要率兵去冀州对抗葛荣。”这个可以解释清楚,的确是自己没有时间。不然老婆大人怎么会错过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忙。

其实不是自己太忙,而是整个世界太『乱』,没有给自己安生的时间。

“那你坐的离开我那么远,怎么回事啊。”阿兰公主还是很生气。

“这里这么多人,外面几十个人呢。”贺六浑陪着小心。对待女人,必须要耐心。不然怎么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我们两个事情,别人管什么。你担心那我们到里屋去。”阿兰公主二话不说,直接进屋。

贺六浑这个压力太大,好歹自己是侯爷了,这个还是要注意影响嘛。不过,反正现在皮厚了,进去就进去。

结果一进里屋,立马一个滚烫的身子送过来。贺六浑也是情不自已,多少天没有碰过女人了,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忍得住。耳鬓厮磨一把,然后贺六浑还是忍住了,再下去就要白日宣『淫』了,那就是面子丢大了。怎么地也要晚上吧。

于是,忍住冲动,抱着大凶器说道:“你怎么来武川了。而且到门口怎么不进去?”

阿兰公主虽然也痴『迷』,但是也不傻。凑在耳边呢喃:“我现在怎么进去。父汗不要我了,说既然已经是你的人,就送给你。不过要你正式娶我。那我怎么进你家的门啊!中原汉人不是说,未娶不能进门吗?”

贺六浑一听就觉得有点问题了:“阿兰,你确定你父汗同意把你嫁给我?那我有夫人的,他知道的。”

“知道啊,他说无所谓。只要给一个聘礼就可以。”阿兰公主说道。

关键词来了。“什么聘礼?”贺六浑隐隐约约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个天雷震啊。父汗说,只要你给这个配方,就送我过来。或者我现在不回去也可以。“阿兰公主也知道为难,但是心里说不出来滋味。这样一个配方就可以放下尊严,而且把自己这个宝贝公主给卖了。关键是自己还忍不住,就想过来。

也知道情郎肯定为难,可是怎么办呢。

看着眼泪汪汪的阿兰公主,贺六浑头都大了。nnd的熊,这个狡猾的阿那环,真是舍得,就这样看重天雷震。真的是厉害角『色』。可是这个玩意,目前为止也就是在草原用过,中原大战从来舍不得使用。一旦被尔朱荣知道,那肯定是必须上缴的,绝密武器就没有了。

“草原上是不是还在纷争?”贺六浑转换一个话题。

“是啊。耶律家族倒是没有再来侵扰,现在郁久闾皇族内争依旧不断。父汗支持的大王子还是岌岌可危,所以想用天雷震助阵。草原上都死了很多人了,不知道怎么办?”阿兰公主也是蜜罐里长大,但是也体会了战争的凶险。所以这次来,也是半志愿『性』质了。好好的草原,现在变成这样,谁都不愿意。

“哦,明白了。”贺六浑大概能够明白。肯定是现在僵持不下,阿那环兵力不足,后援难继,压力巨大。希望通过天雷震解决目前的对抗,所以连面子都放下来,女儿也送个过来。可是这个方子的确不可能给啊。这不是自己一人的事情,必须要认真思考。

“你不同意吗?”阿兰公主本来就有点尴尬,看见情郎非常犹豫的样子,心底往下沉。

“阿兰,这的确要考虑一下。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贺六浑委婉的说道。

“怎么不是你一个人决定?这个武川不是你说了算吗我都到这里来了,你都不肯?你给了,我就不回草原,一辈子跟着你。好不好?”阿兰公主也也有点急,所以说话很多很快。而且脱开了拥抱,含泪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继续用手抱住她,被挣开了。只好面对面说道:”阿兰,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不是我一个人决定,这里有很多兄弟在,都是一起奋斗。如果我现在随便答应,对不起这些兄弟们。“

“你是对不起他们,还是不想要我。”女人一旦不理智,那就麻烦了。特别是钻牛角尖就够呛了,现在阿兰明显的有点恼羞成怒。

“不是这些兄弟们,怎么可能一起去草原救你。我怎么做,也要和大家商量一下。而且这个天雷震还不成熟,用一次还自己损失了很多人。所以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贺六浑很耐心的解释。贺六浑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安抚。而且这个方子给他们,也不可能的。一旦草原民族知道这个玩意,自己的城墙能不能守住都是问题。这可不是小问题啊!

“那你先去问吧。我在这里等。”阿兰公主也没有办法,贺六浑这样明显的拒绝,自己能怎么办呢。一扯到利益,情感就自然谈不成了。

贺六浑也没有办法,只能放下眼前这个凶器,走了出来。

出来一看,形势变化了。阿兰公主的侍女们,居然和自己的亲兵在一起聊天,眉飞『色』舞的。哲别倒是没有动静,一个人站在一边。

咳嗽一声,亲兵队迅速的跳开,装作如无其事。

杨忠故意骂道:“还不赶紧列队,都皮痒痒了。”

贺若敦白了他一眼,走了过来。

“侯爷,现在去哪里?”贺若敦就是一个天生的保镖,从来不多事。就像现在,绝对不问,里面发生了什么。我的任务,就是保证侯爷安全。

“先去镇将府吧。看看兄弟们准备情况如何?”贺六浑说道。阿兰公主来的事情,肯定大家都知道的。现在她提出的要求,自然要大家讨论一番。就算不成,也要给个答复给对方。

贺六浑心里还是沉重的,不仅仅因为天雷震,阿兰的问题。是因为如果和柔然的蜜月期结束,那自己调兵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这样一想,是不是柔然也清楚中原的大『乱』了。很复杂,还是找兄弟们聊聊再说。

第127章 谁留下

一行人来到镇将府,看见不停的人进人出,异常的忙碌。

高岳迎了出来,陪着贺六浑来到议事堂。接着苏焯和司马子如都过来了,加上杨忠和贺若敦,六个人围坐下来。

“兵员调动情况如何?”贺六浑问道。这是公事,必须第一位。

“接到晋王调令之后,上面是要求尽可能提供兵员,至少要一万人马。这些不是问题,问题是粮草准备。这么多马匹出去,配备的粮草是大问题。”司马子如说的的确是大事。这次出征,到底要打多久?不知道。那么也就意味着粮草准备多少,不知道。

古代行军中,粮草其实不仅仅是粮食和草料,实际上还包括衣食、武器、医『药』等诸多方面的军队必需用品。“粮”就是军队吃的粮食,“草”就是战马吃的草料,用时泛指后勤补给!要组织一个战斗力强大的军队,后勤保障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古代用兵一直强调“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北方的军粮一直都是粟米。黄河流域已经开始广泛种植粟米了,而古人也是拿这种食材作为军粮,就地取材,运输成本也能够节省不少。粟米的产量稳定,并且耐寒耐贫,保存时间长,它的保质期能够达到九年。不光人能够吃这个,军队里面的马也能够吃粟米。在汉朝时期,在给战马添加饲料的时候,就是放的粟米。所以贺六浑现在军队中,一人双马,辅马上就是一百斤粟米和武器。可是,哪够多少天呢?半个月之后怎么办?

我们来算算,一个精兵,一天消耗两斤米。然后这支军队里都是骑兵,根据古书盐铁论之中的记载,说是一匹战马的口粮,就相当于六个成年男子。就按照一马顶四个人算,一支精锐骑兵部队的配置,一人双马,两万匹马,一个月就是数百万斤粮。得多少人运送?这就是战争!打的就是钱。

古代的许多名将终其一生都只能做个名将,影响局部战争的结果,很少有那种帅才,为什么?为帅者,要考虑到关于战争的所有的因素,天时地利人和以及粮草配送运输粮道选择和粮道的保卫等等。

这就是贺六浑有参谋部,有苏焯这样文官的用处了。这些事情料理的妥妥当当。

“先是自带粮草为主,一人双骑,辅马可以带120斤,保证20天以上军粮。然后到晋阳可以补充粮草。为了保证后续充分补给到位,所以还想配备5000匹马的驼队备用,主要用建昌马,一般能载150斤以上,由尉景将军主管。这些天,尉景将军一直在六镇征集马匹粮草,等他回来就可以安排就绪,全面拨运。而且侯景将军也要去跟随侯爷作战,他负责后勤粮草。这5000步兵也是精兵,足以上阵用。您看意下如何?“苏焯回答道。

哦,自己还说姐夫也去洛阳了。原来是做粮草官,提前进入状态了啊。对姐夫的人品是没有问题的,能力做一个粮草官应该是没有问题。

贺六浑点点头:“各位辛苦了。现在有个特殊情况。”就把阿兰公主的要求说了一遍。大家都有点惊讶,但是也不太好说话。

贺六浑继续说道:“天雷震上次使用的确起到奇兵作用,但是也有很多问题。扔出去不炸裂的,甚至是炸伤自己的。所以卢景裕一直还在研究。而且这个是我们武川军最核心的武器,不可能对外用。我说这件事情是提醒各位,现在我们和柔然关系不错。但是一定要有准备兵马,不能把精兵都调走了,那一旦有事,那就是特大事情,国门出问题了。”

司马子如立马接上话题说:“侯爷说得对。我们最近是有点得意忘象,没有注意到毕竟柔然不是同族,同国。这次如果把一万骑兵带走,再带走5000精兵。武川就空了,一旦有事,就可以长驱直入到盛乐,平城,那就不得了。所以思考一下,再议。”

高岳说了一句:“大哥,配方不给,给点天雷震成品应该可以吧。这样就不至于撕破脸,可以拖一段时间。等到你们大胜归来,不就没有问题了。”

贺六浑笑着说道:“你小子也开始聪明了。”

苏焯点点头说道:“这是一个办法,不要对抗。我觉得阿那环肯定也知道,不可能完全如愿。只要能有一些东西可以出到奇兵,就可以缓和一阵子。但是不管怎样,兵马不能虚弱。所以我觉得征兵迫在眉睫。”

高岳接过话题说道:“赶紧征兵,现在这些年六镇平平安安,人马兴盛。多少人都在想加入镇军,都渴望跟大哥,不,跟侯爷一起出生入死呢。”高岳习惯叫大哥,但是也知道真实场合要叫侯爷。

贺若敦一直没有说话,现在也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拍马屁啊!”

“我靠,贺若敦,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高岳一下子跳了起来,显得很郁闷。

“不知道。”贺若敦实话实说。

更把贺若敦气得半死,嘴巴哆嗦:“你要不相信,我们打个赌。如果我们出招兵公告,三天,招不到五千人,你骂我什么都可以。“

贺若敦继续怼:“五千人我相信,那老头子,小不辣子都算吗?”

“侯爷,如果三天之内我招不到五千精壮汉子,那我就不要求去晋阳跟你打战了。”贺若敦真的是气炸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方面怀疑我的人品,一方面觉得我武川镇真的是没人吗?

看着高岳气哼哼的样子,贺六浑就想笑。这个家伙,真的是斗不过贺若敦啊。一下子就主动承担任务,还是小孩子脾气。

苏焯也在笑,司马子如也忍不住嘴角撇了一下。

高岳仿佛一下子醒了,立马说道:“那我如果招到了人,怎么办?贺若敦,你说你怎么办,那就是你留下守武川啊。”

“我留下?怎么可能,那侯爷谁来护卫。”贺若敦就是这样屌。

“我啊,我本来就可以啊。亲兵队那原来就是我管的。”高岳更是激动,就是被你折腾的。害的我这些年哪里都没去,光听大家说,怎么打怎么作战。自己天天在武川,好不容易去勤王,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逛一圈回来了。现在这次大战,那必然是要去,不然一辈子遗憾。

“你打得赢我吗?”贺若敦还是话不多,但是一句话把人憋死。

“行,现在就出去比试。”高岳知道自己搞不定这个牛『逼』家伙,但是气不过啊。人活着就是一口气啊。

“打不赢就留下守城?”贺若敦一句话怼死了。

高岳呆住了,怎么回事啊。我又要去征兵,还要去打架了。最后不管如何,肯定输,还是留下来守城?一下子不敢接话了,众人看见这个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杨忠也是看穿了贺若敦的小把戏,无奈的摇摇头。

“好了,贺若敦,还真说上瘾了。”贺六浑这个时候开始出来调停了。兄弟们斗嘴可以,别斗气了。“会打架了不得吗?有本事一个人把葛荣抓回来。”

然后开始训斥高岳:“高岳你也是,都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还那么激动。你自己说的,如果能够招满5000好兵,给你五天时间。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如果搞不定,你自己说的,留下守城啊。”

高岳一听,如获至宝:“侯爷,您说定的啊,苏长史作证啊。五天,五千精汉。耶!”

贺六浑本意的确是有私心,不想这个表弟去冒险,毕竟亲戚,而且就一个独苗。现在这个家伙居然已经生了两个儿子,真的是猛。也该带到战场去试试了。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五天招五千人,整个武川也不到十万人,哪里来那么多人啊。

苏焯笑着点点头说道:“高将军放心,我替你作证。不过,我也支持你,这5000人应该没有问题。”

高岳大喜,紧拉住苏焯的手,谢谢,谢谢啊。

贺六浑没有多想,扭头对司马子如说道:“你是镇将,是不是只有你留下了。”

司马子如立马愣住了。按照常规,的确是自己要留下,镇将不就是镇守一方吗?而且六镇镇将,不得朝廷调配,那是不能随意动的。可是这一次,明显的是最后的大战机会,自己等了这么久,筹划这么久,真的不去吗?

皱了下眉头,没有答话。

“你现在也刚刚有了孩子,就安心留在这里吧。”贺六浑继续说道。房间里气氛凝固了,大家都觉得压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司马子如是这个集团的核心人物,从来不在意名利,但是现在如此难过,大家也是第一次见。

高岳一看,算了,还是自己留下吧。立马说道:“侯爷,要不还是我留下吧。司马将军谋略,地图编绘都是最好的,比我适合。我留下吧。”

贺六浑奇怪道:“你不是最想去吗?”

高岳勉强笑道:“不去了,我两个儿子要我看着呢。”

贺若敦没头没脑说一句:“我留下吧。”

好吧,现在一下子都留下了。房间里诡异的氛围。

杨忠没有吭声,细细的看着这些人。暗暗感叹,这些人还是真兄弟啊!真有机会都是给别人了。

第128章 心里不落忍

苏焯打破僵局说道:“好了,侯爷,别逗他们了。

高岳长出一口气:“大哥,你不带这样玩大家的啊。人都快吓出病来了。”

司马子如也长出一口气,用恨恨的眼神杀死贺六浑。

贺若敦白眼。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高岳,你找不到5000人留下来守城,你还是走不了的。”

众人异口同声:“切。”

晚,贺六浑来到驿站。一进到小院子,哲别自动走到门外。贺六浑陡然间对他好感升,非常懂事了。怪事,怎么会对自己的敌意少那么多?男人之间,情敌是很难变成朋友的。

此处省略1000字。

“我该走了。”贺六浑起身说道。现在自己对凶器的抵抗力越来越差了,刚刚进来一下子沉『迷』进去。奋战了三个回合,真是太舒爽了。几个月的憋闷一下子都去掉了,身心巨爽。

阿兰公主哪里肯:“为什么不可以住下来。明天早走啊。”哪里有搞完了走的,真当自己什么了。

贺六浑汗哒哒:“阿兰,我现在哪里敢住在这里。多少人看着我呢。等下次娶你了,可以名正言顺了。好歹还要注意点影响吧。”

“你怎么活的那么累啊。有必要想那么多吗?在我们草原,只要你有实力,抢了姑娘走。你怎么去几趟洛阳,越来越胆小。连自己女人都不敢对她好。”阿兰公主开始笑话贺六浑了。

贺六浑咬咬牙还是忍住:“阿兰,官越大,责任越大。而不是越大,越放纵自己。现在你不理解,以后你会理解的。像现在你要求我给你配方,其实你知道吗?你父汗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是骄傲的人,还不是一样要低头。你现在既然是我的女人,要开始慢慢理解我的做法,不能一味的按照『性』子来。”

看着贺六浑有点认真了,也是第一次这样说道理。阿兰也没有多说,也在思考体会。草原的女人有一点,那是男人是天,撑起整个家庭的天。天说话了,那是圣旨。

“好吧,你说的是。那我还回去吗?”阿兰公主说道。

“当然回去啊。我会来迎娶你的,放心好了。这次我会和夫人说好,会安排好一切。”贺六浑很认真,这个天真的美女肯定是自己的。说实话,也是和阿兰在一起,是没有任何压力的。纯粹的自由自在,你是她的天。更何况那么水*融,这个词语,一般男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像*对于很多女人来说,都是假的,或者是应付自己先生的。

“你给这些天雷震,父汗肯定会满意的。那我等你了,你必须要来啊。”阿兰公主其实明白这些礼物的重要『性』。500枚啊!父汗这次会派1000人精兵跟自己,还让哲别护送,不是护送这些礼物吗?真的是贺六浑预计那样,配方肯定不会给,东西会给。这些精兵是来押运这批宝贝的!两个男人都是豪杰,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两个人都在揣摩,都在对战。只不过自己的父汗,什么都没有拿来交换的,只有拿自己来换。想着都难受啊!

贺六浑看着这个女人,心里也不好受。换做谁,愿意成为一个商品一样。贺六浑清清楚楚的明白,阿那环现在山穷水尽,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和自己交换。而且现在也特别需要自己这方的供应。如果自己把商道一堵,阿那环必输无疑。因为作战用的铁器,草原必备的茶叶都是在武川镇出去的。这是命脉!更不要说其他原的丝绸瓷器什么的。

但是草原各族之间的对抗又是自己需要的,那必须自己要把控好这个度。是以心里,对这个阿兰公主真的是有点不落忍。两边都在算计,只有这个女人夹在间不知道内情,两边为难。两边的男人都是亲人,又都不好说。

缠满了三天,阿兰公主走了,尽管非常的舍不得。虽然达不到执手相看泪眼的地步,都已经送到城外了,但是不停的回望还是证明心的不舍。贺六浑暗暗下决心,不管怎样,算两族对抗,也不能辜负这个单纯的女人。这次大战之后,对昭君要说清楚,对尔朱荣也汇报,管他呢,伸头缩头算一刀。

回城的路,大家伙都觉得不对劲,因为不停的有结对的牧人模样的往城里奔,一会儿功夫,过去了几十个人。

“这几天是庙会吗?”贺六浑问阿木图。

阿木图心里这些天一直不高兴,因为侯爷让他留下来守城。尽管官提了半级,已经是军主了。可是不爽,这是侯爷不要自己的前奏。但是,今天送公主,又叫自己出来,心情还是好了很多。

“不会啊,应该已经过了啊。”阿木图也纳闷。

“那你现在心情好了?”贺六浑继续问道。

“侯爷,我还是想跟您去打战。这个军主不好玩,那么多兄弟都去了。”阿木图继续努力讨好,希望改变主意。

“你告诉我,现在给你一万人,怎么攻下武川?”贺六浑突然问道。

“我,这。。。。”阿木图一下子蒙住了。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你要知道一万人是什么兵种,战力如何。还有知道每个领军将领的本事,以及每个队伍的士气,专长。还要制定计划,准备物质。。这一系列东西你都明白吗?”贺六浑笑着说道。

阿木图摇摇头。尽管自己是亲兵队长,耳濡目染,知道很多东西,但是真正的将军该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自己的确不知道。

“你跟我那么久,一下子带兵阵。那不是帮你的,是害你。你也大了,肯定要出来独掌一军。但是直接阵是不可能的,那要你自己慢慢在做学。这次留你下来,也是一个锻炼。知道吗?如果征兵成功,这是你的能力体现。只要你能真正练好兵,带好这些人,还愁没有机会立功吗?”贺六浑语重心长的解释。不管是哪个亲兵,最终都要有自己的前程。一辈子做亲兵,怎么可能?领导的秘书,哪里有一辈子做秘书的。

阿木图完全听明白了,重重的点头。

杨忠跟在身边,也听到了。心里叹服,这个侯爷不一般。对自己人那是真好。不是让你云里雾里猜我的心思,而是让你心服口服的跟我做事。

“杨忠,你也别沉默。其实这支部队如果征兵成功。你自己选择1000骑兵,跟我去真正的大战历练,也算你自己的部队了。”贺六浑冷不丁也给杨忠下任务。

“好,侯爷,一定不让你失望。那我随便选人?”杨忠问道。

“你看阿木图愿意吗?”贺六浑把皮球踢给他们两个自己。

“那没有任何问题了。”杨忠回答的很自信,贺六浑惊讶不说,阿木图也瞪大双眼。怎么回事,我不是人吗?

”阿木图军主,只要我能斗酒搞定他,什么事情都好说。“杨忠居然开起来玩笑。

“杨忠,你说清楚,坏我名声,我是酒鬼吗?“阿木图气急败坏。

“你那天喝醉了,把小时候偷看隔壁大妈洗澡都说了。还说。。。。”杨忠哈哈哈什么都说。

“好,打住,你说什么哦都行。。别说了别说了。。”阿木图恼羞成怒,可是把柄在人家手里,丢大了脸。

“阿木图还好这一口吗?”贺若敦冷不丁冒一句。“杨忠,还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你敢说,我翻脸。”阿木图策马过来要捂嘴。

“杀人灭口了,救命啊!”杨忠鬼叫着扬长而去。

贺六浑哈哈大笑,心情非常好。杨忠终于融入这个集体了,自己手下又多了一个好兄弟。

进城之后,发现人流都在往城西走。阿木图这时想起来了,大叫道:“侯爷,这些牧民都是去参加征兵的。高岳真的是在搞征兵。”

贺六浑也觉得怪,怎么可能这么多人来参加征兵。示意阿木图逮住几个急匆匆的牧民问话。恰好过来了七八个年纪轻轻,十七八岁的年轻牧民,被阿木图拦下来。

“你们几个去干什么?”阿木图问道。

年轻人看见阿木图是军装,盔甲,自然不敢小看,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停住马。其一个胆大点,黑一点的前回话:“这位军爷,我们是去投军的。”

“你们是哪里来的,怎么知道征兵啊”阿木图继续问道。

“我是怀柔镇民,他们几个是高车族兄弟。我们都是听到说贺侯爷,阿尔斯兰要征兵,所以赶紧来了。”黑大个继续回答。

“你们不怕打战吗?伤亡那么大。”贺六浑也『插』了一句。

“这位军爷有所不知,草原的人还怕死吗?长生天会护佑我们,阿尔斯兰是长生天派下来带领我们去征战南北的。我阿大阿妈都非常高兴,是怕我选不呢。”黑大个傻乎乎的,毕竟没有见过世面。当然肯定也不认识贺六浑,不然不会这种场合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地位。

第129章 征兵

“几位军爷,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要赶着去军营了。据说,就招五天,还有就招五千人,招满就不要了。如果没有被选上,回家就麻烦了。”黑大个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好吧,你们去吧。祝你们好运。”贺六浑点点头笑道。

黑大个几个人赶紧策马扬鞭而去,的确是很急。

“侯爷,那我们也去看看吧。”贺若敦居然想去看

“是不是你自己很想去看,怕打赌输了吧。还是很担心这些兵员的素质不行。”贺六浑笑眯眯的问道。

贺若敦不回答。

“侯爷还是去看看吧。”杨忠居然想去看。其实他心里面也是非常想知道这些兵员到底素质怎么样?因为贺六浑答应给他一千兵马,就从现在的新兵中出。

“好吧,要去就不要声张。真正的看看这些新兵素质。”贺六浑其实心里也在想,到底这次募兵,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当兵,又叫入伍。为啥叫入伍呢?因为“伍”=“五”,在中有载,“五人为伍”,因此,“伍”最小的军队编制单位。周代征兵时,从五户人家中各抽调一名男丁,便组成了一组最小化的团队,这个团队,又叫“队伍”。五个士兵列成一行,就成了“行伍”,“行伍”出身就是这么来的。再引申到后来,从军队中退役,便称为“退伍”。

而魏晋南北朝征兵进入了新的阶段,被称为府兵制,也叫军户制。所谓军户制,就是指将军籍与民籍分开,列入军户籍的人家,世世代代都要负责选出人当兵,好处是不用纳税,而民户则只纳租调,不用服兵役。原来贺六浑就是这样的军户之家出来的。

而后来边塞等地大战频繁,军户制度已经实行不了。哪里还有地,哪里还有人。就逐渐推行募兵制,其实就是“雇佣军”。这种寻找兵源的办法,称为“选募”,响应招募的军士,被称为“募士”,所换得的报酬称为“赏值”、“赐钱”。募兵制给社会底层和罪犯提供了从军的机会。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为是花钱选拔出来的,募兵在体格、能力等方面都优于征召来的义务兵。当然这些人也就成为将领的私兵,有可能为藩镇割据打下基础。唐朝之后的五代十国就是这样来的。

到了城西,军营外的大校场。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会有这么热闹。本来大校场能够容纳上万人,现在都是满满当当的。站在外面根本就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里面到底的状况是什么样?

阿木图只好往里面挤,居然挤不进去。按照贺六浑的说法,又不能够骂人,凭自己的军装只能进一步,不能进二步。看来硬闯进去是干着急没有办法。的确,在这样的场合都能够说侯爷来了,因为一旦是说贺六浑过来了,那这个场面可能就更加难以控制。

还是杨忠聪明,大声喊到:“让开,让开,考官来了。”然后立马扮着侍卫,开始哄人。一听到这个说法,拥挤的人群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外让。来的人都是想被选上的。听到是主考官来了,那自然就肯定要让开了。谁也不愿意给考官留个不好印象。很自然出了一条小路,一伙人直接到考场边缘。

大校场中间一个大圆圈,最右边一个木台阶上,高岳站在那里,趾高气扬。贺六浑粗粗一看,就明白了。总共四关:第一关,石锁。能拿起来走一小段路就过关。估『摸』着应该是两百斤以上。第二关,玩刀。刀则是用纯铁或纯石制造,就是重型兵器。用它耍几招即可,看你的力气和耐力。刀估『摸』为160斤。第三关拉弓。两石弓,膀子上没有三百斤力气拉不开。第四关,『射』箭。百步远,十箭7中就可以。

说实话,这个标准还真的是比较高。很多部队,都是临时拉人入伍。就这样条件选择出来的,那绝对是强兵了。其实按照贺六浑的意思,应该还有个跑步。

据战国初期最强的魏国军队,参加选拔者要身披三重甲,戴上铁盔,腰间悬上铜剑,手里拿上25斤的大铁戈,再背负一面铜盾牌。一把重弩,50支弩矢外加3天口粮。在白天时间内急行军100里,达到目的地抄家伙还能直接作战!

现在看来,实现不了。只能后期加训了,应该不是问题。

高岳看见了贺六浑等人,赶紧过来招呼。把众人迎接到内场之后,立马表功:“侯爷,您放心好了,你看在场上至少都有上万人。我们的宣传马还不停的在外面跑,所以您放心,绝对应该有5000人选得上。”说完眼睛还顺便一瞟贺若敦,那个意思就是你看吧,还说,还敢打赌。

贺若敦就当做完全没有听见,都没理,全神贯注的在看着场面的情形。

贺六浑想看看杨忠到底有什么水平,所以问道:“杨忠,你感觉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的?”

“恭喜高将军,我觉得这里肯定可以选出一支强军。如果说可以改进的地方,我就觉得速度是不是太慢了一点,可以分开来四个环节做。”杨忠提了个建议。

高岳其实也感觉现在的速度太慢,一天下来才只搞了几百号人。一直催促着这些进场比赛的人快一点,但是这个速度就是起不来。

“杨将军,你是不是可以说的再细致一点?”高岳问道。

“其实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四关。是不是可以考虑有四个人来分别负责,然后把现在场内的人分成四组,去进行比赛。然后相互之间进行交换。这样是不是速度会快一些?”杨忠的办法的确不错。高岳眼前一亮,猛地点点头。

贺六浑笑到道:“杨忠这办法比你好多了吧。其实还可以这样来做考虑,因为石锁这一关是基础款,所以其实可以变成13关。第一关就是多派几个人,只有通过了第一关的人才发给他一个号码牌,然后凭借这个号码牌,再到其他三关去轮流排队进行比试,比试完以后做个记录。最终作为录取的标准。”

高岳嘿嘿笑道:“以前征兵都是这样做的,所以我也这样做。这几天急死人,人来不少,可是征兵速度就是慢。现在一说,明白了。立即执行!”

按照这个办法之后,很快队伍就泾渭分明。小部分人在第一关就淘汰了,灰溜溜的离场回家。接下来的人,就是按照三关轮流比试。合格的在号码牌上刻画一杠,有三杠的,直接被征兵官带走,就算录取了。

这个速度下来,一天录取一千人是没有问题。那个问话的黑大个居然也被录取了,贺六浑觉得有缘,就叫阿木图把他叫了过来。

“这就是侯爷,现在认识了吧。”阿木图笑嘻嘻的说道。

黑大个傻呵呵的样子,其实非常聪明,立马下拜:“拜见侯爷。”

“你我也是有缘,叫什么名字?”贺六浑问道。感觉这个人,有点像侯莫陈,但是比侯莫陈好像更圆滑点。

“启禀侯爷,我叫达奚武。”黑大个回道。

“达奚武,你是不是有个爷爷叫达奚眷,是北魏怀荒镇的镇将?”贺六浑一听,大为惊讶。这个名字很熟悉啊。原来六镇叛『乱』时,结果被咔嚓了。

提到这里,黑大个达奚武眼眶红了。原来爷爷被破六韩拔陵咔嚓之后,家庭立马败落。父亲也不争气,天天酗酒,打骂家人。这个家庭更没有希望。达奚武从小到大都是一样的努力,天天习武,把家传枪法学得精通。因为一门心思就是要找破六韩拔陵报仇雪恨,后来破六韩拔陵自己也完蛋了。仇恨转到葛荣身上,正好葛荣叛『乱』,名正言顺要去报仇。

贺若敦突然冒出来一句:“这次征兵是守城的,又不是去河北。”

黑大个达奚武一下子蒙住了。还以为有机会再亲手报仇雪恨,结果守城。

杨忠看着这个黑大个也比较喜欢,问道:“你骑『射』如何?”

黑大个立马大声回答道:“草原上的人,哪一个都会这个。没有问题的,大人。”心思很活,感觉看到了希望。

“你现在去那个场地试试,如果骑『射』也能十有七中,你就跟我走。”杨忠说道。

黑大个达奚武喜形于『色』,立马就奔场地而去。

杨忠对着贺六浑说道:“侯爷,既然您亲自给我一千兵马,这个人我就算第一个选中的,如何?”

贺六浑哈哈大笑道:“你个鬼精的家伙。居然先下手为强,我本来想作为亲兵,带在身边。居然横刀夺爱啊!”

杨忠看贺六浑其实并不是恼怒,于是继续努力:“侯爷,你看啊!等他回来,他自己决定如何?”

贺六浑笑道:“既然你开口,这人就给你了。好好训练,这个人是人才!”

的的确确,谁都想不到,偶遇的黑大个以后也是十二大将之一。人生的际遇里面,运气这一环是肯定少不了的。

第130章 语重心长

征兵顺利,自然心情大好。

加上这几天,各种商人,社会贤达都纷纷请客。贺六浑对这些饭局基本都会去,这是自己的地盘啊,没有人支持怎么能行。所以两天多时间,都在饭局上,经常喝的有点多。而且见识了很多原来没有见过的人物,个个称兄道弟,不亦乐乎。

也就是这些天,贺六浑真正了解到小小武川也有蛟龙。

“侯爷,宇文老太爷今晚请酒。您看?”说话的是苏焯。两个人坐在客厅,提及喝酒,贺六浑头疼。

“苏先生,这个可否请你代劳。喝了两天,的确是有点扛不住了。”这是实话,酒量再大,也怕群殴,每个人都是奉承你,你又想笼络人,那一来二往,再大的酒量也扛不住数量太大。醉了两天,这第三天,是真的不想醉了。

“这顿酒,侯爷还是要亲自去啊。这宇文老太爷的酒还是要去一次吧。“苏焯说道。

贺六浑就觉得奇怪了,苏焯其实并不赞成自己去喝酒,因为几次商议军务都因为醉酒而没有做成。可是今天这顿酒居然劝自己去。

“苏先生,为什么这顿酒必须去啊。”贺六浑笑着问道。

“因为两个原因。第一,宇文老太爷是你结义兄弟的爷爷。”话刚刚说到这里,贺六浑就吓到了,突然间明白过来,这个宇文家族可是不一般的。不仅仅是自己和宇文泰的关系,更主要前面还有个宇文创智,还有个佛窟。很神秘的家族啊!

兄弟的爷爷请客,还能不去,贺六浑赶紧点头。

“其二,宇文家族和贺兰家族都是武川镇最有底蕴最大的家族。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今天晚上两家的老爷子都会出来,侯爷你如果真正要把握武川,这是最好的机会。百姓拥护,军队效力,加上世家大族支持,这个武川才是真正的根据地了。”苏焯说的很直白。你贺六浑如果想把握这个地方,就好好的结交两大家族。

“那是要去,无论如何都要去。就算不是支持,也得去,好兄弟的爷爷嘛。苏先生,那个贺拔家族是不是贺拔岳的家族。”贺六浑问道。

“就是啊。真正意义上,武川镇最大的两个家族,就是贺拔家族和宇文家族。根深叶茂,直系繁杂,侯爷您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肯定是控制不了这里的。”苏焯回答道。

苏焯继续说下去,贺六浑才明白。魏道武帝开始实施一项重要的制度革新——离散部落,就是把拥有军队的部落大人们同自己的部属分离,部属成为国家的编户,从部落里的奴隶变成国家的人民,从此部落酋长们除了在朝廷继续做大官享受富贵荣华外,失去了可以跟皇族抗衡的实力。

很多部落首领就迁居武川,出现系列豪族如贺兰家族,他们跟宇文家族一样都出自曾经在大魏史上很辉煌的部落酋帅。作为大魏朝的代北贵族,这些豪族跟军镇上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豪族之间通过通婚等方式结盟,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关系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中贺拔家族因窥觇柔然,加上有战功,显祖赐其为龙城男,为武川镇军主。子继父业,几代下来武川镇哪里没有自己的人马。再加上这些人都是鲜卑部落酋帅,还有很多附众追随。还有一个特别原因,就是这些人特别会生孩子,男孩又多,所以家族势力更是庞大。

“原来贺拔岳还有这样的背景啊,厉害。”贺六浑喃喃自语。自己怀朔的这帮兄弟都是真正的草根,而武川的家族就是有渊源的,好歹也是军队干部出身。还真的是不一样啊!

不过,自己还有难解之谜,宇文家族为什么那么多人投身叛『乱』,特别是自己的兄弟宇文泰跑来跑去折腾呢,是不是今天晚上有个答案,很期待啊。

“所以侯爷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这顿酒肯定有些难喝的啊,不仅仅喝酒,还有看人啊。”苏焯提醒道。

“那苏先生肯定陪我去吧。您也是武川镇的长史,出席一下正常。而且替我把舵,多好。嘿嘿嘿。”贺六浑笑道,苏焯酒量一般,话多,正好挡枪。

“侯爷所命,苏某当然不能推脱。那就陪侯爷喝一顿好酒去,这些家族的酒那都是真正的好酒。”看来苏焯还是非常愿意啊。

到了晚上,贺六浑一行来到宇文家。宇文家不在正大街上,而在一条幽长的巷子里。抬眼一看,并不起眼,普普通通的门脸。除了墙壁高大点之外,就是这个巷子里没有什么人走动。

苏焯小声介绍:“这里一个巷子其实就是宇文家一家人。”

贺六浑一惊,那是真正的低调啊。这巷子一看就是近百米,不小了,而且我说咋这么没人,原来只有一家人。

两个老头子迎在门口照壁之后,身后一大帮人,至少几十个。

苏焯赶紧上前一步说道:“宇文老爷子,贺拔老爷子,你们亲自来门口迎接,不敢当啊不敢当啊。”一边说,一边赶紧把贺六浑推出去:“两位老爷子,这就是贺侯爷。”

两个老头子相看一看,同时要下拜。看样子是装模作样的,毕竟任何人都不会让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下跪。

贺六浑抢先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下子不但是苏焯呆住了,两个老头子也呆住了,身后几十人都愣了。时间诡异的停留了几秒,没有一点声音。

“贺六浑给两位老爷子请安。”实实在在的跪拜礼,两个老头子这下动作敏捷,一起上前把贺六浑搀扶起来。这一下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贺六浑低调如此。要知道贺六浑不仅仅是武川之主,还是朝廷封的正儿八经的侯爷,比自己的县男不知道高出多少级。真的是太给面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侯爷行如此大礼,我等愧不敢当啊。这个这个。。。。”贺拔尔头老爷子个子高大,看样子更是爽快人,一下子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宇文韬老爷子个子小多了,但是更沉稳。很有意思的一个劲在点头。

“我是晚辈,理当如此。贺拔岳将军是我多年的好兄弟,一起作战,意趣相投。现在进了家门,自然不是外人,应当执后辈礼。”贺六浑解释道。不过,特意没有说宇文泰的事情,毕竟现在宇文泰还是反贼,不好说不好说。

贺拔老爷子更是激动道:“好,好好。”

宇文韬稳稳的笑道:“侯爷太客气了。来,我来介绍下家人。”

。。。。。。

这一说,至少二十分钟。因为家人太多了。奇怪的就是都是孙侄辈居多,无论是宇文家,还是贺拔家。宇文泰的三个哥哥自己见到了两个,都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贺拔岳的两个哥哥都没有见到。贺六浑自然也没有多问缘由。

宇文韬笑道:“贺拔老头,还不把贵客往家里迎,就站在这个照壁下叙旧吗?这是我家,我可要请贵客到客堂一叙了。”

“那是那是,侯爷,里面请。里面请。”贺拔老头子赶紧侧身礼让。

一番寒暄之后,客堂就剩下了四个人。门外一片寂静,说明人都离开了。看来老爷子这样的人在家里威信很高,而且家教很严。客堂议事,家族人自然都避开了。

“侯爷在武川镇可是真正的名人了。武川镇全赖侯爷的关照,现在成为『乱』世中的桃源。真的是不容易啊。”开口说话的是贺拔尔头。这个老爷子心直口快,看来风格传给了下一代,贺拔岳就是这样的爽快人。

“老爷子不要叫我侯爷了。就叫我六浑吧。”

贺六浑主动开口说道:”宇文老爷子,在下和宇文泰义结金兰。只是刚才人多嘴杂,我就不好多说。还请见谅。“再次主动站起来施礼。

宇文韬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谨慎点好。既然你是宇文泰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孙辈。老夫就托大,说几句了。”

贺六浑点点头。

“六浑,你最近锋芒太『露』了吧。”宇文韬居然直接说了这样一句。

贺拔老头子脸『色』一变,似乎想阻止,但是看了一眼平静的宇文韬,就没有说了。

苏焯自然是不吭一声,长捋胡须。

贺六浑心下一惊,面不改『色』说道:“长者言,都是金玉良言。愿闻其详。”

“这次听说侯爷回武川,全城迎接,规格好比王爷啊。整个武川可能不知道皇上是谁,可是不知道侯爷的估计没有了。”宇文韬句句诛心,一点不留情面,端的是厉害。

贺六浑笑笑点头说道:“这次回来带兵,的确是没有想到兄弟们这样迎接。更没有想到胡大商人他们看得起在下。看来是小子冒失了,应该低调的好。敢问老爷子,该如何补救啊。”

宇文韬摇摇头道:“哪里有上面补救,估计是要大祸临头了。”

贺六浑心里这个憋屈啊,我第一下来就是给你大脸了。现在你不但不给脸,还乌鸦嘴说我大祸临头。那究竟是请客还是来骂人啊。不过,是老爷子,是大哥的爷爷,忍吧。

贺拔老爷子忍不住说道:“宇文老头,说这些做什么,我们吃饭去。”贺拔老头子对贺六浑印象很好,觉得这样说太过分了。

第131章 低调是王道

苏焯目不转睛看着贺六浑,这种时候不是自己说话的份,就看贺六浑能不能扭回局面了。

“老爷子既然能够直言告诉我错了,那就是肯定有办法教我了。小子候教了。“贺六浑别的本事,没有,厚脸皮的本事那是一流的。既然你都敢说我,那肯定你有敢做的本事。

“哈哈哈,果然是好本事。”宇文韬气极反笑。“看来泰儿说的没错,你比他强多了,就强在脸皮上。”

“谢谢老爷子夸奖。”贺六浑坦然面对,开心得很。对待倚老卖老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赖皮。你让他们自己说,自己解决,感觉到被尊重被需要,那是最好的办法。就算有难处,也要他们自己说出来,自己理解,那才是真正的对策。

“真的是服你了。做到侯爷了,还是一样的耍赖。”宇文韬摇摇头叹息道。

贺拔老头子笑道:“原来你宇文韬也有摇头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一直都是稳如泰山。贺六浑,你不知道,这一大家子的人都怕他呢。居然现在也摇头晃脑了。”

贺六浑说道:“老爷子是照顾我,关心我,不然哪里会说我。而且二位老爷子吃过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所以一旦我有什么做不来的地方,当然请教二位老爷子帮忙。本来我就是孙侄辈,你们不帮忙我,帮忙谁。”既然耍赖了,自然就耍到极点。

苏焯在一旁的确想到深处了。宇文老爷子说的不错啊,自己也忽视了。以为武川天高皇帝远,可以张扬。其实哪里没有探子,没有耳目。贺六浑在武川越来越高调,自然越会引起大家关注。的确是后患无穷,那很有可能不管是尔朱荣还是孝庄帝,都会疑心,那么这里贺六浑哪里能够再回来?

宇文韬无奈的叹口气说道:“不愧是人杰。能屈能伸,有才有志。宇文家族幸好有宇文泰这个佳儿,才能认识侯爷啊。贺侯爷,贺六浑老夫的的确确是提醒你,在武川镇你太高调了。高调的好处就是所有六镇的人,都知道你,都想追随你建功立业。今后想成事,自然好得多。弊端就是会让更多人担心你的崛起,特别是尔朱家族。因为现在你是投靠在尔朱家族门下,武川镇不知道有尔朱荣,只知道贺六浑,那就是天大的祸事啊。幸好现在尔朱荣信任你,也需要你。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尔朱家的子侄辈,你肯定会大祸临头。对也不对?”

贺六浑仔细想想,的确是一身汗。这些天吃饭喝酒,哪一个人都没有提及尔朱荣,尔朱家族,更没有人提及孝庄帝,俨然自己就是土皇帝。汗哒哒,膨胀了啊。现在哪里到膨胀的时候。

贺六浑赶紧站起身来再次躬身施礼道:“老爷子提醒的对,也骂的对。也别叫我侯爷来,就叫六浑,本来就混,是小子孟浪了,还请老爷子指点『迷』津。”

贺拔老头子也急乎乎的说道:“我就是喜欢这个贺六浑,你个老家伙有话快说,有。。。。咳咳咳。”哈哈哈,贺拔老爷子太爽快了。

宇文韬长出一口气说道:“其实,今天请侯爷来,就是想看看侯爷是什么样的人。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看来气度是没有问题了。你也是泰儿的兄弟,那我也直说了。”

“低调就是王道,务实才是真谛。虚名目前来说对你都是穿肠毒『药』,实实在在的交接好兄弟,把握住军权才是最急迫的。接下去,你对外言必称晋王,皇上,必说所有一切都是晋王皇上的恩典。只要是尔朱荣做了决定,必须要全力赞同。

你听说过燕国慕容垂的故事吧。如此豪杰居然会这样的拍马屁。当时苻坚想讨伐东晋,找了好多人商量,大家都不同意。后来找来了慕容垂,慕容垂说:听别人的干什么谁还能比陛下您聪明这一下马屁拍得正对『穴』位,苻坚兴奋的拍着慕容垂的肩膀:跟我成大事的,就是你了!之后才有慕容垂的发家。“

贺六浑恍然大悟说道:“老爷子我记住了,就说我要学会拍马屁,而且拍的要响亮。”

贺拔老头子刚喝进去一口水喷了出来,这个体会也太深刻了吧。

宇文韬点点头说道:“说白了,就是如此。在尔朱荣手下,你要清清楚楚明白,必须完全投靠。”

“那也只能说明我能活下来,而不是发展。”贺六浑继续问道。

“第二步,当然就是结交好兄弟,立下大功。这一点你已经做得到了。”宇文韬继续说道。“第三步,就是离开武川,主动把武川交给尔朱荣的人来管。”

苏焯这个时候也一下子没有明白,皱起了眉头:“老爷子,这里,六镇都是我们侯爷的起家之本,让别人来管理,那不是与虎谋皮吗?一旦这里没有了,怎么办。”

“要人还是要地?”宇文韬没有回答,反问。

贺六浑仔细一思索就明白了,姜还是老的辣啊。今天这顿饭还没有吃,自己就醉了。太多的营养如同美酒,把自己灌醉。眼界要开,做事要准。寄人篱下,不可太张扬。自己之所以最近总是出点问题,不就是和风头太劲有关系吗?这个世界真的是离开自己不转吗?

有了武川,有了怀朔,就感觉这里就是自己的地方,割舍不得。太狭隘了,那以后怎么可能去谋天下。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土地保住了,人却死了,那就都完蛋了!土地丢了,可人还在,那就是什么都没丢!”苏焯豁然开朗,比贺六浑还激动。

宇文韬微微点头到:“苏先生,你比我更透一步啊。这十六个字乃是金玉良言,老夫也要记住。”两个人有点英雄相惜的味道。

接下去自然是宾主皆欢,这顿酒喝得开心至极。贺六浑没有喝倒,苏焯喝倒了。酒桌上,宇文韬和贺拔老头子都暗示了,本家族对贺六浑的支持。毕竟贺六浑是土生土长的六镇将领,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能够成事,自然皆大欢喜啊。

更重要的是,两大家族都决议派了人跟随参军。宇文韬这里自然不用说,宇文泰已经是铁兄弟。贺拔岳那里也是会通告家族的支持,同时还派了贺拔胜跟随参军。看来贺拔家族是力挺自己了。

第二日酒醒,贺六浑召开了军议。决定把骨干都带走,也就是百战老兵除了留下和阿木图练兵的人,其他都带走。部分兵马隐藏的,都放到草原上去,放到大青山去。由宇文家族和贺拔家族一起协助。草原多大啊,这里完全可以放下百万雄兵。更何况自己隐藏的实力呢。

一开始司马子如等人还莫名其妙,坚决反对。后来贺六浑摊开了说话:“各位兄弟,我们现在寄人篱下。目前朝廷也罢,晋王也罢,不会对武川动手。那是因为葛荣叛『乱』影响太大,需要稳定。各位想想,一旦评定叛『乱』,我们怎么办?”

高岳首当其冲说道:“平定叛『乱』,我们就回武川啊。”

“怎么可能回得来。”贺若敦冷不丁一句。

司马子如点点头说道:”是啊,上次侯爷带兵勤王。就必须留在洛阳了,如果不是这次需要兵马支持,肯定不可能回武川。如果叛『乱』平定,估计侯爷肯定在洛阳,或者其他地方,不会回来。“

高岳不服气又说道:“葛荣叛『乱』那里那么容易平定,没有三年五年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情形怎么样还说不清楚。现在就主动把武川交出去,可惜了吧。”

“我了解晋王。要么不出手,要出手,一击必中。平叛一定不需要太长时间,要么就大败,要么大胜。那么觉得那个可能『性』大?”贺六浑问道。

大家细想想,肯定都觉得虽然葛荣人多,但是晋王一定不可小看。所以倾向『性』还是晋王大一点,毕竟现在自己人。

“那我们就要让晋王知道,全力支持,绝不要后顾之忧。这样才能得到真正的信任!”苏焯点点头补充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有你们在,哪里都是武川!”

这一番话说的大家热血沸腾。

“大哥,那以后就都在晋王手下?何时是个尽头啊。”高岳这个家伙说的太明显了。

贺若敦又怼一句:“该低头低头,该抬头抬头。”

“这话谁不会说,什么时候抬头啊!”高岳互怼。

苏焯笑道:“这都看不出来吗?”

高岳摇摇头,真是傻。不过,很多将领更多的眼光就是自己的部队,眼前的训练。对于政治的关注肯定少。而且军人很多也不喜欢政治的尔虞我诈,更喜欢直接点。

苏焯循循善诱:“那你知道现在几个太阳?”

“一个啊!”高岳更傻了。

贺若敦虽然没有统兵,但是和贺六浑一起接触的事情多,见识也广。继续怼:“傻啊,两个。”

“怎么可能两个?”高岳一下子没有明白。

“人傻没有办法。一个太阳在洛阳,一个太阳在晋阳。还说不笨。”贺若敦忍不住笑骂。

第132章 这个皇帝不好玩

孝庄帝把桌子上的东西用力一推,连片的奏章撒的满房间都是。多少天啊,淤积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这是什么事情啊,这个皇帝真tmd的不要当了,有什么鬼意思啊。自己难道做的不好吗?每天兢兢业业,早上那么早就到御书房批阅奏章,晚上很晚才离开。中间还要正常上朝议事,还经常召集大臣来探讨国事,还要怎样?到底还要怎样?

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孝庄帝忍无可忍。一边在房间里找东西来砸,我要砸烂这个家伙,我要杀了他,我要把他扔进黄河去。什么东西啊!不就是有兵吗?难道一点也不给我这个皇帝面子吗?你以为我怕你吗?来啊,来啊,孝庄帝拼命的砸东西。

桌上的玉质镇纸跌下来,摔成碎片。还有一块檀香木镇纸落在地上作响。孝庄帝捡起来,对着书案边的屏风猛的敲打。嘴巴不停的说:“我敲死你,王八蛋。你嘚瑟什么,不就是有兵吗?你来啊!打死我啊,有本事打死我吧。没本事?那我打打打。。。。”

外屋的太监,侍卫躲得远远的,一个个呆若木鸡,不敢动。当然,谁敢看皇帝的丑样子。搞不好皇帝一发脾气,死的就是自己。

太监张德志探个头颤巍巍说道:“皇上息怒。。”

“滚,一个个没有良心没有胆子的家伙。给我滚。。”孝庄帝在咆哮。

张德志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溜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屋里似乎没有什么响动,然后蹑手蹑脚走了过来。远远的喊道:“皇上,城阳王元徽,太尉元匡求见。”

“叫他们进来。”孝庄帝有气无力的回答。

过了一会,立马说道:“算了,我现在出来。到显阳殿吧。”估计是感觉御书房『乱』七八糟,不好看,还是要树立自己的面子了。

皇宫大的宫殿主要有太极殿、式乾殿、显阳殿、宣光殿、嘉福殿、徽音殿、含章殿、明光殿、晖章殿。太极殿类似于现在紫禁城的太和殿,正式上朝的地方。自三国时期,魏明帝始建太极殿后,直至唐朝历代皇宫正殿皆为太极殿。而其他殿,就是皇帝朝之后处理政务和接见近臣地方。

城阳王元徽和太尉元匡站在大殿外等候。

城阳王现在感觉不一样了。原先的绿帽子没有了,又因为保皇有功。得到的赏赐不说,除侍中、大司马、太尉公,加羽葆、鼓吹,增邑通前二万户。关键是以大司马身份总统内外,把控中书令,这个权力就大了,朝政大事几乎就是自己说了算。正在大殿门口,禁不住的趾高气扬。

元匡现在也发达了,被贺六浑救了一命,没有被『乱』军在河阴之变稀里糊涂砍死。又是从龙之功,所以就这样成为孝庄帝的少数几个心腹之人,加镇东将军,太尉,封东平郡王。现在也成为朝廷的重臣之一,几乎每天都被皇帝召见。为人还是谦和,个『性』耿介,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皇帝的銮驾过来了,两个人俯首跟随。

进了大殿之后,孝庄帝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都下朝了吗?又来做什么。”

元徽和元匡禁不住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狐疑。皇帝是怎么了,不是你找我们两个吗?

元徽比较聪明,立马上前说道:“皇上龙体欠安否?那我等改日再来。”

孝庄帝其实很想找人聊天啊,这个憋屈啊。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心腹,怎么会让你们走,还是听听我诉苦吧。

“两位卿家,你们可见到晋王的奏折吗?”孝庄帝问道。

元徽点点头。这怎么看不见呢?所有奏折,除非密函,都是从我这里走的。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哪里不知?

“皇上息怒。那个晋王也就是跳梁小丑,他要找死,就让他去。”元徽说的很恶毒。他现在完全就是投靠皇帝,有皇帝就有他的一切。

元匡还没有看到奏折,自然不知,就摇摇头。

“太尉,你不知道啊。晋王上了奏折,说他一月之后单独率兵马去战葛荣就可以了,不需要那么多大军。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皇上刚刚下诏,说要御驾亲征。两月之后,会同各路大军一起赴邺城平叛。哪里有这样的『奸』臣!”元徽说的气呼呼的。这个表现让孝庄帝看起来很是舒服,所以皇帝身边什么样的人都需要,都有立足之地。

元匡点点头说道:“晋王是跋扈了些。”

“岂止跋扈,那就是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吗?君君臣臣,这哪里还有做臣子的样子。”元徽越说越气愤,像个演员。

元匡其实很不削这家伙,原因很简单。他的气氛只在宫殿,只在宫殿皇帝面前。尔朱荣上朝的时候,那是一言不发的人物。

“晋王估计是想尽快平叛,急是急了点。”元匡继续说道。

“你怎么还替那个『奸』臣说话?”元徽矛头指向元匡了。

“我怎么说话,你还不明白吗?尔朱天光占所关右,尔朱兆占据并州汾州,尔朱仲远占所徐州、兖州,尔朱世隆重把持朝廷,一家人竟为贪暴,如同虎狼。谁敢违抗?你真的有本事,你带兵去杀尔朱荣吗?杀了他,谁来平叛?你还能控制多少军队?现在你看不清局面吗?“老实人一般不说话,一说话就轰的人倒下。其实现在谁不知道尔朱荣的嚣张,但是你能怎么样呢?

元徽被噎的半死,不知道怎么回答。

“太尉,难道现在朕就这样了吗?你说怎么办?”孝庄帝其实也清楚现在的处境,可是忍不下这口气啊。

“皇上,现在只能忍。天下不太平,权力不稳固。皇上,现在只能忍啊。”元匡力谏。

“那你要皇上忍到什么时候?”元徽终于找到话题了,继续『逼』迫式打法。

“只能等到天下平定,皇位稳固才能想下一步。皇上试想,现在翻脸,可能是什么后果?晋王如果不动手,那葛荣很快就要冲到洛阳,大魏朝何在?如果再和晋王翻脸,他还有可能随便找个宗室就可以当皇帝。那大魏朝何在?为了大魏朝的安宁,为了天下百姓,只有忍啊。就算尔朱荣平叛成功,那也是在皇上的领导下成功的。一旦天下安宁,皇上才可以继续把握朝政,树立影响,那个时候就可以。。。。”元匡想的比较周全,就算告诉皇帝,现在不可能折腾。

一说到皇位可能不保,孝庄帝冷静下来了。这个是大事,不可能随便『乱』来。尔朱荣这个家伙,真的发飙很有可能这样做,但是这样的憋屈实在是难受啊。自己这么年轻,想做点事儿怎么就那么难。

元徽现在也开始改口了,因为刺头都被元匡做完了,现在开始做和事佬:“皇上,当前乃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成就非常事业。只要为了大魏朝的安宁,皇上一定能忍辱负重,含辛茹苦的。皇上,您真的很苦啊。”说着居然哭了起来,真的是情真意切。

“好了,好了,我就忍吧。为了大魏宗族社稷,这些都不是什么了。”孝庄帝也慢慢消气了。其实很多郁闷必须发泄的,现在有两个忠臣和自己同仇敌忾,好多了。

“你们来,还有什么事情。”孝庄帝冷静下来了,就开始问国事。

“皇上,北海王降了南朝,还被封为魏王。”元匡又给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哦,随他去吧。”孝庄帝不以为然。

尔朱荣发动河阴之变后,多少人跑掉了。“河阴之变”使得“京邑士子不一存,率皆逃窜,无敢出者。直卫空虚,官守废旷。”“富者弃宅,贫者襁负,率皆逃窜,十不存一二”,京城昔日的繁华『荡』然无存。

同时万俟丑努在高平镇发动叛『乱』,自称天子,设置百官,定年号神兽。邢杲在饱受当地官僚地主的歧视和压迫后,率领山东流亡士民在北海率众举行起义,兴兵反魏,自称汉王,年号天统,得到流民响应,旬日之间,人数超过十余万户,攻占光州等地。

更搞笑的是,郢州刺史元显、汝南王元悦、临淮王元彧、北青州刺史元世俊、南荆州刺史元志等魏宗室皆举州投降南梁,北魏对南朝的防卫近乎完全崩溃。南朝武帝以北魏北海王颢为魏王。

元徽揣摩孝庄帝的想法,跑了就跑了,省的惹是生非。而且也给自己少点威胁,反正都是那么回事。皇族太多了,被杀了几千个,还有一大批呢。多杀几个,更少和自己竞争的。

“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担心什么?小时候大家评论元灏『性』格慷慨,有胆量。结果,真的有胆量,投靠敌人去了。哈哈哈。”元徽居然又开始笑了起来,真的就是一个演员。

“据探子来报,南朝武帝,还想派军帮忙复国。”元匡正『色』道。

孝庄帝忍不住也笑了:“好了,好了,就南朝那个实力,还想派兵帮助元灏复国吗?真的是太自不量力了。太尉,还是要辛苦你一下,协助元天穆率兵前往山东平叛。元灏那些是跳梁小丑,不值得一提。”南朝的实力的确是比较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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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秦代时中国总人口达“二千余万”。据:汉平帝元始二年,“民户千二百二十三万三千六十二,口五千九百五十九万四千九百七十八。”。南北朝时期,南朝所载刘宋大明八年的户口数,为901769万户,5174074万口。也就是只有500多万人,就算隐匿户口,也不到一千万人。而北朝孝明帝正光以前,全国户数已达五百余万,那就是2-3000万。古代的国力就算看人口,相比而言北朝实力强大的多。

第133章 团结的代价

元匡急了,前一步说道:“皇,北海王不可小视。三寸人间

孝庄帝摇摇头说道:“太尉,南朝有多少兵马可以过来?现在我们因为长江天险打不过去,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打得过来?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我现在最焦虑的地方是河南,这是我们的立身之本。这里的世家大族豪门都是拥护我们皇族的。所以我现在必须要让元天穆率兵去平叛,把那块地方尽快的稳定下来。如果我以后想有一个翻身的唯一本钱,那是在河南这块区域了。太尉,你明白我让你去的苦心吗?”

元匡默然无语。

“太尉,再忍忍,如何?”刚才元匡劝孝庄帝的话,还回来了。

尔朱荣和孝庄帝之间的蜜月期已经过去,现在两个人的争斗越来越频繁。小兄弟,现在能有什么河尔朱荣抗衡的唯一,有的是自己的声望,还有是大魏朝遗留下来的影响。但是这些东西在和平年代或许还有点用,在这种战『乱』年间,只有兵马才是最能够说话的武器。

现在真正的武力都掌握在尔朱荣的手里。连这次去河南平叛,也必须是通过尔朱荣才能够调动元天穆的部队。皇帝要我夹在这样的队伍当,不是想去在当影响一些人。可是哪里有这么容易啊,要知道这些军队都是别人的私兵。可是看着皇帝那种应届的希望,真的是心疼,默然。

元徽这个时候又开始激动起来,手舞足蹈的说道:“皇圣明。我们现在拥有的是大义,是正道。尔朱荣算什么呢?如果不是这次勤王有功,他也是边一个小小的军阀。现在贸然间陡登高位,他自己扛得住吗?”

元匡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说的是尔朱荣没有留在洛阳,而是回了晋阳。人家不愿意待在这里,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喜欢。这个朝廷的什么事情他不知道?这个朝廷的什么决策他不参与?像元徽,看起来总统内外实际面的哪一件事情能够真正意义做得了主?一群人在这里自欺欺人罢了。

三个人正谈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门外有珠环玉佩之声叮叮咚咚。然后听见外面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柔柔的说道:“皇,臣妾可以进来吗?”

孝庄帝一听立马表情开始很丰富,赶紧回答道:“皇后请进,请进。”从座位走下来,主动到门口去迎接。

孝庄帝和李皇后的感情非常好。好的蜜糖一样,真是相濡以沫。

皇后乃李琼之女。

李琼大大有名,属于典型的知识分子。任北魏书令,从小受儒家传统教育,成年后以仪表清秀,擅长经史而闻名。他在朝初任着作佐郎,与司徒左长史、史学家崔鸿同修。转任司徒左长史,黄门郎,负责监典修仪注。在朝名望很高,与书令袁翻,尚书王诵共同执领黄门郎,被时人誉称“三哲”

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儿自然是知书达理,而且温柔贤淑。无论孝庄帝多么困难,都不离不弃。而且现在已经有一女,夫妻之间琴瑟和鸣,这也是孝庄帝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李皇后进来之后,元徽和元匡赶紧施礼。

李皇后笑道:“听闻二位大人多日为国事『操』劳,鞠躬尽瘁。特意我做了冰雪燕窝莲子汤来,表示心意。请二位大人多多担待。”多贤惠啊,其实李皇后是听说孝庄帝在砸东西。担心出事,过来看看。然后听说了两位大人在,搞了点点心来慰问夫君的重要手下。一举三得,而且显得自然得体。

元徽元匡一听,热泪盈眶:“谢皇后谢皇后,臣等自当肝脑涂地,为国效死力。”

一碗莲子汤,收买两忠臣。

孝庄帝看到这个情形,心里一下子舒坦起来。再大的困难自己也能挺过去,有这么好的皇后,有这么忠心的大臣,担心什么呢。侍女把莲子汤端来,皇,大臣都张口开吃,边吃边聊,非常协调,完美。整个显阳殿一派祥和气氛,笑声传出去很远。

笑声还未听落下来,门外太监禀报:“皇,书令尔朱菩提求见。”

显阳殿立马突然间安寂下来。

大殿的人都像时间停止一样,保持刚刚的动作一动不动。皇的笑容僵在那里,左手里的调羹搁在右手端着的小碗里,只有眉头在一动一动。

元徽更惨,嘴巴里面还有莲子,居然也没有咬,这样含在嘴巴里。表情非常的怪异,从笑很快转换为呆滞。说明内心的紧张与压力。元匡倒是处变不惊,呆了一下,继续吃,但是很慢很慢。

出声的是皇后。笑了一声,声音也很干涩:“皇,既然还有要事,那臣妾告退。”

还只是尔朱荣的儿子来,搞得整个的大殿里的氛围这么压抑。这不知道是一种悲哀还是可笑,反正每个人的心里都说不出来的味道。

接下去的时候,动作非常的快速,太监们悄无声息的从各处进来,迅速的把餐具收走。大殿里的三个人各自收拾自己的衣服装饰,相互之间看都不看一眼。不看的原因也非常的简单,是因为太尴尬了,谁都想先掩饰一下自己内心的这种惶恐和不安。

有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任何嘴巴的利益,道德廉耻都是假的。只有在特定的选择面前,才能够显示出一个人真实的道德素质。

现在的场面那么沉闷,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欢天喜地,原因在什么地方。在一旦面对真实的现状,真相往往显『露』无疑。

从汇报尔朱菩提要来了,到显阳殿觐见差不多有接近20分钟,三个人居然没有说话。

尔朱菩提进来之后躬身施礼,虽然只有十多岁的人,但是现在各个方面的表现来看,非常成熟沉稳。经历还是能够锻炼人的,一旦把你推到了特定的位置,你自然屁股决定脑袋。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尔朱世隆,一身盔甲鲜明,走起来哐哐作响。想当年尔朱世隆属于是最胆小的人物,但是现在洛阳城里,却是最直高气扬的人物。这是环境的变迁,尔朱荣给了他底气之后,整个人变的。

像模像样的施礼完毕,尔朱菩提站了起来。

“启禀皇,微臣有事禀报。”尔朱菩提有模有样,除了有的时候嗓音听起来有点稚嫩之外。谁都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年纪轻轻人物,居然决定了整个洛阳城的命运。

“爱卿,有事尽管说。”孝庄帝已经调整过来了,面『露』笑容,亲切随和。

“皇。微臣觉得当下国家正值困难之际,最重要的是要让所有的百姓大臣都知道,朝廷下团结一心。只有坚不可摧的团结,才能够抵御各种入侵与叛『乱』,特别是在当下要面对葛荣还有,东方西方的叛逆。”尔朱菩提当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是想了很久。说起来头头是道,条理清晰。

如果单从刚刚的话语来看,而朱菩提小小年纪,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大忠臣。

孝庄帝肯定知道他的话没有这么简单,所以频频点头,然后说道:“书令说的很有道理,却不知你还有何建议?”

“微臣的建议是能够让晋王和皇结为亲家,这是最好的办法。只要这样的表现出来,全国的人心都可以安定。”尔朱菩提微微笑着回答,但是表情让在场的三个人觉得似乎有点在捉弄人的意思。

“结为亲家。”孝庄帝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书令大人是什么意见?结为亲家的话,我的女儿才只有两岁呀。”孝庄帝当然觉得匪夷所思,他根本没有把这个结为亲家想到自己的头。如果两岁开始结婚,或者是定位儿女亲家,这个也实在有点过了吧。

“让皇误解了我的词语,可能用的不太恰当,应该是用联姻最好。”尔朱菩提换了一个词语来说。

“联姻?”孝庄帝脸一红。原来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妃子,那是把尔朱荣自己的女儿或者是什么其他人嫁给自己吧。

元徽这个时候冒出来,赶紧说道:”这是个大好事啊,如果晋王和皇联姻,那么整个天下都会觉得非常的安宁,什么谣言,什么传闻都已经没有了。书令大人有大才。”看来他也是觉得做这样的事情的确非常的好,至少能够让所有的人,表面看起来都觉得朝廷稳定了。特别是像他这样首鼠两端的人物,更觉得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

尔朱菩提笑道:“的确如此。我等商议过了,这都是为了大魏朝的稳定太平,尔朱家族愿意把我的姐姐尔朱英娥,嫁给皇做皇后!!”

一句话,弄得整个显阳殿鸦雀无声,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第134章 做人怎么能这样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

尔朱英娥,那不是先皇的妃子吗?自己和先皇本来亲如兄弟,小时候自己也在皇宫待过,这个妃子自己也认识,但是现在这个建议简直是受不了,怎么可能?做人怎么能这样。

孝庄帝觉得嘴巴都在发抖。但是,皇帝的自尊让他没有贸然出口来反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必要发火。

刚刚吃过皇后莲子汤的两个重臣,觉得嘴巴发苦,心里生疼。这叫什么事情啊!

尔朱菩提现在把话也都说了,开始『逼』问:“大司马,您觉得如何啊!”

元徽压力山大,怎么第一个就问我啊。犹犹豫豫很久,说不出话来。

“中书令大人,现在的皇后没有过错,怎么好说废就废。”说话的是元匡,『性』情耿介,做人就是这样。

尔朱世隆站了出来说道:“怎么没有过错?成婚已久,没有儿子,自然就是大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不出儿子,自然就要废弃。”说的冠冕堂皇,理直气壮。配合上盔甲晃动的声音,更加的有压迫感。

元匡根本不畏惧,皱眉说道:“皇上皇后还这么年轻,根本不着急啊。”

尔朱菩提知道不搞定这几个人,做不成事情:“太尉大人,您觉得当下局面是不是需要稳定,是不是需要朝堂上下团结一心。还有哪一个办法比这个更好,能够让举国上下觉得人心安定。我们尔朱家族,还是想了很久,才决定忍疼割爱,让姐姐嫁给皇上。”

元匡这下沉默不语,的确如此。河阴之变之后,洛阳人都跑空了。尔朱荣回到晋阳,才陆陆续续回来一些人,但是大家都是胆战心惊,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特别是晋王与皇上的对抗,那才是大家觉得更加不安心的地步。哪一天尔朱荣再来一趟洛阳,岂不是又尸横遍野。的的确确,如果尔朱荣与皇上联姻,那多少人心态会平和下来。特别是宗室贵族,这个建议的确好,就是,就是太难受了。

元徽强笑道:“中书令大人,车骑将军,可否考虑封尔朱英娥皇贵妃呢,这样感觉应该都不错吧。“这是元徽能想到的最好方式。

尔朱菩提腾地一下站在元徽面前,尽管年级不大,个子已经和元徽差不多。但是眼神鄙视,大声喝道:“大司马,你觉得我们尔朱家的人,不能做皇后吗?那还有谁家的女子能做?”

这一句话那就是野心勃勃,霸气侧漏。

现在这个天下,都是尔朱家扶起来的,还有谁敢在尔朱家头上拉屎?尔朱家的女儿,谁个敢让她做小三小四?皇上也不行!

尔朱世隆冷笑道:“大司马,这样的建议你都能提的出来?”

元徽的汗立马下来了,这个怎么办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绝对没有轻视尔朱家的意思。我只是提个建议,想法而已。”半个时辰前慷慨激昂的人物,在真正面对强权的时刻表现的就好玩得多了。

元匡又开始说道:“尔朱英娥乃先帝嫔妃,大不敬也。“尔朱英娥是先帝的老婆,现在给小弟当皇后,那先皇怎么说。要不要从坟墓里爬出来说理啊。

尔朱菩提早就准备了说法,都想好了:“我姐姐是先皇嫔妃,但是已经在先皇过世之后,进入庵中修行。那就是已经了解了前一段情缘,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这说的也有道理啊!一旦人去修行,就意味着与前世断绝关系。

尔朱世隆也大声说道:“我等是鲜卑族,哪里汉人那么多规矩。按照草原的规矩。兄长去世,是弟弟,而不是兄长的未成年的儿子,继承兄长的财产。汉高祖刘邦去世以后,匈奴单于给吕后写信要娶吕后,理由就是兄终弟及。王昭君奉汉元帝之命出塞和亲,嫁给南匈奴的呼韩邪单于。两年之后,即西元前31年,呼韩邪单于就抛下娇妻幼子撒手人寰。按照匈奴的祖制,王昭君又嫁给了呼韩邪的长子,新即位的复株累大单于。生育了两个女儿。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在汉族地区看来是非常狗血的事情,但是在草原上是很正常的。汉族社会绝对不可能,那是汉族地区以农耕为主,法制相对健全,孤儿寡母可以依靠丈夫的遗产收租、收息维持生活。草原环境恶劣,地广人稀,无法无天,孤儿寡母显然无力放牧牧群,也无力对抗偷盗、抢劫、杀人、强『奸』。鲜卑族以前的风俗就是如此,当然元匡也就哑口无言。

两大重臣都不吭声了,所有人眼光都聚集在孝庄帝身上。

孝庄帝现在的心情五味俱全,什么感觉都有,就是找不到一点幸福的味道。

这个皇帝做的真够味啊!没有任命官员的实际权力也就罢了,被经常打脸也算鸟,现在连老婆也被别人修掉,给自己安另外的老婆。男人做到这个程度,真的是极致了。

嘴唇一直在抖,现在手也抖了起来,用力抓在胡椅边上,省的大家看出来。

“各位卿家都是以国事为重,朕自当明白。只是此事甚大,牵扯多个方面,必须要慎重。所以暂且搁置,改日再议。”既然再议,我就用拖字诀吧。

尔朱菩提哪里肯,上前一步说道:“启禀皇上,当下正是最危难之际,急需人心稳定啊。父王正在调集各类人马,要出征葛荣,那是九死一生大战。军心不稳,怎么办?还有,元天穆太尉正在准备调集人马,去河南平叛。而且当下西北又有叛『乱』。据说南朝正在密谋,派兵扶持北海王攻打我朝。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大魏,急需要人心稳定,不然大魏朝就国将不国了。”

把嫁姐姐和国家大事联系在一起了。孝庄帝脸上真的是挂不住啊,我这哪里是管理国家,就是救火队长。真的是给祖宗丢脸了,这不是坐皇位,是坐在火山堆上。

尔朱世隆面无表情说道:“皇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娶了好皇后,天下就有好兆头。不然的话,洛阳城中的军队军心都不一定稳了。。。。”居然开始威胁起皇上了。

孝庄帝呐呐说道:“那里是换一个皇后就能够天下太平?”

尔朱菩提立马回答:“换一个皇后,那就是换一种福运。我们尔朱家与皇族联姻,自然是太平天下。”

孝庄帝继续说道:“当今皇后贤淑良德,根本无错,哪里说换就换。”做人怎么能这样无耻了。

尔朱菩提继续『逼』迫式打法:“换一个皇后,就能稳定天下人心。吾皇是天下的皇帝,当然为天下人着想。这点决心还是要下的。”

孝庄帝无奈,对着元徽元匡问道:“二位爱卿。。。。”

元徽更是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说道:“还是请皇上圣断。”这个时候哪里能说什么。

元匡只是拱拱手,不语。

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的的确确,没有什么意思了。手下最忠心耿耿的两个大臣,一个屁都不敢放,另外一个说了也不顶屁用。尔朱家族的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就把一伙人『逼』得走投无路。他靠的是什么,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兵权。在这个世道上,任何东西都比不了过军队。所以『毛』爷爷说的这句话是颠扑不破的真理,那就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尤其对于在战争年代,混『乱』时期,这就更是重中之重了。

按照常理来说,孝庄帝是有很多优势的,首先他自己是皇族,这一个是其他人都取代不了的。第二个是他一向以来都以清誉着称。无论是在大臣当中,还是在老百姓当中,他都是以能干清廉着称。所以他来继位登基是没有任何阻力的。

但是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在没有军权,在军队当中没有任何的基础,到现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贺六浑,原来跟他说过一句话,希望他能够到地方上去历练,能够去把控军队,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现在他的选择就是要『逼』着自己的老婆跟自己离婚,然后去娶新欢。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一个莫大的耻辱。

正在纠结当中,突然间门打开了,李皇后走了进来。盈盈跪倒,说道:“皇上,臣妾已经都听到了。臣妾愿意让出皇后的位置,退出宫廷。”

这是男人看见都会流泪的场面。李皇后泪水哔哔叭叭的往下流,她太清楚自己的夫君,为了这个皇位付出了多少?为了这个大魏朝做出了多少?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登上了皇位,就算是前途再坎坷,也还有了一点希望,但是如果现在就这样被搞下台,那这个男人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所以现在只有自己主动退出来才能够让事情圆满的解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也是我的错。恳请皇上准奏,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就是削发为尼,我一定会在庵里为皇上祈福,为大魏朝祈福。”说着说着,语音哽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元徽,元匡,在皮厚的人头也低的都快垂到地面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尔朱菩提笑道:“真的是知书达理,深明大义的皇后。皇后真的不错,为自己的家族为大魏朝都留了很大的后路啊。”

孝庄帝脸『色』苍白,挥挥手,默不作声。

尔朱菩提、尔朱世隆扬长而去。

元徽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孝庄帝根本不看他,只是傻傻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元徽元匡只能无奈离去。

第135章 对比

所有人都退出了大殿,只剩下了皇帝和皇后。请百度搜索看最全!!

孝庄帝快步的走下靠椅,赶紧把皇后扶了起来。

“你这个时候跑进来做什么?你为什么要答应主动退出来?”孝庄帝忍不住问道。其实这个怎么能够怪皇后,你自己也什么都没有讲。

皇后心里哪里不清楚,但是没有多解释。只是不停的在哭,在地还跪着,抹眼泪。这个转变实在太大了,刚刚自己还是整个皇宫的主人,现在与此无关,马要到尼姑庵里去修行。

“皇,臣妾只有一个要求到城外的无定庵修行。”皇后居然说这一句话更让孝庄帝难受。

孝庄帝忍着气,忍着泪说道:“没有必要到城外区,皇宫里面有。”的确,现在皇宫非常大,里面也有一些寺庙和尼姑庵。

“皇帝如果你真想我们母女能够平安的话,那请放我们离开。”李皇后哪里不清楚,自己如果留在宫廷里面,一定会成为接下来新皇后的眼钉。到那时候,自己到底是死是活都还无所谓,但是一定会连累到自己的女儿。

“啊,你要把柳丁公主带走?”小张弟听到这里,心里更加难过了这个。柳丁公主自己非常的喜欢,现在才四岁,是属于最可爱的时候。自己每天下朝之后,最大的乐趣是去看看她,然后和她逗逗说说。一天的疲劳没有了。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皇,如果我不把她带出去的话,你可以想象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像我一直呆在皇宫的庵里修行的话,那我可能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其实我自己完全想的开,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真怕我们的女儿有问题。我害怕我自己的家族有问题,所以请皇开开恩,一定放过我们吧,我们离开的越远越安全。”李然后居然又跪在地,磕起头来,这个时候的头磕的咚咚响,额头都青了。

孝庄帝这个时候恨不得钻进地洞里面,永远不要爬出来。自己能够怎么做?当场和尔朱菩提翻脸吗?算是翻脸又有什么用,结果还不是这样。我现在自由人,我只有忍,我要为了我的江山社稷,为了大魏王朝,我只有忍,只有忍。

“皇后,柳丁公主不可能带走的,皇家规矩也不认可。”孝庄帝无奈的说道,是自己同意,也过不了宗人府那一关。

皇后绝望的看着皇帝,突然说道:“皇,那交给新皇后,认她做母亲吧。”

“啊,这怎么可以这样。”孝庄帝大吃一惊,还以为李皇后已经疯了。

“皇,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只要女儿好,能够太太平平的活下去,一切都好。只有这样,女儿才不会出大问题,毕竟她也要承担母亲的名义。拜托了,拜托了,皇啊!”皇后已经哭得脸全花了,而且额头的青紫更是吓人。

怎么刚刚好好的,亲亲爱爱一家人,现在是生离死别一般。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皇后,你原谅我,你真的要原谅我,我也真的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呀。”孝庄帝缓缓的跪了下来,抱住瘦弱的皇后,两个人抱头痛哭。

哭声不大,但是在寂寥的宫廷里,如尖利的哨音,传的很远很远。

相而言,在洛阳城西的晋王府里面,喜气洋洋。

“大姐大姐。跟你报告一个好消息,你马要成为皇后了。”尔朱菩提,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做成功一件他认为如此重大的事情,当然高兴的很。所以一回到王府,立马跑到内宅见自己的姐姐。还没有进房间开始喊道,完全不在意内宅还有什么其他人。

结果,一进门之后才发现多了一个美女在里面。

“二姐,你怎么来了。怎么都没有说一声?母亲老人家也来了吗?”尔朱菩提发现,自己从小较怕的二姐尔朱云来了。尔朱云『性』子其实较柔软,但是很有原则。尔朱菩提天不怕都不怕,怕二姐生闷气。

尔朱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原因是母亲。母亲身子柔弱,经常生病,天天担心尔朱荣的事情。其实,尔朱荣的决策女人完全干预不了。但是会担心,会思前顾后,这是女人的天『性』。所以一直以来,尔朱云都陪在身边,悉心照料。再加尔朱荣有意无意的安排,尔朱云对外界的事情不太知晓,更无从知道贺六浑的下落。

“母亲大人当然来了。还不是你的想法。”尔朱云狠狠瞪了一眼。

尔朱菩提知道问题了。姐姐要成为皇后,家人自然要来送嫁。而目前父王大人正在前线作战,这个任务自然只有目前能来承担。于情于理,母亲都得来。可是这么远,这样的身体,真的汗颜。尔朱云怪罪自己,当然有道理了。

“这是大好事啊!姐姐成为皇后,一家人不知道多开心呢。母亲大人肯定是表扬我。”尔朱菩提不服气说道。

“可是也要她老人家身体吃得消吧。你现在不要去请安了,她已经休息了,非常倦怠。而且这件事情要大姐真的满意那才好。”尔朱云说道。

“那你问大姐是不是开心。”尔朱菩提本来要走,一听留下来,辩解道。

“我开心不开心,重要吗?”尔朱英娥说道。脸的表情淡淡的,既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

“大姐,当初我问你,你同意了的。而且做皇后,那是一国之母,多好啊。以前好多了!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在皇宫争取了很久呢。”尔朱菩提不高兴了,明明是大好事,为什么这样说我。

“我知道你为我好,好弟弟。”尔朱英娥笑道。

“那我先出去休息了,你们多聊会。”尔朱云感觉到也分疲倦,路1000里,走了二十多天,怎么可能不辛苦。

尔朱菩提对尔朱云的背影做个鬼脸,然后对大姐说道:“大姐,你真的不高兴吗?”

“好弟弟,你做的大姐当然开心。只是皇已经有皇后,据说感情还好,一起在宫那自然有些压力了。”尔朱英娥现在的心情也是五味杂陈。要知道原来基本是坐吃等死的节奏,都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下去。自己才刚刚二十啊,变成了先帝的嫔妃,按照惯例然后只能在冷宫等死了。

突然之间,父亲勤王成功,自己一下子被从冷宫救出。都还没有适应新的生活,弟弟又来说要让自己嫁给皇帝。那个深深幽幽的宫殿,自己再次进驻,那是什么样的心情。

其实自己对孝庄帝倒是有印象,而且是良好印象。因为孝庄帝小时候开始经常在皇宫和先帝一起读书,玩耍,两个人本来交情莫逆。成人之后也是经常去皇宫,所以自己听说过,偶尔也见识过。那是一表人才,温尔雅,完全不同于野蛮军人。能和他结为连理,特别是在自己二婚这样的情形下,还能当皇后,那当然是开心。

但是自己一定还有阴影。孝庄帝据说与李皇后感情非常非常好,自己这样进去会怎么样?不知道。其实自己当时和弟弟说,能够再次进宫做个贵妃也可以。可是弟弟一句话否定了。“我们尔朱家的人,现在怎么再能做妃子。”

自己也默认了,能做皇后,谁愿意做妃子。原来在宫里,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父亲只是个小军阀,远在山西角落。但是现在,来巴结自己的人络绎不绝,门外求见的贵『妇』人不知道多少,宴会邀请根本都看不完。父亲,家族,才是自己的立身之本!

“姐姐你放心好了。那个女人非常乖巧,自己提出来出家,而且去城外的无定庵。真的是太聪明了。”尔朱菩提笑呵呵的说道。

“啊,她为什么这样做。”尔朱英娥非常吃惊。按照常理,至少也会被封为贵妃,或者其他,怎么这样了。

“说明她聪明,会做人。她自己提出来退出皇后位置,省的还要皇帝为难。因为这样,路我和尔朱世隆大叔商量了,放过她家里那些书生。特放过她一条命,哈哈哈。”尔朱菩提说的非常自然,既然你懂事,那省的我动手。

“她在场听见了?”尔朱英娥觉得真的有点残忍。恻隐之心谁都有,实在是无语了。

“她自己躲在门后听,活该。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后面多事。”尔朱菩提觉得无所谓,一揽子解决问题。要知道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是太爽了,父王难得派人来表扬自己,那是多少年来少有的事情。自己现在都搞定了,那简直是想飞到云里雾里去了。太爽了。而且看得出来,包括尔朱世隆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也越来越恭敬,好事啊!

尔朱英娥说不出的味道,但是这些已经不用考虑了。因为这些都是过去时,自己即将要进宫,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凭借自己的魅力夺回孝庄帝的心。自己还没有孩子,而且容貌秀丽,身材火爆,哪一点不那个已经有四岁女儿的皇后。

皇宫,我来了。

第136章 唯有思念最美丽

尔朱云回到房间,心情非常压抑。那个男子居然又不在洛阳了。

这么久以来自己都是一个人在自己一个人在默默忍受,默默思念。一个二八女子,怎么会不怀春。更何况自己真的喜欢那个英武帅气,而又傻傻的男子。一想到他,就想笑。一个人是否知道自己爱上某个人,那就一个标准。想起他,你是否微笑。

和他的每一次交往都清晰的闪过,包括每一次微笑,每一次发傻。特别是那次许久未见的遇见,傻傻的就那样看着自己。仿佛天地间什么都不存在,只有两个人的傻傻对望。那种心领神会,也只有两个人才会知道,体会。

现在你是不是也在思念我,如我一样。

只有这样的思念,才让自己坚持下来,并保持每一天的微笑。就算听到父亲曾经想把自己嫁给长乐王,自己也没有崩溃。因为自己的人生,从来就不是自己能够决定。在尔朱家的女人,只能为尔朱家的大业去奉献。就算不是长乐王,也可能是另外的王,或者侯,将军。

这就是现实。贺六浑和自己说过很多话,就是没有一句要自己等,要娶她。或许贺六浑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男人都是要做大事的,何尝想过女人的感受。就算知道,也会不知道。可是男人们又是否知道,女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天地思想。

可是,我就是相信贺六浑会等我,会要我。就算昭君已经是你的老婆,但是你的心底就是我。我就是相信,你有一天,一定会来娶我。会如你说的那个故事一样,开开心心风风光光的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人都是有希望的。现在姐姐替代自己嫁给长乐王,不就是长生天的护佑吗我期待的不就是变成现实了吗?更何况,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现在越『乱』越好,父母就管不到现在自己身上。只要给我时间,我就一定会有梦想实现。

想到这里,嘴角禁不住笑意出现。

一旁伺候休息的侍女阿莲看见了,笑道:“小姐,是不是又在想某个人了。”

“说什么呢。”尔朱云羞涩回道。

“小姐,你一个人发傻,一个人偷笑,那还不就是怀春了。是个人都知道好不好,我又不傻。”阿莲嘴快心软,多年和小姐在一起,了解小姐的脾『性』了。

“还不傻,那么多事情你都问不到。”尔朱云说道。

“小姐,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哪里能天天出门,而且不认识人。还都是我觍颜问一起的下人才知道一些情形。他被封为侯爷不是我说的吗?他娶老婆不是我说的吗?”阿莲突然间觉得自己不该说,赶紧闭嘴。

尔朱云眼眶红了,默不作声。

“小姐,我错了。”阿莲知道尔朱云就是尔朱家的另类,『性』情温柔如水,对待每一个人都很好。尔朱家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偏偏就有这样的另类。对于女婢来说,这样的主人是好事。对于现实来说,这样的女人就麻烦了。一根筋,又温顺,完蛋了,都不符合这个吃人的世道。

“可是,你也太善良了。怎么都不想法去见见他,要他也努努力啊。你们两个一定是天生一对,站在一起都非常好看。”阿莲说的是真心话。

“他想见我,自然就会来了。”尔朱云就是这样想的。

“可是,也要他有时间,也要他说过什么承诺啊。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空落落的。”阿莲急的发跳。

“他心里明白的。”尔朱云坚持道。

“他那么优秀,那么多女人围着转。肯定不会记得的,男人都是花心的。”阿莲肯定的说。

“不会的,他会记得我。”尔朱云就是这样想的。

“算了,我反正知道他一个兄弟,就是上次见面知道的那个独孤信,是个地头蛇。我会去找他问问看。叫他来见你!”阿莲决定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偷眼看看。发觉尔朱云这次什么也没说,就知道尔朱云的心意了。

尔朱云此刻纠结,但是更想见他。就算见不到也要知道消息吧。男人,你在哪里?你是否知道我一直在思念,一直在等待。你不会真的已经忘了我吧,我们已经有整整二年三个月没有见面了啊!

尔朱云在思念的同时,贺六浑却在开出兵动员大会了。

一万大军,绝对不是小事。而且在来武川之前,尔朱荣就交代过,潜行。什么意思,那就是这支部队是隐形部队,不让敌人的探报知道。其实这个时候山西对于流民大军的葛荣来说,基本上是空白。而且他们这支部队,也不在意这些东西。但是小心为上,还是对的。

再加上自己也想通了,存地失人还是存人失地,所以觉得还是要让大家同心同德铁板一块最好。说实话,自己拥有的,也就是这些兄弟,而不是六镇地盘。

所以今天在出发前,把所有军主以上的官员都集中了。也是站了满满一屋子,六七十号人。千人为军,一正一副,就二十多个,还有之上的将军,功曹,校尉等等。基本上的人,都是跟着从怀朔出来的。少部分是武川提拔的,毕竟本土人也是需要的,特别是宇文家族等都有。

看着这些大部分都非常年轻的面孔,心『潮』澎湃。这一次出去,也不知道多少人能够回来。

“各位兄弟,明天开始我们大军出发。各军都准备好了吗?“贺六浑问道。

“准备好了。”众人齐声回答。精神气十足!

贺六浑点点头,非常满意。军队就是要一股劲,这个现在不错。

“为什么要出征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也都知道,这是在为朝廷平叛,义不容辞。我今天想说的就是,你们面对自己曾经的兄弟,下得了手吗?”贺六浑突然间抛出这样的问题。大家措手不及,面面相觑。

“这次去平叛,对象主体就是曾经的六镇士兵,很多人大家都见过,看来很多人都认识。但是现在已经成为了敌人,怎么办?”贺六浑继续说道。

“你,宇文提吉,说说看。”贺六浑一指其中一个高个子。

这个人也是宇文家族的,一员骁将。

“杀。只要挡在我前面就杀。”宇文提吉头脑简单,说话跟简单。

“如果是你的小时候兄弟呢?”贺六浑问道。

“那就放他一马。”宇文提吉一想,下不了手啊。众人一听就笑了。

“那如果他向你挥刀呢?”贺六浑继续问道。

“那当然躲啊。”宇文提吉说道。众人又笑了。

“躲不过呢?”贺六浑问道。

宇文提吉呆住了,瞠目结舌。在场的兄弟们也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下不了手,别人下手了怎么办?

“各位兄弟,上了战场对面就是自己敌人,绝对不能手软。你千万要记住,战场对面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父亲叔舅,只有敌人。这就是我们这次去即将面对的最大问题!只要在大战前投诚回来,那都是自己兄弟。如果没有这样,战场上遇见的就是自己敌人。”

“如果你没有这样想,那你就是拿兄弟们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在这里,我从来不去打探什么忠义,这里我们要谈的是在战场上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这次我们去面对的这群人,他们已经杀遍了整个河北。倒在他们刀下的人没有五十万也有三十万万,因为他们而死的人至少是百万。从北到南,一路杀下来很多的城市都是空的。”

“我既然把你们带出来,就一定希望把你们安安全全的带回来,同时得到一些荣誉和风光。我不担心我们的策略会失败,我也更不担心你们在战场上是否应用,我最担心的就是该拿起刀的时候,你们拿起了佛经。该下手的时候一定要下手,而且比平时还要更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战场上面对着一群人。所有的人都要记住,面对这样的情形,如果你下不去手的时候,就有身边的人来执行命令。听到了没有?”

贺六浑讲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静悄悄的,应该是听进去了。贺若敦眼睛一暗,但是没任何说法。接下去,他又开始训导,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讲完了第一个问题接下去,我说第二个。这次我们去面对的敌人,除了有很多和我们是相识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我们。你们怕不怕?”

“怕,怕个鸟。”说话的是高岳。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飞到战场上去,因为他其实根本没有参加过一场大战。“大哥,你带我们的作战从来没有失败过。就算再艰苦,再困难的环境,你都带我们走出来过,所以我相信你绝对不怕,一点都不怕。”

其他将领也纷纷表示,是男人怕个屁,都是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去谋生路的人,这一点还会担心吗?

看到这个样子,贺六浑又欣慰,又有点难过,因为无论怎么样子,在座的这些人当中一定会有人再也回不来,就算是再高级的将领,都会在这样的对抗当中有极大的风险『性』。

第137章 潜行

“先感谢各位的信任,那是对我莫大的荣耀。但是,说不怕的都是傻子,我自己都怕。这么多的人啊,据说有30万兵马。我们整个武川才多少人不到7万人,这可是满满蛋蛋一座城市,30万兵马,那就是足足有四个这么大的城市。就算是站在那里是条狗,让我们一刀刀砍下去,手都要砍软掉。更何况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贺六浑继续说道。

“但是就因为他们是人,所以我们这场战争才有可能胜利,因为我们有些优势是无可比拟的。他们是叛军,没有人愿意做叛军。就算再黑的刀匪也很想自己洗白。这次我们会派部分人进去专门做劝说工作,只要能够劝说回来,我们就并给他记大功,劝过来多少人都可以。那敌人少了力量,而我们增加了双倍的力量。”

“但是战争最后还是要靠实力,要考虑对抗,要靠牺牲来实现,最终我们一样要用自己的刀枪向敌人冲过去。如果这个时候你们因为自己的胆怯而不敢动手,失败就不可避免。我希望听到的保证就是只要命令下下来,前面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无论是10万人还是百万人,你都要义无反顾的冲过去。”贺六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大家。

其实之所以要把这些情况都告诉大家,那是因为在古代战场的时候,一军之将就是一军之胆。在命令下达完之后,那所有的情况都要看将领到底怎么去临时应变啊。那么这个时候降临的阶段,就影响整个大局。

司马子如向前一步,大声喝道:”侯爷放心,武川兵马绝对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这么多场战争打下来,我们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往后退的武川人。我自己肯定第一个往前冲,要是看谁敢往后退,那就是我的敌人。”

高岳也激动不已,上前一步喊道:“没有谁敢后退,然后退的话,他们一家人在武川怎么活得下去,都会被大家指着鼻子骂。”

这两个人的表态非常好,一下子就让所有的人都明白,这场战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是为了一个家族在奋斗。所以每一个人都纷纷表态,最后变成了大家在怒吼,绝不后退,勇敢直前。甚至到最后还有人喊做,武川雄兵天下第一。咳咳咳,太幼稚了吧!

大家现在的士气让贺六浑觉得原则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具体的布置。

“我相信大家都理解我说的这些话,我也希望你们回去一定要把自己的部队带好,而且要让他们明白,只有勇往直前,才是我们生存之道。一定要记得回去好好的劝说大家。”

宇文提吉这个时候冒出一句话,一下子把大帐里面肃杀的氛围变得笑声一片。“这个回去还要怎么说,只要跟他们说。侯爷叫大家跟着屁股上冲,那就没有问题啊,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贺六浑哭笑不得。这家伙是怎么坐上副军主这个位置的?

“接下来我就安排任务了,现在一万大军安排如下。众将听令,我们的目标是二十日后到达上党郡。司马子如率一千兵马作为前锋,主要任务是去探听前方的各种消息。高岳率两千兵马随后接应。我带6000兵马,居中策应。杨忠率一千兵马殿后。尉景负责五千辅兵粮草运行。”

众将应声,诺。

“还有一个要特别提醒各位,那就是过了晋阳之后。所有的兵马都要注意各自的行踪保密。凡是路上遇见的人全部收留,不允许一个走掉。不听从命令的全部杀掉。听明白了没有?”贺六浑瞪大了眼睛,杀气腾腾。

“明日午夜,全军出发。”这才真的是潜行,连出发的日子都是深夜。目的就是让整个武川城里,没有人真正知道自己走了多少人,哪些人走了。

计划布置完毕,众将散去。司马子如和高岳留了下来,继续交流。其实看一个单位里面谁是老板的亲信,那也就看散会之后经常被留下来的是哪些人?看一个朝廷里面谁是皇帝的亲信,同样如此。

“大哥,我感觉贺若敦好像心情不是特别好。”说话的是高岳,他们经常之间互怼,但是感情却非常的深厚。

“他的心情怎么好得了?其实我今天说的这些话也是在对他说的,因为李波已经投靠了叛军,而且还把我们给出卖了,差一点就回不来。”贺六浑淡淡的忧伤。

“难怪如此,我也感觉他就是不太对劲。能够想得明白,也能够做得到啊,反正大家都是兄弟。”高岳感叹道。这样的问题是无解的问题,只有在战场上,在那突然出现的那一刻,才会知道他真正的选择。

“大哥,我其实想问的是,留在京城的那些兄弟怎么样?”问话的是司马子如。

什么族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其实他属于这个集团里面的2号人物。所有的人都敬重他,但是因为他不太善于交流,所以大家就更怕他。就连贺六浑有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事情,但是他是一个特别重感情也特别重兄弟情谊,完全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

“卢长贵留在京城,还有侯莫陈。估计这次大战他们不一定能够赶得过来啦,他们还得要必须把京城给稳定住。侯景去了南边,很久没有联系了。”贺六浑一一道来。

“哦!那花弧将军呢。”司马子如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次我来的路上,同样的日子。花弧为了掩护我受伤,所以留在晋阳。”贺六浑没有觉得什么不正常。

高岳奇怪的看了看司马子如。

司马子如点点头说道:“我还希望兄弟们又一起上战场,这样看来,有些人可能就赶不上了。”

一句话让贺六浑陷入了沉思。

的的确确这场大战开始。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知道自己的结局如何,就像现在,尔朱荣可以很肯定的觉得葛蓉一定完蛋了,但是谁又能够想得到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乱』世出英雄,这个时代出了多少的英雄豪杰,最终都已经埋骨沙场。有时候一场战争就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命运,而不是一个个人的命运。

如果自己在战争中碰到了最后的那一刻,自己心里面会思念谁。呸呸,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是脑海中一个个人物在闪现。

舍不得昭君舍不得孩子。还有自己可近可爱的大师。还有那些和自己纠纠缠缠的一些女人,突然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展现,自己心里觉得一疼。

已经有多久没有看见这个女人了。自己都不记得有多长的时间,但是他就始终在自己的心底占了一块很大很大的地方。只要一个人安静下来,就会想起那一袭白裙下温暖的笑容。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真爱。这个真爱不一定是天天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但一定是占据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块的人。

她现在到底怎么样?到底过得如何?有没有也在思念着自己?

从现在自己知道的消息就是她应该还没有嫁人,但是具体的情形自己一无所知,而且也不敢去打听,越到后面自己就越来越怕,怕自己没有办法去接受。对付恐惧的一个最好的方式就是隔开,装作不知道,也是麻痹自己的一个方式吧。

想到这里和灵魂,突然觉得非常的『迷』茫,真的不知道以后自己的方向。现在这样的情形,连自己的亲爱的女人都见不到面,不知道自己究竟接下去怎么发展,尽管有这么多的人在鼓励自己,依赖自己,但是自己的内心依旧是孤独和彷徨的。

能够真正让自己心里踏实的,现在就只有那个可爱的小生命。为了你,我也要去奋斗。

第三天一大早,城内大隐营前面继续热闹,阿木图热热闹闹在征兵,新增进兵营的兵马也在不停的训练。整个武川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谁都不知道,一万的精兵已经出发。

一部分想请客的官员,乡绅都由苏卓在应对。武川一片祥和。

隔了几天,胡大商人又来到镇将府,亲自上门来邀请侯爷和几位将军赴宴。说是自己的母亲七十大寿。

苏卓笑嘻嘻的回答:“侯爷和将军出外练兵,估计要半月才回。”

胡大商人满脸的失望,转身就想走。

苏卓意味深长的问道:“胡大商人,你和侯爷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胡大商人笑道:“那是当然,我的生意就是从认识了侯爷之后就越来越发达了。所以一日不见侯爷如隔三秋哦。”

“那你可要真心实意的多帮帮侯爷啦。”苏卓在玩筛子,过滤心眼。

胡大商人一愣说道:“那是当然。”

苏卓笑嘻嘻继续说道:“侯爷不仅仅是侯爷,他也是我们武川人的宝贝,也是我们六镇的宝贝。胡大商人,我们都要一起爱护好哦。”

胡大商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第138 章 记住你的选择

只要是地道山西人,每次说起山西首先想起的都是那首高亢嘹亮的歌“人说山西好风光”:人说山西好风光,地肥水美五谷香。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吕梁,而说起山西的大山,首先想到的也肯定是太行山。

学过地理的都知道,太行山位于山西省与华北平原之间,纵跨北京、河北、山西、河南四省,是黄土高原和华北平原的分割线。所以东部华北平原是绿『色』的落叶阔叶林,西侧的黄土高原是草慢慢、大森林,存在明显差异。

走进莽苍苍的八百里太行山,千岩耸峙,万岭起伏,层层叠叠,如涛似海。看山势,有的如仗剑倚天的莽汉,有的像婀娜多姿的少女,有的似骏马昂首,有的又似鹏鸟欲飞,山崖壁立陡峭,刺破青天锷未残;涧水劈山而下,昂首东去不回头。

贺六浑倒没有那么多感慨,虽然很多没有来过山西的骑兵,非常感叹。可是他脑子里都是打仗,怎么办。谋定而后动,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做法。现在虽然不是主军,但是面对30万大军,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松。

这一日,来到平城。

平城长史樊兴亲自来城外迎接。贺六浑明白意思,就是这次又不进城了,该给的东西都给。其实对于贺六浑这支部队而言,本来就是秘密行动,不能『骚』扰地方。但是对方该如何支持,那就看各人的关系了。

这一次樊兴的态度非常好,好得出奇。樊子鹄因为跟随自己谋得六品将军,现在留守宫城,已经是感恩戴德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老江湖,这些人把地头玩的熟练,一般都不要轻易折腾,相互利用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这一次不仅仅是各种物资供应,还有大量贺六浑提出的军械。特别是盔甲的供应,让很多兄弟不明白。因为本军基本上人人带甲,还要这些干什么。反正看见贺六浑和樊兴两个人相谈甚欢,大家也就不说什么,反正东西都是尉景在管。

绕过了平城,大军开始驻扎休息。

贺六浑和司马子如两个人在大帐密议很久,然后把杨忠和贺若敦找了过来。

“杨忠,我这里有一项任务交给你,责任重大,孤军作战,九死一生,有没有这个胆量。”贺六浑直接问道。

杨忠终于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很是兴奋,毫不犹疑的说道:“侯爷,我就等这一天了。”

“我想交给你一千兵马,让你去河北北部转一转。敢不敢?”贺六浑笑嘻嘻的说道。

杨忠明白了,这就是真的孤军奋战。现在整个河北北部,中部都是葛荣占据,自己现在率1000骑兵去,那真的是有点压力。但是,这也是个巨大的机会。

没有迟疑说道:“侯爷,我去。”

“我之所以没有给你太多兵马,是因为葛荣主力都在冀州一带,那里是决战区。主力军有大用途,所以人马不能多给。但是有伏兵,就是柔然兵马三千,已经在阳原县等候,都由你统率。能不能管得住,能不能收的拢,都要靠你了。”贺六浑很是慎重的看着杨忠,这只偏师其实责任重大,非常惊险,但是有大用。

杨忠大喜过望,这样就有四千骑兵,在兵力空虚的河北北部,那就是真的是蛟龙入海,任我遨游了。用力点点头,说道:“侯爷放心,杨忠明白。”

柔然人是难带,但是他们佩服忠勇之士,多打几次胜仗,那就没有问题了。

“柔然那边,我给他们的见面礼就是平城给的2000套盔甲。这是一份大礼,应该能笼络住他们。剩下怎么管辖,怎么把握,就全靠杨忠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河北北部大『乱』,特别是不能让一粒粮食供给到冀州。”贺六浑的战略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让冀州成为孤军之岛。

反正葛荣也是流寇,一直到冀州才停下来。才开始意识到要占据领地,增加人口,休养生息,已经晚了,多少地方都是千里无人烟了。现在更要一把火,让你北部没有任何回馈!

杨忠笑道:“侯爷,那就是整个河北北部,随便我怎么玩了。”

贺六浑也是哈哈大笑说道:“都是你牧场,随便享用。”然后重重的拍了拍肩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孤军深入敌后,能不能活着等到结束,搞不清楚了。这一去,或许就是永别。

贺若敦一直都没有吭声,看着贺六浑。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进来。”贺六浑问道。最近以来贺若敦状态都是不太好,这个原因大家都知道,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惹他,就是高岳找了他喝酒几次,还稍微好一点。

“知道。”贺若敦回复很简单。

“这一带你最熟悉,去帮忙杨忠是最好的人选。”贺六浑说道。这也是实话,贺若敦的老婆李雍容就是北部李家堡找的。这一带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但是,我很担心出问题,你知道为什么。”贺六浑也是直言不讳。“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所以这一次不带你到冀州去面对李忠。但是北部也有很多想不到的事情,你要去面对。特别是李家堡,这一次必须要拿下来,因为李忠已经成为葛荣最大的帮手之一。不拿下李家堡,这一支部队就是大变数,你明白吗?”这次与葛荣的大战不是贺六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所有人的事情。

贺若敦点点头,面无表情。

“兄弟,你要知道。这一次大战绝对我们不能输,因为一旦输了,整个局面崩塌。就连山西,六镇都会出事。现在举国上下都在看这场大战,这决定了国运!所以每一环节都不能出问题,你明白吗?个人义气,感情不要影响大局。贺若敦,记住你的选择,会影响很多人的生死。”贺六浑继续叨叨,这是大事。但是涉及到个人情感,也真的是纠结啊。

“我知道。”贺若敦还是那句话。

贺六浑不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其实有点犹豫。算了,人算不如天算,就看杨忠的运气了。看样子,杨忠也不是早夭之人,有福运的。

“你们就此和我们分道扬镳了。从这里去阳原县与柔然军队汇合,绕道蔚县,再去涞源。由飞狐陉入河北。北上必须拿下李家堡。之后,就听杨忠的安排,北上也罢,南下也罢。一切都由你决定。”贺六浑详细说道。

“飞狐陉?我听说过那里。”杨忠说道。

中国最古老的字典解释说,“山绝,陉”。陉,即山脉中断的地方。

司马子如点点头说道:“太行山延袤千里,百岭互连,千峰耸立,万壑沟深。多东西向横谷,着名的有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轵关陉等,古称太行八陉,即古代晋冀豫三省穿越太行山相互往来的8条咽喉通道,是三省边界的重要军事关隘所在之地。

飞狐陉,也称飞狐口。该陉位于今河北省涞源县北和蔚县之南。两崖峭立,一线微通,蜿蜓百余华里。古人云:踞飞狐,扼吭拊背,进『逼』幽、燕,最胜之地也。飞狐口又名北口峪、”

司马子如是军队中的活地图,到哪里都是关注这个。这次的安排也是他做出来的。

“你们这次去,最危险的地段就是飞狐口,被当地人称为“四十里黑风洞”。其实这是一条长达100余华里的大峡谷,萧萧然森森然,有的地方还常年与太阳无缘。只要过了这一段,就没问题。接下去就是河北易县,从此坦途。

“黑风洞?”杨忠重复道。

贺六浑看了看贺若敦,示意他说下去。

贺若敦木头木脑说到:“上次我回来就是那段路。峪两边悬崖绝壁如刀劈斧斫一般,其雄拔之势峭丽之状,在北国确为罕见,望者无不动魄惊魂!“

其实,当时他和李雍容走过,心情大好。行于峪中,眼前的奇观胜景更令人叹为观止:峪时宽时窄时高时低,时而峥嵘陡壁拦道而立,大有山穷水尽疑无路之感;时而又峰回路转阳光从高崖上泻下,心境又如柳暗花明豁然开朗。天如一条弯弯曲曲的缎带,上面如花的云朵显得很小,倘若遇上阴天,阴风飕飕,兼有三两声兽鸣传来,『毛』骨悚然者也不乏其人!

“真正飞狐口最险要之处不在关口,而在黑石岭。黑石岭在这条大峡谷的正中间,距蔚县城70里,距涞源县城也有70里。这道岭在非常高,不长乔、灌木,有的背阴处积雪常年不化。这条道路有着“天下险”之称:头顶一线青天,最宽的地方八九米,而最窄的地方只有两三米。是很危险。”

“说实话,这里原本的关隘驻守是不是变成了敌军,还是我们大魏军在驻守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怕吗?”贺六浑说道。现在兵荒马『乱』,就连山西,除了县城这些地方其他地方怎么样都不太清楚。何况两州交界处,更是稀里糊涂。

“好兄弟,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在洛阳大醉一场。”贺六浑看着杨忠英俊爽朗的笑脸,许下一个诺言。

“侯爷,不醉不归,我要去最好的龙门酒楼啊!”杨忠哈哈哈大笑。

“咳咳咳,杨忠,我都没有去过。不过,只要你们两个回来,哪里都可以!一定要回来!”贺六浑用力的说道。

杨忠用力点点头。

贺若敦也看着贺六浑,说了句:“师兄,我不在身边,你自己小心。”

贺六浑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第139章 堂堂正正

十日后,大军赶到晋阳城外,住进早已安排好的大营。

城郊的这座大营位于一座山谷之间,外面还有一条小小的河流。只要守住了山谷口,就没有任何的安全隐患问题,的的确确是一个非常幽静的屯军之地。

连续奔波接近十五天,行程千余里,所有人觉得非常的辛苦。一宣布在此扎营之后,很快的山谷里就安静下来。除了负责安全保卫的人员之外,很多人都开始进账休息。

贺六浑还没有办法休息,因为大营外已经来了一帮人。一开始大家还认为是留守的花弧这些人回来了,结果完全不是。

尔朱荣率领一批人,站在大营之外。

一开始他的手下想长驱直入,结果守门的军兵挡在门外,而且还用弓箭威胁。结果费穆开始大骂说道,这到底是谁的军队,都不知道这是谁?

门口的士兵就是不允许,这个时候贺六浑等文武官员来到门外。见到尔朱荣赶紧翻身下马,拜会晋王。费穆在一边冷言冷语,挑拨离间。

从尔朱荣的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到底他是高兴还是生气?大队人马入营,费穆一路上嘟嘟囔囔说道,这个军营里面怎么会这么安静,没有人呢。大白天的都睡觉吗?到底是怎么管的?

来到贺六浑的大帐之内,尔朱荣当仁不让的坐在主座上,其他人都分别站立在下面。

“贺侯爷,现在先给你一个见面礼呀。”尔朱荣说道。

费穆从一个校尉手里提过一个包裹,扔在地上。包裹很快就散开了,结果里面居然是两个人头。看得出来是两个雄赳赳的武夫,面部狰狞,头发散『乱』。

贺六浑等人的确大惊失『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尔朱荣淡淡的说道:“上次你跟我说有人暗算你,这就是那两个带兵的头领。其他的你就不要多问了,我相信不会再有下一次。”

一句话就把以前的问题揭过去了。

贺六浑当然是点头称是。

“再一个呢,我来到这里就是来看一下你带的这次部队怎么样?这样吧,小按照我的规矩试试。贺六浑侯爷,安排人击鼓聚将点兵。”

谁都想不到,尔朱荣居然第二步就是要来看看这军队的作风到底怎么样,能不能够按照时间段集中聚合?

所有人都捏把汗,因为这些部队刚刚到达,而且已经明显的睡去了。则按照原来的规定,三通鼓响,所有将领就必须要直接到位。再来三通鼓响,所有的军队必须要在校场集中。这到底能不能做得到?

贺六浑吩咐一声,高岳立马跑出去。

然后贺六浑说道:“启禀王爷,移步大校场。”

尔朱荣点点头,率领众人来到大校场,站在高台上。大校场在军营的左边,站在高台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军营里面的动静。

这个时候,鼓声开始响了起来。第一通鼓声之后,帐篷明显的没有什么动静。

隔了一刻,第二通鼓声之后,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穿戴整齐的军队开始从帐篷里跑了出来,然后各自按照自己的区域去找马。整个军营里面听不到一点嘈杂的声音,就是士兵跑动。

第三通鼓声开始响起的时候,将领已经开始率领兵马朝大教场策马笨奔来。整个军营里就听到马蹄的声音。

等到第三通鼓声停歇,大校场内齐刷刷的,按照顺序整整齐齐的列队。然后各队率兵的将领上台报告,集结完毕。

接下去,司马子如大声喊到:“参见王爷,我军威武。”呐喊声响彻整个山谷。

尔朱荣这个时候才开始哈哈大笑:“贺侯爷,这下子我才真正的放心了。有你这支部队在这一场战争,我们必胜无疑呀。”

费穆又在一边说了两句,看军队的集合速度倒不错,就不知道真正的实力怎么样。

贺六浑就当着他在放屁,根本没有去注意,眼睛里只看着尔朱荣。

尔朱荣笑道:“费穆,不要不服气啦。能够在三通鼓响之后就集结完毕,而且能够在睡下来之后起来就保持这样旺盛的气势,这次部队一定是强兵了。你不用再去想着怎么去测试阵势,我看除了我直属的这几万兵马之外,还真找不到有这样一支强军了。”

斛斯椿在一旁点头称是,的的确确非常不错。

“谢谢王爷夸奖,能否请王爷给大家训个话,鼓鼓士气,也让大家见识一下王爷的威风。”贺六浑赶紧致谢。能得到尔朱荣的夸奖,的确非常的不容易,自己心里还开始非常的忐忑,还不知道这支部队最终的情况如何,因为毕竟这都是司马子如等人在一起训练的,尽管所训练的方式方法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做。

尔朱荣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哪里是让我讲话不就是要我给大家送点东西吗?

但是他也没有推辞,于是贺六浑吩咐一声,旗号摇动,各军开始有秩序离场。幢主以上军官留下来整队,齐刷刷的也有几百人。

贺六浑上前一步,面对着下面的军官,大声喊道:“各位兄弟!今天我们已经来到晋阳,王爷特意来看我们啦。刚刚王爷特意夸奖了我们的军威,这是我们武川兵马的荣誉。下面有请王爷训话。”

全体兵马齐声应诺。

尔朱荣朗声说道:“各位兄弟,辛苦啦,辛苦啦。首先表扬贺侯爷带兵有方。从这次整军可以看得出来,平时训练非常不错。这说明我们武川军马乃是雄兵!第二个,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把葛荣这个老匹夫拿下,拿他的人头装酒喝,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

下面兵马齐声高呼:“有。”

“那就好!第三个呢?我带来了大量的物资,营门外就是成群的牛羊。各位兄弟吃好喝好,然后我们一起去杀叛军。”

下面的兵马欢声雷动,尔朱荣也兴奋不已。

贺六浑觉得非常纳闷,哪里来的牛羊呢。自己刚刚在外面迎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见有什么物资吗?可是看起来尔朱荣根本不是像在说谎啊,而且也不能够对着这么多人说谎,那就麻烦了。

尔朱荣下台之后说道:“费穆,去催下人马,送过来吧。”哎呀,还真的有这些东西吗?

“你还以为我在骗大家吗?其实这些东西关键不是在于我,而是在于你,如果要是这次我进来看到的是一只松松垮垮,只能够作为辅兵的队伍,那么这些牛羊怎么轮得到给你们来吃?”尔朱荣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言下之意就是我的东西就是要给英雄好汉吃的。做不了英雄好汉的,那你也享受那种弱者的待遇?

贺六浑笑嘻嘻的点头应诺。其他的兄弟们听得瞠目结舌,在尔朱荣的部队里面,就是这样的配置,强者当然得到强者的待遇,弱者老老实实的呆在下面。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贺六浑,跟我来。”尔朱荣吩咐一声,领头走进大帐。

“你带的这支部队的确不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现在我的的确确是有了另外的一个想法。”尔朱荣开门见山说道。

贺六浑点点头,老大说什么是什么。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次大战我们肯定必输无疑,毕竟我们的兵马相差的太大了。”尔朱荣微微笑道。“或者是和某些人想的那样,我尔朱荣实在是太夸张了。瓶子们,三五万人,就像能够击败别人30万人。”

贺六浑笑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王爷的『性』格。王爷决定的事情,那就是一定要去做,而且一定会做好。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王爷吩咐的事情做好。”这个马屁拍的非常的舒服,而且到位。

“你小子现在也会说话了。不过说的不错。的的确确在我的眼里看来,葛荣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所有的人都看到人多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他虚弱的一面。”尔朱荣说道。

“他这次部队,要么为了活命,要么是被『逼』无奈。这样都不对,只要把葛荣去掉,那就是一盘散沙。30万人算什么,那就是30万头猪了。”尔朱荣哈哈大笑道。

“那王爷有什么想法准备怎么做呢。”贺六浑感觉自己的确能够从尔朱荣这里学到很多的东西。特别能够学到的就是那种气魄,一往无前的气魄。第二个自己非常有感悟的就是尔朱荣的算无遗策。其实按照后来『毛』爷爷的说法,那就是叫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敌人。

“你听说过背水一战这个典故吗?”尔朱荣突然问道。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是原来汉朝的军神韩信的故事。大概的意思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那你知道他就在我们山西发生的事情吗?”尔朱荣继续问道。

“山西?”贺六浑摇摇头,那还真的是不知道!其实在山西河北河南,这一带有非常多的成语典故。

“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井陉。很多人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才冒出很多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事情来。”尔朱荣笑道

第140章 点评背水

”我们现在常用“置之死地而后生”来显示一往无前的勇气。但是韩信所谓“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亡地”与“死地”不是绝对的,也不是必胜的法宝。又是400多年后,魏国名将徐晃照搬兵法,“昔韩信背水为阵,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也”,非但没有激发出士气,反而士气逐渐瓦解,被蜀将黄忠、赵云击溃,兵士纷纷被『逼』入汉水,死亡无数。”尔朱荣笑道。

”为什么后世模仿背水一战的人,统统以失败告终?那是因为,他们错把勇气当做克敌制胜的法宝,他们不知道,要完成“背水一战”这个局,有多困难,除非有像韩信一样水准的将领才能做到,而且还有前提!前提就是,对方要有失误,如果对方根本不给机会,连韩信想要把这一局做好,也是不可能的。”尔朱荣继续分析。

“这个局分了很多的部分。最关键的部分是要让对方的主将轻视对手,才能做出错误的决策。”

“第一步,韩信不把这些新军放在背靠河水的一面,他们会士气低落,溃逃势必难免的,人人为自己而战,为生而战,必将人人敢战,敢战之师,上下则同心,同心则同欲,同欲则人心齐,人心齐则士气旺,士气旺则可胜。但是仅仅有这个还是完全不够的。”尔朱荣难得一见的认真分析,贺六浑听的也非常认真。

“对方大将陈余自然认为这样的一万人马肯定必死无疑,全军压上。结果久攻不下。这是第二步”

“韩信安排2000骑兵绕道敌后,攻击军营,『插』满自己的军旗。这是第三步。”

“第四步,赵军心态变了。对赵军来说,促成他们失败的不是正面的汉军,赵军如若失利,也必是暂时的,大可退回营垒,改日再战,但望见营垒『插』遍红旗,则表明退路已无,赵军正处于一而胜,再而衰,三而竭的第二和第三阶段的衔接处,而恐慌是会蔓延的,这种蔓延促成了赵军的军心垮台,兵败如山倒,恐慌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五步,大军反击,同时还有伏兵,让赵军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场战争怎么打成这样了。赵军发现自己已经面对前后夹攻,退无可退了。”

”韩信实在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能从陈余的部署中洞察敌人的目标,从而制定极具针对『性』的战术、策略。韩信在每一次的策略选择上,都能选到优选策略,几乎做到零失误。贺侯爷,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尔朱荣长篇大论说完,然后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点点头,又摇摇头。

“王爷的意思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意思吧。”贺六浑说的稀里糊涂的,但是尔朱荣笑得很开心。

“现在我想的方式就是这样。如果现在我们是一支强军对抗强军,那么他们一定会小心翼翼。但是如果要他们产生轻视之心,那就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兵马不足一看。只有等到他们轻视了我们,才给我们可趁之机。”尔朱荣的确有自己过人之处,并不是外界看的那么嚣张无比。

“示敌以弱。我明白王爷的意思,然后要抓住敌人漏出来的机会,一击必中。”贺六浑明白了,这就是自己部队潜行的目的。

“根据这段时间了解的情形来看,葛荣的部队的的确确差不多有15万人。如果我们一个个去攻打的话,杀敌3000自损800。就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去对抗,的确是非常难的。那么现在我们就要找到一次一击必中的机会,现在就看葛荣会不会让我们有这个机会了。”尔朱荣第一次『露』出一丝忧虑。

“那王爷的意思是?”贺六浑不敢想,三万对十五万,汗哒哒。

“我会在一次堂堂正正的决战中击垮对手。你要做的就是你最擅长的,你明白的。哈哈哈”尔朱荣呵呵笑道。

“这几天你先休息一下,过两天我们就回来做最后的安排。这个天下我都拿得下来,更何况这么一个小小的葛荣。”尔朱荣恢复了那种藐视一切,霸道总裁的模样。

说话间,费穆已经把牛羊等大批物资送进来了。尔朱荣出手不凡,足足够一万人好好吃十天的加餐。真的是下血本了!

尔朱荣离开不久,花弧就回来了。明显的白净很多,说明养的不错。

司马子如等人看见花弧,非常兴奋。这些兄弟也是好久不见,都是厮杀出来的交情,自然是非常深了。

晚上大家好好的聚餐一次,喝的晕晕乎乎。士兵们也是兴高采烈,士气高昂。

贺六浑也很明智,接下去就是沙场点兵了,能开心的时候就让兄弟们高兴就好。所以他主动承担了巡夜的责任,结果花弧也跟了来。

“看起来不错,呵呵”贺六浑见了花弧,一般都是话少。特别是这次人家真的是为自己挡枪,还能怎么办。可是花弧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当然不错,我还以为你们直接去战场,不来找我呢。”花弧说道。

“怎么可能呢,都是兄弟。更何况你那么能干,少有的大将之才。最近觉得人才不够用啊!”贺六浑这话倒是真的,原来的兄弟一个个都各守一方。现在身边的人反而少了。

“我很能干,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花弧居然有点要撒娇的味道,讨表扬了。这在以前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看来花弧的心态也在悄悄的变化了。

贺六浑当然只能咳咳咳。

“贺若敦去哪里?”花弧问道。

“他和杨忠去北部了,希望他们能顺利归来。”贺六浑边走边说,天边晚霞非常的艳丽,火烧云。

“哦,那你的安全怎么办?我来负责吧。”花弧很自然的说道。

“你是要大用的,现在一万人呢,其中的俱甲铁骑就是你的了。”贺六浑笑道。你在身边,还不尴尬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敢啊!

花弧眉头一皱,说道:“你身边没有人怎么行。”

贺六浑哈哈大笑道:“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我身边一万铁骑。居然还能有事,那这个天下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花弧还想说话时,后面有人追了上来。扭头一看,司马子如和高岳。嘴巴里面明显还有酒气,看来还是喝了点酒。但是,非常清醒,说话利落。

“大哥,巡营都不说一声啊!”高岳埋怨道。

“今天晚上兄弟们喝酒热闹一下,我就来巡夜,这有什么啊!”士兵们开心,当官的守夜,这也就是武川军才有的事情。

“大哥去哪里,我们自然要跟着去哪里。”高岳嘟囔道。

“好久没有和兄弟们一起这样巡夜了,哈哈哈”贺六浑真的非常开心,一下子找到从前的感觉。记得以前在怀朔,兄弟们一起出『操』,一起吃饭,一起站岗,一起遛马,一起喝酒,一起巡夜。那个时候,怀朔城内外留下多少开心无忧无虑的笑声。

现在晋阳城外军营里,在这安静的月夜下,四个人一起巡夜,一起聊天,又找到了那种齐心协力,共同向前的感受,内心深处自然而然的感动。

回头看过去,一个个脸颊上已经有了更多的坚毅和从容。虽然早就不是青葱少年,但是那种对视的默契依旧,情感依旧。

四个人一起来到军营大门的岗楼上,不约而同的朝黑黝黝的夜里看去。前面那隐隐约约有亮光的地方,应该就是晋阳城了。两边都是隐隐约约的山的黑影,仿佛『摸』不透的未来。

还是高岳打破宁静,说道:“大哥,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和你在一起了。感觉现在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兄弟。”

司马子如也点点头说道:“现在觉得这个夜,*静了。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感觉真好,特别踏实特别安心。”

贺六浑笑笑不说话,其实心里非常难受。自己地位越来越高,和兄弟们一起时间越少。更多时间,都没有来想这些问题。现在,这个寂静的夜,却让自己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我们究竟在追求什么,切莫忘记要常常停下脚步,看看自己的兄弟姐妹,看看自己的心。切莫蒙尘,切莫忘怀。

花弧回过神来,也没说话,只是偷偷的看着挺拔的站在风中的贺六浑,太帅了。

贺六浑指着右边的山影说道:“兄弟们,翻过几座山,就是井陉。那个地方地形十分特殊:所谓井,高峰环绕,中间低洼,山凹如井者也。所谓陉,山脉中断,两岭紧夹,而成孔道者也。

那是天下九大雄关之六,晋冀交通之咽喉,赵国之命脉者也。那里估计就是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

还有南边一点的滏口陉,一出去就是磁县。不说是井陉,就是磁县,即将是我们兄弟扬名天下的地方。其实,这一次我心里是不踏实的。但是现在和兄弟们一起巡夜,一起聊天,突然间觉得踏实很多,我现在有你们,就有了全世界。”

第141章 争议

第二日,尔朱荣派人来通知贺六浑,进晋阳商讨军务。

贺六浑带着司马子如、花弧来到王府。一路上过来,没有什么感觉,一样的熙熙攘攘,一样的安然生活。老百姓就是这样,不『逼』到头上,该过的日子还会正常。同时,看来晋阳的大多数人应该还不知情,晋王即将出征去征讨葛荣。

进入王府,气氛不一样。特别是正一堂前,忙忙碌碌的人非常多。这里能够感受到战前的氛围,一丝丝的紧张。

正一堂里,该来的都来了。

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就等尔朱荣了。虽然很多认识的人,但是今天偶读没有打招呼,默默的各自坐好位置。

尔朱荣从后堂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里议事的人数和贺六浑哪里差不多,就是级别高很多。五品以下都没有资格,来得都是高级军官。一个个表情严肃,知道今天的决定会关系到大家的一生。

“各位将军,今天讨论的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怎么打的问题。我们是大魏朝的顶梁柱,这场战争我们不打,谁能来打?”尔朱荣一向的狂妄,这是他的风格。

“也不用跟我说兵马人数问题,我们尔朱家的军队,本来就是要以一当十。葛荣那点人,我不看在眼里。如果你们怕死,可以不跟我去。这场战,我是打定了。既然我尔朱荣能够勤王成功,能够马踏洛阳,就根本不在意这点叛贼。“

“这次也是你们跟随我立功的大好时机,你们哪位不是跟我勤王之后获得现在的高位。这一次只会更加畅快,杀的畅快。前次去洛阳,都是一群娘们,一点都没有过瘾。这一次,对葛荣,有那么多头猪等我们去砍,机会可是真正的难得啊。”

尔朱荣的的确确是高手,几句话,搞得正一堂里面的将军们脸『色』顿时好了很多。的的确确现在哪一位不是跟尔朱荣出来混的,现在这个样子本来就是搏命来的。现在如果搞不定葛荣,那荣华富贵也就没有了,还不如冲出去搏一把。

费穆这个时候总是第一位站出来说道:“王爷,你下指令就是,我保证冲在第一位。葛荣的人头我负责拿到手,给你装酒。”

斛斯椿也哈哈大笑道:“费将军,冲锋陷阵那是我的强项,就不要和我抢了。”

其他人纷纷表态,贺六浑当然也站了起来。

“好了,大话先不说,最后都是要到战场上去考验。下面,那个贺六浑。。“尔朱荣一指贺六浑。

贺六浑立马明白了,走上前去。把一个早早摆好的大桌子上的布和司马子如掀开,一副简易的沙盘『露』在大家面前。

“贺六浑这个家伙就是会折腾,这个叫沙盘,上次去他军中觉得比较好,这次由他来给大家说说吧。”尔朱荣介绍道。上次到贺六浑军中,不仅仅看看军队实力如何,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就是看中了他的沙盘,有点意思。所以这次才叫司马子如等人一起来。

司马子如和花弧把沙盘整理了一番,然后冲贺六浑点点头。

贺六浑拿着一根细棍开始指点江山:“各位将军都是前辈,这里就容小辈做个简单介绍,献丑了。请各位将军移步到台前。”

“各位看见的这些粘好的小石块,其实,就是太行山。太行山首始于河内,自河内北至幽州,凡百岭,连亘十二州之界。有八陉:第一曰轵关陉,今属河南府济源县,在县西十一里;第二太行陉,第三白陉,此两陉今在河内;第四滏口陉,对邺西;第五井陉;第六飞狐陉,一名望都关;第七蒲阴陉,此三陉在中山;第八军都陉,在幽州。”

尔朱度律凑了过来说道:“我的乖乖,这样一说,有种纵然天下的感觉。侯爷搞得不错啊,佩服佩服。”

贺六浑赶紧说道:“尔朱将军,这个不一定完全正确,很多是大概的。”

方平这个时候认认真真低下头来,不停的点头。其他人也都非常专注。

“别『插』嘴,让贺侯爷说完再说。”尔朱荣一瞪眼,尔朱度律赶紧低头。

“各位将军,从地图上看,葛荣就在冀州到邺城一带。葛荣现在大军正在聚集,不知道是南下攻取邺城,还是东取齐地,或者是西向找我们的麻烦。我军现在要出发,那就只有两条路:一是从井陉往西攻取邯郸然后再东向与葛荣对阵。二是从滏口陉出山,有可能直接对阵。听说葛荣主要的兵马都集中在冀州,其他地方人马不多。另外他派了一直偏师去进攻沧州,据说也拿下啦。东向的大门打开了,攻取齐地也是可能的。“

“还有一支部队,王爷已经安排,从飞狐陉出发,开始进驻河北了。”

贺六浑介绍完毕,就自动站在一边,让一大群将领细细观摩。

尔朱度律悄悄走了过来说道:“侯爷,谁搞的这玩意,叫人教教我的手下,看起来很爽啊。”

贺六浑一指司马子如说道:“司马将军做的,他答应就可以。”

方平这时非常认真,看了又看说道:“王爷,这个沙盘的确不错,做的很好。由此纵然天下,哪里不可去啊,恭喜王爷恭喜王爷。”

“方先生,这也只是玩物罢了,没有这么夸张吧。”费穆觉得心里不爽,别人风光他就是不爽。

“费将军,有此物,可抵万军。听说,秦始皇亲自堆制军事沙盘,其中不仅砌有高山、丘陵、城池等,而且还用水银模拟江河、大海,用机械装置使水银流动循环,可惜未曾一见。”

斛斯椿也走了上前说道:“方先生说得对。我听说过马援斗米破敌,还以为那是笑话,现在看来,的确是真的了。我们这里山势复杂,还真的是用这个最好。“

贺六浑心里在笑,的的确确有这个故事,自己这个沙盘也就是这样来的,只不过加了点手段。而且没有司马子如事前的大量细致调研画图,其他人就是随随便便做的沙盘,形势地理不清楚,有什么用。

东汉光武帝征讨陇西的隗嚣,召名将马援商讨进军战略。马援对陇西一带的地理情况很熟悉,断言道:“今隗嚣侧足无所立,将帅有土崩之势,王师兵进必破之!”很多将领却很狐疑:你说必破就必破了,也不知是隗嚣必破,还是你的牛皮必破?马援马上吩咐兵士取来一斛米,说:“援破敌之策,便在米中!”大家莫名其妙,难道马援肚子饿了?马援当然不是肚子饿了,而是要创一项世界军事之最。原来西北地形复杂,用地图这种平面模式已无法适应军事指挥的需要,于是他大胆创新,在世界战争史上首次使用了立体沙盘推演作业,据说比欧洲军队早1500年以上。确切的说,是“米盘”,即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以直观展示陇地道径、险要,从而明确汉军的最佳进军路线。大家对这种新鲜方法不由称奇,结果,马援的沙盘让汉军轻松穿越数处关隘,在巍巍陇山之中如履平地,仿佛就在自己家门口作战一般。打得隗军优势尽丧,苦不堪言。接下来,当然全歼隗嚣父子割据势力。这是记载的。

“好了,我是让大家看看,我们军从哪里出发,怎么作战。不是评论沙盘好坏的。”尔朱荣赶紧调整方向,不然变成沙盘供需会了。

费穆又是抢先发言,说道:”王爷,我觉得应该这样。我军由井陉出关,攻取定州,之外就是大片的平原,有利于骑兵作战。而且正好是冀州与邺城的中间,可以拦腰切断他们的路线,这样他们首尾不能顾。“

司马子如一听就皱眉头,猪脑袋。只考虑自己的优势,不考虑劣势。我们才多少人啊,真的是醉了。

方平当然是长思不语。

尔朱度律立马反驳:“那怎么行?葛荣那里十万骑兵也有,面对面对抗,人数相差太大,容易陷入困局。”

费穆说道:“王爷说了,以一当十。我们有三万骑兵,那就是三十万,怎么可能打不赢。”

花弧脸『色』都变了,这是什么人啊。有这样的傻子吗?不会这样的傻子真的就这样决定了吧。

尔朱度律火了:“那给你一万人,你去把葛荣灭掉吧。”

费穆说道:“只要王爷下令,我肯定去了。”真是醉了。

尔朱荣一瞪眼,说道:”费将军,你现在不要说话了。“言下之意就是你闭嘴。费穆赶紧应诺,偷偷横了尔朱度律一眼。

“其他将军呢?”尔朱荣问道。

斛斯椿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上了,说道:“王爷,其实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葛荣究竟怎么想,怎么做。这个是大问题,如果他攻取齐地,那么我们就必须进入中原,逐一城市夺取失地。如果是西向找我们的麻烦,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君入瓮。在晋地,随便哪里他都要头破血流。如果是南下,那就要抓紧时间,一旦邺城背破,那洛阳就麻烦了。天下震惊,可能就不好办了。”

第142章 肯定南下

“那里认为他可能去那边呢?”尔朱荣问道。三寸人间

斛斯椿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不敢说了,哪里都有可能。”能有这样的思路,已经不错了。贺六浑感觉不能小看斛斯椿,很有全局观的啊。

“方先生,你怎么看?”尔朱荣继续问道。

“斛斯椿将军说的对。现在只有判断准了葛荣的下一步行动,才能够明白我们自己的做法。从现在的排兵布阵来看,我感觉叛军想从西边进军的可能『性』应该没有。一方面是他们肯定畏惧王爷的威名,第二方面应该是他们对山西的地理形势没有把握。”

贺六浑点点头,说的完全正确。葛荣是什么人?他本来是从六出去的,非常清楚,山西的地理形势险要,也更知道山西队尔朱荣的带领之下,这些兵马有多么强悍。算他知道尔朱荣是自己目前最大的敌人,想和尔朱荣决战,绝对不会选到山西里面去。

“至于南下还是东向,这一块我的确还是把握不准。”方平有点麻头。

因为按照他的估算,如果是他站在葛荣的这个角度来看。目前虽然说有大胜之威,但是自己的脚跟没有站稳,而且目前军队最缺乏的是粮食,那么最好的办法应该是东向去夺取齐鲁大地。那块地方是重要的产粮区,到这些地方去收集粮食,整训兵马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已经派了一支部队去攻打沧州,而沧州又已经拿下来了。

但是隐约有感觉,葛荣这样的人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方平说完了这番话以后,大家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的的确确意见不一。

尔朱荣笑道:“贺六浑,现在应该你说话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现在都集在贺六浑的身。贺六浑明显感觉到有几缕目光是不带善意的,特别是那个费穆。所以枪打出头鸟,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国人是一个最大的『毛』病,看不得别人好,最希望的是大家一样,算是一样苦都可以。

其实自从次听到尔朱荣说自己是非常强悍的,能够替代他的位置的那种说法之后,自己已经非常的低调了,但是低调不属于真正优秀的人。不招人忌是庸才。在国这个社会里面,你自己的领导是至关重要的。幸好尔朱荣对自己还是非常宽容。

管不了那么多了,该说的还是要说,特别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

“王爷我认为葛荣肯定南下。”贺六浑说的非常坚定,掷地有声。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尔朱荣说道。

“原因只有一个是他想当真正的皇帝。”贺六浑淡淡的说道。

不拿下洛阳,怎么才能够叫真正的皇帝?现在葛荣号称拥有百万大军,占领了河北五洲之地。仅仅是他感觉到气势如虹,他手下的那么多封的王侯将相。个个都嗷嗷叫的,都感觉自己了不起。要到洛阳城里,来见见世面。

去东边是不太可能的,因为那时间会拉得很长,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东边主要是宇泰的部队在那边。他本来和宇泰不和,怎么可能跟着宇泰的部队往前走?

现在是哪里?有粮食他会往哪里跑。南下也是着名的粮仓,而且还有机会进入洛阳,成为真正的皇帝,他怎么会选择从其他地方走?

估计没有错的话,现在河南大地里面肯定很多的官僚地主都已经纷纷向他投诚,暗派出了很多人去表忠心,去表白。这样的话肯定更会他下决定南下进攻洛阳。

哔哔吧啦一大通话说完。

费穆第一个跳起来想说话,然后看着尔朱荣也不敢说。

尔朱度律也还是有些疑问,说道:“要南下,那必须要攻下好几座大的城市,这难度非常之大呀。而且还要跨过黄河,非常的不容易啊。”

邺城是面前最大的一座。现在尔朱兆7万大军在那里守候,哪里那么容易攻得下来?

“他们不是正常人,他们本来是一伙亡命之徒,而且现在也变成了赌徒。如果我们真正站在他们的心态去分析,发现只有南下是最符合他们现在的心态。”贺六浑解释道。

尔朱荣哈哈大笑道:“我说了你行吧。你的观点是我的观点,我觉得葛荣一定会南下。”

贺六浑赶紧躬身施礼说道,王爷过奖,王爷过奖。

既然大方向已经定下来了。那要考虑如何来应对,所有的人又站在沙盘面前开始纷纷商议,不停的开始出主意,提想法。

最主要的是站在两条路,一条是井陉,另外一个是滏口陉。最下面的那三条路,那不是去对抗打战了,而是去救人了。更何况皇帝已经准备亲率大军出发,那往下面走的话,那不两军会合了。肯定不会是往下面去走。

贺六浑这个时候不敢再继续去卖弄了。如果都是自己说建议所想法,然后最终被采纳的话,那自己真的会成为众矢之的了,要学会藏拙。

其实这些将领,都是尸山血海里面打拼出来的,算是化层次不高,但是战略的眼光和战术的修养一定是有的。认认真真的一番商量之后,指点江山,激扬字,最终指导大家确定了,还是一定从滏口陉出发。

原因很简单,是因为这里的地理形势复杂一些,可以让敌人的军队不至于太集,才有可能给自己可趁之机。

费穆和方平争论好久,最后达成一致,皆大欢喜。

说实话,如果真的是30万部队对3万部队的对抗。是一个个不动,让你去砍,你都会把自己累死了。更何况是人,而且是差不多的军队对抗。所以历史以少胜多的例子,说起来很多,实际算起来的话太少太少,相对的例来说太少太少。

“大家都已经商议定了,接下去的事情不用我吩咐了,十天之后,大军出发。贺侯爷,方先生留一下”尔朱荣言简意赅,散会。

贺六浑示意司马子如,花弧在外面等。司马子如问道:“这个沙盘?”

尔朱荣笑道:“贺侯爷,这个东西还要带走吗?”

尔朱度律一直赖着没走,嘿嘿嘿的来到边说道:“大哥,这个玩意,较粗糙。不如先给我玩几天吧。让贺侯爷给你再做个好一点,精美一点的,怎么样。贺侯爷肯定是很大方的人。”

方平笑嘻嘻的看着,看贺六浑怎么办。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只要王爷喜欢,肯定要认认真真做个更好的。”

尔朱度律大喜过望,说道:“大哥你看啊,不是我抢啊,是人家送的啊。”

尔朱荣非常无奈说道:“你小子从小到大,见好东西要。这『毛』病一点都没有改啊。”

尔朱度律脸皮非常厚:“大哥什么人啊,哪里在乎这些。你知道我喜欢这些稀古怪的东西,这些我拿走啦,来人来人,来人,帮我拿东西。”

说完之后,面对着贺六浑笑嘻嘻的说道:“侯爷,东西我绝对不白拿,赶明儿我会送几个美女,还有一些东西到你府去,一定要记得笑纳啊。”

贺六浑连连说道不敢不敢。

司马子如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东西被拿走,只有无可奈何的走了。做这些东西说起来很简单,是拿点泥土石头,把它们粘在一块,但实际面耗费了自己,多少时间,要算例尺,算精细度。

贺六浑无奈摇摇头,然后和方平一起来到后堂。

后堂是一个书房,尔朱荣示意两个人坐下。侍婢倒茶悄无声息出去了,房间里非常安静。

贺六浑突然想起了一段话,是在说国的权力架构的。一般来说,决定大事的会议都很小。几个人私下里开完一个小会,大事情已经定下来了。真正要会的事情都是小事,唧唧歪歪,每个人都发言,体现民主。

现在想想好像真的很有道理。放在大殿面讨论的军事,基本都是大家能够想得到做得到的事情。我真正意义面有些决定『性』的密谋,往往都是几个心腹之人决定的。

“这场战争一定要打赢。”尔朱荣说道,“从今天来看,大家的信心还是有些不足,的的确确我也能够理解大家的想法。方先生有一个思考要和侯爷商量一下。”

方平点点头说道:“侯爷,其实我和王爷想过一个计策。据我所知,你擅长做这方面的事情,是你和兄弟们说的,斩首行动。”

贺六浑心里一惊,这是哪些人说的话呢。的的确确自己在怀朔保卫战的时候做过类似的事情。那个时候还是派花弧去做的,是击杀了卫可孤。

赶紧站起来说道:“那次的行动非常的危险,我也是被『逼』无奈,偶尔为之。”

“在内堂里面不要那么拘谨啦,还要站起来说话干嘛,坐下来。”尔朱荣说道,很亲切。“你把那次的经过完完整整的告诉我。”

第143 章 非你莫属

贺六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这个故事讲完。两个真正的大佬很耐心的听,而且一边听还一边问了一些问题。

等到这个故事完整的讲述完毕,方平和尔朱荣两个人对看了一眼。

方平说道:“你对这场战争有信心吗?”

贺六浑说道:“我对王爷有信心。”这个马屁拍的物流物流的,确见功底。

尔朱荣笑道:“说实话,我的目的就是在大战当中堂堂正正的进行斩首行动。不要看葛荣的兵马,人多势众,但是因为势力繁杂,不会那么齐心。真正意义上面,我担心的就是他自己所辖的6万骑兵,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精锐。而且这些人都是跟他一起从六镇过来的,一直都有感情,而且战斗力非凡。”

“王爷原本就想靠现在的两万部队击垮对方中军。”方平说道,“但是我觉得要更保险一点,稳妥一点。所以就跟王爷提了个建议,王爷同意了,所以就把你留下来。”

贺六浑现在有点明白尔朱荣的疯狂。他是的的确确,完全没有把葛荣放在眼里,他认为就靠自己的这两万精锐部队,直接去冲击对方6万人的骑兵中军。而且还要击穿6万人,把葛荣的人头拿到手。

这是多大的气魄和胆量,至少贺六浑现在是根本不敢想。

“王爷威武,在下汗颜。”贺六浑的确佩服。那么按照这个意思,留自己下来的话,估计就是让自己去充当前锋了。自己这一万人直接冲到前面去,哎,那就是一个炮灰呀,但是能怎么办呢?一定要认认真真的表态呀。

“王爷尽管放心,我这一万人马也是认真训练,而且也能够入了王爷的法眼。一定不会给王爷丢脸,效犬马之劳。”贺六浑于是站了起来,认认真真的躬身施礼。

方平笑道:“侯爷,你意思领会错了。王爷的意思是让你的部队作为秘密部队。从井陉出发,要悄无声息的拿下鹿泉,再经过平定县,到内丘。一旦大战开始,你就是最重要的生力军。”

贺六浑这下明白了,潜伏进去,然后暴起斩首。可是这玩意实在是太困难了,首先且不说井陉关如何难过。最麻烦的事情应该是悄无声息的夺下这么几个县,这可不是一两里路啊,上下500里呀。

“方先生,这可不是几十里路,这是500里路啊。一路打下来没有问题,但是悄无声息的,实在是太难了。”贺六浑很认真的说道。

“你连这些地形都这么熟悉,看来你还是非常的用心。如果不是难事,怎么会找你贺六浑过来?”尔朱荣笑道。“我原本的意思就是合兵一处,击垮敌人。但是方先生说的也对,任何战场上都要考虑到可能的变数。我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斩首行动,那么很自然的就要能够成功而不是陷进去。”

方平继续说道:“王爷后来仔细想想,决定就这样做,他来作为诱饵。在正面与葛荣的中军部队对战,你作为真正潜伏的军队,必须要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地点介入战斗,一举获胜。为了这次战争,王爷自己亲自率队,为你铺路啊!”

贺六浑赶紧说道:“王爷,要不这样吧,正面战场我来,王爷绕道出发,这样风险『性』会少多了,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您是千金之体,绝对不能有什么大的风险。”

尔朱荣笑道:“这是什么话勒?我如果不率队到前面去,葛荣怎么可能会集中兵力来与我对战?他现在肯定在想最大的敌人,最大的绊脚石,那就是我。只有我出现在大旗的下面,他才会集中全力的对付我。”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葛荣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尔朱荣。一旦被他知道是尔朱荣亲自率队来与他决战,他肯定会放下一切来对付。

一场决战打下来的确不容易啊,这得要有多少人去揣摩对方的做法,而且还要一步一步,根据临时的变故,采取相应的行动。现在尔朱荣这边应该说把葛荣的脉络给他『摸』清楚了,但是战场上的变化是谁都预计不到的。

每一个集团里面都有很多聪明的将领,当然就是那些具有战略眼光的。谁都会揣摩对方会怎么做,都会按照自己的思路来采取相应的对策。

尔朱荣整个布局的特点就是,拿自己做诱饵,正面与葛荣对战。但是这都是需要很多前提条件之下才有可能实现,第一个首先要实现的就是邺城不能失守。第二个就是葛荣倾力南下,手下人没有意见。而且在正面对抗的过程当中,他手下的这些人尔虞我诈,不肯拼命用劲。第三个条件就是贺六浑的部队能够准时的抵达指定的敌后,而且是悄无声息的,没有引起注意。

这一系列的条件,只要有其中一点出现变故,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但是尔朱荣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决定了就不会改,而且自己也愿意充当诱饵,主动出击。

贺六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够尽心尽力的去完成着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你需要任何东西都可以去军械库领取,只要我有的东西都给你。”尔朱荣说道。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王爷,这里还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我现在带来的这一万部队。我只需要带着5000兵马即可,因为葛荣已经把兵马都向冀州集中。所以普通的县城等各个地方驻军非常的少,所以我觉得不用带那么多人吗?而且带的越多,泄漏的可能『性』越大。但是正面对战的时候多5000人,也可以多一份力量。”

方平很欣慰的点点头,这个贺六浑实在是高。难怪王爷会如此的信任他,让他自己的部队和辖区都从来不去做变更。也从来不到里面去掺沙子。

尔朱荣也觉得有点感动,看来这个家伙是的确真正意义上的衷心属于自己啊。

“好的,就听你的吧。这场战争打赢之后,一个国公爷你是肯定跑不了了。”

贺六浑赶紧拜谢。短短的几年时间,自己的官微一提再提,接下去,提到国公爷的时候,那不就是大魏朝数的着的主要权贵呀。这可不是葛荣的那种满地走的那种草头王,而是正儿八经的正宗国公。

等到贺六浑走了之后,方平说道:“王爷,贺侯爷不仅仅有大才,而且的的确确忠心耿耿。”

“现在他不对我忠心,对谁能够忠心?”尔朱荣有点伤感的味道,“方先生,只要我在,他对我们尔朱家是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如果我不在的情形之下,就不知道还有谁能够控制得住他了。”

尔朱荣其实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手下这么多,家里还有自己的儿子侄子等等的这些人。如果说这些人都没有才华的话,那是肯定不对的,但是如果要是跟贺六浑相比的话,那的确是差的很大,或者是在某些方面差距甚远。

摇摇头不去想这些问题还早呢,自己现在这么年纪轻轻,而且大有可为,以后有的是办法,来处理这些问题吧。

贺六浑自然不知道方先生和尔朱荣后面还对自己进行了这么一番评价,就算知道的话也没有办法,现在自己只能够是尽量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花弧,司马子如一直等在门房,看见贺六浑来了,赶紧迎出来一起出门。

“让你们等了很久吧。”贺六浑随口问道。

“等了很久,倒无所谓,就是那个沙盘被他拿走,心里有点不舒服。司马子如花了多少时间才做好的一个东西,就这样被拿走。”花弧唧唧歪歪的开始发牢『骚』。

“这个东西如果没有了,只好重新做过一份不就行了吗?我们现在都是同时为晋王效力这么点东西应该不在话下呀。”贺六浑觉得有点奇怪,按照常理,将领之间相互送点东西,拿点东西也都是很正常的。花弧按道理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怎么会这样呢。

“做这些东西不要人力物力,不要想法的,而且司马子如做的那么辛苦,对吧。”花弧继续说道。

“司马子如的确做得辛苦,但是尔朱将军说了也要送点东西给我们,到时候都给这个多给点给司马子如不就可以了。”贺六浑还是纳闷。

司马子如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是没说。脸上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表情,非常的神秘。

“那就好,要不就是他送过来的东西都给司马子如吧。本来就是他应该得的,都是他一个人做的。”花弧立马顺着话题说道。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好啊好啊。这哪里有问题都给他都给他。

花弧立马心情好了起来,笑眯眯的策马到前面去了。

“喂,子如,怎么回事啊!”贺六浑问道。本来按照常规,应该是先问我们今天面谈了一些什么问题,因为这些问题是关系到武川军马的最终走向。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大事,但是出来以后什么都没问,就问这样行么明奇妙的问题,然后就完了。

“没什么事情吧。”司马子如明显不想说。

“快说,快说,不说兄弟翻脸啦。”贺六浑就喜欢这样『逼』司马子如。

“诶,估计是啊,可能是那个尔朱将军说要送你几个美女吧。”司马子如还是说了出来,很是勉强。

“哈哈哈哈,就为这个呀,好啦好啦,司马子如这下子都给你了,你也得去享清福吧。”贺六浑哑然失笑,这什么跟什么啊。

花弧难道已经转变了心态,吃醋了吗?不敢想,不敢想,那么强悍的女子汉。

第144章 大人物大烦恼

尔朱荣在密谋规划的时候,葛荣没有空,焦头烂额。请百度搜索看最全!!

从外人来看,自称天子,国号为齐,建元广安,是为齐广安帝。拥兵号称百万,占据冀州、定州、沧州、瀛洲、殷州五州之地,盛极一时。其实,现在自己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光后宫嫔妃有几十个,宫女无数。金银珠宝,不计其数,整个河北的大户,被自己搜刮一空。现在冀州的大殿后面,堆积如山。赏赐给其他王族功臣的,都不眨眼。

手下拍马屁的人越来越多,仆『射』任保是一个葩。原本是个军主,但是说话办事非常利落,特别是『摸』透葛荣的心思非常准。提拔很快,做了将军。

特别是在自己任皇帝的时候,出了个变故。当时攻进冀州,在寺庙改建的金銮殿,武群臣跟随自己祭拜完天地后,回来议事。不停的有人在恭维,恭贺,自己也在开开心心。

兄弟们跟自己打天下,现在有这么大地盘,当然分封群臣。说实话,分封了多少个王真不清楚,只知道大殿里面的人,不是王,是公。剩下的都是大将军。

在所有人开开心心的时候,突然间发生意外情况,自己坐在龙床,说到以往的辉煌战绩时,突然间地面塌陷了一块,正巧把龙床的一角陷了下去。当时,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葛荣本人也很尴尬。关键时刻,这个任保反应快,前朗声道:“这是陛下您圣德深厚,大地都承载不了”。不仅解了围,还顺便拍了自己马屁。

那真的是救急啊。从这以后,自己做到哪里,都带着这个家伙,差把他阉割,到后宫当太监首领了。任保太清楚自己的爱好了,那是美女与美酒,想尽办法搜罗过来。

在冀州定都之后,立马命令凡是全国二十岁以下、十三岁以的女子,不论是否嫁人,都要做好随时成为葛荣后宫佳丽的准备。凡是稍有一点姿『色』的女孩都会被送进皇宫供葛荣享受。

而且算是宫里已经有了千的女子。还帮忙葛荣参考,哪个人的妻子或者小妾漂亮,去想办法拿来。美酒更不用说,知道自己喜欢烈酒,居然想方设法从各地找来酿酒师研究烈酒,度数一提再提,还命名为霸王酒,太懂我了。

既然自己这样公开的享受,那么手下自然跟样。

现在自己最痛苦的事情是两个:

第一,手下人经常为了女人打架,还是打群架。规模很大,经常打死人。

其闹得最凶的是京兆王潘乐与骠骑大将军可朱浑元。

京兆王潘乐是自己在河北收拢的豪强地主,跟随潘乐一起投靠自己的有数万人。据说潘乐出生的时候,有一雀止其母左肩,占者咸言富贵之征,因名相贵,后始为字。及长,宽厚有胆略。所以在河北西部一带颇有侠名,他被收拢以后,河北西部一带平定了。像高乾投靠,稳定河北东部。李元忠归顺,北部稳定。这几个人都不要轻易动『荡』。给个王位大家一起开开心心,自己不花一分钱,对方感觉光宗耀祖。这是双赢。

而可朱浑元更麻烦。其出身乃怀朔镇的显贵之家,其曾祖护野肱曾为怀朔镇镇将。本家世代乃辽东某部族首领,自北魏建国后,才举众内附。他也是自己铁杆支持者之一,孔武有力,在六镇这些兵马颇有盛名,一呼百应。

两个人都看了冀州城里香满楼的头牌姑娘仙琳。据说这个女人最大的特点是浑身有异香,在一起会醉。真的是葩啊!两个人互不相让,从开始嘴仗,到后来手下动手,甚至到后来,两个人在大街pk,两败俱伤。最后居然还有帮手一起来打,据说一次约战,参加的人数百个,整个大街闹着一团。当场打死的有十几个人。

非得自己来协调处理了。

后来发现,他们打架不简单。这里面非常复杂,再说大一点,那是两个民族的对抗!!!

潘乐代表的是汉族势力,打架的时候,高乾,李元忠是默许手下去帮忙的。可朱浑元是六镇士兵的代表,鲜卑族、高车族等等都去凑热闹。

再问细点,原来平日里两派人是经常折腾,谁也看不起谁,很多话都说不到一起。有些连语言都不通,相互骂战。汉族人觉得很多鲜卑人粗鲁,趾高气扬。鲜卑人觉得汉族人矫情,装模作样。

越到后来,双方越交恶。甚至一部人鲜卑人说,最好像石虎一样,杀光两头羊。汉族人听了之后回骂,要像冉闵屠胡一样,杀光胡人。连跟随自己多年的袁斌也和可朱浑元不对劲了,这是巨大的问题了。他们两个人是一直跟随自己的,都开始矛盾,那压力大了。

再这样下去,队伍要散架了。

对双方,任何一方打压都会出问题。只能和稀泥的办法,暂时缓和。

任保出了个主意。干脆把头牌姑娘仙琳纳入后宫,这样两边都说不话。至于打架事情,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然后葛荣给他们死者一点赏赐慰问好了。两个为首的潘乐和可朱浑元,调离冀州,到前线去督军。

至于后面会怎么样,那是后面的事情,现在这样解决,似乎双方都没有什么意见。

头牌姑娘仙琳入宫之后,葛荣感觉太爽了。不但长得花容月貌,更关键是舞蹈一绝,媚术一绝,三天都呆在头牌姑娘仙琳房间不愿意出来。真的是惹人怜的尤物啊!甚至葛荣都在想,是不是以后要专门去青楼看看,那些装模作样的良门女子好多了。贵妃冯玉很快被遗忘了,哪里有这个青春活力,吹弹欲破啊。男人真的是很专情,永远喜欢十八岁。

第二件麻头的事情,是粮食。

刘丞相天天来哭穷,说粮食所剩无几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哪里拿粮食啊,没有粮食去抢啊。

结果又出事了。出在李元忠和可朱浑元身。

李元忠毕竟是河北人,他又较精明所以每次夺下城市,都是抢粮抢钱。而其他很多人都是抢钱抢女人。结果一旦出现粮荒的时候,李元忠的部队肯定有保障。甚至还有将领偷偷『摸』『摸』拿粮食出来卖,当然价格高的离谱。

这些都不是问题,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这样最大的隐患是,可朱浑元心里面一直非常的郁闷,总觉得是被李元忠的部队剥削了。

前两天的时候,李元忠的部队从外面又迎来了一批粮食,准备进城。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被谁泄『露』出去的,结果可朱浑元部队里面的一部分人到城外去拦截,并且杀人了。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场面,一部分人坚决不给,另外一些人坚决要抢,那除了动刀子以外,没有别的解决途径。

现在这场官司打到了御前怎么办?

按照草原的规矩,谁抢到的东西当然是归谁的,但是现在大家都在一锅饭里吃饭。在城外抢自己人的东西,那很麻烦了。

而且粮食不女人,女人没有了,自己熬一下可以过得去,但是粮食没有了,这个部队肯定会垮掉。这是葛荣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于是今天勉为其难的从仙琳的房间出来,朝会议事。

其实也能够想得到现场的局面会是什么样?

刘丞相还没有等到两个闹事者开始讲话,自己开始诉苦,说现在的粮食只能够够用不到两个月。接下去的日子怎么办?要皇帝陛下给予一个说法。

话还没有说完,被打断了。可朱浑元骂骂咧咧的开口说道:“刘丞相你说还是两个月的问题,我现在这里的话是一个月都熬不住。皇帝还不差饿兵,什么粮食都不能够派齐备了。你这到底是要我们去打仗还是要我们去干嘛呢。”

刘丞相一听也不乐意,反驳道:“现在的粮食都是按照配置,每个部队是多少,都是按照一定的数量往下发的,姐给你配备的还是别人多半?怎么你不够呢。”

“我怎么够呢?你配发的都是按半数给。我们这些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吃的又多。战马的粮食都不能够少吧。如果这里不是几百个人,而是几万个人马在吃饭呢。我这支部队本来跟其他人不一样,是皇帝的亲军。”可朱浑元想法其实也非常简单,我是跟别人不一样,是要多吃一点,现在没了,你得给我。

“你是皇帝的亲军要多拿一点,你多拿多拿一点,你何必要抢我的东西?难道下次打仗的时候我的部队不要了?那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不用管了。”李元忠也非常生气。那如果这样的话,下次我也可以去抢你的啦。”现在规矩都给你搞坏了,自己的东西是自己的东西,你还来抢我的。那如果这样的话,我下次我也可以去抢你的啦。”李元忠愤怒啊,自己对可朱浑元是经常喝酒,孝敬,而且帮忙出主意,可是这个家伙是蛮人,还下*我的东西,无所谓一样。真的是野蛮人,处不好的。随时好,随时翻脸,nnd。

“哈哈哈哈,你如果真有这个本事,放马过来。哪一次打仗的时候靠你们去攻坚克难,都是我们。”可朱浑元这一番话说出来,矛盾不可调和了,双方差一点在金銮殿打了起来。

第145 章 你不会抢吗?

李元忠气得发抖,嘴巴里骂骂咧咧,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仗着自己是主力清军就歧视其他部队,而且公开场合这样说,那脸面往哪里放?

葛荣发现这样继续说下去,肯定会出更大的事情,立马怒吼道:“你给我闭嘴。有本事去抢别人的为什么要抢自己兄弟的东西?你这样做还有理了?”

李元忠立马上前哭诉:“皇上,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这些粮食本来就是我们好不容易从其他地方搞来的,如果要是没有的话,兄弟们可就饿肚子了。”

可朱浑元就看不得这些样子,虽然自己低个头,不好再说话,但是心里非常的暴躁。

李元忠倒苦水得到边上其他将军的响应,的的确确本身各军之间就存在着诸多矛盾。葛荣的亲军的的确确是经常欺负别的人,光是抢粮食,在很多场合上面到处打架,惹是生非也都有。如果要是不管的话,其他军队都有点岌岌可危。

潘乐在一边就更是郁闷,这家伙太嚣张。前段时间和我抢女人,现在又抢兄弟部队的粮食,如果就这个样子下去,以后打战就他一个人去打,其他人都在那看笑话就好。忍不住上前一步,说道:“启禀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都这样,胡『乱』来的话,兄弟们肯定不服气,请陛下主持公道。”

一边的很多汉族将军也开始纷纷上前支援,这就引起了一些鲜卑族的将军的不满,他们也开始帮可朱浑元的忙。朝堂上面就非常的热闹,两边人开始互相攻击。

葛荣感觉到这个样子下去肯定不对,眼睛就瞪着刘丞相,希望刘丞相出来说几句话。刘成香这一次故意装作没听见,也不多说话。就更指望不上那个冯道了。任保虽然比较贴心,但是面对着一帮丘八,他还是不敢『乱』说话,说不定哪天出门被别人给砍死了。

葛大会这个太子殿下有点忍不住了,大吼一声:”都住嘴。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场。有事说事,就不要在这里,相互之间骂人。”

吵架的双方被这一声大喝,的确给镇住了,一下子没有了声音。但是过了一会儿,李元忠又开始说道:“请太子爷主持公道也可以啊,太子爷说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办?”

“哎这个这个那个这个。这都是自己人不可以好好说话吗?商量一下就行了。这样吵下去总不是一个办法。”葛大会自己也是一个窝囊废,说不出一个道道来,只好和稀泥。

“好了,都不要再闹了。”葛荣被这些声音搞得头昏眼花,的的确确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现在让自己的亲兵卫队把那些粮食给吐出来,这些人可能又会心里憋屈,而且会最终出问题。但是如果要放纵这样下去,两边对立,那之后不知道更会出什么大娄子。

皇帝开始发话了,下面的人当然就要注意影响,一个个开始安静下来。

“可朱浑元,你把那粮食给李将军送回去。”葛荣说道。可朱浑元还想分辨,看见葛荣脸『色』难看,终于闭嘴。闷闷不乐的点点头。

“各位将军,现在的日子是难过一点。但是我们还是要向前看。有如此好的一个局面,都是大家共同努力出来的。我们之间共同的敌人是大魏朝,是尔朱荣。等到真的多了天下,各位将军,想要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呢。现在相互之间就多体谅一下,多支持一点。”葛荣开始继续的忽悠大家,画个饼总比没有饼好吧。

“今天也要立个规矩就是兄弟部队之间的东西不能抢,有本事去抢大魏朝的。当然,兄弟之间也要相互帮衬一点,有粮食的也要多给其他部队支持一点。李将军,你说对不对啊。”葛荣说道。

李元忠赶紧上前一步:”回禀陛下,我军的粮食的的确确也就是只够自己的吃,如果有多余,一定会给予其他兄弟部队的。”

可朱浑元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来说道:”你胡说,你明明自己部队里面就有很多粮食。”

李元忠更是大怒说道:”哪里有你给我找出来,你看看我这里的分配一下够不够。”

葛荣自己也就是从镇将的位置出来的,哪里不知道各自之间的猫腻呀。谁不会为自己的部队多留点东西,但是这样的东西都不能够放到桌面上来说,这个傻瓜。

“好了,不要争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葛荣继续说道:“今天请各位将军来,不是为了这点粮食,而是为了更多的粮食。任保,你来说说看,把具体情况告诉大家。”

任保这个人长得就不起眼,萎缩的样子。咳嗽一声说道:“据探子来报。伪魏朝皇帝,准备御驾亲征。命令尔朱荣,元天穆等人率军来与我军对抗。据说招集各路兵马二三十万,估计也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了。”

任保这些话说完之后,大家立马就安静下来了,这个的确是大事情,谁都会牵扯到其中去。

可朱浑元第一个跳了出来,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不过这次人更多了一点罢了,我们还怕他吗?现在我们佣兵百万,来二三十万人怕个鸟来。皇上不用担心,我老袁第一个出去应战。”

葛荣心里这个舒服啊,自己人就是自己。跟着自己的人,那就是第一个会跳出来支持自己,一点都不含糊,说的自己心里还暖洋洋的。

潘乐说道:“还是要认真从长计议啊。打仗就是要打得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前面我们顺风顺水,那是不错,但是这一次的时候,大魏朝倾全国之力,来与我们对抗这场战争,那就是决定『性』的战争,那不是光靠一点勇气和嘴巴就有用的。”

潘乐这说法也非常的在理,这一次大战就不是原来那么简单。是真正意义上的倾国之战!如果打赢了,很有可能就真正夺得了整个天下,如果打输了,可能就会万劫不复啊。

这一次,诸多将军都没有纷纷发言,而是陷入了沉思,每个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还是要认真的做消化,才能够提出自己的观点。

过了一会儿,李元忠站出来说话道:“皇上,这个消息确实吗?如果按照我的理解,我觉得,而朱荣怎么会听伪皇上的话?”

任保回答道:”这个消息应该是确切,是从洛阳城里的探报传来的。”

“按照道理,尔朱荣应该不会听皇帝的。皇帝应该听尔朱荣的才对。而且现在皇帝在洛阳,尔朱荣是在山西晋阳。那么他们如果集结成军,至少不要两个月的时间,甚至会更多。那给我们准备的时间空间就大得多了。更何况,据我所知,现在洛阳的中军已经损伤殆尽。如果这次来的都是一些新兵蛋子,那就没什么怕的了。”李元忠讲的还是头头是道。

刘丞相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说道:“李将军分析的非常对,老夫完全赞成。现在我军势头正猛,到处攻城略地,势力范围越来越大。大魏朝现在真正能够作战的人就是尔朱荣了。就算他们要开始合兵一处,我估计时间至少也要2到3个月才能够征兵完毕。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军队集中到冀州,然后开始准备粮草。这是一场决定『性』的战争,要集中力量来应对。”

葛荣点点头,说道:”各位爱卿说的都对,那么接下去,我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应对朝廷大军。接下去该如何应对各位将军,还有什么建议吗?”

可朱浑元大大咧咧说:“这应该没有什么要担心的吧,接下去的时候就请皇上,下一道旨意,我先去攻下邺城。在敌人大军还没有集结之前,如果能够把邺城拿下,这场战就赢了大半了。”

葛大会有点奇怪,就问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刘丞相笑了笑说道:“这里个邺城不简单。六朝古都,邺城从西门豹治邺开始就是大农产区,而到了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关中地区、河洛地区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所以农业发达的邺城就成了相当重要的地区——毕竟从汉代开始这里就是河北第一大城。而交通上来说,邺城的交通怎么看都很发达,不紧陆路好走一大片平地,水运也很发达,通过运河可以直接跨越多个流域。如果拿下了邺城,那就等于有了粮食保证。那么我们军队还怕什么东西呢。”

潘乐冷笑一声:“邺城有那么容易拿的下来吗?”

可朱浑元大怒:“你个家伙总是在那里说风凉话,我就拿下邺城给你看看,来堵住你这张臭嘴。”

潘乐翻了个白眼,说道:”如果你拿不下来呢。”

可朱浑元气急了,开始说了一些过头话:“我愿立下军令状,两个月之内拿下邺城。”

潘乐笑道:“那如果拿不下来,是不是要军法从事看你的头啊。”

可朱浑元气急败坏说道:“如果拿的下来,我回来就砍你的头。”

潘乐南方相对说道:”好啊,你来砍啊。”

第146章 再攻邺城

看着两个人又干起来了,葛荣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在没夺取城市之前,大家和和睦睦。甚至在战场上都会替对方挡枪,但是现在有了一定的功名之后,反而现在日子过得越来越不爽了。

葛荣是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其实这个道理在中国历史学界早就有了一个定论。那就是农民起义,无外乎就是两个结果,第一个结局就是失败,第二个结局就是成为另外一个自己曾经痛恨的那种皇帝。然后又开始另外一轮循环。

这些人起来反抗朝廷,不外乎就是为了活命。现在不但是可以活下来,而且还有了荣华富贵,那么他们还会有什么追求?而人一旦没有了追求,就一定会走向腐化堕落,甚至是灭亡。

想想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大家分开了。各自为战,这个方式是最合适的。

葛荣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边的袁斌开始站出来:“启禀皇上,末将有些想法。”

葛荣大喜:“快快说来。”他现在真的是很烦躁,那两个人一天到晚的吵架,而且影响到整体队伍的事情,现在有人有一些建议,那不是正好。

“末将认为现在最头痛的事情还不是大魏皇上带领的军队。真正让我们觉得有点担心的还是尔朱荣。说句实话,我们这些人在六镇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威名,而且他在整个山西一带也是赫赫有名。能够带着几万人就杀奔洛阳,而且夺下皇位,换皇帝。再加上心狠手辣,居然杀掉了两千多个王公大臣。所以我认为最重要的不是去面对大魏朝的皇帝还是要去对抗尔朱荣。”袁斌毕竟也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物,还是有一点自己的判断。

葛大会也突然冒了一句话说道:“袁将军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认为更重要的可能还是要去抢粮食。如果没有粮草,不用敌人来打,我们自己也会崩溃掉。”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吗?”葛荣说道。如果都按照这个节奏下去,自己的这伙人还是可以拧成一股绳的。自己的儿子现在也居然能够说出一个有点条理的话来,不错了。

刘丞相也点点头说道:“袁将军说的是可以,但是做起来却非常的难。难道我们现在带领兵马向西攻?可要知道西边的太行山脉地势复杂,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把握的。而且太行山有八陉,从哪一边进去呢。”

袁斌笑道:“我倒不是说一定要攻进三期去,而是说要防备尔朱荣把这个作为一个重要的防备区域,所以我倒建议要派人专门守住太行八陉。”

潘乐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也凑这里面说了几句:“都不一定全部到太行八陉。那距离实在是太大了,有上千里路,也没有那么多军队可以去把守,现在真正靠近我们的主要就是两个地方,一个叫滏口陉,一个叫井陉。只要在这两个地方驻军就没有问题了。”

看到大家能够七嘴八舌的讨论这些出兵策略,葛荣心里还是比较踏实的。

想了一下,开始做了,分兵安排。

可朱浑元还是带领本部的兵马去进攻邺城,这的的确确是现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只要把这个地方拿下来,粮食这个问题至少可以度过,目前这个危机能够解除了。但是完完全全用自己的兵马去攻打,那是肯定受不了的。自己之所以能够成为这个皇帝,就是因为有了这些兵马。一旦压不服这些将军,这个位置肯定就坐不稳。所以还是要把高乾这个部队派过去帮忙做点炮灰。

对于潘乐这个人,既然这么会折腾,那么就让你先去守住山西的那条通道。如果真的是尔朱荣打过来,至少也能够打一会儿,也让你知道一下厉害,先消耗一下你的实力,再来对抗。

至于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那就把他放到东边去吧。打仗他不太行,但是去抢钱抢粮抢女人这一块应该没有问题,更何况宇文泰的部队还在那边。但是宇文泰的部队不能留的太多,也要把他的人马开始逐渐向冀州靠拢,我的方式是送掉他一半以上的兵马,这才心里踏实。

说句实在话,自己的手下这些人马当中最让自己担心的反而是这个于文泰。这个家伙就有这个能耐到哪里哪里攻得下来,而且最得民心,得军心。自己也听过他很多杂七杂八的故事,特别让自己觉得可怕的是他什么都不要,所有的东西都给自己的士兵将领。

按照刘丞相的说法,那他要的东西就可能不是一点小东西啊。

按照这个意思,分兵完毕,大家都还比较满意。其实这不仅仅是分区域作战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分区域自己去抢东西。

这也是他们的规矩。毫无纪律,专事屠杀掳掠,攻破沧州城,城中居民十之八九遭到屠杀,然而这还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他们所到之处肆意残破,但从来没有萌生过收罗人心,建立一个巩固的后方根据地的念头,这是胡族理念中所不存在的一个论题——他们因这个王朝的汉化而失去地位,因此坚决反对汉化,甚至于反对汉人,更不用说汲取汉民族统治思想中的那些精华了。数年间,葛荣空拥百万之众,却只不过是在华北平原上四处游『荡』就食。然而河北经数年战『乱』,也到了民穷财尽的地步,不足以养活袖手坐食的成百万人。

可惜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葛荣而言,是完完全全想不到,也是完完全全不可能接受这些观点,这就是叫命运的安排。一个人的格局,一个人的视野就决定了它最终的命运。

可朱浑元回到府中,心下郁闷。这时,一些亲信找过来,就一起喝酒。喝到半酣之时,手下来报:“李元忠将军求见,任保仆『射』也来了。”

可朱浑元纳闷了,赶紧迎接出来。毕竟这两个也是重要人物,不要怠慢。

任保坐下来之后,率先开口说道:“李将军特意到皇上跟前说道,认识邺城部分守将,可能可以助可朱将军一臂之力。所以皇上命我等速速前来,给将军说一下。”

可朱浑元不是傻子,谁不知道邺城城高墙厚,哪里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自己也是『逼』不得已,才说的大话。真的是要攻城,那这十万人还不够填牙缝的。古语说,十倍攻城,现在自己怎么可能做得到。自己所辖号称十万,那是连辅兵杂役一起算。据说现在邺城就有五六万守军,那怎么可能拿得下来。

所以可朱浑元赶紧致谢,继续摆酒。

李元忠说道:“可朱将军,这个邺城可是一座难以攻下的地方。当年曹『操』,围困这里也是长达半年啊。当然最后还是拿下来了。”

“哦,真的吗?那李将军好好说说,我就用那个办法。”可朱浑元大喜。

李元忠心里在想,真的是蛮子,都是不读书的。我算是不看书的人,都知道曹『操』的做法。这些人居然这个都没有听过。但是现在都是一个主子,不得不帮忙啊。

曹『操』围困邺城时,开凿壕沟,包围邺城,围圈达四十里。最初让挖得很浅,看去好像可以越过。审配在城上看见,放声大笑,没有派兵出来破坏。一夜之间,曹『操』忽然发动人海战术,所有曹兵通宵大干,赶挖壕沟,一夜之间,竟将壕沟扩宽并加深为两丈,以汉代长度计量也就是接近五米,足足两层楼的高度。把漳河引入壕沟,完全断绝了邺城内外的联系。

曹『操』竟然挖开邺城附近漳河的堤坝,将漳河水引入壕沟,再接着设计好的地势,从高向低,一路前奔,灌向城内,邺城顿时变成泽国,城内军民被困其中,又粮草断绝,这下完蛋了!

可朱浑元大笑道:“这是一个好办法,就这样办。我也来个水淹邺城,让他们内外交困。”

李元忠说道:“将军,这只是一个办法。水淹邺城可以,但是现在的邺城粮食充沛,不一定会涣散。最主要的是还是要进攻,夺取城门。我认识一个老乡,叫冯礼。据说他现在就是城门官,看看我派人先去沟通,最好是劝服,这样他偷偷打开城门,我们杀进去,那才是真正的夺城。”

可朱浑元猛地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说。我跟皇上说去,不要高乾了,就你跟我一起去打邺城。打下邺城,保证三天不封刀,而且你三我七,绝对不会亏待你。我可不是那些人,没有看不起汉人,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兄弟了。”

然后猛灌一碗酒说道:“我就讨厌那些扭扭捏捏的人,nnd一点不爽快。要就是兄弟,要就是敌人。”

李元忠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自己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只能逢迎。

“将军是个爽快人,我是很佩服的。我敬将军一杯。”

“哎,喝酒就看人品。哪里这么小的酒杯,拿下去,换大的。我们草原上的人,都是按照星星月亮太阳来喝酒。今天都是兄弟了,一起拿月亮杯喝酒。”可朱浑元大笑道。

李元忠一看傻眼了。这个月亮杯,不就是大碗吗?今天估计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故事简介

我相信应该是当下最好看的魏晋南北朝小说。

你相信一个皇帝和皇后的第一次遇见就一见钟情吗?

你相信一群边塞小兵居然成为影响中国的关陇集团吗?

你相信一个将军的一句话改变整个中华的命运吗?

你相信一个大师会三十年如一的守护真龙吗?

你相信一个女人与三个女人的真情吗?

你相信800人会横扫北方中国夺数百座城池吗?

。。。。。。

这些都是真实的北朝历史,请你放下心神,安安心心的随作者进入一个极少有人涉及的北魏历史,这里你将看到一个架空而又真实的历史。

公元500年,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年代。贺六浑,一个出生在边塞六镇之一怀朔的守城士兵成长记。

贺六浑从一个鲜卑族最普通的的镇兵开始,被富家小姐娄昭君看中,开始逐渐发迹。在镇压蠕蠕人的叛乱中,贺六浑崭露头角,被当时的镇将段长认定为接班人。之后佛教的开善寺主持淡然大师也给与协助,逐渐在怀朔站稳脚跟。同时与豪酋尔朱荣女儿相识相遇相知。

之后开始提拔为函使,派往洛阳送信。这一段历程,让远在边塞的贺六浑看清了大魏朝的虚弱与腐败,奠定了自己要强大的梦想。期间与后来成为王妃的胡姑娘发生一段暧昧之情,并发现了平城石窟下的惊世宝物。后被长乐王相中成为与权臣高肇的斗争的棋子,最终避开争斗回故乡。

回到怀朔之后,六镇军民不堪压迫与动荡,开始叛乱。

。。。。。。。。。。。。。。。。。

这个故事亦正亦邪,主人公贺六浑的身上糅合了南北朝高欢的奇遇和宇文邕的神武,情感戏方面有娄昭君,花木兰和尔朱云等才女都将一一入戏,精彩纷呈。这个故事绝不是种马奇文,而是细致的幽长的好酒。

本文格局大,预计九卷,120万字。目前已经初步完成了第一卷,第二卷,约30万字。

《燕藏雪》特点:

故事的取材大部分都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具有极强的真实性。同时又因为用第一人称叙事小说的写法,加入各种情感,神迹,具有极高的可读性。而且完全没有拖沓冗长,行文飘逸,非常适合具有一定文化水准的读者观看,没有胡编乱造的影子。

《燕藏雪》具体思路:

第一卷称霸从女人开始

一个小兵在城头值守,被美女看中,自此开始奇妙旅程。

第二卷视界由函使飞扬

任职低职函使,看尽洛阳城中风景动荡,奠定不世梦想。

第三卷败乱自六镇颠覆

。。。。。。。。。。。。

第147章 冯道冷眼

冀州的夜注定不平静。

冯道回到家中,吃了点东西就来到书房。这是自己多年的习惯了,吃完饭一般都是一人在书房,家里没有人敢来打扰。看起来自己在外面就是一个傻子一样,但是在家族中却是独一无二的权威。尽管年纪越来越大,已近花甲,但是儿孙们没有一个敢在面前造次的。

端着茶,冯道打开一本书,心思却飘到很远。

这个世道真的是艰难啊!

自己知道现在外面多少人骂自己,什么“不知廉耻”,

“『奸』臣之尤”!更事四姓及鲜卑所得阶勋官爵以为荣,更骂的狠就是“奴才中的奴才”!其实这些算什么呢?

那些痛批自己的人,最后就变成两种人:一是死了,整个家族都灭了。一个家族的男女老少,不知所踪。男的肯定被杀光,女的肯定被卖到青楼,或者奴役。第二种就是变得比自己更卑躬屈膝,更丧尽天良。这就是中国文人的精髓,要卖起来比『妓』女都不如。

这时候一个家人在外面轻声敲门问道:“太爷,门外有一位自称是高乾的将军来访,您见还是不见?”

冯道哦了一声,思绪片刻,说道:“请他进来,我到客堂去见面。”

过了一会儿,来到客堂。高乾已经在等候,一看见冯道走了进来就站起来,躬身施礼。

“见过司徒大人。”

“高将军客气了,我这个司徒,有名无实。而且老朽昏庸无能,怎么能够当得起将军的厚爱?”冯道非常的客气,其实这是它一个为人处世之道,从来没有和人当面翻过脸,当然别人要怎么样自己没有办法。但是自己是从来不和别人红脸的,无论是皇帝还是平民。

“哪里哪里,在我等心中,司徒大人就是引路的明灯。今日冒昧来访,就是想请教司徒大人。”高乾姿态放得很低,今天他来其实是有目的的。这也是贺六浑交代的任务之一,这个人物能够稳定下来,河北估计就能够稳定下来。

“这绝对不敢当,从年龄上来说,我已经是老朽,从官职上来说,也是一个虚名,而高将军现在拥兵数万,绝对的是一个权臣,在朝堂上面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物。何来谈与老夫请教?”短短的几句话,其实也能够看得出来,冯道虽然说是一个弥勒佛不倒翁,一句话都不说的人物,但其实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司徒大人过奖啦。听说过司徒大人一个故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特地来请教。”高乾当然是有所准备而来,他对冯道很多的典故都特意去做了了解,怎么开场说什么话自己都做了准备。

原来冯道在侍奉前任燕国皇帝时,位置更高,是丞相。有一天燕国皇帝问他为政之道,冯道说,我以前出使中山,在经过井陉天险时,怕马有个闪失,小心翼翼地紧握着缰绳,但到了平地就认为没有什么值得顾虑了,结果突然给从马上颠下受伤。在危险的地方因考虑周到而获得安全,处于太平的环境却因放松警惕而产生祸患,这是人之常情。我希望你不要因为现在丰收了,又没有战事,便纵情享乐。”皇帝问他:“丰收后百姓的生活是不是有保障了?”冯道说:“谷贵饿农,谷贱伤农,历来如此。我记得近来聂夷中写过一首道:‘二月卖新丝,五月粜秋谷,医得眼下疮,剜却心头肉。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不照绮罗筵,偏照逃亡屋。’”皇帝便让左右抄下这首诗,并经常自己诵读。

冯道呵呵笑道:“高将军也真是一个雅人,居然真的听说过这样的一些典故,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高乾赶紧说道:“臭大人,原来的很多做法我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年您担任宰相后“凡孤寒士子、抱才业、素知识者”,即贫穷的、无背景的读书人和有真才实学、有事业心的人,都得到提拔重用,而唐末的世家显贵以及品行不正、办事浮躁的人则被抑制。这些东西在河北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

冯道这一点的确不错。

冯道做过不少好事,对此,就是连称他为“无廉耻者”的文人也没有否定。例如:他“为人能自刻苦为俭约”,在随军当书记时,住在草棚中,连床和卧具都不用,直接睡在草上;发到的俸禄后与随从、仆人一起花,与他们吃一样的伙食,毫不在意;将士抢来美女送给他,实在推却不了,就另外找间屋子养着,找到其家长后再送回去。在丧父后辞去翰林学士回到景城故乡时,正逢*,当即倾家财救济乡民,自己却住在茅屋里,还亲自耕田背柴;有人田地荒废又没有能力耕种,他便在夜里悄悄地去帮人耕种,主人得知后登门致谢,他却表示没有值得感谢的地方;对地方官的馈赠,也一概不受。

“哈哈哈哈!”对于这些拍马屁的话,任何人听起来都比较舒服的,就算是狡猾老道的冯道也不会伸手打笑脸人。“今日高将军到府上就是为了来奉承老夫的吗?”

“哪里哪里,在下的的确确是内心佩服。现在我是有很多为难的地方下来请教司徒大人。还请司徒大人能够给我指点一二。”高乾拍完马屁总要开始说真话了。

“指点不敢说。说点参考的东西可以,毕竟已经这么老朽了。”冯道被拍的也比较舒服,所以也就没有故作深沉。

“今日我来就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我们司徒大人,所以有些冒昧的话,还请司徒大人原谅。”高倩今天来就是为了套些话的,肯定要说真心话大冒险。

“尽管说来,老夫这点心胸还是有的。”冯道拍胸脯答应。反正你问你的,我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不说。

“大人,您觉得今日朝堂之争还会不会再继续?会不会影响到我们齐朝的稳定呢?”高乾先抛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个问题应该是可以有答案的。

“这个问题你问得很好,其实今日老夫在『操』场上一言不发,是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的难以做到。其实现在的局面就是孝文帝变革带来的问题,汉化哪里是能够一蹴而就的,更不可能是一刀切。”冯道觉得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因为这涉及到的是在批评大魏朝的皇帝。

孝文帝改革在历史上颇受赞誉。的的确确这也是一个民族大融合的大喜事,甚至有很多人说,孝文帝可能本来就是一个汉人,而不是鲜卑族的。

但是熟悉历史的人就知道,孝文帝改革之后不到50年,大魏朝就灭亡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汉化改革,速度太快。没有能够很好的保持鲜卑族的优秀传统,例如说作战勇猛。反而在汉化的过程当中,把汉族很多不利的因素都给扩大化了。例如把汉家大族的那种等级概念,腐化思『潮』学的像模像样。

尔朱荣其实就是典型的反抗汉化的代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葛荣率领的这些六镇的叛军其实也是反抗汉化的代表,因为他们也是汉化的受害者。因为汉化之后六镇的地位下降。

“所以应该再给皇上一些时间,让他来逐步消弭两族之间的冲突。想要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办法能够快刀斩『乱』麻,只能够慢慢来吧。”

“在下这次来其实就是想问一个问题,您觉得齐朝与大魏之战,哪一边会赢呢。”高乾终于问出了这个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冯道这下子觉得非常的为难,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回答了,交浅言深怎么可能两个人来讨论这样的问题呢。

“我知道这个问题,司徒大人肯定非常为难,但是这个问题如果不看清楚,对于我们高家可能就是灭族之灾了。所以厚颜无耻来求教司徒大人。”高乾步步紧『逼』,就是要这个家伙一个态度。

“这个问题估计就只有天知道吧。打仗有多种的因素,简单的说肯定是天时地利人和。哪一边占据了主动,那肯定哪一边就成功吧。当下齐朝实力不凡,后起之秀啊。大魏有百年的老运,也完全不可忽视。”总而然之,一大通的废话。

高乾被这个太极拳打得晕头转向,但是还不放弃继续的问下去。

“真的是求教老大人了,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最终看的又不是你的成功,而是看你的选择。”冯道又说了一套比较含糊的话。

冯道之奇,更在其超人的政治智慧。其智慧不仅让其“独善其身”,而且使他做到了救世济民,“兼治天下”。生当『乱』世,这两条,能做到一条,就很不简单了,能两者兼得,则是奇迹中的奇迹。

高乾听得很是无奈,这个老家伙,就是一点风声都不『露』。

“司徒大人,没有方向非常困难啊。拜托了,老大人。”

第148章 雪上加霜

冯道笑笑,就是不说。

这时一个下人进来,低低的声音在冯道耳边说了一些话。

“高将军,你怎么送如此厚的大礼啊。”冯道非常惊讶,高乾送过来的东西价值太大,几乎就是冯道现在的半个家当,而且还送了四车粮食。这在现在这个时刻,比黄金还值钱。看来这个高乾是真心的想问点东西了,自己还真的是为难了。

“老大人,这些都是我的心意,不成敬意。”高乾还是低调。

“咳咳咳,真的是有心了。既然这样我就说下我以前的故事吧。”冯道明白,自己该说点真话了。

“后梁明宗死后,愍帝即位,我仍为宰相。这时潞王慕容珂反于凤翔,愍帝遂出奔卫州。我看见愍帝大势已去,便“视其君如路人”,亲率百官迎主子潞王慕容珂入,接着便拥立慕容珂为后唐末帝,冯道则继续担任宰相一职,百官在他的带领下也迅速各归其位。这只是我做的一场变化而已,不知道高将军听明白了吗?”

高乾听得还是云里雾里,这是你的投靠吗?

“恕在下愚昧,还请老大人明示。”

“高将军,该做的事情尽力做好,人不一定都要做当面的选择。最重要的就是先保全自己,要做的就是永远跟成功的当权者合作。”冯道说完了,再也不肯多说。

高乾似乎明白了。冯道的政治智慧表现在能够及时辩明政治风向,调整政治立场和服务对象。每当政权鼎革之际,冯道从不提早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有到新政权全面控制局面时,他才会站到台前来帮助新皇帝“稳定”局势,理顺方方面面的头绪,使新政权尽快进入角色。他永远跟成功的当权者合作,以实现自身的价值,从来不以“忠君”为圭臬。后来每次的政治风云中,冯道都能及时调转船头,短时间内把在前一朝累积的官声名望转换为取信后一朝的政治资本。

如果是这样的人,那只要谁赢,就跟谁啊。上述做法当然是明哲保身,也不排斥为了自身的荣华富贵。

“高将军,你的性格比较直,要学会滑稽多智,浮沉取容,从不“逆取”,要善于“顺守”,尤其善于以幽默方式,在谈笑之中化解矛盾,并顺势委婉讽谏。记住,真正为百姓做事的人是不计较名利的。特别是在这个乱世。愚忠和迂执都是不可取,看人下菜才是乱世正道。”这些话是冯道免费送的。

高乾受教的同一天的夜里,洛阳显阳殿。

孝庄又在大发雷霆,这次不是一个人,而是侍中李彧、城阳王元徽,太尉元匡都站在一边。小仇人中书令尔朱菩提居然也在,当然尔朱世隆也守在一边。还有两个人也站在一边,一个人趴在地上。看起来整个就是一个小朝会。站在一边的是金紫光禄大夫杨侃,吏部郎中高道穆。这两个是清流,属于孝庄帝在做长乐王时期就亲近的学院派。

奇怪的就是,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压抑的。

”昭武将军侯景,你且细细道来,不要一点遗漏。”

侯景终于又出现了,这次是真的跪伏。上次勤王成功之后,被尔朱荣重用,调职对南朝前线。一年多时间,提拔为昭武将军,也是五品武官了。

可是现在,完完全全没有风光无限好的样子,而且凄凄惨惨戚戚,盔甲服饰都是破旧的。

南北朝的疆界不是一成不变的。南朝是继承东晋的政权,而东晋后期刘裕北伐灭掉北方的秦燕诸国后使南方的势力范围向北扩大到今山东的黄河沿线。而北方在刘裕北伐不久,鲜卑的代又逐渐统一了北方。与南方的宋对峙。到了宋文帝时,文帝对北魏表态可以放弃河北但决意收复此时的北魏控制的河南部分地区。于是爆发了南北大战,围绕疆界问题,一直到南齐代南宋时期双方一直兵戎相见。但总体上,南北的界限一直在南移,到了此时大体固定在秦岭江淮地区。

侯景其实是自己主动离开贺六浑团队的,这一点除了尔朱荣,其他人都不知道!侯景当时的观点,就是自己已经羽翼丰满。一直在贺六浑的护卫之下,自己不可能有所更大的发展。现在有了一条更粗的大腿,当然就跟着这边好了。

特别是当时自己想了很久。觉得去南边立功的机会会更大,因为南朝内乱频繁,而且各级官僚贪污腐化,现在基本上处于守势。果然不错,半年时间自己就打赢了几站,然后也提拔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北海王元灏投靠了南朝之后,形势大为变化。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尔朱荣杀了那么多王公大族之后,很多人都开始叛变投敌了。结果这个时候的南朝皇帝萧宝卷虽然昏庸无耻,暴虐无道。继位之后,杀了很多的大臣。但是在看到北海王来投靠之后,居然突发奇想。以元颢为魏王,并以陈庆之为假节、飙勇将军,率兵7000人护送元颢北归,就是要护送北海王回来夺皇位。

这在以往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让人无法理解的一幕,为何萧宝卷没有考虑乘北魏内乱的时候,北伐北魏呢?还去帮北魏皇帝登基?更何况7万人马都打不过淮河,更何况7000人马。

人跟人就是不一样,情况跟情况就是不一样。

北海王元颢遂于涣水称帝,授予陈庆之使持节、镇北将军、护军、前军大都督。北伐梁军从铚县出发,一路过关斩将,破城十余座。

济阴王元晖业率羽林军2万来援,进屯考城。考城四面环水,守备严固。陈庆之命部下在水面筑垒,攻陷其城,全歼2万,俘元晖业,租车7800辆。

“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吗?怎么可能!”做菩提现在也震惊了。自己才刚刚把姐姐送到皇宫里面,完成了几个皇后的继位大典。一家人风风光光,现在在洛阳城里说一不二。而且现在父王对自己有非常的看重,先把在洛阳的全部事情交由自己来做处理。

但是现在这个局面自己是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得到的。这听起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怎么可能,7000兵马就击败了自己2万大军,而且还攻下了十几座城市。难道这些城市都是纸糊的吗?

一定是这些将军贪生怕死,一定也是侯景在这里胡说八道,故意的吧。尔朱菩提脑子里面一下子过了很多的事情,特别是这个侯景,原来听说就是贺六浑的部下,是不是故意折腾这些事情来的?

“皇上,各位大人。在下刚刚全部都是实话呀。卑职率军亲自对抗过,陈庆之这个人率领的部队,从来不按章法出牌。在对抗的过程当中,总是能够找到我们的缝隙,很迅速的擦空而进,然后整个军队就乱了,一下子就把我们军队打垮。”

其实侯景心里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当时,陈庆之的部队居然也是穿白袍。但是他自己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的兄弟贺六浑,一模一样的。

但是这个陈庆之动作比自己的军队动作要快,他7000对自己2万部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正面作战,把部队迅速的分成三股。像三把尖刀一样的从三个缝隙插入,然后返回身来,从后方直接进攻。结果后方的人根本就没有清楚怎么回事,队伍就全乱了。后面的往前面跑,前面的想往后面赶,大家自己冲到一起去了。然后一阵乱箭射出,军队开始混乱,整个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输的实在是太窝囊了。

“陈庆之这个人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南朝还有这么厉害的将军吗?”说这话的人是太尉元匡。

在场的所有人都摇摇头,谁听说过,一点都不知道呢。

”好了,他是谁不重要,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该怎么样守住荥阳。要知道荥阳离开洛阳就是一百多里了。”孝庄帝现在非常的暴躁,恨不得杀人了。

刚刚才被迫换了个老婆。虽然这个老婆现在看起来更漂亮,而且目前来说也比较温柔,自己尚且还能接受。但是怎么回事立马就自己洛阳这个皇都都保不住了。我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呀?当的是一个什么皇上啊。

“立刻下旨,命左仆射杨昱、西阿王元庆、抚军将军元显恭等率羽林军7万守荥阳,以拒梁军。以保卫京都洛阳。同时命令元天穆尽快率军返回洛阳,山东的平定叛乱先缓一缓。”孝庄帝快速地下令,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反驳。在面对南朝的威胁上,不管是尔朱菩提,是孝庄帝都清清楚楚的明白,如果这次没有挡住的话,洛阳就危险了,而一旦洛阳危险了,整个天下就更加的震动了。

现在这个消息是一定封不住的,因为这距离太近了。现在还要尽快的派人定洛阳城里的情绪,不然的话怕恐慌就来了,谁都会想不到,洛阳居然会被南朝将领来攻取。

到底做错了什么东西呀?难道大魏朝就在我的手上灭亡吗?

孝庄帝心底在哭泣,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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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是以张冠李戴,各位大神谅解啊。反正真真假假,开开心心。

第149章 移驾就是逃

洛阳人心惶惶。

什么样的小道消息都有。要知道中国人最大的一个毛病之一,喜欢传播小道消息,而往往小道消息又都是真的。这一次南朝的部队打到荥阳,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消息,不仅仅是老百姓非常的恐慌,现在连很多的重要大臣自己都在思谋,该怎么去做?

树倒猢狲散。一个政权垮下来,其实并不是说有多少人去把他给推倒,而是大量的来支撑他的人都已经散掉。就像一支军队,在战争当中被击垮,其实不是所有的人都被杀了,而是只要有1/10的人被杀之后,人心就垮了,整个部队就分崩离析,在冷兵器时代最正常不过的。

尔朱菩提回到家中,就被母亲叫过去了。

一看,发现全家人小都在房间里,济济一堂。尔朱云当然在,伺候在母亲身边。尔朱荣妻、尔朱英娥母北乡公主是中山王元桢的女儿。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这一次看起来完全不一样,整个家里的气氛非常的凝重,所有在房间里面的人都没有吭声,就连一些小孩子都压抑的不敢动。

“菩提,你还告诉我?现在街上的传闻是不是真的?”北乡公主急切的问道。

尔朱菩提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这个时候再隐瞒已经没有任何的道理了,而且他现在想的也是怎么样能够把一家老小安全的送出去。现在这个形势已经完全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母亲没有大家传闻的那么可怕,现在皇上已经调集了十多万兵马去围歼。元天穆已经调转了方向,正在快马加鞭的赶过来。更何况在洛阳城里面,还有七八万军队,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没有危险没有危险,你都不知道现在街面上有多乱。你要拿一家老小的命去赌博吗?我是在这里没有关系,你这么小的弟弟和妹妹怎么办?”北乡公主一指身边的小儿子,非常激动。

尔朱菩提现在也无话可说。

但是心里也觉得窝囊无比。的的确确老母亲对自己发火是正常的,因为一家人都是被他叫过来的。原本是好意呀,让自己的姐姐可以成为皇后,一家人也光宗耀祖。

但是现在谁想得到局面会恶化到这种程度。南边的那些军队简直都是垃圾呀。侯景更是一个废品,居然还敢说那支军队强大的自己无法抵抗。就是天兵天将,你耐不住人多吧。更何况元天穆带的这支部队,其中有一些都是自己北秀容的部队。等把敌人挡住了之后再说,要好好的搞死这个猴子。

“你别沉默啊,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平时不是特别能说吗?我们这些人不都是被你说动过来的吗?你的都是你的亲人,最亲的人,你自己说到底怎么办?”北乡公主真的是急了。其实她的身体一直不是太好,但是现在为了自己的女儿跟儿子也真是没有办法。

“母亲,如果我们一家都走的话。这个洛阳城可能就会更乱了。”尔朱菩提那你不知道她母亲的意思,就是叫他现在要派人,把这些家人全部都送走,但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做。要是传出去的话,洛阳城肯定保不住。估计听说尔朱家的人都跑了,那么洛阳城肯定会变成了一座空城。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全城都会投降了。

“你,你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一点亲情都顾不了了吗?”北乡公主勃然大怒,嘴唇发抖,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虽然这个儿子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下去,一家人都会被困在这里。哪一个母亲可能接受得了。

看到局面僵在这个地方,尔朱云站了出来。

“母亲弟弟听我一言。”

尔朱菩提也没有办法点点头,眼睛一直看着母亲。北乡公主说不出话来,只能够挥挥手,示意说吧。

“这次的情况也不是弟弟能够想得到的,他已经也尽了自己的努力。既然我们尔朱家,已经是成为支撑这个王朝的基石,那就的确要为他付出。母亲,你看能不能这样?还是派人把弟弟和妹妹以及一些亲戚的小孩送走。我陪着母亲留在洛阳。只要母亲和我还在这里,别人都不会再说什么话。”尔朱云的的确确是不错,平常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是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而且能够主动放弃逃命的机会。

尔朱菩提眼睛一亮,点头说道:“姐姐说的对,如果能够这样,那就是太好了。”

北乡公主最后就是一句话:“你,出去!”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话,在洛阳城里的多少家庭里面上演。洛阳城一起是已经太平了一百年,所有城里的人都真的没有感受到过战争的危险。就算是上次尔朱荣率兵围困洛阳,老百姓都没有感受到这种压力,因为当时尔朱荣说的就是清君侧,那和我们这些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因为这一次是南方的军队打了回来,尽管说领头的叫北海王元灏。南方人,那是多久之前才能够听闻的消息?南方人怎么可能打到我们洛阳来?巨大的失落产生巨大的恐慌。整个洛阳城真的乱了。

各级官僚这些人,都在准备收拾行李,捆绑财物。而那些最普通的老百姓,没什么东西收拾的就在到处传谣言。说到最后越来越恐怖的时候,很多家里就在哭,因为谣言当中很多人都说到要洛阳城要灭亡,整个城都要被屠城,那就全完蛋了。

皇宫也不例外,人心惶惶。

不同的差别在于角色正好相反。

尔朱英娥带着一堆宫女来到御书房,看见嚣张帝还在批阅奏折,走上前去说道:“皇上,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批阅奏折?”

孝庄帝听到这句话,心里就不爽。

这个女人总共才好了没几天,就开始在内宫里面,指手画脚。而且刚刚进来的时候也特别没有礼貌,又没有叫人通报,不可能敲门,就这样直挺挺的闯进来。

但是我要忍忍,我既然已经忍了那么多事情,这点小事还忍不了吗?孝庄帝心里好难受,但是面上微笑。

“皇后出什么事情了吗?”孝庄帝明知故问。

“皇上,大家都说南朝人已经打过来了,离这里都不到一百里。你赶快想想办法呀。”尔朱英娥非常着急,所以问的也很直白。

“不用担心,朕已经命元天穆赶回来了。很快就会把南朝军队打回去,担心什么吗?”孝庄帝显得非常的镇定。

“传说那个南朝的军队非常的厉害。皇上,我们还是移驾吧。”尔朱英娥心里也是慌得很,自己这个皇后才当了没几天,居然就碰见这样的事情。现在手下的这些宫女都一个个人心慌慌,自己哪里能够不怕死呢。

“移驾,那就是逃。这里是我的天下,我能够逃到哪里去?我都跑了,这个洛阳还不就真的变成了那个什么北海王的?”孝庄帝真的非常生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您是皇上。要不我们就说到哪里去避暑?对了,我们去山西就去我们晋阳好不好?”尔朱英娥临时机动,想出了一个说法。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去晋阳。

孝庄帝不听则已,一听之后更加生气。

许静呀,那我不就真正成了傀儡了吗?还真亏你想得出来。但是转念一下,又觉得更加凄凉。这个世界还真的没有我能够去的地方。

北方正是葛荣叛乱,占据了整个河北,肯定不可能去的。南方现在南朝的军队打过来了,离自己只有一百多里路。如果荥阳被打下来,那就只有坚守洛阳。东边,西边现在也是叛乱,看起来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西北方,那就是山西。

这就是我一个大魏朝皇帝的命运吗?好好的一个大v槽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样子呢。痛苦纠结,彷徨苦恼,是在孝庄帝的脑海中。所以他的脸色青一下,白一下,眼神,聚光一下,散漫一下。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奇怪,有点神经质了。

“要走,你走,我反正哪里都不去。”孝庄帝最后下定了决心,随便你怎么样,我这个日子也过够了。

尔朱英娥也气得半死,哪里有这样不知道变通的人物?还有坐在这里等死的吗?还有顾及自尊,顾及到那些蝼蚁,而自己不愿意走的吗?气得甩门而去。

剩下孝庄帝一个人在那里气得发抖。

“皇上,皇上。。。。。”一个小太监轻声的呼唤了好几遍,孝庄帝才反应过来,说道:“什么事情?”

太监颤巍巍的说道:“皇上,该休息了。”

“滚。”孝庄帝大怒,还睡什么觉啊,这日子已经没法过了。

过了一会儿,这个小太监又探出脑袋来,轻声说道:“皇上,皇上该到皇后那里去休息啊。”

孝庄帝突然间觉得更加的悲哀,现在连整个宫廷里面的人都开始向着尔朱家了。自从尔朱英娥来到宫廷之后,每天晚上都是和她睡在一起。只要皇帝有别的想法,第二天估计就非常的难看。

“滚,你如果再敢说一句,我就打死你。”孝庄帝现在也就只能对太监发发火了。

第150章 是巡幸

如果这个时候上空有卫星,拍摄到地面,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以洛阳为中心的话,更好说明。在洛阳的东南面一百多里,荥阳城正在被南朝军队围攻。而洛阳的北部三百里不到,邺城也已经被团团包围,葛荣的叛军已经开始绕城修筑战壕,最远的已经离开洛阳不到200里了。山东也在叛乱,西北部宁夏区域也在叛乱。唯一安宁的地方,估计就是山西,还有本来应该最压力大的边塞六镇了。

再换句话说,洛阳城能管的就是河南和山西,陕西、山东一部分了。如果洛阳再丢了,那就只能说,比葛荣还不如了。

比较清楚这个局面的当然就是孝庄帝了,可是大魏朝风雨飘摇,自然是倒霉的事情接二连三。

圣经一则寓言:“凡有的,还要加倍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这就是着名的马太效应,指的是好的愈好,坏的愈坏,多的愈多,少的愈少的一种现象。在运气好坏这一点上,也存在着马太效应:幸运的人越来越幸运,倒霉的人越来越倒霉。

第二日一早,孝庄帝下令,尔朱世隆率领洛阳中军三万人去救援荥阳,坚守住虎牢关。荥阳是洛阳以东最后一座大城,重要性不言而喻。元天穆这时刚刚干掉济南的邢杲,赶在回军的路上,孝庄帝下令将洛阳附近剩余的七万兵力调到荥阳及其西面的两个关隘——虎牢和轘辕,由东南道大都督杨昱死守荥阳,尔朱荣的两个堂弟尔朱世隆和尔朱世承则把守虎牢和轘辕。

尔朱菩提没有异议,于是尔朱世隆等率军出发。

接下去的十天,就是洛阳城最煎熬的十天。不断的消息传来,不断的噩耗。

荥阳城居然三天不到,就失陷了。这真的是晴天霹雳啊!侯景现在成为所有人最讨厌的人也是最希望见到的人。因为在考城之战之后,他回到洛阳报信,就留下来作为兵部侍郎,专门与前线沟通。本来长得难看,现在又经常来报告坏消息,所以没有人喜欢他。

侯景自己也压抑,nnd,自从去了南方,越来越倒霉了。现在被按到这个位置上,天天看所有人脸色,真是醉了。迟早有一天,你们所有人都要趴在我脚下,迟早的。

“你的信息到底准不准?”说话的是金紫光禄大夫杨侃,一边的吏部郎中高道穆也是满脸的疑虑。实在是太可怕了,荥阳城,城高墙厚,还有三四万人啊。你不是说,对方南朝部队就是7000骑兵吗?怎么可能攻城,怎么可能攻下来。

“现在传回来的消息就是如此。其实我原来就说了,这个陈庆之实在是太厉害了。”侯景老老实实回答。

“住嘴,这个时候,你还长敌人志气,什么居心。”力喝的是尔朱菩提。这段时间自己也慌了神,都在显阳殿来参加小朝会。现在尔朱世隆也去前线了,自己的支撑力度就少很多了。

“皇上,微臣建议立即着手移驾河北。”说话的居然是太尉元匡。其实这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说什么话,的的确确他也绝对说不出什么话来。

但是现在他说的话,石破天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因为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就典型的属于逃跑主义,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元匡一向是以强硬着称。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皇上前些天才说了绝对不动,誓死保卫江山社稷。

元匡又是皇上最忠心的臣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这句话是城阳王元徽说出来,大家都很完全能够接受。可是这些天元徽也是跟斗败的公鸡一样悄无声息。

孝庄帝眼睛都红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声喝到:“太尉,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皇上,从现在进军的势头来看。不到十天就会兵临城下。”太尉元匡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而且仔细看的人会发现他的手也在抖。

“胡说八道。元天穆在大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会到荥阳,那可是刚刚战胜的叛军的10万人马。再加上尔朱世隆兄弟守在虎牢关那边,哪里会有问题,不要这么贪生怕死好不好?”尔朱菩提非常的激动,因为这些人都是尔朱家的精锐。都一切战败的话,那么尔朱家的名声就彻底的毁了。

他之所以坚持,母亲不能够离开洛阳。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出来,不就是为了整个尔朱家的利益。所以现在一切想逃跑,想走的念头都要把它扼杀下去,就是要坚守在这里,阻挡住敌军。守住洛阳,靠我们尔朱家的部队守住洛阳,这才是真正的核心。

元匡摇摇头说道:“就算是任何的战神,也不可能达到这么快的速度。除了南朝那个将军的确颇有本领之外,我想更多的就是自己人投敌叛变。”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大殿上一片寂静。

其实这才是核心中的核心问题。

这个问题谁都会在心里想,但不会在嘴巴上说出来。其实说白了就是人心向背的问题。洛阳这个皇帝是怎么来的?所有人都知道。尔朱荣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大家也都知道。北海王进军之所以那么快,怎么可能!就凭7000人要占领几十座城市,一座城市就算你只用一百个人去守卫,这7000人都不够分,可想而知是哪些人在帮忙?

这些人不仅仅是在反对皇帝其实是更在表明一个态度。我们不支持尔朱荣,也不参与的皇权的争斗当中。管你是谁当皇帝,只要你当了皇帝之后,我就来奉承你,就来接受你的命令,仅此而已。冯道不就是这样的典范了?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尔朱菩提的身上,尔朱菩提觉得非常的郁闷。

“这些两面三刀的人物就是该杀。”尔朱菩提大喊道。如果是正常年代,这已经属于君前失仪了。但是这个时候大家也都没有在意,继续看着元匡。

“所以现在最合适的做法就是,做好一切准备,如果一旦虎牢关有事,移驾河北。”元匡说完了,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尔朱菩提非常的郁闷,站出来大声说道:“各位大人,你们都是大魏朝中坚力量现在为什么都一个个贪生怕死?现在我们尔朱家族的军队,元天穆有十万啊,尔朱世隆守在虎牢关天线险。南朝军队,就是飞天也飞不过来。反正我是绝不放弃,绝不撤退。”一甩身走了。

显阳殿上,众人面面相觑。

吏部郎中高道穆这时站了出来说道:“皇上,微臣附议。江山社稷,那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绝对不能放弃。但是,在形势面前,也要灵活机动。移驾河北并不是不再回来,而是一种策略。只要皇上在,天下一定会一统。所以不要在意暂时的得失,更不要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

金紫光禄大夫杨侃也说道:“皇上,微臣附议。我朝建国以来,也是一步步走到今天,一统江北。现在暂时失利,如果一味蛮干,反而得不偿失。不如暂时退却,更有活动空间。”

一时间群臣纷纷说话,没有人说坚守城池了。

城阳王元徽这个时候冒出来了:“皇上,移驾河北最好到长治郡,那里据洛阳不到四百里。端的是好地方,易守难攻,而且民心所向啊。”好家伙,现在大家都还在商量到底要不要迁都的问题,结果这个家伙就已经把地方都已经说出来了。真的是聪明绝顶见风使舵的冠军。

孝庄帝虽然前面放过狠话,但是骨子里面还是属于比较柔弱的那种,一听到这么多拥护自己的手下,都说同样的话,自己坐在高台上心思也开始回转。

元匡的坚定,让孝庄帝更加游弋,最终说道:

“朕本意就是要坚守洛阳,这是我们祖宗的江山。但是各位爱情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各位爱卿都如此建议,那么就请城阳王上一个奏折吧。就说巡幸河北军务吧!具体怎么决断后面再议吧。都下去吧下去吧。”

“皇上,还请三思,尽快下决断啊!”说话的就是城阳王元徽。

现在他突然想通了,命还是比什么都重要。如果皇上犹豫不下决断的话,可能后果会非常的惨。当然,这是建立在虎牢关失守的前提下。

这完全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因为元匡今天说的原因大家心里都慢慢明白。对于尔朱荣多少人是怨恨?那河阴之变杀掉了两千多个人,其实就是两千多个家庭,而且都是高官贵族家庭。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盘根错节,遍布整个大魏王朝。

难怪北海王带兵杀回来的时候,这么多人都会投降。其实并不一定是真正支持北海王,而是在反对尔朱荣。如果北海王获胜的话,那些人肯定是弹冠相庆,但是自己肯定就麻烦了,因为自己是铁杆的支持孝庄帝的。所以现在他的决心就是能有多远跑多远,绝对不能落在北海王的手里,不然肯定是被拿来祭旗的。

第151章 走吧都走吧

御书房里面,只有太尉元匡站在一边。孝庄帝正在气的发抖。面前摆了一副诏书,想撕掉,又犹豫。这居然是北海王元灏的一封告天下书:

“大道既隐,天下匪公。祸福不追,与能义绝。朕犹庶几五帝,无取六军。正以糠粃万乘,锱铢大宝,非贪皇帝之尊,岂图六合之富直以尔朱荣往岁人洛,顺而勤王,终为魏贼。逆刃加于君亲,锋镝肆于卿宰。元氏少长,殆欲无遗。已有陈恒盗齐之心,非无六卿分晋之计。但以四海横流,欲篡未可;暂树君臣,假相拜置。害卿兄弟,独夫介立。遵养待时,臣节讵久朕睹此心寒,远投江表,泣请梁朝,誓在复耻。风行建业,电赴三川,正欲问罪于尔朱,出卿于桎梏;恤深怨于骨肉,解苍生于倒悬。谓卿明眸击节,躬来见我,共叙哀辛,同讨凶羯。不意驾人成皋,便尔北渡。虽迫于凶手,势不自由;或贰生素怀,弃剑猜我。闻之永叹,抚衿而失。何者朕之于卿,兄弟非远。连枝分叶,兴灭相依。假有内阋,外犹御侮,况我与卿,睦厚偏笃,其于急难,弃亲即仇,义将焉据也且尔朱荣不臣之迹,暴于旁午,谋魏社稷,愚智同见。卿乃明白疑于必然,托命豺狼,委身虎口,弃亲助贼,兄弟寻戈。假获民地,本是荣物;若克城邑,绝非卿有。徒危宗国,以广寇仇。快贼莽之心,假卞庄之利。有识之士,咸为惭之。今家国隆替,在卿与我,若天道助顺,誓兹义举,则皇魏宗社,与运无穷。倘天不厌乱,胡羯未殄,鸱鸣狼噬,荐食河北,在荣为福,于卿为祸,岂伊异人尺书通意,卿宜三复。义利是图,富贵可保,徇人非虑,绝不食言,自相鱼肉。善择元吉,勿贻后悔。”

此书信乃是对孝庄的公开宣言。前者乃北海王元详之子,后者是彭城王元勰之子,二人本是从兄弟,此时却剑拔弩张,为争夺唯一的皇位展开生死的角逐。皇位之争的背后乃是南朝与北方契胡尔朱氏作为各自的后台。

从某种意义讲,此时的皇位之争亦是当年宗王较量的升级和延续。北海王已经当仁不让,自称为朕,称孝庄为卿,踌躇满志,溢于言表。他将自己与孝庄的关系定位为受到歪曲的兄弟关系,将手足相残,国家破败的罪责推给尔朱荣,并试图实现自己当权下与孝庄的联合。诏书的起草者是黄门郎祖荣所作,可谓匠心独具。他有意将兄弟问的权力斗争转移到共同对抗尔朱氏的基调。

“是因为这个你,所以建议要走?”孝庄帝恶狠狠的说道,现在他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你难道不知道这明明是来忽悠百姓的,现在朕已经是真正的皇帝了,他这样说有什么用?”

元匡态度还是非常好,低着头,但是语调非常坚定,说道:“皇,请恕臣死罪。”

“现在书房,我们两个人在,你说什么都可以,什么死罪不是罪的。”孝庄帝非常郁闷。

“皇,您应该很清楚,为什么当年尔朱荣能够只凭借六七万兵马杀进洛阳城。现在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重新的翻版。这是争夺皇位的战争,谁都不愿意介入进去。”元匡这些话说的太直了。孝庄帝气的发抖,不停的拍桌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谁都可以来当这个皇帝吗?”孝庄帝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他心底深处明白,这的的确确有可能是真的,只要谁能够有支持,可能当这个皇帝。

“皇,现在我们只有尔朱荣了。”元匡是这么直白,直白的让人难受。

“你这是什么屁话?你看看那些尔朱荣的部队都有个屁用。元天穆10万军队被3000骑兵给冲垮了。尔朱世隆居然一箭不发逃跑,回头来我都会干掉他。”孝庄帝哪里会不郁闷,自己居然连洛阳城都呆不住,实在是太丢脸了,但是这些部队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但是皇你想想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元匡冷冷的问道。

“朕还有武大臣,还有黎民百姓,还有。。。。。。”孝庄帝大吼大叫,但是声音越来越弱。的确,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的吗?不是,只要换一个皇帝来,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仔细想想,自己现在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想想也可笑,连老婆都是别人给的。

一种莫名的挫败感蔓延全身,孝庄帝瘫倒在椅子。真的是没用啊,现在自己又还得去再求尔朱荣,才能夺回现在这座城市,夺回这个位置。

“皇。真的需要等待,需要煎熬。”元匡低低的声音劝慰。其实他哪里不知道这个皇当得到底怎么样?非常的心疼这个皇帝,但是没有办法呀,真的是没有办法。

“那我现在下令叫尔朱荣率军回来平叛!”孝庄帝是不想放弃洛阳城,这是一个都城,也是一种象征。

“皇切莫如此。今日在大殿之,我是不想说出这番话。我担心很多人都会建议,让尔朱荣率军来对抗北海王。要知道,现在尔朱荣正率军与葛荣对抗。一心不能二用,如果要是这个时候抽调兵马回来。那坐看葛荣吞并整个河北河南,到那个时候,南北夹攻,大魏朝没有了。”元匡想的还是较深刻,有些话真的不能够,大家一起讨论,三言两语主题会走掉了。真正意义决定的会都是小会。

沉默了许久,孝庄帝终于说出来这段话。“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赶紧去命令所有的人父开始准备,巡幸河北军务。”

这个消息一下来,整个洛阳城轰动了。皇帝都要走了,那么其他的人会怎么样?只要能够走得动的人,只要能够走的人,都会开始积极谋划。还有更多的人是要留下来的,那些基本的老百姓,还有一部分投机分子,更是悄悄的开始派人四处打探消息。

过了两日,形势大变。

果然,坏事是接二连三。谁都没有想到,元天穆的大军刚刚赶到荥阳城下,居然被陈庆之3000骑兵杀的大败而逃。10万兵马不知所终,元天穆都逃走了,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这个消息一传来,整个洛阳城空了一半。

更葩的事情出现。尔朱世隆居然率领兵马放弃虎牢关逃跑了。根本不管挡在他前面的弟弟,尔朱世承。尔朱世隆弃虎牢关逃走,害得自己的亲兄弟尔朱世承被南朝军生擒脔割,胆小如鼠的名声早已传闻天下。

尔朱家一片混乱,大量的人跑来跑去。

尔朱云正带着侍女,准备出门。正遇见尔朱菩提黑着一张脸,从母亲的房间走出来。看样子肯定是被骂的够呛,的确,现在谁都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尔朱菩提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才十多岁的孩子,承受不住这种剧烈的变化。半个月前,自己在洛阳城里,还是风光无限,所有人都是捧着。而且自己做成了一件大事,让姐姐成为了皇后。感觉自己已经能够支撑起尔朱家族的一片天。

但是现在连篇的失误,其实应该不是叫失误,应该是说尔朱家的这些人实在是太没有用了。特别是一天到晚跟着自己的尔朱世隆居然逃跑,还回来了。现在洛阳城里到处都在宣扬,尔朱家的人是一头猪。贪生怕死,祸国殃民,带着自己的姐姐也被说成了是扫把星。

由于自己坚持不让尔朱家的人撤退。现在马兵临城下了,当然被母亲骂的狗血喷头。

心情正不好的时候,看见姐姐居然出门。于是问声闷气的问道:“姐姐,你这个时候出门干什么?我赶紧去收拾些东西,我们准备要走了。”

尔朱云心平气和的说道:“我想去永宁寺,许个愿。”

“姐姐,这个时候兵荒马乱的,你出去干什么?光靠许个愿有用吗?”尔朱菩提大声说道。其实尔朱家的人是很迷信的,但是他们信的是萨满教,而不是佛教。唯一较怪的是这个女儿,居然信了佛教。

尔朱云不说话是这样直直的看着。

尔朱菩提一点都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这个姐姐外柔内刚,如果决定了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那你自己注意点,我派几个人保护你。”

毕竟是自己的姐姐了,所以心里还是放不下。

“不用了,我自己带几个人行。该收拾东西我都已经收拾好了。”尔朱云你知道这个时候出去有点危险。

但是不出去实在受不了了。到现在为止,居然一点贺六浑的消息都没有。阿莲已经出去了很多次,想找到独孤信,居然都没有找到。现在自己还剩下唯一的希望是去永宁寺看一看。

那里是自己和他曾经去过的地方,记得有一次游玩的时候还告诉过自己,有事到这里来找。希望能够在这里有所收获,我爱的人,那你现在究竟在何方?

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如此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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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神树

怀着极为忐忑的心情,尔朱云来到了永宁寺。

永宁寺在宫前阊阖门南一里御道西。其寺东,有太尉府;西对永康里,南界昭玄曹,北邻御史台。寺庙高大辉煌,九级浮屠数十丈高,去京师百里,已遥见之。

尔朱云心里原本有很多的想法,各种思绪混乱不堪。但是真正走到寺庙里来以后,顿时觉得一切都烟消云散。

原本这里祭拜的人特别的多,但是今天非常的冷清。往日熙熙攘攘的香众,现在都不见了。只有少数的人也来这里祈求菩萨保佑,能够度过这一次的劫难。

尔朱云的的确确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佛教徒,几乎每一个菩萨都会拜过去,而且非常的认真。在几百的整个过程里面,双手合十,嘴巴里面轻轻的念叨些什么。

寺庙太大,这样一步步过来,几乎就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最后来到寺庙后方的银杏树下。

站在千年银杏树下,正午的阳光照在树上,树叶呈现出层层叠叠的光影效果。虽已到深秋,但银叶变黄的不多,仔细看去,树上挂着累累硕果。树被白玉栏杆围着,目测树干需要三四个人才能抱住,树枝上缠了不少红布条,看来这两株银杏树早已是当地人心中的“神树”。更让人叫绝的是,银杏树树枝上垂着不少和钟乳石类似的树乳,据说这只有在老树上才能见到。

尔朱云痴痴的看着银杏树上的那些红布条。那里面应该有一条是和贺六浑两个人在这里玩的时候结下的。贺六浑看起来不太相信这些事情,但是自己非常的虔诚,一定要在上面亲手记下那条红色的丝带。而且还许下了一个诺言,这个诺言贺六浑一直问自己就是不说,其实还用问吗?

菩萨保佑,如果真的很灵验的话,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见不到我最爱的人。

“你干什么,走开点。”一句怒喝,让尔朱云突然间醒了过来。

回头望过去,是自己的侍卫,正在阻止一个试图接近的人。那个人衣着褴褛,看起来就是一个帮闲的。但是身材魁梧,孔武有力。

“山华,不要那么凶。”尔朱云皱眉头,轻轻说道。

“二小姐,这个人莫名其妙的靠过来。”尔朱山华解释道。自己是家生子,就靠武力赚的现在地位,可不能让二小姐出问题。这个试图靠过来的家伙,明显就是找茬,一直跟在后面。这样的流氓见得太多了,要么就是乞讨,要么就是为非作歹。

“请问这位小姐是不是云姑娘啊。”那个流民看见不能走近就开口朗声问道。

尔朱山华沧浪一声就把刀拔了出来,这个可能是太吓人了,不会真的是出现绑架吧。现在尔朱家的名声不太好,特别是目前兵荒马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但是尔朱云突然间一阵心跳。完全没有感觉到害怕,莫名的欣喜。

侍女阿莲惊呼一声说道:”你怎么认识我们家小姐的?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这是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人,一下子就暴露了尔朱云真实的身份。

那个汉子大声说道:“云小姐,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您听说过独孤先生吗?或者是长贵先生。”

尔朱云大喜过望,笑容满面。“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吗?”

那个汉子嘿嘿的笑道,猛的点点头,说道:“不是我是我们。林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怎么样?我们当家的独孤先生在那里等啊。”

尔朱山华这个时候明白了,原来二小姐在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见这个人,但是看起来不太对劲,身份差距也太大了吧。不过既然认识自己,心里也就放下来把刀插回去了。

“敢问这位壮士尊姓大名?”尔朱云很有礼貌。

“人姑娘客气了,就叫我阿牛吧。”阿牛很爽快的了回答。看起来孔武有力,的确像一头大蛮牛。

“请前面带路。”尔朱云毫不迟疑。阿莲现在也明白了,自己要找,没有找到的那一群人。

那个汉子立马转身,开始引路,一边嘴里还开始叨叨:“没有想到还真的能够等到云姑娘。”

尔朱云非常的好奇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等?”要知道,在这里烧香拜佛的人每天没有5000,也有1万。而且很多都是贵妇人,怎么可能等得到自己?

“是独孤先生安排的,每天都有一个人在这里等。独孤先生特别交代过,他说只要有一个女孩子,他如果能够从头盖到尾的人,这个人八成就是了,如果还能够走到这棵银杏树下来的,那就是问一问叫不叫云姑娘。我们大家每个人轮流来,都认为等不到的,但是独孤先生说非得要等,这是一个大人物交代的。没有想到真的就是我等到了这下子,我可以拿到一笔赏金了,哈哈哈!”阿牛心情非常的好,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会自己完成了,运气实在是太好。

一行人刚刚走出寺庙大门,就发现街上的形势完全不一样。什么叫兵荒马乱?眼前的这一切就是。

街上行人乱窜,还有一部分人正在高喊,叛军进城了,叛军进城了。甚至还有部分的人开始烧杀抢劫,一些店面就被火点燃。要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这是属于城中重要的区域啊,居然都已经是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其他地方已经乱到了什么程度。

尔朱山华急忙说道:”二小姐,现在我们赶紧回家吧。”这个兵荒马乱的,只有回到自己家里,才能够有些安全感。尔朱家毕竟是一个军人之家,所以家里的保卫非常多。

阿牛也没有想到是这个样子,抬头看着尔朱云。

尔朱云问道:“阿牛兄弟,你说的地方离这里远吗?”

阿牛说道:“就在城西的一所宅子里,去的话估摸要半个时辰。”

尔朱云坚定的说道:”那就去吧。”

一行人继续向前。虽然说有两个女子在队伍当中,但是这一行人个子都比较高大,而且全身盔甲。所以一般的流氓都不敢碰,很顺利的来到了那所大宅子。一路上冷冷清清,很多人都把门关了。

这个大宅子很普普通通,但是非常奇怪的就是人来人往,而且大门敞开。

阿牛带着人就开始往里闯,也没有人来阻止。走进了大宅子才发现这个地方的人特别多,甚至有很多人就是在那敲诈打劫的那些。甚至还有部分的人都拿着武器,还有一些人送了一些抢过来的东西进来。阿莲怕的要死,抖抖嗦嗦的扯住尔朱云的手。

尔朱云心里害怕,但是脸上非常的坚定。这次如果再不去见到独孤信,自己心里就会后悔的要死。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怎么样我也应该有一个着落吧。

一路问过去,都说独孤先生就在最后一一个院子里。所以一行人一直向前,一直走到最后的那个小院落。

阿牛上前轻轻的敲了三下门。门内有人问道:“谁?”

“御道街阿牛。带云姑娘来访。”阿牛回答。

“知道啦。”门打开了,里面是一群彪形大汉,全身披挂。为首的一个对着阿牛说道:“阿牛兄弟,你到前门找欧阳先生去领赏。”

阿牛喜笑颜开的走了。

“云姑娘里面请,独孤先生在里面。”为首大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尔朱云也没有感觉到害怕的抬腿就往里面走。

尔朱山华也想跟着,结果被挡了下来。本来想发一下脾气,但是现在一看对方的武力。就只能忍气吞声的站在门口。

尔朱云一直走到里面,其实就是一个小天井,还有一间大房。带路的那个大汉带到门口,就守在门口。

尔朱云碎步进门,发现里面正首位端坐着一个相貌俊秀的男人,这个人自己认识,就是独孤信。在他的左下首客座上,坐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见过独孤先生。”尔朱云浅浅施礼。

独孤信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二小姐,终于等到你了。”

独孤信,现在已经完全不是原来那个马贼的模样,衣着华贵,谈吐大方,颇有一番豪强人物的形象。现在他也不是普通人了,整个洛阳城的地下**,他已经是首屈一指的老大。特别是在外城,斗一脚都会整个外层抖三抖的人物。

“独孤先生,没有打扰你吧。”尔朱云虽然满心的迫切,恨不得开口就问,但是现在明显的坐着另外一个女人,在礼貌上来说也都不好问。

“没有没有。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独孤信停留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位是胡姑娘。”

胡姑娘站起身来,一样的礼仪嘴巴说道:“见过二小姐。”声音不好听,但是很磁性。站起来之后,尔朱荣才发现,这个女的身材高,非常的丰满。

“其实这位胡姑娘也是去找贺侯爷的。”独孤信干脆就把话挑明了,但是没有说清楚胡姑娘的身份。各位看官肯定猜到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153章 两个女人

“一个半月前,侯爷来了洛阳。只呆了一个晚上就赶到晋阳去了。我也是深夜才赶过去见了一面,看起来侯爷还不错。”独孤信笑笑说道。

等了这么久,就等了这么一句话。看起来还不错,那也就是说他现在其实过得挺好。换句话说,我在和不在,其实也都挺好。

我现在还要不要在他身边?我的存在还有没有价值?可是他已经根本就已经忘记了我。不再想我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觉得已经没有了可能。那我现在怎么办?但是他心里一定是有我的,因为他派人在那里等我,一直都派的人在等。

两个女人都在想同一个男人,而且是同样的一个问题,同样的开始发呆。

这时,外面走进了一个人,伏在独孤信的耳朵边上,悄悄地说话。独孤信的脸色就变了,赶紧咳嗽了一声。

两个女人从发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一眼。

独孤信心里也是在纠结。我这个老大实在是猛啊,认识的女人都完全不一个档次。一个是现在风头最劲的家族的嫡女。一个是刚刚死掉的皇帝的贵妃。是什么样的胆子和勇气?还是运气才能够让自己的老大和这些女人联系在一起?所以这样的人不做老大谁做老大?

现在形势大变,得赶紧把这两个女人送走。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问题,一旦出了问题,不是对不起老大的问题,而是会出大事。

“两位姑娘现在形势比较紧张,我可能要赶紧把你们俩送出城去。听说东门已经敌军兵临城下,而且皇帝老子已经跑了。”

这个消息比较震撼,前天还听说皇帝要和洛阳城共存亡,现在就变成已经跑掉了。不过两位姑娘都很相信独孤信的话,因为他是地头蛇,他说出来的消息可信度非常之高。

“那我现在回家吧。”尔朱云说道。现在总算听到了贺六浑一点消息。且更重要的是自己心里非常的舒服,他一直派人在永宁寺等。

“二小姐,你现在最好也不要回去了。现在城里非常之乱,据我所知,各家各族都已经收拾开始出门了。因为现在只有西门是开的,你现在回去估计也已经是空的家里。”独孤信劝道。

“那我现在怎么办呢。”尔朱云一下子也没有了主意。

“跟我们一起出城,到城西的军营里去。”独孤信说道。“那里有一支部队,就是侯爷的部队。领头的人就叫卢长贵。”

卢长贵,一听到这个名字,而朱荣荣就想起那个总是贱贱的发笑的小孩子一样的人物。

”他现在怎么在这里?他当时不是还是一个军主吗?那到底还有哪些人在这里啊。”尔朱云问道。

“我的二小姐,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他都已经是五品的将军了。好了好了,我们现在不说,赶紧走。我们在路上聊。”独孤信笑道。

胡姑娘自然什么话都不会说,她现在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孤苦零叮的人了。自己的姑姑已经被处死了,家里什么情况一点都不知道!那可是远在沃野镇的地方,一个小女人怎么可能联系得到?

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本来坐在庵里等死,这辈子就这样了。特别是在自己的孩子被高太后弄死之后,自己活着就跟死了也差不多。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很久,突然间,在这个混乱的时刻,被独孤信派人救了出来。

那么自己现在唯一的希望是什么呢。完全不知道,现在只有跟着这些人走,等找到那个,让自己纠结万分,又不知道如何相处的人再说。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

两个女人跟着独孤信出了门。这个时候才看得出来,独孤信的势力有多大。数百的骑马黑衣大汉,手里都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前前后后的围着中间的四辆马车。独孤信自己没有坐在马车上,而是骑马带着十多个人跟在后面。

一路上就见整个洛阳城乱成一片。烧杀掳掠的情形到处都是,已经看不到维护秩序的士兵和捕快。到处都是房子在冒烟,到处都听得到尖叫声。以往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空落落的。

当然没有人敢来拦这队伍,路上遇见了一些士兵。听说是独孤信的人,都很快的放行。这样很快就来到了西城门。

我的天哪,西城门堵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驾马车都在往这里挤。根本见不到多少人在维持秩序,其实有很多的官兵自己也在跑。估计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愿望,就是先离开洛阳再说,至于前面迎接自己的是什么?管不了了。

独孤信也没有办法,只能加入到这个队列当中,一步一步往前走。好不容易过了城门,大队人马开始急匆匆的向前跑。一路上就看见两边很多都是哭泣的,爸妈找儿子找女儿,又是很多车坏了人摔倒的场面,一片狼藉。

官道上到处都堵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这几辆马车过不去了。独孤信一看,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知道,几点钟才能够到军营。

于是策马来到马车边,说道:“二位姑娘会骑马吗?”

云姑娘撩起帘子说道:“我会。”

胡姑娘也说道:“我会。”两个人在一起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现在两个人又相互看了一眼。

“那就请二位姑娘下车,我们现在骑马。这样就可以从边上绕过去,我们尽快赶到军营才行。”然后开始吩咐几个手下,让他们守住剩下的那几辆马车。

大队人马绕开这些堵在路上的马车,沿着小道或者田地跨过,开始急速的朝军营跑去。

两位姑娘的骑术都不错,并驾齐驱。差不多跑了有半个时辰,终于看见前面有些星星点火的地方。独孤信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到了到了。

离军营还有一箭之地的时候,就能够看见军营岗楼上灯火通明。大概还剩下一百步左右的时候,就听到有少冰声音高叫着,站住,什么人?军营重地,不要乱走。

独孤信来过这些地方,知道规矩,所以高声喊道:“在下洛阳独孤信,求见卢将军。”

“你们站在那边等着,不要乱动。”哨兵高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岗楼上来了一大帮人。其中一个人高声喊道:“是独孤信吗?走过来一点我看看。”

独孤信骑着马,边走边喊:“卢将军,你都不认识我了吗?还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卢长贵哈哈大笑说道:“是你这个家伙呀,快点进来,快点进来,我都早盼着你呢。”

营门大开,大队人马一拥而进。军营里面戒备森严,所有的士兵都是顶盔冠甲,说明都已经做好了各种战备。

卢长贵见到独孤信格外的高兴,一把拉着他的手拍着,说道:“啊哎呀,都等你半天了。”

独孤信笑道:“你这么看得起我?可没有龙阳之好啊。”

“打住,你请我都不会碰一下。”卢长贵笑道。

“那你这样几个拿着我的手干嘛?”独孤信笑道。

“切,你以为我想啊,我现在也不是急得发跳嘛,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卢长贵一甩手。

“不会吧,怎么会没有消息呢。”独孤信大为奇怪。要知道,这也是一只重要的军队呀,人数有5000人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是已经被遗忘了吗?

“是真的哟,半个月前开始就没有人来通风报信了。粮食储备到还是有一些。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派人到城里去问过。居然兵部都说不知道!”卢长贵有苦说不出,早知道这样的话,真的是打死自己都不会留在洛阳。

独孤信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这次部队估计真的是被兵部给忘记,或者说是有意识的被某些人给忘记了。“没有人来通知你更好,我现在路上还一直在担心你们,是不是已经都走了。”

“那现在你告诉我,现在情形到底怎么样?”卢长贵问道。

独孤信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了出来。不但卢长贵傻了,周边的将领一个个目瞪口呆。皇帝都跑了,我们留在这个地方还干什么?

“真tm娘的东西。打仗不让我们上,守城也不让我们进去,逃跑也不通知我们。真的不知道得罪了谁呀,还有这么奇葩的事情出现,老子也不管了,现在回武川去。”卢长贵大发雷霆,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我建议你不要这样,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赶快跟上皇上的部队。作为护卫部队主动的加入。这样的话就有说法,后面也有一个解释。”独孤信比较冷静。然后接下来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把自己的理由和想法说清楚。反正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要保全自己,不要给别人留下一些借口。

卢长贵其实也就是说说,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够随便乱动。

“那就听你的吧。其实我现在很想回到武川去,这里呆的太憋气了。跟着皇帝到了河北也好。说不定到时候就可以去见到贺六浑了。以后能不分开,尽量不分开,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那我现在就回城去了。”独孤信说道。

“不会吧,你为什么还回去?干脆跟我们一起走吧。相互之间还有个照应。”卢长贵奇怪了,这么大场面就为了过来跟自己说一声。

第154章 何必在意

“我回去是肯定的,原来侯爷交代我是留在洛阳城里做内应,要能够把握整个洛阳城的各方面情况。

“但是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来通知你这个消息的,而是为了送两个人过来。是那边那两个,反正你都认识,我不多说了啊,我走了。记得啊,一定要把他们送到老大的手里。一定一定一定哈。”独孤信扭头走,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呢,这个麻烦交给卢长贵吧。

“哎,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呀,好歹在这里也吃点东西再走啊。”卢长贵说道。这时候人已经走远了,可见速度有多快。

卢长贵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另外两个一直站在灯光阴暗处,一动不动的人物。心里没由来的感觉到有压力,这家伙走得这么快,说明这个麻烦不是小麻烦了。但是自己有5000兵马,说句实话,除了碰到主力军之外。一般的人卢长贵根本不看在眼里,自己好歹也是从战场厮杀出来的,而且这支部队有多强,自己心里清楚。带两个人去见老大,这有什么问题?

等到走过来真正看见的时候,卢长贵心里大叫,苦也。另外一方面又大喜。

说自己很苦,主要是因为这两个女人都和老大有关系,但是这两个女人从来都不知道有对方。这个一路过去,会不会闹腾出什么事情了,而且怎么去做处理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心里大喜,是因为看见了云姑娘的侍女阿莲。这个人是自己一直都有点想法的人,但是好像对自己不怎么待见。不管怎么样,能够跟着走,路有机会啊。

“见过云姑娘,胡姑娘。到我这里安全了,尽管放心。”卢长贵过来打招呼。

尔朱云突然间觉得有点怪,随口问道:“你怎么认识胡姑娘?”

卢长贵脑子嗡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在想,这麻烦事怎么来了?

“嗯,这个不是那个哦,对,是那个次一起到洛阳的路遇见的。”卢长贵支支吾吾。

“不对。是胡大商人人交代老大一起护送过来的。”说这话的是憨厚的侯莫陈。这个时候他也走了过来,打招呼。

阿莲冲着卢长贵瞪了一眼,嘴巴里哼了一声。大概的意思是这个家伙总是没个正形说话了,『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想做什么。

卢长贵这下更难受,我的天哪,我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在替老大背黑锅,我还不是想稍微遮掩一下。

云姑娘哦了一声,然后对胡姑娘说道:“那姑娘在洛阳城里做什么呢?现在要去哪里?”

胡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是见过场面的人,所以脑子一转,马说道:“我在洛阳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现在想回到我沃野去,看看家人怎么样?”

云姑娘其实最关心的问题是你怎么认识贺六浑的,怎么会贺六浑兄弟们也都来帮你。但是胡姑娘根本没有接茬,所以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往下问了。

卢长贵赶紧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说道:“二位姑娘,现在先来吃点东西,明天我们要继续赶路。”

云姑娘问道:“我还不知道我的家人往哪边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卢长贵说道:“一点都不用着急,刚刚独孤信说了,皇,他们是往西北方向走的,那肯定是往晋阳去了。所以我们接下去直接往那个方向走没有问题,能够很快赶你们家。”

云姑娘继续问道,那是怎么走啊。

“从这里往北走,从孟津关过黄河。然后经过晋城到党郡。我估计大部分人都会在那里,先集等候,因为那个地方是交通要道。我也只能够送你们到那个位置,可能要去找下贺老大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决定我往哪个方向走了。”

“那好吧。”云姑娘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够点点头。胡姑娘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发。

入夜,军营,一个大帐篷。

两个姑娘都住在同一个大帐篷里面,其实严格意义来说,应该说是三个人,还有阿莲。阿莲莫名妙的对这个胡姑娘不太满意,可能是基于女『性』的第六感觉。

这个胡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有摘下来过面纱。故作神秘,一看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姑娘也都一直没有什么交流,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夜深了,都要睡了。

云姑娘说道:“胡姑娘,还有什么要做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叫阿莲把灯熄了。”其实心里面也一直在想,这个姑娘究竟是谁?现在静下来想觉得他和这些兄弟们的关系都非常好,因为他们只看到胡姑娘的身形和听到声音,能够判断出来她是谁?

女人都是天生的克格勃。她们的好心足以杀死猫。而且她们都非常的执拗,但越想了解一个问题之后,会想方设法去做到,再温柔的女人都会这样。

“没有什么啦,这睡啊。”胡姑娘斜靠在小小行军床,还是没有拿下面纱。

“阿莲,熄灯吧!”云姑娘吩咐道。

阿莲把灯灭了,三个人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胡姑娘开始唏唏嗦嗦的动作应该是把面纱拿了下来。

云姑娘是睡不着,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现在身边睡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家人,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尔朱菩提在,老母亲是不可能有任何问题的。现在也不在担心贺六浑,因为现在知道贺六浑这两年过得还好。不但是侯爷,而且也深得父亲的器重。

此刻最关心的问题是这个姑娘究竟是谁?和贺六浑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莲,你把灯点亮,我想起夜。”尔朱云突然间说道。

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原来阿莲也没有睡着,随手晃亮火折子。帐篷里面顿时觉得大亮,本来地方不大。

尔朱云一下子看见了胡姑娘的脸,太漂亮了。这是一种带有异域风情的美,鼻梁挺直,皮肤洁白如玉。睫『毛』长的卷曲,眼睛闭得死死的。更主要的是两行泪珠一直挂在脸。

同时还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这张脸自己似乎怎么看过。

“胡姑娘,你怎么哭了?”云姑娘心地非常的善良,这个时候由来的感觉到一种痛。前面自己心里还是一种怀疑状态,而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但是现在一看见别人在默默的哭泣,一下子心软了。

“哦,我不知道怎么说。现在是感觉到无依无靠。”胡姑娘哽咽难言。

“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吗?或者有什么难处我来帮你。”尔朱云很真诚的说道。

阿莲这个时候默不作声了。女人是这样怪的动物,非常的感『性』。如果两个女人在互相争吵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出来,如果一个人退让了,甚至是示弱。那么这两个人很有可能还会变成了朋友。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现在一无所有,还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要我?”胡姑娘说的有点语无伦次。

“你这次去是要去找那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谁呀。”尔朱云问道。

“他是我路认识的一个人。曾经经历过一些事情,但是后来我又嫁给了其他人。还是有过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现在也没了。现在我回头去找这个男人,不知道会不会要我。其实我现在都已经死心了,什么都不想。”胡姑娘也不好说出这个人是谁?当然把整个的过程用最简洁的话说了一遍。

云姑娘这个时候完全放心了,她根本没有把这个男人往贺六浑身想,觉得完全不可能。这个女人,身世这么凄惨,真的是太可怜了。

“那你嫁的这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阿莲忍不住问道。

“他死了。”胡姑娘淡淡的说道。

“啊!”两个女人齐声惊呼。

这不是一个寡『妇』吗?最可怜的是孩子也都没有了。这样下去真的是太可怜了,尔朱云和阿莲两个人的同情心立马泛滥起来。

尔朱云劝说道:“一定不要难过,过去的让它过去了。而且你现在看起来这么漂亮,以后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归宿的。如果这次去找到曾经的那个他,我都会帮你说话。”

“那你现在的那个他现在做什么呢。”阿莲问得都非常关键的问题。

“他是个军人,好像现在正在打仗,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情况怎么样。”胡姑娘想到这里更难过了,如果要是贺六浑也没有了,那这辈子真的是全完蛋了,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失声痛哭起来,但是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只好把头压在被子里。

尔朱云赶紧走了过来,坐在床边,轻声的拍着她的肩膀,劝道:“老天爷也不会对你那么残忍,下一步肯定会过的更好,你放心,如果实在不行你跟我回晋阳吧。呆在我们家,我们做姐妹好不好?”

胡姑娘扭过身来,抱着尔朱云。哭声低低的,一直都在。

第156章 三个女人

第二日一早,大军开拔。网

这支部队的确训练有素,一晚上所有东西准备好。三千步兵,两千马军,一个不拉,整齐划一,各项东西都装车,安安稳稳的一列列备好。

卢长贵已经不再是那个嬉皮笑脸的小滑头了,威武雄壮,策马在最前面,身边几个亲兵护卫。来到云姑娘他们的马车边,挥手致意。

云姑娘倒还好,笑笑而已。她和胡姑娘一晚上居然靠在一起,窸窸窣窣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哭哭闹闹整夜。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个人就很好了,走哪里都在一起。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

阿莲倒是突然间觉得脸红,这个讨厌鬼好像带起兵来,像那么回事啊。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就如同昨日的翻版。沿途是逃难的人,而且人数越来越多,不仅仅是有钱人在跑,穷苦人家也在逃命。按照这个人数看来,洛阳城至少是空了一半。

3000步兵,两千骑兵,兵容整齐,威武雄壮。一路开过去,无人可挡。这些士兵都是野战出来的,带有杀气。而且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所以格外的威风。有这样5000人护驾,差不多相当于皇上出巡。所以吉大美女的安全问题,没有任何的差池。

一路无话,来到孟津。

到了渡口才知道,更是人山人海。不过这些问题都难不倒卢长贵,毕竟军队的军威在这里,人数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要按照军人优先顺序。

很快就找到渡口的官员,安排好船只,尽快渡河。

黄河东出潼关,在豫西峡谷中奔腾呼啸,水流湍急。至孟津关北,河道渐宽,流速骤降,便于船渡。因此,这里自古以来就是豫西南北往来的交通要冲,也是黄河潼关至郑州段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孟津关有山河作依托,便于坚守,构成关隘,可在津上置关戍守,以关制津、以津卫关。网因其形势险要,易守难攻,成为历代兵争要地。

在等候渡船的过程中,美女们下车,欣赏黄河风景。黄河其实没什么好看,除了宽广凶猛之外,就是黄沉沉的水。

于是云姑娘找到身边路过的一个老渔夫聊了起来。“老人家,这一过河要多久时间啊。”

“顺利的话,半个时辰就够了,姑娘不用担心。”老渔夫看到这个姑娘,虽然身着高贵,但很亲切可爱,所以话也多了几句。

“那这几天是不是过去了很多人?”尔朱云问道。

“这几天都考的人都没有休息,没人没夜的,直到晚上看不见了,都还要去运。都过去了,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好多人吧,几万人几十万人。”老渔夫也是实话实说,的确,这几天大家都累垮了。这个时代可不是属于这种赚国难财的时候,而且也都是公家的渡口,都是官员命令做的。

“那皇上也过去了吗?”插嘴的是阿莲。

“当然过去了,那条船但是我就在上面了。不仅仅是皇上,皇后什么的我们都见到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了。”老渔夫显得非常的自豪。“哎,可惜大家都知道皇上是去逃难的,看来我们大魏朝啊,真的是没有办法啦。”

“那老人家您看到了尔朱家族的人过去了吗?”尔朱云问道。

“呸,不要提这个尔朱家族。这个国家就是被他给搞乱的。”渔夫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让尔朱云措手不及,阿莲更是脸红脖子粗。

“老人家,你怎么会这样说呢。尔朱家哪里有那么不堪?”云姑娘缓了缓心神,轻轻的问道。

“当然有啦,你不知道他们这个家族领头的那个尔朱荣杀了多少人啊。而且杀的都是皇宫贵族多少,王侯将相都被他们给杀了,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渔夫很痛心的说道。第一个最底层的人物来说,他可能看不懂整个国家的大事变化,但是他的直觉就是谁杀了很多人,而且莫名其妙的杀人,那就不是一个好人。

“你们几位姑娘肯定是好姑娘。你们往西边再看看,就在不远处那块大的平地上。”渔夫往那个方向指过去。

的确,在不远处有一块大的平地,但是那块平地上什么都没有。而且很奇怪的是,这么多往渡口去的人都不往那个地方去休息。宁愿大家挤在一块,都不到那块地方去休息。

“就是在那块地方,那天我们村子里都有很多人躲在山上看。当时来了很多的兵马,还有很多的官员。我们就看见有一个人把人扔进了这个黄河。然后大批的人大开杀戒。就是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官员吧,一刀一刀砍下去,估计都至少死了几千人呢,太惨了,光尸体都运了很久,用了好几天才把它清空。”老渔夫补充道

“还有很多人都在河边被杀,然后尸体就掉到河里。所以我们现在村子里的人都不吃这一块打的鱼。说吃了这里的鱼,都会折寿啊。”渔夫唉声叹气的走了。

尔朱云脸变得苍白,手不知不觉得捏成了一个拳头。是自己完全无法想象的一件事情,真正的发生发生在自己面前。她不知道如何去评价自己的父亲,但是心里说不出来的痛与难受。

这个时候胡姑娘走了过来,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然后缓缓的拍拍,说道:“云姑娘不要难受。这些事情是你没有办法去做选择的,也是你没有办法去改变。昨天晚上你还告诉我,我们只要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尔朱云眼泪汪汪,手足无措。这个时候轮到她开始掉眼泪:“我真的不知道父王他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你父王对我们的确很好,很好。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胡姑娘说道:“别想那么多啦,我们把自己做好,能够从自己的本心出发,多做一些好事那就是了。”

从那以后一直到过黄河,云姑娘都一言不发。然后花了整整五天时间,经过晋城,来到上党郡。

上党,曰:“党,所也,在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党也。”上党地区主要指今天的山西东南部,古潞、泽、辽、沁四州。即今天的晋中市榆社左权,长治市一带。

这里地高势险,自古为战略要地,狄子奇曰“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其意即此上党地区地高势险。往东边走,就是滏口陉,通往邺城,邯郸一带,自古以来,这就是最重要的交通要道。

上党郡目前已经成为了一个临时的都城。因为孝庄帝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决定把这里作为暂时的驻地。很自然的,这个城市突然间就繁华起来,一下子拥进了十多万人。

卢长贵带领的兵马肯定不可能进城,因为它是成建制的部队,也不可能让他进去。所以经过商议之后,他决定自己带着一部分人,护送两位姑娘到城里去找人,而且自己也要去找一些临时的兵部报个到。

于是一群人开始往上党西门而去。

上党这个主城区是典型的四四方方的城市,四面环水。所以如果要进西门的话,大家都要通过一座桥。

卢长贵带着队伍走到桥边的时候,当然还是一样的拥挤。看样子就是一列车一列车慢慢的排队。所以他就策马往前走,希望看看是不是能够加快点速度。

结果他正在策马往前走,路过一辆马车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惊呼了一声:”长贵!是你吗?”

卢长贵一听是一个很熟悉的女声。定睛朝马车的车窗看去,我的天哪,居然是娄昭君。

这个世界就有这么巧吗?

大哥,生命里经历过的女人,居然都在这个地方碰到了一起。我这个这个怎么说呢?我我。

当然,脑子里面在不停的打转,心里在不停的慨叹的时候。还得立马上去打招呼,这个可是正牌夫人,不容小觑。而且这个正牌夫人对所有的兄弟都非常的好,没有哪一个兄弟说过怪话。卢长贵就经常到家里面去蹭吃蹭喝蹭住,娄昭君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

而且更奇怪的事情是娄昭君,把贺六浑这些最好的兄弟的生日都记住了。每到过生日的时候,都会特意叫人去送碗面过去。这就叫暖心行动啊,礼轻情意重。

“大嫂,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在武川吗?”卢长贵非常的惊讶,哪里有这个时候跑到这么战乱纷杂的地方来。

“还不是你大哥说,刚刚被封为了开国侯,要我到洛阳去。武川那么多的事情,总要有个整理。结果等我安排完事情上路出发以后,才知道事情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昭君也非常的无奈,这次本来说是风风光光的,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带出来了,准备长住洛阳。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走到上党才知道洛阳城都没了。当然,自己的夫君去了哪里也完全不清楚。

“你怎么也在这个地方?你们家大哥是不是也在这里?”娄昭君很自然的问道。

“大哥没有在这里,我也正想进城去问问情况。这次是送云姑娘她们过来的。”卢长贵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玩意不也不能够隐瞒,不然的话不知道后面会出什么事情。

“哎呀,云姑娘居然在这里,那就好,我们,我去和他见见面。”昭君一听,愣了愣,还是很高兴的说话。

结果就这样,三个女人凑到了一起。当然,他们谁都没有提及贺六浑,就当这个人从来不存在一样。

那么这个时候贺六浑在哪里呢。

第157章 栽了大跟头

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拿下了石邑县。所有的人都大喜过望,花弧很快就带着人马来到军械库,现在他最想拿到的就是里面的各种装备。但是非常令人失望的是,里面都有一些军服,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高岳也很快带人封锁各个城门,因为最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怕情况泄露出去。但是很可惜,那个姓赵的县令,居然跑掉了。司马子如带着人马继续往前冲,希望能够追到这些人。但是跑出去了,几十里路都没有发现。

回到城里之后,贺六浑决定让大家休整一个晚上。毕竟这么多天,已经跑了几百里路,非常的辛苦。司马子如还是有点心里不踏实,因为姓赵县令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会不会对接下来的人,造成影响很难说。

贺六浑倒没有那么大的想法,觉得现在我们已经追了这么远,还没有追到,很有可能赵县令就躲这两边的山上去。反正第二天,就要到赞皇县去。就算赶去汇报也来不及。安慰了一番之后,大家就开始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花弧带领1000骑兵换上了葛荣部队的服装,开始前进。其他人还是照常,跟随贺六浑行进。

带路的是当地找的一个农民,畏畏缩缩,怕的要命。出城不到二十里,就是一座大山。贺六浑问道:“前面这座山,叫什么?”这座山西倚太行,东临平原,主峰巍然崛起,雄伟壮观。

那个农民说到:“我们都叫封龙山。”

“封龙山?名字很古怪啊。怎么回事?”贺六浑隐隐约约有点不对劲。

老农絮絮叨叨的说话中,贺六浑知道,传说封龙山是大禹治水时,为了降服蛟龙的兴风作浪,给黄河流域的人民造成灾难,将蛟龙锁封此山上,而得名“封龙山”。山上还有黑龙洞,龙山书院,院内有两眼清泉,一日蒙泉,水清而甜,是书院饮炊之水源。另一曰墨池,又称洗笔池,池水墨黑,相传为古人洗笔之处。

”我们一定要从这里过吗?“贺六浑发现山两边,山势陡峭,有点压力。山腰立陡川上大石彪悍魁伟;安卧于山谷中的龟石,虽静犹动;山巅垢影厦石,高达丈余,宛如临涧方厦;最奇的是那块身躯庞然、重逾数吨的风动石,只要轻轻一摇,便左右摆动,并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我们去赞皇县都是这里,要不然就要绕路,那就多了近百里。“老农答道。

”那好吧,叫前面花弧多安排探报。“贺六浑吩咐下去。

山路十八弯,看起来近,走起来费时。很快就中午了,还没有出山。

越往封龙山里面走,越来越安静。这里风景不错,泉水更是山中一绝,上至山巅,下至沟底,分布着许多清泉。同时封龙山自然植被繁茂,沟内已形成林海,遍地有茅草生长。远看山顶山场广阔,簇簇花草丛生,构成一派高山草原风光。

茅草枯黄,远远看去,非常壮观。贺六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越来越压力大,赶快叫一声:”花方博,到前面去,叫花弧将军停下。“

话音刚落,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忽然,山上出现了众多的士兵,从山上射下无数的火箭。秋天的茅草干焦,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整个军队被困在火海之中,贺六浑大恐。赶忙叫军队后撤,这时后方来报,进山的路被堵死了。

火势越来越大,士兵们吓得嗷嗷叫,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也是队伍经过正经训练,而且对贺六浑非常佩服,所以部队没有乱。但是现在恐慌的情绪已经蔓延了,所有的人现在都不知道会怎么办。网

虽然说,山火还有烧到下面的谷底,但是这样下来,浓烟会把大家熏死,而且抽空了空气的话,也会窒息而死。

贺六浑现在的心情就是,我tmd就这样完蛋了吗?想当年自己也用火攻烧死了很多人,现在报应来了。封龙山,真的是把我这条龙搞死了。这么多人跟着自己就这样完蛋了,我倒,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做,多少人没有见啊。这个时候会想起了自己可爱的老婆和女儿,一种莫名的恐慌油然而起。

这的的确确是自己二世这么久以来,最最恐怖的一天。

花方博和司马子如都来到自己身边,也是束手无策。前方花弧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也是顾不及了。

贺六浑被逼无奈大喊道:”老天爷,你就想这样对付我吗?我不服,不服啊!有本事你下场雨,让我过去关。只要今天能够出去,我一定把这座山封为兴龙山,改掉你这个破名字。你这个破老天,下雨啊!”

一边的人看着贺六浑,都以为他疯了。就这个样子,还能出去,你以为你是谁啊。

正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际,也就在贺六浑向天大吼之际,最奇异的事情出现。封龙山的天空中,突然间阴云密布,云层中飞速的加厚,很快就黑压压一片。紧接着雷声大做,震得山摇地动。就这样不到一刻钟,大雨倾盆。这个雨还不是一般的大,就像天漏了一样。

满山大火顷刻间被雨水浇灭,所有的士兵立马成为落汤鸡。更让大家心虚的是,贺六浑刚刚的骂老天,这可是周围几百人都听见了。

贺六浑大喜过望,nnd老天爷,不骂你,你不给力啊。一骂居然来场大雨,算你懂事。可是这个雨太大了,不会马上来个山洪暴发吧。

“跟我走。”贺六浑一策马,领先冲出去,往山上走,完全不管刚刚烧过的山上面的灰烬,所以每个人都跟泥猴一样。

最终冲了出来,但是,茫茫雨幕,遮住了众人的眼睛,转来转去,却还在封龙山之中。后来马屁都不能行走了,就把马都整体拴在了半山腰。大部分人还是跟着自己往山上爬。

黄昏时分,雨水渐小。

贺六浑领兵来到了山上一座庙宇前面,庙门上写着三个大字“三皇庙”。整个寺庙空无一人,贺六浑走进庙里,大殿上供着“天皇、地皇、人皇”三位神灵。泥塑三位仙翁,拱手而立。

三皇,按照《史记·秦始皇本纪》的记载,为天皇、地皇、泰皇,泰皇即人皇,为最贵。又有说法,天皇:天皇氏望获;地皇:地皇氏岳鉴;人皇:是人皇氏恺胡洮。盘古氏下来就是天地人三皇,这个时期太久远太古老了。天皇朝诞生了数字和工具,地皇朝诞生了日历和武术,人皇朝诞生了城镇和衣服,尽管是皮衣。

原本一点都不相信鬼神的贺六浑现在也有点敬畏之心。自己这一次突然间的获救,不会是和面前的这个三皇有关系吧。

其实每个人潜意识里面都会有一种归因的逻辑思维,特别是能够把近期发生的事情全部拢到一起。

贺六浑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向三皇磕了三个头。起来转身一看,所有人都趴在地上磕头。奇怪的就是,磕完了头之后,大雨就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花方博带人就在大殿和厢房内,点燃几堆柴火让贺六浑暖烤衣服。毕竟十月的晚上天气也是有点寒意。贺六浑坐在香案前烤火,一阵暖意涌上心头,不知不觉靠着香案打起盹来。

恍惚间,缥缥缈缈来到一座仙山,只见彩云缭绕,香烟冉冉,碧水潺流,花草丰艳,在一处清静幽雅的仙洞前面,有三位峨冠博带、髯发飘飘的老人正在弈棋。贺六浑就静静地站在老人身后观棋。说句实话,贺六浑前世的确会下棋,而且的的确确也还是一个校内的高手。

看着看着,他发现一位老者走错了一步棋,便不由得喊了一声:“错了。”三位老者一起回过头来,发现贺六浑站在身后,一位老者连忙起身说道:“原来是贵客到了,不知贵客到此有何贵干”

贺六浑就把征战的事情了一遍,三老让童子献上香茗,言道:“此山名叫漓山,我们是山上三皇庙里的天皇、地皇、人皇,咱们相识就是有缘,我们会助你一臂之力,打胜这一仗。”

贺六浑听了,大喜过望:“原来是三位上仙驾到,不胜感激,但不知上仙如何能帮助本候打胜这一仗”三皇道:“这个不难,我们三个每人给你写一个字即可。”说罢,天皇取出一块云绢,地皇取出一块石砚,人皇取出狼毫毛笔和石墨,各在云绢上写了一个字。贺六浑定晴一看,天皇写的是“坛”,地皇写的是“盛”,人皇写的是“醋”,合起来是“坛盛醋”三字。

贺六浑看了多时,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苦思冥想之际,忽听有人喊道:“侯爷,请用膳。”贺六浑突然惊醒,抬头一看,哪里有什么仙山洞府,眼前依旧是三间空荡荡的大殿,只见花方博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饭菜在旁侍立,原来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

再仔细看一看大殿上面依旧是三个神像。但是刚刚的这一切,就仿佛是真的一样。“坛盛醋”这三个字自己记得清清楚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坛盛醋”,一直就萦绕着贺六浑。

第158章 真的是天意

这一夜,贺六浑躺在三皇殿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方才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嘴上念叨着“坛盛醋”三字,还希望再做一个梦,重新再看一下这三位老头子,还会给自己一个什么说法吧。

这场仗打的实在是太窝囊了。连输给谁都不知道!这就是犯了兵家之大忌呀,知己知彼。想想看这场战争给自己也是一个很好的教训。自己实在是太顺了,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行各种调查,就这样贸然的进兵。

还真的是老天爷帮忙啊,如果没有这场大雨,自己这支队伍或许就交代在这里了。

老天爷要帮忙就多帮点忙,告知我一下,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里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但是直到天明,没有再做一个梦,也无法解释清楚。起来的时候两眼通红,脑子都有点糊涂。

翌日清晨,红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云开雾散。站在三皇庙里看日出,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纵览天下的感觉。就见太阳逐渐的升起,一层层的迷雾打开。一座座的山峰显露出自己真实的面目。

今天是一个大晴天啊!站在山顶处,往山下看去。视野特别好,心情也非常的舒畅,人有的时候就是要爬山,站在最高处往下看,你就会有那种豪情壮志。昨天失败的那种颓废一下子都抛在脑后,只觉得新的一天到来,一定要更加的努力向前。

司马子如和花方博一起来到了身后。

“今天是个好日子,这么好的天气,我们没有一点事。真的是一个大奇迹。”说这话的是司马子如。昨天一个晚上到现在清点了一下人数,居然没有什么损失,只有少部分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虽然没有找到花弧,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也没有事情。因为整个过道上居然没有人,也没有什么尸体的。

“不过我们以后打仗真的不能够只是靠运气。但是一定要注意天时地利人和对,而且要知己知彼,缺一不少啊。”司马子如经过昨天的场面也吓到了,所以一早过来的时候就能叨叨叨叨的说了很多话。

忽然,贺六浑灵光一闪问道:“子如,你刚刚说了什么?”

司马子如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惹贺六浑不高兴了:“我刚刚没说什么就是叨了几句。”

“就是刚刚那句,刚刚那句,最后的一句。”贺六浑急切的说道。

“我说天时地利人和,还要知己知彼呀。”司马子如心一横,说道。

“对呀,就是这一句呀,天时地利人和,那我昨天晚上梦见的那个天皇地皇人皇,他们说的顺序我肯定是搞混了。应该是醋,坛,盛。”贺六浑逼逼巴巴的开始说的一大通。

说完之后发现不对劲。自己身边不但有司马子如,还有几十个亲兵都在边上忙忙呼呼的,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比较大,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侯爷,你昨天晚上真的做梦了?”说话的是花方博,景仰崇拜各种交集的表情。

“对呀,他们跟我说的这三个字,我一直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突然间想通了,应该指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贺六浑这个时候完全没有顾及这一伙人,看见自己的表情。

古代的人特别的迷信,那些鬼神之说其实已经深入人心。在贺六浑身上肯定是有鬼神照顾,不然怎么会如此好的运气呀,被火攻就来一场雨。没有神仙照顾,谁都不会相信。

现在又冒出来,昨天晚上神仙托梦。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神灵附体。所以一般的亲兵看见贺六浑的眼神完全就不一样了,跟着这样的领导去混,那还用说,简直就是宏图大展啦。网

“这三个字一定大有原因,一定是符合天地人这三个说法。”贺六浑完全不顾其他人那种诧异的眼神*就让他插一句,反正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神我也说不清楚,不然我自己怎么过来的。

“也就是说符合天时,地利,人和。那么这三个字一定是对应着。天时哪一个字对应的是天时呢。哪一个字对应的是地利呢。哪一个字对应的是人呢。”贺六浑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司马子如这个时候也缓过神来一起思考。关键他说了一句话:“大哥,这个醋字,应该就是时间吧。”

“怎么说?”贺六浑问道。

“这个醋字拆开来不就是二十一日酉吗那就是在二十一日酉时。”司马子如说道。

对啊对啊!酉时,下午5时正至下午7时正,鸡开始归巢。如白天乐《醉歌》云:“黄鸡崔晓丑时鸣,白日催怿西前没。”故酉时又叫日入。

“那你告诉我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贺六浑赶紧问。

“今天就是10月21日。”司马子如嘴巴都张大的可以吞下一个苹果了。听到这里,身边的这些亲兵,所有的事情都停下来了。不顾什么规矩也不顾什么纪律,一起围在身边。

“那地利是什么呢。”贺六浑现在所有的神经都紧绷,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吗?难道这三皇真的在保佑我吗?我再仔细看看。

“快点快点把那个向导找过来。”司马子如现在比贺六浑还急。

不一会儿那个向导农民就过来了。看起来一身也是脏兮兮的,而且表情非常的恐惧。非常怕这些将军大爷,把昨天之失利怪在自己头上,那自己几个脑袋都不够砍了。

贺六浑和颜悦色的对着向导说:“别紧张,昨天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告诉我一下,这一路过去还有什么地名跟这个坛和盛字相关。”

那个老农总算放下心来,然后仔细的想想说道:“盛什么的我真的不太知道。但是我们这里往赞皇县去,一定会经过一个叫坛子山的地方。”

司马子如与贺六浑面面相觑。我的老天爷还真的有一个地方就叫坛子山吗?

“哎,那个山不是特别高,但是非常的奇怪,眼看就像一个坛子。就在我们去赞皇必须要经过的。从这里过去的话大概有四五十里山路,然后好像翻过了这座山,就到赞皇县了。”老农说道。

贺六浑更急切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你知道赞皇县里有没有一个名字里面有盛的人?你是个官员,而且是跟军队有关的高官,有没有?”

老农摇摇头说道:“这位将军,我们哪里知道这些官员叫什么呀?平时看到的都是跪下来叫老爷老爷。”

天时地利都让自己给蒙上了。那还等什么呢?一声令下部队开始准备,这个时候,这些亲兵就开始散布到各个队伍当中去说这段故事。

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人现在心里都非常的激动。我们现在不是跟着普通人打仗跟着被神仙眷顾的人打仗,原来大家都不会相信,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相信了,因为昨天的那场雨让所有的人都逃出了生天。

就连司马子如和高岳都非常的激动,看着贺六浑的眼神都不一样。更开心的事情是在下山之后,花弧带着部队回来了。

当时大火起来的时候,花弧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着部队往前冲,要冲出去。但是前面火势太大,只能够调头回走。结果没想到一场瓢泼大雨下来没火了。既然掉头了,那就一直沿着回头路来找一下贺六浑。结果没想到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找到,一直都快走,回到了这个石邑县。结果第二天一早又顺着这条路赶过来,正好就遇见了贺六浑从山上下来。

合兵一处,大家开始沿着山路向前赶。

山路十八弯,越走越难走。在平路上面一个时辰可以跑出去百八十里来,那是在山路上面,估计就只能跑出一二十里。但是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非常的有信心,而且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体力。

而且这一次,贺六浑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所以不停的派出探报。探报连绵不断的消息传来,就是在山路上,没有任何的埋伏。

中午短暂的停留休息之后,接着赶路,在下午三时左右就已经来到了坛子山的脚下。

这座山完全没有那么高大险峻,但是它的山脚下又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依旧是茅草遍地。所有的人都学乖了,站在山路前面就停了下来。

“奇怪,也不太像有埋伏。”花方博说道。高岳也赞同。

如果是有埋伏,两边多多少少会看出一些动静来。但是现在的山上明显的非常的安静,倒是山顶好像有些动静。

贺六浑吩咐一声:”弃马登山。”

这是一个完全违反规定的做法,居然没有一个人质疑,就连司马子如也只是犹豫了一下。马上就接过这个指令,安排各种的人事去了。看来这一次事件经过了之后,自己的权威已经完完全全不容置疑了。

之所以这么做,贺六浑的的确确,也是凭着感觉。因为他总觉得这座山上有什么东西,要自己去验证。当然也不能够乱来,所以他让士兵们准备好,然后悄悄的开始爬山。

第159章 还真的有这个字

这一路上山是悄悄的进军,非常对头。特别是司马子如和高岳领头,路上清除了十多个暗哨。其实这些暗哨的点位都非常好,但是这些人都非常的不专业。甚至有人根本就是露在灌木外面,正在嚼自己的干粮。还有一个感受,居然两个人在大声的聊天。都被司马子如用箭解决了问题。

贺六浑一路跟着过来,看着这些被处理的暗哨非常的郁闷。实在是受不了,这些人肯定都是厢兵。应该说根本就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各方面看起来都不属于是强兵。如果要是昨天自己完蛋了,那就是为这样的一支队伍打垮,实在是太扯淡了。

慢慢的接近山顶,就听到山顶的噪音越来越大。也就更进一步证明了自己的观点。如果是一只完全训练有素的部队,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太大的声音。

等爬到了山顶,才发现这个地方原来是一块很大的平原。果然是坛子山,山顶是平的。

傍晚酉时,山顶平原上至少有近千个士兵。都在闹哄哄地吃饭,虽然说都有所克制,但是还是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贺六浑轻轻的挥手,示意自己的部队散开,既然已经上来,那就全面包围,彻底的消灭这支部队。但是真正的做法不可能全面,一定会留开一个缺口,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能够打击敌人。围三缺一是兵法的真谛,特别是在针对弱队的时候。只要你留下了一个缺口,更多的人就想逃跑,而不会真正的来抵抗。

等到包围圈都已经安顿完毕,天色已经逐渐的有些暗淡。老天爷,真的是准确呀,就是下午的5点。

“射!”随着司马子如的一声令下,四周高高的石头上,士兵们的弩箭,弓箭开始发威了。

这铺天盖地的箭只下来,敌军很快就倒下了一大片。敌袭敌袭的声音响起来,这个时候敌军当中的有一个人大声喊道:“不要慌不要慌,靠近这边的石头来。”

这个人的说法是对头的。平原的中间有一片石林,如果所有的人都往石头靠,至少能够保证有一可方向上不会被袭击。

但是这毕竟是厢兵,完全没有经过真正的战争。更多的人都是在抱头鼠窜,惊慌失措。还有一部分人就是沿着空开的那个方向,拼命的开始往山下跑。有一个带了头,其他的人都往那个方向跑。

等这些人跑出包围圈以后,发现的确没有什么人,就更加速的往山下跑,根本就不会想到要回来抵抗。其实他们跑到山下的时候,腿已经软了,等待他们的就是花弧的铁甲骑兵了,当然也一个都不会跑掉。

这场战斗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悬念。就算是放在平常的地方进行对抗,消灭着一支千人部队,也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更何况是在有备打无备,而且是准备完全就绪的情况之下。

很快的,平原之上,只剩下了石头林里躲着的百把号人。

贺六浑等人纷纷现身,缓步围了过去。

石林根本就不是一个最佳掩护体,四面漏风的。所以在最外围的那些士兵看见这么多的敌人过来。吓得扑通扑通,跪倒在地,完全就没有抵抗的意识。

“都放下兵器吧。投降的不杀!”贺六浑示意花方博喝到。然后成千的士兵都在高喊,声音惊天动地。

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在石林周边的这些敌军纷纷的扔下了兵器,并且一个个有的爬出来,有的跑出来,有的走过来,五花八门。

过来之后一个个跪在地上,齐刷刷的看过去,至少也得百把人。

贺六浑不顾大家的劝阻,带着人开始靠近石林。网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解开心里的这个结。更何况现在也不可能有什么危险,只要里面的人不是傻子。现在已经被团团包围,就算是你想两败俱伤,只要我有所准备,你就不一定做得到。

“里面的将军听着。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名字里面有没有一个盛字?”我估计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有人想到,面对敌人招降的话居然是这样的话。

里面的惊呼声四起。躲在里面十几个人,估计都齐刷刷的惊叫起来。这种招降的话实在是太奇怪了。当然还有更奇怪的就是外面的这个将军,怎么可能知道里面这个将军的名字?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果然,里面一个雄壮的声音回道。

“出来吧,我们好好聊聊。我现在自己也非常的纳闷。我保证不杀这些俘虏。”贺六浑喊到。

听到了自己的保证之后,里面的人也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最终都一起走了出来。为首的就是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引人注目的就是络腮胡子。

“在下就是斛盛光,要杀要剐,随便你,就请你按照诺言,放过这些士兵。”

我倒真的,就是有这个名字啊。这个家伙估计和我这辈子也是牵扯不清的关系了。

“你真的名字里面有一个盛字?”问这句话的不是贺六浑,而是司马子如。这真的是太邪门了,这不是天意的话,还有什么是天意?

“斛盛光,这个名字不错。你这个家伙真的是有本事,差一点昨天就烧死我了。”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

斛盛光也完完全全没有想到敌人是这个样子,更没有想到敌人有如此的豁达。想来想去还是低了下头说道:“天意如此没有办法。现在成了败军之将,随便你怎么处置吧。但是你们不是马贼吗?怎么有如此强大的武力?”

“马贼?哈哈哈哈。你见过有这样的马贼吗?这是什么样的眼光啊。真的是老天爷无眼怎么让我们昨天被你给打败。”高岳笑嘻嘻的说道。现在这场战争打胜了,基本上毫发无损。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眯眯的,完全不同于昨天那种沮丧的样子。

“我现在想问你,你昨天是怎么能够这样安排妥当,把我们给围在山里,想要把我们给烧了。”司马子如问道。

斛盛光想想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就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赵县令逃脱之后,马上就来到了赞皇县。赞皇县里面斛盛光就是县丞。这个家伙平常喜欢军事,经常组织厢兵训练。而且带着厢兵镇压周边的几只小土匪都获得了成功,所以在当地名声非常好。

斛盛光父亲原来就是行伍出身,所以从小受到了各方面的熏陶。斛盛光在作战之中不惧死伤,但却非常重视士卒的生命。每次打仗之前,他按鲜卑族自己的方式预测吉凶,确认为凶多吉少时,他就不向敌人主动发起进攻,以减少士卒的伤亡。

斛盛光身为将帅,却与士卒打成一片,全军的营寨没有扎好,他不入营塞休息;战士的饭没烧好,他绝不吃饭。战士受伤和生病,他亲自上前慰问。每次战争结束后,他都去吊唁死难的将士,把自己得到的奖赏,凡是能分配的,统统平均分配给死难者的家属。

军中有犯罪者,斛盛光常用的刑罚是打棍子,从不用砍头方式处置自己的士卒。在极度紧张的战争环境下,为了确保部队的安全,斛盛光亲自巡营查哨,他常常终日不入帐,或终日不脱甲胄不坐下休息。斛盛光以带兵为事业,从无私心,不爱钱财,从无家私和隐财。

听到赵县令说,有一次马贼闯进了石邑县。估计也会到赞皇县来骚扰,所以他就决定出兵,利用地形来把这只马贼给消灭掉。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眼看着就要把这些家伙给烧死,结果一场大雨化为了泡影。

接下来他就想到继续往后撤,到坛子山设伏。但是又没有想到的事,这支马贼一点都不害怕,以急行军的速度冲到了坛子山。他原本的预计是第二天中午他们才能到达,所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俘虏。

“我说,是老天爷在帮我,你相信吗?”贺六浑微微笑道,身边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斛盛光非常的郁闷,感觉到受到了侮辱,一言不发。

“你真的不要生气?能够这么快的带领兵马到这里设伏,而且差一点烧死我,说明你是真的有些本事。但是我说的一点都没有假话。包括你的名字里面有个盛字。我们两个素未平生,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叫什么,就像你现在也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一样。”贺六浑解释道。

接下来就是高岳表演的时候了,开始绘声绘色的把这所有的过程描述了一遍。石林周边的这些将领和士兵听得如痴如醉。

斛盛光发现这个故事肯定不是假的,因为我有点时间地点,人物全部对的上,就连那个三皇庙自己也都知道。

特别是在听说了这支部队原来是尔朱荣的部队之后,就更加的惊奇。而且在听到贺六浑的名字时,更加的触动,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在六镇一带,非常有名,自己也听说过,但是就没有想到会这么年轻。

之所以这么认真的解释和慢慢的说,贺六浑其实就是想招降个家伙。能设伏把自己烧死的人,这样的人还不用吗?

第160章 刻石留痕

斛盛光听完了整个过程之后,整个人都傻了。古代人是非常害怕鬼神的,面对着这个明显老天眷顾的人当然是无话可。

贺六浑有没有想就这么几句话,一个故事就让斛盛光拜倒在地尊自己为主人。怎么样,别人也要有个消化的过程,但是这个人物自己是不可能把他放掉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么一员猛将,而且是智将在自己身边出现你还把他放过,那就是对老天爷最大的不尊敬。

花方博又听了一遍这个故事之后,突发奇想,说道:“侯爷。这次之所以能够胜利,是老天爷眷顾我们。更重要的是您得到了上天的指示,我的建议您就在这块石林最大的石头上刻字,做个纪念。”

这个说法一提出来之后,马上得到了众人的拥护。就连司马子如也非常的凑趣说道:“当时你还对老天爷说,要把那座山名字都给改掉。”

封龙山,变成龙兴山。听到这里,包括斛盛光在内,心里都油然而生一种敬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气魄呀,而且就真的实现了。这个名字怎么就那么古怪,一直以来都叫封龙山。封杀龙运然后现在变成了龙兴山,那就是寓意这一直被封闭的龙,现在开始要腾飞了吗

贺六浑心里也非常的高兴。于是就用随身佩戴的弯刀,这块大石上面刻下了“吉日癸巳”四字,以示纪念。这就是号称中华第一刻石的“坛山刻石”。

贺六浑在坛山一块岩石下休息,后人称此岩石为贺候岩。

当然,后来贺六浑成功封王之后,心里十分感激三皇的保佑。他认为自己能取得胜利,全凭三皇的点化才能成功,因此,他要报答三皇的恩德,决定要到坛山封禅。事情决定下来以后,贺六浑带着众将士,抬着贡品,来到封龙山三皇庙里。为三皇神像上供烧香,行三跪九叩大礼,亲封山为“龙兴山”,意思是赞颂三皇佑助贺六浑夺得天下。斛盛光,司马子如亲自抬贡品上山。此后这座山三皇庙一直是附近最灵验最火爆的寺庙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按照原来的计划还剩下两天必须赶到磁县附近。贺六浑心里还是非常焦急的,毕竟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假如说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战争失败,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更何况这场战争不仅仅决定大魏朝的命运,还决定尔朱整个家族的命运,甚至是自己和家人的命运。葛荣要是上了台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所以在短暂的高兴之后,大队人马下山继续赶路。

由于赞皇县的兵马都被斛盛光给带出来了,而且是全军覆没。逃出来的那些人在山下,腿脚发软的时候正好被花弧挡住一个不剩的绑了起来。

所以攻打赞皇县,根本不用去攻打,直接过去就行了。非常顺利的把赞皇县城拿了下来,而且还把赵县令以及赞皇县的张县令一起抓了起来。

贺六浑都没有想过去把他们砍头,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其实在战乱年代,这些县令以及县城里的所有官员都是非常可怜的,谁赢了就会跟随。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不知道这个年代换皇帝远远比换县令来的频繁。

在夜里,赞皇县县衙。

一大群人在大堂上围着一个简易的沙盘,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这个已经成为贺六浑军队中最经常的范例,这样的讨论和参谋是最为必要的。而且贺六浑要求所有的军主以上的将领必须参与。就是让这些人都能够明白整个战争的思考和部署。

在中国古代最困难的事情就是消息的传送。其实是在现代也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举个例子来说,美国打伊拉克,那就是因为中断了他们的通讯。十多万人伊拉克军队,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干什么。

而在中国古代传令基本上都是靠人力。特别是在一次大的会战当中,传令兵就是一个最重要的岗位。如果要是每一个匠人都知道自己的任务,也知道整个战局的布置,那这样的话就算是临时被包围隔断了,都应该会知道自己究竟能够干点什么。

这就是这次军队和其他人最不同的地方,每一个匠人都能够理会自己的目标,也能够配合整个战局的目标行动。

斛盛光居然也站在一边。尽管说,他没有说归顺,但是现在也没有去看管他,而且不主动把他带到一起来参谋军务,他自己也没有拒绝,其实也就是默许了。在这个年代,谈不上什么忠心与忠诚,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活下去。好不容易能够碰到一个这样的好长官,其实谁都会心动的。

高岳点着地图说道:“下一步我们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城市,那就是邢台。但是这个地方城高墙厚,不一定拿得下来呀。”

一个军主说道:“拿不下来的话,我们就绕过去吧。”

司马子如摇摇头说道:“绕过去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会不会打草惊蛇,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对邢台一无所知。不过他里面也没有军队,那还好吧,如果有军队来一个包围堵截,这可能压力就大了。”

司马子如的担心是非常有道理的。如果自己这次不兑现于导和地方军队的围绕当中,那就完全达不到奇兵的效果。也更有可能的事暴露了整个战局的目标,那就更麻烦了。

邢台,号称河北第一城河北第一城。据后世统计,有三千五百年的建城历史,历史上曾为国都约613年,为府建置约650年,为州建置约666年,为郡建置近四百年,在河北11个地级市中,无论为都、为府,还是为州、为郡,邢台无疑都是时间最长的,因此堪称河北第一城。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邢台还有“鸳水龙岗,襄国故都,依山凭险、形胜之地”的美称。史书上说:邢台,西带上党,北控常山,河北之襟要,而河东之藩蔽也。秦之季也,章邯去楚而攻赵,巨鹿一败,秦不复振。韩信战胜举赵,自赵以东,曾无坚垒。张宾说石勒曰:襄国依山凭险,形胜之国,得而都之,霸王之业也。

从邢州而西北,路出井陉,可以直捣太原。从邢州而西南,路出邯郸,可以席卷相、卫。若道庆源即赵州,而取深、冀,越清河而驰德、棣,如振裘者之挈其领也。此韩信得之,遂以掇拾燕、齐;石勒据之,因以并吞幽、冀欤”

所以这个地方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在这个地方发生的战争实在是太多了。随便算一下,在历史上有记载的都有几十次大战,最出名的就是巨鹿之战。

斛盛光突然说一句:”老百姓又把邢台称为卧牛城,城墙周九里十三步,阔六步,上可卧牛,故俗称卧牛城。”

贺六浑看见斛盛光居然开始说话了,赞许的点了点头。

凡事只要开了头,下面就好办了。其他兄弟其实根本没有去关注斛盛光到底脸红与否还是尴尬的哦,只是都盯着沙盘。

斛盛光接着说道:“据我所知,这个城市没有太多的兵马。应该说只有和我一样,都是厢兵。前段时间开始,大量的部队都被调集到了冀州附近。”

“那也就是说共下来毫无问题了,大哥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应该会很快就能够把这座城市拿下来,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完全按预定时间到达了。”高岳听到这里也非常的激动。自己这支部队也算是不错啊,已经拿下了一座关口,两个县城。现在又要拿下一个邢台郡,也算是风风光光。

司马子如转身问道:“斛将军,我看邢台的地理位置比较特别。西边是丘陵,东边是平地。那么在丘陵地带能不能有一条路快速的通过而不会影响到邢台城里就是可以直接穿插到磁县的。”

斛盛光还没有回话,高岳就直接说道:“又从山里走,如果要是有埋伏不就完了嘛,我不可能每一次都那么幸运。”

司马子如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两种选择,一个当然就是很顺畅的,应该可以拿下邢台郡。但是大家都要明白这座城市比较大,也不可能完全控制,那么我们的消息就有可能会被泄露。第二条路就是自己找一条小路穿过邢台而不造成任何的影响,当然这也有一定的风险性。”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斛将军,你接着说。”

斛盛光点点头说道:“有一条小路,就是通过一条长长的峡谷,叫张角峡。张角峡是群山之间的一道地堑,长达4000余米,峡深200余米,两壁对峙千仞,峡宽几米,最窄处只十几厘米。”

“不会吧,又是这样的地方。”高岳怪叫一声,的的确确,现在心里都慎得慌。现在都留下心理阴影了,在峡谷中穿过。

第161章 张角峡惊魂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张角峡谷真的太险峻了。

刚开始进路峡谷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两山环绕,风景不错,有说有笑。左面一座山,三峰相连,如同笔架,有瀑布自山顶飞泻下来,好像挂起迎宾的缎带。两山之间的峡口,被一片树丛遮掩,河柳、白杨、山榆,茂茂密密,严严实实,只闻水声,不见水来。

继续往前走之后,就见右面的大北崖,如刀削斧劈一般平整光滑,红石英砂岩在阳光下如同一面赤旗,在云雾里飘动。张角是谁,大家都知道,东汉末年农民起义军“黄巾军”的领袖,太平道的创始人。

贺六浑等人都知道,峡谷中一般都是水流,特别是山洪暴发之际,这里就是汪洋大海。这里峡谷很窄,涧水随坡就势,跳跃而来。有时细如银线,像水晶滚动。有时粗如银龙,张牙舞爪。总是隔不远就会有一块巨石,卡住咽喉,围成一汪清潭,溢出一道瀑布。

向纵深走去,由于常年少见天日,岩壁越来越黑暗,上面流水闪亮。空间细雨蒙蒙,树下淅淅沥沥,总是阴雨天。细看两厢,爬满藤蔓植物,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有时岩面粗砺,风刀雨錾,刻出佛像人形,一幅生动的浮雕。不尽的峡谷,是一条不尽的画廊,展览着大自然的杰作。

走着走着,涧急路断,只能移步壁上云梯,人在空中驾云腾雾。望天一条线,云崖倾扑,几欲合拢,把人挤扁。看地一道沟,下临深渊,涧急浪大,尖石倒立,巨齿獠牙,一失足粉身碎骨。贺六浑部队都是骑兵,现在所有人都是一个动作,下马,牵马,慢慢一起蹭。

突然间一匹马失前蹄,滑了下去。贺六浑赶紧喊道,松手。要是不放手,人和马一起完蛋。听到喊叫,那个士兵含泪放手。马匹就这样掉入深涧,惨死江湖。士兵失声痛哭,很快就变成压抑嗓音。战马其实就是自己的兄弟,就是自己的第二条命,真的出事哪里不心疼。

这样的场景出现了好几次。每个人心里都开始紧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个决策是不是正确?但是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一个个挨着往前挪。

上次经过原来的封龙山峡称一线天,那峡谷才长800米,宽20米,高70米。而这条张角峡才是真正的一线天,长4000米,高200米,宽仅几米,而且越来越窄,伸手可扪。

张角曾在此聚兵起义,抬头仰望,青天一线,俯视脚下,水流不断,相隔不远便有一道瀑布,溪水清澈见底,清凉透骨。峡道里相隔不远,就有一石卡“喉”,每卡一处便是一道瀑布,每道瀑布下面都有一个大小不同的小石潭,深则几米,浅则1米。每逢雨季,瀑布成群,非常壮观,那时别说人走,就是猿猴也难以攀爬,真是“峡道难,难于上青天”。

贺六浑心里在想,这样的鬼地方,只要有百八个人守住,就是来几万人也攻不下来。下次真的是打死我都不来这样的地方了,

这时向导说了一声:“快了快了。过了前到了仰天吼,就可以出大峡谷了。”

一根20米高的天桂峰直插云霄,那才是长峡的终点——燕尾峡。不过,那个地方仅剩下一条一米多宽的石缝了,必须要人贴人才能过去。天桂峰下面是一块小平地,之后据说峰回路转,那边有一块大平地,接下去就好走多了。

贺六浑回头一看,自己的队伍看不见了,都是弯弯绕绕被挡在后面。前面是花弧带领的铁甲步兵牵马在走。这个时候都是步兵,没有谁敢骑马。后面只能看见几十个人,其他人都绕在山谷那边。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听见一声大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这声音本来就大,然后山谷又安静,一声大喝之后,差一点没把大家吓死。大多数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这里被堵住,那基本上就是完蛋了。真的是关门打狗了。

贺六浑等人都是如一反应。不过,贺六浑多想了一下,不对啊,如果是真的大军围堵,怎么可能这样的叫声。这不是强盗的口令吗?

冷静,再冷静。

定睛瞧看,我的天啊。就见最窄之处,有十几个人挡在前面,衣衫褴褛,为首的一个猴精一样的人物。一看就想到侯景,只不过眼睛大了很多。

真tmd气死人,我几千人被十几个土匪吓得半死,这说出去丢死人了。而且这十几个土匪,明显的不知道后面的人马有多少,还真的是胆子大,军队都敢抢啊。而且是我贺六浑的铁甲军,你都敢抢啊。

“花弧,上去解决掉。尽快,后面人马就要上来了。”贺六浑又好气有些好笑。

花弧更是气得半死,好不容易走到最后了,又来这样的幺蛾子。而且自己的确吓得大跳,这里被堵住,那后面怎么办?但是看看居然是这样的一群要饭的人模样,这不是开玩笑吗?

所以听到命令,二话不说,立马带着几个兄弟急匆匆上去。

对面那十几个人当中,为首的猴子模样的人也带了几个人挡住。双方开始战作一团!

花弧用的是佩刀,最擅长的枪挂在马鞍上呢。就这样的小土匪,还用的着枪吗?

但是几招过后,花弧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个子小,猴精一样,但是力大刀猛,完全和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对方就是玩刀的,刀的招数比自己还多。再加上自己的披甲,所以动作不可能那么灵活,所以两个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的不可开交。

但是其他小毛贼和铁甲兵相比,那就麻烦了。三五下,就被砍翻了,捆绑起来。而且后面的那些个没有上的毛贼这时也开始大叫起来,因为看见源源不断的人马多来了,无边无际,吓死了。铁甲兵一拥而上,悉数都捆了起来。

而且更多的士兵,迅速的通过一线天,去占领那块大平地。

猴子模样的人和花弧斗的不可开交,所以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等听到惊呼,大叫声之后,赶紧跳出圈外。一看见人马无穷无尽,迅速的一蹦,就上来大石头,然后几步一蹦,人就沿着陡峭的山壁爬上去。

司马子如这时拿起弓箭,准备把他射下来。贺六浑按住了,没有必要。特别是自己看到那些被砍翻在地捆绑起来的人物。那哪里是什么大人物啊,一个个衣衫褴褛,就是最穷的百姓也不过如此。手里拿的武器居然都是棍棒,真正好一点的武器,就只有那个猴子一样的人手里拿着大刀。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通过这个一线天。然后大队人马在那块平地上休息。这个人物就让他过去吧。应该还有点本事,杀了可惜。”贺六浑就是这样一个性格,看见比较好的,有能力的人物,都想把他招揽下来。这估计就是经常玩三国志的通病,潜意识里面都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把精兵强将都笼络在自己的麾下,才能够更多的建功立业。

司马子如点点头,开始督促后面的兵马继续前行。高岳更是大喊:“兄弟们加油,再走几步路,我们就出了这个峡谷,大家就安全啦。就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非常的兴奋,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峡谷里面,已经走了大半天了,每个走的人都心惊肉跳。现在听到可以,总算出头了,哪一个人不会兴奋,于是大家噢了一声,就拼命往前走。

不到半个时辰,大队人马陆续的通过了险峻的一线天。果然来到一线天之后,豁然开朗。虽然还只是在半山腰,但是有一块巨大的平地。足以容纳数千人在这里休息调整。

更重要的是从这里往山下看去,那就不是那种非常的陡峭,而是普通的山丘。再往远处看,一点都能够看到平原,上面还有一些村落。

总算走出来了,这几天的行军也算是够呛。所有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吩咐下去,在这里休息了半个时辰,然后我们下山。”贺六浑吩咐道。

于是大队人马开始休息,除了一部分人正在警戒之外,其他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平地上。走山路的的确确是非常耗神的,特别是那个小腿,绷得很紧。

贺六浑也坐在一块石头上,用手敲打自己的小腿。虽然说年纪非常轻,但是不习惯走这个山路,所以自己的小腿也很紧,很疼。然后一边和几个兄弟在一起聊天,思考下一步的行动,特别是下山之后该到哪个地方去聚集?

按照斛盛光的说法,最好是能够找到一个村落。把整个村落给他封起来,这样呆的地方最合适。

贺六浑表示赞同。到了那个村落之后,自己还要派出哨探,还要想办法和尔朱荣的部队联系上。就算是联系不上,也一定要知道整个的布局,不然的话,可能这队人马就一头栽进别人的包围圈里,那就完蛋了。

这真的是步步惊心啊。

幸好今天有惊无险,这次大战真的就是拎的几根眉毛在做事情。

第162章 天助我也

于是,决定派斛盛光带领一队斥候提前下山。斛盛光领命而去,一点都不犹豫,现在融入这个集体很快。

司马子如还有点担心,看了看贺六浑。但是贺六浑笑笑不语,有什么担心的,这样的汉子,一旦答应跟随,除非自己出问题,不会轻易的改变。更何况他还有一些兄弟在队伍后面跟随,作为尉景的粮官随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挂,除非这个人六亲不认。

大伙正在商议呢,靠近一线天那边突然热闹起来。看起来人群似乎骚动起来,怎么回事?难道后面又会有什么人跟出来了吗?

司马子如是最神经兮兮的,立马就带了几个人冲到后面去。

过了一会儿,回来了,顺便带来了一个人,就是那个猴子模样的人。这个人耷拉着脑袋,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当然五花大绑。

贺六浑觉得非常奇怪,这个家伙爬山非常的迅猛,一下子人就不见了,自己也放过了他怎么会现在又跑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贺六浑问道。

“这小子自己主动回来的,他说一定要见最大的官。兄弟们都说把他给宰了,因为他把大家吓得够呛。”司马子如笑嘻嘻的说道。

花弧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说道:“侯爷,这个人还是有几分才能的。”花弧这个人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看来对这个猴子模样的人动了惜才的念头。

“来来,不要捆绑他了。把那个绳索解开,我们现在这么多人在这有什么担心的?”贺六浑吩咐一声。

左右立马把他的绳子解开了。那个猴子模样的人一边松了松自己的手腕,一边把头抬了起来。

贺六浑这个时候才仔细的发现,原来这个猴子模样的人就是个子小了一点,其实模样长得还是挺周正。特别是眼睛黑漆漆的。

“你叫什么名字?”贺六浑问道。

“我只跟最大的官说话。”这个猴子模样的人还非常的倔强,还开始讲条件。高岳忍不住气,走上去踹了他一脚。

但是这个家伙就是无动于衷。

“问你话的就是侯爷,你听说过吧,你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吧。他就是我们这里最大的官,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有什么屁快放。”高岳恶狠狠的说道。

“你就是最大的官啊。哦,那我,我叫薛延凯。”猴子模样的名字居然还非常的特别。

“你是薛家的人?”贺六浑问道。因为古代薛还是大姓,据说出自黄帝的任姓,奚仲之后裔。相传黄帝共有25个儿子,分别得12个姓。其中有一子叫禺阳的,因被封在任,得任姓,传至12世孙奚仲在夏禹时任车正,传为车的创造者,居于薛,称薛候。春秋时,奚仲后人薛公子登在楚国作官,薛人迁往下邳,楚怀王赐以沛地为食邑,其后以原国名"薛"为姓氏,称薛氏。

“不是,我是鲜卑人。”薛延凯说道。哦,那就是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后,将鲜卑族的复姓叱干氏改为单姓薛氏。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会落草为寇?”贺六浑问道。其实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白问,不是逼不得已,谁跑到这里来做土匪?

薛延凯也不隐瞒,说了很多。原来这个薛延凯父亲曾经是府兵,后来落魄了,来到山西井陉一带落户。儿子薛延凯年纪轻轻的就很有魄力,胆子非常大,并且武艺高强,是一等一的高手。当地的猎户,农民都很喜欢。经常带着年轻人打猎,收获满满。

后来当地的小军阀韩楼知道了他,就要求他去当兵。结果时间一长,薛延凯发现这个军阀坏事做绝,所以就不想干,带着兄弟们回到山里。结果韩楼的手下乙弗丑带兵来追杀薛孤延,结果薛孤延不慌不忙,沉着应对,带着手下一帮人硬是打跑了乙弗丑。

但是在外面已经没有办法混了,所以就只能够带着兄弟们躲进山里。时间越来越久,发现生活越来越艰难。所以没有办法,就只好在这里占山为王,带着十来个兄弟抢劫。

这个一线天,一般的人不会过来,都是那些想逃避关税的人才往这走。薛延凯一般来说也不会杀人劫物,都是留下适当的一些东西就可以了,所以勉强能够维持生计。不过这次碰到了铁板上,全军覆没,自己跑了出去之后才发现兄弟们一个都没跑出来。想来想去,没有办法回去交代,只好自己又找上门来。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自己过来要把这些兄弟们给换走?”贺六浑觉得非常的搞笑,还真的有这么傻的人吗?

但这也是说明薛延凯非常的重情义,这样的人值得交。

“我打是不可能打的过你了。你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又比较强悍。所以我只能够把自己送过来,换这些兄弟们的性命,怎么样?”薛延凯说话非常直,就这样直通通的看着贺六浑。

“我发现你思维方式真的非常直接啊。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找最大的官呢。”贺六浑这一点也是觉得非常的奇怪。

“这个最大的官说话才算话,小鬼难缠,其他人说话都不算的。我自己经历那么多,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样。”说话真的是直接,当然,这也是中国权力场的奥秘。很多事情就是一把手决定论,其他人都是只能够起个参谋。

“那我问你的为什么你的命就可以抵得了那十多个村民的命?”贺六浑继续的问道,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家伙了。

“我的武功比他们高,他们那些招数都是我教的。而且我不怕死。”薛延凯说道。

高岳在一旁笑道:“你教的也不怎么样啊,这些人三下两下就被我们的士兵打倒了。”这话一说出来,薛延凯面红耳赤,周边的兄弟们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那是在平地上,你如果到山地里试试看。我们这些人爬山根本就不费劲,三下两下就能够装出去,要是你们肯定累的趴下来,正在山地里面打仗,不把你们给打死,别把你们这些人给累死。”

贺六浑眼睛一亮,对啊,我真的是又捡到宝了。

因为他想到诸葛亮的无当飞军。诸葛亮在征服南中后,利用当地少数民族兵源,所组建的一支劲旅,为诸葛亮和姜维的北伐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无当飞军是何等形象呢?他们皆身披铁甲,能翻山越岭。善于使用弓弩和毒箭,擅长野战,因为有兵械扎马钉和弩箭及地利把握力,非常精于防守作战。因为是举家迁移,所以俗以蛮姑为舞,皆团牌辟发,号啸而进。

无当飞军不愧南中勇士的威名,英勇善战,在蜀汉的历次战争中都有着出色的表现。是诸葛亮北伐时的核心精锐,无当飞军的结局也极为悲壮,那是姜维北伐中的第七次,为了掩护主帅退却,5000飞军在末任司令官张嶷的率领下进行了最后一战,全军战死,史称"杀敌辈之",与兵力二倍于己的魏军同归于尽。

如果要是有人能够帮我培养一支这样的军队,那么在山地作战的时候,我们就肯定不会落于下风,而且这些人能够来做山地斥候,不就正好弥补了自己的缺陷嘛。这一次自己兵进井陉,封龙山,都吃了这个亏。那就是自己的斥候在山地打探消息都非常的无奈,所以自己才发现,走进山区之后就基本上迷失了方向。

更重要的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以后如果在攻城拔寨的时候,我有这样一只猴子一样的队伍,那么在偷袭的时候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真的是想得多高兴,天助我也啊。

想到这里,贺六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不怕死的,我们这里几千人都是。不过论爬山,你的的确确比我们所有人都强。你这个人说话算不算话呢。”

“只要你放了我们的兄弟,你要我干什么都行。”薛延凯无奈,只能这样表态了。

“那也就是说我把这些人放掉,你的命就是我的啦,那我让你去杀人放火,干什么都可以。”贺六浑笑道。

“都可以。”薛延凯咬牙答应,反正就是这一条贱命,随便吧,自己还能够怎么样了。

“男子汉大丈,一言为定,你这条命就算是我的啦,跟我走吧。”贺六浑哈哈大笑。这一趟自己来的真的是很值得啊,虽然说步步惊魂,但是自己得到了两员大将。一个就是智谋自己都不逊色的斛盛光,还有一个就是目前这个以后山地军的主帅薛延凯。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先给了我惊吓,然后又给我送了宝。我觉得无论以后怎么样,都要回来看看那个三皇庙,这里真的是我的福地啊。

高岳悄悄的对司马子如说道:“大哥现在也开始收拢人了,什么个意思。”

司马子如笑道:“兄弟越来越多,你说什么个意思。”

花弧模样参加这个讨论,说道:“侯爷,这个薛延凯就先交给我吧。”她是觉得这个人对味,看来憨憨的,但是有本事,很直接。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让他选择一些人,组建新的斥候队吧。”

第163章 打架

冀州,金銮殿。网

一溜的流水宴席,群臣都坐在一起。这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够坐得来的地方,今天能够坐在这里吃饭的都是至少三品以上的官员。冯道,刘丞相,高乾,袁斌等人当然都在。

金銮殿已经被休整了一番,看起来一片的金黄色。殿檐斗拱、额枋、梁柱,装饰着青蓝点金和贴金彩画。金琐窗,朱漆门,色彩鲜明,雄伟壮丽。

大殿正中的龙座是一个约两米高,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屏。台两旁有两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矫健的金龙。当然不如紫禁城那么雄壮,但是装饰了一下,已经好多啊。

台基上的香炉和铜龟、铜鹤里点起檀香或松柏枝,烟雾缭绕。

“诸位爱卿,朕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可谓是三喜临门,普天同庆啊。”葛荣的的确确是太开心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放在一年前,谁能够想得到今天这样的场景。那个时候自己还在荒野里摸索,被驱赶侮辱。现在真的是扬眉吐气了!

刘丞相当然是第一个站了起来说道:“我等恭祝陛下万寿无疆,大齐国与天同寿。”其他的大臣武将自然也都跟起了一片的赞扬声。虽然比较嘈杂,但是听起来赏心悦目啊。

袁斌大声的问道:“皇上,您说的三喜临门指的是什么事情啊?也让我们大家都开心开心啊。”语言显得粗俗无礼,但是也显得很亲近。葛荣眉头一皱,但是想想今天这么一个兴奋的场面也算了,不去计较这个家伙的粗俗。

葛荣真的是开心,所以站了起来,拿起酒杯,说道:“朕心甚慰。两年来已经夺得整个河北五洲之地。还有诸多爱情,一直跟随在左右,真的是非常高兴。来来,朕敬各位卿家一杯。我等必当要同心协力,共创大齐的辉煌啊。”

于是大家又都站起来了,同饮一杯。

葛荣继续说道:“但是今天我要说的不仅仅这些。这里还有两个消息与大家共享。第一个消息就是洛阳的那个皇帝现在自己的位置都坐不稳啦。据说南朝排兵送北海王回归,已经打到了荥阳,距洛阳也就是一百里路了。所以大魏朝自己都已经要垮掉了,这不是一件特大的喜讯吗?”

群臣大为惊讶,嘈杂声四起。

可朱浑元与李元忠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我们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说道:“恭喜陛下恭喜陛下,天助我大齐也。”

冯道与高乾这些人心里一惊。他们的心态就很难说了,但是无外乎都是这样想,难道这个大魏就这样结束了吗?不管怎样,这绝对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葛荣非常满意这样的效果,继续说道:“这第三件喜事吧。那就是尔朱荣已经来了。”

这话一说完,大殿里面却安静了下来。前面两个喜事谁都能够明白,但是尔朱荣这个名字一说出来,所有人心里还是有压力的。大家都静静的听下去。

葛荣一看见大家这个样子就知道大家对尔朱荣还是有所畏惧。于是大声说道:“但是你们想都想不到,尔朱荣从山西带兵说要讨伐我们,居然带着多少人来?”

袁斌急着回答:“10万吧。”

李元忠回应道:”不太可能。尔朱荣的兵马已经分散,我估计就是五六万。”

葛荣哈哈大笑说道:“经过再三的探报,尔朱荣带来的只有两万人。据说其中还有一些步兵。”

轰的一声,大殿里面又开始热闹起来。

这不是欺负人吗?怎么可能只带两万个人来?要知道,在冀州城内外,已经聚集了接近30万大军。你带过来是给大家包饺子吗?还是给大家来送礼的?那是拿来送礼的都不够分呢。

刘丞相心里有点不太高兴,本来像这样的大事皇帝都要先和自己说一说的。但是现在都没有说,就是为了让大家高兴,在这个场面上公开的说出来。

“皇上,您这个消息是不是准确啊。”刘丞相问道。其实这个问题不仅仅他想,所有的人都想问。

“千真万确。因为现在不仅仅是有探报,而且还有很多的豪家大族已经开始向我们投诚。他们不断的派人来和我们接触,我们已经再三证实,他的人数,只有这么一些。”葛荣居然被质疑,当然有点不开心,但是在这样的场面上也就无所谓了。

可朱浑元第一个就跳了起来,说道:“皇上,第一个任务就交给我了。你也不用出动,就在济州城里等着,我带着自己的兵马去把尔朱荣给你抓来,把他的头砍下来给你装酒。谁都不要跟我抢这个任务啊。”

袁斌更不服气了,站起来说:“凭什么叫你去,这个大功是我应该得的。你不是已经被派去攻打邺城了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可朱浑元立马就下不了台了。的的确确已经打了十天,连邺城的城墙都还没有上去过。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笑话我吗?有本事你来呀。你明明知道邺城城高墙厚,我们攻城的器械又很缺少。不要一点时间吗?”可朱浑元气不打一出来。自古以来攻城都是下策,劳民伤财。在中国古代的时候,有的甚至是要打几年时间,直到城里面弹尽粮绝,才把城池耗下来。

“那你还现在争什么这个功劳?你先完成那件事情再说好不好?”袁斌说的也很有道理。

但是可朱浑元又不傻,自己真的是不愿意再继续去攻打这座城市,不然的话,自己这些兵马填进去,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到尽头。

所以他坚持说道:“皇上,要不这样吧,攻城的任务就交给李元忠将军和潘乐将军去吧。我还是更适合去打尔朱荣。皇上,您也知道的,我们这里都是骑兵,正好对付尔朱荣时,恰到好处其他人去还真的不一定能够做得到。”

可朱浑元所以真的是情商低这一句话又把所有的人都给得罪了。好像是只有他的部队才能够击败尔朱荣,其他人上去那都是送死一般。

李元忠,潘乐本来就看不惯这个家伙太嚣张。仗着是皇上的亲信胡作非为,打仗就要功劳最大的,抢东西就要最大份。

所以立马都站了起来,说道:“皇上,我等愿意去力擒尔朱荣。攻打邺城的任务还非得是可朱将军不可,他这都是立了军令状的,总不能够说话不算话吧。”

可朱浑元气得半死,把酒杯一摔,说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群死汉人,能够让你们活着站在这里就不错了。还挑东挑西的。”

潘乐气不打一出来也把杯子一摔,说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皇上的天下,我们汉人难道没有去用力吗?天下都是你一个人打下来的吗?”

太子葛大会一看,tnnd怎么回事又吵起来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这是父皇的生日,又碰到这么大的喜事。两个大男人都不能消停一点吗?还像个将军的样子吗?”

潘乐就不太高兴了,立马说道:“太子,你可不能偏听偏信啊,你这个过程你都看到了,我们难道哪里错了吗?就因为我们是汉人吗?这里有多少汉人呢。这不是伤大家的心吗?”

葛大会也不高兴了,说道:“明明你们两个吵架就不对吗?这个场合怎么要这样吵架呢。说这个哪里有错了呢。”

潘乐喝了酒上头,一点都不客气的回击道:“你这就是拉偏架吗?看起来是我跟他吵架,其实哪一次我跟他吵,是他自己在这里狗仗人势。”

可朱浑元一听到狗仗人势这几句话就跳了过来:“你骂人呢,你说什么话?你敢骂我是狗吗?”边说话,拳头就已经挥舞过来了。

潘乐哪里是省油的灯,立马就扭打起来。

刘丞相摇摇头,没有上来劝架,因为他知道武将动手之后,不是他这样的文臣能够制止的住的。你要是上去,说不定还被挨上几拳,划不来。

冯道和高乾自顾自的在喝酒,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葛荣这个气呀,好好的一件大喜事,又被这几个家伙搞成这个样子,tnnd,真想把这些人都给咔嚓掉。但是这些人都是自己依靠的对象,特别是可朱浑元,袁斌这都是自己的心腹之人,而且自己的铁甲军等都掌握在他们手里。但是李元忠,潘岳这些人也不能够小看,这些人也掌握了大量的兵马。

“都给我住手。”葛荣站了起来,大喝一声。

皇上的面子还是要给,尽管两个人拉拉扯扯。听到了声音之后,也就分了开来,但是两个人怒目而斥。

“吵什么东西?自己人闹什么东西?”葛荣真的是气不打一出来,但是他也觉得真的没有办法抹平这些家伙。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所有人都一起参与,先解决掉尔朱荣!

“要动手找尔朱荣去,有本事看你们谁先能够拿下他的人头。”

第164章 怎么打

葛荣一声大叫,当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皇上就是皇上,虽然说现在还没什么特别的威风。这帮人之所以敢这样乱来,主要是因为他们知道葛荣现在离不开自己。该杀的已经被他杀掉了,再杀下去就会众叛亲离。

“众位爱卿。朕心甚慰,你们愿意为我们大齐王朝尽心尽力,争先恐后,这是好事。自己人不要闹,凡事都可以商量解决嘛。这次我已经决定了我们所有的人都一起去迎战尔朱荣。谁能够拿下尔朱荣的人头,谁就是头功。”葛荣苦口婆心的跟大家说。

之所以谈这样聚全国之力,去迎战尔朱荣,你说明他做事非常的小心,牢靠。就目前而言,是否能够共打下邺城,并不是特别重要。如果要是能够把尔朱荣给杀死,当然,如果是活捉,那就更好了。那么大魏王朝就自然垮掉了,因为尔朱荣现在就是他们的支柱。

更何况现在这一些家伙先恐后要去迎战,这种热情加矛盾,不能够随意的打击。所以他整体的策略上是没有错误的。

“皇上英明。”刘丞相站起来说道。的的确确,决定也是目前来说最英明的做法。不然的话,目前这一个坎就过不去。

冯道也站起来说道:“皇上英明。”这个老狐狸都能站起来说话,葛荣心理就更舒服了。

那些正在厮打或者想动手的人都停了下来。的确,现在回过神来,觉得也不对劲。怎么老是打架那么大火气,于是乎,都拿起了酒杯,开始歌功颂德。大殿上一片祥和的氛围。

葛荣这个时候找到了感觉开始更加的豪放。

“各位卿家,各位将军。我们纵横河北,没有遇到对手。什么广阳王?什么无敌将军?不还是被我们拿过来,咔嚓掉了。只要我们各位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把大魏朝灭掉成就我们不世功勋。网”葛荣现在志得意满。

“皇上洪福齐天。什么尔朱荣手到擒来,放心好了。”

“我大齐军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杀尔朱荣如杀一条狗。”

。。。。。所有的人现在都豪言壮语,大殿上热闹非凡。

葛荣志得意满,哈哈大笑道:“众位爱卿。这个尔朱荣真的是一个疯子啊。居然就带了两万兵马,就敢来挑战我们?这样回去的时候跟所有的士兵说好。每个人准备一根绳子,就这样说,一人一根绳子。我们直接跑过去把尔朱荣捆绑起来。”

葛大会这个时候也喝多了,大笑:“到时候我就牵着尔朱荣,就在我们,就在我们这个大殿下面,我把他遛狗一样的遛几圈。”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的人都兴奋的一塌糊涂,更多的人开始大叫:”那我要多牵几个。”

有的说:“那我要整条街都是。”

。。。。。。。

大殿上的氛围达到了沸点。

也有几个笑眯眯看的,不说话。高乾,冯道相互看了一眼。刘丞相没有喝多,眼神居然有些忧郁。

第二日,大齐朝军议小范围进行。参加的人不多,就是葛荣,刘丞相,可朱浑元,袁斌,还有潘乐。至于李元忠,高乾都是圈子之外的人,听布置就是了。

“今天军议,各抒己见,就不要因为个人因素乱叫了啊。”葛荣对待这次军议也是非常的慎重。因为他也知道这场战争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决定性的战役。如果要是成功了,真的可能就君临天下,失败了,那就万劫不复了。尽管他自己是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失败。

刘丞相赞许点点头说道:“这次尔朱荣,率两万精兵出发,据说已经到了上党郡。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们要考虑如何去应对,只要把这支部队给吃掉了,最好是能够把尔朱荣给活捉,那么我们大齐朝就能够取代大魏。”

刘丞相先把大家激励一下,描绘了一下愿景,然后接着说道:“网上已经说了,这次去全国之力,对付尔朱荣。那么今天要讨论的就是两个问题,第一个在什么地方打第二个用什么阵型去打,去布置。”

葛大会今天也在会场。只要是涉及到军议,他的父亲都会带他来参加。

听到刘丞相的话之后,撇了撇嘴,随意的说道:“还有什么讨论的?那么点人马拿过来,塞牙缝都不够。随随便便安排好就可以了。”

葛荣一听大怒:“闭嘴。兵家之争凶险至极。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难道还不记得以前的教训吗?就是要慎重一些,绝对不能轻视。”葛大会吓得闭嘴。

刘丞相说道:“皇上圣明。在强大的部队,如果骄傲了,一定会失败,我皇有现在的这种心态,我们这场战争是肯定会打赢的。”

潘乐说道:“我觉得就守在滏口陉,那个地方地势险要。只要我们守住那块区域两万人马,怎么可能攻得过来?就拼消耗,早把它给拼光了。”

滏口陉乃“太行八陉”之一。北有鼓山,南有神麇山,系滏阳河上横切山地形成的峡谷。因紧临水泉沸腾的滏阳河上源而得名。山岭高耸,地势险要,古为连通晋冀之间天然交通要道。它起始于石鼓山中,处于战国时期赵国的腹地,这条古道通往长治,途经磁山、响堂、潞城,是在鼓山南部与神麇山对峙形成的峡谷。

葛大会又忘记了刚刚被骂一顿。立马赞同:“其实我们根本不用这么多兵马去对付,只要潘将军和可朱浑元将军的兵马就足够了。”

葛荣看着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实在是无奈,就不多说了。

可朱浑元哈哈大笑说道:“太子,你说的这个话只有一半对。只要我的兵马就足够了。”可朱浑元没有说假话,他的手下兵马就达到4万,这全部都是骑兵。这些骑兵大部分都是从六镇出来的,属于是部队当中实力最强悍的一支。所以他说话有这个底气敢说敢做,当然,这也惹得其他军队对他非常的不满。

潘乐就刻意的撇了撇嘴,没有回击。

袁斌想了很久说道:“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看皇上怎么想。”

葛荣哦了一声。

袁斌继续说道:“如果皇上就是想把尔朱荣的部队给挡住,那么潘将军的说法就是正确的,我们现在只要守住滏口陉就可以了。”

大家应该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都在认真的看着他。

袁斌感觉非常好,继续说道:“如果皇上的意思是要把这支部队全部吃掉,甚至是要活捉尔朱荣,那么就不能选在滏口陉那个位置。因为选择的那个位置就是把它给堵住,他也进不来,那么如果他失利了之后,可能他就退回去了。”

葛大会立马就明白了,接口说道:“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打开门放她进来,然后关门打狗是不是?”

“太子英明神武啊!”袁斌不忘拍了一下马屁。葛大会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潘乐不同意,说道:“如果放他们进来。就不担心我们控制不住这支军队吗?他们如果不是和我们对抗,而是开始流窜,那么我们怎么办?”

刘丞相赞许的说:“我觉得袁将军考虑的不错。现在我军的实力应该是远远超过尔朱荣。如果他们要想跑,我们就把阵型拉开。无论是谁,只要能够挡住第一下,其他的部队很快就能围上来。这样的话他还能够跑到哪里去?”

潘乐说道:“那按照丞相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用的是鹤翼阵形。”

刘丞相点点头,不语。

没有阵法的战争就是一场群殴,杂乱无章!冷兵器时代的古中国,对阵法研究可谓是登峰造极!

鹤翼是古代战争常用阵形此种阵形,主将位于中央,两侧是副将·两侧最好使用强的部队,当敌人后方有我方部队出现时,两翼立刻可以拉长,跟我方部队会合,立刻形成包围。这是最典型的,用于我强敌弱的情形之下,采用的包围阵型。

葛荣哈哈大笑道:“好啦好啦,今天就议到这里吧。众位爱卿已经把各个方面都想得比较细致,其实这次我们是稳胜无疑。不过我们现在细致一点就更好,那么我们按照这样的思路,就要开始调配军马。这次我决定了,要御驾亲征。”

其实哪一次他不是御驾亲征,总共现在一路流窜过来,都是打一个地方,丢一个地方,自己带着大部队,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怎么可能不跟着部队走?

但所有的人都开始劝说,不要去啊,有我们就够了,特别是葛大会更是立功心切说道:“父皇,就把这次领军的机会让给我吧。我保证一定拿尔朱荣的人头过来。您就安心待在冀州等好消息就可以了。”

葛荣摇摇头说道:“我和尔朱荣是故人。也不一定就要把他的头砍了,好好的把他接过来,说不定还能成为我很好的部下。想当年不管怎么说,也曾经照顾了我。就算是最后一程,我也应该去送送他。”

众人叹服。

”明日,大军出发,目的地,磁县!”葛荣命令。

第165章 酒馆

冀州城里,一家小酒馆里。一群底层士兵在喝酒。

中国的酒文化真的是源远流长,无论社会的最高层,还是社会的最底层,一般来说交往的时候都通过酒来解决问题,拉近关系。就像那句俗语说的呀,无酒不成宴。

士兵们喝的酒自然要差一些。但是今天他们也都非常的豪爽,点的都是好酒。当然是这个小店里的好酒。

刘菩提是一个队主,也是从六镇一路厮杀过来的。能够一直留到现在,这个『性』命真的是非常不容易。每次打仗,他非常的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跑,什么时候该冲。什么时候该去抢东西啦,什么时候该躲起来了。所以手下这帮兄弟对他都非常的景仰也真的非常紧。

“大哥,这次听说又要打仗了。听说还是尔朱荣来,我们怎么办呢。”说话的是牛山,一个鬼精鬼精的小瘦子。

“这还能怎么办?大哥往哪边走我们就往哪里走啊。”说话的是黄四,一个憨憨的胖子。

刘菩提故作深沉的不回答,让兄弟们自己先去胡闹。

“哎呀,大家都不要着急,这次我听了潘将军的亲兵告诉我。尔朱荣总共才来了两万部队,都还不够我们分呢。听说皇上是这样告诉大家的,叫每个人都拿一根绳子,直接去把这些人绑过来就行啦。”另外一个瘦高个王大鹏说道。这个家伙经常喜欢在外面混,的的确确也有一些小道消息。

这话一出来,大家就开心起来。

“哎呀,那这样就更开心了,今天多喝一点。”胖子黄四说道。他反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朝天下雨的人。

刘菩提咳嗽了一声。牛山立马说道:“兄弟们都静一下,静一下啊,老大要说话了。”

一个队里十多个人都开始看着,也真的就安静了下来。

“兄弟们,我们一起快活了多久啦。”刘菩提问道。

“差不多有一年了吧。”王大鹏说道。

“这一年我们应该说都享了福吧。说句实话,人也杀了不少。东西抢了也不少。就连女人也玩了不少。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刘菩提连番的问道。

所有的人都点点头,的的确确跟随葛荣起兵以来。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葛荣军队的军纪是最差的,而且是最放手的。只要攻下了一座城市,这座城市基本上就会变成废墟,一般来说都是屠城,或者是三天不封刀。

所以无论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每一个人都抢得盆满钵满。原来自己根本不敢想象的那些富家小姐,自己想上就上。当然不可能养得起,最后都基本上处理了。

在座的这些人,还算是比较有良心的。没有做太多这样的事情,但是你说一点都没有为非作歹,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每个人怀里都是金银财宝,而且好多人都已经尝过女人的味道。

但是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去面对这些问题。所有罪犯在陷入困境的时候,才会来反思自己的过错,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到最后的日子。

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都有基本的善恶观点。所以真正都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

“大哥,你一下子说这样的问题干什么?搞得大家都不敢说话了。”牛山嘿嘿嘿的笑道,试图打个圆场。

“兄弟们,如果你们听我一言,那我就继续往下说,如果不愿意听,那我也就不说了。”刘菩提想了一下,也不想多说话了。

“想听想听大哥的话就是圣旨。”胖子黄四说道。

王大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胡说八道,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们大哥?”

黄四『摸』着头,不敢着急。

牛山笑着说道:“大哥,我们这些人跟着你也算是比较幸运。这么一年的大战,总共才换了几个人?虽然说我们没有拿到什么功劳,但是至少也没有死掉。所以大哥,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听。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轰然答应。

“你们都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菩提?因为我的老娘信佛。但是我总是不敢说自己的名字,那是因为对不起我老娘。但是这个世道我也没有办法呀,我不杀人,别人就要杀我。”刘菩提喃喃自语,说起来泪流满面。

“你们还不知道的东西就是,其实我家就是晋阳人。当初活不下去才跑到六镇去混生活。那个尔朱荣,在山西一带太有名了。武功高强,杀敌无数,简直就是一个万人敌。而且这个人心狠手辣,从来都杀人不眨眼,听说他的外甥他都敢杀。没有听说过他打过败仗。整个山西人哪一个提到他不是竖起大拇指,不是怕得要死?”刘菩提你是第一次这样袒『露』心扉的跟大家谈。

“现在再看看我们。我们属于潘将军的兵吗?应该说各方面还算好的吧,但是从我的感觉来说,跟尔朱荣没有办法对比。”刘菩提说完了,开始一个人喝闷酒了。

刚刚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脸红脖子粗,但是听完了这一番话以后,就仿佛是冬天里面倒了一盆冷水,从头灌到脚。小酒馆里非常的安静。

牛山胆战心惊的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这次我们会输不会吧,他只有两万,我们现在有30万人了。就潘将军现在有的病吗?也不止两万了。”

黄四点点头赞同。

王大鹏有点明白说道:“大哥,你是不是说骄兵必败呀。”

刘菩提点点头说道:“兄弟们,你们都长进不少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听到尔朱荣的名字我就有点怕。而且说实话,我现在感觉我们太顺了,顺着大家都有点狂。每个人拿一根绳子,就可以去把尔朱荣的部队给绑过来。真的是敢想啦。”

黄四一直以来都比较胆小,赶紧说道:“大哥,我可不想死啊。我还没娶媳『妇』呢,我还想回到六镇,娶个媳『妇』生一大堆小孩呢。大哥,你说怎么办嘛,反正我就跟定你了。”

“兄弟们,如果真听我的,就记住了这场战争能打就打,能留就留。实在不行,记得一定要跑路。”

众人都清醒了。

当然还有更多的酒馆和酒肆里,大量的兵马在狂欢。特别是将官以上的人,更是开心不已。皇上都已经命令所有的人准备绳子,那么这场战争毫无疑问就要胜利了,非常战争,如果胜利了之后,接下去就可以进军邺城,攻占洛阳。

想到洛阳所有的人就更加兴奋,听说那个地方美女如云,金银财宝堆积如山。每一个人都开心,因为自己进到洛阳之后,肯定有自己的一份。所以这样的生活才是一种享受,活得自在。

这样的场景在冀州城里不停的上演。更多的是开心,谨慎的人也不少。鲜卑族的军队里面笑得开心得多,所以这几天打架斗殴的事件特别频繁,很多人在醉仗中就被干掉了。

当然还有很多汉族军队里面都在传闻尔朱荣的凶悍。甚至还有人在传闻另外一个神乎其神的消息就是某一个大萨满,在一次骨卜之后,居然大吐血。但是醒过来之后,所有的人问他,他都说自己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有的人就说他是不敢讲,有的人说他其实不想说。

这个消息传言的非常广泛。因为不管是鲜卑族的还是汉族的,或者是高车族的,其实对于萨满都还是比较相信的。

高乾自然也在喝酒,不过是在跟自己的弟弟高敖曹。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就是两兄弟在一起喝私酒。

“大哥,这些天是不是安排了很多人出去放消息?”问话的是高敖曹。

“当然啦。我现在发现那个贺六浑的的确确是相当厉害的人物。一步一步的环节,他都是想的到位。这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计谋。”高乾现在越来越佩服。

当初决定投靠朝廷,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孝庄帝的赏识和情感。但是自己心里还是一直很忐忑,毕竟实力相差对比悬殊,而且又听到了这么多不利的消息。

但是他发现,贺六浑原来的估算和看法,现在都一一印证,而且贺六浑给的一些小的计谋都非常的起作用。就像现在,他觉得要经常通过一些小的士兵开始出去放消息,而且放消息的时候一定要说大萨满的传言。这样的话就会在军队当中造成两种印象,一种就是我们必胜无疑,另外一种就是犹犹豫豫,左右彷徨。

“大哥,我原本就比较喜欢他,特别是他那几个手下非常的厉害。有这么厉害的手下的人肯定自己不错了。那么现在你和侯爷已经联系上了吗?”高敖曹问道。

“还没有啦,现在我也记得发条,其实现在已经愿意跟我一起举兵的人,至少有了六七个。现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我也着急。”高乾说道。

“那要不我自己去一趟?”高敖曹说道。

“你怎么去啊。我们现在的部队又不是不在最前面,你这样跑出去不就是去送死了,告诉大家我要反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只有等。”高乾非常无奈。

“不行,还是要去。我们找不到贺六浑,但是知道尔朱荣在哪里啊。至少这边的消息要告诉尔朱荣那边。上次他专门留了人,就让他自己的亲兵回去。”高敖曹坚持。

“好吧,反正你不出面就可以。万一不行,我们还有退路啊。”高乾说道。

“大哥啊,什么退路啊。一心一意到头,就算这次尔朱荣败了,我们也要反,这个葛荣哪里是可以公天下的人,手下都管不住。”高敖曹决心倒是挺大。

第167章 冲,冲,冲

“各位都明白,这次我要的就是葛荣的人头。网其他至于杀多少人,其他人怎么办,这都不是我想考虑的问题。只要拿下葛荣,一定没有问题,这些人马立马就会散去。”尔朱荣笑道。“所以我才用了这个大棒。就是我们冲锋的队伍绝对不能够减速度。就是不停的向前冲冲,再大的困难再多的兵马都要把它凿穿,杀透。”

方平点点头说道:“王爷的意图我们都明白了,但是现在战场上的情形瞬息万变,还有很多问题,我们这里一定要能够说透,一定要能够想清楚。不然的话一旦出现问题,兵马被陷进去,那就很麻烦了。”

的确如此,斩首行动,的的确确是一个高招,但是这也是一个风险系数非常大的事情。因为斩首行动,无外乎就是集中兵马突击,然后把葛荣给抓住。

但是这里面存在的变数太大了。首先一个问题,敌人的布局,重点兵马在哪个地方?鹤翼阵机动兵马一般都放在两翼。如果要是你前锋冲击没有到位的话,被反包围那就很麻烦了。

其次,主阵一般都会都有大量的兵马,而且还会有很多后备队。像葛荣现在号称自己是皇帝,那么他自己的亲兵卫队至少有几万人,那是根本不会动的,就跟着自己。这样的主阵,如果你穿不透何谈去抓他。你必须要考虑好具不具备这种实力,击垮对方的主阵地。

第三。敌方副翼的兵马,有没有可能也会来保护中军?这些人马战斗力不一定很好,但是盖不住人多。如果你的冲锋阵型保持得不好,很有可能就要面对这些兵马的围追堵截。

所以斩首行动必须要快快快,而且攻击力要超强。有的时候只要慢一会儿,可能整个结局就变掉了。也就是尔朱荣这个家伙胆子又大,自信心又超强,所以他才敢采用这样的战术。好像这个世道上面还真没有其他人敢这样去。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这个战术风险系数非常高。所以我们必须要做更多的谋划,这些年我有一些建议和想法。”

尔朱荣笑道:“你每次这么谨慎干什么?赶快说,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智将。”

费穆眼光一闪。

贺六浑笑嘻嘻道:“这要看和谁比了,如果跟王爷比,那就是班门弄斧啦。”

“好了好了,快说”费穆很不客气。他最看不得贺六浑那种样子,仿佛胜券在握高人一等,就是受不了。

贺六浑说道:“这一次从井陉进军,我更体会到了天时地利人和,这个大战必赢的三个因素,缺一不可。”

“从现在来看,葛荣居然把兵马集中在平原靠近一带,那就是坐等我们出山。这样做的最大的弊端就在于,必须要看我军的战意。换句话说,那就是我军占据了什么时候,我们想进军他才会动手。天时就站在我们这一边,等他还没有集中兵马,或者是阵势还没有摆开,我们就可以出其不意的动手。”

说得不错。尔朱荣赞道。

“第二个有利的因素就是他的兵马集中在平原,靠近丘陵一带队伍之间,拉的距离非常长,这样的话会出现一个大的弊端,那就是通讯不利。这个时候就给了我们一个可乘之机,我们可以用少数的兵马就去影响他们的部署,甚至可以让一些游移不定的军队停止行动。那么这样他所谓的鹤翼阵,说不定这个翅膀都张不开,就停在那个地方。这就所谓的是地利也站在我们一边。”

方平频频点头。

“我们还有一个有利的因素,那就是已经动员了两万人投靠我们,这两万人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所以我一直觉得这场战争我们是肯定能够打赢,肯定能够活捉葛荣。网”

“你还忘了说,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我们还有一支隐藏部队,潜伏部队,已经抵达了后方。那就是你自己带着这5000兵马。这个事谁都没有想到的因素,可能成为我们决定性的手段。”方平补充说道。

“你小子是不是我的蛔虫,都已经钻到我的肚子里,明白了我所有的想法。”尔朱荣笑道。的的确确他的想法就是如此,已经考虑好了,各种的排兵布阵,但是没有想到贺六浑完全把住了自己的这个计划。

“王爷,您这个比喻我很难看啊。”贺六浑嘻嘻笑道。

“哈哈哈你这个小子。”尔朱荣开怀大笑。

方平继续说道:“其实这场战争最重要的关键就是风湿症的风头。也就是说打头阵的最冲锋的这支部队是最关键的。如果他们不能够穿透敌军,不能够把敌军全部吸引过来,那么我们的潜伏部队也就起不了作用。但是我们现在兵马明显的差距很大,所以这一个冲锋陷阵,危险系数太大。”

方平的想法非常的简单,就是想方设法要让尔朱荣不要参与这次攻击。毕竟尔朱荣是大家的首脑人物,亲自参加这次九死一生的攻击,变数实在是太大了。他一旦出了问题,这个尔朱家族都要崩溃。而且更麻烦的事情就是这些,手下的将领肯定又会各行其是。所以一直在劝说尔朱荣,但是尔朱荣就是不听。

费穆是多么聪明的人呢,立马接口说道:“王爷。这个最前锋的位置就是我的啦。您怎么地也要给我一个立大功的机会吧。”

其他人都已经回过神来,立马表态,纷纷要争夺这个前锋的位置。

尔朱荣一皱眉说道:“我说过这个问题不要再讨论了。我决心已定,这个前锋的第一枪就是我的。你们谁的武功比我高?你们谁的经验比我足?”

这话一问出来,所有的人都哑口无言。

尔朱荣慢慢的扫视了大家一遍,语气有点缓和,开始说道:“我知道各位都是为我好,也都是为了我们,家族好。但是这一场战争重要性太大了,如果我自己不去参与,怎么可能让所有的军兵都奋勇向前?如果所有的人都不抱着必死的决心去,那么这场战争我们一定会输掉的。”

尔朱荣的意思已经表述的非常清楚了,其实他哪里不知道这场战争的危险性,特别是前锋的危险性。这场战争是叫举国大战,决定国运的一场战争。输了就会万劫不复,怎么可能自己不亲自上场?

“而且你们要知道,北海王的兵马已经逼近了洛阳。皇上现在已经移驾到了上党郡,大魏朝已经到了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刻。我现在不冲到第一线去,怎么可能带动大家一起拼命?”

所有人都默默点点头。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的的确确这是到了一个最危险,最关键的时刻。胜利了以后,就前面一片坦途,整个河北河南都平定下来。输了的话,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好了,你们都知道我不喜欢多说,只要去的时候我就安排一下任务。”尔朱荣收回了话语,开始布置。

“费穆,给你一千兵马,再加上两千辅兵。你的任务就是沿着山林一带地方开始布置人马,要负责迷惑敌军。就是要让敌人不知道我们究竟有多少兵马,怎么去做,我想你肯定能够清楚吧。”尔朱荣说道。

“王爷,我愿意跟随你冲锋陷阵。”费穆一听到自己的任务居然是去做迷惑敌军的任务,心里就非常的难受。

“不行,你的计谋多端。这个任务非你完成不可,放心啦,这个一定会给你记上一个大功。我知道你很想成为一个侯爷,这场战争打完就封你一个侯,怎么样?”尔朱荣看人非常的准,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些人的分寸,而且也非常懂得用人。费穆就是小花样特别多,那么这样的人带着一些人马去骚扰对方,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军队的主力动向就在那些地方。这对于这场战争的胜利也是至关重要。

一听到说自己这个算大功,而且能够战后也封个侯。费穆立马笑了起来,说道:“王爷,你放心好了,我会让这3000人马变成5万人马。我会让两亿的兵马都不敢乱动。”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个家伙说的话值得信任咯。

“发春,你回去告诉所有尔朱家的人,包括尔朱度律,只要是这次来了的所有的将领都跟我一块组成前锋。我们交替往前冲锋,必须要像一根针一样直插敌人的核心。这次根本就不需要留手,也根本不需要防备。就是所有的兵马都动员直插敌人的中军。”尔朱荣这个决心不可为不大,那就是典型的孤注一掷了。

斛斯椿严肃着脸,拱手应诺。

“贺侯爷,你所带的兵吗?随机而动。全由你自己做主,一定不要受我这边攻击的影响。你决定在什么时间段加入战场?什么时间段冲到哪个方位都由你自己来把握。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不是,我拿到葛荣的人头,就是你来给我把他活捉。”尔朱荣的确非常的大气,而且用人不疑。只要是他真正的信任你之后,那就会给予你充分的自主权,这真的是一方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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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斥候大战

贺六浑心里还是非常激动。尽管说,很多人都对尔朱荣的做法不满意,独断专行,杀了很多人,非常的狂妄,等等等等。但是尔朱荣有一个所有人都不具备的优点,那是一旦他信任起来的时候,完全给予你充分的权利。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是他非常的自信,相信他自己能够把控你,才可以这么如此的放心。

还不等贺六浑有什么反应,尔朱荣又开始带着大家往爬,一直到山顶。

有人说站在山顶看的不是风景,而是梦想。

所以尔朱荣一般人站在响堂山面,朝东看去。看的是自己的未来了。

从山顶看远方,至少可以看几十里路。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整个地势,风貌。

整个地势划分的非常明显。响堂山这个区域,属于高坡。接下去一段属于是山区丘陵。再下去一段地方属于平原。

“各位将军,你们往东南看。那边是磁县,再过去是邺城。往正东看,是邯郸。这场大战,肯定会放在磁县。因为那里是邯郸,邺城,与滏口陉的三角区心。地势开阔,适合葛荣摆开阵势。”尔朱荣站在山顶,指点江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个地方。那块区域看的不是特别清晰,但是能看到那块区域属于是丘陵与平原交接的地方,地势逐渐的向下倾斜。

“难怪王爷一定要求我们来爬山,从山来看,整个地势看的非常清楚,心里很有数。”费穆又开始拍马屁了,但是这个马屁拍得好,尔朱荣脸露出了笑意。

“那么现在我们是要预测。葛荣的部队到底是怎么排兵布阵?他的军可能会设在什么区域?”方平又开始给大家出思考题了。

的确,这个问题大家必须要能够想清楚。不然的话,整个的局面有可能失控。如果没有判断敌人主力的方向,那么你所谓的斩首行动到哪里去?

“摆开阵势以后应该知道葛荣的军在哪里,等到那个时候来判断不可以吗?”贺六浑问道。

“今天只是一个预判,让大家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真正到了战场开始,那要看各位的能力和水平了。而且现在之所以带大家来看这个整个地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大家一定要能够判断清楚。每个军队相应的位置和他们之间相处的位置。到了这些东西之后,你自己衡量清楚,可能多长时间,军队可以相互之间进行支援,这些都在战场属于你自己带兵判断的。”方平说道。

贺六浑点点头。30万的部队要摆开来,那应该是长达几十里路吧。一般来说肯定是军居而坐,才能够有效的指挥到两边。那么按照这个思路应该是在三角区那块较高的丘陵地带,绵延几里,高高低低。葛荣也是经常打仗的人,他肯定很清楚,应该怎么做。

如果军大帐设在丘陵,较麻烦了,因为面的视野较好。可以环顾到四周,任何一支部队靠近他可能都会提前知道。这个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华春看着前方的这块地方,说道:“葛荣选择这个地方,那是根本不会让我们跑。那是一个完整决战的区域了。”

“葛荣是怕我们跑,要把我们给团团围住,所以他才会选择这块地方。可是他哪里知道我们哪里会想跑?哈哈哈!”费穆笑道。

“好了,基本情况,大家也都清楚了。贺六浑说的对,打仗是要天时地利人和。而且我也认为作战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能够明白我们最终的目的。”尔朱荣最后开始总结。

“这次我们的目的是前进前进,再前进。当然要做到这个目标需要很多方面的配合。费穆必须要让葛荣的其他部队都不清楚我们的心在哪块区域?高乾那些人要能够动摇葛荣军心,而且在特定的时候能够突发兵。邺城方向的尔朱兆也要能够牵扯住敌人大量的兵马。当然还有贺六浑的潜伏部队,希望能够立下功。”

“各位将军,你们知道我们现在站的这座山,名字叫做响堂山。响堂山,响堂山,那是要打响我们的名字,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方。所以这个名字寓意非常好,决战之后,我们再来这里庆祝一番。”最后尔朱荣说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下山的路,尔朱荣叮嘱贺六浑:“回去一路小心。”的确,从响堂山再到邢台山区,还有一百多里路。贺六浑只带了十几个人,要特别小心对方斥候的袭击。

贺六浑感动,回道:“王爷放心,我们现在的服装已经都变成是葛荣部队的了。”

大魏军服尚黑色,葛荣军服红色,区别明显。

“还是你较聪明,我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胆子大?”尔朱荣夸奖了一番。

各自分开之后,贺六浑率队往北走。由于都是丘陵地带,所以马匹跑起来的速度较慢。而且要特别注意路的坑坑洼洼,不然的话一个马蹄陷进去,这匹马完了。

前面开道的是花弧,后面压阵的是高岳,贴在贺六浑身边的是花方博。这叫做保护的最佳阵型。

看着前面马背的花弧,贺六浑非常的感动。现在他对花弧的感觉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毕竟这是一个天天和自己在一起的人,说句实话,和自己的老婆或者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的多。算是一块木头也能够擦出火花来了,更何况是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非常爽快直接的女人。

但是较麻烦的是,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女人。而且他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从贺六浑自己的角度来说,宁愿不要一个女人,而有一个这样的兄弟。

“停下。”贺六浑吩咐道。因为他一直看着花弧背影,所以花弧第一时间的动作被他捕捉到了。花弧的右手朝后面挥舞,并向下切。那意思是前面有情况,而且不太妙。

果然,见花弧调转马头奔了回来。

“快撤,到边的树林去。”花弧喊道。

一伙人赶紧离开主道,奔到路旁一个小山坡的树林里。花弧和高岳留最后,一边清理痕迹。这都是草原打猎时常用的手段。

还没有等到花弧说什么,已经隐隐约约听见了如雷的马蹄声。

谁这么嚣张啊!要知道大战前夕,在战场的周边双方的斥候到处飞,谁都要把情况搞清楚,所以这个时候斥候都是提着几根眉毛做事情,说不定随时随地要出问题。这都是要命的事情,居然能够这样的嚣张。根本一点不掩饰。

也幸好是不掩饰,不然要迎面碰了。

树林离开主道不远,而且很稀疏。如果要是认真的人肯定可以看得出来端倪。贺六浑一行把马匹扯到树林后面,然后趴在地,向外面看去。

不到一刻,见数百匹马从山坳里奔出来,很吓人。清一色的红色着装,人高马大。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在看军情,而是主要大将。

李元忠???贺六浑看见为首的一个大将,神情严肃。那是贺若敦的大舅子啊!难道这一带是他的军队范围。这个可不大妙啊!这个家伙的阴险可是自己体会过了。真的,不是冤家不碰头。

他这是出来做什么?

哦,肯定是这一带他的军队在,所以出来看看情况。居然自己出来看地势,看来这个家伙非常的谨慎啊。

大队人马飞驰而过,突然间李元忠停了下来。树林里的人,非常的担心,一动不动,连马匹都是用橛子绑好嘴巴。

李元忠不知道在说什么,指指点点。应该是在指点这里的地势,一群人在听,不停的点头。李元忠还特意指了这里的山势,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什么。

这样过了好一会,树林里的人都压抑的很。如果这下子遇见,那是够折腾了。一百多对十几个,贺六浑可是没有那么神仙,感觉自己能活得下来。特别是那个李元忠可不是省油的灯,妹妹都那么厉害,他自己也不会差到哪里。

突然,花弧推了推自己。贺六浑一愣,扭头过去,还以为什么事情,看着花弧,但是花弧指点某个位置。

贺六浑定睛看去,天哪,那后面的一些骑兵的马鞍后面,挂着很多人头。真的,那是人头,有的还是血淋淋的,往下滴血。

毫无疑问,那是斥候大战的结果。肯定是人多的战胜了人少的,这些人头不是斥候的,是边百姓的。其他人也都看见了这个情形,很多人呼吸都沉重起来。搞得不好,自己也是那马鞍后的挂件了。

李元忠应该是说话结束,然后大队人马准备撤离。

树林里的人长出一口气,这下应该是差不多了。接下去还有几十里路,应该会安全多了。

但是,预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一个亲兵模样的人,指着这边的路和树林嘀嘀咕咕。然后对着最后那些人马说了什么,结果处在最后的有十几个人留了下来,并策马向树林这边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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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虎口脱险

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贺六浑身上,聚光灯下的感觉。贺六浑脑子很清醒,就是在不停的转。是先别动,等。还是马上要布置方略。

现在大部队都还没有走,那肯定现在不能乱动。一旦让大部队都听到了,这里的动静,那么肯定会急冲冲过来,那么这个时候就麻烦大了。从李元忠部队站那个地方到树林,至少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这里又都是丘陵地带,只要绕过一个圈,就可能看不见人了。

赌一把,先不要动。

贺六浑示意,所有的人都把弩箭拿出来,上好弦。而且和高岳以及花弧打了个手势,是你就是他们两个人要控制住局面,要做好准备突击。然后派两个人到后面把马准备好。

过来的那十几个人边走边看,走的比较慢。而李元忠的大部队人马已经开始启动,尘土飞扬。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过去,气氛越来越紧张。都在林子里的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但是汗如雨下,咸咸的汗水流到眼睛里,都不敢动一下。

忽然,过来的那十几个人停了下来。又开始指指点点,大概意思就是可能很忙,还要继续分开来,要到两个山头去看一看。

贺六浑继续示意,不要动。

李元忠的大队人马已经绕过了一个山丘,看不见了,能够听到马蹄的轰鸣声。贺六浑长出一口气,现在机会来了。

留下的这15个人,每一个人都不一般,都是斥候。斥候应该说是部队里面最精干的士兵之一。他们的训练强度和难度以及忍耐力都比一般的人要强得多。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样能够悄无声息的把这十多个人干掉。

这十多个人又分开了。其中六个人朝树林走过来,另外的九个人另外一座山奔过去。双方的距离不是很远。

贺六浑脑子转得飞快。

现在形式比较麻烦了,这十多个人分成了两组。如果干掉第一组,那么第二组的人很可能就会发现。只要一被发现,他肯定示警,那么很快前面奔跑的大部队就会追回来。

再退!

贺六浑带着所有的人,继续向树林深处匍匐前进。躲进了深处,隐藏在灌木丛中。兄弟们都是高手,所以躲的地方各自不同,相互之间都可以支撑。贺六浑自己就在一颗大树的背后,花弧就在离自己不到五米的一块石头边上,高岳就在自己不到两米远的一个灌木丛里。

现在要抓的就是时间差!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这些人往宿林里躲一躲,那么走过来的六个人就进入了树林之后还有一段时间。剩下的那九个人肯定就走远了,这样就会给自己一些动手的空间。当然前提条件还是绝对不能够发出太大的声响。

六个人越来越近!

逢林莫入,这句话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没有错的,但是对于斥候们来说是不可能的。在树丛里面生存也是必备的训练!

这些大齐斥候也是精兵强将,但是有些放松。不过,进来的时候依旧骑马,是前二后三,错开位置,最后还有一个压阵的。

贺六浑和高岳,花弧用手指示意。第一下,弩箭覆盖射击,干掉前面最靠近的三个。二下贺六浑突击干掉最后那个,高岳,花弧干掉剩下的二个。

高岳点点头,示意,我第二下,干掉左边的那个人。花弧,你干掉右边的人。花弧做了个手势,明白了。

大齐斥候进入树林,他们也是痕迹专家,都是跟着一些没有清扫完全的迹印走。

这些斥候的表情大家都能够看得清楚了,距离埋伏的点,也就是20来米远。

其中一个在进来的时候还提醒所有的人:“兄弟们,走慢一点,保持队形。”

另外一个说道:“不要太紧张,从痕迹上来看,都已经淡了,说明已经过了几天。”

第三个小个子说道:“现在一般不会躲在树林里面,都是去看地形了。而且现在他们的人马比较少,肯定打我们不赢。不然的话,我们哪里会有那么多军功?”然后就是笑。

原来这些人就是杀掉斥候的那一批人,本来就是身手不错。

为首的已经深入到了树林中间,距离埋伏点不到六米。回头说道:“到哪里都要小心一点。”

突然间,他大叫一声:”小心。”原来他看见了贺六浑等人往后挪的时候留下的一些痕迹。有一个贺六浑这边的士兵,居然掉了一片头巾。清楚明显的躺在地上,这上面没有什么灰尘。

说时迟,那时快。贺六浑一挥手,十多把弩箭覆盖射击,前面说话的三个人每个人身上至少中了五六箭。最前面的领头斥候,喉咙上中了一只,插的很深,呜呜两声栽倒于马下。其他两个人也是如此,一声不吭挂了。

剩下的三个人第一时间啊了一声,他们距离埋伏圈差不多十米。这三个人第一反应不是拔刀向前冲,而是策马就往后转。这就是斥候们的做法。一旦出现了事故,想到的第一个不是去救人,而是要先逃命。因为消息比人命更重要!

这些人没有想到的,就是对方有伏兵,第二个更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伏兵,居然每一个人都能够配一把弩箭。结果就导致前三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已经被射死了。所以装备是部队最重要的一个手段。

就在这时,花弧从石头后面站起来,她的弓箭就在手边。所以站起来之后,稳稳的拉开弓,对准,射击。右边的那个斥候,咽喉中箭,应声落马。

高岳没有用弓箭,还是弩。站起来平端,瞄准,刷的一声,左边的那个也栽下马来。

接着几个人迅速开始奔跑,他们不是去追人,而是追马。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让那些空无一人的马跑出去,这也是会露馅的。

贺六浑要对付的这个就麻烦了,已经转身而且因为进来最后,所以一转身就快要出林子了。

就见贺六浑跳出来,手持长枪,快速的跑了几步,然后就是扔标枪一样甩了出去。长枪就像长了眼睛,划出一道弧线,扎中最后一个大齐斥候的颈部。

长枪的力度非常大,不仅仅穿透斥候的脖子,而且深深扎入马的头颅,结果连人带马串成一个肉葫芦,噗冬一声,栽倒在树林的边缘。红彤彤的血,流出来,已经到了树林外面,仿佛遍地蚯蚓。

这个时候高岳,花弧已经跑过去把那两匹马扯了回来。

说起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有这么多的动作,而且六个斥候的性命已经不见了。但是整个的时间加起来差不多就是一分钟!

这就是真实的战场。人命如草芥!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开始集中到身边来了。贺六浑说道:“各位兄弟,接下去的路更加艰险。我们继续在这里等几分钟时间。等了九个人进入到后面的那个小山。然后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后,尽快的悄无声息上主道,然后拼命的跑。”

花弧说道:“我们不去把那九个人干掉吗?”

“我觉得时间来不及。那九个人一旦进入山林以后,至少要半个多时辰。我们如果追过去,一来一回的时间,至少一个多时辰。”高岳说道。

“对,现在我的想法就是尽快的走。估计我们会有一个多时辰领先,剩下来他们可能就会追过来。一个时辰大概可以跑到五六十里,估计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进入到邢台山区了。”贺六浑说道。

“好吧,我是担心那九个人马上回头来追。”花弧说道。

“应该不会,看样子他们是想去山顶看看。估计要一点时间。而且我们的目的不是去和他们硬拼,而是尽快的悄无声息回到自己的驻地。”高岳补充道。

“就要他们来追。这样吧,你们出来之后都趴在马上,不要起身。”贺六浑吩咐道。

一声令下,所有人策马奔驰了。从远处看,其实只有三个人在骑马,剩下来都是一大批的马跟随,上面好像驼了一些东西。

结果意外出现,刚刚出来上主道,就见那九个人开始下山,赶了过来,而且呼哨声四起,这个护照应该是在问你在干嘛,一种传讯的意思。

贺六浑回头一看,九个人居然全部追了过来。哈哈哈,正好!这说明这九个人认为自己这边只有三个人。所以放心大胆的开始追过来,想要复仇。

丘陵地带的骑马视线是大问题。看起来不远,其实绕开小山头就是有点距离了。所以贺六浑让三个人继续前奔,剩下的十个人一起下马,躲在一个山包后面。让四个亲兵大汉,搞了粗粗的绊马索。其他人继续用弩箭!

结果九个人追回来之后,前面的四个人,准备过一个道口,突然间被绊马索搞倒,飞了出去,摔的半死不活。

剩下的五个人一拉缰绳,马速降下来了。结果正好成为弩箭的活靶子,刷刷几声,五个人中箭落马!

然后花弧,贺六浑等人迅速上前,用刀枪结果那些还在动弹的大齐斥候。动作快如闪电!一时间等花方博上来,人都已经搞定了。弄得一脸不好意思!

完胜!

上马,回队!

第170章 滏口大战 一

磁县也有个贺兰山。网

距磁县城西北30华里,在林峰村南,有一山。此山高约五十丈左右,由鹅卵石堆成,蜿蜒十余华里。据载,晋代有一位名叫贺兰的道人在此修炼,故为贺兰山。另有一说,因山上长有一种花叫贺兰而得名。

其实,这个贺兰山也就是一百多米高,顶多就叫丘陵。这一带到处都是这样的丘陵,比这个高的不多。矮的估计就是三四丈高,连绵起伏。当然更多的是平地,已经十一月份,很多水稻已经收割完毕,到处都是灰色的大片水稻茬子。

贺兰山上,有很多柿子树。柿子熟透了,漫山遍野红彤彤,仿佛挂满了灯笼。风一吹过,一些熟透的柿子就掉落下来,摔成红色的烂泥。很快香味遍布山地,一些不知名的昆虫,蚂蚁迅速赶来,发生一场争夺大战。

山下就是一个小村庄,三三两两的农舍错落在田间。

稻田里,蝈蝈叫的最欢唱。这里的蝈蝈,全身鲜绿色。特别是头大,长度超过身体的丝状触角不停的颤抖。椭圆形复眼在朝阳的映射中发出光芒。秋天的田里已经没有了水,一只前胸背板发达,雄蝈蝈嘟嘟嘟的叫着,发出求偶的声音,或者是宣示这里是我的领地。

突然间大地震动,蝈蝈停止了鸣叫。他似乎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跳起来想看看。这是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一只重重的马蹄踏过,蝈蝈赶紧跳开。接着第二只马蹄,数百只马蹄踏过,蝈蝈已经与烂泥融为一体。

“停下,停下。皇上有令,大军修整。”一个传令兵跑过来传令。此时,贺兰山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军队,铁甲步兵为主,铁甲骑兵次之,人数超过五千。

这只部队就是葛荣的禁卫军,也是自己的核心部队。很多人都是特意挑选出的,所以看起来,个个人高马大,雄壮非凡。再加上这支部队的装备待遇自然是最好的,所以每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

葛荣与葛大会策马趟了过来,身后几个卫士紧跟。接下去,就是各级将领跟在后面,足足几十个人。刘丞相自然也在,也是唯一一个蜜月穿盔甲的人,一身官服特别显眼。

葛荣在马上向远处看了看,转身对已经来到身边的刘丞相说道:“丞相,这里看起来风景不错啊。”

村旁的梯田里金黄一片,那是还没有收割的稻子。村边有一蓬蓬翠绿的竹子,中间点缀着红红的柿子。一幅美丽的田园牧歌图画在金黄的太阳下展开,蓝色的天空中,一片片白色的祥云缓缓掠过,好一片宁静的画卷。

刘丞相也细细的看了看,仿佛想把这里的景色印刻在脑中。然后稳稳的说道:“皇上圣明。秋天的磁县的确是幅画卷。”

葛大会嗤的笑了一声说道:“哈哈哈,哪里比得上我们草原。这算什么啊,光秃秃的山,灰蒙蒙的地。”然后一看父皇的脸色变了,就赶紧闭嘴。心里还在嘟囔,这什么地方,哪里有大草原好!

葛荣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气氛,被这个损儿子破坏了,也就没有兴趣继续感慨了。说道:“丞相,我们到山顶去看看吧。”

刘丞相点点头:“谨遵圣谕。”

葛荣大笑道:“丞相,这都到战场了,你就不用那么死板了吧。”

刘丞相不语。

葛荣心底其实是喜欢丞相这样毕恭毕敬。nnd,这些土鳖一样的兄弟,就是不守规矩,说话乱七八糟。看丞相这才是谨遵臣子本分,规规矩矩。但是现在算了,先不管这些了。

贺兰山才一百多米高,而且不陡峭。南侧山势平缓,北侧稍显高峻。虽然有点难走,但是马匹都可以跟上。不一会儿大家都来到半山腰,齐刷刷的跟在葛荣身后。

葛荣策马来到距离山顶不远的一个小平地上,这里杂草丛生,满地都是小小的土块,风化的砾石。山顶是个巨石,一般人不会上去。放眼看下去,对面隐隐约约有些大山,连绵不绝。

众人纷纷下马,围绕葛荣站好一圈

“那边就是太行山吗?”葛荣问道。

“禀告皇上,那里是响堂山。再后面点就是太行山。”说话的李元忠。

“那个滏口陉就是那边吧。”葛荣再问。

“皇上圣明。那里就是滏口陉,据此地约六十里。”李元忠继续回答。

“尔朱荣那个家伙估计就在那个地方了吧。这家伙就是个疯子,那么点人马也敢来。就是来送死的!”说这话的就是可朱浑元。他很激动,因为不用去攻城了。也没有人说什么东西,所以这下他要好好表现一把。

葛荣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环顾四周,看到这里的地势属于方圆几十里最高的地方。这贺兰山也有十几里,山势都比较缓。把方圆数十里,切割成很多小块区域。区域里面就是盆地一样的平原,里面都是田地。

“那边是不是有个湖?”葛荣看见右边,隐隐约约像个湖。

“对,那里正好是滏口陉出来的地方,有个叫黑龙湖。”李元忠这几天就是在这一块跑,所以清清楚楚。

“哦,黑龙湖,黑龙湖,这个名字好。有意思,怎么会这样的名字?”

“据说整个潭水深千尺,天师作法里面捆住一只黑龙。一般老百姓都不敢去湖中心呢。”李元忠继续说道。心下得意,皇上说的只有我知道。

“哈哈哈,整个寓意好,那就把尔朱荣这家伙抓住,也放在这里镇住他!”葛荣哈哈大笑。

手下大将纷纷上来恭维,表态必须活捉尔朱荣。

“这里正对着滏口陉,尔朱荣兵马要出来,必经此地。而且这里连绵几十里都有大块平地,正好扎营。容得下朕的百万大军,哈哈哈。”葛荣说话志得意满,兴高采烈。“这座小山,可以看得清整个格局,朕就把中军大帐放在这里,丞相意下如何?”

“皇上圣明,您选择的地方非常好。您就高高的坐在这里,等我去杀灭尔朱荣就行了。”可朱浑元继续拍马屁。

刘丞相仔细看了看地势,正在思考。

潘乐是和可朱浑元不对劲的人,那就是你说神马我就反对道:“皇上,这里地势高,视野开阔,便于指挥作战。但是也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贺兰山连绵不绝,看不清其他区域作战。第二个是在山上指挥,传令不太方便。而且一旦有问题,那其他部队过来救援不力。“

可朱浑元嗤笑道:“皇上是深谋远虑,而且最主要是高瞻远瞩。你懂什么?”

潘乐气极反笑说道:“马谡失街亭的故事总是听过吧。山上缺水源,怎么办?”

袁斌这次支持可朱浑元说道:“潘将军,兵法的事情也是此一时彼一时的。不一定就是对头。现在皇上的环境怎么和马谡失街亭一样呢。首先不是皇上阻挡敌军,是我们在山下守卫。其次这里水源哪里有问题呢,都在山下我们守卫之中。”

葛荣刚刚听到潘乐说马谡失街亭,非常的郁闷,这个家伙真的不会说话。大战之前,说什么失败的故事,真的是蠢到家了。所以听到袁斌的说法,就笑道:“袁将军现在也是熟读兵法了。不错不错。”

袁斌得到肯定,笑嘻嘻的。

潘乐气的要命,干脆就不说话了。其实他说的很有道理,在山上安营扎寨,会存在有一定的风险。特别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或者风险的时候,会把这些缺陷无限的放大。

但是现在怎么可能有人会想到这些?形势一片大好。而且更重要的是,皇帝已经决定了要这样做,其他人再提反对意见又有什么用的?更何况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提意见,他们想到的就是自己。

刘丞相对于内政事务非常的熟悉,而一旦涉及到兵马行伍,军国大事他都非常的谨慎,因为他知道在这些方面自己很多东西都只能够是做战略上的提醒。具体的作战方面的,自己可能会纸上谈兵,所以他一般很少说。

“皇上,以此为中心,能够摆得开着30万人吗?能够做到军令通畅,相互配合吗?如果这些方面都可以做得到,我觉得没有问题。”

这就是一个非常会说话的人,而且是情商非常高的人。既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又不会让听话的人觉得难堪。

“这些当然没有问题。”葛大会又插嘴,他现在时时刻刻都想表现自己的存在,因为他也非常的清楚,这些将领大臣都不一定认可他。“你看,沿着山势往北,至少可以摆得下10万人。再往西走,是大片的空地。那就更没有问题了。剩下的当然是放在中军,直接面对尔朱荣啊。”

可朱浑元也笑嘻嘻的说道:“太子说的非常对。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觉得皇上太看重尔朱荣了,也太小心了,本来都不用这些安排,就是我带兵马直接杀过去。就他那么些人能够翻得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战场无小事,凡事都要认认真真。”葛荣志得意满,但是又很认真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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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把滏口大战当做电影来写,所以脑子里面都是画面。希望各位看官喜欢

第171章 滏口大战 二

”一天到晚就知道拍马屁,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还立军令状,都是在开玩笑。就这样的人,真的是无语。”潘乐嘴巴里面嘟嘟喃喃,声音不大也不小。

“你说什么东西呢。”可朱浑元其实也非常的敏感,毕竟自己攻打邺城,一无所获。然后又看到对头在那里嘟嘟喃喃,虽然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但是心里很不爽。心里有鬼的人,越是觉得所有的人都在针对自己。

“做贼的人才会心虚,我说什么东西该听的人都听得到。”潘乐之所以这么嚣张,其实无外乎也就是这两个原因。第一个当然就是自己拥兵数万,而且是投诚势力的代表者。如果要是葛荣动自己,那么其他那些一起也是河北势力的人都会心惊胆战,那么这个队伍就垮了一半。这个他也知道,葛荣其实对自己亲信手下也有一些不满,也不希望这些人太嚣张,也有一个人要出来与他们抗衡。因为做皇帝的秘诀就是保持平衡。其实不仅仅做皇帝,是如此,做官也罢,掌握权力也罢,都是如此。

可朱浑元气的难受,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怎么样。

只要没出事,葛荣就当着看不见。现在他心里也是在盘算,这个部队怎么调兵安置?哪些人放在前面?哪些人放在后面?这人作为左翼的俯冲,哪些人作为右翼的帮忙?

其实对于尔朱荣,葛荣心里说一点畏惧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那是摆在那里的,更何况自己原来也曾被他领导过,就算是送到河北来,也是从他手里安排过来的。所以为什么他会集全军之力来对付尔朱荣,其实也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尔朱荣的兵马那么少,葛荣有小看之心,这也是正常。所以现在自己的排兵布阵就有讲究了,至少要打一个有把握的战争吧。

潘乐,高乾,李元忠这三个人最好是把它们一左一右分开。毕竟这三个人都是投诚过来的,而且每个人都有数万人马。虽然说这几个人表面上都非常的恭敬,也一下找不到有什么反迹。但是毕竟是外人,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们的数万人,分开来,安放在左右两翼,作为辅助部队。李元忠的感觉要更好一点,可以就让他靠近主阵。

袁斌,可朱浑元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铁杆,都是从六镇就跟自己一起过来的人物。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所率领的兵马都是六镇士兵为主,装备不但是最好的,而且战斗力也是最强的,都是骑兵部队。所以这两个应该放在左右两翼的顶端。

整个战场的主要冲击力就要靠他们两个。虽然说这两个家伙一身的毛病,好色又好财。而且经常耍勇斗狠,但是这就是自己的最亲信的部下,那就没有办法。

中军部分也是一个重要的中枢。如果按照鹤翼阵的阵型来看,中间部分必须要能够抵挡得住敌人的冲击。这个任务当然就有自己的亲卫部队来完成,这一点自信葛荣还是有的。

毕竟自己从北到南也算是征战了几十年。对抗过柔然人,也和六镇的兵马厮杀过。这些人都是属于边军,属于最强悍的部队之一。现在到了河北,和河北这边的私兵,军队也都对抗过,特别是在消灭广阳王的战争中,还和号称最强军的大魏中军对抗过。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自己中军的装备和战斗力,战斗的信心,都应该是自己所有部队当中最强的。

葛荣把自己的布置说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点头领命。

这时候刘丞相又开始说话了:“皇上圣明。各军安排条条有理,而且这场战争我们必胜。这里小臣还有两个地方,有些顾虑不太明白,特向皇上请教。”

这个老家伙说话就是这样。恭维一段话,让别人听着很舒服。然后用请教的名义提出自己的建议,当然听不听,那就要看领导者的角度了。

葛荣哈哈大笑道:“丞相,不必每次都要如此多礼。我们都是粗人,所以在战场上有什么话都当面说,那是最好不过的啦。”

刘丞相赶紧拜谢,说道:“皇上,这一个安排之后。是否考虑到还有北边或者南边的军队,或者说敌军的影响?”

高乾这个时候心里一愣,赶紧出来说道:“丞相,您这个说话的意思我都不太明白。我们北边不都是被我们控制的区域吗?都已经是被我们打下来的地方。我们的南边现在除了一个邺城,哪里还有敌军存在?”

刘丞相说道:“凡事都应该要有多种准备吧。北边的确属于我们所控制的区域,但是会不会有敌军渗透?或者说尔朱荣派了部队从那边进攻呢。南边的邺城也是如此。现在他们被我们给打怕了,说在城里一动不敢动,但是一旦战争开始打响,他们会不会派出军队来进攻我们?”

高乾笑道:“怎么可能啊。大魏还有多少军队我们不知道吗?”

其他将领也都是哈哈大笑,不置可否。武将从来都看不起文官的,特别是文官还来在战争当中点出武将的不足,那就更是要遭到大家的非议。

葛荣也笑道:“你们不要觉得丞相说的没有道理,多一点防备还是好的。那就这样安排每一个军队,必须要留部分兵马防备其他方向的变故。丞相,你看如何?”

刘丞相都是修炼了多少年的老妖精,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武官的嘲笑。赶紧继续拜谢皇上之后,继续说道:“皇上,微臣还有些问题不解。”

葛荣这个时候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这个老家伙是不是真的有点倚老卖老,不停的在指点我的这个决策?但是在所有人面前,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宽宏大量,自己的恢宏气度。点点头示意说吧。

“皇上,尔朱荣的兵马真的是只有两万吗?如果要死人嘛,不仅如此,那么我们的估算安排可能就会出现问题啊。”刘丞相这个担心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尔朱荣的兵马达到了六七万这个比例,谁都不敢小看他。

“这个问题我们原来讨论过。应该没有问题的,任保元宝是吧。”葛荣有点不舒服,总是被质疑,谁都会难受。

任保是负责地下情报,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不会被这些人重视,当然他自己也只对葛荣负责。现在皇上点名了,他当然要赶紧出来辟谣。

如果是他负责的情报出了问题,那他自己肯定要很麻烦。而且如果所有的人都怀疑他的情报处理能力,那么他以后,也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启禀皇上。丞相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的情报的确是如此。原本尔朱荣的兵马总共就是6到7万人。进京勤王之后,他的兵马就开始分散。一部分被元天穆带到了负责东边。一部分带到南边与南朝对抗。还有相当一部分留在京城洛阳驻守。所以他真正留到晋阳的人马不多了。”任保分析的是非常有道理,不愧是情报专家。一个人光会拍马屁,那是没有用,如果他又有点本事,又会拍马屁,那么这样的人就前途无量。

“尔朱荣还可能调动的兵马,那就是六镇的兵马。但是六镇的兵马本身就有戍守国防的任务。所以不可能调动的太多。由此可见,尔朱荣的兵马再多再多也不过就是能够抽调出来3到5万。这已经是他部队的极限。”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安排,各处的探子都在关注着。所以在晋阳起兵的时候,大概的人马就是不到两万的骑兵。他们到了上党郡的时候,我们得到的消息也就是兵马,总共就是两万人。”任保心里有数,他知道这些尔朱荣的兵马的的确确不多。

“所以我们综合判定尔朱荣的骑兵兵马应该就是两万。最多不超过3万,那么其他的部队很有可能就是他动用的一些厢兵。”

任保说完了,拱手施礼,退下去了。

这时,李元忠也走过来说道:“皇上。昨日我带兵在附近一带查看军情。我的手下也与尔朱荣的斥候厮杀,当然我们更强。杀了他们几十个,我这里也抓了他们的斥候。”李元忠当然不会在这些人面前说自己的部队有被对方干掉的。任何一个将军都是要脸面的,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不足。

“哦,这些人说了什么。”葛荣对这个非常的感兴趣。

“从我们知道的情报来看。首先是尔朱荣自己亲自率兵上阵,已经来到了滏口陉。其次是他们的兵马的确不多。估计也就是一两万人吧。”李元忠这是实话实说。

任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葛荣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人数上面,这个人数已经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你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怎么能和我的30万人抗衡。

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在尔朱荣身上,这个家伙真的是自己来了。难道这个黑龙潭的说法真的是就奏效了吗?难道就是我真的要把他捆绑之后镇压在此地吗?想到这里葛荣开心不已。

第172章 滏口大战 三

“既然尔朱荣的兵马都已经来了。 那我们干脆杀过去吧。”可朱浑元说道。他现在心里觉得很憋火,男人最重要的是面子,现在自己的面子必须要通过一些胜利找回来。

葛荣哈哈大笑:“你现在是不是手痒了,好久没杀过人了。”

“皇,到冀州待了都快有两个月了。什么人都没杀过,更不要说大战了。”说话的是袁斌。杀人这件事情也真的会成瘾的,那是一种暴虐的快乐,变态的享受。特别是对于一些从底层来的人来说,这还是一种变态的权力掌控欲。

其实我们在反思五胡乱华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变态的皇帝和杀人狂,简直是人命如草芥,甚至是说实话的人,把人绝对都不当人看,都是牲口。这个除了有少数民族本身化的落后导致,像我们现在了解到一些原始部落一样。还有相当部分的原因是这些人没有真正的精神寄托,也没有伟大的理想,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享受,导致了各种各样变态的物质享受,感官享受。

众人哈哈大笑,应该是完全都赞同这种说法。现在这个时代,人命算什么东西?一匹绢,一匹马都他们价值多得多。

葛荣突然问道:“李将军,昨天你与尔朱荣的斥候对抗,感觉他们的战力如何?”

李元忠这时候的脑子也飞转。昨天他带了两百多个骑兵出去,遇见了尔朱荣的10多个斥候。李元忠自己损失了将近30多个人,才把这些人给干掉。要知道这是自己占了绝对优势的前提之下。

更让自己感觉到郁闷的是,后面留下来的十多个人,准备扫尾的斥候最后也莫名其妙的被干掉。而且他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对方的武器配备非常的好。特别是在最后汇报回来的情况说明对方使用了大量的弩弓,这个是很难得的武器。

大魏朝的标配是一队一台,但是实际都做不到。可是尔朱荣的斥候,居然都每个人手里有一台。这有点让人心惊胆战。

但是这些东西都不可能说出来,一说出来,那是长敌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且更重要的是,显示自己所带领的部队无能了。

“启禀皇。我感觉尔朱荣的部队实力不强,最多和我们差不多吧。”李元忠想了很久,还是说了这番话,尽管说自己的脸都觉得发烧。

葛荣点点头。

看见李元忠的神色,感觉李元忠说的话不一定全信。但是也应该相差不大吧,心里还是有一点没有谱。

现在自己各方面的准备都已经绪,又有这么多的兵马,怎么还是觉得心里有点慌?

既然可朱浑元那么愿意去邀战,那让他自己前去试试,看看对方火力如何?

主意已定。葛荣开始吩咐下去,各自按照指定地点部署,等到明日大战开始,按照预定计划执行。

然后把可朱浑元叫了过来,私下吩咐一番。可朱浑元满脸得意,领命而去。

尧王庄在磁县西北,建在一座小坡地。有近百户人家,周边的平地数千亩,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村镇。最有名的是一个泉水。说是古时候,尧王庄村大旱,人们苦寻而不得,后追踪一野狐,在此处深挖,甘泉涌出,遂称“野狐泉”清泉汩汩,不知流淌了多少春秋,虽然泉水不大,只有涓涓细流,但仍然给了这个村庄一丝灵秀。

可是今天,村里异常的安静。

其实村子里除了一些等死的老人,已经没有人了。大部分村民逃难到山里去了,还有来不及的很多村民被葛荣的军队席卷而去。美其名曰征兵,实际是拉壮丁,凑人数。村子里早被洗劫一空,家家户户都是大门敞开,甚至更多是没有门。

遍地狼藉,还有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坡一些不知名的枯黄野草在阳光莫名摇动。

突然, 野草抖了起来。

尧王庄坡下正西边传来阵阵马蹄声。随着蹄声出现大旗是黑色的,面斗大的尔朱两个字。旗下约有数百战马,肆意踩踏在田地里,溅起阵阵灰尘。

正东边也冲过来一队人马,同样的踩在田地,灰尘更大。大旗是红色的,面斗大的可朱两个字。人数要多一些,估计有近千。

双方估计没有预料到会面,但是正好碰了。相隔是不到一里地,如果马队冲锋的话,估计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大红的旗帜下,可朱浑元正在哈哈大笑说道:“儿郎们,正好遇了。今天我们好好的杀一顿,解解馋啊!”

周边的将军,亲随个个高呼,杀,杀。

然后,可朱浑元的队伍径直冲了过来。完全没有任何顾忌,也没有任何阵型,是典型的以多打少。如果一定要说阵型的话,那是锋矢阵型,因为可朱浑元的马匹高大,漆黑,速度快,像一把尖刀直插过来。身边的亲随紧跟着护佑在旁,自然是锥子形状了。

对面的队伍正是尔朱度律的骑兵队。他也是来瞭望战场,没有想到正好遇见了。这个时候想退,不太可能。因为距离太近,一旦倒转马头,很有可能是被追散架。唯一的办法,是对冲之后,再稳定队伍。

加,尔朱度律也是骁将,最喜欢这样的对杀。所以,滏口大战的第一场真正意义的战争打响了。

锋矢对锋矢,这样硬干起来。

尔朱度律用的是一个银灰色狼牙棒,而可朱浑元用的是一把大刀。从一里路远,两边开始冲锋,那几乎是瞬间两个人遇了。两个人都是猛将,都是势大力沉的家伙。所以两件兵器撞击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嘡”的一声,震耳欲聋。

尔朱度律完全没有想到这对面的家伙居然也是这么大力气,震得自己手臂发麻,虎口估计都裂了。我的妈呀,葛荣手下有人啊。可朱浑元也是心头巨震,自己的大刀差点脱手。小看之心收拢,必须小心从事了。

但是也没时间细想,两个人这样错开了。各自率领各自的箭头继续向前冲。

骑兵对抗是这样,第一下冲击之后,那是混战了。见喊杀声四起,残肢断臂纷飞,血流成河,尘土大作。

尔朱度律闪过刺来的一枪,一棒把对冲过来的一个士兵头盔敲瘪,见头盔鲜血溢出,估计是脑袋都碎了,一声不吭掉下马去。这时右边又来一刀,赶紧侧身让开,顺手一棒捅在对方的马头,那马疼的哧溜跳起来,一甩头,结果那个士兵栽下去了,很快被跟的马蹄踏,翻滚几下。然后更多的马蹄踏,几乎变成了肉泥。

这时,见身边的一个亲兵被对方砍去了半个脑袋,噗通一声,尸体栽落马下。但是一只脚挂在马镫,马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一个劲的向前跑。尸体这样拖着向前走,最后零落成泥。

对冲继续。

尔朱度律的狼牙棒已经至少敲落了七八个人,面几个狼牙被敲掉了,棒很多血迹。他呼哧呼哧喘气,有点累了。这样的冲锋,时时刻刻都是绷紧弦,只要一下子不注意会出事。

眉眼间觉得有危险,把狼牙棒挡在前面,果然一只冷箭崩了出去,掉落在地。nnd,原来是斜对面一个家伙用弩箭射的,冲过去!尔朱度律大喊一声,带头扑。那个家伙盔甲居然是亮银色全身甲,身边也有一群人,吼叫着也对抗过来。

尔朱度律一棒子敲落一个,再一躲开一个士兵的枪,左手扯住这杆枪,一用力把这个士兵拉下马,右手顺手一棒敲在头盔。然后不管这个士兵了,肯定活不了,直接催马向前,要打死那个放冷箭的。

结果这个时候,那个冷箭的家伙居然又来一箭。这时已经有准备了。但是这个箭太快,所以尔朱度律避开了脑袋,但是那个箭只击了自己的肩膀。应该是插进去了,可是自己感觉不到疼,也没有感觉不灵活。于是继续向前冲。

那个家伙现在有点怕了,策马往后走。因为看见尔朱度律凶神恶煞一般,全身是血,而且身有箭居然还冲过来。

尔朱度律哪里会放他走,这个家伙明显是个大鱼。看他穿着打扮,是一个活靶子。而且身边那么多人拼死护卫,更证明是个大人物。如果搞定了这个家伙,今天是开心了,肯定大获全胜。

冲,冲,冲。

尔朱度律大叫:“抓住那个家伙,砍死他。”

他指着那个亮银色甲的人:“是他。”身后的亲兵卫队也大呼:“冲,冲,冲。”

那个家伙估计是吓到了,根本不回头,转身跑。身边的一部分人也跟着护卫,一起跑。带动了更多人走。队伍这样阵型越来越后移,感觉撤退的样子。

尔朱度律看着越来越远,有点急:“那个家伙平跑了,快追,快追、。”

越说,人家跑的越快。

而且更多的人围堵在自己前面,杀的尔朱度律手软。tmd,太可惜了,放跑了一条大鱼。

第173章 滏口大战 四

可朱浑元气得要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那个偷偷放弩箭,然后又提前逃跑的人,正是太子葛大会。

本来这次出击就是有备而来。是因为葛荣非常想知道尔朱荣部队的战斗力,特别是骑兵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已经有,隔了这么久,不在一起并不知道他们部队的装备和实际水准。而对于看起来非常狂妄,内心还是有些谨慎,其实自己是知兵懂兵之人,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葛荣来说,实实在在了解一下对手的实际情况是非常有必要的。

所以那就让可朱浑元带着部队出来试试水,因为这支部队是自己实实在在的精锐。无论是装备还是骑兵的质量都应该是所有部队里最高的。就看这些士兵基本上都有盔甲,而且每个人都配备了长矛与弯刀。特别难得的是这些骑兵的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对这支部队出来走,如果能够与对方进行小规模的交战一次,那就更好了,相当于我们说的,先试试水。

结果太子葛大会坚持要跟着过来。这个家伙一方面是想立功,第二方面的话,那也是想刷刷自己的存在感,因为他知道可朱浑元军队是最精锐的,跟着出来晃晃也有一个吹牛的资本。更何况他自己带着亲兵卫队,除了常规的配置之外,每个人都装备了弩箭。

之所以每个人都装弩箭,当然东西都是抢过来的,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特别喜欢偷偷摸摸的折腾别人。

结果真正到了战场之后,可朱浑元本来以仗着自己人多,想来一个大冲锋之后,然后把敌人给围过来。但是没有想到被葛大会完全破坏。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葛大会还是蛮高兴。因为他躲在最后,而且身边有一大堆的护卫。虽然比较紧张兴奋,也有点忐忑。结果尔朱度律带着队伍冲了过来之后,他第一下并没有往后退,而是带着手下开始进行了对抗,特别是自己拿着弩箭偷偷的射倒了几个人,非常的高兴。

但是他自己没有想到自己偷射尔朱度律,结果没有成功,而且这个彪悍的家伙拼命的向自己这方杀过来。越逼越近,结果葛大会就吓不住了,赶紧跑掉。

因为他一动,结果身边的亲兵卫队也跟着往后退,然后其他的骑兵看着都在往后退,自然而然就有一个向后撤退的姿态。

结果带着部队往前冲的可朱浑元,反而差点成为了第一个被包围的将领,幸好自己带的亲兵卫队比较多。于是也跟着往后退,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退出了战场。

尔朱度律杀了好几个阻挡自己前进的士兵之后,也渐渐的冷静下来,逐渐收拢部队,开始拉开距离。就这样第一次小规模亲密接触就这样结束了。也差不多,就一个时辰。

双方逐渐拉开距离之后,开始整顿兵马,清点伤亡,然后相互戒备着离开。

可朱浑元一回到贺兰山大营,立马就被葛荣叫去。走进中军大帐的时候,就看见刘丞相,袁斌也在里面,都坐在案桌边。过了一刻钟,葛大会也过来了,一起坐下来吃饭。看起来脸色非常自然,都没觉得有什么事情。

“来来。可朱将军,先过来吃点东西吧。”葛荣吩咐一声,然后川流不息的开始上菜肴。

说实话,山珍海味,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完全看不出来有一点缺粮的迹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物质上匮乏的永远只是下层人。上层人谈的从来都是精神上的痛。

可朱浑元也不客气,告知一声,立马坐下来,拿起一盘牛肉就大吃起来。这个家伙也真的是牛逼,完全没有才经历过战场的那种震撼,觉得就是一次平常出门逛了一下而已。

“可朱将军,今天感觉怎么样啊?”袁斌问道。

“就那样。”可朱浑元其实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有点郁闷。但是袁斌就这么邪门,他就偏偏要问。

“说来听听啊。要知道这次出去的时候听说是一场规模不小的战争啊。是不是感觉不太好啊,输了?”袁斌就是故意的。

“谁说输了?你听说过我可朱浑元打了败仗过吗?”可朱浑元立马反击。

“其实输了也没什么关系。就看你现在回来,而且能够这么安静下来吃东西,我觉得也不会惨到什么地方去。实在不行,下次还有我呢。我手下有八大金刚,对付尔朱荣绰绰有余哎。”袁斌的确是趾高气扬。他现在率领的兵马足足有两万整的骑兵。而且这个家伙喜欢抢军械装备,所以他的部队的装备也应该是不错的。

“你别在这得瑟,今天我们打了一下以后,主要是为了试探对方,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在继续鏖战。他们的装备和我们差不多,实力我估计也差不多。反正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太多压力的。本来我就是要干掉他们的,哎呀!”可朱浑元后面忍不住还是有点牢骚。

葛大会的的确确没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反而兴高采烈的说道:“富华,今天我已经干掉了好几个对方的士兵,对方也不怎么样嘛,好像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强悍。”

然后对着可朱浑元说道:“可朱将军是吧,我们打得非常好,而且我们后面也是全身而退,没有什么问题。”

可朱浑元一口酒差点呛到气管里面,咳咳咳。

也不知道葛大会是真傻,还是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就你这样的水准和心态,带兵打仗一定出大事。一旦感觉到有点危险,自己先拔腿就跑,那这样的话,军心一定会散乱心好,这支跟出去的部队里面大部分是自己的嫡系。不然的话,自己有可能被你害死。

但是对方毕竟是太子,自己再傻,也不会当面揭穿他的谎言。但是又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感受,所以就拼命吃东西,不说话。

“哦,原来你们打平了,打平了也非常正常啊。那有什么不开心的?可朱浑元将军一个脸拉的跟什么样?”袁斌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他能够感受的出来,可朱浑元对太子不太满意,所以故意这样说话,带有一定的挑拨性。

葛大会其实心里面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太好意思,但是已经豁出去了,当然就不可能在往回收。“袁斌将军,我觉得这次我们出去打的非常好,现在我对于大战的胜利是绝对的相信了。”

可朱浑元都要气的吐血,但是自己又什么都不能说。

葛荣不傻,也能够看得出那么一点点的味道。但是这次最好的地方是在于没有太大的伤亡,而且两个人都有所斩获,至于其他的小事就算了吧。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自己对对方的军力和战力大概有了一些了解,现在我们有十倍以上的人数差距,那么打赢这场战争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辛苦了,太子辛苦了,可朱将军,来这一杯酒,朕敬你们!”葛荣端起了酒杯,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可朱浑元本来是比较嚣张的人,但是现在看到皇帝这个样子,说算了,自己还是忍忍吧,就别把这件事情说的那么仔细了。

满饮了这杯酒之后,葛荣又把酒杯端了起来。

“这一杯酒呢,朕要敬两位大将军。”

这话一说,袁斌和可朱浑元赶紧站了起来。也把酒杯端得高高的举了起来,说道:”皇上不敢微臣敬皇上。”

“哎呀,二位大将军且听朕说说。”葛荣微微笑道:“这一场大战,真正的主力军就靠两位大将军的啦。你们二位一左一右,冲锋陷阵。一定能够把尔朱荣给围在当中,我们一起来瓮中捉鳖。”

“那是当然。只要皇上一句话,我们自当奋死效力。”袁斌说的非常轻松,这点兵马还拿不下来,怎么可能!

可朱浑元其实也感觉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他自己的兵马数字就跟对方差不多了,如果按照今天这样的对抗程度,觉得一定会把尔朱荣的兵马耗死。当然,如果袁斌愿意往前冲,那就让他往前冲吗?反正我自己也会后面赶到,就让他多死几个人也好。省得一天到晚那么嚣张!

这个世界就这么奇怪,嚣张的人看见其他的人都是非常嚣张。低调谦虚的人,反而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那么可爱。原因就在于人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又一杯酒下去了。葛荣继续把杯子端了起来。

“这一杯酒呢,就要敬刘丞相和太子了。特别是太子,这中军交给你,你就必须要能够守好阵地。只要我们这个阵地能够守好,那么尔朱荣是一定跑不掉啦。”

听到这里可朱浑元立马就站了起来,说道:“皇上,要不我的部队作为中坚,保卫皇上如何?”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父皇,我难道保卫不了吗?父皇还需要其他人保卫吗?”葛大会有点生气啊,这话不是打我的脸吗?

“末将不敢。只是要表达对皇上的忠心。”可朱浑元说道。

葛大会且了一声继续说到:“启禀父皇,我们中军差不多有6万人马,我觉得不一定是守,而且要攻出去,三面夹击,才能够把朱荣荣给困住。”

可朱浑元可是真正一场从尸山血海当中杀出来的人,一听到这里,实在是忍受不住了。

第174 章 滏口大战 五

还没有等可朱浑元爆发,葛荣就哈哈大笑,说道:“我的痴儿啊。鹤翼大战的诀窍就在于一守二攻,缺一不可。如果要是主阵不坚守,那么就不能够把敌人给吸引进来。如果打草惊蛇的话,那么敌人很有可能就向后逃窜,那么我们这个大阵也就起不到作用。”虽然说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傻一点,但是还是尽可能的要给她多做解释,要多提炼他的水准,不然的话以后这些骄兵悍将他怎么可能面对的了。

刘丞相说道:“皇上圣明。兵书上的的确确是如此叙述。鹤翼阵他的诀窍就在于围。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葛大会撇撇嘴说道:“其实我就是搞不懂了,我们现在明明兵力比敌人多十倍。直接碾压过去就可以了,还要这样,东一个西一个阵法吗?”

葛荣心里难过,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面对敌人,再小的敌人都要谨慎,是用兵之道。”

“那按照丞相的说法这个阵法就一点缺陷都没有了。攻守兼备,那么这个阵法就天下无敌吗?”葛大会抬杠。

刘丞相想了一会儿说道:“太子的这个提法倒是很有道理,也不是说天下无敌了。很显然,从阵型上看鹤翼阵不适合对付龟甲阵。因为龟甲阵的要点就是四周全部铜墙铁壁,寸步不让。而鹤翼阵主张包围后积极进攻,所以对付纯守的龟甲阵没有办法。”

袁斌吃的很痛快,其实肚子里面一直在冷嘲热讽这批家伙说什么珍惜,我们从六层一直打到现在,什么时候讲究过阵型? 再厉害的阵型还不都是要自己临场变化。

可朱浑元也是自顾吃就不想多说话,什么破阵法?皇上跟原来跟我们在六镇的时候从来不去折腾这些什么阵法,还不是一样,经常打胜仗。所有阵法还需要胆量,如果要是没有胆量,再好的阵法也就是一个纸上谈兵。

这个太子从小看着他长大,就一个纨绔子弟,一点胆量都没有,就喜欢在后面放点冷箭,这样的人有个屁用啊。

“好啦,可朱将军,我知道你是在替朕着想。且不用担心,因为朕自己就是一个将军出身,这些东西我亲自来压阵,还有问题吗?”葛荣知道可做会员不太舒服,所以连连劝慰。

葛大会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是不爽。什么人呢?这次又没有损伤什么兵马,而且也没有战败。总是摆一副臭脸,干什么东西?

所以故意和刘丞相袁斌多说话,就是不理可朱浑元。

葛荣边吃边说道:“今日不仅仅是要让可助将军来告诉我们对方的战力如何,更重要的是今天要和几位卿家,说说心里话。”

既然话都这样说了,当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不吃了,肯定要恭听皇上的圣谕。

说实话袁斌和可足浑元,虽然桀骜不驯,对太子这样的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这个自己一直追随的葛荣那的的确确是有真感情的。葛荣这个人虽然对待敌人,那是非常的狡诈,而且城府很深,但是对待自己的亲信手下是宽宏大量,而且是从来都不吝啬赏赐。

今天被叫到这里来一起吃饭的,那自然就是关系最密切的人。

“朕与各位兄弟情同手足,应该说感情比手足还要深。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有了今天这样的场面。朕做了皇帝,各位都做了我最看重的大将军。丞相呢,也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了我大齐敬敬业业。所以呀,朕带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太子,跟各位敬一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大齐的今天啊。”葛荣也的的确确掌握了君臣之道,知道在大战前夕,要来给自己最重要的几个手下洗洗脑。

皇帝居然都这样说了几位,简直是激动不已,恨不得肝脑涂地了。袁斌跟可朱浑元,直接拿了酒壶就灌。刘丞相也是感激的涕泪横流,说道,连连说道:”我真是遇到了明主啊,明主啊。”

葛大会心里就纳闷,看来父皇的本事还真的是有啊,几句话就把三个最重要的人物,搞得眼泪都下来了。

葛荣心里也非常的高兴,和这些兄弟在一起,自己呢,也完全没有了架子。

“这个江山本来就是我们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朕当然要和各位兄弟一起分享。”葛荣继续说道。

“从六镇起兵失败,再到河北,忍辱负重,最终起兵,一步步走过来,我们虽然经历了千难险阻,但是到现在我们也享受了人间的各种福运。”葛荣开始怀旧也开始总结现在的生活了。

“且不说朕现在如何,我就知道袁斌你至少娶了20多个小妾。可朱浑元你也不差吧,不然也不会去跟潘乐抢那个头牌。我听说就连丞相现在也有六个娇妻美妾。哈哈哈哈真的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呢。”葛荣今天说的也都是真心话,这些都是实在的东西。

袁斌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说:“皇上,这都是您赐予的鸿福啊,我是不管的,如果要是打下洛阳的时候,我怎么样也要凑足30个。”

可朱浑元更是非常得意说道:”我现在就已经有30个啦。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丞相这个身体居然都能搞定六个,我真的是佩服,佩服啊。”

众人相顾哈哈大笑,就连刘丞相那个经常装模作样的人也是得意的,胡子都在抖。看来无论是什么等级的男人,只要说到的女人都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不但是女人,现在就是我们住的房子,拥有的财富,那也是原来绝对不敢想象的。所以这就是我们一起共同打下的天下,应该享受到的富贵。这些东西都是要跟兄弟们一起分享的。”葛荣哈哈大笑。他心里也非常的清楚,他的这几个将军打仗的确是平时但是捞起女人和钱来也从来不手软。但是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呀,只要夺得的地盘越多,拿到的东西当然也就越多。

“皇上,其实您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几位那是事实,效忠皇上,皇上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谁要是敢打了皇上的路,我就把他的脑袋拿下来当球踢。”袁斌比可朱浑元,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嘴巴更会讲。

“皇上,你也知道我嘴笨,反正您叫我杀谁我就杀谁。”可朱浑元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吾皇万岁万万岁,老程这辈子也是三生有幸啊,才能够服侍到这样的一位明君,所以在下肝脑涂地,无以回报啊。”刘成轩就喜欢咬文嚼字,但是他的佩服也是真心的。自己原本就是一个穷书生,然后被葛荣看中,一直带在身边,一路走过来,能有现在这个位置当然不容易了。虽然自己背后还有一些秘密,但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还能够有比这个位置更高的地方让自己去做吗?不可能了。

所以如果仅仅是利益之交,那么你就要看谁出的利益更大。而不是去谈交情有多高,感情有多深了。

几位最核心的成员都纷纷表态之后,葛荣接下去说了今天最想说的话。

“这次大战,对于我们来说,的的确确是属于最重要最核心的大事。只能打赢,不能打输的。”葛荣脸色变得沉重下来。

“各位都是我们大齐的重臣。现在我们最麻烦的事情是缺乏粮食,如果两个月之内还不能够攻下邺城。那么我们的兵马就会粮荒,那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刘丞相点点头,这个兵马粮草的事情本来就是他负责的大事,他心里是最清楚。也是压力最大的。

“其次,尔朱荣现在是大魏朝的擎天柱。本来我听说大伟朝皇帝御驾亲征,激起了十多万兵马调来与我们决战,但是这一次,尔朱荣自己轻师冒进,居然自己只带领两万人马就来与我们决战。”

“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呀,如果在这一次大战当中,就能够把尔朱荣荣的人头砍下来,那么我们大齐必定能够真正的君临天下。这才是大局已定啊。”

看到皇帝都这么推心置腹的讲话,几位就越来越感动了。

可朱浑元也就是差一点点,眼泪要流出来了,赶紧站起来说道:“皇上,这些大局观什么粮草我是搞不懂的,但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这支兵马就是死的一个都不剩,也绝不后退一步。”

葛荣点点头看看袁斌。

袁斌当然更加热烈:“皇上,我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为你效死的人。”

“这次大战最关键的就在于一个守,一个攻。我这里中军大阵一定会吸引到尔朱荣主力部队的进攻,然后把他们现在这里,那么你们二位就要听从号令,及时的进行围堵。这样的话,三面包围,尔朱荣就是插了翅膀他也难飞了。”葛荣最后再次耐心的辅导,因为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其实就是这两支包抄的部队,要及时到位,而且要形成围攻,那么这场战争怎么地都不会输了。

第175章 滏口大战 六

葛荣在和自己最重要的将军一起吃饭的时候,尔朱荣也在集大将。不过氛围恰恰相反,那边用感情牌打动的大家涕泪横流,这边理性的近乎无情,非常非常的安静。而且也不是坐在一起吃饭,而是在开军务会议。

“尔朱度律将军,你把今天作战的情况跟大家说一说。”尔朱荣高高在,吩咐道。

这次每一位将军都有座位,看来要待的时间不会太短。坐在最里面的,当然也是权位最高的这部分人。方平,尔朱度律,费穆,斛斯椿,尔朱仲远。 其他的将军和军主这些人物都靠外面站着。

尔朱荣的规矩是特别森严,谁都不能够违反。再亲密的关系也抵不过规矩,如果要是你违反了,连外甥我也照杀不误。

“启禀王爷,这次出战颇有收获。因为王爷命令我这次出巡带领的都是新兵。而对方应该是精兵悍将。首先从装备来看,他们的精兵悍将与我们的装备不相下,一般来说都是全身的盔甲。配备了长矛和弯刀。另外我遇见的另一支部队还配备了弩箭,但是好像只有那支部队有其他人没有,看来这个配备不是所有人都具备的。”尔朱度律其实带任务去的,这次部队的的确确是老兵加新兵,并不是尔朱荣自己亲率的嫡系部队。

而且他自己也是特意要去和对方作战,要知道一下对方的战力如何,这都是双方统帅共同想到的问题。只不过葛荣那边派出来的是真正的底细,而自己这边派出去的却仅仅是二流的部队。

尔朱荣的观点其实很简单,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真正的战斗力,而且要是要给敌人出其不意的打击,让他一败涂地。

要不做,要做让你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这是尔朱荣的金科玉律。

“继续说。”尔朱荣对尔朱度律的说法较满意,这个家伙虽然有点贪财好色,但是本事还是有的。说话也有条理性,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纨绔子弟。

“从作战的风格来说,与我军极为相像。他们的精兵悍将与我们的新兵基本打成平手,他们大概出动了一千多兵马,我们大概是600多。”尔朱度律继续评价作战的情况。

的的确确双方都是骑兵为主,所以战法有很多类似的地方。

“不过他们军队的拼劲和韧劲与我们相差甚远。特别是那一支配备弩箭的部队,看到我们逼近主动的退却。而且是成建制的往后退,bèi po的逼到对方所有阵营都向后退去。如果是战场,我们的人像这样,早被砍头了,那会动摇军心的。”尔朱度律继续说完。

“哦,有这样的情况,仔细说来听听。”尔朱荣问道。其实真正的突破点,往往在于小小的细节当。

“这支部队是一只藏在最后的,而且为首的那个家伙,一身明光铠,闪闪发光,自己喜欢用弩箭,而不是用长矛或者大刀。他一开始的时候是对着我放冷箭,然后被我避开了之后,看见我拼死的冲过去,他又放了一只箭。然后开始跑,他一跑带着身边的卫队一起跑。”尔朱度律觉得非常的可惜,当时自己实在是兵马杀得有点累,冲不过去,不然的话说不定逮住这个家伙了。

“哈哈哈哈,如果葛荣部队里面的主将是这样的人物,那么这场战争必赢无疑了。”费穆立马开始说道。的的确确,将军是一支部队的灵魂。这个将军再聪明,再有本事都没有用,它必须要具备冷静的思维和不怕死的决心。不然的话会把整个部队给带偏了。

“也不尽然,那个开始和我对冲的将军力大无穷,我觉得是一个劲敌。”尔朱度律补充道。

“你都说完了吧,有没有其他将军看看还有什么想法?”尔朱荣问道。

方平第一个开始说的,因为他自己是整个军队的战略策划。

“现在看来已经非常的明显,结合情报和现在的军情侦查来看对方的确是采用了鹤翼大阵。那么如果我们思考不错的话,他应该是把最重要的或者是最精锐的三支部队安排,军所在一只。左右两翼最头各一只。其他的那些杂牌军队也不可小视,他们一般肯定安排在两翼间。”

“那么我们的战术如果要成fǎ *gong的话,必须要有这么几步。第一步是疑兵大计。必须要用最少的兵力,牵扯出两翼的这些部队。特别是那两支最强的准备冲锋的部队。这两支部队的任务肯定是包围,然后开始向里压缩。只要能够把这两支部队拖的时间越长,那么给予间突击部队,时间越长,那个机会也越大。这个任务可是不轻啊。”

尔朱荣点点头。其它将军也都逐渐的陷入沉思,而没有说话。

“那么第二步呢,是最重要的一步,那是我们的心部队,所有的精锐部队要开始向前突击。目的是要冲破敌人间的阻碍,甚至是要把敌人的后备部队都要吸引来。这种打法速度要快,而且要精准,而且要形成强有力的突破。这是最最困难的一步,这一步能够突击到位,那么我们的任务能够完成。”

“但是从现在来看,压力非常的巨大,因为对方的军部队肯定会安排一些步兵部队,特别是长距离射击的弓箭部队。这一关怎么突破?”

尔朱荣继续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说完再来。

“那么第三步,那是我们的隐藏部队突击。一支部队最麻烦的地方是在于隐踪匿形。因为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已经藏在现在指定的区域。那么它的突击要保证在大战开始之后,自己悄悄的靠近主阵地。这个过程当也不能够出现任何的闪失,如果一旦被发现,很有可能前fǎ *gong尽弃。最后抵达主阵地的时候找到最核心的目标,一击必。”

方平说完了。这个人物的的确确称得是尔朱荣的首席幕僚,也是尔朱荣身边不可缺少的人物。这些谋划和策略说得条条有理,而且每一步要注意的问题和可能出现的状况,都讲述的清清楚楚。

“各位都听明白了吧,之所以叫你们来,是要你们现在要清楚各自任务,部队的任务。你们知道我的一向做法是把任务吩咐下去之后,如何去完成,那是你们的事情。”尔朱荣说道。

众人都点点头。

“费穆将军,接下来你要告诉大家,你准备怎么做?”尔朱荣开始点将。

费穆虽然说心眼较小,有点嫉妒。而且你较善于拍马屁,善于察言观色。但是这个家伙自己还是有些本事的,毕竟如果把这些拍马屁,察言观色的本事用到正确的途径,也是非常厉害的。

像现在的老百姓,其实最怕的不是贪官,而是庸官。因为庸官会害这个世界太久,会让他所管辖的这个区域,没有任何的精神气,也没有什么发展。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军官,一般来说不喜欢有才能的人,所以这一个区域里面活力是最低点。

“启禀晋王,办完了,我是想了很多,现在说几个给各位将军听听。第一个呢,我是要把这一千元变成两万人,甚至还要更多。”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眼睛亮了,我随这个家伙的的确确是有点装神弄鬼的本事啊,怎么可能把这一千个人变成了两万个人?

看到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看着自己。费穆自我感觉非常的良好,自信心开始膨胀。

“那么第二个呢?我是要把这2万个人还要变成强军。要让敌军感觉到这两万个人随时在准备进攻我们,而且战斗力非凡。”

越来越多的人更不相信了,这个家伙不是喜欢吹牛嘛,现在还真是越吹越大。

尔朱仲远是第一个不相信的,所以大声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你第一个我觉得还有可能多搞点假兵。第二个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把这些假兵还变成强兵?”

费穆非常诡秘的笑一笑,说道:“第一步嘛,我解释一下,第二步嘛,我不说了,省得提前泄露啊。”

尔朱仲远且了一声,装神弄鬼。

“王爷已经允许了,我现在把所有剩下来的辅兵和运粮部队都可以装扮起来。各位将军可能不清楚,你们知道这样的rén dà概有多少吗?足足有将近二万人。”费穆这个说法是不错的,因为在古时候作战战兵和辅兵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春秋时期,春秋各国,其军队构成分为:军、军、下军,这是最早的“三军”的由来军,是专业战兵了,是国家的主体野战和对外作战武装力量,军担负警备任务和防守任务,下军是劳役性质的军队,从事工程运输后勤保障性质的作战任务了。

hào称盛唐天下的*,唐朝军队首先有非常多的辅兵部队,平均要两个辅兵支撑一个战兵,而一个骑兵则需要三个以的辅兵提供后勤,完善的辅兵制度,让*将士的战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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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版那么多,怎么可能有人买我的书。内心无的痛苦纠结。14

第176 章 滏口大战 七

“王爷给了我一千兵马,但是这一千兵现在都变成了幢主。每个人都必须带两百个辅兵。这几天的时间里面,他们都在不停的选人,安排活动,准备一些工具和道具。其实我刚刚还说的保守,我会让所有的人都认识到,这次王爷带出来的部队不是2万的骑兵,而是6万的骑兵咯。”费穆得意洋洋,他现在感觉自己手上拥有了一支部队人数超过了所有的这些将领。完全没有,刚刚开始的时候,自己bèi po带一千人马的那种尴尬和不爽。

“这些人嘛,有些人连马都不会骑,你怎么可能呢。”尔朱仲远现在也有点半信半疑了,但还是不太相信。

“不会骑马的就扛旗咯。反正只要不真正上前去打战,带的人跑来跑去,那还怕什么问题了?”费穆笑道。

原来这个家伙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就是带着这些辅兵,扛着旗子到处跑来跑去。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跑散了。现在人打仗都是看着旗来算对方的兵马到底有多少?所以只要有人扛着旗到处跑这个不真正对抗,谁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方平哈哈大笑道:“费将军真的是不错,物尽其用,而且能够充分的利用地势了。”

费穆笑道:“方先生说对了,其实我这个兵马很重要的一点就必须要在山上跑来跑去。而这一带的地势,好多地方都是丘陵。所以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带着他们到山上跑。近期遭灾,我就不相信葛荣这些兵马都敢随随便便的向前冲。”

其实费穆也是真的努力,研究了整个当地的地形。他发现在这块区域里面,实际上面有大大小小的很多的丘陵。那么现在最佳的办法就是把这些人分散到这些丘陵上。在这个丘陵上面扯起大旗,准备好各种各样的武器,会让下面的葛荣的兵马惊魂未定,不知道这到底是埋伏了多少人?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让一个懂点战术杀过人的士兵,带着几百个不懂的人。扛着旗子在山上跑来跑去。这是故作疑兵之计,让其他人吓住吧。”尔朱仲远说道:“但是还是有一个问题,如果别人真的向上攻怎么办?”

费穆摊开手,笑道:“如果被对方看穿了,对方要拼命向上攻,那我们就只有等死了,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你不是说你还有什么让他变成强兵的计策吗?”尔朱仲远现在是不依不饶啊,问的仔仔细细。

其实在座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傻瓜,都清清楚楚的知道。只要费木,这个地方能够把敌人的军马拖动的越多,那么自己出击的这些人,达到目的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是就凭这些假模假样的兵马在山上摇摇旗就有可能把几十万人给挡得住吗?给牵扯住吗?你当这些人马都是傻子吗?

只要有人赶来试探一番,或者是强攻一下这个山丘之上,那么就不完蛋了。

“实在被看出来,只能够拿人命去填了。”费穆这下没有笑了。其实带着这些,一点都不懂军事的兵。去面对几十万人,这就是拿命去搏。

现在没有人再嘲笑费穆,因为知道他也是的的确确在,用心为大家做事。

尔朱度律,这个时候突然站起来说道:“那天和贺六浑将军一起聊天吃饭,他提了一些建议,我觉得很有道理。”

尔朱荣眼前一亮说道:“这个家伙跟你说了些什么东西啊?他总是有些奇思怪想。”

“他说对付骑兵其实有三件武器最好。第一件武器就是铁蒺藜,第二件武器就是据马。如果做不成铁的东西,就可以拿木头来做,效果也是差不多的。”尔朱度律说道。

费穆这个时候心头大震。其实他自己想的就是这些东西,只不过他想到的东西还是停留在挖坑。如果可以用木头雕一雕,就做成这些东西那么自己把这些兵马都放在了丘陵之上,还真的有可能拖住对方,而且活得下来。

对呀,这个木蒺藜撒在山坡的道路上面,马不可能这样踩过来。而且如果在山上搞一些据马,太简单了,那几乎就是拿山上的木头砍一砍,那绳子一绑就可以做得成。哎呀,实在是太有用了。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么第三件武器是什么?”

“第三件武器,他说的是弩箭。”尔朱度律笑道。

费穆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一开始也是想到用这个武器,但是这些东西都要全部配备战兵当中。特别是这些兵马要突击的时候,就非常需要这样的武器了。因为gong nu其实不需要特别的训练,但是杀伤力非常之大。可惜自己不可能有这些东西来配备自己的兵马。

“但是我就跟他说,gong nu的配备,现在来看是很有压力的,毕竟制作非常的艰难。然后他就告诉我说,其实还有一样东西可以替代。特别是居高临下,准备的武器就特别的有用。”尔朱度律故意不把话说完,搞得费穆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充满希望的看着自己,那个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费穆急的发跳,接连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标枪就是小标枪。”尔朱度律说道:“这个不是我们尔朱家嫡系部队单独配备的那种金属枪头的标枪。”其实朱荣荣对自己部队的信心在于带有一些秘密的武器。特别是这些小名堂,很容易来击破盾牌大阵。尔朱家族的嫡系部队,单独每个人背上背了有五根标枪。骑在马上的速度,顺势投出一半距离可以到30到50米,远的可以达到60到80米。千万不要小看这一段距离,那就是在攻击战当中,瞬间就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是让这些辅兵自己去拿的木杆来削,要特别注意这种木头的两头必须是尖的。每个人越多越好,他们拿起刀枪,不敢打仗,但是拿到了一根一根的木头,顺势往前扔出去,这个还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尔朱度律说道。

费穆眼睛睁得发亮,这下我终于做到了,把这些部队都变成强军了。本来我们军占据了山上的有利地形之后,无论是谁要来攻山,不外乎就是用弓箭抛射或者是用重步兵来强攻。那么只要有人在前面能够稍微抵挡一下,然后我们用标枪向下抛射,那就是几千根标枪往下抛。要知道,山上往山下,本身就具有优势。怎么样也都能够杀伤相当部分的敌人。

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关键是因为这个武器非常的简单,而且还不要特别的训练,只要是一个男人拿到了这样的东西。顺势向前抛而已。

云南、贵州等西南各省少数民族所用的标枪,大都体质轻小而铁镞极为尖锐,枪杆用竹者多,用木者少,而不以铁制。有的枪镞即以竹木削尖为之,甚为便利节省,而杀敌功效不减。苗族和瑶族有时敷毒于枪尖,凡中标者性命难保。即使标枪上不敷毒,其射程之远,射力之猛,投掷之准,亦能洞胸穿首。

费穆现在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几万大军都已经挡在了葛荣所谓大军的前面,而且正在不断的用标枪杀敌,让所有下面的兵马都不敢乱动。

尔朱荣非常的高兴。一场大战的胜利的确需要很多部分的完善才能够做得到。不是单单就靠一支部队的冲锋,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但是现在如果用这样的战术去实行的话。和一大阵的两翼,当中很多兵马就要考虑,是不是要会被山上已埋伏的这些兵马,从中拦腰截断。特别是如果你想拿下一座小的丘陵,结果拿不下来。那么你就根本无法预计上面有多少的人马,准备在那个地方,如何可以放心大胆的再继续越过丘陵向前进攻呢?

“费穆做的不错,有想法。看来一定要先给你记一个大功啊。其实不仅仅是把去制作这些小标枪,还有一些弓箭等等的配备,也尽可能的给你安上。如果你就能凭这些兵马,就能够牵扯住数万的敌rén dà军,那么功劳的确是大大的。”尔朱荣哈哈大笑。

其实不管自己如何英勇,如何看不起对方,如何觉得自己的部队比对方强大很多,但是谁都愿意面对的敌人少一些,压力轻一些。

费穆现在也越来越有信心了。

“王爷尽管放心,现在有了这些方式和方法之后,我相信这些部队会更加的有战斗力。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准备的再好,更多的还是要让敌人感觉到害怕。这些葛荣的乌合之众,其实谁都不会想真正的送死。只要能够给他们迎头一击之后他们就会犹豫和等待。”费穆说道。

方平点点头补充道:“他们肯定不是铁板一块。相互之间有很多的冲突和利益的纠葛。或许他们还更希望彼此之间损失的更大点才好呢。所以越是这样,越对我们有利。”

“当然,最关键的事情还是要在于我们自己的兵马,冲击力够强。这个是最主要最核心的一个问题。坟墓那些兵马,主要是为我们做策应。”尔朱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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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滏口大战 八

其实对于费穆的这些部队到底会怎么样?尔朱荣是一点都不关心。他所关心的并不是他们的生死,而是他们能够把其他部队拖延多长的时间,来给自己这些主力冲锋部队制造更多的战机。

“现在我来说一下,主攻方向上的安排。除了父母之外,其他人都要各率一支兵马。在这里要提前说一句,每一位将军必须身先士卒,有进无退。不管是谁,如果敢往后退一步,定斩不饶。”尔朱荣表情非常的严肃。

众人齐声应诺。

没有谁敢怀疑尔朱荣的命令,也没有谁敢不做。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尔朱荣下令,就是往前冲。

“这一波的攻击想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由斛斯椿将军率领3000轻骑兵为主。你们的任务不是去冲击敌人的主阵地,而是利用轻骑兵的优势,把敌人主阵地的外面几层皮给我剥掉。”

原来尔朱荣的想法就是面对主阵地上的几万兵马,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布局,先用轻骑兵把他最开始的阵营打乱。一定要在上面找出漏洞,缺口。

“第二阶段有尔朱度律率领6000铁甲骑兵。你的任务就是冲击再冲击,一定要把敌人的阵营大乱,如果最有可能的话,那就是让他的前面阵营崩溃,然后逼死这些部队倒转,去冲击他们的主阵。”

一环扣一环,一旦等到敌人的阵营开始出现的漏洞,那么就开始要用铁甲骑兵冲击这个阵营,让整个阵营崩溃,崩溃之后,然后这些人马往后奔逃,就可能会冲击到敌人的主阵地,这就是最重要的步骤。

“第三阶段就由我和尔朱仲远带领一万骑兵开始冲击敌人的主阵营。尔朱仲远和我分开来,完成第一波和第二波的冲击。争取要能够把敌人的主阵冲动根基。那么尔朱度律你剩下来的部队继续完成第三击。”

这就是尔朱荣的整体规划。首先有三波攻击,每一波攻击的任务都非常的清晰明确。然后第三波攻击又有三层攻势。当然还有自己的绝杀部队。

这样的谋略不可谓不深。

尔朱仲远听完了之后说道:“启禀王爷。您看这个第三波攻击您自己是不是还是坐镇大营为好?”

尔朱荣把眼睛瞪说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这次出征,我们所有的人马必须万众一心才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哪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就连方苹芳先生也要带领兵马狙击后面的围攻。”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这次军议什么都可以说,但是已经决定之后,那就什么都不能说。”尔朱荣一旦严肃起来,脸上虽然有点点笑意,但是看起来都是冰冰冷的。

费穆思前想后还是站起来说道:“将军,这些攻击应该说非常的凌厉,而且有层次,有梯度,我觉得效果一定会非常之好,在强大的部队都抵挡不住我军的连攻。但是有一个疑问,都不用考虑到葛荣其他部队很有可能围攻过来吗?”

“说的很好。”尔朱荣点点头:“我们根本就不考虑,还有后路。也根本不考虑敌军的围攻。只有向前向前向前,冲垮敌人的主阵营,然后擒获葛荣。”

这话一说完,大家都哑火了。其实再换一句话说就是大家根本就不用考虑要回来要防守。如果要是陷入敌人的围攻,那也就是说已经失败了,就等死吧。现在就是只有进攻,然后呢,只有抓到了葛荣,才算胜利了。对于其他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每个人心头都一丝凉意。这就是尔朱荣的风格,要么就是畅快淋漓的大胜,要么就是义无反顾的死亡。

尔朱度律确实非常的开心,因为他要率领的这支部队是他最喜欢的部队。这一次重甲骑兵装备是最完善的,而且人高马大,比一般的部队强大的多。

“王爷您尽管放心,我这只铁甲骑兵出击的时候,整个敌军肯定会崩溃。这是毋庸置疑的,没有谁能够抵挡得住我们尔朱家重甲骑兵的攻击。我怀疑这些人只要一看见我们的部队,肯定都已经疯掉了。”

尔朱度律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这是有理由的。因为这一次重甲骑兵从头到尾都是被包裹着的。一般的远程攻击,例如弓箭弩箭,对于他们来说,就是0。而一旦等到他们到你身边的时候,你的刀枪棍棒砸在他们身上,马上,攻击力也几乎是为零。其实就有点像现在的坦克部队一样,除非是你要有反坦克火箭炮。一般的步兵面对坦克,那就是只有等死了。

还有更恐怖的事情,就是这些马的盔甲上居然有两边突出的二尺多长的光闪闪刀刃,就在马肩膀部位。也就是说,马在高速行进时,伸出来的刀刃,就会像收割机一样,不但可以把对方的马给划伤,扎死。而且如果是步兵的话,连头颅都有可能被这样割下来。

当然,唯一的不好的地方就是也有可能会给自己的部队造成损伤,所以这些部队之间都是相隔一定距离的。

这样一支秘密部队,重型装甲部队。当然就是尔朱家花重金打造出来的战争怪物。在目前的形势下,战场上近乎无敌。除非是这些战场怪物自己累死了,不然的话是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他们的冲击。

在冷兵器时代作战,部队最重要的是信心和决心。特别是对于这种拼死对抗的过程当中,一旦一支不对垮掉绝对不是因为人都死光了,中国古代的战场上面从来没有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这种说法。而是因为人死了有20~30%的时候,这支部队就已经没有了士气。然后接下来几支部队的命运一般就是两种。 一种就是整个军队垮掉,然后四散奔逃。另外一种就是举械投降。

“本王知道各位将军心里的想法。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去担心这场战争,我们必胜。看起来葛荣的部队有30万,但实际上面已经分散在两翼。特别是他把很重要的攻击力比较强的两支部队放在了两翼,这就造就了他的必死之局。他真正能够指挥的部队就是主阵营上面的6万左右。”尔朱荣最后开始给大家鼓劲了,当然他的鼓劲方式很特别,从来不是来吹牛逼,给谁什么,王爷的公爵或者是多少金银财宝的赏赐?

“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保证到攻击速度的话,那么我们的2万精兵实际上要面对的就是他的6万主阵兵马。2万打6万,其中葛荣还有相当部分是步兵,就这样的战士,我们会打不赢吗?”尔朱荣说到这里,各位将军的眼睛也都亮了起来,的的确确自己的兵马还是占有一定优势的。

给大家增加信心的方式,并不是仅仅画一张大饼,而是让他们过自己的生活思维方式,接受这个真理,那就是我们肯定会赢,只要坚持下去。

“到了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喜事要告诉各位,那就是敌人,其实已经有数万兵马投靠了我们在大战开始之后,他们就会举义,会让葛荣的部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尔朱荣终于开始公布这些重磅消息了,因为明天就要开始这场战斗。就算现在这些兵马有谁能够泄露出去这些消息,葛荣也来不及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众将领哗然。

原来是习惯性的服从命令,知道自己必死,还要往前去冲,但是现在一步一步的感觉到的确钱芳就是有希望,而且胜利的希望越来越大。现在的这个消息,那就更是致命的,让大家都感觉到哇,对方的阵营里还有我们自己的兵马。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众人开心的笑了起来。

“王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都不一定要布那么多疑兵大阵了吧。”费穆那个时候也觉得真正开始有点轻松了,开始他就认为自己带着一千人,肯定要完蛋。

尔朱荣笑而不语。

等到大家开始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尔朱荣继续开始爆料:“各位将军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要等到今天才开始决定明日的大决战。那是因为我们在北方已经安排了一支部队,正在骚扰袭击敌人的后方。特别是其中有一支重要的部队正在动摇。”

众将这个时候就不仅仅是欣喜那么简单,而且是感觉到震惊了。

尔朱荣继续说道:“这只部队,今天晚上我们会有人去接触。如果是他能够在明天的战争当中保持不动,那么我们明天就只要攻击中军6万大军就行了。”

“为什么这样?”尔朱度律现在对自己的这个堂哥简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整个大帐里的氛围,从最开始的压抑冷静,到接下来的欢喜,再到现在的欢呼。

整个节奏就是被尔朱荣给控制住,这也是尔朱荣最喜欢的感觉。所以我能够控制住所有的人,就是因为我先行一步。

“因为这支部队数目是最大的。他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那么所有的兵马都会怀疑这场战争到底怎么了?那么整个两翼的部队都会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尔朱荣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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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滏口大战 九

尔朱荣说的这个最大军队的领导者正在忐忑不安呢。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元忠。

其实就部队的数量而言,李元忠带领的部队是最多的。因为这个家伙一开始的时候之所以投靠葛荣,就是想要混出一个名堂,来摆脱这种地方豪杰的际遇。所以他在别人抢地盘抢钱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抢人抢粮食。再加上他对属下也非常的大方,善于收买人心,所以现在他带的部队杂七杂八加在一块,居然有4万多人。虽然说战斗力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人,但是人数在这么多被葛荣封的将军当中首屈一指。

特别是他自己在北方做豪强的时候就已经练过军队。所以也特别会注意把军队里面分为三六九等,最强壮的那一批人变成自己的亲卫铁甲部队。无论是装备还是粮食的配备上都是优先考虑。所以有一支5000人左右的精锐部队是不错的。

因此李元忠的野心非常之大。他的目的就是要封王,光宗耀祖。甚至潜在的终极想法也有,我难道就不可以做一个那样的皇上吗?就是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所以他才会投靠葛荣,然后一直混到现在。

看起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实际上面心里算计得非常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他的利益为出发点。

比如上次出卖贺六浑,也是他的计算权衡。现在葛荣势力大,而大魏王朝风雨飘摇。放弃掉现在的所有一切,去投靠那个未知的人,肯定不划算。

李先走进大帐,这个人各位看官应该熟悉。他就是陪同贺六浑一起出使柔然的那个关键性的小人物。也正是因为他才和柔然的淳于覃联系上,才有了后来贺六浑的一切顺利。

“叔叔,我们已经一个月没有收到家里的任何信息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网”李先认认真真的问道。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虽然说李元忠现在混的不错,但是他的根基就在塞北的那个李家堡。对于任何一个真正的中国人来说,每个人都有他的根!就像落叶归根是所有中国人的梦想一样。再换句现在比较流行的话,只要是中国人,他都一定会有一个灵魂安放的地方。绝大多数人选择的地方,都是故乡。

“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七天就会收到信息吗?”李元忠心里也在忐忑。因为这个情况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还特意派出一些人回去联系,但是都没有消息。

“所以我也觉得非常奇怪呀。现在北方不都是我们的天下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李先纳闷。

“我们自己派出去的人怎么说?”李元忠问道。

“也是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李先说道。现在战争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眼看着就要功成名就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不会是柔然族趁机入侵了吧。”李元忠自言自语道。“不会呀,我记得当时草原上也正在搞内乱,他们怎么会有时间来向中原入侵。而且就算他们入侵也不会动李家堡分毫啊!”

“现在北方哪里还有其他势力啊,不就是还剩下六镇。”李先随口说道。

但是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个人恐惧的对看了一眼。不会是六镇出兵了吧?这就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六镇派兵出来,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的老巢就保不住了。对于葛荣军队当中的其他人来说,完全无所谓。这些人都是流寇,他们根本就没老巢。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但是对于这些在河北参加叛乱的人来说,谁没有老家?

“不会的不会的。现在六镇哪里还有那个实力,他能够抽出一万人来都算了不得了。”李先喃喃自语。

“如果能够抽得出一万人,那还得了。我们现在名义上拥有了整个河北,实际上面主要的军队全部都集中在了冀州。整个后背其实是空的,有个5000人就可以横行无忌了。”元忠现在非常的后悔,为什么自己应该多留点人。

“可是就在5000人,怎么可能攻得下我们李家堡。”李先突然间恢复了自信。李家堡虽然不是一座城市,但是经过几代人的修筑,已经成为了一个牢不可摧的堡寨。

“但愿如此吧。”李元忠说道。其实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因为能征善战的这些人都被自己带出来了。李家堡看来真的是凶多吉少,怎么办。

如果是自己家的老巢被别人给搞了,自己这次军队估计就完蛋了。原因很简单,这个军队里面所有的骨干成员都是李家堡跑出来的。如果这些人知道自己老家被抄了,而且自己的老人子女可能都会出问题,那么谁还会有心思打仗?

只有贺六浑这个家伙才有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得罪过这个人,现在如果他带兵去了李家堡。真是不敢想象,自己一家人哪。

正说话间,亲兵来报,李军回来了。

李军就是被派往李家堡的联络人。

“赶紧叫他进来呀。”李元忠说道。这个时候还磨磨蹭蹭,那么简直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进不来,躺在床上。”亲兵回答道。

李元忠脑袋嗡了一下。“怎么回事?”

“他的身上中了两箭,坚持到了现在已经挺不下去了。军医刚刚看了,让他卧床休息。”亲兵惶恐回答,难得看见自己的将军这么焦躁。

李先一下子就蹦了出去,快步向军医的帐篷走去。李元忠也二话没说,马上跟了出来。

一大堆人都跑到了军医帐篷。

就见三个人都躺在床上,浑身脏兮兮的发臭。特别是为首哭脸的那个就是李军,估计是箭伤口已经溃烂,味道特别难闻。军医正在清理伤口,就听见了嗷嗷的惨叫声。

一看见两位将军走了进来,李军停止了嗷叫。

李元忠看见他这个惨的样子,又急又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将军,北方已经整个都沦陷了。尉县以北,都是六镇兵马。”李军言简意赅。

“那你有没有到李家堡?”李元忠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根本就到不了,整个北方都已经被围成了铁桶,不准进。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偷进,结果被拦了下来。逃跑的时候被他们射了几箭。就这样了。”李军老老实实的回答。

李元忠气得就想骂娘,这家伙真的是没用。怎么也要跑回李家堡去看一看,情况到底怎么样啊。但是现在看见他这个样子,躺在床上,而且箭伤如此的严重。说明这个家伙还是忠心耿耿,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真正的医治。

“北方究竟是谁在那边,知道旗号号吗?”李先还比较冷静,问了一下其他的问题。

“我听说好像是一个叫杨忠的将军牵头。另外好像有我们的姑爷在。我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听说带队的有一个将军,就是姓贺,好像就叫贺若敦。所以我想姑爷也在带队,那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所以,所以我就回来了。”李军哭丧着脸说道。其实他也是李家堡的人,也有自己的小孩,夫人在家。哪里会不想念哪里会不去,实在是过不去。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姑爷问问情况呢。”李先急急忙忙的追问。

“根本就不让进,现在北方被围成一个铁桶。找谁都没有用,都是被轰了出来。”李军真的是一拌苦瓜脸。身上的伤口疼得要命,这边被长官骂的要命,真的是苦啊。

李先点点头,没有再问,然后在帐篷里踱了几步。突然间一拍脑袋,拉着李元忠就走出了帐篷。

“你想说什么?”李元忠觉得非常的纳闷。

“叔叔。你说皇上他们这些人知不知道北方的变动?”李先问道。

“嗯这个。按照道理,他们应该知道了。”李元忠突然间明白了。

原来封锁前线消息的可能不仅仅是六镇的兵马还有自己的军队。北方发生大的变动,按照常理,皇上是应该知道的,但是在这么些天军议布置安排当中,从来都没有提及过。那究竟是为什么?不言而喻啊。

李元忠突然感觉到一阵慌乱。原来一切幸福美好的事情,其实都有可能是盛极必衰的那个转折点。前面自己还感觉到希望满满,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兄弟。但是现在一听说老巢被挖,而且皇上根本就没有提及这些事情。这个里面学问可就大了。

其实中国人就是这样,骨子里面是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一件事情如果被放大了来细想,没有事情都会搞出事情来。故意来多少的这种冤案出现,不管是君杀臣还是臣杀君,无外乎都是先揣测,先动手。现在又是一个这样的局面出现了。

“那你去帐篷去问一问,他回来的时候其他部队人知道吗?”李元忠吩咐道。“哦还有调一帮最亲信的人来把这里围住。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进出。”

不一会儿李先出来了,摇摇头。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李云忠现在脑子里面也是一片浆糊。

179 滏口大战 十

“皇上竟然没说,肯定是有他的打算,我估摸着,无外乎就是不要扰乱军心。但是他不跟我们说,实在是太不地道了。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替他拼命,但是现在老家都没有了,不知道自己的老娘子女怎么样?”李先急得就想骂娘啊。

中国人无论怎么样,孝悌都是放在第一位的。现在自己家里老娘老父亲这些人生死不知,这个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啊。

“李先啊。现在我们怎么办?”李元忠突然间苦笑。

李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非常疑惑的看着。

“我们怎么来跟我们的手下说,我们的兄弟交代。现在是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他们,还是不告诉他们?”李元忠苦笑道。

李先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要派人把这个帐篷给围起来?如果现在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出去了,这个战就没法打了。整个的决心都会动摇,有很多人说的要打回老家去。

刚刚还在生气,骂葛荣。这个现世报来得非常快,现在自己怎么办?完完全全也面临了同样的这个问题。

不说吧,那兄弟们以后知道了,肯定不是骂娘的问题,而是肯定绝交了。如果没有出事,至少心里肯定会留下疙瘩。出了事,那估计可能还会变成翻脸的仇人。以后自己这个队伍也就没办法带了。

说吧。明天开始这场战争也就不用打了,谁还有那个心思?一样也是没有办法交代。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帐篷外面很久很久。

“还是说吧。”李先道。“不管怎么样,大家一起来面对这些问题。如果我们隐瞒不报,一旦家里有事情。以后这支军队也就完全散架了。”

李元忠还是犹豫不决,这个选择实在是太难了。也不仅仅他是怎么面对自己手下的问题,而且是怎么面对葛荣的问题。他的心里也非常的郁闷,加懊恼。

自己对葛荣应该是忠心耿耿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完全是抛家弃子,而且是出卖朋友。但是现在家里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葛荣都把他给压下来。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自己,那就说明骨子里还是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个以后怎么相处啊。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亲兵又跑来报告。神情非常的诡异,嘴唇都有点哆嗦。

“报告将军。姑爷就在营门之外。”

声音不大,但是两个人腾地就跳了起来。这个动作形容的一点都不夸张,的确是蹦了起来。

李元忠还发出了一声啊。但是立马就把声音情绪压制了下来,看了看左右。这里没有其他人,全部是自己的亲兵卫队,放下心来。

李先还是有点不相信:“你再说一遍,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姑爷,我们大家都认识。我现在就一个人,就在营门之外。”这个亲兵也觉得有点无奈。贺若敦这个姑爷哪一个人不认识他的武功高强,把他的老婆收的服服帖帖,而他的老婆在整个李家堡一带无人不识,无人不晓。所以这个姑爷的名气当然就更大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家堡,没有人能够打得赢他。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

“好,赶紧把他带到中军大帐去,我马上回去。”李元忠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毕竟自己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现在也算是一个大将军。

两个人一起回到大帐,不一会儿贺若敦就进来了。

可以想象贺若敦的脸色,平静如水。没有带有一点的感*彩,看着李元忠都是冷冰冰的。

李元忠现在的心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亲近吧,毕竟是自己的妹夫,而且是唯一一个。当然,一向的关系都非常的密切。说疏远吧,上一次出卖他之后,多少心里有些愧疚。说句话吧,当然也是,从这个样子来看李家堡肯定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若敦啊,来来赶紧坐。”还是李先比较懂事。他主动的开口,打破了僵局。虽然说从辈分上来说,或者贺若敦要更高一辈,那是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称呼上非常的随意。

贺若敦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那个若敦啊!你是从哪里来呀。”李先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挑破。

“你们应该清楚。何必还要明知故问。”贺若敦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现在心里有了疙瘩,自然说的就更少。

“你不要这样冷冰冰的,我们李家又没有欠你什么。”李元忠也觉得有点恼火。本来就是各为其主的事情,更何况我所有的设计从来没有针对你,就是针对那个贺六浑而已。到底贺六浑跟你是一家人,还是我跟你是一家人?

“欠我一个说法。为什么出卖我?”贺若敦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李元忠,眼睛里面全是怒火。

“哎呀,若敦不要这样嘛。不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吗?”李先继续打圆场。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我的兄弟。我就是看不起。”贺若敦直言不讳。

搞得李元忠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但是又不敢发脾气。

“先不说这个了。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李先终于问出了这个大家都非常关心的问题。

贺若敦一言不发,从身后的包裹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李元忠和李先吓得魂飞魄散。那个东西不是一个什么人头,而是一根拐杖。

李元忠抢步上前,拿起那个拐杖,仔细的端详。牙齿都在格格都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

“你怎么把我们祠堂的圣物都拿过来了。”李元忠原来是气,更是怕的。原来这个拐杖还是李家的老祖宗,在晋朝也是名将,,因年老有足疾,上表恳请引退。后来皇帝特下优诏,加授“特进”,且亲授“灵寿杖”,以“助足疾也”。此杖顶端饰有龙头,不拄在腰间,而是杖高过头顶二三尺,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为历代帝王赐予少数开国元勋或忠门父祖之赠礼。

现在这根拐杖当然成为了李家的圣物。那是凝聚人心,代表祖宗荣耀的不可取代的贡品。现在居然被贺若敦放在包裹里面,随随便便就拿了出来。

这还用解释吗?这就说明整个李家堡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什么东西想拿不就拿了。

李先也愣住了,这可怎么办?

李元忠也是经历过各种大事的人,不停的在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家里的人现在怎么样?”李先问的。

“你来这里究竟想怎么样?”李元忠问的。两个人都在同一个时间段说出来的,然后两个人互看了一眼。

贺若敦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神各看了两个人一遍。然后说道:“家里人目前都没事。”他就只回答了李先的问题。

李元忠脸通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现在李元忠也好,李先也好,心里还是踏实了,因为有了这一句话,至少目前来说家里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对你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呢。不是要替别人传一句话。”李先笑嘻嘻的问道,现在心里踏实多了。

“当然。这次来呢,是替晋王说两句话。第一句话,明天开始的大战当中,你的军队必须保持不动。第二句话,大战打完之后,你的官职保持不动。”贺若敦就这样说完了。

从古至今,所有的说客,那都是舌灿莲花。仅凭这一个说客,就是不愿意讲话。

反而是被劝说的这些人拼命的说,拼命的希望这个说客多讲话。这也是一个非常奇葩的事情。

李元忠肺都要气炸了,怎么有这样的一个说客过来?在哪里跟我谈条件,这不是来直接给我下命令吗?

“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也不看看现在这是哪个地方由你这么嚣张。你武功再高,我这里有4万多人,你杀得完吗?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明天不打就不打吗?”李元忠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很生气的时候,就会这么叨叨。

李先眼神一转说道:“叔叔,你也别急。我再继续问一问,然后我们也在细细商量一下。”

“若敦,你说的这些条件都是晋王点头答应的。我知道晋王这个人一言九鼎,当然若敦你也是这样的人。”李先笑嘻嘻问道。

贺若敦点点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师兄说了一句。”

李先一听就知道有门了,这个师兄肯定指的是贺六浑。对于贺六浑,谁都知道他是属于尔朱荣这一方的智将。

李元忠也停止了生气,眼睛看着这边。

“你李元忠要的不就是高官厚禄?现在这边给你正牌的。而且现在也没有多给你提要求,就是叫你的军队找一个理由不要往前进。明天有很多的人都会这样做的。”贺若敦又说完了。

但是这一番话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李先笑道:“若敦,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和叔叔出去走走。”

居然把帅帐让给了贺若敦,两个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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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滏口大战 十一

“皇上竟然没说,肯定是有他的打算,我估摸着,无外乎就是不要扰乱军心。网但是他不跟我们说,实在是太不地道了。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替他拼命,但是现在老家都没有了,不知道自己的老娘子女怎么样?”李先急得就想骂娘啊。

中国人无论怎么样,孝悌都是放在第一位的。现在自己家里老娘老父亲这些人生死不知,这个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啊。

“李先啊。现在我们怎么办?”李元忠突然间苦笑。

李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非常疑惑的看着。

“我们怎么来跟我们的手下说,我们的兄弟交代。现在是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他们,还是不告诉他们?”李元忠苦笑道。

李先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要派人把这个帐篷给围起来?如果现在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出去了,这个战就没法打了。整个的决心都会动摇,有很多人说的要打回老家去。

刚刚还在生气,骂葛荣。这个现世报来得非常快,现在自己怎么办?完完全全也面临了同样的这个问题。

不说吧,那兄弟们以后知道了,肯定不是骂娘的问题,而是肯定绝交了。如果没有出事,至少心里肯定会留下疙瘩。出了事,那估计可能还会变成翻脸的仇人。以后自己这个队伍也就没办法带了。

说吧。明天开始这场战争也就不用打了,谁还有那个心思?一样也是没有办法交代。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帐篷外面很久很久。

“还是说吧。”李先道。“不管怎么样,大家一起来面对这些问题。如果我们隐瞒不报,一旦家里有事情。以后这支军队也就完全散架了。”

李元忠还是犹豫不决,这个选择实在是太难了。也不仅仅他是怎么面对自己手下的问题,而且是怎么面对葛荣的问题。网他的心里也非常的郁闷,加懊恼。

自己对葛荣应该是忠心耿耿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完全是抛家弃子,而且是出卖朋友。但是现在家里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葛荣都把他给压下来。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自己,那就说明骨子里还是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个以后怎么相处啊。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亲兵又跑来报告。神情非常的诡异,嘴唇都有点哆嗦。

“报告将军。姑爷就在营门之外。”

声音不大,但是两个人腾地就跳了起来。这个动作形容的一点都不夸张,的确是蹦了起来。

李元忠还发出了一声啊。但是立马就把声音情绪压制了下来,看了看左右。这里没有其他人,全部是自己的亲兵卫队,放下心来。

李先还是有点不相信:“你再说一遍,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姑爷,我们大家都认识。我现在就一个人,就在营门之外。”这个亲兵也觉得有点无奈。贺若敦这个姑爷哪一个人不认识他的武功高强,把他的老婆收的服服帖帖,而他的老婆在整个李家堡一带无人不识,无人不晓。所以这个姑爷的名气当然就更大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家堡,没有人能够打得赢他。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

“好,赶紧把他带到中军大帐去,我马上回去。”李元忠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毕竟自己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现在也算是一个大将军。

两个人一起回到大帐,不一会儿贺若敦就进来了。

可以想象贺若敦的脸色,平静如水。没有带有一点的感*彩,看着李元忠都是冷冰冰的。

李元忠现在的心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亲近吧,毕竟是自己的妹夫,而且是唯一一个。网当然,一向的关系都非常的密切。说疏远吧,上一次出卖他之后,多少心里有些愧疚。说句话吧,当然也是,从这个样子来看李家堡肯定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若敦啊,来来赶紧坐。”还是李先比较懂事。他主动的开口,打破了僵局。虽然说从辈分上来说,或者贺若敦要更高一辈,那是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称呼上非常的随意。

贺若敦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那个若敦啊!你是从哪里来呀。”李先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挑破。

“你们应该清楚。何必还要明知故问。”贺若敦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现在心里有了疙瘩,自然说的就更少。

“你不要这样冷冰冰的,我们李家又没有欠你什么。”李元忠也觉得有点恼火。本来就是各为其主的事情,更何况我所有的设计从来没有针对你,就是针对那个贺六浑而已。到底贺六浑跟你是一家人,还是我跟你是一家人?

“欠我一个说法。为什么出卖我?”贺若敦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李元忠,眼睛里面全是怒火。

“哎呀,若敦不要这样嘛。不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吗?”李先继续打圆场。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我的兄弟。我就是看不起。”贺若敦直言不讳。

搞得李元忠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但是又不敢发脾气。

“先不说这个了。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李先终于问出了这个大家都非常关心的问题。

贺若敦一言不发,从身后的包裹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李元忠和李先吓得魂飞魄散。那个东西不是一个什么人头,而是一根拐杖。

李元忠抢步上前,拿起那个拐杖,仔细的端详。牙齿都在格格都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

“你怎么把我们祠堂的圣物都拿过来了。”李元忠原来是气,更是怕的。原来这个拐杖还是李家的老祖宗,在晋朝也是名将,,因年老有足疾,上表恳请引退。后来皇帝特下优诏,加授“特进”,且亲授“灵寿杖”,以“助足疾也”。此杖顶端饰有龙头,不拄在腰间,而是杖高过头顶二三尺,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为历代帝王赐予少数开国元勋或忠门父祖之赠礼。

现在这根拐杖当然成为了李家的圣物。那是凝聚人心,代表祖宗荣耀的不可取代的贡品。现在居然被贺若敦放在包裹里面,随随便便就拿了出来。

这还用解释吗?这就说明整个李家堡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什么东西想拿不就拿了。

李先也愣住了,这可怎么办?

李元忠也是经历过各种大事的人,不停的在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家里的人现在怎么样?”李先问的。

“你来这里究竟想怎么样?”李元忠问的。两个人都在同一个时间段说出来的,然后两个人互看了一眼。

贺若敦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神各看了两个人一遍。然后说道:“家里人目前都没事。”他就只回答了李先的问题。

李元忠脸通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现在李元忠也好,李先也好,心里还是踏实了,因为有了这一句话,至少目前来说家里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对你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呢。不是要替别人传一句话。”李先笑嘻嘻的问道,现在心里踏实多了。

“当然。这次来呢,是替晋王说两句话。第一句话,明天开始的大战当中,你的军队必须保持不动。第二句话,大战打完之后,你的官职保持不动。”贺若敦就这样说完了。

从古至今,所有的说客,那都是舌灿莲花。仅凭这一个说客,就是不愿意讲话。

反而是被劝说的这些人拼命的说,拼命的希望这个说客多讲话。这也是一个非常奇葩的事情。

李元忠肺都要气炸了,怎么有这样的一个说客过来?在哪里跟我谈条件,这不是来直接给我下命令吗?

“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也不看看现在这是哪个地方由你这么嚣张。你武功再高,我这里有4万多人,你杀得完吗?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明天不打就不打吗?”李元忠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很生气的时候,就会这么叨叨。

李先眼神一转说道:“叔叔,你也别急。我再继续问一问,然后我们也在细细商量一下。”

“若敦,你说的这些条件都是晋王点头答应的。我知道晋王这个人一言九鼎,当然若敦你也是这样的人。”李先笑嘻嘻问道。

贺若敦点点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师兄说了一句。”

李先一听就知道有门了,这个师兄肯定指的是贺六浑。对于贺六浑,谁都知道他是属于尔朱荣这一方的智将。

李元忠也停止了生气,眼睛看着这边。

“你李元忠要的不就是高官厚禄?现在这边给你正牌的。而且现在也没有多给你提要求,就是叫你的军队找一个理由不要往前进。明天有很多的人都会这样做的。”贺若敦又说完了。

但是这一番话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李先笑道:“若敦,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和叔叔出去走走。”

居然把帅帐让给了贺若敦,两个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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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滏口大战 十二

“皇上竟然没说,肯定是有他的打算,我估摸着,无外乎就是不要扰乱军心。网但是他不跟我们说,实在是太不地道了。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替他拼命,但是现在老家都没有了,不知道自己的老娘子女怎么样?”李先急得就想骂娘啊。

中国人无论怎么样,孝悌都是放在第一位的。现在自己家里老娘老父亲这些人生死不知,这个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啊。

“李先啊。现在我们怎么办?”李元忠突然间苦笑。

李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非常疑惑的看着。

“我们怎么来跟我们的手下说,我们的兄弟交代。现在是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他们,还是不告诉他们?”李元忠苦笑道。

李先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要派人把这个帐篷给围起来?如果现在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出去了,这个战就没法打了。整个的决心都会动摇,有很多人说的要打回老家去。

刚刚还在生气,骂葛荣。这个现世报来得非常快,现在自己怎么办?完完全全也面临了同样的这个问题。

不说吧,那兄弟们以后知道了,肯定不是骂娘的问题,而是肯定绝交了。如果没有出事,至少心里肯定会留下疙瘩。出了事,那估计可能还会变成翻脸的仇人。以后自己这个队伍也就没办法带了。

说吧。明天开始这场战争也就不用打了,谁还有那个心思?一样也是没有办法交代。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帐篷外面很久很久。

“还是说吧。”李先道。“不管怎么样,大家一起来面对这些问题。如果我们隐瞒不报,一旦家里有事情。以后这支军队也就完全散架了。”

李元忠还是犹豫不决,这个选择实在是太难了。也不仅仅他是怎么面对自己手下的问题,而且是怎么面对葛荣的问题。网他的心里也非常的郁闷,加懊恼。

自己对葛荣应该是忠心耿耿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完全是抛家弃子,而且是出卖朋友。但是现在家里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葛荣都把他给压下来。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自己,那就说明骨子里还是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个以后怎么相处啊。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亲兵又跑来报告。神情非常的诡异,嘴唇都有点哆嗦。

“报告将军。姑爷就在营门之外。”

声音不大,但是两个人腾地就跳了起来。这个动作形容的一点都不夸张,的确是蹦了起来。

李元忠还发出了一声啊。但是立马就把声音情绪压制了下来,看了看左右。这里没有其他人,全部是自己的亲兵卫队,放下心来。

李先还是有点不相信:“你再说一遍,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姑爷,我们大家都认识。我现在就一个人,就在营门之外。”这个亲兵也觉得有点无奈。贺若敦这个姑爷哪一个人不认识他的武功高强,把他的老婆收的服服帖帖,而他的老婆在整个李家堡一带无人不识,无人不晓。所以这个姑爷的名气当然就更大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家堡,没有人能够打得赢他。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

“好,赶紧把他带到中军大帐去,我马上回去。”李元忠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毕竟自己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现在也算是一个大将军。

两个人一起回到大帐,不一会儿贺若敦就进来了。

可以想象贺若敦的脸色,平静如水。没有带有一点的感*彩,看着李元忠都是冷冰冰的。

李元忠现在的心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亲近吧,毕竟是自己的妹夫,而且是唯一一个。网当然,一向的关系都非常的密切。说疏远吧,上一次出卖他之后,多少心里有些愧疚。说句话吧,当然也是,从这个样子来看李家堡肯定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若敦啊,来来赶紧坐。”还是李先比较懂事。他主动的开口,打破了僵局。虽然说从辈分上来说,或者贺若敦要更高一辈,那是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称呼上非常的随意。

贺若敦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那个若敦啊!你是从哪里来呀。”李先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挑破。

“你们应该清楚。何必还要明知故问。”贺若敦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现在心里有了疙瘩,自然说的就更少。

“你不要这样冷冰冰的,我们李家又没有欠你什么。”李元忠也觉得有点恼火。本来就是各为其主的事情,更何况我所有的设计从来没有针对你,就是针对那个贺六浑而已。到底贺六浑跟你是一家人,还是我跟你是一家人?

“欠我一个说法。为什么出卖我?”贺若敦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李元忠,眼睛里面全是怒火。

“哎呀,若敦不要这样嘛。不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吗?”李先继续打圆场。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我的兄弟。我就是看不起。”贺若敦直言不讳。

搞得李元忠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但是又不敢发脾气。

“先不说这个了。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李先终于问出了这个大家都非常关心的问题。

贺若敦一言不发,从身后的包裹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李元忠和李先吓得魂飞魄散。那个东西不是一个什么人头,而是一根拐杖。

李元忠抢步上前,拿起那个拐杖,仔细的端详。牙齿都在格格都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

“你怎么把我们祠堂的圣物都拿过来了。”李元忠原来是气,更是怕的。原来这个拐杖还是李家的老祖宗,在晋朝也是名将,,因年老有足疾,上表恳请引退。后来皇帝特下优诏,加授“特进”,且亲授“灵寿杖”,以“助足疾也”。此杖顶端饰有龙头,不拄在腰间,而是杖高过头顶二三尺,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为历代帝王赐予少数开国元勋或忠门父祖之赠礼。

现在这根拐杖当然成为了李家的圣物。那是凝聚人心,代表祖宗荣耀的不可取代的贡品。现在居然被贺若敦放在包裹里面,随随便便就拿了出来。

这还用解释吗?这就说明整个李家堡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什么东西想拿不就拿了。

李先也愣住了,这可怎么办?

李元忠也是经历过各种大事的人,不停的在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家里的人现在怎么样?”李先问的。

“你来这里究竟想怎么样?”李元忠问的。两个人都在同一个时间段说出来的,然后两个人互看了一眼。

贺若敦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神各看了两个人一遍。然后说道:“家里人目前都没事。”他就只回答了李先的问题。

李元忠脸通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现在李元忠也好,李先也好,心里还是踏实了,因为有了这一句话,至少目前来说家里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对你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呢。不是要替别人传一句话。”李先笑嘻嘻的问道,现在心里踏实多了。

“当然。这次来呢,是替晋王说两句话。第一句话,明天开始的大战当中,你的军队必须保持不动。第二句话,大战打完之后,你的官职保持不动。”贺若敦就这样说完了。

从古至今,所有的说客,那都是舌灿莲花。仅凭这一个说客,就是不愿意讲话。

反而是被劝说的这些人拼命的说,拼命的希望这个说客多讲话。这也是一个非常奇葩的事情。

李元忠肺都要气炸了,怎么有这样的一个说客过来?在哪里跟我谈条件,这不是来直接给我下命令吗?

“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也不看看现在这是哪个地方由你这么嚣张。你武功再高,我这里有4万多人,你杀得完吗?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明天不打就不打吗?”李元忠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很生气的时候,就会这么叨叨。

李先眼神一转说道:“叔叔,你也别急。我再继续问一问,然后我们也在细细商量一下。”

“若敦,你说的这些条件都是晋王点头答应的。我知道晋王这个人一言九鼎,当然若敦你也是这样的人。”李先笑嘻嘻问道。

贺若敦点点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师兄说了一句。”

李先一听就知道有门了,这个师兄肯定指的是贺六浑。对于贺六浑,谁都知道他是属于尔朱荣这一方的智将。

李元忠也停止了生气,眼睛看着这边。

“你李元忠要的不就是高官厚禄?现在这边给你正牌的。而且现在也没有多给你提要求,就是叫你的军队找一个理由不要往前进。明天有很多的人都会这样做的。”贺若敦又说完了。

但是这一番话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李先笑道:“若敦,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和叔叔出去走走。”

居然把帅帐让给了贺若敦,两个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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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滏口大战 十三

任保继续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可以进去了。请百度搜索一如既往的保持那种表情,低调微笑,让人看着非常舒服。一进去跪下了:“参见皇。皇万岁万万岁。”

大帐里面已经都收拾妥当,葛荣恢复了那种高高在的姿态。

“说了,在外,又不是在城里大殿,忙着军务不要跪了。”看着任保,葛荣感觉非常舒服。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舒服,是什么都敢说,都敢干。

为什么每个皇帝身边都有一些佞臣?其实是因为每个人都有恶的一面,都有懒的一面。没有一个这样低级趣味的人在身边,生活缺乏了很多乐趣,当然是低级的乐趣。太一本正经,谁都受不了。乾隆之所以伟大,不是有个和珅替他搞恶吗?

更何况这个人忠心耿耿,而且能力也不错。所以葛荣非常喜欢任保,也非常信任。

“皇,我这都是见到皇,情不自已。不跪下,心里不踏实。“任保继续献媚。

“你会说话。”葛荣哈哈大笑,开心。

“说吧,什么事情还有晚来。”

“启禀皇,微臣有两件事情禀报。一个是北方有乱军,这个消息可能李将军知道了。因为有人发现,李将军大营进出很多不明身份的人。第二个事情是高乾将军,潘乐将军,可朱浑元将军等大营都是较热闹,进进出出。”任保的任务是密探,所以这些监控都是他的人在安排。

一听到这个,葛荣脸色暗了下来。

明天是大战,这些家伙搞什么名堂?我给他们还不够吗?封王那么多,大将军满天飞,国公侯爷想要给,还要怎么样?谁在这个里面搞名堂?

高乾一向毕恭毕敬,他本来和尔朱荣有矛盾,大家都知道。而且人马那么多,能怎么样?不过这个家伙人缘好,影响力还是大。已经给了大将军,你到大魏朝能给你这个吗?五品将军都拿不到。更何况现在我兵精粮足,估计不敢动。

可朱浑元和袁斌怎么可能折腾,那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而且高官厚禄,随便乱搞都不管,怎么可能去大魏朝。不过,两个人总是意气用事,容易矛盾。

潘乐按照常理也不会啊,不过最近被可朱浑元压得难受,难说。这个家伙也是暴脾气,而且是汉人,有可能吗?

李元忠这个人最看不透,而且到处拉拢人,招兵买马。这些东西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你去。而且这个家伙是主动联络我,一起反大魏的。现在也是大将军,算是光宗耀祖了。大魏能给更好的条件吗?也不可能啊。不过,汉人都是较狡诈,很难说。

“你确定李将军知道了吗?”葛荣说道。

“不确定,但是一直有人进出,大营很忙碌。一些人马看起来风尘仆仆,应该是远道而来。”任保说的很仔细。

“那他知道了,为什么不来找我?难道说有了什么想法?“葛荣也是疑问。自己是早收到报告,北方大乱,一支军队横冲直撞,号称大魏骑军,收服很多地方。其实也不是收服,是直接接管。葛荣真正的实力都在身边,像草原的人一样,走到哪里,自己的蒙古包带到哪里,牛羊跟到哪里,老婆孩子跟到哪里。所以北方留下来的部队,都是乡兵,也没有真正的主力军。

李元忠真的是知道家里出问题,肯定不是小动作,而是大动作。肯定要来说,打回去,或者请命派人。但是现在都没有动静,那说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明天行动?怎么总是觉得怪怪,这么好的情操,家里都不要?

不会吧,那说他不担心家里有问题了。难道说北方的军队是和他有关系,那明天这个家伙的动向危险了。所有投靠自己的河北将领,算他的人马多,而且精干。

心有花,往往看谁都像花;心有刺,往往看谁都不是;心有阳光,即使看见了丑陋,也可以送出温暖的孵化力,让它变得美好。

三国演义有一个片段,是曹操因为刺杀董卓未遂,成了通缉要犯,县令陈宫捉到他,因为敬佩他的为人,放弃官位和他一起逃跑。

途路过曹操父亲的朋友吕伯奢的家,吕伯奢对曹操二人盛情款待。晚曹操听到外面有磨刀的声音,疑心是伯奢要杀害自己,于是先下手为强,将吕伯奢一家老小全部杀死。到了厨房看到一头待宰的猪和烧好的热水,才意识到因为自己的猜疑,竟误杀了好人。

逃跑时恰逢出去买酒回来的吕伯奢,明知是错杀,但依然没有放过他,并说了最为经典的一句话:“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当然后面曹操生性多疑,越是后来的大权在握,越是害怕别人对自己心存杀念。也正是如此,他杀死了主张为他开颅治头痛的华佗,自己也最终死于头痛。

但是曹操的做法成为后世很多奸雄的实际座右铭。葛荣也是如此,一旦开始疑心,那么恶之花开始绽放了。

任保是非常忠心的狗,当然也是利益捆绑。算知道现在有些问题,但是为了大局还是提出自己的建议:“皇,明日即将大战,现在不好动他们吧。而且没有实际证据,也没有说法。”

葛荣皱着眉头说道:“是因为明天要大战,现在我才心想不安稳。如果他们要是在大战的过程当出问题,那很麻烦了。”

任保说道:“皇,我觉得不必过于惊慌。不管是谁,要想投靠别人,肯定要有更好的代价。代价更重要的是有更大的希望。现在尔朱荣只带了一万多兵马过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取胜。我想这些人也不傻,他们肯定会看清楚方向。”

任保的意思非常的明显,太清楚了。如果这场战争,对方是必定输的那一方。那你给再大的利益谁也不会去要。

“那按照卿家的意思,是按兵不动了。”葛荣说道。

“也不尽然,我们还是要做些防备,特别是在靠近两边的地方,要有一些准备。袁斌将军和可朱浑元将军是完全值得信任的,而且他们带的兵马也最多,最强大,要他们多注意一些。”任保建议道。“其实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皇,您自己亲自率领的兵马。这些兵马事,我们队伍当最强大。只要我们能够在战场击败了尔朱荣,那么所有的妖魔鬼怪都会偃旗息鼓。”

“看不出来,任保卿家居然还有这么深的心思,不错不错。按照你的说法,把他们两位将军先请过来吧,同时再把刘丞相也请过来,大家商议一番。”葛荣哈哈大笑道。

任保开开心心出去了。

贺兰山下阵如云,山安静诡异。

葛荣这个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帐外呼呼的风声。一个人踱步良久,葛荣还是心神不宁,走出帐外。

门外的侍卫首领迅速前,问道:“皇。。。?”这么晚了,去哪里呢。

“跟我出去走走。“葛荣说道。

一大伙人跟着葛荣走到前面一个山坡,极目远眺。山下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侍卫们都纳闷,这大半夜跑到这里,看什么东西呢。

这时,刘丞相先过来了。他看见葛荣一个人站在前面,示意侍卫首领,把队伍后撤一点。意思是,不要影响他和皇谈话。侍卫首领点点头,退了开去。

“皇,这里风大,还是回帐篷去吧。”刘丞相说道。

“丞相,你觉得明天会赢吗?”葛荣置若罔闻,直接问道。

“肯定行。我们的兵马又不是流民,都是厮杀多年,百战老兵。尔朱荣再大的能耐,毕竟人马那么多。皇多虑了。”刘丞相宽心道。

“绝对不是。其实我大战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希望在前,又觉得有些担忧。你是知道尔朱荣和我的关系的,所以你也能理解我的心态。”葛荣回过头笑道,但是明显有些苦涩。

“尔朱荣这个家伙的确是不一般,图谋甚大。但是现在皇是多虑了,他再强也不能三头六臂。威名当不了饭吃,觉得太过于担心了。”刘丞相其实心里也忐忑,但是嘴巴很硬。

“其实我们这辈子也算值了。皇帝也当了,什么福也享受了,而且还杀了那么多人,也算是值当了。唯一的遗憾,是儿子顶不起来,哈哈哈。“葛荣突然说了很多慨叹的话来。

“没有关系了,太子还年轻,多多历练一定可以。”刘丞相继续劝导。

“人是要长生天眷顾的,我应该是长生天看的人,不然怎么可能从塞北一路征战到河北,还打下这么多的地盘,有这么多女人,这么多的将领军队。长生天护佑,明日击败尔朱荣,那真的可以跨过黄河,进军洛阳了。”葛荣又开始抒发豪情了,振奋起来。

“皇洪福齐天,臣等是要看到那一天。期待很久了!”说这话的居然是可朱浑元,他们也赶过来了。

看着强壮的可朱浑元和袁斌等人,葛荣甩掉了那种颓废心态,哈哈大笑说道:“有那么,我怕什么,去大帐议事,明日定斩尔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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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滏口大战 十四

“皇上竟然没说,肯定是有他的打算,我估摸着,无外乎就是不要扰乱军心。网但是他不跟我们说,实在是太不地道了。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替他拼命,但是现在老家都没有了,不知道自己的老娘子女怎么样?”李先急得就想骂娘啊。

中国人无论怎么样,孝悌都是放在第一位的。现在自己家里老娘老父亲这些人生死不知,这个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啊。

“李先啊。现在我们怎么办?”李元忠突然间苦笑。

李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非常疑惑的看着。

“我们怎么来跟我们的手下说,我们的兄弟交代。现在是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他们,还是不告诉他们?”李元忠苦笑道。

李先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要派人把这个帐篷给围起来?如果现在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出去了,这个战就没法打了。整个的决心都会动摇,有很多人说的要打回老家去。

刚刚还在生气,骂葛荣。这个现世报来得非常快,现在自己怎么办?完完全全也面临了同样的这个问题。

不说吧,那兄弟们以后知道了,肯定不是骂娘的问题,而是肯定绝交了。如果没有出事,至少心里肯定会留下疙瘩。出了事,那估计可能还会变成翻脸的仇人。以后自己这个队伍也就没办法带了。

说吧。明天开始这场战争也就不用打了,谁还有那个心思?一样也是没有办法交代。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帐篷外面很久很久。

“还是说吧。”李先道。“不管怎么样,大家一起来面对这些问题。如果我们隐瞒不报,一旦家里有事情。以后这支军队也就完全散架了。”

李元忠还是犹豫不决,这个选择实在是太难了。也不仅仅他是怎么面对自己手下的问题,而且是怎么面对葛荣的问题。网他的心里也非常的郁闷,加懊恼。

自己对葛荣应该是忠心耿耿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完全是抛家弃子,而且是出卖朋友。但是现在家里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葛荣都把他给压下来。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自己,那就说明骨子里还是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个以后怎么相处啊。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亲兵又跑来报告。神情非常的诡异,嘴唇都有点哆嗦。

“报告将军。姑爷就在营门之外。”

声音不大,但是两个人腾地就跳了起来。这个动作形容的一点都不夸张,的确是蹦了起来。

李元忠还发出了一声啊。但是立马就把声音情绪压制了下来,看了看左右。这里没有其他人,全部是自己的亲兵卫队,放下心来。

李先还是有点不相信:“你再说一遍,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姑爷,我们大家都认识。我现在就一个人,就在营门之外。”这个亲兵也觉得有点无奈。贺若敦这个姑爷哪一个人不认识他的武功高强,把他的老婆收的服服帖帖,而他的老婆在整个李家堡一带无人不识,无人不晓。所以这个姑爷的名气当然就更大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家堡,没有人能够打得赢他。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

“好,赶紧把他带到中军大帐去,我马上回去。”李元忠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毕竟自己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现在也算是一个大将军。

两个人一起回到大帐,不一会儿贺若敦就进来了。

可以想象贺若敦的脸色,平静如水。没有带有一点的感*彩,看着李元忠都是冷冰冰的。

李元忠现在的心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亲近吧,毕竟是自己的妹夫,而且是唯一一个。网当然,一向的关系都非常的密切。说疏远吧,上一次出卖他之后,多少心里有些愧疚。说句话吧,当然也是,从这个样子来看李家堡肯定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若敦啊,来来赶紧坐。”还是李先比较懂事。他主动的开口,打破了僵局。虽然说从辈分上来说,或者贺若敦要更高一辈,那是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称呼上非常的随意。

贺若敦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那个若敦啊!你是从哪里来呀。”李先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挑破。

“你们应该清楚。何必还要明知故问。”贺若敦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现在心里有了疙瘩,自然说的就更少。

“你不要这样冷冰冰的,我们李家又没有欠你什么。”李元忠也觉得有点恼火。本来就是各为其主的事情,更何况我所有的设计从来没有针对你,就是针对那个贺六浑而已。到底贺六浑跟你是一家人,还是我跟你是一家人?

“欠我一个说法。为什么出卖我?”贺若敦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李元忠,眼睛里面全是怒火。

“哎呀,若敦不要这样嘛。不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吗?”李先继续打圆场。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我的兄弟。我就是看不起。”贺若敦直言不讳。

搞得李元忠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但是又不敢发脾气。

“先不说这个了。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李先终于问出了这个大家都非常关心的问题。

贺若敦一言不发,从身后的包裹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李元忠和李先吓得魂飞魄散。那个东西不是一个什么人头,而是一根拐杖。

李元忠抢步上前,拿起那个拐杖,仔细的端详。牙齿都在格格都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

“你怎么把我们祠堂的圣物都拿过来了。”李元忠原来是气,更是怕的。原来这个拐杖还是李家的老祖宗,在晋朝也是名将,,因年老有足疾,上表恳请引退。后来皇帝特下优诏,加授“特进”,且亲授“灵寿杖”,以“助足疾也”。此杖顶端饰有龙头,不拄在腰间,而是杖高过头顶二三尺,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为历代帝王赐予少数开国元勋或忠门父祖之赠礼。

现在这根拐杖当然成为了李家的圣物。那是凝聚人心,代表祖宗荣耀的不可取代的贡品。现在居然被贺若敦放在包裹里面,随随便便就拿了出来。

这还用解释吗?这就说明整个李家堡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什么东西想拿不就拿了。

李先也愣住了,这可怎么办?

李元忠也是经历过各种大事的人,不停的在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家里的人现在怎么样?”李先问的。

“你来这里究竟想怎么样?”李元忠问的。两个人都在同一个时间段说出来的,然后两个人互看了一眼。

贺若敦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神各看了两个人一遍。然后说道:“家里人目前都没事。”他就只回答了李先的问题。

李元忠脸通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现在李元忠也好,李先也好,心里还是踏实了,因为有了这一句话,至少目前来说家里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对你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呢。不是要替别人传一句话。”李先笑嘻嘻的问道,现在心里踏实多了。

“当然。这次来呢,是替晋王说两句话。第一句话,明天开始的大战当中,你的军队必须保持不动。第二句话,大战打完之后,你的官职保持不动。”贺若敦就这样说完了。

从古至今,所有的说客,那都是舌灿莲花。仅凭这一个说客,就是不愿意讲话。

反而是被劝说的这些人拼命的说,拼命的希望这个说客多讲话。这也是一个非常奇葩的事情。

李元忠肺都要气炸了,怎么有这样的一个说客过来?在哪里跟我谈条件,这不是来直接给我下命令吗?

“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也不看看现在这是哪个地方由你这么嚣张。你武功再高,我这里有4万多人,你杀得完吗?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明天不打就不打吗?”李元忠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很生气的时候,就会这么叨叨。

李先眼神一转说道:“叔叔,你也别急。我再继续问一问,然后我们也在细细商量一下。”

“若敦,你说的这些条件都是晋王点头答应的。我知道晋王这个人一言九鼎,当然若敦你也是这样的人。”李先笑嘻嘻问道。

贺若敦点点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师兄说了一句。”

李先一听就知道有门了,这个师兄肯定指的是贺六浑。对于贺六浑,谁都知道他是属于尔朱荣这一方的智将。

李元忠也停止了生气,眼睛看着这边。

“你李元忠要的不就是高官厚禄?现在这边给你正牌的。而且现在也没有多给你提要求,就是叫你的军队找一个理由不要往前进。明天有很多的人都会这样做的。”贺若敦又说完了。

但是这一番话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李先笑道:“若敦,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和叔叔出去走走。”

居然把帅帐让给了贺若敦,两个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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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滏口大战 十五

“不是你说的吗?看起来强大,不一定真正强大。请百度搜索只要找得到弱点,再大的老虎也会趴下。看对方的兵种,看对方的实力,选择性对抗,最好是一遍遍磨难对方,拖垮意志,最后一击而。”花弧认真的回答。

“那你的意思是,找到弱点,攻其不备。”贺六浑点点头说道。

“不仅仅是这样,还有,可以在运动调动对方,让他露出弱点。或者是田忌赛马的方式,这些你都教过的。随机而动,稳,准,狠。”花弧侃侃而谈,完全具备了领军将领的风度。

贺六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兄弟们都在成长。这是非常令人欣慰的事情。另一方面也警醒自己,必须要提升。不然的话自己还很难保证自己还有话语权。

花弧继续说道:“其实我非常羡慕武川军马,因为一直在草原。孩子三四岁接受专门的严格的骑马、射箭训练。这些从小训练出来的孩子组成的骑兵部队,战斗的素质和技能是极为惊人的,他们在马背无论是冲锋还是快速撤退都能准确地射击敌人。再加你花那么多心血训练,很多技巧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所以我无法想象,晋王的兵马我们还要优秀。”

“你的意思是?”贺六浑笑道。

“如果让我带武川军马,我也敢冲击六万葛荣部队。再强悍也不可能我们强!”花弧说的非常有力!

“花将军说的太对了!我们武川军马,是天下无敌。”高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

“你这么自信?岂不知自信过头是自大。”贺六浑皱着眉头说道。对于普通人而言,自大最多被人嘲笑,而对于军队而言,自大意味着失败,成百千的人命丧失。所以,将领的第一要务不是勇猛,而是低调清醒。

“大哥,你是太低调了。”高岳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看看我们是怎么训练军队的,令行禁止深入人心,团队意识更是绝佳。那个什么正步走,站军姿,我们都是独树一帜。那天正步走,一时忘了叫暂停。结果一队人都朝水塘迈进去。我觉得没有我们纪律更好的部队了。”

贺六浑没有说什么,是冷静的看着高岳。

高岳继续说道:“至于战术修养,那是司马子如和我一起训练的,什么结阵没有练过,炉火纯青。而且现在我们的装备是哪个部队能够拟的,连轻骑兵都是皮甲在身,丝绸在里面。你看看我们抓到的葛荣斥候,那是土包子。一身破衣烂衫,一箭能扎死。所以,我们不是最强,谁最强。”

贺六浑粗略扫一眼身边的这些兄弟,目光都是赞同之意。这时,大家已经停止了讨论,都看向了这一边。

的的确确自己的兄弟们跟着一起征战沙场,大多数都是胜利。再加自己的装备是下了很大功夫,身边的人虽然不都是明光铠,但都是披铁甲的,所以这帮兄弟难免骄傲。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看来大家都认可高岳的说法,首先是好事,一个强军的第一条件是信心。但是最怕的也是自大。哪一次以少胜多不是这样的缘故?赤壁之战,夷陵之战,官渡之战,淝水之战,,巨鹿之战,这些案例我都说过吧。绝对不能小看任何一位对手,在结局还没有出来之前。特别是曹操,官渡之战击败袁绍,而赤壁之战自己小看对手计一败涂地。所以,在我的军队里,谁都不能自大,这是首要条件。”

说到这,高岳把头低下去了。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但是大哥说话,那当然得听了。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觉得我小看了自己。那是因为我从来不小看对手,明白吗?我们现在是五千人马,如果遇见了葛荣的禁卫军一万重骑兵。你们告诉我,怎么可能杀过去,取下葛荣人头?如果没有杀透,斩首,那么我们会被包围。五万人马围过来,会是神马结局?“

高岳不服气的说道:“不是有晋王的部队突破,牵扯住对方大部分兵马吗?”

“那你告诉我,一万重骑兵在山下,怎么可能突破,然后山?”贺六浑问道。

“那我们不是有天雷震吗?”高岳冷不丁说道。

“天雷震是保命的家伙,现在敢拿出来给晋王看见吗?更何况我们是由下往,加山风大空旷,作用不大的。”司马子如率先反应。这个时候拿出天雷震,真的是找死了。而且现在还不稳定,很容易误伤自己人马。

“那放火烧山吧。”高岳现在抓狂了,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办法,随口说了。

大家伙都笑了,这怎么可能。虽然说秋高气爽,关键是要有可燃之物啊。这山的树木屈指可数,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土疙瘩,石块。而且没有茅草,怎么烧啊。

现在怎么办?

沉默了好一会儿,司马子如说话了:“刚刚薛延凯提了建议,他们那几十个人可以从山后爬去。”

高岳立马否决:“几十个人,有什么用。更何况他们的战斗力。。。”不说了,怕打击积极性。

斛盛光在整个过程,较沉默。毕竟是新人,少说话终归是好的。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斛盛光,你好像有话说。都是一起的兄弟了,什么意见都可以说的。”

花弧这时补了一句:“你看高岳,那么傻的人都敢说放火。”

众人大笑。

斛盛光也笑着说道:“侯爷,我斗胆说几句啊。贺兰山我们都去过,那是一座鸟不拉屎的地方。看起来较高,其实很容易爬去。除了寺庙哪几个地方外,都是光秃秃的。既然我们是想山斩首,为什么不可以弃马,全部从后山翻过去呢。“

一言惊醒梦人!

所有人想到的都是骑兵对战,都是如何强攻山。没有一个人想过,自己这些人可以弃马,变成步兵。这是固定思维在作怪啊!

其实这样的例子皆是。成见作怪,固定思维。而往往在要突破和创新的时候,需要大胆的思考,跳出常规。无论是鲜卑族,还是尔朱荣的契胡族,现在这种士兵的构成基本都是以骑兵为主。所以真正意义步兵思维很少很少。

贺六浑赞许的点点头说道:“斛盛光,继续说。”

高岳忍不住插嘴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真不错啊。说得好,现在这样好像有点味道了。”

斛盛光得到认可,脸红了,较激动。平复下心情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完全可以绕道山后,甚至可以远一点。从山的后面爬去,如果五千人都围过去,那山的禁卫军再厉害也不可能那么多人啊。优势兵力压过去,葛荣应该跑不了了。”

司马子如问道:“对方不可能不在后山安排人马,怎么办?”

“那个地方我去过,山的后面是悬崖峭壁,一般人根本不去。所以最多安排少许卫兵,只要小心点没有问题。”斛盛光说道。

高岳这个时候反而谨慎起来,摇摇头说道:“太冒险了,太冒险了。我们5000人马全部变成了步兵,不说,也都要从一个山翻过去。只要是被敌人发现,那么我们所有的人都成为了空的目标,那动都动不了的。只要有个几十号人在下面射箭,我们全完蛋了。”

高岳说的是大实话。在这样的场景下,这样的用兵方法无异于,是一次赌博。

花弧也有些犹豫,说道:“我觉得的的确确是有些风险,要知道在白天,这么多人一起翻越悬崖,实在是风险太大。我们总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敌人不可能发现。而且最关键的事情是我们的军队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训练过,怎么会知道过程当会不会有意外?有没有声音?而且面,能不能容得下如此多的人马潜伏。”

司马子如一直都在认真的思考,听了这些话之后也开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其实我觉得大家已经接受了斛盛光的意见,的的确确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出兵。现在主要是担心其的风险性。那么只要我们能够把风险系数降到最低,是不是可行了?”

“风险系数降到最低,那是没有人可能发现了。那么什么时候才没有人可能发现这么多人去翻山越岭。只有晚了,晚那是所有的人都看不见。”薛延凯在一边喃喃自语。

司马子如眼睛一亮,看向贺六浑。

贺六浑点点头,示意司马子如继续。这是多年合作的兄弟,那是有了非常深的默契,说明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薛延凯,晚你可能爬去吗?”司马子如说道。

薛延凯一愣,立马回答:“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什么时候都可以爬呀。只要有些许的亮光,完全可以做得到。”

司马子如立马冲到大帐之外,这个动作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秋月无边,风景独好。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岭光入扉。万籁俱寂,唯有一轮明月当空照。

司马子如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

185 滏口大战 十六

“皇上竟然没说,肯定是有他的打算,我估摸着,无外乎就是不要扰乱军心。网但是他不跟我们说,实在是太不地道了。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替他拼命,但是现在老家都没有了,不知道自己的老娘子女怎么样?”李先急得就想骂娘啊。

中国人无论怎么样,孝悌都是放在第一位的。现在自己家里老娘老父亲这些人生死不知,这个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啊。

“李先啊。现在我们怎么办?”李元忠突然间苦笑。

李先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非常疑惑的看着。

“我们怎么来跟我们的手下说,我们的兄弟交代。现在是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他们,还是不告诉他们?”李元忠苦笑道。

李先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要派人把这个帐篷给围起来?如果现在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出去了,这个战就没法打了。整个的决心都会动摇,有很多人说的要打回老家去。

刚刚还在生气,骂葛荣。这个现世报来得非常快,现在自己怎么办?完完全全也面临了同样的这个问题。

不说吧,那兄弟们以后知道了,肯定不是骂娘的问题,而是肯定绝交了。如果没有出事,至少心里肯定会留下疙瘩。出了事,那估计可能还会变成翻脸的仇人。以后自己这个队伍也就没办法带了。

说吧。明天开始这场战争也就不用打了,谁还有那个心思?一样也是没有办法交代。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帐篷外面很久很久。

“还是说吧。”李先道。“不管怎么样,大家一起来面对这些问题。如果我们隐瞒不报,一旦家里有事情。以后这支军队也就完全散架了。”

李元忠还是犹豫不决,这个选择实在是太难了。也不仅仅他是怎么面对自己手下的问题,而且是怎么面对葛荣的问题。网他的心里也非常的郁闷,加懊恼。

自己对葛荣应该是忠心耿耿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完全是抛家弃子,而且是出卖朋友。但是现在家里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葛荣都把他给压下来。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自己,那就说明骨子里还是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个以后怎么相处啊。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亲兵又跑来报告。神情非常的诡异,嘴唇都有点哆嗦。

“报告将军。姑爷就在营门之外。”

声音不大,但是两个人腾地就跳了起来。这个动作形容的一点都不夸张,的确是蹦了起来。

李元忠还发出了一声啊。但是立马就把声音情绪压制了下来,看了看左右。这里没有其他人,全部是自己的亲兵卫队,放下心来。

李先还是有点不相信:“你再说一遍,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姑爷,我们大家都认识。我现在就一个人,就在营门之外。”这个亲兵也觉得有点无奈。贺若敦这个姑爷哪一个人不认识他的武功高强,把他的老婆收的服服帖帖,而他的老婆在整个李家堡一带无人不识,无人不晓。所以这个姑爷的名气当然就更大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家堡,没有人能够打得赢他。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

“好,赶紧把他带到中军大帐去,我马上回去。”李元忠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毕竟自己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现在也算是一个大将军。

两个人一起回到大帐,不一会儿贺若敦就进来了。

可以想象贺若敦的脸色,平静如水。没有带有一点的感*彩,看着李元忠都是冷冰冰的。

李元忠现在的心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亲近吧,毕竟是自己的妹夫,而且是唯一一个。网当然,一向的关系都非常的密切。说疏远吧,上一次出卖他之后,多少心里有些愧疚。说句话吧,当然也是,从这个样子来看李家堡肯定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若敦啊,来来赶紧坐。”还是李先比较懂事。他主动的开口,打破了僵局。虽然说从辈分上来说,或者贺若敦要更高一辈,那是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称呼上非常的随意。

贺若敦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那个若敦啊!你是从哪里来呀。”李先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挑破。

“你们应该清楚。何必还要明知故问。”贺若敦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现在心里有了疙瘩,自然说的就更少。

“你不要这样冷冰冰的,我们李家又没有欠你什么。”李元忠也觉得有点恼火。本来就是各为其主的事情,更何况我所有的设计从来没有针对你,就是针对那个贺六浑而已。到底贺六浑跟你是一家人,还是我跟你是一家人?

“欠我一个说法。为什么出卖我?”贺若敦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李元忠,眼睛里面全是怒火。

“哎呀,若敦不要这样嘛。不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吗?”李先继续打圆场。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我的兄弟。我就是看不起。”贺若敦直言不讳。

搞得李元忠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但是又不敢发脾气。

“先不说这个了。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李先终于问出了这个大家都非常关心的问题。

贺若敦一言不发,从身后的包裹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李元忠和李先吓得魂飞魄散。那个东西不是一个什么人头,而是一根拐杖。

李元忠抢步上前,拿起那个拐杖,仔细的端详。牙齿都在格格都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

“你怎么把我们祠堂的圣物都拿过来了。”李元忠原来是气,更是怕的。原来这个拐杖还是李家的老祖宗,在晋朝也是名将,,因年老有足疾,上表恳请引退。后来皇帝特下优诏,加授“特进”,且亲授“灵寿杖”,以“助足疾也”。此杖顶端饰有龙头,不拄在腰间,而是杖高过头顶二三尺,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为历代帝王赐予少数开国元勋或忠门父祖之赠礼。

现在这根拐杖当然成为了李家的圣物。那是凝聚人心,代表祖宗荣耀的不可取代的贡品。现在居然被贺若敦放在包裹里面,随随便便就拿了出来。

这还用解释吗?这就说明整个李家堡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什么东西想拿不就拿了。

李先也愣住了,这可怎么办?

李元忠也是经历过各种大事的人,不停的在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家里的人现在怎么样?”李先问的。

“你来这里究竟想怎么样?”李元忠问的。两个人都在同一个时间段说出来的,然后两个人互看了一眼。

贺若敦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神各看了两个人一遍。然后说道:“家里人目前都没事。”他就只回答了李先的问题。

李元忠脸通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现在李元忠也好,李先也好,心里还是踏实了,因为有了这一句话,至少目前来说家里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对你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呢。不是要替别人传一句话。”李先笑嘻嘻的问道,现在心里踏实多了。

“当然。这次来呢,是替晋王说两句话。第一句话,明天开始的大战当中,你的军队必须保持不动。第二句话,大战打完之后,你的官职保持不动。”贺若敦就这样说完了。

从古至今,所有的说客,那都是舌灿莲花。仅凭这一个说客,就是不愿意讲话。

反而是被劝说的这些人拼命的说,拼命的希望这个说客多讲话。这也是一个非常奇葩的事情。

李元忠肺都要气炸了,怎么有这样的一个说客过来?在哪里跟我谈条件,这不是来直接给我下命令吗?

“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也不看看现在这是哪个地方由你这么嚣张。你武功再高,我这里有4万多人,你杀得完吗?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明天不打就不打吗?”李元忠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很生气的时候,就会这么叨叨。

李先眼神一转说道:“叔叔,你也别急。我再继续问一问,然后我们也在细细商量一下。”

“若敦,你说的这些条件都是晋王点头答应的。我知道晋王这个人一言九鼎,当然若敦你也是这样的人。”李先笑嘻嘻问道。

贺若敦点点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师兄说了一句。”

李先一听就知道有门了,这个师兄肯定指的是贺六浑。对于贺六浑,谁都知道他是属于尔朱荣这一方的智将。

李元忠也停止了生气,眼睛看着这边。

“你李元忠要的不就是高官厚禄?现在这边给你正牌的。而且现在也没有多给你提要求,就是叫你的军队找一个理由不要往前进。明天有很多的人都会这样做的。”贺若敦又说完了。

但是这一番话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李先笑道:“若敦,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和叔叔出去走走。”

居然把帅帐让给了贺若敦,两个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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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滏口大战 十七

“所有人都这么想,什么意思?”贺六浑问道。两个人策马前行,在月光下漫步。如果不是前前后后,还有那么多黑乎乎的影子在一起动,这应该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情。

“刚刚那个傻小子不是都已经说了吗?你已经是大家的偶像了。只要你贺六浑出马,还有做不成的事情吗?”花弧打趣道。现在与贺六浑之间的相处是越来越自然,从来没有把他当做领导看,现在有点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贺六浑其实非常的怕这样的感觉。这也是以后官场里面最担心的一件事情,叫做办公室恋情。容易导致公私不分,上下不清。本来军队当中都是兄弟之情,现在多了这么一个奇葩,在这里真的是醉了,醉了啊。

“哪里什么叫偶像,是不是呕吐的对象?”贺六浑只好进行自我调侃。自己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还真的有一部分人把自己当做偶像来学习崇拜。

“你怎么就不是偶像了?你看看,长得帅,娶了一个好老婆。而且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封侯。就在刘震的年轻人里面,谁能够做得到?”花弧现在的话明显的带有酸溜溜的味道,太明显,太明显了。

贺六浑浑身一哆嗦,这不是被冷到了。这样一个秋天的夜里,对于贺六浑来说,根本不会觉得冷,而是被尬到了。你说面对一个酸溜溜的下属,这样的一个话题怎么回答呢。

“哎呀,今天这个进军还是比较顺利。看来司马子如还真的是很有能耐呀。”贺六浑赶紧转移话题。这是男人必备的技能之一。要学会转移目标,不然的话就会陷于和女人不停的争斗当中。

“哪里呀,还不是你运筹帷幄的好。你是侯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花弧很显然,还是想继续这个话题。网

现在就是考验贺六浑功力的时候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一路上碰不到敌军吗?”贺六浑开始掌握主动权,主动的出击发问。

花弧愣了一下,回到:“为什么呢?”

贺六浑心底暗笑,果然还是要主动出击的好,特别是要找到这个花弧最感兴趣的一点,实际上这家伙是个战争狂,喜欢打仗。

“这就是情报的魅力啊。这次我们在葛荣军队里面,有了好些个卧底。不仅仅是高乾兄弟,而且还说服了好几个部落的首领。再加上葛荣部队根本就没有统一的号令,也没有统一的服装。很多人穿着打扮都是和我们一样。真正有区别的就在于大旗。”贺六浑一说到军务之后,那就侃侃而谈。

“那这一点我是明白的。那就是葛荣的防务安排图,你都很清楚了。”花弧说道。

“那是当然。现在他说有军队的部署,我们都一清二楚。真正不是特别清楚的,就在于贺兰山是怎么安排的?”贺六浑说道。“不过我们也大概了解到葛荣的主力军,实际的兵马数量是多少?尽人事听天命吧。”贺六浑解释道。

“我倒是第一次听你说尽人事听天命。是不是也有点胆气不足?”花弧说道。

“说实话是真的有一点。在这一点上,我非常的佩服晋王。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那就是义无反顾,全力以赴,一点都不会忌惮。”贺六浑抿嘴说道。

“看得出来,你觉得他应该是你最强有力的对手。而且估计心里还是有点怕。”花弧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贺六浑怕的人呢。”

“不是怕,是欣赏。”贺六浑必须要解释解释。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也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女人面前,都不愿意掉分。网

“那就是了。其实在我看来,尔朱荣一点都不可怕。”花弧说道。

“哦!”贺六浑突然觉得讶异。花弧居然也懂得安慰人啊,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是啊,其实兄弟们也都是这样想的。”花弧说道。

贺六浑现在也逐渐的明白,兄弟们和自己的确有了一些隔阂,这个隔阂并不是一种坏事。因为它是自然而然产生的,这些兄弟们可能在一起喝酒聊天,打屁的时间多,而和自己这样的时间的确是少。

“现在兄弟们也会议论这些问题吗?我还真的是没有听说过呢。”贺六浑今天晚上已经是第二次觉得有点惊奇了。

“当然。有一次他们在喝酒聊天的时候就说过这个事情。所有的人都认为,晋王和你是没有办法比的。”花弧说道。

“为什么!”贺六浑现在突然间开始有了一点点的信心。因为在花弧的语气当中好像非常的赞赏自己。而花弧的为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直爽,从不做假。

“因为晋王本来出身就高贵,他一出生就已经是一个贵族。在北秀容一带,谁都知道他迟早就是首领。所以这些东西都是你没有办法可以比拟的。但是你和我们贴得很近,我们和你一样,都是从底层出发。靠着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所以你的能力肯定是比晋王要强。按照我的说法就是,如果你是晋王王的身份出生,肯定做得比他好。但是晋王如果是你的出身,那就不一定能够走到现在了。”花弧说的非常认真,也很仔细。

贺六浑明白了,这就是富二代与屌丝的区别。这在任何时代都可能存在的问题。

尔朱荣是一个富二代,要成为超级巨无霸的奋斗历程。自己是一个屌丝,成为侯爷的发迹过程。的确,二者没有什么可比性。

听了这些话之后,贺六浑陡然间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是啊,尔朱荣的的确确在魄力方面比自己要强。但是自己的韧劲,自己的亲民态度,也一定比他更好。路还长呢,笑到最后的才是最甜的。

贺六浑看着花弧越来越顺眼了,觉得越来越亲近。冲着花弧用劲的点点头,笑的非常灿烂轻松。

花弧这下突然间又不自在了。上下的打量了自己一番,这又看了贺六浑一番。没有什么不对劲啊,怎么会笑得如此的暧昧?

正在两个人有点开始出现小尴尬的时候,队伍停了下来。

司马子如带着斛盛光赶了过来。低声说道:“启禀侯爷,该下马了。”

贺六浑点点头,和花弧一起下马。顺便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个时候,月亮已经开始下移。部队应该是在一个山谷之中,两边黑乎乎的地方就是贺兰山吧。

“侯爷,这里就是贺兰山了。”司马子如介绍道。“这座山有二十多里,高高低低地势不同。葛荣在的地方是主峰,那里地势险要。而且只有正面一条山道。”

“那接下来的安排是?”贺六浑问道。

“所有部队的马都存放在这个山谷。因为再靠过去的话,很容易被发现。那么接下来还有十里多路,就要我们自己走了。”斛盛光解释道。

“我们的计划不是登上主峰。我们主力军想尽快的爬到第二峰,然后开始隐蔽。第二峰与主峰距离一里路,是通过一道山梁联起来。而薛延凯带500人,还是冒险上主峰的顶部。”

“接下去我们就到了山底开始爬山吗?那这些人带的兵器和物资怎么办?”花弧问道。他属下的部队都是重甲骑兵,下马以后基本上就动不了,所以现在到底要带多少东西怎么用?

“其他的部队都是皮甲,能够带的弓箭和标枪,弯刀都要带上。长矛我的想法是不要。”司马子如说道。

“至于重甲骑兵的,我们觉得你们可能盔甲也带不上去。所以这一块你自己看着办。”

“薛延凯,如果登上第二峰,可以把铁甲带上去吗?”贺六浑问道。

古代骑兵一般是札甲,由超过600片的铁片穿缀而成,重量超过十公斤,而鱼鳞甲则由2000至3000片铁片穿缀而成,重量超过十六公斤。我们目前出土的汉代铁甲中,最重的一领铁甲是安徽阜阳发掘出的一套铁甲,全身由三千零八片铁甲组成,全重为二十多公斤。在北燕冯素弗墓中发掘出的马甲达到了四十多公斤。

“对我来说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对于第一次爬山的人来说,可能就有点难,多带二十斤应该差不多。”薛延凯实话实说。

“那就还是带吧。带一半。花将军,你现在开始下了所有的重甲骑兵下马。就把头盔和前面的甲片带上。后甲都不要了。这样分量就能够轻一点。”这句话出来大家都明白了什么意思。那就是奋勇向前,把自己的身后交给其他兄弟。

花弧明白了,重重的点点头。

“告诉所有的兄弟,这一次只有向前,没有后退。要么就是赢,要么就是死。我相信所有的兄弟们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贺六浑对着所有将领下令。

“成功了,在座的各位都有可能,封侯称公,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所以我们只要向前,绝不后退。各位将军,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凛然应诺。

187 滏口大战 十八

真正开始爬山的时候,贺六浑才知道什么叫做黄土高坡,戈壁荒滩。网

这个土质不是黏土,而是缺少雨水的松散的沙土。一脚踩上去就是松软的一小坑。但是隔几步又可能是鹅卵石或者砂砾石头,咯脚。再几步又是一块风化的半大的石头,稍不小心就是一个跟头。现在这个感觉就是狗糟糕的了,到处都是人在摔跤。

再往上,就是裸露的巨大岩石。

由于这里缺少雨水,风沙也大。裸露的岩石,那就是非常大,而且突兀,要想爬过去非常难,绕过去,有可能摔下去。端的是惊险无比,险峻万分。这时真的是佩服那些小树,在岩石缝隙中生长出来的小树,有点像榆树。根系发达,密布泥土深处。

薛延凯那帮人却恰好相反,如鱼得水。如履平地,只要有一个能够伸手勾住的地方,就一定能够搞定。甚至在悬崖峭壁上荡秋千,仿佛就是一只只猴子。

也幸好有他们,先到高处,给下一根根绳索,然后拉上去。

就这样艰险的走了半个多时辰,给人感觉至少是半年了。逐渐的大部队集中在一个直挺挺黑黝黝的峡谷下。不用看,贺六浑就知道,这里就是最难过的地方了。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薛延凯走了过来,说道:“侯爷,还有个把时辰天就亮了。我们要抓紧时间,这块断壁上去了,就可以在山顶躲起来休息。我马上带人上去,然后把绳子垂下来。怎么上去,可就要看大家自己的水平了。我们安放完绳子之后,要赶到前面去爬主峰,司马子如将军安排我们躲在主峰顶上呢!“说着话,薛延凯一指不远处更高的一个黑黝黝的地方。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辛苦你了,保重。然后用手拍了拍肩膀,表示感谢。网

薛延凯一脸开心的走了。

贺六浑腿在抖,嘴唇苍白。突然间他发现自己有个毛病,那就是好像有恐高症,哈哈哈。这一百多米的山峰是多高呢?说起来不高,其实,现代各位只要想象一下,你身边的摩天大楼,那种30-50层的,就是那么高了。

说起来不高,爬起来要命。

特别是现在面前这个差不多五十米的石壁,我的天哪。

恐高症的发生与视觉信息缺乏、定向障碍、与生俱来的自我防御机制等等相关,据说可以治得好。现代都市人,91%曾出现过恐高症状,其中10%的人症状更严重。可见,怕高是普遍恐高症的情感体验。怕高更多地来自与生俱来的自我防御机制。克服恐高症的最好办法是向上看而不向下看,这是自己的那点为数不多的医学常识告诉自己的。现在自己伟大光辉的形象逼迫自己,不能退。

夜很深,风不大,各种小虫子也不再叫唤,仿佛已经知道天马上要亮了,自己也得休息一下,迎接天明。。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个人影在向上飘动,就像一串烤肉。贺六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自己都觉得好笑。真正爬上去,也就是十多分钟,但是那是非常煎熬的十多分钟。

突然间,一声闷响。

重物坠地的声音,一个士兵没有把住绳子,摔了下来。考虑自己也没有绑紧绳子,所以从空中落下。周边很快有人跑过去。贺六浑走了过去,十多米高摔下来,还能是什么样子。贺六浑单膝跪地,帮助这个士兵取出嘴巴里的木块,摇摇头,示意抬走。

其他人继续上,队伍依旧是鸦雀无声。

这就是一个训练有素军队的素养,相信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这样爬山,而且是晚上。但是没有人逃跑,抵制,就算是看见一个个兄弟摔下来,抬走,大家伙依旧是安静等待。贺六浑看着这只沉默的军队,禁不住热泪盈眶。

我就是带领这样的一支部队在前进,一定能无坚不摧。贺六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带大家闯出生路,风风光光。

再看看身边的亲卫和花弧等人,一个个都咬紧牙关,看来内心都是非常激动,都在压抑着自己。

很快,队伍逐渐的上去了,剩下的人越来越少。

天色也逐渐的开始发亮,司马子如赶紧催促。因为天亮的会很快,暴露的风险就是越大。当然天亮之后,爬山的速度也就更快。

最后,就剩下贺六浑及亲兵卫队了。

花弧冲着贺六浑说道:“侯爷,我先上。您等我上了,再来。”

司马子如感觉非常奇怪,说道:“不要吧,大家一起上,速度快点。”

花弧笑道:“我们要确保侯爷安全,司马将军,您必须先上去整顿队伍了。隐蔽工作也非常必要啊。”

司马子如点点头,冲贺六浑挥挥手,哧溜哧溜就开始上去了。贺六浑羡慕的死,这个家伙,怎么那么多优点,连爬个山也比我快。说实话,司马子如的确优点多,就是一个缺点,不爱说话,老装酷。不过,通过上次在长征途中被逼婚,也可以看得出来,心软,被动。

然后花弧动作更是轻盈,虽然背负了二十多斤的盔甲和武器,也是蹭蹭蹭的往上窜。贺六浑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上去,很快就到位了。

剩下的亲兵卫队,自然是等贺六浑先开始了。

贺六浑抑制住心里的莫名的恐惧,走向山崖,脚步十分的沉重。

记得有一个朋友曾经说过,你永远不会理解一个极度恐高症人士,在玻璃栈道上的那种感觉。“不就是从高处往下看看吗,又不会摔死,有啥可害怕的!”很多人可能都会这样觉得,但只有恐高症的人才能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痛!

一到高的地方就不敢往下看,如果看了,就好像要掉下去一样;

站在悬崖边,感到随时都有可能坠落深渊,从而提醒自己停下脚步向后退;

只要脚离地面3米以上,就会呼吸困难、浑身发软。

这和胆子大小没有关系,就是自然反应。贺六浑现在就是有种呼吸困难,浑身发抖的感觉。总不能把自己捆绑起来,让绳子调上去,那就是一世英名尽毁了。而且自己也张不开口啊!现在是自己有点感觉,但是到底怎么样还得上去了再说。

不要向下看,只向上看。我自己本来功力就不错,这点事情算什么。几分钟就搞定的事情,胡思乱想有什么用。贺六浑不停的提醒自己,鼓励自己。

深呼吸,深呼吸,不要看别的地方,就是向上看。贺六浑继续不停的默念。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自己似乎还第一次出现心慌意乱的情形。自认为心理素质还算不错的人,但是这一下还是很慌乱。这种莫名的恐惧一下子无法把握好。再强大的人,也有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

手握住绳子,没有想到这么压力大。贺六浑咬紧牙关,先把绳子绕自己的腰间一圈绑好,然后双手用力,与腿部协调行动,开始上升。这个土山,脚一蹭,土就下掉,窸窸窣窣。而且脚蹬住一个小坑,想用力却会蹬踏空。因为土块松散掉落下来。

开始还好,贺六浑沿着峭壁攀登顺利。虽然也偶尔有一点惊险发生,但是坡度不大,所以上升了十多米,自我感觉良好。边上其他卫兵也都一个个上来了。

到了一个突出的岩石上,贺六浑缓了口气,站了一会。这时依旧是感觉良好,鬼使神差的自己低头看了下面。

就这一眼坏了!天已经逐渐亮了,下面的情形依稀可以看清。十多米高的悬崖上,相当于现在六层楼高。关键是自己边上是空荡荡的,陡然间莫大的恐惧就来了。贺六浑觉得自己腿突然间就软了,然后挪不动。就是那种脚抽筋,全身发麻,连站立都是觉得脚底针扎一样的疼。更不要说手,握住绳索的地方,锥心的疼,差点就要放手。

偌大一个男人,英明神武的贺六浑就这样僵立在悬崖上。

手下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一个劲的在爬。这个时候重逢体会到大难来时各自飞的感受,当然这些卫兵也不知道那么高深功力的领导,居然会停在半空不动是因为害怕。自然以为贺六浑是在休息,或者是等待大家。还有的人爬上去的时候,路过时还微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

我不可以啊,贺六浑心底暗叫。

手上疼,无力爬。脚底疼,站不住。心里怕,不敢想。

这是贺六浑遇到最绝望的时刻,莫不会待会全体将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这样一个人在中间这块石头上。如果正好被敌军看见,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正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刻,贺六浑感觉到自己的腰间绳子一动,居然动了。怎么回事啊!然后更奇葩的事情出现,绳子蹭蹭蹭的上升,贺六浑完全没有用力的情况下,就这样飞腾而上。根本不要蹬脚,手攀,而且速度飞快。贺六浑有点慌了,张牙舞爪模样。

而边上绳索上的兄弟们看见了,真的是概叹,领导就是领导,老大就是老大,真的太厉害了。和飞一样的上升,这真的是神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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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滏口大战 十九

贺六浑的头刚刚冒出悬崖,就看见一个人影正在奋力拔河式的拉绳。

那红彤彤的脸庞,居然有汗珠露在洁白的额头,不是别人正是花弧。贺六浑这时,顺手一扒拉一块石头,身子腾升一跃,稳稳落在地上。怪事了,现在这飞舞了几分钟,居然麻痹感消失殆尽。而且一旦脚落在地上,那种恐惧感荡然无存。

贺六浑不由得开始看看旁边。周边的人没有关注这一切,都在队主幢主的招呼下紧张的整队,然后开始找地方隐蔽。悬崖上仿佛就是贺六浑与花弧两个人,在晨风的吹拂下,相互对视。

强压住自己的冲动,贺六浑非常想伸手去擦拭掉花弧脸颊边的汗珠。有颗汗珠非常的大,在晨晖中闪烁着七彩的光芒。花弧的眼睛深深的看了贺六浑一眼,眼睛很大很亮,里面装满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这一刻,贺六浑完全被花弧打动了。

“大哥,赶紧趴下。”高岳这一次替代侯景,充当了搅屎棍,把这种莫名的情愫打断了。

高岳一无所知,还以为大哥的确是忘了。一边虎扑过来,一边还给贺六浑披上披风。贺六浑低头一看,我的天哪,这是什么颜色啊。

高岳趴在地上,笑眯眯的说道:“大哥,你的白袍军现在全部是灰袍了。”

斛盛光这时也匍匐着爬了过来,小声说道:“高将军,不是灰色,是土黄色。”

“切,就是灰色,好不好。”高岳反击道。

“明明就是土黄。这不是灰色,灰色是石头那样的。土黄就是我们趴的土,而且是里面的土。”斛盛光就是比较纠结,较真。

“土不是就灰,灰不就是土。”高岳继续强辩。

贺六浑没有管他们两个人无聊的斗嘴。略微抬起头看看四周。

这是一座比主峰低十几米的山峰。一样的土疙瘩到处,到处是散落的露出的风化的山崖。十几颗小树点缀式的分布在山峰各处。数千的兄弟啊,居然所有的兄弟,都用白袍,不对,土袍盖住了。所以粗粗一看,还真发现不了。

再放眼朝东看过去,那边的主峰上人影幢幢。主峰离开自己这座山峰大概是五六百米,中间通过一道窄窄的,大约两米宽弧形的山脊相连。山脊靠主峰那边,有拒马,还有几十个士兵把守。

再仔细观瞧,发现对面主峰的下面有一大块的平地。上面安装了大量的帐篷,也看到非常多的马匹和人员在走动。地方就应该是最后要突袭的目标了,正中间的地方有一顶非常大的金黄色的帐篷,那应该就是王帐。

但是现在这样平行,差不多一里的距离,看过去不是特别清晰。贺六浑转过头来,仔细的观瞧自己所在的这座山峰。发现自己的前方有一块七八米高的大石头。这块石头生长的非常的奇怪,上面反而不像别的,光秃秃的,还有一棵大树。

于是示意自己不远处的司马子如,用手指指哪个地方,要他和自己一起爬倒那个山峰上的大石头上。

现在贺六浑完全不怕了,因为这块大石头距地面虽然有七八米高。但是完全没有悬崖峭壁的那种陡峭,通过几块石头,两下就可以蹦上去。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往上爬,最后在树丛当中停留下来。拨开密密麻麻的树叶,这一下就看的比较清楚了。

司马子如看着看着,奇怪的说道:“怎么会一下子聚集这么多的人,你看起来是不是在开会呀。”

贺六浑也认认真真的仔细看,然后分析。“的确是比较奇怪,怎么外面好像看起来都是一些服装不一的亲兵卫队,应该是他们在开会。”

因为那个王帐的外面,三三两两的站着一些士兵这些士兵相互之间又不会凑到一起去聊天,或者是一起行动,而是相互之间反而有些戒备的味道。

“这就真的奇怪了,怎么可能一大清早,这么多的军队将领聚集在一起。”司马子如随口说道。

贺六浑一听反而心里的压力就非常大。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得到的消息是,他们昨天已经开过了会,而且已经把基本的任务都已经布置下去了,那么现在突然间又把大将都召集起来,那是不是出什么问题?

如果要是高乾这些兄弟出了问题,那就非常麻烦了。更恐怖的事情是,如果他们出了问题,交代出一些事情来,那么就全盘皆输。

司马子如也一下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现在怎么办?”司马子如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现在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不该做的也已经做到了。接下去就是听天由命。”贺六浑苦笑道。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但是现在看来显然是有些问题。可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惊慌的样子,现在5000人的性命都在自己手里呢。而且那个薛延凯带的那几百号人都在主峰的山顶上。

上山容易下山难,现在就算是要大家往下走,那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样吧,还是请所有的兄弟们都先暂时休息,不要暴露。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执行。”司马子如建议道。“还有要一部分人在前面去做应急准备。再留一部分去看护好那些上山的地方,做好一切准备。”

贺六浑点点头,司马子如就开始轻轻的向下爬。

贺六浑做事的风格就是大局观强,而司马子如做事的风格就是缜密。其实历朝历代每一个成功的开国皇帝,身后都是一个分工细致,配合默契,效率颇高的团队。这个团队一开始肯定不完善,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势力越来越大,肯定会逐渐形成一个架构。

就像贺六浑的身边,现在也逐渐开始有了点影子。民政主管肯定是苏焯,策划谋定是崔蒿,军事主将司马子如与花弧,先锋有高岳、卢长贵、侯景等等,财物主管是姐夫尉景。这些都是自然而然就开始架构起来,每个人也在自我调适,找到自己的位置。

找到位置,找到方向的自然越跟越紧,也爬的快。找不到自己位置,或者自己摆不正心态的,自然就越来越远。就像侯景,可能想法不一样,自然就跟到其他人走了。

就在司马子如快要趴下去的时候,贺六浑扭头说了一句:“把花弧将军叫上来。”

司马子如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但是这个轻微的动作没有被贺六浑看见。因为他说完了话之后,眼睛还一直盯着前方。也就没有顾及到身后这个兄弟有什么动作表情。

司马子如也没有回话,继续的向下爬。

过了好一会儿,花弧也爬了上来。这块大石头上平的地方不多,所以花弧也就和贺六浑趴在一起。但是还是很刻意的保持了一点点距离,至少在身体的动作倾向上,是感觉要分开的样子。其实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一个拳头,花弧的头正好在贺六浑的肩膀的位置。

“今天你帮我的大忙了,你怎么知道?”贺六浑没有向后看,眼睛还是盯着前面,然后问了半句话。

“嗯。”花弧居然没有回答,保持了沉默。

“这次我真的是非常感谢。”贺六浑笑道,想刻意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但是他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是谈工作,反而非常的开心,而且也协调,但是一旦要表达某种情愫,反而就更加的尴尬。

其实贺六浑不知道,现代这种办公室恋情在全国各地到处上演。基本都是因为工作上的默契导致情感逐渐加深,才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情形。李总,办公室恋情一旦离开了办公室,那种上下级关系,或者是那种特定的工作氛围,很有可能就会转淡,甚至消失不见。

“就这一次吗?”因为是只有两个人在,花弧的胆子也大了很多。

“我知道你很忙,而且你要有更多更伟大的事情要做。但是我的眼里只有你,随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老天爷,怎么会在这样特定的场合,花弧居然敢如此大胆的表达?

贺六浑头依然没有转过来,但是身体明显的开始僵硬了。

“所以你在下面准备爬山的时候,我观察到你的脚在抖,呼吸在急促。而且脸色煞白,眼神也有点不对劲。这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情形。我的老父亲也是恐高症,所有的你的表现和他一模一样。不管你到底有没有这种情况,反正我就想先爬山上去,然后把你给拉上来,就这么简单。”花弧独自的一个人轻轻地说道。原来这一个女人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际上满腔的心思都在自己的情郎身上。而且它更可贵的地方就在于想到了就要去做,这才让贺六浑免于那种特别的尴尬境地。

贺六浑张口,又说不出话来,只发出了啊的声音。

花弧继续说道:“你不用管我在想什么,管我在做什么,我只是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而已,而且和你没有关系。你只是不要故意的躲避我就行了。”

说完花弧准备开始往下爬了。这真的是一个爽朗大胆而且直白的好女人。

189 滏口大战 二十

贺六浑突然间扭头用手拉住了,正在准备往后退的花弧。网花弧正好抬头,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视。

花弧脸上非常平静,但是鬓角还有汗迹,而且一些头发丝都是乱的。这些都是在爬山过程的,就在那个拉贺六浑上来的过程当中导致的。

贺六浑轻轻的用手,把花弧脸上的发丝撩开,抚顺。然后说道:“所有的这些我都明白。给我时间,在这场战争打完之后,我给你一个交代。”

花弧也非常享受这个非常特殊的时刻,也享受这个动作。这种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舒适仅仅持续了一会儿。

但是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花弧非常安静的也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交代。因为我根本就不愿意,一天到晚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从小到大,我就很反感女子,只能够呆在男人的身后。所以我才会替父从军,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

贺六浑这下就呆住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交代。”花弧说的非常的坚决,“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那样的人。昭君大嫂那样的角色我肯定做不了,我也无法想象我的后半生就呆在一个院子里面过。可能我的想法有点惊世骇俗,但是我就不希望那样去过日子,我想到的就是要像现在这样驰骋沙场,挥斥方遒。这种沙场点兵的感觉才是我真正所需要的。”

贺六浑有点呆了:“那你决定,这,那到底后面怎么样了?”说话都的确有点语无伦次了,因为这对他的冲击还是非常的大。哪里是一个古代的受到各种封建思想影响的女人,这完全是一个新时代独立的勇敢女性。

“就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啊,我觉得就现在这个样子吧,不要做什么改变了。你也不要刻意的拒绝躲避,我就做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觉得这就是我所想要的生活。我从来都不会去想和别人去争抢一个男人,这是我绝对不可能去做的事情,现在我能够在每天看到你,而且心里有个记挂,我觉得这就足够了,我还有那么多兄弟要去带,那么多事情要去做。而且按照你的想法要征服整个的世界,守护好自己的家园,去创造更大的天地,那还有多少的事情要去做。才是我真正想的一辈子去从事的事业。”花弧话都已经说开了,反而更加的自然,而且开始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的想法都开始表露出来。

贺六浑脸上有点发烫。自己呀,真的是有点尴尬呀,还认为别人就想要个交代,其实别人独立自主,完完全全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所谓的名分啦,等等的问题。

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女人,的的确确是一个独立的男人。他想要的是那种风驰电掣,杀敌立功的伟业。当然,他也需要自己情感上的寄托。但是他又不可能被感情所羁绊,不可能成为一个相夫教子的淑女。所以在情感和事业之间,这个女人选择了事业。

于是,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只是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你。”

花弧突然间轻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这样才是真的开心。花弧我从来都看不上男人,所以从小到大,我身边的男性基本上都是被我给击垮的。现在真正意义上能够让我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你。更何况现在军旅期间,基本上你天天都和我呆在一起。如果真算起来,我还是觉得已经非常的幸福了,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这个意思贺六浑听懂了。也就是花弧在说,其实我现在根本没必要争什么东西,你天天都和我呆在一起。如果说女人追求的就是朝朝暮暮,两个人情投意合的相处的话,那么现在军旅生涯占据主导的时刻,花弧就做了一个最佳的选择。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又可以天天的和自己情郎在一起。

想到这里的时候,贺六浑心里觉得非常的愧疚。的的确确真正天天和自己在一起的反而是花弧。而自己的老婆昭君,还有尔朱云,还有那个公主。你的确是聚少离多,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待在一起,有的时候甚至连他们在哪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自己胡思乱想的这个时刻,花弧突然间说道:“你看你看了一遍,好像主峰那里出了什么乱子。”

贺六浑赶紧回头看去。就见主峰下面的平地上,那个王帐大门已经打开。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了很多人,站在山坡上向下看。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其中那个穿黄色龙袍的,肯定就是葛荣了。

不会吧,现在就已经开始打仗了吗?难道尔朱荣就已经攻过来了吗?这怎么可能,这才天刚刚亮啊,而且各方面的事情都没有就绪。

不对劲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这么多人怎么不在大帐里面议事,反而都跑到外面来了,他们在看什么东西呢。

这当然是出了一些意外事故了。

原来葛荣辗转反则了一个晚上,最后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把所有的将领都在凌晨叫到了自己的王帐里面,要重新开始议事。

说实话,这一个决策的的确确是非常的考验人。无论是对于高乾来说,还是对于李元忠。只要是那些心思有所浮动的人,这都是一个巨大的煎熬。

那就是你去还是不去,是不是事情已经败露了?这可不是在平常做一道选择题啊,这是在拿生命在做赌注。

但是最终高乾还是选择了来。李元忠也是如此。

等真正来到大帐以后,两个人都有点后悔了。因为他们发现山顶上全部都站满了刀斧手。这明摆着就是鸿门宴呢,有去无回呀。

但是现在已经来了,没有办法,只能够咬着牙往上走。高敖曹在大哥身后,虽然是胆子挺大的一个人,但是脸色也非常的凝重。这个世界上除了傻子之外,没有人不懂得怕这个字的。

进了大战之后,气氛也非常的紧张。因为葛荣顶盔贯甲,外罩黄袍。居然没有做贼王座上,而是一直站着两个眼睛,就看着下面的这些将领,一声不吭。

等到三通鼓响之后,葛荣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李元忠是个老滑头,他的眼光已经在偷偷的在大战里转了一圈,发现有好些人没有来。居然袁斌都没有来,还有几个和自己原来一起投诚的,姓谢的公爷。反正那一起投诚过来的人不是封王,就是封了国公。看来还有很多心思的人不少啊。

在等了差不多一刻钟,葛荣终于开始发话了。但是这一句话更让大家惊讶:“各位将军。现在随我到帐外去看个风景。”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怎么在里面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然后又一句话不说,到了外面去看风景,这都是已经火烧眉毛的时候,还做这样的事情吗?

潘乐,可朱浑元这几个心腹大将看来也不知情,他们正张嘴准备说什么话的时候,被葛荣一眼给瞪回去了。刘丞相看来是知道什么情形的,过来拍了拍这两个人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看来真的是出大事了。自己怎么一点什么风声都没有,难道是被别人发现了什么吗?自己怎么办?

李元忠的脑袋在飞速的旋转。他的眼睛也在滴溜溜的转,在观察各种各样的情形,以及观察各种各样的人。当然,首先可以看得出来,葛荣的神色是非常的气愤。而且看样子是要杀人了。

其他的人表情上应该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因为他们都非常的严肃。

等大家都到了帐外,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平台。站在这个平台上,放眼往下看去,连绵不断的都是军队的营盘。

各位将军,围着葛荣开始四散分开。

李元忠定睛向下关瞧,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突然间又赶紧把这口气收回来,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名堂。结果把自己憋的够呛,脸涨得通红。一边的高乾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李元忠赶紧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太子葛大会正好从身边经过。这个家伙就是缺了根筋,完全没有注意这种凝重的氛围反而很奇怪的看着李元忠问了一句:“李大将军,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啊。”

这话一问出来,李元忠的脸就更红了,那差不多都达到了滴血的地步。那个被堵在里面的那口气,忍不住的喷了出来,不停的开始咳。

“咳咳咳,报告太子殿下。今天有一点风寒,所以比较难受。”李元忠说道,心里正在冒虚汗日子。这个时刻真的是紧张啊。

葛荣那种淡漠的眼神也往这里扫了一眼。李元忠赶紧就把头低了下来,在哪里能够敢对抗呢。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等着被别人宰了。

但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是肯定不是先宰我。李元忠强压着咳嗽,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190 滏口大战 二十一

”一天到晚就知道拍马屁,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还立军令状,都是在开玩笑。网就这样的人,真的是无语。”潘乐嘴巴里面嘟嘟喃喃,声音不大也不小。

“你说什么东西呢。”可朱浑元其实也非常的敏感,毕竟自己攻打邺城,一无所获。然后又看到对头在那里嘟嘟喃喃,虽然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但是心里很不爽。心里有鬼的人,越是觉得所有的人都在针对自己。

“做贼的人才会心虚,我说什么东西该听的人都听得到。”潘乐之所以这么嚣张,其实无外乎也就是这两个原因。第一个当然就是自己拥兵数万,而且是投诚势力的代表者。如果要是葛荣动自己,那么其他那些一起也是河北势力的人都会心惊胆战,那么这个队伍就垮了一半。这个他也知道,葛荣其实对自己亲信手下也有一些不满,也不希望这些人太嚣张,也有一个人要出来与他们抗衡。因为做皇帝的秘诀就是保持平衡。其实不仅仅做皇帝,是如此,做官也罢,掌握权力也罢,都是如此。

可朱浑元气的难受,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怎么样。

只要没出事,葛荣就当着看不见。现在他心里也是在盘算,这个部队怎么调兵安置?哪些人放在前面?哪些人放在后面?这人作为左翼的俯冲,哪些人作为右翼的帮忙?

其实对于尔朱荣,葛荣心里说一点畏惧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那是摆在那里的,更何况自己原来也曾被他领导过,就算是送到河北来,也是从他手里安排过来的。所以为什么他会集全军之力来对付尔朱荣,其实也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尔朱荣的兵马那么少,葛荣有小看之心,这也是正常。所以现在自己的排兵布阵就有讲究了,至少要打一个有把握的战争吧。

潘乐,高乾,李元忠这三个人最好是把它们一左一右分开。毕竟这三个人都是投诚过来的,而且每个人都有数万人马。虽然说这几个人表面上都非常的恭敬,也一下找不到有什么反迹。但是毕竟是外人,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们的数万人,分开来,安放在左右两翼,作为辅助部队。李元忠的感觉要更好一点,可以就让他靠近主阵。

袁斌,可朱浑元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铁杆,都是从六镇就跟自己一起过来的人物。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所率领的兵马都是六镇士兵为主,装备不但是最好的,而且战斗力也是最强的,都是骑兵部队。所以这两个应该放在左右两翼的顶端。

整个战场的主要冲击力就要靠他们两个。虽然说这两个家伙一身的毛病,好色又好财。而且经常耍勇斗狠,但是这就是自己的最亲信的部下,那就没有办法。

中军部分也是一个重要的中枢。如果按照鹤翼阵的阵型来看,中间部分必须要能够抵挡得住敌人的冲击。这个任务当然就有自己的亲卫部队来完成,这一点自信葛荣还是有的。

毕竟自己从北到南也算是征战了几十年。对抗过柔然人,也和六镇的兵马厮杀过。这些人都是属于边军,属于最强悍的部队之一。现在到了河北,和河北这边的私兵,军队也都对抗过,特别是在消灭广阳王的战争中,还和号称最强军的大魏中军对抗过。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自己中军的装备和战斗力,战斗的信心,都应该是自己所有部队当中最强的。

葛荣把自己的布置说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点头领命。

这时候刘丞相又开始说话了:“皇上圣明。各军安排条条有理,而且这场战争我们必胜。这里小臣还有两个地方,有些顾虑不太明白,特向皇上请教。”

这个老家伙说话就是这样。恭维一段话,让别人听着很舒服。然后用请教的名义提出自己的建议,当然听不听,那就要看领导者的角度了。

葛荣哈哈大笑道:“丞相,不必每次都要如此多礼。我们都是粗人,所以在战场上有什么话都当面说,那是最好不过的啦。”

刘丞相赶紧拜谢,说道:“皇上,这一个安排之后。是否考虑到还有北边或者南边的军队,或者说敌军的影响?”

高乾这个时候心里一愣,赶紧出来说道:“丞相,您这个说话的意思我都不太明白。我们北边不都是被我们控制的区域吗?都已经是被我们打下来的地方。我们的南边现在除了一个邺城,哪里还有敌军存在?”

刘丞相说道:“凡事都应该要有多种准备吧。北边的确属于我们所控制的区域,但是会不会有敌军渗透?或者说尔朱荣派了部队从那边进攻呢。南边的邺城也是如此。现在他们被我们给打怕了,说在城里一动不敢动,但是一旦战争开始打响,他们会不会派出军队来进攻我们?”

高乾笑道:“怎么可能啊。大魏还有多少军队我们不知道吗?”

其他将领也都是哈哈大笑,不置可否。武将从来都看不起文官的,特别是文官还来在战争当中点出武将的不足,那就更是要遭到大家的非议。

葛荣也笑道:“你们不要觉得丞相说的没有道理,多一点防备还是好的。那就这样安排每一个军队,必须要留部分兵马防备其他方向的变故。丞相,你看如何?”

刘丞相都是修炼了多少年的老妖精,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武官的嘲笑。赶紧继续拜谢皇上之后,继续说道:“皇上,微臣还有些问题不解。”

葛荣这个时候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这个老家伙是不是真的有点倚老卖老,不停的在指点我的这个决策?但是在所有人面前,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宽宏大量,自己的恢宏气度。点点头示意说吧。

“皇上,尔朱荣的兵马真的是只有两万吗?如果要死人嘛,不仅如此,那么我们的估算安排可能就会出现问题啊。”刘丞相这个担心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尔朱荣的兵马达到了六七万这个比例,谁都不敢小看他。

“这个问题我们原来讨论过。应该没有问题的,任保元宝是吧。”葛荣有点不舒服,总是被质疑,谁都会难受。

任保是负责地下情报,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不会被这些人重视,当然他自己也只对葛荣负责。现在皇上点名了,他当然要赶紧出来辟谣。

如果是他负责的情报出了问题,那他自己肯定要很麻烦。而且如果所有的人都怀疑他的情报处理能力,那么他以后,也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启禀皇上。丞相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的情报的确是如此。原本尔朱荣的兵马总共就是6到7万人。进京勤王之后,他的兵马就开始分散。一部分被元天穆带到了负责东边。一部分带到南边与南朝对抗。还有相当一部分留在京城洛阳驻守。所以他真正留到晋阳的人马不多了。”任保分析的是非常有道理,不愧是情报专家。一个人光会拍马屁,那是没有用,如果他又有点本事,又会拍马屁,那么这样的人就前途无量。

“尔朱荣还可能调动的兵马,那就是六镇的兵马。但是六镇的兵马本身就有戍守国防的任务。所以不可能调动的太多。由此可见,尔朱荣的兵马再多再多也不过就是能够抽调出来3到5万。这已经是他部队的极限。”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安排,各处的探子都在关注着。所以在晋阳起兵的时候,大概的人马就是不到两万的骑兵。他们到了上党郡的时候,我们得到的消息也就是兵马,总共就是两万人。”任保心里有数,他知道这些尔朱荣的兵马的的确确不多。

“所以我们综合判定尔朱荣的骑兵兵马应该就是两万。最多不超过3万,那么其他的部队很有可能就是他动用的一些厢兵。”

任保说完了,拱手施礼,退下去了。

这时,李元忠也走过来说道:“皇上。昨日我带兵在附近一带查看军情。我的手下也与尔朱荣的斥候厮杀,当然我们更强。杀了他们几十个,我这里也抓了他们的斥候。”李元忠当然不会在这些人面前说自己的部队有被对方干掉的。任何一个将军都是要脸面的,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不足。

“哦,这些人说了什么。”葛荣对这个非常的感兴趣。

“从我们知道的情报来看。首先是尔朱荣自己亲自率兵上阵,已经来到了滏口陉。其次是他们的兵马的确不多。估计也就是一两万人吧。”李元忠这是实话实说。

任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葛荣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人数上面,这个人数已经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你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怎么能和我的30万人抗衡。

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在尔朱荣身上,这个家伙真的是自己来了。难道这个黑龙潭的说法真的是就奏效了吗?难道就是我真的要把他捆绑之后镇压在此地吗?想到这里葛荣开心不已。

191 滏口大战 二十二

贺六浑突然间扭头用手拉住了,正在准备往后退的花弧。网花弧正好抬头,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视。

花弧脸上非常平静,但是鬓角还有汗迹,而且一些头发丝都是乱的。这些都是在爬山过程的,就在那个拉贺六浑上来的过程当中导致的。

贺六浑轻轻的用手,把花弧脸上的发丝撩开,抚顺。然后说道:“所有的这些我都明白。给我时间,在这场战争打完之后,我给你一个交代。”

花弧也非常享受这个非常特殊的时刻,也享受这个动作。这种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舒适仅仅持续了一会儿。

但是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花弧非常安静的也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交代。因为我根本就不愿意,一天到晚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从小到大,我就很反感女子,只能够呆在男人的身后。所以我才会替父从军,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

贺六浑这下就呆住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交代。”花弧说的非常的坚决,“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那样的人。昭君大嫂那样的角色我肯定做不了,我也无法想象我的后半生就呆在一个院子里面过。可能我的想法有点惊世骇俗,但是我就不希望那样去过日子,我想到的就是要像现在这样驰骋沙场,挥斥方遒。这种沙场点兵的感觉才是我真正所需要的。”

贺六浑有点呆了:“那你决定,这,那到底后面怎么样了?”说话都的确有点语无伦次了,因为这对他的冲击还是非常的大。哪里是一个古代的受到各种封建思想影响的女人,这完全是一个新时代独立的勇敢女性。

“就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啊,我觉得就现在这个样子吧,不要做什么改变了。你也不要刻意的拒绝躲避,我就做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觉得这就是我所想要的生活。我从来都不会去想和别人去争抢一个男人,这是我绝对不可能去做的事情,现在我能够在每天看到你,而且心里有个记挂,我觉得这就足够了,我还有那么多兄弟要去带,那么多事情要去做。而且按照你的想法要征服整个的世界,守护好自己的家园,去创造更大的天地,那还有多少的事情要去做。才是我真正想的一辈子去从事的事业。”花弧话都已经说开了,反而更加的自然,而且开始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的想法都开始表露出来。

贺六浑脸上有点发烫。自己呀,真的是有点尴尬呀,还认为别人就想要个交代,其实别人独立自主,完完全全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所谓的名分啦,等等的问题。

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女人,的的确确是一个独立的男人。他想要的是那种风驰电掣,杀敌立功的伟业。当然,他也需要自己情感上的寄托。但是他又不可能被感情所羁绊,不可能成为一个相夫教子的淑女。所以在情感和事业之间,这个女人选择了事业。

于是,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只是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你。”

花弧突然间轻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这样才是真的开心。花弧我从来都看不上男人,所以从小到大,我身边的男性基本上都是被我给击垮的。现在真正意义上能够让我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你。更何况现在军旅期间,基本上你天天都和我呆在一起。如果真算起来,我还是觉得已经非常的幸福了,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这个意思贺六浑听懂了。也就是花弧在说,其实我现在根本没必要争什么东西,你天天都和我呆在一起。如果说女人追求的就是朝朝暮暮,两个人情投意合的相处的话,那么现在军旅生涯占据主导的时刻,花弧就做了一个最佳的选择。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又可以天天的和自己情郎在一起。

想到这里的时候,贺六浑心里觉得非常的愧疚。的的确确真正天天和自己在一起的反而是花弧。而自己的老婆昭君,还有尔朱云,还有那个公主。你的确是聚少离多,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待在一起,有的时候甚至连他们在哪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自己胡思乱想的这个时刻,花弧突然间说道:“你看你看了一遍,好像主峰那里出了什么乱子。”

贺六浑赶紧回头看去。就见主峰下面的平地上,那个王帐大门已经打开。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了很多人,站在山坡上向下看。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其中那个穿黄色龙袍的,肯定就是葛荣了。

不会吧,现在就已经开始打仗了吗?难道尔朱荣就已经攻过来了吗?这怎么可能,这才天刚刚亮啊,而且各方面的事情都没有就绪。

不对劲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这么多人怎么不在大帐里面议事,反而都跑到外面来了,他们在看什么东西呢。

这当然是出了一些意外事故了。

原来葛荣辗转反则了一个晚上,最后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把所有的将领都在凌晨叫到了自己的王帐里面,要重新开始议事。

说实话,这一个决策的的确确是非常的考验人。无论是对于高乾来说,还是对于李元忠。只要是那些心思有所浮动的人,这都是一个巨大的煎熬。

那就是你去还是不去,是不是事情已经败露了?这可不是在平常做一道选择题啊,这是在拿生命在做赌注。

但是最终高乾还是选择了来。李元忠也是如此。

等真正来到大帐以后,两个人都有点后悔了。因为他们发现山顶上全部都站满了刀斧手。这明摆着就是鸿门宴呢,有去无回呀。

但是现在已经来了,没有办法,只能够咬着牙往上走。高敖曹在大哥身后,虽然是胆子挺大的一个人,但是脸色也非常的凝重。这个世界上除了傻子之外,没有人不懂得怕这个字的。

进了大战之后,气氛也非常的紧张。因为葛荣顶盔贯甲,外罩黄袍。居然没有做贼王座上,而是一直站着两个眼睛,就看着下面的这些将领,一声不吭。

等到三通鼓响之后,葛荣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李元忠是个老滑头,他的眼光已经在偷偷的在大战里转了一圈,发现有好些人没有来。居然袁斌都没有来,还有几个和自己原来一起投诚的,姓谢的公爷。反正那一起投诚过来的人不是封王,就是封了国公。看来还有很多心思的人不少啊。

在等了差不多一刻钟,葛荣终于开始发话了。但是这一句话更让大家惊讶:“各位将军。现在随我到帐外去看个风景。”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怎么在里面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然后又一句话不说,到了外面去看风景,这都是已经火烧眉毛的时候,还做这样的事情吗?

潘乐,可朱浑元这几个心腹大将看来也不知情,他们正张嘴准备说什么话的时候,被葛荣一眼给瞪回去了。刘丞相看来是知道什么情形的,过来拍了拍这两个人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看来真的是出大事了。自己怎么一点什么风声都没有,难道是被别人发现了什么吗?自己怎么办?

李元忠的脑袋在飞速的旋转。他的眼睛也在滴溜溜的转,在观察各种各样的情形,以及观察各种各样的人。当然,首先可以看得出来,葛荣的神色是非常的气愤。而且看样子是要杀人了。

其他的人表情上应该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因为他们都非常的严肃。

等大家都到了帐外,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平台。站在这个平台上,放眼往下看去,连绵不断的都是军队的营盘。

各位将军,围着葛荣开始四散分开。

李元忠定睛向下关瞧,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突然间又赶紧把这口气收回来,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名堂。结果把自己憋的够呛,脸涨得通红。一边的高乾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李元忠赶紧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太子葛大会正好从身边经过。这个家伙就是缺了根筋,完全没有注意这种凝重的氛围反而很奇怪的看着李元忠问了一句:“李大将军,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啊。”

这话一问出来,李元忠的脸就更红了,那差不多都达到了滴血的地步。那个被堵在里面的那口气,忍不住的喷了出来,不停的开始咳。

“咳咳咳,报告太子殿下。今天有一点风寒,所以比较难受。”李元忠说道,心里正在冒虚汗日子。这个时刻真的是紧张啊。

葛荣那种淡漠的眼神也往这里扫了一眼。李元忠赶紧就把头低了下来,在哪里能够敢对抗呢。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等着被别人宰了。

但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是肯定不是先宰我。李元忠强压着咳嗽,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192 滏口大战 二十三

下山的途中,很巧合的事情是高乾和李元忠正走这一路。两个人本来平常就没有太大的交集,现在自然也不会多说话,但是两个人的神『色』都非常的严肃。

其实现在他们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就是庆幸。谁都知道自己从鬼门关里走出了一圈。估计两个人在山上的时候都在担心自己能不能够从山上下的来。

李元忠脑子里面的思绪混『乱』不堪,一方面的时候,自己的的确确被刚才的场面给吓到了,还真以为自己泄『露』了。另一方面又足足的为自己的表演感觉到庆幸,那种坚贞不屈的表演估计是起到了一定程度的『迷』『惑』作用。

其实从贺六浑到他自己的大营当中做说客开始,李元忠就一直陷于痛苦的纠结与挣扎当中。他自己的毕生愿望,就是让李家能够真正在雁北大地上面生根发芽,能够成为首推一指的大家族。至于最后能不能够称皇称帝都不敢有多大的幻想。

所以他主动的跟随了葛荣之后,就是有这样一个期望。但是得知道自己的父亲等等人都被贺六浑给控制住的时候,自己突然间有一个清醒发现,原来看起来强盛无比的大齐,其实有很多的漏洞。

然后在得知了贺六浑提出来的条件时,也并不苛刻,而且也完全能够做得到。所以很自然而然的就答应了,因为这个非常符合他的个『性』,那就是首鼠两端。能够两边都靠得着,这是最好的办法。

今天早上的这一幕,让自己感觉到这首属两端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难熬了。在那个特定的倒数的时刻,自己差一点就叫出来,就想自首。但是想到自己的一家人都在贺六浑的控制当中,还是强忍住,不敢『乱』动。而且自己也突然间还有另外一个希望,那就是自己估计小看了贺六浑等人的实力。因为他自己完全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居然王侯爷,谢国公都已经投靠了尔朱荣。

尔朱荣,难道会真的那么傻,就带着2万人就能赶来冲击30万人?他没有一定的部署,没有一定的后手,他敢这样来做。所以现在李元忠的脑袋里面一团的浆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先过了一关。下一关,先回到自己的大营里再说吧。

高乾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因为他是铁了心的,要追随大魏。而且他自己已经开始搞了一些小的动作,目前的这些局面出现,尽管说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之外,但是他坚信自己不可能被抓住了把柄,所以整个过程他的心态都还比较的稳定。

而且他也非常的老练,一直在不停的观察着这些将领。其中就注意到李元忠,一如既往的奉迎拍马,而且表现的更加的活跃。

事出反常必为妖。这个家伙一定有问题。当然,这个家伙有问题更好,这就说明大魏朝战胜的希望就会更大。

于是在下山分手的时候,两个人开始互道珍重。因为两个人是不同的方向,分为了左右两翼。

李元忠拱手礼仪『性』说道:“高将军,保重。”

高乾哈哈大笑,对李元忠说道:“李将军,大局为重,好自为之啊。不要忘了我们自己的祖宗埋在哪里呀。”然后也不等李元忠回答,扭头策马扬鞭而去。

李元忠听完了这句话以后,呆在了原地。我的天哪,这个家伙是什么意思?大局为重,是指我们大齐的大局还是大魏的大局?

好自为之,这句话听起来怎么会那么怪?他难道知道什么东西吗?

祖宗埋在什么地方?我的天哪,这不就是在提醒我们自己,我们到底是汉人还是鲜卑人吗?他难道知道我们北方发生的这些事情,难道他也是大魏的人。

李元忠本来很想追上去问,但是又不敢,然后就这样傻傻的待在原地。至少呆了好一刻钟,身边的李先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催道:“叔叔到底怎么回事啊?要不要走?”

李元忠这才缓过神来。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忠于大齐的话,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就要算上去举报?但是我现在去举报有什么用,没有证据,而且我自己的父亲在别人手里。而且更关键的是,连高乾也如果反叛的话。那这个队伍里面还有多少的人是存在着异心的?那这样看起来就30万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

算了算了,我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想。我回去什么都不做,总可以吧,我两不相帮总可以吧。我生病总可以吧。

“走,回大营去。我现在开始不舒服了。”李元忠突然间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李先愣了一下,突然间明白了,赶紧点点头。“我知道,现在开始叔叔就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现在我们看怎么办?”

山腰,还是那块平地之上。葛荣看着这些部队的将领一个个正在下山,沉默不语。

身边刘丞相,本来想张嘴说几句话,但是也都想了想,又把嘴巴闭上。

那个任保当然就更不会讲话,只会伺候在葛荣身边。

葛大会感觉到非常奇怪。因为今天父皇的表现实在是起伏太大。一开始的时候郁闷非凡,后来又笑起来,但是到现在居然又开始沉默不语。

葛荣如果真的放下脸来,葛大会还是有点害怕。所以小心翼翼的问道:“父皇,你一直都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判决不是已经都被你给杀了吗?”

葛荣摇了摇头。

心里真的是非常的难过自己就这么一个傻儿子,一步一步的扶持他,但是终究发现,烂泥还是扶不上墙。从小的时候开始配置就搞坏了,也没有时间去管他,典型的成了一个纨绔子弟。现在就算经历了一系列的磨难,也开始懂了一些事情,但是眼界和见识毕竟是差得太远,心智和毅力更是差距甚大。

“父皇您别着急,到底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来处理嘛!是不是还有什么人也是叛贼?”葛大会终于说了一句对的话。

“如果还有叛贼,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葛荣转过头问道。

“当然是杀呀,那还用说。”葛大会想都没想,随口就说到。

葛荣差点没气的一巴掌就扇过去。这难道不是一个猪脑子吗?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自己还会放这些人下山吗?

韩楼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用手推了推葛大会的腰,意思是让他不要这样说,肯定错了,换个说法。

哪知道葛大会这头猪居然反过身来说道:“你推什么推呀,对叛贼还能够手软,是对自己心狠。”

韩楼一下子脸红脖子粗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葛荣摇摇头说道:“太子啊,你自己要多想一下。如果是能够一刀下去就解决问题,那什么问题都好说啦。”

葛大会傻不楞登的问道:“为什么不能用刀来解决问题?我们现在的天下不都是用刀打下来的吗?”

葛荣气极反笑说道:“那么问你现在大战在即,如果把这些有点动摇心思的将领都砍掉,这个军队谁来带?马上尔朱荣就会扑过来,我们怎么办?”

“父皇,我就觉得您是多想了。尔朱荣总共才多少人嘛,才两万呢。我们就中间大营就有6万。这6万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刀山血海当中杀出来的。哪一个不是以一当十?其实按照我的想法,根本就不需要那些人来帮忙,我带了一支部队过去,就能够把尔朱荣活捉给你看。韩楼,你说是不是这样?”葛大会歪理还真多,说的也蛮有道理。

葛荣摇摇头,自己都不愿意再说话了。不过他想自己这个傻儿子说的也有道理,就算是左右两翼,有部分就不动了,又能怎样?自己的嫡系部队,袁斌的部队,加上可朱浑元的部队就差不多有六七万。在加上自己现在中军大营里的6万部队,那依旧是压倒『性』的优势。或许还真的是自己顾虑的太多,或许是自己心里还有一定的阴影。

这个阴影已经笼罩在自己心里太久了。自己会倾尽全力,把所有的部队都带出来,就是想一举击败尔朱荣,彻底解决掉这个心中大患,那么以后的路就顺畅了。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但是对于韩楼自己还是非常信任。

“好啦好啦,那就再说吧,接下去的时候韩建军主要是靠你来安排整个中军大营的布置,我就先去休息了。太子,你要记住,不得韩将军的许可,不能够随便的动用军队。”葛荣也累了,毕竟年纪也有:50多岁。你晚上和刘丞相,任保在策划今天早上的行动,实在是有些辛苦。

我还是喝『奶』去吧,好好的养养生。就等这些自己的军队用身子好好的把尔朱荣捆过来。

接下去,按照原先的部署,左右两翼部队开始移动。

右翼部队当中各种各样想不到的意外情况都出现了。这边首先是李元忠宣布自己生病,而且是急病。是绞肠沙,痛的到处翻来滚去。据说是吃坏了一些什么东西,而且像模像样的赶紧跑过去和袁斌大将军汇报。

另外一边一些小的部队正在整军,出发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些意外。里面居然有一些军队叛变,然后引发了内『乱』,就耽搁了起来。

另外还有些部队,还发现战马被人下了毒。要么就是一部分的士兵出现了时疫,引发了军队里的『骚』扰。

193 滏口大战 二十四

”一天到晚就知道拍马屁,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还立军令状,都是在开玩笑。网就这样的人,真的是无语。”潘乐嘴巴里面嘟嘟喃喃,声音不大也不小。

“你说什么东西呢。”可朱浑元其实也非常的敏感,毕竟自己攻打邺城,一无所获。然后又看到对头在那里嘟嘟喃喃,虽然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但是心里很不爽。心里有鬼的人,越是觉得所有的人都在针对自己。

“做贼的人才会心虚,我说什么东西该听的人都听得到。”潘乐之所以这么嚣张,其实无外乎也就是这两个原因。第一个当然就是自己拥兵数万,而且是投诚势力的代表者。如果要是葛荣动自己,那么其他那些一起也是河北势力的人都会心惊胆战,那么这个队伍就垮了一半。这个他也知道,葛荣其实对自己亲信手下也有一些不满,也不希望这些人太嚣张,也有一个人要出来与他们抗衡。因为做皇帝的秘诀就是保持平衡。其实不仅仅做皇帝,是如此,做官也罢,掌握权力也罢,都是如此。

可朱浑元气的难受,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怎么样。

只要没出事,葛荣就当着看不见。现在他心里也是在盘算,这个部队怎么调兵安置?哪些人放在前面?哪些人放在后面?这人作为左翼的俯冲,哪些人作为右翼的帮忙?

其实对于尔朱荣,葛荣心里说一点畏惧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那是摆在那里的,更何况自己原来也曾被他领导过,就算是送到河北来,也是从他手里安排过来的。所以为什么他会集全军之力来对付尔朱荣,其实也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尔朱荣的兵马那么少,葛荣有小看之心,这也是正常。所以现在自己的排兵布阵就有讲究了,至少要打一个有把握的战争吧。

潘乐,高乾,李元忠这三个人最好是把它们一左一右分开。毕竟这三个人都是投诚过来的,而且每个人都有数万人马。虽然说这几个人表面上都非常的恭敬,也一下找不到有什么反迹。但是毕竟是外人,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们的数万人,分开来,安放在左右两翼,作为辅助部队。李元忠的感觉要更好一点,可以就让他靠近主阵。

袁斌,可朱浑元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铁杆,都是从六镇就跟自己一起过来的人物。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所率领的兵马都是六镇士兵为主,装备不但是最好的,而且战斗力也是最强的,都是骑兵部队。所以这两个应该放在左右两翼的顶端。

整个战场的主要冲击力就要靠他们两个。虽然说这两个家伙一身的毛病,好色又好财。而且经常耍勇斗狠,但是这就是自己的最亲信的部下,那就没有办法。

中军部分也是一个重要的中枢。如果按照鹤翼阵的阵型来看,中间部分必须要能够抵挡得住敌人的冲击。这个任务当然就有自己的亲卫部队来完成,这一点自信葛荣还是有的。

毕竟自己从北到南也算是征战了几十年。对抗过柔然人,也和六镇的兵马厮杀过。这些人都是属于边军,属于最强悍的部队之一。现在到了河北,和河北这边的私兵,军队也都对抗过,特别是在消灭广阳王的战争中,还和号称最强军的大魏中军对抗过。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自己中军的装备和战斗力,战斗的信心,都应该是自己所有部队当中最强的。

葛荣把自己的布置说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点头领命。

这时候刘丞相又开始说话了:“皇上圣明。各军安排条条有理,而且这场战争我们必胜。这里小臣还有两个地方,有些顾虑不太明白,特向皇上请教。”

这个老家伙说话就是这样。恭维一段话,让别人听着很舒服。然后用请教的名义提出自己的建议,当然听不听,那就要看领导者的角度了。

葛荣哈哈大笑道:“丞相,不必每次都要如此多礼。我们都是粗人,所以在战场上有什么话都当面说,那是最好不过的啦。”

刘丞相赶紧拜谢,说道:“皇上,这一个安排之后。是否考虑到还有北边或者南边的军队,或者说敌军的影响?”

高乾这个时候心里一愣,赶紧出来说道:“丞相,您这个说话的意思我都不太明白。我们北边不都是被我们控制的区域吗?都已经是被我们打下来的地方。我们的南边现在除了一个邺城,哪里还有敌军存在?”

刘丞相说道:“凡事都应该要有多种准备吧。北边的确属于我们所控制的区域,但是会不会有敌军渗透?或者说尔朱荣派了部队从那边进攻呢。南边的邺城也是如此。现在他们被我们给打怕了,说在城里一动不敢动,但是一旦战争开始打响,他们会不会派出军队来进攻我们?”

高乾笑道:“怎么可能啊。大魏还有多少军队我们不知道吗?”

其他将领也都是哈哈大笑,不置可否。武将从来都看不起文官的,特别是文官还来在战争当中点出武将的不足,那就更是要遭到大家的非议。

葛荣也笑道:“你们不要觉得丞相说的没有道理,多一点防备还是好的。那就这样安排每一个军队,必须要留部分兵马防备其他方向的变故。丞相,你看如何?”

刘丞相都是修炼了多少年的老妖精,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武官的嘲笑。赶紧继续拜谢皇上之后,继续说道:“皇上,微臣还有些问题不解。”

葛荣这个时候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这个老家伙是不是真的有点倚老卖老,不停的在指点我的这个决策?但是在所有人面前,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宽宏大量,自己的恢宏气度。点点头示意说吧。

“皇上,尔朱荣的兵马真的是只有两万吗?如果要死人嘛,不仅如此,那么我们的估算安排可能就会出现问题啊。”刘丞相这个担心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尔朱荣的兵马达到了六七万这个比例,谁都不敢小看他。

“这个问题我们原来讨论过。应该没有问题的,任保元宝是吧。”葛荣有点不舒服,总是被质疑,谁都会难受。

任保是负责地下情报,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不会被这些人重视,当然他自己也只对葛荣负责。现在皇上点名了,他当然要赶紧出来辟谣。

如果是他负责的情报出了问题,那他自己肯定要很麻烦。而且如果所有的人都怀疑他的情报处理能力,那么他以后,也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启禀皇上。丞相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的情报的确是如此。原本尔朱荣的兵马总共就是6到7万人。进京勤王之后,他的兵马就开始分散。一部分被元天穆带到了负责东边。一部分带到南边与南朝对抗。还有相当一部分留在京城洛阳驻守。所以他真正留到晋阳的人马不多了。”任保分析的是非常有道理,不愧是情报专家。一个人光会拍马屁,那是没有用,如果他又有点本事,又会拍马屁,那么这样的人就前途无量。

“尔朱荣还可能调动的兵马,那就是六镇的兵马。但是六镇的兵马本身就有戍守国防的任务。所以不可能调动的太多。由此可见,尔朱荣的兵马再多再多也不过就是能够抽调出来3到5万。这已经是他部队的极限。”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安排,各处的探子都在关注着。所以在晋阳起兵的时候,大概的人马就是不到两万的骑兵。他们到了上党郡的时候,我们得到的消息也就是兵马,总共就是两万人。”任保心里有数,他知道这些尔朱荣的兵马的的确确不多。

“所以我们综合判定尔朱荣的骑兵兵马应该就是两万。最多不超过3万,那么其他的部队很有可能就是他动用的一些厢兵。”

任保说完了,拱手施礼,退下去了。

这时,李元忠也走过来说道:“皇上。昨日我带兵在附近一带查看军情。我的手下也与尔朱荣的斥候厮杀,当然我们更强。杀了他们几十个,我这里也抓了他们的斥候。”李元忠当然不会在这些人面前说自己的部队有被对方干掉的。任何一个将军都是要脸面的,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不足。

“哦,这些人说了什么。”葛荣对这个非常的感兴趣。

“从我们知道的情报来看。首先是尔朱荣自己亲自率兵上阵,已经来到了滏口陉。其次是他们的兵马的确不多。估计也就是一两万人吧。”李元忠这是实话实说。

任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葛荣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人数上面,这个人数已经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你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怎么能和我的30万人抗衡。

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在尔朱荣身上,这个家伙真的是自己来了。难道这个黑龙潭的说法真的是就奏效了吗?难道就是我真的要把他捆绑之后镇压在此地吗?想到这里葛荣开心不已。

194 滏口大战 二十五

贺六浑突然间扭头用手拉住了,正在准备往后退的花弧。网花弧正好抬头,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视。

花弧脸上非常平静,但是鬓角还有汗迹,而且一些头发丝都是乱的。这些都是在爬山过程的,就在那个拉贺六浑上来的过程当中导致的。

贺六浑轻轻的用手,把花弧脸上的发丝撩开,抚顺。然后说道:“所有的这些我都明白。给我时间,在这场战争打完之后,我给你一个交代。”

花弧也非常享受这个非常特殊的时刻,也享受这个动作。这种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舒适仅仅持续了一会儿。

但是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花弧非常安静的也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交代。因为我根本就不愿意,一天到晚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从小到大,我就很反感女子,只能够呆在男人的身后。所以我才会替父从军,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

贺六浑这下就呆住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交代。”花弧说的非常的坚决,“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那样的人。昭君大嫂那样的角色我肯定做不了,我也无法想象我的后半生就呆在一个院子里面过。可能我的想法有点惊世骇俗,但是我就不希望那样去过日子,我想到的就是要像现在这样驰骋沙场,挥斥方遒。这种沙场点兵的感觉才是我真正所需要的。”

贺六浑有点呆了:“那你决定,这,那到底后面怎么样了?”说话都的确有点语无伦次了,因为这对他的冲击还是非常的大。哪里是一个古代的受到各种封建思想影响的女人,这完全是一个新时代独立的勇敢女性。

“就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啊,我觉得就现在这个样子吧,不要做什么改变了。你也不要刻意的拒绝躲避,我就做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觉得这就是我所想要的生活。我从来都不会去想和别人去争抢一个男人,这是我绝对不可能去做的事情,现在我能够在每天看到你,而且心里有个记挂,我觉得这就足够了,我还有那么多兄弟要去带,那么多事情要去做。而且按照你的想法要征服整个的世界,守护好自己的家园,去创造更大的天地,那还有多少的事情要去做。才是我真正想的一辈子去从事的事业。”花弧话都已经说开了,反而更加的自然,而且开始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的想法都开始表露出来。

贺六浑脸上有点发烫。自己呀,真的是有点尴尬呀,还认为别人就想要个交代,其实别人独立自主,完完全全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所谓的名分啦,等等的问题。

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女人,的的确确是一个独立的男人。他想要的是那种风驰电掣,杀敌立功的伟业。当然,他也需要自己情感上的寄托。但是他又不可能被感情所羁绊,不可能成为一个相夫教子的淑女。所以在情感和事业之间,这个女人选择了事业。

于是,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只是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你。”

花弧突然间轻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这样才是真的开心。花弧我从来都看不上男人,所以从小到大,我身边的男性基本上都是被我给击垮的。现在真正意义上能够让我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你。更何况现在军旅期间,基本上你天天都和我呆在一起。如果真算起来,我还是觉得已经非常的幸福了,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这个意思贺六浑听懂了。也就是花弧在说,其实我现在根本没必要争什么东西,你天天都和我呆在一起。如果说女人追求的就是朝朝暮暮,两个人情投意合的相处的话,那么现在军旅生涯占据主导的时刻,花弧就做了一个最佳的选择。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又可以天天的和自己情郎在一起。

想到这里的时候,贺六浑心里觉得非常的愧疚。的的确确真正天天和自己在一起的反而是花弧。而自己的老婆昭君,还有尔朱云,还有那个公主。你的确是聚少离多,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待在一起,有的时候甚至连他们在哪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自己胡思乱想的这个时刻,花弧突然间说道:“你看你看了一遍,好像主峰那里出了什么乱子。”

贺六浑赶紧回头看去。就见主峰下面的平地上,那个王帐大门已经打开。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了很多人,站在山坡上向下看。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其中那个穿黄色龙袍的,肯定就是葛荣了。

不会吧,现在就已经开始打仗了吗?难道尔朱荣就已经攻过来了吗?这怎么可能,这才天刚刚亮啊,而且各方面的事情都没有就绪。

不对劲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这么多人怎么不在大帐里面议事,反而都跑到外面来了,他们在看什么东西呢。

这当然是出了一些意外事故了。

原来葛荣辗转反则了一个晚上,最后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把所有的将领都在凌晨叫到了自己的王帐里面,要重新开始议事。

说实话,这一个决策的的确确是非常的考验人。无论是对于高乾来说,还是对于李元忠。只要是那些心思有所浮动的人,这都是一个巨大的煎熬。

那就是你去还是不去,是不是事情已经败露了?这可不是在平常做一道选择题啊,这是在拿生命在做赌注。

但是最终高乾还是选择了来。李元忠也是如此。

等真正来到大帐以后,两个人都有点后悔了。因为他们发现山顶上全部都站满了刀斧手。这明摆着就是鸿门宴呢,有去无回呀。

但是现在已经来了,没有办法,只能够咬着牙往上走。高敖曹在大哥身后,虽然是胆子挺大的一个人,但是脸色也非常的凝重。这个世界上除了傻子之外,没有人不懂得怕这个字的。

进了大战之后,气氛也非常的紧张。因为葛荣顶盔贯甲,外罩黄袍。居然没有做贼王座上,而是一直站着两个眼睛,就看着下面的这些将领,一声不吭。

等到三通鼓响之后,葛荣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李元忠是个老滑头,他的眼光已经在偷偷的在大战里转了一圈,发现有好些人没有来。居然袁斌都没有来,还有几个和自己原来一起投诚的,姓谢的公爷。反正那一起投诚过来的人不是封王,就是封了国公。看来还有很多心思的人不少啊。

在等了差不多一刻钟,葛荣终于开始发话了。但是这一句话更让大家惊讶:“各位将军。现在随我到帐外去看个风景。”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怎么在里面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然后又一句话不说,到了外面去看风景,这都是已经火烧眉毛的时候,还做这样的事情吗?

潘乐,可朱浑元这几个心腹大将看来也不知情,他们正张嘴准备说什么话的时候,被葛荣一眼给瞪回去了。刘丞相看来是知道什么情形的,过来拍了拍这两个人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看来真的是出大事了。自己怎么一点什么风声都没有,难道是被别人发现了什么吗?自己怎么办?

李元忠的脑袋在飞速的旋转。他的眼睛也在滴溜溜的转,在观察各种各样的情形,以及观察各种各样的人。当然,首先可以看得出来,葛荣的神色是非常的气愤。而且看样子是要杀人了。

其他的人表情上应该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因为他们都非常的严肃。

等大家都到了帐外,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平台。站在这个平台上,放眼往下看去,连绵不断的都是军队的营盘。

各位将军,围着葛荣开始四散分开。

李元忠定睛向下关瞧,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突然间又赶紧把这口气收回来,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名堂。结果把自己憋的够呛,脸涨得通红。一边的高乾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李元忠赶紧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太子葛大会正好从身边经过。这个家伙就是缺了根筋,完全没有注意这种凝重的氛围反而很奇怪的看着李元忠问了一句:“李大将军,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啊。”

这话一问出来,李元忠的脸就更红了,那差不多都达到了滴血的地步。那个被堵在里面的那口气,忍不住的喷了出来,不停的开始咳。

“咳咳咳,报告太子殿下。今天有一点风寒,所以比较难受。”李元忠说道,心里正在冒虚汗日子。这个时刻真的是紧张啊。

葛荣那种淡漠的眼神也往这里扫了一眼。李元忠赶紧就把头低了下来,在哪里能够敢对抗呢。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等着被别人宰了。

但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是肯定不是先宰我。李元忠强压着咳嗽,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195 滏口大战 二十六

可朱浑元心有数,根本不慌,嘴巴还在咬着鱼。请百度搜索其他的将领这个时候都已经变了脸『色』,纷纷的把鱼放下来,而且都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慌什么东西,说吧。”可朱浑元大将风度展现无遗,镇定自若。

“大将军,前锋出击部队全军覆没了。”斥候声音抖颤的声音说道。

众多将领都呆住了,一个个瞠目结舌。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一个时辰左右。一只部队已经被消灭了。

可朱浑元现在也有点坐不住了,一口咬到刺,痛了一下。顺手把这个鱼扔走,依然没有站起来,保持镇定说道:“说的详细一点,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可朱浑元现在肚子里面,既高兴又惊讶。高兴的是潘乐这小子,你也会有今天?你的能耐都长到了女人的肚子去了。好歹也是有两万人,怎么可能一个时辰被打光了?是什么样的一种战斗力啊。

惊讶的事情是,如果敌军有这样的战斗力,那真的是不可小觑啊。因为他自己非常的清楚,潘乐虽然说喜欢女人。但是本事还是有一点的,他重金打造的轻骑兵,那也算是一支强军。而且更让可朱浑元感到震惊的是,作战胜利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要知道,这可是在冷兵器时代,主要是靠军队的对抗,取得胜利。一个时辰结束战斗,搞掉了一万多人,那么说明对方的实力非常的强。这难道真的是只有两万人的部队吗?不太可能吧。

其实不光是可朱浑元这样想,其他的将领心里也都开始浮出一个想法:我们是不是低估了对方的战斗力?这样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战斗力居然有如此之强,谁敢第二个再冲去?

“大将军,估计这一次是碰了敌军的主力部队。一开始我们接到的消息是高乾将军的部队与敌军接触。然后两军很快开始陷入混战,完全没有缓冲的时间。再接下去我们的斥候发现高乾将军部队兵败如山倒,陷入了重重的包围。最后的迹象表明全军覆没,根本没有人逃出来。”斥候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都已经说出来了。

“等等,你说什么。谁的部队?”爆炸头立马大声喊到。

“是高乾将军,全军覆没了。”斥候弱弱的声音回答。

所有人都惊呆了,当然包括可足浑元。怎么会是高乾的部队?不是潘乐的部队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实在是太蹊跷了。赣州可出浑圆的布置,冲在第一位的应该是潘乐,怎么可能与敌人接触的居然是高乾。这间到底出了什么纰漏?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更震惊的事情是,高乾的部队在所有的杂牌军当应该是战斗力最强的。特别是他的弟弟,高敖曹率领的轻骑兵部队,那是连可朱浑元都要表示重视的一支。从人数来看,只有一万多人,但是从战斗力的角度来说,应该是远远超过潘乐的。

尔朱荣的部队真的有这么强吗?如果他只有2万人到3万人左右的话,那么这样的战斗力已经恐怖到了极点。要知道这个结局不是击败了高乾,而是全军覆没!

可朱浑元已经完全的『乱』了。高乾和潘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间到底有什么猫腻?尔朱荣的部队战斗力这么强,自己是不是要冲去挡在第一线?

“大家先不要急,静下来想一想怎么办?”可朱浑元毕竟也是尸山血海里滚爬的人物,开始冷静下来了。

小胡子将领大声在嚷嚷:“这个潘乐一定有问题。本来应该是他在前面,怎么她反而在后面。腾讯会不会他是内『奸』?”

猜疑的种子一旦不下来,会迅速的生根发芽。

黄牙将领非常认可说道:“肯定是这样。这个小子自己躲在后面,反而让高乾冲到前面去。他为什么在高乾混战的时候不去帮忙?他自己坐收渔翁得利,估计下一步可能会来对付我们了吧。说不定他会派人来骗我们呢。这个小白脸,我看着他不是一个好人。”

爆炸头立马说道:“现在还能怎么办?要赶紧冲前去,先灭掉潘乐。不然的话,他如果和尔朱荣的部队合并一处,那我们更麻烦了。”

可朱浑元这时候也开始高度的紧张起来。这一场战争的失利,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所有的人。

其实这是一种典型的心态反转。一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轻视尔朱荣。每一个人都是信心百倍,都觉得这样的战争轻如反掌。但是一旦受到了重重地打击之后,所有的人立马会心态反转,又会觉得困难重重,这次任务是完不成了。

小胡子将领表示反对:“大将军,我们现在要考虑好,到底怎么办,我个人觉得是不能够去和潘越对抗,更不能够再前去与尔朱荣对抗。”

爆炸头怒道:“那你这不是逃吗?那如果皇问罪起来怎么办?”

小胡子将领说道:“话不是这样说。皇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形成一个包围圈。我们本来是左翼部队,任务是绕道敌人的后方,封锁住滏口陉,截断敌人的退路,然后和袁斌大将军一起合兵一处共同围剿。如果现在我们主动前攻击,那会不会反而把敌人带离了偏方向?”

好吧,现在一旦出了问题之后,以前的言论全部都置之脑后了。现在不是在考虑如何夺得头功,攒下尔朱荣的人头,现在考虑的问题是要避开风头,要让敌人冲进包围圈了。

黄牙将领赞同:“大将军,您要深思熟虑呀。这次皇专门设置的叫鹤翼阵,我们是负责左翼的包围。如果我们现在一开始主动进攻的话,那么军和右翼的部队都根本来不及包抄,很有可能会让敌人跑掉。我也同意现在暂时避敌锋芒,诱敌深入。”

可朱浑元从内心来说是非常的尊敬和效忠于葛荣的,这并不代表着他自己没有自己的小心思。而这个世界更多的纠结与困难都是出自于这些小心思。很多的事情如果都摊开来,放在桌面谈,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都在座底下,开始互相制肘互相猜度,再小的事情也会变成了一件大事。

原本按照可足浑源的『性』子,自然是率军去冲杀一阵,独得头功。但是现在高乾部队的全军覆没,让他自己觉得惊醒。自己这样一下子冲去,到底能不能够成功未可知,说不定也是一个同样的下场。

算不一定全军覆没,但是自己的主力部队如果都被消耗光了,那么自己在军队当的地位,那岌岌可危了。

但是如果自己不去的话,以后军队当也会出现质疑自己的声音,这也是一个很难处理的问题。

正在犹豫纠结彷徨的过程当,斥候又来了。

“报告大将军,潘将军的部队派人来求援。”

可朱浑元差一点一口老血喷出去。在和自己抢女人的家伙,真的是一个猪脑子啊,真的是一个鼠胆啦。自己面前的兄弟被全军覆没了,你自己不敢,还来向我求援。

“报大将军。”这个时候又从远处奔来了几个斥候。

“大将军,前方山林多处出现敌军大量军队旗帜,估『摸』着至少有数万大军。”

可朱浑元这下子呆住了,数万大军?这么多的军队埋伏在山林当,那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我这个方向成了敌人主攻的方向?

这个时候大家都想起来,尔朱荣这个家伙不简单,毕竟是驰骋山西战场那么多年。杀敌无数,各种的传说不断。特别是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家伙非常的冷酷无情,连自己的外甥都下得去手。

人是这样,越到虚弱的时候越会去找借口。遇到困难的时候,会把更多的压力放的无数大。

如果是那个击败高乾的主力还在,再加埋伏在山林当的这几万人,那么任谁都不敢随便『乱』动了。这个时候考虑的不是要杀掉尔朱荣拿他的人头来领赏的问题,而是考虑自己的部队会不会也一样,全军覆没了。

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来了。

“报大将军,大事不好。”斥候又来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最痛恨的是斥候,因为他从来带来的都是坏消息,没有好消息。但是又不敢不听,毕竟这是关系到整个军队生死存亡的大事。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朱浑元现在已经有点扛不住了。刚刚还可以在湖边烤鱼,吃的那么潇洒,心情放松。现在连续几次的打击之后,自己现在已经有点如惊弓之鸟了。

”左后翼张琼将军派人来报,邺城大开城门,数万大军已经进攻到后方。敌军攻势太猛,特派人前来求援。”斥候大声喊到。

这一次情报来了之后,可足浑元可以毫不犹豫的判定。自己这个方向是敌人的主攻方向!现在不是考虑自己去杀敌领功的问题,而是要考虑如何保全自己军队的问题。

“传令下去。扎营防守!”

196 滏口大战 二十七

”一天到晚就知道拍马屁,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还立军令状,都是在开玩笑。网就这样的人,真的是无语。”潘乐嘴巴里面嘟嘟喃喃,声音不大也不小。

“你说什么东西呢。”可朱浑元其实也非常的敏感,毕竟自己攻打邺城,一无所获。然后又看到对头在那里嘟嘟喃喃,虽然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但是心里很不爽。心里有鬼的人,越是觉得所有的人都在针对自己。

“做贼的人才会心虚,我说什么东西该听的人都听得到。”潘乐之所以这么嚣张,其实无外乎也就是这两个原因。第一个当然就是自己拥兵数万,而且是投诚势力的代表者。如果要是葛荣动自己,那么其他那些一起也是河北势力的人都会心惊胆战,那么这个队伍就垮了一半。这个他也知道,葛荣其实对自己亲信手下也有一些不满,也不希望这些人太嚣张,也有一个人要出来与他们抗衡。因为做皇帝的秘诀就是保持平衡。其实不仅仅做皇帝,是如此,做官也罢,掌握权力也罢,都是如此。

可朱浑元气的难受,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怎么样。

只要没出事,葛荣就当着看不见。现在他心里也是在盘算,这个部队怎么调兵安置?哪些人放在前面?哪些人放在后面?这人作为左翼的俯冲,哪些人作为右翼的帮忙?

其实对于尔朱荣,葛荣心里说一点畏惧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那是摆在那里的,更何况自己原来也曾被他领导过,就算是送到河北来,也是从他手里安排过来的。所以为什么他会集全军之力来对付尔朱荣,其实也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尔朱荣的兵马那么少,葛荣有小看之心,这也是正常。所以现在自己的排兵布阵就有讲究了,至少要打一个有把握的战争吧。

潘乐,高乾,李元忠这三个人最好是把它们一左一右分开。毕竟这三个人都是投诚过来的,而且每个人都有数万人马。虽然说这几个人表面上都非常的恭敬,也一下找不到有什么反迹。但是毕竟是外人,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们的数万人,分开来,安放在左右两翼,作为辅助部队。李元忠的感觉要更好一点,可以就让他靠近主阵。

袁斌,可朱浑元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铁杆,都是从六镇就跟自己一起过来的人物。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所率领的兵马都是六镇士兵为主,装备不但是最好的,而且战斗力也是最强的,都是骑兵部队。所以这两个应该放在左右两翼的顶端。

整个战场的主要冲击力就要靠他们两个。虽然说这两个家伙一身的毛病,好色又好财。而且经常耍勇斗狠,但是这就是自己的最亲信的部下,那就没有办法。

中军部分也是一个重要的中枢。如果按照鹤翼阵的阵型来看,中间部分必须要能够抵挡得住敌人的冲击。这个任务当然就有自己的亲卫部队来完成,这一点自信葛荣还是有的。

毕竟自己从北到南也算是征战了几十年。对抗过柔然人,也和六镇的兵马厮杀过。这些人都是属于边军,属于最强悍的部队之一。现在到了河北,和河北这边的私兵,军队也都对抗过,特别是在消灭广阳王的战争中,还和号称最强军的大魏中军对抗过。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自己中军的装备和战斗力,战斗的信心,都应该是自己所有部队当中最强的。

葛荣把自己的布置说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点头领命。

这时候刘丞相又开始说话了:“皇上圣明。各军安排条条有理,而且这场战争我们必胜。这里小臣还有两个地方,有些顾虑不太明白,特向皇上请教。”

这个老家伙说话就是这样。恭维一段话,让别人听着很舒服。然后用请教的名义提出自己的建议,当然听不听,那就要看领导者的角度了。

葛荣哈哈大笑道:“丞相,不必每次都要如此多礼。我们都是粗人,所以在战场上有什么话都当面说,那是最好不过的啦。”

刘丞相赶紧拜谢,说道:“皇上,这一个安排之后。是否考虑到还有北边或者南边的军队,或者说敌军的影响?”

高乾这个时候心里一愣,赶紧出来说道:“丞相,您这个说话的意思我都不太明白。我们北边不都是被我们控制的区域吗?都已经是被我们打下来的地方。我们的南边现在除了一个邺城,哪里还有敌军存在?”

刘丞相说道:“凡事都应该要有多种准备吧。北边的确属于我们所控制的区域,但是会不会有敌军渗透?或者说尔朱荣派了部队从那边进攻呢。南边的邺城也是如此。现在他们被我们给打怕了,说在城里一动不敢动,但是一旦战争开始打响,他们会不会派出军队来进攻我们?”

高乾笑道:“怎么可能啊。大魏还有多少军队我们不知道吗?”

其他将领也都是哈哈大笑,不置可否。武将从来都看不起文官的,特别是文官还来在战争当中点出武将的不足,那就更是要遭到大家的非议。

葛荣也笑道:“你们不要觉得丞相说的没有道理,多一点防备还是好的。那就这样安排每一个军队,必须要留部分兵马防备其他方向的变故。丞相,你看如何?”

刘丞相都是修炼了多少年的老妖精,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武官的嘲笑。赶紧继续拜谢皇上之后,继续说道:“皇上,微臣还有些问题不解。”

葛荣这个时候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这个老家伙是不是真的有点倚老卖老,不停的在指点我的这个决策?但是在所有人面前,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宽宏大量,自己的恢宏气度。点点头示意说吧。

“皇上,尔朱荣的兵马真的是只有两万吗?如果要死人嘛,不仅如此,那么我们的估算安排可能就会出现问题啊。”刘丞相这个担心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尔朱荣的兵马达到了六七万这个比例,谁都不敢小看他。

“这个问题我们原来讨论过。应该没有问题的,任保元宝是吧。”葛荣有点不舒服,总是被质疑,谁都会难受。

任保是负责地下情报,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不会被这些人重视,当然他自己也只对葛荣负责。现在皇上点名了,他当然要赶紧出来辟谣。

如果是他负责的情报出了问题,那他自己肯定要很麻烦。而且如果所有的人都怀疑他的情报处理能力,那么他以后,也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启禀皇上。丞相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的情报的确是如此。原本尔朱荣的兵马总共就是6到7万人。进京勤王之后,他的兵马就开始分散。一部分被元天穆带到了负责东边。一部分带到南边与南朝对抗。还有相当一部分留在京城洛阳驻守。所以他真正留到晋阳的人马不多了。”任保分析的是非常有道理,不愧是情报专家。一个人光会拍马屁,那是没有用,如果他又有点本事,又会拍马屁,那么这样的人就前途无量。

“尔朱荣还可能调动的兵马,那就是六镇的兵马。但是六镇的兵马本身就有戍守国防的任务。所以不可能调动的太多。由此可见,尔朱荣的兵马再多再多也不过就是能够抽调出来3到5万。这已经是他部队的极限。”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安排,各处的探子都在关注着。所以在晋阳起兵的时候,大概的人马就是不到两万的骑兵。他们到了上党郡的时候,我们得到的消息也就是兵马,总共就是两万人。”任保心里有数,他知道这些尔朱荣的兵马的的确确不多。

“所以我们综合判定尔朱荣的骑兵兵马应该就是两万。最多不超过3万,那么其他的部队很有可能就是他动用的一些厢兵。”

任保说完了,拱手施礼,退下去了。

这时,李元忠也走过来说道:“皇上。昨日我带兵在附近一带查看军情。我的手下也与尔朱荣的斥候厮杀,当然我们更强。杀了他们几十个,我这里也抓了他们的斥候。”李元忠当然不会在这些人面前说自己的部队有被对方干掉的。任何一个将军都是要脸面的,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不足。

“哦,这些人说了什么。”葛荣对这个非常的感兴趣。

“从我们知道的情报来看。首先是尔朱荣自己亲自率兵上阵,已经来到了滏口陉。其次是他们的兵马的确不多。估计也就是一两万人吧。”李元忠这是实话实说。

任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葛荣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人数上面,这个人数已经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你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怎么能和我的30万人抗衡。

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在尔朱荣身上,这个家伙真的是自己来了。难道这个黑龙潭的说法真的是就奏效了吗?难道就是我真的要把他捆绑之后镇压在此地吗?想到这里葛荣开心不已。

197 滏口大战 二十八

贺六浑突然间扭头用手拉住了,正在准备往后退的花弧。网花弧正好抬头,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视。

花弧脸上非常平静,但是鬓角还有汗迹,而且一些头发丝都是乱的。这些都是在爬山过程的,就在那个拉贺六浑上来的过程当中导致的。

贺六浑轻轻的用手,把花弧脸上的发丝撩开,抚顺。然后说道:“所有的这些我都明白。给我时间,在这场战争打完之后,我给你一个交代。”

花弧也非常享受这个非常特殊的时刻,也享受这个动作。这种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舒适仅仅持续了一会儿。

但是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花弧非常安静的也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交代。因为我根本就不愿意,一天到晚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从小到大,我就很反感女子,只能够呆在男人的身后。所以我才会替父从军,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

贺六浑这下就呆住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交代。”花弧说的非常的坚决,“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那样的人。昭君大嫂那样的角色我肯定做不了,我也无法想象我的后半生就呆在一个院子里面过。可能我的想法有点惊世骇俗,但是我就不希望那样去过日子,我想到的就是要像现在这样驰骋沙场,挥斥方遒。这种沙场点兵的感觉才是我真正所需要的。”

贺六浑有点呆了:“那你决定,这,那到底后面怎么样了?”说话都的确有点语无伦次了,因为这对他的冲击还是非常的大。哪里是一个古代的受到各种封建思想影响的女人,这完全是一个新时代独立的勇敢女性。

“就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啊,我觉得就现在这个样子吧,不要做什么改变了。你也不要刻意的拒绝躲避,我就做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觉得这就是我所想要的生活。我从来都不会去想和别人去争抢一个男人,这是我绝对不可能去做的事情,现在我能够在每天看到你,而且心里有个记挂,我觉得这就足够了,我还有那么多兄弟要去带,那么多事情要去做。而且按照你的想法要征服整个的世界,守护好自己的家园,去创造更大的天地,那还有多少的事情要去做。才是我真正想的一辈子去从事的事业。”花弧话都已经说开了,反而更加的自然,而且开始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的想法都开始表露出来。

贺六浑脸上有点发烫。自己呀,真的是有点尴尬呀,还认为别人就想要个交代,其实别人独立自主,完完全全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所谓的名分啦,等等的问题。

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女人,的的确确是一个独立的男人。他想要的是那种风驰电掣,杀敌立功的伟业。当然,他也需要自己情感上的寄托。但是他又不可能被感情所羁绊,不可能成为一个相夫教子的淑女。所以在情感和事业之间,这个女人选择了事业。

于是,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只是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你。”

花弧突然间轻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这样才是真的开心。花弧我从来都看不上男人,所以从小到大,我身边的男性基本上都是被我给击垮的。现在真正意义上能够让我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你。更何况现在军旅期间,基本上你天天都和我呆在一起。如果真算起来,我还是觉得已经非常的幸福了,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这个意思贺六浑听懂了。也就是花弧在说,其实我现在根本没必要争什么东西,你天天都和我呆在一起。如果说女人追求的就是朝朝暮暮,两个人情投意合的相处的话,那么现在军旅生涯占据主导的时刻,花弧就做了一个最佳的选择。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又可以天天的和自己情郎在一起。

想到这里的时候,贺六浑心里觉得非常的愧疚。的的确确真正天天和自己在一起的反而是花弧。而自己的老婆昭君,还有尔朱云,还有那个公主。你的确是聚少离多,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待在一起,有的时候甚至连他们在哪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自己胡思乱想的这个时刻,花弧突然间说道:“你看你看了一遍,好像主峰那里出了什么乱子。”

贺六浑赶紧回头看去。就见主峰下面的平地上,那个王帐大门已经打开。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了很多人,站在山坡上向下看。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其中那个穿黄色龙袍的,肯定就是葛荣了。

不会吧,现在就已经开始打仗了吗?难道尔朱荣就已经攻过来了吗?这怎么可能,这才天刚刚亮啊,而且各方面的事情都没有就绪。

不对劲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这么多人怎么不在大帐里面议事,反而都跑到外面来了,他们在看什么东西呢。

这当然是出了一些意外事故了。

原来葛荣辗转反则了一个晚上,最后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把所有的将领都在凌晨叫到了自己的王帐里面,要重新开始议事。

说实话,这一个决策的的确确是非常的考验人。无论是对于高乾来说,还是对于李元忠。只要是那些心思有所浮动的人,这都是一个巨大的煎熬。

那就是你去还是不去,是不是事情已经败露了?这可不是在平常做一道选择题啊,这是在拿生命在做赌注。

但是最终高乾还是选择了来。李元忠也是如此。

等真正来到大帐以后,两个人都有点后悔了。因为他们发现山顶上全部都站满了刀斧手。这明摆着就是鸿门宴呢,有去无回呀。

但是现在已经来了,没有办法,只能够咬着牙往上走。高敖曹在大哥身后,虽然是胆子挺大的一个人,但是脸色也非常的凝重。这个世界上除了傻子之外,没有人不懂得怕这个字的。

进了大战之后,气氛也非常的紧张。因为葛荣顶盔贯甲,外罩黄袍。居然没有做贼王座上,而是一直站着两个眼睛,就看着下面的这些将领,一声不吭。

等到三通鼓响之后,葛荣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李元忠是个老滑头,他的眼光已经在偷偷的在大战里转了一圈,发现有好些人没有来。居然袁斌都没有来,还有几个和自己原来一起投诚的,姓谢的公爷。反正那一起投诚过来的人不是封王,就是封了国公。看来还有很多心思的人不少啊。

在等了差不多一刻钟,葛荣终于开始发话了。但是这一句话更让大家惊讶:“各位将军。现在随我到帐外去看个风景。”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怎么在里面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然后又一句话不说,到了外面去看风景,这都是已经火烧眉毛的时候,还做这样的事情吗?

潘乐,可朱浑元这几个心腹大将看来也不知情,他们正张嘴准备说什么话的时候,被葛荣一眼给瞪回去了。刘丞相看来是知道什么情形的,过来拍了拍这两个人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看来真的是出大事了。自己怎么一点什么风声都没有,难道是被别人发现了什么吗?自己怎么办?

李元忠的脑袋在飞速的旋转。他的眼睛也在滴溜溜的转,在观察各种各样的情形,以及观察各种各样的人。当然,首先可以看得出来,葛荣的神色是非常的气愤。而且看样子是要杀人了。

其他的人表情上应该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因为他们都非常的严肃。

等大家都到了帐外,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平台。站在这个平台上,放眼往下看去,连绵不断的都是军队的营盘。

各位将军,围着葛荣开始四散分开。

李元忠定睛向下关瞧,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突然间又赶紧把这口气收回来,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名堂。结果把自己憋的够呛,脸涨得通红。一边的高乾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李元忠赶紧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太子葛大会正好从身边经过。这个家伙就是缺了根筋,完全没有注意这种凝重的氛围反而很奇怪的看着李元忠问了一句:“李大将军,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啊。”

这话一问出来,李元忠的脸就更红了,那差不多都达到了滴血的地步。那个被堵在里面的那口气,忍不住的喷了出来,不停的开始咳。

“咳咳咳,报告太子殿下。今天有一点风寒,所以比较难受。”李元忠说道,心里正在冒虚汗日子。这个时刻真的是紧张啊。

葛荣那种淡漠的眼神也往这里扫了一眼。李元忠赶紧就把头低了下来,在哪里能够敢对抗呢。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等着被别人宰了。

但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是肯定不是先宰我。李元忠强压着咳嗽,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198 滏口大战 二十九

贺六浑突然间扭头用手拉住了,正在准备往后退的花弧。网花弧正好抬头,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视。

花弧脸上非常平静,但是鬓角还有汗迹,而且一些头发丝都是乱的。这些都是在爬山过程的,就在那个拉贺六浑上来的过程当中导致的。

贺六浑轻轻的用手,把花弧脸上的发丝撩开,抚顺。然后说道:“所有的这些我都明白。给我时间,在这场战争打完之后,我给你一个交代。”

花弧也非常享受这个非常特殊的时刻,也享受这个动作。这种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舒适仅仅持续了一会儿。

但是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花弧非常安静的也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交代。因为我根本就不愿意,一天到晚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从小到大,我就很反感女子,只能够呆在男人的身后。所以我才会替父从军,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

贺六浑这下就呆住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交代。”花弧说的非常的坚决,“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那样的人。昭君大嫂那样的角色我肯定做不了,我也无法想象我的后半生就呆在一个院子里面过。可能我的想法有点惊世骇俗,但是我就不希望那样去过日子,我想到的就是要像现在这样驰骋沙场,挥斥方遒。这种沙场点兵的感觉才是我真正所需要的。”

贺六浑有点呆了:“那你决定,这,那到底后面怎么样了?”说话都的确有点语无伦次了,因为这对他的冲击还是非常的大。哪里是一个古代的受到各种封建思想影响的女人,这完全是一个新时代独立的勇敢女性。

“就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啊,我觉得就现在这个样子吧,不要做什么改变了。你也不要刻意的拒绝躲避,我就做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觉得这就是我所想要的生活。我从来都不会去想和别人去争抢一个男人,这是我绝对不可能去做的事情,现在我能够在每天看到你,而且心里有个记挂,我觉得这就足够了,我还有那么多兄弟要去带,那么多事情要去做。而且按照你的想法要征服整个的世界,守护好自己的家园,去创造更大的天地,那还有多少的事情要去做。才是我真正想的一辈子去从事的事业。”花弧话都已经说开了,反而更加的自然,而且开始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的想法都开始表露出来。

贺六浑脸上有点发烫。自己呀,真的是有点尴尬呀,还认为别人就想要个交代,其实别人独立自主,完完全全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所谓的名分啦,等等的问题。

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女人,的的确确是一个独立的男人。他想要的是那种风驰电掣,杀敌立功的伟业。当然,他也需要自己情感上的寄托。但是他又不可能被感情所羁绊,不可能成为一个相夫教子的淑女。所以在情感和事业之间,这个女人选择了事业。

于是,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只是总感觉有些对不住你。”

花弧突然间轻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这样才是真的开心。花弧我从来都看不上男人,所以从小到大,我身边的男性基本上都是被我给击垮的。现在真正意义上能够让我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你。更何况现在军旅期间,基本上你天天都和我呆在一起。如果真算起来,我还是觉得已经非常的幸福了,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这个意思贺六浑听懂了。也就是花弧在说,其实我现在根本没必要争什么东西,你天天都和我呆在一起。如果说女人追求的就是朝朝暮暮,两个人情投意合的相处的话,那么现在军旅生涯占据主导的时刻,花弧就做了一个最佳的选择。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又可以天天的和自己情郎在一起。

想到这里的时候,贺六浑心里觉得非常的愧疚。的的确确真正天天和自己在一起的反而是花弧。而自己的老婆昭君,还有尔朱云,还有那个公主。你的确是聚少离多,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待在一起,有的时候甚至连他们在哪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自己胡思乱想的这个时刻,花弧突然间说道:“你看你看了一遍,好像主峰那里出了什么乱子。”

贺六浑赶紧回头看去。就见主峰下面的平地上,那个王帐大门已经打开。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了很多人,站在山坡上向下看。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其中那个穿黄色龙袍的,肯定就是葛荣了。

不会吧,现在就已经开始打仗了吗?难道尔朱荣就已经攻过来了吗?这怎么可能,这才天刚刚亮啊,而且各方面的事情都没有就绪。

不对劲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这么多人怎么不在大帐里面议事,反而都跑到外面来了,他们在看什么东西呢。

这当然是出了一些意外事故了。

原来葛荣辗转反则了一个晚上,最后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把所有的将领都在凌晨叫到了自己的王帐里面,要重新开始议事。

说实话,这一个决策的的确确是非常的考验人。无论是对于高乾来说,还是对于李元忠。只要是那些心思有所浮动的人,这都是一个巨大的煎熬。

那就是你去还是不去,是不是事情已经败露了?这可不是在平常做一道选择题啊,这是在拿生命在做赌注。

但是最终高乾还是选择了来。李元忠也是如此。

等真正来到大帐以后,两个人都有点后悔了。因为他们发现山顶上全部都站满了刀斧手。这明摆着就是鸿门宴呢,有去无回呀。

但是现在已经来了,没有办法,只能够咬着牙往上走。高敖曹在大哥身后,虽然是胆子挺大的一个人,但是脸色也非常的凝重。这个世界上除了傻子之外,没有人不懂得怕这个字的。

进了大战之后,气氛也非常的紧张。因为葛荣顶盔贯甲,外罩黄袍。居然没有做贼王座上,而是一直站着两个眼睛,就看着下面的这些将领,一声不吭。

等到三通鼓响之后,葛荣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李元忠是个老滑头,他的眼光已经在偷偷的在大战里转了一圈,发现有好些人没有来。居然袁斌都没有来,还有几个和自己原来一起投诚的,姓谢的公爷。反正那一起投诚过来的人不是封王,就是封了国公。看来还有很多心思的人不少啊。

在等了差不多一刻钟,葛荣终于开始发话了。但是这一句话更让大家惊讶:“各位将军。现在随我到帐外去看个风景。”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怎么在里面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然后又一句话不说,到了外面去看风景,这都是已经火烧眉毛的时候,还做这样的事情吗?

潘乐,可朱浑元这几个心腹大将看来也不知情,他们正张嘴准备说什么话的时候,被葛荣一眼给瞪回去了。刘丞相看来是知道什么情形的,过来拍了拍这两个人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看来真的是出大事了。自己怎么一点什么风声都没有,难道是被别人发现了什么吗?自己怎么办?

李元忠的脑袋在飞速的旋转。他的眼睛也在滴溜溜的转,在观察各种各样的情形,以及观察各种各样的人。当然,首先可以看得出来,葛荣的神色是非常的气愤。而且看样子是要杀人了。

其他的人表情上应该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因为他们都非常的严肃。

等大家都到了帐外,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平台。站在这个平台上,放眼往下看去,连绵不断的都是军队的营盘。

各位将军,围着葛荣开始四散分开。

李元忠定睛向下关瞧,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突然间又赶紧把这口气收回来,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名堂。结果把自己憋的够呛,脸涨得通红。一边的高乾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李元忠赶紧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有说话。而这个时候,太子葛大会正好从身边经过。这个家伙就是缺了根筋,完全没有注意这种凝重的氛围反而很奇怪的看着李元忠问了一句:“李大将军,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啊。”

这话一问出来,李元忠的脸就更红了,那差不多都达到了滴血的地步。那个被堵在里面的那口气,忍不住的喷了出来,不停的开始咳。

“咳咳咳,报告太子殿下。今天有一点风寒,所以比较难受。”李元忠说道,心里正在冒虚汗日子。这个时刻真的是紧张啊。

葛荣那种淡漠的眼神也往这里扫了一眼。李元忠赶紧就把头低了下来,在哪里能够敢对抗呢。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等着被别人宰了。

但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是肯定不是先宰我。李元忠强压着咳嗽,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199 滏口大战 三十

“既然尔朱荣的兵马都已经来了。网那我们干脆就杀过去吧。”可朱浑元说道。他现在心里觉得很憋火,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现在自己的面子必须要通过一些胜利找回来。

葛荣哈哈大笑:“你现在是不是手痒了,好久没杀过人了。”

“皇上,到冀州待了都快有两个月了。什么人都没杀过,更不要说大战了。”说话的是袁斌。杀人这件事情也真的会成瘾的,那是一种暴虐的快乐,变态的享受。特别是对于一些从底层上来的人来说,这还是一种变态的权力掌控欲。

其实我们在反思五胡乱华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变态的皇帝和杀人狂,简直是人命如草芥,甚至是说实话的人,把人绝对都不当人看,都是牲口。这个除了有少数民族本身文化的落后导致,就像我们现在了解到一些原始部落一样。还有相当部分的原因就是这些人没有真正的精神寄托,也没有伟大的理想,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享受,就导致了各种各样变态的物质享受,感官享受。

众人哈哈大笑,应该是完全都赞同这种说法。现在这个时代,人命算什么东西?一匹绢,一匹马都比他们价值多得多。

葛荣突然问道:“李将军,昨天你与尔朱荣的斥候对抗,感觉他们的战力如何?”

李元忠这时候的脑子也飞转。昨天他带了两百多个骑兵出去,遇见了尔朱荣的10多个斥候。李元忠自己损失了将近30多个人,才把这些人给干掉。要知道这是自己占了绝对优势的前提之下。

更让自己感觉到郁闷的是,后面留下来的十多个人,准备扫尾的斥候最后也莫名其妙的被干掉。而且他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对方的武器配备非常的好。特别是在最后汇报回来的情况说明对方使用了大量的弩弓,这个是很难得的武器。

大魏朝的标配是一队一台,但是实际上都做不到。可是尔朱荣的斥候,居然都每个人手里有一台。这就有点让人心惊胆战。

但是这些东西都不可能说出来,一说出来,那就是长敌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且更重要的是,就显示自己所带领的部队无能了。

“启禀皇上。我感觉尔朱荣的部队实力不强,最多和我们差不多吧。”李元忠想了很久,还是说了这番话,尽管说自己的脸上都觉得发烧。

葛荣点点头。

看见李元忠的神色,感觉李元忠说的话不一定全信。但是也应该相差不大吧,心里还是有一点没有谱。

现在自己各方面的准备都已经就绪,又有这么多的兵马,怎么还是觉得心里有点慌?既然可朱浑元那么愿意去邀战,那就让他自己前去试试,看看对方火力如何?

主意已定。葛荣开始吩咐下去,各自按照指定地点部署,等到明日大战开始,按照预定计划执行。

然后把可朱浑元叫了过来,私下吩咐一番。可朱浑元满脸得意,领命而去。

尧王庄就在磁县西北,建在一座小坡地上。有近百户人家,周边的平地数千亩,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村镇。最有名的是一个泉水。说是古时候,尧王庄村大旱,人们苦寻而不得,后追踪一野狐,在此处深挖,甘泉涌出,遂称“野狐泉”清泉汩汩,不知流淌了多少春秋,虽然泉水不大,只有涓涓细流,但仍然给了这个村庄一丝灵秀。

可是今天,村里异常的安静。

其实村子里除了一些等死的老人,已经没有人了。大部分村民逃难到山里去了,还有来不及的很多村民被葛荣的军队席卷而去。网美其名曰征兵,实际就是拉壮丁,凑人数。村子里早就被洗劫一空,家家户户都是大门敞开,甚至更多是没有门。

遍地狼藉,还有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坡上一些不知名的枯黄野草在阳光中莫名摇动。

突然,野草抖了起来。

尧王庄坡下正西边传来阵阵马蹄声。随着蹄声出现大旗是黑色的,上面斗大的尔朱两个字。旗下约有数百战马,肆意踩踏在田地里,溅起阵阵灰尘。

正东边也冲过来一队人马,同样的踩在田地上,灰尘更大。大旗是红色的,上面斗大的可朱两个字。人数要多一些,估计有近千。

双方估计没有预料到会面,但是正好就碰上了。相隔就是不到一里地,如果马队冲锋的话,估计就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大红的旗帜下,可朱浑元正在哈哈大笑说道:“儿郎们,正好就遇上了。今天我们好好的杀一顿,解解馋啊!”

周边的将军,亲随个个高呼,杀,杀。

然后,可朱浑元的队伍径直就冲了过来。完全没有任何顾忌,也没有任何阵型,就是典型的以多打少。如果一定要说阵型的话,那就是锋矢阵型,因为可朱浑元的马匹高大,漆黑,速度快,像一把尖刀直插过来。身边的亲随紧跟着护佑在旁,自然就是锥子形状了。

对面的队伍正是尔朱度律的骑兵队。他也是来了望战场,没有想到正好就遇见了。这个时候想退,不太可能。因为距离太近,一旦倒转马头,很有可能就是被追散架。唯一的办法,就是对冲之后,再稳定队伍。

加上,尔朱度律也是骁将,最喜欢这样的对杀。所以,滏口大战的第一场真正意义的战争打响了。

锋矢对锋矢,就这样硬干起来。

尔朱度律用的是一个银灰色狼牙棒,而可朱浑元用的是一把大刀。从一里路远,两边开始冲锋,那几乎就是瞬间两个人就遇上了。两个人都是猛将,都是势大力沉的家伙。所以两件兵器撞击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嘡”的一声,震耳欲聋。

尔朱度律完全没有想到这对面的家伙居然也是这么大力气,震得自己手臂发麻,虎口估计都裂了。我的妈呀,葛荣手下有人啊。可朱浑元也是心头巨震,自己的大刀差点脱手。小看之心收拢,必须小心从事了。

但是也没时间细想,两个人就这样错开了。各自率领各自的箭头继续向前冲。

骑兵对抗就是这样,第一下冲击之后,那就是混战了。就见喊杀声四起,残肢断臂纷飞,血流成河,尘土大作。

尔朱度律闪过刺来的一枪,一棒就把对冲过来的一个士兵头盔敲瘪,就见头盔中鲜血溢出,估计是脑袋都碎了,一声不吭掉下马去。这时右边又来一刀,赶紧侧身让开,顺手一棒捅在对方的马头上,那马疼的哧溜跳起来,一甩头,结果那个士兵就栽下去了,很快被跟上的马蹄踏中,翻滚几下。然后更多的马蹄踏上,几乎变成了肉泥。

这时,就见身边的一个亲兵被对方砍去了半个脑袋,噗通一声,尸体栽落马下。但是一只脚挂在马镫上,马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一个劲的向前跑。尸体就这样拖着向前走,最后零落成泥。

对冲继续。

尔朱度律的狼牙棒已经至少敲落了七八个人,上面几个狼牙被敲掉了,棒上很多血迹。他呼哧呼哧喘气,有点累了。这样的冲锋,时时刻刻都是绷紧弦,只要一下子不注意就会出事。

眉眼间觉得有危险,把狼牙棒挡在前面,果然一只冷箭崩了出去,掉落在地上。nnd,原来是斜对面一个家伙用弩箭射的,冲过去!尔朱度律大喊一声,带头扑上。那个家伙盔甲居然是亮银色全身甲,身边也有一群人,吼叫着也对抗过来。

尔朱度律一棒子敲落一个,再一躲开一个士兵的枪,左手扯住这杆枪,一用力把这个士兵拉下马,右手顺手一棒敲在头盔上。然后不管这个士兵了,肯定活不了,直接催马向前,要打死那个放冷箭的。

结果这个时候,那个冷箭的家伙居然又来一箭。这时已经有准备了。但是这个箭太快,所以尔朱度律避开了脑袋,但是那个箭只击中了自己的肩膀。应该是插进去了,可是自己感觉不到疼,也没有感觉不灵活。于是继续向前冲。

那个家伙现在有点怕了,策马往后走。因为看见尔朱度律凶神恶煞一般,全身是血,而且身上有箭居然还冲过来。

尔朱度律哪里会放他走,这个家伙明显是个大鱼。看他穿着打扮,就是一个活靶子。而且身边那么多人拼死护卫,就更证明是个大人物。如果搞定了这个家伙,今天就是开心了,肯定大获全胜。

冲,冲,冲。

尔朱度律大叫:“抓住那个家伙,砍死他。”

他指着那个亮银色甲的人:“就是他。”身后的亲兵卫队也大呼:“冲,冲,冲。”

那个家伙估计是吓到了,根本不回头,转身就跑。身边的一部分人也就跟着护卫,一起跑。带动了更多人走。队伍就这样阵型越来越后移,感觉撤退的样子。

尔朱度律看着越来越远,有点急:“那个家伙平跑了,快追,快追、。”

越说,人家跑的越快。

而且更多的人围堵在自己前面,杀的尔朱度律手软。tmd,太可惜了,放跑了一条大鱼。

200 滏口大战 三十一

“既然尔朱荣的兵马都已经来了。网那我们干脆就杀过去吧。”可朱浑元说道。他现在心里觉得很憋火,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现在自己的面子必须要通过一些胜利找回来。

葛荣哈哈大笑:“你现在是不是手痒了,好久没杀过人了。”

“皇上,到冀州待了都快有两个月了。什么人都没杀过,更不要说大战了。”说话的是袁斌。杀人这件事情也真的会成瘾的,那是一种暴虐的快乐,变态的享受。特别是对于一些从底层上来的人来说,这还是一种变态的权力掌控欲。

其实我们在反思五胡乱华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变态的皇帝和杀人狂,简直是人命如草芥,甚至是说实话的人,把人绝对都不当人看,都是牲口。这个除了有少数民族本身文化的落后导致,就像我们现在了解到一些原始部落一样。还有相当部分的原因就是这些人没有真正的精神寄托,也没有伟大的理想,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享受,就导致了各种各样变态的物质享受,感官享受。

众人哈哈大笑,应该是完全都赞同这种说法。现在这个时代,人命算什么东西?一匹绢,一匹马都比他们价值多得多。

葛荣突然问道:“李将军,昨天你与尔朱荣的斥候对抗,感觉他们的战力如何?”

李元忠这时候的脑子也飞转。昨天他带了两百多个骑兵出去,遇见了尔朱荣的10多个斥候。李元忠自己损失了将近30多个人,才把这些人给干掉。要知道这是自己占了绝对优势的前提之下。

更让自己感觉到郁闷的是,后面留下来的十多个人,准备扫尾的斥候最后也莫名其妙的被干掉。而且他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对方的武器配备非常的好。特别是在最后汇报回来的情况说明对方使用了大量的弩弓,这个是很难得的武器。

大魏朝的标配是一队一台,但是实际上都做不到。可是尔朱荣的斥候,居然都每个人手里有一台。这就有点让人心惊胆战。

但是这些东西都不可能说出来,一说出来,那就是长敌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且更重要的是,就显示自己所带领的部队无能了。

“启禀皇上。我感觉尔朱荣的部队实力不强,最多和我们差不多吧。”李元忠想了很久,还是说了这番话,尽管说自己的脸上都觉得发烧。

葛荣点点头。

看见李元忠的神色,感觉李元忠说的话不一定全信。但是也应该相差不大吧,心里还是有一点没有谱。

现在自己各方面的准备都已经就绪,又有这么多的兵马,怎么还是觉得心里有点慌?既然可朱浑元那么愿意去邀战,那就让他自己前去试试,看看对方火力如何?

主意已定。葛荣开始吩咐下去,各自按照指定地点部署,等到明日大战开始,按照预定计划执行。

然后把可朱浑元叫了过来,私下吩咐一番。可朱浑元满脸得意,领命而去。

尧王庄就在磁县西北,建在一座小坡地上。有近百户人家,周边的平地数千亩,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村镇。最有名的是一个泉水。说是古时候,尧王庄村大旱,人们苦寻而不得,后追踪一野狐,在此处深挖,甘泉涌出,遂称“野狐泉”清泉汩汩,不知流淌了多少春秋,虽然泉水不大,只有涓涓细流,但仍然给了这个村庄一丝灵秀。

可是今天,村里异常的安静。

其实村子里除了一些等死的老人,已经没有人了。大部分村民逃难到山里去了,还有来不及的很多村民被葛荣的军队席卷而去。网美其名曰征兵,实际就是拉壮丁,凑人数。村子里早就被洗劫一空,家家户户都是大门敞开,甚至更多是没有门。

遍地狼藉,还有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坡上一些不知名的枯黄野草在阳光中莫名摇动。

突然,野草抖了起来。

尧王庄坡下正西边传来阵阵马蹄声。随着蹄声出现大旗是黑色的,上面斗大的尔朱两个字。旗下约有数百战马,肆意踩踏在田地里,溅起阵阵灰尘。

正东边也冲过来一队人马,同样的踩在田地上,灰尘更大。大旗是红色的,上面斗大的可朱两个字。人数要多一些,估计有近千。

双方估计没有预料到会面,但是正好就碰上了。相隔就是不到一里地,如果马队冲锋的话,估计就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大红的旗帜下,可朱浑元正在哈哈大笑说道:“儿郎们,正好就遇上了。今天我们好好的杀一顿,解解馋啊!”

周边的将军,亲随个个高呼,杀,杀。

然后,可朱浑元的队伍径直就冲了过来。完全没有任何顾忌,也没有任何阵型,就是典型的以多打少。如果一定要说阵型的话,那就是锋矢阵型,因为可朱浑元的马匹高大,漆黑,速度快,像一把尖刀直插过来。身边的亲随紧跟着护佑在旁,自然就是锥子形状了。

对面的队伍正是尔朱度律的骑兵队。他也是来了望战场,没有想到正好就遇见了。这个时候想退,不太可能。因为距离太近,一旦倒转马头,很有可能就是被追散架。唯一的办法,就是对冲之后,再稳定队伍。

加上,尔朱度律也是骁将,最喜欢这样的对杀。所以,滏口大战的第一场真正意义的战争打响了。

锋矢对锋矢,就这样硬干起来。

尔朱度律用的是一个银灰色狼牙棒,而可朱浑元用的是一把大刀。从一里路远,两边开始冲锋,那几乎就是瞬间两个人就遇上了。两个人都是猛将,都是势大力沉的家伙。所以两件兵器撞击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嘡”的一声,震耳欲聋。

尔朱度律完全没有想到这对面的家伙居然也是这么大力气,震得自己手臂发麻,虎口估计都裂了。我的妈呀,葛荣手下有人啊。可朱浑元也是心头巨震,自己的大刀差点脱手。小看之心收拢,必须小心从事了。

但是也没时间细想,两个人就这样错开了。各自率领各自的箭头继续向前冲。

骑兵对抗就是这样,第一下冲击之后,那就是混战了。就见喊杀声四起,残肢断臂纷飞,血流成河,尘土大作。

尔朱度律闪过刺来的一枪,一棒就把对冲过来的一个士兵头盔敲瘪,就见头盔中鲜血溢出,估计是脑袋都碎了,一声不吭掉下马去。这时右边又来一刀,赶紧侧身让开,顺手一棒捅在对方的马头上,那马疼的哧溜跳起来,一甩头,结果那个士兵就栽下去了,很快被跟上的马蹄踏中,翻滚几下。然后更多的马蹄踏上,几乎变成了肉泥。

这时,就见身边的一个亲兵被对方砍去了半个脑袋,噗通一声,尸体栽落马下。但是一只脚挂在马镫上,马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一个劲的向前跑。尸体就这样拖着向前走,最后零落成泥。

对冲继续。

尔朱度律的狼牙棒已经至少敲落了七八个人,上面几个狼牙被敲掉了,棒上很多血迹。他呼哧呼哧喘气,有点累了。这样的冲锋,时时刻刻都是绷紧弦,只要一下子不注意就会出事。

眉眼间觉得有危险,把狼牙棒挡在前面,果然一只冷箭崩了出去,掉落在地上。nnd,原来是斜对面一个家伙用弩箭射的,冲过去!尔朱度律大喊一声,带头扑上。那个家伙盔甲居然是亮银色全身甲,身边也有一群人,吼叫着也对抗过来。

尔朱度律一棒子敲落一个,再一躲开一个士兵的枪,左手扯住这杆枪,一用力把这个士兵拉下马,右手顺手一棒敲在头盔上。然后不管这个士兵了,肯定活不了,直接催马向前,要打死那个放冷箭的。

结果这个时候,那个冷箭的家伙居然又来一箭。这时已经有准备了。但是这个箭太快,所以尔朱度律避开了脑袋,但是那个箭只击中了自己的肩膀。应该是插进去了,可是自己感觉不到疼,也没有感觉不灵活。于是继续向前冲。

那个家伙现在有点怕了,策马往后走。因为看见尔朱度律凶神恶煞一般,全身是血,而且身上有箭居然还冲过来。

尔朱度律哪里会放他走,这个家伙明显是个大鱼。看他穿着打扮,就是一个活靶子。而且身边那么多人拼死护卫,就更证明是个大人物。如果搞定了这个家伙,今天就是开心了,肯定大获全胜。

冲,冲,冲。

尔朱度律大叫:“抓住那个家伙,砍死他。”

他指着那个亮银色甲的人:“就是他。”身后的亲兵卫队也大呼:“冲,冲,冲。”

那个家伙估计是吓到了,根本不回头,转身就跑。身边的一部分人也就跟着护卫,一起跑。带动了更多人走。队伍就这样阵型越来越后移,感觉撤退的样子。

尔朱度律看着越来越远,有点急:“那个家伙平跑了,快追,快追、。”

越说,人家跑的越快。

而且更多的人围堵在自己前面,杀的尔朱度律手软。tmd,太可惜了,放跑了一条大鱼。

201 滏口大战 三十二

葛大会气呼呼的走了,这次是真的去告状了。

韩楼阴沉着脸,大声喊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其实韩楼本来是属于比较内敛,低调的一个将领,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和紧张,所以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他看见手下的眼神有些漂移,而且的的确确有些愤激的情绪在里面,知道很多人对他现在下的这个决定非常的不满。明明是自己兵力占优势的情形之下,不敢出击,而且更重要的是外面还有很多自己的士兵正在被蹂躏,被屠杀那种心态是大家无法忍受的。

其实他自己也非常的压抑,想了很久才对木然站在身边的这些将领说道:“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但是我告诉你们。今天我们要面对的是尔朱荣的部队。你们仔细想一想,为什么第一到大营这么快就会被丢掉?你们在睁大眼睛往外看一看。他们到底是在故意的拖时间等待我们出击还是在干什么?我从来都不是怕死,但是我很怕莫名其妙的去死。”

韩楼手一指外面那些正在烧杀掳掠的这些士兵,继续大声的说道:“你们看这些士兵和马匹跟我们有没有区别?他们的行动是故意的还是在随意的?你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尔朱荣难道就只会拍这些人过来吗?自己的部队呢,还有那些最强的部队在哪里?”

正说着话间一个亲兵拍马过来报告:“报告将军报告将军。太子殿下率领禁卫军出击了。”。

这一句话引发轩然大波,整个岗亭上的人都绝倒了。这一边将军在义正言辞的说,绝对不能够出击。一边太子殿下已经带着最强悍的近卫军出击了。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韩楼身上。

韩楼气的是五内俱焚。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啊,怎么办呢。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这肯定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但是自己又绝对不能不去,就因为这是太子殿下。一旦是太子殿下,有了任何的闪失,就算是这场战争,完全打赢了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肯定等待自己的结果就是一个字。

这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韩楼知道自己的部队,太子殿下是叫不动的,然后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个太子殿下居然会把皇帝给他的亲军直接带领就出击了。虽然这支部队的实力非常的强悍,远远超过自己,但是他想最终的结局肯定是一样的。

应该怎么办?脑子在急速的运转,要想好怎么办?毫无疑问,就是肯定要救的,但是怎么救才能够成功,而且能够有保证的自己不被损伤到根本。

另外一方面,心里也有一种侥幸的心态,那就是很有可能自己的估算都是错误的。如果是禁卫军,能够把这些亲戚兵击退,救回了第一道大营里的兄弟。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哎,反正管他呢,就看着时机的变化再说吧。

“传令下去,左右两营骑兵做好准备,随时听候命令,发动出击。中营里的重骑兵也做好准备,开始披甲。”韩楼终于发出了全军备战的命令这就意味着,终极大战即将开演。这才是早上天刚亮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完完全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正常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完全不可能按照你预定的计划去做,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故,这个时候就要考验每一个将领的素养和他的心态。

葛大会现在非常爽。

因为他现在完完全全体会到了风驰电掣,所向披靡的感觉。葛荣派给他的禁卫军5000人是一个叫墨轻友的人带队。这个人是一个机器一样的人物,孔武有力,面『色』阴沉。

葛大会气哼哼的说要回去找皇上告状的时候,这个墨轻友,也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等到葛大会问到身边的这些,跟着自己的亲兵,你们敢不敢跟着我一块冲出去救回我们自己的兄弟?这句话墨轻友点点头。

葛大会非常开心,因为他在内心里也有点怕这个家伙。“墨将军的意思是愿意跟着本王一起出击吗?”

“皇上给我的任务就是保卫太子殿下的安全,太子殿下要到哪里,我们肯定都到哪里。”墨轻友就这么硬气。

葛大会身边的人开始忽悠,都觉得没有问题。因为的的确确从目前来看,对方的人马并不是很多,而且就近在咫尺,禁卫军的实力大家都知道的,高头大马,各自雄壮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好汉,而且个个披甲。外面这些轻骑兵,哪里会有太多的问题?

葛大会内心在碰碰的激烈的跳动,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某些时候的形象的确是被这些将领所不喜的。也知道很多人表面上恭维自己,但实际上也是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也非常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肯定,就像上一次跟随队伍出击一样,实际上面他是想立功,但是也没有想到真正到了战场上的时候,自己腿有点发软,居然带着人先跑了。

其实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害,但是他知道有些人看不起他,就是不喜欢他。所以他在内心里面非常希望用一次成功来扫清所有人的蔑视。

风险哪里会没有风险?战场上的功劳都是拿命搏出来的,更何况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一看到就信心大增。这个墨轻友带的部队,清一『色』的黑盔黑甲,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每个人都是武装到了牙齿,就连马都有简单的护甲。这么一只强壮的部队,怎么可能清剿不了面前的这一些啰啰?

让那个韩楼见鬼去吧。葛大会一挥手,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去把你前面的敌人清剿掉,就会自己的兄弟,我们要立下头功,跟我走,杀!

然后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立马起来了。葛大会感觉到热血沸腾,带着队伍就从左营杀出来了。当然,身后还有一大批的轻骑兵在那里发呆。看着他们发呆的样子,葛大会都觉得心里非常的解气。你们这些家伙就在这里死等吧,你们就不听我的,我要回来赏你们的耳光。

事情果然跟葛大会预料的一样。近卫军出击之后,尔朱荣的那些轻骑兵根本就招架不了,葛大会虽然自己还没有碰到一个敌人,但是他亲眼看到墨轻友轻轻松松的一枪挑落了一个轻骑兵。而对方的弓箭『射』到墨轻友的身上,居然被弹出来了。葛大会非常清晰的看到对方轻骑兵那个绝望的眼神,这就是叫秒杀对手,不对不对,这应该叫碾杀对手。

随着尔朱荣轻骑兵的不断落马,禁卫军也开始杀的兴起。然后就听到一声哨响,尔朱荣骑兵部队开始后撤。

这次部队的确是训练有素,在后撤的过程当中,还不断的用骑弓还击。但是这些箭基本上都对禁卫军没有什么伤害,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寥若晨星。

葛大会非常开心,特别是当他来到一个被自己救起来的士兵面前,那个士兵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大声喊道:“感谢太子殿下,救命啊,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了。”哎呀,那种升腾起来的成就感实在是太舒服,因为他能够亲身感受到对方,不是基于他的威势和地位,而是真正意义上发自内府的一种感激。

战场上的形势完全被逆转过来。前面是尔朱荣轻骑兵在缴杀韩楼的步兵,那种惨状不容直视。现在正好倒了过来,禁卫军排山倒海的冲过去。基本上尔朱荣轻骑兵就像是落水狗一样的开始到处『乱』窜,最后开始撤出去。

葛大会这个时候热血沸腾,带着人马也开始往前冲,但是很可惜的是他自己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过。其实想想看,左右的这些亲兵卫队,怎么可能让他直接去砍杀?你这个家伙出了事情的所有的亲兵卫队都要被处死了。

“你们不要挡在我的前面,让我冲。”葛大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大声的怒骂身边的这几个亲兵。那些清兵随他骂,就是不离开他的身边。

其实这些亲兵哪里不知道这个家伙不学无术,真正要是跟敌人动上手来,说不定一个回合就完蛋了,而且他穿的那么『骚』包,一整套的明光铠。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大的靶子,告诉所有的人,我就是这个队伍里面最『骚』包的人,你们来对付我啊,你们来对付我。所以如果真的往上一冲的话,被敌人反击一下,那就好麻烦了。所以这些亲兵卫队宁愿你骂我就是不退让,不离开你的左右。

大约半个多时辰左右,前营的尔朱荣部队基本上被清剿一空,他们的部队已经都退出了前营,开始落荒而逃。

但是整个前营已经一塌糊涂,死伤遍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折断的枪,刀。还有一些马也躺在那里,不停的悲鸣。这些码要么就是扎伤了,要么就是已经废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当然就是成为了盘中餐。

浓烟四起,更加显得前营,就像一个地狱一样。

202 滏口大战 三十三

“既然尔朱荣的兵马都已经来了。网那我们干脆就杀过去吧。”可朱浑元说道。他现在心里觉得很憋火,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现在自己的面子必须要通过一些胜利找回来。

葛荣哈哈大笑:“你现在是不是手痒了,好久没杀过人了。”

“皇上,到冀州待了都快有两个月了。什么人都没杀过,更不要说大战了。”说话的是袁斌。杀人这件事情也真的会成瘾的,那是一种暴虐的快乐,变态的享受。特别是对于一些从底层上来的人来说,这还是一种变态的权力掌控欲。

其实我们在反思五胡乱华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变态的皇帝和杀人狂,简直是人命如草芥,甚至是说实话的人,把人绝对都不当人看,都是牲口。这个除了有少数民族本身文化的落后导致,就像我们现在了解到一些原始部落一样。还有相当部分的原因就是这些人没有真正的精神寄托,也没有伟大的理想,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享受,就导致了各种各样变态的物质享受,感官享受。

众人哈哈大笑,应该是完全都赞同这种说法。现在这个时代,人命算什么东西?一匹绢,一匹马都比他们价值多得多。

葛荣突然问道:“李将军,昨天你与尔朱荣的斥候对抗,感觉他们的战力如何?”

李元忠这时候的脑子也飞转。昨天他带了两百多个骑兵出去,遇见了尔朱荣的10多个斥候。李元忠自己损失了将近30多个人,才把这些人给干掉。要知道这是自己占了绝对优势的前提之下。

更让自己感觉到郁闷的是,后面留下来的十多个人,准备扫尾的斥候最后也莫名其妙的被干掉。而且他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对方的武器配备非常的好。特别是在最后汇报回来的情况说明对方使用了大量的弩弓,这个是很难得的武器。

大魏朝的标配是一队一台,但是实际上都做不到。可是尔朱荣的斥候,居然都每个人手里有一台。这就有点让人心惊胆战。

但是这些东西都不可能说出来,一说出来,那就是长敌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且更重要的是,就显示自己所带领的部队无能了。

“启禀皇上。我感觉尔朱荣的部队实力不强,最多和我们差不多吧。”李元忠想了很久,还是说了这番话,尽管说自己的脸上都觉得发烧。

葛荣点点头。

看见李元忠的神色,感觉李元忠说的话不一定全信。但是也应该相差不大吧,心里还是有一点没有谱。

现在自己各方面的准备都已经就绪,又有这么多的兵马,怎么还是觉得心里有点慌?既然可朱浑元那么愿意去邀战,那就让他自己前去试试,看看对方火力如何?

主意已定。葛荣开始吩咐下去,各自按照指定地点部署,等到明日大战开始,按照预定计划执行。

然后把可朱浑元叫了过来,私下吩咐一番。可朱浑元满脸得意,领命而去。

尧王庄就在磁县西北,建在一座小坡地上。有近百户人家,周边的平地数千亩,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村镇。最有名的是一个泉水。说是古时候,尧王庄村大旱,人们苦寻而不得,后追踪一野狐,在此处深挖,甘泉涌出,遂称“野狐泉”清泉汩汩,不知流淌了多少春秋,虽然泉水不大,只有涓涓细流,但仍然给了这个村庄一丝灵秀。

可是今天,村里异常的安静。

其实村子里除了一些等死的老人,已经没有人了。大部分村民逃难到山里去了,还有来不及的很多村民被葛荣的军队席卷而去。网美其名曰征兵,实际就是拉壮丁,凑人数。村子里早就被洗劫一空,家家户户都是大门敞开,甚至更多是没有门。

遍地狼藉,还有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坡上一些不知名的枯黄野草在阳光中莫名摇动。

突然,野草抖了起来。

尧王庄坡下正西边传来阵阵马蹄声。随着蹄声出现大旗是黑色的,上面斗大的尔朱两个字。旗下约有数百战马,肆意踩踏在田地里,溅起阵阵灰尘。

正东边也冲过来一队人马,同样的踩在田地上,灰尘更大。大旗是红色的,上面斗大的可朱两个字。人数要多一些,估计有近千。

双方估计没有预料到会面,但是正好就碰上了。相隔就是不到一里地,如果马队冲锋的话,估计就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大红的旗帜下,可朱浑元正在哈哈大笑说道:“儿郎们,正好就遇上了。今天我们好好的杀一顿,解解馋啊!”

周边的将军,亲随个个高呼,杀,杀。

然后,可朱浑元的队伍径直就冲了过来。完全没有任何顾忌,也没有任何阵型,就是典型的以多打少。如果一定要说阵型的话,那就是锋矢阵型,因为可朱浑元的马匹高大,漆黑,速度快,像一把尖刀直插过来。身边的亲随紧跟着护佑在旁,自然就是锥子形状了。

对面的队伍正是尔朱度律的骑兵队。他也是来了望战场,没有想到正好就遇见了。这个时候想退,不太可能。因为距离太近,一旦倒转马头,很有可能就是被追散架。唯一的办法,就是对冲之后,再稳定队伍。

加上,尔朱度律也是骁将,最喜欢这样的对杀。所以,滏口大战的第一场真正意义的战争打响了。

锋矢对锋矢,就这样硬干起来。

尔朱度律用的是一个银灰色狼牙棒,而可朱浑元用的是一把大刀。从一里路远,两边开始冲锋,那几乎就是瞬间两个人就遇上了。两个人都是猛将,都是势大力沉的家伙。所以两件兵器撞击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嘡”的一声,震耳欲聋。

尔朱度律完全没有想到这对面的家伙居然也是这么大力气,震得自己手臂发麻,虎口估计都裂了。我的妈呀,葛荣手下有人啊。可朱浑元也是心头巨震,自己的大刀差点脱手。小看之心收拢,必须小心从事了。

但是也没时间细想,两个人就这样错开了。各自率领各自的箭头继续向前冲。

骑兵对抗就是这样,第一下冲击之后,那就是混战了。就见喊杀声四起,残肢断臂纷飞,血流成河,尘土大作。

尔朱度律闪过刺来的一枪,一棒就把对冲过来的一个士兵头盔敲瘪,就见头盔中鲜血溢出,估计是脑袋都碎了,一声不吭掉下马去。这时右边又来一刀,赶紧侧身让开,顺手一棒捅在对方的马头上,那马疼的哧溜跳起来,一甩头,结果那个士兵就栽下去了,很快被跟上的马蹄踏中,翻滚几下。然后更多的马蹄踏上,几乎变成了肉泥。

这时,就见身边的一个亲兵被对方砍去了半个脑袋,噗通一声,尸体栽落马下。但是一只脚挂在马镫上,马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一个劲的向前跑。尸体就这样拖着向前走,最后零落成泥。

对冲继续。

尔朱度律的狼牙棒已经至少敲落了七八个人,上面几个狼牙被敲掉了,棒上很多血迹。他呼哧呼哧喘气,有点累了。这样的冲锋,时时刻刻都是绷紧弦,只要一下子不注意就会出事。

眉眼间觉得有危险,把狼牙棒挡在前面,果然一只冷箭崩了出去,掉落在地上。nnd,原来是斜对面一个家伙用弩箭射的,冲过去!尔朱度律大喊一声,带头扑上。那个家伙盔甲居然是亮银色全身甲,身边也有一群人,吼叫着也对抗过来。

尔朱度律一棒子敲落一个,再一躲开一个士兵的枪,左手扯住这杆枪,一用力把这个士兵拉下马,右手顺手一棒敲在头盔上。然后不管这个士兵了,肯定活不了,直接催马向前,要打死那个放冷箭的。

结果这个时候,那个冷箭的家伙居然又来一箭。这时已经有准备了。但是这个箭太快,所以尔朱度律避开了脑袋,但是那个箭只击中了自己的肩膀。应该是插进去了,可是自己感觉不到疼,也没有感觉不灵活。于是继续向前冲。

那个家伙现在有点怕了,策马往后走。因为看见尔朱度律凶神恶煞一般,全身是血,而且身上有箭居然还冲过来。

尔朱度律哪里会放他走,这个家伙明显是个大鱼。看他穿着打扮,就是一个活靶子。而且身边那么多人拼死护卫,就更证明是个大人物。如果搞定了这个家伙,今天就是开心了,肯定大获全胜。

冲,冲,冲。

尔朱度律大叫:“抓住那个家伙,砍死他。”

他指着那个亮银色甲的人:“就是他。”身后的亲兵卫队也大呼:“冲,冲,冲。”

那个家伙估计是吓到了,根本不回头,转身就跑。身边的一部分人也就跟着护卫,一起跑。带动了更多人走。队伍就这样阵型越来越后移,感觉撤退的样子。

尔朱度律看着越来越远,有点急:“那个家伙平跑了,快追,快追、。”

越说,人家跑的越快。

而且更多的人围堵在自己前面,杀的尔朱度律手软。tmd,太可惜了,放跑了一条大鱼。

203 滏口大战 三十四

葛大会气呼呼的走了,这次是真的去告状了。

韩楼阴沉着脸,大声喊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其实韩楼本来是属于比较内敛,低调的一个将领,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和紧张,所以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他看见手下的眼神有些漂移,而且的的确确有些愤激的情绪在里面,知道很多人对他现在下的这个决定非常的不满。明明是自己兵力占优势的情形之下,不敢出击,而且更重要的是外面还有很多自己的士兵正在被蹂躏,被屠杀那种心态是大家无法忍受的。

其实他自己也非常的压抑,想了很久才对木然站在身边的这些将领说道:“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但是我告诉你们。今天我们要面对的是尔朱荣的部队。你们仔细想一想,为什么第一到大营这么快就会被丢掉?你们在睁大眼睛往外看一看。他们到底是在故意的拖时间等待我们出击还是在干什么?我从来都不是怕死,但是我很怕莫名其妙的去死。”

韩楼手一指外面那些正在烧杀掳掠的这些士兵,继续大声的说道:“你们看这些士兵和马匹跟我们有没有区别?他们的行动是故意的还是在随意的?你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尔朱荣难道就只会拍这些人过来吗?自己的部队呢,还有那些最强的部队在哪里?”

正说着话间一个亲兵拍马过来报告:“报告将军报告将军。太子殿下率领禁卫军出击了。”。

这一句话引发轩然大波,整个岗亭上的人都绝倒了。这一边将军在义正言辞的说,绝对不能够出击。一边太子殿下已经带着最强悍的近卫军出击了。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韩楼身上。

韩楼气的是五内俱焚。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啊,怎么办呢。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这肯定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但是自己又绝对不能不去,就因为这是太子殿下。一旦是太子殿下,有了任何的闪失,就算是这场战争,完全打赢了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肯定等待自己的结果就是一个字。

这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韩楼知道自己的部队,太子殿下是叫不动的,然后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个太子殿下居然会把皇帝给他的亲军直接带领就出击了。虽然这支部队的实力非常的强悍,远远超过自己,但是他想最终的结局肯定是一样的。

应该怎么办?脑子在急速的运转,要想好怎么办?毫无疑问,就是肯定要救的,但是怎么救才能够成功,而且能够有保证的自己不被损伤到根本。

另外一方面,心里也有一种侥幸的心态,那就是很有可能自己的估算都是错误的。如果是禁卫军,能够把这些亲戚兵击退,救回了第一道大营里的兄弟。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哎,反正管他呢,就看着时机的变化再说吧。

“传令下去,左右两营骑兵做好准备,随时听候命令,发动出击。中营里的重骑兵也做好准备,开始披甲。”韩楼终于发出了全军备战的命令这就意味着,终极大战即将开演。这才是早上天刚亮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完完全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正常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完全不可能按照你预定的计划去做,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故,这个时候就要考验每一个将领的素养和他的心态。

葛大会现在非常爽。

因为他现在完完全全体会到了风驰电掣,所向披靡的感觉。葛荣派给他的禁卫军5000人是一个叫墨轻友的人带队。这个人是一个机器一样的人物,孔武有力,面『色』阴沉。

葛大会气哼哼的说要回去找皇上告状的时候,这个墨轻友,也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等到葛大会问到身边的这些,跟着自己的亲兵,你们敢不敢跟着我一块冲出去救回我们自己的兄弟?这句话墨轻友点点头。

葛大会非常开心,因为他在内心里也有点怕这个家伙。“墨将军的意思是愿意跟着本王一起出击吗?”

“皇上给我的任务就是保卫太子殿下的安全,太子殿下要到哪里,我们肯定都到哪里。”墨轻友就这么硬气。

葛大会身边的人开始忽悠,都觉得没有问题。因为的的确确从目前来看,对方的人马并不是很多,而且就近在咫尺,禁卫军的实力大家都知道的,高头大马,各自雄壮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好汉,而且个个披甲。外面这些轻骑兵,哪里会有太多的问题?

葛大会内心在碰碰的激烈的跳动,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某些时候的形象的确是被这些将领所不喜的。也知道很多人表面上恭维自己,但实际上也是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也非常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肯定,就像上一次跟随队伍出击一样,实际上面他是想立功,但是也没有想到真正到了战场上的时候,自己腿有点发软,居然带着人先跑了。

其实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害,但是他知道有些人看不起他,就是不喜欢他。所以他在内心里面非常希望用一次成功来扫清所有人的蔑视。

风险哪里会没有风险?战场上的功劳都是拿命搏出来的,更何况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一看到就信心大增。这个墨轻友带的部队,清一『色』的黑盔黑甲,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每个人都是武装到了牙齿,就连马都有简单的护甲。这么一只强壮的部队,怎么可能清剿不了面前的这一些啰啰?

让那个韩楼见鬼去吧。葛大会一挥手,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去把你前面的敌人清剿掉,就会自己的兄弟,我们要立下头功,跟我走,杀!

然后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立马起来了。葛大会感觉到热血沸腾,带着队伍就从左营杀出来了。当然,身后还有一大批的轻骑兵在那里发呆。看着他们发呆的样子,葛大会都觉得心里非常的解气。你们这些家伙就在这里死等吧,你们就不听我的,我要回来赏你们的耳光。

事情果然跟葛大会预料的一样。近卫军出击之后,尔朱荣的那些轻骑兵根本就招架不了,葛大会虽然自己还没有碰到一个敌人,但是他亲眼看到墨轻友轻轻松松的一枪挑落了一个轻骑兵。而对方的弓箭『射』到墨轻友的身上,居然被弹出来了。葛大会非常清晰的看到对方轻骑兵那个绝望的眼神,这就是叫秒杀对手,不对不对,这应该叫碾杀对手。

随着尔朱荣轻骑兵的不断落马,禁卫军也开始杀的兴起。然后就听到一声哨响,尔朱荣骑兵部队开始后撤。

这次部队的确是训练有素,在后撤的过程当中,还不断的用骑弓还击。但是这些箭基本上都对禁卫军没有什么伤害,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寥若晨星。

葛大会非常开心,特别是当他来到一个被自己救起来的士兵面前,那个士兵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大声喊道:“感谢太子殿下,救命啊,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了。”哎呀,那种升腾起来的成就感实在是太舒服,因为他能够亲身感受到对方,不是基于他的威势和地位,而是真正意义上发自内府的一种感激。

战场上的形势完全被逆转过来。前面是尔朱荣轻骑兵在缴杀韩楼的步兵,那种惨状不容直视。现在正好倒了过来,禁卫军排山倒海的冲过去。基本上尔朱荣轻骑兵就像是落水狗一样的开始到处『乱』窜,最后开始撤出去。

葛大会这个时候热血沸腾,带着人马也开始往前冲,但是很可惜的是他自己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过。其实想想看,左右的这些亲兵卫队,怎么可能让他直接去砍杀?你这个家伙出了事情的所有的亲兵卫队都要被处死了。

“你们不要挡在我的前面,让我冲。”葛大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大声的怒骂身边的这几个亲兵。那些清兵随他骂,就是不离开他的身边。

其实这些亲兵哪里不知道这个家伙不学无术,真正要是跟敌人动上手来,说不定一个回合就完蛋了,而且他穿的那么『骚』包,一整套的明光铠。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大的靶子,告诉所有的人,我就是这个队伍里面最『骚』包的人,你们来对付我啊,你们来对付我。所以如果真的往上一冲的话,被敌人反击一下,那就好麻烦了。所以这些亲兵卫队宁愿你骂我就是不退让,不离开你的左右。

大约半个多时辰左右,前营的尔朱荣部队基本上被清剿一空,他们的部队已经都退出了前营,开始落荒而逃。

但是整个前营已经一塌糊涂,死伤遍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折断的枪,刀。还有一些马也躺在那里,不停的悲鸣。这些码要么就是扎伤了,要么就是已经废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当然就是成为了盘中餐。

浓烟四起,更加显得前营,就像一个地狱一样。

204 滏口大战 三十五

葛大会气呼呼的走了,这次是真的去告状了。

韩楼阴沉着脸,大声喊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其实韩楼本来是属于比较内敛,低调的一个将领,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和紧张,所以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他看见手下的眼神有些漂移,而且的的确确有些愤激的情绪在里面,知道很多人对他现在下的这个决定非常的不满。明明是自己兵力占优势的情形之下,不敢出击,而且更重要的是外面还有很多自己的士兵正在被蹂躏,被屠杀那种心态是大家无法忍受的。

其实他自己也非常的压抑,想了很久才对木然站在身边的这些将领说道:“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但是我告诉你们。今天我们要面对的是尔朱荣的部队。你们仔细想一想,为什么第一到大营这么快就会被丢掉?你们在睁大眼睛往外看一看。他们到底是在故意的拖时间等待我们出击还是在干什么?我从来都不是怕死,但是我很怕莫名其妙的去死。”

韩楼手一指外面那些正在烧杀掳掠的这些士兵,继续大声的说道:“你们看这些士兵和马匹跟我们有没有区别?他们的行动是故意的还是在随意的?你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尔朱荣难道就只会拍这些人过来吗?自己的部队呢,还有那些最强的部队在哪里?”

正说着话间一个亲兵拍马过来报告:“报告将军报告将军。太子殿下率领禁卫军出击了。”。

这一句话引发轩然大波,整个岗亭上的人都绝倒了。这一边将军在义正言辞的说,绝对不能够出击。一边太子殿下已经带着最强悍的近卫军出击了。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韩楼身上。

韩楼气的是五内俱焚。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啊,怎么办呢。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这肯定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但是自己又绝对不能不去,就因为这是太子殿下。一旦是太子殿下,有了任何的闪失,就算是这场战争,完全打赢了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肯定等待自己的结果就是一个字。

这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韩楼知道自己的部队,太子殿下是叫不动的,然后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个太子殿下居然会把皇帝给他的亲军直接带领就出击了。虽然这支部队的实力非常的强悍,远远超过自己,但是他想最终的结局肯定是一样的。

应该怎么办?脑子在急速的运转,要想好怎么办?毫无疑问,就是肯定要救的,但是怎么救才能够成功,而且能够有保证的自己不被损伤到根本。

另外一方面,心里也有一种侥幸的心态,那就是很有可能自己的估算都是错误的。如果是禁卫军,能够把这些亲戚兵击退,救回了第一道大营里的兄弟。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哎,反正管他呢,就看着时机的变化再说吧。

“传令下去,左右两营骑兵做好准备,随时听候命令,发动出击。中营里的重骑兵也做好准备,开始披甲。”韩楼终于发出了全军备战的命令这就意味着,终极大战即将开演。这才是早上天刚亮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完完全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正常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完全不可能按照你预定的计划去做,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故,这个时候就要考验每一个将领的素养和他的心态。

葛大会现在非常爽。

因为他现在完完全全体会到了风驰电掣,所向披靡的感觉。葛荣派给他的禁卫军5000人是一个叫墨轻友的人带队。这个人是一个机器一样的人物,孔武有力,面『色』阴沉。

葛大会气哼哼的说要回去找皇上告状的时候,这个墨轻友,也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等到葛大会问到身边的这些,跟着自己的亲兵,你们敢不敢跟着我一块冲出去救回我们自己的兄弟?这句话墨轻友点点头。

葛大会非常开心,因为他在内心里也有点怕这个家伙。“墨将军的意思是愿意跟着本王一起出击吗?”

“皇上给我的任务就是保卫太子殿下的安全,太子殿下要到哪里,我们肯定都到哪里。”墨轻友就这么硬气。

葛大会身边的人开始忽悠,都觉得没有问题。因为的的确确从目前来看,对方的人马并不是很多,而且就近在咫尺,禁卫军的实力大家都知道的,高头大马,各自雄壮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好汉,而且个个披甲。外面这些轻骑兵,哪里会有太多的问题?

葛大会内心在碰碰的激烈的跳动,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某些时候的形象的确是被这些将领所不喜的。也知道很多人表面上恭维自己,但实际上也是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也非常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肯定,就像上一次跟随队伍出击一样,实际上面他是想立功,但是也没有想到真正到了战场上的时候,自己腿有点发软,居然带着人先跑了。

其实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害,但是他知道有些人看不起他,就是不喜欢他。所以他在内心里面非常希望用一次成功来扫清所有人的蔑视。

风险哪里会没有风险?战场上的功劳都是拿命搏出来的,更何况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一看到就信心大增。这个墨轻友带的部队,清一『色』的黑盔黑甲,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每个人都是武装到了牙齿,就连马都有简单的护甲。这么一只强壮的部队,怎么可能清剿不了面前的这一些啰啰?

让那个韩楼见鬼去吧。葛大会一挥手,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去把你前面的敌人清剿掉,就会自己的兄弟,我们要立下头功,跟我走,杀!

然后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立马起来了。葛大会感觉到热血沸腾,带着队伍就从左营杀出来了。当然,身后还有一大批的轻骑兵在那里发呆。看着他们发呆的样子,葛大会都觉得心里非常的解气。你们这些家伙就在这里死等吧,你们就不听我的,我要回来赏你们的耳光。

事情果然跟葛大会预料的一样。近卫军出击之后,尔朱荣的那些轻骑兵根本就招架不了,葛大会虽然自己还没有碰到一个敌人,但是他亲眼看到墨轻友轻轻松松的一枪挑落了一个轻骑兵。而对方的弓箭『射』到墨轻友的身上,居然被弹出来了。葛大会非常清晰的看到对方轻骑兵那个绝望的眼神,这就是叫秒杀对手,不对不对,这应该叫碾杀对手。

随着尔朱荣轻骑兵的不断落马,禁卫军也开始杀的兴起。然后就听到一声哨响,尔朱荣骑兵部队开始后撤。

这次部队的确是训练有素,在后撤的过程当中,还不断的用骑弓还击。但是这些箭基本上都对禁卫军没有什么伤害,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寥若晨星。

葛大会非常开心,特别是当他来到一个被自己救起来的士兵面前,那个士兵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大声喊道:“感谢太子殿下,救命啊,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了。”哎呀,那种升腾起来的成就感实在是太舒服,因为他能够亲身感受到对方,不是基于他的威势和地位,而是真正意义上发自内府的一种感激。

战场上的形势完全被逆转过来。前面是尔朱荣轻骑兵在缴杀韩楼的步兵,那种惨状不容直视。现在正好倒了过来,禁卫军排山倒海的冲过去。基本上尔朱荣轻骑兵就像是落水狗一样的开始到处『乱』窜,最后开始撤出去。

葛大会这个时候热血沸腾,带着人马也开始往前冲,但是很可惜的是他自己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过。其实想想看,左右的这些亲兵卫队,怎么可能让他直接去砍杀?你这个家伙出了事情的所有的亲兵卫队都要被处死了。

“你们不要挡在我的前面,让我冲。”葛大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大声的怒骂身边的这几个亲兵。那些清兵随他骂,就是不离开他的身边。

其实这些亲兵哪里不知道这个家伙不学无术,真正要是跟敌人动上手来,说不定一个回合就完蛋了,而且他穿的那么『骚』包,一整套的明光铠。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大的靶子,告诉所有的人,我就是这个队伍里面最『骚』包的人,你们来对付我啊,你们来对付我。所以如果真的往上一冲的话,被敌人反击一下,那就好麻烦了。所以这些亲兵卫队宁愿你骂我就是不退让,不离开你的左右。

大约半个多时辰左右,前营的尔朱荣部队基本上被清剿一空,他们的部队已经都退出了前营,开始落荒而逃。

但是整个前营已经一塌糊涂,死伤遍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折断的枪,刀。还有一些马也躺在那里,不停的悲鸣。这些码要么就是扎伤了,要么就是已经废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当然就是成为了盘中餐。

浓烟四起,更加显得前营,就像一个地狱一样。

205 滏口大战 三十六

葛大会气呼呼的走了,这次是真的去告状了。

韩楼阴沉着脸,大声喊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其实韩楼本来是属于比较内敛,低调的一个将领,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和紧张,所以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他看见手下的眼神有些漂移,而且的的确确有些愤激的情绪在里面,知道很多人对他现在下的这个决定非常的不满。明明是自己兵力占优势的情形之下,不敢出击,而且更重要的是外面还有很多自己的士兵正在被蹂躏,被屠杀那种心态是大家无法忍受的。

其实他自己也非常的压抑,想了很久才对木然站在身边的这些将领说道:“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但是我告诉你们。今天我们要面对的是尔朱荣的部队。你们仔细想一想,为什么第一到大营这么快就会被丢掉?你们在睁大眼睛往外看一看。他们到底是在故意的拖时间等待我们出击还是在干什么?我从来都不是怕死,但是我很怕莫名其妙的去死。”

韩楼手一指外面那些正在烧杀掳掠的这些士兵,继续大声的说道:“你们看这些士兵和马匹跟我们有没有区别?他们的行动是故意的还是在随意的?你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尔朱荣难道就只会拍这些人过来吗?自己的部队呢,还有那些最强的部队在哪里?”

正说着话间一个亲兵拍马过来报告:“报告将军报告将军。太子殿下率领禁卫军出击了。”。

这一句话引发轩然大波,整个岗亭上的人都绝倒了。这一边将军在义正言辞的说,绝对不能够出击。一边太子殿下已经带着最强悍的近卫军出击了。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韩楼身上。

韩楼气的是五内俱焚。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啊,怎么办呢。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这肯定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但是自己又绝对不能不去,就因为这是太子殿下。一旦是太子殿下,有了任何的闪失,就算是这场战争,完全打赢了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肯定等待自己的结果就是一个字。

这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韩楼知道自己的部队,太子殿下是叫不动的,然后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个太子殿下居然会把皇帝给他的亲军直接带领就出击了。虽然这支部队的实力非常的强悍,远远超过自己,但是他想最终的结局肯定是一样的。

应该怎么办?脑子在急速的运转,要想好怎么办?毫无疑问,就是肯定要救的,但是怎么救才能够成功,而且能够有保证的自己不被损伤到根本。

另外一方面,心里也有一种侥幸的心态,那就是很有可能自己的估算都是错误的。如果是禁卫军,能够把这些亲戚兵击退,救回了第一道大营里的兄弟。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哎,反正管他呢,就看着时机的变化再说吧。

“传令下去,左右两营骑兵做好准备,随时听候命令,发动出击。中营里的重骑兵也做好准备,开始披甲。”韩楼终于发出了全军备战的命令这就意味着,终极大战即将开演。这才是早上天刚亮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完完全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正常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完全不可能按照你预定的计划去做,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故,这个时候就要考验每一个将领的素养和他的心态。

葛大会现在非常爽。

因为他现在完完全全体会到了风驰电掣,所向披靡的感觉。葛荣派给他的禁卫军5000人是一个叫墨轻友的人带队。这个人是一个机器一样的人物,孔武有力,面『色』阴沉。

葛大会气哼哼的说要回去找皇上告状的时候,这个墨轻友,也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等到葛大会问到身边的这些,跟着自己的亲兵,你们敢不敢跟着我一块冲出去救回我们自己的兄弟?这句话墨轻友点点头。

葛大会非常开心,因为他在内心里也有点怕这个家伙。“墨将军的意思是愿意跟着本王一起出击吗?”

“皇上给我的任务就是保卫太子殿下的安全,太子殿下要到哪里,我们肯定都到哪里。”墨轻友就这么硬气。

葛大会身边的人开始忽悠,都觉得没有问题。因为的的确确从目前来看,对方的人马并不是很多,而且就近在咫尺,禁卫军的实力大家都知道的,高头大马,各自雄壮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好汉,而且个个披甲。外面这些轻骑兵,哪里会有太多的问题?

葛大会内心在碰碰的激烈的跳动,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某些时候的形象的确是被这些将领所不喜的。也知道很多人表面上恭维自己,但实际上也是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也非常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肯定,就像上一次跟随队伍出击一样,实际上面他是想立功,但是也没有想到真正到了战场上的时候,自己腿有点发软,居然带着人先跑了。

其实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害,但是他知道有些人看不起他,就是不喜欢他。所以他在内心里面非常希望用一次成功来扫清所有人的蔑视。

风险哪里会没有风险?战场上的功劳都是拿命搏出来的,更何况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一看到就信心大增。这个墨轻友带的部队,清一『色』的黑盔黑甲,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每个人都是武装到了牙齿,就连马都有简单的护甲。这么一只强壮的部队,怎么可能清剿不了面前的这一些啰啰?

让那个韩楼见鬼去吧。葛大会一挥手,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去把你前面的敌人清剿掉,就会自己的兄弟,我们要立下头功,跟我走,杀!

然后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立马起来了。葛大会感觉到热血沸腾,带着队伍就从左营杀出来了。当然,身后还有一大批的轻骑兵在那里发呆。看着他们发呆的样子,葛大会都觉得心里非常的解气。你们这些家伙就在这里死等吧,你们就不听我的,我要回来赏你们的耳光。

事情果然跟葛大会预料的一样。近卫军出击之后,尔朱荣的那些轻骑兵根本就招架不了,葛大会虽然自己还没有碰到一个敌人,但是他亲眼看到墨轻友轻轻松松的一枪挑落了一个轻骑兵。而对方的弓箭『射』到墨轻友的身上,居然被弹出来了。葛大会非常清晰的看到对方轻骑兵那个绝望的眼神,这就是叫秒杀对手,不对不对,这应该叫碾杀对手。

随着尔朱荣轻骑兵的不断落马,禁卫军也开始杀的兴起。然后就听到一声哨响,尔朱荣骑兵部队开始后撤。

这次部队的确是训练有素,在后撤的过程当中,还不断的用骑弓还击。但是这些箭基本上都对禁卫军没有什么伤害,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寥若晨星。

葛大会非常开心,特别是当他来到一个被自己救起来的士兵面前,那个士兵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大声喊道:“感谢太子殿下,救命啊,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了。”哎呀,那种升腾起来的成就感实在是太舒服,因为他能够亲身感受到对方,不是基于他的威势和地位,而是真正意义上发自内府的一种感激。

战场上的形势完全被逆转过来。前面是尔朱荣轻骑兵在缴杀韩楼的步兵,那种惨状不容直视。现在正好倒了过来,禁卫军排山倒海的冲过去。基本上尔朱荣轻骑兵就像是落水狗一样的开始到处『乱』窜,最后开始撤出去。

葛大会这个时候热血沸腾,带着人马也开始往前冲,但是很可惜的是他自己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过。其实想想看,左右的这些亲兵卫队,怎么可能让他直接去砍杀?你这个家伙出了事情的所有的亲兵卫队都要被处死了。

“你们不要挡在我的前面,让我冲。”葛大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大声的怒骂身边的这几个亲兵。那些清兵随他骂,就是不离开他的身边。

其实这些亲兵哪里不知道这个家伙不学无术,真正要是跟敌人动上手来,说不定一个回合就完蛋了,而且他穿的那么『骚』包,一整套的明光铠。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大的靶子,告诉所有的人,我就是这个队伍里面最『骚』包的人,你们来对付我啊,你们来对付我。所以如果真的往上一冲的话,被敌人反击一下,那就好麻烦了。所以这些亲兵卫队宁愿你骂我就是不退让,不离开你的左右。

大约半个多时辰左右,前营的尔朱荣部队基本上被清剿一空,他们的部队已经都退出了前营,开始落荒而逃。

但是整个前营已经一塌糊涂,死伤遍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折断的枪,刀。还有一些马也躺在那里,不停的悲鸣。这些码要么就是扎伤了,要么就是已经废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当然就是成为了盘中餐。

浓烟四起,更加显得前营,就像一个地狱一样。

206 滏口大战三十七

葛大会气呼呼的走了,这次是真的去告状了。

韩楼阴沉着脸,大声喊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其实韩楼本来是属于比较内敛,低调的一个将领,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和紧张,所以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他看见手下的眼神有些漂移,而且的的确确有些愤激的情绪在里面,知道很多人对他现在下的这个决定非常的不满。明明是自己兵力占优势的情形之下,不敢出击,而且更重要的是外面还有很多自己的士兵正在被蹂躏,被屠杀那种心态是大家无法忍受的。

其实他自己也非常的压抑,想了很久才对木然站在身边的这些将领说道:“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但是我告诉你们。今天我们要面对的是尔朱荣的部队。你们仔细想一想,为什么第一到大营这么快就会被丢掉?你们在睁大眼睛往外看一看。他们到底是在故意的拖时间等待我们出击还是在干什么?我从来都不是怕死,但是我很怕莫名其妙的去死。”

韩楼手一指外面那些正在烧杀掳掠的这些士兵,继续大声的说道:“你们看这些士兵和马匹跟我们有没有区别?他们的行动是故意的还是在随意的?你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尔朱荣难道就只会拍这些人过来吗?自己的部队呢,还有那些最强的部队在哪里?”

正说着话间一个亲兵拍马过来报告:“报告将军报告将军。太子殿下率领禁卫军出击了。”。

这一句话引发轩然大波,整个岗亭上的人都绝倒了。这一边将军在义正言辞的说,绝对不能够出击。一边太子殿下已经带着最强悍的近卫军出击了。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韩楼身上。

韩楼气的是五内俱焚。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啊,怎么办呢。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这肯定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但是自己又绝对不能不去,就因为这是太子殿下。一旦是太子殿下,有了任何的闪失,就算是这场战争,完全打赢了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肯定等待自己的结果就是一个字。

这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韩楼知道自己的部队,太子殿下是叫不动的,然后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个太子殿下居然会把皇帝给他的亲军直接带领就出击了。虽然这支部队的实力非常的强悍,远远超过自己,但是他想最终的结局肯定是一样的。

应该怎么办?脑子在急速的运转,要想好怎么办?毫无疑问,就是肯定要救的,但是怎么救才能够成功,而且能够有保证的自己不被损伤到根本。

另外一方面,心里也有一种侥幸的心态,那就是很有可能自己的估算都是错误的。如果是禁卫军,能够把这些亲戚兵击退,救回了第一道大营里的兄弟。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哎,反正管他呢,就看着时机的变化再说吧。

“传令下去,左右两营骑兵做好准备,随时听候命令,发动出击。中营里的重骑兵也做好准备,开始披甲。”韩楼终于发出了全军备战的命令这就意味着,终极大战即将开演。这才是早上天刚亮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完完全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正常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完全不可能按照你预定的计划去做,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故,这个时候就要考验每一个将领的素养和他的心态。

葛大会现在非常爽。

因为他现在完完全全体会到了风驰电掣,所向披靡的感觉。葛荣派给他的禁卫军5000人是一个叫墨轻友的人带队。这个人是一个机器一样的人物,孔武有力,面『色』阴沉。

葛大会气哼哼的说要回去找皇上告状的时候,这个墨轻友,也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等到葛大会问到身边的这些,跟着自己的亲兵,你们敢不敢跟着我一块冲出去救回我们自己的兄弟?这句话墨轻友点点头。

葛大会非常开心,因为他在内心里也有点怕这个家伙。“墨将军的意思是愿意跟着本王一起出击吗?”

“皇上给我的任务就是保卫太子殿下的安全,太子殿下要到哪里,我们肯定都到哪里。”墨轻友就这么硬气。

葛大会身边的人开始忽悠,都觉得没有问题。因为的的确确从目前来看,对方的人马并不是很多,而且就近在咫尺,禁卫军的实力大家都知道的,高头大马,各自雄壮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好汉,而且个个披甲。外面这些轻骑兵,哪里会有太多的问题?

葛大会内心在碰碰的激烈的跳动,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某些时候的形象的确是被这些将领所不喜的。也知道很多人表面上恭维自己,但实际上也是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也非常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肯定,就像上一次跟随队伍出击一样,实际上面他是想立功,但是也没有想到真正到了战场上的时候,自己腿有点发软,居然带着人先跑了。

其实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害,但是他知道有些人看不起他,就是不喜欢他。所以他在内心里面非常希望用一次成功来扫清所有人的蔑视。

风险哪里会没有风险?战场上的功劳都是拿命搏出来的,更何况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一看到就信心大增。这个墨轻友带的部队,清一『色』的黑盔黑甲,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每个人都是武装到了牙齿,就连马都有简单的护甲。这么一只强壮的部队,怎么可能清剿不了面前的这一些啰啰?

让那个韩楼见鬼去吧。葛大会一挥手,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去把你前面的敌人清剿掉,就会自己的兄弟,我们要立下头功,跟我走,杀!

然后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立马起来了。葛大会感觉到热血沸腾,带着队伍就从左营杀出来了。当然,身后还有一大批的轻骑兵在那里发呆。看着他们发呆的样子,葛大会都觉得心里非常的解气。你们这些家伙就在这里死等吧,你们就不听我的,我要回来赏你们的耳光。

事情果然跟葛大会预料的一样。近卫军出击之后,尔朱荣的那些轻骑兵根本就招架不了,葛大会虽然自己还没有碰到一个敌人,但是他亲眼看到墨轻友轻轻松松的一枪挑落了一个轻骑兵。而对方的弓箭『射』到墨轻友的身上,居然被弹出来了。葛大会非常清晰的看到对方轻骑兵那个绝望的眼神,这就是叫秒杀对手,不对不对,这应该叫碾杀对手。

随着尔朱荣轻骑兵的不断落马,禁卫军也开始杀的兴起。然后就听到一声哨响,尔朱荣骑兵部队开始后撤。

这次部队的确是训练有素,在后撤的过程当中,还不断的用骑弓还击。但是这些箭基本上都对禁卫军没有什么伤害,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寥若晨星。

葛大会非常开心,特别是当他来到一个被自己救起来的士兵面前,那个士兵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大声喊道:“感谢太子殿下,救命啊,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了。”哎呀,那种升腾起来的成就感实在是太舒服,因为他能够亲身感受到对方,不是基于他的威势和地位,而是真正意义上发自内府的一种感激。

战场上的形势完全被逆转过来。前面是尔朱荣轻骑兵在缴杀韩楼的步兵,那种惨状不容直视。现在正好倒了过来,禁卫军排山倒海的冲过去。基本上尔朱荣轻骑兵就像是落水狗一样的开始到处『乱』窜,最后开始撤出去。

葛大会这个时候热血沸腾,带着人马也开始往前冲,但是很可惜的是他自己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过。其实想想看,左右的这些亲兵卫队,怎么可能让他直接去砍杀?你这个家伙出了事情的所有的亲兵卫队都要被处死了。

“你们不要挡在我的前面,让我冲。”葛大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大声的怒骂身边的这几个亲兵。那些清兵随他骂,就是不离开他的身边。

其实这些亲兵哪里不知道这个家伙不学无术,真正要是跟敌人动上手来,说不定一个回合就完蛋了,而且他穿的那么『骚』包,一整套的明光铠。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大的靶子,告诉所有的人,我就是这个队伍里面最『骚』包的人,你们来对付我啊,你们来对付我。所以如果真的往上一冲的话,被敌人反击一下,那就好麻烦了。所以这些亲兵卫队宁愿你骂我就是不退让,不离开你的左右。

大约半个多时辰左右,前营的尔朱荣部队基本上被清剿一空,他们的部队已经都退出了前营,开始落荒而逃。

但是整个前营已经一塌糊涂,死伤遍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折断的枪,刀。还有一些马也躺在那里,不停的悲鸣。这些码要么就是扎伤了,要么就是已经废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当然就是成为了盘中餐。

浓烟四起,更加显得前营,就像一个地狱一样。

207 滏口大战 三十八

葛大会气呼呼的走了,这次是真的去告状了。

韩楼阴沉着脸,大声喊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其实韩楼本来是属于比较内敛,低调的一个将领,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和紧张,所以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他看见手下的眼神有些漂移,而且的的确确有些愤激的情绪在里面,知道很多人对他现在下的这个决定非常的不满。明明是自己兵力占优势的情形之下,不敢出击,而且更重要的是外面还有很多自己的士兵正在被蹂躏,被屠杀那种心态是大家无法忍受的。

其实他自己也非常的压抑,想了很久才对木然站在身边的这些将领说道:“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但是我告诉你们。今天我们要面对的是尔朱荣的部队。你们仔细想一想,为什么第一到大营这么快就会被丢掉?你们在睁大眼睛往外看一看。他们到底是在故意的拖时间等待我们出击还是在干什么?我从来都不是怕死,但是我很怕莫名其妙的去死。”

韩楼手一指外面那些正在烧杀掳掠的这些士兵,继续大声的说道:“你们看这些士兵和马匹跟我们有没有区别?他们的行动是故意的还是在随意的?你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尔朱荣难道就只会拍这些人过来吗?自己的部队呢,还有那些最强的部队在哪里?”

正说着话间一个亲兵拍马过来报告:“报告将军报告将军。太子殿下率领禁卫军出击了。”。

这一句话引发轩然大波,整个岗亭上的人都绝倒了。这一边将军在义正言辞的说,绝对不能够出击。一边太子殿下已经带着最强悍的近卫军出击了。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韩楼身上。

韩楼气的是五内俱焚。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啊,怎么办呢。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这肯定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但是自己又绝对不能不去,就因为这是太子殿下。一旦是太子殿下,有了任何的闪失,就算是这场战争,完全打赢了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肯定等待自己的结果就是一个字。

这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韩楼知道自己的部队,太子殿下是叫不动的,然后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个太子殿下居然会把皇帝给他的亲军直接带领就出击了。虽然这支部队的实力非常的强悍,远远超过自己,但是他想最终的结局肯定是一样的。

应该怎么办?脑子在急速的运转,要想好怎么办?毫无疑问,就是肯定要救的,但是怎么救才能够成功,而且能够有保证的自己不被损伤到根本。

另外一方面,心里也有一种侥幸的心态,那就是很有可能自己的估算都是错误的。如果是禁卫军,能够把这些亲戚兵击退,救回了第一道大营里的兄弟。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哎,反正管他呢,就看着时机的变化再说吧。

“传令下去,左右两营骑兵做好准备,随时听候命令,发动出击。中营里的重骑兵也做好准备,开始披甲。”韩楼终于发出了全军备战的命令这就意味着,终极大战即将开演。这才是早上天刚亮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完完全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正常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完全不可能按照你预定的计划去做,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故,这个时候就要考验每一个将领的素养和他的心态。

葛大会现在非常爽。

因为他现在完完全全体会到了风驰电掣,所向披靡的感觉。葛荣派给他的禁卫军5000人是一个叫墨轻友的人带队。这个人是一个机器一样的人物,孔武有力,面『色』阴沉。

葛大会气哼哼的说要回去找皇上告状的时候,这个墨轻友,也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等到葛大会问到身边的这些,跟着自己的亲兵,你们敢不敢跟着我一块冲出去救回我们自己的兄弟?这句话墨轻友点点头。

葛大会非常开心,因为他在内心里也有点怕这个家伙。“墨将军的意思是愿意跟着本王一起出击吗?”

“皇上给我的任务就是保卫太子殿下的安全,太子殿下要到哪里,我们肯定都到哪里。”墨轻友就这么硬气。

葛大会身边的人开始忽悠,都觉得没有问题。因为的的确确从目前来看,对方的人马并不是很多,而且就近在咫尺,禁卫军的实力大家都知道的,高头大马,各自雄壮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好汉,而且个个披甲。外面这些轻骑兵,哪里会有太多的问题?

葛大会内心在碰碰的激烈的跳动,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某些时候的形象的确是被这些将领所不喜的。也知道很多人表面上恭维自己,但实际上也是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也非常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肯定,就像上一次跟随队伍出击一样,实际上面他是想立功,但是也没有想到真正到了战场上的时候,自己腿有点发软,居然带着人先跑了。

其实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害,但是他知道有些人看不起他,就是不喜欢他。所以他在内心里面非常希望用一次成功来扫清所有人的蔑视。

风险哪里会没有风险?战场上的功劳都是拿命搏出来的,更何况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一看到就信心大增。这个墨轻友带的部队,清一『色』的黑盔黑甲,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每个人都是武装到了牙齿,就连马都有简单的护甲。这么一只强壮的部队,怎么可能清剿不了面前的这一些啰啰?

让那个韩楼见鬼去吧。葛大会一挥手,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去把你前面的敌人清剿掉,就会自己的兄弟,我们要立下头功,跟我走,杀!

然后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立马起来了。葛大会感觉到热血沸腾,带着队伍就从左营杀出来了。当然,身后还有一大批的轻骑兵在那里发呆。看着他们发呆的样子,葛大会都觉得心里非常的解气。你们这些家伙就在这里死等吧,你们就不听我的,我要回来赏你们的耳光。

事情果然跟葛大会预料的一样。近卫军出击之后,尔朱荣的那些轻骑兵根本就招架不了,葛大会虽然自己还没有碰到一个敌人,但是他亲眼看到墨轻友轻轻松松的一枪挑落了一个轻骑兵。而对方的弓箭『射』到墨轻友的身上,居然被弹出来了。葛大会非常清晰的看到对方轻骑兵那个绝望的眼神,这就是叫秒杀对手,不对不对,这应该叫碾杀对手。

随着尔朱荣轻骑兵的不断落马,禁卫军也开始杀的兴起。然后就听到一声哨响,尔朱荣骑兵部队开始后撤。

这次部队的确是训练有素,在后撤的过程当中,还不断的用骑弓还击。但是这些箭基本上都对禁卫军没有什么伤害,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寥若晨星。

葛大会非常开心,特别是当他来到一个被自己救起来的士兵面前,那个士兵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大声喊道:“感谢太子殿下,救命啊,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了。”哎呀,那种升腾起来的成就感实在是太舒服,因为他能够亲身感受到对方,不是基于他的威势和地位,而是真正意义上发自内府的一种感激。

战场上的形势完全被逆转过来。前面是尔朱荣轻骑兵在缴杀韩楼的步兵,那种惨状不容直视。现在正好倒了过来,禁卫军排山倒海的冲过去。基本上尔朱荣轻骑兵就像是落水狗一样的开始到处『乱』窜,最后开始撤出去。

葛大会这个时候热血沸腾,带着人马也开始往前冲,但是很可惜的是他自己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过。其实想想看,左右的这些亲兵卫队,怎么可能让他直接去砍杀?你这个家伙出了事情的所有的亲兵卫队都要被处死了。

“你们不要挡在我的前面,让我冲。”葛大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大声的怒骂身边的这几个亲兵。那些清兵随他骂,就是不离开他的身边。

其实这些亲兵哪里不知道这个家伙不学无术,真正要是跟敌人动上手来,说不定一个回合就完蛋了,而且他穿的那么『骚』包,一整套的明光铠。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大的靶子,告诉所有的人,我就是这个队伍里面最『骚』包的人,你们来对付我啊,你们来对付我。所以如果真的往上一冲的话,被敌人反击一下,那就好麻烦了。所以这些亲兵卫队宁愿你骂我就是不退让,不离开你的左右。

大约半个多时辰左右,前营的尔朱荣部队基本上被清剿一空,他们的部队已经都退出了前营,开始落荒而逃。

但是整个前营已经一塌糊涂,死伤遍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折断的枪,刀。还有一些马也躺在那里,不停的悲鸣。这些码要么就是扎伤了,要么就是已经废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当然就是成为了盘中餐。

浓烟四起,更加显得前营,就像一个地狱一样。

208 滏口大战 三十九

葛大会气呼呼的走了,这次是真的去告状了。

韩楼阴沉着脸,大声喊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其实韩楼本来是属于比较内敛,低调的一个将领,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和紧张,所以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他看见手下的眼神有些漂移,而且的的确确有些愤激的情绪在里面,知道很多人对他现在下的这个决定非常的不满。明明是自己兵力占优势的情形之下,不敢出击,而且更重要的是外面还有很多自己的士兵正在被蹂躏,被屠杀那种心态是大家无法忍受的。

其实他自己也非常的压抑,想了很久才对木然站在身边的这些将领说道:“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但是我告诉你们。今天我们要面对的是尔朱荣的部队。你们仔细想一想,为什么第一到大营这么快就会被丢掉?你们在睁大眼睛往外看一看。他们到底是在故意的拖时间等待我们出击还是在干什么?我从来都不是怕死,但是我很怕莫名其妙的去死。”

韩楼手一指外面那些正在烧杀掳掠的这些士兵,继续大声的说道:“你们看这些士兵和马匹跟我们有没有区别?他们的行动是故意的还是在随意的?你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尔朱荣难道就只会拍这些人过来吗?自己的部队呢,还有那些最强的部队在哪里?”

正说着话间一个亲兵拍马过来报告:“报告将军报告将军。太子殿下率领禁卫军出击了。”。

这一句话引发轩然大波,整个岗亭上的人都绝倒了。这一边将军在义正言辞的说,绝对不能够出击。一边太子殿下已经带着最强悍的近卫军出击了。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韩楼身上。

韩楼气的是五内俱焚。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啊,怎么办呢。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这肯定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但是自己又绝对不能不去,就因为这是太子殿下。一旦是太子殿下,有了任何的闪失,就算是这场战争,完全打赢了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肯定等待自己的结果就是一个字。

这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韩楼知道自己的部队,太子殿下是叫不动的,然后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个太子殿下居然会把皇帝给他的亲军直接带领就出击了。虽然这支部队的实力非常的强悍,远远超过自己,但是他想最终的结局肯定是一样的。

应该怎么办?脑子在急速的运转,要想好怎么办?毫无疑问,就是肯定要救的,但是怎么救才能够成功,而且能够有保证的自己不被损伤到根本。

另外一方面,心里也有一种侥幸的心态,那就是很有可能自己的估算都是错误的。如果是禁卫军,能够把这些亲戚兵击退,救回了第一道大营里的兄弟。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哎,反正管他呢,就看着时机的变化再说吧。

“传令下去,左右两营骑兵做好准备,随时听候命令,发动出击。中营里的重骑兵也做好准备,开始披甲。”韩楼终于发出了全军备战的命令这就意味着,终极大战即将开演。这才是早上天刚亮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完完全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正常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完全不可能按照你预定的计划去做,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故,这个时候就要考验每一个将领的素养和他的心态。

葛大会现在非常爽。

因为他现在完完全全体会到了风驰电掣,所向披靡的感觉。葛荣派给他的禁卫军5000人是一个叫墨轻友的人带队。这个人是一个机器一样的人物,孔武有力,面『色』阴沉。

葛大会气哼哼的说要回去找皇上告状的时候,这个墨轻友,也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等到葛大会问到身边的这些,跟着自己的亲兵,你们敢不敢跟着我一块冲出去救回我们自己的兄弟?这句话墨轻友点点头。

葛大会非常开心,因为他在内心里也有点怕这个家伙。“墨将军的意思是愿意跟着本王一起出击吗?”

“皇上给我的任务就是保卫太子殿下的安全,太子殿下要到哪里,我们肯定都到哪里。”墨轻友就这么硬气。

葛大会身边的人开始忽悠,都觉得没有问题。因为的的确确从目前来看,对方的人马并不是很多,而且就近在咫尺,禁卫军的实力大家都知道的,高头大马,各自雄壮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好汉,而且个个披甲。外面这些轻骑兵,哪里会有太多的问题?

葛大会内心在碰碰的激烈的跳动,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某些时候的形象的确是被这些将领所不喜的。也知道很多人表面上恭维自己,但实际上也是看不起自己,所以他也非常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肯定,就像上一次跟随队伍出击一样,实际上面他是想立功,但是也没有想到真正到了战场上的时候,自己腿有点发软,居然带着人先跑了。

其实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害,但是他知道有些人看不起他,就是不喜欢他。所以他在内心里面非常希望用一次成功来扫清所有人的蔑视。

风险哪里会没有风险?战场上的功劳都是拿命搏出来的,更何况自己身边的这些人,一看到就信心大增。这个墨轻友带的部队,清一『色』的黑盔黑甲,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每个人都是武装到了牙齿,就连马都有简单的护甲。这么一只强壮的部队,怎么可能清剿不了面前的这一些啰啰?

让那个韩楼见鬼去吧。葛大会一挥手,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去把你前面的敌人清剿掉,就会自己的兄弟,我们要立下头功,跟我走,杀!

然后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立马起来了。葛大会感觉到热血沸腾,带着队伍就从左营杀出来了。当然,身后还有一大批的轻骑兵在那里发呆。看着他们发呆的样子,葛大会都觉得心里非常的解气。你们这些家伙就在这里死等吧,你们就不听我的,我要回来赏你们的耳光。

事情果然跟葛大会预料的一样。近卫军出击之后,尔朱荣的那些轻骑兵根本就招架不了,葛大会虽然自己还没有碰到一个敌人,但是他亲眼看到墨轻友轻轻松松的一枪挑落了一个轻骑兵。而对方的弓箭『射』到墨轻友的身上,居然被弹出来了。葛大会非常清晰的看到对方轻骑兵那个绝望的眼神,这就是叫秒杀对手,不对不对,这应该叫碾杀对手。

随着尔朱荣轻骑兵的不断落马,禁卫军也开始杀的兴起。然后就听到一声哨响,尔朱荣骑兵部队开始后撤。

这次部队的确是训练有素,在后撤的过程当中,还不断的用骑弓还击。但是这些箭基本上都对禁卫军没有什么伤害,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寥若晨星。

葛大会非常开心,特别是当他来到一个被自己救起来的士兵面前,那个士兵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大声喊道:“感谢太子殿下,救命啊,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了。”哎呀,那种升腾起来的成就感实在是太舒服,因为他能够亲身感受到对方,不是基于他的威势和地位,而是真正意义上发自内府的一种感激。

战场上的形势完全被逆转过来。前面是尔朱荣轻骑兵在缴杀韩楼的步兵,那种惨状不容直视。现在正好倒了过来,禁卫军排山倒海的冲过去。基本上尔朱荣轻骑兵就像是落水狗一样的开始到处『乱』窜,最后开始撤出去。

葛大会这个时候热血沸腾,带着人马也开始往前冲,但是很可惜的是他自己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过。其实想想看,左右的这些亲兵卫队,怎么可能让他直接去砍杀?你这个家伙出了事情的所有的亲兵卫队都要被处死了。

“你们不要挡在我的前面,让我冲。”葛大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大声的怒骂身边的这几个亲兵。那些清兵随他骂,就是不离开他的身边。

其实这些亲兵哪里不知道这个家伙不学无术,真正要是跟敌人动上手来,说不定一个回合就完蛋了,而且他穿的那么『骚』包,一整套的明光铠。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大的靶子,告诉所有的人,我就是这个队伍里面最『骚』包的人,你们来对付我啊,你们来对付我。所以如果真的往上一冲的话,被敌人反击一下,那就好麻烦了。所以这些亲兵卫队宁愿你骂我就是不退让,不离开你的左右。

大约半个多时辰左右,前营的尔朱荣部队基本上被清剿一空,他们的部队已经都退出了前营,开始落荒而逃。

但是整个前营已经一塌糊涂,死伤遍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折断的枪,刀。还有一些马也躺在那里,不停的悲鸣。这些码要么就是扎伤了,要么就是已经废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当然就是成为了盘中餐。

浓烟四起,更加显得前营,就像一个地狱一样。

209 滏口大战 四十

可朱浑元气得要命。手机端m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怕猪一样的队友。那个偷偷放弩箭,然后又提前逃跑的人,正是太子葛大会。

本来这次出击是有备而来。是因为葛荣非常想知道尔朱荣部队的战斗力,特别是骑兵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已经有,隔了这么久,不在一起并不知道他们部队的装备和实际水准。而对于看起来非常狂妄,内心还是有些谨慎,其实自己是知兵懂兵之人,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葛荣来说,实实在在了解一下对手的实际情况是非常有必要的。

所以那让可朱浑元带着部队出来试试水,因为这支部队是自己实实在在的精锐。无论是装备还是骑兵的质量都应该是所有部队里最高的。看这些士兵基本都有盔甲,而且每个人都配备了长矛与弯刀。特别难得的是这些骑兵的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对这支部队出来走,如果能够与对方进行小规模的交战一次,那更好了,相当于我们说的,先试试水。

结果太子葛大会坚持要跟着过来。这个家伙一方面是想立功,第二方面的话,那也是想刷刷自己的存在感,因为他知道可朱浑元军队是最精锐的,跟着出来晃晃也有一个吹牛的资本。更何况他自己带着亲兵卫队,除了常规的配置之外,每个人都装备了弩箭。

之所以每个人都装弩箭,当然东西都是抢过来的,更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自己特别喜欢偷偷摸摸的折腾别人。

结果真正到了战场之后,可朱浑元本来以仗着自己人多,想来一个大冲锋之后,然后把敌人给围过来。但是没有想到被葛大会完全破坏。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葛大会还是蛮高兴。因为他躲在最后,而且身边有一大堆的护卫。虽然较紧张兴奋,也有点忐忑。结果尔朱度律带着队伍冲了过来之后,他第一下并没有往后退,而是带着手下开始进行了对抗,特别是自己拿着弩箭偷偷的射倒了几个人,非常的高兴。

但是他自己没有想到自己偷射尔朱度律,结果没有成功,而且这个彪悍的家伙拼命的向自己这方杀过来。越逼越近,结果葛大会吓不住了,赶紧跑掉。

因为他一动,结果身边的亲兵卫队也跟着往后退,然后其他的骑兵看着都在往后退,自然而然有一个向后撤退的姿态。

结果带着部队往前冲的可朱浑元,反而差点成为了第一个被包围的将领,幸好自己带的亲兵卫队较多。于是也跟着往后退,这样莫名其妙的退出了战场。

尔朱度律杀了好几个阻挡自己前进的士兵之后,也渐渐的冷静下来,逐渐收拢部队,开始拉开距离。这样第一次小规模亲密接触这样结束了。也差不多,一个时辰。

双方逐渐拉开距离之后,开始整顿兵马,清点伤亡,然后相互戒备着离开。

可朱浑元一回到贺兰山大营,立马被葛荣叫去。走进军大帐的时候,看见刘丞相,袁斌也在里面,都坐在案桌边。过了一刻钟,葛大会也过来了,一起坐下来吃饭。看起来脸色非常自然,都没觉得有什么事情。

“来来。可朱将军,先过来吃点东西吧。”葛荣吩咐一声,然后川流不息的开始菜肴。

说实话,山珍海味,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完全看不出来有一点缺粮的迹象。这个世界是这样,物质匮乏的永远只是下层人。层人谈的从来都是精神的痛。

可朱浑元也不客气,告知一声,立马坐下来,拿起一盘牛肉大吃起来。这个家伙也真的是牛逼,完全没有才经历过战场的那种震撼,觉得是一次平常出门逛了一下而已。

“可朱将军,今天感觉怎么样啊?”袁斌问道。

“那样。”可朱浑元其实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有点郁闷。但是袁斌这么邪门,他偏偏要问。

“说来听听啊。要知道这次出去的时候听说是一场规模不小的战争啊。是不是感觉不太好啊,输了?”袁斌是故意的。

“谁说输了?你听说过我可朱浑元打了败仗过吗?”可朱浑元立马反击。

“其实输了也没什么关系。看你现在回来,而且能够这么安静下来吃东西,我觉得也不会惨到什么地方去。实在不行,下次还有我呢。我手下有八大金刚,对付尔朱荣绰绰有余哎。”袁斌的确是趾高气扬。他现在率领的兵马足足有两万整的骑兵。而且这个家伙喜欢抢军械装备,所以他的部队的装备也应该是不错的。

“你别在这得瑟,今天我们打了一下以后,主要是为了试探对方,所以我们也没有在继续鏖战。他们的装备和我们差不多,实力我估计也差不多。反正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太多压力的。本来我是要干掉他们的,哎呀!”可朱浑元后面忍不住还是有点牢骚。

葛大会的的确确没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反而兴高采烈的说道:“富华,今天我已经干掉了好几个对方的士兵,对方也不怎么样嘛,好像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强悍。”

然后对着可朱浑元说道:“可朱将军是吧,我们打得非常好,而且我们后面也是全身而退,没有什么问题。”

可朱浑元一口酒差点呛到气管里面,咳咳咳。

也不知道葛大会是真傻,还是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你这样的水准和心态,带兵打仗一定出大事。一旦感觉到有点危险,自己先拔腿跑,那这样的话,军心一定会散乱心好,这支跟出去的部队里面大部分是自己的嫡系。不然的话,自己有可能被你害死。

但是对方毕竟是太子,自己再傻,也不会当面揭穿他的谎言。但是又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感受,所以拼命吃东西,不说话。

“哦,原来你们打平了,打平了也非常正常啊。那有什么不开心的?可朱浑元将军一个脸拉的跟什么样?”袁斌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他能够感受的出来,可朱浑元对太子不太满意,所以故意这样说话,带有一定的挑拨性。

葛大会其实心里面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太好意思,但是已经豁出去了,当然不可能在往回收。“袁斌将军,我觉得这次我们出去打的非常好,现在我对于大战的胜利是绝对的相信了。”

可朱浑元都要气的吐血,但是自己又什么都不能说。

葛荣不傻,也能够看得出那么一点点的味道。但是这次最好的地方是在于没有太大的伤亡,而且两个人都有所斩获,至于其他的小事算了吧。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自己对对方的军力和战力大概有了一些了解,现在我们有十倍以的人数差距,那么打赢这场战争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辛苦了,太子辛苦了,可朱将军,来这一杯酒,朕敬你们!”葛荣端起了酒杯,意思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可朱浑元本来是较嚣张的人,但是现在看到皇帝这个样子,说算了,自己还是忍忍吧,别把这件事情说的那么仔细了。

满饮了这杯酒之后,葛荣又把酒杯端了起来。

“这一杯酒呢,朕要敬两位大将军。”

这话一说,袁斌和可朱浑元赶紧站了起来。也把酒杯端得高高的举了起来,说道:”皇不敢微臣敬皇。”

“哎呀,二位大将军且听朕说说。”葛荣微微笑道:“这一场大战,真正的主力军靠两位大将军的啦。你们二位一左一右,冲锋陷阵。一定能够把尔朱荣给围在当,我们一起来瓮捉鳖。”

“那是当然。只要皇一句话,我们自当奋死效力。”袁斌说的非常轻松,这点兵马还拿不下来,怎么可能!

可朱浑元其实也感觉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他自己的兵马数字跟对方差不多了,如果按照今天这样的对抗程度,觉得一定会把尔朱荣的兵马耗死。当然,如果袁斌愿意往前冲,那让他往前冲吗?反正我自己也会后面赶到,让他多死几个人也好。省得一天到晚那么嚣张!

这个世界这么怪,嚣张的人看见其他的人都是非常嚣张。低调谦虚的人,反而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都那么可爱。原因在于人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又一杯酒下去了。葛荣继续把杯子端了起来。

“这一杯酒呢,要敬刘丞相和太子了。特别是太子,这军交给你,你必须要能够守好阵地。只要我们这个阵地能够守好,那么尔朱荣是一定跑不掉啦。”

听到这里可朱浑元立马站了起来,说道:“皇,要不我的部队作为坚,保卫皇如何?”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父皇,我难道保卫不了吗?父皇还需要其他人保卫吗?”葛大会有点生气啊,这话不是打我的脸吗?

“末将不敢。只是要表达对皇的忠心。”可朱浑元说道。

葛大会且了一声继续说到:“启禀父皇,我们军差不多有6万人马,我觉得不一定是守,而且要攻出去,三面夹击,才能够把朱荣荣给困住。”

可朱浑元可是真正一场从尸山血海当杀出来的人,一听到这里,实在是忍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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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滏口大战 四十一

大家伙急急忙忙马,然后急急忙忙出发,准备厮杀一番。请百度搜索今天这一天是较窝囊的,一开始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再被冲杀一顿,前营被毁掉了。然后接下去的时候又是莫名其妙的出来要救人,在接下去,莫名其妙的站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刚刚坐下来吃点东西,又莫名其妙的起来出发了,又要去开始打仗。

当然,这一次没有什么人来和你谈话了,是十几个方阵一并的开始冲杀过去。众人嗷嗷叫的朝前冲锋,一万人马的确是铺天盖地,声势浩大。

韩楼冲在了最前面,他心急如焚。现在他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判断是不是真的准确?

现在看那些挡在自己前面的这一支,尔朱荣的轻骑兵部队什么反应?

双方相隔的距离其实不远,只有两里路。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是一千米,400米的跑道跑2圈多。如果用马来跑的话,那也是那么两分钟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人,当然经常要碰到莫名其妙的事情。果然对方看见自己这一帮队伍冲杀过来,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对抗的意思,扭头跑。

尔朱荣这些轻骑兵兵跑的速度也非常的快。一下子绕过前面的三包不见了,在仔细观看,他们原来并不是直线的向后逃跑,而是斜方向跑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韩楼这个时候更加的焦急。根本不想停下脚步,要继续的向前狂奔,这个时候他最大的想法是要跑回到自己的大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队人马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是说,根本没有歇脚的,跑了差不多有40多里路。

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稍微加点劲能跑两千多里地,这是评书里面说的一些宝马良驹,都是被神话了的,真实情况,马狠命跑那么快,跑两个小时跑死了。正常情况,骑兵快速行军一天能跑100多公里吧。但是这个样子是不可能持续的,两三天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不然的话废掉了。

韩楼一挥手,大队人马开始停下来稍作调整。这个时候前锋部队里面的斥候队长又来了。

越是最困难的时候,也不希望看见某些人,但是某些人又偏偏都存在,这个人是斥候队长。单膝跪地,大声喊到:“禀告将军,前方发现了一处大的战场。”

听到这个消息,韩楼的脑子嗡的一声,差不多人都想倒下去。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韩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狂躁不安的人,将军,而是一个冷静睿智的神一般存在了。

其实每个人最害怕的事情是恐惧本身。真正等到事情来临了,实际也不会那么害怕。既然自己最担心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那么接下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为国效忠的时候了,肯定自己这帮人也一样跑不了。

韩楼第一个命令居然不是到前面去看一看,而是叫来自己的副将,吩咐下去,好好休息调整,一刻钟之后,做好战斗准备。莫名其妙的副将,听命下去做安排,然后这个时候的队形开始,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前后二十个方阵。每一个方阵500骑兵左右。

然后接下去的时候,部队开始跟随着自己,慢速的跑向前方。跑向那个不知道未来的前方。

大队人马行进了差不多三里路,看见前面是一片平原,更是巨大的尸山血海!而且是一块还没有完全收拾过的战场。间或的还能够听得到哀哀的马鸣声,耳朵尖的人甚至还能够听得到很多士兵绝望的*声。

这一块平原差不多加起来有千亩地。原本地理还是有一些庄稼的,但是现在基本都已经被踏平。这种场景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因为看见了之后一定会做噩梦。除了硝烟和倒伏的旗帜之外,满地都是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各种造型的尸体。数目惊人!满地鲜红,也是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此处省略一万字。

韩楼的副将瞪裂了,因为他看到了这里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军队。从尸体的装束来看,留在大营里的轻骑兵方队和重骑兵方阵都已经在这个里面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看,一万多具尸体堆在一块,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如果是一万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散落堆在各地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副将声音都已经哑掉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来表述自己的心情,只能够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韩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淤积的心情消散了许多。惨笑一声说道:“还能怎么了?这不是典型的围城打援吗?我们在那里被别人拖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都是村里面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有人去大营求援,然后这些人为了太子殿下,为了我们的安全,倾巢出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副将啊了一声说道:“不是在告诫他们,要求他们在大营里不要轻举妄动吗?”

“怎么可能!为了太子殿下,我都要带人出来帮忙,更何况他们这些人一听说了,我们也陷入重围,那么。。。。。。。”韩楼已经说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们怎么这么清楚的了解到军情?原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亲戚病,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留在大营里的所有军队。”副将自怨自艾,已经看透了。

“一万的重骑兵了,怎么可能这样消失殆尽了?尔朱荣的部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副将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眼前的场景。

“本身实力我们要强,而且有心杀无幸。你都没有发现,几乎是被围着在打。”韩楼真的是心已经碎掉了,从战场的情形来看,自己的这些军队几乎是被从后面追着打的,而且越到间的地方,尸体密集程度越高,大量的尸体都是被标枪给串透。还有更多的尸体全部都倒伏在地,看起来人还像一个人,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尸体已经被踩烂了。

“青甲洪流,青甲洪流。太子殿下说的没有错,的确,敌人的重甲骑兵我们强大太多。”副将现在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了。

一说到太子殿下,韩楼猛的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在哪里?赶快去把他请过来。”这个时候最想要知道的是这一个重骑兵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对方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战,那么如果知道了他的一些缺点的时候,接下来的战斗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亲兵跑过来说道:“报告将军,我们没有找到太子殿下。”

韩楼人真的是要疯掉,花了这么多的代价过来救人结果现在有这个救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去探查清楚。”韩楼差不多是在怒吼了。如果要是人没有救回去,自己的这些军队又全部都完蛋了,那么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报告将军。”这个时候又来了另外一亲兵。“太子殿下在跑到途的时候,带领着自己的那些人已经朝北边跑掉了。但是属下这些人还去问,结果被他们骂了一顿。”

韩楼彻底的崩溃。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怎么会跟这样的一个太子?从来都是只顾自己,也从来不管别人,感觉到形势不对,会自己偷偷的逃跑。这个家伙说明非常的聪明,他看到了整个的局面发展,预计到后方应该没有什么太多的敌人都在前方,所以这样的话他自己先找一个机会溜掉了,看样子肯定是去投奔右翼的袁斌他们。

真的是叫为谁辛苦为谁忙?真正意义的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真的是佩服这个狗崽子,他没有这么好的悟性。真的是天生的逃跑将军啊,难道他也知道这次队伍肯定是也要被干掉的吗?

万念俱灰,韩楼接下去什么都不想干。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开头,也猜到了结尾,但是现在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斗志,也绝望到了顶点。

抬起头来,缓缓的扫视了一下身边这些,焦急万分而又莫名其妙的将领,还有年轻的一个个士兵。特别是身边焦急的这个副将。

韩楼无意识的问了一句:”接下去怎么办?”

副将立马回答道:“将军,我们加快马速,尽快的回到大营去。”

韩楼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可能还回得去?现在这么多人嘛,都已经被别人包了饺子,我们肯定是最后的一晚了,而且也是必须要被吃完的。”

话音未落,从队伍的前方和后方各快马跑来一队斥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马大声喊道:”将军,敌人来袭!”

一下子整个队伍立马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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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滏口大战 四十二

大家伙急急忙忙马,然后急急忙忙出发,准备厮杀一番。请百度搜索今天这一天是较窝囊的,一开始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再被冲杀一顿,前营被毁掉了。然后接下去的时候又是莫名其妙的出来要救人,在接下去,莫名其妙的站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刚刚坐下来吃点东西,又莫名其妙的起来出发了,又要去开始打仗。

当然,这一次没有什么人来和你谈话了,是十几个方阵一并的开始冲杀过去。众人嗷嗷叫的朝前冲锋,一万人马的确是铺天盖地,声势浩大。

韩楼冲在了最前面,他心急如焚。现在他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判断是不是真的准确?

现在看那些挡在自己前面的这一支,尔朱荣的轻骑兵部队什么反应?

双方相隔的距离其实不远,只有两里路。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是一千米,400米的跑道跑2圈多。如果用马来跑的话,那也是那么两分钟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人,当然经常要碰到莫名其妙的事情。果然对方看见自己这一帮队伍冲杀过来,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对抗的意思,扭头跑。

尔朱荣这些轻骑兵兵跑的速度也非常的快。一下子绕过前面的三包不见了,在仔细观看,他们原来并不是直线的向后逃跑,而是斜方向跑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韩楼这个时候更加的焦急。根本不想停下脚步,要继续的向前狂奔,这个时候他最大的想法是要跑回到自己的大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队人马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是说,根本没有歇脚的,跑了差不多有40多里路。

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稍微加点劲能跑两千多里地,这是评书里面说的一些宝马良驹,都是被神话了的,真实情况,马狠命跑那么快,跑两个小时跑死了。正常情况,骑兵快速行军一天能跑100多公里吧。但是这个样子是不可能持续的,两三天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不然的话废掉了。

韩楼一挥手,大队人马开始停下来稍作调整。这个时候前锋部队里面的斥候队长又来了。

越是最困难的时候,也不希望看见某些人,但是某些人又偏偏都存在,这个人是斥候队长。单膝跪地,大声喊到:“禀告将军,前方发现了一处大的战场。”

听到这个消息,韩楼的脑子嗡的一声,差不多人都想倒下去。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韩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狂躁不安的人,将军,而是一个冷静睿智的神一般存在了。

其实每个人最害怕的事情是恐惧本身。真正等到事情来临了,实际也不会那么害怕。既然自己最担心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那么接下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为国效忠的时候了,肯定自己这帮人也一样跑不了。

韩楼第一个命令居然不是到前面去看一看,而是叫来自己的副将,吩咐下去,好好休息调整,一刻钟之后,做好战斗准备。莫名其妙的副将,听命下去做安排,然后这个时候的队形开始,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前后二十个方阵。每一个方阵500骑兵左右。

然后接下去的时候,部队开始跟随着自己,慢速的跑向前方。跑向那个不知道未来的前方。

大队人马行进了差不多三里路,看见前面是一片平原,更是巨大的尸山血海!而且是一块还没有完全收拾过的战场。间或的还能够听得到哀哀的马鸣声,耳朵尖的人甚至还能够听得到很多士兵绝望的*声。

这一块平原差不多加起来有千亩地。原本地理还是有一些庄稼的,但是现在基本都已经被踏平。这种场景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因为看见了之后一定会做噩梦。除了硝烟和倒伏的旗帜之外,满地都是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各种造型的尸体。数目惊人!满地鲜红,也是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此处省略一万字。

韩楼的副将瞪裂了,因为他看到了这里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军队。从尸体的装束来看,留在大营里的轻骑兵方队和重骑兵方阵都已经在这个里面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看,一万多具尸体堆在一块,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如果是一万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散落堆在各地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副将声音都已经哑掉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来表述自己的心情,只能够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韩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淤积的心情消散了许多。惨笑一声说道:“还能怎么了?这不是典型的围城打援吗?我们在那里被别人拖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都是村里面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有人去大营求援,然后这些人为了太子殿下,为了我们的安全,倾巢出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副将啊了一声说道:“不是在告诫他们,要求他们在大营里不要轻举妄动吗?”

“怎么可能!为了太子殿下,我都要带人出来帮忙,更何况他们这些人一听说了,我们也陷入重围,那么。。。。。。。”韩楼已经说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们怎么这么清楚的了解到军情?原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亲戚病,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留在大营里的所有军队。”副将自怨自艾,已经看透了。

“一万的重骑兵了,怎么可能这样消失殆尽了?尔朱荣的部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副将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眼前的场景。

“本身实力我们要强,而且有心杀无幸。你都没有发现,几乎是被围着在打。”韩楼真的是心已经碎掉了,从战场的情形来看,自己的这些军队几乎是被从后面追着打的,而且越到间的地方,尸体密集程度越高,大量的尸体都是被标枪给串透。还有更多的尸体全部都倒伏在地,看起来人还像一个人,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尸体已经被踩烂了。

“青甲洪流,青甲洪流。太子殿下说的没有错,的确,敌人的重甲骑兵我们强大太多。”副将现在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了。

一说到太子殿下,韩楼猛的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在哪里?赶快去把他请过来。”这个时候最想要知道的是这一个重骑兵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对方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战,那么如果知道了他的一些缺点的时候,接下来的战斗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亲兵跑过来说道:“报告将军,我们没有找到太子殿下。”

韩楼人真的是要疯掉,花了这么多的代价过来救人结果现在有这个救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去探查清楚。”韩楼差不多是在怒吼了。如果要是人没有救回去,自己的这些军队又全部都完蛋了,那么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报告将军。”这个时候又来了另外一亲兵。“太子殿下在跑到途的时候,带领着自己的那些人已经朝北边跑掉了。但是属下这些人还去问,结果被他们骂了一顿。”

韩楼彻底的崩溃。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怎么会跟这样的一个太子?从来都是只顾自己,也从来不管别人,感觉到形势不对,会自己偷偷的逃跑。这个家伙说明非常的聪明,他看到了整个的局面发展,预计到后方应该没有什么太多的敌人都在前方,所以这样的话他自己先找一个机会溜掉了,看样子肯定是去投奔右翼的袁斌他们。

真的是叫为谁辛苦为谁忙?真正意义的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真的是佩服这个狗崽子,他没有这么好的悟性。真的是天生的逃跑将军啊,难道他也知道这次队伍肯定是也要被干掉的吗?

万念俱灰,韩楼接下去什么都不想干。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开头,也猜到了结尾,但是现在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斗志,也绝望到了顶点。

抬起头来,缓缓的扫视了一下身边这些,焦急万分而又莫名其妙的将领,还有年轻的一个个士兵。特别是身边焦急的这个副将。

韩楼无意识的问了一句:”接下去怎么办?”

副将立马回答道:“将军,我们加快马速,尽快的回到大营去。”

韩楼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可能还回得去?现在这么多人嘛,都已经被别人包了饺子,我们肯定是最后的一晚了,而且也是必须要被吃完的。”

话音未落,从队伍的前方和后方各快马跑来一队斥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马大声喊道:”将军,敌人来袭!”

一下子整个队伍立马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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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滏口大战 四十三

大家伙急急忙忙马,然后急急忙忙出发,准备厮杀一番。请百度搜索今天这一天是较窝囊的,一开始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再被冲杀一顿,前营被毁掉了。然后接下去的时候又是莫名其妙的出来要救人,在接下去,莫名其妙的站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刚刚坐下来吃点东西,又莫名其妙的起来出发了,又要去开始打仗。

当然,这一次没有什么人来和你谈话了,是十几个方阵一并的开始冲杀过去。众人嗷嗷叫的朝前冲锋,一万人马的确是铺天盖地,声势浩大。

韩楼冲在了最前面,他心急如焚。现在他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判断是不是真的准确?

现在看那些挡在自己前面的这一支,尔朱荣的轻骑兵部队什么反应?

双方相隔的距离其实不远,只有两里路。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是一千米,400米的跑道跑2圈多。如果用马来跑的话,那也是那么两分钟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人,当然经常要碰到莫名其妙的事情。果然对方看见自己这一帮队伍冲杀过来,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对抗的意思,扭头跑。

尔朱荣这些轻骑兵兵跑的速度也非常的快。一下子绕过前面的三包不见了,在仔细观看,他们原来并不是直线的向后逃跑,而是斜方向跑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韩楼这个时候更加的焦急。根本不想停下脚步,要继续的向前狂奔,这个时候他最大的想法是要跑回到自己的大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队人马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是说,根本没有歇脚的,跑了差不多有40多里路。

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稍微加点劲能跑两千多里地,这是评书里面说的一些宝马良驹,都是被神话了的,真实情况,马狠命跑那么快,跑两个小时跑死了。正常情况,骑兵快速行军一天能跑100多公里吧。但是这个样子是不可能持续的,两三天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不然的话废掉了。

韩楼一挥手,大队人马开始停下来稍作调整。这个时候前锋部队里面的斥候队长又来了。

越是最困难的时候,也不希望看见某些人,但是某些人又偏偏都存在,这个人是斥候队长。单膝跪地,大声喊到:“禀告将军,前方发现了一处大的战场。”

听到这个消息,韩楼的脑子嗡的一声,差不多人都想倒下去。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韩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狂躁不安的人,将军,而是一个冷静睿智的神一般存在了。

其实每个人最害怕的事情是恐惧本身。真正等到事情来临了,实际也不会那么害怕。既然自己最担心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那么接下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为国效忠的时候了,肯定自己这帮人也一样跑不了。

韩楼第一个命令居然不是到前面去看一看,而是叫来自己的副将,吩咐下去,好好休息调整,一刻钟之后,做好战斗准备。莫名其妙的副将,听命下去做安排,然后这个时候的队形开始,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前后二十个方阵。每一个方阵500骑兵左右。

然后接下去的时候,部队开始跟随着自己,慢速的跑向前方。跑向那个不知道未来的前方。

大队人马行进了差不多三里路,看见前面是一片平原,更是巨大的尸山血海!而且是一块还没有完全收拾过的战场。间或的还能够听得到哀哀的马鸣声,耳朵尖的人甚至还能够听得到很多士兵绝望的*声。

这一块平原差不多加起来有千亩地。原本地理还是有一些庄稼的,但是现在基本都已经被踏平。这种场景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因为看见了之后一定会做噩梦。除了硝烟和倒伏的旗帜之外,满地都是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各种造型的尸体。数目惊人!满地鲜红,也是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此处省略一万字。

韩楼的副将瞪裂了,因为他看到了这里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军队。从尸体的装束来看,留在大营里的轻骑兵方队和重骑兵方阵都已经在这个里面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看,一万多具尸体堆在一块,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如果是一万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散落堆在各地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副将声音都已经哑掉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来表述自己的心情,只能够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韩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淤积的心情消散了许多。惨笑一声说道:“还能怎么了?这不是典型的围城打援吗?我们在那里被别人拖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都是村里面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有人去大营求援,然后这些人为了太子殿下,为了我们的安全,倾巢出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副将啊了一声说道:“不是在告诫他们,要求他们在大营里不要轻举妄动吗?”

“怎么可能!为了太子殿下,我都要带人出来帮忙,更何况他们这些人一听说了,我们也陷入重围,那么。。。。。。。”韩楼已经说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们怎么这么清楚的了解到军情?原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亲戚病,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留在大营里的所有军队。”副将自怨自艾,已经看透了。

“一万的重骑兵了,怎么可能这样消失殆尽了?尔朱荣的部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副将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眼前的场景。

“本身实力我们要强,而且有心杀无幸。你都没有发现,几乎是被围着在打。”韩楼真的是心已经碎掉了,从战场的情形来看,自己的这些军队几乎是被从后面追着打的,而且越到间的地方,尸体密集程度越高,大量的尸体都是被标枪给串透。还有更多的尸体全部都倒伏在地,看起来人还像一个人,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尸体已经被踩烂了。

“青甲洪流,青甲洪流。太子殿下说的没有错,的确,敌人的重甲骑兵我们强大太多。”副将现在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了。

一说到太子殿下,韩楼猛的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在哪里?赶快去把他请过来。”这个时候最想要知道的是这一个重骑兵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对方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战,那么如果知道了他的一些缺点的时候,接下来的战斗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亲兵跑过来说道:“报告将军,我们没有找到太子殿下。”

韩楼人真的是要疯掉,花了这么多的代价过来救人结果现在有这个救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去探查清楚。”韩楼差不多是在怒吼了。如果要是人没有救回去,自己的这些军队又全部都完蛋了,那么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报告将军。”这个时候又来了另外一亲兵。“太子殿下在跑到途的时候,带领着自己的那些人已经朝北边跑掉了。但是属下这些人还去问,结果被他们骂了一顿。”

韩楼彻底的崩溃。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怎么会跟这样的一个太子?从来都是只顾自己,也从来不管别人,感觉到形势不对,会自己偷偷的逃跑。这个家伙说明非常的聪明,他看到了整个的局面发展,预计到后方应该没有什么太多的敌人都在前方,所以这样的话他自己先找一个机会溜掉了,看样子肯定是去投奔右翼的袁斌他们。

真的是叫为谁辛苦为谁忙?真正意义的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真的是佩服这个狗崽子,他没有这么好的悟性。真的是天生的逃跑将军啊,难道他也知道这次队伍肯定是也要被干掉的吗?

万念俱灰,韩楼接下去什么都不想干。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开头,也猜到了结尾,但是现在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斗志,也绝望到了顶点。

抬起头来,缓缓的扫视了一下身边这些,焦急万分而又莫名其妙的将领,还有年轻的一个个士兵。特别是身边焦急的这个副将。

韩楼无意识的问了一句:”接下去怎么办?”

副将立马回答道:“将军,我们加快马速,尽快的回到大营去。”

韩楼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可能还回得去?现在这么多人嘛,都已经被别人包了饺子,我们肯定是最后的一晚了,而且也是必须要被吃完的。”

话音未落,从队伍的前方和后方各快马跑来一队斥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马大声喊道:”将军,敌人来袭!”

一下子整个队伍立马紧张起来。

本书来自

213 滏口大战 四十四

大家伙急急忙忙马,然后急急忙忙出发,准备厮杀一番。请百度搜索今天这一天是较窝囊的,一开始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再被冲杀一顿,前营被毁掉了。然后接下去的时候又是莫名其妙的出来要救人,在接下去,莫名其妙的站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刚刚坐下来吃点东西,又莫名其妙的起来出发了,又要去开始打仗。

当然,这一次没有什么人来和你谈话了,是十几个方阵一并的开始冲杀过去。众人嗷嗷叫的朝前冲锋,一万人马的确是铺天盖地,声势浩大。

韩楼冲在了最前面,他心急如焚。现在他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判断是不是真的准确?

现在看那些挡在自己前面的这一支,尔朱荣的轻骑兵部队什么反应?

双方相隔的距离其实不远,只有两里路。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是一千米,400米的跑道跑2圈多。如果用马来跑的话,那也是那么两分钟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人,当然经常要碰到莫名其妙的事情。果然对方看见自己这一帮队伍冲杀过来,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对抗的意思,扭头跑。

尔朱荣这些轻骑兵兵跑的速度也非常的快。一下子绕过前面的三包不见了,在仔细观看,他们原来并不是直线的向后逃跑,而是斜方向跑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韩楼这个时候更加的焦急。根本不想停下脚步,要继续的向前狂奔,这个时候他最大的想法是要跑回到自己的大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队人马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是说,根本没有歇脚的,跑了差不多有40多里路。

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稍微加点劲能跑两千多里地,这是评书里面说的一些宝马良驹,都是被神话了的,真实情况,马狠命跑那么快,跑两个小时跑死了。正常情况,骑兵快速行军一天能跑100多公里吧。但是这个样子是不可能持续的,两三天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不然的话废掉了。

韩楼一挥手,大队人马开始停下来稍作调整。这个时候前锋部队里面的斥候队长又来了。

越是最困难的时候,也不希望看见某些人,但是某些人又偏偏都存在,这个人是斥候队长。单膝跪地,大声喊到:“禀告将军,前方发现了一处大的战场。”

听到这个消息,韩楼的脑子嗡的一声,差不多人都想倒下去。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韩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狂躁不安的人,将军,而是一个冷静睿智的神一般存在了。

其实每个人最害怕的事情是恐惧本身。真正等到事情来临了,实际也不会那么害怕。既然自己最担心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那么接下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为国效忠的时候了,肯定自己这帮人也一样跑不了。

韩楼第一个命令居然不是到前面去看一看,而是叫来自己的副将,吩咐下去,好好休息调整,一刻钟之后,做好战斗准备。莫名其妙的副将,听命下去做安排,然后这个时候的队形开始,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前后二十个方阵。每一个方阵500骑兵左右。

然后接下去的时候,部队开始跟随着自己,慢速的跑向前方。跑向那个不知道未来的前方。

大队人马行进了差不多三里路,看见前面是一片平原,更是巨大的尸山血海!而且是一块还没有完全收拾过的战场。间或的还能够听得到哀哀的马鸣声,耳朵尖的人甚至还能够听得到很多士兵绝望的*声。

这一块平原差不多加起来有千亩地。原本地理还是有一些庄稼的,但是现在基本都已经被踏平。这种场景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因为看见了之后一定会做噩梦。除了硝烟和倒伏的旗帜之外,满地都是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各种造型的尸体。数目惊人!满地鲜红,也是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此处省略一万字。

韩楼的副将瞪裂了,因为他看到了这里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军队。从尸体的装束来看,留在大营里的轻骑兵方队和重骑兵方阵都已经在这个里面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看,一万多具尸体堆在一块,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如果是一万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散落堆在各地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副将声音都已经哑掉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来表述自己的心情,只能够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韩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淤积的心情消散了许多。惨笑一声说道:“还能怎么了?这不是典型的围城打援吗?我们在那里被别人拖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都是村里面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有人去大营求援,然后这些人为了太子殿下,为了我们的安全,倾巢出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副将啊了一声说道:“不是在告诫他们,要求他们在大营里不要轻举妄动吗?”

“怎么可能!为了太子殿下,我都要带人出来帮忙,更何况他们这些人一听说了,我们也陷入重围,那么。。。。。。。”韩楼已经说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们怎么这么清楚的了解到军情?原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亲戚病,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留在大营里的所有军队。”副将自怨自艾,已经看透了。

“一万的重骑兵了,怎么可能这样消失殆尽了?尔朱荣的部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副将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眼前的场景。

“本身实力我们要强,而且有心杀无幸。你都没有发现,几乎是被围着在打。”韩楼真的是心已经碎掉了,从战场的情形来看,自己的这些军队几乎是被从后面追着打的,而且越到间的地方,尸体密集程度越高,大量的尸体都是被标枪给串透。还有更多的尸体全部都倒伏在地,看起来人还像一个人,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尸体已经被踩烂了。

“青甲洪流,青甲洪流。太子殿下说的没有错,的确,敌人的重甲骑兵我们强大太多。”副将现在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了。

一说到太子殿下,韩楼猛的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在哪里?赶快去把他请过来。”这个时候最想要知道的是这一个重骑兵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对方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战,那么如果知道了他的一些缺点的时候,接下来的战斗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亲兵跑过来说道:“报告将军,我们没有找到太子殿下。”

韩楼人真的是要疯掉,花了这么多的代价过来救人结果现在有这个救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去探查清楚。”韩楼差不多是在怒吼了。如果要是人没有救回去,自己的这些军队又全部都完蛋了,那么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报告将军。”这个时候又来了另外一亲兵。“太子殿下在跑到途的时候,带领着自己的那些人已经朝北边跑掉了。但是属下这些人还去问,结果被他们骂了一顿。”

韩楼彻底的崩溃。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怎么会跟这样的一个太子?从来都是只顾自己,也从来不管别人,感觉到形势不对,会自己偷偷的逃跑。这个家伙说明非常的聪明,他看到了整个的局面发展,预计到后方应该没有什么太多的敌人都在前方,所以这样的话他自己先找一个机会溜掉了,看样子肯定是去投奔右翼的袁斌他们。

真的是叫为谁辛苦为谁忙?真正意义的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真的是佩服这个狗崽子,他没有这么好的悟性。真的是天生的逃跑将军啊,难道他也知道这次队伍肯定是也要被干掉的吗?

万念俱灰,韩楼接下去什么都不想干。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开头,也猜到了结尾,但是现在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斗志,也绝望到了顶点。

抬起头来,缓缓的扫视了一下身边这些,焦急万分而又莫名其妙的将领,还有年轻的一个个士兵。特别是身边焦急的这个副将。

韩楼无意识的问了一句:”接下去怎么办?”

副将立马回答道:“将军,我们加快马速,尽快的回到大营去。”

韩楼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可能还回得去?现在这么多人嘛,都已经被别人包了饺子,我们肯定是最后的一晚了,而且也是必须要被吃完的。”

话音未落,从队伍的前方和后方各快马跑来一队斥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马大声喊道:”将军,敌人来袭!”

一下子整个队伍立马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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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滏口大战 四十五

214

葛大会这个时候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发现自己叫别人也叫不动,没有办法,仓郎一声,拔出自己的宝剑,准备上来亲自『操』刀砍。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一些将领把他挡在了外面。贺六浑这个时候大笑一声,说道:“袁大将军,你睁大眼睛仔细看一看你要保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主子吗?各位将军,就凭这样的人来做皇上,你觉得有前途吗?”

打蛇就是要打七寸。

贺六浑最后的这句话实在是太厉害了。从头到尾贺六浑都不说,葛荣到底怎么样?只是告诉大家现在的形势可能会发生变化,这都不是致命的。致命的事告诉所有的人,你们就要保葛大会这样的人做皇上,那么你们这一辈子怎么可能有希望?

就凭葛大会前面那些弱智一样的举动,这些骄兵悍将怎么可能服得了他?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没有想过要背叛,但是到现在开始,所有人估计都有了念头,就是觉得跟着这样的一个人会不会有前途。而且这个时候,各方面的兄弟都已经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左翼的人居然都没有,那么我们右翼为什么要动?

袁斌的脑袋里面也在不停地反转谁都在想以后会怎么样?如果这场战争打输了会怎么样?打赢了会怎么样?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没有人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所有人都在看着袁斌,都希望知道最后决定。

时间拖得越长,葛大会心里就越慌,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又有了那种想逃跑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是他的保命钱,而且都比较成功。这时他观察大帐里面所有人的表情,特别是贺六浑说出最后那一番话来的时候。他发现所有的人面部都没有什么表情,这才是自己最害怕的。

按照常理,自己是太子了,那应该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自己身边也有太多太多阿谀奉承,吹牛拍马的人物环绕在身边,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找不着北。但是这次战争以来,自己却发现了,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其实人就是这样,一旦周边没有人捧的时候,他就一定会被打回原形。无论你是再高的官,还是掌握再大的权力,一旦没有人捧,你就完全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

现在葛大会非常难受,那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占主角的人不是他,更不是他的父皇,而是袁斌。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是看他的脸『色』在行事。以前袁斌对他的确是不错,但现在也终于明白了,那是因为看到父亲的面子。

袁斌突然间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这样的场合你敢来,我敬你是条汉子,但是绝不允许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诋毁我们的皇上和太子。你说的几句天花『乱』坠,又和我有什么样的关系?来人哪把他给我拖下去。”

贺六浑哈哈大笑,一点也不惧怕,任由这些人把自己拖出门外。一边还听得有些将领在说:“大将军,两国相交不斩来使啊。”

葛大会一听到这个话,心里才踏实了下来,但是他很喜欢再听的一句话,那就是把他的人头给我砍下来送回去,或者是说把他斩了。但是都好像没有听到,可是自己又不敢多问。现在才终于发现父皇不在的时候,自己才可以真正的看清楚一些人的嘴脸。

还是父亲身边最安全,所以他下定了决心,继续走。“袁大将军,你的表态我已经很清楚了。我马上就回到中军去,向父皇禀报。”

袁斌笑容满面的说道:“太子殿下,不要急着走嘛,现在这个时候也不安全,我很快就会召集兵马,随时准备出发了,你还是跟着我们大军一起前进吧。”

葛大会摇摇头说道:“我还是早一点回去汇报早一点,让父皇做点准备,这样反而会更好。”

袁斌坚决不同意:“这怎么行呢?我现在要为你的安全着想。现在尔朱荣的兵马已经打过来了,那么现在我就立马要起兵。你只有跟着我的队伍才是最安全的,不然的话,如果又出现意外,我就没有办法向皇上交代了。”

然后不容分说,吩咐道:“来人哪,把太子殿下请到偏营去休息,给予最好的照顾。”

葛大会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就跟着人下去了。

贺六浑被押了出来,花弧等人早就被看管好了。最后都一起关在一个帐篷内,外面全部是卫兵,根本没有缝隙。

两个人被关在一起,花弧居然没有任何埋怨,只是在一个劲观察各种情形。

“你怎么不怪我呀。”贺六浑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要怪你啊,都已经决定了,跟你一块儿出来冒险,那什么结局都应该想得到的,现在我考虑的就是怎么能够找到机会逃出去。”花弧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逻辑思维跟一般人不一样,反其道而行之,而且神经也比较大条,她关注的东西也不一样。

贺六浑彻底被打败了,他本来还要显摆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结果哪知道别人的着力点根本不在这个上面。“其实你不用考虑怎么跑的问题。我估计过一会儿那个家伙就会来主动找我了。”

“那是你的问题。我的问题就是怎么样保证安全,怎么样能够在各种情形下都要有可以反击的可能『性』,而不是这样一无是处的等。”花弧说道,仍然是两个人不在一个调上。

不过贺六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说句心里话,她现在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因为这其实是一种默契。如果按照现代办公室恋情的发展情况来看,贺六浑是一个主官,他管的是大局整体的方向和策略。而花弧管的是局部,要的是执行,要的是反击和变化。正是因为此,形成了一种上下级的隶属关系而导致的那种配合默契。

“好吧。”贺六浑四脚八叉的开始斜躺在行军床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这个时候如果花弧还会来点按摩,或者是这个敲敲背搞搞头什么的,哎呀,那就太舒服了。

正在意『淫』的时候,花弧走了过来。

“你真的这么自信,一点都不担心吗?”花弧终于开始赶上了贺六浑的节奏。

“第一,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害怕了,因为你已经进到了敌营里面,不可能自己冲的出去。第二,原来还有一些担心,现在见到了袁斌本人之后,我就知道没有问题了。”贺六浑终于有了一个显摆的机会,赶紧坐直,马上说了出来。

“袁斌几个人到底怎么样?为什么你会这样想?”花弧继续问道。

“原来是通过一些调查一些了解才知道他这个人有一点义气,又有一些『毛』病。而且更重要的是要面子。一个男人只要有了一些缺点,就很容易被拿下。”贺六浑笑的很猥琐,而且也非常的得意。

按照贺六浑的思维,花弧应该接下去就问为什么男人有缺点就很容易被拿下?然后贺六浑就可以随意的在语言上做些小的调戏,调节一下气氛。

“哦,袁斌是这样一个人,你还没有说清楚,到底是什么问题?”花弧又没有赶上节奏,自顾自的往下去。

贺六浑晕倒,只好说道:“前面的了解就知道袁斌这个人其实是没有什么基本原则。帮他忙的人他也会杀,不给他面子的人他也会。那么他要的就是权力,要的就是自己。现在明摆着,两难选择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做出决断?现在只有等他自己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解到真正的情况。这个时候我就相信他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了。”

“不管怎么样,葛荣也是他的恩主。我原本不想过来,就是因为我觉得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会背叛。做人怎么可能会做成这样?”花弧脸上流『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

“既然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不劝我停下?为什么还要这样跟着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贺六浑故意问道。

“你是我的上级,是我的将军,当然,我们要跟着你一起过来,保卫你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花弧非常认真的回答,一看就是真的。

贺六浑被彻底打败了。

“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吗?领导错误的东西你都要坚决去执行吗?还要一起去送死。”不甘心继续追问。

“这是军队呀。执行领导的决策,这是一个基本的准则,还需要道理吗?”花弧反问道。

“哦!”贺六浑垂头丧气,知道肯定得不到自己所希望得到的答案。只好继续懒洋洋的往行军床上一躺。

“我说的不对吗?”花弧反过来追问了。

“你说的都对,而且非常对。”贺六浑叹了口气。还能说什么呢,人家都是正儿八经的做事,没有儿女私情在里面的。

“那就是了。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更多的花的话来,也就是这样了。做侯爷做成你这样不错了,做男人做成你这样,唉!”花弧最后说道。

贺六浑绝倒!

谁调戏谁啊!

215 滏口大战 四十六

大家伙急急忙忙马,然后急急忙忙出发,准备厮杀一番。请百度搜索今天这一天是较窝囊的,一开始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再被冲杀一顿,前营被毁掉了。然后接下去的时候又是莫名其妙的出来要救人,在接下去,莫名其妙的站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刚刚坐下来吃点东西,又莫名其妙的起来出发了,又要去开始打仗。

当然,这一次没有什么人来和你谈话了,是十几个方阵一并的开始冲杀过去。众人嗷嗷叫的朝前冲锋,一万人马的确是铺天盖地,声势浩大。

韩楼冲在了最前面,他心急如焚。现在他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判断是不是真的准确?

现在看那些挡在自己前面的这一支,尔朱荣的轻骑兵部队什么反应?

双方相隔的距离其实不远,只有两里路。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是一千米,400米的跑道跑2圈多。如果用马来跑的话,那也是那么两分钟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人,当然经常要碰到莫名其妙的事情。果然对方看见自己这一帮队伍冲杀过来,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对抗的意思,扭头跑。

尔朱荣这些轻骑兵兵跑的速度也非常的快。一下子绕过前面的三包不见了,在仔细观看,他们原来并不是直线的向后逃跑,而是斜方向跑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韩楼这个时候更加的焦急。根本不想停下脚步,要继续的向前狂奔,这个时候他最大的想法是要跑回到自己的大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队人马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是说,根本没有歇脚的,跑了差不多有40多里路。

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稍微加点劲能跑两千多里地,这是评书里面说的一些宝马良驹,都是被神话了的,真实情况,马狠命跑那么快,跑两个小时跑死了。正常情况,骑兵快速行军一天能跑100多公里吧。但是这个样子是不可能持续的,两三天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不然的话废掉了。

韩楼一挥手,大队人马开始停下来稍作调整。这个时候前锋部队里面的斥候队长又来了。

越是最困难的时候,也不希望看见某些人,但是某些人又偏偏都存在,这个人是斥候队长。单膝跪地,大声喊到:“禀告将军,前方发现了一处大的战场。”

听到这个消息,韩楼的脑子嗡的一声,差不多人都想倒下去。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韩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狂躁不安的人,将军,而是一个冷静睿智的神一般存在了。

其实每个人最害怕的事情是恐惧本身。真正等到事情来临了,实际也不会那么害怕。既然自己最担心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那么接下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为国效忠的时候了,肯定自己这帮人也一样跑不了。

韩楼第一个命令居然不是到前面去看一看,而是叫来自己的副将,吩咐下去,好好休息调整,一刻钟之后,做好战斗准备。莫名其妙的副将,听命下去做安排,然后这个时候的队形开始,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前后二十个方阵。每一个方阵500骑兵左右。

然后接下去的时候,部队开始跟随着自己,慢速的跑向前方。跑向那个不知道未来的前方。

大队人马行进了差不多三里路,看见前面是一片平原,更是巨大的尸山血海!而且是一块还没有完全收拾过的战场。间或的还能够听得到哀哀的马鸣声,耳朵尖的人甚至还能够听得到很多士兵绝望的*声。

这一块平原差不多加起来有千亩地。原本地理还是有一些庄稼的,但是现在基本都已经被踏平。这种场景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因为看见了之后一定会做噩梦。除了硝烟和倒伏的旗帜之外,满地都是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各种造型的尸体。数目惊人!满地鲜红,也是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此处省略一万字。

韩楼的副将瞪裂了,因为他看到了这里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军队。从尸体的装束来看,留在大营里的轻骑兵方队和重骑兵方阵都已经在这个里面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看,一万多具尸体堆在一块,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如果是一万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散落堆在各地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副将声音都已经哑掉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来表述自己的心情,只能够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韩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淤积的心情消散了许多。惨笑一声说道:“还能怎么了?这不是典型的围城打援吗?我们在那里被别人拖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都是村里面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有人去大营求援,然后这些人为了太子殿下,为了我们的安全,倾巢出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副将啊了一声说道:“不是在告诫他们,要求他们在大营里不要轻举妄动吗?”

“怎么可能!为了太子殿下,我都要带人出来帮忙,更何况他们这些人一听说了,我们也陷入重围,那么。。。。。。。”韩楼已经说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们怎么这么清楚的了解到军情?原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亲戚病,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留在大营里的所有军队。”副将自怨自艾,已经看透了。

“一万的重骑兵了,怎么可能这样消失殆尽了?尔朱荣的部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副将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眼前的场景。

“本身实力我们要强,而且有心杀无幸。你都没有发现,几乎是被围着在打。”韩楼真的是心已经碎掉了,从战场的情形来看,自己的这些军队几乎是被从后面追着打的,而且越到间的地方,尸体密集程度越高,大量的尸体都是被标枪给串透。还有更多的尸体全部都倒伏在地,看起来人还像一个人,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尸体已经被踩烂了。

“青甲洪流,青甲洪流。太子殿下说的没有错,的确,敌人的重甲骑兵我们强大太多。”副将现在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了。

一说到太子殿下,韩楼猛的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在哪里?赶快去把他请过来。”这个时候最想要知道的是这一个重骑兵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对方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战,那么如果知道了他的一些缺点的时候,接下来的战斗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亲兵跑过来说道:“报告将军,我们没有找到太子殿下。”

韩楼人真的是要疯掉,花了这么多的代价过来救人结果现在有这个救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去探查清楚。”韩楼差不多是在怒吼了。如果要是人没有救回去,自己的这些军队又全部都完蛋了,那么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报告将军。”这个时候又来了另外一亲兵。“太子殿下在跑到途的时候,带领着自己的那些人已经朝北边跑掉了。但是属下这些人还去问,结果被他们骂了一顿。”

韩楼彻底的崩溃。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怎么会跟这样的一个太子?从来都是只顾自己,也从来不管别人,感觉到形势不对,会自己偷偷的逃跑。这个家伙说明非常的聪明,他看到了整个的局面发展,预计到后方应该没有什么太多的敌人都在前方,所以这样的话他自己先找一个机会溜掉了,看样子肯定是去投奔右翼的袁斌他们。

真的是叫为谁辛苦为谁忙?真正意义的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真的是佩服这个狗崽子,他没有这么好的悟性。真的是天生的逃跑将军啊,难道他也知道这次队伍肯定是也要被干掉的吗?

万念俱灰,韩楼接下去什么都不想干。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开头,也猜到了结尾,但是现在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斗志,也绝望到了顶点。

抬起头来,缓缓的扫视了一下身边这些,焦急万分而又莫名其妙的将领,还有年轻的一个个士兵。特别是身边焦急的这个副将。

韩楼无意识的问了一句:”接下去怎么办?”

副将立马回答道:“将军,我们加快马速,尽快的回到大营去。”

韩楼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可能还回得去?现在这么多人嘛,都已经被别人包了饺子,我们肯定是最后的一晚了,而且也是必须要被吃完的。”

话音未落,从队伍的前方和后方各快马跑来一队斥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马大声喊道:”将军,敌人来袭!”

一下子整个队伍立马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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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滏口大战 四十七

可朱浑元气得要命。手机端m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怕猪一样的队友。那个偷偷放弩箭,然后又提前逃跑的人,正是太子葛大会。

本来这次出击是有备而来。是因为葛荣非常想知道尔朱荣部队的战斗力,特别是骑兵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已经有,隔了这么久,不在一起并不知道他们部队的装备和实际水准。而对于看起来非常狂妄,内心还是有些谨慎,其实自己是知兵懂兵之人,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葛荣来说,实实在在了解一下对手的实际情况是非常有必要的。

所以那让可朱浑元带着部队出来试试水,因为这支部队是自己实实在在的精锐。无论是装备还是骑兵的质量都应该是所有部队里最高的。看这些士兵基本都有盔甲,而且每个人都配备了长矛与弯刀。特别难得的是这些骑兵的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对这支部队出来走,如果能够与对方进行小规模的交战一次,那更好了,相当于我们说的,先试试水。

结果太子葛大会坚持要跟着过来。这个家伙一方面是想立功,第二方面的话,那也是想刷刷自己的存在感,因为他知道可朱浑元军队是最精锐的,跟着出来晃晃也有一个吹牛的资本。更何况他自己带着亲兵卫队,除了常规的配置之外,每个人都装备了弩箭。

之所以每个人都装弩箭,当然东西都是抢过来的,更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自己特别喜欢偷偷摸摸的折腾别人。

结果真正到了战场之后,可朱浑元本来以仗着自己人多,想来一个大冲锋之后,然后把敌人给围过来。但是没有想到被葛大会完全破坏。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葛大会还是蛮高兴。因为他躲在最后,而且身边有一大堆的护卫。虽然较紧张兴奋,也有点忐忑。结果尔朱度律带着队伍冲了过来之后,他第一下并没有往后退,而是带着手下开始进行了对抗,特别是自己拿着弩箭偷偷的射倒了几个人,非常的高兴。

但是他自己没有想到自己偷射尔朱度律,结果没有成功,而且这个彪悍的家伙拼命的向自己这方杀过来。越逼越近,结果葛大会吓不住了,赶紧跑掉。

因为他一动,结果身边的亲兵卫队也跟着往后退,然后其他的骑兵看着都在往后退,自然而然有一个向后撤退的姿态。

结果带着部队往前冲的可朱浑元,反而差点成为了第一个被包围的将领,幸好自己带的亲兵卫队较多。于是也跟着往后退,这样莫名其妙的退出了战场。

尔朱度律杀了好几个阻挡自己前进的士兵之后,也渐渐的冷静下来,逐渐收拢部队,开始拉开距离。这样第一次小规模亲密接触这样结束了。也差不多,一个时辰。

双方逐渐拉开距离之后,开始整顿兵马,清点伤亡,然后相互戒备着离开。

可朱浑元一回到贺兰山大营,立马被葛荣叫去。走进军大帐的时候,看见刘丞相,袁斌也在里面,都坐在案桌边。过了一刻钟,葛大会也过来了,一起坐下来吃饭。看起来脸色非常自然,都没觉得有什么事情。

“来来。可朱将军,先过来吃点东西吧。”葛荣吩咐一声,然后川流不息的开始菜肴。

说实话,山珍海味,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完全看不出来有一点缺粮的迹象。这个世界是这样,物质匮乏的永远只是下层人。层人谈的从来都是精神的痛。

可朱浑元也不客气,告知一声,立马坐下来,拿起一盘牛肉大吃起来。这个家伙也真的是牛逼,完全没有才经历过战场的那种震撼,觉得是一次平常出门逛了一下而已。

“可朱将军,今天感觉怎么样啊?”袁斌问道。

“那样。”可朱浑元其实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有点郁闷。但是袁斌这么邪门,他偏偏要问。

“说来听听啊。要知道这次出去的时候听说是一场规模不小的战争啊。是不是感觉不太好啊,输了?”袁斌是故意的。

“谁说输了?你听说过我可朱浑元打了败仗过吗?”可朱浑元立马反击。

“其实输了也没什么关系。看你现在回来,而且能够这么安静下来吃东西,我觉得也不会惨到什么地方去。实在不行,下次还有我呢。我手下有八大金刚,对付尔朱荣绰绰有余哎。”袁斌的确是趾高气扬。他现在率领的兵马足足有两万整的骑兵。而且这个家伙喜欢抢军械装备,所以他的部队的装备也应该是不错的。

“你别在这得瑟,今天我们打了一下以后,主要是为了试探对方,所以我们也没有在继续鏖战。他们的装备和我们差不多,实力我估计也差不多。反正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太多压力的。本来我是要干掉他们的,哎呀!”可朱浑元后面忍不住还是有点牢骚。

葛大会的的确确没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反而兴高采烈的说道:“富华,今天我已经干掉了好几个对方的士兵,对方也不怎么样嘛,好像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强悍。”

然后对着可朱浑元说道:“可朱将军是吧,我们打得非常好,而且我们后面也是全身而退,没有什么问题。”

可朱浑元一口酒差点呛到气管里面,咳咳咳。

也不知道葛大会是真傻,还是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你这样的水准和心态,带兵打仗一定出大事。一旦感觉到有点危险,自己先拔腿跑,那这样的话,军心一定会散乱心好,这支跟出去的部队里面大部分是自己的嫡系。不然的话,自己有可能被你害死。

但是对方毕竟是太子,自己再傻,也不会当面揭穿他的谎言。但是又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感受,所以拼命吃东西,不说话。

“哦,原来你们打平了,打平了也非常正常啊。那有什么不开心的?可朱浑元将军一个脸拉的跟什么样?”袁斌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他能够感受的出来,可朱浑元对太子不太满意,所以故意这样说话,带有一定的挑拨性。

葛大会其实心里面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太好意思,但是已经豁出去了,当然不可能在往回收。“袁斌将军,我觉得这次我们出去打的非常好,现在我对于大战的胜利是绝对的相信了。”

可朱浑元都要气的吐血,但是自己又什么都不能说。

葛荣不傻,也能够看得出那么一点点的味道。但是这次最好的地方是在于没有太大的伤亡,而且两个人都有所斩获,至于其他的小事算了吧。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自己对对方的军力和战力大概有了一些了解,现在我们有十倍以的人数差距,那么打赢这场战争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辛苦了,太子辛苦了,可朱将军,来这一杯酒,朕敬你们!”葛荣端起了酒杯,意思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

可朱浑元本来是较嚣张的人,但是现在看到皇帝这个样子,说算了,自己还是忍忍吧,别把这件事情说的那么仔细了。

满饮了这杯酒之后,葛荣又把酒杯端了起来。

“这一杯酒呢,朕要敬两位大将军。”

这话一说,袁斌和可朱浑元赶紧站了起来。也把酒杯端得高高的举了起来,说道:”皇不敢微臣敬皇。”

“哎呀,二位大将军且听朕说说。”葛荣微微笑道:“这一场大战,真正的主力军靠两位大将军的啦。你们二位一左一右,冲锋陷阵。一定能够把尔朱荣给围在当,我们一起来瓮捉鳖。”

“那是当然。只要皇一句话,我们自当奋死效力。”袁斌说的非常轻松,这点兵马还拿不下来,怎么可能!

可朱浑元其实也感觉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他自己的兵马数字跟对方差不多了,如果按照今天这样的对抗程度,觉得一定会把尔朱荣的兵马耗死。当然,如果袁斌愿意往前冲,那让他往前冲吗?反正我自己也会后面赶到,让他多死几个人也好。省得一天到晚那么嚣张!

这个世界这么怪,嚣张的人看见其他的人都是非常嚣张。低调谦虚的人,反而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都那么可爱。原因在于人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又一杯酒下去了。葛荣继续把杯子端了起来。

“这一杯酒呢,要敬刘丞相和太子了。特别是太子,这军交给你,你必须要能够守好阵地。只要我们这个阵地能够守好,那么尔朱荣是一定跑不掉啦。”

听到这里可朱浑元立马站了起来,说道:“皇,要不我的部队作为坚,保卫皇如何?”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父皇,我难道保卫不了吗?父皇还需要其他人保卫吗?”葛大会有点生气啊,这话不是打我的脸吗?

“末将不敢。只是要表达对皇的忠心。”可朱浑元说道。

葛大会且了一声继续说到:“启禀父皇,我们军差不多有6万人马,我觉得不一定是守,而且要攻出去,三面夹击,才能够把朱荣荣给困住。”

可朱浑元可是真正一场从尸山血海当杀出来的人,一听到这里,实在是忍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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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滏口大战 四十八

大家伙急急忙忙马,然后急急忙忙出发,准备厮杀一番。请百度搜索今天这一天是较窝囊的,一开始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再被冲杀一顿,前营被毁掉了。然后接下去的时候又是莫名其妙的出来要救人,在接下去,莫名其妙的站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刚刚坐下来吃点东西,又莫名其妙的起来出发了,又要去开始打仗。

当然,这一次没有什么人来和你谈话了,是十几个方阵一并的开始冲杀过去。众人嗷嗷叫的朝前冲锋,一万人马的确是铺天盖地,声势浩大。

韩楼冲在了最前面,他心急如焚。现在他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判断是不是真的准确?

现在看那些挡在自己前面的这一支,尔朱荣的轻骑兵部队什么反应?

双方相隔的距离其实不远,只有两里路。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是一千米,400米的跑道跑2圈多。如果用马来跑的话,那也是那么两分钟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人,当然经常要碰到莫名其妙的事情。果然对方看见自己这一帮队伍冲杀过来,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对抗的意思,扭头跑。

尔朱荣这些轻骑兵兵跑的速度也非常的快。一下子绕过前面的三包不见了,在仔细观看,他们原来并不是直线的向后逃跑,而是斜方向跑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韩楼这个时候更加的焦急。根本不想停下脚步,要继续的向前狂奔,这个时候他最大的想法是要跑回到自己的大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队人马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是说,根本没有歇脚的,跑了差不多有40多里路。

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稍微加点劲能跑两千多里地,这是评书里面说的一些宝马良驹,都是被神话了的,真实情况,马狠命跑那么快,跑两个小时跑死了。正常情况,骑兵快速行军一天能跑100多公里吧。但是这个样子是不可能持续的,两三天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不然的话废掉了。

韩楼一挥手,大队人马开始停下来稍作调整。这个时候前锋部队里面的斥候队长又来了。

越是最困难的时候,也不希望看见某些人,但是某些人又偏偏都存在,这个人是斥候队长。单膝跪地,大声喊到:“禀告将军,前方发现了一处大的战场。”

听到这个消息,韩楼的脑子嗡的一声,差不多人都想倒下去。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韩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狂躁不安的人,将军,而是一个冷静睿智的神一般存在了。

其实每个人最害怕的事情是恐惧本身。真正等到事情来临了,实际也不会那么害怕。既然自己最担心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那么接下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为国效忠的时候了,肯定自己这帮人也一样跑不了。

韩楼第一个命令居然不是到前面去看一看,而是叫来自己的副将,吩咐下去,好好休息调整,一刻钟之后,做好战斗准备。莫名其妙的副将,听命下去做安排,然后这个时候的队形开始,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前后二十个方阵。每一个方阵500骑兵左右。

然后接下去的时候,部队开始跟随着自己,慢速的跑向前方。跑向那个不知道未来的前方。

大队人马行进了差不多三里路,看见前面是一片平原,更是巨大的尸山血海!而且是一块还没有完全收拾过的战场。间或的还能够听得到哀哀的马鸣声,耳朵尖的人甚至还能够听得到很多士兵绝望的*声。

这一块平原差不多加起来有千亩地。原本地理还是有一些庄稼的,但是现在基本都已经被踏平。这种场景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因为看见了之后一定会做噩梦。除了硝烟和倒伏的旗帜之外,满地都是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各种造型的尸体。数目惊人!满地鲜红,也是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此处省略一万字。

韩楼的副将瞪裂了,因为他看到了这里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军队。从尸体的装束来看,留在大营里的轻骑兵方队和重骑兵方阵都已经在这个里面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看,一万多具尸体堆在一块,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如果是一万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散落堆在各地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副将声音都已经哑掉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来表述自己的心情,只能够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韩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淤积的心情消散了许多。惨笑一声说道:“还能怎么了?这不是典型的围城打援吗?我们在那里被别人拖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都是村里面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有人去大营求援,然后这些人为了太子殿下,为了我们的安全,倾巢出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副将啊了一声说道:“不是在告诫他们,要求他们在大营里不要轻举妄动吗?”

“怎么可能!为了太子殿下,我都要带人出来帮忙,更何况他们这些人一听说了,我们也陷入重围,那么。。。。。。。”韩楼已经说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们怎么这么清楚的了解到军情?原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亲戚病,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留在大营里的所有军队。”副将自怨自艾,已经看透了。

“一万的重骑兵了,怎么可能这样消失殆尽了?尔朱荣的部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副将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眼前的场景。

“本身实力我们要强,而且有心杀无幸。你都没有发现,几乎是被围着在打。”韩楼真的是心已经碎掉了,从战场的情形来看,自己的这些军队几乎是被从后面追着打的,而且越到间的地方,尸体密集程度越高,大量的尸体都是被标枪给串透。还有更多的尸体全部都倒伏在地,看起来人还像一个人,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尸体已经被踩烂了。

“青甲洪流,青甲洪流。太子殿下说的没有错,的确,敌人的重甲骑兵我们强大太多。”副将现在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了。

一说到太子殿下,韩楼猛的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在哪里?赶快去把他请过来。”这个时候最想要知道的是这一个重骑兵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对方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战,那么如果知道了他的一些缺点的时候,接下来的战斗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亲兵跑过来说道:“报告将军,我们没有找到太子殿下。”

韩楼人真的是要疯掉,花了这么多的代价过来救人结果现在有这个救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去探查清楚。”韩楼差不多是在怒吼了。如果要是人没有救回去,自己的这些军队又全部都完蛋了,那么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报告将军。”这个时候又来了另外一亲兵。“太子殿下在跑到途的时候,带领着自己的那些人已经朝北边跑掉了。但是属下这些人还去问,结果被他们骂了一顿。”

韩楼彻底的崩溃。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怎么会跟这样的一个太子?从来都是只顾自己,也从来不管别人,感觉到形势不对,会自己偷偷的逃跑。这个家伙说明非常的聪明,他看到了整个的局面发展,预计到后方应该没有什么太多的敌人都在前方,所以这样的话他自己先找一个机会溜掉了,看样子肯定是去投奔右翼的袁斌他们。

真的是叫为谁辛苦为谁忙?真正意义的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真的是佩服这个狗崽子,他没有这么好的悟性。真的是天生的逃跑将军啊,难道他也知道这次队伍肯定是也要被干掉的吗?

万念俱灰,韩楼接下去什么都不想干。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开头,也猜到了结尾,但是现在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斗志,也绝望到了顶点。

抬起头来,缓缓的扫视了一下身边这些,焦急万分而又莫名其妙的将领,还有年轻的一个个士兵。特别是身边焦急的这个副将。

韩楼无意识的问了一句:”接下去怎么办?”

副将立马回答道:“将军,我们加快马速,尽快的回到大营去。”

韩楼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可能还回得去?现在这么多人嘛,都已经被别人包了饺子,我们肯定是最后的一晚了,而且也是必须要被吃完的。”

话音未落,从队伍的前方和后方各快马跑来一队斥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马大声喊道:”将军,敌人来袭!”

一下子整个队伍立马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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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滏口大战 四十九

大家伙急急忙忙马,然后急急忙忙出发,准备厮杀一番。请百度搜索今天这一天是较窝囊的,一开始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再被冲杀一顿,前营被毁掉了。然后接下去的时候又是莫名其妙的出来要救人,在接下去,莫名其妙的站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刚刚坐下来吃点东西,又莫名其妙的起来出发了,又要去开始打仗。

当然,这一次没有什么人来和你谈话了,是十几个方阵一并的开始冲杀过去。众人嗷嗷叫的朝前冲锋,一万人马的确是铺天盖地,声势浩大。

韩楼冲在了最前面,他心急如焚。现在他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判断是不是真的准确?

现在看那些挡在自己前面的这一支,尔朱荣的轻骑兵部队什么反应?

双方相隔的距离其实不远,只有两里路。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是一千米,400米的跑道跑2圈多。如果用马来跑的话,那也是那么两分钟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人,当然经常要碰到莫名其妙的事情。果然对方看见自己这一帮队伍冲杀过来,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对抗的意思,扭头跑。

尔朱荣这些轻骑兵兵跑的速度也非常的快。一下子绕过前面的三包不见了,在仔细观看,他们原来并不是直线的向后逃跑,而是斜方向跑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韩楼这个时候更加的焦急。根本不想停下脚步,要继续的向前狂奔,这个时候他最大的想法是要跑回到自己的大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队人马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是说,根本没有歇脚的,跑了差不多有40多里路。

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稍微加点劲能跑两千多里地,这是评书里面说的一些宝马良驹,都是被神话了的,真实情况,马狠命跑那么快,跑两个小时跑死了。正常情况,骑兵快速行军一天能跑100多公里吧。但是这个样子是不可能持续的,两三天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不然的话废掉了。

韩楼一挥手,大队人马开始停下来稍作调整。这个时候前锋部队里面的斥候队长又来了。

越是最困难的时候,也不希望看见某些人,但是某些人又偏偏都存在,这个人是斥候队长。单膝跪地,大声喊到:“禀告将军,前方发现了一处大的战场。”

听到这个消息,韩楼的脑子嗡的一声,差不多人都想倒下去。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韩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狂躁不安的人,将军,而是一个冷静睿智的神一般存在了。

其实每个人最害怕的事情是恐惧本身。真正等到事情来临了,实际也不会那么害怕。既然自己最担心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那么接下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为国效忠的时候了,肯定自己这帮人也一样跑不了。

韩楼第一个命令居然不是到前面去看一看,而是叫来自己的副将,吩咐下去,好好休息调整,一刻钟之后,做好战斗准备。莫名其妙的副将,听命下去做安排,然后这个时候的队形开始,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前后二十个方阵。每一个方阵500骑兵左右。

然后接下去的时候,部队开始跟随着自己,慢速的跑向前方。跑向那个不知道未来的前方。

大队人马行进了差不多三里路,看见前面是一片平原,更是巨大的尸山血海!而且是一块还没有完全收拾过的战场。间或的还能够听得到哀哀的马鸣声,耳朵尖的人甚至还能够听得到很多士兵绝望的*声。

这一块平原差不多加起来有千亩地。原本地理还是有一些庄稼的,但是现在基本都已经被踏平。这种场景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因为看见了之后一定会做噩梦。除了硝烟和倒伏的旗帜之外,满地都是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各种造型的尸体。数目惊人!满地鲜红,也是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此处省略一万字。

韩楼的副将瞪裂了,因为他看到了这里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军队。从尸体的装束来看,留在大营里的轻骑兵方队和重骑兵方阵都已经在这个里面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看,一万多具尸体堆在一块,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如果是一万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散落堆在各地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副将声音都已经哑掉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来表述自己的心情,只能够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韩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淤积的心情消散了许多。惨笑一声说道:“还能怎么了?这不是典型的围城打援吗?我们在那里被别人拖了两个多时辰。这两个都是村里面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有人去大营求援,然后这些人为了太子殿下,为了我们的安全,倾巢出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副将啊了一声说道:“不是在告诫他们,要求他们在大营里不要轻举妄动吗?”

“怎么可能!为了太子殿下,我都要带人出来帮忙,更何况他们这些人一听说了,我们也陷入重围,那么。。。。。。。”韩楼已经说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们怎么这么清楚的了解到军情?原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亲戚病,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留在大营里的所有军队。”副将自怨自艾,已经看透了。

“一万的重骑兵了,怎么可能这样消失殆尽了?尔朱荣的部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副将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眼前的场景。

“本身实力我们要强,而且有心杀无幸。你都没有发现,几乎是被围着在打。”韩楼真的是心已经碎掉了,从战场的情形来看,自己的这些军队几乎是被从后面追着打的,而且越到间的地方,尸体密集程度越高,大量的尸体都是被标枪给串透。还有更多的尸体全部都倒伏在地,看起来人还像一个人,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尸体已经被踩烂了。

“青甲洪流,青甲洪流。太子殿下说的没有错,的确,敌人的重甲骑兵我们强大太多。”副将现在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了。

一说到太子殿下,韩楼猛的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在哪里?赶快去把他请过来。”这个时候最想要知道的是这一个重骑兵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对方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战,那么如果知道了他的一些缺点的时候,接下来的战斗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亲兵跑过来说道:“报告将军,我们没有找到太子殿下。”

韩楼人真的是要疯掉,花了这么多的代价过来救人结果现在有这个救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去探查清楚。”韩楼差不多是在怒吼了。如果要是人没有救回去,自己的这些军队又全部都完蛋了,那么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报告将军。”这个时候又来了另外一亲兵。“太子殿下在跑到途的时候,带领着自己的那些人已经朝北边跑掉了。但是属下这些人还去问,结果被他们骂了一顿。”

韩楼彻底的崩溃。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怎么会跟这样的一个太子?从来都是只顾自己,也从来不管别人,感觉到形势不对,会自己偷偷的逃跑。这个家伙说明非常的聪明,他看到了整个的局面发展,预计到后方应该没有什么太多的敌人都在前方,所以这样的话他自己先找一个机会溜掉了,看样子肯定是去投奔右翼的袁斌他们。

真的是叫为谁辛苦为谁忙?真正意义的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真的是佩服这个狗崽子,他没有这么好的悟性。真的是天生的逃跑将军啊,难道他也知道这次队伍肯定是也要被干掉的吗?

万念俱灰,韩楼接下去什么都不想干。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开头,也猜到了结尾,但是现在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斗志,也绝望到了顶点。

抬起头来,缓缓的扫视了一下身边这些,焦急万分而又莫名其妙的将领,还有年轻的一个个士兵。特别是身边焦急的这个副将。

韩楼无意识的问了一句:”接下去怎么办?”

副将立马回答道:“将军,我们加快马速,尽快的回到大营去。”

韩楼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可能还回得去?现在这么多人嘛,都已经被别人包了饺子,我们肯定是最后的一晚了,而且也是必须要被吃完的。”

话音未落,从队伍的前方和后方各快马跑来一队斥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马大声喊道:”将军,敌人来袭!”

一下子整个队伍立马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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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滏口大战 五十

还没有等可朱浑元爆发,葛荣就哈哈大笑,说道“我的痴儿啊。鹤翼大战的诀窍就在于一守二攻,缺一不可。如果要是主阵不坚守,那么就不能够把敌人给吸引进来。如果打草惊蛇的话,那么敌人很有可能就向后逃窜,那么我们这个大阵也就起不到作用。”虽然说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傻一点,但是还是尽可能的要给她多做解释,要多提炼他的水准,不然的话以后这些骄兵悍将他怎么可能面对的了。

刘丞相说道“皇上圣明。兵书上的的确确是如此叙述。鹤翼阵他的诀窍就在于围。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葛大会撇撇嘴说道“其实我就是搞不懂了,我们现在明明兵力比敌人多十倍。直接碾压过去就可以了,还要这样,东一个西一个阵法吗”

葛荣心里难过,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面对敌人,再小的敌人都要谨慎,是用兵之道。”

“那按照丞相的说法这个阵法就一点缺陷都没有了。攻守兼备,那么这个阵法就天下无敌吗”葛大会抬杠。

刘丞相想了一会儿说道“太子的这个提法倒是很有道理,也不是说天下无敌了。很显然,从阵型上看鹤翼阵不适合对付龟甲阵。因为龟甲阵的要点就是四周全部铜墙铁壁,寸步不让。而鹤翼阵主张包围后积极进攻,所以对付纯守的龟甲阵没有办法。”

袁斌吃的很痛快,其实肚子里面一直在冷嘲讽这批家伙说什么珍惜,我们从六层一直打到现在,什么时候讲究过阵型再厉害的阵型还不都是要自己临场变化。

可朱浑元也是自顾吃就不想多说话,什么破阵法皇上跟原来跟我们在六镇的时候从来不去折腾这些什么阵法,还不是一样,经常打胜仗。所有阵法还需要胆量,如果要是没有胆量,再好的阵法也就是一个纸上谈兵。

这个太子从小看着他长大,就一个纨绔子弟,一点胆量都没有,就喜欢在后面放点冷箭,这样的人有个用啊。

“好啦,可朱将军,我知道你是在替朕着想。且不用担心,因为朕自己就是一个将军出,这些东西我亲自来压阵,还有问题吗”葛荣知道可做会员不太舒服,所以连连劝慰。

葛大会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是不爽。什么人呢这次又没有损伤什么兵马,而且也没有战败。总是摆一副臭脸,干什么东西

所以故意和刘丞相袁斌多说话,就是不理可朱浑元。

葛荣边吃边说道“今不仅仅是要让可助将军来告诉我们对方的战力如何,更重要的是今天要和几位卿家,说说心里话。”

既然话都这样说了,当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不吃了,肯定要恭听皇上的圣谕。

说实话袁斌和可足浑元,虽然桀骜不驯,对太子这样的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这个自己一直追随的葛荣那的的确确是有真感的。葛荣这个人虽然对待敌人,那是非常的狡诈,而且城府很深,但是对待自己的亲信手下是宽宏大量,而且是从来都不吝啬赏赐。

今天被叫到这里来一起吃饭的,那自然就是关系最密切的人。

“朕与各位兄弟同手足,应该说感比手足还要深。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有了今天这样的场面。朕做了皇帝,各位都做了我最看重的大将军。丞相呢,也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了我大齐敬敬业业。所以呀,朕带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太子,跟各位敬一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大齐的今天啊。”葛荣也的的确确掌握了君臣之道,知道在大战前夕,要来给自己最重要的几个手下洗洗脑。

皇帝居然都这样说了几位,简直是激动不已,恨不得肝脑涂地了。袁斌跟可朱浑元,直接拿了酒壶就灌。刘丞相也是感激的涕泪横流,说道,连连说道”我真是遇到了明主啊,明主啊。”

葛大会心里就纳闷,看来父皇的本事还真的是有啊,几句话就把三个最重要的人物,搞得眼泪都下来了。

葛荣心里也非常的高兴,和这些兄弟在一起,自己呢,也完全没有了架子。

“这个江山本来就是我们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朕当然要和各位兄弟一起分享。”葛荣继续说道。

“从六镇起兵失败,再到河北,忍辱负重,最终起兵,一步步走过来,我们虽然经历了千难险阻,但是到现在我们也享受了人间的各种福运。”葛荣开始怀旧也开始总结现在的生活了。

“且不说朕现在如何,我就知道袁斌你至少娶了20多个小妾。可朱浑元你也不差吧,不然也不会去跟潘乐抢那个头牌。我听说就连丞相现在也有六个妻美妾。哈哈哈哈真的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呢。”葛荣今天说的也都是真心话,这些都是实在的东西。

袁斌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说“皇上,这都是您赐予的鸿福啊,我是不管的,如果要是打下洛阳的时候,我怎么样也要凑足30个。”

可朱浑元更是非常得意说道”我现在就已经有30个啦。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丞相这个体居然都能搞定六个,我真的是佩服,佩服啊。”

众人相顾哈哈大笑,就连刘丞相那个经常装模作样的人也是得意的,胡子都在抖。看来无论是什么等级的男人,只要说到的女人都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不但是女人,现在就是我们住的房子,拥有的财富,那也是原来绝对不敢想象的。所以这就是我们一起共同打下的天下,应该享受到的富贵。这些东西都是要跟兄弟们一起分享的。”葛荣哈哈大笑。他心里也非常的清楚,他的这几个将军打仗的确是平时但是捞起女人和钱来也从来不手软。但是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呀,只要夺得的地盘越多,拿到的东西当然也就越多。

“皇上,其实您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几位那是事实,效忠皇上,皇上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谁要是敢打了皇上的路,我就把他的脑袋拿下来当球踢。”袁斌比可朱浑元,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嘴巴更会讲。

“皇上,你也知道我嘴笨,反正您叫我杀谁我就杀谁。”可朱浑元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吾皇万岁万万岁,老程这辈子也是三生有幸啊,才能够服侍到这样的一位明君,所以在下肝脑涂地,无以回报啊。”刘成轩就喜欢咬文嚼字,但是他的佩服也是真心的。自己原本就是一个穷书生,然后被葛荣看中,一直带在边,一路走过来,能有现在这个位置当然不容易了。虽然自己背后还有一些秘密,但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还能够有比这个位置更高的地方让自己去做吗不可能了。

所以如果仅仅是利益之交,那么你就要看谁出的利益更大。而不是去谈交有多高,感有多深了。

几位最核心的成员都纷纷表态之后,葛荣接下去说了今天最想说的话。

“这次大战,对于我们来说,的的确确是属于最重要最核心的大事。只能打赢,不能打输的。”葛荣脸色变得沉重下来。

“各位都是我们大齐的重臣。现在我们最麻烦的事是缺乏粮食,如果两个月之内还不能够攻下邺城。那么我们的兵马就会粮荒,那是非常恐怖的事。”

刘丞相点点头,这个兵马粮草的事本来就是他负责的大事,他心里是最清楚。也是压力最大的。

“其次,尔朱荣现在是大魏朝的擎天柱。本来我听说大伟朝皇帝御驾亲征,激起了十多万兵马调来与我们决战,但是这一次,尔朱荣自己轻师冒进,居然自己只带领两万人马就来与我们决战。”

“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呀,如果在这一次大战当中,就能够把尔朱荣荣的人头砍下来,那么我们大齐必定能够真正的君临天下。这才是大局已定啊。”

看到皇帝都这么推心置腹的讲话,几位就越来越感动了。

可朱浑元也就是差一点点,眼泪要流出来了,赶紧站起来说道“皇上,这些大局观什么粮草我是搞不懂的,但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这支兵马就是死的一个都不剩,也绝不后退一步。”

葛荣点点头看看袁斌。

袁斌当然更加烈“皇上,我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为你效死的人。”

“这次大战最关键的就在于一个守,一个攻。我这里中军大阵一定会吸引到尔朱荣主力部队的进攻,然后把他们现在这里,那么你们二位就要听从号令,及时的进行围堵。这样的话,三面包围,尔朱荣就是插了翅膀他也难飞了。”葛荣最后再次耐心的辅导,因为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其实就是这两支包抄的部队,要及时到位,而且要形成围攻,那么这场战争怎么地都不会输了。

220 滏口大战 五十一

还没有等可朱浑元爆发,葛荣就哈哈大笑,说道“我的痴儿啊。鹤翼大战的诀窍就在于一守二攻,缺一不可。如果要是主阵不坚守,那么就不能够把敌人给吸引进来。如果打草惊蛇的话,那么敌人很有可能就向后逃窜,那么我们这个大阵也就起不到作用。”虽然说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傻一点,但是还是尽可能的要给她多做解释,要多提炼他的水准,不然的话以后这些骄兵悍将他怎么可能面对的了。

刘丞相说道“皇上圣明。兵书上的的确确是如此叙述。鹤翼阵他的诀窍就在于围。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葛大会撇撇嘴说道“其实我就是搞不懂了,我们现在明明兵力比敌人多十倍。直接碾压过去就可以了,还要这样,东一个西一个阵法吗”

葛荣心里难过,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面对敌人,再小的敌人都要谨慎,是用兵之道。”

“那按照丞相的说法这个阵法就一点缺陷都没有了。攻守兼备,那么这个阵法就天下无敌吗”葛大会抬杠。

刘丞相想了一会儿说道“太子的这个提法倒是很有道理,也不是说天下无敌了。很显然,从阵型上看鹤翼阵不适合对付龟甲阵。因为龟甲阵的要点就是四周全部铜墙铁壁,寸步不让。而鹤翼阵主张包围后积极进攻,所以对付纯守的龟甲阵没有办法。”

袁斌吃的很痛快,其实肚子里面一直在冷嘲讽这批家伙说什么珍惜,我们从六层一直打到现在,什么时候讲究过阵型再厉害的阵型还不都是要自己临场变化。

可朱浑元也是自顾吃就不想多说话,什么破阵法皇上跟原来跟我们在六镇的时候从来不去折腾这些什么阵法,还不是一样,经常打胜仗。所有阵法还需要胆量,如果要是没有胆量,再好的阵法也就是一个纸上谈兵。

这个太子从小看着他长大,就一个纨绔子弟,一点胆量都没有,就喜欢在后面放点冷箭,这样的人有个用啊。

“好啦,可朱将军,我知道你是在替朕着想。且不用担心,因为朕自己就是一个将军出,这些东西我亲自来压阵,还有问题吗”葛荣知道可做会员不太舒服,所以连连劝慰。

葛大会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是不爽。什么人呢这次又没有损伤什么兵马,而且也没有战败。总是摆一副臭脸,干什么东西

所以故意和刘丞相袁斌多说话,就是不理可朱浑元。

葛荣边吃边说道“今不仅仅是要让可助将军来告诉我们对方的战力如何,更重要的是今天要和几位卿家,说说心里话。”

既然话都这样说了,当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不吃了,肯定要恭听皇上的圣谕。

说实话袁斌和可足浑元,虽然桀骜不驯,对太子这样的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这个自己一直追随的葛荣那的的确确是有真感的。葛荣这个人虽然对待敌人,那是非常的狡诈,而且城府很深,但是对待自己的亲信手下是宽宏大量,而且是从来都不吝啬赏赐。

今天被叫到这里来一起吃饭的,那自然就是关系最密切的人。

“朕与各位兄弟同手足,应该说感比手足还要深。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有了今天这样的场面。朕做了皇帝,各位都做了我最看重的大将军。丞相呢,也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了我大齐敬敬业业。所以呀,朕带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太子,跟各位敬一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大齐的今天啊。”葛荣也的的确确掌握了君臣之道,知道在大战前夕,要来给自己最重要的几个手下洗洗脑。

皇帝居然都这样说了几位,简直是激动不已,恨不得肝脑涂地了。袁斌跟可朱浑元,直接拿了酒壶就灌。刘丞相也是感激的涕泪横流,说道,连连说道”我真是遇到了明主啊,明主啊。”

葛大会心里就纳闷,看来父皇的本事还真的是有啊,几句话就把三个最重要的人物,搞得眼泪都下来了。

葛荣心里也非常的高兴,和这些兄弟在一起,自己呢,也完全没有了架子。

“这个江山本来就是我们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朕当然要和各位兄弟一起分享。”葛荣继续说道。

“从六镇起兵失败,再到河北,忍辱负重,最终起兵,一步步走过来,我们虽然经历了千难险阻,但是到现在我们也享受了人间的各种福运。”葛荣开始怀旧也开始总结现在的生活了。

“且不说朕现在如何,我就知道袁斌你至少娶了20多个小妾。可朱浑元你也不差吧,不然也不会去跟潘乐抢那个头牌。我听说就连丞相现在也有六个妻美妾。哈哈哈哈真的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呢。”葛荣今天说的也都是真心话,这些都是实在的东西。

袁斌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说“皇上,这都是您赐予的鸿福啊,我是不管的,如果要是打下洛阳的时候,我怎么样也要凑足30个。”

可朱浑元更是非常得意说道”我现在就已经有30个啦。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丞相这个体居然都能搞定六个,我真的是佩服,佩服啊。”

众人相顾哈哈大笑,就连刘丞相那个经常装模作样的人也是得意的,胡子都在抖。看来无论是什么等级的男人,只要说到的女人都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不但是女人,现在就是我们住的房子,拥有的财富,那也是原来绝对不敢想象的。所以这就是我们一起共同打下的天下,应该享受到的富贵。这些东西都是要跟兄弟们一起分享的。”葛荣哈哈大笑。他心里也非常的清楚,他的这几个将军打仗的确是平时但是捞起女人和钱来也从来不手软。但是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呀,只要夺得的地盘越多,拿到的东西当然也就越多。

“皇上,其实您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几位那是事实,效忠皇上,皇上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谁要是敢打了皇上的路,我就把他的脑袋拿下来当球踢。”袁斌比可朱浑元,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嘴巴更会讲。

“皇上,你也知道我嘴笨,反正您叫我杀谁我就杀谁。”可朱浑元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吾皇万岁万万岁,老程这辈子也是三生有幸啊,才能够服侍到这样的一位明君,所以在下肝脑涂地,无以回报啊。”刘成轩就喜欢咬文嚼字,但是他的佩服也是真心的。自己原本就是一个穷书生,然后被葛荣看中,一直带在边,一路走过来,能有现在这个位置当然不容易了。虽然自己背后还有一些秘密,但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还能够有比这个位置更高的地方让自己去做吗不可能了。

所以如果仅仅是利益之交,那么你就要看谁出的利益更大。而不是去谈交有多高,感有多深了。

几位最核心的成员都纷纷表态之后,葛荣接下去说了今天最想说的话。

“这次大战,对于我们来说,的的确确是属于最重要最核心的大事。只能打赢,不能打输的。”葛荣脸色变得沉重下来。

“各位都是我们大齐的重臣。现在我们最麻烦的事是缺乏粮食,如果两个月之内还不能够攻下邺城。那么我们的兵马就会粮荒,那是非常恐怖的事。”

刘丞相点点头,这个兵马粮草的事本来就是他负责的大事,他心里是最清楚。也是压力最大的。

“其次,尔朱荣现在是大魏朝的擎天柱。本来我听说大伟朝皇帝御驾亲征,激起了十多万兵马调来与我们决战,但是这一次,尔朱荣自己轻师冒进,居然自己只带领两万人马就来与我们决战。”

“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呀,如果在这一次大战当中,就能够把尔朱荣荣的人头砍下来,那么我们大齐必定能够真正的君临天下。这才是大局已定啊。”

看到皇帝都这么推心置腹的讲话,几位就越来越感动了。

可朱浑元也就是差一点点,眼泪要流出来了,赶紧站起来说道“皇上,这些大局观什么粮草我是搞不懂的,但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这支兵马就是死的一个都不剩,也绝不后退一步。”

葛荣点点头看看袁斌。

袁斌当然更加烈“皇上,我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为你效死的人。”

“这次大战最关键的就在于一个守,一个攻。我这里中军大阵一定会吸引到尔朱荣主力部队的进攻,然后把他们现在这里,那么你们二位就要听从号令,及时的进行围堵。这样的话,三面包围,尔朱荣就是插了翅膀他也难飞了。”葛荣最后再次耐心的辅导,因为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其实就是这两支包抄的部队,要及时到位,而且要形成围攻,那么这场战争怎么地都不会输了。

221 滏口大战 五十二

观景台上之所以不是安静,而是寂静,那是因为另外一边的战争也接近了尾声。

尔朱度律带的队伍装备一样,队伍一样,面对的敌人却要差很多。因为那是一只典型的杂牌军,虽然是杂牌军里的王牌师。因此尔朱度律的自信心更是爆棚!

他率队开始变阵时,尔朱荣第一反应就是骂了一句:“这家伙真的是疯了。”不过,看表情不是真骂,而是笑骂。甚至是带着点微笑的表情。

费穆在一旁说道:“王爷,要是我也会这么做,对手太弱了。”

尔朱仲远不认同说道:“要是我,直接冲杀。这些人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尔朱家的真的是一群狂人啊!他们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这次军队的存在一样。从好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一种气魄,从反的方向来说,这就是一种狂妄。

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说的一点都没错。

因为尔朱度律居然采用的战术是v字形的冲锋!也就是说,实际上是一种包围的战术。我的老天爷呀,对方是有2万人,你才5000人,你居然采用这样的战术,那是一种多大的自信心才会做得到。

潘乐完全没有发现这样的格局。他的队伍打仗从来都是一窝蜂的向上冲,能够在冲锋之前略微整队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在战争开始之前,他的部队已经横列成为一个巨大的长方形。还算是比较整齐,至少排面是不错的。

他们也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的进攻,所以一看到对方的马开始跑起来以后,潘乐也就大吼一声:“兄弟们冲啊!”手一挥,身后的千军万马开始朝前奔去。潘乐自然而然冲在最前面。

由于潘乐这些兵马的素养不太一样,所以他们正好冲成了一个尖锥形。与尔朱度律的v型不谋而合。网

双方的马队越冲越近。

还有不到500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尔朱度律的队伍居然开始放慢了脚步。看着对方的队伍从500米到400米再到300米,随着一直鸣镝的射出,恐怖的箭云出现。

潘乐这部队的装备与其他人相差很远,绝大部分人都是没有任何的护甲。随着一轮箭雨下来,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成百上千的人,扑通的一声滚落马下。就这连续的六轮箭雨,至少3000人倒了下来。就看见潘乐的军队,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两边往里面倒。

潘乐倒是非常不错,他自己以及他身边的这部分亲卫都是能够穿上铁甲的。所以这一轮箭雨对他们的冲击倒不是太大,因为尔朱度律的这一轮用的是抛射!

所以他看见这么多人倒下去的时候,心里更加的发急,不停的大喊道:“继续向前冲,继续向前冲,冲过这一阵就好了。”潘乐的想法是对头的,只要躲过了这一阵箭雨,我们冲到一起混战的时候,我人数多,我怎么也把你给耗死了。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从300米冲到30米的过程当中。尔朱度律的部队,居然不是向前进,而是集体的成v字形的后退。速度居然和自己部队的冲锋速度差不多。

但是他们向后退的过程当中,扭身不停的继续射击。

一边潘乐的部队,拿着刀,长矛不停的向前冲。根本没想到也用弓箭射击,就算想得到的人,射击水平也完全跟不上。

一边尔朱度律的部队,v字形的后退,开始换弓,近距离的就用重箭不停的射击,甚至连潘乐的亲卫也倒下不少。潘乐自己的头盔上都扎了一根箭,已经感觉到疼痛了。

这是一个非常奇葩的景象!

尔朱度律部队沿着直线距离,虽然在退,但是射击力度大,几乎没有什么人损伤。网

潘乐虽然沿着直线距离在追击,但是人数逐渐少,速度逐渐慢下来。最后差不多大家不约而同都停了下来,这时部队已经跑了差不多五里地。

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就等于是整个的队形向后面挪了五里地,尔朱荣的中军部队已经在潘乐部队与葛荣中军的中间了。只不过双方之间隔开了,大概有差不多两里地的距离。但是尔朱荣部队没有动,潘乐自然也不敢去碰。因为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继续追吧,尔朱度律不停在跑。现在退吧,已经损失四五千人,不甘心。向尔朱荣中军进攻吧,不敢。潘乐军队就这样傻愣愣的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

潘乐其实这个时候真的痛彻心扉,那么多人完蛋了,这都是老子的命根子啊。但是追又追不上,怎么办!思考良久,退回去。

命令一下,稀稀拉拉的人马开始缓缓后退。

果然,尔朱度律的人马开始又凑上来,隔着50到一百米又开始抛射。潘乐的人马这时也拿出了弓箭回击,但是距离远,素质不一样,很多人的箭几乎是没有用的,能够击中对方的不多。就这样,边缘又被扫落一部分。

潘乐又急又气,大喊道:“停下,反击。”

训练有素的队伍才能够这样折腾,没有训练到位的,连前面的命令都没有清楚,就更不用想又来一个新命令怎么办了。结果队伍乱成一团,走不是,停不是。乱成一团,前面的想转头,后面的想向前,一部分人的马头碰马尾。

这时,那个v字形的底部,尔朱度律的人马开始发动了。

重甲骑兵原来在这里,一直等在v字形底部,蓄势待发。而那v字形两边的都是轻骑兵!

尔朱度律带领的重骑兵发力,如一座座猛虎冲进羊群。这些乱七八糟不知道走还是停的人群发出惊呼,快退,但是后面的还想扭身调转马头,于是冲突到了一起。

对于重骑兵而言,这点距离也就是三五分钟的事情,就开始突进去了。

又是一边倒的屠杀!

尔朱度律这个爽啊!亲自冲在前面,带领2000重甲骑兵势如破竹。一棒就是一个,一撞又是一个。不用什么战术,就是直挺挺的前行!带护甲的马也是战斗力,何况还有马鞍上的剑刃。

潘乐本来就和亲卫在后面,而且自己是重甲骑兵,所以第一下就对上了尔朱度律。

尔朱度律的狼牙棒一挥,潘乐当然用长矛一档。嘡的一声,潘乐差点没有从马上掉下去,感觉对方力气太大了,自己完全支撑不住。就一下,可以看出水平的差距。天天痴迷于酒色,终于搞不动了。而且来不及思考,第二个嘡一声又来了,因为接下来的第二个士兵又是一根狼牙棒砸下来。然后接下去是第三下,潘乐现在就想把长矛扔掉。

但是根本没有办法,不可能往后退,只有往前冲。期待早点冲击完,还能留下命来。

而潘乐的手下轻骑兵就完蛋了。再能干,看见这样重骑兵冲锋的场面也是完全慌了。特别是完全没有护具的那批人更是痛不欲生,拼命的后退。那些被迫在后面的人,更是狂吼大叫:“快退啊,快退啊。”因为只要是正常人都知道,与重骑兵对抗,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你一枪刺过去,就是划过铁甲,基本没有伤害。你砸下去,最多也是一个痕迹。而对方的一棒子砸到你身上,那就是骨断筋设,彻底完蛋了。

因此发展到后来,已经没有人再想回击,射箭,挡住。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赶紧跑。

队伍已经开始溃散了,完全没有阵型。哪里还管潘乐,全乱套了。一窝蜂的逃跑!

潘乐越向前,发觉人越少,所以更是恐慌。原来的豪情万丈已经不见了。本来还想冲杀一阵,报效皇恩。现在想的就是跑,因为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杀掉一个士兵,只是不停的抽挡。

而自己身后的人,越来越少。

终于,眼前一亮,冲出了尔朱度律的重骑兵方阵。感谢重骑兵方阵中间的空隙大,才给了自己逃脱的可能性。

潘乐长出一口气,我的天哪,总算活下来了。回顾左右,只有十几个人了。正想擦把汗,缓口气。好歹这一次是活了下来,感谢天感谢地。看来还是自己没有做太多坏事吧,回去就祭拜长生天,送大礼。

正胡思乱想之际,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身边这些家伙一个个在哆嗦,没有欢呼声。怎么回事啊,正纳闷呢。

一个亲兵颤抖着手指着前方。

原来一支千人的部队正在包围过来,大部分人都是刚刚重箭射翻前军的轻骑兵。这些人本来准备继续跟着重骑兵前行的,看见这一小股漏网之鱼,就缓缓的策马围了过来。

潘乐嘴巴都在哆嗦。

不哆嗦行吗?马匹已经跑不动,汗湿重甲。自己的手都软了,根本拿长矛都是在抖。而对方一个个冷冰冰的看着自己,手里都是重弓。就看见拿扁扁的尖尖的冒着寒光的铁箭头,一个个已经拉弓开始对着自己这伙人。

只要手一松,自己这些人就是冰糖葫芦。

有铁甲什么用,那是破甲箭。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多人,那就是死的份!

摆在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条路就是报答皇上,做个死士。另外一条路,就是投降。还要看对方的心情了。这千把人只要有人一松手,那就全完蛋啦。

222 滏口大战 五十三

这个时候只有观景台上的人才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整个的战局。网左右两翼都出现了一种非常统一的现象,那就是两边的葛荣部队都没了。而且是主帅被人家给围住了,只不过一个是在后面被围住,一个是在前面被围住。

后面被围住的是右翼可朱浑元。

斛斯椿率领的骑兵部队一番的厮杀下来,几乎没有损失什么人。反而是重骑兵部队损伤了一百多人,轻骑兵部队几乎没有损失,因为他们没有和敌人发生正面的接触。

而可朱浑元现在身边就是两百个亲兵。所有其他的部队都已经全军覆没,要么是死在了现场,要么就是逃得无影无踪。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一个时辰不到的过程当中,再强大的心灵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不光是可朱浑元,他身后的两百个亲兵都也呆呆的站在了现场。

很自然的,斛斯椿带着部队把他们全部围了起来,重骑兵在前,轻骑兵穿插其中。

摆在可朱浑元面前的也就只有两条路,一个要么死另外一个,要么就是投降。

另外一边左翼的是在靠后方一些,被轻骑兵部队包围着的潘乐。

正在观景台上的葛荣五内俱焚。他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部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一个多时辰,自己左右两翼的4万人就不见了。真正被杀的人不多,但是其他人都是一哄而散,要么就是跪下来举手投降。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就是非常紧张的看着这左右两翼的两个共同的局面。是命令自己的近卫军部队去把他给解救出来,还是就这样看着他?葛荣最后还是没有做出抉择,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把近卫军派出来,那可能就更挡不住最后一击了。不知不觉当中,葛荣的眼睛开始流下了泪水,原来人到了绝望之时,真的是涕泪横流。

这两个主将会怎么样的选择?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样?

可朱浑元终于从痴呆当中清醒过来。

看着这满地的尸体,看着逐渐围拢过来的斛斯椿骑兵部队。可朱浑元摇摇头,眼含热泪。

斛斯椿部队与他的距离不到五十米!双方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也都是清清楚楚。甚至双方都可以去数一数对方脸上的皱纹有多少根?

占据主动权的当然就是斛斯椿!他非常的沉默,也不说话。把手一挥,身后的重骑兵部队开始把面具放下来,准备冲击。而隔了十几步远的轻骑兵部队开始张弓搭箭。

可朱浑元再次的摇了摇头,然后把脸转向了身后的观景台,也挥挥手。然后转过身来大声的吼道:“兄弟们。皇上待我们不薄,该拿的也拿了,该玩的也玩了,这辈子也值得了,现在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做?”

身后的这些亲兵部队都是跟着他一起多年的,自然情感上,道义上都是完全融为一体,所以一起大声的喊道:“为皇上效命,为大将军效命,誓死相从。”

可朱浑元含着泪大声喊到:“是兄弟的跟我向前冲。我可足浑元,绝不投降。”

说完之后,手持长矛带头策马向前冲。身后的两百人也都开始向前一起呐喊着冲了过去。

斛斯椿大喊一声:”放!”

数千只重箭从天而降,一下子就覆盖了这两百人。然后第二轮,第三轮。因为他们刚刚起步,速度其实非常的慢,所以一下子连遭了四轮的射击。平均每一个人身上都至少有30支箭覆盖。

所以瞬间这一部分人身上都扎满了箭,纷纷的栽落马下。真正能够坚挺得住没有栽下去的就只有可朱浑元和他的几个重要将领,因为他们身上的铁甲比较厚实。其他的士兵连人带马,几十支箭覆盖上去之后,基本上都是惨叫连天,然后栽倒在地,连人带马一起躺在地上。网

这个时候再来看,可朱浑元浑身至少插满了十多根箭,一些已经中了要害。他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受伤,是嘴角已经开始流血,那是内脏的血已经挤压到了从嘴里喷出来。

可朱浑元的马身上也中了十多支箭,开始还比较坚挺,但是现在也哀鸣一声,瘫倒在地。重重地把可朱浑元摔倒在地。

可朱浑元坚持着,想爬起来,但是根本就动不了。他嘴巴里似乎像在说一些什么东西,想还想把手举起来去抓那个长矛。但是长矛离开他的距离有三四米。所以才开始坚持着向那个方向去爬,然后一路留下的都是血迹。

斛斯椿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动。

可朱浑元爬了两三米,他的手终于开始触摸到那个长矛了。

斛斯椿摇摇头,手一指自己身边的亲兵队长,然后点点下面的可足浑元。说道:“你去帮他一把吧,给他一个痛快,也算一个汉子。”

亲兵队长跳下马,提着刀,开始朝可朱浑元走了过去。

可朱浑元这个时候其实已经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汗水和血水都已经覆盖了自己满脸,自己的眼睛都已经开始睁不开了,但是他听到了脚步声,突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劲,把这个长矛一下抓在手里,准备提着起来。

亲兵队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她这个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送你一程。”

然后大刀一挥。可朱浑元的人头落地,一腔热血洒在了灰尘当中。葛荣手下的第一号悍将就这样消亡了。

然后接下来部分轻骑兵都下马,开始一刀一个,帮助这两百个亲兵中没有断气的,都把他们给送去陪伴可朱浑元。

这个时候镜头再转到了另外一边,那就是潘乐也被众多的轻骑兵并给包围。

这边的一幕就非常的搞笑。

潘乐和身边十多个人一起发现这个局面时,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想跑。

所以用眼睛的余光不停的在向两边扫射之后才发现,想跑这个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因为周边全部都是人。

他身后的这十多个重骑兵,咬牙的也有,叹气的也有。当然,所有的人都跟着他,肯定是看他的一举一动来做决定了。

结果这个家伙在转瞬之间,也就是几秒钟之后立马就作出了一个非常正确的,而且英明的决定。

他把长矛一扔,然后把头盔一摘。主动的从马上跳了下来。

由于身上都是重甲,按照常理,是要有他的辅兵帮忙才能够从马上下来。但是他这样一主动的往下跳,这一跳下来之后根本就站不住,扑通一声的摔倒在地。然后他也就根本没有动,就这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且嘴巴里面大喊:”我投降,我投降,不要射,不要射。”

由于他已经投降的太快了,身后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将军会在几秒钟当中做出了这么多的动作,而且发出这么巨大的声响。本来有一部分人可能还想拼死一战的,结果一下都愣在了现场。

尔朱度律的轻骑兵队伍也完全没有想到现在的这个结局,所以也都愣在了现场,不知道是该怎么办。

于是双方都出现了这种诡异的暂停几秒钟。仿佛整个的时间都已经停止了,然后大家都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尔朱度律这边的一个军主模样人物开始大喊一声:“放下兵器!”

潘乐也听见了,她的脸还是趴在地上的,但是也不妨碍他大喊一声:“你们没有听到吗?赶紧下马,放下兵器。”

于是他身后的十多个亲兵,也开始仿效了他完整的这一套动作。扔兵器,摘头盔,跳下马,趴在地上。

在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了之后,一部分轻骑兵也跳下马来,开始把他们卸甲捆绑,然后绑成了一串糖葫芦。

就这样左右两翼的人马已经彻底的消灭!尔朱荣两边派出去的共一万人,损伤不到一千人。现在双方的实力,从人数的角度上来看,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单纯实力的角度上来说,那就不知道要差距多远,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双方的自信心已经完全的不一样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赶来的贺六浑看在眼里。说句实话,他非常的震撼,特别是看到两边部队完全不同的战术做法,觉得自己的部队跟他们相比,的确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也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这样的战术打法,骑兵部队居然依靠的不是大砍刀和长矛铁甲,而依靠的是重箭。

尔朱荣的训练是充分的发挥了骑兵的优势啊。可以这样说是充分的把骑兵的优势扩大化,这样的一支部队面对无论是同样的重骑兵,还是步兵部队,他都会占据绝对的优势。

这和原来毛爷爷最擅长的做法极其相似,而且是的的确确,也是现实当中存在。

把不同的兵种发挥不同的作用。重骑兵实际上面已经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主力。反而倒是装备了重弓的轻骑兵,成为左右这个战场的真正赢家。他们的战术修养也非常之高,从最开始穿插前进,然后分裂报仇,这后腿在任何一个过程当中都能够射出准确而犀利的箭只。

难怪尔朱荣那么的自信,难怪他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部队数量少。因为他已经非常明确的知道对手是什么样的实力,自己对付他,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摧枯拉朽。

余敏忠,这个刚刚投诚过来的家伙,也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贺六浑微微笑道:“幸好没有变成敌人吧!”

余敏忠频频点头。

贺六浑自己也摇摇头,心里暗服。然后策马向前去找尔朱荣报到了。

223 滏口大战 五十四

还没有等可朱浑元爆发,葛荣就哈哈大笑,说道“我的痴儿啊。鹤翼大战的诀窍就在于一守二攻,缺一不可。如果要是主阵不坚守,那么就不能够把敌人给吸引进来。如果打草惊蛇的话,那么敌人很有可能就向后逃窜,那么我们这个大阵也就起不到作用。”虽然说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傻一点,但是还是尽可能的要给她多做解释,要多提炼他的水准,不然的话以后这些骄兵悍将他怎么可能面对的了。

刘丞相说道“皇上圣明。兵书上的的确确是如此叙述。鹤翼阵他的诀窍就在于围。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葛大会撇撇嘴说道“其实我就是搞不懂了,我们现在明明兵力比敌人多十倍。直接碾压过去就可以了,还要这样,东一个西一个阵法吗”

葛荣心里难过,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面对敌人,再小的敌人都要谨慎,是用兵之道。”

“那按照丞相的说法这个阵法就一点缺陷都没有了。攻守兼备,那么这个阵法就天下无敌吗”葛大会抬杠。

刘丞相想了一会儿说道“太子的这个提法倒是很有道理,也不是说天下无敌了。很显然,从阵型上看鹤翼阵不适合对付龟甲阵。因为龟甲阵的要点就是四周全部铜墙铁壁,寸步不让。而鹤翼阵主张包围后积极进攻,所以对付纯守的龟甲阵没有办法。”

袁斌吃的很痛快,其实肚子里面一直在冷嘲讽这批家伙说什么珍惜,我们从六层一直打到现在,什么时候讲究过阵型再厉害的阵型还不都是要自己临场变化。

可朱浑元也是自顾吃就不想多说话,什么破阵法皇上跟原来跟我们在六镇的时候从来不去折腾这些什么阵法,还不是一样,经常打胜仗。所有阵法还需要胆量,如果要是没有胆量,再好的阵法也就是一个纸上谈兵。

这个太子从小看着他长大,就一个纨绔子弟,一点胆量都没有,就喜欢在后面放点冷箭,这样的人有个用啊。

“好啦,可朱将军,我知道你是在替朕着想。且不用担心,因为朕自己就是一个将军出,这些东西我亲自来压阵,还有问题吗”葛荣知道可做会员不太舒服,所以连连劝慰。

葛大会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是不爽。什么人呢这次又没有损伤什么兵马,而且也没有战败。总是摆一副臭脸,干什么东西

所以故意和刘丞相袁斌多说话,就是不理可朱浑元。

葛荣边吃边说道“今不仅仅是要让可助将军来告诉我们对方的战力如何,更重要的是今天要和几位卿家,说说心里话。”

既然话都这样说了,当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不吃了,肯定要恭听皇上的圣谕。

说实话袁斌和可足浑元,虽然桀骜不驯,对太子这样的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这个自己一直追随的葛荣那的的确确是有真感的。葛荣这个人虽然对待敌人,那是非常的狡诈,而且城府很深,但是对待自己的亲信手下是宽宏大量,而且是从来都不吝啬赏赐。

今天被叫到这里来一起吃饭的,那自然就是关系最密切的人。

“朕与各位兄弟同手足,应该说感比手足还要深。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有了今天这样的场面。朕做了皇帝,各位都做了我最看重的大将军。丞相呢,也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了我大齐敬敬业业。所以呀,朕带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太子,跟各位敬一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大齐的今天啊。”葛荣也的的确确掌握了君臣之道,知道在大战前夕,要来给自己最重要的几个手下洗洗脑。

皇帝居然都这样说了几位,简直是激动不已,恨不得肝脑涂地了。袁斌跟可朱浑元,直接拿了酒壶就灌。刘丞相也是感激的涕泪横流,说道,连连说道”我真是遇到了明主啊,明主啊。”

葛大会心里就纳闷,看来父皇的本事还真的是有啊,几句话就把三个最重要的人物,搞得眼泪都下来了。

葛荣心里也非常的高兴,和这些兄弟在一起,自己呢,也完全没有了架子。

“这个江山本来就是我们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朕当然要和各位兄弟一起分享。”葛荣继续说道。

“从六镇起兵失败,再到河北,忍辱负重,最终起兵,一步步走过来,我们虽然经历了千难险阻,但是到现在我们也享受了人间的各种福运。”葛荣开始怀旧也开始总结现在的生活了。

“且不说朕现在如何,我就知道袁斌你至少娶了20多个小妾。可朱浑元你也不差吧,不然也不会去跟潘乐抢那个头牌。我听说就连丞相现在也有六个妻美妾。哈哈哈哈真的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呢。”葛荣今天说的也都是真心话,这些都是实在的东西。

袁斌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说“皇上,这都是您赐予的鸿福啊,我是不管的,如果要是打下洛阳的时候,我怎么样也要凑足30个。”

可朱浑元更是非常得意说道”我现在就已经有30个啦。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丞相这个体居然都能搞定六个,我真的是佩服,佩服啊。”

众人相顾哈哈大笑,就连刘丞相那个经常装模作样的人也是得意的,胡子都在抖。看来无论是什么等级的男人,只要说到的女人都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不但是女人,现在就是我们住的房子,拥有的财富,那也是原来绝对不敢想象的。所以这就是我们一起共同打下的天下,应该享受到的富贵。这些东西都是要跟兄弟们一起分享的。”葛荣哈哈大笑。他心里也非常的清楚,他的这几个将军打仗的确是平时但是捞起女人和钱来也从来不手软。但是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呀,只要夺得的地盘越多,拿到的东西当然也就越多。

“皇上,其实您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几位那是事实,效忠皇上,皇上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谁要是敢打了皇上的路,我就把他的脑袋拿下来当球踢。”袁斌比可朱浑元,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嘴巴更会讲。

“皇上,你也知道我嘴笨,反正您叫我杀谁我就杀谁。”可朱浑元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吾皇万岁万万岁,老程这辈子也是三生有幸啊,才能够服侍到这样的一位明君,所以在下肝脑涂地,无以回报啊。”刘成轩就喜欢咬文嚼字,但是他的佩服也是真心的。自己原本就是一个穷书生,然后被葛荣看中,一直带在边,一路走过来,能有现在这个位置当然不容易了。虽然自己背后还有一些秘密,但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还能够有比这个位置更高的地方让自己去做吗不可能了。

所以如果仅仅是利益之交,那么你就要看谁出的利益更大。而不是去谈交有多高,感有多深了。

几位最核心的成员都纷纷表态之后,葛荣接下去说了今天最想说的话。

“这次大战,对于我们来说,的的确确是属于最重要最核心的大事。只能打赢,不能打输的。”葛荣脸色变得沉重下来。

“各位都是我们大齐的重臣。现在我们最麻烦的事是缺乏粮食,如果两个月之内还不能够攻下邺城。那么我们的兵马就会粮荒,那是非常恐怖的事。”

刘丞相点点头,这个兵马粮草的事本来就是他负责的大事,他心里是最清楚。也是压力最大的。

“其次,尔朱荣现在是大魏朝的擎天柱。本来我听说大伟朝皇帝御驾亲征,激起了十多万兵马调来与我们决战,但是这一次,尔朱荣自己轻师冒进,居然自己只带领两万人马就来与我们决战。”

“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呀,如果在这一次大战当中,就能够把尔朱荣荣的人头砍下来,那么我们大齐必定能够真正的君临天下。这才是大局已定啊。”

看到皇帝都这么推心置腹的讲话,几位就越来越感动了。

可朱浑元也就是差一点点,眼泪要流出来了,赶紧站起来说道“皇上,这些大局观什么粮草我是搞不懂的,但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这支兵马就是死的一个都不剩,也绝不后退一步。”

葛荣点点头看看袁斌。

袁斌当然更加烈“皇上,我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为你效死的人。”

“这次大战最关键的就在于一个守,一个攻。我这里中军大阵一定会吸引到尔朱荣主力部队的进攻,然后把他们现在这里,那么你们二位就要听从号令,及时的进行围堵。这样的话,三面包围,尔朱荣就是插了翅膀他也难飞了。”葛荣最后再次耐心的辅导,因为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其实就是这两支包抄的部队,要及时到位,而且要形成围攻,那么这场战争怎么地都不会输了。

224 滏口大战 五十五

还没有等可朱浑元爆发,葛荣就哈哈大笑,说道“我的痴儿啊。鹤翼大战的诀窍就在于一守二攻,缺一不可。如果要是主阵不坚守,那么就不能够把敌人给吸引进来。如果打草惊蛇的话,那么敌人很有可能就向后逃窜,那么我们这个大阵也就起不到作用。”虽然说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傻一点,但是还是尽可能的要给她多做解释,要多提炼他的水准,不然的话以后这些骄兵悍将他怎么可能面对的了。

刘丞相说道“皇上圣明。兵书上的的确确是如此叙述。鹤翼阵他的诀窍就在于围。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葛大会撇撇嘴说道“其实我就是搞不懂了,我们现在明明兵力比敌人多十倍。直接碾压过去就可以了,还要这样,东一个西一个阵法吗”

葛荣心里难过,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面对敌人,再小的敌人都要谨慎,是用兵之道。”

“那按照丞相的说法这个阵法就一点缺陷都没有了。攻守兼备,那么这个阵法就天下无敌吗”葛大会抬杠。

刘丞相想了一会儿说道“太子的这个提法倒是很有道理,也不是说天下无敌了。很显然,从阵型上看鹤翼阵不适合对付龟甲阵。因为龟甲阵的要点就是四周全部铜墙铁壁,寸步不让。而鹤翼阵主张包围后积极进攻,所以对付纯守的龟甲阵没有办法。”

袁斌吃的很痛快,其实肚子里面一直在冷嘲讽这批家伙说什么珍惜,我们从六层一直打到现在,什么时候讲究过阵型再厉害的阵型还不都是要自己临场变化。

可朱浑元也是自顾吃就不想多说话,什么破阵法皇上跟原来跟我们在六镇的时候从来不去折腾这些什么阵法,还不是一样,经常打胜仗。所有阵法还需要胆量,如果要是没有胆量,再好的阵法也就是一个纸上谈兵。

这个太子从小看着他长大,就一个纨绔子弟,一点胆量都没有,就喜欢在后面放点冷箭,这样的人有个用啊。

“好啦,可朱将军,我知道你是在替朕着想。且不用担心,因为朕自己就是一个将军出,这些东西我亲自来压阵,还有问题吗”葛荣知道可做会员不太舒服,所以连连劝慰。

葛大会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是不爽。什么人呢这次又没有损伤什么兵马,而且也没有战败。总是摆一副臭脸,干什么东西

所以故意和刘丞相袁斌多说话,就是不理可朱浑元。

葛荣边吃边说道“今不仅仅是要让可助将军来告诉我们对方的战力如何,更重要的是今天要和几位卿家,说说心里话。”

既然话都这样说了,当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不吃了,肯定要恭听皇上的圣谕。

说实话袁斌和可足浑元,虽然桀骜不驯,对太子这样的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这个自己一直追随的葛荣那的的确确是有真感的。葛荣这个人虽然对待敌人,那是非常的狡诈,而且城府很深,但是对待自己的亲信手下是宽宏大量,而且是从来都不吝啬赏赐。

今天被叫到这里来一起吃饭的,那自然就是关系最密切的人。

“朕与各位兄弟同手足,应该说感比手足还要深。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有了今天这样的场面。朕做了皇帝,各位都做了我最看重的大将军。丞相呢,也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了我大齐敬敬业业。所以呀,朕带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太子,跟各位敬一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大齐的今天啊。”葛荣也的的确确掌握了君臣之道,知道在大战前夕,要来给自己最重要的几个手下洗洗脑。

皇帝居然都这样说了几位,简直是激动不已,恨不得肝脑涂地了。袁斌跟可朱浑元,直接拿了酒壶就灌。刘丞相也是感激的涕泪横流,说道,连连说道”我真是遇到了明主啊,明主啊。”

葛大会心里就纳闷,看来父皇的本事还真的是有啊,几句话就把三个最重要的人物,搞得眼泪都下来了。

葛荣心里也非常的高兴,和这些兄弟在一起,自己呢,也完全没有了架子。

“这个江山本来就是我们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朕当然要和各位兄弟一起分享。”葛荣继续说道。

“从六镇起兵失败,再到河北,忍辱负重,最终起兵,一步步走过来,我们虽然经历了千难险阻,但是到现在我们也享受了人间的各种福运。”葛荣开始怀旧也开始总结现在的生活了。

“且不说朕现在如何,我就知道袁斌你至少娶了20多个小妾。可朱浑元你也不差吧,不然也不会去跟潘乐抢那个头牌。我听说就连丞相现在也有六个妻美妾。哈哈哈哈真的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呢。”葛荣今天说的也都是真心话,这些都是实在的东西。

袁斌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说“皇上,这都是您赐予的鸿福啊,我是不管的,如果要是打下洛阳的时候,我怎么样也要凑足30个。”

可朱浑元更是非常得意说道”我现在就已经有30个啦。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丞相这个体居然都能搞定六个,我真的是佩服,佩服啊。”

众人相顾哈哈大笑,就连刘丞相那个经常装模作样的人也是得意的,胡子都在抖。看来无论是什么等级的男人,只要说到的女人都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不但是女人,现在就是我们住的房子,拥有的财富,那也是原来绝对不敢想象的。所以这就是我们一起共同打下的天下,应该享受到的富贵。这些东西都是要跟兄弟们一起分享的。”葛荣哈哈大笑。他心里也非常的清楚,他的这几个将军打仗的确是平时但是捞起女人和钱来也从来不手软。但是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呀,只要夺得的地盘越多,拿到的东西当然也就越多。

“皇上,其实您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几位那是事实,效忠皇上,皇上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谁要是敢打了皇上的路,我就把他的脑袋拿下来当球踢。”袁斌比可朱浑元,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嘴巴更会讲。

“皇上,你也知道我嘴笨,反正您叫我杀谁我就杀谁。”可朱浑元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吾皇万岁万万岁,老程这辈子也是三生有幸啊,才能够服侍到这样的一位明君,所以在下肝脑涂地,无以回报啊。”刘成轩就喜欢咬文嚼字,但是他的佩服也是真心的。自己原本就是一个穷书生,然后被葛荣看中,一直带在边,一路走过来,能有现在这个位置当然不容易了。虽然自己背后还有一些秘密,但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还能够有比这个位置更高的地方让自己去做吗不可能了。

所以如果仅仅是利益之交,那么你就要看谁出的利益更大。而不是去谈交有多高,感有多深了。

几位最核心的成员都纷纷表态之后,葛荣接下去说了今天最想说的话。

“这次大战,对于我们来说,的的确确是属于最重要最核心的大事。只能打赢,不能打输的。”葛荣脸色变得沉重下来。

“各位都是我们大齐的重臣。现在我们最麻烦的事是缺乏粮食,如果两个月之内还不能够攻下邺城。那么我们的兵马就会粮荒,那是非常恐怖的事。”

刘丞相点点头,这个兵马粮草的事本来就是他负责的大事,他心里是最清楚。也是压力最大的。

“其次,尔朱荣现在是大魏朝的擎天柱。本来我听说大伟朝皇帝御驾亲征,激起了十多万兵马调来与我们决战,但是这一次,尔朱荣自己轻师冒进,居然自己只带领两万人马就来与我们决战。”

“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呀,如果在这一次大战当中,就能够把尔朱荣荣的人头砍下来,那么我们大齐必定能够真正的君临天下。这才是大局已定啊。”

看到皇帝都这么推心置腹的讲话,几位就越来越感动了。

可朱浑元也就是差一点点,眼泪要流出来了,赶紧站起来说道“皇上,这些大局观什么粮草我是搞不懂的,但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这支兵马就是死的一个都不剩,也绝不后退一步。”

葛荣点点头看看袁斌。

袁斌当然更加烈“皇上,我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为你效死的人。”

“这次大战最关键的就在于一个守,一个攻。我这里中军大阵一定会吸引到尔朱荣主力部队的进攻,然后把他们现在这里,那么你们二位就要听从号令,及时的进行围堵。这样的话,三面包围,尔朱荣就是插了翅膀他也难飞了。”葛荣最后再次耐心的辅导,因为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其实就是这两支包抄的部队,要及时到位,而且要形成围攻,那么这场战争怎么地都不会输了。

226 滏口大战 五十七

还没有等可朱浑元爆发,葛荣就哈哈大笑,说道“我的痴儿啊。鹤翼大战的诀窍就在于一守二攻,缺一不可。如果要是主阵不坚守,那么就不能够把敌人给吸引进来。如果打草惊蛇的话,那么敌人很有可能就向后逃窜,那么我们这个大阵也就起不到作用。”虽然说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傻一点,但是还是尽可能的要给她多做解释,要多提炼他的水准,不然的话以后这些骄兵悍将他怎么可能面对的了。

刘丞相说道“皇上圣明。兵书上的的确确是如此叙述。鹤翼阵他的诀窍就在于围。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葛大会撇撇嘴说道“其实我就是搞不懂了,我们现在明明兵力比敌人多十倍。直接碾压过去就可以了,还要这样,东一个西一个阵法吗”

葛荣心里难过,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面对敌人,再小的敌人都要谨慎,是用兵之道。”

“那按照丞相的说法这个阵法就一点缺陷都没有了。攻守兼备,那么这个阵法就天下无敌吗”葛大会抬杠。

刘丞相想了一会儿说道“太子的这个提法倒是很有道理,也不是说天下无敌了。很显然,从阵型上看鹤翼阵不适合对付龟甲阵。因为龟甲阵的要点就是四周全部铜墙铁壁,寸步不让。而鹤翼阵主张包围后积极进攻,所以对付纯守的龟甲阵没有办法。”

袁斌吃的很痛快,其实肚子里面一直在冷嘲讽这批家伙说什么珍惜,我们从六层一直打到现在,什么时候讲究过阵型再厉害的阵型还不都是要自己临场变化。

可朱浑元也是自顾吃就不想多说话,什么破阵法皇上跟原来跟我们在六镇的时候从来不去折腾这些什么阵法,还不是一样,经常打胜仗。所有阵法还需要胆量,如果要是没有胆量,再好的阵法也就是一个纸上谈兵。

这个太子从小看着他长大,就一个纨绔子弟,一点胆量都没有,就喜欢在后面放点冷箭,这样的人有个用啊。

“好啦,可朱将军,我知道你是在替朕着想。且不用担心,因为朕自己就是一个将军出,这些东西我亲自来压阵,还有问题吗”葛荣知道可做会员不太舒服,所以连连劝慰。

葛大会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是不爽。什么人呢这次又没有损伤什么兵马,而且也没有战败。总是摆一副臭脸,干什么东西

所以故意和刘丞相袁斌多说话,就是不理可朱浑元。

葛荣边吃边说道“今不仅仅是要让可助将军来告诉我们对方的战力如何,更重要的是今天要和几位卿家,说说心里话。”

既然话都这样说了,当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不吃了,肯定要恭听皇上的圣谕。

说实话袁斌和可足浑元,虽然桀骜不驯,对太子这样的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这个自己一直追随的葛荣那的的确确是有真感的。葛荣这个人虽然对待敌人,那是非常的狡诈,而且城府很深,但是对待自己的亲信手下是宽宏大量,而且是从来都不吝啬赏赐。

今天被叫到这里来一起吃饭的,那自然就是关系最密切的人。

“朕与各位兄弟同手足,应该说感比手足还要深。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有了今天这样的场面。朕做了皇帝,各位都做了我最看重的大将军。丞相呢,也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了我大齐敬敬业业。所以呀,朕带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太子,跟各位敬一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大齐的今天啊。”葛荣也的的确确掌握了君臣之道,知道在大战前夕,要来给自己最重要的几个手下洗洗脑。

皇帝居然都这样说了几位,简直是激动不已,恨不得肝脑涂地了。袁斌跟可朱浑元,直接拿了酒壶就灌。刘丞相也是感激的涕泪横流,说道,连连说道”我真是遇到了明主啊,明主啊。”

葛大会心里就纳闷,看来父皇的本事还真的是有啊,几句话就把三个最重要的人物,搞得眼泪都下来了。

葛荣心里也非常的高兴,和这些兄弟在一起,自己呢,也完全没有了架子。

“这个江山本来就是我们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朕当然要和各位兄弟一起分享。”葛荣继续说道。

“从六镇起兵失败,再到河北,忍辱负重,最终起兵,一步步走过来,我们虽然经历了千难险阻,但是到现在我们也享受了人间的各种福运。”葛荣开始怀旧也开始总结现在的生活了。

“且不说朕现在如何,我就知道袁斌你至少娶了20多个小妾。可朱浑元你也不差吧,不然也不会去跟潘乐抢那个头牌。我听说就连丞相现在也有六个妻美妾。哈哈哈哈真的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呢。”葛荣今天说的也都是真心话,这些都是实在的东西。

袁斌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说“皇上,这都是您赐予的鸿福啊,我是不管的,如果要是打下洛阳的时候,我怎么样也要凑足30个。”

可朱浑元更是非常得意说道”我现在就已经有30个啦。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丞相这个体居然都能搞定六个,我真的是佩服,佩服啊。”

众人相顾哈哈大笑,就连刘丞相那个经常装模作样的人也是得意的,胡子都在抖。看来无论是什么等级的男人,只要说到的女人都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不但是女人,现在就是我们住的房子,拥有的财富,那也是原来绝对不敢想象的。所以这就是我们一起共同打下的天下,应该享受到的富贵。这些东西都是要跟兄弟们一起分享的。”葛荣哈哈大笑。他心里也非常的清楚,他的这几个将军打仗的确是平时但是捞起女人和钱来也从来不手软。但是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呀,只要夺得的地盘越多,拿到的东西当然也就越多。

“皇上,其实您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几位那是事实,效忠皇上,皇上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谁要是敢打了皇上的路,我就把他的脑袋拿下来当球踢。”袁斌比可朱浑元,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嘴巴更会讲。

“皇上,你也知道我嘴笨,反正您叫我杀谁我就杀谁。”可朱浑元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吾皇万岁万万岁,老程这辈子也是三生有幸啊,才能够服侍到这样的一位明君,所以在下肝脑涂地,无以回报啊。”刘成轩就喜欢咬文嚼字,但是他的佩服也是真心的。自己原本就是一个穷书生,然后被葛荣看中,一直带在边,一路走过来,能有现在这个位置当然不容易了。虽然自己背后还有一些秘密,但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还能够有比这个位置更高的地方让自己去做吗不可能了。

所以如果仅仅是利益之交,那么你就要看谁出的利益更大。而不是去谈交有多高,感有多深了。

几位最核心的成员都纷纷表态之后,葛荣接下去说了今天最想说的话。

“这次大战,对于我们来说,的的确确是属于最重要最核心的大事。只能打赢,不能打输的。”葛荣脸色变得沉重下来。

“各位都是我们大齐的重臣。现在我们最麻烦的事是缺乏粮食,如果两个月之内还不能够攻下邺城。那么我们的兵马就会粮荒,那是非常恐怖的事。”

刘丞相点点头,这个兵马粮草的事本来就是他负责的大事,他心里是最清楚。也是压力最大的。

“其次,尔朱荣现在是大魏朝的擎天柱。本来我听说大伟朝皇帝御驾亲征,激起了十多万兵马调来与我们决战,但是这一次,尔朱荣自己轻师冒进,居然自己只带领两万人马就来与我们决战。”

“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呀,如果在这一次大战当中,就能够把尔朱荣荣的人头砍下来,那么我们大齐必定能够真正的君临天下。这才是大局已定啊。”

看到皇帝都这么推心置腹的讲话,几位就越来越感动了。

可朱浑元也就是差一点点,眼泪要流出来了,赶紧站起来说道“皇上,这些大局观什么粮草我是搞不懂的,但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这支兵马就是死的一个都不剩,也绝不后退一步。”

葛荣点点头看看袁斌。

袁斌当然更加烈“皇上,我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为你效死的人。”

“这次大战最关键的就在于一个守,一个攻。我这里中军大阵一定会吸引到尔朱荣主力部队的进攻,然后把他们现在这里,那么你们二位就要听从号令,及时的进行围堵。这样的话,三面包围,尔朱荣就是插了翅膀他也难飞了。”葛荣最后再次耐心的辅导,因为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其实就是这两支包抄的部队,要及时到位,而且要形成围攻,那么这场战争怎么地都不会输了。

228 滏口大战 五十九

还没有等可朱浑元爆发,葛荣就哈哈大笑,说道“我的痴儿啊。鹤翼大战的诀窍就在于一守二攻,缺一不可。如果要是主阵不坚守,那么就不能够把敌人给吸引进来。如果打草惊蛇的话,那么敌人很有可能就向后逃窜,那么我们这个大阵也就起不到作用。”虽然说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傻一点,但是还是尽可能的要给她多做解释,要多提炼他的水准,不然的话以后这些骄兵悍将他怎么可能面对的了。

刘丞相说道“皇上圣明。兵书上的的确确是如此叙述。鹤翼阵他的诀窍就在于围。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葛大会撇撇嘴说道“其实我就是搞不懂了,我们现在明明兵力比敌人多十倍。直接碾压过去就可以了,还要这样,东一个西一个阵法吗”

葛荣心里难过,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面对敌人,再小的敌人都要谨慎,是用兵之道。”

“那按照丞相的说法这个阵法就一点缺陷都没有了。攻守兼备,那么这个阵法就天下无敌吗”葛大会抬杠。

刘丞相想了一会儿说道“太子的这个提法倒是很有道理,也不是说天下无敌了。很显然,从阵型上看鹤翼阵不适合对付龟甲阵。因为龟甲阵的要点就是四周全部铜墙铁壁,寸步不让。而鹤翼阵主张包围后积极进攻,所以对付纯守的龟甲阵没有办法。”

袁斌吃的很痛快,其实肚子里面一直在冷嘲讽这批家伙说什么珍惜,我们从六层一直打到现在,什么时候讲究过阵型再厉害的阵型还不都是要自己临场变化。

可朱浑元也是自顾吃就不想多说话,什么破阵法皇上跟原来跟我们在六镇的时候从来不去折腾这些什么阵法,还不是一样,经常打胜仗。所有阵法还需要胆量,如果要是没有胆量,再好的阵法也就是一个纸上谈兵。

这个太子从小看着他长大,就一个纨绔子弟,一点胆量都没有,就喜欢在后面放点冷箭,这样的人有个用啊。

“好啦,可朱将军,我知道你是在替朕着想。且不用担心,因为朕自己就是一个将军出,这些东西我亲自来压阵,还有问题吗”葛荣知道可做会员不太舒服,所以连连劝慰。

葛大会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是不爽。什么人呢这次又没有损伤什么兵马,而且也没有战败。总是摆一副臭脸,干什么东西

所以故意和刘丞相袁斌多说话,就是不理可朱浑元。

葛荣边吃边说道“今不仅仅是要让可助将军来告诉我们对方的战力如何,更重要的是今天要和几位卿家,说说心里话。”

既然话都这样说了,当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不吃了,肯定要恭听皇上的圣谕。

说实话袁斌和可足浑元,虽然桀骜不驯,对太子这样的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这个自己一直追随的葛荣那的的确确是有真感的。葛荣这个人虽然对待敌人,那是非常的狡诈,而且城府很深,但是对待自己的亲信手下是宽宏大量,而且是从来都不吝啬赏赐。

今天被叫到这里来一起吃饭的,那自然就是关系最密切的人。

“朕与各位兄弟同手足,应该说感比手足还要深。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有了今天这样的场面。朕做了皇帝,各位都做了我最看重的大将军。丞相呢,也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了我大齐敬敬业业。所以呀,朕带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太子,跟各位敬一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大齐的今天啊。”葛荣也的的确确掌握了君臣之道,知道在大战前夕,要来给自己最重要的几个手下洗洗脑。

皇帝居然都这样说了几位,简直是激动不已,恨不得肝脑涂地了。袁斌跟可朱浑元,直接拿了酒壶就灌。刘丞相也是感激的涕泪横流,说道,连连说道”我真是遇到了明主啊,明主啊。”

葛大会心里就纳闷,看来父皇的本事还真的是有啊,几句话就把三个最重要的人物,搞得眼泪都下来了。

葛荣心里也非常的高兴,和这些兄弟在一起,自己呢,也完全没有了架子。

“这个江山本来就是我们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朕当然要和各位兄弟一起分享。”葛荣继续说道。

“从六镇起兵失败,再到河北,忍辱负重,最终起兵,一步步走过来,我们虽然经历了千难险阻,但是到现在我们也享受了人间的各种福运。”葛荣开始怀旧也开始总结现在的生活了。

“且不说朕现在如何,我就知道袁斌你至少娶了20多个小妾。可朱浑元你也不差吧,不然也不会去跟潘乐抢那个头牌。我听说就连丞相现在也有六个妻美妾。哈哈哈哈真的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呢。”葛荣今天说的也都是真心话,这些都是实在的东西。

袁斌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说“皇上,这都是您赐予的鸿福啊,我是不管的,如果要是打下洛阳的时候,我怎么样也要凑足30个。”

可朱浑元更是非常得意说道”我现在就已经有30个啦。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丞相这个体居然都能搞定六个,我真的是佩服,佩服啊。”

众人相顾哈哈大笑,就连刘丞相那个经常装模作样的人也是得意的,胡子都在抖。看来无论是什么等级的男人,只要说到的女人都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不但是女人,现在就是我们住的房子,拥有的财富,那也是原来绝对不敢想象的。所以这就是我们一起共同打下的天下,应该享受到的富贵。这些东西都是要跟兄弟们一起分享的。”葛荣哈哈大笑。他心里也非常的清楚,他的这几个将军打仗的确是平时但是捞起女人和钱来也从来不手软。但是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呀,只要夺得的地盘越多,拿到的东西当然也就越多。

“皇上,其实您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几位那是事实,效忠皇上,皇上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谁要是敢打了皇上的路,我就把他的脑袋拿下来当球踢。”袁斌比可朱浑元,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嘴巴更会讲。

“皇上,你也知道我嘴笨,反正您叫我杀谁我就杀谁。”可朱浑元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吾皇万岁万万岁,老程这辈子也是三生有幸啊,才能够服侍到这样的一位明君,所以在下肝脑涂地,无以回报啊。”刘成轩就喜欢咬文嚼字,但是他的佩服也是真心的。自己原本就是一个穷书生,然后被葛荣看中,一直带在边,一路走过来,能有现在这个位置当然不容易了。虽然自己背后还有一些秘密,但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还能够有比这个位置更高的地方让自己去做吗不可能了。

所以如果仅仅是利益之交,那么你就要看谁出的利益更大。而不是去谈交有多高,感有多深了。

几位最核心的成员都纷纷表态之后,葛荣接下去说了今天最想说的话。

“这次大战,对于我们来说,的的确确是属于最重要最核心的大事。只能打赢,不能打输的。”葛荣脸色变得沉重下来。

“各位都是我们大齐的重臣。现在我们最麻烦的事是缺乏粮食,如果两个月之内还不能够攻下邺城。那么我们的兵马就会粮荒,那是非常恐怖的事。”

刘丞相点点头,这个兵马粮草的事本来就是他负责的大事,他心里是最清楚。也是压力最大的。

“其次,尔朱荣现在是大魏朝的擎天柱。本来我听说大伟朝皇帝御驾亲征,激起了十多万兵马调来与我们决战,但是这一次,尔朱荣自己轻师冒进,居然自己只带领两万人马就来与我们决战。”

“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呀,如果在这一次大战当中,就能够把尔朱荣荣的人头砍下来,那么我们大齐必定能够真正的君临天下。这才是大局已定啊。”

看到皇帝都这么推心置腹的讲话,几位就越来越感动了。

可朱浑元也就是差一点点,眼泪要流出来了,赶紧站起来说道“皇上,这些大局观什么粮草我是搞不懂的,但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这支兵马就是死的一个都不剩,也绝不后退一步。”

葛荣点点头看看袁斌。

袁斌当然更加烈“皇上,我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为你效死的人。”

“这次大战最关键的就在于一个守,一个攻。我这里中军大阵一定会吸引到尔朱荣主力部队的进攻,然后把他们现在这里,那么你们二位就要听从号令,及时的进行围堵。这样的话,三面包围,尔朱荣就是插了翅膀他也难飞了。”葛荣最后再次耐心的辅导,因为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其实就是这两支包抄的部队,要及时到位,而且要形成围攻,那么这场战争怎么地都不会输了。

225 滏口大战 五十六

还没有等可朱浑元爆发,葛荣就哈哈大笑,说道“我的痴儿啊。鹤翼大战的诀窍就在于一守二攻,缺一不可。如果要是主阵不坚守,那么就不能够把敌人给吸引进来。如果打草惊蛇的话,那么敌人很有可能就向后逃窜,那么我们这个大阵也就起不到作用。”虽然说知道自己的儿子要傻一点,但是还是尽可能的要给她多做解释,要多提炼他的水准,不然的话以后这些骄兵悍将他怎么可能面对的了。

刘丞相说道“皇上圣明。兵书上的的确确是如此叙述。鹤翼阵他的诀窍就在于围。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

葛大会撇撇嘴说道“其实我就是搞不懂了,我们现在明明兵力比敌人多十倍。直接碾压过去就可以了,还要这样,东一个西一个阵法吗”

葛荣心里难过,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面对敌人,再小的敌人都要谨慎,是用兵之道。”

“那按照丞相的说法这个阵法就一点缺陷都没有了。攻守兼备,那么这个阵法就天下无敌吗”葛大会抬杠。

刘丞相想了一会儿说道“太子的这个提法倒是很有道理,也不是说天下无敌了。很显然,从阵型上看鹤翼阵不适合对付龟甲阵。因为龟甲阵的要点就是四周全部铜墙铁壁,寸步不让。而鹤翼阵主张包围后积极进攻,所以对付纯守的龟甲阵没有办法。”

袁斌吃的很痛快,其实肚子里面一直在冷嘲讽这批家伙说什么珍惜,我们从六层一直打到现在,什么时候讲究过阵型再厉害的阵型还不都是要自己临场变化。

可朱浑元也是自顾吃就不想多说话,什么破阵法皇上跟原来跟我们在六镇的时候从来不去折腾这些什么阵法,还不是一样,经常打胜仗。所有阵法还需要胆量,如果要是没有胆量,再好的阵法也就是一个纸上谈兵。

这个太子从小看着他长大,就一个纨绔子弟,一点胆量都没有,就喜欢在后面放点冷箭,这样的人有个用啊。

“好啦,可朱将军,我知道你是在替朕着想。且不用担心,因为朕自己就是一个将军出,这些东西我亲自来压阵,还有问题吗”葛荣知道可做会员不太舒服,所以连连劝慰。

葛大会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是不爽。什么人呢这次又没有损伤什么兵马,而且也没有战败。总是摆一副臭脸,干什么东西

所以故意和刘丞相袁斌多说话,就是不理可朱浑元。

葛荣边吃边说道“今不仅仅是要让可助将军来告诉我们对方的战力如何,更重要的是今天要和几位卿家,说说心里话。”

既然话都这样说了,当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不吃了,肯定要恭听皇上的圣谕。

说实话袁斌和可足浑元,虽然桀骜不驯,对太子这样的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这个自己一直追随的葛荣那的的确确是有真感的。葛荣这个人虽然对待敌人,那是非常的狡诈,而且城府很深,但是对待自己的亲信手下是宽宏大量,而且是从来都不吝啬赏赐。

今天被叫到这里来一起吃饭的,那自然就是关系最密切的人。

“朕与各位兄弟同手足,应该说感比手足还要深。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有了今天这样的场面。朕做了皇帝,各位都做了我最看重的大将军。丞相呢,也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了我大齐敬敬业业。所以呀,朕带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太子,跟各位敬一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大齐的今天啊。”葛荣也的的确确掌握了君臣之道,知道在大战前夕,要来给自己最重要的几个手下洗洗脑。

皇帝居然都这样说了几位,简直是激动不已,恨不得肝脑涂地了。袁斌跟可朱浑元,直接拿了酒壶就灌。刘丞相也是感激的涕泪横流,说道,连连说道”我真是遇到了明主啊,明主啊。”

葛大会心里就纳闷,看来父皇的本事还真的是有啊,几句话就把三个最重要的人物,搞得眼泪都下来了。

葛荣心里也非常的高兴,和这些兄弟在一起,自己呢,也完全没有了架子。

“这个江山本来就是我们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朕当然要和各位兄弟一起分享。”葛荣继续说道。

“从六镇起兵失败,再到河北,忍辱负重,最终起兵,一步步走过来,我们虽然经历了千难险阻,但是到现在我们也享受了人间的各种福运。”葛荣开始怀旧也开始总结现在的生活了。

“且不说朕现在如何,我就知道袁斌你至少娶了20多个小妾。可朱浑元你也不差吧,不然也不会去跟潘乐抢那个头牌。我听说就连丞相现在也有六个妻美妾。哈哈哈哈真的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呢。”葛荣今天说的也都是真心话,这些都是实在的东西。

袁斌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说“皇上,这都是您赐予的鸿福啊,我是不管的,如果要是打下洛阳的时候,我怎么样也要凑足30个。”

可朱浑元更是非常得意说道”我现在就已经有30个啦。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丞相这个体居然都能搞定六个,我真的是佩服,佩服啊。”

众人相顾哈哈大笑,就连刘丞相那个经常装模作样的人也是得意的,胡子都在抖。看来无论是什么等级的男人,只要说到的女人都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不但是女人,现在就是我们住的房子,拥有的财富,那也是原来绝对不敢想象的。所以这就是我们一起共同打下的天下,应该享受到的富贵。这些东西都是要跟兄弟们一起分享的。”葛荣哈哈大笑。他心里也非常的清楚,他的这几个将军打仗的确是平时但是捞起女人和钱来也从来不手软。但是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呀,只要夺得的地盘越多,拿到的东西当然也就越多。

“皇上,其实您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几位那是事实,效忠皇上,皇上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谁要是敢打了皇上的路,我就把他的脑袋拿下来当球踢。”袁斌比可朱浑元,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嘴巴更会讲。

“皇上,你也知道我嘴笨,反正您叫我杀谁我就杀谁。”可朱浑元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吾皇万岁万万岁,老程这辈子也是三生有幸啊,才能够服侍到这样的一位明君,所以在下肝脑涂地,无以回报啊。”刘成轩就喜欢咬文嚼字,但是他的佩服也是真心的。自己原本就是一个穷书生,然后被葛荣看中,一直带在边,一路走过来,能有现在这个位置当然不容易了。虽然自己背后还有一些秘密,但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还能够有比这个位置更高的地方让自己去做吗不可能了。

所以如果仅仅是利益之交,那么你就要看谁出的利益更大。而不是去谈交有多高,感有多深了。

几位最核心的成员都纷纷表态之后,葛荣接下去说了今天最想说的话。

“这次大战,对于我们来说,的的确确是属于最重要最核心的大事。只能打赢,不能打输的。”葛荣脸色变得沉重下来。

“各位都是我们大齐的重臣。现在我们最麻烦的事是缺乏粮食,如果两个月之内还不能够攻下邺城。那么我们的兵马就会粮荒,那是非常恐怖的事。”

刘丞相点点头,这个兵马粮草的事本来就是他负责的大事,他心里是最清楚。也是压力最大的。

“其次,尔朱荣现在是大魏朝的擎天柱。本来我听说大伟朝皇帝御驾亲征,激起了十多万兵马调来与我们决战,但是这一次,尔朱荣自己轻师冒进,居然自己只带领两万人马就来与我们决战。”

“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呀,如果在这一次大战当中,就能够把尔朱荣荣的人头砍下来,那么我们大齐必定能够真正的君临天下。这才是大局已定啊。”

看到皇帝都这么推心置腹的讲话,几位就越来越感动了。

可朱浑元也就是差一点点,眼泪要流出来了,赶紧站起来说道“皇上,这些大局观什么粮草我是搞不懂的,但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这支兵马就是死的一个都不剩,也绝不后退一步。”

葛荣点点头看看袁斌。

袁斌当然更加烈“皇上,我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为你效死的人。”

“这次大战最关键的就在于一个守,一个攻。我这里中军大阵一定会吸引到尔朱荣主力部队的进攻,然后把他们现在这里,那么你们二位就要听从号令,及时的进行围堵。这样的话,三面包围,尔朱荣就是插了翅膀他也难飞了。”葛荣最后再次耐心的辅导,因为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其实就是这两支包抄的部队,要及时到位,而且要形成围攻,那么这场战争怎么地都不会输了。

229 滏口大战 六十

葛荣在和自己最重要的将军一起吃饭的时候,尔朱荣也在集中大将。不过氛围恰恰相反,那边用感牌打动的大家涕泪横流,这边理的近乎无,非常非常的安静。而且也不是坐在一起吃饭,而是在开军务会议。

“尔朱度律将军,你把今天作战的况跟大家说一说。”尔朱荣高高在上,吩咐道。

这次每一位将军都有座位,看来要待的时间不会太短。坐在最里面的,当然也就是权位最高的这部分人。方平,尔朱度律,费穆,斛斯椿,尔朱仲远。其他的将军和军主这些人物都靠外面站着。

尔朱荣的规矩就是特别森严,谁都不能够违反。再亲密的关系也抵不过规矩,如果要是你违反了,就连外甥我也照杀不误。

“启禀王爷,这次出战颇有收获。因为王爷命令我这次出巡带领的都是新兵。而对方应该是精兵悍将。首先从装备上来看,他们的精兵悍将与我们的装备不相上下,一般来说都是全的盔甲。配备了长矛和弯刀。另外我遇见的另一支部队还配备了弩箭,但是好像只有那支部队有其他人没有,看来这个配备不是所有人都具备的。”尔朱度律其实带任务去的,这次部队的的确确是老兵加新兵,并不是尔朱荣自己亲率的嫡系部队。

而且他自己也是特意要去和对方作战,要知道一下对方的战力如何,这都是双方统帅共同想到的问题。只不过葛荣那边派出来的是真正的底细,而自己这边派出去的却仅仅是二流的部队。

尔朱荣的观点其实很简单,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真正的战斗力,而且要就是要给敌人出其不意的打击,让他一败涂地。

要就不做,要做就让你永远没有翻的机会。这就是尔朱荣的金科玉律。

“继续说。”尔朱荣对尔朱度律的说法比较满意,这个家伙虽然有点贪财好色,但是本事还是有的。说话也有条理,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纨绔子弟。

“从作战的风格上来说,与我军极为相像。他们的精兵悍将与我们的新兵基本上打成平手,他们大概出动了一千多兵马,我们大概是600多。”尔朱度律继续评价作战的况。

的的确确双方都是骑兵为主,所以战法上有很多类似的地方。

“不过他们军队的拼劲和韧劲与我们相差甚远。特别是那一支配备弩箭的部队,看到我们bi)近就主动的退却。而且是成建制的往后退,被迫的bi)到对方所有阵营都向后退去。如果是战场上,我们的人像这样,早就被砍头了,那会动摇军心的。”尔朱度律继续说完。

“哦,有这样的况,仔细说来听听。”尔朱荣问道。其实真正的突破点,往往就在于小小的细节当中。

“这支部队是一只藏在最后的,而且为首的那个家伙,一明光铠,闪闪发光,自己喜欢用弩箭,而不是用长矛或者大刀。他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对着我放冷箭,然后被我避开了之后,看见我拼死的冲过去,他又放了一只箭。然后就开始跑,他一跑就带着边的卫队一起跑。”尔朱度律觉得非常的可惜,当时自己实在是兵马杀得有点累,冲不过去,不然的话说不定就逮住这个家伙了。

“哈哈哈哈,如果葛荣部队里面的主将是这样的人物,那么这场战争必赢无疑了。”费穆立马开始说道。的的确确,将军就是一支部队的灵魂。这个将军再聪明,再有本事都没有用,它必须要具备冷静的思维和不怕死的决心。不然的话就会把整个部队给带偏了。

“也不尽然,那个开始和我对冲的将军就力大无穷,我觉得是一个劲敌。”尔朱度律补充道。

“你都说完了吧,有没有其他将军看看还有什么想法”尔朱荣问道。

方平第一个开始说的,因为他自己是整个军队的战略策划。

“现在看来已经非常的明显,结合报和现在的军侦查来看对方的确是采用了鹤翼大阵。那么如果我们思考不错的话,他应该是把最重要的或者是最精锐的三支部队安排,中军所在一只。左右两翼最头上各一只。其他的那些杂牌军队也不可小视,他们一般肯定安排在两翼中间。”

“那么我们的战术如果要成功的话,必须要有这么几步。第一步就是疑兵大计。必须要用最少的兵力,牵扯出两翼的这些部队。特别是那两支最强的准备冲锋的部队。这两支部队的任务肯定是包围,然后开始向里压缩。只要能够把这两支部队拖的时间越长,那么就给予中间突击部队,时间越长,那个机会也就越大。这个任务可是不轻啊。”

尔朱荣点点头。其它将军也都逐渐的陷入沉思,而没有说话。

“那么第二步呢,就是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我们的中心部队,所有的精锐部队要开始向前突击。目的就是要冲破敌人中间的阻碍,甚至是要把敌人的后备部队都要吸引上来。这种打法速度要快,而且要精准,而且要形成强有力的突破。这是最最困难的一步,这一步能够突击到位,那么我们的任务就能够完成。”

“但是从现在来看,压力非常的巨大,因为对方的中军部队肯定会安排一些步兵部队,特别是长距离击的弓箭部队。这一关怎么突破”

尔朱荣继续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说完再来。

“那么第三步,那就是我们的隐藏部队突击。一支部队最麻烦的地方就是在于隐踪匿形。因为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藏在现在指定的区域。那么它的突击就要保证在大战开始之后,自己悄悄的靠近主阵地。这个过程当中也不能够出现任何的闪失,如果一旦被发现,很有可能就前功尽弃。最后抵达主阵地的时候找到最核心的目标,一击必中。”

方平说完了。这个人物的的确确称得上是尔朱荣的首席幕僚,也是尔朱荣边不可缺少的人物。这些谋划和策略说得条条有理,而且每一步要注意的问题和可能出现的状况,都讲述的清清楚楚。

“各位都听明白了吧,之所以叫你们来,就是要你们现在要清楚各自任务,部队的任务。你们知道我的一向做法就是把任务吩咐下去之后,如何去完成,那是你们的事。”尔朱荣说道。

众人都点点头。

“费穆将军,接下来你要告诉大家,你准备怎么做”尔朱荣开始点将。

费穆虽然说心眼比较小,有点嫉妒。而且你比较善于拍马,善于察言观色。但是这个家伙自己还是有些本事的,毕竟如果把这些拍马,察言观色的本事用到正确的途径上,也是非常厉害的。

就像现在的老百姓,其实最怕的不是贪官,而是庸官。因为庸官会害这个世界太久,会让他所管辖的这个区域,没有任何的精神气,也没有什么发展。而且更重要的事是军官,一般来说不喜欢有才能的人,所以这一个区域里面活力是最低点。

“启禀晋王,办完了,我是想了很多,现在说几个给各位将军听听。第一个呢,我就是要把这一千元变成两万人,甚至还要更多。”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眼睛就亮了,我随这个家伙的的确确是有点装神弄鬼的本事啊,怎么可能把这一千个人变成了两万个人

看到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看着自己。费穆自我感觉非常的良好,自信心开始膨胀。

“那么第二个呢我就是要把这2万个人还要变成强军。要让敌军感觉到这两万个人随时在准备进攻我们,而且战斗力非凡。”

越来越多的人更不相信了,这个家伙不就是喜欢吹牛嘛,现在还真是越吹越大。

尔朱仲远是第一个不相信的,所以大声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你第一个我觉得还有可能多搞点假兵。第二个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把这些假兵还变成强兵”

费穆非常诡秘的笑一笑,说道“第一步嘛,我就解释一下,第二步嘛,我就不说了,省得提前泄露啊。”

尔朱仲远且了一声,装神弄鬼。

“王爷已经许了,我现在把所有剩下来的辅兵和运粮部队都可以装扮起来。各位将军可能不清楚,你们知道这样的人大概有多少吗足足有将近二万人。”费穆这个说法是不错的,因为在古时候作战战兵和辅兵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秋时期,秋各国,其军队构成分为上军、中军、下军,这就是最早的“三军”的由来上军,就是专业战兵了,是国家的主体野战和对外作战武装力量,中军担负警备任务和防守任务,下军就是劳役质的军队,从事工程运输后勤保障质的作战任务了。

号称盛唐天下的,唐朝军队首先有非常多的辅兵部队,平均要两个辅兵支撑一个战兵,而一个骑兵则需要三个以上的辅兵后勤,完善的辅兵制度,让将士的战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

盗版那么多,怎么可能有人买我的书。内心无比的痛苦纠结。

230 出兵上党

贺六浑环顾了一下四周。

周围的人都非常聪明,主动的站远一点,包括贺拔岳。

尔朱兆顺势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贺六浑就站在身边。

贺六浑正色道:“国公爷,我知道你真的把我当兄弟,所以我也说肺腑之言。现在你唯一的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守在邺城。”

尔朱兆一听眉毛就扬了起来,正准备说话。贺六浑没有让他开口,继续自己说道:“我知道邺城与洛阳相比,实在是有相当的差距。国公爷可能不太喜欢这里,觉得相对冷清一点。但是我要说的原因有二。”

尔朱兆这时也冷静了下来,静静地倾听。

“其一,国公爷现在最需要的是自己得有个地盘,而且也要需要真正拥护自己的军队。虽然说国公爷身份显赫,一声号令大家无所不从,但是现在最需要的还是要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邺城这个地方就非常的好,而且贺拔岳这个人也非常的有能力,所以如果能够有这个地盘,加上这次军队至少有了一个利器。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底气。”

尔朱兆内心里面其实还是想回到洛阳,那是他待了十多年的地方,而且在那个地方呼风唤雨,挥霍享受。哪一个青楼哪一个美女哪一个地方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在那里,就相当于在家里一样。他忍不住还是打断了贺六浑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离开洛阳那就离开中枢很远了,说不定到时候还有被人遗忘了。”

“国公爷顾虑得非常有道理,但是我也请郭工也仔细想一想,现在这个朝廷真正意义上面掌权的人是谁?是在洛阳还是在晋阳?”贺六浑语气坚定的问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尔朱兆若有所思的抬头看着贺六浑。现在这个朝廷还是原来的朝廷吗?当然不是了,特别是滏口大战之后,这个朝廷的核心就一定不是洛阳城里的那个皇上,说话算话,而是远在山西晋阳的今王,那才是这个国家的真正核心。

“你非常清楚,晋王是一定不肯留在洛阳的。那么对于你来说,留在邺城和留在洛阳哪个地方离开晋阳最近?再说的直白一点儿,珠菩提留在洛阳你肯定会与她有一些冲突,那就不如留在邺城自己发展,然后保持好与晋王的关系,静观其变,这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贺六浑解释道。

“你小子就是不错,和你一聊天心里都敞亮了很多。你说的有道理,我不如等一会儿见到叔叔的时候就告诉他,我还是留在邺城。”尔朱兆终于想通了。

贺六浑摇摇头继续说道:“不仅仅如此,国公爷。滏口大战结束之后其实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收复洛阳,这件事情肯定是王爷自己亲自要去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各地平叛。对于国公爷来说,这个时候要主动的表示为王爷排忧解难,除了留守邺城之外,应该主动承担任务去攻打东边,还有北边的一些残余势力叛乱,把这些地方打下来之后,既可以宣扬国公爷您的威名,同时也能够让王爷知道你的实力和能力。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你小子真的是太聪明了,幸好你跟我做朋友,如果跟我做敌人,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叔叔说的很对啊,你的确是有帅才一辈子的兄弟,谢谢了,谢谢啊。”尔朱兆这个时候心情非常的愉悦,终于解决了自己长期以来思考的一个困惑。

对于贺六浑来说,站在尔朱兆这一边,的确是逼不得已。因为自己已经和尔朱菩提交恶,估计那个曾经想刺杀自己的人,都是忠于尔朱菩提的人派出来的。所以自己已经没有的选择了。

而铸造的人倒并不坏,而且彪勇善战,但是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脑子,而且偏听偏信,耳朵根子非常软,只要有人在边上叨叨几句,估计就肯定有问题。这一次他之所以问自己,估计就是贺拔岳肯定怂恿他要回去夺权啊,或者等等其他的问题,然后他有点拿不定主意才来问自己。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而且尔朱兆都已经非常的满意,接下来两军合为一处,又回到了贺兰山下。

一路上尔朱兆都在问这场战是怎么打的,听说这么容易就拿下来了,非常的后悔。因为他也是个战争狂,这样的大场面自己没有见识到,真的太可惜了。其实尔朱兆自己率军击溃了可朱浑元的部将,但是他觉得这样的对战实在是太没有意思,哪里有和禁卫军对抗来得爽。

贺六浑当然不敢告诉她自己现在带领着万马人,部队里面就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刚刚收编过来的禁卫军部队。不然这个家伙把这些人要走,那自己就亏大了。

才隔了三个时辰又回到了贺兰山下,这一个时候已经天黑了。但是贺兰山下一直到山腰,灯火通明。山下是连绵十几里的大营,这里肯定是部分收编残兵败将的部队已经回来,开始驻扎了。

从山下一直走到山腰,处处都是尔朱荣的核心部队站岗。每次看到这支部队贺六浑流口水,因为他已经见识到了这支部队彪悍的战斗力。

经过重重的岗哨,贺六浑来到原来的这顶大帐面前。物是人非,世事难料。昨天这里还是个融资高气扬的部署部队,有活禽尔朱荣。现在这里的主人就已经变成了尔朱荣。

卫兵通报之后不久,从大帐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看着这个身影卓约那么的熟悉,贺六浑定睛观瞧,这个人居然就是大萨满。虽然说蒙着面纱,但是贺六浑对他太熟悉了,所以一眼就看得出来,肯定是他。

大萨满肯定也看见了贺六浑,但是没有任何的表示,就这样擦肩而过,这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尔朱兆应该也是知道这个人物的存在,所以看着他走出来也没有特别的表情。

两个人继续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卫兵通报,叫两个人进去。进去之后明显的就感觉到尔朱荣似乎不是那么的高兴,三个时辰之前而周荣的表情还是如沐春风兴高采烈,现在好像又回到了原来那种高冷状态。

“参见晋王。”两个人一起躬身施礼。

“嗯。”尔朱荣点点头。“开国公,做的不错。”第一句话还是表扬了尔朱兆的贡献,所以尔朱兆听得还是蛮舒服的。因为自己这个叔叔基本上很少表扬人,所以能得到这样的夸奖,那就的确自己还是被他看上眼了。

尔朱荣说完这四个字,就没有再继续对着尔朱兆说话,而是转过脸对着贺六浑说道:“这一次的胜利,贺侯爷至关重要,应当记首功。”

尔朱兆的高兴没有,过了两秒钟又被这句话给击败了。虽然说他跟贺六浑是兄弟,但是听到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脸色都有点难看。

贺六浑赶紧继续躬身施礼说道:”王爷愧不敢当。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再下,都当不起这个说法。”

尔朱荣皱眉说道:“我说的就是我说的,哪里有其他人敢来说。你也不要过于的谦虚了。”

贺六浑赶紧说是。

“我知道你一直很辛苦,这么几天到处的奔波,但是现在还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尔朱荣说道。

“王爷但有所命,在下无所不从。”贺六浑的表态也非常的清楚。这个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葛荣这个心腹大患已经被解除了,但是怎么去做处理,还是要交给皇上来做决定。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现在洛阳城依旧是在伪帝的手里。现在本王已经召集各路兵马回来,准备继续向南进军。只有把洛阳收回来,这才是能够使得朝堂稳定,天下安宁。所以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就是你带着兵马押送葛荣到临时行在上党,交给皇上来处置。”尔朱荣吩咐道。

贺六浑点点头答应,诺。

尔朱荣肯定是不太愿意去和皇上碰面。因为在他看来这个皇上作用其实并不太大,在他心里的位置也并不重要。居然一个洛阳城都守不下来,还能有什么用呢?

本来按照常理,如此大的一个捷报,应该是自己亲自回去禀报,然后享受那种欢呼,封赏。但是尔朱荣根本就不看重这些,他想要做的事情是继续的把洛阳夺下来。

“还有你到了上党之后,整顿兵马,然后由济源攻洛阳,明白了吗?”尔朱荣看着贺六浑说道。

“感谢王爷信任,在下一定不负所托。”贺六浑点点头应诺。

看来尔朱荣的确看得起自己,让自己率领一支部队作为右翼辅助进攻。虽然说没有和他一起留在中军作战,虽然说自己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嫡系部队,但是能够率领一支偏师进攻,也是给了自己很大的活动余地和提升的空间,毕竟也算是一支军队的主帅。

“据说这一次伪帝所依托的南朝军队主帅非常的骁勇善战,无论谁碰到他都要小心从事,切莫自高自大。你这次独立率军作战,一定要记住以守为主而并不是攻。因为你的身后就是上党,就是皇上所在,就是山西的门户所在。”尔朱荣继续吩咐道。

贺六浑只能是不停的点头。

231 笑一笑

再次见到葛荣,贺六浑心里莫名的一种悲戚。手机端m这已经是第二日早晨,准备率领军队赶赴党。

任何一个英雄落幕的时候,都是在演一次悲情大戏。对于葛荣而言,他的生活也算得是波澜壮阔跌宕起伏了。家族里面算是六镇当较显赫的一个,然后从小一直被当作领袖来培养,最后成为了怀素的镇将,家族的骄傲。

接下去因为自己的骄傲以及家族的选择开始叛乱,然后被迫投降,再接着迁居河北,继续叛乱,最终建立了一个王朝,大齐。其实人能够有着一辈子的活法,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也曾低落过也曾辉煌过。昨日是王侯,今日是阶下囚。人生的跌宕起伏莫过于此吧。

葛荣现在的样子很悲惨。两匹马拉着一个巨大的铁质的囚笼,他坐在囚笼的一边。那个可悲的太子殿下,坐在他的对面。两个人都低着头,没有任何的话语。

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葛荣一动不动。而葛大会,却忍不住抬起了头来,突然间看见了囚笼外的贺六浑。然后一骨碌爬了起来,手扒着铁栏栅对外吼道:“贺六浑,你过来你过来。”

贺六浑远远的冷冷的看着他,周边的一大伙兄弟,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来刻意的嘲笑辱骂他,也都是默默的看着。

看见贺六浑一动不动的样子,葛大会,又开始哭着喊道。“侯爷求求你过来,贺侯爷求求你过来一下。”

这个时候葛荣的身子动了一下,头也慢慢抬起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东西,但是看着儿子这个样子轻微的摇摇头又低了下去。

贺六浑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吩咐一声,动身吧。

大军开始启动。

从磁县到党,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途要经过滏口陉。而且一路都是崇山峻岭,地势险要。

从贺兰山下到滏口陉的这一路,贺六浑见识到了一下兵败如山倒的感觉。

这一路经历了好几个战场,到处都是没有人收拾的残肢断臂,都是倒伏的旗帜,横七竖八的折断的兵器。还有很多大量废弃的物资,帐篷,车轮等等。给人一种苍凉的感受。

沧海桑田,世事轮回,其实再过个十年甚至是三五年,这个地方说不定又是绿草茵茵,谁知道这个地方已经埋藏了多少的尸骨?谁知道多少人的父亲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一路贺六浑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因为他心里觉得有些压抑,有很多东西想表达,但是找不着对象。很多事情是这么怪,算是你有话想说,但是面对的人群不同,你也不太想表达。

突然间贺六浑发现自己和兄弟们的的确确好像有些不太一样,感情虽然依旧非常的融洽,这种血肉的感受非常的牢固,但是有些话觉得反正好像不应该对着兄弟们说。

因为其他兄弟们都非常的开心。连大家都较怕的司马子如和花弧都一起和兄弟们说说笑笑。要知道这是一场多么巨大的胜利,每一个人都在战争当立了大功,而且军队当没有太大的损伤。作为将军,还有这个更舒服的事情吗?

每个人在战后都很有可能被提升,说不定是马子如,花弧这样的人都有可能被提升为伯爵或者是侯爷。无论谁拿到这些爵位回家,那都是光宗耀祖啦。谁能够想得到,怀朔的这一批小兵现在都已经逐渐的崭露头角,出人头地。

大军开拔的速度并不是太快。到了午时分,才刚刚过了滏口陉。

只要是行军打仗,任何一支部队都不会掉以轻心,特别贺六浑的部队。斥候都是要至少散出去的范围达到20到40里,这已经成为了他们行军的一个传统。

滏口陉停下来休整。将士们都在吃一些干粮,靠着马身开始休息。

贺六浑也坐在一块石头边,靠着眯了一会儿。这是司马子如走了过来,悄悄的说道:“那个傻太子还在不停的叫唤,叫你去见一面。”

贺六浑眼睛一抬说道:“你是不是有点心软了?你要记得以前的时候,这些纨绔子弟都打骂过我们,尤其是你,你还没有印象了吗?”

司马子如摇摇头说道:“那都是小的时候,这些家伙仗着自己父亲是将军,欺负我们这些小萝卜头子,那太正常不过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他们都是将死之人,所以哎呀我也说不清了。”其实司马子如看起来较酷,而且不太说话,但实际面心底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物。

“其实我也不是心狠,是我知道我过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你觉得我们还能说什么呢?顶多是在路的时候对他们照顾好一点而已。”贺六浑解释道。

“我也知道是这个样子,我是说不出来的感受,毕竟大家都是从槐树走出来的人物,最终他们走到了这个地步,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司马子如其实完全是一种同情,这是一种对老乡的同情,也是一种对童年的一种祭奠。

“现在我还是不过去了吧,看看到了晚边的时候我再去和他们见一面,看看还有什么未了的事情。”现在贺六浑不想过去,因为人多眼杂,而且也不知道这个鬼家伙会说出些什么事情来,所以最好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再过去一下,看看能够帮他们完成什么心愿,也算是了却了一个老乡的感情吧。

司马子如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也没有走,还是继续坐在贺六浑的身边。

贺六浑觉得非常的诧异,但是也觉得很欣慰,其实他和司马之路也很久没有真正意义坐在一起,两个人这样聊天了。

“是不是心情有点不太好?说来听听。”贺六浑主动问道。

司马子如挠了挠头,然后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这次打仗打赢了还是蛮高兴的,但是我总觉得有点寄人篱下的味道,不知道最后会怎么发展。”

“现在能够走到这一步,我们兄弟们都拿到了这么高的爵位,我觉得至少第一步是走对了,也跟对了人。至于下一步怎么样,其实跟兄弟说实话,我也觉得有点迷茫。”

“哦,我是觉得好像怎么打不完的仗。”司马子如笑道。的的确确他们兄弟的成长史是战争史。从一开始面对柔然的骚扰,然后面对葛荣的叛乱,再接下去是破六韩拔陵的叛乱。再接下去是更大规模的河北的叛乱。

“哈哈哈哈,兄弟你应该这样想,对于我们军人来说越多的判断,那正好是磨练我们的一个兵器,而且让我们的职务更加的高嘛。”贺六浑苦作乐。

“其实我很喜欢以前经常兄弟们在一起聊天,然后听一下你说以后该怎么怎么办,现在好像很少跟你在一起聊天,连兄弟们聚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多了,你看这次的大战,卢长贵,侯景,崔蒿他们都没有在身边。”司马子如突然间扯到了这个话题。

贺六浑这个时候也沉默了下来,其实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身份越来越高,地位越来越遵从,可能想做的事情会越来越尴尬,越来越少了。

说的好听一点叫做成长的代价,做得不好听一点,是位高权重之后会招人嫉妒,也会引起领导者对你的戒心。

那你说我们到底要不要争夺这样的权位呢?还是继续留在怀朔做一个小兵?贺六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回不去了,算自己再想回到怀朔去做一个小兵,估计都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他。

“兄弟,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有继续往前走了。我想我能够保证的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依旧,还有我们的初心不变。”贺六浑坚定的回答。

“我记得以前你跟我们说过的是守护和创造,其实我觉得我更适合守护,你更适合创造。反正无论怎样我们兄弟都一定会永远在一起,我一定是大哥你最坚强的后盾。”说到这里,司马子如的心结好像打开了一些,脸的笑容也灿烂了。

贺六浑冲着司马子如点点头,两个人心领神会。

这是花弧走了过来问道:“侯爷现在要动身了,不然的话赶不到前面的驿站,可能要露宿在外面了。”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走,我们一起走。”

司马子如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笑了起来。

花弧白了贺六浑一眼,嘴巴里面嘟囔道,又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东西。

贺六浑与司马子如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哈哈大笑,是真正意义的一种畅快,一种默契,一种兄弟真情。

搞得花弧赶紧下左右的打量自己,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一些什么问题。嘴巴里面一边说道,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呀?告诉我。最后确定自己肯定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而对面两个傻子光笑,不说话是气得一跺脚转身走了。

贺六浑与司马子如笑得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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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其言也善

对于贺六浑来说,接下来自己还要面对的事情很多。其实他刚才和司马子如并没有谈更多深层次的问题,因为他知道这里面的很多问题,对于司马子如来说无法解决。说多了反而还能够增加负担,不利于整个军心的稳定。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最麻烦的一件事情就是皇上。这个皇上从自己最初接触开始,在长乐王的时候就对自己非常的不错,应该说是尽心尽力,竭尽所有。虽然说这个皇上有时候比较柔弱,而且缺乏一定的根基,但是从为人上来说,的确还是相当不错的。现在他是完全依托于尔朱荣,但是已经明显感觉到二者之间可能存在着一些冲突,特别是在权力上的冲突。

任何一个人跟尔朱荣在一起,都会觉得有些压力。就算是皇上也完全能够感受得到,比如说自己的登基,皇后这些都是由尔朱家族来操办的。从现在来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因为必须依托尔朱荣,但是如果一旦进入到洛阳之后恢复了地位,恢复了统治,那么双方之间的矛盾就会一触即发。那么自己身处中央,该怎么来抉择?这是一个最头痛最头痛的问题,也是自己在心里是过不去的问题。

不管怎样,反正现在的日子还得正常过,因为随着自己身份地位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依托自己,自己现在真的不仅仅是为自己而奋斗,而是要为身边的这一大群人奋斗,特别是还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一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贺六浑的心都碎了。老婆反正是自己的,现在还没有跑掉,自己那个可爱的女儿到底怎么样了?真是不知道啊。最近一直在处于战争当中,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想,但是现在一放松下来之后,突然间发现满心的思绪根本就停不下来,现在有一种极度的渴望,要去找到自己的小孩想去亲眼看一看。但是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这是一种多么巨大的愧疚感啊!

还有自己那个可爱的老婆,聚少离多,已经多久没有见面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当然,贺六浑根本没有想到他去上党的时候,还有更多的女人在等着他,还有更多的麻烦在等着他?

到了晚上,大军正好进入到了一个已经荒废了的驿站。

很多房子已经荒废,但还是有些地方可以安置。所以贺六浑都已经进了驿站休息。而大军在外扎营休息。

葛荣特意被安排走驿站里面休息,他的囚车被拖到驿站内。然后打开囚笼,让他们父子两进入到驿站的一个房间内。当然脚镣手铐是不可能解除的。

入夜以后,所有的军队士兵都已经开始休息。贺六浑带着司马子如、花弧等人巡查了一遍之后,开始回到驿站,来到了葛荣休息的那个房间。

花弧有点讶异,但是没有说什么,主动的站在门外站岗。这就是自己真正的知心人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积极的配合,而绝对不去问为什么。

司马子如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走开他去处理其他事务。

贺六浑在门外停了一下,思绪片刻,然后挥挥手,让其他的卫兵走开,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仅此而已。

葛荣抱着衣服,蜷缩在床的里面。葛大会,傻傻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听见门响,葛大会的眼睛就立马增大,马上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到的是贺六浑。

“侯爷侯爷,你终于肯见我了。”葛大会现在就感觉自己见到的是亲人一样。其实他想想以前在怀朔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来辱骂折腾对方的。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怎么能够活下来,他现在的确不想死啊。

贺六浑面无表情,眼光越过葛大会,直接看蜷缩在床上的葛荣身上。

一看到贺六浑这个表情可他会立马扭过身来,推了推床上的葛荣。“父亲父亲赶快起来,侯爷来了,侯爷来了。”

葛荣现在想装睡都不好意思了,慢吞吞的爬了起来,伸手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其实这个时候的衣服已经非常的破旧,但是他就是要这个状态。然后盘腿坐在床上说道:“感谢侯爷这些天对我们父子的关照。”

现在也不称呼自己为朕了,当然也不会装逼了。葛荣如此老练的人当然知道这一路上贺六浑对他们还是不错的,特别是现在居然还能够让一间房间给自己休息。

“葛将军客气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不管怎么样,你也算是我们在怀朔的长辈。”贺六浑回答道。

“哈哈哈哈,真的是想不到啊,后来居然还念我们原来在怀朔的香火之情。看来以后也是一个重情义之人。”葛荣继续说道。

“葛将军其实很多地方道不同不相与谋,但是有些地方我还是佩服你的,特别是你在最后放下武器,也算是救了2万禁军的命。”贺六浑说话非常客观的的确确这个家伙是个枭雄,以前的所作所为,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最后他能够这样决策,也算是积德。如果是他不下这个命令的话,很有可能至少要死一半的人。

“唉,这也算是老夫最后做的一件好事吧。他们跟随了我这么久时间,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真的是内心有愧啊。”葛荣感叹道。

“我也正是看在这些人的面上,才过来和你一起,这里面有很多人已经被我收拢到部下。”贺六浑说道。当然贺六浑没有完全的告诉他,这些禁卫军自己收了差不多有5000,这是一支非常庞大的部队了。说实话,自己也是非常冒险的押送着葛荣,身边就有他的5000亲信。当然自己没有这么傻,会让这五千人来做这件事情,这些人早就被自己打散,而且都放在了前军。而前军就是由司马子如亲自率领,一直走在前面,不与后面接触。

有部分少数的将领,可能是知道葛荣就在这个地方。但是他们也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解决,而且贺六浑现在这样做,其实也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心理安慰。做人比较厚道的人,其实还是有好报的。至少会让自己的手下比较心安,这也是一个潜在的支持。

葛大会看见他们两个在不停的聊天,但是根本就没有进入到正题,心里非常的焦急,忍不住打断对着父亲说道:“父亲您还是说正题吧,侯爷现在事情多等一会儿,说不定就没有时间了。”

贺六浑眉头一皱,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葛荣看着自己这个傻儿子,真的是没有办法。叹了口气说道:“侯爷,我们也是一直都在怀朔出来的人,今天你对我们手下留情,这就是一个恩。”

葛大会又继续想说什么,但是一看贺六浑的眼神冷冷的,就没敢再打断。

“我也知道侯爷是性情中人,更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能否看在都是同乡的面上,留下我儿子一条性命。”葛荣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虽然说这个请求是谁都能够想得到的,但是对于这个枭雄来说,实际上面也是非常难开口,但是没有办法自己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这个儿子也完蛋了,这个家就全完了,一个根都没有留下。

“葛将军,你这个明显是在为难我,你知道我绝对不可能答应的。现在你们的命运已经不是我能够所左右,这一定要看皇上的意思。”贺六浑说的是实话,到了现在这个层面已经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决定的。而且葛荣的命运早就已经被注定肯定要被厨师,还要看皇上的心情,说不定千刀万剐了。而葛大会肯定是陪葬,不用说了。

葛大会一听到这里人都快崩溃了,差不多用哭的声音说道:”父亲父亲,你不是说过你有一个条件可以跟他交换吗?你就赶紧说吧。儿子也不想死啊,我们葛家也不能没有后吧。“

其实真正能够看懂一个人,绝对不是平常时间能够决定的。每一个正常的人在正常交往的时候都会有很多的伪装,只有在一些重大的事件和抉择面前,才能够看出这个人的本性。就像葛大会,平常时间看起来人五人六的,但是到了将死之刻,自己就什么东西都不顾了。

葛荣早已经心如死灰,现在自己唯一的念想就是这个不出息的儿子能不能够活下来。

“贺侯爷,能不能换一个地方说话?”葛荣居然提出了一个这样的要求,让在场的其他两个人都非常的震惊。

“父亲,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够知道的,我是你的儿子呀。”葛大会差不多有点情绪失控,大吼道。

“你闭嘴。”葛荣吼道。“如果你真的不想死,现在就把嘴给我闭上,给我滚出去。”这个时候葛荣身上的气势还真的有点原来的味道了,毕竟自己是一个什么都做过的人。

贺六浑明白了,看来可能是真的有一个绝大的秘密,要告诉自己。这个笨蛋儿子根本不配听到这件事情,因为听到以后就是给他自己找死。

233 大秘密

等到葛大会被带出去之后,屋内只剩下葛荣与贺六浑两个人。请百度搜索

“侯爷,您是非常聪明的人。如果我说的条件不够好,你肯定不会帮我,而且说实话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情,只不过我是信任你这个人。”葛荣说的非常直白,看来他是的的确确想用一个大秘密来换自己儿子的性命。

贺六浑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其实我并不是需要你的大秘密。而是我想满足一个临终老人的愿望,只要我自己能够做得到的话。”

“呵呵呵。我葛荣纵横一世没有看过谁是一个真正的圣人,只是看你自己给的利益到不到他所需求的罢了。现在这个斗室里面也是我们两个人,所以后夜我们打开窗户说亮话。”葛荣是这种味道,他以为看透了整个世界,所以最后依旧是想用利益来换取自己儿子的性命。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将军说的不错,我们并没有什么交情,现在我也是看看你的利益有多大,值不值得我去冒险。”

葛荣哈哈大笑道:“爽快。侯爷这两年时间整个河北都被我拿下来了,可以想象有多少的金银珠宝被我所占。狡兔都有三窟,我现在已经把这些珠宝都藏在了河北的一座山,如果你答应我给我儿子一条生路,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这个石库里面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可以让你以及你的后代享用无穷。”

贺六浑一点都没有惊讶,微微的皱了皱眉说道:“是这个条件吗?”

葛荣惊讶道:“侯爷,你可能没有想到过这个石库里会有多少金银珠宝。”说句实话,他觉得喝酒很可能是一个穷小子,没有意识到这个金银珠宝到底有多少。

“如果这个的话,我们今天不谈了吧?”贺六浑起身准备走。一点金银珠宝贺六浑怎么会看在眼里?当然这些东西对自己可能会有用,但是与自己要冒着风险相,实在是太小了一点。

葛荣继续诱惑道:“侯爷你真的不想要吗?这里是富可敌国的财宝。”

贺六浑摇摇头,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眼神非常的坚定。

葛荣点点头说道:“看不出来后也是如此贪婪的人好吧,我告诉你,我其实藏的不是一个地方,一共有三个地方,这下应该足够了吧。”

贺六浑没有说话。

葛荣这个时候有点发急,她觉得和刘洪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说话,而且显得非常的贪婪,要知道这些金银珠宝真的是富可敌国。“贺侯爷小小年纪胃口未免太大了一点吧,你知道用这些金银珠宝都可以去武装10万大军,这可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葛将军现在都是将死之人还把这些财物看的那么重吗?你能留给你的儿子吗?”贺六浑一击必,一下子说的葛荣顿时软了下来。

“侯爷,我现在能拿得出来的也是这些藏起来的金银珠宝,你到底还想知道一些什么东西?”葛荣一下子从原来的强势地位变得软弱无,显得非常虚弱的对贺六浑说道。

每一个枭雄都是一个演说家,都是一个戏剧家,都是一个绝佳的演员。任何时候都不要相信他们,只有一面,他们一定是多面手。在人前一套人后,可能一套在下人面前一套,在别人面前一套,在朋友面前一套,在级面前一套,在下级面前一套。。。。每一面都是游刃有余。

贺六浑最大的优势是思维和见识。数千年的化传统,历史长河给他的智慧,让他能够学会辨别目前所遇见的各种障碍。

所以他继续的摇摇头,不说话,看着葛荣。

“你到底想要一些什么东西,你自己说嘛。”葛荣忍不住焦躁起来,他自己认为最大的秘密已经说出来了,但是贺六浑好像根本不在意,所以心情已经非常的郁闷,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想要的东西你很清楚,只是你没有说罢了。”贺六浑轻轻的回应道。

“我还有什么东西能够留下,除了这些金银珠宝之外。侯爷有话请明说。拜托拜托。”葛荣这时候表现得非常无奈。感觉到这个小年轻实在是太厉害了,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非常的老奸巨猾,而且贪婪无耻,似乎想榨干自己身的每一滴财富。

“我想要的是晋王想要的,你心里很清楚。”贺六浑一语惊醒梦人,然后一个字都没有多说,这样看着葛荣。

葛荣猛然间从床跳了起来,这个动作有点大,房间本来小又较矮,他这样跳起来差一点都碰到了头顶的床架子。

“你知道什么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你是人还是鬼啊?”葛荣嘴里连番的说出来一些话,说明他自己已经语无伦次。贺六浑的话一下子击溃了他内心当最柔软的一块,也是最隐蔽的一块。

贺六浑摇摇头,没有吭声。

葛荣这样站在床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六浑,但是看起来他自己已经完全的崩溃了。两个人这样对视了足足有一分钟,最后葛荣还是败下阵来,颓废的瘫软了下去,嘴巴里面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这个秘密应该没有人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葛荣平静下来,开始说道:“侯爷能不能实话实说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贺六浑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说了。这个自然是有人透露给我的,而且我敢保证的是你肯定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尔朱荣。”

葛荣一愣,马明白了说道:“侯爷你的的确确是城府非常深的,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如果我要是告诉了尔朱荣这个秘密,那现在你看到的肯定不是一个活的个人,早是一具尸体了。”

贺六浑其实很多都是故意蒙的。因为他很了解而尔朱荣,而且也发现了那个大萨满。而尔朱荣是一个非常非常迷信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他相信长生天。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一些千丝万缕之间的联系,他现在其实也是最后赌一赌,看看能不能套得出来这个秘密。

“侯爷,你确定想知道这个秘密吗?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这些后患问题吗?”葛荣继续问。他现在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是也已经相信了七八成了。

“其实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想通过你的嘴巴来印证而已,这肯定是长生天带来的,谁都不敢私下隐匿。”贺六浑豁出去了,干脆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底牌也隐隐约约的露出来。最后干脆又补充了一句:“算萨满也不能。”

一听到这两个关键词,葛荣长叹一声,然后盘腿坐了下来。

“看来侯爷的志向不小啊,尔朱荣这个地方估计也不是你长久所呆之地。这个秘密实在是太大了,我建议侯爷你到外面去看一看会不会有人在边。因为我相信尔朱荣不会这样放过我的。”葛荣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悲凉。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不用担心,外面都是我自己的兄弟,如果真的有问题,那我不敢这样进来和你说话。”说实话,如果没有花弧在外面,贺六浑绝对不敢这样说大话,因为的的确确而祝融都没有得到的东西,自己如果知道了,那肯定会出大的问题,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兄弟,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觉得侯爷还是要小心一点,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对这个人是多么的恐怖。”葛荣似乎是好心的提醒,又似乎是在挑拨离间。又有点是像在故意的拖延,看来这个秘密真的不小,不然的话他不会这样的,再而三的犹犹豫豫。

“葛将军,其实你很早认识晋王,对吧?有可能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晋王安排的吧。”贺六浑最后一击,再看葛荣说不说。

“好吧,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秘密可言。”葛荣这个时候真的开始相信了。其实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自己这意思是肯定的,关键问题是在于下一代的问题。

“侯爷你肯定熟悉我们草原人最信仰的萨满教了,你肯定也知道长生天认为人有多个灵魂。草原人相信人有三个灵魂:1生命之魂。系生命之神赋予,它同人的生命共始终,人死则永远离开躯体而消失;2思想之魂。为人在清醒时的思想和梦见闻,它是暂时远离身体和其他灵魂交遇;人死后它不消失,需请萨满将它送入阴间,以免在世作祟,伤害人畜;3转生之魂。系转生之神所赐,人死后按其生前品行,或转世为人,或投生动植物,妇女不育、流产,认为是她们没有转生之魂或该魂被攫所致。各魂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葛荣开始认认真真的解释了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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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天可汗之墓

一说到灵魂这件事,贺六浑心里就一紧。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秘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他自己心里一直都在渴望如何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如何能够与原来的世界沟通。特别是他在迷茫孤独的时候,非常想能够回到一个平和的年代,因为现在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最开始一段时间守城门还比较平和以外,接下来的子基本上都是在战争当中度过。就像现在心里面每一次都是在算计,都是在评估,都要去思考明天会怎么样,后天会怎么样。对于自己的妻子儿女,这些的确思虑的太少。其实不光他是如此,所有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首要的任务都是如何活下去,而不是如何活得更好。

没有在战争年代经过的人,不可能充分去体会和平的美好。

“葛将军请你说话,说重点,时间不多你也知道我来一次不容易。quot贺六浑开始有点催促,因为这一次押送葛荣的部队当中,还有一支是尔朱荣派来的亲军,领头的将军叫木华数。当然尔朱荣没有说这支部队是来押送的,而是说他们是专门负责送礼物给皇上的。但是谁心里都清楚这支部队其实就是一只监控器。

话音还没落,屋外就传来了一阵的打斗声。

葛荣脸色大变,非常惊慌的往外看了一眼。贺六浑不动声色,安稳如山,继续催促道”请葛将军说快一点,待会儿我可能还要出去应对。“

很快的葛荣恢复到正常,点点头说道”侯爷顾虑的对,还是我太啰嗦了一点,我直接说吧。“

随着葛荣的描述,贺六浑的确被震惊了,原来整个的事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这件事的的确确涉及到了尔朱荣的谋划。更重要的是,尔朱荣其实根本不是想要皇权,而是他想恢复大匈奴的荣光。

一直以来尔朱荣不赞同,都城迁到洛阳,更完全不赞同汉化。他认为鲜卑族就应该是游牧民族的领头羊,绝不应该躲在宫里面吃吃喝喝。一直都向往恢复大匈奴的辉煌时期,因为鲜卑族与匈奴族密不可分,在血缘上都有互通的关系。

在孝文帝改革开始一直到现在,尔朱家族就是一个潜在的坚定的反对者。但是他们做的很好,只拍出了自己的一些干将去做事,而自己一直躲在幕后。段长是明的,葛荣是暗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贺六浑出了一冷汗,才发现这个世界不是自己所想象的这么简单。一直以来自己都认为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现在才知道,其实自己以及段长这些人都是大人物的棋子。

”那你们为什么要叛乱呢“贺六浑问道。刚刚问出口,他就发现自己问错了,这还需要理由吗

葛荣摇摇头说到”之所以要有六镇的乱,就是因为尔朱荣一直都有一个梦想就是把整个六镇统一,然后向北扩展。以前的匈奴猪发家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而鲜卑族最早也是从这里起步的。结果没有想到叛乱被你给剿灭了。“

突然间贺六浑也明白了,为什么段长后来会被搁置为什么后来尔朱荣会亲自出兵控制怀朔这里面的水太深了。自己以前的确是太单纯了,没有想到这个世界既混乱又复杂。

“其实还不仅仅是如此,他之所以想把六镇这个区域加上平城这一带都想控制在自己的手里,那就是因为这里有他另外的一个梦想。侯爷你听说过天可汗吗”葛荣问道。

天可汗贺六浑一下没反应出来这个人物到底是谁。

“冒顿单于啊”葛荣提醒道。

哎呀,这个人物实在是太有名了,就是那个白登之围把汉高祖刘邦围在那里的。那个家伙bi)的汉高祖刘邦被迫得采取和亲政策,而且这个家伙心狠手辣,用鸣镝杀掉自己父亲的也是这个人。而且他也完全有一股韧劲,能够忍受胯下之辱,在东胡强大的时候东胡酋长问他要自己的妻子,他也会给。当然最后忍辱负重,发展起来之后灭掉了东胡。后来带领匈奴征服了楼兰、乌孙、呼揭等20余国,控制了西域大部分地区。向北则征服了浑窳、屈、丁零、鬲昆、薪犁等国,向南兼并了楼烦今山西东北及白羊河南王之辖地,重新占领了河以南地。匈奴居有了南起山、北抵贝加尔湖、东达辽河、西逾葱岭的广大地区,号称将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拥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成为北方最强大的民族。

我们中国人一直在说要恢复汉唐的荣光,汉朝的初期,其实并不是非常强大,真正的强大是在汉武帝时期。汉朝初期的时候,也就是这个冒顿单于,不仅仅有过白登之围,而且居然在刘邦死了之后,还调戏过吕后。

刘邦驾崩,冒顿写信给吕后说“我是孤独寂寞的君主,生在沼泽,长在草原,我多次到边境来,希望能到中原游览一番。陛下独立为君,也是孤独寂寞,一个人居住,我们两个寡居的君主都很不快乐,无以自娱,还不如我们以己所有,换己所无。”吕后阅读信后,认为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和侮辱,准备杀掉匈奴使者,发兵征讨匈奴。这时候降臣季布劝阻作罢,称匈奴就如同禽兽,不值得为他们的话动怒。吕后冷静地给冒顿回了一封信“单于没有忘记敝国,还赏赐我们书信,我们诚惶诚恐,我年老气衰,头发牙齿都已脱落,走路也不稳,不值得单于为我屈尊玷污自己,敝国没有做错什么,还请单于宽恕。”然后继续送给冒顿车、马等贡品。冒顿阅读完信后,认为吕后非寻常的人物,于是收敛起来,回赠礼物,正式答应和亲。

敢做这样事的人物,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人

贺六浑现在大概明白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尔朱荣他所有的心思,其实都是在北方。他喜欢打猎,他喜欢游牧民族的生活,他喜欢北方的天气,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喜欢少数民族那种只要强大了就可以为所为的感受,他喜欢那种松散的管理体制。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孝文帝汉化政策完全相反,所以难怪他看不惯那些已经汉化了的,鲜卑族的贵族把他们全部都杀干净。他也呆不惯那个洛阳,而喜欢回到晋阳。这样来解释,那就完全通畅了。

“晋王喜欢冒顿单于,这有什么奇怪的。”贺六浑说道。的的确确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崇拜和欣赏的人物,这也无可厚非。

“那我想侯爷肯定也听说过,冒顿单于的墓地传说吧。”葛荣继续说道。

这个就不用提醒了,所有在六镇长大,在草原生活过的人都听过这个传说。

“大汗出征突薨,因大汗xxxx议举天葬。”“丞相奉汗衣冠宝剑,董沐置七宝箱内即银棺内,使神驼载运拟葬xxxx。行大漠四十七,又行xx至平漠洼地,驼立不行,臣民牵挽亦不动。群相默祷,宝剑突飞去,衣冠放异彩。臣民以主喜悦,为营葬于洼地高原即令伊金霍洛,设戍守护四出觅宝剑,至百里外草地上寻获,就其地为置宝库即今苏勒定霍洛四时享祭。”

当年,冒顿单于率领军队远征,路经鄂尔多斯草原的包尔陶勒盖,目睹这里水草丰美、花鹿出没的美景,十分陶醉,留恋之际失手将马鞭掉在地上,随从要拾马鞭时,被冒顿单于制止。大汗有感而发,吟诗一首“花角金鹿栖息之所,戴胜鸟儿育雏之乡,衰落王朝振兴之地,白发老翁享乐之邦。”并对左右说“我死后可葬此地。”

后来冒顿单于在六盘山逝世后,属下准备将他的灵柩运回故地安葬,但灵车路过鄂尔多斯草原时,车轮突然深陷地里,人架马拉也纹丝不动。这时,大家想起了冒顿单于生前的话,于是,就地将其安葬在了鄂尔多斯草原上,并留下500户“达尔扈特”人守护。

据说冒顿单于去世时,拿白色公驼的顶鬃,放在他嘴上和鼻子上,如果不喘气了,说明灵魂已经附着在这片白色驼毛卜,这时遗体就可以处理掉,而把这团驼毛保存在衣冠家里。

更为奇特的是,冒顿单于下葬时,为保密起见,曾经以上万匹战马在下葬处踏实土地,并以一棵独立的树作为墓碑。为了便于后能够找到墓地,在冒顿单于的下葬处,当着一峰母骆驼的面,杀死其亲生的一峰小骆驼,将鲜血洒于墓地之上。等到第二年天绿草发芽后,墓地已经与其他地方无任何异样。在这种况下,后人在祭祀冒顿单于时,便牵着那峰母骆驼前往。母骆驼来到墓地后便会因想起被杀的小骆驼而哀鸣不已。祭祀者便在母骆驼哀鸣处进行隆重的祭奠。可是,等到那峰母骆驼死后,就再也没人能够找到冒顿单于的墓葬了。

有时候真不想写了,没人看,没人订阅。但是想到这是自己的孩子,虽然长得难看,也没有什么才华,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那就必须养好他

因为,所以把成吉思汗的故事按到冒顿单于上了。理解万岁。

235 比洪荒之力更大的力

“天可汗的墓地?”贺六浑惊呼一声。请百度搜索

我的天呐,如果真能够找到这个墓地,那不得了了。葛荣刚刚说要送给自己的礼物,那是他从河北抢到的东西。但是如果真能够找得到天可汗的墓地,那是一个很有可能秦始皇陵更恐怖的存在。因为他南征北战缴获的争取一宝不计其数,而且连汉朝也不停的开始送各种珍贵的物品到他那里去朝贡。再加少数民族墓葬最开始的时候讲究的是富葬,天可汗所有的物品都会被陪葬,甚至包括他的女人。想一想这都是一件实在是让人心惊肉跳的东西,如果能够把这里的物品取出来,绝对叫富可敌国了。

原来晋王是想要这个目的取出他的宝物来武装一支军队吗?这是在和刘辉脑子里面复出的第一个念头,但是后来一想可能不是,如果仅仅是要一支军队,要一些财富的话,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布如此大的局。

果然,葛荣继续说道:“财富的确是最重要的一个地方,而更重要的是他想要这一个墓地里的一个传说,那是称之为叫可汗之鞭的金鞭。谁拿到了这个金鞭,很有可能会具备天可汗那种传承智慧。更重要的是有可能会知道自己的灵魂如何去传承!!!“

转生之魂!在萨满教里面,灵魂都会被转身,但是会被转到什么动物植物身不得而知。如果能够掌握这个金鞭,很有可能自己的灵魂转移到下一个人身,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如果是真的可以实现的话,那这个人岂不是可以永生了。对于世界任何一个伟大的英雄或者是君主来说,其实最渴望的东西是拥有权力,第二渴望的东西当然是永远的拥有权力。

而对于贺六浑来说,这其实又是一个好消息,他自己都很想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这个过程是怎么实现的。

仔细想一想,对于自己来说很多事情的确是非常诡异的,而且灵魂的转移,从现在来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才是以后自己真正想关注的东西。

为了加重自己这个秘密的重要性,葛荣继续说了一句:“据说拿到金边之后拥有回天之力!”

洪荒之力自己这个词语听说过,那是因为在红说过这些话。当然说起“洪荒”二字的起源,那还是有史料可查。也是在这个朝代,即将要出场的另外一位重要人物,梁武帝为了普及教育,命周兴嗣编撰的《千字》,里面的头一句便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地初开之时,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与之类似的大概是盘古的开天辟地之力。

而这个回天之力,据说洪荒之力还要更加的厉害。回天是扭转乾坤。如果说洪荒之力使天地分开,相当核裂变,那么回天之力使天地重组,相当于核聚变。核聚变释放的能量核裂变要大得多,所以回天之力应该洪荒之力要大得多。

贺六浑的确被震住了,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然后笑了一下,问道:“既然葛将军有如此大的秘密,为什么自己不去做?你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不是更好吗?”

像现在很多推荐股票的人,只要仔细想一想,他自己为什么不去买明白这个人的水平有多高了。

葛荣摇摇头说道:“我在六镇呆了这么多年,的确花费了非常多的精力去寻找这个墓地。但是很可惜,我并没有找到。假如我要是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我想现在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下场。”

贺六浑突然间气的发笑,你没有找到,还来跟我说这些秘密。当然如果他找到了,也不会来和自己说这个秘密了。

葛荣多么精于人情世故的人,当然非常明白贺六浑这个样子所代表的意思。于是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一无所获,其实还是有一些消息,但是我是不敢跟尔朱荣说,一说之后我肯定没有命了。”

贺六浑苦笑道:“你会那么相信我,我难道不会反悔吗?”

葛荣点点头说到:“虽然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人,也不是一条线。但是我非常清楚你的为人,我也更清楚你的成长过程,所以只要你答应了,我相信我的儿子会有保障。”

贺六浑点了点头,脑袋里面开始飞速运转。接下去那是至关重要的时刻,他告诉你一个秘密,给你一些线索来买,他儿子一条命。而自己现在如果得到这个线索之后,那意味着自己很有可能要和尔朱荣背道而驰。像前面室外发生的一些争斗一样很有可能这些消息,而祝融也一直在关注,那么自己以后如何去面对,摆在面前最危险的事情。

因为自己是非常清楚,尔朱荣是一个多么疯狂而极端的人物,他相信你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可以完全给你,他如果怀疑你不信任你的时候,那么他真的会像对待皇太后一样,不管你有多崇高的身份,把你直接扔进河里。

但是这个关于灵魂的问题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摆脱,因为这个秘密一直压制在自己的心底。只要有那么一丝希望,自己都绝对不会放弃。那么也是说自己再选择听这个秘密的时候,必须要有勇气去面对尔朱荣。

本来这条命是捡来的,本来自己是多了一种传。只要超脱开自己去想这个问题不是问题了。爱因斯坦曾说,这个层次的问题,很难靠这个层次的思考来解决。自己以后终将是要独立的去面对整个世界,那么暴风雨让它尽情的来吧。

“说吧。”贺六浑声音不大,但非常的坚定。

葛荣认真的看了和刘欢一眼,缓缓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还记得你和我儿子曾经在草原见过面?”

贺六浑猛然间想起,在草原的那达慕大会自己见过葛大会。也是在那一次那达慕大会自己俘获了公主的芳心,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放在了女人身,当然还有要和柔然结盟的事情。完完全全没有注意到葛大会到底待了多久?做了哪些事情?

“那个地方在那达慕大会会址不远的地方?”贺六浑一下子明白了。

葛荣点点头,说到:“但是我那个傻儿子,他并不知道我让他做这件事情,身后隐藏的秘密。他只知道我要他去找一个人,找一个地方。”

“一个人?”贺六浑有点疑惑。

“这个人非常的关键,因为这个人是那个守陵人的后代。也是那只母骆驼的延续。这个守陵人的祖先非常的有心计,他知道天可汗墓地的地方会有人看守,所以他在离开墓地十里地的地方,也一模一样的做了同样的事情。杀了一只小骆驼,留下了母骆驼。然后这样几代人持续下来,最终这个消息被我的一个手下告诉了我。后来我又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了那个灵庙的所在地,恰恰两个地方相距不远,我知道这个消息非常的可靠。”葛荣终于把这个事情说完了,还叹了一口气。

想了想,又继续说道:“现在想起来觉得真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继续追着这个线索下去。主要是因为尔朱荣暗扶持,我在河北壮大之后开始有点被猪油蒙了心,真的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真的,认为自己肯定可以收买这些人物,所以迫不及待的要称帝,要给这些人高官厚禄。”

“现在想想真的可笑,这些人哪里是真的支持我,其有很多人,本来是尔朱荣派给我的人物,到了最后,关键的事情肯定反戈一击,我现在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等于给他树立了威名。我真的是太傻了,太傻了。”葛荣不停的摇头叹息。

难怪尔朱荣会那么的嚣张,靠这么一两万人可以来进攻这30万人的部队。自己花了那么长时间去做一些努力,说不定其很多人本来是他布下的暗棋。而且更恐怖的是,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这支队伍里面现在有了多少他的人马。但是贺六浑自己非常清楚的一点是,至少侯景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投靠过去了。

贺六浑没有说话,自己安静一会儿,他要消化这一系列的消息,还要去思索到底自己该怎么去做。最后站了起来说道:“也是说,我只有把你儿子出来之后,他才会告诉我那个人那个地方在哪里,对不对?”

葛荣点点头。

“好吧成交。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三个藏宝的地方,作为你的诚意吧,或者说作为你的押金也可以。”贺六浑微微笑道,颇有一点老奸巨猾的样子。

葛荣终于也露出了一点笑容,说道:“其实我现在心里最恨的是尔朱荣。虽然我看不到他倒台的那一天,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倒台,因为他实在是太疯狂了。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你现在看到的还远远不是他的真正实力,一定要小心面对,我还真的不希望你死在他的前面。”

贺六浑呵呵笑,说道:“现在成了我们共同的愿望。”

236 就完了吗

出了房间之后,贺六浑就现情况有点不对,因为外面居然有很多人站在那里。而且贺若敦忽然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个家伙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不过两个人见面,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本来就是自己特殊安排好的。

“启禀侯爷,我们在外面抓到了几个人,他们说是晋王的人。”贺若敦拱手汇报。

“这几个人你们是怎么抓到的?”贺六浑问道。一看起来这些人就不是好人,因为他们都穿着夜行衣。

“他们偷偷摸摸的从外面强行进来,想到葛荣的窗户外面。后来可能看见华将军带了一批人在外面守候,于是就翻墙想到屋顶去探风,结果被我看见了,然后抓得下来。”贺若敦还是那个样子,不太说话,但是基本的情况讲完了。

“你没事吧?”贺六浑这个时候才现,贺若敦的身上有些血迹。

“没有事,这些都是他的血。”贺若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己兄弟的关心,还是完全能够感受到一种暖意。顺手一指那个瘫软在地的黑衣人,脸还朝地。

“你呢?”贺六浑转过来面对花弧。

花弧摇摇头说道:“这些人也真蛮,居然杀了几个亲卫。被抓住之后才说是晋王的人,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都杀了吧。”

那些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开始扭动起来,其中有一个人,嘴巴里面还喊道:“贺侯爷,我们是晋王的人,你敢杀我?“

贺六浑轻轻的笑道:“如果你没有说你是晋王的人,或许我还会放掉你,既然你已经说了,那你就安心的去吧。”

“你们动手快一点,然后把所有的地方清理干净。记住不要有一丝的痕迹,怎么还会让它出声音来?”贺六浑吩咐完毕,自己悠然的回到了住所,然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剩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自己操心了,这就是做领导的好处。

过了不一会儿有人开始来禀报:“启禀侯爷,木华数将军求见。”

“叫他进来吧。”贺六浑坐了起来,但是没有站起来。左右把灯点亮了,屋里这才亮堂了。

木华数进来的时候,那个房间才开始亮灯,而贺六浑又坐在床上。这一切都表明这里非常的安静,没有任何的问题。

“木将军深夜来访,有何事,有何贵干?”贺六浑平静的问道。

“启禀侯爷,我听说这边有些骚乱,所以过来看一看。担心葛荣会出事情。”木华数心里也很恐慌,因为它排出了一部分人,结果晚上没有回来。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他感觉的到,自己的人完全没有了眼睛,因为基本上都被贺六浑控制在了部队当中,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原本自己是要求跟随在格隆的身边,但是都被阻拦了。

“有吗?”贺六浑转过脸来问站在身边的亲兵。

亲兵摇摇头。

“木将军不要紧张,有本侯在这一切都没有问题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那就叫花将军带你到囚禁之地看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先下去吧。”贺六浑一点也不客气,毕竟自己的身份是在这个位置,也不允许这些人自己小心翼翼,那就越是质疑。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一定是一个强一个弱,如果两个人都强,那一定会生冲突。

木华数又不傻,一下子就听得出来贺六浑的不愉快。但是仍然不死心,跟着花弧转了一圈,现什么地方都没有痕迹,而且葛荣也好好的呆在牢房。只好悻悻然走了,继续去寻找自己的手下。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木华叔又来了。

整个晚上他派出去的五名手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回来,肯定是已经完蛋了。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去折腾,毕竟这一个是暗处做的事情。但是他心里非常的不甘心,而且很有些隐患。他觉得总会出一些问题,所以一早就来到这里,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他坚决要求看管葛荣,至少是要派人参与。

本来还以为贺六浑一定会不同意,或者是要非常麻烦。但是他没有想到你提出来,贺六浑就答应了。他手下的人就被排班,而且一般来说都给他排的值晚班,尤其是都是下半夜。

木华数想想还是忍了,这能够来值班就不错了。但是他盯住自己的手下,一定要认认真真,丝毫都不能够懈怠,绝对不能够出任何事情。特别是要盯牢葛荣到底和哪些人接触过,说过一些什么话。因为他来之前,尔朱荣就给他亲自交代过,这一次绝对不能出差错,如果要是能够探听到一些消息,那就会让他官升三级。否则那就下地狱去吧。

但是接下来的三天风平浪静,然后一行人来到林虑县。

林虑县整个就在太行山里面,地处太行山东麓。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山地、丘陵占八成以上。著名的太行大峡谷就在石板岩镇境内,南北长5o公里,东西宽15公里,落差大,相对高差1ooo米以上。断崖高起,群峰峥嵘,阳刚劲露,台壁交错,苍溪水湍,流瀑四挂,是“北雄风光”的典型代表。

木华数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路上一点风险都没有,连个盗贼都没碰上过。当然也没有谁那么傻,看见这1万的骑兵部队居然都还敢来打劫,那真是衰到头了。

到了林虑县住下来之后,葛荣等人自然被安顿到了县城的牢房里。贺六浑居然一下子做了甩手掌柜,带着一大伙人去吃著名的林州大烩菜了。还派人来邀请木将军,你说他敢不敢去?

到了下半夜,轮到木华数的人手来值班。

各位可以想象一下,尽管说可以晚上值班,白天做些休息,但是白天又要继续赶路,所以连续这样的值班之后,每一个人身上都提不起精神来。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动物,该休息的时候你必须休息,不然的话就会狂躁,疲倦。尽管说木华数再三强调,要打起精神来,实际上面到了后半夜,手下很多人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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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壶关羊汤

从林虑县到上党必须经过的重要关口,就是壶关。

壶关是上党郡的东大门,因地形而得名。据:“漳水又东北迳壶关县故城西,又屈迳其城北。故黎国也,有黎亭。县有壶口关,故曰壶关矣。”

大军行进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士兵们疲惫不堪。

司马子如和贺六浑站在一起,望着前面的看不到边际的山路说道:“前面那个地方就叫羊肠坂。”

贺六浑有点奇怪说道:“这个羊肠坂好像听说过好几次。”

司马子如点点头说道:“太行山被称作羊肠坂的地方有多处,有名的有晋城天井关羊肠坂、平顺羊肠坂和壶关羊肠坂。”

“你还真的就是活地图啊。这个地方看起来太险峻了,说实话士兵们不要说来战斗了,就是爬上这座山都够呛。如果要是在这个地方打仗,那也真是太苦逼了。”贺六浑自己走的也气喘吁吁。

壶关羊肠坂距壶关县城有一百里,地处太行山大峡谷深处,是五指峡至龙泉峡的一条栈道。东起盘底,西至东柏坡,全长约2o华里。沿线盘旋弯曲,宛若羊肠,故而得名。羊肠坂古道,历来以奇险闻名。原道或岭、或崖、或堑,其线路曲折蜿蜒,宽处可过马车,窄处只能单人行走,崖间必抓藤攀岩,河谷须挽臂共渡。

一般人都认为关卡就是在平地上做了一座城,挡住了一些重要的位置,却没有想到在山西的很多关卡它都是建立在山上。军队先要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爬了很久,然后再遇见一座关卡。可想而知这样的攻坚战有多么难打。

“侯爷,你现在站的地方好像就是原来曹操站过的地方,他好像写了一诗,也就是你现在这个心情。”说话的是斛盛光。现在也慢慢的融入了这个集体,而且现在也越来越喜欢这种氛围。

“斛盛光,你居然认识字啊,真的是了不起,还知道写诗啊。”说话的是薛延凯。对他而言,走这样的山路是最舒服的地方,也是最体现他能耐的地方,所以他一路上兴高采烈,总要得瑟。但是他内心里面还是非常佩服能够写诗作画的人,因为他自己大字不识一个,一向非常的自卑,因为他现贺六浑部队里面随便什么人好像都会写自己的名字。

斛盛光嘿嘿嘿的笑了几声。

“斛盛光,你说说看那诗叫什么?”贺六浑主动问道。

“叫,我应该都记得。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

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

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

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

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

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

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

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

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

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

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

悲彼东山诗,悠悠令我哀。”斛盛光居然背出来了。

这一诗念罢,就算是不通文墨的薛延凯都能够感受出来当时的那种在冰天雪地的太行山里行军艰难和沿途所见的凄凉景象,以及远征战士的思乡之苦。

山路崎岖不平,曲似羊肠,沿途萧条冷落的树木、怒吼急刮的北风、不怕人的猛兽、绝少人迹的溪谷、随风翻滚的大雪,加之军旅饥寒交迫,行军危艰险阻,心情忧愁郁闷,盼望早日得胜东归返回邺城去。

贺六浑看着大家感觉都比较疲惫,而且兴致都不是特别高。顺口就问了一句:“斛盛光,我们很快就要过了壶关去上党啦,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黑圪条,糊肘子,荤汤素饺,白猪头肉,壶关羊汤。如果这五个没吃过,那就等于没有来过上党。哎呀,我是特别喜欢那个糊肘子。以猪肘子为主材炖制。红黄光亮,肘皮上的菱形刀纹清晰可见,用筷子一挑就可分离。白肉肥润粘绵,入口就化,瘦肉软烂酥香,入口不柴,味道醇香,赛似熊掌。”斛盛光说着说着嘴巴的口水就出来了。

“壶关羊汤?怎么会有地名的吃法?“贺六浑奇怪了。

“诺,据说那个五指峡北口的悬崖绝壁之上,有石块垒筑的军事堡垒叫“曹公垒”。而壶关羊汤,就是当年曹军在冰雪遍地的大峡谷里捕捉山羊,用峡谷的泉水炖食羊肉及内脏充饥御寒,使士气大振,进而攻克壶关后而扬名。是因。这些遗址、地名及曹操上太行山的故事,千百年来在当地一直流传至今。”斛盛光解释道。

“那就是说,这里有野山羊了?”贺六浑突奇想。

薛延凯笑道:“侯爷,您没有在这样的大山待过,这里面很多野兽。特别是一些麂子,肉特别嫩。说起来都流口水啊。”

“那就好。司马子如,传令下去,就地休息。”贺六浑下令。

然后对着薛延凯说道:“赶紧去找人打猎,漫山遍野去找。要保证每个人都有一口羊汤啊。”

薛延凯大喜过望。拍着胸脯保证:“侯爷,您就在这里听好消息吧,我给您抓几群羊回来。”说完带着一大帮人就开始走了。

“侯爷,就在这个山路上休息,会不会有些危险?要不要还是加把劲,我们赶过到那个壶关以后再说。”司马子如还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贺六浑笑了笑说道:“你看我们这些兵马,都已经累得够呛了。现在休息一下也好,省得士气大落,而且更重要的是你已经拍出了那么多斥候,按常理来说没有问题。现在就让大家在这个地方好好的休整一下,调整一下身体。”

看着贺六浑这么坚持,司马子如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赶快下去安排。

之所以这样做贺六浑心里是有数的,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地方看起来非常险峻,实际上是最安全的地方。前面过了壶关就是上党,那个地方集结了大量保护皇帝的军队。自己的身后就是刚刚赢得大战的滏口陉。

但是自己现在的军队士气不高,特别是那些刚刚收拢的几千名禁卫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家一起活参加集体活动。刻意的去融洽感情,不如大家一起玩什么游戏,这才是团结的真谛。

一听说打猎,马上薛延凯就开始找了一大批的人。因为他到处去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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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皇上很急

曰:“党,所也,在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党也。”上党地势高险,自古为战略要地之地,境内主要有长治盆地、晋城盆地两块盆地。其实主要位于现在的长治市,不过这个长治名字是在嘉靖年间才得名于,取长治久安之意。

上党还是神话的故乡,神农尝草、女娲补天、羿射九日、精卫填海,这一篇篇奠定中华文明基础的社话传说,折射出长治古代文明的源远流长,印证着上党历史文化的博大久远。

吃完了热腾腾的羊汤,聊的也非常的开心,所以对接下来的行程非常的顺利。第二日很快的到了险峻的壶关,贺六浑居然见到了自己的老兄弟卢长贵。大喜过望,这家伙居然被皇上派到壶关来镇守。同时还有侯莫陈,以及那些留守在京城洛阳的部队。

一见面卢长贵就哇啦哇啦大叫:“大哥,你现在对我真的不能这样啊。”就像一个怨妇一般哭哭闹闹的,一来就抱住贺六浑。

贺若敦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卢长贵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东西了?”然后嘴巴鄙夷的歪了歪。

贺六浑当然也被吓了一大跳。“你松手你松手,你到底是要干嘛呢?“这鼻涕眼泪一把的擦在我的肩膀上,太难看了吧。

“谁叫你不带我们去的,把我们留在洛阳。”卢长贵当然一肚子意见。这错过了多少好事啊,而且这是多么重要的,立功的机会自己都错过了。尤其是人生当中难得一见的滏口大战,这么大的场面自己也没有参与。真的是越想越难过。

“不知道谁当时想留在洛阳,说这里多好多好的。”贺若敦就是喜欢怼这个家伙。原来的时候是侯景来负责怼卢长贵,现在轮到他了。

卢长贵哑了。

当时的确他自己不想留在洛阳,但是因为需要,必须要留一部分人。而卢长贵乡下人进城,见到洛阳之后腿就抬不动了。所以勉勉强强的就留在了洛阳,成为洛阳城护守士兵的一部分。

“反正我不管大哥,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必须要跟到哪里。现在我错过了这么好的立功的机会,以后到哪里再去找啊。”卢长贵开始耍赖皮了。

花弧哈哈哈笑到:“说的也是哦,以后长贵你离开我的级别会越来越远了。这一次我们参与滏口大战的人,每个人至少要官升一级。侯爷或许都会变成国公爷了。我说不定也能拿到一个爵位来玩玩,你就惨了。”

看来卢长贵这个人实在是不得人缘,只要他一落难谁都往下踩呀。

贺若敦继续加上一脚:“好像这次大战之后论功我应该就会跟他差不多级别了吧。”一向以来卢长贵都感觉自己进步得比较慢,特别在意面子,特别在意官职。现在更是被贺若敦都追上了,自己心里受不了。

于是乎,卢长贵的脸垮得更厉害了,幽怨的眼神看着贺六浑。

“好了好了,我答应我答应啊,以后再也不把你给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贺六浑实在受不了这个眼神,都差点要呕出来了。

“大哥既然答应了,那就要说话算话呀。为了回报你,我现在先提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自己先做好准备。”卢长贵脸比小孩子还转得快,马上又开始笑嘻嘻了。

“什么消息啊?”花弧显得非常的关心。

卢长贵一看见是花狐在问,就马上打哈哈说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了,就是借点钱的问题了。”

切,一大伙人立马就分开了。

“大哥,你这次回去要小心哦。”看见所有人都走了,卢长贵神秘兮兮的凑到贺六浑耳朵边说道。

贺六浑心里突然一跳,问道:“到底怎么啦?快点说,有屁快放啊。”

卢长贵笑嘻嘻的说道:“嫂子就在上党。”

贺六浑听到这个就哈哈大笑:“那也就是说我那个小家伙也在上党了。”

卢长贵点点头。

贺六浑现在真的是非常非常开心,反过来狠狠的搂抱了一下卢长贵。自己就要见到自己那个还不知道长多大的小家伙,那是什么程度的一种开心?现在他感觉卢长贵那张马脸都好看的很多,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个时候司马子如走了,过来汇报道:“侯爷,我们接下来是在壶关呆一天还是继续走?”

“不用留了,我们继续赶路。”贺六浑现在归心似箭了,特别想去看一下自己那个可爱的宝贝,当然还有自己非常非常好的老婆。

“那现在我们就差不多准备动身吧。”司马子如拉着贺六浑走了。

卢长贵就这样愣在这里。老天爷啊,我还有话没说呢,我最重要的话都没说呢。好吧好吧,谁叫你不带我去滏口,你自己回到上党再来一次滏口大战吧。

接下去的路显得非常的漫长。贺六浑已经迫不及待的就想飞到上党,卢长贵带来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美妙了。特别是在经历了生死大战之后,能够这么快的就见到自己的妻儿,那绝对是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事情。

其实这一段路已经非常近了,差不多就是六七十里。骑兵的冲锋大概也就是一个时辰,但是大队人马来走还是比较好拖沓。贺六浑也不可能走的那么快,自己一个人向前跑。毕竟自己还是领队主管,更何况后面还有一辆囚车。

当然,他也更不可能发现这个队伍里面有两个人心情非常的郁闷。一个就是花弧。自从卢长贵说出了这个消息之后,他就陡然间陷入了一种迷茫当中,反正就没有过笑脸。第二个人当然是木华数。现在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带着200人跟着大队伍的后面。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去面对自己的主子。现在他能做到的事情就是要确保葛荣不再出任何问题。

还没有进入上党城,贺六浑就已经感觉到这座城市完全不一样。主要是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个地方自己是曾经来过的,因为几次去洛阳都经过这里。但是这一次的时候他发现,城市的外面,突然间变出了一座外城。大量的居民居住在这里,原来这些人都是跟过来逃难的人群。

而且更想不到的是大量的人聚集在外城,人山人海。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是想干什么?

正想着呢,迎面而来的一支队伍,领头的人物居然是中尉元匡。

的的确确也很久没有见到这个老大人了,看见他的时候,感觉到非常的亲切。贺六浑主动的翻鞍下马,赶紧拜见。

元匡年纪也的确大了。他是一直以来都把贺六浑当作自己的侄子一样看待,但是非常高兴有这样一个人物成为自己的晚辈。想起来在洛阳的点点滴滴,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特别是贺六浑一看见他就赶紧下马拜见,更觉得心里非常的舒服。

老人家颤巍巍的下马,来到贺六浑的面前,想按照常理见礼。按照规矩,两个人的级别差不多了,当然是拱手施礼,作揖就可以了。却没有想到贺六浑愣是硬生生的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自己主动的站了起来。

“贺侯爷,你这是折杀老夫啊,你要害老夫现于不义呀。”元匡一边高兴,又一边有点恐慌。高兴的是这个家伙的的确确把自己当做自己人,那么恭敬有礼。恐慌的是这个家伙的爵位已经非常高,这样对自己磕头传出去的时候那就麻烦了,更何况自己是代表皇帝来迎接他的,更是要注重礼仪。

“我可从来都是把您当做我的长辈。现在这三个头,就是晚辈离家太久,所以给您能理解请安的。”贺六浑站起来笑嘻嘻的说道,继续问道:“老人家身体一向可好?”

贺六浑之所以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因为自己在最卑微的时候,老人家对自己就是给力扶持。特别是自己结婚的时候,老人家亲自来到武川给自己做证婚人。对于这样的一个,又忠诚又正直,而且又对待自己非常贴心的人,那就是自己怎么样卑微都无所谓。

“老夫真的是愧不敢当呢,不过现在见到侯爷得胜归来,实在是老怀宽慰,非常的开心。”元匡的确现在也是很激动。

“那都是托皇上和晋王的洪福。小子,我就是跟着打个酱油罢了。”贺六浑和老人家说话从来都是这样笑嘻嘻的。

“打个酱油什么意思啊?”元匡有点糊涂。

“就是跟着后面打下手,玩一下就行了。”贺六浑一下子说漏了嘴,赶紧随口胡诌。

“胡说八道,晋王的报捷信里面都已经把你夸了一大通。所以皇上派我来迎接你,叫你赶紧先完成献俘大礼,然后去皇宫和皇上以及众位大臣说一说整个的经过。现在上党城里都已经欢呼雀跃,从前天收到献捷之书之后,大家伙都已经狂欢庆祝了好几天,现在就等着你回来呢。“元匡这下子解释清楚了,手上还有一张帛书。原来门口这么多的人都是来欢迎自己的。

献俘大礼,还有献捷之书啊,早就到了?原来大魏以“露布”发表战胜消息。每当攻战克捷,欲使天下遍知,便以漆竿上张缣帛,写上捷报。这种办法后来被广泛采用,露布就成为“布于四海,露之耳目”的“献捷之书”。

贺六浑赶紧吩咐司马子如:“赶紧去叫兄弟们把盔甲擦亮一点,把衣服都整理整理,现在我们要进城了。千万别丢我的脸啊。”

239 献俘

元匡一看贺六浑根本不懂这一套,赶紧说道:“侯爷,您先去负责军队整顿,其他的事情我来。”原来献俘是有专门的仪式,这时非常庄重的事情,也是国家的大事。:“振旅,恺以入于晋。献俘、授馘,饮至、大赏。”

这时贺六浑觉得坏了。

按照元匡的说法,献俘礼是王朝最高统治者参与的高规格礼仪,包括了献俘、献馘、告奠等仪式。可是自己完全没有得到这个指令,就是送人过来。

而且最为麻烦的事情出现了。皇上还在城门口等着呢。

这到底是哪里跟哪里呀?贺六浑完全觉得懵掉了。自己送一个人回来,带一些部队回来,不就这么回事吗?怎么会变成了一个献俘大礼。中间肯定又哪里搞错了什么东西吧?要知道自己只是把葛荣送回来,没有其他的俘虏。而且最关键的是尔朱荣根本就没有说什么事情,这就难办了。

“大人,现在这座城里哪里有太庙社稷这些场所。”贺六浑问道。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皇上才决定在城门口等你,就一个简单的仪式。”元匡回答。但是就一个简单的仪式,也必须要有一些过程。献俘倒还好办,反正葛荣已经带过来了。献馘就麻烦了,现在这些战利品自己根本就没有带过来。还有自己的三军将士,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培训。那到时候皇上做出一些规定动作的时候,自己怎么来回应?

贺六浑赶紧把自己的兄弟们找过来,召开临时的紧急会议。

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还是司马子如想得出来。他说道:“干脆不如这样吧,反正我们挑一部分原来的禁卫军,作为战俘。然后把他们的兵器等东西作为战利品。至于真正接受皇帝召见的那部分将士,就肯定用我们自己的士兵。他们本身在原来训练的时候就按照侯爷的要求,已经做了一些培训的。我估计高呼口号也好,走走步伐也好,都不会有问题。”

花弧第一个表示出来反对:“用那些禁卫军作为战俘不太好,他们已经投降我们了,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打脸了,我觉得不能做。”

贺若敦点点头,同意。

斛盛光、薛延凯等人觉得有点挂不住,因为他们自己也是被抓过来的俘虏。司马子如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然后急忙的表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拿来应景。”

贺六浑笑道:“子如一番好意,大家别误会了,我们完全都已经把这些人当做自己的兄弟了。自己的兄弟再来扮演一下丈夫,那肯定就不合适了,只要把战利品拿过来就可以了。至于口号和走步这个问题,交给花弧将军来做。战利品的收集由子如来做。至于这个着装收拾,由斛盛光、薛延凯负责。这次管它怎么样,轮到我们兄弟们风光一把,该风光的时候也别退却了。”

就下去了半个时辰,大家就在紧张的忙碌了。反倒是贺六浑没什么事了,到处走过来这里看一看,那边说一说。

元匡倒是比贺六浑还认真,每一个环节都要看。先亲自来到葛荣的囚车前面,要求完完整整的把这个囚车擦的干干净净,还可以把葛荣的头上绑一根白色的丝帛,至于葛荣的头发和身上那就无所谓了,越脏越好。

葛荣只是呵呵呵的冷笑,完全的任他们摆布。

然后元匡又来到那堆战利品的面前,把这些战利品摆好,而且都用白色的丝帛绑好。把这些东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接着来到贺六浑的面前说道:“小子你自己知道整个礼仪吗?该说什么话,怎么应对怎么进退,明白吗?”

贺六浑苦笑着说道:“大人啊,现在你也别教我了,教我也不会,到时候就看我的临场发挥吧。”

“你这边倒还好一点,有一点君前失仪,我还会帮你打点打点。但是你带着那些军队过去,会不会有问题啊?这些人你都没有去操练的吗?”元匡的确有点着急,他现在也看到了这个队伍,的确是没有一点准备。当然他知道,这有可能就是尔朱荣故意搞的鬼,但是这个时候在骂尔朱荣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但是对我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很有信心。”贺六浑笑着说。

“好吧,希望这一次能够过得了关。”元匡心里还是没底啊。

“皇上要的是面子,我们肯定会给足皇上面子,你就放心好了。”贺六浑哈哈大笑道。

元匡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是司马子如,花弧来到了面前,对着贺六浑点点头:“侯爷,已经准备好了。”

贺六浑对元匡说道:“大人,我陪您去看看部队?”

元匡点点头说道:“固所愿尔。”老头子是一个典型的保皇派,特别在意大魏王朝的稳定,也特别对这个皇上忠诚,他当然不希望有任何的差池。现在这个皇上本来就蛮可怜的,如果在众人面前在丢脸的话,那就威信全无。

元匡跟着贺六浑一起慢慢策马来到后方,还有点距离,但是老大人一眼就被镇住了。

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二十个百人阵!

前十个是步兵方阵!隔开十步远,拉开差不多有一里多长。

一个个都是身穿皮甲,右手持长矛,左手持小盾。每一个盾牌都用布擦过,每一个皮甲用麂皮擦过。长矛的锋刃都是闪亮,靠近点还能闻到血腥味。每个人眼神坚定,目视前方,关键是杀气重。见过血的人,手才会那么坚定。整个队伍只有前面的大旗在迎风飘扬,其他所有人都是一动不动。

接下去是十个骑兵方阵,都是重骑兵。拉开距离差不多有两里路了。

每一个人都是青色的铁甲,全部都有头盔。也是左手拉缰绳,右手持长矛。铁甲的青黑更加吓人,给人一种厚重感。这些马虽然颜色有所不同,但是个头都差不多。每匹马都佩戴上了嚼子,不会有任何声音。给人感觉就是非常压抑,仿若猛虎一般,一旦冲过来,那就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还满意吗?”贺六浑问道。

元匡回过神来,点点头。

“老大人,您要不要去队伍看看?”贺六浑问道。领导视察,检阅这玩意后世天国搞得多了。搞到极致的就是东边的那个弹丸小国,那简直是表面工作做得登峰造极。经过后世教育的贺六浑这方面的能力还用说吗?

“应该不用了,我感觉这支队伍很有气势,皇上看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元匡虽然人品非常好,胆子也很大,但毕竟是一个文官。在这样的军威面前还是有些胆怯的,就像是一个人突然间出现在1000人面前,要他去讲话,那一定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大人您觉得没有问题,那就好。放心好了,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贺六浑必须得打个保证。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心慌意乱,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一想这不就跟阅兵差不多嘛,所以心中就有数了。而且自己原来从古堡练兵开始,就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所以这些老兵来应对这样的事情,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于是,正式的仪式开始了。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自然是元匡和贺六浑。贺六浑自己也好好打扮了一下,不但把明光铠擦了一下。而且还把自己那叫满江红的马也好好的收拾一下。这匹马本来就神骏非凡,稍微收拾一下,以后更是骄傲的一塌糊涂。

跟在之后的自然是亲兵队伍。

接着就是葛荣的囚车。在后面就是八车的兵器,上面捆绑着白色帛。最后自然是重头戏,两辆并行的马车上面两个大汉正在击鼓。十个方正的步兵方队,十个整整齐齐的重骑兵方阵,准确的按照鼓点在前进。。

但是贺六浑还是完全没有估计到围观群众的热情。队伍刚刚开始行进,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人山人海。还真的有大量的民众,居然在道路的两旁摆上了食物摊子和香台。壶浆箪食这个成语自己现在知道是什么意思。百姓用箪盛饭,用壶盛汤来欢迎他们爱戴的军队!

的的确确是有人摆着香案,还在那边跪拜。更多的老百姓是在两边欢呼呐喊,声音比较嘈杂。听的不太清楚,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人说的意思就是王者之师。王霸之气,英武非凡类似的话语。人群当中什么样的人都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但是眼神当中都明显可以感觉出那种欢欣鼓舞,而不是故意被别人拉来凑数的。

路上不停的冒出几个人,一定要把吃的东西往队伍里面的士兵身上塞。还有更多的人拿出酒杯,一定要路过的士兵喝酒。就因为这么热闹的场面,队伍不停的被打扰,行进的速度非常之慢。

不仅仅贺六浑被感动了,所有的队伍当中的任何的士兵都被感动。但是这种感动只停在心里,所有的人一动不动,按照规定的步伐前进。



240 皇上也老了

老百姓的声音太嘈杂了,什么样的都有。但是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的高兴,每一个人笑容都是那么真诚。因为对于百姓来说,安定实在是太重要了。这里面有很多人是从洛阳逃难过来的,原来的身份都很不一般。但是现在都站在这里,主动的来欢迎军队,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回家的希望。

而且老百姓非常的惊讶,看到了这样的军队和军威,心里更是增添了无穷的信心。每一个见过这次军队的人,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仅仅是他们严整的军姿,而是更重要的他们严格的纪律。没有一个士兵接过东西,没有一个士兵动一下。这种强大的纪律观念传递给人们更强的信心,这次军队可以击败任何人。

队伍在坚定不移的在人海当中向前挪动。老百姓们除了热烈鼓掌之外,就是不停的惊叹,更多的人流下了希望的泪水。

贺六浑一直在队伍的前面,脸上漠然的,没有任何表情。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是百感交集,但是又非常的清醒。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喜欢战争,因为战争带来的破坏『性』实在是太强了。特别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战争对于他们就是致命的。人心思定这句话实在是太对了。

但是他也很清醒的看到,内在的复杂与纠结。皇上之所以举行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是有多方面目的。但是他更能够感受得到,尔朱荣对皇帝的完全不在乎。这充分的说明,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没有力量,在这个时代根本无法生存。就算你占据了正名大统也无法生存,因为那只是一个外面的旗帜。

队伍在不断的行进,贺六浑已经隐隐约约看见了城门口的人群。那簇拥着一大群人,中间一个人穿着明晃晃的黄『色』服装。应该是皇帝,这应该是皇帝最正式的服装了。大魏道武帝年间对冠服制度改革其一是天兴元年“正服『色』”、而“服尚黄”,将“黄”确定服装的基调,其原因是群臣认为“国家继皇帝之后,宜为土德。一般来说皇帝经常穿的是便服,只有在重大仪式的时候才开始穿这种黄『色』的正装。

突然间,贺六浑听见右侧的队伍里面有一声低声的尖叫:“啊!”虽然声音比较小,但是自己却听得清清楚楚。因为那个声音太熟悉了!那就是自己的夫人娄昭君,敢肯定的就是她。但是贺六浑强『逼』着自己不去看,因为怕看到了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要做一个表率,不然的话这支队伍就难带了。

他心里面其实非常的纠结,因为他知道这一眼看过去很有可能就可以看见自己最可爱的女儿。但是他强制着还是不能看眼睛朝着前方,队伍不停的向前迈进。

已经完全可以看清楚皇帝的脸了,贺六浑已经清清楚楚的看见皇上那张已经明显憔悴的脸,还有眼神当中的那种渴盼和希望。不知道怎么回事,鼻子一酸,自己就想掉眼泪。这是自己最大的一个『毛』病,就是感情用事。特别是对于那些曾经对自己很好的人,自己没有办法狠下心来。

其实这一次按照常理来说,自己的的确确不应该如此正规规范,因为而朱荣一定会不高兴的。但是自己用了一千百个借口来告诉自己,这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整个大魏王朝。就算是头破血流,也没有办法。有些『毛』病是自己明明知道也无法改变的,而且也是自己不想改变。这一次明显的不是正规的献俘,但是皇上就是重视,而且自己亲自来迎,没有坐在御辇上,是真真正正的,站在城门口接。这是一个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

贺六浑翻鞍下马,然后扶着元匡也下了马。身后的亲兵队伍迅速上来,把马匹牵走。然后自己陪着元匡大步的朝皇上走过去。

原来的长乐王,现在的孝庄帝明显的瘦了,而且脸『色』不好。看得出来脸上涂了朱粉。但是那种开心的劲头是溢于言表,快步走上前。贺六浑当然走的会更快,就在离开皇上,还有十步远的时候。主动地跪倒在地,来了一个大礼。嘴巴里面高声喊道:“参见皇上。微臣贺六浑奉晋王命,献俘于朝。”

孝庄帝哈哈大笑,嘴巴都是哆嗦的,赶紧过来亲自搀扶贺六浑:“开国侯辛苦了,辛苦了。”

贺六浑哪里敢真正让他扶,顺势赶紧起来。

“爱卿瘦了许多啊,也精干了许多。”孝庄帝那是真的开心。自己憋屈有多久了?好不容易能够混上一个皇帝,然后要被各方面的欺压,特别是老婆,都要别人来安排。这都已经算了。为了大魏王朝的稳定,就忍吧。

但是接下来做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各方面受到限制,都要听从晋王的命令。这也就算了,为了大魏王朝的稳定,忍吧。

最后居然连洛阳都丢了。你的江山社稷都没有了,连皇宫都没有了,怎么忍呢?每日每夜几乎都睡不着觉。自己会不会成为末代皇帝?会不会大魏王朝的江山就在自己的手里沦陷,真的是根本就睡不着。以后怎么样去见列祖列宗?

但是现在看到了希望,而且看到了自己最喜爱的一个将领。最大的隐患,葛荣总算是被拿下了。整个的河北河南已经被收复,那么接下来就肯定要进军洛阳,那么自己应该能够回到那个皇宫去了。这怎么能不高兴呢?所以大臣们怎么说自己都不听,就是一定要到门口来迎接。

“皇上也清减了些,请皇上保重龙体。”贺六浑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好好好,有你这样的功臣在,我们大魏就稳如磐石,我一定会好好的。”孝庄帝开怀大笑,听到这句话心里也一丝的感动。

元徽这个时候也站在后面赶紧补了一句话说道:“听完这个大捷报,皇上都已经高兴了几天睡不着觉,但是胃口好了很多呢。”

贺六浑一看到后面很多老朋友都在。城阳王元徽,侍中李彧、小仇人中书令尔朱菩提也在,当然尔朱世隆也在一边。还有金紫光禄大夫杨侃,吏部郎中高道穆等等。贺六浑只好一个个见礼,当然谁都是笑脸相迎,包括尔朱菩提在内。

元匡咳嗽一声说道:“皇上,吉时已到,献俘仪式是否开始?”

孝庄帝点点头笑道:“开国侯,和朕一起登上御辇吧。”这话一出来,边上很多大臣的脸『色』都变了,这个荣光实在是太大了,居然跟皇上站在一起,那不是一字并肩王的感受。

贺六浑赶紧推迟,这怎么行啊?直到以后会被别人参奏,得意忘形。但是你又不能够拒绝的,让皇上没有面子,所以贺六浑回道:“皇上,我策马在边上护卫,来指挥您看如何?”

孝庄帝也没有勉强,笑了一笑就上了御辇,然后自己还整了整冠冕端端正正的站在了前台。一边元匡开始吩咐,大典开始。

一个礼部官员,贺六浑不认识的人,开始大声喊道:“献俘大典开始。”然后锣鼓声大作,边上的百姓逐渐安静下来。

这个官员继续喊道:“进献敌酋。”

这时,一辆囚车缓缓驶入,沿着大路前行,慢慢经过御辇面前。孝庄帝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个让自己寝食难安的家伙,现在居然在囚笼里,一副惨淡的样子,开心啊。

葛荣头上被迫绑了一根白『色』丝帛,双手都被绑着伸出囚车,嘴巴其实也被塞了东西,主要是怕他在大典的过程当中胡说八道。但是他神态自若,完全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当然经过的时候,他的眼睛也直瞪瞪的看着孝庄帝。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过程,叛贼安安静静的看着皇上,皇上也安安静静的看着叛贼。

然后就见孝庄帝手一挥。边上另外一个大臣高声喊道:“奉圣谕,逆贼葛荣,罪大恶极,午门枭首示众。”

贺六浑一愣,这里哪里来的午门啊?当然自己也不可能问,葛荣囚车就这样拖走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囚车缓缓拖到群众围观的地方时,异变发生了。围观的群众中不知道谁开始扔了一个石头,然后密密麻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砸向了囚车。现在还有很多人哭着叫骂,恨不得撕下葛荣的肉来吃。要不是有士兵在旁边护卫着,估计这个囚车现场就要被人给拆掉。葛荣很有可能现场就会被激怒的人群给撕毁。

葛荣虽然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这一次有点动容了。他也没有想到群众对他如此的憎恶,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鄙视。这个枭雄心里也说不出来的味道,闭上眼睛一声不吭。任凭外面『乱』七八糟的物件砸中自己,也不会动一下。

很快囚车上满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没有一个人来帮忙。囚车就这样缓缓的被拖离现场。

241 军威

再接下去,那个礼部官员继续喊道:“献馘。。。。”尾音拖得很长。

一辆一辆的装满兵器的大车拖过,总共只有八辆。

孝庄帝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这是在身后的所有的大臣,都觉得脸上稍微有点难看,毕竟不管是战俘还是战利品,都显得太少了一点点。选这些大臣没有窃窃私语,没有开始嘈杂的说什么东西,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估计在犯嘀咕。

其实只要是正常的战争打过之后,回来献俘那个场面肯定是雄壮更多。俘虏都至少有几百名,战利品,那就更是不可计数。特别是很多将军,喜欢把各种各样敌人的战旗收过来,横七竖八的堆在一起。斩将夺旗,那就是最好的一种解释了。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这些东西的确都没有准备好,所以看起来就有点冷清。

孝庄帝还是那么直挺挺的站在御辇上,面无表情。贺六浑策马就在一边,也是非常严肃。

但是接下来的队伍就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睛!

司马子如徒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身后两马车拖着大鼓,敲着有节奏的鼓点。再后面十面大旗,迎风飘扬。最前面的一面大纛旗上面一个特大的“贺”字。这一走出来,队伍的气势就完全不一样了。整整齐齐,规规范范。

每一个部队都有自己的旗帜,旗帜一般都是高高飘扬。这属于古代和现代都喜欢用旗帜来代表1个军队来鼓舞士气,那就是因为他的高度给别人一种视觉压迫感。这种视觉的压迫感会让你心底产生一种潜意识的景仰。

老百姓热烈的掌声就起来了。孝庄帝的眼睛也一亮,嘴唇动了一下。

接下来第一个百人步兵方阵过来了。

这一个百人方阵威武雄壮步伐整齐。每一个士兵的体型基本一致,步伐划一,没有一个人打乱整体,犹如一人在行走。眼睛正视前方,脸上显示出威武*的神情,一个个昂首挺胸,精神抖擞。

左传有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的阅兵式能够激发我们的爱国热情,更能够显示自己强大的实力,增加老百姓的信心。阅兵彰显大国国威,军威,有效震慑一切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

看着经过的士兵们雄赳赳气昂昂、英姿飒爽的样子使孝庄帝倍感精神振奋、非常自豪,油然一种骄傲。特别是贺六浑现在策马站在他的身边,更加感觉到一种安全感。

队伍接下去,行进到御辇前面的时候,突然间领头的幢主大喝一声:“向右看!”所有的士兵脚步不停,齐刷刷的把头扭向皇帝。然后用枪杆击打盾牌,有节奏的发出哐哐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百人齐声呐喊:“吾皇万岁,大魏威武。”

这声音震耳欲聋。100个男子汉扯着嗓子叫出来的,音浪震天动地,音波一下子向五十米外皇上以及身后的大臣覆盖过来。把每一个人都给镇住了。

紧接着第二个方阵又是同样的呐喊声。

第三个方阵。第四个。。。。

众人还没有从这个震惊当中清醒过来,重骑兵方阵又走了过来。

花弧策马行进在队伍的最前面,表情坚毅。

重骑兵方阵,给人的感觉更加压抑,他们每一个人的高头大马都比一般的人要高。清一色的铁质盔甲泛着幽幽的青光,让人看起来就肃然起敬。这简直就是一座钢铁森林在缓缓的移过,特别是那些马屁,都已经全身覆盖着皮甲,更让人感觉到是一种巨型的怪物。

这支部队过来的时候,所有的群众都哑了,没有人吭声。因为大家都被这支部队惊呆了,这是多么强大的一支部队啊。

皇上与诸位大臣当然也是如此,他们毕竟是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所以看见了这样的钢铁怪兽,更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尔朱菩提倒是显得非常的严肃,他的心里也在默默的想,贺六浑这个家伙可能真的不简单。这样的人和他关系已经处恶了,以后怎么办。

花弧这个时候还觉得有点怪呢,怎么我们部队过来的时候没点掌声也不热闹。但是部队已经正在行进,自己不可能考虑这些问题,还是继续向前行进。

重骑兵,百人方阵也是一样的动作。领头的幢主也是大喝一声:“向右看!”所有的骑兵脚步不停,齐刷刷的把头扭向皇帝。然后用左手击打胸膛,有节奏的发出哐哐哐的声音。这种金属的撞击声更厚重,更震撼。

紧接着就是百人齐声呐喊:“吾皇万岁,大魏无敌。”

喊完之后,围观的群众才开始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更有很多人在跟着高呼:“吾皇万岁,大魏无敌。”这个时候场面就更加热闹了,那是数以万计的人在高呼。这个场面实在是太雄壮了!

孝庄帝现在才是真正找到了做皇帝的感觉。这是军队,是向我效忠的,这是军队在喊皇帝万岁,这些民众是向我效忠的,这几万人都在喊皇帝万岁。心里面油然一种骄傲感,眼眶都湿润了。

贺六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还在嘀咕呢,这才是2000人。这还比不上我在武川镇自己玩的那个范儿,嘿嘿嘿。记得自己在武川镇第一次搞这种阅兵仪式的时候,那真的是围观的群众和士兵自己一起都感觉到热血沸腾。自己的地位也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

队伍已经走过了,孝庄帝和大臣们还在回味。这种热血沸腾的感受实在是很爽,所有人都感觉到,是不是味道还没够啊?反正这种感受已经记忆深刻。

孝庄帝看着策马站在一边的贺六浑,连声说道,好好好。

接下去,贺六浑自然还被叫到大殿上,向皇上以及各位大臣汇报整个战争的经过。其实这个大殿就是原来上党郡的郡治改的,显得非常的穷酸破烂。当然那是相对于洛阳皇宫的奢靡豪华来说的。

贺六浑叙述的过程当中,基本上都是在说晋王的运筹帷幄,策马扬鞭。基本上没有提及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这也是一种姿态,因为今天所做所说的任何事情,一定都会传到尔朱荣的耳朵里面。

最后皇上还要赐御宴,与所有的大臣一起共乐。当然还要赏赐一些礼物,本来按照仪式,还要论功行赏。但是这些东西肯定不会做了,那要等到最后的战争完全结束,才会统一来做安排。

酒宴中,皇上高兴,要大家放开来与民同乐,而且大说特说贺六浑,故意忽略晋王。所以期间不停的大臣来敬酒,那些熟悉的自不用说,就是不熟悉的也来了很多,什么宗室王亲自己都不记得,就是一个劲的喝酒。加上皇上还特意赏赐几杯,那就更是稀里糊涂。

尔朱菩提没来敬酒,但是贺六浑趁开始的时候还清醒,自己去了那座敬酒。尔朱菩提比较冷淡,但还是喝了一杯。

尔朱世隆倒是非常客气,称兄道弟的还搂着一起喝酒。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宿,一直到了下半夜才从临时皇宫出来。

出来的时候,贺六浑神志都有点不太清楚,喝的酒太多了。结果出来之后,怎么样被亲兵扶上马的怎么样走的,还有哪些人在,自己一概不知。

其实只有醉过的人才知道,酒醉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如果是真正的喝到醉死过去的那种,那就是一无所知。这样的酒醉的的确确是对外界完全无法认知,做出任何的举动都有可能。

但是大部分人的酒醉一般都是在清醒到半清醒之间。肠胃特别的难受,吐不出来。脑袋比较兴奋,其实对外界的感知还是有一些能够把控的,这种时候特别的冲动。平常不敢做的事情,平常不敢说的话,在这个时候都可以随意的乱说乱做。很多人酒醉之后做坏事,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出现的。所谓的酒壮怂人胆就是这个意思。

贺六浑现在的状态应该还没有到醉死过去的那个时候,大致上能够明白自己还在行动当中。因为一出来之后,晚上的风有点凉意吹自己头脑清醒了一些。反正迷迷糊糊的,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感觉到正在走。

如果这个时候他清醒的话,他就可以发现,花弧一直都陪在身边。帮忙他擦拭一下脸上,然后帮忙他扶上马。那些亲兵卫队也知道了花弧的身份,也知道了这个将军的厉害。大家都有一种潜意识的配合,只要是花将军过来了,那么这些事情其他人自然都不会去做。

贺六浑感觉应该是在马背上呆了很久,然后呢,又被别人给扶了下来。他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的手凉凉的,握住很舒服。当然这个人依旧是花弧!

再接下去好像就换了另外一个什么人扶着自己往一座大门里走。贺六浑潜意识里面还觉得纳闷,怎么感觉这个地方门第高大,好像是跟自己到洛阳的侯府一样。反正不管他了,自己的亲兵卫队当然不会害自己,所以跟着他们往前走就行了。这个时候自己最需要的就是一张床,然后倒下去好好的睡一下。

243 安顿第一个女人

辜鸿铭曾经做过一个比喻,说男人和女人就像是茶壶和茶杯的关系。一般来说都是一个茶壶,可以配几个茶杯。当然也从来没有过一个茶杯配几个茶壶的问题。其实他说的就是整个中国古代男人和女人之间关系与地位的最明确的表述,按照现代人的观点来说,就是大男子主义封建残余思想。按照中国古代的说法来说,那就是非常正常的男尊女卑。

贺六浑之所以觉得尴尬,当然是因为自己有现代人的民主平等思想。换句话说,他还没有真正融入到这个时代,他的很多做法在别人眼里看起来都很奇怪。

就像现在,与小宝折腾了一个中午之后,众人开始散去。

姐姐自然也要回去,家里还有一摊子人和事。云姑娘也笑眯眯的告别,一个中午都是笑眯眯的,云淡风轻,仿若一个仙女一样。话虽然不多,但是眼神一直都围着贺六浑转。

胡姑娘也告别了,不过不是回家,而是到了另外一个院落自己的厢房里去了。贺六浑心里更是有点发虚,怎么会住到自己家里来了。

下午,家里陆续来人。

先是皇帝命人再次传召,明日要见贺六浑。

接下去是元徽居然派人送来请柬要请客接风。不光如此,其他很多宗族也都送了请柬过来,一时间自己居然成为上党小朝廷的新贵。

再接下来就是尔朱世隆亲自来府,商讨继续出兵一事。期间暗示,贺六浑要主动靠拢尔朱菩提,贺六浑装作不知。

就这样,一个下午过去了。

直到晚上吃饭时,才再次见到可爱的小宝和昭君。

真正意义上,一家三个人吃了这一年多来的第一次团圆饭。饭桌上,基本都是围绕小宝转。现在小宝已经慢慢接受贺六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沟通。贺六浑激动不已,这种有回馈的爱,实在是太爽了。特别是小宝咿咿呀呀和自己说话,那种感觉无以言表。

不知不觉已到夜初,小宝要睡觉了。小家伙就睡在母亲的床上,幸好床比较大,可以容得下三人。

阿莲等人伺候着小宝睡觉之后,就退了下去。房间里面就剩下贺六浑与昭君了。

此刻,贺六浑才真真正正看看昭君,灯下的美人更加迷人。

昭君属于那种身材非常匀称的,各方面都长得刚刚好。更关键的是她的性格非常的温婉大方。在灯下妩媚的看了贺六浑一眼,眼睛里都能流出水来。

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过女人的贺六浑,完全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饿狼一般的扑了上去,迅速的把她剥成了一个玉质的竹笋,太迷人了。还是年少夫妻,需求都是同样的旺盛,且情投意合。这种如痴如蜜的感觉太舒服了。

接下去省略1000字。

云收雾散之后,贺六浑舒服的躺在床上,昭君谢谢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双手环抱着贺六浑的腰,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就这样听着他的心跳。

两个人都不愿意打破这个时候的宁静。其实真正的夫妻相处最高的境界就是两个人什么都不做,都觉得非常的自然和谐。但是一句话都不说,两个人只要对视一眼,也能够开心的笑一笑。而不是两个人必须时时刻刻的讲话,交流,那其实是浅层次的。

贺六浑感觉到昭君的依恋,这个时候忍不住说道:“这段日子真的辛苦你了。在家里我什么都没有做到,还没有照顾好你,总觉得心里是非常的不安。”

“夫君千万不要这样说。只要你安好,我便是做什么都愿意。”昭君说的是心里话。在这个时代,男人就是家里的天。只要天还在,任何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因为昭君遇到了非常多的艰难,但是他这些东西都不愿意说,因为只有自己的男人回来了,那就一切安好。

“你本来就是要做大事的人,家里的这些东西当然是由我来操持,一定是会让你感觉到更安心更舒服。所以只要我在家里,一切都会好。你就安安心心的去做你的事情,小宝,姐姐,这些事情我都会安顿好的。你放心好了。”昭君喜欢靠在贺六浑的胸膛上听听心跳,然后用手指头在他的肚皮上画圈。

贺六浑听到这心里已经完全醉了。的确自己是三生有幸才碰到一个这么好的女人。首先是第一个家是非常好,而且从来不嫌弃自己。真的是在城头上看了自己一眼,就决定要跟着自己,这样的机遇实在是太难得了。其实那么好的经济状况,而且那么懂经营,把一个家里料理的好好的,而且又给自己提供了大笔的这样的女人全世界到哪里去找?最后一个更关键那就是胸怀坦荡,宽宏大方,自己的很多的毛病,特别是一些女人方面的事情都看得非常开。每一个事情的把握都非常的到位,从来不多嘴,却处理得相当好。

“昭君,你真的是太好了,娶到你真的是我一生的幸运。”贺六浑说到手里紧紧的抱了她一下。

昭君没有回复,只是把自己的脸庞靠着胸膛更近一点。

贺六浑觉得心里很愧疚,所以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把胡姑娘的事情完整的告诉昭君。这样的事情还是自己来说的更好,而不要让昭君憋在肚子里面。

“那个胡姑娘,您怎么认识的?”贺六浑问道。还是比较小心翼翼的,因为不知道提起这个问题之后昭君会怎么回复,而且他自己心里的确也没有底。女人在情感上面是一个完完全全小心眼的人,而且这一个时代鲜卑族的女人,悍妇比较多。

魏晋南北朝时期,婚姻存在两极化的现象,一方面战乱频仍,一般民众结婚不易,另一方面高门显贵则拥有大量的妓妾;一方面儒教动摇,妇女以悍妒无礼着称,另一方面世家大族却极重礼学,闺门之礼、嫡庶之辨正是家学家风的特色。

尤其是对于北魏汉化之后,各种各样的做法之间的冲突比较大,但是女人的地位远远高过南朝女人的地位。

“路上碰见的,长贵在护送着他们。我一问才知道是你的朋友,本来说就是去找你的。她和云姑娘正好在一起,那我当然是把他们给接到自己家里来。”昭君还是说得比较平静,语速缓慢继续说道,“现在的上党哪里还有地方可能住呢。只有我们做生意的到处都有家,都买了房子的地方的房子也是父亲早年置下的,当然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

“这个姑娘你原来不认识吗?”贺六浑问道。如果是洛阳城里面经常在上流社会混的人,应该都可能见过贵妃,毕竟这是一个替皇帝生过儿子的人。

“不认识啊,你又没有说过。”昭君把头抬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贺六浑。

“咳咳咳。”贺六浑有点尴尬的,然后舔着脸笑道“姑娘就是原来那个在怀朔做生意的胡大商人,要我送她到经常去的,你还记得吗?”

昭君立马脸色就变了,然后坐了起来,看着贺六浑说道:“原来是她,我的天哪,她不是贵妃吗?”

这一个护送的事情,贺六浑原原本本跟他讲过整个的过程,当然贺六浑不会把发生的一些中间的隐秘告诉她,但是整个的蹊跷昭君应该是非常清楚,而且也知道这个人在后面的地位发展。

“你怎么把贵妃给接到家里来了?”昭君尽管知书达理,而且识大体,能够把控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是听到这件事情还是有一点害怕,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真的可能是出问题的。

再说得不好听一点,贺六浑现在就算是要多去找一些小妾什么的,自己也完全不会在意,但是找一个女人居然找到了先皇的贵妃身上,这个也是太奇葩了一点。如果被对手抓住了把柄,全家人陪葬也是有可能的。

“胡姑娘也非常的可怜,原来的时候晋王要我联系过她,把她作为一个起兵的缘由,然后结果到后来的时候,沦落得非常的凄惨,被关到了洛阳城外的一个尼姑庵里。我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她,所以跟长贵说过,如果是有一些大变乱的时候,至少要救得她的性命。”贺六浑解释道。

“难怪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个普通人,长得那么好看,而且礼仪把握得非常好。我也是非常的奇怪,到了我们家之后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天天呆在她的小院子里,而且就和我们家小宝玩的最好。只要有时间都在陪着小宝玩,现在小宝对她比对我还亲。”昭君现在完全明白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太舒服。

贺六浑使出了最后一招苦情牌,说道:“他的的确确是非常的可怜,她替皇上生下的那个儿子,最后被太后毒死了,所以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唉。。。而且现在兵荒马乱的,谁还会想到一个过气的妃子,到底现在怎么样?没有人去关注的。”贺六浑说不下去了。

什么叫做乱世,那就是人命,完全不当作一回事。礼义廉耻更加的没有人会在意,公平和正义更是完全不可能提及,秩序和规则更是一塌糊涂,所有人在意的就是强权,就是*裸的利益!

244 娘子真好

昭君虽然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但是也非常的重义,知大体,顾大局。听到了这样一个凄惨的世的时候,自然会有一些同,所以心里也就软了很多说道“难怪她对小宝那么好百依百顺,是不是把小宝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真的是好可怜啊。”

贺六浑心里一暖,知道这个计策成功了,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她的确是个可怜人,看看以后是不是把她送回到怀朔去,让她自己去找一找家里的人。”

“你真的舍得送她走吗”昭君突然促狭问道。

“那当然了。”贺六浑马上义正言辞的回道。

“那就好,等到找到她家人之后,我就会专门派人送他回淮,说这样的话也让她可以有一个依靠。不过这段时间他肯定不能够出门去,毕竟现在的上党城里面好多的人都认识他,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昭君很快就接受了这样一个现实,有这样一个人在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只要是能够把家里照顾好。

“谢过我家娘子啦。”贺六浑由衷的感谢道。

“这有什么感谢的,我们家里面养那么多人,也不在乎多他一个倒是你,算了,了了一个心愿,至少你心里不会愧疚,是这个意思。”昭君笑道。

“是,是,是。娘子实在是深明大义,在下佩服佩服啊。”贺六浑笑道,这个时候不来拍马,什么时候来拍。

“也不知道你是真心的感谢我收留了她呢还是有一些什么其他的想法,反正你有什么事你记得啊,一定要跟我说好,不要让我不知道。”昭君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心里一阵发虚,强作镇静的说道“我哪里有什么问题吗夫人你都知道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可靠的,对不对”

“是不是真的可靠,你自己就知道了,去了一趟草原还带回一个公主,她一点都没把我给气死,现在不知道你是不是去了一趟洛阳,又带回一个贵妃来。”昭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贺六浑心里在冒汗,头脑上也在冒汗,呼吸都急促了,表态说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千万不要乱想啊。”

“我不乱想,可以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乱想哦。”昭君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贺六浑这个时候必须要赶紧转移话题再继续讨论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会露馅,现在他还没有胆量把其中的过程都告诉昭君,男人嘛,有点小心思也是正常。

“那个娘子啊,你怎么到处都有房子啊”贺六浑开始转移话题。

“我们家做什么生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你从来也不问知道伸手要钱。”昭君一半是埋怨,一半是炫耀的说道。

“那倒是要说心里话哦,不知道我们家娘子这么有钱,好像你哪里都有房子,哪里都有自己的店铺一样。”贺六浑现在又觉得有点尴尬了,原因就是自己怎么跟个小白脸吃软饭一样的,的确确自己想一想,自己的军队还真的是靠了昭君家这点财力,才能够拢住这万把人。其军队的装备,那也就是比尔朱荣的要差点,放眼全国,哪一个比得上自己

“这个不仅仅是我们家有钱的问题,而是我们做的生意就是做盐,铁。其实这里还是要夸夫君的,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个生意做不了这么大,也做不了这么长久的。”昭君赶紧开始安慰贺六浑,因为他也听到了贺六浑意识当中的那股酸味。

昭君讲述了一下做生意的整个的流程,贺六浑才知道,的确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原来赵俊家做的生意除了铁器之外比较有名,而且更重要的现在做的是边贸生意,也就是把大量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等输往草原上面,那些东西都是草原上最急需的物品。这里面的利润幅度超出自己的想象特别是这一段时间里面,由于自己和柔然的关系非常好,所以整个草原上的生意几乎都被自己家给垄断了,现在自己有夫人的卫队,居然都有100多人,这可不指自己派给他的,那几十个人在内啊。可想而知这里面的丰厚利润到了什么程度了。

伴上一个富婆的感觉真好,又轻松又愉快,而且还伴着酸爽的感觉。贺六浑内心里面叹了口气想到,这老婆是没有办法,自己哪方面都亏欠他的,而且人又长得漂亮还这么能干哎,真的是上辈子修的福啊。

贺六浑随口就把这个意思说出来了,说的赵俊眉开眼笑,狠狠的亲了自己几口。

两个人都很聪明,故意的,没有谈另外一个女人。那就是云姑娘,这一个的确是影响重大的人物。也是两个人都必须要正确面对的人物,又非常无奈。从感上来说,贺六浑非常喜欢尔朱云,这就有点像是一个少年的初恋,尔朱云本来就属于那种云淡风轻的人物,非常的令人迷醉。

但是摆在面前的非常现实的问题就是,晋王现在是全天下最有权力的人,就算是他同意他的女儿嫁给贺六浑,那也绝对不可能是做小的,一定是正妻。那么接下来最尴尬的事,昭君到底应该怎么办

所以这样一个非常为难而无解的问题,两个人都没有去碰。

一夜恩直到第二天天亮。

贺六浑习惯早起,而且今天他也的确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早早的爬起来,到了小边看了一眼自己正在熟睡的可的宝贝,想亲一亲,但是又不敢怕吵醒了他,然后自己蹑手蹑脚的去出门去了。

还是懒懒的靠在上的昭君,看到这一幕心里非常的开心,因为他知道你是的的确确非常喜欢这个女孩,作为一个女人来说,有这样一个夫君,夫复何求。

贺六浑先是来到了军营,兄弟们一起商议了如何整顿兵马召集人手,然后做各种各样的调研,现在要考虑大军什么时候出发要做一些什么准备,这些都是千头万绪的事。

幸好自己的部队当中,其实兄弟们都已经开始成熟了,做的都比较到位。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兄弟们都已经凑到一起,崔蒿,苏卓,卢长贵,尉景,侯莫陈等等都来上党了。下次看到这么多人都汇集在一起,那种心里的感受实在是太棒,风云际会,人才云集。

贺六浑一下子心里就满满淡的,非常充实也非常的开心,现在总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感受,特别是崔蒿,苏焯这两个智谋出众的人在的话,至少跟自己同层次说话的人都会多了。人是一个社会的动物,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要有能够跟自己说的上话的人,不然这个人会非常的孤独或者是那种灵魂和精神上的孤独。

司马子如正在做沙盘上的推演,崔蒿,花弧正在一边帮忙。苏卓,尉景已经在开始安排大军的后备物资。侯莫陈,卢长贵,高欢,贺若敦都已经下到部队里面去整军训练了,部队又得到了一些扩充,这些人员要尽快的融入到贺家军的氛围当中去。

贺六浑感觉到自己目前是属于多余的人物,所以交代了几句话之后就赶去了皇宫。

到了临时皇宫,还是依然要经过层层的通报,自己才见到了皇上。

不过这一次两个人呆的地方不是大上,而是一个厢房里。屋内的摆设也比较的简单,孝庄帝就坐在主座的太师椅上。

贺六浑进来之后,孝庄帝马上吩咐赐座。谢恩推辞了一下之后,贺六浑浅浅的坐在左下手的凳子上。

“卿,今我们就不再是君臣了,而是我们曾经的交上。希望卿能够跟我说说实话。”孝庄帝开门见山,目光当中充满了期待。

贺六浑心里哪不清楚这个皇帝到底要说些什么,要问些什么,他的内心当中的确是非常的纠结与复杂。现在这个皇上虽然说是叫天子,这个世界最高的主宰,但是只要细心的观察发现他的两鬓已经出现了很多的白发。要记得自己曾经在洛阳见到这个意气风发的长乐王的时候,那个时候是非常的羡慕,当时藏了王峰之英才,特别是当时的皮肤和头发,那都是皮肤白的白嫩,头发黑的黑的鲜明。岁月催人老啊,才短短的两年时间,一个王爷变成了皇上,同时一个青年变成了老年。

“皇上您请问,微臣一定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贺六浑的的确确是不看好这个皇上,是因为他知道这个皇上没有真正的实力。但是从感的角度上来说,他也非常同这个皇上,一定也会给这个皇上自己最大诚意的提醒。

其实今天自己一来皇上会问什么,因为今天是单独的君臣奏对,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场就连小太监都被赶到了门外。

居然忙忘了,没有上传今天的文稿。看来工作写作两不误真难。

但是为了自己的信念,我坚持下去。

245 单独奏对

“贺侯爷,现在葛荣已经授首,那么我想问一下,接下去的时候收复洛阳应该没有问题”孝庄帝第一个问题。

贺六浑觉得比较轻松,说道“启禀皇上,您大可放心。现在晋王已经继续在整训兵马,接下来就会进军洛阳。我想收复洛阳肯定是指可待了,皇上肯定会尽快还宫。”

对于尔朱荣军队的实力,贺六浑还是比较相信的,自己是看在眼里,的确能够感受到他的强大的实力。

“但是上一次的时候也是靖王的部队,但是败得很惨呢。听侯景将军回来汇报,那支军队也的确骁勇善战,势如破竹。一天连下十几城,把大家都给吓住了。“孝庄帝当然很清楚当时的那种局面,所以自己想到也还是有点惊慌,特别是他知道北海王毕竟也是王族,所以很多人也会投靠过去。

“微臣也听说过那次部队的战绩,但是我想他们的人马毕竟太少了一些,且孤军奋战。所以我想,只要是晋王能够稳住心态,稳打稳扎,就一定会取得胜利。”贺六浑也是实话实说,他自己毕竟也没有见识过那知南朝来的部队。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些鄙视,因为他认为南朝的部队肯定不如北朝马队来得犀利,战斗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习惯于马上作战的鲜卑族军队对抗。

“侯爷这样分析朕就放心多了,希望这场战争能够尽早的结束。大魏也经不起再折腾了等到全国都安定下来,朕一定会轻徭薄赋,休养生息,让老百姓过一些太平的子。”孝庄帝素有贤名的的确确,也不是一个乌龟王八蛋。

“微臣替天下的百姓谢过皇上了,皇上圣明,百姓有福了。”贺六浑当然赶紧打蛇随棍上。

“晋王,他安分吗”孝庄帝突然间问道。

贺六浑完全没有想到皇上的问题会问得这么直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才好。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这么简单,一定是会爆雷。

迟疑了几秒钟,迎着皇上那渴切的目光,慢慢的说道“启禀皇上,按照微臣的观感来看,晋王应该是比较安分的。”

孝庄帝眉头舒展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可是我听说在大胜后,有人称呼万岁,是不是真的”

贺六浑心里一沉,看来这个皇帝边也有很多的人在通风报信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简单的。

“启禀皇上,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的晋王很不高兴,立马就回了帐篷,没有理会。”贺六浑字斟句酌的说道,尽量的出单词的现实,不敢加以任何的意见。

“哦”孝庄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他开始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看得出来,他的心非常的忐忑和不安,说实话,做这样的一个皇上,的确是太可怜了。在名分上,他应该是最高统治者,但是在实力上他连贺六浑这样一个小军阀都比不上。真正意义上跟随他的军队,估计也逃不过贺六浑兵马这么多。所以他才非常的渴望能够把贺六浑给收服,这是自己最大的念想啊。

“真的是这样吗”孝庄帝追问了一句。

贺六浑点点头回应。

“卿,你应该知道,大魏这些年历经叛乱,急需要安定。朕非常希望卿能能够担当起责任,稳定朝纲。”孝庄帝切的眼神看着贺六浑。

“微臣能力有限,怕担不起皇上的重托。但是卑职一定会尽心尽力辅佐晋王,对大魏忠心,为大魏效命。”贺六浑想了很久,还是要把自己的底线表明出来。因为在目前的形之下,自己是没有办法,有没有可能与晋王对抗的。这个时候跳出来作为孝庄帝的先锋,那就是找死。

“卿,你首先应该是朕的臣子啊。”孝庄帝哪里听不出来这个话题的含义。贺六浑这个说法他听起来心里肯定是非常的不舒服,但是那些非常的无奈。

贺六浑现在也非常的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思索了半刻说道“微臣皇上一定是忠心耿耿,但是也请皇上一定要能够稳住心态。当下最重要的事是皇上与晋王通力合作,消除国内的叛乱。而且就微尘的判断来看,晋王的的确确是比较稳重,没有其他的做法。”

说这一段话,贺六浑憋得非常难受。其实他非常想很直白的告诉这个皇帝,首先你现在根本没有这个实力和别人对抗,其次如果要是真能够对抗,也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时候。真要有本事,应该是慢慢的开始增加自己的兵权,然后逐渐的通过把握政权,做出一些大事来收拢人心,这样才可能与晋王对抗。现在就这样想,而且这么迫切真的是会坏事的。

这个皇帝呀,实际上自己真的要看清楚你现在所拥有的部队,估计就是护卫皇宫,这几千人凭什么去跟晋王争

孝庄帝显然是没有听进去,觉得非常的失望,摆了摆手说道“卿所言,朕明白的。这一次卿立了大功,朕一定会好好的封赏。“

贺六浑赶紧跪下说道“谢皇上。”

“好了,你下去,”孝庄帝突然之间也没有了想说话的。自己这么明白的招揽,但是对方就是不领能怎么办

贺六浑继续跪拜说道“谢皇上。敬请皇上保重龙体,大魏千秋万代。”

孝庄帝挥了挥手。

等到贺六浑走了之后,皇上后座的屏风之后转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城阳王元徽。

在孝庄帝的诸多拥泵当中,元徽的地位还是最为牢靠的,也最为贴心。相比其他人而言,仍会是有几大优势,第一个优势就是元徽本来就属于皇亲贵族,一直以来都是孝庄帝的贴心人,从长乐王时代开始。第二个就是他比较会见风使舵,能够清楚的明白孝庄帝的需求。再一个就是他的心思比较活跃,能够拉拢到一部分人。所以他逐渐成为孝庄帝面前最红的人,慢慢地超过了元匡等。

“卿,你要我单独的招揽贺六浑,现在你也清楚,这个人不一定会为我所用。”孝庄帝比较生气。

“其实皇上,以微臣所见贺六浑心里还是有皇上的。”元徽说道。

“他的心里要是一点都没有朕,那也就是一个白眼狼啊。他第一次进京,在那个时候开始就对他那么好,不知道感恩图报的。”孝庄帝还是有点愤愤不平。你一个从怀朔出来的小兵,能够傍上我这么粗的大腿,居然还不投过来。晋王尔朱荣那么一个狂妄无知自高自大的人跟着他,你还不是要自取灭亡。

“皇上切莫心急。这个贺六浑,他的言语当中从来没有说过不投靠皇上,只是他现在放不下,尔朱荣的赏识之恩。越是在这样的时候,皇上一定要对这些拥有重兵的将领示好。”元徽说道。

“朕,对他们还不好吗只要是尔朱荣推荐的人选,要什么封赏我从来都没有阻拦过。他贺六浑小小年纪,现在就能够封为开国侯,还要什么”孝庄帝越说越觉得有点难受。其实他现在除了能够给别人名义上的爵位之外,还能够给什么呢什么都给不了。

“皇上,我觉得不仅仅是这样。如果耳朵聋,给什么封赏,您就批了,这个恩都还是尔朱荣所做的。应该把尔朱荣所报的封赏在提高一级两级,那就是皇上给他的重视。给的人越多,皇上您的威力就会越大,而朱荣心里就会越慌。”元徽这个家伙非常的聪明,其实他提的建议也非常的狠毒,就是从尔朱荣控制的人下手。你提拔他一级皇上居然给了他两级,你提拔他两级,皇上居然给了三级,这样下去手下的人肯定会认为尔朱荣不够意思,还是皇上比较大方,那就很有可能是离心离德了。

“好就听卿的话。还是这样做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孝庄帝还是能够听得进去建议,但是也知道这样还是要一个很长的过程。“不知道卿和李彧现在的练兵况怎么样”

孝庄帝其实也知道自己的一个最大的弱项,所以自己也开始练兵。

“启禀皇上。现在已经招募到了5000人,正在以继夜的训练,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定的成效。”元徽在这个招兵买马的过程当中,还是非常积极的。不仅仅是为了拥有一支部队,更重要的是其中可以贪污很多的钱财。元徽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钱,他觉得这个钱比女人还更可。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原来的女人居然给他戴了绿帽子。不过现在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早已经烟消云外自己爽啊,太爽了,所以他才认为必须要更好的把握住这个权位,才能够为所为。

正说到这个地方,门外太监突然间紧急的敲门说道“启奏陛下,皇后过来了。”

孝庄帝一听脸色就变了,赶紧的挥挥手说道“你赶紧走,你赶紧从侧门出去,千万不要被皇后看到了。”

246 大魏皇后

元徽走出去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听见外面一阵的脚步声。接下来就听到了外面的小太监挨揍的声音,然后过了一下子门就开了。

大魏皇后尔朱英娥,高挑丰满的身影站在了门口说道:“臣妾见过皇上。”

这个作揖姿势也是装模作样的做了一下,然后也不等皇上说话就直起腰了,然后走了进来。

“皇上,您身边的奴才现在越来越不长眼了。居然碍手碍脚的下次把这样的人都拖出去,杖毙了吧。”尔朱英娥说话的口气也非常的大。

“皇后啊,我们来到上党郡,你都已经杖毙了十个人了。再这样下去,朕的身边都没有人了。”孝庄帝无奈的说道。

现在想想真的是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就硬不下心来坚持,不让这个女人成为皇后?

开始进宫的时候这个女人还表现得温文尔雅,加上毕竟是大家闺秀,也读过一些书,而且丰满性感,所以自己不知不觉的就坠入了情网。但是接下去的时候自己就开始后悔了,真的是彻底的后悔,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嫉妒心太强。

凡是自己身边的任何女人,只要是女性,但和自己有任何的亲近,很有可能第二天就不见了人影,从此消失。不管是任何的女人,包括了嫔妃或者是宫女。整个后宫里面都充满了恐惧,以前还有一些宫女或者嫔妃,主动的向自己靠拢献身。现在所有的宫里的女性见到自己就跟见到鬼一样的到处躲避。

再发展下去,就连自己身边的太监也都开始有点担心了。只要是能够挡住她的去路,或者是向她多问两句的太监,特别是没有向他汇报皇帝行踪的太监,结局都是非常的凄惨。

到现在为止不仅仅是限于后宫的事务了,甚至连朝堂上的事务也开始插手,经常的来问自己要这个官要那个官。只要自己不答应他就开始哭诉,甚至是威胁说你这个皇帝都是我的父亲,把你当上来的,就这么点事情,还有那么犹豫吗?这么大的天下都给了你,连我都给了你,你还能够这样对我吗?

幸好自己守住了底线,朝政的事情坚决不让她插手,如果敢随意的把朝廷上的事情乱说的,太监也一样会被自己给杖毙。就这样才保住了自己的一些独立性,才能够去做一些事情。

就像现在肯定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说自己单独的见了贺六浑。肯定是过来打探消息,或者是兴师问罪的。

“皇上,您是在怪我吗?”尔朱英娥故意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问道。

“好啦,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现在正在处理朝务呢。”孝庄帝也有点气,所以脸上也不好看。

“现在还有多少朝务要处理,就待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尔朱英娥嘟囔道。

孝庄帝脸腾的就红了,这个皇帝当得实在是太憋屈了,的确自己现在没什么事情要干。就算自己要干也不可能做成任何事情所能够发号施令的区域,也就估计就限于这个皇宫。外面的人,到底有多少人听自己的,真的是未可知的事,这句话实在是太伤人了,直接就把皇上的脸给打到了地上,还放在地上踩。

看见皇上这样的一个样子,尔朱英娥也有点怕了,赶紧说道:“臣妾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让皇上您给肚子里的孩子取个名字呢。”

一提到孩子,孝庄帝的脸又缓和了一下。你真的是作孽啊,一方面不喜欢这个女人的装腔作势,一方面又迷恋她的**,在她身上拼命的折腾。当然也就只有自己去折腾她了,其他人哪里敢呢?

结果现在果然就折腾出事情,居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管怎么样,反正自己又有了下一代总还是高兴的事情。

“都还那么早呢,何必着急呢?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孝庄帝缓缓说道。

“臣妾现在在皇宫里就非常的无聊了,要不晚上安排一些人进皇宫来唱戏,或者是让一些人过来讲讲故事吧。”尔朱英娥说道。

不等皇上回答,尔朱英娥继续说道:“看戏都没有什么意思,要不还是请一些人过来讲一下故事吧,也给我们马上要出生的皇子增加一些英武之气,要不就叫那个这次打了胜仗的贺六浑将军进来说故事,你觉得怎么样?我听弟弟说她上次进宫来给大臣们讲故事,大家都说听得一愣一愣的,非常的有趣,要不也请他进来说一说。”

孝庄帝立马就开始警醒了,起来说道:“那怎么行,一个堂堂的侯爷,到皇宫里来给大家讲故事。绝对是不行的。”

侯爷进内宫,给一大群的嫔妃宫女来说,故事的传出去以后自己也没有办法对世上的人交代,这个脸都会被丢尽了。最关键的问题是自己才刚刚召见贺六浑,她立马就知道了,而且还也要见贺六浑,这怎么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实在是太无聊了。”尔朱英娥也不高兴了,最后说道:“那我现在把那些宫廷大臣的命妇朝到宫里来,一起聚一聚,也来庆祝一下这场大胜,这下总可以了吧?”

孝庄帝也被她搞得心烦意乱,赶紧点点头说道:“内宫里面的事情你想怎么做你就去做,就是自己注意一下场合,不要太累了自己。”

尔朱英娥立马露出了笑容说道:“臣妾谢过皇上,皇上真是太好,宴会办好,您抽空也来看一看啊。”

说完了这些东西之后,尔朱英娥立马开始告退走了。

孝庄帝想来想去总觉得有哪不对,好像自己又被带到坑里去了。

尔朱英娥回到内宫,马上叫过来一个太监。吩咐道:“你现在赶紧去见我的棣棣,告诉他,皇上答应了,我在内宫开始设宴。要他把所有的名单提供给我,哪些人必须要来到内宫参加宴会。”

原来尔朱英娥的真正目的不是前面那两个杂七杂八的事情,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想刷存在感,想让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尔朱家族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家族。让所有的贵妇人都明白,最应该投靠的人就是尔朱荣。

办过宴会的人都及时,一个宴会就是一个圈子。你能够进这个圈子,就说明你和大家是一体的人。尔朱英娥走的就是内线,让所有的贵妇人都明白,这个天下实际上是谁的。

贺六浑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他的心里也是非常的纠结。所以出了皇宫之后,立马就来到军营,约上崔蒿,苏焯一起聊聊。

这两个智囊团,听了贺六浑说的完整的经过之后,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崔蒿率先说道:“侯爷,现在还完全不是做选择的时候。其实按照我的说法来,您完全没有的选择。”

贺六浑疑惑道:“为什么这样说?”

崔蒿笑道:“现在您纠结的就是一方面皇上对您非常的欣赏,另外一方面晋王对你有知遇之恩,一路的提携才有了你现在。”

贺六浑点点头。

“但是现在皇上和晋王都有统一的目标,那就是要平定天下。所以现在根本就不用选择,只要你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贺六浑哦了一声,仿佛明白了。

苏焯点点头说道:“崔先生说的非常对。其实我想现在根本没有选择,其实就是坚持自己靠拢晋王的方向。一方面晋王的势力最大,特别是这一次经过了消灭葛荣之后,天下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晋王的权势了。另外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根据地就在怀朔。如果要是和晋王翻了脸,那我们。。。。”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个接下来的后果。怀朔属于边塞六镇之一,离开晋王的区域非常的近,而且这一块也是自己的依靠点。不管是从公事上来看,还是从私家的事情上来看,晋王的山西这都是非常重要的支柱。所有军队的粮食要靠他们提供,自己家里做生意的这些东西也要靠这些地方提供。怎么可能摆脱得了呢?

所以说屁股决定脑袋,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如果说侯爷觉得有点亏欠皇上的话,那么就多给一些皇上的名义上的支持,但是根本点上是一定不允许有所动摇的。”苏焯非常的明白人情世故,所以他最后给了贺六浑一个最好的建议。

贺六浑长叹一声说道:“的的确确现在我越来越看清了自己,还根本没有到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换句话说自己其实真的是没有选择的权利。”

一直以来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具备了充分的实力,从一个小兵发展成为了一个开国侯。这是多少人羡慕和嫉妒的对象,但是自己就算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也能够清醒的明白自己,完完全全对自己的命运做不了主。

所以自己现在只有一条路,继续的积攒实力,向最高点出发。在乱世当中,你只有拥有改变别人命运的力量,才可能真正意义上面自己做主。

所以说和平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在和平年代,每一个人才有自主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此刻的贺六浑,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一点,我命由人不由我。

247 面对第二个女人

畅谈之后,贺六浑觉得心里敞亮了好多。网毕竟现在自己不是小孩子,完全凭自己的意气用事不可能。自己可以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但是也必须要有自己的屁股来决定自己的思维,更重要的是凡事不能够以自己为主,而要以自己这个集团的利益为主。

再换个角度来说,自己也没有什么道义上的负罪感,因为自己也无法判断孝庄帝和尔朱荣这两个人究竟谁是真的为国为民。而且两个人都没有把矛盾公开化,自己急什么。现在能做的就是对两个人不会有违抗之心,对两位都尽心尽力,这才是大魏朝需要的。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最急迫的事情就是两个。第一个是尽快的把军队整顿好,定好计划出发。这是目前来说最迫切的一件事情,因为尔朱荣的计划里面自己这一支是属于西路军,也要按照时间计划尽快的抵达洛河。

尽管说,还不知道对手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现在的洛阳政府的防卫计划和部署。所以这一个任务是目前来说最紧迫的,而且来说涉及到的人和面又多。

第二个嘛,就是要尽快的处理好家里的这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虽然说第一个女人自己的老婆已经安定下来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那就是关于胡贵妃还有云姑娘。女人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啊,特别是在自己还不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时候。至于花弧同志,这几天完全就没有想。因为这个人物几乎就和自己的军队连在一起,只要自己没有离开军队,花弧一定就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所以自己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她曾经离开过或者怎么样,反正一直就在那里。

一想到这里贺六浑就觉得有点头疼,因为自己这一两天的确都没有见到胡贵妃,当然没有见到云姑娘了。因为自己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去看望别人,特别是孤男寡女的相处更没有可能性了。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的军队整顿完毕就立刻会出发,因为这不仅仅是尔朱荣的要求,也是皇上的迫切渴望。所以上党现在各方面都在大力的配合帮助自己整顿物质,充实兵马,调配兵器。

那也就是说自己留在家里的时间肯定不多的也就是一两天,怎么办啊。当然自己在家里和小宝一起逗着玩,那也是一种天伦之乐,开心不已,现在小家伙已经完全的喜欢上了自己,虽然还没有开口叫自己爸爸,但是其乐融融。

怀着纠结的心态,贺六浑回到了家里。

你进了后院才发现居然是胡贵妃和小宝在一起玩耍,玩捉迷藏的游戏。两个人一大一小逗得开开心心,那种笑容的确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自己的夫人昭君居然不在。

小宝一看见自己的父亲进来了,立马晃晃悠悠的跑了过来,嘴巴里面说道:“马,马。。”

原来这个小家伙喜欢上了父亲,是因为父亲愿意趴在地上给他当马骑。贺六浑冲着胡贵妃笑了一笑,然后立马趴在了地上。胡贵妃开始觉得有些尴尬,本来想躲着贺六浑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肯定自己不可能出去了。

胡贵妃帮忙小宝骑在父亲宽阔的背板上,小宝开心的在上面乱晃,嘴巴里面不停的大喊大叫:“驾,驾,。。。”一边,开心的小脚还踢父亲。

于是乎在厢房里面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场景,贺六浑趴在地上当马骑,然后在房间里爬来爬去,小家伙在胡贵妃的扶持下,在上面开开心心的到处笑。这个笑声充满了房间,房间里一种温馨的感觉。

接下来三个人又玩了一下其他的游戏,整个下午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网到了晚边三个人又一块吃了饭,然后帮这小家伙洗个澡,小家伙就开始赖到床上,两个人又陪着她一起讲故事说话。知道了,叶初小家伙闹的有点疲乏,开始昏昏欲睡,然后两个人又一起哄着小家伙睡觉。

在这一个下午的过程当中,贺六浑通过断断续续的对话知道了原来自己的夫人,被叫进宫里去参加盛会。这是所有的商品已上,幼儿园的夫人都必须进宫去,而且每个人都还备了一些礼物,据说是皇后过生日,加上庆祝这一次大胜,所以宫廷里这次宴会的规模特别的大。

小家伙睡着了之后,胡贵妃说了一声,我走了就准备出门。

贺六浑当然不会说你不要走这种话,而是站起来说道,那我送到你的房间去吧。

不用不用,胡贵妃连忙的摇手。小家伙一旦睡着了之后,胡贵妃那种从容与快乐一下子就没有了,反而是出现一种无助的卑微和娇弱。

贺六浑的确是看得有点心疼,说道:“你现在好一些了吗?”

说完这句话贺六浑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因为胡贵妃的眼泪立马就开始掉了下来,但是胡贵妃又不敢大声的哭泣,只是小声的抽泣,但是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掉落下来,颗粒非常之大。

“哎呀,不要哭不要哭,你知道我最怕女人哭了,现在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了,你现在完全可以安心的呆在这里啊。”贺六浑却是最怕女人哭,因为她知道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哭泣,只要一哭就显示出他的无助,显示出你的粗鲁和无礼,那么作为男人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就毋庸置疑了。

胡贵妃什么话都没有说,赶紧擦拭了一下眼泪,转身就离开了房间,开始向自己隔壁的小厢房小院落走过去。贺六浑自然跟在了后面,看着她的身影,发现的确消减了很多。还是一样的充满了魅力,也是一种成熟的魅力。

来到了自己的小院落门口,胡贵妃转过身来说道就到这里吧,你不要进去了。

贺六浑点点头奇怪道,为什么。

胡贵妃用劲的抿了抿嘴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儿子没有了。我的姑姑在这次洛阳兵乱当中也找不到了。现在我也根本不知道在沃野那边,自己的父母还在不在,据说那边也是经过兵乱之后死伤无数,反正我到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过。”

“我在冷宫里的时候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如果要是真的被南朝的兵马冲进来,我就一定会自杀。但是我想不到的是你居然真的派了一些兵马来救我,所以我心里觉得一下子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我不知道你是因为真正的喜欢我,还是因为信守承诺要给我安全。但是我现在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你家夫人之后,我就发现我真的很羡慕她。”

“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人,好的我们都不忍心去伤害她,欺骗她。特别是你们家小宝,我真的很喜欢,一看见小宝我就觉得那就是我自己的骨肉,所以我会用全身心来守护她。”

“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和他说过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所以她现在对我非常的好,而且非常的客气,那么我就想,这辈子能够留在你们家就做一个这样的保姆,我也愿意了,但是我绝对不希望你和我一起来欺骗她,隐瞒她做什么事情,那会让我在这个家里都呆不下去,就像刚才我就一定不想在那个房间里面和你说什么,因为我觉得那个房间就是你和她的而不是我的。”

“你明白吗?”胡贵妃居然站在门口抽泣着,把这么多的话都说完了,然后手扶着门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贺六浑心都真的是碎了,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两个人之间的情感的的确确是有一段经历之后逐渐升华,然后真正的是彼此爱上过对方。到了后面的时候,又因为一些利益纠葛,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还利用过这个女人,这个可怜的女人。

现在总算她活了下来,而且还能够安安心心的呆在自己家里,这也算是一个不幸当中的万幸吧。

贺六浑一步上前,蛮不讲理的把这一个娇弱的身躯搂在了怀里。其实胡贵妃的身材非常好,不比贺六浑矮了多少。但是她的外表和内心都已经完全的脆弱无比,所以贺六浑一搂她,她就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反抗不出来,就这样被狠狠的搂在怀里。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愿意脱开这样蛮横的怀抱。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真的是喜欢你,特别是现在你安然无恙,能够留在家里,我觉得非常的高兴,你怎么样做都可以,就是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人了,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的家。”

这些话一说完,胡贵妃的眼泪不停的掉,一下子就把贺六浑胸前的衣裳都湿透了。

“我的确是现在不知道怎么跟昭君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你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到后面一定会和他如实的说出来,也一定会让你安安稳稳的留在自己家里好不好?你答应我,我保证现在不碰你一下。以后我会堂堂正正的过来,你一定要等我,因为接下去的几天我马上可能就要出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但是只要我一回来,我就一定会跟昭君如实的坦白。她一定会理解我们的,你放心好了。”贺六浑搂着自己怀里这个颤巍巍的女人把话说完了。

248 诰命夫人

“你马上就要走吗?”胡贵妃停止了哭泣,抬头看了贺六浑。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回来其实是整顿兵马,作为西路军,马上就要兵进洛河。”

“好的,我等你回来。”胡贵妃猛的扬起头主动的亲了贺六浑一下,然后推开他的怀抱跑进房间,把门砰地关上。

贺六浑笑的摇摇头,走了。

能够有这样一个承诺,等你回来就已经很够了。说句心里话,对于胡贵妃自己心里的那种爱意,也是真真切切的。很多女人都在纠结,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爱很多的女人。其实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男人之所以可以做到爱很多的女人,那就是因为他的生理和心理,甚至是文化概念所导致的。再说的直白一点,这是一个父系社会,而不是一个母系氏族社会。抛开了真正意义上的文化背景和传统意识来谈对等的爱情,那是完全不现实的。

贺六浑对于自己身边的这些女人,的的确确都是认真的。当然一个男人之所以有很多女人,除了那些纨绔子弟和故意欺骗女人感情的之外,大多数都是因为这个男的有自己的权势和地位,有自己的能力和精力。一个男人如果没有自己的事业和地位,那么他完完全全不可能去应付那么多的女人,当然这些女人也绝对不会去喜欢他。

其实公平这个词语一直都会存在,那是因为世界上不公的事情一定是在那绝大多数。就像正义这个词一直都会存在,那是因为很多的事情,潜意识里,潜规则里都是非正义的。

事业是男人的脊梁骨,女人是男人的小背心。

晚上一直到很晚,昭君才回来了。

而且喝得醉醺醺的,这是贺六浑第一次看到昭君喝这么多的酒。虽然说有点惊讶,但是还是非常认真的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把她服侍好,擦脸倒水,然后安稳的放在床上。

等到一切安定下来之后,坐在床头,贺六浑问道:“今天怎么喝这么多的酒啊?”

“夫君,今天我也没办法,但是的确非常的开心。你知道吗今天我居然成为皇宫宴会的主角。“昭君脸上红扑扑的,带着醉意媚笑。嘴巴里都是酒气,熏得头晕。

“但是也不要喝酒这么多啊。”贺六浑说道。

“哪里能拒绝啊。皇后说我家夫君乃是当世豪杰,辅佐晋王得大功。还说一定会让皇上给我诰命夫人。所以,其他夫人都来恭喜,自然喝得多了。“昭君也是第一次喝成这样,说完这些之后醉眼迷离。

“就是对你一个人说吗?”贺六浑问道。

“那是当然了,其他人的夫君又没有那么多战功了。”昭君说几句,很快就昏睡过去了。

贺六浑感觉有点不对劲,就把阿莲叫了过来。

但是阿莲没有进入大殿,所以也不知道很多东西。贺六浑问不出什么,只好不多想,睡觉去了。

第二日起来,昭君还没有酒醒。贺六浑又必须去军营做各种准备,所以就先走了。

结果等到晚边回家时,才发现家里多了很多人,都是来祝贺的。原来今天就有天使来到家里宣布敕令,娄昭君果然被封为二品诰命夫人。很多贵夫人来家贺喜,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贺六浑自然不好参与到这些女人当中去,到了客厅与神采飞扬的昭君招呼一声,就先到后堂去了。

胡贵妃自然也是躲在小院落不出门,陪伴小宝在开心。贺六浑也加入这个群体,不亦乐乎。

昭君甚至忙到晚饭都没有吃,因此三人行换了个女主人而已,变成了贺六浑,胡贵妃,小宝三个人吃饭,也是一样的开开心心。看得出来,胡贵妃也是真的高兴,很安稳的感受。所有过程都是自然而然,当然也没有和贺六浑有任何的亲密行为。

晚间,贺六浑独守空房。

随手拿过一本兵书在翻看,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样。

宋朝诗人黄鲁直有一句名言:人不读书,一日则尘俗其间,二日则照镜面目可憎,三日则对人言语无味。林语堂将这句话解释为,你三日不读书,别人就会觉得你语言无味,面目可憎。一个不爱读书的人往往是乏味的因而是不让人喜欢的。周国平解释为,自己三日不读书,就会觉得自惭形秽,羞于对人说话,觉得没脸见人。

鲜卑族的人汉化之前,哪里有读书的可能性?字都不认识。完全是凭借本能和经验在作战,夺得天下之后,再不读书,自然就退化腐朽,最终消亡。因为读书代表的是进步!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读书,那就意味着自己就是依靠原来的那些积累在支撑,不继续思考提升自己,可能不知不觉自己就落伍了。

想着这些东西,贺六浑逐渐安静下来,看进去了书。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昭君终于进来了,虽然非常累,但是神采飞扬。

“夫人,看起来你非常的开心啊。那我这里还要不要再祝贺你一下?”贺六浑开玩笑说道。

“当然高兴了,现在我也是属于官身了。”昭君妩媚的笑道,在灯光下充满了魅力。

“恭喜恭喜恭喜,再次恭喜啊。”贺六浑哈哈大笑。

“夫君。这次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开心。嫁给你之后,这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因为这几天来到,我就可以让家里所有原来嫌弃我的人,嘲笑我的人都闭嘴。现在我嫁给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赫赫战功的将军。凭借着我父亲的能力,现在我也终于得到了二品诰命夫人。以前的时候还担心做生意的时候别人看不起,现在我就更不用担心了,哎呀,真的是叫扬眉吐气啊。”昭君非常的开心激动,所以话语也多,一下子就叨叨了很多东西。也把原来积累在心中的一些郁闷输吐了出来。

贺六浑心里也非常的感动,直到自己夫人嫁给自己,的确是太伟大了。那个时候自己就是一无所有的小兵,之后才逐渐的慢慢提升,但是跟他们家的家底来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昭君坚持要嫁给自己一个小兵,这样的婚事是就不可能发生的。

其实这个时候贺六浑心里还有一些阴影。因为他发现这个问题比较大,就是所有的人当中只有昭君得了诰命夫人。这就有点是枪打出头鸟,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当中的眼中钉。尔朱荣手下那么多的将军,他们的夫人也都在,这些将军也都取得了不俗的战绩,但是都没有在这一次的封赏当中,有任何收获。所以这一个封赏是极其不妥的,而且是一个非常不利的地位。

但是现在昭君那么高兴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给她泼冷水,以后再提醒她吧。相信昭君如此聪明的人,应该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后面应该会把握分寸的。

一个晚上自然又是春光无限,而且这次两个人水*融,感觉非常之好。

翌日,再次来到军营,一切准备就绪。侯景也来了,虽然脸上看不出任何的问题,还是一样的和兄弟们打哈哈,但是其他兄弟们对他的态度似乎都有了一些隔阂。这次他也是带了一部分人,作为贺六浑所辖其中的一支部队。只不过人数少了很多,只有1000多人。

这一次,贺六浑所率领的军队,差不多就是上党郡目前所有能拿出来的战兵。只留下了3000护卫队,是保卫皇上安全的。其他全部整编到位,一共人马是35000多人。其中25000人是骑兵,1万人是步兵。真正主要的精锐还是贺六浑自己所带的这2万人,15000的骑兵和5000的步兵。骑兵主要是由卢长贵花弧高岳所带领。步兵主要是由侯莫陈率领。司马子如自然是副帅。

根据现在所有能得到的情况,现在北海王军主要的部队已经向山西靠拢。贺六浑所率领的西路军必须要尽快出发,攻下前方的太行陉。

太行陉又称太行道,是沟通晋城市和豫西北的一条重要通道。南起河南沁阳北部常平乡,北接晋城市泽州县碗城村。是著名的“兵要首地”、“商旅通衢”。

这条路贺六浑太熟悉了,因为原来做驿使时,这是必经之路。此起晋城市泽州县天井关,南至河南省沁阳常平村之间的太行道,山路盘绕似羊肠,关隘林立若星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特别是天井关,更是天下名关。古人称““形胜名天下,危关压太行”。

太行陉一带的关隘共包括羊肠坂、盘石长城、碗子城、古长城、孟良寨、焦赞营、大口、小口、关爷岭、斑鸠岭、揽车村、天井关等多处要塞。这些地方路人行走都非常危险,更不要说作战了。

最险要处是沁阳常平村到今晋城市泽州县天井关村这一段。在这四十里中,太行陉由沁河平原托举上升到相对高度1500多米的太行之巅,所经之处,崇山峻岭,瀑流湍急,实为险隘。换句话说,就是在1000多米的高山上攻城拔寨,而不是在平地上。

再艰险的路自己也要去趟,这是军人的天职。

249 遥看第三位女人

到了开拔的日子,贺六浑真的是依依不舍。

刚刚和小家伙搞熟了,现在又要分离。现在每天起来之后都会来找爸爸,当然最喜欢的还是要爸爸给坐马骑。贺六浑最怕的就是再过一段时间回来,她可能又不认识自己了。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够偷偷摸摸的出门,还不让小家伙知道。

皇上虽然非常的重视,但是这次没有来送别。而是继续让元徽做代表,元徽现在是春风得意,拜司州牧,除侍中、大司马、太尉公,总统内外。自然是代表皇上的无二人选。

在大校场完成誓师仪式之后,大军开拔。

贺六浑总觉得有些遗憾,那就是云姑娘除了第一天自己看见了之外,后面就没有任何消息。当然自己也不可能去找她,因为你没有任何的理由。但是这个女孩子就像一个梦中的仙女一样萦绕在自己心中,这种情感是任何一个女孩子带不来的。不管什么时候,自己都记得和她的每一刻。虽然说自己和她接触的时间其实最短,甚至说得再不好听一点,连手都没有碰过。

沿着城里的大路,部队继续的向前进发。

这一次依旧有很多的百姓自发的在道路两旁送行,依旧是原来的热情,原来的模式。当然人群里面还有更多的人在哭泣,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这里面自己的父兄很有可能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但是送别人群的热情依旧高涨,不停的有人在人群中高喊,打回洛阳去。杀灭叛贼。

贺六浑是在队伍的中间,骑在满江红身上。没有刻意的往路两边看,因为他知道赵军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离别,虽然也在哭泣,但是她不会到路上来送。因为两个人已经约定好了,不要送别,只来接回。特别是那个小家伙不能来,来了,自己都会掉眼泪。

快看见城门口了。

贺六浑依旧没有感受到那道靓丽的倩影。

前锋部队已经在陆陆续续的走出城门洞,这是贺六浑一眼就看见了从楼上高台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个身影站在木台上,竖抱琵琶。所有士兵都看见了,那个飘飘欲仙的白色身影。

从第一个士兵走进城门洞开始,琵琶声就响了起来。

先是《十面埋伏》,开始的全曲序引“列营”,表现出征前的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的激励场面。接下去“吹打”、“点将”接连不断的长轮指“扣、抹、弹、抹”,能感受到表现将士威武的气派。再下去“排阵”,“走队”,直到九里山大战,能从激昂的声调中感受两军激战的生死搏杀场面。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震撼人心。

这时,贺六浑走近了城门洞,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魂牵梦萦的女子。

曲风一变,变成了《夕阳箫鼓》。风格一下子变成了委婉质朴。

从开始的“江楼钟鼓”能够感到夕阳映江面,熏风拂涟漪。曲调柔和优美,委婉平静;接下去如见江风习习,花草摇曳,水中倒影,层迭恍惚。然后进入“水深云际”,那种“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的壮阔感受油然而生。

贺六浑在部队中不能停留,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色的身影消失。但是那个音乐一直在持续,速度加快,犹如白帆点点,遥闻渔歌,由远而近,逐歌四起。

走到城门口时正是全曲的*,第九段“唉乃归舟”,渐渐的归舟远去,万籁皆寂,春江显得更加宁静,全曲在悠扬徐缓的旋律中结束,使人回味无穷。

没有一个人发声,只有部队的整齐脚步声。

就连围观送别的群众都安静了下来,一起倾听这美妙的音乐。

这个白色的身影,不仅仅留在贺六浑的梦里,也深深的刻在所有出征士兵的梦里。

贺六浑知道,这个女人是爱极了自己,但是她也知道所有的一切为难和痛苦。她只有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意,用自己的琵琶来送别情郎。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胜过千言万语。

这个女人已经刻印在自己心底,永远不可能消失了。真正的爱恋就是这样,不在一起,但心无法分开。这么多女人当中,贺六浑真正魂牵梦绕的,永远是这个云朵一般的女子。

司马子如在队伍最前面,高岳在最后面。花弧,重甲铁骑的直接领导,自然是紧跟在贺六浑边上的。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贺六浑一眼,这个家伙,怎么那么舒服,这么多女人喜欢他。

这个女人真是太大胆了!而且实在是太美太虚幻了。花弧完全没有一点嫉妒的心态,就是她自己看到这个场景都深深的感动。

在飞机发明之前,评价一个地方是不是战略要地,主要就是两大要素:其一,山;其二,水。也就是古人常说的山川之险。洛阳西有崤山、函谷,东有荥阳、虎牢,北有黄河、孟津,南有龙门、伊阙,看似天险,实为天牢,因为从四处险固进至洛阳城下,都只须一天,战略纵深狭小,所以张良反对在此建都。

出城之后,侯景这时凑了上来,说道:“侯爷,末将有要事禀报。”

贺六浑也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家伙了,总是不识趣。自己刚刚还在那么忧伤的环境之下,人都还没缓过来。脸色那么沉重,你这个家伙就看不见吗?每次总是挑自己不爽的时候,或者不该来的时候说话。

但是不管怎么样,也是多年的兄弟,收拾一下心情,淡淡的回应。

其实也真的是冤枉侯景了。这个家伙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想得更多一点,反而惹出事情来,他原本的想法就是想就会把事情来缓和一下贺六浑的情绪。当然他要汇报的情况也比较重要。

“侯爷,目前得到一些情报。主要是关于伪帝元灏和那个南朝将军的。”侯景献媚道。

说句实话,侯景原来离开贺六浑去发展也不能够说别人不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他自己就没有想到,现在又得回头来贺六浑的麾下。但是脸皮对于他来说不是问题,所以他完全没有难受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种人,他的目标就是媚上。其实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你是他的上级,他都会拍马屁。也就是说,他的眼睛就盯着那个屁股下的位子,而不是上面的人。当然媚上的人必然欺下。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人,每一个时代都有。侯景也是如此而已。

所以上位者自己必须想得开,不然死的很惨。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待会休息时再说吧。”

侯景讪笑道:“好的。”

等过了一阵子,大军来到休息地时,司马子如在前面不回来。其他人如花弧,卢长贵等人都凑了过来。贺六浑边吃干粮,示意侯景说吧。

“伪帝元灏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洛阳城。整个黄河以南的区域都已经完全投靠了他,已经开始称帝。势力范围很大。“侯景开口说道。

卢长贵笑道:“你个家伙,就是知道这些吗?我都听说了一个故事。起初,元颢入洛阳时,当天刮了暴风;准备进入阊阖门时,马大惊不肯前进,让人牵住马辔才进去。“

花弧哦了一声说道:“这算不算寓意不好。”

卢长贵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当然。据说有位恒农人杨昙华对人说:“元颢肯定当不成皇帝,暂时穿帝服戴衮冕,过不了六十天。”

贺六浑点点头笑道:“以前更始从洛阳往西,刚出发,马就惊跑了,撞上北宫的铁柱子,三匹马都死了,而更始最终没有帝位。以古喻今,征兆是一样的。”。

众人大笑。

高岳笑道:“那我大哥的迹象就不得了了。据说每次到建兴驿就一定有风雨。那寓意肯定好吧!”

贺若敦居然也补充了一句说道:“当然,师傅说过,风从龙,那是很好的说法。”

贺六浑赶紧瞪了他一眼说道:“聊聊天可以,别胡说八道。”

贺若敦闭嘴,吃东西去了。高岳吐了吐舌头,也不说这个话题了。

贺六浑继续问道:“侯景,我其实最想知道那个南朝的将军,你也和他对过战,说说这个吧。”

“大哥,那是那些军队太差劲了,连个军纪都搞不定,站都站不直。等到我们真的去了,还不是一样横扫。你完全可以放心,第一阵交给我了。”卢长贵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站起来!”贺六浑突然间大怒。

众人都呆了。

卢长贵挠挠头,赶紧起立。

“再说一遍这样的话,立马鞭打三十。”贺六浑严词厉色说道。“我们兄弟们打战,最怕的就是骄傲!而且你们一定要记住,打仗这件事情,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点疏忽。因为只要是战败结局就可能就是死亡,也就是一次失败就可能全军覆没。人命关天的事情,而且是那么多条人命,哪能够这样随便的吹牛。”

贺六浑之所以要发火,就是因为他发现所有的兄弟们都有点自高自大,不知道怎么牛逼了。特别是这一次在上党接受到了最大礼遇之后。所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最厉害的对付别人的办法,那就是叫捧杀。

250 奇葩说

侯景说句心里话,真的有点怕贺六浑。倒并不是说贺六浑的武力值有多高,或者他的势力有多大。还是怕他的胸怀、威望和见识。从开始认识贺六浑,自己感觉到这个人物实在是太强大了,一方面运气比较好,老天爷总是照顾她,另外一方面他的学识和能力远远的超过了自己,所以自己一直就感觉活在他的阴影当中。之所以自己想离开他,独创一个天地,也就是因为有这个潜意识在里面。

就像这一次洛阳城被占,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一个偶然事故,每一个人都认为尔朱荣来了,那么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贺六浑自己去也可以很快击败他们重新占领洛阳。只有他自己知道对方的军队有多么的强大,因为自己经历过。

无知者无畏,这就是铁一般的真理。

因为刚刚贺六浑的发怒,大家迅速冷静了下来。一起看这沉默了很久的侯景。

侯景咳嗽一声说道:“侯爷,各位将军。那个南朝陈将军的确是真的可怕!”

随着侯景的讲述,环绕着坐在地上的各位将军更是安静了。

这个南朝陈庆之手下只有七千骑,当时魏境内兵力约有近百万之众,以七千对百万,但陈庆之毫无畏惧。率军进攻,一日攻占三城,迫使丘大千投降。从梁魏边境开始在魏的领土内进击一百四十天,其间激战四十七次,水、陆、山地、城市攻坚作战全部都获得胜利,共攻陷了三十二座城池,击灭十万多兵力,击败击退约三十万兵力。对都城洛阳造成了极大的震撼,逼的孝庄帝带领的北魏朝廷不得不放弃洛阳,退至山西,洛阳就这样变成了一个空城。更让人吃惊的是陈庆之在占领洛阳后所率的七千骑几乎没有损伤。于是洛阳便有童谣说:“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因为当时陈庆之的部队都穿白衣,给敌方在心理上造成一种震撼,见到白袍就已经无心恋战了。

听到白袍时,大家都看了一眼贺六浑。

侯景继续说道:“那次对战。其实我们有2万部队,对方只有七千人马。但是完全的一边倒!我跟随侯爷也打过仗,没有这样窝囊的。对战开始,对方根本没有直接接触,混战一起。而是直接穿过大阵,直捣中军。侯爷,真的叫势如破竹!速度太快了!就是对方仿佛知道我们的弱点,从中间连接线直插而入,我们很多部队都是蒙的,就看见中军大旗倒了。然后就是崩溃,逃跑。我当时在左翼,眼睁睁的看见他们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

花弧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拦住?”

侯景摇摇头说道:“他们攻来,是我们的左翼的最边缘。部队只能是边缘的人马去拦截。大队人马要调动转身,哪里那么容易?等我们转过来,他们已经冲过去了。而且他们的马快,力大无比,每个人都是红了眼一样,根本就不怕死。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对,就像一根通红的铁条直插木板,呲的一声就穿透了。留下一地的尸体和血流。”

卢长贵忍不住说道:“夸张了吧,没有将领挡得住吗?”

“卢将军,你直接接触一次就知道。他的手下一个个都是吃了人肉,血红的眼睛,非常吓人。听说鱼天愍,宋景休这些人都是万夫不当之勇。我没有直接对战,等我收兵想转身时,其他部队已经散了。我也收拢不住军队,大家都恐慌。”侯景脸色比较苍白,看得出来内心里还有一些恐惧。

所有的兄弟们都有点沉默了,虽然大家不太喜欢侯景的,有点阴阳怪气。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家伙打起仗来是不怕死的,而且自有自己的一套。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说起了对方的军队,居然有点害怕。

“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和对方打过一下吗?”贺若敦问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对方的单兵实力,作战能力究竟是什么层级?

侯景站了起来,转身开始脱下盔甲。现在他身上穿的是一套皮甲,所以卸下来非常方便,而且他没有写全套,只是把左手上边的地方脱了下来。

都是男人,所以无所谓,就包括花弧看了也无所谓,他其实也算是一个男人了。但是脱下了这个衣服之后大家一看,还是吸了一口冷气。

侯景肩胛骨的地方居然有一个空洞。就是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尖锐的物体穿过了肩胛骨,然后导致两边没有合拢,现在流下了一道森森伤疤,而且中间居然深深的一个洞。

“我有和他们对战过,这就是当时对战留下来的纪念。”侯景惨笑道。

原来自己在逃跑的过程当中,有几个士兵在后面追杀,冲过来的时候一枪一个基本上没有一回合的敌人。难怪没有人敢反抗,因为对方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所以当时侯景发现逃不过,被迫的转身带着几个亲兵就和他们对打了起来。

这十多个亲兵很快就被追过来的五个人一一刺落马下就是一枪一个,亲兵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侯景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当时正在和为首的一员将领对抗。但是对方的速度太快,而且力量太大,他的枪法好像有一种粘性。贴着自己的枪往里扎,自己一个躲闪不及对方的枪,直接从肩胛骨处穿了过去。然后被挑落马下,结果对方根本看都不看,自己又朝下一个目标奔去,就这样自己幸运的捡到了一条命。

侯景狼狈的趴在地上看着对方,这支部队分散开来,就像赶羊群一样冲杀一阵,慢慢的驱赶一阵又冲杀一阵,又慢慢的驱赶,这样2万人的部队就被他们这样给完全打散了,到处都是在逃命的人。

“一枪就把你给挑落马下?”贺若敦皱着眉头问道。如果对方是一枪,就可以把侯景挑落马下的话,那么这个实力至少是和自己相当,而且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他人听完这句话之后更加的沉默了,没有人在说侯景是在说假话,因为身上的伤疤就可以看得出来,的确当时经历了生死大战。

崔蒿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这也太恐怖了吧,他不是每一个士兵都是这样吧,那简直就是无敌枪神的部队了。”

侯景叹了口气说道:“从我见到的那五六个人,应该都是这个水平差不多。”

花弧笑了笑说道:“别怕别怕,别涨敌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这样的人肯定是吃了药。”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贺若敦,你怎么看对方士兵的战斗力?”

贺若敦摇摇头说道:“如果都是能够一枪就挑下侯景的人,那就不是一队士兵,而是一队将军了。”其实他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是这样的一支队伍当然无敌了,换句话说,如果3000个人都是像贺若敦这样的人物冲了出来,那当然是杀遍全国无敌手了。

贺六浑嗯了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其他兄弟们再也没有那种趾高气扬得意洋洋的感受,反而都觉得有一些担心。

“各位兄弟,现在我们应该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吧。这一次的滏口大战,其实你们跟着我都已经见识到了晋王直辖部队的犀利程度。但是估计你们都跟我一样,想着这一支部队,明显的比我们要强的多,无论是他兵员的素质还是他的战术。现在侯景兄弟应该不会骗我们他说的这一支部队,那就是比晋王部队还要更恐怖的存在。这一支部队的指挥官能够非常明确的看清楚对方大阵的弱点,非常准确的出击,再加上他们当兵的素质强悍,当然无往而不胜。”贺六浑总结道。

看着大家沉默的样子,贺六浑这个时候反而要大家说话,这就是领导者的功力水平了。

”贺若敦,碰见这样的部队,你怕吗?”贺六浑问道。

“见到谁我都不怕,更何况是这样的部队。”贺若敦非常的自傲,因为他知道单凭个人武艺,真的还没有见到自己需要担心的人物。

“那你带着队伍面对这样的部队怎么办??”贺六浑继续问道。

“这个嘛,就还没有先想好。”贺若敦老老实实。

花弧突然间站了起来说道:“那就不一定要硬拼,我们就结成圆阵进行对抗,用有生力量去消耗他们,我不相信我们用数量上来比,怎么就扛不住他们?”

贺六浑点点头赞同。

花弧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可以用弩箭覆盖,最好是用重弓来覆盖。再不济的办法就是用重骑兵对抗,我就不相信冲不垮他们。”

贺六浑笑道:“任何一支部队都有它的弱点,我们现在看到觉得它非常强大无懈可击,但实际上面我们是还没有真正去找到他的破绽。”

“真正的强军,那就是遇强则强。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了奋斗的方向,这才是这一次战斗当中最宝贵的财富,我们一定要重视每一个对手,而且从每一个对手当中吸取经验,吸取长处。就像这一次看到晋王军队的作战,至少我们明白了,重弓部队原来可以如此的强悍,也明白了这些部队训练到了极致,那就是他的负重能力和作战能力,持久能力都比我们要强大得多,所以下一步的时候我们不是骄傲,而是应该继续更加刻苦的训练,更加努力的去提高自己。兄弟们有没有信心?”贺六浑笑道。

“有!”众人齐声应道。

251 再过晋城

接下去自然又是赶路,这次赶路的途中,每一位将军都在自觉的要求队伍的纪律和风貌,看得出来大家心里都接受了这个观点,那就是平常一定要加强训练和配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崔蒿是一直陪在贺六浑身边,两个人策马并行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谈到了刚刚这个话题。

“世界上还真的有这么强的军队吗?”贺六浑问道,其实也是在自言自语。刚才的确是雄心万丈,因为在所有人面前绝对不能够示弱,但是冷静下来之后自己的的确确还是感觉到有一点点压力。

“侯景应该没有说假话,刚刚我还特意去问了问,还得到了一些更多的消息。”崔蒿脸色也不太好看,因为的确大家通过这次对比之后,至少有一点点打击吧。从实力上来看自己这些部队居然离开晋王的部队有差距,当然离开这个南朝陈将军的部队更有差距了。

“哦,他又说了一些什么东西。”贺六浑问道。说不奇怪,不好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这支部队已经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面前,或许自己就将面对他。

“他说这次部队完全不同于南朝原来的军队。南朝的军队绝大部分是步兵,但是这支部队基本上都是骑兵。还有更奇怪的就是领队的这个陈将军,据说自己的武功并不高强,而且人也是白白净净,就像一个书生。”崔蒿说道,看得出来这些消息都让他觉得非常的惊讶。

“一个书生?”贺六浑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让自己真的有点无法接受了。

“是啊,他所说的这些攻城拔寨的事情都是准确无误的,的的确确南朝就只派了这7000兵马过来。当然真正到后面作战的时候,其实当然不止是这7000人。因为一路上搜罗了一些,也愿意投靠北海王,反对尔朱荣的人马。这7000人主要就是负责冲锋陷阵,作为主力部队出击。其他方面还有相当部分,也有几万人跟在后面做辅助工作。”崔蒿继续说道。

“那应该自然,如果要是就真的从头到尾只有7000人马就能够横扫几十座城市的话,那我们真的就太差了。”贺六浑笑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就有可能是战神附体。

但是崔蒿一点都没有笑,反而皱着眉头说道:“其实他还有一些东西没有细说,我听了那些东西之后反而更有一些压力。”

贺六浑也不笑了,问道:“还有什么消息吗?”

“侯景这一次战败回来居然没有被处分,也没有被停职,反而还给他补充了人马,让他能够跟随我们一起作战,你知道什么原因吗?”崔蒿反问道。

贺六浑当然摇摇头。

在大魏朝,如果是一个官员失去了自己的领地,那么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局。当然现在因为丢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政府如果都要杀人的官员几乎都会被杀光,所以现在自然会放松了一些。但是侯景这次战败逃跑回来,的的确确至少是要被罢免官职。

“因为有人在前面输的比他更惨。元天穆!”崔蒿说道。

贺六浑哦了一声。

“元天穆在荥阳城下跟陈将军对抗的时候,20万人居然被他7000元给冲垮了。要不是它自己跑得快,估计都会被俘虏。”崔蒿这个时候笑了起来,当然笑得很难看,也很无助。

贺六浑能够啊的一声表示惊讶之外,当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虽然说他知道元天穆的领军的作战能力不怎么样,但是他也能够带兵去平叛,剿灭了邢杲。但是他居然也是20万人,就这样被别人给冲垮。这不就是一个滏口口大战的翻版吗?

“据说当时元天穆就是有点骄傲自满,刚刚成功平叛回来集中带着部队20万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新阳城下,结果没有想到对方根本没有在城里坚守,而是趁他们路远人疲,直接带着兵马杀奔过来,趁元天穆根本没有站稳脚步,就一下子兵败如山倒。这个陈将军的用兵策略实在是有过人之处,他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真的是佩服佩服啊。”崔蒿之所以觉得有点压力,是因为他发现对手的的确确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对手,而且有可能比自己还要更加的冷静,更加的强大,更加的思维敏捷。

贺六浑这个时候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其实我每次都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因为我碰到的对手都太差,现在有了两个可以追赶的目标,我应该觉得更加的幸运。”

崔蒿也被贺六浑的情绪感染了,也开始露出了一点点微笑说道:“有这么两个强大的对手,你怎么会觉得幸运呢?”

贺六浑说道:“当然是非常的幸运了。最幸运的就是他们现在没有成为我的对手。反而给了我学习的时间,让我有可能赶超他们,这难道不是很幸运吗?”

崔蒿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就是非常的佩服你,你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都能够很乐观,而且什么时候都在学习都在进步,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将军!”

贺六浑咳咳咳几下说道:“崔蒿兄,你这是不是算是来捧杀我?”

崔蒿与贺六浑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从上党到洛阳,必然经过晋城,自然又会经过建兴驿。这些地方都是贺六浑等人经常路过的地方,而且在这些地方还发生过很多有趣的小故事。比如说现在卢长贵又拉的侯景开始准备打赌,赌博的题目就是大军经过晋城,建兴驿站的时候还会不会下雨?

这次大战,卓力帆自然也跟过来了。他现在和卢景裕是贺六浑最宝贝的两个财富。一个人会打铁,而且悟性很高,出来的兵器结实耐用。另外一个人会*,而且现在研究的越来越透彻。

当然现在还没有到他们俩能够露面的机会,都是好好的被掩藏在队伍当中,特别是卢景裕根本就没有让他来,还在山西的那个城堡里面继续的研究。

卓力帆听到他们两个人打赌,笑道:“这就不用打赌了吧,现在就连晋城的老百姓都知道,只要是我们家侯爷带队人马经过,必定会下雨的。”

“凡事都有例外,不就是一顿饭的事情嘛,反正我跟你赌了,我保证大军明天经过晋城的时候不会下雨。”卢长贵其实也是闲的无聊,主要是想和侯景逗趣。这个时候大军已经开始停歇了下来,准备扎营住宿。

侯景经过这么几天和兄弟们又开始熟络了起来,所以他也放开一些,说道:“我其实根本就不愿意跟你打赌,每一次你赢了就一定要我实现诺言,而你自己输了就当做不知道这回事,厚着脸皮就跑了,我哪里有你这么厚的脸皮,天天要去跟着你追那些诺言的实现。”

卢长贵大怒道:“你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怀疑我的人品吗?卓力帆,我是那么差的人吗?我是那么说话不算数的人吗?你告诉他,你来告诉他”手指头都快指到侯景的鼻子上。

卓力帆赶紧摇摇头,摆摆手说道:“这个问题我不参与啊,到了晋城我还要去看望一下我的父亲,等会被你们俩给扯住了,说不定侯爷一怒我还走不了呢。”

侯景偷笑,卢长贵大怒,更是要卓力帆说道说道。

这时贺若敦走了过来,翻着白眼看了看两个人说道:“你们俩吵什么吵?要么两个人就打一顿不就完了吗?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一番话下来,结果侯景和卢长贵两个人同时气的哇哇大叫也要开始与贺若敦决斗。贺若敦不知可否,被吵得急了,张口就说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我省得麻烦,一枪一个就可以了。”

这下子侯景更难过了,这以前一个不就是说我吗啊,脸都急红了。

花弧策马过来喊到:“侯爷有令,命你们两个赶紧去报到。有任务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个个都不服气,但是一听到有命令之后,马上不吵了。赶紧去收拾一下,策马赶奔打中军大帐。

到了中军大帐之后才发现所有的将领都已经集合完毕,现在就等自己了。

人马到齐了之后,还是按照惯例。司马子如站在已经摆好的沙盘上,招呼所有的人过来看。

一看见这个沙盘,在看见司马子如手指的那个地方,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那个地方就叫天井关!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寨子,就像一个碗。

大家之所以吸一口冷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敌人的数目多少问题,而是因为这些关口实在是太狭窄而且太险峻。

天井关就是在海拔1000多米的山上,一座关卡。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大队人马要先爬几个时辰的山,然后赶到这个寨门下面才能够进攻。如果你要是没有攻下来的话,那么你接下去的日子就难过了,因为你驻扎在山上的话,那么水从哪里来?如果要是你打仗攻城的器械损坏了,那么补充的人挑上山来那都够呛。

252 云中道

“这是什么鬼地方?”高岳忍不住骂了一句。

高岳指的地方,就是碗子城。城廓面积仅有1亩左右。依山崖而建,规模不大,名字的由来就是缘于这座古堡似的建筑,由青石垒成,呈“圆碗状”,“状如碗然,故云碗子城”。

碗子城东西长50米,南北阔25米,城墙高5~7米,宽4米,依山傍谷,“羊肠坂”从碗子城中穿过,两边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悬崖和深渊,是太行陉唯一咽喉通道和关隘。里面驻军最多五百人,但是地理位置太险要,怎么攻打上去?

“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卢长贵皱着眉头说道。“原来我们一直从这里经过了好几次,只是觉得这里有些险峻。就是没有想到如果要是自己来进攻,应该怎么办?”

“你当然想不到了,人家司马子如就想得很清楚。”侯景与卢长贵两个人是天敌,一天不互怼,两个人都开心不起来。不过侯景说的也对,幸好是司马子如对地理这个方面非常的有兴趣,所以现在大家面前才有这么详尽的一个沙盘。

司马子如完全没有理睬他们两个人,而是一直俯瞰沙盘。

贺六浑继续接话说道:“根据探马来报,伪帝有一支军队就镇守在天井关。具体的人数不详,听说领军的大将就叫鱼天愍。现在他们就主要把兵力集中在两个区域,一个地方就是碗子城。然后继续向上在碗城北邻设置大口隘。现在我们主要的目标就是这两座关卡,必须要攻下来。因为这里是往洛阳唯一的通道。”

“这得拿多少人命往里面填呢?”高岳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古以来攻城战其实就是消耗战。一座城市打下来最多的时候,可能要几年时间。这期间死去的人口那就不好说了,多的甚至数万人。印象当中最长的是钓鱼城之战,于介、张钰、王坚率2万士兵坚守钓鱼城20余年。还击毙蒙古大汗蒙哥,欧洲人称合川钓鱼城为“上帝折鞭处”。钓鱼城军民三年不通王命,仍舍生忘死的保卫川东,南宋都已经灭亡了,钓鱼城头宋军旗却还在高高飘扬!这份对民族对国家的忠贞与执着,让世人刮目相看。

贺六浑现在就面临这个问题了。按照常理来说驻守关卡这里的人马应该不多,两个关卡加起来最多不会超过5000人。自己现在的兵马应该是3万人,但是2万多都是骑兵。这个战该怎么打?

崔蒿也没有说话,其他人更是不语。

司马子如最后说道:“这两个地方的城墙都不高,而且都没有战壕。碗子城只有一丈高左右。但是最麻烦的就是关卡门口的路也只有两三丈。冲车、投石车根本拖不上去,只有云梯。所以靠人数优势很难发挥出来。实在不行,只能够消耗对抗。”

这话一说出来,贺六浑脸色就变了。消耗战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因为一个熟练的士兵,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真的拿命来填的话,对方一战的关卡的险要,双方的死亡率很有可能会达到1:3。那么自己就算是把这个关卡拿了下来,再去洛阳也就剩下几千人了。

“这样吧,侯莫陈、高岳、薛延凯你们先做些准备。司马子如、斛盛光、花弧你们几个跟着我先到前面去看一看,去看一下情况之后我们再来做决定。卢长贵,侯景留守。”说完这句话之后,立马开始准备到前方去探路。

一行人先来到山脚一个小村庄。见此地四周群山环绕,中间河谷低平;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潺潺叮咚清脆悦耳;周边垂柳随风起舞千姿百态,甚感惬意。回首北望,见高山一脉逶迤起伏而下伸入河边,犹如游龙戏水巍巍壮观。

忽然间看见一老者牵挑着担过来,贺六浑点点头,崔蒿就上前问道:“请问老先生此为何地,此村何名?”

老人抬头一看见是一大群军人,赶紧停下来道:“回军爷,此地系太行山南麓泽州属地,此村紧依犁川南头,名叫寨上”。贺六浑手指村北一山说:“此为何山?”老者回道:“此山名叫龙山,是为晋普山一脉逶迤而下形若青龙。此寨居龙额之上,村边河旁两只龙眼睛清澈如镜,似为游龙戏水;另一脉名为凤山居上犁川村中。据风水先生讲:龙凤相依,是出真命天子的风水宝地。”

贺六浑一听甚为惊讶,他略有所思地说:“你领我看龙眼好吗?”

“好、好,随我来”,老人家当然答应。

一群人行至村南见地平面并排有两大源泉从地面涌出,泉水源源不断地流入犁川河中。贺六浑见此回首复望龙山逶迤起伏之势,再望凤山高翘之头感叹道:“龙山,所言不虚也。”

小插曲过了之后,大伙沿着崎岖不平的羊肠坂一路前行,坂道高低不平,曲曲折折。就见一条窄窄的坂道宽不足两米,一边依山,峭壁参差;一边临涧,涧深百米。拨开杂草,石面上有许多清晰的马蹄样深坑和依稀的辙印,是千军万马和商贾往来留下的历史痕迹。

接下去有看见一个村庄,打听才知道,居然叫拦车村。

崔蒿笑道:“这个不要问,我知道。”

传说春秋时孔子由卫国,路经天井关星轺驿,遇数儿嬉戏,中有一项橐不戏,孔子乃问曰:“独汝不戏,何也?”项橐曰:“下及门中,必有门争,劳而无功,岂谓好事?故乃不戏。”遂低头以瓦片筑城。孔子责之曰:“何不避车乎?”项橐曰:“自古及今,当车避于城,不当城避于车。”孔子乃勒车论道,被小儿折服。孔子见项橐虽小,却有过人之处,于是躬拜为师,令弟子绕“城”而过。驱车向前二里,又见道旁核桃树上有黄鼠拱立,又遇松鼠口衔核桃跑至面前行礼鸣叫。遂叹此境知礼已甚,玩童如此聪明,连动物亦懂大礼,便羞愧回车南归。旋车而返,留下车辙深寸许。现天井关村仍留有当年的回车辙。后人为祭祀孔子,在村东南修有文庙,还立有“孔子回车之辙”石碑和碑亭,并把星轺驿改为了拦车村,从此,孔子回车便成为泽州闻名的四大景观之一。

再上去,地势越来越险要。

一路过来有六个隘口即九里口、仙人口、营房口、白涧口、猴儿沟口、白硖口,都已经荒废。接着再往上去,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靠近山顶的那个寨子。

看山跑死马。看起来那个碗子城离开这些人不太远。但是真正骑马过去,居然花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而且所有的人都觉得非常辛苦,因为爬山大家可以意识到我是什么感觉。有些路段的时候还不敢骑马,那种颤巍巍的感觉,实在是有点恐怖。特别的悬崖边上的路,看的让人腿软。

幸好是这一路上已经没有一个人影,因为大战来临,这里基本上已经被封路了。

这山望着那山高。

众人来到一座山腰,看见路边有一棵冠盖如伞的千年古槐。在树下向回路远眺,太行重峦叠嶂有如大海波涛滚滚而来,尽收眼底。风景的确是优美,但是向前看心里就非常沉重。因为这里基本上已经可以把碗子城以及城后面的情况看清楚了。但是越看大家越难过,因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六浑也是如此,看着这个碗子城,的的确确是有点无奈。

碗子城估计能够用人命填得下来。因为他毕竟是在山腰,正面是平地,有石阶。其他三面都是山地,茂密的灌木林,郁郁葱葱。不知道里面的深浅,完全没有路。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四面围攻,其他三面攻打起来比较困难,但是如果把云梯加长一点,还是有希望的。里面驻守的人隐隐约约看过去,应该不超过500人。那么自己不停歇的进攻,肯定能耗死这些人。当然自己多死一些人是肯定的。要不还有办法,就是挖城墙,这就更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但是后面的那个大口隘,该怎么办?远远看去,离开碗子城也就一里多路。厚厚的城墙,用米汤和生石灰搅拌粘合起的石砖城墙经历多年风雨依然坚硬,看起来颜色都不一样,青幽幽的。高度至少有4米以上,而且关城两侧有石砌长城,易守难攻。

花弧脸色比较沉重,看了之后一筹莫展。干脆看着前面的贺六浑的背影胡思乱想,就见贺六浑扭头过来,赶紧把目光挪开,去看风景。其实贺六浑是扭头过来和崔蒿商量些什么,然后又和司马子如说些什么。但是看起来大家都是比较压抑,因为这样的山城的确是太难攻克了。

这时,贺六浑扭过头对着花弧说道:“花将军,有没有什么建议。”

花弧正在看着四处茫茫绿荫,顺口说道:“这里看起来风景不错,到处都是树木花丛。但是走起路来太难,路又窄。就像云里飘一样,而且完全没有办法靠近,除非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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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有关资料记载,洛阳是著名“丝绸之路”唐朝时期的东端起点,有七条道路通达世界各地,其中“云中道”是其中的一条。“云中道”就是指由洛阳出发经太行陉、山西高原到达云中郡和中俄边境的一条道,这是中原与山西以及北方少数民族进行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

253 紧张的守城

听到这里,崔蒿若有所思。

“其实不仅仅如此。你们仔细看一下这个碗子城与大口隘,它们之间只相差了二里多路。站在大口隘上,完全可以看得清楚碗子城的情况。也就是说他们之间肯定有联系。只要碗子城出现问题,大口隘一定会派兵来协助。”崔蒿分析道。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因为大口隘地势要比碗子城高,虽然蜿蜒在另外一座山头上。

“这还真的是一场硬战呢。”花弧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于长期在边塞六镇呆的军人来说,最喜欢的是硬碰硬的骑兵对抗。而完全不是这种依靠步兵,而且要非常艰难的攻城战。其实这样的心理,将军会有所有的士兵也会有。

崔蒿接着往下说道:“所以对于这一座碗子城,一定要速战速决。当然我并不觉得这一仗很难打,关键的是后面那一个大口隘。”

听话听音。贺六浑眼睛一亮问道:“崔先生有什么主意了吗?赶快说。能先打下一个地方,当然更好,那就鼓舞了士气。接下去的事情一步一步来。”

崔蒿笑道:“其实我也是受到花将军的启发。这个地方最多的东西就是灌木丛树木。这个也会成为我们进攻的一个法宝。毕竟这一座碗子城太小了。”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我还是没有听懂。”花弧非常捉急。但是对于崔先生,不能像其他将领那样非打即骂。那些都是个粗人,而崔先生和苏先生都是侯爷非常看重的人物,也是一个文人。所以只能够语言上表达自己的情绪。

“火!”崔蒿回答的非常简单。

“哦。。。”花弧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

鱼天愍是第一次来到太行山,也是非常不情愿的来到这里。

他和宋景休都是大大的功臣,都是勇猛非凡,力敌千钧。就因为宋景休会说话,会拍马屁,结果宋景休就留守在中郎城,自己就来到太行山。网自己心里当然非常的不高兴了,凭什么呀?中郎城就在黄河边上,好歹也是一座城市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当然包括女人。而自己这个地方除了军人就什么东西都没有,这纯粹是一座军寨。

但是陈将军那个文弱的书生一样的人物,轻轻的一瞟。自己就灰溜溜的带着人马来到了这里。

人的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同样的人的威望,不是靠别人捧出来的,而是扎扎实实的渗透出来的。陈将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从最早开始大家都有点歧视他,笑话他,到最后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服气。这就是本事,再找一个人来,有谁能够率领7000人就横扫整个河南。这不是攻下几座城市,而是30多座城市。这样的人物不是战神是什么?

所以陈将军的话一定要听,因为听了之后就能够保命,就能够升官发财,现在自己从一个小兵已经变成了一个将军,还要怎么样呢?当然这一路过来烧杀抢掠,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已经不计其数,自己抢到的金银财宝和女人也是不计其数。

只要自己能够在这个山上守下去,挡住敌人西路军的进攻,那么自己就居功至伟。说不定后面也能够一个侯爵什么的来玩玩。

想到这里大声的对身边的副将喊道:“你现在带些人到碗子城去看看情况。叮嘱那些家伙一定要打起精神来。现在已经收到消息,西路军马已经过来,这一次来的人还比较多,千万不要麻痹大意。”

副将得令走了,鱼天愍想了一会儿算了自己还是回到去找那几个女人玩去吧。

正准备走呢,手下来报,说碗子城看见有敌军聚集。

鱼天愍一惊,果然还是来了。

带着人开始出大口隘城,顺着山路赶往碗子城。一边走一边骂着,什么破路啊?自己也是南方人,也有各种丘陵。与太行山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这里的确比较险峻,悬崖峭壁比较多。南方的树木多,滑到一下没有关系,手一扒拉都是树。但是北方的山,石头多。一旦摔倒很可能就是彻底完蛋。所以要更加小心,不然一个跟斗下去,可能不是十万八千里,而是头破血流了。

两边的山上到处都是密密点树木,看起来颇有一点压抑感。就在二里多路山路,走的差不多也有半个时辰。主要是弯弯扭扭,路又不宽。

等到了碗子城,穿过南城门,一会儿就到了北城门。因为这个碗子城实在是太小了,中间几乎没有什么空地。就是一些房子,水槽,兵器库。50米的距离,你想想看差不多也就是跑步6-7秒。到了北城门上面一看,的的确确隔着不远的那个山头,聚集着一群人,正在指指点点。而那些人的身后密密麻麻的军队正在前进,虽然说看起来看不到多少人马,因为这一路上山路弯弯,人群基本上都被掩盖在树丛当中。但是只要粗略估算一下距离就知道,看样子人数不少。

副将就站在鱼天愍身边,有点紧张兮兮的说道:“将军,对方看起来人数不少啊,我们这个地方能不能守得住?”

鱼天愍怒骂道:“就这么点人马算什么?老是曾经7000人,也和几十万人对抗都赢了。现在还有一座城堡在这个地方,他们怎么爬的上来,他们飞上来吗?真是个胆小鬼。”

副将唯唯诺诺。

鱼天愍真的是不喜欢这么没有卵子的人。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跟随将军来到北方只有7000人。现在他们鱼天愍这些士兵当中的翘楚,都快速的提拔,然后被选拔来管理一些其他的军队。这些军队的素质杂七杂八。有很多是败军当中挑选出来的,也有一些就是就地甄选的乡兵。他身边的这个副将倒并不是北方人,也是跟他一起从南方过来的。但是明显的和自己有差别,太胆小了。

“那你就干脆留在这里,我再给你多加50个人,你们今天晚上一定要注意看好。估计对方没有那么快会进攻。”鱼天愍吩咐道,心里还有一点恶趣味,你不是怕吗?怕的话我就更让你来直接面临第一线。

副将的脸色都变了。

“你怕什么东西,这里离开大口隘城那里也就是半个时辰的路。这里出任何问题,我那边马上就派兵来救援,我就看对方能够扛得住吧。而且这边你准备的各种物资都非常多,半个时辰还会顶不住吗?”鱼天愍看着他那个样子不忍心又说了一句。

说完了之后鱼天愍带着人马回去了。

副将撇的撇嘴巴,冷不丁看见边上的一个士兵傻不拉叽的站在那个地方,于是怒从心出:“给我站好了,看我这边干什么,看着外面那边才是敌人,要不然的话,别人一箭射过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了一点芝麻官的好处就是尽管上面的人会把你憋屈的够呛,但是你马上就可以把这份气发到下面的人头上去。这就是很多人愿意当官的道理。

副将带的人马紧张兮兮的看了一个下午,对方都没有动静,一直在那个地方安营扎寨。但是看起队伍的人数上来说,非常之多。估计至少那边有四五千人,密密麻麻的帐篷不是安排在路上。而是很多人开始沿着山势扎大帐篷。各种器具准备到位,岗亭、拒马,各种东西一应俱全。看起来对方不是想玩一下子,而是真的是想实现围困了。

到了晚边,副将开始安排大家去吃饭,因为实在是太困了。所有的士兵紧张兮兮的都凑在北城墙上,每个人从开始手心捏着武器出汗,到后来全身上下冷冰冰的。最后生理上的困倦,终于掩盖住了内心的惊慌,大家都开始放松下来。毕竟对方根本没有人过来,看起来这么一里多路,应该是能够注意的到。

入夜之后,天暗了下来。

碗子城城墙上面灯火通明。油脂松木火把的亮光足以照耀到城外50米的地方,而且城墙上的人也都趴在城墙垛口上,认认真真的看着大路。真正在生死之间,很多人还是非常恐惧的,正是因为这种恐惧,所以绝大部分士兵都非常认真的落实副将的指示。300多名士兵在房间里睡觉,其实也就是大通铺,基本上都是和衣而睡。

另外200名士兵基本上都安排在北城墙。这些士兵一半左右的人趴在垛口观察另外一半的人就斜靠在墙上休息。

秋夜的风还是有一丝凉意,很多的人都冷得睡不着,不停的在打哆嗦。一部分的士兵,更不愿意握住那个冰冷的兵器。有条件的人还带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靠在墙上就这样迷糊过去了。

上半夜又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下半夜轮上岗的一些士兵,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有动静,然后瞪大眼睛往外看,但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个士兵开始提醒巡夜的一个队主,说自己是不听到了一些什么声音。

队主紧张兮兮的爬到垛口,向外看了很久之后骂了他一顿,说那就应该是风吹树林的声音。

但是那个视频坚持说自己就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结果到最后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士兵觉得很委屈,但是自己也没有那个胆子,绝对不可能出城去看一看,那不是找死吗?反正路上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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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作是认真的,一直在坚持和努力。

不知道和我这样的情形的人有多少,相信一点,是金子一定会发光。

254 火,火,火

下半夜也快结束了,越靠近黎明的时候,天色越暗。

突然间那个士兵大喊道:“火,火,火!”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而且非常的凄厉,所以小小的碗子城一下子就被惊动了。五六百人全部都爬了起来,根本不需要副将的命令。

副将也是和衣而睡,所以一听到这个声音赶紧就跳了起来,迅速的奔跑到了城墙之上。现在那个士兵所指的方向,的的确确发现对面的路上,差不多百步左右出现了一些火光,而且这些火光非常的刺眼。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很多的人影站在那个地方。

“所有人做好准备。你们几个赶紧去把那些滚木扛过来,你们几个赶紧去把那些石头再拿一些过来。每个人自己都检查下,看看自己弓箭的箭囊。”副将也是经历过战争的,所以有条不紊的开始发布命令,所有的士兵开始按照这些要求逐步落实。

紧张的气氛开始有所缓解,城墙上的士兵都眼巴巴的看着对面山路上。

副将心里还在嘀咕怎么回事?会在这个时刻发动袭击。所有人都看不见,怎么打嘛?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士兵要是敢冲过来,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们就会用弓箭好好的照顾你。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又听见那个士兵大声喊道:“火,火,天上,天上。”

现在没有人再去训骂这个士兵了,因为所有的人都顺着他的话语往天上看的时候,惊呆了!

就见天空当中出现了六个直径大概三十公分左右的硕大的火球,直接砸向城墙。副将大声的喊道:“快躲,躲。”

其实根本不用下命令,所有的人都开始紧贴着垛口,尽量的让自己的身体靠近城墙。因为那个火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鬼知道它会砸到什么地方。没有人会不明白,这个火球砸在身上会怎么一个结局。

这六个巨大的火球,其中有一个正好砸在了城墙上面,另外五个都砸落在了碗子城的中间空地和房间上。

砸在城墙上面的,轰的一声火球爆裂,火星四溅。边上的十多个士兵哀嚎着开始狂奔,一边开始扑打身上的火。副将一边吩咐人去帮别人灭火,一边凑过去观瞧才发现这个巨大的火球其实就是木头做成的。只不过上面被油浸湿了,然后点燃。但同时感觉到鼻子里面有一股怪味,忍不住开始咳嗽了起来,而且非常的痛苦。

另外五个砸在房间上的,迅速燃烧起来。小小的碗子城瞬间笼罩在火海中。

卢长贵在不远处嘿嘿嘿笑,因为这些东西叫毒药烟球。是卢景裕发明的,被他坚决要求带过来的。其制作方法为:将所有原料捣合为球,用一条长一丈二尺重半斤的麻绳穿过药球为弦子,然后将很厚的废纸一十二两半、麻皮十两、沥青二两半、黄虫葛二两半、黄丹一两一分、炭末半,捣合传于球外,木头固定好作为外壳。此球发射后不但可炸伤敌人,且其烟气使敌人中毒而口鼻出血。

因为*的发明不敢乱用,所以就采取了这折中的一个办法制造出来。

而简易抛石机也是卢景裕加工的。根据贺六浑的思路,居然捣鼓而成。安装简单,关键就是那个拉索。抛石机发明于周代,叫“抛车”。据记载,“飞石重十二斤,为机发,行三百步”。著名的官渡之战中,曹军运用一种可以自由移动的抛车,击毁袁军的橹楼及战车,这种威力强大的抛车被称为“霹雳车”。

当时的抛车多数是将炮架固定在地面上或底座埋在地下施放,机动性差,安装费时费力。贺六浑的建议之后,卢景裕想了一些办法,居然做到了。在炮架下面安装了车轮。又因为炮架笨重,要随时变换抛射方向,仍是十分麻烦的事情。为此,卢景裕发明了“旋风抛车”。这种抛车的炮栓能够水平移动和旋转,可向各个方向抛掷石弹,又称为“旋风炮”。

这一次卢长贵组装了十部这样的“旋风炮”,距离差不多都可以达到200步以上。趁夜装好之后,真正能够用的就是六部。但是一发射就取得了奇效,一下子就打的碗子城里面的军队惊慌失措。毕竟这个城太小了,而且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所以这一个工具,效果非常之好。

副将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赶紧的命令士兵:“赶快赶快用布沾水捂住鼻子。”

就这样自己的士兵已经损失了好几十人。很多人是惊慌失措从城墙上摔下去的,还有一部分人是被火烧火燎,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副将打破了第二个命令:“现在赶紧报信。这样下去,我们这里肯定会挡不住的。”

其实哪里还要他报信,这个火光冲天的样子,二里多外都很快就能看得见。但是他已经吓不住了,赶紧命令。其实报信就是点狼烟,这个时候还需要狼烟吗?毒药烟球冒出来的浓烟更白,而且火光冲天。

紧接着第二波火球又抛射了过来。接下来还有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小小的碗子城已经完全掩盖在了浓烟当中。

侯莫陈满身披挂整齐,眼睛看着贺六浑。他的身后就是数千名早已经准备好的士兵。贺六浑看着他点点头。于是侯莫陈一挥手,部队迅速开始出发,并且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声。

先头部队,数百名士兵嗷嗷叫的开始狂奔起来,前面的人都拿着盾牌,紧跟着他们的人,扛着云梯一起冲了过来。200多步山路差不多冲过去也就是十多分钟,所以很快就到达了城墙下面。

副将这个时候其实已经被呛得非常难过,但是他知道难过总比死掉好。所以大声的开始喊道:“准备射击。咳咳咳。”

结果没什么人反应,赶紧回头看一看才发现,很多的士兵都被浓烟呛得捂住鼻子,抠喉咙。因此他赶紧叫手下的几个队主过去,连踢带骂逼得一部分人站起来,开始强忍着对下射箭。然后又让另外一部分人用准备好的滚木往下砸,另外一部分人用石头砸。

冲过来的士兵当中,有几个人当场被射倒。到了城墙下面的人被滚木,石头砸死,砸伤的也不少,但是云梯已经架了起来,由于这里的面积稍微宽敞一点,所以架起来的云梯有五架。一部分人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扶梯开始向上爬。

副将大声的喊道:“赶快用叉子把云梯给推倒。”

于是有几个队主拼了命开始用叉子推云梯。一部云梯被推开了城墙,然后向后倒去,云梯上的士兵,从高空摔了下来,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还有几部云梯,被相互推的树立在那里,士兵在上面不上不下。另外一部云梯,爬上去的士兵很快的速度,毕竟这个城墙才只有五米。所以领头的那个士兵已经第一个冲上了城墙。

副将看见了之后,吓得目眦欲裂,急忙带着自己的亲兵冲上前去开始搏杀。有了第一个士兵,就立刻开始出现第二个士兵。一步云梯,一下子上来了十多个人。

副将大声的喊道:“兄弟们不把他们推下去就是我们死,拼命的啊!”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用他说了,因为所有在城墙上的士兵都已经吓蒙了。只有一部分悍勇之士才明白这个道理,跟在他后面冲了过来。

这种城墙上的搏杀非常的惨烈。登上城墙的自然是悍勇之士,所以步步紧逼。敢围过来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双方战成了一团。登上城墙的这十多个士兵结成战团,小步推进所向披靡。为首的士兵个子也比较高大,一刀将驻守的一个士兵砍断了胳膊,再一刀把另外一个士兵头削去半个。

副将发现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赶紧叫过来一帮长矛队,才抵挡住了这波攻势。

所幸的是另外一拨驻守的人冲了过来,把那个云梯也推倒了。

结果这十多个登上城墙的贺六浑部队就成了孤军。这些人一点都不惊慌,相互支撑着继续搏杀,又砍杀死了几位对方的人。

副将发现不能够跟他们真正的用刀对抗,只能够用密集的长矛对抗。毕竟一寸长一寸强,这种密集的长矛阵光靠一两个盾牌是无法挡住的。所以两边夹击之后,一下子捅死了登上城墙的几个人。剩下的那几个人倚靠在垛口,继续对抗,形势岌岌可危。

幸亏这个时候有一架云梯架在他们身边,那个为首的个子比较高大的士兵,掩护着大家从云梯上哧溜一下滑了下去。

长矛阵冲了过来,一起用叉子,又把这架云梯推倒。而城下的弓箭手用连珠箭射倒了几位露出了身形的长矛手,吓得楼上的长矛手,又一起都蹲了下来。

就这样第一波攻击算是暂时告一个段落。

副将心里非常的侥幸,嘴巴里面不停的开始念叨,鱼将军,你现在哪里呀?怎么还不过来呀?你再不过来的话我这里就不守了,我也要撤退了。

255 伏击

鱼天愍早就醒了,是在两个妖娆的丰满的美女怀抱中惊醒的。昨天晚上自己依旧与美女混战,这是强大的精神压力和对未来的莫名恐惧下最好的解压方式。没有女人,自己几乎是睡不着。当然,整个大口隘也就是自己能这样做。

在现代,医学专业领域研究者将战争综合征最普遍的一种病症称为ssdisorder),即“创伤后应激障碍”。发现那些遭受过异乎寻常的创伤事件或处境的人,由于不由自主地陷入回忆、发生相关错觉和幻觉而遭受精神痛苦时,会出现心悸、失眠、狂暴易怒、选择性遗忘、对未来失去希望和信心等生理反应及精神疾病。

古代军队哪里管这个,营啸事件其实就是这个原因。高压力环境下,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鱼天愍其实就是通过女人来发泄自己的压力,缓解自己的郁闷。只要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变成邪恶的杀人机器,那么他的内心都会受到很大创伤的。一定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缓解或者排解自己内心的郁闷,以此来保持自己的某种平衡。

凌晨时分,一个士兵突然间在门外报告。鱼天愍惊醒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一脚把一个美女踹开,然后自己随手拿出枕头底下的刀。被踹开的那个美女惊呼声都出不来,因为直接晕过去了。另外一个在床上的美女吓得尖叫连天。

鱼天愍这个时候才发现,其实不是敌人杀进来了,而是外面有一个人报告。但是自己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水,那都是被恐惧吓出来的。这种激烈的反应,其实只要是在战争当中的人都有,就像原来曹操也是梦中杀人。

抹去额头的汗水,鱼天愍厉声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要是没有什么大的事情的话,这个报告的士兵肯定自己会一刀把他砍死。现在这个时代,一条人命算个屁,只要自己能够心态平和一点,再杀多少人都可以。

“启禀将军。碗子城有敌军在进攻,看起来烟火冲天,非常的紧张。”士兵也比较乖巧,跪在门外就开始大声报告,不敢进来。

不会吧,怎么现在就开始动手?难道这些人这点时间都熬不住了,晚上进攻对谁都不利。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要尽快带着人马去救援。那个地方被打下来之后,那么自己就真的成为一座孤城了。

“一群笨蛋,那么险峻的地方都会守不住。”鱼天愍骂道。骂归骂,该去的时候还是一定要去,因为这一个涉及到自己所有人的利益。

“吩咐下去调集1000人马,随我出城。”想来想去,还是自己要去,因为这块地方要先守住,相当于自己就多一个屏障。反正陈将军给自己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如果自己能够在这个地方呆上一个月,就完成了他的任务。到时候不管情况怎么样,自己都会撤退。

鱼天愍真正要动作起来也非常快,迅速的穿好盔甲,提着一杆大刀就走出了门外。其实在战争时代,绝大部分的士兵都是非常听话的。因为这个时代的人的学识都比较低,一般来说都比较愚昧。领军将领,那就是他们的父母,就是他们的天。

带着1000人马,鱼天愍开始出城。

这个时候的天色是最暗的,但是往下看,清清楚楚就可以看得见碗子城的的确确是火光冲天。那种亮光在夜色当中非常的显眼,而且伴着白色浓烟。由于风向的原因自己这一块都能够隐隐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味道。这些人不会真的是用毒烟了吧?。

鱼天愍心头一紧,赶紧吩咐下去,急行军。按照这个样子,看来对方攻势非常猛,有点怕那五六百人顶不住这样,自己第一个前哨就丢掉了。

其实山路上面你想快也快不了,就像鱼天愍骑着马都不敢跑。稍微不注意的话,真的就这样摔下山去,那就太划不来了。所以大家速度还是比较慢。

山路的两边都是密密的丛林,黑幽幽的,完全就看不见。只有士兵们手里的火把照亮了前方的路,大概也就只能看得出十来步远。

不知道怎么回事,鱼天愍总觉得头皮发紧。觉得山路两边的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甚至感觉到非常的危险。这是一种常年经历战争的将领,莫名其妙的第六感。而这种感觉往往在战场当中会救自己的命。

越走就越觉得心慌,忍不住鱼天愍策马先停了下来。因为鱼天愍是走在第一位,他停下来的时候,自然所有的军队都停下来了,士兵们也莫名其妙的看着前面这个将军。很多人都怕他,因为都把他给魔鬼化,听说他可能会吃人,而且眼睛一打战的时候就红起来,都是跟魔鬼一样。

鱼天愍转过身来问身边的幢主:“这个山路的两边派了斥候吗?”

幢主有点莫名其妙的回答道:“将军,这山路的两边爬上去就要一点时间,晚上都没有派。”其实幢主心里在想,这个地方一般都不会派,因为还都在我们管理的范围之内。敌人飞也飞不过来吧,前面那个碗子城不是还在打仗吗?又没有攻破。

鱼天愍发怒道:“不得先慢一点,现在赶紧给我先派人往两边上山。”

幢主一听哪敢违抗,马上就下去布置。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发生了。

突然间就听到一阵梆子响两边的山上万箭齐发。

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情。距离实在太短,弓箭实在太猛。所以突然间就数不清的士兵在黑夜当中被弓箭射倒,惨叫连篇。

鱼天愍幸好新自己有了一些准备,弓箭射过来的时候迅速的跳到马下。结果他自己的马很快就变成了刺猬,因为大量的弓箭都是针对他来的。

部队已经开始混乱了,很多的士兵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躲。

鱼天愍大声的喊道:“结阵。结阵结阵结阵!“

幸好这些士兵还是经过了一些训练,于是迅速的组成了乌龟一样的圆阵,用盾牌挡住两边。但是很可惜的是,这样的人一点作用都没有,因为是两边山上都有敌人,而敌人的弓箭是交叉射击,所以这些盾牌能够挡得住一边,挡不住另外一边。

特别是这个圆中间的人,依旧是弓箭覆盖的范围。这个还是有不停的人倒下,再这样下去,这支部队就完蛋了。

刚刚那个准备下去发令的幢主也蜷缩在鱼天愍身边,看见这样的情形提醒道:“将军这些我们的士兵不能躲在路中间,应该躲到路的两边。”这个是提醒的,非常对躲着路的两边,他靠近的那个30就是自己天然的屏障,那么在用盾牌挡住外面,那么基本上就能够防止敌人弓箭的进攻了。

于是乎继续下令,要求所有的士兵都撤到山路的两边。

鱼天愍也是一个战争狂人,的确是一打战的时候自己眼睛都是红的,看到现在这样的情形,自己数100计的士兵就这样倒在了路上,非常的郁闷。他也根据箭只的密度也判断的出来,两边山上应该说最多只有几百人。

所以他大喊一声:“结阵,往两边山上进军。”

然后自己率先的跳了出来,一个箭步左脚,点击在一块山石上腾空而起。然后下一个动作就跳到了左边的山上。

这时候一个敌军士兵突然间扑了过来。鱼天愍接着跳起来的势头一刀过去把对方从头肩膀下去。劈成了两半,爆裂出来的鲜血和内脏洒满了一地。接着又一个士兵用长矛刺过来,自己顺手握住对方的长矛。一把把他拉扯过来,然后迅速的一脚踹过去,对方狂吐鲜血飞出两丈开外,眼见的就不活了。

连杀了两个人之后,鱼天愍感觉到稍微的出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的向上攀登。这些弓箭兵是要把他们给屠杀殆尽,不然的话对自己的部队还是要构成致命的威胁。

这个时候放眼望过去,在火光映衬下,两边的山上已经打成了一团,到处都是厮杀的士兵。从数量上来看,对方大概也有三四百人,而自己这边第一波就已经倒在弓箭之下三四百人。加上山上的地势比较陡峭,所以作对厮杀的人实际上并不多。从自己能够看到的范围来看,应该说差不多势均力敌。

突然间感觉到有一丝危险,迅速的把身形稳住,往右侧用大刀一挡。果然这个时候发现一个个子不高的一个地方应该是将领一样的人物,从右侧用分水刺刺了过来。这个将领因为身材不高,所以一般来说都进攻下三部,在黑夜当中极具威胁力。

鱼天愍身材比较高大,所以对待这样的一个专攻下三路的人物还是有些吃力,但是由于自己势大力沉,连片破风刀法过去,对方也是完全无法阻挡,只能够左躲右闪。眼看着在接下去几刀,就有可能把这个家伙给砍杀,这样的话,自己心头之恨也就可以消除一二。

256 碗子城

就在鱼天愍准备最后奋力一击,一刀下去准备把那个小个子将领砍成两半的时候。蓦然间,觉得左侧一股风声悄然而至。

这股风声非常的细小,几乎感觉不到,就像黑夜里的毒蛇出击一样。毕竟鱼天愍久经沙场,保命的本领还是非常高。还是迅速的把身形一停,然后迅猛的向右侧一躲。当然自己的那一刀也砍不下去了,而且这样迅猛的扭转动作,让自己有点感觉受了内伤一样。

一杆黑漆漆的枪从自己的右肋边擦了过去,已经穿破了自己的铠甲。但是幸好的是没有自己没有受伤,一身的白毛汗立马就出来了。这个对手非常的不简单,功力完全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招数阴狠毒辣,是一个劲敌。

其实那个矮个子的将领就是薛延凯。薛延凯爬山涉水比较厉害,但是武功上面要差一些。所以被鱼天愍完全都给压制住了。要不是贺若敦现在出面来营救,估计也就报销在这里了。

贺若敦其实已经早来到了边上,刚刚这突然的悄无声息的一击,就是希望能够一枪致命。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有这样的警觉性,而且武功也不差。

鱼天愍回过神来以后,气的是暴跳如雷。大声的喊道:“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吃我一刀。”力劈华山,就直奔贺若敦的头上来。

贺若敦哪里会和他硬拼,轻轻的一步侧身躲过。顺手一枪从下向上跳,鱼天愍立马用刀砍杆横档。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兵器碰到了一起。撞击的声音居然很尖锐,说明这两个人的力气都不小。

连续几招之后,两个人开始战在了一起。

差不多十个回合以后,鱼天愍就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肯定要麻烦了。因为对方的招数远远胜过自己,自己的力气与对方差不多相当。但是自己的大刀比对方要更重,如果要继续抗衡下去,自己肯定要完蛋。

然后偷眼观瞧,发现这边的士兵已经逐渐的被压制开始,又向山路上退。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两条路。第一条路还是继续的带着队伍向前出击,还是进入到碗子城去。这一条路的风险性极大,而且也不知道前面的情形到底怎么样。第二条路就是带着剩下来这些兵马,赶紧的撤回到大口隘去,坚守不出。这条路的话,那就是彻底的要放弃碗子城那些人马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鱼天愍本来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而且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性命,他在乎的就是那个陈将军。如果现在自己再继续这样耗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发后面一系列的混乱,所以现在只能够壮士断腕,算了,还是回城吧。

鱼天愍虚晃一招,跳出圈外。

贺若敦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也停下来的时候,鱼天愍已经转身从山上往山路上跳。然后大声喊道:“撤。”

一听到这一个命令,所有的士兵都开始疯狂的朝山路上狂奔,然后就开始更加疯狂的往回跑。由于是在晚上,准备围追过来的贺六浑这边士兵稍微一愣神,鱼天愍已经带着人马跑出去几百米了。人一开始要逃命的时候,那所有的潜能都能够发挥出来。带出来的一群人,现在大概还有两三百人跟着自己身后在狂奔。

这个时候,贺六浑等人从再高一点的山上往下走。然后更多密密麻麻的士兵从树林里出来了。

到了山路上之后,贺六浑等几个人开始站在一起。

崔蒿有点丧气说道:“功亏一篑呀,这个家伙还真的是有点。。。。。”话有点说不下去了。

贺六浑安慰道:“已经非常不错了,这个连环套能够对方这么多士兵已经很不容易了。看来对方这个将军不能小看。”

原来这是一个连环套。

一开始的时候围攻碗子城就是一个假象。在夜深中,贺六浑已经悄悄地带领着3000人马,从碗子城两边的茂密的丛林当中,悄悄地渗透了过去。然后爬到了与大口隘之间山路的两边埋伏。目的就是围城打援。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贺六浑的埋伏也并不打算把出来援救碗子城的这些士兵全部给干掉。而是第二次的,想继续围城打援。按照崔蒿的意思,那就是要在这一次的设伏当中,尽可能多的干掉对方的主力军。然后再集中攻打大口隘,就要轻松很多了。

当然他现在还更不知道,如果要是没有第三次的围城打援这个想法,现在一下子就把初级的这1000士兵干掉的话,就已经把敌人城中的这个主将鱼天愍干掉了。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功一件,说不定这座城市就这样拿下了。

贺若敦早就站在山路上等,看见贺六浑时说道:“刚刚和我对账的这个将领功力不错,我估计他的水平至少相当于师兄你的水平。”

贺六浑一愣说道:“据我所知,大口隘里面没有什么真正有实力的将领啊。”

崔蒿这是猛然的大惊呼一声:“不会吧,这个人说不定就是鱼天愍!你和他对战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的眼睛是红的?”

贺若敦摇摇头。

崔蒿叹了口气说道:“哦,那不是就好,是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贺若敦这时才补充一句说:“天生那么暗,哪里看得清楚,眼睛比较大,个子比较高大,那才是真的。”

崔蒿捶胸顿足的叹气道:“哎呀,真的就是这个家伙。真的是可惜啊,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主将会带人出来研究,如果这一下把他给干掉那就太棒了。”

贺六浑哈哈大笑,然后拍了拍崔蒿肩膀,说道:“哪里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情,现在你这个计策说出来,大家都已经对你刮目相看了,有这样的一个效果已经非常好了。”

然后对贺若敦说道:“你现在带着兵马开始去围攻碗子城吧。”

崔蒿马上接过话题说道:“不用去继续攻打了。只要我们这一边扛着这些人头过去就行了。”崔蒿意指那些堆积如山的人头,这是现代战争时期的一个非常不好的传统,那就是用首级来论功劳。但是也有一个很好的作用,那就是震慑作用。

崔蒿继续说道:“拿着这些旗子,人头到城下去喊。就说大口隘的援兵已经完蛋了。碗子城已经成为一座孤城,现在只要投降就不杀,放你们回去。如果要是继续玩看,那么就全城屠尽。”

贺若敦皱了皱眉头说道:”就这样可以了吗?“

崔蒿点点头:“一般来说被放在最艰险的地方,要么就是他最亲信的人,要么就是他最愿意舍弃的人。从现在这些场景来分析,守碗子城的将领肯定不是最亲近的人。所以你这样去说以后我估计里面很快就会发生内乱。”

贺若敦其实本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喜欢的就是硬碰硬的对抗。杀戮的感觉非常好,而且有一种掌控的享受。但是贺六浑不喜欢无谓的牺牲,只要是能够收服敌人,这都是他最愿意做的事情。多收服一些人,那么对手就少一些,人自己的力量又增大几分,这不是好事吗?

其实,碗子城的士兵早就已经发现大口隘这边山路上来了一大堆人。这边也是一样的烟火冲天。也是一样的混战。他们的心里早就已经崩溃了,因为这就意味着绝望。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后居然还有敌人,而且把与主城之间的路已经割断了。

天色已经逐渐的亮了起来。

在一阵士兵高叫劝降声中一颗颗人头摆了起来。这些人头的景观更是让人恐惧万分!如果自己不做出最佳选择的话,再过一段时间自己的人头就要被摆在下面了。

副将从最开始的欣喜,再到现在的绝望。整个的情绪也已经崩溃了,他现在明白了,原来不是敌人打不下这座城市,而是自己成为了一个诱饵。更关键的事情是,现在自己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孤军。已经不可能再有人来救援了,因为救援的士兵的人头都已经摆在了城下。

外面的劝降声不绝于耳。周围的这些士兵都已经不是偷偷摸摸的看自己,而是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自己的决断关乎着这么多人的性命,怎么办?

“各位兄弟,我们就这样投降吗?我们投降也不一定有好下场的。”副将还想坚持下去,因为毕竟自己家眷都还在洛阳城里。如果自己投降的话,一旦传出去,自己的家里人会怎么办?

但是话音未落,突然间感觉到腰上一疼,自己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副将艰难的扭过头来,看见自己身后一个幢主恶狠狠的用刀捅进了自己的后背。

“将军,我们还不想死,你想死你自己去死好了。”幢主大声喝道。

副将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其实这个时候他自己很想说的话是,我也愿意投降的,只是我想大家不要去吐露风声。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作用了,眼前一黑,就此完蛋。

257 胶着

碗子城,贺六浑坐在房间里,身边的将领继续在一起看沙盘。手机端

这一次小胜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希望,原本还不知道怎么办的艰险,居然一下子赢了一小局。加每个人都有参与这次战斗,所以感觉非常不错。

花弧是较郁闷的,因为这样的攻城战,她的重骑兵是没有作用的,只能看这流口水。

薛延凯最兴奋,因为他功劳最大,从哪里爬山,哪里布局都是他折腾的。尽管自己差点被砍死,但是完全不耽误自己吹牛。而且司马子如研究战策时,还时不时要问自己意见,这里能爬过去吗?哪里怎么样。

人呐,是要被需要。只有被需要以后你才会有一种存在感,价值感。像现在的人为什么经常发微信一样,其实是要刷一种存在感,像所有人都告诉我还在我有用我开心。

但是接下去大家越看这个沙盘,心里越有点压力了。碗子城相于大口隘来说,险要程度要大的多。最大的缺陷是因为它太小,施展不开。大口隘有碗子城六个那么大,而且城墙要高很多。更重要的一点是从两边几乎爬不过去。因为大口隘一边是悬崖,另外一边沿着山势也修建了高高的城墙。真要过去,那只有飞过去了。

一大群人在七嘴八舌商量的时候,崔蒿没有发言,反而站起来出了房间。

贺六浑也跟了出来,没有说话。两个人默默的走到了碗子城的城墙,眺望那个两里开外的高高的大口隘。

今天的天气依旧很好,能见度很高。

“如果不打仗,这里是一个多好的风景带啊。”贺六浑感叹道。

“你居然还有心情看风景?”崔蒿皱眉道。

“哈哈哈,日子还不是需要一天一天过。更何况现在有你做参考之后,我现在已经可以退居二线了。”贺六浑故意开一些玩笑。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崔蒿的压力。

崔蒿这个人按照现代的观点来说,是有一点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的结合体。所以在一些对自己要求面,一般的人要更苛刻。其实这也是聪明人的共同毛病,因为他自己非常优秀,所以对自己的要求自然严格,当然他也看不惯那些差的人,也不愿意和这些差的人为伍。所以知识分子总有一种别人所谓的清高,或者说是叫高冷。

“原来我说过,拿下这个碗子城并不会太难,真正难的应该是大口隘。说句实话,现在我发现,除了强攻之外,好像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崔蒿还是有点垂头丧气,因为他自己的计策认为是完美无缺,但是对方太狡猾了,一看到不对劲撤退,结果没有下一步的布局了。

其实贺六浑心里也非常的焦急。古代的攻城战,有的时候打得久的时间可以打几年。自己现在带着西路军堵在这个山,那大概要呆多久呢?而且现在消息闭塞,自己完全不知道尔朱荣部队已经进到哪里?

作为一个普通将领来说,都希望立功。而自己身后这么多人的希望都在自己身,如果自己被一只孤军给挡在这个山。一直都拿不下来的话,那么自己的脸往哪里放?而且这还涉及到自己以后在尔朱荣集团当的排位。可以这样说在滏口大战当自己还是立了大功的,但是接下来在收复洛阳这个战争当,如果自己没有发挥到作用,那么自己的地位也岌岌可危。说句心里话,自己还真的想做一个国公爷。

但是作为现在这个西路军的最高统帅来说,自己又不能显得太捉急,因为那样的话会把情绪传染给每一个人。这是一个统帅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因为统帅的最主要任务是把稳方向,把握氛围。

“实在不行,先强攻一阵子试试。说不定能够找得出漏洞来。”贺六浑说道。

崔蒿无奈的点点头。

第二天,大队人马来到大口隘下。

一看到具体场景,贺六浑摇摇头。那个投石机基本没有用了因为这一个区域的位置实在太特别了。大口隘和碗子城不太一样,面前的确是有一个大的平台,差不多有100步宽。但是一个斜坡去。投石机不可能摆在那个平台,因为那个平台完全在大口隘的弓箭覆盖范围之内。而且那个城墙明显的摆着几家床弩,那玩意可不一样,距离至少可以射出200多步,而且杀伤力巨大。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大口隘较宽大,算自己的投石机能够把毒气弹投过去,也发挥不了作用。因为这个区域是山顶,风较大,那个烟雾一下子会消散掉。

这个特殊的地形还有一个更麻烦的地方在于,两边都是城墙,一直延伸到悬崖峭壁边。换句话说是自己不可能绕过去再来从另外一边进攻。这个样子看麻烦大了。

按照贺六浑的想法,其实不想进攻,因为这的确是需要让人命去填,而且还绝对不在少数。其实在国古代,只要是攻城那种消耗不是一般人能够挡得住的,更何况是这样险要的区域。但是没有办法,的确自己必须要试一试,才知道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也才知道对方的兵马大概有多少,这都是必须要用人命测试的。

卢长贵已经开始在坡下把投石机搭建好了。一字排开,有六架。开始试炮,结果第一下六台投石机的扔出去的*,都只能够砸在城墙的下面,离开城墙大概还有30多步。其实这已经是投石机最大的射程了,毕竟这是从下往抛。

那个*在城墙下面炸开来,虽然说也冒起了浓烟,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很快被吹散了。其有一部分烟还朝向自己这边涌过来,让一些士兵咳嗽不已。

而且更糟糕的是,城墙面也开始试射床弩,那些巨大的手臂一样粗的弩箭呼啸着向下飞过来。有几次从卢长贵的耳边划过,吓得卢长贵抱头鼠窜。那不是一般的人力可以对抗的,其一只弩箭扎在地,深入半尺多深,非常吓人。

更糟糕的是其几只弩箭砸了一个投石机,很快那个投石机散架了,咿呀呀的倒下来,便成了一堆碎片。

还有更可怜的是其一只弩箭砸了一个士兵,直接从他胸膛里面穿过去把他钉在地,连嚎叫声都出不来,变成了一个葫芦。鲜血到处飞溅,惨不忍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胆战心惊面容失色的。

贺六浑咬了咬牙,一挥手,侯莫陈立马还是下令:“前进!”

见一批大概一百名扛着木制盾牌的士兵,向前小步跑,然后爬大概有100多步缓缓向的山道,才可以抵达那一个较大的平台。通过这个平台,才能够到达城墙下面。

一开始在爬山到的时候,城墙面没有任何的反应。士兵们也嚎叫着,开始给自己壮胆。了平台之后拼命的向前冲。这个时候见城墙面飞下来一从一从箭雨,也有一部分箭只刺了正在奔跑的士兵,但是数量不多,都基本被巨大的木制的盾牌挡住了。这一波人当大概也有八九十名都已经冲到了城墙根下,其少量的人开始与城的对射,双方互有伤亡。

很快第二波人开始跟着前进,这一波人扛着云梯也开始继续向前奔跑。也是经历了同样的过程,大部分人还是跑到了城墙下面。于是乎一部分人开始把云梯搭到城墙,开始向爬。

这个时候惨烈的一幕出现了。

由于几百个人都拥堵在城墙下面,有的人开始扶着云梯,有的人沿着云梯往爬,这里区域的密集度非常高。楼开始不停的人抛檑木滚石下来,砸得下面的人鬼哭狼嚎。

而且由于这个城墙较高,云梯只能够正好撘在垛口。爬到云梯顶端之后,还要用手扒住垛口努力往爬,才能往里蹦。这样做的好处是城墙没有人可以推倒云梯,坏处是刚爬去会被一枪刺倒,从面摔了下来。这样的话已经连续被刺到了十多个人,都没有一个人爬城墙。

逐渐的城墙下面的人越聚越多,这个时候城墙面突然间开始扔下了热油,然后火把。结果下面的一下子燃起了大火,很多的士兵本来是用木质的盾牌挡住了弓箭,但是那个热油一下子倒到了木质的盾牌,而且渗透到了自己的身。结果火把一扔下来,整个的开始找了起来,甚至连身也烧了起来。

现场大量的士兵开始哀嚎,到处狂奔,甚至有的人抱住了其他人,也一起烧了起来。由于火烧的时候人一下子不会死,结果这种惨叫声让人听得慎得慌。事情一下子低落下来,根本没有人真的还想继续往冲。

这样的对攻战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没有丝毫的进展。

贺六浑看见这样的情形,知道今天没有结果了,已经损失了非常多的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收兵吧。

大口隘的攻防这样落幕了,伴随着的是城墙这起哄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垂头丧气,回到了军营。

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孙子老人家早说对了。

258 换个方向

战国时期,墨子的弟子禽滑厘在与恩师的一次对话,曾将当时主要的攻城方法总结为“临

、钩、冲、梯、堙、水、穴、突、空洞、蚁傅、礮辒、轩车”共十二种。请百度搜索只要是在国古代工程的方式不外乎这一些。不过除却最基本的人海进攻战术外,最常用、也最值得研究的三种攻城方法分别是水攻、土攻和火攻。

而且攻城战大多要求速战速决,一旦被城墙挡住去路,且久攻不下,锐气必挫。

现在,碗子城的房间里,崔蒿摇头丧气的在说这些话:“现在我的确真的没有办法。这个地方挖洞不太可能,水攻更不用想,火攻现在也没有用。除了用人命去填外,我都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而且这个地方攻城的角度有很窄,如果范围很广的话,我们四处出击,人数占优势,他可能会顾此失彼。但是现在没有办法,每一次只能够投入几百人。”

崔蒿都想不出来,其他人更没有办法了。

卢长贵转身对着薛延凯说道:“小个子你有什么办法吗?可以爬得过去。”

薛延凯摇摇头说道:“现在这个真的没有办法。碗子城两边的悬崖并不陡,所以我们可以从边过去。但是这个两边都是断崖,怎么过得去?我想过晚的时候,偷偷爬城墙去,但是现在来看对方看守得很严,几乎都不太可能,我也没有办法。”

众人的议事陷入了僵局,贺六浑也无奈,只好让大家散了先去休息。告诉大家,现在不要自己想办法,都到士兵当去问一问,看看他们有些什么建议,只要有建议都过来跟自己说。

到了晚边,卢长贵偷偷摸摸进来了,看看房间里没有什么人,说道:“大哥,我们要不要用那个震天雷?”

贺六浑苦笑道:“这次我也想用啊,因为根本过不去。但是你告诉我怎么用?”

卢长贵说道:“我们派人强攻过去,然后在下面放震天雷。”

贺六浑撇了撇嘴不回话。

卢长贵也知道自己发傻,震天雷应该怎么用?如果是对付士兵的话,点燃了往外扔可以了,但是如果要把一段城墙给炸塌,那不是用这么一点点,必须要把城墙给挖洞,然后把大量震天雷密闭在里面,引爆才有可能出效果。如果是把震天雷堆积在一块儿,面没有任何的遮盖引爆了,最多砸一个坑出来。

现在这个可是在山地,而且只有这么百步米的范围。还没有被引爆,有可能被面的人给把你砸死了。你还想挖洞,估计把自己炸死的可能性最大吧。

连这样的神兵利器拿出来都没有用,卢长贵绝望了,晃着脑袋走了。

贺六浑心里第一想到的是用*,但是*你也得要用一个场合。现在这样在山很多都是大的石头,你根本没有办法去用,效果会极差。

兵营里充满了郁闷的氛围,这样下去可没有好处。总不能几万人都等在这里,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回去更丢人了。几万人跑了出来,攻了一个碗子城。怎么也不好意思回去见人了。

到了第二天继续开始攻城,卢长贵冒着危险想把抛石机建在那个平台,结果更惨,因为对方的床弩在,不但没有建成,反而死伤无数。结果又是垂头丧气的回了军营,没有丝毫的进展,除了多了近百具尸体以外。

到了晚,贺六浑觉得非常的压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一个人带着几个卫兵走到了碗子城城墙,眺望大口隘。这几天都是晴天,晚的天空都是星星,感觉到非常的低,自己伸手都可以把它给摸走。如果没有战争,这样的晚看着星星,那是一个多么惬意的事情。

这时,斛盛光畏手畏脚走了过来。

贺六浑笑道:“斛将军,怎么啦?有事找我。”

斛盛光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集体,但是总感觉还是有些自卑。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好,毕竟是降将。自己也很想做出一点事情来,希望所有的人都认可自己,所以作战非常的拼命,但是一直都没有很好的机会展示。

“侯爷,我人微言轻,有一些想法跟侯爷做些汇报。这些想法都较怪异,是怕其他人笑话,所以不敢来说。但是后来想一想,侯爷宽宏大量,反正听一听也罢了。“斛盛光说道。

“哪里话来,现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总什么想法都没有好吧。”贺六浑笑道。的确自己现在是一筹莫展,还真的是希望死马当作活马医。自己让将军到士兵当去征求意见,结果绝大部分人都是没有任何的想法。能够说得出来一两点的,基本都是无用功。自己这种问计于民的办法全告失败了。

“我知道,后也是这样宽宏大量,什么意见都可以采纳。”斛盛光笑道。看来拍马屁是人类的天性,谁都可以做得到的。

贺六浑一笑了之。

斛盛光继续说道:“这两天我认认真真的看了所有的城墙,发现这些城墙建筑得非常好,沿着山势而建,用的材料又都是巨石,几乎是无懈可击。”

贺六浑听到了这句话,头逐渐的扬了起来。听话要听音,他说的是几乎无懈可击,那么也是说有缝隙可钻了?

“侯爷,我建议换个方向攻击。”斛盛光说道,很忐忑的样子。

“为什么呢?”贺六浑觉得怪,毕竟这个横切面城墙是200多米宽,沿着山势而建。外表看起来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狰狞无。正面的地势高一点,东边更高点,西边矮一点。往哪个方向进攻不是一样啊。

然后斛盛光趴在贺六浑的耳朵边,叽叽咕咕一大堆。

贺六浑的眼神开始惊喜,后来失望,再后来震惊,接着哭笑不得。精彩无的表演帝!

“好吧,好吧,按照你说的做。反正没有别的办法,注意伤亡即可啊。”贺六浑说的也很无奈。

因此第三天开始攻城的主要区域改到了靠西边的低洼区,当然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效果,照样是每天要死伤百人。

但是也不能说没有进展。

卢长贵已经把那个斜坡基本铲平了,地方大的可以让抛石机组装到了十五架。但是攻击的距离依旧没有扩大,虽然有些毒药弹能够抛进去城墙了,但是多数还是不能。换成石头之后,反而可以更远,攻击力差了很多。

但是斛盛光非常的激动,他的要求是间和西边一样重要。而且自己亲自带着一些人马冲到西边去。甚至还用了*弹炸过,但是效果不佳。毕竟那里都是石头堆砌。可是他不管不顾,不停的在那块地方攻击,搞得所有人都认为他发了颠。换成任何人来想,算是你把那块那些地方的石头给砸掉一块了,这个城墙也不会倒下来。

而且这边投入的攻城兵力多,那砸下来的滚木雷石越多,倒下来的火油越多。间和西边的城墙下面,伤痕累累。要知道火油烧起来,那是不但人会被烧焦,石头也会着起来。所以,连续几天打下来很多城墙都黑了,有烧的原因,还有是血迹斑斑的缘故。

这期间,崔蒿想了很多办法,例如晚偷袭。用薛延凯的部队甩绳勾爬墙,希望能够去一部分人,夺取城门。但是也失败了,因为对方鱼天愍的士兵是二十四小时值班,城墙晚也是灯火通明。好几个人都被发现,绳子被割断,或者是去之后被活捉,捅死。有一次薛延凯气的自己想去,结果一露头,几把长矛刺过来,吓得赶紧跳下来,还扭了腰。

再是想挖地道。这个办法几乎不可行,因为这里的地势太复杂了,挖下去,很容易碰见大石头,怎么也过不去。要绕过去,只能是跑到悬崖那边了。

接着想搞个骂阵,骂对方是个娘们。对方闭门不出。

再来个败兵退却,让对方以为自己放弃了,吸引对方出城。算山路一个士兵没有了,第二天对方依旧是闭门不出。

这样又攻打了十天,所有的人都真的疲倦了。

崔蒿的嘴唇都已经裂开了,是无计可施。其他将领也是成天骂骂咧咧,也是毫无办法。司马子如这个较淡定的人,也是眼窝深陷,说明经常熬夜。

只有斛盛光一个人非常积极,别人不想动。他天天去请战,主动攻城,变成了一个另类。

随着伤病的越来越多,军营里氛围越来越差。虽然伤兵是看不见的,只要受伤抬下山去。但是毕竟谁都知道自己身边的队友一个个不见了。特别是那些烧伤的人,很可怜看的流眼泪。

到了最后,甚至已经有很多的将领在打退堂鼓,都开始暗示着贺六浑,是不是我们先撤回到山下去?

大口隘,成为贺六浑军队最大的障碍了。

怎么办,怎么办。。。。

259 真的是雨神

作为主帅的贺六浑,当然更加的焦急。但是他每天依旧镇静自若,一样升帐聚将,雷打不动的每天必须进攻。

这段时间的天气也非常的古怪,相当的炎热。早晚的温差非常大,早上出去的时候,咱的盔甲都觉得有点凉,但是到了中午的时候恨不得把全身的盔甲都脱掉。因为这个地方是山顶了,所以完全无遮无挡的太阳,直接把人可以晒成黑炭。

士兵们在进攻的过程中,的确非常的煎熬。一方面要忍受这样酷热的太阳,另外一方面还要防止敌人的弓箭等等射击。如果是被浇上了火油,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就算是那些躲在后面用抛石机发射的士兵,也非常的惊恐。因为对面的床弩非常恐怖,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对付抛石机。经常会出现一架抛石机被射中,然后所有零部件摔下来,把下面的士兵给砸死。当然如果是某个士兵被床弩射中,那么它的尸体一般的人都不敢去碰,因为太惨烈了,各种不明的液体遍布全身。

谁都没有想到,就这样一座山寨挡住了3万大军半个月。

而且从死亡的情况来看,这半个月下来已经有1000多士兵倒在了这个山上。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所以说中国古代的时候,一般的人都不喜欢攻城,因为在冷兵器时代攻城就是一噩梦。

贺六浑我带的这些军队,也是第一次尝到了这样的味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好事,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帆风顺的,更何况是这种杀人的行当。

终于,一天深夜。

斛盛光几乎是狂奔的来到贺六浑的房间前面,然后根本没有敲门,就直接冲了进来。

贺六浑正坐在窗前看书,不是在深夜故意装逼,而是的确睡不着,这种压力太大了。听到了声响之后,缓缓的转过头来问道:“斛将军,又怎么啦?”

“侯爷,真的,马上就要下雨了,而且是暴雨。”斛盛光叫道。

贺六浑眼睛皮动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做声,继续看着。

“我敢拿项上的人头担保,明天一定开始有暴雨,而且还会有冰雹。”斛盛光非常肯定的说道。“因为现在开始刮东北风了,而且天上的云也多了起来,这些天象我已经研究过很久,这个是没有问题的,八九不离十啊。”

贺六浑还是端坐着不动。

“东北风,雨祖宗。

闷雷横闪电,雹子大如碗。

疙瘩云,雹临门。

天顶白云多,明日要砸锅。”斛盛光看着贺六浑,还是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急的记得已经把谚语都念出来了。

其实他完全没有观察到,贺六浑手已经在颤抖,那个书拿着已经在抖了。

“那你这样去把司马子如将军和崔先生请过来。”贺六浑吩咐道。

斛盛光得令转身就跑掉了。

贺六浑猛的站了起来,在房间里面挥手跺脚,咬牙切齿,嗨嗨的憋了几个奥特曼的动作。老天爷终于要救我了吗?真的有希望了吗?

司马子如和崔蒿也根本没有睡着,很快的就来到了房间。

贺六浑开始解释一切,两个人的眼神陡然间亮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斛盛光。崔蒿更是激动得嘴唇都在发抖,因为最近自己无计可施的样子,实在是搞笑,自己的自信心都已经快被摧毁了。大口隘已经不再是一座现实当中的城市,而是成为他心里的一道坎,如果过不去,这辈子他可能都毁了。

司马子如是领兵将军这一次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人的伤亡,也是他自己无法接受的。现在居然有了一点希望,而且这个希望还非常大,真的是有点不敢相信。

斛盛光觉得他们三个人的反应还不够积极,硬拉着他们一起登上了城墙。

果然在黑夜当中,明显的感觉到风起来了。以往的天空中,那些伸手可摘的星星也都看不见了,被厚厚的云层所挡住。

“各位将军,你们自己看,这就是东北风,而且非常的猛烈,如果到明天还持续是这样的话,一定就会开始下雨,而且是暴雨。如果明天继续是这个程度那么打雷的话,冰雹就一定会下来。”斛盛光斩钉截铁的说道。

都已经干旱了这么久,怎么会突然间下雨?司马子如心里觉得很疑问,当然表情已经把这些问题都出卖了。

斛盛光没有解释,嘿嘿的笑着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也没有解释吩咐道:“如果明天真的要下雨,那么现在我们的部队应该怎么办?”

司马子如这个方面当然是专家,所以马上回答道:“现在山上的部队差不多有1万多人,按照我的想法应该是把主力部队都撤到碗子城。剩下的部队一部分安排到山顶,另外一部分可能还是撤回到山下去。”

虽然说都是边塞长大的人,但是对于这个雨水的暴力和恐怖,自己还是了解的。

贺六浑点点头:“那这块的安排,你尽快布置下去吧,看这个样子应该会很快下雨。”

司马子如轻轻的嘀咕了一声,贺六浑没有听见。崔蒿听见了,开怀一笑。

崔蒿的笑,贺六浑倒是看见了,顺口问了一句:“崔先生心情倒是大好了,在笑什么呢?”

崔蒿不语。

其实司马子如嘀咕的那句话就是,大哥难道真的是雨神了,还真的到了晋城,就会下雨啊?

连夜部队开始接受各种命令,按照计划开始移动部队进城,小小的碗子城突然间一下全部都是人,试想一下原本住500人的地方,现在住了5000人,那是一个什么恐怖的概念。也就是说所有的城墙上都是人,连台阶上都坐着人。

风越来越大了,这个时候明显的听到了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那就是风的啸叫。所有在山林里路过的人都知道这种啸叫声非常的凄厉,没有一些胆量的人,听起来还真的是觉得恐惧。

还没有到天亮,大雨就已经下来了。

随着狂风吹过,雨帘从山后漫过来,顷刻就把天地间变成白茫茫。雨柱漫天飞舞,像成千上万支利箭飞速射向我们,势不可挡,威力无穷。这不是在下雨,是在天上往下倒水。

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人在大自然的面前,显得非常的弱小。

花弧站在屋檐下,看着这样瓢泼大雨,说道:“我的老天爷,这个雨怎么会这么大呀?”

斛盛光在一旁兴高采烈:“再下大一点吧,再下大一点吧,最后再来一点雷电。”

卢长贵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踩了他一脚说:“你这家伙心肠太黑了一点吧,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怎么受得了?这么多人都挤在这一个地方避雨,你还希望它再大一点还来冰雹,那不把那些在城墙上待的兄弟们都给砸伤。”

斛盛光任凭他踹就是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

高岳看不下去了说道:“斛盛光人家是老实人,你不要欺负别人好吧。”

侯景在一边马上接过去说:“人家大将军就只会欺负老实人。”

卢长贵被这两个人对得无话可说:“我在哪里说错了吗?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个东西还帮别人这个雨下的再大一点有什么用?我们连现在攻城都不能了,到底是要搞到猴年马月呀,人都快憋屈死了,就在这样一个破地方。”

“再难熬也得熬这座城,要是打不下来,我们怎么可能进军洛阳?”花弧这个时候不乐意了,她是完全站在贺六浑的一边,就算是他的兄弟在质疑他,那都不行。

“越下雨就越有希望了,”斛盛光轻轻的说道。

卢长贵气的摇了摇头:“一群疯子。”然后叹着气就往里走去。

侯景虽然嘴巴上喜欢怼卢长贵,但是自己心里也觉得压力很大,毕竟所有的人都呆在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再这样下去,真的是可能发生兵变。自己还希望借助于这些战争,重新刷新自己的耻辱,然后尽快的回到高级将领的行列当中去。

“斛将军,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侯景问道。这个家伙其实心思细腻,能够听话听音,而且非常能够捕捉到一些微小的信息。

“侯爷说不能说,反正我告诉你就是有希望,就是有希望,你再大一点吧,再大一点吧。”斛盛光嘴巴还是比较牢,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高岳听到了,说道:“你不说那我就去问大哥去,的的确确这个日子都憋的快疯了,再不告诉我一点希望我自己都熬不住了。”

花弧听到这里也说:“我也去。”

于是一群人开始来到了贺六浑的房间。斛盛光一看不对劲,嘴巴漏了点风现在去找侯爷,那不就等于自己还是把话都说完了吗?所以也赶紧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贺六浑这个时候也一直在忙了,与司马子如正在计算各种兵力配置,如何进行有效的突击,如何在哪个地方设置假象?

一看他这么多人都来了,立马高兴的说道:“正要叫你们呢,赶紧过来。”

260 风化

贺六浑笑着说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在想什么,告诉大家真的有希望了。请百度搜索你们不要怪斛盛光将军,是我不让他说的,因为我开始也觉得很葩。”

于是乎,那天晚的情景重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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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看着贺六浑鼓励的眼神,斛盛光非常有劲的继续向下说:“但是我发现这个城墙有一个问题,是在西边城墙的低洼区域,有些岩石基座其实已经有裂纹。那些石头应该是黑云石,但是都变成棕红色。如果要是再被水浸泡一下,估计会裂开来,那个城墙会危险,如果还有外力的话,很有可能倒。“

贺六浑有点没有听明白,继续问道:“斛将军你的意思是,那些西边的城墙并不坚实。”

斛盛光赶紧点头说道:“是这样的。那个地方估计以前被浸泡过,然后又被暴晒过,所以有裂纹了。如果再来一次这样的,很有可能自己会倒。而且地方较低洼,两边的城墙都会挤压那个地方,所以更容易倒。如果我们能够在那里挖城墙,看来那边更容易成功。当然如果再来一场大雨,可能山其他地方冲压之下,自己会塌。”

贺六浑现在有点听明白了意思。原来这个斛盛光其实是具备了一些地理常识的人物,他能够初步的判断岩石风化导致的泥石流。泥石流的形成,所有的人都知道,沟谷深壑,地形险峻的地区,因为暴雨、暴雪或其他自然灾害引发的山体滑坡并携带有大量泥沙以及石块的特殊洪流。泥石流具有突然性以及流速快,流量大。

“斛将军观察的不错,但是那个地方哪里来的水呢?”贺六浑反问道。这些天天气特别好,算是秋天了,在午,大家被晒得汗流浃背。而且北方一般来说雨水都偏少,所以这边的山不会像南方一样郁郁葱葱,很多的地方都是裸露的岩石砂石。

“他们都说将军您到了晋城,一般来说都会下雨的。现在这么久了都没有下雨,肯定以后会有一场大的暴雨。”斛盛光说得非常认真,而且眼神非常坦诚的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晕倒了。

我哪里真的是雨神吗?真的到了这个地方必须下雨。原来自己还真以为自己会这个样子,但是这一次自己来到晋城已经呆了五天,都没有一滴雨下来。原来开始想打赌的几个人都不吭声了,再加这几天攻城不利,所以哪里还会提这个问题。

不过贺六浑初步明白了这个意思,斛盛光他的观点是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的攻城是不可能停下来的,因为只要一停下来,大家更觉得没有了指望。但是只要开始攻城,不要集在城门口那块去,而是要一到那块低洼地势。那块地方经过撞击火烧等等之后,会更加加剧那个地方的裂纹,然后如果真的有雨水浸泡或者是有*,很有可能那一块地方会坍塌下来。

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一条合理化的建议。贺六浑现在的确是没有其他方式,只能够想说不定哪一天真的下雨了。而且攻城的地方增加一个区域,也问题不会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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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长贵的大嘴巴一直都没有合拢,第一个张嘴说道:“斛盛光,你是不是疯了?那个城墙自己也会塌吗?”

这个问题所有的人都想问,石头筑成的城墙也会塌一场雨可以叫他塌陷,这还叫城墙吗?

斛盛光坚定的点点头说道:“这几天攻城,我也冲到了城墙下面,我敢确定这座城墙并不都是石头做的。外围的这一层的确是用石头堆砌,但是里面是用泥土夯实的。那里有一块石头被我拿下来过,的确里面是土。”

这是大家看到他的眼神都变了,有点相信。

斛盛光继续说道:“这座城墙已经修筑了数十年了,后来的人算是继续加高,也只是在面增加一些泥土和石头,下面的根基都没有变。再加我前面说的那些石头风化,下面的根基已经有所松动。这些天连篇的攻击以及火烤,更加加剧了它的分化的过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侯爷带来的雨。如果没有这场雨,所有的东西都还是没有办法。现在我祈祷的是这场雨要,继续下,下得更猛烈。那么大雨一定会渗透进去,整座的城墙,冲击作用更大。最后只要有一点*,能够把这座城墙倒塌。”

“哎哟,我的娘啊,原来是这样啊,总算看到一点希望了。”卢长贵又开始怪叫起来。

侯景两眼放光,说道:“等天一晴那个城墙那块,我陪你一起去,我去跟你一起放*。”侯景也熬不住了,这个日子多煎熬啊。

卢长贵大怒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带来的,怎么轮得到你,肯定是我去。”

“你老老实实的动你的那个抛石机吧,我和侯景一起去。”高岳也开始发话了。

“都不要争,你们前面都已经轮番攻过城,剩下我没有去过了。这次无论如何也是我应该去。”说话的是花弧。

花弧一说话其他人都不吭声了,卢长贵继续腆着脸说:“花将军,总要有个人打下手吧,我陪着你一起去,我个子也较大,那个盾牌我也撑得起来。”

“任力气,你怎么有我大,怎么也应该是我去吧。”贺若敦居然也开始发声。润肌无力之时,当然是他数第一,他一说话其他人哪里还敢说。

卢长贵反正是一个不要脸的家伙说道:”你力气大有什么用?我个子大我可以挡得住花将军。我这可是可以挡枪挡剑的人物,大哥,你说是吧。“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笑了起来。

贺六浑也忍不住笑道:“那倒是,论起皮厚来那个城墙,估计都不如你。”这话一说出来,房间里的笑声陡然间增加了20个分贝,有的人甚至狂笑的在捂肚皮。

卢长贵嘿嘿嘿笑道:“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当你是答应了。花将军,这样说定了啊,我们一起去。”

贺六浑心里也非常的开心,因为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大家情绪最好的一次。一个队伍最重要的是要有信心,要有凝聚力。前些天的沉闷,让人感觉到一种绝望,现在一旦有了希望,整个队伍马活了起来,这才是自己的军队。

不经历磨砺,怎么可能成大事。这一次工程不力,实际面也是一件好事,让所有人的性子都磨圆,这样才能够沉得住气,才能够挺得住压力。这个世界一帆风顺的人,最终的结局都是非常的长,只有经历过变故经历过风浪的人才能够稳到最后。

“都想着去放*了,怎么没有人想着要冲进城里去了?”贺六浑立马转移了话题。

一听到这个话题,其他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没有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侯莫陈第一个站了起来说道:“侯爷,这个前锋一定是我了。”侯莫陈嗓音较醇厚,闷声闷气的。

高岳这个时候马站到了侯莫陈的边,说道:“侯莫陈,我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配合也非常默契,所以这个前锋肯定是我们。”

卢长贵嘴巴一撇说道:“这么快开始改换旗帜了。*都是我们先放的,那还不是我们第一个进城。”

高岳说道:“那可不一定啊。放*的那肯定要轻装前进,真正有攻城的时候当然还有我们的重步兵。侯景你说对不对呀?”居然开始拉外援了。

卢长贵心里想也对呀,放完了*的人,算城墙垮下来了,也不敢一个人冲到前面去。因为这个时候一定是面对敌人密集的防守,能够挡得住敌军进攻的最好是重步兵。

于是转过身说道:“大哥啊,要不我也到重步兵这边吧。放个*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猛劲的拼杀一阵,才能够过瘾。这段时间已经憋屈的够呛,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想杀了一个过瘾吗?”贺六浑问道。

卢长贵点点头:“那是当然了。”

“那好吧,你自己说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负责抛石机,的确没有到前面去冲锋,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负责正门的佯攻,一定要打得猛烈,要吸引住敌人主要的兵力。”

“啊!。。。。”卢长贵嘴巴张得拳头都要大。

众人开始狂笑起来,没有谁不喜欢怼他。看着他这样出糗的样子,实在是太开心了。

“你不愿意也可以呀,那你继续负责抛石机吧,这个任务交给侯景来,也算是一次大功。”贺六浑促狭道。

“别介别介。我来,我来我来。“卢长贵这个时候才明白,其实贺六浑早已经安排好任务给自己了,如果这个任务自己都不接的话,那估计只能躲在后面了。想来想去,还是自己要做点事,那个躲在后面搞抛石机,那简直是娘们做的事情嘛?

大家又笑了起来。

261 雨停了

说话间,外面果然开始有闪电雷鸣了。手机端

“大哥,你当真来到这个晋城,每一次都下雨啊。我现在对你佩服的真的是五体投地。刚开始的时候跟他们打赌,我还差点输掉了。的确,这么半个月你都没有下雨,原来老天爷是认为你还没有走他不下雨,你要走了他来下这么大的雨来送你。”卢长贵站在窗户边边看着大雨边开始说。

高岳一听笑,岔了气说道:“卢长贵,你现在这个马屁真的是拍到马脚了。要走下大雨,那不是送瘟神吗?你要来把我们大哥当做瘟神了。”

崔蒿等人这下真的是笑岔了气。

卢长贵赶紧回答道:“也不是送瘟神下雨了,送雨神送天神都可以啊。”

“你不用解释了,反正现在大哥心里肯定有疙瘩,以后你看着办吧。”高岳笑道。

崔蒿这个时候开始说话了:“卢长贵,叫你多读点书,你跟要沙场一样。每次叫你写几个字,差不多是想要了你的命。多读点书,你会知道这样说。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

卢长贵呐呐说道:“崔先生,你说的我都听不懂哎。”

众人真的是昏倒过去了。

贺六浑突然间想起一首红巾军军歌,不由自主轻轻的念出来:“

风从龙,云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乱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不平才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洛阳誓不休。”

众人听到这里,都细细品味。

卢长贵大笑道:“崔先生,还是大哥更有水平,他说的这个话我知道什么意思,他是叫我要跟着他一块儿拿刀砍掉那些乱七八糟人的头对不对啊?”

众人绝倒。

说话间真的开始下冰雹了,核桃般大的冰雹,单下冰雹的时间长达一刻钟,冰雹体积大,持续时间长,很快外面是一层白色的铺盖。

“城墙的兄弟们都退进来了吗?”贺六浑关切的问道。

司马子如点点头说道:“所有的人都退下来了,现在房间里面满满当当,还有相当一部分顶着盾牌待在外面,因为里面实在是塞不下人了。”

“那待在外面山的那些部队呢?”

花弧说道:“帐篷是加厚了,但是我估计可能也要够呛。”

“那你们现在出去看看,一定要把士兵们照顾好。”贺六浑吩咐道。如果准备不充分,这个冰雹算砸不死人,至少也会让人受伤。幸好的是自己这边做了大量的准备,砍伐了一些木头,准备一些大的盾牌,应该来说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但是估计冻的够呛是有可能。

众人散去。

贺六浑走到窗前,伸手拿起一把冰雹。晶莹透亮,握在手里冰凉冰凉的,然后看着它在你的手心里慢慢融化。只见天地浑沌,一片苍茫。耳边岂不是冰雹的击打扑簌簌声音。而对面屋顶,无数颗亮晶晶的冰雹正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瓦缝间不断地飞滚而下,来不及滚落的很快便在屋顶形成了一条条银沟。

“真没有想到,冰雹也会成为我们的救命主啊。”贺六浑情不自禁的说道。

大雨居然下了整整三天,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于是恐怖的事情出现了,泥石流!

第三日午,贺六浑冒雨站在城墙,见对面的一座小山顶,突然间逐渐开始移动。然后突然间垮塌,一下子半个山顶不见了。响声震天,山摇地动!

斛盛光这时也不敢说继续下雨了,嘴巴里面说到:“座座山头走蛟龙,条条沟口吹喇叭。”

贺六浑再接着向下看,由暴雨、水雪融水等水源激发的,含有大量的泥砂、石块的特殊洪流沿着陡峻的山沟前推后拥,奔腾咆哮而下,地面为之震动、山谷犹如雷鸣。在很短时间内将大量泥砂、石块冲出沟外,形成一道黄色的浑浊流体。

这股流体视若猛虎,无可阻挡。任何东西在这个目前都是微弱的。

司马子如也吓到了:“幸好把部队撤退下山了。不然我们一大半都要完蛋了。”

的的确确如此,原来自己部队驻扎在山路,一边的小山。现在这些地方很多地方已经垮塌,而且原来一些岗亭,栅栏,拒马都被冲进了泥石流,一下子无影无踪。

侯景开始有点担心自己现在的这个碗子城了,问道:“斛盛光,这个碗子城没有什么问题吧?”

斛盛光点点头说道:“虽然说这是在山腰,但是因为两边都是绿树草地,没有大的问题。”

“那也是说继续下下去,你也不知道后果了?”侯景问道。

斛盛光说道:“再继续下下去,我怎么知道啊,反正现在我去看了一下,应该没有问题。所有的城墙和城墙下都没有裂缝,大军现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我们选择驻军的那个山顶也没有问题。”

“那你还说要他继续下,继续下,现在赶紧停吧,”卢长贵又开始折腾。

的的确确到了现在站在山顶看着暴雨如注,然后看泥石流横冲直撞,你才会发现大自然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至少在目前而言,人在他们面前是较渺小的。

“我怎么知道他还会不会再下?”斛盛光现在自己也焦头烂额。

“你自己不是说会看天象吗?”卢长贵继续发问。

“天下也要因人而异啊,现在我觉得是要看侯爷了。”斛盛光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下不下雨还要看我大哥的意思了。”卢长贵说道。

“是。我们都是山西人,从来都没有看过下这么大的雨。所以这个鱼肯定是侯爷带来的,那侯爷如果不需要了,那么这个雨肯定会停。”斛盛光非常快的回答。

卢长贵也是一个傻子,转过头来问:“大哥,你让他赶紧停吧。”

贺六浑摇摇头道:“我的确是不希望它再下了,在下不仅仅是那个大口隘要塌。我们这里也会出麻烦了。”

“大哥已经说不要再下了,那你让他停下来了吧。”卢长贵转过身又开始对斛盛光说道。

面对这样的一个白痴和流氓,所有城墙的人都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的确也真的怪,风慢慢小了,雨开始小了。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雨居然停了,到了正午的时候太阳居然出来了,而且很快天气又热了起来,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那种燥热。

这一切的转换非常的神,众人现在心里更有一个想法,那是贺六浑这个人一定是老天爷所眷顾的人,天气都跟着他转,这还不是天的恩赐吗?

但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完全没有了要去拍马屁的心思,因为每个人的任务都分配下来了,接下去最紧张最激烈的时刻要来到了。

鱼天愍这些天的日子过得非常的舒服,心态大变,镇定许多。

因为他发现对方所有的工程措施在自己面前都已经没得用,现在他也越来越佩服自己原来那个恩主陈将军。因为陈将军几乎把工程所有的招数都告诉过自己,所以对方每一个招数,自己都有充分的应对。特别是伤亡的例,差不多可以达到了1:10。每一天看到对方抬下去的人数以百计,而自己这边最多只有十多20人,心情更好了。虽然说自己军队对方要少了许多。但是因为自己有这座城墙在,自己是无敌的。

一个月的守护那是没有问题,只要有不断的兵源补充,他相信自己永久都可以守在这里。

所以这几天自己在女人身花了更多的时间,而且觉得自己越战越勇,精气神十足。当然城墙里面军营的氛围也越来越好,士气十足。特别是现在物质的供应非常充足,每天都能吃饱饭,而且又能够打胜仗,自己的威望当然也越来越高。另一个碗子城的覆灭的影响早消除了。

接下来开始暴雨,心里更加安定了。

这样的大雨下,一定会引发泥石流。估计对方那么多人,肯定大量的士兵都会被冲走。现在自己想的并不是说如何守住这座城的问题,而是有可能自己还可以出击,多抓一些俘虏,证明自己的实力。

但是陈将军的命令还在耳边,所以自己还是不能乱动,还是守住这座城罢了吧。

雨越下越大,居然还来了冰雹,自己的心里越发的爽。因为对方只有一座小城,而且其他人必须都待在外面,这样的冰雹一定会对对方的士气进行最大的打击。这场战自己应该是赢定了!

当然不能够小看,也还要安排好自己的士兵守卫。毕竟对方也是狡诈非凡,已经搞了很多阴谋诡计,当然都被自己给识破了。对方还搞出了一些大的炮仗,一开始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但是到后来的话完全都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士兵开始逗乐,笑话,那个炮仗是不是来得更强烈一点,当做是过年了。

天逐渐的开始晴朗了,你们有本事再来吧。

262 飞天

果然。/p>

天晴以后,对方攻城士兵又开始云集。鱼天愍笑道,这些家伙就是不死心啊,都已经完全没有作用的事情,干嘛要做呢?真的是不如回家去睡觉。/p>

接下去还是原来这些老的套路,一部分人冲向主城门,另外一部分冲向西边。主城门这边,照旧还是盾牌队在前。不过这一次的时候推过来的是七八辆简易丑陋的木车。车上面是厚厚的木板,而且木板上面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土,估计是怕火烧吧。木车的下面躲着人,后面紧跟着云梯队伍。/p>

“这次居然还有一些新鲜的玩意。”鱼天愍笑道。/p>

因为自己这边也不是吃素的,这两天也搞了一个钉耙。就是防止敌人在城墙下面聚集的人太多,人太多之后弓箭密集,也会对城墙上形成莫大的威胁。/p>

而这个钉耙其实就是一块巨大的木板,上面都是钉子。有一个滑轮控制,顺着链条往下砸,向你再多的人都会背这么沉重的木板给砸塌。特别上面还有钉子,一下子就会穿过对方的脑袋,那这个人就完蛋了。/p>

就算你有厚厚的木车怕什么,也经不住我这样砸。你在后我多打几次,你也一样要垮塌。然后我照样还是把火油往下浇,那你就一定更倒霉。/p>

可惜这样的钉耙在西边城墙,那边没有搞成。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就是火油多灌一点,一样骚得起来,把你们都给烧成木炭。/p>

于是战事就这样开始了,双方的攻防都非常的猛烈,看来这次是真的拼命了。/p>

鱼天愍自然是在主城墙,仔细的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然后随时调配人马,安排措施。一时间双方杀声震天,相持不下。/p>

眼见着对方的木车来到了城下。的的确确现在弓箭对他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而且上面有了那堆土,火油也没有用。于是指挥着把钉耙轰然放下,就听到咚的一声,城墙都抖了两下。对方的木车居然没有塌。/p>

接着又指挥把钉耙拉起来,继续又砸了第二下,第三下,结果到第四下的时候这个木车扛不住了两辆,都已经垮塌。下面躲着的十多个士兵,惨不忍睹,基本上都被压得骨断筋折动都动不了。/p>

鱼天愍哈哈大笑,然后他又现对方有正在撘抛石机。于是赶紧吩咐床弩对准射击,不要让他们撘起来。虽然说对方抛石机作用不是太大,但是抛过来的石头和毒烟弹,但也还是会造成一定的损伤。/p>

现在这些操作床弩的士兵的的确确是有点本事,命中的概率越来越高。也就是四五次的攻击,就已经把对方的打好的两架抛石机轰塌。看着对方的士兵倒在地上,自己心花怒放。/p>

木车没有用了,抛石机也起不来了,现在你们就只能够用人命来扛。/p>

果然接下来云梯队伍开始,这一次的队伍非常的凶悍,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皮甲,而且个子也比较高大,看来这次用的士兵应该是主力。这些人有一个动作就可以看得出来是训练有素,他们基本上都是口含钢刀,一只手扶着云梯,另外一只手拿着小盾牌。这的确是一支强军,有点像我们陈将军的队伍影子。可惜了,你们遇见的是我,正宗的陈将军的子弟。/p>

就算你是主力又有什么用呢?这座城墙你是永远上不来的。/p>

鱼天愍继续布命令,让长矛队现在开始到各个垛口去。大刀队在后面待命,就这种攻势,我就不相信你们能上得来。/p>

这一批口含钢刀的部队,沿着架起来得十多架云梯,迅的爬到了垛口。/p>

其中一个最快的士兵先爬到垛口,拿着盾牌往上一挡,然后手一撑,准备跳起来。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四五根长矛直接捅了过来。正好捅在盾牌上,巨大的力气就把自己人和盾牌一起旋翻,就这样自己摔了下来,咚的一声,眼见得都活不了了。/p>

接下来有些士兵爬得快,准备充分,刚刚站上垛口就被捅了下来。有的趁着空隙,跳到垛口然后下去,还没有站稳,又被长矛捅到。好不容易上去了一两个人,又被大刀队伍给砍翻。当然对方冲上来的士兵都比较彪悍,也砍杀了许多自己的士兵。这次估计是伤亡都比较大的,对方至少已经有数百人倒下了,而自己这一块也差不多倒下了,四五十人。/p>

就这样周而复始的爬,跳,捅。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没了。/p>

鱼天愍当然也非常的紧张,但是看到了目前的情形,觉得问题不会太大,稍微的舒了一口气。估计今天也就是这个样子了,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今天也就是这个样子了,看样子自己还要下山去求援。请将军那边多增加一些士兵和物资。/p>

正在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问题的时候,看见西边城墙有一个士兵连滚带爬的开始跑过来。看起来比较惊慌失措而且头盔又是歪的。/p>

鱼天愍很有些生气,因为他最怕的就是士兵没有一点气魄。因此还不等那个士兵开始说话,自己就训斥道:“你怎么回事?一点军容军纪都不讲吗?你怕什么东西?”/p>

“启禀将军,我们守的西城墙有一点裂缝。副将叫我过来禀报一声,看看是不是要去补修一下。”士兵之所以慌张,是因为一路看到这些尸体当然有些害怕。/p>

“没用的东西,打了这么久,从墙上有些裂缝当然正常,等到今天晚上再来修不可以吗?”鱼天愍怒吼道。/p>

的的确确古代的城墙不是像现代的,用钢筋水泥土浇铸而成,完全没有什么缝隙。那个时候的城墙基本上是用泥浆和糯米等混合夯实,工艺上面自然会有很多欠缺。所以城墙上有一两道裂缝是正常的。/p>

“不仅仅是一点裂缝,有些比较开。”士兵呐呐说道。/p>

鱼天愍很想一脚就把这个家伙给踢飞,这么一点小事就那么恐惧。但是后来一想自己还是过去看一下吧,因为自己这一块区域已经基本上稳定了。干脆到那边去,给大家壮壮胆也好。/p>

“滚起来带路。”鱼天愍吼道。/p>

于是一行人开始向西城奔去。/p>

其实这一道城墙总共才只有2oo多米,虽然曲折,走到西城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p>

还没有到达最激烈的西城战场,就听到了城外轰的一声。鱼天愍身边的一个亲兵笑道:“他们又开始放炮仗了吗?“/p>

鱼天愍倒是没有想笑,毕竟这样的场合是压力巨大的。没有答话,反而加快了步伐。/p>

转个弯就来到了西城,到了现场一看,这边的攻势完全不比自己那边差多少。一样的木车,一样的盾牌队,一样的云梯,一样的士兵。/p>

副将满头大汗的正在指挥,一看见自己过来了,赶紧跑过来。/p>

“不要多礼,我先看看情况再说。”鱼天愍板着脸说道。/p>

继续环顾四周,然后放眼望远看一下,鱼天愍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因为他现,坡下的树林里面隐隐约约还有大量的兵马。这是为什么?今天他们会连夜鏖战吗?难道他们已经到了不惜兵力就一定要拿下的地步?/p>

再仔细观瞧一下双方的攻势,应该能够守得住,不用太担心。/p>

“对方应该攻不下来,不用担心,现在带我去看一下那个裂缝。”鱼天愍吩咐道。/p>

“是。”副将答道。/p>

冒着纷飞的箭矢,几个人来到了西城靠边。/p>

“就是这里吧。”鱼天愍一眼就看见了靠近城墙垛口那边,有一条大概一米多长的地方,宽度大概有十公分。/p>

这个裂缝字有点奇怪,比一般的地方要宽得多。先用眼睛往内缝里面看,看得不太真切,看不清,到底里面有多深。然后伸手进去试探性摸一下,然后逐步的往里伸,居然现一只手都探不到底。/p>

鱼天愍脸色有点变了,因为这个情况出了自己的预想。这样看起来不是简单的裂开,而是下面整体可能出了一些问题。/p>

转过身来吩咐一声,拿一个火把过来。/p>

一个士兵很快就拿了一个火把过来,鱼天愍亲手接了过来,然后开始往裂缝里面伸。/p>

这一看不要紧,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原来这个里面居然是空的,火把伸进去加上自己的手,那差不多都应该有一米多长,还是就见不到底,然后透过火把的光看出去,还是黑幽幽的一片,但是里面明显的有点空空的回音。/p>

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站的这个城墙下面居然是空的吗?这简直是太恐怖了。鱼天愍干脆爬到了地面上,然后继续往下走,还是看不到边。/p>

就在这个时候,又听见城外出现了轰的一声,自己明显感觉到了一种震动。然后能够看得见那个裂缝,又往外开了一点,然后看见了土,不停的往下渗透,窸窸窣窣。/p>

“不行,现在赶紧要命令人,现在去挑土来填。”鱼天愍大声的开始吩咐。/p>

“得令!”副将迅的回答道。/p>

这事已经不用再吩咐了,轰的一声巨响,鱼天愍感觉自己飞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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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牵马都不配

鱼天愍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就突然间飘了起来,然后开始往下坠。那是一种完全失控,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怎么去用力。任凭自己的武功很高胆子很大,但是现在他也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控制住自己。

原来是这一段十多米的城墙,突然间全部垮塌。这种垮塌是完全没有判断,发出了巨大的怪响。就听到了咔嚓一声,然后整座墙就这样下来了。瞬间就被埋了!

这个事情来得是这么突然,就连刚刚放完了震天雷,拼命往回跑的斛盛光也完全没有预计到款,他会有如此大的声响和威力。因为它放完了震天雷之后自己就退后了,大概十多米。在身边的时候还有十多个士兵。

然后斛盛光自己听到了城墙发出异响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向后狂奔,然后大叫所有的人往后退。但是他自己反应比较快,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十多米长五米高的城墙突然间垮塌下来,那十多个士兵就完完全全变成了殉葬品,根本来不及躲闪,一下子就被涌出来的石头和泥浆沙土盖住了,瞬间秒杀。

斛盛光自己也被一块石头击中了后背,然后剧痛让他自己哀叫一声,栽倒在地。但是恐惧让他忍不住的回头一看,更吓的魂飞魄散。原来离他最近的石头和沙土,已经盖住了他的一只脚。也就是说如果他跑的只要慢上一秒钟,也就是少那么一两米路,他自己很有可能就也在这个城墙下面了。

其他的士兵一拥而上,赶紧把他给拖走。

再回过头来看这座城墙,靠近悬崖的那一边,大概还有十多米,孤零零的挺在那里。中间出现了一个十多米的断层,真空地带。

早就等得发急的侯莫陈大叫一声出发。率领着他的重步兵方队,就开始冲了上来。

侯莫陈步子迈得很大,第一个遇见的就是已经被沙石和泥浆掩盖了半个身子的鱼天愍。不过这个时候侯莫陈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这个人物已经被送到了自己面前来,而且伤痕累累,人眼见得半死不活了。

现在侯莫陈的沐光根本就不是他,而是那座城墙他要牢牢的占据了这座,已经坍塌了现在只有一米多高的残垣断壁。只要把这个地方给占住了,自己后面的兵马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冲进来,这座城就算是得到了。

鱼天愍当然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间从云端跌到了谷底。现在根本没有一个士兵愿意看他一眼,甚至还有些人直接从他身上踩过去。要知道自己是这座城市的主角,只要抓住了自己这座城市不就唾手可得了,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关注他了,因为他已经是一个频死之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来了一部分士兵,开始把鱼天愍扒拉出来然后捆了起来,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困了,因为他已经差不多了,手脚都已经断裂,而且内脏估计也不行了。

侯莫陈很快的冲了上去,这个时候在城墙后面正准备进攻的鱼天愍后备队伍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嗷叫的也冲了上来,双方就在一个残垣断壁上展开了剧烈的搏杀。

“破了,城破了!”贺六浑的兵马是发出胜利的号角。而对方的部队士气大落,更关键的问题是,现在居然找不着自己的主将了。也是在西面,副将更惨他已经完全都被埋在了下面。

在残垣断壁上的厮杀,没有坚持多久。侯莫陈现在的这支部队已经是老兵老将,他们对鸳鸯阵的阵型把握熟练,配合默契,所以很快就把这些冲上来的后备部队赶了下去,牢牢的占据了这个区域。

接下去更多的部队开始冲了过来。特别是等到花弧随着重甲骑兵也开始穿过这道城墙的时候,鱼天愍军队已经放弃了抵抗,开始向后撤退,并且开始狂奔。

就这样,主城门也被拿了下来。

大口隘隔了一个月左右,才终于拿了下来。真不容易呀!

紧接着,贺六浑命令花弧与卢长贵带着兵马继续向前追击,要趁热打铁,痛打落水狗。最大的这个关卡已经被拿下来,但是接下去还有几个小关卡。不过这些已经都不成问题了,因为现在形势已经逆转。这一块区域是最高点,一旦被拿下来之后再往下面攻打,那就是从高攻下,那应该是不在话下。

贺六浑带着崔蒿一开始登上了大口隘的城墙。现在两个人的心情完全不一样。站在最高点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翻回头来再看到晴空万里之下,两边的山峦起伏,完全是真的有这种激情满怀的感受。

至于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自然会有司马子如,尉景,苏焯这一系列的人去做处理,自己完全不用操心这些事情。

“崔先生,现在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贺六浑问道。一般来说问这句话的人所处的环境,要么就是最高兴的时候,要么就是最忧伤的时候。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去问那些无聊的事情。

“我现在就想好好的去睡一觉,或者去洗个澡。”崔蒿老老实实说道。本来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儒家子弟,现在跟军队打战之后,居然半个多月都不会洗一次澡。这让他自己完全无法接受,但这又是军队当中最正常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有这个条件和环境去做得到呢?

而这次他已经彻底的洗了一个澡,因为那么大的雨基本上大家都是湿透了。

“那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吧,现在这座城里面完全可以做得到。你自己想到哪就去哪里找。”贺六浑现在当然非常的大肚,心情大好。

“侯爷,您呢。”崔蒿反问道。

这就是崔蒿比较聪明的地方,实际上别人在问你问题的时候,有的时候其实是自己想表达自己的观点。就像现在贺六浑问问题,其实他自己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感受。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到这座城的主将,我想好好的问问他到底是跟谁学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非常想知道那一个奇葩将军。说句实话,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所有的一切。”贺六浑笑道。

的的确确现在在自己面前最大的疑惑,就是这一个居然被侯景看作铁军的军队。自己也非常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才可能有这样的战斗力。

但是自己的部队已经把整座城市都站了下来,都没有发现那个将军。一路追击出去,斩关夺将的花弧回报,也没有发现那个将军。这个人物还能够上天遁地不成?

直到第二天早上,从一个已经被刨出来还能说话的士兵嘴里才知道那个主将估计是被埋在下面了。然后在接下去的挖掘之后,还是没有发现。最后通过审讯士兵才知道那个主将已经躺在了俘虏营里。

贺六浑等人立马赶到俘虏营,见到了这个浑身泥水,污浊不堪,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大个子主将鱼天愍。

眉头一皱说道:“怎么回事啊!”

贺六浑不喜欢虐待俘虏,因为这完全没有必要。他看见鱼天愍这个样子还以为是那些士兵痛恨他,才把他搞成这样的。

“启禀侯爷,我们把他从泥土下挖出来,他就是这样。”一个负责伤兵营的幢主解释道。自己是绝对没有对她做什么事情的,当然也不可能把鱼天愍收拾的更好,大家都忙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还会把他给收拾干净。而且这个人明显看起来就已经不行了,所以也没有医生对他怎么样。现在他完全是自己撑了一口气,没有咽气。

贺六浑没有说什么,俯下身去。看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将军,现在变成了如此的模样。

“你就是鱼将军吗?”贺六浑问道。

鱼天愍这个时候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朦胧的听到了一点声音,然后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是汗水泥土泥浆混合在一块儿,他的眼皮居然不能够完全睁开。

贺六浑看见她的眼皮在动,然后看见他的嘴唇在动,赶紧叫手下的亲兵去拿一盆水来。亲兵队长开始动手把他的脸抹布了一遍,然后把他的眼皮拉开。

“老天爷都在帮你,真的是没有办法。”

鱼天愍嘴巴里面轻轻的在嘟囔。自己到时都觉得很窝囊,怎么可能一座城墙就这样垮塌了。而且自己更窝囊,垮塌的时候自己就在上面。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光荣的死法。

“你杀过了那么多人,也享受过那么多福,这样的死法对你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公平的。”贺六浑淡淡的说道。对于这样的骄兵悍将,根本不用去用怜悯的话说,因为他们的心已经硬如铁石。

鱼天愍目光陡然间有了一些神采,然后过了一会儿暗了下来。

“你告诉我,那个陈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贺六浑问道。

“他就是一个神。仁义过人,义薄云天,你给他牵马都不配!可惜啊,没有完成他给我定的任务,约的时间,现在只差十多天了。”不知道是人之将死,还是其他的原因,鱼天愍最后还是说出了这些不该说的话。

然后就在叹息中嗝屁了。

264 直奔中郎城

“好好的把他埋了吧,算是一个英雄。“贺六浑说道。

这个家伙临死前还要贬低自己一顿,看来那个陈将军的确是个人物。不然哪里让自己的手下如此拼命,到了头快死了还不安心,说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越是这样,越想去了解一下这个人物。

不过,也快了。

队伍出山,就直奔黄河。应该可以见得到这个神一般的人物了。

接下去收整队伍,继续向前。

现在大家的心情都好多了,曙光在前。特别是卢长贵和斛盛光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凑到一起,互相吹捧起来。的的确确两个人在这场战争中的做法可圈可点,卢长贵佯攻攻的凌厉,让基本的主力都吸引在主城门,避免了最后冲城的阻力。

斛盛光的眼光和胆量也不错,能够看得出来那个地方的缺憾,并加以扩大。

当然更让贺六浑想不到的是,中国人从古至今都有伪劣产品。这个城墙看起来高大,其实里面都是沙土。而且有些地方就是没有夯实,更没有粘合加压,所以年久失修,加上大雨冲刷,最后就在震天雷的爆破中坍塌。

这次攻城战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兄弟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自己不是能够狂妄的人,还有更多的路要走。就像一个人,必须要有信心。更要有胸怀和智慧,还要有丰富的积淀,方能成大器。年轻的队伍就是这样,必须一步步前行。

大队人马在山野中穿行,经常见到全石村庄。石墙、石房、石巷、石磨、石碾、石臼、石桌、石凳、石板路。一座座用石头砌成的房屋错落有致地掩映在山洼中,与层层梯田碧树绿草构成一幅美丽的山村画卷,古朴的民居院落次第呈现于眼一前,鸟语、鸡鸣、犬吠,人如在画中。

崔蒿现在也开始嘚瑟了,一路上说一些历史文化给大家听,这些将领都一愣一愣的。

贺六浑笑骂道:“你们现在知道了吧,多读书至少话也能多说几句。”

说完之后,崔蒿更是开心,讲起来这里头头是道,还不停的问大家这里知道是什么地名,那里有什么典故。河南自古就有“天下名人,中州过半”之说,怀州这一带历代名人也不少。炎帝神农氏在这里辨五谷、尝百草、设坛祭天。道教创始人老子在这里筑炉炼丹、得道成仙。

的的确确,接下来要到的地方叫怀州,州治野王。为“千年古县”、“河朔名邦”,陆路交通尤为发达。南起古都洛阳,经孟州、怀州,北至古都晋阳,自先秦伊始,历为战略要道。山川秀丽,太行雄峙其北,群峰挺拔,有阳洛山、悬谷山、神农山、药仙山、红岭山、栲栳山等。沁河横贯市区中部,丹河南出太行汇于沁河,济水从市境西南流淌而过,其间泉涌渠流,星罗棋布,水系发达。

卢长贵这个坏种和侯景几个人嘀咕一阵,开始说道:“崔大先生,我请教一个问题好吗?”

崔蒿觉得奇怪,当然答应。

“我想问下,这里为什么叫怀州啊!”卢长贵很虚心的样子。

崔蒿一下子愣住了:“这个这个,这里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称呼。”

”好像我听说,是因为这里有传统四大怀药,怀山药、怀牛膝、怀地黄、怀菊花,所以叫怀州。“卢长贵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

崔蒿脸红脖子粗说道:“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呢,你都说这里是尝百草的地方。既然神农可以在这里尝百草,那么这个地方就肯定可以,因为有这些草药而得名啊。”卢长贵说的有道理啊。

“额。。。。。”崔蒿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卢长贵继续问道:“那再敢问一下崔先生。郡治为什么叫野王。”

崔蒿瞠目结舌。

贺六浑哈哈大笑,一鞭子抽过去说道:”你小子故意折腾,哪里来的名堂。“

然后看着周边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怒吼道:“是谁帮这个小子出的坏主意?”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把手指头指向贺若敦。

贺六浑大为惊讶说道:“怎么会是你?”

贺若敦挑了挑眉毛说:“这个地方是上次来洛阳的时候,师傅一路上告诉我和胡姑娘。但是师傅也一下说不清楚这个地方为什么叫野王。”

明白了。这些家伙被崔蒿打压的非常难受,所以都想着要搞一点小名堂来刺激一下,但是谁都没有那个肚量,也都没有那个知识。结果贺若敦有事没事都搞得这个小名堂。

“一群混蛋。”贺六浑骂道。

崔蒿摇摇头说道:“卢长贵将军提醒的对。学问就是要这样不停的问,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下次我一定会再去查询各种经典来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下次我还会继续问大家吧。”

一听到要提问,众人赶紧轰然而散。

贺六浑等人也不是第一次来,所以非常熟络。而对于那些从怀朔调来的人而言,怀州这样一座城市也值得惊叹。护城河深二丈五尺,宽五丈,这就是其他地方做不到的。

队伍来到怀州城外,早有对应人马来接应。居然是老熟人尔朱兆!身后自然是贺拔岳。

老兄弟见面自然分外高兴,更何况是一起喝过花酒,一起赛过马的人。一番寒暄之后,按照要求贺六浑把自己的军营扎在了城西。然后策马向城里赶去,得去见尔朱荣了。

等到开始安顿完毕,策马去城内的时候,贺六浑开始问道:“国公爷,现在大军的进展情况如何?”

尔朱兆开始见面的时候还是兴高采烈一起说的要喝花酒,找美女。但是听到了这个问法之后,就停了下来。认认真真的说道:“待会儿见到了晋王的时候,千万不要问这个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了?”贺六浑当然觉得非常震惊。自己来了解一些状况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慎重,提都不能提了。

贺拔岳忍不住插嘴说道:“侯爷,您肯定已经都清楚了,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怀州。”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我的确是有些奇怪,按照常理来说,我觉得应该都到洛阳城下去会面了,为什么差不多都有一个月时间,居然还没有越过黄河。“

“打不过去呀。”尔朱兆这个号称万夫不挡之勇的人,居然叹了一口气。

再细细追问下去才知道,原来所有的大军都被挡在了黄河北岸。那个鱼天愍嘴巴里面所称的陈将军就守在黄河北岸的中郎城,也就是孟县。这个陈将军的确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他已经把所有黄河岸边的船只,都已经收拢销毁,只留下了一部分锁在紧靠着黄河的中郎城。

也就是说,所有的人要想渡过黄河,那么就非得要从他手里夺过中郎城,才能够获取那些船只。不然的话,就只能够坐看这黄河过不去。当然从尔朱荣的角度上来说,必须要把这颗定在黄河北岸的钉子去掉,才能够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渡过黄河,来到南岸去攻打洛阳。

但是让人想不到的就是,现在尔朱荣已经集结了兵马20多万人。居然就是对着一个小小的中郎城,无可奈何。

听到这里,贺六浑更加惊叹说道:“中郎城我去见过那个地方比怀州还要小,容纳不了多少人里面最多有一两万人吧。”

尔朱兆点点头说道:“的确不错。但是就是这个小城池,我们就是拿不下来。“

贺六浑也点点头说道:“攻打一座城市的确比较困难。如果没有做好各方面的准备,那是得用人命来填,我们这一次的时候攻打一个大口隘都已经半个多月拿不下来。如果没有天公作美,我估计现在我还赶不到这个地方呢。”

贺拔岳又开始做了一个重要补充说道:“不是我们去攻打城市,是他来打我们。”

贺六浑彻底绝倒了。

一个2万人守一座城市,外面有20多万人在围攻。但是现实的情况居然是2万人经常出击来进攻这20多万人。而20多万人居然只能够防守,而且还人心慌慌。这有没有搞错啊?也不可能奇葩到这个样子吧。

尔朱兆摇头叹气道:“我也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气的战争。而且更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我们几乎每战必败。整个队伍的事情都已经低迷到了非常糟糕的程度。晋王脾气越来越暴躁,已经都砍掉了好几个将军的头。”

贺拔岳提到这里也是有点惊慌,说道:“幸好我的部队还没有直接跟他对撞,如果对抗的话打败了我估计也人头难保。”

尔朱兆一向是比较乐观的人,马大哈一样,但是这一次明显看得出来有忧虑。“现在整个军队的氛围都不太好,而且我也听说,晋王已经表露过一个意思。实在不行的时候就划黄河而治。”

贺六浑一听就明白了,这个想法很有可能是真实的,因为对于尔朱荣而言,要不要洛阳无所谓,那只是关乎一个面子的问题,对于他来说更喜欢的地方是山西是河北是整个大草原。

265 酒话

“见过晋王!”贺六浑深施一礼。请百度搜索进本站。

在军一般不会跪拜,因为甲胄在身,跪拜特别麻烦。能够单膝下跪是最高礼节,一般都是深施一礼。而且尔朱荣也不在意这些,个人品性不一样。

“做的不错!”尔朱荣的第一句话是表扬。他坐在帅案之后,这时也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你居然能够这么快的赶到,真的不错。”

贺六浑觉得有点没有听懂,但是谦虚还是知道的:“启禀晋王,在下愧不敢当。如果不是属下的将领斛盛光想到一个点子,估计到现在还过不来呢。”

尔朱荣笑道:“是因为这个难,才夸你。我们也是才刚刚进城。”

贺六浑有点蒙,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了。因为自己一些肯定记得进城的时候,道路两旁全部都是那些废弃的器械,乱七八糟的旗帜,现在还有很多的尸体在搬送。

原来尔朱兆只说了下半场,没有说半场。

尔朱荣大队兵马被堵在怀州城,差不多也是一个月。尔朱荣差不多二十万人围攻了一个月,最后靠内线投降取胜,不然自己过来也只能帮忙攻城了。

接下去,其他高级将领都纷纷见礼,当然只有费穆点点头。

看得出来,各级将领心情不爽,有点压抑,明显的强颜欢笑。

方先生笑眯眯的说道:“贺侯爷来了,又多了一只生力军,更有希望了。”说这句话,一点都没有看尔朱荣。

贺六浑赶紧说,哪里,哪里。

但是,明显看得懂尔朱荣的眉头一皱。

之后,尔朱荣迅速说道:“现在战况紧急,贺侯爷你的部队也尽快的向南出发,统一去围住郎城。安排在费穆将军的边,自己安营扎寨,要小心一些。”

说完散会了。也没有留自己下来多说几句,反而是一转身从帐后出去了。

众将鸦雀无声,恭送晋王。

一个领袖的威望太过于高的话,也会造成负面的影响。那是个人崇拜,没有人给你提反对意见,你只能活在自己的想象当。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的地位无可取代,一旦出了一些问题,那么整个队伍会垮掉,分崩离析。历朝历代太多这样的案例,家天下的皇权时代更是如此。皇帝勤政爱民,重用贤人,那么这个朝代蒸蒸日。一旦这个皇帝到了末年,开始昏庸,那么垮得也谁都快。

贺六浑当然会觉得有点傻,好歹自己这么远过来也不多说几句抚慰的话。这样下了一个任务之后没有了。

这时,元天穆走了过来说道:“侯爷,待会儿到我的军营去聚聚吧。我来给你接风,我把尔朱国公爷一起叫,我们喝个痛快吧。”

贺六浑点点头,自己也需要一个这样的饭局。只要是人有社会关系,必须要了解各方面的情况。这样才有利于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不至于影响下一阶段的战争。在以前的时候,贺六浑最喜欢的是做事,但是他发现到了官职一定层面之后,不再是做事的问题,而是做人的问题了。

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很多官场、商场的人喜欢应酬?其实那不是一个吃吃喝喝的问题,而是一个交际圈的问题,更是一个信息来源的问题。不管是在什么时代,都不可能存在着独夫这个概念。因为一旦你孤独起来,那么很自然的各种运道,机会也离你而去。

方平先生等到元天穆告辞之后也来到了贺六浑身边,甩甩袖子笑道:“贺侯爷一路辛苦,又是立了一个大功啊。”

贺六浑知道这个人的厉害也绝对不可能得罪这个人,但是他也知道这个人不能够亲近。于是也很恭敬的施礼道:“在下都是运气,以后还望先生多多指教。”

方平说道:“侯爷客气,以后前途无量,还望多关照呢。”

“哪里,先生折煞我。本来在下准备告辞,但是看到先生还想请教一下。还希望先生在晋王面前多多美言,拜托拜托。”贺六浑很委婉的说道。其实他也是想探一下口风,看看晋王对自己的观感到底如何?毕竟现在人在篱笆下不得不低头。。

“贺侯爷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还能够如此的谦和大度,实在是前途无量。晋王对侯爷那是非常的赏识,听到侯爷突破天险来到怀州非常的高兴,原来心情有些郁闷,今天应该还算是较不错了。侯爷安心的回去驻扎阵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郎城夺下来。”方平明白贺六浑的意思,所以把很多事情都说清楚。

“感谢方先生指引,在下知道怎么做了。这次从党过来,正好从家带了一些特产。晚边我会让亲兵送到府,还请先生笑纳。”贺六浑现在越来越会做人了。因为他身后有一个非常会做人的老婆,而且是超级有钱的老婆。现在他要做的事情是怎么把钱合理合法,而且开开心心的送出去。这个年代没有什么贪赃枉法的概念,只有对方愿不愿意收。

方先生一听眼睛一亮,笑了一下说道:“侯爷居然这么客气,那老夫笑纳了。”

晚,贺六浑应约来到元天穆的官邸。现在这种战争年代攻下一座城市之后,每一个大奖都会有一套自己的房间,那当然都是占据了原来敌方将领的房子或者是一些大户的。这些问题是不用愁的,因为手下的士兵都会帮自己搞得好好的。

元天穆现在的这套房子是原本一个隐退的尚书所购。只可惜在陈庆之率队占据这座城市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被清空了,消失了。

房子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非常的精致。

元天穆在厢房设宴款待,尔朱兆没有来。只有贺六浑与元天穆两个人,身边连侍卫侍女都没有。

贺六浑一看到这个架势知道元天穆今天估计是有些话要和自己说了,双方本来非常熟悉。想当年自己和他还是有一段战友感情的,那一次一起出使到柔然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效。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元天穆趁着酒兴开口了。

“贺侯爷,本王不叫你叫侯爷了。原本我年长,加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子侄来看,那我贪大叫你一声六浑了。”

贺六浑虽然也喝了点酒,有点善良,但是非常清醒的说道:“在下一直以来是把您当作长辈看待。所以我才刚到怀州,来打扰您,希望得到一些指教。”

“哈哈哈。”元天穆自然非常的高兴。其实这一个人没有什么坏心思,性情较温和,他最大的特点是非常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和谁都不得罪,而且对谁都较真诚。尔朱荣之所以一眼看他,跟他成为朋友,估计更重要的是元天穆善于倾听。

“其实这一次,本王的的确确是非常的郁闷。”元天穆打开了话匣子。在孝庄帝继位后,元天穆任太尉,封为党王,被召到京城。后来又增加封地,连以前在内共有食邑三万户。不久又被任命监修国史,录尚书事,开府,世袭并州刺史。

贺六浑也停下了吃饭的筷子,安静的坐在那里聆听。

“本王原本大败邢杲军,春风得意。哪里知道会遇见这样的一个陈将军,那是一个疯子一样的人物。想想还真的是自愧不如,我带的10万军队,居然都被他给冲散了。说实话,但是真的是非常郁闷。万万没有想到,趁我军阵脚未稳的时机,陈将军带领三千骑兵反扑。那是我们所有的军队都正好疲惫不堪,准备扎营。结果一下子全乱了,根本没有办法收拢人马。”元天穆带着一些酒意,说出自己的糗事来。的的确确这一战输得非常的冤枉,完全没有一点抵抗的余地。

领导在说糗事,那么自己只能默默的听,不能问。

“六浑,本王之所以告诉你这个过程,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接下去你要驻守的郎城,是那个陈将军在亲自把守。你一定要小心对方的出其不意。哦,对了,还有一点是他们的骑兵一点不亚于我们的速度,而且更加的彪悍。”元天穆的的确确是把贺六浑当做了亲人,原原本本的说了自己失败的感受,也是做一个提醒。

贺六浑赶紧端了一个满杯一口喝下表示敬意。

“本王失败回来之后,很多人都在笑话我。但是这一次攻打怀州,还有包围郎城,他们自己尝到了味道。尔朱度律被砍断了一条胳膊,损失了15000兵马。现在没有一个人会笑话我了。”元天穆一脸讥讽的笑道。很有可能那个尔朱度律是笑话他的人之一。

贺六浑大吃一惊说道:“怎么会这样?”因为他自己清楚尔朱度律是一个猛将,而且他麾下的兵马也是精锐,怎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鬼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的部队如有神助势如破竹,我们的那么多部队部队基本都是被他们少数部队围困。混乱不堪,直到后来晋王的亲卫部队来到才稳住了局面。”元天穆叹了一口气。

266 好兄弟

“这个糗事说完了,下面本王说一点正事。“元天穆继续说道。

说话水平高也是一种情商。一般来说,成熟的人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先用一段话把彼此之间的距离给拉近,然后接下来说正事。

“六浑,你和我说实话,你觉得晋王还可以再进一步吗?”元天穆说道。

贺六浑一听,大惊失色。

这个问题简直是太崩溃了。没有一个人敢随意的回答这样的问题,特别是在这样的时代。因为皇权至高无,任何人参与到皇权的斗争,要么是赢得盆满钵满,要么是株连九族。所以更多的人在面对这种皇权竞争的时候,都是选择退让避而不谈。

“王爷,这个我还真的是。。。。。“贺六浑不是那么急智的人,一下子有点蒙。

“你难道不希望晋王再进一步?”元天穆这个时候完全不是老好人的样子,很有点犀利。

贺六浑脑子也在飞快的运转,想着要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说句实话,如果晋王再进一步做皇帝的话,那么对自己来说是绝对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毕竟自己已经深深的打一个烙印,属于晋王提拔赏识的人。而且这么多场战争下来都与晋王密不可分,自己手下的一些兄弟也对晋王更有感情。

而对于现在的孝庄帝,的确对自己不错,但是如果说到要自己完全为之奉献性命和身家,还没有达到这样的地步。所以如果两者相取,肯定是倾向于晋王的。

但是他又更加清醒的意识到,如果从理性的分析角度,晋王不一定是一个最好的皇帝。不是因为尔朱荣他的能力问题,而是他的性格问题。因为他的性情偏激乖张,一意孤行。像前一段时间发生的河阴之变一样,很有可能这个国家会更加剧烈的分裂。再加他根本不在意原地区的化和,如果真正台的话,很有可能会把历史倒回来。

这一系列纠结的问题都在自己的脑子当飞速旋转,这些东西都不能说。元天穆是跟晋王走得最近的人,也是最贴心的人。像这次10万兵马损失掉都毫发无损。如果换一个,其他人很有可能被砍头了。

所以现在自己的态度必须非常的坚定。贺六浑为自己此刻的犹豫感到懊悔,迅速调整心态说道:“这个消息太好了,原本想如此。何必还要其他人做皇帝,晋王自然是最好的人选。除了他,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够胜任了。”

“哈哈哈哈,本王还认为你不乐意呢。有些人说你心怀异象,可能还是更靠近当今皇。本王从来不这样认为,因为知道你的为人。更何况晋王对你如此的赏识,你的一步一步脚印都是晋王帮你安排好的。如此年少登了侯爷的高位,而且还能够统帅一支如此强大的军队。做人肯定要知恩图报吧。”元天穆心情较愉悦。

贺六浑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元天穆说这些话的含义。肯定是尔朱荣集团里面的某些人想不利于自己,而元天穆这些忠诚派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看来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会陷入到一些纠葛纷争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要自己在走了这条全市的道路,那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永远不可能摆脱了。

“其实当今皇人品也不坏,只不过他没有办法控制住整个朝廷。要知道现在的天下大势,唯有兵强马壮。除了晋王,谁能够控制住整个天下的大的局势。算是晋王自己不想这样,我们也得要给他推去。”元天穆逐渐的开始吐露心声了,这才是真正的心里话。

贺六浑听出了一些味道来说道:“难道晋王忠于大魏,不想这样吗?”

元天穆叹了一口气说道:“晋王哪里是真的不想,可能是有一些缘故吧。”

贺六浑现在明白了,元天穆居然都不知道尔朱荣与大萨满之间的事情。看来,这个大萨满还是非常的有作用,自己可能还要更多的去联系一下。像现在的很多高官,看起来高不可攀,实际面只要你找对的人,接触了之后,很多事情也很好办的。在国这个社会里面,人情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

接下去的酒,喝得自然更加痛快。元天穆到最后居然也喝醉了,不停的说道,贺六浑你一定要努力,后面我一定会给你争取封王。有了王爷可以真的光宗耀祖了。诸如此类的封官许珏的愿望说了一大堆,甚至到后面还说到,还有一些侄女什么的,可以嫁给贺六浑。我是较看好你,你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

一顿酒搞得深夜,出来之后,颇有凉意。

贺若敦一直在门外守候,这个家伙不思进,是想做保安队长,没有办法。

酒意涌,但是看见自家兄弟一直在门房等,还是感动。这个从小到大的兄弟,从来都是不离不弃。而且话不多,武艺高强,忠心耿耿,到哪里找得到这样的人来?

“若敦,辛苦了。”贺六浑翻鞍马的时候,顺口说道。

贺若敦点点头,没有说话。

等到贺六浑骑稳了之后,他策马在贺六浑的旁边一起走。过了好一会说道:“师兄,你才是真的辛苦!”两个人在的时候,贺若敦从来都是叫师兄,这也是从开善寺移植过来的习惯。

贺六浑非常诧异,看了一眼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乖啊。”贺若敦一直以来都不太说话,当然也有恶作剧搞闹的时候,但一般来说整体还是较安静的。当然也更难得说好话,所以突然间有这么一个很温馨的话搞的贺六浑还真的有点是不太适应。

贺若敦眼睛一直朝路的两边,看着是他的护卫习惯,但是嘴巴里面继续说道:“师兄你现在其实越来越沉默了。以前你经常和兄弟们开开玩笑,现在更多的时候是很安静。”

虽然酒意较浓,而且的确心情较沉重。但是猛然间听到了这些话的时候,贺六浑真的觉得非常温暖,也觉得有些愧疚。

贺若敦继续说:“其实兄弟们有时候私下里也会抱怨,所以现在的确是有些架子大了,但其实所有的人心里都明白,是因为你的压力越来越大。其实现在每个人都很努力,都想替你分担一些。但是现在这个情形,很多事情大家都不一定帮得忙,而且有的时候也想不到。所以师兄你可能不清楚,连卢长贵现在也经常看书,他说你最看不起他,不看书,所以他以后一定要给你惊喜。高岳现在苦练射箭,他说你曾经说过他马术一流,是射箭的技巧差了一些。姐夫尉景是最沉默的人,但是他现在也经常晚自己练算术,因为你曾经说过,他好像有些数目算得不对。连花将军现在脾气也改了很多,很少打骂其他兄弟了。”

听着听着,贺六浑眼泪禁不住的开始流了下来。但是他没有打断贺若敦,继续的听着。

“司马子如更是刻苦,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其实他一直非常羡慕崔蒿。因为只有崔蒿,才能够经常和你一起出谋划策。所以他其实非常的用功我每一次去他的房间,总是看到他在灯下读书。我们这些人都是从边塞的小兵出来的,从小都没有读过什么书。跟崔先生,苏先生这些名家大儒相,我们的确差距太大了。所以现在其实每一个人都在努力,都在想拼命向你靠拢,都在想被你看得,都在想不拖你的后腿。”说着说着贺若敦的鼻子也酸了,声音也开始有些哽咽。

“我是不求进的,我才不去看那些兵书,从小你知道我看到那些东西头昏。我要做的是拼命练功,守在你的身边,把你的安全守卫好,这是我最大的功劳。师兄,你说对吧?”贺若敦总算刹住了话题。

夜风一直在轻轻的吹。引路前卫手持的灯笼一直在摇晃,灯光均匀的洒落在前方,一步一步照亮着前行的路。

贺六浑泪流满面。

他一直也没有去细想,兄弟们在想一些什么问题。的的确确他觉得现在压力越来越大,因为他发现前方一直都不太明朗。从最开始一步一步向爬,到现在拥有了侯爵的位置,可以带领了一支数万人的大军。但是现在他发现想追随的尔朱荣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他骁勇善战,霸气无双,而且拥有最强大的实力,但是尔朱荣明显的不是一个最好的皇帝,最多是一个好的将领。

而孝庄帝虽然人品不错,对待自己也更是非常的宽厚。但是性情柔弱,不敢决断。特别是他,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自己真正控制的军队。

正是由于对前途的迷茫,所以现在还觉得身的压力越来越大。

性格写在唇边,幸福露在眼角。站姿看出才华气度,步态可见自我认知。表情里有近来心境,眉宇间是过往岁月。这句非常普通的话,却却道出了一个人内外兼修的重要性。

自己现在肯定是被压力所迫,所以面容也开始带了一丝愁意。但是更让自己感动的是,这些兄弟们默默做的努力。这才是一辈子自己为这些人去谋划,去付出,去拼搏,是值得的,更是心甘情愿的。

贺六浑没有回复贺若敦,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为了这些兄弟,我一定要好好的。

267 太快了

按照尔朱荣的指示,贺六浑的部队快速行军赶到了中郎城的西边驻防。驻防的地点就在最不喜欢自己的费穆的边上。从怀州这一路上过来,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距离也不远,就是六十里路。

这一路上,崔蒿倒是不说话了,卢长贵等人反而黏上去了。

“崔先生,说点古来听听啊!”卢长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崔蒿还在原来的套子里出不来,那个野王自己还真的是不知道。但是崔蒿毕竟还是年轻人,又毕竟厚道,于是也笑嘻嘻的回应:”你是真的想听吗?“

卢长贵点点头说道:”那是当然。这一路行军又没有事情,先生讲讲古,就当打发时间了。“

崔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原来就当打发时间吗?

高岳狠狠的瞪了一眼卢长贵说道:“崔先生,你莫听他胡说八道,其实每一次你说一些东西,我们都长些见识。以前我们从这里走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注意这些问题,现在才知道每一个山水都有它的故事。难怪贺若敦这小子有点内才,那都是跟着我们淡然大师学出来的。”

侯景也凑过来说道:“崔先生,别理那个混蛋,你就跟我们说就行了。”

崔蒿点点头笑道:“只要大家愿意听,其实我也挺愿意说的。这个地方其实原来叫河阳。最出名的一个典故就叫掷果盈车。”

大家都摇摇头,根本没听说过。

“花县令呢?”崔蒿继续说道。

众人一起看到花弧,花弧更是郁闷的摇摇头。自己祖上,哪里有这样的典故。

崔蒿解释道:“这个人物就是西晋潘安,美姿仪,少以才名闻世。年轻时驾车走在街上,连老妇人都为之着迷,用水果往潘安的车里丢,都将车丢满了。比喻女子对美男子的爱慕与追捧。左太冲长得非常难看,他也来学潘岳到处游逛,这时妇女们就都向他乱吐唾沫,弄得他垂头丧气地回来。”

侯景一听赶紧贴标签说道:“那侯爷肯定是潘安,卢长贵就是左太冲。”所有人都笑栽了。

卢长贵一马鞭抽过来,侯景怪叫:“左太冲你莫生气。”

花弧笑得合不拢嘴,强忍住说道:“那么花县令是什么意思。”

崔蒿说道:“潘安做河阳县令时,结合当地地理环境令满县栽桃花,浇花息讼甚得百姓遗爱。后遂用“河阳一县花、花县”等代称潘安“

贺六浑这下明白了,中国最早“花样美男”的出处就是这里。

花弧哦了一声说道:”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会写几句诗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你武力值要高,要能够担当起大任。要堂堂正正的像个男子汉。“

卢长贵也怪叫一声说道,哦。。。。声音拉的好长。其他人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你完蛋了。

花弧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杀气腾腾。

崔蒿继续说道:“这个花县令我也不喜欢,趋炎附势。但是有一点很好,其对妻子杨氏的忠一和深情,他和妻子杨氏12岁订婚,相爱终身。杨氏逝世后,他为她写的悼亡词情谊真挚,缠绵无尽,并未再娶。更成为千古佳话,有“潘杨之好”的评价。”

花弧也哦一声,偷偷看了贺六浑一眼。

高岳点点头说道:“你这样看来这个男人还不错。”高岳也是刚刚结婚不久,然后有一个孩子非常的喜欢自己的夫人。

卢长贵撇了撇嘴说道:“嘚瑟什么。”

高岳嘿嘿嘿笑道:“没有什么得瑟的,我就是有个儿子,还有一个老婆。”

卢长贵气得哇哇,乱叫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老婆。

“你叫什么,再敢叫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高岳不削一顾。

卢长贵居然哑火了,一声都不吭,催马就到自己的部队里去了。能够让哇哇乱叫,像个婆婆一样的卢长贵不敢说话,那肯定是有一个痛脚被别人拿住了,而且这个痛脚非常的厉害。

这让所有的人都觉得非常的惊讶,过来问高岳。高岳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是不吭声。看来他是想保密了,作为自己的杀手锏。

贺六浑自然也很奇怪,等众人散了就问道:“高岳,怎么回事啊。”

高岳嘿嘿嘿笑道:“卢长贵想女人啦。其实他最怕大哥你!”

贺六浑就更纳闷了:“究竟怎么回事啊。别卖关子。”

高岳说:“他看上阿莲了。一天到晚求我要去找嫂子,怎么样也要放阿莲出来。”

贺六浑这时才突然明白这家伙在想什么。禁不住哈哈大笑说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高岳说道:“现在关键问题是阿莲好像他还不想出嫁呢,总是说还要多伺候嫂子一段时间。”

贺六浑兴趣来了。自己兄弟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事情。这应该以后没有问题,会想好办法的。更何况自己夫人深明大义,肯定也希望阿莲嫁得好一点。

一路上有这些话题,有这样的兄弟折腾,一点都不闷。

快到了中郎城,大家自然散去做好各种准备。

因为贺六浑非常急切的要见到这个威名赫赫的陈将军,加上自己部队都是骑兵为主,所以进军速度飞快。从早晨出发,半天时间,就来到中郎城外的紫金山下。

十九世纪欧洲有句名言:“速度和突然性,可以代替数量。”意指战场上的迅速和突然的攻击,可以改变兵力多寡对比。

其实,早在我国的春秋战国时代,著名军事家孙子,就已经提出了这一战略思想。他在云:“兵贵胜,不贵久。”意思是用兵贵在速胜。在中则归纳为“兵贵神速”。

就连在中国现代战争史上,林彪以擅长用速度打击敌人而著称。如长征中的抢渡大渡河,辽沈战役中的围歼廖耀湘兵团,都是典范之作。林彪就曾说过,“时间是战争的一大要素,有时候兵力增加一个团,增加一个师,不能解决问题,而抢足十分钟,就可以夺取胜利。”不仅仅如此国外著名的战神拿破仑指挥战争的特点,也是速度。因而,他被称之为“行走的诗人。”

名将不是在书上读出来的,而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再聪明的将领也必须真刀真枪的在战场上经过磨练,才有可能成长。贺六浑已经在尔朱荣的用兵上充分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在击败葛荣的过程当中,他的部队就是突然急进,把那几十万部队都甩在一边。根本不给葛荣其他部队包围过来的时间,就解决了战斗。

现在他又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紫金山下战鼓雷雷,已经开始一番大战了。

贺六浑所处的地方是一座高坡,远远望去,已经能够看见中郎城。中郎城下,到处都是营垒,连绵几十里,驻扎的都是尔朱荣的军队,四面八方团团围住。

营垒外,有大批的军队集结成阵,估摸人数有四五万人。

但是这连绵的军阵中,居然有一只白袍军在游动。相对于青甲洪流,白色军队太刺眼了。虽然人数不多,但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只白鹭在青纱帐里飞翔。一下子淹没在芦苇中,一下子又腾空而起。舞姿轻盈曼妙,动作轻缓自如。

花弧看的非常认真,不由自主的说道:“那只白袍军人数不多啊,怎么那些部队拦不住?”

高岳的话语不是这样,他很奇怪的说道:“侯爷,怎么他们也是白袍?”

贺六浑的亲卫军也是喜欢白袍。

崔蒿看这些东西是非常仔细的,他的观点就是不一样:“这支部队速度快,而且穿插自如,如入无人之境。奇怪了,他们怎么能够这么清醒的知道,往哪里走?”

在古代的战争中,指挥者通过旗和金鼓来指挥。古代将领并不像现代,有各种通讯工具,例如无线电等等来指挥大规模军队战斗。特别是一场大规模战争双方对战人数少至几万,多至几十万。双方摆开阵型场面是很壮观的。当然这也给将领传达战斗命令传来了很大的不便。

通常情况下作战都是靠靠通令兵来传达,但是这有很大的弊端。首先是作战部队很难在第一时间接受到作战任务。其次就是双方战斗时,几万部队混杂在一起,传令兵很难找到他需要传令的部队。

这个时候战旗的任务出来了。将领就通过旗子来指挥部队,将领所在的位置就是“帅”旗所在的位置。“帅”旗一倒,整个部队将会乱做一团。一支大型战役所需要几百,甚至上千个作战分支军旗。

各种命令用旗语发布下去,大大缩短了传令时间。

当然,军旗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让正在鏖战的士兵可以找到组织。不然乱作一团怎么办?

现在,这个白袍部队就是矫若游龙,熟练看不见他们的动作,但是速度奇快,冲到哪里,哪里的青甲洪流就乱做一团,然后迅速溃散。

贺六浑发现了一点,那就是这个白袍部队到哪里,那个地方的军旗一般就倒下,然后青甲洪流就乱套了。

厉害啊!

268 战争的艺术

做观众其实是很好的感受,因为不在其中,却能指点江山。就像现在网络的看客一样,口水乱飞,俨如正义的化身。岂不知白天正常时刻,就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瘪三。

当然,贺六浑现在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认真的,也是有实力的。

“我觉得他们的整体实力强过我们太多。”司马子如突然间冒出一句话来。

贺六浑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不是只有几个将领,每一个人都是将才!所以才能根据战场情况随时调整方向。其次,他们的战斗力惊人,势如破竹。“司马子如说完之后,忧心忡忡的样子。因为明显看得出来,他笑不出来。

“大军停下,我们带些人马近前观战。”贺六浑下了决断。

于是,大队人马停下,开始布阵,做好战备。战场上,随时随地都会发生情况,多点准备才是王道。

贺六浑自己带了一些人马继续向前,到了一个距离战场仅百步之遥的山坡。山坡不高,就是十几米。一行人策马上山,回头观看,自己部队正在缓步行进,直线距离也就是一箭之遥。

现在看的更清楚了!

下面那只青甲洪流部队是费穆带领的,整整齐齐有二十几个方阵。前面是十个步兵阵,后面有十个骑兵方阵。另外两侧还各有三个骑兵方阵。加起来人马至少有2万以上。而对面这只白袍军,就是三千人左右。

白袍军成一字长蛇横排前进,看起来是直奔步兵方阵,三百步,两百步,这时青甲洪流步兵方阵弓箭手已经把箭只射出,黑压压的乌云盖顶。同时青甲洪流两侧的骑兵开始包抄,看起来应该是抄后路。

费穆的做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算贺六浑来直接指挥,估计也是这个做法。

可是白袍军没有一点损伤,因为还没有进射击距离。等到了距离步兵方阵二百步远之后,白袍军就突然分为两节,一节直接插进开始转向,插入右翼步兵方阵的中间空隙。而另外一节也直接插入左翼步兵方阵的空隙。

太快了,启动起来之后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白袍军就进入方阵!

花弧哎呀了一声。按照常理来说,这不是找死吗?分开来的白袍军也就是差不多1500人,1500的骑兵直接插入到数万人的大阵当中,一定是完蛋了。

但是司马子如看得眼睛发亮。崔蒿更是紧紧的抿住了嘴。

贺六浑叹了口气说道:“真的是太准了,也太狠了。”

步兵方阵,一般来说前面都是长矛阵,之后就是弓兵部队。但是这一次白袍军,就找准了缝隙,直接插入,完全甩开了前面的长矛阵。直接冲向了弓兵部队!

速度又快,攻势又猛。白袍军骑兵正好冲进了长矛阵和弓兵部队的中间。然后根本就不管长矛阵,直接践踏弓兵。骑兵面对着只有弓的士兵,那就是一边倒的屠杀。最前排的这些弓箭兵死得死伤得伤很多,都被马给踩得稀烂。后面所有的弓箭兵看见了这个情形,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整个弓箭兵方阵就完全乱掉了。

贺六浑看得清清楚楚,弓箭兵的首领总是第一时间就被射杀。原来白袍军里面还有射雕手的存在,就是那种射箭技术特别高超的人物。这种人物专门在战场当中偷冷射杀高级将领!

而前面的长矛部队,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前面的长矛兵有的想掉头,而后面长矛兵还在往前冲,队伍也开始混乱。有的甚至更惨,冲到了一起长矛兵还扎到了对方。

两侧冲出来的青甲洪流骑兵只有自己的冲向对方白袍军的步兵阵地了。因为跑着跑着,就发现前面已经没有人了。白袍军的骑兵已经冲入了自己的军阵当中。他们要么就傻傻的站在原地,要么就只有直接往前面冲。领军的将领这个时候有点糊涂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两支白袍军在青甲洪流的腹地就像孙悟空大闹牛魔王的肚子一样,在里面横冲直撞,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且更重要的是,看得出来,这一支白袍军的经验!他们没有完全的把这些弓兵踩死,而是像赶牛一样的在后面不停的驱赶。这些已经被打怕了的,而且根本无所遮挡的弓箭兵一个劲的开始往后冲。

这就麻烦了!后面是十个青甲洪流的骑兵队。

这些骑兵队也万万没有想到,前面的弓箭兵一窝蜂的开始往后跑。大量的人马开始冲击到青甲洪流骑兵队的本阵,原本威风凛凛,气势昂扬的骑兵队,现在也乱了。

白袍军依旧是有节奏的,跟赶绵羊一样的往里推进。一边推进,一边用冷箭射杀一些主要的还在想调整队伍,指挥前进的那些将领。就这样,根本就不用白袍军来亲自动手,很多的骑兵队已经乱成了一团。

由于大量的弓箭兵的奔跑和推耸,结果骑兵队中间区域出现了一大块的空地。

长矛队现在开始缓过劲来,但是根本就追不上。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更何况还拉开了一些距离。

白袍军突然间开始加速。两节白袍军又合二为一,一起从这个中间空地当中突击,直接冲向了后军。

贺六浑大叫一声不好。扭过头来吩咐道:“花弧,司马子如你们现在赶紧把骑兵部队调到前面来。做好准备接应。”

花弧也感觉到形势不对,但是可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变成了这个样子。知道形势非常危急,于是领命而去。

贺六浑的判断是对的,白袍军已经开始直接冲击费穆的后阵中军。其实费穆中军部队也有2000人,按照常理来说,也完全可以阻挡得住。

但是看到白袍军的步步进逼,而且速度推进非常快,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战力非凡,完全超过了费穆的中军。很快的,费穆中军部队根本挡不住,也开始溃散。侯景形容的对,就像一根通红的铁条直插到底,遇见的人就是人仰马翻。

接下去就看见费穆的大旗被砍倒!

于是乎整个部队都乱了。2万人马开始到处狂奔,已经完全没有了方向。弓箭兵早就四散奔逃。长矛阵也已经散架了,一个个丢掉长矛开始逃跑。那些冲击白袍军本阵的轻骑兵完全没有进去,被射杀许多,也开始撤退。后面的骑兵部队被裹挟着也到处乱窜。

一支支逃窜的小部队开始直接朝贺六浑所在的小山坡跑来!还有大量的散兵游勇,成群结队的朝这边涌来。后面尾随的就是白袍军!依旧是不紧不慢的。

这时,贺六浑的部队已经在山坡下布阵,不过是骑兵方阵在前!整个部队鸦雀无声,只有战旗凛凛。

逃跑溃散的兵马开始涌了过来,一个个惊慌失措。看见了贺六浑的部队也是青甲洪流,就直接冲了过来,这是友军啊!当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害死了一堆人,还要来祸害其他人。

但是迎接他们的大喊声与箭只!

“往两边跑,敢冲击中军的杀无赦!”大嗓门的士兵在前面拼命喊叫。

一些抱头鼠窜的人马根本不听,就直接冲了过来。结果直接在五十步外被贺六浑重弓兵射杀!!一地的箭只,提醒后面的人,再敢过来直接杀死。看着一地的尸体,后面的溃兵清醒了,绕道跑!

费穆也是跑的急,带着一些亲卫就跑了过来,大喊道:“我是费穆将军,让我进去!”从他的感觉来看,躲到贺六浑的部队当中,那是最安全的了。

守在前面的花弧,扭过头看贺六浑。贺六浑一点动静都没有,花弧明白了。

大嗓门的士兵继续喊道:“不许过来,从两边走。”

费穆气急败坏,喊道:“瞎了眼啊,我是费穆将军啊。”结果一片飞箭过来,差点直接射中战马。还有一个亲卫直接被射落马下,当场完蛋。

“贺六浑,你公报私仇吗?”费穆急眼了。“你再不让开,我去晋王面前告你。”

贺六浑的整个队伍纹丝不动,鸦雀无声。

眼看着后面的白袍军越来越近,费穆无奈,直接策马跑向右翼。一边狂奔,一边嘴边骂骂咧咧的。

距离还有一百步,白袍军停了下来。

贺六浑在正中,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对方的先头部队了。

白袍军,并不是全身都是白色,而是外面罩袍是白色的,就是白色披风。其实马匹也是杂七杂八的颜色,盔甲是黑色的。

为首的一员大将,鼻直口阔,虎背熊腰,手提一杆亮银枪。枪一抬向天,所有部队停了下来,而且迅速的摆成攻击阵型--锥形阵!速度和纪律性令人叹为观止。

花弧也是手持长矛,站在最前面,冷冷的看着对方。气势上一点不输给对方,兵力上更是如此。这边骑兵就有一万人,而且都是贺六浑从怀朔带出来的骄兵悍将。

两军对峙,纹丝不动。

风在不停的吹过,战旗呼啦啦的响。

这时,隐隐约约听见一阵锣声。那员大将的亮银枪做了一个转圈的动作,白袍军的队形迅速的转变为鹤翼阵型,徐徐退去,还是纹丝不乱。

第一次与白袍军的亲密接触就这样结束了。

269 南朝锐士

围困中郎城的军营已经少了一个区域。费穆的那片已经成为废墟,不能再住人了。

贺六浑干脆就驻扎在这座山坡下面,要求严格按照规定扎营,并且常防备,拒马与岗亭都增加一倍,的确对手太强悍了。就是那种逼人的气势,都让所有人感受到压力。

入夜,贺六浑亲自开始巡营。这一次是司马子如和崔蒿陪着自己。崔蒿是主动想来交流的,司马子如是贺六浑主动叫的。

三个人策马在军营巡视,崔蒿先说话,因为他憋不住了。

“侯爷,这支军队就是锐士。绝对是仿照大秦锐士来训练的!就是司马错主创的那种铁鹰锐士。我敢保证!!”

司马子如没有听说过,只能听。

贺六浑也第一次听说,问道:“是不是荀子说的那种,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

崔蒿继续激动的说道:“铁鹰锐士的选拔条件可是极为苛刻的:第一是体魄关。司马错根据魏国名将吴起当年训练魏武卒的方法上做出了改进,士兵不仅要同时佩戴一支长矛、身背二十支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还必须携带三天军粮,连续行军一百里就可以立即投入激战,还又增添了全副甲胄、一口阔身短剑、一把精铁匕与一面牛皮盾牌,这些装备的总负重约在八十余斤。通过了第一关,方能进入步战、骑战等各种较武关,以及各种阵式结阵而战的阵战关。据说,“十万秦卒出三千锐士”,秦国新军二十万,其中的“铁鹰锐士”只有一千六百人。”

贺六浑也觉得很震惊,16oo人,太少了吧。这不就是特种兵吗?或者叫兵王?

崔蒿继续说:“因为我现他们是以五为准。秦军中就是这样组建军队的。最小战术单位为伍,由五个士兵组成。十个伍组成一个屯,由五十名士兵组成。两个屯组成一个将,由一百名士兵组成。五个将组成一个主,由五百名士兵组成。两个主组成一个大将,由一千名士兵组成。军队在作战时,伍、屯、将、主、大将等战术组织联系紧密,配合默契。以一个伍为例,防守时五名军卒互相保护,进攻时如有人数优势则围攻敌人。混战时,伍内部兵卒之间始终保持紧密联系,不会被轻易击破。”

就听到崔蒿一个人在叭叭叭说话:“这个主帅一定是熟读兵书,肯定是个儒将。真的是很渴望见到这个人,真的是可以好好学习。”

好不容易说完了,贺六浑转向司马子如。之所以叫他出来,就是因为他现自己必须要经常和司马子如沟通沟通。这是一直以来默默支持自己的人物,而且也是这个军队当中的2号长。情感上的交流是必要的,而且更多私人相处的时间,更容易有一些情感上的互通。

司马子如皱着眉头说道:“今天这一场战争看下来,真的有点惊心动魄。白袍军的将领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觉得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个表演。”

贺六浑笑道:“是不是就像一种艺术一样。”

司马子如点点头说道:“他们的快准狠,实在是我现在无法做到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能够观察敌军,知道哪一个地方是弱项,然后迅的穿插。穿插进去之后,凭借强悍的武力,迅的击溃。然后才用了卷浪战术,有点像我们草原上的狼,不停的驱赶黄羊群,让羊狂奔到最后窒息。而且更为精悍的一点就是最后合二为一突击斩。这个时间段把握的实在太准了。”

崔蒿颇有同感,立马补充道:“我感觉不仅仅是这个为的大将能够捕捉到战机,应该还有其他方面的人指引。这一个战术肯定不是战场上临时想到的,而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安排。费穆将军两次侧的骑兵,一点作用都没有挥到,完全都被搁置在外。”

贺六浑其实自己心里也很震撼,但是他能做到的事情就是重视对手,然后自己不断的提升。“那如果按照现在的格局,我们应该怎么来面对这支军队?”

崔蒿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真的开始面对的话,还是非常有压力。”看来这个家伙是有点追星狂,已经完全的被这个人给迷惑了,丧失了自我。

司马子如说道:“其实我一直就在想这个问题,从头到尾都在想,如果我们遇见了,真正打起来该怎么办?结果我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采用龟甲阵密集防守。除此之外,可能都会被他们各个击破。”

崔蒿当然也表示赞同说道:“就像前面我们遇见的那样,集结成阵,然后绝不主动进攻,而且还要防止各个击破。我们现在兵马的战力,相对他们来说还颇有差距。我在后面一直在观阵,就现他们的队伍当中不是都是长矛。我注意到他们当中有一人是战斧,还有一人是钩镰枪。因为没有真正打起来,我们也不知道对方这些东西是用作什么的,但是看起来很吓人。”

这一点贺六浑倒是没有观察到。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句话有道理,每一个人观察的角度不一样,就可能给整个部队的运作做很大的补充。有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小兵器,很有可能就决定了一场战争的胜利。

这是三个人策马,已经来到了前营。顺着狭窄的扶梯,三个人爬到了岗亭的最上方。

“你们几个下去。”贺六浑对着哨兵吩咐道。

于是这个高高的岗亭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贺六浑看着远方挂满灯笼的中郎城城墙缓缓的说道:“两位兄弟今天请你们两个出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是要跟你们说。”

司马子如觉得非常的感动,他已经很久也没有这样与贺六浑站在一起聊天,更没有谈这么私密话题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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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一边倒的撤退

贺六浑再次回到怀州,见到尔朱荣的时候,正见费穆跪在地上。

一直以来,费穆都是比较嚣张嘚瑟的那种,的确也是尔朱荣最亲信的人。嚣张难得可以看见如此狼狈的跪在地上,垂头不语。心里甚是爽快,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尔朱荣面色凝重,沉默不语。大堂的气氛非常压抑。

贺六浑进来,正好缓解氛围。

哪里知道费穆突然间喊道:“晋王,在下的确是败了,如何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但是这个贺六浑见死不救,还用弓箭射我。还请晋王替我做主。”

贺六浑一惊,但是没有回话。

最好的辩解不是现在,不是立马反驳,是等恰当时节。

尔朱荣气的骂了一句:“你输了还有理了,信不信我现在砍了你。”

这句话肯定是气话,如果要是输了,就被砍头。那么他现在身边的那些人,元天穆,还有那个逃跑的尔朱度律。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儿子尔朱菩提,守在洛阳的也跑了回来。这些人通通都要被砍头。

贺六浑恰到好处的站出来说道:“启禀晋王。当时乱兵冲阵,我不敢放这些兵马进入。否则的话,可能我的阵营也会被冲垮。所以在这里请费穆将军见谅。”

其实每一个经历过战争的人都知道,乱兵冲阵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当然也只有这种狠下心来的人才能够坚持住底线。所以尔朱荣当然不会怪罪,但是心里有没有疙瘩,那就很难说了。反正这一次那是得罪死了费穆,以后有的麻烦了。

“好了,不要丢人现眼了,爬起来站到一边去。”尔朱荣训斥道。

费穆灰溜溜的爬了起来站到一边,当然眼睛还是狠狠的瞪了贺六浑一眼。现在矛盾公开化了,这个以后日子难过了。

尔朱度律此时站了出来说道:“晋王,卑职建议暂缓进攻。大军已经连续征战了数月,而且进入了冬季。不利于在开展大规模的进攻,所以我建议是否能够暂缓进攻,先休整一段时间再说。”

方平立马站出来说:“度律将军,千万不可。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这一次我们没有乘胜追击,那么接下来就很难再次攻过黄河去了。”方平肯定是非常清晰的,必须要尽快去攻占洛阳,不然的话等到伪帝安稳下来,那么整个局面都出问题了。

费穆插了一句嘴说:“方先生,现在我们哪里有乘胜追击?前面一个中郎城我们都没有拿下来。那个陈将军的部队,的确是有点诡异。这次我败的并不冤枉,就是有点莫名其妙。他3000兵马,把我2万人马都给冲散了。而且前面那么多将军也败在了他的军阵下,你要是真有办法的话,先想想怎么把中郎城给拉下来。”

最后这句话把方先生给憋死了。任凭谁也没有想到,而朱荣的部队可以用2万人击败了葛荣的20万大军。但是现在自己20万军队集结之后,居然拿不下一个小小的中郎城。而且更关键的是,而朱荣麾下的这些将领,一个个被杀得灰头土脸。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真的是天道循循,报应不爽。

听到了这些东西,尔朱荣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尔朱荣心里也是纠结万分,现在的结果让骄傲的他的确无法忍受。但是他又非常清楚的明白对方的实力!首先是在攻打怀州的时候,自己这方所有的计策都毫无收效。死在城下的人至少有数万人。要不是后来有一个对方将领因为家人的原因投降了自己,估计自己这20万人还在怀州城下徘徊。

接下去的时候,大军开始围困中郎城,就更是踢到了铁板上。对方根本就不是在守城,而是经常出击。三天时间打了十多场战争,自己手下的将领几乎都被折辱。特别是自己的侄子尔朱仲远,居然还被砍了一条胳膊,简直是奇耻大辱。

现在士气低迷。看得出来,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打仗,都想回到山西去。对自己而言,现在能够把整个河北,半个河南拿下来也差不多足够了。更何况自己最近心烦意乱,被元天穆这些人怂恿的焦躁不安。称帝的问题非常敏感,前面自己已经请示过几次长生天。最后的结局都是不能!内心的冲动和对长生天的恐惧,让尔朱荣无所适从。

元天穆这次也站了出来说道:“的的确确现在天气也变冷了。特别对于攻城方来说极为不利。再加上现在皇上也在上党,实在不行的时候,可以把皇上迎接到晋阳。原本我们大魏王朝就是从草原而来,最早的定都就在平城。所以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番话说的尔朱荣比较舒服,频频点头。

如果正统的大魏王朝把都城迁到了晋阳,那么不就正好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那么自己是真的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本身山西的气候就比较好,而不像洛阳那么燥热不堪。

很多的将领都点头称是,频频称赞。

费穆火上浇油说道:“上党王说的对。首先一个是现在我们士气不对等,对方连胜级证实其如空,我们现在有点心灰意冷,这样去作战,效果当然会差距很大。其次,天气原因我们就不用多疑了,一到了冬天作战的时候效果就更为特别是对于骑兵而言。第三个原因就是我们可以休整兵马,等到春季之后再来进攻。现在刚刚收复了整个河北,也需要时间去稳固。更何况黄河这个天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的难过。只要我们守住了怀州,他们也无所适从。”

看到整个形势一边倒,尔朱荣也在点头,方平急得够呛,他发现自己一个文官面对这么多的武将,真的是说不清道理。猛然间他看见贺六浑一声不吭,没有赞同这些说法,而是站在边上沉默不语。眼睛一亮,冲着贺六浑说道:“贺侯爷,你怎么不发表下建议呢?”

方平觉得贺六浑应该不会像这些人一样,鼠目寸光。特别是看到他一直在沉默认真的思索,就知道他心里有一些主意,这一个人的确是可以担当大任的人,所以他的眼光和视野,与一般的将领都有所不同,以前自己也领略过,所以相信他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尔朱荣听到这句话也说道:“贺侯爷,你也来说几句。你一向智谋出众,肯定有所思考。”如果没有后面这一句话,贺六浑心里就很舒服了。加上后面这句话,就有点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元天穆这些人还好,费穆的目光那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嫉妒羡慕恨。

先不管这些了,提些自己的建议再说。

贺六浑点了点头,上前施礼说道:“启禀晋王,在下觉得上党王与其他几位将军说的很有道理,的确现在的形势对我方不利。”

这话一出,方平差点就晕倒了。

贺六浑接着开始,继续往下说:“一场战争的胜利外呼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就目前而言,我军的确在这些方面都不占优势。暂缓进攻,休养生息一阵也是可行的。”

方平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叫他说话又来了一个坚定的休战主义者。

“但是我觉得现在绝对不能停,而且必须要加强进攻。”贺六浑突然亮出了观点。

整个大堂热闹了,众人七嘴八舌。

“哦,你倒是说说看。”尔朱荣也大为奇怪。

“打仗不仅仅考虑的是成功,还要考虑的是国家大义。南蛮北犯,国家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而大王却畏难不进,必然让天下人失望。大王欲做齐桓、晋文,匡扶王室,就不能有畏难情绪。否则人心一去,大王还靠谁扫荡天下?”贺六浑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虽然这句话比较难听,但是这句话非常中肯。如果要是尔朱荣继续想维持在全国人当中的信念,光辉形象,那就必须要把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有的时候做事不是都考虑第一,都考虑实力的均衡,还要考虑的是一个声誉问题。

尔朱荣这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没有说话。

费穆又跳了出来说:“民族大义,这样的帽子谁都可以扣,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来做啊。那现在就由你来攻打中郎城,怎么样?你来把中郎城拿下来,我也支持你继续的进攻。”

这话说的也也有道理。民族大义的确比较重要,但是你没有一定的实力怎么做得成?现在中郎城就像一只老虎一样的摆在面前,你怎么办?

所有人也都频频点头,大话谁不能说,有本事你亮剑来试试。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费将军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上一次我们没有真正的和白袍军对抗,但是我们扪心自问,离开他们的实力还有一定的距离。如果要我去攻打中郎城,我的确是不一定能够攻打得下来。而且还很有可能也和费将军一样被击败。”

听到这里,费穆得意洋洋。

271 愚公不一定移山

“但是,愚公不一定要移山啊!”贺六浑说出最厉害的一句。

上古时有位年近九旬的北山愚公,因苦于门前太行、王屋两座大山阻碍出入,就立志铲平这两座山。家人、邻里都来相助。他们终日劈山运土,往返于渤海和太行之间,常年不息。河曲智叟讥笑愚公“愚蠢”。愚公对智叟说:“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他们每天挖山不止的精神感动了天帝,天帝就派夸、蛾氏二神把大山背走了。

更巧的是,愚公的故事就在济源,离开怀州,中郎城就是不到五十里。

愚公移山的确精神可嘉,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一根筋的死磕啊。

费穆立马笑道:“你不敢打,怎么办?所有的船只都被毁掉,怎么过河?你过河,就不担心白袍军的追击吗?”

贺六浑笑笑说道:“没有船就不能过河了吗?”

尔朱荣现在立马想通了,点点头示意贺六浑继续。

“这些天我了解了一下整体的情况,发现其实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陈将军所率领的白袍军,其实是已经被排挤,然后来驻守在黄河北岸的中郎城。伪帝自己驻守在洛阳城实际上面,他的兵马战斗力非常虚弱,他完全是靠白袍军才支撑到现在的局面。我们的兵马无论是从人数还是从战斗力上,都远远的超过伪帝自己所率的兵马。那么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地方与中郎城陈将军的白袍军死磕呢,为什么不可以换一个角度进军洛阳了?”

“现在我们大军有20多万,只要留下精锐部队与白袍军对垒。只要我们守住营垒,不与他进攻,不与他拼,那么我们就可以牢牢的把她困在中郎城。其他的部队可以趁机渡过黄河,直接与伪帝对抗。如果说我们面对白袍军有一些吃力的话,但是面对伪帝的兵马那是没有任何的障碍可言。”

“黄河天险固然可怕,只要找对的地方,用一定的工具完全可以渡过黄河。以前我们就用羊皮筏子渡过黄河,所以10万大军渡过黄河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我们真正开始渡河,这场大战就已经赢定了。”

这一番话出来,极大的震撼了所有人。

一直沉默的高道穆马上出来说道:“贺侯爷说的太对了。元颢以蕞尔微小的兵力,占领京城洛阳,致使皇帝乘舆飘泊零落,人神恨愤,主忧臣辱,实在于今。大王拥众百万,辅佐天子而令诸侯,自己即可分兵于黄河水边,缚筏造船,处处遣渡,径擒群贼,复主宫阙,这是当年桓文之举也。况且一旦纵敌,数世受其祸患,今天如若还师,令元颢重新修好防守设备,征兵天下,正是所谓养虺成蛇,悔之不及的行为。真要过江,不仅仅羊皮筏子,而且岸边都是树木,砍伐树木做成木筏一样渡江。我愿意领一军作为先锋!”

高道穆是代表皇帝派驻在尔朱荣部队当中的,任中军将军、给事黄门侍郎、安喜县开国公。贺六浑听说过这个人,高道穆,为官性情耿直,不畏权豪。担任御史中尉时,孝庄皇帝的姐姐寿阳公主,行车时,违反了“警戒”。当时拿红色木棒的卫士,大声喊她停下。寿阳公主仍然我行我素,拒不遵规。高道穆便命令卫士,用木棒打破了寿阳公主的车驾。也是一个元匡一样的牛人,而且与元匡交情莫逆,就是元匡发掘了他。

尔朱荣哈哈大笑道:“哪里需要开国公亲自上场,尔朱兆,你来做这个前锋如何?“笑话,自己的军队怎么可能交到孝庄帝亲信的手上。

尔朱兆当然高兴,出来施礼道:“遵命!”

然后看了贺六浑一眼说道:“晋王,此计乃贺侯爷所出,能否派贺侯爷一同前往。“

尔朱荣摇摇头说道:“贺侯爷要留在中郎城,对付陈将军白袍军。贺侯爷可派一位熟悉情况的将领辅助你即可。”

然后对着所有人大声说道:“今晚请大萨满再次为我等卜卦,一切都有长生天的意志。如得长生天护佑,那么我等必当誓死杀敌,攻破洛阳。”

当晚,一众人等围站在大堂上。

好久不见的大萨满,依旧是老样子。一袭黑纱挡住了脸,莫名其妙的衣裳看起来就是一只怪鸟。只有真正见识过她身体的贺六浑,才知道她的窈窕与野性。

占卜程序主要有祷祝、祭祀、灼骨、释兆和处理等几个步骤,这一次也不例外。例外的是,不是用一块骨头,而是一块美玉。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系列过程之后,大萨满用一根烧红的针扎进玉石。

玉石从中心开始裂开,发出兹的声音。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整个屋子,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对着玉石片。

其实,没有人能够看懂。如果玉石断裂,那就完蛋了,现在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玉裂则纹微,丝顺而成网,此乃长生天之眷顾,方有此等顺畅。恭喜晋王,先忍辱而后勃发,必大胜也。”大萨满用故意刻画出的尖利声音叫道。

大堂上所有将领都露出笑容,开心不已。贺六浑不由得感叹,迷信的功力实在是太大了,这种精神的愚昧也好,让每一个人都充满信心。

尔朱荣其实也非常紧张,看完之后长出一口气,大声喝道:“长生天还在指引我们的方向,进军洛阳!”

满房间的人都在高喊:“进军洛阳,活捉伪帝。”

贺六浑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他能感觉到大萨满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所以轻轻的点了三下头,对方应该看懂了。

一次占卜,又把所有的士气都激励起来。

这就是精神控制的魅力所在,仔细想想。中国古代有哪一次起义不和宗教迷信带点关系?因为百姓相对愚昧,再大的道理不如鬼神有作用。

众人散去之后,贺六浑到了驿站住下了。结果,尔朱兆找来了,必须两个人喝酒。而且也没有出去,就在驿站里面摆开来,喝小酒。

贺六浑知道尔朱兆有话说,所以前面不停的灌酒,很快尔朱兆就有点醉意。

“兄弟,你说这个前锋有没有危险?”尔朱兆其实有点担心这个问题。尽管贺六浑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尔朱兆觉得还是有点悬。毕竟陈将军的白袍军没有被消灭,就在身后。

贺六浑笑道:“你说呢?“

“我是懒得动脑子的人,你在我不问你问谁。更何况这个鬼点子是你出的,你当然知道里面的风险,所以我才来问你。”尔朱兆毫不掩饰自己的笨拙。如果论到喝花酒,问道比武、冲锋陷阵,他还有话说,轮到计谋这一块,那的确是他的弱项。

“你放心大胆的往前冲,没有问题。而且这一次更是你斩头露角的一面,要让所有的人都明白,你才是尔朱家真正的后起之秀,真正的顶梁柱。”贺六浑斩钉截铁的鼓励。

一听到这话尔朱兆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赶紧问道:“真的没有问题,那就是大好事了。”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如果我计谋的不错,洛阳城应该是你可以拿得下来。”

尔朱兆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兄弟你此话当真。”

贺六浑微微的笑笑点点头。

“如果有我尔朱兆以后的一天,就有你贺六浑的一天。我在这里对着长生天发誓,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尔朱兆的确非常的高兴,如果是他自己可以拿下洛阳城,那么相比而言。尔朱菩提那个家伙居然丢掉洛阳城。那么对于尔朱家族的人看来,谁才是真正的希望所在。

贺六浑对尔朱兆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个家伙只要喝了酒,以后什么话都说,见到谁抱抱都是兄弟。这一次他也很慎重的说道:“国公爷安心听,我说几句。陈将军的白袍军的确厉害,但是他的人数不多,而且肯定与伪帝之间出了问题,不然的话他不可能一支孤军守在黄河的北岸。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伪帝元灏那就是一个银枪蜡杆头。他的军队的战力,那就是一个杂牌军。据我所知,他所有的军队都是原来大魏投诚过去的。怎么可能和我们军队的战力相比。“

”只要是国公爷你能够迅速的渡过黄河,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最好是能够突击杀掉他的一两员大将,整个的洛阳城就会崩溃。因为城里的人并不是说忠心耿耿,而都是两边倒的人物。只要看到了你的优势所在,那些人会奋不顾身的冲过来投靠。只要你的兵马行进的速度够快,说不定还能活捉伪帝。“

尔朱兆现在满眼都是星星,恨不得现在就起兵出发。

贺六浑最后说到:“我把司马子如和高岳、侯景三个兄弟给你。这三个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精于追踪,冲锋。还有像这种羊皮筏子等等的做法,他们都非常熟络。所以国公爷这一次你一定要打出威风来,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真正的实力。”

尔朱兆咚咚咚的倒了一壶酒,一口灌下。大声的说道:“好兄弟,你就看着我如何扬名洛阳吧。”

272 玉兆与瓦兆

尔朱兆乘兴而归,差不多已经醉了。

贺六浑对尔朱兆的情感是复杂的,因为的的确确如果从心计的角度上看,这个家伙太直接太简单了。这样的人往往在复杂的斗争过程当中,很容易完蛋被别人利用倒在最前面。但是如果从做兄弟的角度来看,那个家伙值得一交,的确是有血性,而且也愿意替朋友担当。更何况从目前来说,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尔朱家的内部已经分成了两派,自己已然不可能再和尔朱菩提搞好关系,现在只能死心塌地的跟尔朱兆了。

送完了尔朱兆,贺六浑回房间擦洗一下脸。

之后,贺若敦就进来了,说道:“师兄,我已经查明,大萨满的住所是在晋王驻地边上的小楼。现在出吗?“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确定没有人跟踪吗?”

贺若敦点点头,这个肯定有保证。这个世界武术上比自己高的人,肯定不多。真能够瞒得过自己的人,那肯定自己也没有办法。

对于贺六浑而言,但是这一次出去是必须的,不见大萨满肯定不行。这个人物对自己来说实在太重要,如果能够控制,不对应该说影响。如果能够影响到大萨满,让她在关键的时刻给自己一些帮助,那是胜过了自己再多的努力。

已经习惯了在黑幽幽的夜里,穿上夜行衣的贺六浑与贺若敦两个人在怀州的街上飞的奔驰。战争期间,城市里一般都是宵禁。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没有任何人影。所以只要关注到巡逻的灯光,就完全可以避开那些正在值周的队伍。

差不多走了,有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座小楼下面。

这是一座三层的小楼,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任何灯光。

贺六浑转过身来悄声问道:“的确是这里吗?”

贺若敦点点头。

“这个地方一点灯光都没有,他们已经睡觉了?”贺六浑有点疑问。今天自己在大堂上应该是有所暗示,对方也应该知道自己一定会来找。因为他相信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一些默契的,特别是在这么混乱的年代里面,每个人都需要一些盟友。更何况自己和柔然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联系是无法割断的。

“师兄我们从侧面翻过去。”贺若敦一指小楼边上的另外一栋院子。大萨满虽然自身不会对尔朱荣构成什么威胁,但是对这个人物的监控那是肯定不会放松的。毕竟这个人物对尔朱荣来说太重要了。外围的一些安排保护是肯定有的。

两个人迅窜上隔壁的院落,这里估计是一个富家大户的院子。里面早已熄了灯,黑压压的,没有任何声音。贺若敦走在前面一直跑到了第三进院子,然后翻上院墙。

后院的一栋厢房内亮着灯光,也是黑夜中唯一的灯光。

趴在院墙上,贺若敦提醒道:“师兄,小心一点。大萨满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要凭空受损。“

贺若敦自认为身手高强,但是一想到大萨满的神衣,从前是用龟、四足蛇、蛙、蛇等兽皮缝制而成。现已改用染成红紫色鹿皮,再用染成黑色的软皮剪成上述各种爬虫的形状,缝贴在神衣上。怪里怪气的,看起来心里就憷。

特别是外罩神裙上附属品的太多了。前幅,有布带2o多条、皮带4条、铃铛9个、小铜镜5面、龟3个、蛇3条、四足蛇3条、有珠3串、求子袋9个;后幅还有铃铛4个。走动一下,叮叮当当响,说不出的瘆人。

加上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坛坛罐罐,皮皮草草,贺若敦胆子很大,也不敢乱碰。

贺六浑轻笑道:“不会那么麻烦,每次来都有招呼,哪里会有问题。”

果然,一个侍女走出房门,朝着围墙上招手。

贺若敦坚持不下去,从贺六浑点点头。

贺六浑明白这个意思,于是自己一个人翻墙而下,跟着侍女进了厢房。

无视这些坛坛罐罐,因为里面一个性感的美女正在看着自己。脱下神衣的大萨满,完全没有那种诡异的感受,活脱脱一个熟女风范。

侍女倒了杯茶就退下了,留下灯光下的孤男寡女。

贺六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更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因为两个人接触过很多次,都是在私下的场合。自己面对着这一个熟女,也有说不出来的感受。但可以对天誓的事,自己绝没有想侵犯的意思。毕竟这个人物的内心秘密太多了。

“好久不见,你一切可好?”贺六浑笑嘻嘻的问道。现在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而且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老婆,也应对过那么多美女,早已经不是那个青涩的小年轻。特别是现在碰到老朋友更是轻车熟路。

大萨满点点头,依旧是那种独特带点嘶哑的嗓音:“要恭喜贺侯爷,现在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身居高位了。”

“我这点东西算什么?大萨满你接触的都是最顶级的人物,而且你能够直接与长生天沟通,我们对你都要顶礼膜拜了。”贺六浑继续打趣道。

“哦,可以呀。”大萨满居然真的接过话去。

贺六浑很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又不是真正草原的人。大萨满不会真的要我五体投地吧。”没有想到好久不见,大萨满居然也犀利起来,而且可以开玩笑了。

大萨满轻笑道:“原来侯爷是说说而已。”

贺六浑赶紧咳嗽一声说道:“今天见识到了大萨满的功力。玉卜我倒是第一次见,还真的是不明白里面的意思。”摆脱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转移话题。而且最关键的是,今天自己也有点不太清楚,这个纹路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一提到专业问题,大萨满就正色说道:“今天整体来说这个玉卜是比较顺利的,肯定这一次会成功。至于后面的深意,今天我就没有去多说了。”

“哦,我还真的是不懂这些东西,今天到底这一卜怎么样?”没有人会对算命不感兴趣,管你再坚强的人都会有怀疑自己的时候。特别是人类都会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所以说明这个行业才会自古到今都非常的兴盛。

“你听说过太卜吗?掌三兆之法:一日玉兆,二日瓦兆,三日原兆。其经兆之体,皆百有二十。其颂皆千有二百。”大萨满专业问题专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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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做曹操挺好

谈得来的人,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深夜了。

“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吗?”大萨满问道。

“不是,我还有一事相求。那就是。。。”贺六浑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要求人就得委曲求全嘛,声音自然也小一点。

“就这些事情吗?”大萨满说道。

贺六浑点点头。老天爷啊,对你来说一句话的事情,对我来说,那就是大事了。

“好吧,你可以走了。”大萨满突然情绪低落。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

其实贺六浑觉得奇怪。两个人在一起,居然一句话没有提及阿兰公主,没有涉及到柔然,就这样聊天居然一晚上。而且谈得很顺畅,很舒服,感觉不错。

但是最后的结尾有点不太舒服,感觉有点类似于做—爱突然间中断,破坏了一些杏子,本来要有一点缓缓离去的感受,那就更好了。但是别人已经下了逐客令,自己就不要再这么不出去,所以很礼貌的告别。

出来的时候,大萨满也没有送。

男人和女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生物,所以二者不能够用同一个思维来衡量。所以如果用同样的心态去揣摩,那一定有遗漏;如果用同样的方式来处理,肯定出大事。更何况贺六浑从来没有把大萨满当着女人来看,怎么可能了解其他的心思。

很熟练的翻墙上去,贺若敦突然间问道:“大萨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偷看了是不是?”贺六浑立马反应过来。看来自己这个师弟也不是个什么好鸟,非常喜欢来窥探自己的**。

“师兄啊,你说谁不对这个女人感兴趣啊?他可是大萨满啊,而且没有人靠近过。但是他为什么就喜欢你呢?而且每一个时段你要贱都可以贱到没有任何的问题。我可是听说很多人想故意接近还是送命的呢?”贺若敦摇摇头叹气道。

“不会呀,她这个人非常好,而且长得也不难看。”贺六浑笑道。每个男人都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那就是某个很特殊的女人对自己有青睐的时候。这就有点像雄孔雀,经常会展示自己靓丽的羽毛而忘记自己光屁股。

“身材怎么样?”贺若敦问道。

“咳咳咳,好啦好啦好啦,这个问题就打住。”贺六浑不想再谈下去了,因为他觉得有点冒昧,毕竟还在别人的地盘上开始讨论别人的相貌身体是不是在下一步还要探讨更深入的话题,这有点不太好吧。

“下次我还是一定要陪你进去,我自己来看。”贺若敦嘿嘿嘿笑道。

“欢迎贺小将军有空多来亲自指导。”突然间一句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贺若敦吓得扑通一声就从墙上摔了下来。

贺六浑回头一看,大萨满神不知鬼不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正好站在墙的下面。但是已经完全戴上了面纱,没有披神衣,身材还是那么曼妙挺拔修长。

“大萨满难怪我师弟就是这么口无遮拦。改日再见。”贺六浑轻轻笑道。

大萨满点点头,面纱抖动。“以后有事就让你的这位小师弟来和我的侍女做沟通,欢迎随时回来。”大萨满恢复到那种平静的语气。

贺六浑挥挥手,跳下墙。怎么没有听见墙内的这个女人,嘴里也在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那些话自然是说给自己听的。

贺若敦自然一点事都没有,跟在了贺六浑的后面,嘟囔道:“师兄这个大萨满不得了,他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吓死我了。”

“可能是晚上吧,女人步子轻吧。”贺六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是练武之人,再轻也应该能够感受得到,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个地方还是以后少来为妙。”贺若敦还是真的被吓到了的的确确这个现象太奇怪了,难道是他真的有武功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第二日一早,贺六浑本来就准备回到驻地去,但是尔朱荣派人来传,要贺六浑去晋王大堂。

这当然不能迟疑,所以策马赶奔,很快就到了。

大堂上冷清清,就只有尔朱荣一个人。

贺六浑对此虽然有点压抑,但是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尔朱荣为人处事经常出人意表,而且他也发现尔朱荣,其实很多时候愿意听自己的一些观点。再换句话说就是尔朱荣实际上面已经逐渐的把自己慢慢地当做一个很重要的谋士,已经慢慢看得重自己。有点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物了,不然的话尔朱荣根本就是不用正眼看。

“贺侯爷,昨天我感觉你有些话没有说完,今天还是和本王吧,心里话都说说吧。”尔朱荣说话一向很直接很大胆,所以一开始就开宗明义的说清楚。

“敬请王爷吩咐。”贺六浑点点头。

“上党王告诉我,你也赞同称帝,只是有些犹豫?”尔朱荣两个眼睛开始盯贺六浑。那是一种非常犀利的眼神,一般的人看到会腿软。

贺六浑早有准备,所以恭手施礼说道:“王爷,我想先评价一个人物,讲一个故事,您看如何?”

尔朱荣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不错不错,居然现在还敢跟我讲故事。”在一个场合上任何人看见了心里都会有点发愁,因为这个讨论的问题是生死攸关的问题,而且还会涉及到千家万户的性命。当然贺六浑家族的整个命运都被控制在对方的手里,还能够这么坦然自若,的确是个人物。

“感谢王爷宽容大度。”贺六浑笑道。然后接下来絮絮叨叨的开始点评了一下曹操。

“王爷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曹操一直都没有称帝?”贺六浑问道。

尔朱荣自然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听着。

“其实原来有一些大臣劝说曹操称帝,但是夏侯惇一听到之后就劝说他,目前不要称帝早操也笑了。在之后孙权主动的开始上诉,要请求曹操称帝。曹操也是置之不理,而且还怕这一个文书直接转给了关羽。这些都说明了什么问题呢?是曹操不敢,还是曹操不想?”

“要知道曹操没有称帝,但是他的儿子曹丕很快就取代了汉朝,建立了大魏。”

尔朱荣目光更加犀利了,因为这一个说法的确是有点大逆不道,但是直接把自己对比为草草,这个口碑可不是特别好,毕竟是一代奸雄。

“其实从我个人的看法来说,曹操不称帝的的确确是有大智谋,而且做得非常妥当。首先第一个曹操绝对不是不敢,他都已经是能够废皇后杀皇子,那你觉得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其次我觉得应该是他不想。毕竟和他一起在战斗的人群当中,有相当一部分还是有汉室情怀的,那么如果这个时候贸然称帝,必然会引发一系列内部的矛盾,完全没有必要。第三最关键的问题是,我觉得曹操其实已经相当于皇帝,而且比皇帝的权力还更大。他其实是已经相权与皇权合为一体,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做不到呢,而且他享受的荣誉已经和天子一样。”

“曹操不称帝也是有好处的,这也说明了曹操的高明之处。留下汉献帝,他就能打着天子的旗号,在都许之后不久就就轻而易举地收复了豫州。打着汉献帝的名号,去实现征服别人,这样很多人都是又恨又不敢说话。不做皇帝最大的挑战就是自己的**,所以曹操非常清楚,不能慕虚名而处实祸。”

贺六浑说完了,低下头安安静静的等着尔朱荣训示。

过了很长一会儿才听到尔朱荣说了几句话:“本王现在才知道长生天的意思,原来之所以一直长生天不认可,就是因为我这一代还没有到达应该做的地方。”这个口气听起来既叹息又抱怨,同时也有一点点认命的意思,但是更深层次的能够反映出他内心的那种孤独与无助。

“本王在洛阳时,与先帝情投意合。甚至很多事,自己都用兄长的名义来相处,心底对我的确确实不错,非常的好啊。长生天也是认可了我们之间的这些情谊,所以才阻止了我的行动。好吧,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你下去吧。”

贺六浑这一次突然间非常深切的感受到尔朱荣的孤独。原来这个靖王身处高位,但的确没有朋友,也没有能够和他说得来的人。元天穆算是他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个朋友只是愿意倾听。但是能够真正得到他认可,在精神层面上,在能力水平上与他同一层次的人,还真的没有。

自己毕竟比较年轻,属于他的后辈,能够有听自己意见的机会,已经算是不错。

想到这一个层面,贺六浑突然间有点可怜尔朱荣。一个寂寞的领袖,一个没有朋友的帅才,这难道一定是好事吗?难道走上了高位就注定要孤独吗?就像后代的,王爷之称,都称为孤。皇帝为朕。这都是孤家寡人的称呼,这难道真的是一种快乐吗?

所幸的是自己还好有一大帮的兄弟,而且还有能够跟自己说脏话,精神上能沟通的一些美女,自己算是幸运的吧。

274 看望

尔朱荣最后说道:“贺侯爷,这次安排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贺六浑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刚开始征询自己的意见,以前他下决定的时候,哪里会听下属的想法。

“完全没有,尔朱国公爷那边我还派了两位大将去帮忙,确保在渡江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大事情属下一定会尽力的配合好。”贺六浑表态。虽然说这个建议是自己提出来的,但是执行者不一定要是自己。而且更重要的是,尔朱兆这个人本身就是属于自己这一边的,当然更加的完美。

“本王也知道你和国公爷的关系非常好,这也算是理所应当吧。”尔朱荣认真的看了贺六浑一眼,这一眼里面有太多的含义了。

贺六浑揣着明白装糊涂,点点头。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毛爷爷总结出来的规律,所以每一个集团里面它都会有各自不同利益的代表者。现在尔朱家族是大魏王朝最权势显赫的家族,里面出现一些利益的争夺也是非常正常的。

更何况自己哪里,想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去,那都是逼不得已嘛。

“本王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让尔朱兆为先锋。之后本王也率军过河,直取洛阳。这里就全部交给贺侯爷你了。”尔朱荣最后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这个决定自然是最终的决定,那是不可抗拒。而且贺六浑也非常的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去做。击败葛荣,那是一个任何一个将军都可以做得到的事情。但是攻下洛阳,进军洛阳,收复洛阳,那就不是任何一个将军敢做的事情。

就像原来刘邦与项羽争霸的时候,处于劣势。就算他收复了长安,他都不敢自己占据皇宫。一个人的才能要和自己的品德相匹配,才能够获得相应的成功,同样的一个人的荣耀功绩赏赐与他的地位也要相吻合,不然的话带来的只会是灾祸。

所以尔朱荣决定自己亲自去收复洛阳,这应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而且也是必须去做的事情,做完了这件事情之后,那么他的地位就完全的稳固和确立了,不可撼动。

但是后半句话的容量非常之大,有点不太一般。这里就全交给自己了,那么也就是说自己这一点人马就能够困得住中郎城吗?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尔朱荣继续说道:“围困中郎城的人马一共是10万,这些人马,都交由你统一率领。”

贺六浑一听到这里之后,立马就拒绝。哪里敢呢?要知道这些人马里面都有哪些人?那些小部队将领且不用说,尔朱度律,尔朱仲远,费穆这些人哪一个资历不比自己深,而且功劳不比自己大?自己怎么可能能够领导着一些人马。

尔朱荣说道:“本王说的就是,谁敢不从,杀了便是。”这句话杀气腾腾,一点都不带虚假的。这位王爷可是连自己的亲外甥都敢砍下头来的人,其他人还敢不听命吗?

贺六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在推脱那就矫情了,而且会更大的麻烦。现在自己就只有接受这个任务,而且尽可能的完成这个任务才是。

资历浅的人做主管,去管理那些功劳大资历深的人。而且面对的敌人穷凶极恶,简直就是一个无法战胜的恶魔。这真的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王爷,请问卑职的任务是什么?”贺六浑觉得这个问题要问清楚。

“拖住,不要影响南岸进攻即可。”尔朱荣笑道。这10万人马的确比较重要,但是相比于自己收复洛阳来说,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贺六浑明白了,这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拖住敌人,而不是击垮敌人。这个任务相对来说要舒服很多,相信自己还是有办法的。

接下去才是正规的升帐议事,尔朱荣宣布了决定。在众人诧异的眼光当中,贺六浑接受了任命,成为了主管一方的督帅。还有一个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费穆这个家伙也被调离,跟随在尔朱荣的身边。但是尔朱度律,尔朱仲远的兵马依旧在自己麾下。还有尔朱家族其他几个远房的子侄等等。

尔朱荣最后说了句:“这一场战事乃是终局,胜则奠定大魏百年气运。凡我军上下必须同仇敌忾,共同遵守号令,如若有违反杀无赦。”

众将领命。

议事结束,自然而然那些围困中郎城的军队将领留下来与贺六浑见面,要听示下。

费穆看见了这一幕,哼了一声,甩脸离去。

贺六浑其实心里非常高兴,虽然说自己比较年轻,而且爵位也不是最高。但是尔朱荣给了这个平台,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换句话说以后自己就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成为某一方面军的主管。

中国人其实最看重的就是名。我们经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名不正则言不顺。出处::“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名分不正,说起话来就不顺当合理,说话不顺当合理,事情就办不成。

所以中国古代对于大军出征的时候,一般皇帝都会亲自送,而且要送给他尚方宝剑等等,都是要让大帅正名。的话,手下的骄兵悍将就会为所欲为,甚至不听号令,那么这个军队就要垮掉了。

当然一旦有了这个名之后,那么你的地位也就提升。说了的话讲出来的意思,别人就必须要认真的去揣摩了。

当然贺六浑自然是非常的谦虚,说道:“在下何德何能,蒙晋王的赏识,实在是愧不敢当。”

尔朱度律笑道:“贺侯爷谦虚,本国公爷是第一个赞同。贺侯爷你智谋无双还没有打过败仗,所以我一直是很佩服。你就放心的去做,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都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其实这一群人里面最难把握的就是这一个人物,毕竟他的爵位比自己还高。所以他这样一表态之后,剩下来的尔朱家族的人物自然是一个个表态,必须要坚决按照督帅的意思去办。

贺六浑非常的感激,连带感动。这个尔朱度律的确也是一个人物,自己还真的是要好好的对待。

“本候有个建议不知道可否。”贺六浑说道。

“贺侯爷说了便是。”尔朱度律继续表态支持。

“尔朱仲远国公爷是真正与白袍军做过对抗的人物,现在受伤在家,我们不如一起去看望他,然后在一起商量定夺如何?”贺六浑说道。

尔朱度律一拍贺六浑的肩膀说道:“贺侯爷真的是会做人,而且我也非常喜欢你这样的人,我们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他。”

于是一大伙人离开了晋王府,然后赶奔尔朱仲远在怀州临时的家。

这也是一座三进的大院子,看起来富丽堂皇。只是门口显得非常冷清。

不等通报,尔朱度律带着大家就来到了西厢房。而且他是经常来这个地方的人,所以很熟悉路径。

进了西厢房,大家一看,心里觉得有些凄惨。尔朱仲远斜靠在炕上,脸色蜡黄蜡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衣服是披在身上,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有一只袖子耷拉在那个地方,没有任何的支撑。

一看见众人都进来了,尔朱仲远非常的惊讶脸上说不出的表情,不知道是羞愧难当还是郁闷不已,还是觉得说不出来的怒火冲天。

“仲远兄弟,大家伙看你了了。贺六浑侯爷现在是督帅,就是专门来为你报仇的。”尔朱度律和尔朱仲远关系好,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大大咧咧的。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位置给别人带来的优势。自然的其他人都推在贺六浑的身后,把贺六浑显在最前面。

这个时候也是当仁不让,贺六浑上前一步说道:“仲远国公爷,现下身体如何?”

尔朱仲远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准备起身。贺六浑当然是抢先一步按住,说:”不要不要就这样就这样。”

尔朱仲远当然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真的起身,所以吩咐一声赶紧摆上椅子,整个房间里面也就是尔朱度律和贺六浑两个人坐了下来,其他的将领只能站在一边。

安慰,寒暄几句话之后,想去谈正题了。

贺六浑说道:“国公爷,这一次来除了看望你之外,还想请教,接下去我们围困中郎城,应该怎么办?”

尔朱仲远有点羞愧,而且垂头丧气的说道:“我还能说些什么,败军之将,哪里敢有什么建议?”

贺六浑劝慰道:“国公爷,千万不要这样。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王爷已经亲率大军准备渡过黄河,直接进攻洛阳。而我等的任务就是围困住中郎城,不要让他去帮助洛阳。国公爷你是亲自与之对战过,所以我们很想知道你的一些建议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这一番语气非常的诚恳,而且把全部的意思都讲清楚了。

尔朱仲远人本来就不傻,而且原来是一个非常嚣张的人,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逼的。小胳膊都被砍下来了,这样的屈辱的日子怎么抬得起头来?现在这么多人还特意来看自己,那就是一个非常大的荣耀,而且是一种安慰,自己哪里会不领情。

275 只有守

“侯爷能够来亲自看望我这个败军之将,我心里已经非常的感激。”尔朱仲远说道。这个家伙原来嚣张自己,语句从来都是比较冲,但是今天也的的确确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贺六浑摆摆手。

尔朱仲远继续说道:“如果侯爷真正的听我一句话,那我就一定劝侯爷绝对不要出击,只能够是守就是守住营寨就完了。”

尔朱度律大吃一惊连忙说道:“他们能够出击的部队,最多不到1万人。里面真正意义上只有3ooo的骑兵,我们就只能守,那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其他将领也纷纷称是。

贺六浑笑道:“各位将军切莫着急,我们先听国公爷如何说话,再次再行决策。”

尔朱仲远说道:“你们知道我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我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这一次经过了对战之后,我就知道硬拼是肯定不行的。”今天的这番话肯定在他的心里是憋了很久,而且肯定躺在床上以后,深思熟虑也才有了这样的一些建议。

贺六浑一听之后,内心狂喜。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太好了,太好了。

其实这就是贺六浑真正聪明的地方。自己现在率领1o万人面对白袍军,看起来在兵力上远远这样的优势,而且自己的这2万生力军的的确确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所以对于任何一个将领来说,想到的都是如何设计要对付白袍军。估计考虑的问题都是怎么把它引出来,怎么设计一个埋伏,怎么消耗他的有生力量。

但是贺六浑非常的清楚,他知道就靠自己,这些人绝对拦不住。因为他见过了那一次战争之后,他就现对方率领的这一批人,悍勇非常而且精通战术,居然能够准确的把握住每一支队伍当中的缺陷,然后抓住这个缺陷,一举击溃。

扪心自问,自己如果率领一支兵马与之对抗,到底能不能赢还真的说不清。但是理智告诉自己,如果自己也是率3ooo人与对方3ooo人对抗,那是必败无疑,如果自己用三倍的军队与之对抗,估计也很难胜利。

而且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军队不是越多越好,面对这样的敌人,军队越多反而越容易造成混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的方式就是选出精兵与之硬拼,这才是一个可行之道。但是这在现实当中是无法做到的,自己怎么可能从1o万人当中选出三千人来?短时期也无法形成真正有效的战斗力。

那么接下来说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死守不出。但是自己这么年轻,如果说出这个计策来那是完全不行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于外力,让一个有说服力的人告诉大家应该怎么办。

尔朱仲远既然已经开了口,而且说了心里话,那当然就没有必要再掩饰自己。继续说道:“亲眼看见过白袍军与北军对战,所以我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果我带兵与之对抗,应该能够扛得住。而且对方的人马很少,所以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然后他甩了甩自己那个空落落的袖子,苦笑道:“这就是我自己自大的下场,各位都看到了。与白袍军对抗人数多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我们这一些人和他的兵员素质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说得不好听一点,人越多死得越快。”

贺六浑真的是越来越高兴,他现尔朱仲远说的话,就是他自己最想说的话。

“白袍军最擅长的方式不是杀人,而是利用人去杀人。前一次我与之对抗的时候,是完全用轻骑兵和对方对抗。但是各位肯定没有想到,他们的骑兵居然配的是战斧。这些人都和完全不要命一样,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勇之力。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他的力气居然和我相当。而且他们的骑兵三个一群五个一体,用的是莫名的一种战术。就像我一样,连续的三斧头下来是有三个人不同砍的,而且是接二连三的连击。第一个人策马砍过来的时候,我用长枪一挡,结果我都枪弯了。而且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麻木得不听使唤。紧接着第二个人又是一斧头,我策马躲了过去。第三个人在一斧头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就这样丢掉了一只胳膊。”

尔朱仲远虽然说越说越恐惧,但是这种恐惧让他说话的语就越来越快,而且也停不下来,他就想把自己内心的这些说法完全的倒出来。

“然后我已经无法抵挡,只有策马狂奔。在狂奔的过程当中,我看见自己手下的士兵几乎都被他们砍成了一截一截的尸体,实在是太惨了。你们能不能想象得到我们的长枪扎过去,要么没有用,要么就是滑走了。而对方的斧头砍过来,我们基本上躲不过去,因为你躲过去了你的身体,但是你的马一样会被他给砍断。”

“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那些白袍军他们的眼睛都是通红的,他们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们就是一味的冲杀。”

“然后我们的先头部队已经被冲垮了,所有的轻骑兵都已经胆颤心寒,策马狂奔。然后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一声哨响,这些人马开始缓过劲来,不再一味的冲杀,而是跟在我们后面不停的驱赶。”

贺六浑听到这里赶紧问了一声:“国公爷,你确定是听到了一声哨响吗?”

尔朱仲远点点头,然后继续他的话题:“结果就这样,我们大量的轻骑兵被赶得到处奔逃。这些亲戚并很快就把后面的步兵方阵给冲垮了。因为他们已经感觉到非常的恐惧和害怕,所以只要有人在后面不停的追赶他们就只有狂奔。然后紧接着下来,这些溃败的轻骑兵加上步兵方阵,又冲进了后面剩下来的重骑兵方阵。就这样整个队伍都垮掉了,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队伍就已经完全的不成体系,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指挥。”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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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笨不一定输

第二日开始,回到中郎城外的统一思想的各路将领按照要求开始整军备战。

这些军营每个都有几里深,环绕着中郎城是三个方向。除了靠黄河的那边没有军营外,其他地方都是满满当当的。现在

每个军营高挂免战牌,深挖洞广积粮。都关起营门,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名堂。

就这样持续了两天,中郎城内的守军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城头看下去,隐隐约约感觉到军营比较忙,又不太像训练军队。甚至是挑灯夜战,不知道究竟忙碌些什么东西。

结果第四天开始,中郎城的士兵在城墙上突然发现,距离中郎城城池也就是不到五里路的正北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木制拒马。

这些拒马是什么时候做好?什么时候摆好的?

拒马严实到什么程度呢,那就是向前寸步难行。

这时,正对中郎城的军营开门。

这个军营是贺六浑的部队驻守。

出来大队兵马,往前行进了两里多路。这个可是非常近了。这些兵马集结成阵,也就是步兵形成圆阵。外围是铁甲步兵配长矛,中间是弓兵。这支部队是侯莫陈主管。

在圆阵的周围是严严实实的骑兵队。骑兵队主要是轻骑兵,分布在两侧。一边是司马子如。另外一边是贺若敦。重甲骑兵队在步兵圆阵的后面,花弧主管。贺六浑带着亲兵队伍自然就在重甲骑兵的最中间。写着巨大的“贺”字大纛旗高高飘扬!

兵马都站在拒马后面,安稳如山。也就是说,这些人马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占地盘的。

然后更多的人马出现,不对,都是农民!数以千计的农民。这些人飞快的跑到大队兵马的后面,开始挖坑,扎营!

这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怎么能够这样?如果整个外围军营都往前靠,再靠近,那么中郎城就不可能有活动空间了。城里出来任何兵马都不可能,因为就必须踏营而过,相当于攻占一座小城市。整个损失可就大了。

就在城上的士兵开始汇报,然后大量的军官云集在观看商讨之时。

这些农民工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远远望去。分工合理,动作迅猛。很快就把岗亭架了起来,然后迅速打下木桩,开始树立木头墙。接着开始设置拒马,铁栏等等。然后又开始挖壕沟!

这时要干什么吗?

从这样的架势看,那不是一下子搞的定,而是持久战的做法。因为那个壕沟居然越挖越深!现在集中力量挖的是岗亭面前,也就是大营正门前的壕沟,差不多已经一人多高了,宽度至少一丈多。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修城吗?还是要彻底封死中郎城?

农民工热火朝天挖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军营初具规模。

这时中郎城门打开,白袍军出现了。快速的朝这边军队冲了过来!

农民工不管不顾,继续猛烈的挖!但是一听到锣声之后,开始拼命跑回到原来的军营中去。不管这些新修的军营了。

贺六浑看着前方迅速穿插的白袍军,咬紧牙关。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那是目前来说无敌的存在。就算自己做了太多的准备,面对这样的敌人,自己心里还是没有数。

白袍军速度非常之快,越来越近,从500步,400步。。200步。果然他们开始突然间停了下来。3000军马,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虽然说他们的部队停在了200步远,但是那一种杀气和气势迅速的掩盖过来,连同他们带起的烟尘。那是一种逼人的窒息的味道!

接下去他们的部队很快的就分成了两列,横排行进。绕开那些拒马,开始朝步兵阵与轻骑兵方阵的中间进发。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直插过来,非常迅猛。

这时,步兵圆阵开始射出重箭,乌压压的朝白袍军覆盖。很可惜的是,这些重箭基本上落空。因为对方速度太快,不给往常部队那样的三息时间。但是也有效果,至少看见十几人倒下来。因为这个重箭是穿甲箭,这么近的距离真扎中了就能破甲而入,构成伤害。

白袍军穿插过来之后,迅速的向两边的队伍投出身后背的短矛。这些短矛的速度快,分量重,穿透力强,被扎中了肯定是死。

步兵圆阵除了射箭之外,一动不动。所有的长矛兵看着身边这些白袍军呼啸而过,握紧长矛,一动不动。这些长矛兵的边上都有盾牌兵护卫,所以白袍军大量的短矛都扎中盾牌。虽然也有一部分长矛兵被扎中,但是倒下来就立刻有人填补,依旧是圆阵。

出乎白袍军意料的是,轻骑兵方阵居然完全没有动,就是站在原地,集结成阵,任凭白袍军插入。同时轻骑兵方阵也投出了短矛,而且更加密集。

就这样的不到一刻钟的穿插,双方倒下的人马至少数百人。这些人马基本是死,因为短矛插透身体,基本是都是血流如注,无法救治的。相比而言,轻骑兵方阵死伤的人马太多,防护不当。白袍军也损伤了几十人,毕竟很多人也被短矛抛射中,摔下马来。

这时,轻骑兵方阵前五列开始突击,大约一千人紧追在白袍军身后。而其他轻骑兵部队依旧是一动不动!

白袍军这时已经突击到了重甲骑兵的边上。重甲骑兵没有启动,只是继续沉默。花弧嘴巴都咬出了血,但是一动不动。没有贺六浑的命令,任何兵马不能动!

白袍军继续突进到了,新军营,开始刀劈斧砍,很快就把岗亭,军营毁坏殆尽。而后方贺六浑的轻骑兵已经和白袍军尾部开始对博,杀声震天。

这次对博,贺六浑的轻骑兵完全占下风。因为个人单兵素质不是一个层次。对方一斧头技术杀伤一个,而自己这边一枪扎过去很有可能徒劳无功。但是这一千人紧随其后的也上不怕死,连番的冲击,也算咬下来一些人马。

白袍军完成既定任务之后,停顿了一下。继续突击进重甲骑兵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特别是重甲骑兵现在一动不动。来了就死磕,不来我也不去。于是白袍军开始两条长龙汇成一列,往后穿插,绕圈返回城门口。

这样一圈下来,贺六浑的人马基本上没有动静,完整的保持好队形。

计算一下,双方的损伤。对方这一次至少损失了百骑。贺六浑这边至少是五倍的损伤!这就是实力相差的代价!

双方继续这样僵持。之后城楼上鸣锣收兵,白袍军退回城中。

中午,贺六浑与司马子如、崔蒿来到敛房,也就是堆积士兵尸体的地方,认认真真的观察一具白袍军士兵的尸体。

这是一具头颅破碎的尸体,头盔都已经掉落,无处可寻。

“身体素质与我军相比没有什么差别。身上的盔甲与我等装备也没有太大差别,他们的盔甲质量还不如我们重甲骑兵的。”司马子如细细观察之后说道。的的确确,从盔甲的装备上看,与重甲骑兵无二。

“有不一样的地方,你看看。”贺六浑指着衣着说道。“这里衬着丝绸内衣,这样保证了箭只不能射入太深。而且不会致命伤!太好了。还有,这个人身体上伤痕累累,说明屡经战阵。都是老兵!还有,这个人全身通红,不知道是服食了什么东西。“

崔蒿也接过话题:“的确如此。轻骑兵对阵,我们一对一全败。只有三五人围攻才可能击溃对手。我前面问过几个士兵。他们都说对方力大无穷,而且两眼通红,狂躁无比。个个都像要吃人一样!”

“再加上他们的战术素养也远远高过我们,所以真的对战我们肯定有漏洞。现在就是只能笨人笨方法了。一个个死磕!”贺六浑咬着牙说道。

的的确确自己思前想后,和多少人在一起商量,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那么现在自己就只有用最笨的办法,那就是一个一个人跟他对抗。硬拼消耗战,这才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手段。就像今天两军对垒,一定要保证到队形完整无缺,这样才能够保证做到最小的伤亡。如果要是自己让骑兵队跟他对抗,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结局。

还有现在自己采用的整体战略,那就是层层包围。就像是原来蒋介石围剿红军时期的那种做法。碉堡战术!

当时,处于弱势的守军依仗碉堡能扛住几乎全部中央红军大规模的攻击,使得蒋介石对碉堡战术认识发生了转变。最后拟定了堡垒战的战略战术。其原则是:“以守为攻,乘机进剿,主用合围之术,兼采机动之师,远探密垒,薄守厚援,层层巩固,节节进逼,对峙则守,得隙则攻。”在战术上“先求稳当,次求变化”,要求多筑据点,勤修碉堡,纵深配置,以求稳固,“务期星罗棋布”,“进得一步,即守一步,不为防线而为铁板式平面,逐渐推进,缩小匪区”。具体讲,担任进攻的部队,每天只前进四五十里,下午3时前要宿营好,立即构成简易的野战工事,起码做好一道鹿砦,阵地工事在天黑前完成。次日,根据作战需要,构筑碉堡工事,并修筑军用公路,第一线部队前进了,就留给守备部队防守,使得第一线部队有了可靠的后方,以便一步一步地蚕食苏区。

贺六浑现在就是这样。一步步把营地向前推进,然后扎稳大营,困死守军。一步步压缩你的活动空间,最后把你牢牢困在中郎城,动惮不得。

277 困与捆

下午,贺六浑继续派出了队伍。/p>

十个圆阵步兵继续在中间。扎扎实实!/p>

重甲骑兵不在最后了,而是在两边分列。这个调整方案有大意思。/p>

轻骑兵留在最后,还是横排百人队,差不多五千人,密密麻麻五十排。贺六浑自然在轻骑兵的最中间,带着一千人的卫队,竖着大纛旗。/p>

然后,又是数千人的农民开始疯狂的涌出,继续安营扎寨,挖壕沟。/p>

上午白袍军可以把岗亭,营寨毁掉,但是不可能把壕沟填平,所以现在壕沟越来越深,越来越长。开始蜿蜒伸出去,逐渐与其他营地靠拢。/p>

中郎城城上的人又看见了,在指指点点。过了一会儿,白袍军下午又出了。/p>

照旧一幕在上演。/p>

一看见城门大开,农民狂奔回营。迅从轻骑兵的队列中穿过,看来是早有安排和训练的。/p>

白袍军这一次没有疾驰而进,只是逼近到两百步远就停了下来。看来,对方的将领还是看透了军力安排的变化,所以没有冒进。/p>

突然间白袍军开始分散为两列,绕过重骑兵的阵营,扑向轻骑兵的两侧。这时,大纛旗处出指令,两侧涌出数千名轻骑兵继续与白袍军肉搏。而其他轻骑兵继续保持阵型。/p>

虽然轻骑兵相比而言还是不行,但是这一次有所准备。每一个士兵都换成了狼牙棒,也是搂头盖脸的狂砸。狼牙棒与战斧对擂,虽然水平还是差一点,但是也不至于一边倒。还真的是难分难解,也拖住了白袍军的度。/p>

贺六浑轻骑兵的防守力度差,但是动作轻盈,狼牙棒呼呼叫。对方的战斧自然势大力沉,一斧子下来非死即伤。双方粘成一团,难解难分。/p>

这时一声号角,第二批轻骑兵开始移动,准备出击。/p>

重骑兵后三排开始缓慢转向,调整。也准备出击。/p>

这就是贺六浑的部队,算是训练有素。能够指挥若定,每个部分都能听从指挥。换做其他部队只能是一窝蜂上,怎么可能有层次。而且更主要的是,没有逃跑混乱的士兵,都是拼命前行。就算死伤大多数依旧是前行,这就是军队的真正战力。/p>

突然间传来一阵哨音,白袍军迅撤出混战。然后猛地向最后方挺进,想从最后方突击大纛旗。/p>

贺六浑正在大纛旗附近,地势相对高点,所以一清二楚。微微一笑,令旗一挥。亲卫队整体转后,开始提。/p>

对于自己的亲卫队,贺六浑是非常有信心的。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都是一流的。这口肉不相信对方能有这个水平搞的定!/p>

花弧带领的重骑兵也开始加,绕弧形开始围拢过来。/p>

眼看着白袍军马上要和亲卫冲撞到一起的时候,中郎城上突然间传来一阵锣声。白袍军居然能够立马整体转向,开始迅的撤离。原来都是虚晃一枪,早就有所准备。一旦不行,迅离开,绝不拖泥带水。/p>

令旗继续出指令,不要追击,回到原阵。/p>

各路兵马缓缓止步,开始回归阵营。/p>

白袍军这时也停了下来,回望这一支莫名其妙的军队。看起来也是无可奈何。面对这样一支纯粹有一定素养的,纯粹防守型的队伍,实在是咬不下口。这哪里是一只真正意义上要战斗的队伍,这明明就是一只老狐狸,而且是一只龟缩起来的老狐狸。/p>

贺六浑现在就是把自己的队伍变成刺猬,老虎你再厉害我都扎你一口,让你无处下嘴。而且我就这死样,你跑我不追。你来我龟缩。看你怎么样?/p>

当然本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龟缩在军营里一动不动,但是自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拖住这一个白袍军,让他们注意不要往黄河南岸。所以自己没有办法想出了一招,就是龟缩的前进。/p>

白袍军与贺六浑的队伍相持了很久,最后还是缓缓的退回到了中郎城。/p>

贺六浑令旗号召,农民工又开始蜂拥而出,拼命的开始挖战壕。/p>

中郎城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来是默认了。/p>

就这样,这些农民工扎扎实实地开始沿着中郎城外五里地范围,真的就挖出了一道长长的战壕。这一个战壕足足有两米深,一丈多宽。严严实实的把这中郎城的三面团团围住,真的是做到了,没有一丝缝隙。除了几个大营的正出口还是可以连通之外,其他所有地方都断了,跑不过来。/p>

当然这个壕沟也是双向的。自己这边的军队也不可能顺畅的往前进。这其实就是中国古代最常见的一种困城。这就是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双方要打的就是消耗战。/p>

司马子如现在俨然成了一个监工。他和崔蒿两个人目前所有的任务就是在负责把这个战壕要挖得更深更宽。之所以转变的这么快,就是因为他们现自己军队的素质与对方的确有差距。如果要是双方进行pk的话,可能自己这边一定会在行动当中被对方找到漏洞,然后一举击溃。/p>

因此在短暂的几次对抗之后,他们也深深的认识到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龟缩。自然而然自己的事情现在就是要开始做一些训练,除此之外更多的时间就要用来挖战壕了。这个战壕的宽度要使得对方没有办法可能冲得过来。至于自己是不是要过去,那就更不用考虑了,肯定不用!/p>

把战壕一旦修成了之后,贺六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去夺取对方靠近黄河码头的船只。/p>

现在整个黄河北岸,真正有的船只就只在中郎城的那个码头上。其他所有的船只都被陈将军毁掉了。而且这个船只不是说你现在想做就一下子能够做得出来的,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技术人员。/p>

中郎城码头就在南门边,重兵把守。水寨中间建有一座飞楼,高达百余尺。视野很好,哪里都看得清。外围有城墙上的火力支持,自己的部队已经不可能靠近了。现在挖了壕沟,更不可能冲过去了。/p>

“国公爷,现在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够把对方这些船只夺过来吗?”贺六浑问道。此时,一大群人都站在中郎城西边,遥看那个触手可及的港口。尔朱度律等人也一起跟在后面。/p>

尔朱度律摇摇头笑道:“贺侯爷你都想不到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想得到。”/p>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优势,而且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大家说一说很有可能就会产生一些共鸣。很多计谋就是我们大家商量出来的,这一次我们几个人已经绞尽脑子,就是没有办法做得到。所以现在才来想请教各位将军,看看你们有没有一些方式。”/p>

尔朱度律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一些感动。贺六浑这个人为人坦诚,有什么话都是会和兄弟们说的,清清楚楚,为难之处也会表明。所以这一批人才会对他死心塌地。/p>

“侯爷其实你叫我们过来的时候,我们也都猜测一下会是怎么样一个情形。这个地方其实我们原来都来过。看起来这个港口不是太大,但是它的两边都是山,而且还有城墙上的防守护卫。所以这个地方要攻过去,的确非常的难。现在真正意义上唯一的通道其实就是黄河,如果我们要是有船只,那还可以迎河而下,与他们对抗。”尔朱度律其实也有自己的目标,他们商量的办法就是只有自己造船,然后沿江而下。/p>

贺六浑皱眉。/p>

自己现在初步的任务是已经完成了,那就是对方中郎城白袍军现在基本上不会出城来骚扰大家。但是现在这座城市靠这样围困是打不下来的。因为对方的南边就是黄河通过船只可以运用大量的补给,而且也可以随时保证撤退。/p>

这时斛盛光时候想说点什么,努努嘴没有说话。崔蒿看见了,就推推他,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反正大家都是想办法。”崔蒿还是比较看得起这个家伙,读过点书,而且有头脑。把他当作同道中人,经常一起聊天喝酒。/p>

“他们躲在里面我们动不了,那么久可以考虑把他们引出来啊!”斛盛光说道。/p>

薛延凯在一边笑道:“崔先生想了很久,设计引出来早就说了。就算引出来,又能怎么样?你能爬上去吗?爬个山我在行,在水里我都会吓死了。”/p>

对于北方人来说,在水里面真的是要命。这些汉子在山上地上健步如飞,在马上可以腾空闪躲。但是一见到水就已经趴下了。更不用说现在没有船,那简直就绝对不可能的事情。/p>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说的就是我们可以把他引到一个固定的区域,然后用抛石机把它给砸塌下来。抛石机可以就在岸上,现在这河流离开岸边都不远。如果要是他们引出来了,靠近岸边,那么我们就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用大量的抛石机,迅的把它们砸塌。”斛盛光说道。/p>

的确我们没有水上的工具,但是我有岸上的利器。/p>

不要去想自己没有的,要充分利用好自己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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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渡河

中郎城上的士兵现在比较清闲,因为这些天以来都没有战事。

城外三面已经被围困的水泄不通,自己出去的骑兵完全没有活动的空间,所以基本上城内的人也不会出来。而城外的这些人,也从来没有进攻,总是紧闭营寨。

对于普通士兵而言,这样的日子是最舒服的,虽然说心里总有那么一道阴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战争,自己的命也就丢在那里了。就算很多的将领也没有办法因为无所事事,所以只能够在城内训练自己的士兵。

所以更多值班的士兵就是在四处遛弯,看看对面城外的军营在里面在折腾一些什么事情。前些天看见他们正面的军营里面一直在玩一些游戏,热火朝天,大喊声不断。看的城上的士兵都非常想去试一试,那到底是在玩什么?有些眼睛一点的人看得出来,好像是在玩一种蹴鞠。但是又有一点不一样,反正激烈程度更加的剧烈。不管是在场上还是场下的都激动不已,军营里的氛围非常的轻松。

而对于中郎城南面的士兵而言,日子就太枯燥了,一眼看过去就是城下的水寨。再看过去就是浑浊不堪的黄河,黄河对面同样发黄的山峦丘陵,反正就是没有看到什么人影,空荡荡的。就包括盛下的水在,虽然说密密麻麻的都是大小不一的船只,但是里面也见不到人活动。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水在码头停放的这些船只都不是军用的船只,大量的都是民用被征集而来的。八成以上都是小小的舢板,还有两层是楼船。相对而言就是巨无霸,看起来威武雄壮。但是其实这样的船只上面,最多也能够装到50到60个人。

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士兵喊道:“快看,快看。”激动的手舞足蹈。

大群士兵都涌到城墙垛口向外看,结果很多人根本看不到什么,骂骂咧咧的,以为这个小子在开玩笑。但是有一些眼尖的就看见了,在远处,隔着一些小山丘,大概几里路的河流上游处,似乎有很多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动。

“那是什么?”有人在问。

“还用说,是人啊!”一个士兵回答。

那个最早发现的士兵眼力最好,大声说道:“是有人要渡河。不对,是敌军要渡河。”

这就是大事了。

所有的士兵听到这个都有点压抑。他们是突前的尖刀,的确是无人能挡。但是如果对方不打了,开始渡河,那就玩大了。说白了,那就是自己这座中郎城,很有可能变成孤城。这是什么概念,那就是意味着如果对方敌军渡过了黄河,击溃了对岸的军队,那么自己这座城市也就哪里都甭去了,而且粮草都野断绝了,就等死吧。

听到了士兵禀报,隔一会儿,大批的军官陪着陈将军来到楼上,现场观看。其他士兵自然被安排到其他地方,这里的城墙上就是议事地点了。

的确不错,那是敌军!

在弯弯绕绕的河流上游,一处水流相对缓和的河段。大批的士兵正在汇集,忙碌准备,看样子就是要渡河了。

陈将军沉着脸问道:“高长弓,这些天有没有到对岸去运集粮草?”

高长弓是临时水军将领,负责城下的水寨。

“启禀将军,我们是半月一次运粮。还有五天才会去孟津城。”高长弓回答道。古代运粮不是天天运送,更何况这块地方的城不大,驻守的兵力也不多,所以一般情形之下,半个月才运送一次粮食。其实一次粮食至少可以保证一个月所需,这样城里也会储备相应的粮食,这是惯例。

陈将军转向自己的副将问道:“现在城中储备的粮食还能够用多久?”

副将答道:“至少应该还可以用三个月。”

陈将军点点头说道:“这样吧,高长弓将军,你现在就先派船只先去孟津联系,要求提前开始运送粮食,这次尽量的多运送一些。对方看来是进行围城战,那就是一个消耗战。”

副将是叫萧晨旭,也是南朝王族的旁系,一向智谋出众。主动问道:“将军,敌军那边正在渡河,我们怎么办?”

一位胖将军叫陈桥的说道:“还能怎么办?按照常理,肯定要去阻止,现在我们三面被围怎么过得去?要去就只能够从黄河上逆流而行,那就只有靠水军了。”

高长弓回答道:“陈将军,卑职已经派侦察船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禀报。”

陈将军点点头,站在城墙上不语。众人自然都在一边等候,看来将军是想等消息了。一边的将军都在嘀嘀咕咕,一边商量一边发牢骚。有的说怪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实际上面我们帮元灏已经非常够意思了,现在还把我们给派到了最前沿来,实际上就是不想看着我们。现在没必要继续帮忙,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们自己还是要保持实力。有的人又说,我们这些人已经都拿到了功名利禄,得为别人付出。现在如果不去阻止,那么大量的敌军渡过河之后,凭那些洛阳家伙的战斗力肯定会垮掉,所以我们现在还是要去帮帮忙。

陈桥大声的说道:“我们毕竟是南人,护送到这里多夺取皇帝位我们就应该回去了。回去还能功成名就,为什么就一定要待在这个地方?其实我们应该多做点准备,不一定还要继续替他卖命。就看他那个小气又无能的样子,把我们给撇在一边,他自己守在对岸。"

副将萧晨旭说道:“我们的皇帝命令我们一直要守在这里,你怎么能回去?只要能够帮助这个皇帝稳住了局面,那么我们就可以在我们与尔朱荣中间设置了一道缓冲地带,当然是好事。更何况这个家伙虽然把我们顶在最前面,但是给我们的粮草赏赐功名,都是非常舍得。我们现在哪个人不都是将军以上,而且这么多人,包括你也都赏赐了侯爵。”

陈桥最早开始就只是一个幢主,现在一下子提拔为将军,而且还得了侯爵的爵位,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自己也得意非凡。

陈桥悻悻然说道:“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我们他这个皇帝能做得成吗?那些都是一群垃圾样的军队,一点用都没有,什么都要我们来做,”

这句话虽然极端,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的确确这一支白袍军战遍天下无敌手,特别是在面对洛阳的魏军,用势如破竹都还不够透彻。简直就是一触即溃,根本这些军队毫无斗志。

萧晨旭说道:“那是他们不愿意战斗,你也不要小看了他们。”

陈桥笑道:“萧将军,你不要涨敌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所有人都说尔朱荣的军队就是北方最强大的,实际上没面对我们白袍军,还不是被我们打的满地找牙。哪一次他能够赢?“

高长弓是比较低调的人,这时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觉得萧将军说的对,他们整体的素质是比我们要差,但是你看这一次领兵的将军,就用这种办法把我们给困守在这里,基本上是无所适从。陈建军,你现在告诉我该怎么办?”

陈桥哑巴了。

前几次他带的军队,基本上都是所向披靡。但是最近基本出不去,出去以后反而损失很大。因为外面被层层包围,要出去就要冲破敌人的军营。那差不多就相当于要供一座小的城市,那个压力就很大,也不可能做得到。

当然他嘴巴上肯定不会服气说道:”那算什么样的男人成了一个缩头乌龟跟女人一样有什么出息?“

这时就见一艘小船停进了水寨,两个士兵下了船开始飞一样的向城墙跑过来。

过了一会儿,这两个人就跪倒在陈将军面前,开始禀报:“启禀将军,的的确确在上游有敌军开始渡河。人数非常之多,估计至少有几万人。但是他们都没有船只,从我们看到的情形来看,他们都在河边用那个木头搭成木筏,看样子他们就想用木筏渡河。”

高长弓问道:“那个木筏的情况怎么样?”

一个士兵回答:“稳定性极差,我看见了还有很多人都会掉到水里。我们是在远远的观看,发现他们的人基本上都不太会划船。很多的木筏都是在水里兜兜转,就是前进不了。”

副将萧晨旭说道:“陈将军,我们还是派人前去阻拦吧。我们南朝人都习惯水战,而且操纵船只也比他们自如的多。派军过去,其实不用打战,只要用传真传过去,他们的木筏都肯定会翻掉,所以我想,还是利用这个天险,把他们阻止在岸边。”

陈将军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继续问那个士兵:“那么对岸有没有洛阳的军队在围堵?”

士兵回答道:“我们好像没有看见什么人。对啊,那边是一块荒地,并不是城区。所以我到目前为止没有看到有军队在那边驻防。”

陈将军叹了口气,摇摇头。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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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不要苛求语言及一些地理名词的应用,毕竟是小说,没有顾忌那么多。看得懂就好,嘿嘿嘿。

279 砸死他们

想想自己被皇帝任命,要率军开始来协助这元灏,来恢复帝位。当时在南朝内部没有人会觉得这是美差,都觉得自己已经活到了头,最终的结果,能够有条性命回去就很了不起了。因为谁都知道在北方的军队比较熬烈善战,而且骑兵非常的了不起。

但是陈将军自己知道南朝皇帝对自己的信任,而且也的确有一些野心。这一次帮助元灏抢夺帝位不仅仅是战略的问题,而且也是战术的问题。一般人想不到自然也不用多说,但是自己知道这一次出征的重要意义。更知道南朝皇帝对于自己的支持,让自己从几十万部队当中去挑选自己所需要的人。而且真正给予了最好的装备,最好的培训,最好的物质,才造就了自己这白袍军的神话。

而且自己也非常的清楚,这是自己极为难得的机会。因为在南朝社会里面一个寒族地主想要晋升,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也只有这种特殊的可能,回不来的机会才有可能留给自己,留给自己这个已经年过40的皇帝侍从。

自己已经憋屈了多久,等待了多久,这是不足与外人说道,而是自己内心非常清楚的过程。自己一直在隐忍,在学习,在贽伏,在等待,在煎熬,在痛苦,在期望。终于有了现在这个机会领兵出征,所以才造就了自己一鸣惊人的神话。也只有自己才明白,这40年自己是怎么过的,这半年多的北征是怎么过的?

扭过头来看了一下自己身边的这些将军和士兵,心里百感交集。这些士兵都是自己特意按照自己独特的标准挑选出来的,他们的身家性命,也是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信任和勇猛,才成就了自己。

副将萧晨旭,这个皇族子弟有点本事,但是心高气傲。一直以来都看不起自己,虽然没有给自己太多的困扰,但是一路上眼神告诉自己,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真正信服。可是等到自己率军打到洛阳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成为自己的最坚实的拥泵之一。陈桥,一个最捣蛋的兵王,也是跟随自己一路征战过来之后死心塌地,现在言听计从,指哪打哪。高长弓,一个原本江边的渔民,也是因为自己才从一个小兵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居然可以在南朝和北朝都同时拥有了爵位。其他的那些将军对自己完完全全是佩服自己,所以自己的命运才能得到不折不扣的贯彻,这才是自己真正的一支军队,一支笑傲天下的白袍军。

现在应该是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高长弓,你现在开始率领三分之一的水军,前去破坏他们的渡河。”陈将军吩咐道。

“萧晨旭,现在开始去做好准备,我们撤军吧。”陈将军又发布了第二个命令。这个命令就让所有的人大惊失色,因为这一句撤军也就意味着自己这支军队,黄河北岸回到黄河的南岸。而且是在没有洛阳的命令前提下主动撤军,这个意义就耐人寻味了。

虽然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洛阳的那个皇帝。不但打仗没有用,而且为人小气,猜忌心太重。看到白袍军的攻击越来越大,怕难以控制,就想尽各种办法把他们排挤到了黄河北岸,独自的来面对所有的敌军。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个洛阳的皇帝也的确给予了众人高爵位,厚重的赏赐。现在这样撤军,那就意味着两者之间矛盾放到明处,那么接下去就有可能一拍两散。

陈桥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我们现在是撤军撤到哪里去?”

陈将军苦笑道:“各位乡亲各位兄弟,现在是该回家的时候了。”这句话的震撼意义就更大了,咱们伟大的陈将军告诉大家,现在不替这个洛阳的皇帝卖命了,现在我们回南朝去。

陈桥一愣,居然开始笑了起来说道:“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在这里了。回家回家,我也很想回去看看。”

其他很多将领目光游离,还是有些琢磨不定。

陈将军继续说道:“在南朝我们一起出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们。我们上上下下,整体军队必须万众一心,相互之间绝不会隐瞒,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来一起回去。从现在各种得到的消息和目前的形势判断来分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洛阳城很快就会易主了。”

萧晨旭大惊失色说道:“这怎么可能,现在我们才看到军队渡河吗?”

陈将军摇摇头说道:“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对方会采取这样的龟缩战术?为什么会要把我们牢牢的困在这座城里?今天发现的这个组合,让我猛然一醒,原来这并不是敌人的主力,敌人的主力或者说主力之一肯定早已经渡河了。”

这句话说出来,其他的将领就明白了。如果敌人的主力已经渡过了黄河,那么也就是说敌人放弃了和自己这一支孤军拼命的想法,而是去攻击那些在洛阳的军队。就凭自己这些人所知道洛阳军队的战斗力和战斗素质,那么也就意味着洛阳肯定守不住了。

陈桥狠狠的骂道:“活该那一群猪一样的东西。将军我们都是听你的,你说回去我们就回去。”

萧晨旭清醒过来说道:“那既然挡不住敌军渡河,我们就没有必要再派一支船队去阻击他们了。干脆就我们一起回去吧。”

陈将军摇摇头说道:“尽人事,听天命。这摆在我们自己面前的敌军主力要渡过河去,那么我们怎么样也要表示表示心意,能够拦截就拦截,拦截不了就算了吧。这也算是我们为了这个洛阳的皇帝最后一次尽力吧。接下去的时候你去谋划,我们从哪条路逐步的开始往南撤退。”

一旦陈将军决定了各种命令,就开始不折不扣的执行。

高长弓带着一部分船只,3000多士兵开始朝上游出发。这一段黄河的水是相对平缓,但是要朝上游进军还是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的。

要到达敌军渡河的位置就必须要经过三个弯弯曲曲的河道,而这些河道都比较窄。最宽的地方差不多有一里路,在这个地方实际上不到100米。

高长弓站在一个楼船的上方眺望前方。眼看着开始要经过一段弯曲的河道时,心里蓦然上来一道阴影说道:“吩咐下去做好戒备。”

因为目前要经过的这一第一个弯道,就是只有100米宽的河道。如果敌军埋伏在两边,用弓箭来对付自己,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当然自己这些水军也不是吃素的,大量的都是弓箭兵。而且楼层上面的防护设备非常好,两边都是高高的用盾牌,幕帘挡住。按说是没有什么问题,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高长弓本来就是非常谨慎的人,所以也正是因为他的谨慎,这一次水军才能够保存到现在。

平安无事,第一个弯道过去了。

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高长弓想到。

晃晃悠悠之间,第二个弯道又到了。高长弓还是继续的提出了以下要求,大军又开始认真的戒备。结果第二个弯道右没有任何问题,顺利的度过了。

马上就是第三个弯道,这个弯道一旦过去,就开始面对着敌军的渡河区。

“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和敌军交战了。”高长弓继续吩咐道。由于河道比较狭窄,而船队的数量比较多,有二百艘船只。所以自己领头的楼船,刚刚进入第三个弯道的时候,第一个弯道区域里面还有自己水军的尾船。

异变突生。

高长弓耳朵里面就听到了那种划破空气的撕裂声,然后猛然间自己被身边的亲兵推倒。这时候一块水桶大的石头,轰隆一声砸到了楼船的顶部。刚刚那个把自己推开的士兵躲闪不及,一起跟着石头被砸烂。一声不吭,惨死当场。鲜血流满了一地,而且血肉模糊,下半身几乎没有了,看起来非常的惨烈。

高长弓还没有反应过来,耳朵边上就传来了嗖嗖,咣当各种的声音。然后接下去的时候,各种的惨叫声,呼喊声,奔跑声都开始响了起来。

毕竟是经历过各种战事的老将,高长弓一股脑的爬了起来。开始朝两边山峦丘陵看过去,发现这些山峦丘陵的后面肯定是埋伏了大量的投石机。眼睛里面看见的就是不断的是大块的石头,飞来飞去。再看一下河道中间自己的这些船只,全完蛋了。

那些小一点的船只只要被砸中了1到2块石头就立马瘫痪。船只很快就破了一个大洞,就沉了下去。眼看着就大量的小船开始沉没。

就算自己这样比较大的楼船,也是摇摇欲坠。毕竟河道离开自己太窄了,100米左右的距离恰好就是投石机最佳的发力区。显然这一批安放的投石机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和测量的,而且他们用的石头都是大块的山石。坚硬程度很高,一砸到船板上就是一个洞。

更让他难受的就是在山峦上非常清楚的可以听到一个大嗓门正在高喊:“砸死他们!为兄弟们报仇。”

280 回不了家

“你们还愣什么?赶快划!”高长弓大声的喊到声嘶力竭。这群蠢货事到临头的时候居然还能在那个地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划出这一片死亡区,那就没有问题了。

”不要怕,赶紧打出旗语,叫前面所有的船只继续向前冲。后面的船只向后退退,回到水寨去。”高长弓继续发布第二个命令。

“还剩下的弓箭手,快速地向对岸发起密集的抛射。”这是高长弓的第三个命令。

经过了一阵慌乱之后,楼船开始密集的射出箭只,覆盖式的抛洒在山峦后面。丘陵后面也传来间或的哎呀的痛苦声。但是,弓箭与石头对比,差距太明显了。

抛石机的节奏没有缓慢下来,还是继续的发射。继续有船只被砸中沉了下去!抛射机的发射,它是没有目标性的,就是完整的要覆盖这个河面。由此看来,在丘陵后面的抛石机机至少有三四十架,早就安排排好了。这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圈套。

高长弓心里在流血呀,自己带来的这些船只,差不多有一半都报废了。江面上到处都是破碎的木块和漂浮的尸体。

现在能够跟自己一起逃出来的,只有三十多艘船只。而且绝大部分都已经破损了,还有一些船只甚至在大量漏水,在不停的开始往外舀水。如果要是不尽快处置,这些船只也肯定是要沉没的,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后面的船只估计是已经退回到水寨那边去了。现在自己这30艘船只,就是真正的孤军了。满打满算,人数估计也就是不到一千人。船只摇摇晃晃,继续前进还是后退?

高长弓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选择,只有前进。只要那些抛石机在,自己就回不去。脚下的这首楼船,旗舰,前面加班中间破了好几个洞。楼顶已经被砸塌,光秃秃的。两侧也有伤痕,明显的船体裂缝出现。还不知道能够禁得起几次石头冲击,这个楼船沉没可不是闹着玩的,根本不可能救起来。

幸好现在已经躲过了一劫,面前就是开阔的水域。只要对方敌军没有真正的船只,它是不可能能够拦得住自己的。那么自己应该说能够活得下来,而且实在不行还可以欺下对方。对方仅仅就是一些木筏,再厉害也顶不过这些船只的冲击。

高长弓于是赶紧整顿船只,开始进行一些简单的维修,然后在河的中间停了下来。这一块的水域面积比较大,宽度已经超过了500米。水势比较平稳,而且靠近两边的区域,水也不深。所以高长弓选择了靠近南岸地方停泊。

回头仔细看看自己现在的船只,还有楼船五艘,剩下的25艘都是小船,舢板。加起来的人数不超过600人。

接下去要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怎么办?高长弓站在船头看着对岸。果然人数非常之多,密密麻麻的,至少在岸边有数万人。大量的人都在砍伐木材,都在岸上扎木筏。

高长弓知道这个在接下去,自己肯定要完蛋了。因为对方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自己这边的30艘船只,怎么也不可能阻止数百条木筏的渡江。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自己退,不敢退。只要岸边的那些抛石机没有撤出,自己下去那就是送死。现在在江上驻守也没有用,按照目前的架势,数百艘木筏如果出来,就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阻挡这么多人的冲击。很有可能还是会被包围,然后这些人搭船之后跳上自己的船只迎接自己的照样是死亡。

所以长叹一声说道:“我们还是到南岸去吧。”自己的船只离南岸也就是100多米,这是一片荒滩。荒滩之后就是丘陵,再之后就是绵绵的群山。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弃船登岸,然后带着剩下的600人继续往南走,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条出路来。

于是大家伙把船只开始向南边靠,很快就到了滩涂地带。楼船不能继续前进,只能够下船换舢板继续再前进一段路,然后只能够跳下船,淌水上岸。

但600人已经精疲力竭了,所以这样上岸的过程也至少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等到了荒滩之后,士兵们实在是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都是瘫软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更戏剧性的变化。

突然间从两边的丘陵当中用下来大量的人马,团团的把这滩涂当中倒在一地的600人围了起来。为首的正是贺六浑!

高长弓上岸之后自己也觉得非常的疲惫,一屁股坐在荒滩上休息。听到这声梆子响,然后大队人马出现的时候,自己第一反应跳了起来,顺手就抄起了长枪。

然后其他的士兵也惊慌失措,赶紧站了起来。

列阵,列阵,高长弓喊到。

其实他知道肯定完了,因为自己的部队已经非常的疲惫,而且这些人绝大部分是水军,所以带下来的武器只有大刀长矛和弓箭,没有任何的重型武器,很多人连盾牌都没有带下来。

而看着对方的装备,几乎是武装到了牙齿。这些人马就是重步兵的装备,而且已经等待了很久,精气神十足列成横阵,举着盾牌,迈着整齐的步伐,步步的向自己这边逼近。两边的人马加起来至少有2000人,这仗怎么打,必死无疑。

敌军部队正在步步逼近,而且齐声呐喊:“降,降,降!”这个声音铺天盖地,震得人耳朵发聋,心里发抖。

高长弓看着自己这些瑟瑟发抖的水军,知道已经没有希望。再这样下去其实就是送死,没有任何的意义。

于是长叹一声说道:“你们放下武器吧,不要再对抗了。”

话音刚落,噼噼啪啪的各种声音就响起来,士兵们赶紧的把武器都扔了。这些士兵都不是正宗的白袍军,而是高长弓从投降的魏军当中选出来水性比较好的士兵。所以这一些人的战斗力极差,无论是从团队还是武力这方面都差得多,更不用说纪律,组织性。

现在主角换成贺六浑了。

为了这个布局,他自己已经谋划了整整五天。特别是安排这些抛石机,如何躲在丘陵之后,如何测试他们的投出距离,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然后自己先用木筏偷偷摸摸的渡江,带来了2000强悍的重步兵,也是为了这个布局,因为他自己现在最大的需要就是这些船只。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希望能够操纵船只的水手。

现在看来完美无缺,基本上都实现了。而且对方的将领已经放弃了抵抗,那么也就是说这次水军自己能够掌握小部分了。

现在荒滩上面,那600的水兵当中,就只有高长弓和他四个手下,每一个人持着长矛站在那里。其他的那些士兵早都已经扔掉了武器,跪伏在地上。

贺六浑点点头,这领头的将军是一个汉子,到了最后这个时刻还是视死如归,一点惧意都没有。

“对面这位将军,放下武器投降吧。本候还不侮辱擅杀,投降的军队。”贺六浑大声喊到。

侯莫陈就站在贺六浑的身边,手持着一把大刀。他的身后就是密密麻麻列阵完毕的重步兵。就等着一声令下,却把这几个还想负隅顽抗的家伙砍成碎片。

高长弓哈哈大笑道:“投降?我们白袍军从来没有一个投降的。我想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值得我们去投降。”

贺六浑气极反笑道:“现在都是这样一个局面,你们还想反抗吗?”

高长弓笑道:“只有倒下的白袍军,没有跪着投降的白袍军。”

然后反过身来对身后四个兄弟说道:“各位兄弟,现在我们回不了家了。但是我们现在也够满足了,什么东西都已经尝试过,而且也成就了白袍军的威名。现在最后这个时刻,我们也不能丢了白袍军的威风。”

四个人大声喊到:“同生共死,绝不投降。”

然后五个人开始唱起了一首比较苍凉雄壮的歌曲,迈着坚定的步伐,就朝贺六浑这边冲了过来。

贺六浑从这首歌声当中感受出那种雄浑与悲沧,心里泛起了一种非常敬重的感受。不等自己说话,侯莫陈率领着重步兵就迎了上去。

侯莫陈好久没有动过手了,所以出手完全没有感觉到轻重。高长弓一枪猛刺过来的时候,往侧边一让。用右臂一夹就把对方的长枪给夹住了,然后顺手把刀就横切了过去。

贺六浑大喊到刀下留人。这个人物自己的确不想杀,总感觉到这些白袍军能留下一个就留下一个,这些人都是非常正规的活动,而且能够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的东西。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其实高长弓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想杀什么人,而是自己就想求死。所以这些动作都是虚晃一招,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拼死一搏。

侯莫陈大刀砍下来,高长弓根本就没有躲。所以一下子把高长弓切成了两半,横死当场。

剩下来的四个士兵也同样的下场。

侯莫陈回过头来冲着贺六浑摆摆手,很抱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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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快结束了。第五卷现在没有什么动力写下去,可能会停一段时间。请各位还关注的看客见谅。内动力本来没有多少,外动力为0,全靠自觉和兴趣真的难以为继。能够写到160万字,已经满足了。哈哈哈

281 尾随

为什么这些白袍军都不投降?难道他们真的就这么骄傲吗?

贺六浑心里总觉得非常的不对劲,那是有一种内心的渴望,非常想去了解对方这个人物,了解这支军队。要知道,把一支军队变成强军不会很简单,但是要把一支军队变成一支骄傲的军队更是不简单了。

任何人都非常的清楚,骄傲是需要本钱的。恃才傲物,那你先也得要有才华。自己肯定有很多方面是越了平常的普通人,然后不屑于和这些人为伍。这个陈将军到底有什么秘密武器才能够让是军队都觉得自己和别的人完全不一样。宁愿自己死亡,也绝对不会投降,这是一支多么骄傲的军队啊。

如果每一个士兵都是这样的,那么这支军队真的是无可战胜的。这样一直骄傲到骨子里的军队,它只能够被消灭,不能够被征服。

贺六浑突然间下了一个决定:“侯莫陈,你现在赶紧先带人去把船只整修好,我们随后上船出。”

侯莫陈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执行力强,从不多嘴。答应了一声之后转身就开始率领着人马,把那些投降的水手挑了出来,然后淌水而过,回到船上开始修修补补,敲敲打打。

贺六浑又把亲兵队长阿木图叫了过来,吩咐道:“你现在弄一条小船回到对岸去。告诉在那边等的花将军,挑选一支精锐部队,沿着岸边看着我们的船只跟着行进。记得到每一个码头都要来汇合,”黄河旁边都是高山,但是隔着高山肯定都会有一些路。而且隔一段路肯定就有码头,那些地方就是两军的汇合点。

“侯爷,要不找一个其他人去吧。我还是跟在你的身边。”阿木图一听就明白了,贺六浑现在准备乘船跟随着对方的大军,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行为。毕竟现在自己能控制的水军实在是太少了,只有对方的估计不到1\/1o。

“有贺若敦在身边,你担心什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们一定要能够跟得上船只的度,要能够提前到码头去等。”贺六浑吩咐道。

谁都不想白白去送死,更何况自己大好,前途正在向上冲的势头。但是现在自己心里有一个结,就是想那个陈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自己一定要去会会他。

“可是侯爷,您的队伍太少了。。。。”阿木图继续争取道,“要不我带领这些船只,您到对岸去,带领军队。”

贺六浑眉头一皱,阿木图立马乖乖的起身走了。

这样一折腾,差不多又是到了晚边。在这样的时代,根本不可能晚上行船。所以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大队人马开始登船向下游出。

在经过那三道弯的时候,贺六浑看着身边的斛盛光说道:“这次你立了大功啊。”

其实经过了这么多次战争之后,贺六浑现自己的部队当中,将领其实已经开始升了一些层次。卢长贵、高岳这样的将军,以后估计也就只能是将军,不能是帅才。他们的谋略层次不到一定的高度。但是司马子如,斛盛光这些人已经明显的进步非常快,能够从全局上去考虑问题,从整体上去布局。这样的人越来越多,自己的心就越来越稳。

斛盛光笑道:“这都是侯爷您的格局大,能够听从我的一些建议,而且做了一些最关键的调整,才有现在的局面。”

贺若敦站在一旁说道:“假谦虚。”这个家伙就这个性格,有什么话都直说。优点就是大家对他不设防,知道他这个人是个好人,缺点就是让别人一下子不容易接受,非常容易难堪。

这不,斛盛光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处,“嘿嘿嘿。”

贺六浑没有理会他们俩之间的小玩意儿,继续问道:“那你现在觉得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办?”

斛盛光说道:“如果是我,现在可能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的离开中郎城。因为这个地方已经是一座死城了,上面被喂,另外一边,黄河对岸也可能被占领,那么这些人马已经无处可逃。“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继续说。”

“现在就是要看对方的将领,他的心态。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是要知道他接下去的这段路,会在什么地方上岸?这一段黄河往下走,随时都比较平缓,会经过孟县,偃县,巩县,荥阳。再往下就到了下游。那么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上岸,就决定了他们要往哪个方向走,他们会去做些什么?”斛盛光说道。

所以说人跟人比气死人,贺若敦这些人考虑的问题肯定不会这么远,他们只会考虑如何跟上去厮杀。斛盛光现在考虑问题就是一个布局的问题,然后通过敌人的心中能够判断出他们的方向和意图。当然如果能够更进一步主动的了解到敌人的品性,事先判断,那就可以进行有效的埋伏。

贺六浑继续问道:“那么按照你的判断,现在他们最有可能的是在什么地方走呢?”

斛盛光说道:“如果到了下游我就不太清楚了,那些地方去的不多也不清楚地势。如果是在中游这一带区域,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在荥阳上岸。”

贺若敦问道:“他们为什么不会在孟县这些地方上来,直接去洛阳?”

斛盛光解释道:“如果是我,我现在肯定不会去洛阳,因为洛阳肯定已经被占领,而且现在我军气势大盛,又据城而战,白袍军是占不了什么便宜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元灏肯定已经逃跑了,那么这个时候他们再去洛阳已经毫无意义,因为他们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扶持元灏。”

贺六浑说道:“你分析的非常对,现在我觉得他们肯定不是想继续扶持元灏。现在他们想的肯定是要回家,那就是要回到南朝去。也就是说,现在他们最有可能的就是去荥阳。”

陈将军真的是非常厉害,如果他们在荥阳上岸,那就正好借助水势脱开了所有最关键的关卡,虎牢关等等,直接就可以向南方而去。而且可以肯定的就是,尔朱荣根本也不想来追,当然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追,特别是可能还不愿意追。就这样一支部队,自己要花非常多的代价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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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簸箕掌

颍水,源出名山少室山,著名明之源。载:“颍水东过西华县北,又南过汝阳县北,又东南经博阳县古城东,又东南过南顿县北。”即指此水。

而禹州位于河南省中部,地处伏牛山余脉与豫东平原的过渡地带,颍河自西至东横贯全境。

贺六浑现在就在禹州城外,巍峨雄壮的大鸿寨主峰下,簸箕掌峰。

簸箕是家庭生活的必备之物,那就是形容这个山峰顶部形状。在这里看下面大军驻扎的军营连绵几里,白色帐篷星星点点。

薛延凯第一个骂道:“那个白袍军真舒服,躲在禹州城里潇洒,我们在这里吃露水。”

贺若敦笑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勇猛,让侯爷下令,你带一支部队去夺取禹州,让我们进去也舒服一下,如何?”

薛延凯嘿嘿嘿笑道:“爬山可以,爬城不是强项。”

贺若敦笑骂:“就一张嘴,现在我们打不赢就是打不赢。”

薛延凯不敢说话了。

的的确确,太丢人了。这一路上跟过来,对方居然大摇大摆的在巩县上岸,然后一路上横冲直撞,畅通无阻,直接穿过洛阳与荥阳腹地,旁若无人的直插伏牛山,然后绕过登封,来到禹州。

这比自己部队正常行军还自在。因为完全没有纪律约束,走到哪里,抢到那里,杀到那里。贺六浑对于陈将军的纪律是有质疑的,典型的三光政策,为所欲为。

还偏偏就是这样的部队,无人敢当。只要听说是白袍军,都是打开城门,里面人跑光。

当然自己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跟着。再怎么设伏都难不倒自己,因为自己的斥候派的最多,有点问题就等。再多的时间耗得起,我就当做是礼送出境好了。

花弧现在心情大好,因为这里离她家太近了。话也多了很多,说道:“别想这些了,看看这里风景也不错。”这次到簸箕掌峰就是她的建议,因为可以观察敌情。其实就是来爬爬山,散散心。

“崔先生,这里风景好,你现在也来给大家讲讲吧。”花弧又对着崔蒿说道。

崔蒿咳嗽一声,环顾四周说道:“河南好地方,也是我游学最喜欢的地方。这里叫禹州。就是大禹的建都地,誉为华夏第一都。这里的医药很不错,据说药材很多。”

花弧不高兴了:“就这点吗?我们河南哪里就是这点东西?”

崔蒿笑道:“当然不是,其实这里不仅仅是禹皇的故里,而且出了很多人物,我喜欢的几个人物都是这里出身的。如御史大夫晁错,是个人物。还有曹操手下著名军事家、谋士郭嘉字奉孝的,那是我敬仰之人。”

花弧笑道:“其实我是想告诉大家,这里还有个人物叫吕不韦,大商人,召集门客遍汇,成为杂家的代表。扶植秦国质子异人进入秦国政治核心,异人继位,为秦庄襄王,前249年以吕不韦为相国,封文信侯,食邑洛阳十万户,门下有食客3000人,家僮万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薛延凯惊叹道:“这里这么多人物啊,真厉害。”

很多人撇撇嘴说道:“山好水好,人好,什么都好。那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花弧一愣说道:“还真没有,都挺好。”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那可不一定,我就知道一个不好。”

花弧不服气问道:“哪个不好?”

贺六浑说道:“肯定是经常发水灾啊。不然怎么可能来个大禹治水?”

花弧一下子被噎住了。颍河就是大禹治水第一河。大禹治水时居外十三年,过家门而不入。大禹治水成功后舜帝美禹之绩,赐姓姒。所以这个颍河中游是淮河流域暴雨中心之一。

的的确确,过去每当夏秋洪水季节,常漫决成灾,故有“决了母猪圈淹掉颍州十八县”之说。颍河还屡遭黄河决溢泛滥之害。

“可是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那都是历史典故了。”花弧嘴硬,&更何况现在看看风清气正,晴空万里。这么好的天气,哪里来你说的那些东西。“

斛盛光突然多了一句嘴说:”这个天气的变化的确是无穷的,特别是在现在夏秋之际,真的说不准。“

“鸡蛋里面挑骨头,你们就是会胡说八道。”花弧生气了。每一个人提到自己家乡的时候,都会说好话,因为中国人传统的观念就是谁不说俺家乡好。

“好啦好啦,这个河南的确是非常的不错,我们到这个地方来,每个地方都能够找到很多典故,学习了学习了。”贺六浑赶紧开始打哈哈。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我们到底要跟着这个部队到什么时候?”花弧突然间开始转向,问了其他问题。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兄弟们都想问的,因为的确这样跟在后面当一个尾巴,太不舒服了。

“送他们这次队伍过淮河吧,过了前面的淮河之后,我们就开始在这里驻守。然后等晋王的命令再做决定。”贺六浑回答道。

“真的吗?”花弧一下子情绪又开始来了一个巨大的反转。这个消息真的非常不错,自己本来还以为打完了之后可以回家看一看,但是现在居然可以驻守在这个河南与安徽交界之处,那就实在太方便了。在这个乡土氛围特别重的年代,回一趟家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对于当兵的而言。

“既然华将军这么喜欢这里,那么你就留在这里,我们就回北方吧。”贺若敦这个家伙就是嘴巴毒什么不该说什么。

“你们爱走不走,反正我就留在这里了,随便你们。”花弧立马开始反击。但是突然间他又想到,贺六浑也要回到北方,那么自己和他见面,那就真的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于是神色一暗,又不说话了。

贺六浑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弟,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个家伙真的就是情商为零,武力为巅峰。现在自己最想的办法就是要把他的老婆赶紧找过来,让他的这个老婆好好的管教他。

“师弟啊,李雍容现在情况怎么样?我们上次去找到她,不是说要把她带过来吗?”贺六浑也开始转移话题,而且直中要害。

“这个兵荒马乱的,你要带她来干什么?”贺若敦其实在家里是比较强势的。但是一提到老婆,当然还是有一些心虚,毕竟这么久的时间自己也没有去见过自己家里人,也没有对家里做过一些什么事情,当然会有一些压力。

“有些人就是需要管教一个人的,这个经历过于过剩,所以嘴巴就会乱说话。”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

众人大笑。

薛延凯又看着禹州城说道:”其实这是我们有史以来最郁闷的一个战争,心里真的是不舒服。打又打不赢,难道就只有看着这些人逍遥自在的回到南昌吗?那真的是太丢脸了。“

贺若敦又开始怼:“就知道发牢骚。”

贺六浑苦笑道:“现在能怎么样?我们现在能够保证到自己不受损失,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其实经过这一次战争,我现在心里也有很多的想法,也希望我们兄弟们都要认真的做些思考,我们现在究竟差在什么地方?应该怎么办?“

崔蒿立马接过了话题说道:“以前我们在打击柔然的时候,感觉自己非常的不错,不管是计谋还是军队的素养,都应该在北方草原首屈一指。但是后来我们看到晋王的军队之后,就发现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他们这次军队的纪律素养和装备都比我们要强,如果碰上他们,我们也真的是不敢说能够赢。然后在遇到了白袍军,我们就发现他们的快和准也是我们完全无法比拟的。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够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来,我最近一直都在想这些问题。”

听到这里,大家都开始沉默了。的的确确人就是在不断的打击当中成长,军队也是如此。

“这个世道也真的非常奇怪。原来我到过年的时候,就觉得洛阳的军队实在是太弱了,简直不堪一击。就凭我们原来六镇的兵马,都可以横扫洛阳。但是到后来,我们自己还是被广阳王摆了一道。损失了很多兄弟。”说到这里,贺六浑眼眶还是有点红。花弧但是开始流泪了,因为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堂弟,花木槿。

“之后我们自己一路走来到了现在,却越来越发现自己力量很小。其实这就是一个人的眼界和胸怀的问题。原来我们在边塞六镇,就认为整个的世界就是那么大,我们边塞的骏马可以跑遍天下。然后到了洛阳,我们才知道世界有多么大城市有多么富庶,人口有多么充足。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战争,我们才知道真正的强军是什么样子。”贺六浑娓娓道来,说明这些东西在他脑海当中已经思考了很久。

“但是到了现在,我的信心反而越来越充足。因为我们有最好的兄弟,我们这些人知道不停的在进步。特别是我们能够有广阔的胸怀去吸纳这些优点。所以如果再给我们时间,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强大的军队,无敌的军队。更重要的是因为我们年轻,我们还有时间!”贺六浑最后说得铿锵有力,的的确确年轻就是我们的资本,只要打不死,我们就会是最强大的。

283 天要收你

白袍军在禹州居然呆了两天,实在是太狂妄了。

这哪里是逃亡,简直就是游山玩水。而且后面还有护卫队,太嚣张了。完全没有惧怕后面的贺六浑军队,虽然数量上完全不对等。贺六浑现在大军都渡过了黄河,现在人马共有三万。而且各种各样的部队都在。侯莫陈的重步兵,花弧的重骑兵,司马子如的轻骑兵,甚至连卢景裕负责的工兵部队,床弩大车也都跟了过来。当然,薛延凯的那些山猴子也过来了。

更何况,现在随着各处城市的收服,大量的兵马投降,跟着一起的杂牌军也有四万多人,加起来那就是7-8万人。

而白袍军,总人数绝对不超过一万,骑兵最多5000人。加上行进速度并不快,甚至很多时候故意在等候,故意设伏,故意留下一些气人的标语。

上次在巩县县城,就特意留下一幅字挂在城门口,“女人军&。气的所有人都不行了,连司马子如都青筋直蹦。但是贺六浑一点事情没有,崔蒿在身边笑着说:“这不是就是司马懿面对的招数吗?没有创意。”

所以,不管你们怎么辱骂,折腾,贺六浑就是不上当。安安稳稳的保持必要的距离,十里路。不管你快也罢,慢也罢,我的斥候比谁派的都多,大量的派出去侦查敌情。只要你有敌军在,那我就安安稳稳的等斥候汇报情况再说。

从城外看城里火光冲天,说明这些家伙在城里面烧杀辱掠,无恶不作。不知道最终的结局,究竟会怎么样?

果然,折腾了两天之后,白袍军离开了禹州。又在城门口挂了一幅字,写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皮厚了,居然连贺若敦这样的一些人都视若无睹,晃晃悠悠的进城了。

但是,进城之后,每个人都痛骂一声:“该杀!”

禹州城基本是就是废墟了,整个城市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屋!

放眼望去,如同地震一般,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尸体,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士兵们连脚都不知道怎么下,一踩说不定就是断裂的尸块。城里现在最多的就是野狗,到处拖拉尸体。

当然还有人,一个个赤身裸体,傻愣愣的。

花弧的眼泪都下来了,立马就要召集部队去动手,怎么也要拼一场。就连硬汉著称的贺若敦,居然都眼眶红了。都被贺六浑拉住了,摇摇头不能。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非常的明显。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冲上前去,凭现在自己的实力,很有可能又是一次侮辱性的打击。那么最倒霉的是谁?

崔蒿长叹一声说道:“这个白袍军要遭天谴的。这里可是禹州啊!我们汉人的老祖宗地盘,居然敢这样做事。灭绝人性啊!”

贺六浑咬着牙说道:“他们缺德,我们积德!”

“各位兄弟们,你们也很清楚,我们现在如果追上前去,那就正好中了敌人的圈套。说实话真正一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我们迟早要报回来,但是现在我们真的不能去。所以现在我命令你们全身心的投入救助灾民。这座城市是我们老祖宗最著名的城市,我们一定要让它恢复到原状。”

于是,下令三军开始救援。所有的士兵将官,开始去各处搜罗还活着的人员,安顿下来。然后搭建帐篷,安置灾民。

这一忙活就是两天。城里基本上安稳了,该处理的尸体也掩埋了,该安置的灾民也稳定了。

贺六浑也冲在第一线,按照自己原有的常识来布置救灾,基本上做到有条不紊。当然其他人也是全情投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所有知道汶川地震的人就明白,就再没有那么简单,需要多重的措施并举,不然的话会带来很多后患。比如说已经摇摇欲坠的房子,就必须把它拆掉,比如说尸体必须要掩埋到一定的深度,比如说,必须要有相应程度的杀菌。

第三天中午,晴空万里,难得如此炎热。贺六浑与崔蒿巡视全城,汗流浃背。越是炎热,就越要尽快处理尸体,不然带来后患无穷。

两个人走到一口井边上,崔蒿这口井的井沿上有字,然后仔细涂抹了干净,之后发现“锁龙井”三个字。

崔蒿叹道:“居然这个地方真的有这口井啊。”

原来以前在读书的时候就听说过,这里有个传说。

相传大禹治水时,禹州城北住着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妇,他们收留了一个被水冲来的小孩做义子。这孩子聪明可爱,可他对啥也不感兴趣,不管春夏秋冬,就爱整日泡在河里戏嬉玩耍。老两口生怕孩子有啥闪失,百般劝阻仍无济于事,也只好由着他的性子来。一日大禹察看颍河水情,路过北关石桥时,发现一个顽童正在水中玩耍。定眼一看,立即认出此儿是蛟龙所变。为了不惊动蛟龙,大禹就悄悄离去,暗观蛟龙行踪。当他得知蛟龙化做人形,被一老夫妇收养后,来到老夫妇家中同两位老人攀谈。时到中午,老人留他吃饭,他也没有推辞,老汉让老伴做了面条来招待客人。正吃饭时,那孩子从河里回来,他看见大禹扭头就跑,大禹从碗中挑起面条一根,说声“变”,面条就变成一条又粗又长的铁索,套在小孩的脖子上。只听得大禹大叫一声:“畜牲,还不快现出原形!”这小孩霎时就变成一条几丈长、水桶般粗细的蛟龙来。两位老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大禹向两位老人说明了真相。

而后,就将蛟龙用铁索拴住,禁锢在一口八角井中。蛟龙问大禹什么时候才能放他出来大禹不愿他出来危害百姓,就对他说:“除非等到石头开花!”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一州官上任,他想看看蛟龙到底是啥样儿,又怕乌纱帽掉入井内,就把帽子摘下,放在井口的石柱上。蛟龙看到石柱上的帽花红红绿绿,以为石头开了花,就在井底拼命地挣扎着要出来,井中的水呼呼呼一个劲地往上涨,吓得州官摘下纱帽掉头就跑。蛟龙看到石头上的花没有了,就老实下来,只好安安生生地呆在井中。

贺六浑转过身来一看,笑道:“在这里还真的有花呢。”

原来边上一栋老房子倒塌了,一颗石柱摇摇欲坠,顶端就是一朵石头雕刻的莲花。

这时天色已暗,狂风四起。那根石柱本来就是摇摇欲坠,正好倒了下来。石柱断裂,顶上的石花摔进了井里。

崔蒿与贺六浑面面相觑。

这时,天色居然真的黑了下来。不到一盏茶时间,天色由晴转阴。再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居然如同晚间一般。

崔蒿喊了一声道:“不好,肯定是暴雨。”

也就在说话之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这场雨来的突然,而且雨势太大。从开始的豆点大的雨,到后来就像用盆在倒水,很快的破烂的禹州城里到处是积水。而且天色越来越暗,阴沉沉的。

贺六浑与崔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突然间天上掉下来一只麻雀,还是活的,扑腾扑腾。居然麻雀都被大雨浇下来了,这是什么样的气候!

斛盛光这时冒雨跑了过来,说道:“侯爷,这场雨看来不会这么简单。我觉得最好把所有人都转移到城头来。”

贺六浑纳闷道:“为什么?一场雨还要那么折腾。现在城墙上哪里有帐篷,所有上来的人都得淋雨。”

斛盛光以前有点唯唯诺诺,这一次却比较坚定:“侯爷。我担心洪水!而且是山洪暴发。现在禹州城里老百姓都住在平地上的帐篷,一下雨就浸湿了。如果涨水,那就更麻烦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城门各处都是坏的,挡不住洪水,一旦有山洪,待在下面的帐篷那就是完蛋了。”

贺六浑明白了。现在老百姓住的都是洼地,一旦洪水那就必死无疑。

崔蒿问了句:“这场雨会那么大?”

斛盛光点点头说道:“如果没有估算错的话,至少还有两天!必定是大洪水。“

贺六浑的优点就是从善如流。所以听完了这些话之后,立马下令,所有的士兵动员所有的灾民一起都到城头上来。就在从头上面开始搭建帐篷,安顿各种物品。另外还有一部分驻扎在城外的军队,都要求他们赶紧躲到山上去。

所有的人没有一个身上是干的。因为这样大的雨里面再用任何的这一句都是没有用的。而且晚上的气温又陡降,许多的士兵和灾民都生病。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段非常的忙碌,不停的开始布置各种各样的事情,协调各种各样的问题。

好不容易到了深夜。贺六浑回到城楼,站在上面看着南方。

花弧浑身湿漉漉的,但是手上端来了一碗姜汤。什么话也没说,直接递给了贺六浑。贺六浑完全无感,还是这样默默的看着南方。

“给。”花弧无奈,只好说出声音来了。

贺六浑回过头来一笑,然后接过了碗一口就喝掉了。

“你现在在看什么呢?”花弧问道。

贺六浑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这个白袍军,我们动不了他,但是天要收他。”

284 灾情

“为什么这么说。“花弧问道。现在他们两个人单独就站在禹州城最高处。这里是城墙上的城楼,也是唯一剩下来比较干净完整的地方。其他人都各自到城墙上的帐篷去了,身边的卫兵自然也很凑趣的躲在外面。

“按照你的判断,现在白袍军应该在什么位置?”贺六浑问道。

花弧似乎明白了说道:“他们现在是去万豫州了。”

南北朝的疆域界限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当南朝强盛的时候界限会向北推进,在刘裕北伐后南朝的疆域曾达到最大,南北朝界限大体上是以黄河为界的,关中、山东和中原大部都归南朝所有,当北朝强盛南朝衰弱的时候,界限又会向南压缩。不过,南北的界限一直在南移,到了箫梁时大体固定在江淮地区。

豫州就是两国的分界线焦点,就是现在的驻马店市。

“对,他们现在去往豫州的路上。按照常规,估计他们两天就可以过了箕山。但是,如果老天爷要收他的时候,肯定他自己也会造孽。”贺六浑继续看着黑黝黝的夜说道。

“什么意思?”花弧不明白。

这时崔蒿迈步进来,顺手把伞放在一边。接口说道:”他们如果要作死,肯定会缓缓而行。而且会故意留下一些陷阱,来等我们进套。那么现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箕山腹地。那个地方,估计麻烦了。“

城楼根本没有门,接二连三进来几个人。薛延凯,斛盛光,司马子如都进来了,最后,贺若敦也跑了进来。地上都是水迹,每个人都是落汤鸡一样。

司马子如一甩头,水珠飞舞。也不管大家怎么看,几步来到沙盘前,说道:“他们现在应该在这里。”

一指那个箕山山洼,继续说道:“如果他们驻扎在这里的话,那就真的是没有人救得了了。”

斛盛光点点头说道:“箕山山岭狭窄,北坡较缓,坡南坡陡。由于众多支流的侵蚀切割,山体较为破碎,所以只要下雨,很容易就把泥土砂石冲下来,形成泥石流。如果是泥石流,汗。。。”不敢说下去了。

花弧骂道:“罪有应得。”

崔蒿也说道:“他们估计真的是犯了天怒。居然在我们汉人的祖宗城里杀人放火,几乎把这座禹州城毁掉了。真的是报应啊!”

花弧继续问道:“会泥石流吗?要多大的雨才可以。”女人要是狠起来,那是剧毒无比。

斛盛光说道:“你看看现在,如果从屋内端出脸盆,眨眼间水满。这个雨下的又快又急,跟射箭一样。只要一天就不得了。”

花弧继续笑道:“老天保佑,菩萨保佑,下个三天四夜吧。”

众人骇然。

薛延凯说道:“那么久,我们城墙都有冲垮了。”

花弧一听赶紧说道:“那就下两天吧。也让那些白袍军受点苦难才好,有个教训。”

众人大笑。

这场大雨,下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早上才放晴。

现在大家都没有什么事情干,所有人都只能够站在城头看雨。

薛延凯拍拍斛盛光的肩膀说道:“我就是最佩服你了,你真的是太厉害了。”其实这句话所有人都想说,的的确确斛盛光对于天气的判断十拿九稳。这一次又是因为他对天气的判断才让人员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看看现在的城里面,就是一片汪洋。再看看城外,更是如此。几乎所有的田地都被淹了,丁欣露出水面的就是房屋的尖顶和一些树梢。你想得到的什么样的东西都漂浮在水面上。

当然,大雨一停,洪水就在逐渐的下降。

贺若敦又开始怼:”薛延凯,我记得你原来说,你最佩服的就是侯爷。现在怎么改方向了?“

薛延凯赶紧解释道:“我一直以来最佩服的就是侯爷。现在只不过是加上了一个。”

斛盛光赶紧说道:“我哪里能够和侯爷相比。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

崔蒿笑道:“薛延凯,你这个家伙就是情商低。换一个角度说不就可以了吗?加一个时间限定词就没有问题啊。“

薛延凯嘿嘿嘿笑道:“这些东西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反正我就是实话实说。哎,你们看你们看。”

大家正在调笑间,结果薛延凯马上转移了话题。

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顺着水流漂过来的,居然是一具尸体。由于城墙依旧高出水面两米左右,而且水流也基本是绕过城墙,然后向下游的河流去。所以这具尸体也逐渐的靠近,然后开始旋转往下游漂。

“真的是造孽呀。这肯定是在山里的居民,或者是城外的居民。这场大雨不知道会造成多么大的损伤。”花弧毕竟是女人,在有些时候还是会体现出他的软弱和同情。

滚滚而至的洪水,对暴雨区内的所有事物、人群造成严重的威胁。暴雨形成特大洪水,量大、峰高、势猛。洪峰所到之处,墙倒屋塌,多么勇猛的生灵,包括野兽都被吞噬,一座座村庄瞬间荡然无存;城外的所有建筑被夷为平地,诸市镇化为乌有,就连城内的奋斗房屋洪水没顶。千年古树根拔起,就连寺庙外的石狮子都被冲的东倒西歪,远离开寺庙之门。

所以,在河流水面上,人畜尸体随波逐流野兽正常的现象。

“不对不对不对,那应该是白袍军的。”薛延凯大叫道。

大家定睛观瞧,薛延凯说的没有错。因为这个人虽然说已经是光溜溜的,但是一看孔武有力肌肉发达。虽然说已经被水泡的膨胀,但是还可以看得出来他的体型。白袍军个个都是吃的,肚肥腰圆膀大。而现在的农民基本上都是面黄肌瘦个子矮小。

“那倒不一定啊,这个都有可能性。”崔蒿说道。的的确确就光看一个人个子比较高大,就这样判断,肯定不一定正确的。

“肯定是肯定是啊,你接着看你接着看。”薛延凯手舞足蹈。他的眼力是所有人当中最好的,所以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楚。“那边那边还有还有你看在那边还有还有。”

我的天哪。

顺着水流继续漂下来的几十具尸体都是如此。现在城外的水流当中,到处祼露着胀膨的尸体,惨不忍睹。之所以是裸露着的,就是因为大水冲刷之下,每个尸体上所有的物品都会被冲掉。

现在大家都不说话了,因为这样的场景任何人看起来都接受不了。而且这个时候所有城墙上的人群都已经看见了,大家都开始发出,哇哇,还有很多人受不了,都已经开始吐了出来,还有更多的人现在就在哭泣。尽管说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敌人,但是看到如此惨烈的情形,还是有很多人受不了。

尸体越来越多,现在已经到了一百具了。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这个难道真的有天意吗?”

崔蒿点点头说道:“现在我真的相信有天命。当时那多失足倒下来的时候,我看见那个石花掉进井里,心里就莫名的咯噔了一声。这些寓言传说真的都是有依据的,果然就开始下雨,而且雨下的如此之大,这不真的就是蛟龙出海吗?”

这是其他人都七嘴八舌的开始问道,然后崔蒿就把之前发生的这些事情告诉了大家,所有的人都开始叹息。

等了足足一个白天,一个晚上,洪水逐渐的褪去。

城外遍地都是泥沼,出现了一种更可怕的情形。

到处可见人畜的尸体。尸体在烈日下腐烂,在洪水曾经肆虐过的地方罩起一层可怕的雾,所有的人都可以看见,道路两旁,沿途所有的大树树枝,都被黑压压的苍蝇压弯了。

贺六浑这次赶紧下令,所有的人都尽快出去清理这些尸体,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的,都尽快把他们挖坑埋掉。还有一些已经挪动不了的,尽快的开始点火烧掉。这样的,但没有处理好,立马就会引发瘟疫。后面这个城都有可能变成一座空城。

然后接下去贺六浑开始带领自己嫡系部队迅速出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的道路中前行。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所有的人都想明白一个道理,这个白袍军到底怎么样?

顺着隐隐约约可见的道路,队伍不断的前行,然后在经过的路途当中发现洪水渐落,树上、房顶上,高土堆上都有人群,许多男女被洪水冲的赤身祼体,每一个人都是木呆呆的。贺六浑也来不及顾虑他们,只丢下一些大饼就开始继续出发。

进山之后,道路更加难走。因为已经没有道路了,原本前朝修建的驰道基本上已经被冲毁。现在只能够就是顺着大概的路线往前走,崎岖坎坷,就是在厚厚的泥巴里面挣扎。道路两旁的大树基本上都已经倒伏,随处都是树木枝丫。而且还有很多的山头都已经不见了,可以看得见的半座山,半座山的倒塌。

居然到处都可以看得到成片死去的麻雀,连鸟都会在这样的大雨当中飞不起来。

285 寻剑

走到箕山山谷,每一个人都被震住了。/p>

山谷非常之宽,足足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现在比原来高了一米多,而且平平整整,就像泥瓦工精心修理一样。实际就是一个泥湖。也就是说,差不多泥石流冲下来加高了一米的泥沙。/p>

恐怖的就是,这些平平整整的泥湖上,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插着很多枝丫样的东西!/p>

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只只手臂!数以千计,越看越瘆人。/p>

我的天啊!/p>

泥石流冲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想奔逃。但是根本来不及,他们很快被淹没,他们拼命挣扎,但是根本无用,最后只能伸出一只只手,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呐喊!!!/p>

山风吹过,山谷里都是咻咻的声音,更加恐怖。/p>

这个惨烈的样子,估计看过的人都睡不好了。再胆子大的人,看见这样的惨景都不可能淡定。/p>

崔蒿呐呐的说道:“白袍军,就这样完了吗?”/p>

没有人接话。/p>

就这样的场合,每个人都是合不拢嘴,谁还能够说话啊。/p>

贺六浑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可以肯定的就是白袍军,绝大部分人肯定都在这里消失了。他们已经永远的和这些泥巴,山石融为一体。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这就是真真实实切切的已经与山水完全融为一体。/p>

无论你之前多么狂妄,多么嚣张,无论你此前达到过什么样的顶峰,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无论你曾经是多少人的景仰和梦想,无论你曾经是多少人怨恨的对象。在大自然面前,你都是那么的微小,不堪一击。/p>

估计所有白袍军的人都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就看那些伸出你地里面的双手,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是如何不甘如何的痛苦,如何的纠结。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白袍军已经永远的成为了历史。/p>

所以每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有一颗敬畏的心,你太狂妄了之后自然会有老天爷来最终收拾。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神,大家不清楚,但是那种轮回的概念在每一个人心底都是扎下根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p>

如果说自己有什么最大的优点的话,那可能就是一直都保持了一颗敬畏的心。不仅尊重自己,更尊重别人,尊重自然,尊重规律。/p>

隔了好长一会儿,司马子如才走过来说道:“侯爷,现在我们怎么办?”/p>

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继续前进还是回头。/p>

答案当然是继续前进,因为自己的目标就是豫州城。晋王尔朱荣给自己的要求就是尽快的赶到豫州,然后接管那块区域,尽快的让自己稳定下来,这是南方的边疆了。/p>

可是到底怎么走呢?是整个这块山谷都是这样的一个场景。怎么办?/p>

其实贺六浑现在还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想找到那个陈将军。这样一个神一样的领军人物,就这样淹没在这块区域,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真想把他给找出来给他一个安葬的地方。这样的人物淹没在泥巴里,太可惜了。/p>

但是怎么可能呢?这么大块地方怎么找?/p>

“我们现在就从山谷边缘找一条路通过吧,这里就不要再去动它了,就让它这样吧。”贺六浑吩咐道。接下来命令士兵在这个地方专门的竖立了一块石碑,“白袍军葬身之地”。/p>

还特别的找来了香火,进行了祭拜。/p>

奇怪的就是所有的士兵对这个行径没有任何一点反感,而且都还是很认真的跟着一起祭拜。所以中国古代文化的传统就是死者为大人。只要人死了,一切都烟消云散,包括恩仇。/p>

2万多军队沿着山谷边缘沉默的路过了这个地方。/p>

这个山谷以后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墓区,但是也成为了一个禁区,几乎都没有人再来踏足此地。毕竟近万人的生灵都在这块地方游荡,还有谁敢在这里声?/p>

过了箕山山谷之后,大队人马快马加鞭赶到豫州。/p>

豫州北接漯河、周口,南临信阳,地处淮河上游的丘陵平原地区。历朝历代南来北往的信使、官宦在此驻驿歇马,素有“九州之腹地、天下之最中”的美称。西周初年,周公营造东都洛邑时,派人到各地用土圭测影,以观测天文地理,经测定,“豫州为九洲之中,汝尤在豫州之中”。人们就在这里“聚土垒石以标天中,名天中山。”/p>

一路上的氛围都不太好,心情压抑。所以等到休憩时间,大伙都聚到这里的时候。贺六浑主动问崔蒿,这里的典故如何,人文风情如何。/p>

崔蒿当然明白贺六浑的意思,就开始娓娓道来。这里是轩辕黄帝的夫人嫘祖的故乡,是战国时期闻名天下的兵器制造中心。有历史名人秦丞相李斯、的编著者桓宽、志怪志异小说家干宝。/p>

薛延凯又怪叫一声说道:“哎呀我知道这个干宝,我们乡下听故事都是他写的。神神怪怪很可怕的。”/p>

贺六浑也记得,那是因为他学习的一篇文章近代文学大师鲁迅的故事就取自中的。传说干宝因有感于父婢死而再生及其兄气绝复苏,乃编集神。他在序中自称:“虽考志于载籍,收遗佚于当时,盖非一耳一目所亲闻睹也,又安敢谓无失实者哉!”此书为我国魏晋志怪小说中成就最高的代表作,保存了许多古代民间的传说,如、、、等,给后世文学艺术以深远影响。在著名的、、、、等作品中,有许许多多的情景和描述都是从中汲取营养和精华的。凡此举不胜举。/p>

花弧瞪了一眼说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崔先生,你说的那个冶炼兵器,我倒是非常的有兴趣,这方面能不能多说几句?我们还可以在这个地方找得到神兵利器吗?“/p>

一说到兵器,每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只要是打仗的人,谁不希望自己手里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当然最好是那种传说中的神兵利器。/p>

崔蒿笑道:“花将军真是厉害,你说的地方就是这个地方啊。你知道这里叫什么名字吗?“/p>

“什么名字?”对于地理,女人一般都是白痴。/p>

“西平县。这里有个地方叫棠溪。冶铁铸剑,始于西周,鼎盛于春秋战国,打造了很多宝剑和其他兵器,是历代王朝的军工重地。据记载:历史上九大名剑均出西平,“故天下之剑韩为众,一曰棠溪、二曰墨阳、三曰合伯、四曰邓师、五曰宛冯、六曰龙泉、七曰太阿、八曰莫邪、九曰干将也。其剑皆出西平,今有铁官令一,是铸剑之地也。”可见棠溪宝剑居九大名剑之。”崔蒿继续文绉绉的说道。/p>

贺若敦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说道:“不会吧这里就是兵器制造的最厉害的地方,那你告诉我,我要到哪里去找?“/p>

薛延凯立马笑道:“这里都是宝剑的地方,你玩的是长枪。你要这个来干什么?”/p>

贺若敦反击说道:“唉,你的这个智商,真的是没有办法。这里是冶铁之地,你以为就别人就专门做宝剑不做其他的吗?而且就算没有其他的又怎么样,我拿一个宝剑过来配在自己身上,那也是一种感觉。”/p>

众人都切了一声。/p>

司马子如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个地方宝剑特别好?”/p>

崔蒿解释道:“这都源于西平西南山区的棠溪,地理位置优越,铁矿资源丰富。更为特别的是,棠溪水据说最为独特,味道都不一样。据史书记载:“淬刀剑特坚利。”/p>

所以,西平就成了冶铁铸剑的风水宝地,自春秋以来就有大批冶铁铸剑工匠云集于此,据史书记载:“鼎盛时期工匠人数竟达7ooo之众。”南方欧冶子、干将、莫邪等铸剑大师也来到西平,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铸造出的工布、太阿、龙渊等剑,让楚王赞叹不已。由于春秋战国时期战争频繁,需要大批精良的刀剑,从而推动着西平棠溪地区冶铁铸剑业的迅猛展,以至于诸侯各国都知道楚国棠溪,世称“楚棠溪”。当时,冶铁铸剑规模盛极一时,棠溪辖区,作坊林立,冶铁炉遍布,形成了棠溪城、合伯城、冶炉东城和西城,官府派官管理,“汉置铁官,晋亦置铁官别领户”。/p>

“那也就是说,这里肯定要有官府专门来管这个冶铁?”花弧问道。/p>

“当然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崔蒿说道。/p>

“哈哈哈哈,我们接管豫州之后,那么我们就可以随便到武库里面去寻找了吧。”花弧居然想到了这一点。/p>

薛延凯大为佩服说:“还是花将军真厉害,考虑问题一下就到了根本。既然这里有我们铁官,而且第一个地方很快就会被我们接管,那真是太爽了,那个武库就交给我来管吧。”/p>

贺若敦白了一眼说道:“交给你管?你能管得了吗?就你那点本事。”/p>

薛延凯非常生气的说道:“怎么啦怎么啦?我打不过你管一个武库还管不了吗?”/p>

贺若敦说道:“你认识字吗?”/p>

一句话憋得薛延凯哑口无言,瞠目结舌。/p>

众人大笑。贺六浑摇摇头说道:“现在大家知道了吧,认识几个字才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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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结束,就休息一段时间。谢谢各位关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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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突然一战

说说笑笑之间,箕山山谷已经出来了。之所以大家都要这样故意的说说闹闹,就是因为要掩饰住自己内心的那种彷徨与忧伤。只要看到了山谷里的那种惨烈的情景,除非是特别神经大条的人,不然的话都会在心里留下一个阴影。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大家不知道,但是有没有报应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清楚。那么强大,那么桀骜不驯,那么嚣张的白袍军就这样完蛋了,一点声音都没有留下来。估计这片手臂森林的模样会留在大家的印象中一辈子。

刚刚出了山谷不远,队伍正在集结,休整。贺六浑等人也正坐在一处平地上休息,这时前面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派人过去看看。”贺六浑对聂阿大吩咐道。

还没有等人过去,这个时候司马子如就已经带着人走了过来。不对,应该说是扶了过来。两个士兵架着一个几乎都走不动的,满身是血的人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事情啊?”贺六浑一看就知道出事了,但是有一点纳闷,怎么会这个时候又出事了呢?因为离开豫州城已经不远了,大概就是四五十里路的样子。难道不成是豫州城里面出现了变故?

那个满身是血的人,是个斥候。贺六浑现在带兵越来越谨慎了,因为他现在明确的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越是在战争的环境当中,越是要小心谨慎。因为很有可能一次的疏忽,就会导致万劫不复。人的生命毕竟只有一次,所以在战争当中任何的疏忽不能够出现,因为那一可能就是致命的一次。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指挥能力和水准才逐渐的上了一个层次,越来越能够达到大家的风范,稳定缜密,不疏漏。

斥候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开始禀报:“启禀侯爷,我们20个斥候,在前面侦查的时候遇见了一只军队。当时一看是豫州城的驻军,军队的着装和旗帜都是大魏,所以我们就上前去联络。结果哪里知道我们靠近了之后,他们就把我们包围,全部射杀。兄弟们拼死掩护,我才逃了出来。”接下去就是泣不成声,毕竟那些天天在一起生活的兄弟已经都完蛋了。这也就是战争的残酷性,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开玩笑的,各式各样的兄弟,今天因为一件事情,可能就全军覆没。再也找不到这一些兄弟来聊天,吹牛打屁。

司马子如补充说道:“这个士兵跑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还追着100多骑兵。那些骑兵看到我们的军阵之后,就退了回去。”

现在已经毋庸置疑了,肯定豫州州城里出现了大的变故,再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整个豫州城肯定已经叛变投敌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司马悦不是一个儒将?读书人对他的口碑都很好,都说他观察入微,体贴民情,是一个好官。”崔蒿这时已经走了过来,发出了自己第一个疑问。

司马悦是大魏豫州刺史,也是边防上的一个重要的将领。司马楚之之孙,司马金龙之子,源贺之女所生,司马纂之弟,一直以来任豫州刺史。

“在怎么观察入微的人,这又不影响他投降。”薛延凯说道。他自己就是一个投降过来的人,所以他对投降的人都有天生的好感,都觉得都是被逼迫的,实在没有办法。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司马悦肯定不可能投向南朝的,因为他自己的家族本身就属于皇族的分支,而且他的父亲,爷爷都是属于朝廷的大官。一家老小,一个宗族都在我们北方,怎么可能投向南朝?”崔蒿解释道。

“有没有可能他的父亲爷爷被晋王在河阴之变当中都杀掉了。”贺六浑问道。河阴之变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多少宗族,士子都对尔朱荣恨之入骨。很多的官员,地方大族对大魏朝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但是对于尔朱荣那的的确确是完全的不支持。因为他蛮不讲理地一次河阴之变,就让大家对他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应该没有。”崔蒿摇摇头。

“那就奇怪了,怎么会这个样子?”贺六浑纳闷。“你再说说,司马悦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什么事情?”

“本来就是属于皇族的分支,这个大家都知道了。另外这个人特别喜欢,他的写字书法都非常的不错。而且颇有才名,有一次断案的故事还被写进历史。所以我们很多读书人都知道他。”崔蒿解释道。

一次,司马悦下辖的汝南上蔡县有一个叫董毛奴的人在路上被人杀死,随身携带的五千钱也被抢走了。上蔡县令怀疑是本地一个叫张堤的人图财害命,于是下令将其抓捕并从他家搜查出五千钱。在审问的时候,张堤开始不承认,县令便要对其进行拷打,张堤非常害怕,于是招认是他杀人劫财。案件上报到州衙门后,司马悦查阅案件卷宗发现了不少疑点,怀疑案情不实,便传讯董毛奴的哥哥董灵之,问他说:“你弟弟被杀人抢钱,凶手当时肯定慌慌张张,现场应当遗留点什么,你拾到了什么东西”董灵之说:“只拣到了一个刀鞘。”司马悦于是召集州内的工匠,叫他们传看刀鞘。其中有一个叫郭门的工匠看过刀鞘后报告说:“这个刀鞘是我做的,去年卖给了同城人董及祖。”司马悦派人拘捕了董及祖,一经审讯,特别是看到刀鞘后,他供认了杀人劫财的罪行。司马悦于是依法处死了董及祖。

“那这样说来这个人是个好官啊,而且肯定老百姓会支持他。而且就这个样子,看来他应该明白事理,我们现在代表的就是大魏朝,怎么还会来杀我们的人呢?”司马子如也是非常疑惑。

大家还正在讨论的过程当中,这个时候斥候队长飞速来报:“启禀侯爷,前方五里之处,敌军正在整队。看样子好像是要动手了。”

花弧就跳了起来说道:“还真的是太过分了,居然还敢对我们开始动手,真的把我们当软柿子来捏嘛。”

薛延凯也是嗷嗷叫。

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的压抑。因为面对白袍军自己,这些人只能够防守,不敢去进攻。就像是班上成绩差的人,只能够仰望着成绩优秀的人。而这样的场景经历多了以后,就会逐渐的丧失自信心。更多的是一种压抑!

幸好自己带着一支军队,自信心还是没有丧失,而且一直憋着一股劲。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看到花弧现在的样子,贺六浑心里非常的欣慰,就知道这些人还一直在热血沸腾,一直在渴望着一场战斗去证明自己。

司马子如说道:“侯爷,看来这场战是不能避免的。但是究竟怎么打,侯爷要拿一个主意。”司马子如现在的的确确开始成长了起来,考虑问题已经不再是那么简单,而是比较全面。

他现在这个问题的意思就是,我们到底是要跟他彻底的撕破脸,还是要有分寸。毕竟这个人物的身后就是皇族的旁系,那也肯定是和宗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如果现在一场战争打下去,顺手就把司马悦给杀了,都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一些后患。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把他给先击败,最好是能够去抓几个俘虏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看下一步。”

花弧笑道:“现在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要去看一看自己的手上的狼牙棒,到底是不是已经生锈了?这场战首先第一个先锋就是我了,你们都不许跟我争了。”

贺六浑笑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到前面去,我给你观敌僚阵。”

真正要开始摆开阵势作战,那就不是这么轻易的事情,而是要有一定的规划和安排。毕竟到了两军阵前,弓箭,刀枪那都不是拿来玩的,而是致命的武器。

这已经到了河南的南部,马上就到安徽境内,属于典型的南北分界线。这块区域也更多的是丘陵,平原交织。现在两军对垒的区域,就正好是一块相对的平原。

来到两军阵前之后,大家仔细观瞧才发现。对方那是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和自己决一死战了。因为他们已经摆出了大阵,厉兵秣马就等着冲锋了。

贺六浑扭头说道:“崔先生,我怎么感觉对面的步兵部方阵里面有些旗帜不太对头。”

崔蒿点点头说道:“侯爷估计现在最危险的情况已经出现了。那个步兵方阵里面,大部分人并不是我们大魏朝的。他们是南朝的军队。”

这话一说出来,将领当中引发了一阵骚动。大家认真去观察之后才发现那个大旗的写法绝对不是魏朝的风格。

“可是那个两边的骑兵部队和我们装备等各方面都完全一致啊。”花弧说道。

贺六浑皱眉说道:“那就说明豫州城已经被南朝的人所占领。他们现在已经合兵一处,看来这场战真的是必须要打,而且要打得狠了。”

自己这支部队接到的任务就是接管豫州城,并且开始驻守。既然现在整个豫州城都已经落到了南朝的手里,那么自己就非得要亲自把它夺回来,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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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家写了15000字。虽然说这个作品从订阅量上来说是失败的,但是我自己一定不会让它夭折掉,因为那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再不可爱,也一定会让它慢慢长大。

休息一下,希望心态调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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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小试牛刀

“看来对方领军将领也是一个懂兵之人,这个阵势的还是严密无缝。”贺六浑笑道,显得非常轻松的样子。的的确确现在自己见识了当时的两大强军之后,自己的心态也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一些变化。这就是眼界大开之后带来的改变,只要你自己已经见识过了更多更优秀的事物,那么很自然的,你的眼光也不一样,你的境界也不一样。

海伦凯勒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话,那就是如果你已经有了高飞的冲动,那你就绝不甘心在地上爬。现在和刘鸿等人已经见识过了,这个时代最强的军队之后,那么对面的这支部队就不在自己的压力范围之内了。

对面的这个排兵布阵是非常的规整。中间是严整的步兵方阵,前排是长矛阵,后排是弓箭部队。左右两翼各有两三千人的骑兵部队。最后方那个方阵,那就是中军大阵,一杆大纛旗飘扬在上面。赫然在目,一个巨大的”白”字。

“这个证看起来比较严重,但是如果我们指挥得当的话,这里面就漏洞百出了。现在我们如果能够击溃两边的骑兵,那么这个大阵就已经完全失效了。”花弧说道。这就是经历过多次战争,见识大展之后带来的优势。每一个将领现在都可以从更高的角度去看问题,就像现在,花弧他思考的问题就是一个动态的问题。每一个圆阵,大阵看起来都是比较严密的,但是这只是一个表象,只要动起来了之后,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的规整和严密,那就另说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来说,应该怎么动?”贺六浑问道。

“还是左翼,我带着这2000重甲骑兵先动吧。如果我这边进展的比较顺利的话,那么很自然的我就自插敌后。右一的那边轻骑兵就让斛盛光将军带领,也是伺机而动。只要在左翼和右翼有了突破之后,那么中间这些都不是问题了。”花弧笑道。的的确确比较的轻松,因为对方的骑兵根本没有重骑兵。如果要是真正开始对战的话,毫无意外,自己这一方肯定会赢。

崔蒿点点头赞同。

贺六浑于是说道:“那就这样安排下去,左翼行动。右翼斛盛光将军你自己决定行动。中间的侯莫陈负责,听从指挥。记住这一次只要把敌人给击溃就行,不要穷追猛打。因为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所以这一次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抓一些俘虏回来。”

众人领命而去。

崔蒿说道:“侯爷,这一个白字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将军。会不会是南朝的?”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按照常理来说,一定不是南朝的。因为这一次可以看得出来是豫州城,主动的把这座城市献给了南方。那么南方的军队过来做支撑,但是肯定是以豫州城的守将为主。所以这面大道其他的标志应该是豫州州城的城主。但是这个人物我的确是没有听说过。”

崔蒿点点头,继续问道:“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为什么不在豫州城那个地方驻守,手法要和我们打野战。”

贺六浑笑道:“我也觉得非常的纳闷。无外乎就是两种道理吧,李总肯定认为我们是远道而来疲惫之时想来进行偷袭,那么这样就可以把我们给击溃了。第二种可能就是不想我们再前进。”

“不想我们在前进?这个真的是有点意思了。”崔蒿说道。

花弧左翼已经开始动了。2000的铁甲骑兵开始加速,马蹄踩到的泥土飞扬,沉默的队形带来一种逼人的威势。

明显看得出来对方的骑兵有一点点害怕,他们的马不停的开始发出各种各样的嘶鸣声。还有一部分骑兵手忙脚乱的控制住自己的马,因为自己心慌意乱。

要经历过战争的人都知道,虽然都叫骑兵,但是轻骑兵和重骑兵的作用是完全不一样的。

轻骑兵主要是来长途奔兮,而且游动作战这是他最大的优势,而且轻骑兵最重要的武器就是弓箭。他的长矛和大刀都是属于在追击或者是在无奈拼搏的时候用的。重骑兵的主要任务就是突击,就是突破敌人的防线。他反而不能够进行长途的追击,只能够是一段距离的突破!

所以这两种部队如果对抗上的话,那轻骑兵就只有一个办法,躲避游弋作战。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形式是肯定不行了,因为双方都已经开始加速,很快就要撞到了一起。

贺六浑一点都不担心这场战役的失败问题,但是突然间他骂了一句:“那个家伙怎么自己又冲到最前面去。”

原来他看见重骑兵开始横排出击的时候,那个突出前一点的,一匹高大的白色的骏马,那上面坐着的肯定就是花弧。虽然说马匹和人都包裹在盔甲当中,但是那个码的身高比别的都要高一点,所以很显眼。

对方的轻骑兵方阵开始射出了两轮重箭,几乎没有任何的损害。因为花弧的部队装甲实在配备的比较好,防护的效能非常的到位。

说话间花弧已经开始动手了。毕竟马速度非常的快,双方相隔的两里路,那差不多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就到。

花弧冲在最前面,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砸进对方的军队当中。她根本就没有去挡住对手的攻击,只是侧身一避,然后手中的狼牙棒就砸到了对方的脑袋上。

对,经过上一次的学习之后,现在花弧的部队当中基本上都改成了狼牙棒。换句话说就是他现在的部队,每一个人最重要的任务不是要把敌人给他用长矛扎透,而是要用狼牙棒砸死,最少也是要把对手从马上砸下来。

眼见得对方的这个士兵头脑迸裂开来,*鲜血喷洒一地。花弧脸上根本毫无表情,当然有了面具也根本没有人看得清。

继续策马向前,第二棒又把一个士兵从马上横扫了下来。这个士兵惨叫一声,很快的就被跟过来的马蹄给踏成了肉泥。

在两军对垒的骑兵对战过程当中,一旦从马上摔下来之后,90%以上的概率都会被踩死。而且形状都完全变掉,甚至真的有可能被变成了肉泥。

在接下去碰到第三个士兵。这一次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砸,直接就用狼牙棒向前一捅,对方就从马上翻滚下来,又是一个同样的结局。

花弧面前根本就没有碰到可以有一回合的敌人,势如破竹直插钱包,他的亲兵卫队自然跟在两边护卫左右。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的,直插进这些轻骑兵的内层。速度又快,动作又准,而且下手又狠。对方的轻骑兵部队前几排的人很快就这样被突破,而且消亡殆尽。

花弧遇到的第四个人应该是个将领,因为花弧躲过了对方一枪之后,顺手一棒砸下去,对方居然用长枪把他给挡了出来。对方双手也是震得发麻,虎口都已经裂了。而花弧的狼牙棒也蹦了老高。

但是对方完完全全就没有想到花弧这个人是如此不要命的人,居然能够在两匹马错身而过的那刻,继续的顺势用狼牙棒砸向自己的马。对方虽然说手已经有点发麻,但是这一下是必须要用枪去挡,不然的话自己的马就会被他狼牙棒砸蹋掉。

结果当的一声,两件兵器又撞在了一起。对方将你摇晃了两下,还是没有掉下去,错身而过。但是花弧怎么会放他过去,把马头一扭转跟着过来继续第三棒又砸了下来。对方现在已经不敢打了,因为已经完全的两只手发麻,力量上相差的比较大。所以策马就往后跑,花弧当然就追了过去。

这个将领一跑,对方的轻骑兵队伍基本上就垮掉了,也开始迅速的后撤。估计这个人物应该是轻骑兵当中的领军将领!

花弧策马继续追赶,但是毕竟马速上面相差的还是有一些。所以距离逐渐的拉开!

这是花弧反身看了周边一眼,发现对方的轻骑兵已经损失了差不多有1\/3,剩下来的都已经扭头开始向后撤退。而自己这一边的重甲骑兵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害,还是保持了一个横排阵型,继续向前推进,势不可挡。

这当然是一个一边倒的战争。轻骑兵的弯刀和长矛,只要没有砸中要害或者是从缝隙中刺进来,基本上都是不可能穿透重甲骑兵的防护。所以重骑兵就是轻骑兵对战当中的克星。自然的花弧的部队,也就没有什么大的损害。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队伍,根本就没有一点战斗力吗?”花弧嘟囔道。自己完全都没有打过瘾,现在就是大概冲锋了两刻钟时间,对方挡不住前面的攻击就已经转身后退,那么这场战争就算是结束了,左翼就这样胜利了。

话音刚落,一阵乌黑的箭云就从天上覆盖了下来。

原来中军步兵大阵里面的弓箭兵开始发力,因为这一批中间的步兵方阵知道,如果这一下不能够阻止住重甲骑兵的从侧方位的进攻,那么自己这一支步兵方阵就要全完蛋了。

花弧狼牙棒向上一举,然后压下来指指步兵方阵。于是这个时候在密密麻麻的箭雨当中,重甲骑兵开始继续整队。因为这是箭式抛射,而且都不是特殊的重箭,所以对于在100米开外的重甲骑兵来说,那就相当于挠痒痒。

288 奇诡射杀

花弧重甲骑兵开始大力威的时候,斛盛光的轻骑兵居然一动不动。贺六浑也没有下令他们去冲击对方右翼的轻骑兵,也就是说其他部分的部队基本都没有动静。/p>

但是在花弧击溃了左翼的轻骑兵之后,贺六浑开始命令中军大阵的重甲步兵开始向前逼进。/p>

花弧所率领的这2ooo重甲骑兵,现在俨然成了这场战争当中的焦点,把所有部队的目光都给他吸引了过来。/p>

对方的将领看来也是一个非常懂得用兵的人,现在他们开始把重甲步兵放在第一层。如果花弧这个时候率领重甲骑兵直接冲杀过去的话,肯定能够冲破重甲步兵的防御阵地,但是估计自己的损伤也会非常之大。/p>

因为重甲步兵的特色就是全身上下的盔甲加上长重的长矛。这样的长矛只要架在地上与盾牌合起来,那就是一个天然的据马。就算是重甲骑兵冲过来,估计第一排第二排的重甲骑兵,那都必须要付出生命的代价。/p>

就在这个时候,斛盛光的轻骑兵方阵开始突然动作了。他们突然间开始整体出,直接扑向对方的中军大阵,完全的甩开了右翼的轻骑兵。/p>

而且斛盛光的轻骑兵方阵居然是长条的横排,到了中军大阵前面的时候,形成了一条与中军大阵平行的一字长蛇阵。然后开始用弓箭抛射!/p>

这个时机抓得实在是太好了。对方中军大阵的所有的兵马注意力都在花弧的身上。特别是那些弓箭兵,已经开始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抛射到左翼上军队上去。/p>

结果就在离他们中军大阵5o米处奔驰而过的这一批斛盛光轻骑,他们的抛射准确无误的落到了中间的那些弓箭兵身上。顿时弓箭兵队伍翻了一大片,惨叫连篇。要知道这也是数以千记的箭云覆盖,而弓箭兵的防护是所有部队当中最差的。因为弓箭兵要拉动弓箭,所以不可能有太多太重的防护设备在自己身上,能有一个皮甲的都已经不错了。/p>

而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重甲步兵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距离自己5o步开外的是飞驰而过的轻骑兵。/p>

这个时候更奇葩的事情就出现。斛盛光居然命令所有的轻骑兵都停了下来,就这样隔着5o步开外不停的开始抛射。/p>

而对方的弓箭兵部队这个时候的主要方向是针对于花弧,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调整得回来与斛盛光对射。/p>

斛盛光的确是一个用兵如神的家伙,居然能够准确的抓住这一个混乱的间隙,然后这么大胆的就在两军对垒的正前方就这样站在这个地方开始抛射。/p>

所以对方的弓箭兵队损失惨重,已经不成阵型了。眼见着成片成片的士兵,开始倒伏在地上。这是对方的阵型,有点像一个秃头。四周还是重甲,步兵一直站在那块区,形成一个包围圈。中间的弓箭兵部队已经大量的被射倒躺在了地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砸在地上的弓箭和哀嚎的士兵。/p>

此刻对方的将领估计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情况,赶紧的命令轻骑兵部队向前追击。/p>

而这个时候,斛盛光已经开始带着部队向左翼出。直接的跑到了花弧队伍的边上。/p>

这个时候战场上面就有点开始混乱不堪。花弧的队伍继续保持着队形,正在做准备。而斛盛光的队伍已经开始跑到了花弧队伍的外侧。而对方的轻骑兵部队已经开始追击到了双方大战的中间。/p>

这个时候就考验队伍主帅的指挥效率,以及各自部队的领悟能力。/p>

斛盛光的队伍居然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的就从左一开始直插敌军的后方,冲向了那个”白”字大纛旗的方向。/p>

而花弧的部队居然没有冲向步兵方队,而是调过头来直接冲向了追击过来的对方轻骑兵方阵。/p>

贺六浑哈哈大笑道:“这个斛盛光实在是一个用兵的奇才啊。侯莫陈,命令你的队伍继续向前。”花弧率领的军队的确是强悍,很顺利的把敌人给挑落马下。但是斛盛光对佣兵那就是非常的奇诡,居然能够协查到敌军的阵法,用弓箭把敌军的弓箭兵清扫一空。然后开始绕过自己重骑兵部队,开始从反方向冲到了敌军的后方,而且擒贼先擒王,肯定是要去冲击对方的后军中军。/p>

所以现在自己这一边肯定要向前推进,给予他们最大程度的支持。/p>

这时,花弧的部队已经开始和轻骑兵冲撞在一起,又是开始一片一边倒的屠杀。轻骑兵方阵一开始还能够稍作抵抗,但是到了相持阶段,很快的就被逐步的常识损伤了,过半之后轻骑兵方阵开始大规模的后退。/p>

这个时候他再不退就更没有希望,因为贺六浑这边重甲步兵已经完全的逼了上来。/p>

就这样对方的轻骑兵部队已经基本上损耗殆尽,而且已经丧失了战斗力,率先的推出了战场,开始逃回了后方。/p>

这时最诡异的斛盛光轻骑兵已经开始冲到了敌军的后军阵地上。敌人的后军中军只有三四百骑兵,而斛盛光的轻骑兵足足有2ooo多人。这又是一场完全压倒性的屠杀,对方的中军将领也不是傻瓜,所以率先的开始后撤。/p>

“白”字大纛旗开始缓缓的后退。接着就开始逐渐的加,飞的向后逃跑。/p>

斛盛光也完全不着急,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跟在这个骑兵的后面。/p>

而这个时候最尴尬的就属于钱芳的步兵方阵当中的重甲步兵,这一系列部队大概还有三四千人,他们成一个回字形。在看到了后方,中军已经开始逃跑,白字的大纛旗都已经倒下来的时候,为的将领开始把重甲步兵集结成一个圆阵,缓缓的后撤。/p>

反而这个时候贺六浑不着急了。谁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困兽犹斗。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用重甲步兵围上去,那肯定能够把对方集体的消灭,但是自己这边也会损伤不少。/p>

为什么每一次贺六浑打战的时候都喜欢把伤亡降到最低的程度,那就是因为这一批人是他自己的嫡系部队,能够尽量少的伤害,那就是自己的力量,尽量少的损失。/p>

所以这个时候要上场的就是自己后军的这些亲卫部队。/p>

”薛延凯,你现在到前方去要求对方投降,因为他们现在已经跑不掉了。”贺六浑吩咐道。/p>

薛延凯领命而去,但是对方完全置之不理,继续的向后方移动。/p>

贺六浑摇了摇头,开始带着自己的2ooo亲卫策马冲到了前面。/p>

”阿木图,现在这些人就交给你了。”贺六浑吩咐道。既然你们不愿意投降,那么接受你们的命运,那就是消亡。/p>

阿木图开心的要命,这不就是在草原上的围猎吗?所以他开始带着亲卫部队,也曾弧形的围绕在这一个对方重甲步兵园阵的边上。然后所有的士兵掏出了弓箭,就这样开始无情的射杀。/p>

对方的重甲步兵方阵是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因为他们冲过来,阿木图就带着是骑兵往后退。他们停下来阿木图就继续的走上去,策马上前,用弓箭射杀。/p>

就这样杀杀进进走了不到两里路,对方的重甲步兵已经损失了一半。这个圆阵根本就开始围不拢了!/p>

贺六浑这个时候有点佩服这一个将领,能够把这一批士兵带到现在这个程度,真的是不容易。一般的部队伤亡到了3o%左右,这个部队就一定会垮掉了,根本就没有了战斗力和凝聚力,所有的士兵想到的一件事情就是逃跑。/p>

而现在这支部队居然已经损伤了一半,还能够这样勉强的维持住,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逃亡。/p>

这支重甲步兵基本上是以南朝部队为主。站在外围可以看得出来,对方士兵很多人个子不会太高,但是脸型都比较坚毅。而且对方的这些装备也有北朝有所区别,特别是表现在他们的盾牌上,很多的都是圆的。/p>

这是重甲步兵方阵,已经不再动了。只要对方将领不是傻子,就知道在这样漏洞,最终的结果和现在是一模一样的。因为后方已经不可能有援军了,自己的骑兵部队已经被追,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整个的丘陵地带就自己一支孤军被对方数万人团团的围住。/p>

司马子如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得到贺六浑的同意之后策马上前喊到:“对方的是哪位将军领军,现在出来说话。”/p>

对方圆阵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变阵,冲杀。”/p>

完全没有想到对方这个时候根本不是想要投降,而是想最后放手一搏。/p>

这时候就见对方的缘分,迅的变成了一字长蛇。然后最前方的这些重甲步兵,突然间把手中的长矛向这边飞抛而来。/p>

司马子如吓得汗都冒出来了,扭头就跑。耳朵边上就听见了刷刷刷的声音,那些长矛,有的甚至就贴着自己的脸颊飞过了。/p>

就这么转瞬时间,自己这一方跟着围上去的数十多骑兵,就这样大部分被扎中。很多人就是连人带马被打穿倒在了地上下子,变得血流成河。值得万幸的就是司马子如躲过了这一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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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白早生

贺六浑大怒,真的是困兽犹斗啊。到了这样的一个时间段,居然还把自己的部队给损失的这么大。要知道整个的为啥过程当中都没有出现这么大的伤亡,这真的是太心疼了。/p>

”花弧,动手!”贺六浑下令。/p>

这剩下来的千把重甲步兵长矛,都已经抛了出来。他们剩下的武器就只有短刀,怎么可能挡得住重甲骑兵的冲击?/p>

很快的,这数千人就已经被狼牙棒砸得四分五裂,肢体不全。因为大家都带着一腔愤怒冲上前去,所以这一批士兵基本上都体无完尸。就连那个在队伍最中间的老人,现在也都不成人形了。/p>

半个时辰之后,整个现场一片的寂静,已经完全没有了声音。/p>

花弧策马走了过来,递给司马子如一个玉佩说道:“给你压压惊,这是从那个老人的身上找到的。”这个玉佩一看就是一个古玉,长条形,上面刻了一些篆体字,看不清楚。/p>

贺六浑苦笑道:“以后我们自己也要记住,到了最后时刻一定要提高警惕,这些兄弟的损失真的是太没有必要了,这一点上我真的是要检讨。”/p>

司马子如也是非常的难看,说道:“最主要是我的责任,侯爷,你处罚我吧。我真的是没有脸面面对这些兄弟。”在最后时刻损伤的这些骑兵都是他的签名,所以他的心里是最痛的。/p>

“哪里是你的责任,是我同意的。南朝的这些人也是桀骜不驯,不容易被驯服啊。”贺六浑摩挲这块玉。上面的条纹很精美,尤其是边缘那块地方的弧线,有点像是龙纹。而中间的这些字,自己认认真真的看了几眼,就是看不懂。/p>

“这块玉你拿到吧,就算是自己一个教训以后都把它带在身边,提醒自己得到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够放松。”贺六浑说道。/p>

司马子如默默的接过了这块玉,牙齿都快咬碎了。/p>

“好了,下面先准备收拾一下战场。现在我最想知道的就是赶紧去抓到俘虏,然后从葫芦嘴里面问出来,究竟生什么事情了。”贺六浑吩咐道。/p>

阿木图领命而去,众将也开始整军。/p>

过了一会儿,斛盛光率军开始回来了。/p>

“启禀侯爷,末将无功而返,请侯爷恕罪。”斛盛光拱手听命。他带着轻骑兵开始追杀的时候,现对方退而不乱,所以他也不敢轻易的去围剿。所以就一直这样在路上收拾一些溃败的军队,然后尾随着对方,一直看着对方退进了豫州城。/p>

“你已经做得非常之好了,我刚刚还在和崔先生一起夸你呢。看来以后你在领军之上,一定是一个帅才继续的努力。”贺六浑表扬人从来都是真心的,而且也的确是用力夸。/p>

斛盛光虽然心花怒放,但是外表上还是非常的镇定,继续说道:“这次的时候我的攻击还是稍微慢了一点,如果在抓紧时间可能还会有更大的效果,所以请侯爷恕罪。”/p>

“胜不骄败不馁,而且最关键的是你知道进退,特别是在追击敌军的时候能够把握好分寸,这一点让我更加的放心,以后多多学习有你用武之地。”贺六浑笑道。真的自己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够从山上捡来了一个这样的宝贝,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宝贝呀。/p>

崔蒿这个时候也上前说道:“斛盛光将军你刚刚的用兵,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奇才。而且更重要的是能够在最后时机还可以偏施一计,突袭敌人的中军,做得非常之好。你是怎么样能够跟华将军配合的这么默契的?”/p>

斛盛光赶紧说道:“平常训练都是和黄建军在一起,而且我的指挥和旗语都是他教的。所以这一次闹到他部队后面的时候,和他交换了旗语,立马就可以按照各自的想法去作战了。”/p>

崔蒿点点头,人才人才。/p>

这个时候,花弧与薛延凯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垂头丧气的投降的敌军士兵。/p>

“侯爷,现在情况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薛延凯说道。/p>

原来这个大旗上的白字,还真的就是原来大魏朝的一个军主,叫白早生。/p>

“只是一个军主?”崔蒿反问道。/p>

“对呀,只不过这个人一直都呆在豫州州城,家族势力强盛。在当地都有一定的影响,而且个人武艺群,有很多的游侠跟着他。”/p>

“就这样也不可能一下子能够夺得了一座城市啊。”崔蒿反问。/p>

贺六浑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下子又想起了六镇的叛乱,所以顺口就说道:“是不是又是官逼民反的这一类的事情?”/p>

薛延凯说道:“侯爷说的不错。司马悦的的确确是一个才子,而且又非常的聪明。但是这个人有两个大的毛病,一个就是特别的贪财,另外一个就是脾气暴烈,根本听不得反对的意见,而且对于手下非打即骂。据说他手下的将领当中,很少有没有不被他鞭打过的人。”/p>

“再加上他这个人特别的贪财,所有被他看上的家族都会被灭族,而且这个家族的财产都会被全部都没收。因为这个地方远离朝廷,又在两国的交界处,所以他在这里就俨然成了一个土皇帝,说一不二,其实民怨极大,手下人的特别的反感,都积累了一定的怨恨。”/p>

贺六浑哦了一声。/p>

花弧说道:“这个家伙也是该死。元灏称帝之后,他鼠两端。居然开始放一些南朝的人,也开始到这个城里来活动。主要是用做生意的名目来,然后他收税又收得特别重。这一批南朝的人过来之后就开始和白早生联络上了。”/p>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白早生居然认为自己是属于南朝的人。居然能够扯动了一部分军队开始反叛,而且他做得非常的简单,根本就没有在全城去攻占,而是直接带了几百个人冲到了刺史府,直接杀进去把司马悦宰了,就这样结束了。然后举城投降,南朝就派了一支部队过来帮忙。”/p>

“就是刚刚被我们围杀的这支部队吗?”贺六浑问道。/p>

“对,据说这个领头的人叫萧雄,还是南朝皇室的一个旁系,他率领的军队属于南朝的强军,而且用兵一向比较诡计,坚韧。但是就这样覆灭了,真的是一个奇葩。”花弧笑道。/p>

“那现在知道豫州城里还有多少军队吗?南朝的军队还有多少人正在赶过来,或者是有支援吗?”崔蒿追问道。/p>

“整个城里的军队估计还有一两万人。南朝的军队就是就是这些的,已经都被我们消灭了。至于后面有没有人来支援,就不得而知。”薛延凯回答道。/p>

“城里居然还有1到万人。这样这座城市要拿下来就有点难了。”贺六浑自言自语。在中国古代的时候,攻打城市都是最下下策。因为在冷兵器时代又没有飞机又没有大炮,就连初期火药也很难起到这样实实在在的爆破作用。所以很多城市的攻打都不是以几个月来衡量,有的时候是要攻打几年甚至十年。/p>

就像眼前的这座城市,其实也是被很多人攻打了很多年才攻下来的。魏主太武拓跋焘率兵攻围汝南,太守陈宪等在悬瓠城与魏人征战四十余日,魏人积尸与城齐,不拔而退。第二年,北魏再次兵,拿下悬瓠城。此后,南北朝时期,围绕悬瓠城的争夺至少生了五次大的战争,南朝大多无功而返。/p>

所以这一次白早生居然率城而降。对于南朝来说是一个非常开心的事情,所以立马就拍了自己的皇室一个主要的将领率军来支援。/p>

崔蒿哈哈大笑道:“我现在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我觉得这座城市肯定能够拿得下来,侯爷你一点都不用担心。”/p>

贺六浑赶紧问道:“刘先生,为什么你这么说?”/p>

崔蒿分析道:“我猜想这个白早生肯定是没有能够完全的控制住这座城市。早生并不是有什么深谋大略而走出今天这一步,只是因为司马悦残暴地对待老百姓,他乘众怒而杀了司马,老百姓则被凶威所震慑,不得已而暂且苟附罢了。正是因为如此,他不希望我们大军来到的消息被城内的人知道,所以他就很希望在城外就击败我们,这样的话就解决了大的问题。”/p>

花弧说道:“那如果还有南朝敌军要来帮忙支援呢?”/p>

崔蒿解释道:”如南朝军队入城接应,水路不通,粮草运输接不上,也是成为被我擒拿之势,不能造成什么危害。而早生由于得到南朝军队的接应,耽于利欲之情,必然会固守而不肯离开。而今王师如到,士民必然会翻然归顺。我们围攻穷守之城,敌人奔走无路,不过一个月,我们必定会传白早生的头颅于京师。愿侯爷不必多虑。”/p>

贺六浑一听之下,大喜过望,说道:“本候能够有崔先生的帮助,那简直就是相当于得了一个张子房啊。”/p>

其他的将领听到这里也都放下心来,整个军队的士气自然就不一样。斛盛光一旁也是频频点头,看来他的想法和崔先生也是基本一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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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围城

“那按照先生的意思,我们现在还是要继续进军,尽快的赶到城下,然后向城内的人宣告自己大魏朝军队的到来?”贺六浑问道。

“不仅仅如此。我们现在还需要的是把这些南朝军队的头颅砍下来,到城下摆成一个景观。这一方面是政策城内那些叛乱的人,另外一方面也是给那些叛乱的人一个重大的打击,他们的援助已经不可能再来了。”崔蒿说道。现在要给予城内人更多的是心理压力,而不是说真正意义上的军事打击。

自从有了南北朝对峙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北朝的军队实力是远远过南朝。而南朝的人更多的是一张天时地利,而且特别是水军的强大,让北方的人无可奈何。如果论到真正的作战能力,那当然是北方的士兵更加悍勇,而且加上有骑兵,所以更加的快捷高效。

“好,那现在就开始进军豫州。”贺六浑毫不迟疑的下达命令,全军进,直取豫州。

豫州城还有一个别名,叫悬瓠,是一座古城,郦道元曾有记载:汝水东迳悬瓠城北,形若垂瓠,故取其名。自东晋以来,悬瓠一直是州、郡、府、县治所所在地。这里地处古豫州之中,既能北进汴洛,又可南下荆楚,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汝河,折转南流,再绕城蜿蜒东去。汝河象一条长长的秧蔓,而汝城就是秧蔓上悬挂的一个瓠子,因此,古城才有了“悬瓠”的美名。

崔蒿策马扬鞭指着前方的豫州城说道:”河长流远,豫州城最大的特色沿河的人们从来不吃井水,嫌它苦涩,只吃河水,因为清悠碧透的汝河水非常甘甜。据说豫州城的一些名吃,比如豆腐脑、胡辣汤之类,不用河水是很难做成的;即便勉强做成,口味也已大打折扣,根本不地道了。所以自古以来,从早到晚,汝河两岸总有汲水的男女老少,桶盆瓮罐,肩担手提,沿河堤上下穿梭。”

贺若敦冷不丁说道:“那你就说错了吧,现在哪里有一个人影啊?”

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薛延凯摇摇头叹息一声:“原来侯爷说我不认识字,某些人就笑。现在某些人没有脑子,就算认识字那也没有用。”

贺若敦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说谁呢?谁没有脑子?”

薛延凯说道:“谁现在说话就说谁咯,居然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现在兵荒马乱的,有谁还敢到这个大地上来找水喝。”

贺若敦哑口无言。

贺六浑一边听他们大笑,说那一边看着眼前这个城市的风景。

汝河两岸迤逦着片片茂林修竹,芳草野花,河中水草丰盈,这就保证了有充足的食物来源,因此河里鱼儿就特别多。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在乡下,钓鱼是他少小时的最爱。钓上来的鱼种类繁多:浮鲢、鲤鱼、草鱼、运气好时,还能钓上来元鱼。

可惜自己到了北方之后,现这样的一个兴趣爱好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在北湖方实在是太少了。

“我们征战过这么多城市,这座城市最特别了。”花弧说道。

的的确确这座豫州城,三面环水,易守难攻。部队要跨过汝河,都得要花费很长的时间。现在唯一的河上的桥梁,已经被对方给守住。怎么才能够过去?

“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而且他还有更多期待奇葩的地方。”崔蒿继续开始显摆。

他用手一指大队人马左边的一处山包,说道:“你们知道那座小山包是什么名字呢?”

这个地方大概就距离豫州城向北三里处,高不过丈余、方圆不过3o米的土丘,土丘之上一座奇特的标志物突兀而立。刚才所有的人都关注着前面的这座城市和汝河,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土包。

薛延凯说道:“这么一个矮矮的山,还能叫什么名字?”

贺若敦嘘了一声说道:“我们两个以后还是少说点话更好,不然每一次都成为别人的笑柄。”

贺六浑哈哈大笑。

崔蒿说道:“贺将军现在越来越成熟稳重了,的确这个地方有一个名字就叫做天中山。”

”这种标志物名叫圭表,是先人进行地理考察时留下的坐标。这个圭表,是一个用来测日的,它就是夏至时日影最高,太阳照下来日影不能过那个圈圈,这个在当年来说,它还不是一个纯粹的地理考察,它的意义在于确定一个地质中心,然后在地质中心找一个信仰的建筑,要么是测定一个都城的方位,来作为基地确定夏至为什么时候、冬至是什么时候。”

“西周初年,周公派人到各地用土圭测影,观测天象地理,测定豫州为九州之中,汝南尤为豫州之中。中也留下了天中山在府城北三里许,自古考日影、测分数以此为证的记载。”崔蒿显摆完毕。

贺六浑明白天下之中的最终确立对于当时的统治者来说,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这也意味着一个王朝终于找到了君权神授、天人合一的见证,为自己的统治找到了最有力的依据。所测天中之地也成了统治者祭祀上天、与上帝对话最权威的地方。

难怪这个地方人杰地灵,人口众多。据说这一块区域的地方面积虽然说只有天下的2%,但时间的人口就占据了天下人口的13%。其实就已到现代来说,河南省也是一个人口大省,人口据说过了一个亿。

难怪在魏朝开国的时候,就拼命的想把这个地方给抢下来,其实也就是占据这个人口富庶繁华的区域,只有占据了这块区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把握了天下。就像是中国古代经常说的一句话,叫逐鹿中原就意味着争取天下。

不过从地理方位的角度上来说,这个地方很难真正的驻扎,四面八方都可以进攻,属于兵法上的死战之地。

但是现在这座城市看起来真的是非常难打。城高至少有四丈,一般的云梯根本都达不到边。再加上三面环水,自己把兵力运过河去之后,真正能够供自己搭云梯冲上去的地方非常狭窄。

怎么拿下来,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攻城的工具,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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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远程武器对抗赛

从第三天开始,传单的事情倒没有继续有新的变化,但是城外的氛围陡然间紧张了起来。

由于豫州城属于天下之中,相对来说这一块区域虽然有丘陵山峦,但整体来说地势比较平坦。地方会开垦了如此巨大的数量的良田,养活那么多的人口。

现在豫州城上的守兵就可以看得见包围层次的上面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一开始把一系列的工程工具逐渐的运送到了汝河边。

这些工具和器械就当着城上守兵的面开始组装,然后眼见的一座座抛石机和云梯开始竖立起来。这里的云梯可不是我们简单看的一个梯子,其下带有轮子,可以推动行驶,故也被称为“云梯车”,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有的带有用滑轮升降设备。

《淮南子·兵略训》许慎注曰“云梯可依云而立,所以瞰敌之城中”,说明云梯另外一个用途可以登高望远侦探敌情。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可以反映的出来云梯的高度。

这次由于考虑到豫州城城墙的高度,特别设置的云梯,底架以木为床,下置六轮,梯身以一定角度固定装置于底盘上,并在主梯之外增设了一具可以活动的“副梯”,顶端装有一对辘轳,登城时,云梯可以沿城墙壁自由地上下移动,不再需人抬肩扛。

同时,由于主梯采用了固定式装置,简化了架梯程序,缩短了架梯时间,军队在攻城时,只需将主梯停靠城下,然后再在主梯上架副梯,便可以“枕城而上”,从而减少了敌前架梯的危险和艰难。

还有更恐怖的就是抛石机。着名的官渡之战中,曹军运用一种可以自由移动的抛车,击毁袁军的橹楼及战车,这种威力强大的抛车被称为“霹雳车”。贺六浑部队组装的是叫旋风炮,根据兵书《神机制敌太白阴经》记载研制。

旋风炮抛石机通身用木料制成,炮架上方横置一个可以转动的轴,固定在轴上的长杆称为“梢”,起杠杆作用。只有一根木杆的称为“单梢”,设多根木杆的叫“多梢”,梢越多,可以抛射的石弹就越重、越远。

贺六浑部队的旋风炮炮梢最多可达13梢。梢所选用的木料需要经过特殊加工,使之既坚固又富有弹性。梢的一端系有“皮窝”,内装石弹,另一端系炮索,长约数丈。大型炮多达百条以上,每根炮由1~2人拉拽。也就是说这架抛石机的高度有十多米高,而且操作的人数达到了数百人。抛掷石弹时,先由一人瞄准定放,拉索人同时猛拽炮索,当炮梢系索一端猛落的同时,另一端的皮窝迅速甩起。石弹借惯性猛地抛出,射程可达数百步。

眼见得沿着豫州城三面的护城河,也就是汝河,数百架小型的抛石机开始组建。而面对着正门的地方,还是出现了三架大型的旋风炮,更加增添了城墙上人的恐惧心态。

由于正门的城楼是最为高大,也最为宽阔。而且三面环水的地带,也就是证明这个地方有一座巨大的桥梁,前面还有宽阔的平地,所以这一块区域历来都是攻城战的主要胶着地带,也是最艰险的区域。

这时候就听见城墙上的人在不断的高呼,快点把床弩搬过来。给我先把他给射倒!然后就可以看得见大量的人影在跑动,在忙碌。

汝河并不是很宽,目前大概就最宽的河段不超过50米。那么也就是说双方的武器都正好是在攻击范围之内。那这个样子就要拼双方的速度和耐力以及胆量了。

贺六浑这一边的人也正在抢速度。由于自己人多势众,来有备而来,而且是在平地上面,所以所以先开始树立起了六七架小型旋风炮。毕竟大量的材料和绳索都是早已经准备好的,而且也有专业的队伍在做事。

这一点上面要感谢薛延凯,他来了部队之后,除了组建山地军之外,而且对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和喜欢*的卢景裕很快就打成了一片,也和憨厚扎实的铁匠大师卓力帆比较投缘。他们三个人一起鼓捣鼓捣,成立了一支专门的部队,就类似于现在的工兵部队。

所以这一批人开始迅速的组建抛石机。相对城墙上的人开始移动的床弩而言,速度反而还更快。

一旦抛石机开始树立起来,就开始试射。十多个士兵开始拉起了绳索,一个士兵在校正方向,另外的人就在绳索上放石料。

123,放!随着士兵们的怒吼声,第一块石头抛了出去。结果不远就落到了水中,溅起了一大片水花。薛延凯大声的骂骂咧咧,赶快调试。

卢景裕和卓力帆完全的不顾风险,一个劲的在逐渐那巨大型的抛石机。

接下去的第二块石头和第三块石头抛出去重重的砸到了城墙上面,发出了轰隆的声音。

城墙上的人就更加的慌张了,他们也手忙脚乱的,开始把五具床弩都移得过来,也开始发射。同样的,也因为角度问题,手臂粗的弩箭,直接的越过了线下的抛石机,远远的砸在土地上。当然也招来了一阵的怒骂声,也开始紧张的调试压低角度。

就在这个时候,一架抛石机已经稳稳地开始,把一块石料抛到了城墙上面。虽然说小型的抛石机只能够跑二三十斤的石头,但是这一块石头抛到了城墙上面之后引发了恐慌,大量的士兵开始惊呼躲避。

然后接二连三的石头砸到了城墙上之后,城墙上的士兵就更加的慌乱了。

就在这个时候,床弩的威力也发挥出来,一只重重的弩箭直接扎穿了一个士兵,就这样活活的把他直接砸到了地面上,穿透了他的身体。眼见的这个是并口吐鲜血,然后大量的血浆从砸中的区域喷射出来。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听得到他两句哀嚎,手脚还可以动一下。过了一会儿,就开始寂然无声。

薛延凯皱着眉头,吩咐手下把人拖走。接着又开始大声的怒骂,给我赶紧的抛射,把那几个床弩给我砸掉。

这个时候数量战胜了质量,汝河边已经出现了十多架的小型的抛石机。大量的石块从天而降,砸的呈上的人东奔西跑。其中就有相当部分的石块砸中了床弩,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但是由于石块的质量比较小,还没有真正把床弩砸坏。所以成单的五架闯入开始发挥了作用,不停的射杀城下的士兵,而且还把三具抛石机射垮塌。抛石机垮塌,还砸伤了一部分士兵。

在不停的咒骂和督促声当中,三架大型的抛石机竖立了起来,它的高度居然和城墙差不多高。城墙上的床弩开始集中火力,朝着三架巨无霸射击。因为这一个玩意看起来太恐怖了,简直就是死亡之神。

木头的东西毕竟就是木头的,当中的那一架巨无霸还正在调试的过程当中,数百个士兵现在开始拉起绳索。居然弩箭正好就把其中的一根主梁射中。导致了整体的扭曲,然后接下来的几只乳尖又正好射中了不同的区域,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这个巨无霸自称了一会儿,歪歪扭扭的还是倒了下来,轰隆的一声,地面上腾起了一股烟雾。旁边的士兵开始到处乱窜,躲避上面的这些木头。

薛延凯气的眼睛都快瞪裂了。幸运的是另外两家巨无霸可以正常运作。这个巨无霸抛出来的石头,那就重达100斤以上,而且特别选的石头不是那种坚硬的,而是可以遇到坚硬物体会砸裂的石灰石。

更加幸运的事情出现了,第一块抛出去的石头就轰然的砸到了城墙上面。这个石头直接的把城墙地面砸出一个坑来。而且轰隆的声音,连城下汝河对岸都能够感觉到发抖。对于城上的人来说,这块石头太恐怖了,因为正好砸在一个士兵的身上,那个士兵就一下子爆裂,血肉横飞的那种爆裂。血浆和肉块喷洒到周边的人身上,是怎么样的一种恐怖。

接下去的两架巨无霸,抛出去的石块都稳稳的砸在了城墙上面。而且把一架床弩砸的四分五裂,一边的士兵头破血流。

剩下来的床弩当然拼命的开始集中射击,终于又把另外一家巨无霸给射到了。但是城上的窗户由于各种原因已经废掉了四架。最后剩下的一对一pk!

还没有开始正式的攻城战,远程武器之间的较量就已经让所有的人心惊胆寒,这是用生命在对抗。

到了最后,巨无霸终于战胜了城上的床弩。最后的那架床弩也开始无法射出弩箭。毕竟床弩精细度的要求比抛石机要高,一旦关键部件损坏之后,就没有办法射击。

而巨无霸也真的瘫痪了,皮销居然也被拉断了很多根。反而是数目众多的小型抛石机不停的发射,显示出巨大的威力。全面的开始,压制了城墙上的攻击,而且让城墙上的士兵感觉到巨大的恐惧,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就会掉下来一块石头砸中自己的脑袋。就算砸中自己的身体,也至少是内伤。惨的,那就不用说了。

双方第一场的远程武器较量,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292 该来了

城墙上开始对抗的时候,其实在不远处贺六浑等一大堆人正在观看整个的过程。

崔蒿说道:“有这样的压力之下,我估计应该城内要出人来了。”

司马子如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缓过气来了,而且心态也调整的非常好,笑着说道:“以前我们在草原上打仗的时候,能够用的一些计策,就已经感觉很了不起了。现在跟着崔先生一起打仗,才现真正的战争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真的是让人云里雾里。”

斛盛光在一旁说道:“以前的时候我也就是看看三国志,才知道很多的典故和计策。很多的东西,如果不是通过真正接触战争,很难了解到整体的局面。就像现在所有城内的人估计都认为我们一定要攻城了,而且一定会很快的攻占城池。但是城内的人肯定完全想不到,我们现在的所有做法,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想动手。”

崔蒿说道点点头说道说道:“真正意义上的兵法大家,其实最终的一个目的就是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真正目的。就像面前的这座城一样,如果我们不是已经了解到情报,有了自己的对策。那么攻坚战就在所难免。当然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计策是不是最终会有效。”

原来,崔蒿花了很多时间去询问俘虏,问到了各种各样的情况。豫州城毕竟是个有文化传承和历史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河南是中华民族与华夏文明的源地,中国古代四大明中的指南针、造纸、*三大技术均明于河南。历史上先后有2o多个朝代建都或迁都河南,中国八大古都河南有四个,比如现在北魏洛阳。

自古就有“天下名人,中州过半”之说,汉代鸿隙陂、马仁陂等水利工程的兴建,大大改善了农业生产条件,使汝南郡成为全冈最富庶的地区之一。两汉时期汝南郡人才辈出,在和中列有传记、留下姓名的汝南郡官吏、名士达1oo多人,因此有“汝半朝”、“汝南固多奇士”之称。

一个地方如果人口茂盛,物产丰富,很快这个地方就会形成一个正常的现象,那就是出现世家大族。

白早生军主的家族也算是其中的一个,但是这一个家族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有深厚底蕴,而是一个类似新的暴户,主要是依靠军功和一些游侠才有一定的声望。

真正这座城里面,具有百年底蕴的其实是蔡家和徐家。

许家深厚的底蕴主要是来源于东汉末年名士许劭、许靖兄弟。他们在家乡讲学,评论时政和天下人物。当时东汉取士多靠“举孝廉”,所以许劭、许靖的评论对当时取士有很大影响。因为每月初举行一次评论,所以“月旦人物”后来成为品评人物的一个成语。这个家族门风好,人才多,在当地百姓当中的口碑和声望是第一位。

而另外一个家族蔡家,据说蔡氏始祖就是周武王得天下后,把蔡地封其母弟度为蔡叔,后叔卒,周武王复封其子胡于蔡,名蔡仲,为“蔡国始祖”(。这个家族的底蕴深厚,而且财富惊人,应该说是第一豪族。

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诸多情况之后,所以大家才决定,攻城以攻心为上。一开始的时候就要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决心。在这个时候就是开始要秀自己的肌肉,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能力。接下来的时候就开始要看城内是不是要有相应的变化。

正是因为这样,崔蒿才开始说出了那句话,也该来人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在一个晚上没有任何的声音,那也就没有任何的人出来和自己这一方做接触。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更加猛烈的攻击出现。p无数抛石机开始远程的射杀,几乎完整的覆盖了三面城墙。

接下去,更汹涌澎湃的一面出现了。

三面环水处都出现了大量的民工,开始捆扎竹筏木筏,开始准备各种各样的打桩工具。还有更多的士兵开始从各处搜罗来各式各样的小船,准备修建浮桥。也就是说要让城里的人开始知道我们攻城并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是多方向,全方位的打击。

薛延凯继续唱主角,原因很简单。并不是卢景裕,卓力帆的地位和资历问题。而是这两个人是典型的科学家气质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希望研制出更多更好更优的产品出来,而完全不是那种管理人才,他们对任何一个下属都是笑眯眯的,而且也没有那种魄力去管理。薛延凯个子比较小,但是权力欲望很足,而且也能够唬得住人,所以很自然的就成为了工兵营的营长。

我国建造浮桥的历史十分悠久,中记叙了周文王为娶妻而在渭水上架起一座浮桥,离今天有3ooo来年。据后人考证,只有天子才能使用,用毕就要立即撤除,战国时期,“礼崩乐坏”,这种规矩也就废除了。前541年,秦景公的母弟因自己所储存的财物过多,恐怕被景公杀害,在今山西临晋附近的黄河上架起浮桥,带了“车重千乘”的财富逃往晋国,这可算是第一座黄河大桥。

所以这次的时候,薛延凯做的肯定还是浮桥。那些从各处搜罗来的小船,就是作为基础。而那些士兵准备的木筏和木板,就是准备搭建在上面,形成一座平台。

汝河并不宽,只要有2o条船,就可以把它给它建成一个稳稳当当的浮桥。

如果说远程攻击可以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能够表达自己必胜的信念。那么接下去搭建浮桥就意味着短兵相接即将开始,那也就是最恐怖的攻城战即将打响。

一列列的民工开始把船只拖过来,然后从岸上开始打桩压镇,然后开始用绳索捆绑好第一艘船只把木板铺了上去。

看到这里的时候,城上的人更加的慌乱。由于远程攻击的床弩,已经在几天的对抗赛中被损耗殆尽。所以城上的士兵只能够用弓箭对下面射击。

由于搭建浮桥还只是刚刚开始,离开城墙还至少有1oo步。所以这个时候弓箭的威力不会太大,只有使用重弓的神射手才能够准确的命中目标。

所以城墙上的射击完全无法阻止浮桥以可见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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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规矩就是拿来破坏的

入夜渐微凉,无人能入眠。

大帐里面,灯火通明。人倒是不多,只有司马子如,崔蒿,贺六浑三个人。

崔蒿在大站里面走来走去,显得内心的确有些慌乱。

贺六浑非常理解崔蒿的心情,但是也的的确确被他这样走来走去,晃得坐在帅案后的自己头晕。司马子如完全不受干扰,因为他现在还站在沙盘边上,认认真真的仔细观瞧。

等待其实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因为你完完全全不知道结果会怎样?而且那种把自己的希望和命运交付给时间,交付给莫名的空间,那种感受,实在是太难熬了。

“崔先生,要不我们坐下来小酌几杯?”贺六浑无奈,只能够提出这样的一个建议。

“这就算了吧,军中不能喝酒,这是侯爷你自己定的规矩。”崔蒿好不容易停下了脚步,用过头来正色回答道。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嘛,而且现在你的心思不宁,不如喝一杯,然后才能够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思维。”贺六浑现在开始用后世的无赖思维来混淆视听,提出了自己新的见解。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崔蒿重复了一遍,觉得非常的有道理,然后回过头来问道:“侯爷,在下真的是佩服你,经常会有一些惊人之语。且这些惊人之语,虽然非常的简练,但是意味无穷,符合正反的两极道理。”

贺六浑心中暗笑,自己几千年的文化积累都在脑子里面,怎么还会没有一些惊人之语,只是太多的经验自己不敢说罢了。

司马子如虽然说背对着大家,但是突然间冒出了一句话:“我觉得也是,我们还是喝几杯吧。以前我们做小兵的时候,还不是经常去偷酒喝。”

所以说众人就必须是三个人才能构成众,司马子如在关键时刻的一句话,立马就让大帐里面气氛热烈了起来。

“好吧好吧,那就下不为例啊。”崔蒿这个时候也是典型的心浮气躁,很难坚持住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只能随大流了。

不一会儿阿木图就开始把酒,还有几碟小菜,一盘牛肉端了上来。

“看来侯爷经常自己开点小灶啊。”崔蒿看见如此丰盛的佳肴,不禁概叹道。的确,在这个年代能够吃饱饭就是一个莫大的享受。

未来简史这本书里面说的很有道理,中国古代几千年以来的历史,其实就围绕这三件事情再做一个就是怎么去战胜瘟疫,另外一个就是怎么克服饥饿,第三个就是怎么面对战争。而现在这个魏晋南北朝时代这三个问题都是非常重大的问题,都完全没有解决,而且愈演愈烈。

“我们都吃不上了,那么这个军队还有希望吗?”贺六浑大言不惭的说道。也的确如此,自古以来准备游遍,如果是一个将军都不能够吃饱了,那么这支队伍还有希望吗?

三个人坐下来推杯换盏,开始小酌起来。

“侯爷,难道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担心吗?”崔蒿还是放不下这些事情,所以喝了几杯酒之后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现在有什么需要担心的?”贺六浑反问道,接着把一块牛肉塞进嘴里,使劲的嚼,很香。

“哎呀,算了,我就是真的佩服侯爷,你的心真的很大。”崔蒿摇晃着脑袋感叹道。

“不就是担心豫州城会不会有南朝的人继续来支援?再要不就是我们实在攻打不下这座城市最终无功而返。”司马子如补充说道。

“是啊,这些问题我都想到非常的着急,毕竟我们已经一路征战过来,而且老天爷那么给力,居然把白袍军就这样给灭掉了。现在我们能够把绿洲城拿下来,这就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区域,这个地方的历史文化古迹和最终寓意你们都很清楚的。”崔蒿喝了点酒之后话多了很多,而且也把心里面的一些想法都说了出来。

“那你觉得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吗?”贺六浑也没有多想,随口问道。

崔蒿愣了一下,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们现在征战这么久,如果我们拿下了这块区域。而且晋王不是也让我们驻守在这个地方吗?”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是很有可能其他人助手在这里,对于我而言肯定不是。”

说到这个地方,就要谈到政治智慧的问题了。贺六浑心里非常的清楚,不管晋王有多大的胸怀,自己以后想独立领军作战的可能性是没有的。对于任何一个家国天下一体的人来说,自己的江山是自己打下来的,当然只有给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孙子才是最合适的。而自己这个人居然一些才华被晋王认可,而且认为自己是一个帅才,那么也就断绝了自己以后单独领军作战的可能性。

再换句话说,那就是自己越表现的惊艳绝伦,那么结局或许越惨。功高震主的人的下场,从来都没有好的,除非是你取而代之。

“那侯爷你现在的意思是不想要这座城市了?但是你也要考虑,如果是南朝继续派军队过来,那么我们可能腹背受敌,下场也不一定会很好。”崔蒿转换的非常快,现在立马明白了和刘鸿的一些意思,隐隐约约的知道最后的方向,但是又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担心后面的局面发展。

“那你可能没有听到那些商人说的话,现在好像兰草也是面不是太稳定,老皇帝差不多快死了。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心思来面对着自己内患都还没有解决呢。”贺六浑继续喝了一杯下去,缓缓的说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些事情,哎呀,那我肯定是多虑了。”崔蒿点点头,自饮了一杯。

“我也是在下午才知道这些事情,这些东西都还是司马子如找人问来的,这个消息的来源比较可靠,因为这都是南朝众所周知的事情。”贺六浑解释道。

司马子如补充说道:“其实我原本就是很奇怪,为什么白袍军没有后续军队的补充。所以就派了一部分人去了解这方面的情形,也正好在边界之处找到了一些商人,这些人的消息非常的灵敏,他们说了一个大概。”

“哈哈哈,白早生这个人也真的是倒霉,偏偏碰到这样的时机。”崔蒿突然间哈哈大笑。现在心情好了很多,拿起了一块牛肉,开始用劲的咬了起来。

“拿下这座城市是肯定没有问题,而且暂时驻扎在这里也没有问题。其实现在我在思考的问题是接下去应该怎么办,我们这些兄弟们应该怎么办?这支部队应该怎么办?”贺六浑缓缓说道。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者,考虑的一定不仅仅是目前的战事,而是要着眼未来,布局将来。如果这些问题自己没有考虑好,就算是再多的战争打赢了最终的结局也不一定乐观。

“侯爷真的是深谋远虑,在下佩服佩服。”崔蒿点点头赞同,的确这一段时间自己太着力于安排各种各样的攻城攻心战术,没有去顾及到整体的布局,还是落了下风。

“哪有这么多说法,我也是因为你们都在把事情做完了,那么我肯定可以偷出空来想以后的事情。”贺六浑笑道。

司马子如皱着眉头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回到北方去,还是回到六镇。”

贺六浑点点头赞同:“来来,不管怎么样,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三个人来共饮此杯。”

这时,阿木图挑起门帘走了进来说道:“启禀侯爷,豫州城有人求见。”

崔蒿的啊了一声站了起来,手上的酒杯居然掉到了地上,发出嗵的一声。

看来这个家伙还是非常的在意眼前的这个计策到底有没有实现。现在猛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那当然是太高兴了,所以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手抖了一下,结果杯子掉了下来。幸好这个时候的杯子都很少有瓷器的杯子都主要是青铜金属的,最多摔瘪了一点。

“崔先生,你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好?”贺六浑微微笑道。

崔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立马回答道:“那就到这个地方见吧。”

贺六浑赞许点头,所以说很多事情还是要讲究一个层次。自己想什么东西,崔蒿那就能够领会,而且配合的非常好,这就是一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表现。当然如果说得再大一点,那就是英雄相惜。

于是三个人根本毫不在意,继续的自斟自饮,聊得不亦乐乎。

过了好一会儿,阿木图把两个黑衣人领了进来。

黑衣人进来以后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局面,直接就愣在了当场。

因为三个人居然各据一案,觥筹交错,而且还有酒,还有一些吃光了肉的骨头。怎么可能是这么轻松愉快的一个局面,而不是戒备森严。

“来来阿木图将军,摆两张桌子,我们和客人一起饮酒。”贺六浑吩咐道。

一个高个子的黑衣人连忙摆摆手说道:“在下不胜酒力。”

贺六浑笑道:“是男人哪里有不喝酒的,来来坐下吧。”

294 月评枭雄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

“来来,你们是晚来的客人,按照我们的规矩先自罚三杯。”贺六浑继续开始劝解,根本没有开始谈任何的事情,就要求客人们先喝三杯酒。

古代的酒杯可不是我们喝白酒以前一口的那种小杯子,而是至少是半斤左右的大铁杯。就算是酒量非常大的人,就算是酒的度数不高,三杯下去也够呛。

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年纪差不多都在三十左右,也不算阅历非常差的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一进来大帐之后就被灌了三杯酒,而且又不敢不喝,只能够就这样直接喝下去了。

三杯酒下肚,有点面红耳赤,酒意上涌。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通名报信,还没有谈及任何的问题,脑子就有点发晕了。

这其实就是一种心理战术。对方现在完完全全的就被自己绕在了坑里面,而且完全无法自拔,占据了绝对的下风。

“现在该轮到我敬客人了。来来我先敬一杯,无论是有事的,只要能够坐在一块喝酒,那就是缘分我先干为敬。”还坐在主位上,而且身着戎装自然有一种威严,自己喝完这杯之后,那两个黑衣人自然也赶紧又补了一杯。

接下去崔蒿和司马子如也各敬了一杯。这下子算起来差不多就已经是六杯酒了。

“接下来好像应该是客人回敬我们吧。”贺六浑笑着扭过头来问,崔蒿当然点头称是。

两个黑衣人再次的相互看了一眼,赶紧站了起来,躬身施礼说道:“启禀侯爷,在下实在酒量有限。这次我们过来就是想跟侯爷商量。。。。”

贺六浑根本不容对方解释,还是坐在那里摆摆手说道:“两位贵客,既然是豫州州城的人,所谓天下名人,中州过半。那么肯定更加知道我们中原人应该有的礼节吧。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再大的事情也等到基本的礼节完成之后再说吧。”

黑衣人完全无可奈何,只好又坐了下来,继续喝掉三杯。

现在算起来差不多已经有九杯。就算是喝的时候,有很多酒水溅出来,就算是倒的酒杯都不会太满,但是就这个数量喝下去之后,人已经是有点恍惚了。

这些人毕竟是文人,虽然也喜欢对酒当歌借酒装疯之类的事情,但是真正的酒量肯定比不过贺六浑这些武人,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上面。

到了这个时候贺六浑才开始问道:“在下冒昧,请问二位客人姓字名谁?来此何意?”

那个高个子的舌头已经有一点点大卷,拱手站起来说道:“在下许之义,父亲乃豫州别驾从事。”

贺六浑哦了一声,相当于sn或者幕僚长。因其地位较高,刺史出巡辖境时,别乘驿车随行,故名。

矮个子站起来说道:“在下蔡运辰,父亲乃簿曹从事。”贺六浑点点头明白了,刺史和司隶校尉的高级佐官之一,主钱粮簿书。

那也就是说这个城里一个sn一个财政局长的儿子都来了现场,那自然就不用多说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一个姓许,一个姓蔡,完完全全可以代表城内的真正的世家大族。这么夜黑风高的时候,两个人居然能够从城墙上爬出来,应该是是真心实意的想投降了,当然他们肯定还有一些自己的目的和想法,那就要看接下去怎么谈了。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幸会幸会。”

还不等这两个人继续的谈及主题,突然间他又开始问道:“许公子,那不知道你和汉朝的许劭是不是有一些关联?”

提到了这个名字,许之义赶紧的站了起来,拱手施礼说道:“许劭那是我家宗祖。”

贺六浑马上笑道:“哎呀,真的是,失敬失敬。许劭先生那是大有名望之人。特别是月旦评,那可是当时的一大风尚。”

月旦评,东汉末年由汝南郡人许劭兄弟主持对当代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的一项活动,常在每月初一发表,故称“月旦评”。当时,宫庭混乱,奸邪当道,政治,祸乱四起。为治理国风,抑恶扬善,二许凭其才识谋略,在清河岛上开办了一个讲坛,每月初一命题清议,评论乡党,褒贬时政,不虚美,不隐恶,不中伤,能辩人之好坏,能分忠奸善恶,或在朝或在野,都在品评之列。评后验证,众皆信服。凡得好评之人,无不名声大振。一时引得四方名士慕名而来,竞领二许一字之评以为荣。后来,“月旦人物”便成为品评人物的一个成语。

就有点像现代的刷声望,专家点评。再有本事的人也需要有人捧,有人抬。那些著名的歌手,哪一个人不想自己的歌曲能够荣登什么巅峰榜,什么金曲榜就是一样的道理。

“那么许大公子,我想再问一下,这个曹操是不是真的得过你家宗主的点评?”贺六浑觉得非常的奇怪,因为自己的确非常欣赏曹操这个人。当然自己心里还有一些恶趣味,就是想证实一下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儿。

据说曹操没有得志显名的时侯,曾经置办厚礼很谦逊地求许劭为他谈相。许劭看不起他,不肯说,曹操找了个空子威胁许劭,许劭不得已,就说:“你是清平之世的能臣,乱世中的英雄异同杂语作“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曹操极为高兴地走了。

许之义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袁绍“公族豪侠,播名海内”,平日间盛气凌人,飞扬跋扈,连董卓、何进等权贵大臣都不放在眼里。然独惧我家宗主之评,史载“袁绍去濮阳令归,车徒甚盛。将入郡界,乃谢遣宾客,曰:吾舆服岂可使许子将见,遂以单车归家。”出行前呼后拥,很讲排场的袁绍唯恐奢靡的场景为许劭所不齿,只得装模作样,轻车简从地回到家乡,以便给我家宗主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真的是令人向往啊。不知道现在许家是否还有如此人物,可以来点评现今的英雄豪杰。”贺六浑慨叹道。

自己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现在的这种奇特的身世和际遇也让自己现在有点摸不着头脑。尽管说自己,经常会出现一些莫名奇妙的天象和异相,而且像淡然大师等人物,都如此的看好自己。但是那些东西呢,都有点是天神意决的感受。如果也有一个人物类似于许劭,能够根据自己的行为和做法给自己一个点评,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矮个子蔡运辰这个时候看了许之义一眼。贺六浑马上就意识到肯定有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看来这门学问有点象是风水学,家传绝学,世世代代的延伸下来的。

许之义犹豫了一下,但是估计酒意上涌,然后自己的约束也就没有像原来那么多,起来拱手说道:“如果侯爷有兴趣的话,进城之后,这下可以带您去见一下我家的祖父。他老人家阅人无数,如果身体还好,心情不错,他也会替人点评。”

“哦,不知道方便告知老人家大名,一定要去拜访拜访。”贺六浑现在完完全全是一个追星族的样子,而且根本就没有想要谈论任何主题。

“家祖父姓许,名天正。”许之义说道。

“好名字。真是令人神往,恨不得一下子就进到城里去。”贺六浑叹息道。

“这位蔡公子,不知道你家是不是与周朝蔡国有关?”贺六浑还是没有提,正式转过头来又继续问那个矮个子。这真的是成了一场酒会开始,谈古论今,点评人物,就是不谈正事。

矮个子蔡运辰自然也站了起来说道:“侯爷真的是见多识广,我家宗主乃蔡叔度之子,西周时期诸侯国蔡国第二任国君蔡仲。”

“真的是失敬失敬,真的是远古皇室后裔。我听说过祗德堂。”贺六浑继续开始恭维。堂号的由来可追溯到蔡叔度之子,蔡氏二世蔡仲侯,名胡,不计前怨,率德驯善,克庸祗德,周公举为鲁卿士,出治鲁国有方。因此,周成王复封于蔡,以奉祀其父。周成王在其钦命“蔡仲之命”中,表彰蔡仲“克庸祗德”成为“祗德”一词之出处。以后蔡姓族人即以“祗德”为堂号。

崔蒿瞪大了眼睛看着贺六浑,还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从最开始的时候结识他,一直就认为他是一个武夫,然后到后来总是会出一些惊人之语,再到现在居然连蔡姓的发展他都能够了解,看来他真的是做了很多的功课。

蔡运辰非常的激动,毕竟这也是一种荣耀,中国人不就在乎这些事情吗?如果自己的宗主是一个名门望族,得到所有人的景仰,那么自己出身于名门,自然就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事情。

就这样拉拉扯扯说了一大通话,至少花去了一两个时辰,然后又开始继续喝酒。到了后来黑衣人许之义实在是忍受不住了,站起来说道:“启禀侯爷,在下从城里远道而来,就是想和侯爷商量如何献城之事。”

贺六浑哦了一声,说道:“献城就献吧!我不管这些事情要谈,你就和他谈吧。”然后用手一指司马子如。

接着站了起来,告辞一声,就这样走了。

流下了两个呆若木鸡的黑衣人,头脑心灵稀碎一地。9

295 都留下来

贺六浑真的去睡觉了,留下两个黑衣人既莫名其妙又有点失落的,再加上带点醉意开始和司马子如,崔蒿谈判了。

只要真正了解中国历史和人情世故人就知道,真正的谈判,从来都不是桌子上面来做的。基本上都是在桌面以下,早已把各种的事情说定,然后桌面上只是负责来签个字而已。

更重要的事情是,真正的主谋从来不上桌。贺六浑就是如此,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一下,这一次献城的人是不是真心实意。能够判断清楚这个主要目的之后,接下去的直接问题就不是自己考虑的,而是由司马子如决定了。

一出门就现花弧就站在门外不远,尽管夜色昏暗,但是她在的地方恰好是一支火把照耀的区域。于是贺六浑就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个地方还没有去睡觉?”

花弧回答:“何止是我,其他很多兄弟都在呢。”话音未落,从身后阴影地方出来了一批的兄弟。

贺六浑吓了一跳,身边如影随形的贺若敦更是腾讯的一下跳到了前面。等到看清楚了是哪些人之后,骂了一声:“不作不死。”

原来薛延凯,斛盛光等等等等都在外面等候呢。

“你们怎么回事?都不去睡觉吗?”贺六浑大为惊讶,这么一大伙子人躲在这个地方,那毫无疑问肯定是为了里面两个从城里偷出来谈判的人。

看来大家这些天憋的也够呛,你听说了,有些小道消息之后都忍不住也睡不着,所以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赶紧回去睡觉,现在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也不可能是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要是再不回去,那么下一次攻城的时候就让他的部队跑在第一个。”贺六浑真的是恼羞成怒,放了狠话。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一哄而散。为什么大家都会躲到这里来听,就是不希望去参加攻城。再英勇的将领在面对攻城的时候,都会会主动认输。攻城战就是一个消耗战,而且面对这坚城利器,你怎么样爬上去?处在如此一个弱势地位,特别是自己的部队,会损耗相当之大。

只要是带兵的将领,哪一个人不会珍惜自己的士兵?所以听到这样厉害的威胁,所有人都跑光了。

花弧当然没有走。

贺若敦聪明的离得远远的,反正不会碍眼成为灯泡,自然不会让两个人看得见。

“他们是真的来投降的吗?”花弧问道。

贺六浑点点头。对于其他人来说自己可以严厉一点,但是对于这个人来说,自己的确是没有办法严厉起来。

“那就好!这场战争终于要结束了。”花弧长出了一口气。

“你不喜欢打仗?”贺六浑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因为他现真正要打起仗来的时候,花弧总是喜欢冲在第一个,而且下手也非常的狠。可是这样的人居然会说出这句话来,自己当然觉得有点讶异。

“正常人谁喜欢打仗呢?你是一个嗜血狂魔吗?”花弧反问道。

贺六浑被噎得难受,只好狂点头,然后觉不对,只好又狂摇头。

花弧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又开始沉默了下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贺六浑问道。的确,现在的氛围有点奇怪。花弧本来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要有什么话说,肯定他会直接说。像他对感情的事情一样,他自己下了决定以后,其他人是不可能动摇。

但是今天很明显的,她有些话就是不想说,有点支支吾吾的意思在里面,这个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你对这一块区域熟悉吗?”花弧问道。

贺六浑摇摇头。自己从小就是一个江南的小孩,工作也是在江南。中原区域特别是西北区都是非常的不熟悉,所以很多地方自己都出糗。自从几次来到洛阳之后,也开始对一定的风土人情有所了解,但是真正意义上来到河南之后,这次大战就现这一块区域太多的历史典故和传说,都是自己以前忽略或者是完全不知道的。

“那你就肯定不知道这个地方,离开我家只有5oo里。”花弧继续说道。

贺六浑只有摇头。

“所以我想。。。。”花弧停了下来。闪烁的火把光照耀着他的脸上,眼神有点迷离不定。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知道我的。”贺六浑鼓励道。的的确确对这一个女人自己没有任何的话说。作战勇敢,对兄弟们够意思,且忠心耿耿,从来没有一点点让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就连他的货,兄弟们都会觉得愿意接受,宁愿挨骂。其实受虐也是一种心理补偿,有的时候也很爽。

“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驻守?”花弧终于说出了非常艰难的一句话。

其实花弧想的非常多,也非常的简单。一方面他真的是不想离开这些兄弟们,当然更不想离开的,就是自己心里一直仰慕的贺六浑。但是自己心里面又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的渴望留在这里,这个地方离开自己家里也非常的近。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已经垂垂老矣,而自己这些年基本上没有任何的陪伴,所以心里也会非常的愧疚。

贺六浑一直在考虑,就没有回答。

花弧继续说道:“如果非常为难的话,我就想解甲归田了。现在父亲也老了,我还是想到身边去照顾一下。尽点自己的责任。”

贺六浑这个时候抬起头来说道:“这件事情啊,实在是太容易了。原本晋王就命令我夺下了豫州城之后就地驻守。那我们这些人不到这里的话,能到哪里去呢?”

花弧大喜过望。“那你也不会走了?”这句话脱口而出。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脸就觉得有点烧,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贺六浑笑眯眯的说道:“现在我就想走也得要有命令啊。”

花弧这下是真的开心了:“太好了,等真的夺下这座城池之后,我就带你到各处去走一走。”现在花弧自己真的是有点心花怒放,恨不得立马大声的唱几句。

贺六浑自然也非常高兴,用劲的点了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

花弧非常开心的走了。

贺若敦这个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缓缓的走到了贺六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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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夺城

对于所有的人来说,原本觉得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够做好的事情,现在居然可以轻易的完成,所以每一个人都非常的开心。手机端m这些常年跟随着贺六浑的兄弟们,都见识过攻城战的惨烈。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更加积极的支持贺六浑的决定,表面的佯攻越来越猛烈。特别是正北门,已经都被抛石机砸得伤痕累累。在这座城门下贺六浑的部队至少已经损失了五六百人。

第二天晚城内的人继续派人出来联络,这一次出来的人更多。除了次两个家族的子弟之外,还来了几位军官。特别是城内的两大家族,还特意的把自己的子弟送到城外来做质子,以表示自己的忠心。换句话说是这两大家族的几个子弟留在了军,不用回城了。

按照双方商定的步骤,一座城市拿下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已经约定好大军从东西两门进入之后,迅速的占领整个泉城,然后把白早生亲自率领的部队都围堵在北门。甚至这些家族还主动请缨做最后的攻击。

“他们之间有这么大的深仇怨恨吗?”司马子如在这些军官走了以后发问。

司马子如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对方来的军官居然提出来的条件,是要彻底的消灭掉白早生已经白家。按照他们提出来的建议,是从东西两个城门进城之后,要开始完全的把白家的士兵包围在正北门。而且除恶务尽,必须要把白家的势力一打尽,绝对不能够出现让白家军逃亡的现象。所以提出来,在北门这块区域也不能够放松,不能够像以往一样包围战围三厥一的方式。

现在城里的布局大致是,白家负责最重要的正北门。基本白家的精锐部队都在这里,主力军自然也在这里。而蔡家,许家等其他家族的士兵主要负责其他三个门。

“太正常不过了。”回话的自然是崔蒿。其实他自己的家族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也是一个传统的世家大族。所以各种各样的见闻和情况,他都耳濡目染,了解的清清楚楚。

每一个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够存活几百年,甚至千年而不倒,一定是有他内在顽强的根基和固定的一些做法。这些世家大族供奉的朝廷倒了,他们还能继续供奉新的王朝,延续下去,如王谢两家,在东晋世代高官,到了南朝也是名门望族,皇帝都让他三分。出现了“王与马共天下”的特现象。甚至在梁武帝时期,北方叛将侯景投奔梁武帝,想求王谢两家的人为妻,结果梁武帝说这两家不是你能高攀的。当然,侯景后来作乱把王谢两家杀了精光。还有一个案例,是北方崔姓卢姓这样的大姓,到了唐朝初年编的时候,一开始还把崔姓这些列为第一等,皇家李姓反而在其之后,可见其影响力。

“白家完全不被这些世家大族看得起,反而是另类。所以坐视甚至加速白家的灭亡是这些大家族非常乐意看见的事情。”崔蒿叹气道。“当然利益冲突是关键,肯定是白家崛起动了这些大家族的利益了。”

贺六浑点点头赞同。这个世道还是讲究一些仁义道德,礼义廉耻的。做什么事情都要旗帜,有了正义的旗帜,当然什么都能干,而且干的更狠更丑陋。

“其实我们这些人都不够狠。真正意义的对抗,完全是不能够有任何仁慈的。这些世家大族对待落水狗,那是一定要把他打死,而不是把他打服。所以白家的没落是肯定的。”贺六浑摇摇头也是无语。

“我怎么感觉到了原地区之后,开始和这些世家大族做沟通,心里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受。现在我反而喜欢原来的大草原。“司马子如虽然说非常满意,这座城市可以唾手可得,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草原没有这些大家族吗?那些酋长,那些部落首领不也是一样的吗?”崔蒿反问道。

“草原有草原的规矩,最重要的规矩是你的力量,而且是明刀明枪的。但是这个地方我发现完全不是这样!像现在白家的人,肯定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被这些人给出卖,而且卖得这么彻底,卖的会被灭族。”司马子如说的也是实话,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行为方式。

“其实这些大家族也是逼不得已,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去保全自己家族的利益。要知道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每一个人都会成为其的棋子。没有人真正喜欢这样,但是也有很多的人这样被牺牲。我倒觉得每个地方都是如此,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只要有利益所在。”崔蒿其实心里也会有点不舒服,因为自己的家族也是如此。

贺六浑突然间想到了自己的结拜兄弟宇泰。他可以肯定的是,宇泰也肯定是宇家族的一个棋子,而且很多事情也是逼不得已要这样去做。但是现在居然不知道宇泰在什么地方,目前的状况到底怎么样?

“反正我不太喜欢这边,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回到北方去,我依然怀念那个草原,喜欢在草原奔腾。”司马子如到了最后说的这一番话,贺六浑也听明白了意思。

走到现在以及这个团队,应该说达到了一个波峰。接下去该怎么走,每个人的想法是怎么样,自己还真的是不知道,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命运,因为现在无法猜测,尔朱荣究竟会对自己怎么样的安排。

看来这座城市拿下来之后,还真的是要跟兄弟们好好的谈一下。

“接下来应该布置一下谁进城?”司马子如问道。虽然说对方已经表现出最大的诚意,而且我自己判断也能够认定对方不可能是假投降。但是毕竟这是战争,还是有巨大的风险性。一旦是假投降,那么很有可能会给那些带兵进城的人带来致命的威胁。所以如何去安排,还是要慎重考虑的。

崔蒿第一反应说道:“侯爷还是要坐镇北门。如果估计没有错的话,这个地方应该是最终的决战区,所以我也必须要留镇北门。”

贺六浑一听知道,其实这是又在变相的保护自己,而且理由还是光明正大。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高,实际面脱离第一线,真正意义作战也越来越少。

像花弧司马子如这些人,也开始不用冲到第一线。毕竟手下都开始有了各级各类的将官,他们也需要战功。而且还有自己也一向灌输一个观点,作为将军的时候不是说在第一线非常勇猛,而更重要的是有谋略有全局去把控。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那这样安排吧。东门由斛盛光将军牵头,他负责率领轻骑兵和步兵方阵。西门由花弧负责,侯莫陈配合,打头阵。进城之后,轻骑兵部队负责控制全城,所有的重步兵方阵,重骑兵部队开始集到北城,把北门团团包围。”

接下去开始擂鼓聚将,分配任务,众人都欢欣鼓舞,跃跃欲试。能够这么顺畅的把一座城市攻打下来,而且是这么重要的一座城市,没有人会不开心。现在大家想到的是如何尽快的完成任务,夺取战功。毕竟这有可能是最后的战争了,接下去按照预想来说,大规模的战争应该会没有了。

很快,第三天晚到了。

月黑风高,寂静无声。到了午夜时分,豫州城下能够听到的只有流水的声音以及城敲梆子的声音。

其实在夜幕当,大量的士兵战马开始移动,纷纷的聚拢在东西两个城门之外。当然毫无意外夺取城门的任务都在贺六浑的嫡系部队身,这些战功是不会给其他人的。

贺六浑顶盔贯甲,带领着亲卫部队,还有其他旁系部队数万人悄无声息的出营,慢慢的向北门靠拢。

队伍行进过程当,贺若敦很不屑的说道:“真的是一批杂牌军,这些人知道跟在后面捡漏够了。”原来是后面的这些旁系部队兵员混杂秩序混乱,走夜路本来是夜盲症,加秩序差,走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声音如马鸣声,队伍吼叫声,冲突哀嚎声不绝于耳。很多的士兵晚的时候居然自己的长矛砸到前面的部队的人身,乱七八糟。

而贺六浑率领的亲卫部队2000人,摸黑行进过程当没有一个意外外事件发生,也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所以贺若敦根本看不起身后的这数万兵马,从来都不拿正眼看这些人。

离开城墙,还有两里路的时候。城墙的人马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然后开始剧烈的梆子声敲起。城墙的人影晃动,而且灯笼火把开始亮了起来。

贺六浑继续的带领着部队前进,到了两箭之地,队伍开始停下来整顿。这个时候城墙面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影,而且灯火通明。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得见正方向城楼的人在指指点点,但是估计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自己军队没有任何灯光。从光亮的地方看暗处,基本白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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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听天由命

这时,城内已经开始混乱了。

贺六浑等人站在北门外的黑暗中,远远的就听到城内呐喊声,厮杀声开始出现。然后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变得喧嚣。任何人都能够听得见很多人的呼喊声,听不清内容,但是能够感受到充满了恐惧。哭喊声的尖利是谁都能感受到的。

肯定!这个时候斛盛光、花弧的大军已经进城了,正在夺取各处要道。原因很简单,如果部队没有进城,那么只能够出现攻城都声响。现在不可能出现那些哭喊声,而且都生在城内。所以由此看来,夺取豫州城的东门和西门已经是毋庸置疑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部署,现在应该是城内的世家大族联军和花弧、侯莫陈的部队正在逐步推进,把白早生的部队逼压在北门。原先估算没有错误的话,白早生的部队应该总数在四千人左右。其中有2ooo的骑兵部队,那属于是白家的精锐。

接下去在城外的人就能够听到嘈杂声,呐喊声,厮杀声越来越大,说明部队的交战,已经逐渐的靠近了北门。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事情生都在不到1ooo米远的直径范围之内。所以各种的声响逐步对扩大,那就说明离开北门越来越近。

再过了一会儿,剩下的人已经明显的可以看出城内的变化,因为北门城墙东面和西面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灯光。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厮杀声与呐喊声,那就已经是清晰入耳。可以明显的看到在灯火通明的城头上面东西两向,逐渐的有部队在往中间压。

司马子如说道:“大势已定。”

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说明已经都按照计划要求这些联军已经逐渐的开始把白早生的部队压缩到了北门。现在就看白早生自己如何抉择。

崔蒿说道:“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打开北门,从这里突围呢?子如你怎么看?”

司马子如说道:“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打开北门赌一把。因为现在上三面围攻,说明城内已经没有办法突围了。就算是我知道北门外面肯定有埋伏,但是这也是唯一的希望,肯定还是会放手一搏的。”

崔蒿说道:“也不尽然,很多人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其实越应该值得去冒险。反而看起来又是充满希望的地方,埋藏着陷阱。”

贺六浑笑道:“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说实话,白早生这个名字我听过了很多次。当时就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的怪异,早生晚生有什么区别?“

崔蒿也笑了起来说道:“别的暂且不多说,这个家族能够崛起说明是有点本事的。而且在这种特殊时期,当断就断,能够把一个刺史斩杀,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枭雄了。”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现在打起精神来吧,开始做好准备,因为对方肯定马上就要出城了。”贺六浑吩咐道。

“为什么你会这样说?”崔蒿问道。

“这就说明对方这个人,从来都不放弃任何一点希望,他会抓住任何一点机会。也就是说,他绝不可能在城头上等死,只能够是两方突围。而且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他肯定会有佯攻。哪个方向最热闹,哪个方向最不可能。”贺六浑分析道。

话音未落,北门就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看样子很快就要打开了。

司马子如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率领2ooo的亲卫,牢牢的堵住了去路。剩下来后面还列有十几个方阵,那些都是一路收服的厢军。这些兵马尽管说打仗不一定有用,但是拿来充当阵势,到后面的时候拿来打扫战场,整顿地方秩序还是非常有用的。

果然这个时候,城内的厮杀声越来越猛烈。看样子就是奋力一搏,垂死挣扎的节奏。但是北门已经悄悄的打开了,却没有任何的声响。

不一会儿沉闷的马蹄声响起,大批的骑兵部队开始蜂拥而出北门。看人数估计有千多人。看来白早生还是选择了从北门突围而出,的确是非常相信自己骑兵的实力。而且这里也还有一点点希望。因为北门出来之后就是大片的平原区,丘陵地带。只要能够突出重围,随便往什么山林地方一钻,追兵要想找到就比较难了。

“点火!”司马子如一声令下,数万部队几乎是同时开始点燃火把。有点像晚上夜景灯的味道,一下子把北城下照的灯火通明。前列是横排的两千马队,后面是十个方阵步兵,再左右两侧各有2个骑兵方阵。

特别是前列的轻骑兵方阵,盔甲鲜明,整齐有序,整个部队鸦雀无声,一看就是精锐之师。

白早生的轻骑兵猛然间看见这阵势,赶紧停住。队伍里面稀溜溜马鸣声四起!看样子非常慌乱。白早生的部队完全没有想到,贺六浑的重兵居然是在这里。前列是精锐,后面虽然步兵为主,但是人多,呈弧形团团围住。

自从做了侯爷之后,贺六浑的位置从来不最靠前的,一般都在中军,就是前呼后拥。而且选择的地方都相对高一点,能够看清楚全局。在小坡上的贺六浑看见不远处,骑兵队列的前面领头是一个顶盔掼甲的骑士,马匹倒是白色的,人看不清长相,只知道手里握住长矛。下意识的认为那个人就是白早生。

身边自然有人前去挑战和沟通。现在阿木图也逐渐成熟,第一个上前大喊:“下马投降,还有一条生路!”

接着前排的士兵齐声高呼:“投降投降!“

这时,对面这个骑士把掌中枪晃了晃,整个轻骑兵队伍居然毫不迟疑的分为两队,开始朝左右两边杀出,度很快。

贺六浑赞了一句:“枭雄!”

毋庸置疑,在开始准备突围之前,对方肯定已经想好了对策。不管现在有多少军队拦阻,他们现在分为两列,而且是从侧边突击。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能跑多少人跑多少人。而且对方胆量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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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嵖岈山

这时,天色逐渐亮了起来。

贺六浑与贺若敦带领的两百骑兵已经越过了步兵方阵,紧紧跟上了前面奔跑的白早生部队。

古代一般不夜战。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古代的人眼睛晚上都不能夜视,俗称为鸡蒙眼。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当时就是很少吃肉类和内脏类,缺乏维生素a。但是这些原因对于贺六浑的部队来说都不存在,因为他们主要是北方草原上的。肉类,这是经常吃的东西。

而且贺六浑已做了充分的准备,不仅准备了大量的灯笼火把,而且还要求每一位士兵胳膊上都绑了一根白色的布条。这是因为对战的双方原来都属于大卫的军队,盔甲服装都差不多,这样就非常容易出现问题,会变成自相残杀。但是现在有了一个自己人知道的标志之后,就不会蒙头转向。

但是战场毕竟是战场,真正一打起来之后,完完全全不是我们电视电影上看到的那样。特别是在冷兵器时代战场上,一旦冲击开始混乱之后,敌我队伍相互交错,就会变成一场混战。

所以在战场上最重要的能力其实就是要辨敌我双方,并且能够听从号令,保持队形。如果不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队伍就会混乱不堪。

今天晚上的夜战,基本上达到贺六浑预定的目标。白早生部队之所以绝大部分人已经被拦了下来,就是因为自己布置的妥当,而且部队的执行能力非常好。个顶个的,能够把敌军给拦截。贺六浑的部队都习惯性的以小队为单位集结,杀伤敌人的效果更佳。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离婚部队的胸卡基本上都是铁质的。在中国古代的时候,真正能够做到顶盔贯甲全部都是铁质的,其实非常之少。在我们所看到的古代的盔甲当中,基本上都是皮制的。因为在中国古代,铁制品本来就少,钢铁的产量更是少,不可能做得到成几万人的部队,装上这样的配置和这个国家的国库都已经要掏空了。

但是贺六浑的部队依仗着家族是冶铁业的领头者,再加上一些特制的技术,可以使得自己的亲卫换成铁甲。当然也只能是最重要的部位,那就是胸部。这个区域是作战时期最容易受到伤害的部分,完全变成了铁甲之后,而且是成块的铁甲。防护的效能增加了许多,已经完全不等同于原来的效果。

因此在团队当对抗或者单独对抗的过程当中,贺六浑部队占了绝对的优势。而且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贺六浑的亲卫部队本来就是千军万马当中挑选出来的,战斗素质和技巧都成熟得多。因此这1000多想突围的部队被拦截下来了八九百。

之所以对方还是能有部分人逃跑,那是因为大量的敌方人马自愿封堵尾追之兵。换一句话说就是比贺六浑这边部队更加拼命。

这就是所谓的兔子,急了也咬人。

至于后面拿来撑场面的这些部队,和刘鸿单词的要求就是保持好阵型,不要被冲乱,只要能够维持住自己大阵的局面就万事大吉了。贺六浑已经尝过白袍军的厉害,所以也很担心,如果对方部队比较聪明的话,一旦把这些大阵的兵马给冲乱了,反而带来了不必要的损失,而且还会出意想不到的结果。

于是乎对面这些逃亡的兵马就能够从缝隙当中突出重围,逃出生天了。

不对,应该说暂时逃了出来。后面紧随而来的就是贺六浑与贺若敦。

前面在狂奔的人马大概有100位。贺六浑所率领的人马有足足200位。

一个是已经征战了一个晚上,精疲力竭。另外一对是休整了一个晚上,养精蓄锐。正是因为如此和离婚才不急不躁,就这样紧紧的跟随着,而不是要去超越。目的很简单,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群在追逐精疲力竭的黄羊群一样,都是紧紧的跟随,然后突然间致命一击咬断黄羊的脖子。

双方就这样,你逃我追,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座山下。

天色已经开始大亮了,黄橙橙的太阳从山顶跃出。这是一个山区的早晨,天气非常好,天空晴朗。微风拂面虽然有一股凉意,但依旧是非常的令人精气神爽。这样的日出放在平日里是一种绝美的享受,但是现在没有人去欣赏这些风景。

估计对方也是已经跑累了,接着再下去,可能马力不支。所以对方突然间分出了一支三十人左右的队伍,又是留下来拦截。

一贺六浑不禁想到对方的人马,为什么会如此的冥顽不灵?而且这些人马的归属性又那么强,要知道留下来拦截就意味着送死。对方是怎么样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到这一点的,让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赴死。

留下来的拦截的几十人,呼喊着扑过来,与贺六浑的兵马战成一团。

满江红其实还是压制了一些速度,但是毕竟自己神骏不凡,总是比一般的马要快。贺六浑于是第一个开始面对着对方的死士!

一个青色马死士扑了过来,手上一柄大刀。一言不发的搂头盖顶就是一劈,贺六浑侧身躲过。然后反手一枪刺向对方的胸膛,结果对方完全不会躲闪,直接拿着刀横着砍了过来。

这就完全不是正常的打法,就是要拼命。贺六浑可能和他拼命,所以只能够拿着长矛一挡。蹚得一声,大刀被震了出去。两个人就战在了一起!

贺六浑打的有点郁闷,关键问题就是对方完全的不要命,胡搅蛮缠,死缠烂打。自己有很多的机会可以轻易的把对方斩落马下,但是一定要付出受伤的代价。

就这样乒乒乓乓的,到了十招之后,贺六浑还是一个空档,抽冷子把对方敲落马下。然后继续向前!

贺若敦也觉得有点郁闷,也是到了这个差不多的时候,才把对方击落马下。

前行一段路,又是数十人阻截,又是一场恶战。

这样的情形重复了三次,不停折腾。而且这些留下来的人真的都是拼命三郎,完完全全的不要命。所以也让贺六浑的部队损失了不少人,心中非常的窝火。

就这样一段时间,对方逃跑的人马已经钻进了那座山中,不见了踪影。

贺若敦问道:“我们现在追还是不追?”

对于贺若敦而言,无所谓战功是否大的问题,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希望跟随着师兄继续向前。所以他的法则就是以师兄的愿望为准则,该干嘛就干嘛。

之所以会这样问医生,就是因为他会以贺六浑的安全为第一要务,这样在紧追下去,到底会不会出危险,这也有好难说。

“追吧。我想对方不可能事先有埋伏,因为今天的安排都是出其不意的。而且我一直在想这个人物如果我们不处理掉,很有可能给我们驻守豫州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贺六浑回答道。

这个说法是非常贴切的。白早生这个人物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他的部队悍不畏死,而且不屈不挠。一个人的部队,其实就是一个将军的品性所体现。说明这个人物也是这样的个性,那么就非常难搞了。

如果这个白早生不处理掉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找到机会东山再起。如果他继续冲出去,投靠了南朝,那么下一步他肯定是先锋部队。所以只要有可能一定要结果了,这个家伙以免后患。

原本对于贺六浑而言,是没有想这些事情。应该说那两个世家大族的意愿更强烈一些,但是现在通过这一路上的追杀。贺六浑也逐渐开始意识到这个人物的危险性,所以只要有可能还是就这样结果了吧。

留下来的这30名死士,很快的也被击落马下,没有一个活口。因为让贺六浑的亲卫,居然损伤了八个人,所以其他人愤恨不过,绝不留活口。

带着人马继续地冲进了这座莫名的山中。一路走来风光无限,这座山非常的特别,居然都是花岗岩山,而且大量的山石裸露在外面,特别是主峰的那座山。山势嵯峨,怪石林立。山峰不仅绝崖突兀、奇峰巍立,峰峦之间还犬牙交错、峥嵘嵯峨,群峰竞艳,蔚为奇观。而嵖岈山的山洞洞壑幽邃、千变万化。

“这个山叫什么名字啊?怎么看起来如此的秀美?而且地势也很复杂,还有这么多的山洞,真的是麻烦。”贺六浑问道。

贺若敦当然也不知道,所以扭过头来问身边的亲卫,一连问了好些人才明白这个地方居然叫做嵖岈山。

嵖岈山,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会那么的熟悉。哎呀,想起来了,这个地方原来就是西游记的发源地。西游记可是贺六浑前世最喜欢的作品之一,所以对于吴承恩在哪个地方写出西游记,还是做了一番研究的。

这是花岗岩造型奇特的地貌区,由蜜蜡山、南山、北山、六蜂山、花果山和天磨山等彼此相连的山峰组成。蜜蜡山主峰绝崖耸峙,高三百米无一缝隙,顶峰细泉缓流,似蜜汁涂壁。那个飞来石,不就是电视里熟悉的画面吗?

299 必须死磕

任谁第一眼看就明白,嵖岈山主峰为石山,多石少土,草木甚罕。从欣赏风景的角度来说,沿路的山谷内偶有少量古柏、古松、老槐,山下有湖,山中有溪,小桥流水,潋澈生韵,给人以淡雅独特之美感。

但是如果从战争的角度来说,山虽然不高,但是石头为主,所以很多地方比较崎岖难行,而且各种各样古怪的石头造型和阵势也让人有点望而生畏。

贺六浑想起来一句话,逢林莫入,遇山缓行。前面看不清状况就不要前进,不要急于做出判断、决断。现在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这时正走在一个狭窄的山谷,类似现在好多景点一线天。所以队伍拖得很长,正在缓慢的向上爬行。这时候起码已经不太现实了,所以马都留在了山下。

贺若敦现在倒是无所谓了,他笑着说:“师兄,不管他跑得有多快,我一定能找得到痕迹。”在大草原上自己也是和一帮人学过,怎么来追踪敌人。而且后来和薛延凯这个山里的小鬼也探讨过一些山里生活的方式方法,所以在这一块自己是绝对的有信心。

“喏,你看。那边的马粪还是新鲜的,那就说明他跑过去不远。而且越来越多的马粪出现,说明这些马已经开始有点扛不住了,屎尿横流。”贺若敦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轻松的向前进。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然发生。

峡谷的顶端,一块巨石轰然间掉了下来,直接朝着众人砸了过来。而贺六浑正是最中间!也就是石头砸的位置。

贺若敦大叫一声:“躲开。”然后飞扑过来,直接就把贺六浑推了出去。

贺六浑重重的砸在山壁上,然后摔落下来,翻滚了几下,感觉到胸口发闷。但是这个时候他完全顾不及了,赶紧抬头去看,贺若敦到底怎么样了?

还好还好,贺若敦还是稳稳的站在地上,只是左边的盔甲臂盾已经完全被砸坏,左臂上面受了不小的伤势。

可是有一名亲卫就已经彻底完蛋了,因为就站在贺六浑的身后,直接头被砸中,连身子和头都已经掩盖在石头下面,只有两条腿露了出来。一摊血迹就在边上,体无完尸。

贺若敦现在是完全被激怒了,两个眼睛都在冒火。看样子如果抓到了对手,肯定要把它给吃掉。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所有人都知道顶上还有可能再掉下石头来,注意力全部放在头顶之上,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事情还是会出乎人的意料,这时候山坡的顶端出现了一块石头,顺着山道轰隆隆的开始往下滚。

看着这个样子下来,真的是完蛋了。因为这是一条狭窄的只能容得了两个人并行的山道。而这个石头就有一米多宽,这么圆形的石头往下滚,肯定是你把路上的所有障碍都会给它砸掉。

原来白早生在这些地方早就有所安排。他之所以拍这么多的死士阻截追来的队伍,就是想多占有一点时间,然后进行必要的布置,才能够真正消灭这些后来的队伍,逃出生天。

山石开始的时候滚动的不快,但是顺着山道往下运动,速度越快威势越大。所有的士兵都目瞪口呆,只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用自己手里的兵器向前挡。

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挡得住山石的滚动。最前面的四五个士兵,尽管说已经采取了最原始的做法,拿长矛插在石缝里,用肩膀扛住。但还是只能够稍微换石头的滚动,自己已经被砸得七窍,流血不n形。

说时迟那时快,贺若敦大吼一声,拿着狼牙棒往地上一插,肩膀一杠,山石就重重地砸到狼牙棒上!

居然这个石头就停住了。这都是多大的力气啊!

但是认真点看就可以发现,贺若敦的手在抖,嘴角有血迹。已经受了内伤,而且肯定不轻。

这时候贺六浑带着一帮人赶紧过来,用手中兵器架构起来,形成了一道栅栏。把贺若敦解救了出来!

还没有开始安慰,又听到了山顶传来了轰隆的声音。贺六浑大叫一声:”赶紧朝两边山上爬!”

于是剩下了100多个人开始拼命的想各种办法往山道的两边爬。包括那个嘴角,已经在血迹越来越多的贺若敦。

第二块石头又滚落下来,直接撞击在前面的石头上,一下子就把下面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兵器栅栏砸了粉碎。两块石头都沿着山道继续下冲!有几个还没有来得及爬上石壁的人,结果就被砸的体无完尸。现在还有一个人爬上了山壁,但是手一抖掉落下去的人也是一样的境地。

第三块石头又来了!从山顶又开始掉落了几块巨石,把一些露在外面的石壁上的人砸了下去。哀嚎声在山谷里面回荡,惨绝人寰。

就这样一条狭窄的山道,就这样几块石头,就已经让贺六浑的部队损失了十几个人。如果不是贺若敦用尽自己的洪荒之力,拼命的扛住了第一块石头,给大家争取了时间,损失的人就更不得了。

所有的人都趴在了山壁上,一动不敢动。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了动静。

贺若敦一声不吭的,沿着山壁向上攀登。山不太高,所以很快就爬到了顶上。过了一会儿,朝着下面喊道:“那些家伙已经跑了,赶紧向上爬,我们追过去。”

听到了这些话以后,众人开始纷纷的爬下来,然后顺着山道继续的向上奋力冲刺,很快就来到了山顶。

顺着山势看过去,贺若敦已经在拼命的前冲。往前面的山路上面,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有十多个人正在狂奔。

贺六浑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再放弃,而且目前的形势对自己也非常有利。对方看样子剩下的人也不多了,而自己这边还有100多人。

环顾下四周的山,看不出来还有什么更多的埋伏在里面。特别是贺若敦已经开始拼命的向前跑了,自己也绝对不可能放下这个兄弟。所以没有多想,带着人继续向前狂奔,一定要追上这些家伙,把这些家伙碎尸万段。

在山路上的奔跑,那简直就是要人老命的事情。古代有一句话叫做望山跑死马,明明已经看到了山,看着觉得离得很近,但实际上,真正要走到近前,还要走上很长的路,花上很长的时间,很可能会把马给累死。

山很高大,一眼望去就能看见全貌,从视觉上会觉得近在眼前,心理上就会产生离自己不远的感觉。如果从直线距离来算,也许真的不算太远。实际上,住在大山里,或者去过山里的朋友都知道,山路崎岖曲折,不像城市道路那样笔直的一通到底,山路都是依着山势弯弯曲曲盘旋前进,这肯定就比直线距离要远上好几倍了。

所以等到半个时辰之后,腿软手抖的众人才听见了前面传来兵器打斗的声音。赶紧加快脚步向前跑,终于看见了一个小的山谷。

这个山谷两边都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百年以上柏树,周身均有无数小孔,为“千孔柏。

而这个山非常的奇怪,有点像青蛙。岩石受三组纵向节理和一组水平节理,使主体岩石分离开来,形成一个上小下大的不规则三角体,在漫长的风化过程中,与主峰的裂隙渐渐变宽,上部包体形成青蛙眼睛,中部底部风化成nn的蛙身,下侧部形似蛙腿,整体似一只蹲在山顶仰望天空的“青蛙望天石景观“!

就在这个青蛙的底部,贺若敦与一个人正战成一团。地上躺下了,十多个人,不是缺胳膊断腿在哀嚎,就是已经悄无声息,一动不动。还有两个人靠在石壁上,喘着粗气。

贺六浑属于跑得最快的人,后面的一部分士兵还在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从第一眼看就知道,贺若敦这一次疯狂了。追上来之后,就是要全部干掉这些人。所以才痛下杀手,在地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贺六浑立马要加入战斗,完全不等身后的士兵,有没有赶上。

哪里知道贺若敦大吼一声说道:“师兄,你别动,我要亲手杀了他!”

贺六浑一愣,就听见那个正在对战的人惨笑道:“你这个疯子,我要剁碎了你喂狗。”

这时,贺六浑才开始认认真真看这个家伙。第一印象就是觉得这个人哪里见过。仔细想想,才想起来,原来在洛阳自己见识过一场变乱,张仲禹。就是那个被千羽卫烧了家庭,逼死父亲的张家后人!

怎么是他?他难道就是那个白早生?这个世界也太奇葩了吧,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举家就搬到了豫州来了吗?

当然,贺六浑更关心他们俩的比拼,谁最占优势。仔细看了之后就发现,贺若敦完全没有问题,虽然说力气上差了一些,但是招数上明显的占优。估计也就是几招的问题了。

果然三招之后,贺若敦磕飞了对方的长矛,一刀削去对方的头盔,然后把刀压在对方的脖子上!

这时,贺六浑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张仲禹。别的不说,那双桀骜不驯的长脖子就是典型证明。

即将谢幕,谢谢各位看官9

300 青齐豪族

这时,那两个躺在地上装死的人突然间满血复活,一下子就爬起来。继续向上跑去,而且目标就是右边的一个山洞。

这下不用贺若敦说话,贺六浑一个箭步就跟了过去。然后贺若敦也冲了过了过来,一起拦住了两个人。

贺六浑仔细看看这两个人,个子都是一米七五左右,一个壮实,一个瘦弱。

那两个家伙纯粹空手,武器已经被贺若敦击落,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两个人身上都有血迹,一个是右手已经垮塌,看起来是断了。另外一个是左腿一瘸一拐,可以看得见大片血污。

两个家伙看见贺若敦就像看见鬼一样,立马蜷缩到了路边。贺若敦一点都不客气,一脚一个,踢回到山谷。

其他人这时已经赶到,气喘吁吁的开始捆绑三个活物。其他人都已经死了,包括贺六浑刚刚来还鬼哭狼嚎的,都是失血过多死亡。看来贺若敦真的是够狠,一个都没有放过。

真正等到所有事情都搞定,贺若敦身形一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贺六浑这个时候根本顾不及去问询这些俘获人员的情况,赶紧的走到他的身边,细细的问道:“怎么样?”

贺若敦苦笑道:“没事,回去敷点师傅的药就可以了。”

“你前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点内伤,后面何必还要这么拼命,我们这些人一起跟过来他也是跑不了的。”贺六浑的确是有些埋怨,因为这样的耗身体太划不来了。

“师兄,如果我们现在没有堵住,他们一旦装进了那个山洞,我们就麻烦了。”贺若敦一指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我听说这里最大的洞口就是一个叫盘丝洞的地方,里面错综复杂十几条通道。但这些家伙躲了进去,我们追都追不着了。死去的罗文这些人就白死了。”贺若敦回答道。

罗文是贺六浑的亲卫,一向和贺若敦交好。可惜刚刚被石头压死了。

贺六浑明白,贺若敦属于那种面冷心热的人,而且特别的重感情,重情义。他之所以这么拼命,宁愿大耗元气伤身体,他都要拼了命的追上这些人,把这些人给砍死。就是因为他自己身边的这些亲卫,感情实在是太好了。真正的看着这些兄弟倒下,当然性情暴烈一下子就爆发了。

贺六浑只好安慰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已经捆绑得像粽子一样的污浊不堪的张仲禹,开口道:“不知道是应该叫你张兄还是白兄。”

张仲禹的确是心高气傲的人,而且颇有才华。当年张家的灭门之祸,就是因为他觉得要为大魏朝伸张正义出谋划策,提出了那种削减千羽卫等经费的主张。结果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惨死,然后整个家都被烧了。最后的结局更是惨不忍睹,朝廷根本不会站出来为他们出头,这样一个小小的官员就被牺牲了。

张仲禹摇摇头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么会换自己的名字,你要找的那个白家人是他们两个。”

那两个也是一样被捆成肉粽的人,其中一个瘦弱的频频点头说道:“这位将军,我就是白早存,他是白早生。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一定会报答你。”

白早生,就是那个比较壮实的人,还比较狠,说道:“弟弟,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去求别人干什么,反正都是死,何必呢?”

贺六浑现在才把这些人的关系都给理顺了。

“你也不用再去找他们两兄弟算账,这些事情都是我出谋划策,要杀就杀我吧。”张仲禹满腔的愤恨,但是非常的镇静。

“我也是说了,我们在豫州城有一支这么强大的武装力量出来。原来都是张兄你训练出来的,真的是不容易。”贺六浑点点头说道。

“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被你给擒获,成了阶下囚。你这个手下实在是厉害,输在他的手里我认了。居然能够一个人打我们十个人。”张仲禹说的人自然是贺若敦。

“张兄说的是,我这个师弟勇冠三军。说实话,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贺六浑笑道。“但是张兄你的谋略的确非常的厉害,差一点就被你们给跑了。现在我想问的就是,你们究竟想去哪里呀?”

白早存,瘦弱的人,显然是更加的胆怯,而且求生意识更强,说道:“这位将军我们逃出来,其实也就是想有个深入,实在不行我们就落草为寇,或者我们就去到南方。如果将军放过我们一马的时候,我们可以给将军一些财富,就换我们的性命如何?”

“哈哈哈,原来你们白家的钱,居然还有这么多,不在城里吗?”贺六浑笑道。

“我们在城外还有好些庄园,将军,你是答应了吗?”白早存惊喜的说道。

贺六浑的思维受到了一些限制,他还是用原来在草原的那种观念来看待平原一座城市。认为人们把所有的财富都藏在城里,城外都是荒原地带,只有牛羊。

毕竟豫州这一带都是平原,这些地方都是以农耕为主,到处都是村庄和田地。所以这一块去就是古代经常所说的粮仓,种植区域广,物产富饶,这是历代都是人类的主要聚集区。

“先说说你们的条件吧,看看值不值得。”贺六浑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反而开始套话。

白早生原本是放狠话的人,而且桀骜不驯,但是现在听到了有可以缓和的机会,也不吭声。

张仲禹惨笑道:“两位你们不要犯傻了。我们现在犯的欺君之罪,谋逆之事。怎么可能赦免?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就是贺六浑,就是这个军队的主帅,就是那个侯爷。”

一说到这里,张仲禹但是压抑不住的一种冲动。这一个所谓的侯爷,原本在洛阳城里,那就是一个泥瓦土狗一样的人物。当时和自己比赛赛马的时候还就是一个幢主,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的人物。

现在居然能够成为了二品的侯爷,而且还率领大军进驻豫州。这都是鬼混的朝廷搞出来的事情,这个朝廷对自己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自己的父亲和大哥那么忠心耿耿的为了朝廷,居然落到了一个这样的下场。自己已经家破人亡,上无立锥之地,下无片瓦之城。想到这个就要抓狂,就想杀掉身边所有的人。

白早生也恨恨的骂自己的兄弟:“你真的是傻子,最后还要把那点家当给别人吗?给了也是死啊。”

贺六浑笑道:“那倒不一定哦,现在你们还不清楚整个的形势吗?现在皇帝即将要回到洛阳,整个天下会太平,说不定真的有特赦的那一天哦。而且现在你们也知道我是谁的人,我胆子大一点也不是不可能的。”

白早存心里哪里会不纠结,七上八下的。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的选择,他只能够赌一点点的希望,所以继续恳求道:“贺侯爷,您的名声如雷贯耳。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少年英雄,言出必行,所以你决定放了我是真的吗?”

“哦,我还有那么好的名声吗?那么你现在敢不敢赌一把,相信我呢?”贺六浑笑道。

白早生喝到:“你这个傻子,从小到大就是个傻子,不要说。”

白早存在万分纠结之后,颤颤巍巍的还是说道:“我相信你,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放我们俩兄弟一条生路。”

“说心里话,我也的确想知道你们这次叛乱的内幕。至于那些财富,我都看不上眼。因为我要在这个城里助手,所以我也不希望这座城市混乱不堪,而且还留有我都不知道的隐患。我够坦白了吧。”贺六浑说道。

然后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我这个人的确说话算话,但是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可能都放过你们,肯定有人要死。所以你们现在自己可以商量谁活下来谁去死。”

“侯爷,大恩大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家族所有的财富都给你,你放过我们两个兄弟吧。”白早存听到这里更觉得有点希望,所以苦苦的哀求。

张仲禹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先生,肯定不可能的。现在这个局面,白家不拿出一些人来顶罪,怎么可能过得了关。”

白早生的确也是一条汉子大声的说道:“侯爷,你也不要再耍我们二弟了。只要你能够答应放我弟弟一条,给我们白家留一个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既然你们这么爽快,我也就不再多嘴。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整个情况,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反叛。然后我就让你们这个弟弟可以活下去。你,白早生,定要交给朝廷认罪。至于张将军,你可能就要由晋王来决定生死了。”

接下来,就在花果山谷,贺六浑第一次开始明白了豫州城的奥秘。

如果没有这些讲述,自己是完全无法了解到一个处在这种特殊区域的大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这潭水真的非常深了,贺六浑也是第一次听到了边境豪族这个概念,第一次听说青齐豪族,豫州豪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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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内容参考

301 五年换了4个皇帝

北魏无力定江东,刘宋不能守河南。

这句话是后人评述的,当然也比较准确的表达了当时的状况。当时北魏的主要精力放在北方各个民族政权的压制和打击当中。而逃到南方去的家族组建的政权,经常生一系列的内耗,所以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来北伐。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古代历史上大多数南北分裂都以淮河为界,而不是以长江为界。这个界限当然不固定,只是相对的概念。每朝每代都会有一些变化,所以称之为各自的势力范围更好。

特别是到了北魏统一北方之后,南朝的政权也相对固定。虽然说南朝经历了宋齐梁陈的更替,但是世家大族基本上还是相对的稳定控制政权。宋魏对峙时期,南北力量基本处于均衡状态,双方均无力向前推进。于是乎在南北政权交接的区域,就出现了一批比较特殊的地方豪强群体。

处于这种均衡状态下的缓冲地带,包括了刘宋泰始以前的青、冀、徐、兖、豫、雍等州。所论述的豪族强宗则是自宋魏对峙开始,在这一缓冲地带展起来的地方家族,包括了清河崔氏、河东裴氏、河东柳氏等北方旧族。

因为五胡乱华,中原民众为躲避这场灾难性的战乱,以大族为核心,波浪般地涌向南方,从而拉开了流民南渡的序幕。南渡人口占北方总人口的1/8强,而在流民最多的南徐州,侨口已过全州人口的半数。其迁徙范围则遍及今江苏、山东、安徽、四川、湖北、陕西、河南、江西、湖南诸省,甚至远及福建。流民迁徙时间不同,经历各异,从而造成际遇有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大族为核心的流民集团都先后走上了东晋、宋、齐、梁四朝政治舞台。文化士族始终把持中央高位,次等士族即本文所论的边境豪族构成南朝武装力量的主干是四朝政权的共同特色。

、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

但是南朝的政权内部争权夺利,势力此起彼伏。一些大家族在中央到地方都有势力,例如青州展起来的这个特殊地方势力,被称为“青齐豪族”。这些豪族,拥有以宗族、部曲组成的武装。地方官员原来多由这些士族充任,如著名的青州刺史刘敬宣、申恬等。

豫州这一代也是如此,很多北方逃过来的世家大族留在这里,其中白家还是土生土长的,而许家和蔡家是崔氏的次等家族,移居此地,最终势力越来越大。双方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利益冲突,这就是根源。

在白早存的叙述中,其他兄弟也来到了洞边。就连花弧也赶了过来,崔蒿自然也在,但是看起来神色不对。

“你啰嗦这么久,还没有到正题,是不是在拖时间?“司马子如毕竟敏感,问了一句,神色不好。

“我们家都是土生土长的,现在基本上的势力都已经被你们给杀光了,还有谁来救我?”白早生脸色惨淡,一个粗壮的汉子,现在也非常的颓废。其实到了这样的一个境地山穷水尽了,任何一个英雄都气短。

“不对啊,按照常理来说,你们在这里能够呆下来,朝廷怎么可能没有人呢?”贺六浑微微笑道。

这话说的也没错,一个能够在地方上拥有自己的部曲,三千左右的家族,怎么可能就在地方上称王称霸,而没有中央等其他地方人的支持呢?

白早存这个时候赶紧补充说道:“侯爷可能有所不知,现在南朝也在生很大的变乱,形势也不太稳定。”

“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呢?”花弧问道。

其实任何一个稍微聪明一点的,有点大局观的人都会知道。北朝现在是出现了大的问题,尔朱荣率领兵马勤王,而且还把所有的宗族都杀得一干二净,河阴之变,那是让整个天下震惊。按照常理来说,与他对峙的南方应该派兵马过来,拓展自己的领土。

虽然说这个时候南方的的确确是把那只神鬼之军,白袍军派了过来。但是很奇怪的事情就是就指派了这7ooo人,随便一个人看一下都知道,那就是一个来敷衍了事的决定。要想征服整个北方,居然只派7ooo人,就算有一个北魏王室在前面做招牌傀儡,也不至于这么少的人吧。

原来是,南朝内部也出现了大量的问题。哪一个时代哪一个国家内部不都是在上演一场一场的争权夺利的大戏,只不过这个时代更加疯狂一点而已。

“现在南朝究竟是谁做皇帝?”贺六浑问道。

萧鸾,以高帝第三子身份即皇帝位,是为齐明帝。“崔蒿突然间说了一句。

“这是第几个皇帝了?”贺六浑问道。没有想到南朝的皇帝更迭有这么快,自己依稀还记得前些年的时候,自己在洛阳和大家聊天的时候,还说这皇帝叫齐武帝萧赜。英明刚断,对外崇尚节俭,努力实施富国政策。好像老百姓评价都非常高,所以当时大家都很纠结,如果南朝反攻的话,正好北方又在内乱,这个国家该怎么办?

但是现在怎么又变成了这个人,而且还是第三子?这个国家的皇帝当的也很混乱,而且也这么乱七八糟吗?

“比你想象的还复杂,如果要说的话至少可以说几天。就这样简单的说吧,齐武帝去世,皇太孙萧昭业继承帝位。但是这个,萧昭业实在是古今第一奇葩,父亲萧长懋去世后,萧昭业每逢临哭之时都会号泣不止,俨然一副不胜哀痛的表情,可转脸回到内廷后,便歌舞宴饮,极为欢乐。等到武帝驾崩后,萧昭业在守丧期间也是每每痛哭失声,但只要回到宫中,便让胡妓排成乐队,两边夹阁迎奏,实在是荒唐得很。萧昭业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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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崔蒿申思

瘦弱的白早存嘴巴一撇,脸型夸张的非常奇怪,说道:“这些家族就是尾两端的人,没有任何的忠诚度。谁打的来他们就跟着谁吧,所有的一切都以家族的存亡为根本。家父派人去联络时,他们完全没有异议。一旦听说尔朱荣派军队来了,立马就变脸,一群败类。”

“就这样吗?他们和南朝有没有联系?”贺六浑问道。

粗壮的白早生忿忿不平的说道:“怎么没有?右仆射江祏、右将军萧坦之都是他们的姻亲,拐弯抹角都是关系。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做那么大生意,怎么可能在豫州安稳如山。”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什么说得说不得,反正自己知道的东西,不知道的东西,拆的东西都一并说了出来。

稀里哗啦的一大堆说完,贺六浑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数,原来这些人和南朝朝廷里的一些高官也是颇有一些联系,甚至是和皇族都有一些千丝万缕的沟通。

“那这些人和我们大魏朝有什么关系吗?”贺六浑继续问道。

白早生迟疑了片刻,居然一下没有说话。

贺六浑继续微微笑道,说:“你有什么想说的还是说吧,不然的话你也知道后果,我这个人说话一定算数,如果你说的让我满意,那么你的弟弟我一定给他一个安身之处,给你们白家留个根。”

白早生还是没有说话,但是透过他的眼角余光和脸上的微表情,贺六浑明白了,原来他在意的是在另外一边倒在地上的那个张仲禹。看来这个白早生还是颇讲义气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可惜自己不能留下他了。毕竟太多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头是必须拿出去做交代的。

张仲禹靠在山壁上,眼睛也是闭上的,一声不吭。

贺六浑冲司马子如点点头,司马子如很简单的把张仲禹一拖,死狗一样的拉走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也不用再顾忌什么兄弟情义什么英雄承诺的意思了。说句实话,现在白家想起来没有,十年八年根本不用去想。我能够答应给你留一个跟你上次给你有一个交代。如果你还这么不识趣的话,那么我也就不敢保证了,反正对我来说,有没有你家的那点财富,一点关系都没有。”贺六浑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威逼利诱,什么话语都能够说得出来。

白早生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也真的对不起张将军。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们白家的军队不可能压倒徐家和蔡家,在豫州城内能够屈一指。反正据我所知,张将军来我家帮忙也是有朝廷里的人认可的,而且这个人也派了人去帮忙许家和蔡家,只不过拍到他们那两家的人水准没有张将军这么高。”

这一番话给贺六浑的震撼力度非常之大。这么一个小小的边境之城,居然有这么复杂吗?

“你说张将军,其实是我们大魏朝朝廷派来给你的。”贺六浑又特意的重复了一遍。

“是啊但是谁派的和怎么说的,我就不是太清楚。你们也知道,张将军他的个性非常强,一般都不会做任何的事情。我隐隐约约的听到过一些东西,好像是和朝廷里一个叫。。。的人联系。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反正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豫州这些家族来做生意,不可能这么大。”白早生现在已经也说到了头,该说的或者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很自然的就只有贺六浑一个人听见了。

说实话,一听到这个名字后,贺六浑心里也非常的恐慌。隐隐约约的觉得这里面总归会出一些什么大的事情,但是自己又真的不想去面对这件事,还是就这样过去吧。

“你说的做生意是什么事情?这个方面我也很想知道一下。”贺六浑继续问。其实整一场的问询会都是自己在主导,就是因为他很想知道这个地方到底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关注。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一个两国的交界处,很多的势力在这里渗透。

“好耶,我觉得您问的问题,这个问题是最重要的。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交易的,只要是侯爷你想得到的东西这里都可以做,甚至连人都可以卖。其实你只要控制住了这个豫州,我觉得天下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白早生居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惊天之语,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所以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话。

“好了,我们都知道了,先把他们都带下去了。”崔蒿居然这个时候开始出来号施令,然后大家也就这样散开了。

贺六浑当然不会说崔蒿越俎代庖,影响自己的威信。都是自家兄弟,肯定是有一些内情,不希望所有人都知道,而且这些东西给传言出去肯定带来不好的印象。

不过,贺六浑也感觉到崔蒿的一些不安和犹豫。

“对面的南朝,也有一个叫豫州的城。内部情况也是一样的。”崔蒿说道。看了贺六浑一眼之后继续解释道:“这些天我都在了解这些情况,问询了很多人。这里面比我想的复杂的多。”

“这个豫州虽然说内部诡异复杂,但是这的确是一个好地方。以前在北方大草原的时候,说到沃野千里这个词总是不太相信。现在看来还真的是我鼠目寸光了。”贺六浑居然转移了一个话题,开始提及豫州这个地方富饶。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和我的家乡一样。”崔蒿终于开始提及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侯爷,你知道我的家乡就在山东,其实就是刚刚白早生他说的那个青州。原本我们整个家族都要迁移到南方,但是后面由于南方的内乱,再加上北大未开始汉化,我们所以家族里面的一部分人就都留了下来。甚至还有一些人先回了北方,这里面就有我的叔叔,他的名就和我的音是一样的,叫崔浩。”崔蒿面无表情的开始,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侯爷你更清楚,崔浩的下场。这对于我们家族来说,那是一场灾难。幸好当时整个家族里面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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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礼崩乐坏

贺六浑却显得非常的沉默。

只有在这个朝代的人,才能够了解这个朝代的事,才能够真正体会这个朝代人的心情。就像现代的中国人,完全无法去理解巴勒斯坦、以色列那些民众的心态和做法。所以才会有了一句话,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严格意义上来说,贺六浑其实非常喜欢军人的生活。因为在军人的生活当中线条清晰简洁明快,要么就对,要么就错。而且在两军对垒的时候,要么就胜,要么就败。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军人就会干练,而且刚硬。

但是一回到了内政,回到了传统的政治生活之后就会错综复杂,而且头绪纷繁。小小的一个豫州城,居然里面就有那么错综复杂的关系,而且涉及到了内政外交涉及到了朝堂势力的纷争。哪一个的背后都有巨大的声音。

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小兵的时候,所想到的就是以后能够成王成侯,风光耀祖。但是自己真正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却发现走每一步都没有那么原来的爽快。自己现在羁绊的东西越多,走的步子就越小心谨慎。换一句不好听的话说,那就是越来越胆小,怕事,越来越不想改变。

而且更难受的事情是,自己反而越来越做不了主。在以前从小兵到幢主,然后逐渐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只要到了战场上面,自己就可以挥斥方遒。但是一旦到了这个平常时期和平时期,自己反而觉得无所适从。因为一道命令,很有可能自己就会从东边到西边。

“什么你的我的。现在这个地盘,都应该说是皇上的,或者说是晋王。”贺六浑自嘲的笑笑。跟自己最亲近的人在一起,那当然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且也完全的放下了包袱。所以说话才比较随便,这也就是这个时代,为什么很容易形成一个小的利益群体,就在于此,这一帮人从小到大,杀伐征战都在一起,生命都可以交付给对方,当然会形成固定的利益群体。

“侯爷,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崔蒿今天好像有了一些情绪,不再像以往那么冷静高傲。他下意识的使劲搓了搓双手,然后抬起头来继续说道:“侯爷。我跟随侯爷也很长时间了,我自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人。我现在也非常的庆幸,觉得跟对的人。现在这个世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崔蒿看来是下定决心要一吐为快了。“其实我们崔家的命运就是这个时代的缩影。一直以来我们都想保存这个家族的延续,想尽了各种的办法。特别是我的族爷爷崔浩悲惨的遭遇就让我更加的清醒,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是没有办法建立正常的秩序了。”

“原本以为大魏朝建立之后,能够如此彻底的汉化,那很快就会成为一代明主,能够开拓更大的江河,甚至能够统一中国。但是你看看这一些得到权势的王宗贵族,他们成天在做什么事情。他们只有一个做法,那就是炫富。你看洛阳,成了贵族们享乐纵欲的中心。先帝时期,迁洛鲜卑王公集团喜好游娱宴集,其日常生活极度奢靡。“

“上次听到一个故事,故事关于车骑大将军元融的,说他到元琛家里去参加宴会,满脸羡慕嫉妒恨,回到家中据说睡了三天三夜。江阳王元继来看他,劝解他说没必要如此沮丧。结果你知道元融怎么回答吗?”

贺六浑摇摇头。元琛这个人知道,开始做秦州刺史,多无政绩,遣使向西域求名马,远至波斯国,得千里马,号日“追风赤骥”;次有七百里者十余匹,皆有名字。以银为槽,金为锁环,诸王服其豪富。元琛常会宗室,陈诸宝器。金**银瓮百余口,瓯檠整盒称是。自余酒器,有水晶钵、玛瑙杯、琉璃碗、赤玉卮数十枚,作工奇妙,中土所无,皆从西域而来。又陈女乐及诸名马,复引诸王按行府库,锦厕殊巩,冰罗雾毂,充积其内。绣、缬、缩、绫、丝、绦、葛越、钱、绢等,不可数计。元琛的名言:“不恨我不见石崇,恨石崇不见我!”。

“这个元融竟然回答说道:本来以为高阳王的财富比我多,哪知道这个河间王也比我多,我怎么能不伤感呢!?这是怎样的一群贵族?”崔蒿牙咬得紧紧的。奇葩体系的国家当然产生奇葩体系的贵族,也就有这些奇葩的回答。

“这都不算什么,这句话你是知道的。爵而无禄,故吏多贪墨。刑法峻急,故人相残贱。不贵礼义,故士无风节。货赂大行,故俗尚倾。贵族官员群体中贪污之风盛行一时。这样的国家怎么可能有希望?“崔蒿痛心疾首。

这些贺六浑哪里不知道。皇帝为了激励武人为国征战的斗志而有意放松了臣纲监管,使贪污行为趋于合法化,在很大程度上使贪污之风进一步恶化。直到孝文帝“置官班禄”之前,贵族及官员阶层的合法收入主要依靠朝廷的赏赐,由于身份尊卑以及官位高低等因素的影响,不同个体所获赏赐的差异较大,获赏较少且洁身自好者甚至无法维持正常的生活。官员不贪怎么活?

孝文帝本来很想扭转局面,但是英年早逝。这成为北魏政权盛衰急转的标志**件,朝中的贪污之风也随之卷土重来。孝文帝去世后,宗族元禧受遗诏辅佐新君,他“虽为宰辅之首,而从容推委,无所是非,而潜受贿赂……贪淫财色,姬妾数十,意尚不已,衣被绣绮,车乘鲜丽,尤远有简娉,以恣其情。由是昧求货贿,奴婢千数,田业盐铁遍于远近,臣吏僮隶,相继经营”。其弟元祥“位望兼极,百僚惮之。而贪冒无厌,多所取纳。公私营贩,侵剥远近……珍丽充盈,声色侈纵,建饰第宇,开起山池,所费巨万矣”。贪污与奢侈之风并行,成为后孝文帝时代的北魏统治阶层的新特点。

宗族皇室放纵于上,寻常官吏自然效仿于下,只有民不聊生了。这样的国家**与天灾聚合,自然出现一系列问题,反抗起义此起彼伏,没有断绝过。

“那你为什么也一直参与到扶持大魏王朝整个的过程当中啊。”贺六浑笑道。

“我一点都不想为这个大魏王朝付出。我是想跟随你创立一个新的时代!”崔蒿认认真真的回答。目光坚定,直挺挺的看着贺六浑。

贺六浑点点头,心里知道这些话都是真的。

“好兄弟我明白。你怎么就敢确定假如是我后面的国家就会好呢?”贺六浑回答道。

崔蒿当然没有想到和刘辉会问这个话,愣了一下,立马就回答:“侯爷,你完全不同于其他六镇出来的人。举手投足还是内在文化,你比他们高出的太多。而且你非常在意道义和文化,从来不做违背道义的事情。而且还逼着手下一定要学文化认字这是谁都做不到的。”能够回答的这么快,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问题都在他的脑海里面滚动了很多遍。

“就这个吗?”贺六浑感觉到非常的奇怪。

“当然。现在这个时代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礼崩乐坏。子曰,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伦理道德文化的日渐散失导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每一个有权势的人,想到的都是百姓,不是以后的发展,而是当下的享受。所以今天你可以杀我变成皇帝,明天别人也可以杀你变成皇帝。没有一点的道义和规则。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啊?连年征战,礼崩乐坏,兵戎相见,成王败寇,社会动荡不安。”崔蒿今天是比较奇怪,有点像一个愤青。

的的确确,现在北方经历100多年的变故已经让老百姓完全没有办法有正常的思维了。经历了16国的变乱,经历了多少次的大屠杀,经历了多少皇帝的变换,这个时代哪里还有忠诚可言?这个时代哪里还有未来可以畅想?孔子觉得春秋时期就礼崩乐坏,贺六浑深以为他要是看到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状况,会直接死过去。

“大魏朝现在不是倡导佛教,全民皆崇尚佛教,这不是挺好吗?”贺六浑继续打趣。

“原本不说这个,你说这更是来气。民脂民膏太多浪费了。我们去洛阳,多少寺庙?简直是不可胜数。特别是那个永宁寺,你都多次提及,认为太震撼了。这些蛮族来中原,那里可能做得出什么好事来,真正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崔蒿真的是醉了,说的太直白了。

不过整个洛阳就佛寺花了不得了的金钱。

宣武帝与胡太后笃信佛教,热衷于建寺,且极壮丽,以求佛教功德。其中宣武帝所建诸寺,据卷一“城内·瑶光寺”;卷三“城南·景明寺”;洛阳伽蓝记》卷四“城西·永明寺”,每个都是房庑连亘,一千余间。不仅规模巨大,而且极其壮丽,其庭院无不园林化。

永宁寺,熙平元年灵太后所立也。中有九层浮图一所,架木为之,举高九十丈。有刹复高十丈,合去地一千尺,去京师百里,已遥见之。”此佛塔“营造过度”,上有巨大金宝**,其他装饰极为奢侈,“殚土木之功,穷造形之巧,佛事精妙,不可思议,绣柱金铺,骇人心目。”佛塔北有佛殿,“形如太极殿”,其中佛像皆为金、玉所制,“作功奇巧,冠于当世”。又有僧房楼观千余闻,“雕粱粉壁,青琐绮疏,难得而言。栝柏松椿,扶疏檐雷,丛竹香草,布护阶墀。”寺院围墙“若今宫墙”,四瓦有门,极为宏大,“四周树以青槐,亘以绿水,京邑行人,多庇其下”。有波斯国胡人见之,自称“历涉诸国,靡不周遍,而此寺精丽,阎浮所无也。极佛境界,亦未有此。”

由于宣武帝和胡太后如此营造佛寺,其他王公贵族、阉宦等极力捐资造寺,且多宏大壮丽。由的相关记载,可见鲜卑王公高阳王元雍、清河王元怿立景乐寺等、彭城王元勰立睨悬尼寺、城阳王元徽立宣忠寺、广平王元怀立平等寺和大觉寺、东平王元略立追先寺、广平王立龙华寺、北海王立追圣寺,其中有的王侯立寺非止一所。阉宦代表刘腾立长秋寺等、李坚立魏昌尼寺、王桃汤立王典御寺、贾磔建凝玄寺,众阉官又共立昭仪尼寺。其具体情形,这里难以尽述。卷五之末载当时洛阳佛教最盛时:“寺有一千三百六十七所。天平元年,迁都邺城,洛阳余寺四百二十一所。”在短短的二十余年内,鲜卑统治集团大规模建造佛寺,且“营造过度”,极力追求奢华,其耗费之巨,实难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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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布局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以后建立一个新的国度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ot贺六浑继续问同一个问题。

“侯爷完全不一样。您是从小兵开始,一路起家,能够知道农民的疾苦,所以一定会照顾百姓。而且又懂这些文化,所以一定会让儒学光大。特别是这些沐猴而冠的大魏,早该完蛋了。”崔蒿看起来是真正的怒意,也是对这个朝廷的失望。

“那你也别忘了,大魏朝也是草原来的。他们原本比我们还苦。”贺六浑笑道。三国志上说鲜卑“随水草放牧,居无常处,以穹庐为宅”。久居苦寒之地造就了他们坚韧彪悍的性格,逐渐形成特有的民族种性。

崔蒿笑道:”可是他们是胡族,来到中原就算打败我们,骨子里还是羡慕汉族,不然怎么可能全民族汉化。“看起来是真的看不起那些人。

崔蒿说的有道理,鲜卑族的确有强悍凶猛的民风和战斗力,但是在文化文明上终究还是处于原始阶段。特别是在与汉族深厚的文化渊源相接触后,自我比较中自然会产生民族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让他们迅速摒弃自己固有的民族传承,转而吸收先进文明的民族文化。这也是鲜卑族在入据中原后,积极实行汉化改革的一个重要原因。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你不觉得,就算我们打个天下,也是扶植起来另外一批贵族。百姓真的会好吗“

其实这就是另外一个悖论了。有激进人士说,农民起义不过是改朝换代的工具。的确如此,从陈胜吴广开始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其实就已经注定了,农民起义的最高目标就是要改朝换代,而不是推进一种新的制度。但这也不是说历史就是简单的重复类似三国演义一样的分分合合,而是一种螺旋式的上升。不过这种上升的过程改变微乎其微罢了。

崔蒿大声反驳:“其实只要真正能够安定下来,没有这些贪官污吏,百姓的生活自然就会好很多。我相信侯爷肯定不是那种奢侈浮华不顾民生的人。”

儒家学者从来的观念都是要以民为本,仁爱治世。崔蒿当然更是孔孟的忠实拥护者,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把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贺六浑的身上。

贺六浑点点头赞同,在这个问题上他不想再多辩论了。的确自己的思维已经远远不是这一个层次,自己的后世经历让自己有更多的阅历和思考。

转变了一个话题说道:“豫州这些地方的确不错,土地肥沃,人口众多,物产丰饶。可是我们也非常清楚,他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这一个地方属于四战之地,无险可守。”

的的确确,豫州这块地方向东开始就已经是大片大片平原了。正是因为此,所以这块地方沃野千里,是著名的粮仓。正因为如此,这块地方的战争不断。所有要争夺天下的人都希望拥有这个地方,就拥有了大量的人口和大量的粮食。但是这样的一个地方要守住,实在是太难了。从任何一个方向都可以朝这里发起进攻,所以如果把这块地方作为根据地,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崔蒿笑道:“侯爷,在下建议的并不是驻守在这块区域,是要和这些区域的各种势力交好关系。要让这些区域的各种势力都明白您的态度,看到您的实力。让这一些势力让这些世家大族都明白,您是可以值得追随的对象。我们要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

贺六浑明白了,崔蒿是非常担心自己进入到豫州城之后,会清洗掉那些原来的势力。而这些青齐豪族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存在,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家族之间相互联姻,利益相通,早就成为了一些密不可分的群体。

“先生的建议我听进去了,进到豫州城之后,我会好好的处理这些关系,要委托你去和他们做些交流。”贺六浑说道。

“最好是能够尽快的请苏先生过来,他在处理这些问题上比我强得多。”崔蒿说道。这是一个非常坦诚的话,苏卓在这些民生,处理关系方面,是一个熟手。

贺六浑点点头赞同,继续说道:“可是有一点你也明白我应该不可能在这个地方长期驻守下去。”

崔蒿说道:“为什么”

贺六浑叹息一声:“其实我很清楚,如果把豫州城拿下来之后,这块地方肯定很快就要交出去。这个天下毕竟是尔朱家族的,晋王虽然非常的赏识我,但是我也敢确定,不会让我一个人独守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区域,而且拥有这些兵马。”

贺六浑对局势的把控和预测应该是准确的,接下来的几天,各种的消息传来。晋王攻下洛阳,威名大震。然后开始任意的安排,让尔朱兆据并州、尔朱天光据关中、尔朱仲远据兖徐二州,尔朱世隆、尔朱彦伯、尔朱度律辅佐尔朱菩提控制京畿地区。

所以这些天贺六浑也忙得够呛,夺取一座城市容易,但是要把一座城市安定下来非常难。自己身边只有崔蒿一个文官,大量事情都要自己去做处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城里的各方面势力都开始请自己去赴宴。按照自己原先的思考和安排,这些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而且要尽可能的沟通。因此自己几乎天天都在外面应酬,就算是酒量再好,也禁不住好很多,多次都是醉醺醺的回来。

不过也正因为自己示好,所以豫州城很快就安定了下来。越是这个时候,他才越能够感受到这些世家大族真正的实力。通过各方面的情况,他已经了解到这些世家大族居然拥有自己的武装,而且力量惊人。例如许家,居然也有私兵2000,而且全部都是骑兵。如果把这些世家大族的兵马都弄在一起,至少有一万人。这些人的武装这都非常的精良,比朝廷征集的厢兵要强得多。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就是这些人如果要是愿意,他们单独控制一座城市,也是完全能够做得到。自己现在四五万人马控制这座城市,当然没有问题。但是这股势力足以使得这座城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再往深想下去,自己心里更觉得有些恐怖。这些世家大族的财富的确是惊人的,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支撑得起这样的一支军队。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耗钱的就是打仗,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美军,每一个人的上下的装备放在一起就要数万美元。

而且这些世家大族对待自己也是非常的大方,每一个家族请自己去吃顿饭,回来的时候就是用几辆马车拉着礼物带回来。许家和蔡家,居然送了十马车的礼物,金银财宝,各种玉器丝绸不计其数。就算是自己的老婆,非常的会赚钱,这些礼物的贵重程度,也还是让自己叹为观止。

还有一种礼物,更是让自己哭笑不得。那就是累积加起来,这些世家大族一共送了自己12个美女。各种各样的都有,燕环肥瘦,不一而足。有一次在许家吃饭的时候,自己多看了一个舞女几眼,这个舞女立马就被送了过来。

现在贺六浑才明白什么样的生活叫做奢侈腐化,什么样的生活才叫做位高权重自己现在俨然就是豫州城的太上皇,说一不二。难怪很多人喜欢去做封疆大吏,在自己的这块领地上面挥斥方遒,那种权力感,征服感实在是太爽歪歪了。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你,走到哪里都有人抬你。

当然,贺六浑是没有这么容易被糖衣炮弹击败的。而且经过崔蒿的提醒,自己非常明白,这些世家大族也在通过各种手段看看自己的为人,看看自己的真正实力。如果自己真的是这样陷入到酒茨肉林当中,奢侈享受去,估计自己在豫州城也很难守得住。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揣摩自己的一举一动。

所有的礼物都收下了,但是都很快分发给了自己的兄弟们。这些女人也是如此。

而且自己也就是做到每天勤练兵,加强各种城防设施的维修。特别是自己还开始组建一支小规模的水军,精选了一部分人马,开始日日操练。

因为贺六浑现在非常明白,自己已经到了江南。这些地方大江大河特别多,如果没有一支强有力的水军,自己在这些地方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而且以前自己最擅长的是平原上的骑兵对抗,而对于各种的攻城,水战自己的的确确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特别是水战,自己几乎是一窍不通。

草原上的人一辈子可能也就洗那么一两回澡,所以见到了大江大河,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自己以前虽然是南方人,但是也不是真正意义上能够在大江大河当中搏击风浪的人。所以在水军的操练过程当中,自己也是全心投入,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就逐渐的开始认可贺六浑。不再把他们当作原来的那些吃拿卡要贪污受贿的王族贵族,交往日益密切了很多。

305 猜不到

这一日,贺六浑正在城外水军视察。说实话,自己的所有关于古代水军的知识,也就是通过三国演义才知道的。看过的读者,对赤壁之战肯定不陌生。曹操号称八十万大军,却败在只有几万的东吴水军。载:“大翼一艘,广丈六尺,长十二丈,容战士二十六人,擢五十人,舳舻三人,操长钧、矛、长斧各四,吏、仆、射长各一人,凡九十一人”。水战使用的武器,有刀矛弩矢和长钩、长斧。鲁国公输般还创制水战的装具——“钩拒”,这是一种带铁钩的竹篙,对敌船“退则钩之,进则拒之”。

由此可以看得出来,在春秋时期这个船大概就有30多米长,要配备各式各样的人手,这就是中国最早时期的水军,而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也还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而自己真正组建水军之后才知道,就光把水性练好的,都需要一个非常大长的时间。北方的人一张的传上去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懦夫,就连司马子如这样的猛将站到了船上,脚都会发抖。冷兵器时代的水军都是棹桨舰队时期。秦汉时期,中国已出现帆船,但直到唐代,主战舰船仍为棹桨船,其中“楼船”、“拍舰”、鸽航,“车船”、“海鹊”等可作为中国古代海军棹桨舰船的代表舰种;具有突出特点的舰舰攻击武器为“拍竿”;除接舷、冲角外,拍击和火攻成为中国棹桨舰船时代的海军战术特色;。

现在自己就光要把北方的士兵安稳放到船上去,都至少要花几个月时间。更何况还要他们练习水性要能够在水下游泳就更需要时间了,所以忙得一塌糊涂。

花弧来了。

自从进城之后,两个人见面的机会不多。花弧主要负责的是整顿军队,要把跟随过来的投诚队伍数万人整顿成为一支强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接触的时间就少了。

见到花弧,贺六浑还是非常开心的。

“咦,今天你不一样啊。”贺六浑感觉到眼前一亮。花弧英气逼人,一匹白马盔甲干净整齐,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头发等各方面都做了点修饰。这是一种带有男性的女人美,看起来还颇有一点制服诱惑的味道。

“你答应过我们什么的?”花弧问道。

贺六浑一愣,自己说过什么吗?的确一下子脑子里反应不过来自己现在的事情太多,以前说过的话也很多,到底说过了些什么东西在哪里一下记得起来。

花弧脸色陡然间不好了。

贺六浑脑子在高速的运转,但是的的确确自己想不起来,只能够打哈哈的说道:“花将军,你说你说我都照做就行了。”

一边的阿木图忍不住的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难受。

花弧一瞪眼说道:“上次说好了,等攻下这座城之后,我就带你到处去走一走,尽地主之宜。”

哦,就这件事情啊。贺六浑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哎呀,我还真求之不得呢,这段时间里面也忙得够呛,真想放松一下。”

转过头来对阿木图说道:“你现在负责继续训练,我出去走走,正好也见识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阿木图点点头:“侯爷,那我现在安排一些卫兵过来。”

贺六浑笑道:“算了吧,没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在城内城外逛逛,就凭我们两个人,还有谁能留得下我们?”

阿木图坚决拒绝说道:“那肯定不行的,贺若敦将军要是知道了,那肯定要把我脑袋给扭下来。”

贺若敦这段时间又赶赴到洛阳去处理各种杂事,然后去接苏焯。所以贺六浑的安全就完全交给了阿木图,这个是谁敢掉以轻心?

贺六浑点点头,好吧。现在自己这个身份也的的确确是没有办法了,到哪里想自己一两个人去都不太可能,身边至少都有七八个卫兵。

花弧嘴角露出的笑意,看来侯爷对自己还的确不错,而且自己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过来邀请她一起出去走走的。说心里话,自己的真正中意的男人出去郊游,那当然是一件最快乐的事情。

“好了花将军,那接下去要到哪个地方就全交给你了。那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这里据说人杰地灵,你要让我能够真正见识到这里的特色。”贺六浑这个时候就开始放松下来,的确自己也需要去修整一下,天天忙也不是个事儿。而且能和这样特殊的人儿出游,也是开心的事情。

花弧笑道:“你放心好了,今天带你去的两个地方,就是符合你这种人的性格。”

“哦,你今天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啊?”贺六浑当然一下子好奇心就起来了,今天还要去两个地方,最符合我的性格,什么意思啊?

“现在我不说,你现在跟着我走。地名我会一个一个告诉你,然后就看你自己能不能猜得出来。”花弧笑道,一副非常诡异的样子。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在前面七八个卫兵跟在后面,就这样出了城。

这几天的天气非常的好,而且现在也已经到了春季,桃花盛开。这里到处都是山,站在某一高处,满山遍野的桃花如火如荼地怒放着,红似火,灿若霞,微风过处,花瓣随风飘扬;走进细观,一朵朵一瓣瓣,有的含苞未放,有的含羞吐蕊;让人如临仙境,又仿佛置身于传说中的桃花源。

一路上,除了色彩斑斓、形状各异的石头,还开满了山菊花和许多紫色的、红色的、淡绿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置身于斯,奇峰异石,鸟语花香,紫雾缭绕,如入仙境。

再加上身边的美女,这个心情,那叫一个好字了得。

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之后,花弧指着前面一个山谷里的小村庄说道:“那个地方就叫马庄。”

贺六浑还是一头雾水,这个马乡镇自己从来也没听说过呀,这怎么说呢?

花弧摇摇头说道:“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你无所不知,居然这个地方你都不知道啊。”

贺六浑一脸的尴尬说道:“这个地方的确不太清楚,但是景色非常的迷人。”

再过了一段路,又来到另外一个高台。这是一个高度只有八米左右的土山,上面有一系列的建筑。这个院落比较小,面积有800平方米,规模也远不及现在的一个乡村小学那样大,即便是在古代也只是一个很小的书院。这里绿树环绕,四面临水,地形奇特,环境幽雅,就像一座袖珍花园,文化气息很浓,在平原之乡,也算是一道别致的风景了。

土山脚下有一汪泉水。花弧说道:“这就是鸳鸯池。”贺六浑继续沉默,这么一点点小的水还鸳鸯池,真的是只能放几对鸳鸯就满了。“我说的不是这一个,是那边的。”甚至手指看过去,哎呀,这一片水池非常之大,应该是一个至少超过七八亩的一个湖了吧。

池边碧草青青、池里绿水荡漾。鸳鸯池畔有眼井,山后面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林木参天,郁郁葱葱,看上去有几多的沧桑。

两个人下了马,步行向前。“现在我们走过的这个小桥叫做草桥,你还是没有听说过?”花弧继续启发式教学。贺六浑当然只有摇头。

继续向上,进入了这个小小的院落。一边走,花弧说道:“这个地方叫做红罗山书院,听说过吗?”

贺六浑继续尴尬的摇摇头,这个地方也太小了吧,到底能容纳多少人呢?这样的一个小书院,在整个的中国不知道有多少,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花弧显得非常的无奈,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够顺着这小小的院落,继续的前行。书院砖木结构,汉式建筑。正房高4米,南北方向长18米,东西宽5米。由于战乱的缘故,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人在里面读书了,所以这里也没有人打扫,到处都很破败,而且枯叶满地,显得非常的苍凉。

“真希望自己也在这里读书啊。”花弧居然触景伤情,在这个地方喃喃自语。

“那个那个那个,花将军,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里究竟是有什么意思嘛?”贺六浑厚着脸皮问道。

“哎呀,我都不想跟你说了,从前有一个姓梁的和一个姓祝的在这里读书,你听说过吗?”花弧实在是没有办法,干脆就直接说出了答案。

我的天,贺六浑一下子就恍然大悟,居然就是梁祝爱情故事的发源地!

相传,在中国西晋时期,青年学子梁山伯辞家攻读,途遇女扮男装的学子祝英台,两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遂于草桥结拜为兄弟,后同到红罗山书院就读。在书院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日渐加深。三年后,英台返家,山伯十八里相送,二人依依惜别。山伯经师母指点,带上英台留下的蝴蝶玉扇坠到祝家求婚遭拒绝,回家后悲愤交加,一病不起,不治身亡。英台闻山伯为己而死,悲痛欲绝。不久,马家前来迎娶,英台被迫含愤上轿。行至山伯墓前,英台执意下轿,哭拜亡灵,因过度悲痛而死亡,后被葬在山伯墓东侧。

从古至今,梁祝爱情故事久传不衰。这一东方版的,不知被多少文艺作品作为经典爱情题材竞相传扬。

306 书院的疯狂

贺六浑就是再傻,现在也能够明白花弧的心意了。

于是心头一热,也完全不顾一切的把花弧一下子拉进怀里。就在落叶满地的书院正堂上,最火热的一幕上演。

花弧有点措手不及,开始还有点抗拒,推了一下。但是贺六浑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就被拥在怀里。男人气息笼罩着花弧,花弧根本无法抵抗。

贺六浑这时鼻子里全是花弧的芳香味道,毫不迟疑的吻了下去。这个时候就算是天皇老子闯进来,就算是天崩地裂,也阻止不了自己的深深一吻。

花弧的嘴唇有点凉,软软的。但是很薄很甜!花弧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很快就开始回应,两个人热火朝天的开始了。

花弧本来就是比较强势的人,真的被点燃之后,热情四溢,一发不可收拾。所谓老房子着火,不可救药。

也不怪两个人怎么大胆。因为门口都是自己的卫兵,怎么也不会进来打扰。而且也不可能有人进来。所以两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开始一吻定情,接下去更猛烈的事情出现。。。。。

这里省略一千字。

这场战斗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直到贺六浑丢盔弃甲。本来以为第一次战斗的花弧,肯定会投降,哪里知道花弧的战斗力在第一次之后被激发,还特别喜欢在上面驰骋。一直刺激的贺六浑拼命努力,两个人旗鼓相当,配合默契,大战三个回合之后,偃旗息鼓。

相爱的人,xing方面一定也是和谐的。这才是真正的相濡以沫。

与贺六浑其他女人相比,花弧就像一匹野马,完全配得上马王,其中的默契程度更深。这也是贺六浑最近一年来最爽的一次,要知道一直在军中,憋了这么久真不容易。

疯狂过后,两个人很快收拾好了。一切如常,只有脸上的红晕一下子抹不去,更显得花弧美艳动人。这种穿着盔甲的女人为什么那么诱惑人?

有人问,男人喜欢制服诱惑是怎么回事?制服所代表的那种纪律,而打破这种规矩会给人以快感,就好像偷情总是给人以强烈的刺激一样。

真正收拾完了,花弧又回到原来的那个嚣张彪悍的感觉。

“你真的很好看。”贺六浑由衷的说道。

“我才不想做花**呢。”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自己心爱的男人称赞自己,但也就只有花弧,他能够清醒的意识到所想要的事情。

“你不是花**,你是著名的花将军。以后,。。。。”贺六浑一下子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了。以前两个人保持着一种暧昧的感受,还好办那么自己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两个人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怎么处理?

“以后还是这样,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办。反正现在这样很好!”花弧开始逐渐的恢复理智。他不是那种想依靠男人,然后被关在深宫之内的女人。他想要的是独立,想要的是在外面和男人一样驰骋疆场。如果把她也给关在了家里,变成了二房三房四房那样的人,我估计他肯定会憋屈死。

贺六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关系的的确确非常的别扭。但是最大的好处是在于贺六浑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他完全能够理解一个女人,一个独立的女人的想法,所以他也非常的尊重这样的人,才能够不去干涉。

“那以后要是想你了怎么办?”贺六浑问道。铁汉也有柔情的时候,的确这样的一个女人给了自己这么特殊的感受之后,自己真的有点欲罢不能了。而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花弧与其他女人不一样,他还是一个非常有特殊的女人,就是心潮澎湃的那种。各位看官自己理解了,这样的人的确是可遇不可求的。

“那就来这里啊。”花弧笑着回答。

贺六浑无奈的摇摇头。其他那些女人对自己都是一种完全的依赖,而这个人却这么独立,当然也更加的吸引自己。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我继续带你去下一个地方吧。”花弧走出书院。

“还有下一个地方吗?”贺六浑自己的腿吓一哆嗦,不知道自己到下一个地方,还能不能继续坚持起来。看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这句话实在是太准确了。自己如此彪悍的身躯,居然也会有怕的时候。

“你怕了吗?怕了就不要来。”花弧白了一年跳跃就走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居然第一次做,做完之后一点问题都没有,太彪悍了吧。

到了山下开始上马的时候,花弧居然趔趄了一下。贺六浑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你也有今天啊。今天这个过得实在是太有意义了,知道了梁祝的故里,而且还真正的拥有了这个女人。贺六浑回头看了一眼红罗山书院,把他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继续向前走了十多里,花弧一指那个村庄说道:“侯爷拷问你的学问,那个地方叫做纪桥村,有个三王墓,你听说过吗?”

贺六浑真想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知道。”

“哦,那你说说看。”花弧这下有点惊讶。

相传在战国的时候,野心勃勃的楚王,命剑工干将、莫邪夫妇铸造锋利无比、能飞起杀人的宝剑。

他知道楚王的残暴,不敢推托,只得答应下来;楚王送给他300童男童女,用以祭炉炼剑善良的干将向楚王柬告:炼剑不用童男童女祭炉,楚王不听。于是干将就带着这些心中忐忑不安的童男童女,跋山涉水,来到裳溪。裳溪南临龙泉水,北靠裳溪河,西北是铁山,东北为冶炉城。

当初越国欧冶子曾在这里炼过龙泉、泰阿、工布三把宝剑。干将走遍名山采集铁矿石,但旷日持久,流不出铁汁,干将发愁,童男童女恐惧。莫非真要童男童女祭炉

干将剪掉自己的头发和指甲投入炉内。添石加炭,要童男童女们奋力鼓风。历时三年,铁水流出了,铸造了带有鱼纹和水纹的两把光芒四射的雌雄宝剑。干将释放了300童男童女,他们向干将、莫邪叩头拜谢,回家去了。

宝剑铸成后,干将对莫邪说,我要去献剑了,楚王残暴、贪婪,他得到宝剑,怕我再给别人铸造更加锋利的剑,必定杀我。我现将莫邪剑献出,干将剑留家中保存。

你已有孕,我死之后,若生男让他长大后为我报仇。说罢背起宝剑上路了。楚王听说献剑,喜不自胜。

但相剑官鉴定,此剑应有两把,此乃雌剑。楚王闻听,逼干将交出另一把宝剑,干将不认,就把干将杀了。

莫邪听说干将被杀,恐怕楚王派兵来搜查,就带着小儿赤比,到远乡避难。待赤比长到十六岁,莫邪将父亲的被杀和复仇的心愿告诉了他。赤比怀着沉痛的心情,背起宝剑复仇去了。赤比走后,莫邪也自缢而死。

楚王杀干将之后,夜梦一个宽额颅的孩子,声言要为父报仇,于是图像捉拿,悬赏千金。再说赤比找楚王复仇的途中迷失道路,不觉失声痛哭。

这时山中来了一个道士,问明赤比痛哭的原委。道士原来也是剑工,为楚王迫害,来山中避祸,听到赤比的陈说,义愤填膺。对赤比说,楚王正悬赏千金,要你的头,你这小小年纪怎能复仇!

我愿意为您复仇,需要你给我两样东西,就是你的头和剑。赤比毫不犹豫,抽剑砍下头来;双手捧头,僵立不动。道士说:“你放心吧,仇一定替你报仇!”赤比的尸体立即倒在地上。

道士埋了赤比,背着宝剑,提了人头,奔向楚国的都城,进宫见到楚王,向楚王奏明这就是大王要缉拿的那个孩子的头和想得到的宝剑。但请大王要把他放在大锅内煮烂,免得日后成精作怪。

于是楚王命人支起大锅来煮,三日三夜,头仍在锅内跳跃睁眼张望。道士奏请大王亲临观看。楚王就率领大臣来到锅边,正看得出神,道士拔剑将国王的头劈落在锅内。

道士自知难逃一死,也举剑将自己的头砍入锅中,等大臣们清醒过来,三头已煮得稀烂不能辨识,只能将烂肉分成三份和三个头骨,装在瓦罐之内,各自埋葬,曰三王墓。

“侯爷现在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花弧笑着问道。

“那我估计你肯定想的是要怎么去找到这两把宝剑吧。”贺六浑笑道。任何一个将军最喜欢的自然都是兵器,如果能够有这样著名的宝剑,那自然是开心不已。

身后的卫兵离开自己这些有点远,所以花弧特意的策马继续靠近,然后轻轻的说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梁祝居然是分开大路的两边各一个墓地。希望的是以后也和你一样葬在一起,绝不分离。”

这真的是女人一旦放开了之后,比男人更猛烈。贺六浑听到这个话,真的是又惊又喜,愣愣的看着花弧娇羞的面容,完全回不了神。

今天给自己的刺激和收获实在是太大了。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一个人爱你会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特别是这样一个倔强,独立的女人。

307 还真有仙女

“前面是宿鸭湖,估计你依旧是不知道的吧。”花弧策马说道。这时已经是正午,春天的太阳晒在身上很舒服,又正好在湖边,波光粼粼别有一种风情。

贺六浑继续嘿嘿嘿,脑子里面在不停搜寻关于爱情的说法。杨柳林美的不像话,鹅黄的柳叶林里,一匹白马一个俊俏的将军,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一不小心,贺六浑便醉了,醉得还不轻,醉在这片杨柳林的画卷里,醉在花弧的笑容里。

“你傻傻的笑什么啊。”花弧嗔怪道。现在越来越有点女人味道。

“还真的有仙女啊。”贺六浑笑道。

“你。。。”花弧羞的一策马,先行奔去。

贺六浑赶紧拍马赶上,一路前行,笑声话语不断。

“这里就叫董会村,你不会还不知道吧。”花弧继续发问。

“董,哎呀知道知道,董永和七仙女。”贺六浑脑洞大开。“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董永与七仙女的传说可谓家喻户晓,更是因黄梅戏而名扬天下。这个都不知道那就是真傻了。这个豫州不得了,怎么这么多爱情故事发源在这里啊!

董永是“二十四孝”其中的一位,关于他的最早文字记载是曹植的。书中有“董永遭家贫,父老无财遗。举假以供养,佣作致甘肥。责家填门至,不知何用归。天灵感至德,神女为秉机”。可能这也是董永与七仙女故事的滥觞。关于董永与七仙女的最明确的记载,见于驻马店老乡、新蔡人干宝所著的:“汉董永,千乘人。少偏孤,与父居。肆力田亩,鹿车载自随。父亡,无以葬,乃自卖为奴。”在董永三年服丧期满赶往主人家的路上,“道逢一妇人曰:‘愿为子妻。’”并帮助董永十天为主人织缣百匹,偿清债务,“女出门,谓永曰:‘我,天之织女也。缘君至孝,天帝令我助君偿债耳。’语毕,凌空而去,不知所在。”之后,关于董永与七仙女的传说又被编辑成话本、剧本流传下来。

“还好,你总算不呆。这“董会村”的名字就是因为董永在这里遇到七仙女而得。据村里老人讲,原来村庄的村头有董永和七仙女相会的大槐树枯死后留下的“槐树坑”,四季泉水清澈甘甜。村东有当年七仙女修建的“仙女桥”,桥北还有祭祀仙女“仙女庙”和董仲为母亲修建的衣冠冢“仙女墓”。”花弧娓娓道来。

贺六浑现在是真的震惊了。

这河南真的是神了。“天下名人,中州过半”之说真的不假。这可谓是中华民族与华夏文明的发源地,一路上从花弧的絮絮叨叨中得知。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中的指南针、造纸、*三大技术均发明于河南。历史上先后有20多个朝代建都或迁都河南,中国八大古都河南有四个,即十三朝古都洛阳、八朝古都开封、七朝古都安阳、夏商古都郑州,及商丘、南阳、许昌、濮阳等古都,为中国建都朝代最多,建都历史最长,古都数量最多的省份。从夏朝至宋朝,河南一直是中国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河南自古就有“天下名人,中州过半”之说,有老子、庄子、墨子、韩非子、范蠡、商鞅、苏秦、吕不韦、李斯、贾谊、张衡等历史名人。就连那个大名鼎鼎的刘备战败,前往许都投奔曹操。曹操表奏刘备为豫州牧,至此人称刘备为“刘豫州”。

难怪花弧那么自豪,那么不愿意去北方了。

“这就是你要带我看的第二个地方吗?”贺六浑问道。

“当然不是了。”花弧回答。

贺六浑拍拍胸脯,幸好幸好。

“幸好什么。”花弧马上问道。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超级敏感。

“嘿嘿嘿。”贺六浑笑道。此中意味不可言喻,再战一番自己可不一定扛得住。

花弧立马反应过来,嘴巴呸了一声,继续策马向前。

过来一会,花弧突然间跳下马,蹲在地上,看着地面。

贺六浑自然跟了过来,看着花弧面前的一捧草。这草长相也很平凡,有一点点像艾蒿,长着一身锯齿形的叶子,像是一丛鸟类的羽毛,也像是某种多足纲的虫子。开一种白色的小花,不好看也不能算丑,平凡而已。这种草自己见过,好像所叫“锯齿草”、“羽毛草”、“蜈蚣草”等等。在野外见到时肯定也不会多看一眼。

“你知道这叫什么草吗?”花弧问道。

“羽毛草。长的像羽毛。”贺六浑选了一种好听的说道。

“这叫蓍草。算卦用的。”花弧说道,很慎重的样子。

蓍草起卦是最古老的一种方式,据说蓍草是一种可长在世间千年的神草,因活得长,所以古人认为其能通灵,所以用于占卜。贺六浑对算卦有研究,所以一听就明白了。

“侯爷,我们摘五十根吧。”花弧居然开始摘草了。

贺六浑自然跟随,两个人精心挑选了五十根一模一样长的蓍草。这时花弧表情非常严肃,贺六浑自然也明白。古代人特别迷信,遇到问题时首先想到的往往是占卜的方法,算一下吉凶。看来花弧是想预测吉凶,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自己还是尊重的好。

接着继续上马,来到一座小庙。

“这里叫白圭庙,又叫伏羲祠。”花弧轻声说道。

好家伙,这里怎么怎么随随便便一搞都是名人。伏羲,华夏民族人文先始,三皇之一,亦是与女娲同为福佑社稷之正神。相传伏羲人首蛇身,与女娲兄妹相婚,生儿育女,他根据天地万物的变化,发明创造了占卜八卦,创造文字结束了“结绳记事”的历史。他又结绳为网,用来捕鸟打猎,并教会了人们渔猎的方法,发明了瑟,创作了曲子。伏羲称王一百一十一年以后去世,留下了大量关于伏羲的神话传说。

“这里非常的灵验。据说伏羲后南游至古蔡时,夜梦仙女带他飞到古蔡东方三十余里处。只见此处蓍草丛生,灵龟发光,犹如人间仙境。伏羲随梦境寻至此地,果见蓍草茂盛,灵龟出没。蓍草一根百茎,叶绿花紫,异香沁人心脾,“夜晚观之上有青云覆之,下有白龟守之”。白色灵龟已有千年之久,伏羲视之为神地,就运用蓍草之茎与白龟之甲在此始创先天八卦,肇启华夏文明,遂名此地为蔡。

后人为感念伏羲,在此兴建了规模宏大的伏羲庙。”花弧解释道。

又是一个人文典故,厉害。

伏羲祠庙门向南,门前有玉带河,桥头立有“蓍台”石坊。向北正中,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是伏羲大殿,后有三皇阁,阁西有垂花门通蓍草园,园中有先天八卦亭一座。

两个人轻轻的走到伏羲大殿祭拜一番之后,来到画卦亭。

画卦亭建于高2米的八角形砖台之上,亭为八角攒尖琉璃瓦顶,青石圆柱,分立于八角砖砌台基上。亭檐下刻有“乾、坤、震、艮、巽、离、坎、兑”八字,象征八卦。亭门南开,两侧有青石条框上刻有楹联:“仰观俯察一画明天地之道,数往知来六爻发古今之藏。”亭旁刻有东汉蔡邕题写的“伏羲画卦碑”一通。遗存至今的蓍草,历数千年盛而不衰。

花弧跪在亭子中间,取五十根蓍草,然后抽出一根不用。接着把四十九根蓍草在手中任意分为两部分,左手的一份代表天,右手的一份代表地。然后从右手的一份蓍草中任意取出一根,放在左手小指与无名指中间,以象征人,这叫“挂一”,这时就有了天、地、人三才。接着,以四根蓍草为一组,先用右手数左手的蓍草,再用左手数右手的蓍草,这叫“揲四”。

四根为一组分数左右手的蓍草,必有余数,或一,或二,或三,或四,这时把左手蓍草的余数放在左手无名指与中指之间,把右手蓍草的余数放在左手中指与食指之间,这叫“归奇”。这些余数象征积余日以成闰月。

“挂一”的一根蓍草,再加上左右两边“归奇”到左手上的蓍草,不是五根,就是九根,放在一边。这算完成了演算的第一道程序,称为“一变”。

第一变之后,蓍草的总数不是四十根,就是四十四根。再把这些蓍草合在一起,同前边一样程序,做出“分二”、“挂一”、“归奇”,这是第二变。

第二变之后,按照同样的方法,再进行第三变。

三变之后,余下蓍草的总数可能是36、32、28或24,最后再用4去除这个数,如果商数是“9”则是老阳,如果商数是“8”则是少阴,如果商数是“7”则是少阳,如果商数是“6”则是老阴。这样,经过三次演变,最终才得到一个卦爻。

得到初爻后,还要重复上述的运算,总共需要经过十八次的演算,将每爻按照从下到上的顺序排列,才能得到一个完整的卦。

蓍草起卦程序复杂,一套手续下来,至少要半小时。

贺六浑一直安安静静的陪在边上,看着她完成了整个过程,最后得到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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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用蓍草起卦的具体方法,中有描述,原文是这样的: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308 渐卦

随着花弧的喃喃自语,贺六浑看明白了。“初六:六二:九三:六四:九五:上九:”

这是易经六十四卦的第五十三卦,此卦由山下风上组成。卦辞的“渐:女归,吉,利贞”,是说作为循序渐进的卦,它有如同女子出嫁一样,如能按照女子出嫁程序那样一步一步走,那就很吉祥,也宜于贞正。寓意前路未明,切勿急躁冒进惹麻烦。

尽管贺六浑已经清楚了卦义,但是自己还是不想说,因为有专业人士在呢。这不,边上的厢房,一个老庙祝坐在那里,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呢。刚才自己两个人走过来的时候,人家一声都不吭,估计等的就是现在吧。

果然,花弧记下了卦语以后,然后兴冲冲的来到厢房。看来花弧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的熟悉。

贺六浑自然跟在后面,笑嘻嘻的。原来自古以来都有专业解卦的人士,而且每一个庙里都有这样的人存在,这是自古不变的饭碗。

结果被花弧制止了,不许他去。

贺六浑没有办法,只能站在卦庭。但是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些话语。“老庙祝,请您帮忙看一看这个卦语是什么意思。”花弧问道。

庙祝是寺庙中管理香火的在家人,可以是皈依佛教、或皈依道教的居士,也可能不是居士。贺六浑眼前的这个人有点仙风道骨,两腮无肉,长须飘然,看来早就从事了这方面事业。

“哎呀,这位军爷,这卦是好卦呀,你是不是问姻缘?”庙祝问道。

看来这个庙祝还是有一点水平,至少对卦象是比较清楚的。

然后接下来的一句话自己就听得不是太清楚,但是隔了一会儿就看到花弧,居然掏出了一些钱,给了庙祝。这个庙祝居然没有收,但是花弧也没有强行给,而是转过身来走到了大殿,放进了功德箱里。我很虔诚的跪下来拜了几拜,再来到了卦庭。

看着花弧那掩饰不住的笑意,你就知道这个庙祝很会说话。其实这一个渐卦,肯定不仅仅是用来解释婚姻。但是现在花弧能这么开心认了吧,自己还是别多嘴了。

回到了豫州城里,自然两个人分开了。现在两个人都是城里躲一脚晃三晃的人物,特别是贺六浑。

来到城主府,也就是原来的刺史府。进门之后,贺六浑就看见了苏卓,真的是太开心了。这个自己的左膀右臂来帮忙,控制整个豫州府,那就不在话下。贺若敦也稳稳的站在一边,看来到了有一会了。

“苏先生,我可盼了你好久了。”贺六浑赶紧拱手施礼。

苏卓当然避开,笑道:“国公爷,现在不敢当啊。”

贺六浑眼睛跳了一下说道:“苏先生,我们还是到正堂里说话。”

于是,和崔蒿,司马子如,贺若敦等人来到正堂。摈退左右,开始密谈。

现在朝堂里的局面非常的稳定,稳定的就像一潭死水。孝庄帝已经回到洛阳,开始亲自主政。但是现在基本上无所作为,只能够影响到洛阳城里的一些区域。朝廷里面基本上的大事都是被尔朱菩提和尔朱度律把持,尔朱家族的其他人都分配到了各地驻军。尔朱荣自己待不惯洛阳,还是回到晋阳去了。但是朝廷里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人事任命,基本上都是晋阳说了算。

尔朱荣又成为了大魏的功臣,更是忘乎所以。经常在洛阳跑马,表演马术,没事时候就拉着自己扶持的傀儡皇帝孝庄帝一起玩马术,孝庄帝元子攸可不喜这个,他是真心想做个好皇帝的,可以说属于政治家的范畴,但是没办法,只有跟着赔笑份儿。

尔朱荣还喜欢大摆宴席,并趁着酒兴玩射箭,经常拉着皇帝在皇家园林里设宴,将新朝廷的王公大臣也带上,陪他们玩乐,甚至于也让自己的皇后女儿,带领后宫的那些妃娘们陪酒。到高兴的时候,或射箭射中目标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地乱跳乱闹,还要求那些王公和妃嫔们都要跟着跳舞助兴,这些让汉化很深的北魏皇族看来,实在是太过放肆,让皇帝也很没面子。尔朱荣一喝酒就忘乎所以,皇帝设的宴席里照样随性歌舞,高兴了还盘腿就坐到地上,扯起嗓子就号胡人的那些野调。

幸好后来尔朱荣还是回到了晋阳,如果一直再这样下去,估计君臣之间的矛盾肯定会立刻爆发。不是一件小事,那又会出更大的事情。

听到了这里,贺六浑长叹一声说道:“还是不太平啊!”

然后反过头来问道:“苏先生,对于豫州这一块,晋王是怎么安排的。”

“这些内部的事情,我也是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的消息。特别是您原来的手下,独孤信给了我们很多的消息。我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但是这些东西都非常的可靠。”苏卓解释自己得到消息的来源,然后继续说道:“独孤信那边的消息说,晋王其实原本就要你留在豫州,驻守边防。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又想把你改为回到六镇。最后得到的消息好像又变了,听说是让你回到洛阳,驻守洛阳。但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你的功劳非常大,所以提升为国公爷这一个已经是在朝堂上正式通过的。所以先在这里恭喜国公爷了。”

“哦,那其他人呢?”贺六浑继续问道。自己在攻下豫州之后,曾经上过一份奏折。里面就提到了自己的建议,就是要想留在豫州。因为在这一块的的确确需要一个能够打得住的人控制这块区域,要知道这里可是边塞之地。直接和南朝对垒,没有一点水准的人在这里是压不住的。

当然自己也在奏折里面比其他人轻功,特别是自己的手下兄弟们。隐隐约约的意思也是提及,要希望这些人都能够回到六镇。

“这些我就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有一个消息是肯定的,那就是尔朱度律很快就要来豫州。”苏卓看了一眼贺六浑。

“果然还是对国公爷有防备之心啊。”崔蒿在自己的这些兄弟们面前,肯定是毫无遮拦。

“那么接下去该怎么办?”司马子如问道。贺六浑现在被防备,那么肯定不能领军或者手下的军队就一定会被拆散,那么这些兄弟们要去到哪里,这就是一个大问题啊。

贺六浑内心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突然间想起了,今天中午在伏羲祠,那个卦。渐卦。前路未明,切勿急躁冒进惹麻烦。心情很快的就平息了下来,笑道:“今天我在伏羲祠抽了一卦,是渐卦。”

苏卓眼睛一亮说道:“国公爷,您的心态又比原来好了很多。面临这样的一些大事,你一点都不急躁,而且很稳定。”

贺六浑笑道:“苏先生别夸我了,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不过现在我也很清楚的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沉默,就是等待。从现在您说的这一些东西来看,我估计接下去的事情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因为我比较了解晋王。”

按照贺六浑的估计,晋王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不会拖泥带水,所以留给自己在豫州呆的时间不会太长。那么接下去的时候,应该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些结果。

第一自己肯定要回到洛阳,而且带领的兵马肯定不可能多。回到洛阳的最好结局,那就是被高高挂起。

其次自己现在手下的这支部队,肯定会被一分为二。一部分肯定是继续留守在豫州,毕竟这是一个边塞。需要真正作过战的野战军,在这个地方帮忙,才能够让朝堂的边疆稳定。另外一部分军队肯定要继续回到六镇,那也是自己的起家之处,也是一个边塞。

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很可能是花弧留在豫州,司马子如回到武川。接下来的时候,自己该怎么来应对安排呢?

众人商量了很久,然后才各自分散开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所有的人都更加忙碌起来。苏卓来了之后,很快就把豫州城的内政外交控制起来,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开始与世家大族沟通,要建立起另外一种商业模式。有钱大家赚,而且把深入沟通之后,对于贺六浑家族的事业绝对是一大助力。要知道娄昭君的起家就是铁器制造业。而这一块又是南朝特别需要的,所以一拍即合。

花弧与司马子如开始整军,继续把军队当中最精锐的部分选进自己的队伍当中。现在花弧手下控制的部队达到了15000人,其中有1万人都是骑兵。司马子如也是如此,这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而且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人都经历了真正的沙场。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老兵,这种部队的战斗力,那就是最强的。

再加上自己一大批人都目睹了目前天下的两大强军的洗礼,所以每一个练兵的人都脚踏实地拼命向前。因为大家都很明白,尔朱荣的部队有多么强悍,白袍军有多么骄傲。不能和这两支部队抗衡,那么自己是不可能走得长远的。

309 瀙镇的和尚

瀙镇,地处上蔡、汝南、遂平三县交界处,水陆交通发达。瀙,读音:。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一个著名的传奇人物,范蠡。

这不,花弧正在和贺六浑说着呢:“今天带你来这里,是因为范蠡和西施就在这里隐居。”说罢,居然难得跑了个媚眼。

这些天,两个人如胶似漆。只要得空,就泡在一起。贺六浑也经历了几个极品女,但是这一次沦陷在喷涌当中。女人有这样的极品万里挑一,所以难怪贺六浑扛不住。原来自己还真的是恶趣味,居然被极品器具淹没。这个词用得好!

今天也是,继续出外游玩。

贺六浑其实还有个目的,就是尽可能多陪陪花弧。自己给朝廷的奏折中,已经推荐花弧留守。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月就要分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也正是这样的负罪心理,才让自己更加离不开花弧,也更纵容。当然感情也更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如胶似漆。

其实自己人很多都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所以也给他们创造机会。再加上苏焯来到了豫州,贺六浑就更有时间可以出来转了。花弧邀请自己继续出来走,当然也就毫不犹豫的出来了。两个人游山玩水,甜言蜜语,一路行来到了瀙镇。

刚刚走进瀙镇,贺六浑就觉得非常奇怪,因为这个地方人来人往非常的热闹。一个小镇,居然里面那么多的商铺。再走进细看,居然都是卖麻绳的。还有一种东西是自己不太熟悉,但是觉得很奇怪的。

“花弧,那个是什么东西啊。”贺六浑指的一个怪异物种说道。

“天萝筋啊。这都不知道?”花弧奇怪了。

“什么天罗?”贺六浑纳闷。

“就是一种植物。又叫丝瓜。”花弧说道。

我的天哪,不就是丝瓜瓤吗?这谁不知道啊。没有想到这里距离以此闻名。

“你带我来就是买这个吗?”贺六浑奇怪了。哪里有带自己来,专门看卖绳子和丝瓜瓤的,也真的是醉了。两个人甜甜蜜蜜多呆一会儿不好,跑到这里来看绳子。

“傻瓜,你在这里呆着。我自己进去。”花弧一个人进了一个较大的店铺,留下贺六浑在外面傻等。

其实贺六浑不知道,天萝其实就是丝瓜,:“浙江萧山(苎萝村就在萧山)一位老太婆卖肺痈水不但是一个治肺病的民间秘方,同时也是一个美容秘方。西施大美女离家都得带着丝瓜种子了,要知道她这倾国倾城的美,其实是和经常饮用丝瓜水有关。现代人也慢慢知道了丝瓜水的美容奇效,可惜都是当化妆水用的,比起外敷其实饮用丝瓜水才是最好的美容方法。

据说范蠡成功之后知道勾践只能共患难,所以马上带着西施隐居,继续做买卖赚钱养家。他开始做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在楚国种植苎麻然后做成麻绳贩运到鲁国和蔡国后来瀙镇也因此改名瀙黄镇。瀙黄镇的黄麻种植在的天才商圣范蠡带动下,发展讯速,史载最鼎盛时达一万二千亩,瀙黄镇的麻绳后来远销九州,别名“绿杆州”。在蔡国隐姓埋名的西施和范蠡由于经营有道,致富有方,九年之中,至千金,逐至巨万,最后积累了亿万的财富,以至引起的孔子的注意。孔子于是率子路,子贡等众弟子前来拜访。子贡在游说越国和吴国攻打齐国时曾和范蠡和西施有过一面之缘,今日造访突然发现这个富甲一方的两口子竞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越国上将军范蠡和吴国娘娘西施,吃惊之下告诉了孔子。于是孔子诚邀范蠡出山,一解当时鲁国之危,但此时范蠡已无心眷恋政坛,令孔子无功而归。

女人逛街,特别是此前是男人,现在是女人的女人逛街,那就更麻烦了。

贺六浑只好在门外大街边傻等,不远处十来个亲兵也在傻等。正在无所事事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突然间贺六浑看见了两个光头和尚,也在人群中。

前面那个和尚,瘦峭精干,稳稳当当,背个背篓,也不东张西望,自顾自行走。后一个膀大腰圆,到处观看,心神不宁。

和尚在北魏还是被人尊崇的,所以很多路人都主动避开。要知道北朝君主身边大多有名僧大德相伴,如鸠摩罗什之于吕光姚兴;释道安之于苻坚,昙无谶之于沮渠蒙逊等等,所以佛教当之无愧第一神教。

贺六浑总感觉那个瘦和尚哪里见过,反正也没事,就走了过去。贺六浑现在是军装,一动,其他卫兵自然也动。虽然现在已经是北魏地盘,但是边境上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小心点正常。

这一动作,被胖和尚看见了,神色大变。迅速挡在瘦和尚前面,明显看得出来紧张。

贺六浑更加奇怪了,问道:“这位大师敢问法号?欲往何处?”

瘦和尚倒是不卑不亢,不恐不惧,合礼说道:“在下慧聪,欲往南方。”看起来非常清秀的一个人物,但是那种镇定自若的气质令人难忘。

贺六浑真正见到这个和尚面了,越来越感觉熟悉。特别是那双眼睛,比较清亮,仿佛就是见过难道我和佛祖就是有缘?可以肯定是自己应该见过这个人,但是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这个慧字辈的人都属于得道高僧,这个人看起来肯定会有大名气,而自己却从来没有听过。

“大师,我们见过吗?”这句话一问,明显的胖和尚神色大变。当然贺六浑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物。

慧聪摇摇头。

“慧聪大师,为什么要去南方?”贺六浑继续问道。

“据说,南方准备召开无遮大会,愿前往聆听佛法。”慧聪微笑着看着贺六浑。

无遮大会不是胡天黑地,而是指佛教每五年举行一次的布施僧俗的大斋会,又称无碍大会、五年大会。兼容并蓄而无阻止,无所遮挡、无所妨碍,梵语般阇于瑟,华言解免。无遮大会是佛教举行的一种广结善缘,不分贵贱、僧俗、智愚、善恶都一律平等对待的大斋会。各地的僧侣聚集在一起辩论,共75天。

“哦,那我敢问大师一个问题。有的官员建很多佛寺,理大量佛经,这算不算功德呢?”贺六浑突然间发问,这就是考究佛理了。正是因为有所怀疑,所以他想用简单的一些佛理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假和尚。

慧聪眼前一亮说道:“不算功德。”回答的非常干脆。

“为什么?”贺六浑追问。

“这些都不过是刻意去做的,表面上有,实际上没有。”慧聪回答的也很快。

贺六浑继续问:“那怎么样才是有功德呢?”

慧聪答:“不考虑功利去做善事,一切发自内心,就是有功德。”

贺六浑又问:“圣人追求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慧聪答:“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圣人不圣人的。”

贺六浑继续问:“在我对面的是谁?”

慧聪答:“不认识。”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大师的意思是,做善事不是有目的去做,不是一心求回报、把功劳簿摆在所有人的面前;而应当是没有**、不追求结果地去做。只要真心向佛,就谈不上是不是圣人,达到无我境界。对不对。”

慧聪笑而不语,默认了。胖和尚长出一口气。

贺六浑继续笑道:“也算有缘,要不我请大师去用个饭。”

慧聪笑道:“谢谢施主,我欲赶路,自备干粮。”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当然这也符合出家人的脾气。但是就贺六浑了解,现在的和尚都比较骄奢淫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和尚才更让他自己觉得耳目一新。

贺六浑点点头,准备放行了。既然看不出什么问题,就算了吧,或许是真的自己多虑了。

慧聪挺身而过,肩膀纹丝不动,就像一个军人。

突然间,贺六浑脑子里面出现一个身影,随口叫道:“且慢。”

肯定是,就是他,这个自己魂牵梦绕的这个人物!但是不是已经都消亡了吗?难道冥冥当中真的有天意?连老天都不敢收他。

慧聪停住了,没有回头。那个胖和尚,有点在发抖。

这一刻,非常的漫长,空气都凝滞了。贺六浑脑子里面想过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要不要就这样把他留下来,要不要动手?要不要干脆就。。。

。。。。。。。

“见之不见,逢之不逢,遇之不遇,今之古之,笑之放之。”贺六浑居然口出解语,这就是最后的选择。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他知道,这就是他自己内心真正的选择。

慧聪肩膀一动,回道:“山之水之,相之逢之,谢之念之,终之记之。”这就是一个真正聪明的人的回话。

就这样,贺六浑看着两个和尚走了。

花弧这个时候出来了,很高兴的样子,手上提了一袋东西。

“你与和尚都有那么多话吗?”花弧看见了两个和尚的背影。

“你是花和尚,我是贺和尚。佛曰,三界内,皆兄弟也。”贺六浑笑着说道。

“你才花和尚呢。不对,你不能是和尚。”花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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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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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

5001 燕国公

洛阳,清晨,燕国公府

贺六浑如往常一样的准备起床,身后一双玉臂继续缠绕着腰部。手机端轻轻的掰开,却发现玉人已经醒了。

“起来了?”娄昭君声音蠕软,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要朝呢,你再睡会。”贺六浑轻声说道,顺便掖下被角。然后开始自顾自下床,穿衣。

“不要去了吧,多睡下。”娄昭君这时也逐渐清醒了,开始劝道。

“嘿嘿嘿。”贺六浑没有回答。

“朝从来没有事情,下朝去军府也没事,你天天去干什么呢。”娄昭君有点抱怨。

贺六浑一怔,还是继续穿衣服。

过了一会儿,轻轻说道:“去是一种态度。”

“不好意思,郎君。我是心疼你,要不我们不做这个公爷了。”娄昭君也有点后悔,所以软声说道。

“能不做吗?”贺六浑摇了摇头。这时已经穿戴好了,回头说了声:“多睡会,皮肤好看,我回来再细细看。”随后哈哈一笑出了门。

娄昭君也羞笑了起来:“郎君,早点回来。”

出门之后,贺六浑打了个冷战,洛阳的初冬还是有点凉意。不过让自己脑袋更加清醒,虽然说这个时候清醒的人不多。

天色还是很暗,而贺若敦早已经等在门外。

“说了多少次,你不一定要早跟我去朝。有他们行了。“贺六浑又是心疼又是怪责。。

贺若敦不答话,自顾自安排指挥人马。类似的话自己这个师兄已经说过好几次,但是自己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再说得不好听一点,自己还是习惯做一个侍卫长,而不习惯到军营里去做一个将军。

贺六浑只能摇摇头,开始洗漱,换装。一系列麻烦事情之后,开始出门登车。

对,不骑马,是马车。

按照叔孙通《汉仪范》的要求,自己最高级别可以用”安车,黑耳皂盖为车,朱轓,驾一,牛车为副,国公列侯礼行所乘。”但是按照《后代通典》记录,”王、庶姓王、仪同三司以,翟尾扇,紫伞。皇宗及三品以官,青伞朱里。其青伞碧里,达於士人,不禁。正从一品执事官、散官及仪同三司,乘油朱络车,车牛饰得用金涂及纯银。”规格要高得多得多。不但可以用三匹马拉马车,而且还可以在车装饰纯金纯银。主车副车一起可以达到人马三辆,兵士32人。

好歹自己现在也是国公爷了,品级已经到了一品。到了这个级别的人都属于是朝廷的高官,而且是顶级豪门。自己30岁不到已经能够身居高位,已经是洛阳城里的显贵。

所以非常的低调,出门之后一般来说只有一辆马车,随身人员不超过16个人。其实原本按照自己的做法最好的是自己骑一下马,然后带着十个卫兵足以。但是自己的夫人怎么样也不同意,说这并不是你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家族的面子问题,所以自己还是明白低调听从老婆大人的安排。

坐马车之后,窗帘一放下来,这个世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马车里面非常的宽大温暖,是你们早已经把火炉点得旺旺的,里面还放了香炉,点的是檀香。小案几还放着热腾腾的食盒,面是热腾腾的小米粥以及一些小菜,还有馒头等。原本在车还会安放一个清秀的小侍女陪着,贺六浑实在是不太习惯,坚决撤掉。为此那个小侍女据说回去痛哭了好多天才缓过来。

贺六浑想打开窗帘,问一问身边策马守卫在一旁的贺若敦有没有吃?仔细想了一下,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是自己一个人吃吧。自己这个师弟现在心情一直不太好,原因是因为他的老婆,那个较彪悍的北方李大美女,居然迟迟的没有从北方来到洛阳。原因大家可想而知,主要是因为他哥哥李元忠的缘故。反正是莫名其妙的这么僵着。

其实李元忠现在也混得不错,因为投诚的较早,所以晋王还是对他较宽待。给他封了一个侯爷,但是取消了他的兵权。所以估计心里一直有些怨恨,呆在李家保不出来。

贺六浑知道这里面不是权力和利益的交换的问题吗?但是自己现在的的确确也说不话也没有办法,唯一的可能性是让自己的这个师弟回到李家堡。

但是贺若敦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没有任何道理。所以现在只能一个人呆着,贺六浑心里非常的过意不去,但是也没有办法。

这个世界自己没有办法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只能够学会接受,学会包容。现在是连自己的前途都无法左右,当然只能够学会沉淀,学会积累,学会等待。

马车继续向前,自己一个人开始吃早点。脑子里继续思考人生,这是自己单独要打发的第一个时间。

严格意义来说,自己这段时间其实过得非常不错,平静祥和,当然也无所事事。晋王果然把自己召回了洛阳,而且也让自己的爵位提升了三级,跳到了开国公。除了原有的王族之外,再是尔朱家族的人被封王。如尔朱兆,现在也是并州郡王。除此之外,异姓武将当自己的级别应该是最高的了。

回来之后交给了自己一个重要的任务是担任车骑将军,负责洛阳城的所有禁卫军的管理。自己已经仪同三司,可以开府建衙。应该是荣耀无,尊贵无双。

当然这都是外在的情况,真正的实际情况是自己这个车骑将军基本是一个空架子。能管的人,是自己带过来的500个兵士和自己手下的这些将领。因为所有的禁卫军都分为了四个部分,驻守四个大门。这些将领都是尔朱家的直系将领,他们只是名义面听宣,而实际面把控军权。

征东将军,征西将军,征南将军,征北将军,都是尔朱荣的人,平时根本不到车骑将军府报到,只有大典的时候才出现。而现在哪里有过大典?

那么自己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出现朝廷的旬日大朝,站在那里做菩萨,接受皇帝的检阅。也好,本来长得不错,个子也高,大可以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很快,马车来到皇城。

这时天还没有亮,但是皇城下面已经是马车云集。贺六浑下了车之后,开始认认真真整顿衣冠。然后和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打招呼,作揖,还礼。

你不到皇城根下,不知道朝廷的官员有多少。在汉化制度之前,大魏官员的体系基本是草原的那套旧制。而汉化改革之后,基本沿袭汉制。当然也会有所不同,如说尚书这个职务,最多的时候有30多个。

以前一直在军队里面混的人,现在跟行政开始打交道之后才知道一个城市里面有这么多的衙门,这么多的职务,这么多的老大。

特别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最后一直提醒他要和这些世家大族搞好关系。因为这个时候选拔官员要都是依靠九品正制,门第观念依旧非常的强。

而正这个职务担任,基本都是由豪门大族的嫡长子来担任。担任魏廷正者或为名门望族或为拓跋显贵,并且拓跋显贵仅为3人其余7人俱为华夏高门。

充分说明正一职仍被高门大族所垄断。如博陵崔氏、弘农杨氏、河东薛氏均以朝廷高官兼领州郡正之职。其他著名士族如河内司马裔,河东薛端、陇西辛威以及当朝新贵泉元礼、泉仲遵、豆卢宁、宇盛、阎庆等,亦皆担任州郡正,掌控着地方选举。

现在走过来和自己打招呼的是弘农杨林东,吏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组织部长。

按照常理来说,世家大族是不会愿意和寒门庶族打交道的,特别是不能联姻,这样会降低自己大族的风范,影响到自己的血脉。

但是贺六浑是个例外,因为多方面的因素,其有豫州城那边的含义所在。当然更关键的因素是贺六浑这个人非常的低调务实,从来不添乱。而且身居如此高位的武将,居然是一个汉族人。

“国公爷,这么早?”杨林东寒暄道。

“杨尚书才是辛苦,日夜操劳,保重身体。”贺六浑笑道回礼。

“国公爷可曾听说,现在东部的叛乱已经平息了。”杨林东笑着说道。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贺六浑解释道。

“国公爷乃是我军第一大将,这些消息难道都不清楚吗?”杨林东笑着调侃。

贺六浑哈哈哈不说话。

是傻子也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不是在挑拨离间吗?这些世家大族一向以来都与尔朱家族势不两立,这不仅仅是化的问题,还有更多深层次的利益纠葛。

而对于夹在二者之间的贺六浑来说,除了能够打哈哈别无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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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开国郡公、散公、侯、散侯、伯、散伯、子、散子、男、散男,凡十一等,王食半,公三分食一,侯伯四分食一,子男五分食一。各爵品级为:除王外,开国郡公正一品,开国县公、散公从一品,开国县侯正二品,散侯从二品,开国县伯正三品,散伯从三品,开国县子正四品阶,散子从四品下阶,开国县男正五品阶,散男从五品下阶。

名称过多,在此只介绍下种类。

6002 另类

国人内斗一流,外战二流。≦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这句话应该是很多人都听过,而且都经过验证的一道真理。还有一个话语,那是国人一个人是一条龙,一群人是一条蛇。这说明了国人的一个陋习,那是内耗。

在任何朝代都是有各种各样的团团伙伙,党党派派,连毛老人家都控制不住。所以,现在这个混乱年代,各方倾轧非常正常。

杨岭东不是一个人,那是一个家族,一群士族代言。他的暗示,深不可测。

贺六浑到了洛阳之后,是打哈哈,深居简出。因为他发现来到了洛阳城之后,进入了官场,这才是一个真正复杂诡秘的世界。远远自己在战场的厮杀来得复杂深奥的多,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还不够格成为一个政治家。

拿请客吃饭这件小事来说,自己来到洛阳,现在已经号称是国公爷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世家大族的人请自己吃饭,除了自己认识的尔朱家族的人和原有的那些长乐王时期关系之外。所有那些原本留在洛阳和在外面逃难颠沛流离回来的世家大族,没有一个人请自己吃饭。

好歹自己名义还是整个洛阳城的军队首脑,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和自己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元匡老大人,来到自己的府邸和自己喝酒,才告诉自己真相。

世家大族的门第观念到底有多强!在他们眼睛里面根本看不起自己这样一个从小兵走到现在这种顶尖位置的人。除了鲜卑族来到原的这些家族之外,还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把他们的女儿嫁给自己。

谁都知道孝帝改革推行汉化制度,但谁都不太清楚,孝帝改革的时候,也推行了汉魏以来的士族制度。当时仿南朝官职,官分九品,采用汉族的士族制度。鲜卑贵族最高,以元、长孙、字,于、陆,源、窦等为首;汉人山东郡姓以崔,卢、李,郑、王为大,关郡姓以韦、裴、柳、薛、杨、杜为首。门第评定后,以此为选用人才的标准;并制定鲜卑贵族与汉族等士族通婚。又自称鲜卑族出于黄帝,原来与汉族是一家,应从汉俗,因而改拓跋氏为元氏,其鲜卑语的复姓一律改为汉语单音姓氏,共改姓一百零九种。

规定正员郎以的高官须由鲜卑八姓、汉族四姓者担任,其余各姓只能充任一般官员。规定宗室诸王正妃“应取八族及清修之门”,孝帝带头纳范阳卢敏、清河崔宗伯、颍阳郑羲、太原王琼、陕西李冲等汉族大士族的女儿以充后宫,并亲自为六弟聘室,命长弟咸阳王禧聘故颍川太守陕西李辅女,次弟河南王干聘故散大夫代郡穆明乐女,次弟广阳王羽聘骠骑谘议参军颖阳郑平城女,次弟颖川王雍聘故书博士范阳卢神宝女,次弟始平王勰聘廷尉卿陕西李冲女,季弟北海王祥聘吏部郎颖阳郑懿女。六个王妃,除代郡穆明乐女出于鲜卑八大贵族之一外,其余都是原的著名汉族大士族。

也正因为越来越深入朝廷,才知道,那个张彝家里出事,其实是扬抑武的士族争斗。汉人士族势力便在此基础书“求铨削选格,排抑武人,不使豫清品。”朝的武将及下级士兵都恨之入骨,准备将其弄死。因为这样的话,彻底杜绝了下层军士或者是边镇军人升的途径,于是羽林、虎贲近千人聚集在尚书省门下求见并要求给个说法。最终张彝及长子均死。对此,当权的太后不敢深究,相反,作了妥协,“因令武官得依资入选”。所谓“依资入选”,即根据军功入清官之选。

知道这些,贺六浑还是纳闷。自己现在也是贺姓,知道内情的人也知道,自己名字是怪异,但是也算是汉族人啊,不至于完全被排挤啊。更何况地位逐渐来了,为人也不错。

直到后来独孤信来了,才逐渐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孤立。

原来自己已经被深深的打了一个烙印,那是尔朱荣。现在整个洛阳城里面,军事力量的最高首脑是骠骑大将军元天穆。自己相当于二把手,直接分管禁卫军,城防军。所以在任何人的眼里看来自己是那个伤害了数千王族、官员的魔王尔朱荣的代言人。

现在洛阳城里的所有官员不恨自己已经了不起了,还怎么可能和自己来往?

当然也只有自己心里才清楚自己到底属于什么样的一个位置。自己所分管的禁卫军,有自己的直接官员领军将军尔朱世隆。城防军有自己的军将军穆天乐。这些人都是尔朱荣的亲戚或者亲信,他们把军队看得牢牢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插手。

原来的那些长乐王时期的认识的人,城阳王元徽、侍杨侃、李彧、尚书右仆射元罗,武卫将军奚毅等等,都是新朝的大红人。这些人牢牢的把控了朝堂的一切,与皇帝同为一体。这些人也当然不太与自己往来,因为他们的一切都和皇息息相关。

孝庄帝倒是很多次表述过招揽自己,可是自己都装憨。自然也没有下了。

现在,自己成为洛阳城的一个另类,非常孤独的另类。没有人请客,没有人交往,没有人投靠,没有人招揽。自己还是非常认真,每天都按时去将军府,审阅那些无所谓的公,签发那些无所谓的命令。最大的好处,是自己开始了解军队的编组与体系,了解到大魏军队的构建与内核。当然每次的大朝会,自己一定会去参与。也正是因为此,自己才知道了这个朝廷的运作情况。

各位看官肯定都不太清楚,一个朝廷里面到底有多少官员。据《通典》卷三八《职官二十》载后魏职品,北魏“内外武官七千七百六十四人,二千三百七十一人内,五千三百九十三人外”。

所以尔朱荣悍然发动的河阴之变所屠杀的北魏官员1400多人,达到了北魏官员总数的七分之一,京官总数的一半,而且被害者,大多数是能够有资格参与迎驾和祭天仪式的品位较高的高级官吏。真的是洛阳城里家家啼哭,户户白绢。

当然,凭借河阴之变所造成的军事高压,武人在北魏朝廷确立了绝对权威,其仕途得到了充分的保障,北魏末年的武之争最终以大量朝官被杀,下层武将登堂入室而告结束,河阴之变彻底改变了北魏统治集团的素貭结构,也最终改变了北朝社会的历史走向。

河阴之变后,尔朱荣返回晋阳,遥制朝政,先后率军破葛荣,灭邢杲,退元颢,翦除了韩娄、万俟丑奴、萧宝夤等反叛势力,积累了足够“功业”。现在整个朝廷,真正能够说话的也只有尔朱菩提,元天穆与元徽、杨岭东。实际面也是孝庄帝与尔朱荣掰手腕,任何朝堂的争斗,实际面都是两方势力的对抗。

当然贺六浑自己也没有想到,孝庄帝这个人居然有如此的个性。孝庄帝虽然对于尔朱荣是惧怕,但是依旧有自己的原则。为了感谢尔朱荣的功劳,孝庄帝任命尔朱荣为大丞相,他的儿子尔朱殊、尔朱畅也都晋升爵位为王,同时,又任命杨椿为太保,元徽为司徒。不久,孝庄帝又任命尔朱荣的嫡长子尔朱菩提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将长乐等七郡各万户,连同先前已有的十万户,都作为尔朱荣的采邑,并加封尔朱荣为太师,以嘉奖他平定葛荣的功劳。

孝庄帝受到尔朱荣的约束,并不甘心当傀儡。他关心国家大事,认真处理朝政,从早到晚没有倦怠的时刻,甚至亲自过问诉讼案件,审理冤狱。“勤政事,朝夕省纳,孜孜不已。数自理冤狱,亲览辞讼。又选司多滥,与吏部尚书李神俊议正纲纪。”其实他不知道,他越做得多,错得越多,与尔朱荣的冲突也越多。对于尔朱荣来说,最好是一个什么都不做,只知道享受的皇帝,那是最好的。这个李神骏马要倒霉了。

孤独的贺六浑,的的确确在洛阳还不如自己的老婆娄昭君认识的人多。唯一与自己较贴近的尔朱兆现在晋阳,是自己,建议他去的。

当时尔朱兆不想走,贺六浑劝了很久。尔朱兆不想去晋阳,是因为喜欢洛阳的繁华。凭什么自己去晋阳,而尔朱菩提替代自己驻守洛阳。非得要去与尔朱荣争论一番,毕竟叔叔是非常喜欢自己的。

贺六浑见了很久都没有效果,最后问了一个问题解决了:“王爷,你觉得现在权力最大的人是谁?”

尔朱兆现在是并州郡王,毫不迟疑的回答:“当然是我叔叔了。”

贺六浑笑了笑,不说话。

尔朱荣也不傻,点点头,明白了。要知道自己毕竟不是尔朱荣蓉的亲生儿子,所以自己怎么可能争得过呢?那么现在最好的方式是跟在尔朱荣身边,结交权臣,拉拢将军,壮大自己的实力。不然自己到后面凭什么与尔朱菩提来争?

003 请官

逐渐的,宫门外,人越来越多。天也逐渐亮了一些。

贺六浑一直笑眯眯的站在那里,见到人只要愿意打招呼的,都一律笑眯眯的回礼。如此好的心态,自然是有人给于提示的。

自己刚刚回到洛阳的时候,贺若敦就给了自己一个字,“藏”。当然不是他写的,而是淡然大师专门托人带过来的。贺六浑看着这个苍劲有力的字,愣了半响。之后就开始低调做人,深居简出。淡然大师是贺六浑心底最崇敬的,也是最爱的一个长者。自然她说的话,自己是一定听得进去,而且自己心里也颇为想念,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自己的这位师长了。

忽然间,人群一阵骚动。

本来比较松散的相互之间寒暄的官员队伍,突然间分成了两列,非常的有秩序。一堆人昂首挺胸的走了过来,边上的人不停的在跟他们打招呼,陪笑脸。当然这群人走过来的时候,也有一群文官冷眼漠视,根本不采。杨林东为首清流文官,鹤立鸡群一般。

能够让官员队伍都排队问候的人很自然的,就是现在洛阳城里风头最劲的三个人物:尔朱菩提、元天穆、尔朱世隆。

尔朱菩提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毕竟还不到20岁。不苟言笑看起来非常冷静。但是他身上的职务和荣誉就可不得了,太常卿,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特进。太常是掌建邦之天地、神祇、人鬼之礼,吉凶宾军嘉礼以及玉帛钟鼓等威文物的官员,掌宗庙事,一般不参加具体的行政事务,是九卿之首。当然他怎么可能不参与行政事务,反而是成为最重要的一个人物。

元天穆从来都是笑嘻嘻的,为人处事比较圆滑。他与尔朱荣,相交莫逆,一直以来都是最坚定的支持者。所以在天下平定之后,他的职务升迁也非常之快。迁太宰、录尚书事、监修国史,封上党郡王。录为总领之意,录、领职事相近,而权位更重。录尚书事并不是独立的官职,常以它官兼领。是外部人员对尚书台事务的干涉。权倾朝野,荣极一时。

尔朱世隆头上加的官衔更多,官任骠骑大将军、行台右仆射、都督相州诸军事、相州刺史、当州都督。但是他居然兼任领军将军,控制整个禁卫军。资历人脉关系都比贺六浑强得多,所以贺六浑只能够起到一个协调作用,成了名副其实的花**。在整个朝堂之上唯尔朱菩提命令是从,是最坚定的支持者。

这样的三个人物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就是朝廷当中最顶级的权势。

尔朱菩提冷眼看见了贺六浑,但是根本不会打招呼,目光就这样飘了过去,当做没有这个人一样。尔朱世隆自然也是如此。

元天穆就不一样了,毕竟两个人之间有过一段香火情。一起在大草原上面为了共同的目标奋斗过,所以之间还是有一定的来往,再加上自己年纪也比较大,很喜欢在和贺六浑面前充长辈。元天穆原是皇室远支,本来没有什么德行和声望,只是依靠尔朱荣,爵位高居一时,权倾朝野。王公以下官员每天满门,收受的各种财物珍宝堆满府第。不过,元天穆待人宽宏大量,能够容人,所以并不怎么受人忌恨。孝庄帝忌惮尔朱荣的同党,表面十分优遇宠爱,下诏让元天穆的车马从大司马门出入。

“国公爷,好久不见可好?”元天穆分开众人走了过来,专门问道。说实话,元天穆对贺六浑还是非常看重的,因为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勇有谋,而且有礼有度。他也是非常的认可尔朱荣对贺六浑的评价,这个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在下见过王爷。”贺六浑当然赶紧躬身施礼。

“国公爷不要这么客气,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之间都是自己人了。”元天穆笑眯眯的打哈哈说道。

贺六浑心里这个苦啊,就是被这个所谓的自己人害的。在洛阳城里孤独无援,左右不是人。

“王爷是在下长辈,多蒙关照。不敢不见礼。”贺六浑微微笑答道。

“你就是这样,太客气了见外。”元天穆心里自然舒服,这个后起之秀的战神人物对自己如此的客气,太爽了。会做人。

“最近很少见你到家里来做客。本王宴请大家,就你经常不来。下次再不来,本王可就真的生气了。”元天穆故意皱眉头怪罪。

贺六浑心里在笑,是希望我去送礼吧。幸好自己老婆会做生意,每次去元天穆家里都是送上贵重礼物,所以关系融洽的很。

“一定一定,王爷相招,必然从命。”贺六浑继续低头回应。

“哈哈哈,就这样说定了啊。一起走吧,走吧。”元天穆笑道。这时宫门大开,官员开始入朝。

“王爷您先请。”贺六浑自然谦让,跟在后面。

尔朱菩提等人一马当先,没有人敢在前面。接下去就是元徽等数人,再是杨林东一批人率先而入。其他官员跟在后面,浩浩荡荡。

皇宫自己已经来了多次。主殿太极殿建在高大的二层台上,面阔12间,正面设左右两个升殿的踏步。殿内设有金铜柱4根是魏宫最巨大豪华的殿宇,两侧分别建有东堂和西堂。太极殿是皇帝举行大朝会等重要礼仪活动的主殿,东堂是皇帝日常处理朝政、召见群臣、讲学之所,西堂是皇帝日常起居之所。

洛阳城太极殿,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建中立极”的宫城正殿。由太极殿的建立所标示的都城单一建筑轴线、单一宫城居北居中、中心正殿太极殿中的布局;太极殿为大朝、东西两侧并列的东西堂为常朝的东西堂制度;中心正殿前设三道宫门、宫城三大殿南北纵列的“五门三朝”制度等,开创了中国古代都城制度及宫城布局的一个新时代。

群臣站立,恭候皇上。

一声净鞭声响,孝庄帝缓缓走入,坐上高台。

免礼之后,贺六浑偷眼看了看皇上。自己站位就在元天穆之后,属于武官的最前列。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皇上清减了很多,原来是白面有须,眼神熠熠生辉。现在明显的黯淡许多,腮帮子都凹了点。看来这个皇帝不好当啊!

领班太监喊道:“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尔朱菩提就出列了:“启禀皇上,河南各州已经安定,请皇上尽快核定官员,着急上任,安定民心。”

此话一说出来,杨林东等人就变色了。高台上的孝庄帝也是眼睛一亮,神色不渝。

杨林东变色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扯淡了。本来前任尚书是李神骏,一向得到孝庄帝的信任。官员任免都是听从孝庄帝的安排。后来尔朱荣曾经推荐一个人为曲阳县令,李神俊认为此人官阶不够而不予任用,尔朱荣听说之后大怒,说李神俊自己树结亲党,排挤压抑有功之人。李神俊因此而非常恐惧,就上表请求解除吏部的官职。孝庄帝无奈,只好就授任他为卫将军、右光禄大夫。不久尔朱荣进入京都,李神俊居然吓得逃窜隐匿在民间。

杨林东接任之后,继续维护皇上的权威。结果,这次更憋屈了。尔朱荣要把自己家乡的人派到河内诸州做官,拟好名单让孝庄帝过目,孝庄帝不同意。说实话,这就是权力和利益之争。尔朱荣已经把全国的军队基本上控制住了,把自己的儿子侄子堂哥堂弟亲信分驻到全国的四面八方。豫州城现在也是尔朱天光驻守,主将。副将自然是花弧。

如果现在还把所有的行政官员由你去任命,那么我现在这个皇上做什么?那不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人吗?

杨林东马上出列回答道:“启禀皇上,吏部正在考核官员,草拟名单,不日上报。”

尔朱菩提微微笑道:“不劳杨尚书了,这里有一份名单是晋王审核过的,你看看就可以了。”

这真的是变色了,太欺负人了。

孝庄帝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吏部本来就是官员任免的机构,还是由他们提供吧。”

尔朱菩提站立不动,杨林东也不知道怎么办。大殿里面就这样僵持了。

元天穆这时出列,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天柱将军大功在身,又是宰相,就算要把天下的官全换了,陛下也不可以违背,现在不过换几个人而已,为何不行”

这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朝堂上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杨林东气的嘴巴都在抖,说不出话来。

有的人想出来说几句,这时尔朱世隆站了出来,用目光严厉的扫射群臣。大家更是低下头来。

贺六浑也无语,这个尔朱世隆打仗狗屁不是,被白袍军打的屁滚尿流,但是不妨碍他现在嚣张至极,威吓群臣。

孝庄帝气不打一处来,倏地站了起来,正色道:“天柱将军如果不想为臣,那就把朕也换了吧;如果他还想为臣,那就没有替换天下百官的道理!”

说罢,不等太监说话,甩身离去。

大朝会就这样几分钟结束了,留下众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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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请立太子

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一个结局,皇上怒退之后,大殿里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儿,尔朱菩提“哼”了一声,率先走了。接下来是敢怒不敢言的元徽这些人也走了。接着是杨林东这些人,怒形于色。剩下来的都是与贺六浑一样沉默的,这些人占了多数,估计每一个人都在心里面叹气,然后默默的走了。

其实类似的场面已经见过很多,但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剧烈冲突。这是已经嚣张到了逼宫的地步,而皇上也表露出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其实就为了一些官员的任命而已,但是这已经涉及到了朝廷权力的核心,谁都不会退步。

但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最终依旧是皇上输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是到任何时代都颠扑不破的真理。我可以不要官,但不能不要命。中国古代一直强调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其实就是强调另外的一种使命,只有具备了正气正义的人,他才会坚持自己的理想,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年代,没有人有这样的觉悟。

贺六浑接下去来到都督府,自己这个车骑将军是荣誉,具体职务是都督中外诸军事,为最高之军事长官,仅次于大都督。

但是,大魏的军事力量在改革后包括中兵、镇戍兵、州兵三部分。其中中兵是军队的主力,是大魏王朝的主要支柱。因此,中兵的指挥系统是中央军事领导机构的主要部分。中兵的领导体制仿效汉制,设领军将军一人,总统中兵。北魏领军将军权势极大,现在是尔朱世隆领军。自己现在这个机构就是一个摆设罢了。

不管怎么样,每天还是认认真真点卯,认认真真批阅文件,认认真真回家。

就在堂上批阅文件,看各地邸报时,贺若敦进来了。“启禀将军,独孤信求见。”

贺六浑一愣,独孤信一般情形绝对不会来都督府。要知道独孤信现在已经是洛阳城最大的黑社会头子,怎么可能随便轻易出现在军部大堂。

一定是出大事了。

贺六浑回到后厢房独孤信已经坐了很久。崔蒿与苏焯早就在一边相陪。贺六浑已经是车骑将军,允许开府建牙,也就是可以自由任免下属官员,甚至有权利制定实行部分法律政策,是王公权贵、功勋大臣极受荣宠的特殊待遇和显赫荣誉。幕府之中,一般有“长吏”、“丞”、“参军”、“主簿”等官职。崔蒿任职参军,赐爵武城伯。而苏焯当然就是长史,赐爵任城伯。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好歹是个伯爵位。

一见到贺六浑就要施礼。贺六浑摆摆手笑道:“别这样了,这里是后堂,自己兄弟啊。”

独孤信,身材高大,神采奕奕,一双鹰眼笑成了桃花眼。现在已经非常习惯自己的身份了,黑道之王,也不容小视。任谁都想不到,五年前的一个小安排,成就了一个皇城的黑道巨魔。现在整个洛阳城,独孤爷的话,谁敢不听。就连贺六浑也不得不承认,独孤信现在的的能量比自己大,而且大得多。

但是,独孤信从来没有在贺六浑面前有任何不满和骄傲,就是位置摆的非常正。这就是自己的老大,一切皆从。

“出什么事了。”贺六浑问道。

“杨林东这些人今天在密议,准备明天小朝会提出来请立太子。”独孤信的消息渠道来源广泛,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这也是他安排在杨林东府邸的内线传来的消息!

请立太子,自古以来都是大事,更何况在这样的敏感时期。

“皇后现在没有儿子,那这个太子人选,肯定就是只有一个人,是萧昭仪的儿子,兰台王了。“苏焯对这些朝堂人情,把握的一清二楚。

贺六浑也知道,萧昭仪这个人与世无争,恬淡雅静。可惜她出身就是世家大族,不可能不卷入这些纷争。

“就这个事情吗?”贺六浑问道。

“不是,还有一个,就是元天穆他们也想出来一招,也想明天小朝会提议迁都。”独孤信继续放卫星。

我的天哪,这个迁都就是大事了。

崔蒿叹了口气说道:“大魏风雨飘摇,不得安宁。”

贺六浑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这个朝廷什么时候安宁过?”

苏焯也叹了一口气说道:“俗话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朝廷如无外患,内部的矛盾就会显现无疑。而且从现在的格局来看,可能内部的矛盾压力更大,这种冲突真的是不可避免。”

贺六浑说道:“现在你分析一下格局会朝哪一个方向去运转。”

苏焯摇摇头说道:“其实现在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皇上与晋王肯定会发生剧烈的冲突,而且这种冲突,一旦变成正面的对抗,后果不堪设想。就从今天早上朝廷上面的争论来看,晋王已经是步步紧逼,皇上如不反抗,肯定会变成傀儡。但是就凭朝廷上的争论也无法抵抗,那么这样的结局我也无法估算。”

崔蒿点点头说道:“其实现在朝廷上支持皇上的人数还是占了多数,但是没有实际的作用。从现在来看这个杨林东吏部尚书估计也当到头了。”

独孤信插了一句说道:“现在这个吏部尚书已经换过好几轮了,皇上始终不想让尔朱家族的人来担任。”

崔蒿笑道:“估计明天朝会以后肯定就换成尔朱家的人了,现在的官员大多数成为了墙头草,敢怒不敢言。一般的事情还好办,只要涉及到官员任免,这些事情基本上都还是晋王一派的人说了算。军事上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你看现在的整个洛阳城军队都被尔朱世隆完全控制。就连皇宫的禁卫军也在他的管辖之内。现在这些官员又不是傻子,谁都看得见,谁都明白,而且还有前面的河阴之变例子在那里,所以这一切皇上都肯定没有办法。”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现在晋王的人的确是越来越嚣张。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上党王元天穆属于一个相对忠厚圆滑的长者,但是今天他的话敢这样说,那就是整个朝廷都会被他控制,他已经无所顾忌。这样下去的确非常的危险,双方的冲突不可避免。”

苏焯也很赞同说道:“虽然说这次皇上的人多,但是这些人的确没有真正的水准,就像杨林东,从来都是用世家大族的标准考察官员,他的眼中就只有那些大家族的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寒族。而元徽这些人一天到晚做的就是争权夺利,排除异己,卖官鬻爵。那些朝堂里的小官和各地的小官,都是在他手上一个个卖出去,偏偏皇上也看不到,估计他也不想看。而且更重要的是皇上没有任何一个拥有战兵的大将军去做支持。现在大魏军队基本上都在尔朱家族的手中,在这一个方面,我们国公爷也被搁置,自然没有任何希望。”

话说到这个程度,大家都开始沉默了下来。

独孤信打破了沉默说道:“那按照这样的意思,明天请立太子也是不可能的啦。这个我倒不多去关心,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会不会迁都到并州?”

这当然是他非常关心的问题,因为他现在是洛阳城黑社会的老大,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势力和范围,但是如果迁都之后那就各方面的影响力就下降了。

崔蒿笑道:“现在是不是舍不得你现在这个位置啊?”

独孤信笑道:“那是当然啦,。我现在是替国公爷守住这个位置,有这个位置,我们哪里的情报,哪里的资源不知道。一旦到了并州,那可就是到了尔朱荣的范围之内,谁敢乱动?”

苏焯比较坚定的说道:“从我现在的估算来看,两派的建议可能都不会通过的。请立太子这件事情估计会辩论很长时间,而不是一段。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人和理,都会让各派要争论很久。而迁都这件事情就更加不容易了,因为除了尔朱荣这派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赞同要往那边走。更何况还有祖训这些事情,所以迁都这件事情更不可能应该是拿来对抗请立太子这件事的砝码。&

崔蒿也比较认同这个观点,补充说道:“兰台王现在只有六岁,虽然是皇长子,但毕竟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如果对方尔朱荣这一派用皇上现在身体康健,皇后现在身体不错,还可以再等等的理由来推脱,那大家也没有办法。所以我估计这次是争斗之一,不影响大局,这样的争斗还会继续。”

贺六浑点点头,继续说道:“现在我发现,必须要找一个借口出洛阳了。”

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贺六浑。

“今天早上朝会之前,杨林东居然主动的开始与我打招呼。你们都知道,这些世家大族从来不把我们看在眼里,而且把我还当成是而朱荣的代言人,所以更不理会。但是现在估计他们也了解到了一些信息,想要来动摇我这一块。换句话说就是我现在这样保持中立已经不太可能,很有可能要卷入到这些争斗当中,所以,我想找个机会离开洛阳。”

第005章 突发奇案

第二日,小朝会吵成一团,又是不欢而散。

贺六浑没有参加这个小朝会,没有资格。毕竟自己现在很尴尬,各方面看都是失宠。但是,消息自然有,别忘了那个地头蛇独孤信。现在才知道他的能量,无孔不入。这个社会当官的做王的非常风光,但是无论是谁都要有仆人,侍女,再起码倒垃圾都要有人吧。而这些社会最底层的人,可能都是独孤信的筹码。

因此,看起来贺六浑天天无所事事,其实整个洛阳城的大致动态自己也还是清楚的。不然也不可能如此放心大胆。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从宫里来的消息说,就差动手了。小朝会参加的人不多,十几个人,主要是辅政大臣和大的各部尚书。就这点人里面,也是有四个派别。尔朱菩提等人,自然是一派,而且嚣张跋扈。占据要职,特别是军队,其他人无法『插』手。城阳王元徽为首自然是保皇派,人数不少,要职也多,可是对军方基本没用。杨岭东等人是一派,与青齐豪族利益共享。还有一派就是中立派,或者叫沉默派。这一派的为首者是平阳王元修。这个人物大家都不是特别熟悉,非常低调。

后来独孤信把资料找齐,贺六浑才知道这个平阳王也不简单,低调但是人脉广。据说,元修出生的时候,遍体有鳞文。幼年时期的元修博学多才,喜好武事,『性』格沉稳厚重。一开始元修被封为汝阳县公、任通直散骑侍郎、中书侍郎。孝庄帝建义年间,元修辞去散骑常侍一职,为平东将军、太常卿,后来又为镇东将军、宗正卿。孝庄帝永安,封为平阳王。后转任侍中、镇东将军、仪同三司、兼为尚书右仆『射』,后又改加侍中、尚书左仆『射』。

这份资历就让人不可小觑。特别是宗正卿这些植物更是意义非凡,那就是管过皇家宗室的所有事物。这种人最容易积累人脉,而且是皇族的人脉。再加上历任官场的要职,那么也积累了与其他各派的关系。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官职是一步一步做起来,一步一步提升,但是悄无声息。

再让独孤信仔细去追查之后,才发现他的交往人群也非常的杂。清河王元亶、大司马广陵王元欣、广阳王元湛、陈郡王元玄、元伟父子、平原长公主元明月、拓跋虎父子等等;官员大都督源子恭、太傅、录尚书事长孙稚等等都经常一起私下聚会。

不叫的狗才咬人。平阳王元修其实在这个时候,已经取代了孝庄帝以前的贤王的那个名号,成为下一波大家所拥戴的对象。

小朝会上,尔朱菩提一步都不让,就是必须要按照父王提出的要求落实下去。杨岭东只好长跪不起,要求辞职。因为这样做下去之后,自己这个吏部尚书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城阳王元徽就扮演一个老好人的角『色』,两边都讨好,劝说各自退让一步,希望他们能够达成一个协议。平阳王元修自然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观看着这一切。当然最后还是孝庄帝一句话结束了整个争论:搁置吧!

孝庄帝元子攸其实活得真的是非常的憋屈,他也不是一个无所作为的人,还是有一些思考有些进取的。但是现在自己的影响范围估计也就仅限于洛阳城。很多地方的管理都是尔朱荣派过去的,朝廷的诏令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纸空文。为什么自己这么强硬的必须要把地方官吏的任免权拿到手,就是因为想要自己的影响力扩大,不然那就真的是一个傀儡了。

但是太难了,没有军队在后面做依托的皇帝,那就是空有一个名号,现在自己也就只能靠一个名号来与尔朱荣周旋。这个拖字诀自己已经用了无数次了。可是最终的效果不明显,因为对方就是不让。现在整个国家的官吏里面,地方上的主要长官在自己的坚持之下,大概有一半还是自己的人去就任了,特别是在河南河北山东一带去。这已经是了不起的成绩啊,真心做的累呀。

孝庄帝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后宫。太监告知,皇后娘娘有请。

不提这吧,一提孝庄帝的火气就大了一脚,就把这个太监给踹了出去。自己这个皇帝在朝堂上自己说话不算话,回到了后宫之后自己想到哪里去吃饭,也要被这个皇后管。

太监被自己一脚给踢晕了,倒在地上头也磕在墙上,血流一地。左右的侍女太监都吓傻了一个,赶紧的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孝庄帝呼啦呼啦的喘气,一个人在那里站了很久。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头说道,摆驾,去嘉福殿。

嘉福殿就是皇后的寝宫。

带着非常郁闷的心情,孝庄帝来到了嘉福殿。皇后当然就是尔朱英娥!笑容满面的迎上前来,然后一起用膳。

孝庄帝既然来了就收敛起了自己那种不愉快的心情,毕竟这个女人虽然说身后的背景不一般,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同床共枕,夫妻一场。

尔朱英娥虽然是一个个『性』张扬的女人,而且是二婚。但是对待孝庄帝还是展『露』出温情的一面,毕竟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了。

笑眯眯的把孝庄帝引到殿内,然后摆上宴席,就两个人坐了下来,深情款款的开始用膳。而周颖儿最聪明的事情就是一般来说不说朝堂上的事情,只说一些儿女情长的话,孝庄帝自然而然也非常开心。

正说着话呢,突然间一个太监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推开其他想阻拦的侍卫,远远高声喊到:“皇上,出事了,出事了。”

尔朱英娥秀目圆睁,大怒道:“大胆的奴才,你找死吗?”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在整个后宫里面当然是尔朱英娥说了算,居然敢在吃饭的时候跌跌撞撞的进来,高声大喊。这不是要作死的前奏吗?在这个后宫里面还有谁敢违抗了尔朱英娥的诏令。而且这个时候正是你情我爱最开心的时刻,被别人打扰,哪一个人不会烦躁。

但是,孝庄帝却听出来了那个太监的声音,是萧贵妃那边领班太监双福的嗓子。双福的嗓子一直哑了,比较难听。

“让他过来吧。”孝庄帝吩咐带刀侍卫。萧昭仪是自己非常敬重的一个妃子,为人低调而且柔和。再加上他唯一的儿子,兰台王不就在那里吗?

一想到这里,孝庄帝立马站了起来,赶紧走了几步,难道是自己那个儿子出了什么问题?这可真的是天大的事情了。

要知道自己到现在为止才只有一儿一女。当然自己现在的年纪也不大,只有30出头,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虎毒尚不食子,自己现在唯一的儿子那个地方太监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这心里就非常的忐忑了。

尔朱英娥这个时候也不好发脾气,只好点了点头。双福太监冲过来的时候鼻涕眼泪一把哭诉道:“兰台王遇刺了。”

这一句话没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吓死了。兰台王现在才几岁?六岁。这样的孩子,如果遇刺,那绝对是九死一生。

孝庄帝第一反应就是开始往外跑,左右这些侍卫赶紧的跟在后面一起往外冲。孝庄帝一边向外疾走,一边开始大声招呼殿外武威将军奚毅,赶紧先去显阳殿。

这怎么可能发生呢?在皇宫的后宫居然有人会行刺王子,谁会做这样的事情?谁有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

孝庄帝愤怒的眼神开始朝后面看了一眼。尔朱英娥虽然说天不怕地不怕,什么话都敢讲的一个皇后,也被这一眼的眼神,犀利的眼神给吓到了。因为那个里面充满了怒火,那是一种会燃烧一切的火焰。

尔朱英娥也是一头的雾水,都不知道这个事情怎么发生的。难道是自己的那个弟弟真的敢这样做吗?因为现在整个皇宫的守卫,一半上都是尔朱家的人。而整个洛阳城的守卫,大部分都是尔朱家的军队。所以皇帝第一个怀疑,肯定是怀疑自己。而且在用了屁股想一想都能够知道,如果这个兰台王出的是最大的好处不就是自己吗?因为现在自己好像也怀孕了。

尔朱英娥虽然说非常的有个『性』,但是现在自己也的确是没有下过命令要去对付那个南台湾,而且自己的弟弟也没有和自己商量过这样的事情,应该不可能的。

但是这样的事情就在,后宫发生了。

尔朱英娥看着孝庄帝匆匆忙忙远去的身影,赶紧吩咐身边的太监说道:“赶快派人去和我弟弟商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他尽快的做好应对。”

然后接着吩咐另外一个太监说道:“你赶紧带这些人也到显阳殿去看看,有事尽快过来禀报。”

想了一会儿又说道,算了算了,你们都不要,我现在我自己去。

然后带着一大堆的侍卫,太监宫娥,也开始朝显阳殿奔去。

第006章 一团迷雾

萧昭仪为人不错,非常低调。加上家世高贵,乃兰陵萧氏长房长女。

天下没有人不知道兰陵萧氏!这个中国古代着名家族,顶级门阀之一。兰陵萧氏是开基于兰陵郡的望族,初次兴起是在西汉宣帝时期大臣太子太傅萧望之开始的,而自东汉至西晋末年二百余年中中落,至西晋末年南迁之时,因家族之大而被安置于江苏武进,并侨置兰陵郡,史称“南兰陵”,故仍以兰陵萧氏相称,为南朝“四大侨望”,贵不可言。

兰陵萧氏早在东晋末年就已经为天下门阀,自此之后,一直至唐朝末期五代十国时才与天下世家走向衰落,可谓延绵中古的千年世家,顶级门阀。故欧阳修、宋祁赞兰陵萧氏:“名德相望,与唐盛衰。世家之盛,古未有之”。

可是萧昭仪这个人,非常非常低调,在宫里不争宠,平日里喜欢花花草草,吟诗作赋。原来的李皇后时期就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

就这样一个安静寡淡的性格,孝庄帝非常喜欢。而且老天爷照顾,也就是萧昭仪生儿子,也就是兰台王。

是有了唯一儿子后,萧昭仪这里人气才旺点。不过等到尔朱皇后入住皇宫之后,这里依旧非常的冷清,而且没有什么特别的照顾。不过这完全不妨碍萧昭仪自己恬淡的心境,带着自己的儿子也非常的开心,可是这一切都在今天晚上被打破了。

孝庄帝赶到的时候,显阳殿的前前后后已经站满了人。都是近卫军的人马!

武威将军奚毅心里更是急躁不安,要知道今天整个的皇宫值卫就是他负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肯定罪责难逃,而且他对孝庄帝忠心耿耿,也不希望真正意义上出事。

孝庄帝急匆匆的走进显阳殿。其实这是一个三进的小院落,兰台王与萧昭仪就一起住在这个地方。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境遇,因为显阳殿外的地上有很多的杂草,说明这个地方宫里的太监照顾的不是非常周到。

就在二进的院落里面,一大群人围着一个被绑的粽子一样的汉子。据说这个人就是刺客!孝庄帝根本就不想看这个人,而是继续向前走。

一进到大殿里面,孝庄帝就看见萧昭仪和兰台王搂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的。

心里一疼,另外又是一松。这样看起来兰台王并没有真的出事,就是万幸了。急忙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昭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一指怀中的兰台王。孝庄帝仔细一看心里更难过了,原来兰台王的额头上面血迹斑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来一个人说话。”孝庄帝忍不住怒吼道。

但是他发现声音太大了,那个兰台王哭的更厉害了,所以又声音缓了下来,低头看着跪在一地的太监低吼道:“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监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孝庄帝这是急躁的无可控制,差点要爆出来了,这个时候双福宦官也已经站在了身后,开始絮絮叨叨的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显阳殿一向比较冷落,而且宫廷里面也没有人真正的关注这个地方,所以这里的太监都比较放松,因为平常就没有什么人过来。

就在外边吃饭的时候,突然间一个莽汉冲了进来。嘴巴里面胡言乱语,都不知道喊些什么东西,手上一根粗粗的扁担。

这个莽汉冲过来第一道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两个太监,根本就没有在门口值班,而是坐在门内聊天打屁。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两个人居然是坐在里面的凳子上背对着门。这个汉子一冲过来两棍子就把这两个太监给打倒在地。两个太监抱着头就在地上*,根本就来不及示警。

于是这个莽汉就开始冲进了第二进院子。第二进院子里面有七八个太监都在忙忙碌碌的做些事情,有的在晒衣服,有的在收拾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警觉性!有人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正在发愣的时候,这个莽汉就已经冲过了,第二个院落开始朝第三进冲了过去。

第三进的院落并不是很大。兰台王正在和一个太监在玩游戏,撅起屁股,正在玩投壶。萧昭仪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在斗趣。

这一进的院落里面人比较多。宫女太监一大伙人都在傻傻的看着这个莽汉很冲的进来。

幸好这个时候,站在萧昭仪身边的双福太监比较聪明,赶紧冲了过去一把抱过兰台王。可是由于动作过猛,自己脚步一滑,抱着兰台王的时候也摔了一跤,兰台王的头磕到了地上,出血了。于是才不到六岁的兰台王,哭的一塌糊涂。

另外在萧昭仪边上的一些太监这个时候赶紧冲了过去,与莽汉打了起来。好汉架不住人多,而且这个家伙没有拿利器,只是拿了一根粗粗的扁担。所以七八个太监一拥而上,就把他给摁倒了。

听完了这些经过之后,孝庄帝简直啼笑皆非。一个莫名其妙的汉子拿着一根棍子就冲到显阳殿里面来打砸一番,而且还把自己的儿子都给搞受伤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奚毅,你这个宫门是怎么守的?”孝庄帝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有点阴森森的,显然是已经气急攻心。

“末将万死。”奚毅不敢说话了。其实这个时候,奚毅心里也实在是纳闷。怎么可能发生呢?要知道宫廷的守卫完完全全可以用的上这个词语:水泼不透,风刮不进。

首先是皇宫的宫墙,实际上面就是城墙。上面的驻守的兵马24小时都有人巡逻,绝对不可能有人翻墙而过,就算一只鸟都飞不进来。皇宫的兵马达到了3000人以上,就算是到了晚上,城墙上到处都是灯火通明,怎么可能会漏人?

那要不就是正常的从宫门进来了。但是任何一个门都有人把守,要经过三层的检查。必须都要各种令牌符合才可能进来,因为谁都知道,皇宫是最神秘最*的地方。只要一旦是出事,那就是大事,很有可能是会被灭九族的。

难道是自己的手下这些人徇私舞弊故意放人进来吗?这也不太可能。所有驻守内宫的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家世良好的功臣勋戚的后代,这些人到这里来驻守本来就是一种荣耀,而且后面升官发财的机会多的是。就像是后代的清廷宫廷剧里面经常出现的带刀侍卫一样,这些人都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得到的。

孝庄帝恶狠狠的看着奚毅,说道:“朕现在不要你死,你死了管个屁用。现在我给你一天时间,你现在给我查出来这个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奚毅跪地点头。

“还有你一定记得,不管是谁,一查到底绝不手软。朕就不相信这个天下,朕说了不算,一个皇宫里面朕说了还不算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开始有点声嘶力竭了。

奚毅知道皇帝这个时候是真的发怒了。虽然说古代有个说法,天子一怒,血流千里。现在这个皇帝虽然说没有那么大的权势,但是毕竟也还是皇帝,而且在洛阳城里面也还是顶尖的人物,所以这个时候自己不管怎么样也要想办法查出来,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进来,而且会那么蹊跷的就来到了萧昭仪的宫殿里面。

要知道皇宫有多大,一个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来到这个地方,而且冲了进来到处打人。任何一个人都会想得到,肯定是有内应,而且是有人指引才可能走到这个地方来。

但是仔细往下想下去,心里又更加的害怕。就算是你知道这个真相又怎么样,你敢去揭开吗?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都知道的是真相,但是又有多少人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的新装这样的故事一幕一幕的上演。

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自己就是要想办法先去审讯,去找到真相,去找到皇帝和天下人都愿意相信的那个真相。

可是还没有等自己去发号施令,突然间孝庄帝又喊了一声:“回来。”

奚毅当然立马回头。

孝庄帝阴沉着脸说道:“去把那些大臣都叫过来。”

什么意思呀,家丑外传?一般来说都不会这样做,特别是这个孝庄帝冯要面子的人,看来事情开始大人。

奚毅点点头,马上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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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想写一个谜案,估计要几十万字。第一次这样写,所以慢一点。两天更新一章,请各位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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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便于各位看官习惯,所以除了昭仪这个位置外,其他的都按照清宫戏一样,省的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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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祖建国,皇后之下分后妃五等:夫人、昭仪、婕妤、容华、美人。文帝增五等:贵嫔、淑媛、修容、顺成、良人。

北朝承魏晋制度,略有增损。“道武追尊祖妣,皆从帝谥为皇后。始立中宫。余皆或称夫人,多少无限,然皆有品次。太武稍增左右昭仪及贵人、淑房等。*渐多矣。又魏故事,将立皇后,必令乎铸金人,以成者为吉,又则不得古也。”北魏孝文帝改定内宫:

1、昭仪,视丞相,爵比诸侯王

2、婕妤,视上卿,爵比列侯;

3、娙娥,视中二千石,爵比关内侯;

4、容华:视真二千石,爵比大上造;

5、美人,视二千石,爵比少上造;

6、八子,视千石,爵比中更;

7、充依,视千石,爵比左更;

第007章 低调

贺六浑的将军府办公地点,就在宫城铜驼街上。

宫城是最神秘的地方,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宫城吸收了东晋、南朝建康宫的特点,建有内外三重宫墙,最高政权机构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在第二重墙内,第三重墙内分为朝、寝两区。位于城北部略为偏西,是在汉魏北宫的基础上兴建的。平面呈长方形,四面筑墙,东墙和西墙各长1400米,南墙和北墙各长660米。在南墙近西端处,有一巨大的门址,便是宫城的正门——阊阖门。门洞阙口宽约46米,门两侧有厚大的夯筑土阙,形制雄伟。

建春门和阊阖门之间有了一条横贯全城的东西向大街,将宫城分为南北两半,南半部是朝会之处,北半部为寝宫所在。由于新建的西阳门正好与东阳门对直,所以东汉以来的中东门大街被延长而贯通于西阳门和东阳门之间,它在宫城南墙外通过,成为全城的一条分界线,北面主要是皇家的宫殿和园囿,南面则分布着官署、寺院和贵族的邸宅。由于宫城的南门——阊阖门与南城的宣阳门对直,所以自阊阖门至宣阳门的南北向大街——铜驼街就成了全城的中轴线。

贺六浑下值后,一般都是回家。

现在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应酬,在整个洛阳城里属于非常低调的人物。在说的难听一点,实际上也没什么人请他的客。

一个是因为他本身出身低微,在洛阳城里就缺少朋友。回家路上心里在盘算,自己的朋友有哪些,敌人哪些?哪个男人不喜欢交朋结友,胡吃海喝啊。孤零零领导只有坟地,不是人居。

可是洛阳城里真正意义上与他交往的人只有尔朱兆。但是现在尔朱兆已经远在并州,按照贺六浑的要求和尔朱荣贴近。还有一个就是老人家元匡。只不过现在因为身体问题也很少出来,所以贺六浑应该说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还有一个元礼,因为父亲广阳王元渊莫名其妙去世,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没有定论,灰头土脸,自然悄无声息。

至于那些原来也认识的一些人,毕竟没有什么深交,所以也自然来往不多,比如说城阳王元徽,侍中李彧等等。这些都算是点头之交,很难深入下去。更何况别人现在也有点防着你,要知道你明显的属于尔朱荣的人物,属于是敌对势力了。

可是尔朱荣派系的人,以尔朱菩提为首,那基本上是和自己不来往,不给自己下绊子,后面捅一刀就了不起了。在很多的场合都对自己熟视无睹,仿佛看不见一样。当然也没有真正意义上面对自己动手做一些动作,估计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那么现在自己就只有娄昭君的娘家人。他们自然是有一大帮的兄弟朋友亲戚那在整个洛阳城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但是这一块,贺六浑一般不愿意去参与。一个大男人经常和娘家人混在一块,这种感觉你们都明白的。

真正来往的反而是独孤信。这个地下城之王厉害之处现在已经越来越显现出来。三教九流没有他伸不了手的地方,甚至连皇宫他都能够打探到一些消息。让贺六浑非常的庆幸,当时带有一点一时冲动,把这个家伙留在了洛阳却没有想到他如鱼得水,能够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自己也不能给你和他公开场合走得近,所以认真想想,还真的是想喝花酒都没人啊。

不敢,独孤信说的皇宫有人,自己还真的是不太相信。

皇宫宿卫体系自外而内主要由四个层次组成:城门校尉、北军中候监领下的北军五校尉和执金吾负责宿卫皇宫外围;卫尉负责宿卫皇宫宫城;光禄勋负责宿卫省外宫殿;文属少府的宦官负责宿卫省中。它们之间彼此独立,相互牵制又互相协作,构成皇宫较为严密的多层护卫体系。古代卫士只负责保护皇宫,有自己的职责权限,绝对不可能进入后宫。别说是卫士,就是皇子,也不是随便能进入后宫的。

贺六浑实在是想不通,他怎么可能知道里面的消息,那无外乎就是两点:第一就是认识里面的一些太监,这个应该说可以做得到。第2个那就是有人能够混得进去。这个实在是有点太难了!自己每一次要进入宫城,都要经过宫廷禁卫的标牌检查。

当然自己也不可能去问这些仔细的东西。俗话说的好人有人道蛇有蛇道。这些黑暗势力的东西能起的作用而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当然它的隐蔽程度也超过自己的想象。其实在每一个朝廷里面都有自己的投机构,这一个朝代的就是白鹭。但是很可惜由于战『乱』的原因这一个机构影响力越来越低。现在别说能够去监控全国,就是整个洛阳城里面各级高官的心态和实力皇帝都不一定能够清楚。

而自己曾经委托侯景建立的蝙蝠,现在能起的作用也非常的想,实际上你仅仅能够照顾到三个地方。第一个地方就是自己的起家地方武川为首的边塞六镇。那个地方风俗地域,人情世故自己应该基本上能够把控的到,就算自己现在一个人被困在洛阳,但是内地的情况自己心里也非常有数。

第2个地方自然就是了晋阳。真正意义上面自己现在能够有所把控的人物,自然就是那个神秘的大萨满。而其他的蝙蝠不敢随意『乱』派,都是一些极其隐蔽而且有效的人物潜伏在那里。其实只要有了大萨满在一些最重要的举动,自己心里是应该清楚的。

第3个地方就是自己现在的洛阳。其实这个地方自己心里非常的明白,只要有了独孤信,整个洛阳还真没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试想一想看,只要是后宫的消息自己都能够把控的到,还有什么地方自己不明白呢?

正在胡思『乱』想的过程当中,策马已经回到了家中。

很自然的,娄昭君迎了出来。这是她一直以来坚持的惯例。只要是娄昭君在家,就一定会早上送贺六浑出门,晚上接回来。的的确确有点像正常上下班的感觉,所以夫妻的感情非常之好。

“你怎么又站在这里,真的没有必要。”贺六浑当然是心疼自己的老婆。

娄昭君也不解释,笑嘻嘻的带着丫鬟仆人站在一边。等贺六浑下马之后,笑着说道:“夫君辛苦了。胡大商人一惊等了很久了。”

贺六浑非常惊讶,说道:“他倒是来的真勤快啊!”

这个胡大商人是贺六浑最先发迹的基础,当年自己第1笔巨大的财富就是胡大商人给的。当时因为自己带着这些小伙伴救了他的命,于是给了自己一匹马。那简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对于当时穷得一塌糊涂的贺六浑来说。从此以后自己的命运也的确是一步步有所改观,所以自己对这个人还是很有感情的。

当然自己最觉得有点别扭的地方就是胡贵妃。这个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人物,爱恨情仇纠缠不清。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样,现在反正自己很清楚的明白,胡贵妃已经安顿在了武川。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人和胡大商人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所以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但是自己的老婆娄昭君那是非常的喜欢胡大商人。这个人做生意非常的大气而且爽快,更重要的是他的关系能够通天。从洛阳一直到北方柔然各种关卡他都能够搞定。而且他运送的货物当中有相当一部分都与娄昭君的商铺有密切的关系。特别是铁器,大部分的销量都在这里。

而且这个胡大商人,没有商人的那种势利。整个洛阳城的上流社会里面应该都知道,贺六浑目前是一种比较孤立的状态。所以呢,有很多新贵也罢,想投靠的清流也罢,甚至是一些想谋夺权力的官位的士人肯定都避而远之。而胡大商人只要是回到洛阳基本上都会来祭拜访,而且会聊聊天。

贺六浑笑嘻嘻的往正厅走去,反正只要他不提胡贵妃,还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听见了门口一阵喧嚣,然后门房那边匆匆忙忙就有人跑了过来。大声报告:“国公爷,圣上有请。”

贺六浑非常纳闷,这都下班啦,怎么可能叫自己?而且这已经是多久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皇上单独的叫自己回宫城?

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一个太监已经急匆匆的也跟在后面。消瘦的身影,变态的声音说道:“国公爷,皇上有请,诸位大人都在等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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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入局

凌云台始建于魏文帝黄初二年,有二十三丈高,高度当在五十米,是汉魏洛阳城宫城中重要的高台建筑。位于宫城西北部,是一处用于降温避暑功能的殿堂建筑。后来北魏孝文帝时还在台上建有凉风观,这里一般都是比较亲近的大臣才能来这里欣赏风光,交流私密。

贺六浑赶到的时候,这里的确比较凉快。不对,应该是比较冷!

大殿里面已经站立了很多人。当然这些人都是老朋友了。尔朱菩提自然和元天穆这些人站在一块,但是看起来脸『色』也非常的难看。皇帝的心腹大臣们自然都在,城阳王元徽脸『色』凝重。居然老大人元匡也在,面无表情,还是冲自己点点头。而那些清流派杨林东等人却不在,有点怪异。平阳王元修居然也在,而且也微微的冲自己点点头。

诡异,非常诡异。

贺六浑当然不好看皇上的样子,只能先跪拜,然后得到皇上许可后起身。听声音,皇上应该是比较压抑住情绪,波澜不惊。

“燕国公,有劳你了。”皇上说道。

贺六浑连称不敢,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太尉,既然是你提议的。你来说清楚吧。”皇上吩咐道。

元匡镇定自若的走上来,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对着皇上施礼,然后转身对着贺六浑说道:“燕国公,是老夫向皇上建议的。这件大事目前看来只有你才能够来『操』办。晚上和我们以及诸位大臣都对你来经办此事没有意见。“

贺六浑的确是有点莫名其妙。

接下去元匡就把完整的原委说了一遍。其实皇子遇刺这件事情按照常理来说是不好过分宣扬的,而且特别是在内宫。但是看来皇上这次非常震怒,而且也的确不太相信自己身边的这些将军。所以坚持要彻查此事。

但是要找谁来牵头做这件事情呢,按照常理是找刑部来做这些事,但是这属于内宫的家事。刑部的来介入有点不太合适,然后找到宗正卿平阳王元修之后。平阳王元修他的意思是由内务府太监来调查。而城阳王元徽坚决不同意,认为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本来就是宫里的太监做的,那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尔朱菩提建议要么就由皇后调查,皇上当然更加不肯。因为这件事情太诡异了,谁都可能是嫌疑犯。最大的嫌疑犯,就是皇后。还敢让你去调查?

武威将军奚毅更是尴尬,因为没有一个人建议由他来负责。换句话说那就是每一派的人都认为这件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但是他心里非常的清楚,知道自己真的是冤枉的。就算是真的是自己手下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但自己肯定不知情,但是现在跟任何人说都没有用。包括已经非常信任自己的皇帝,现在看自己的眼神里面都漏了,『露』出一丝的疑虑。

最后,还是老成持重的元匡说了句:“微臣建议,可否由燕国公来主持。一则燕国公声名卓越,能力非凡。二则德高望重,众人佩服。三则他本来就是负责皇城安全。”

一句话众人眼睛都亮了,这个不声不响的人物,与哪一派都没有太多纠葛。所以居然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当然也不会高举双手赞成,都是保持沉默。

孝庄帝沉『吟』片刻,也点点头说道:“还是老大人说的有理。快找人去传燕国公。”

对于贺六浑来说,现在第1个感觉就是想把老大人元匡拖出来,狠狠的揍一顿。这哪里是一件什么好事?这个问题大得多了,谁扯进这样的事情里面,轻则丢官罢职,重则诛灭九族。就现在这个大殿里面站着这么10来个人,哪一个人没有嫌疑?而这些人都是在整个洛阳城里面跺一跺脚,整个洛阳城就要晃动的人。

自己现在虽然说爵位上面达到了国公的级别,但实际上地位远远不如。而且更关键的事情是,皇上也不是说非常的相信自己,只是相信自己的公正,或者说相信自己的能力。这就决定了自己再接下去,接下任务来探案的过程当中肯定会碰到各种各样的矛盾和问题,但是得不到真正的支持。

这样的无头公案自己怎么查?自己说实话,只对军务方面的事情了如指掌。但是对于皇宫里的事情,自己就是一抹黑。再说得不好听一点就连皇宫的配置,各种太监的职能以及会涉及到哪些人自己都没有数,这怎么查吗?

但是现在已经『逼』上梁山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上已经下了金口玉言,自己如果完全拒绝的话,可真的是麻烦了。

贺六浑脑子里面不停的在转表情上面就表现出了犹疑不决,然后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在下能力有限,只怕辜负皇上的信任。”

其实这就是下意识的拒绝这样的事情,谁愿意进来?

孝庄帝这下子反而更加坚定的决心说道:“燕国公,你什么都不要多想。现在你不仅仅是为了要查清楚这件案子,更是为了稳定我们大魏的江山。所以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传令下去。钦命燕国公调查此案所有涉及到的人的必须听从安排,违者格杀勿论。”

这句话一出来。尔朱菩提眼睛皮跳了几下,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出来说话。

这道旨意内涵实在是太丰富了。换句话说这就赋予了贺六浑莫大的权力。从权限上来看呐,整个内宫里面包括整个皇城,贺六浑想对谁动手都可以啊,甚至包括皇后。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贺六浑感觉到非常的无奈。

这时,元天穆站了出来说道:“启禀皇上。为了让燕国公更好的调查此事,微臣建议能否让武威将军和尔朱世隆协助。一则是因为英国公对内务的事情也需要人帮忙指点。另外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指挥起来也更加顺畅。”

孝庄帝不知可否,然后把眼神飘向了贺六浑。

贺六浑赶紧拱手施礼说道:“大将军说的很对。”

孝庄帝此时此刻真的有点霸气侧漏。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下面的这些人不再啰嗦反对甚至不再威胁自己,而由自己说了算,悠然一种志高气爽的感觉。点点头说道:“燕国公,你觉得多长时间可以完成调查?”

贺六浑心里这个苦啊。我本身就稀里糊涂被拖过来,现在还要给我限定期限。但是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皇上也的确很急,而且这样的事情也拖沓不得,所以想了很久说道:“

皇上,能否以一月为限?”

孝庄帝摇摇头说道:“最多二十日吧。”

所有的人都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贺六浑,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敢做这样的事情的人还会没有后手,还会没有自己的故事,短短的20天就想把幕后黑手给找出来,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贺六浑也没有再推辞点了,点头说道:“微臣尽力而为。”

孝庄帝这个时候才『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说道:“燕国公,拿出你原来杀伐果断的勇气。相信你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相信你一定会给大魏的江山社稷一个满意的答案。”

散朝之后,众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下高台,走出皇城。

尔朱菩提有意无意的拦在贺六浑的面前。贺六浑当然只有躬身施礼说道:“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尔朱菩提冷冰冰的表情说道:“皇上如此的信任我们也都信任你,所以你做事要公道,该做的就做,不要『乱』来。我相信你一定要给出一个真的答案,而不是你故意想做什么东西。”

贺六浑微微笑道:“在家听不懂大公子的话。”

尔朱菩提冷笑道:“我相信你一定听得懂,反正你自己心里有谱就行了。我们走。”趾高气扬的扭头而去。

元天穆这个时候走过来说道:“我相信你的公正,老夫不会看错人的。明日就到我府中,我们继续畅饮一番。或许我还有一些东西可以给你启发呢,哈哈哈哈。”然后踱着方步走了。

宗正卿平阳王元修倒是没有多说话。但是走之前也冲着贺六浑拱拱手。

贺六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的受欢迎过,但是现在他最想找的人就是元匡。这老人家对自己一向非常好,为什么这一次把自己拖到了这样巨大的坑里?

结果扭头找来找去,才发现元匡大人早已经走了。一句话也没有撂下,连个身影都看不见。只能摇头叹息,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

最后留下来的当然就是两个指定的辅助对象,武威将军奚毅和尔朱世隆。贺六浑当然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两个人存在的价值并不仅仅是所说的那样来帮忙,更多的就是一个利益集团的代表者来进行监督的。

贺六浑冲着二人拱拱手说道:“两位将军,在下觉得还是你们挑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着手。”态度要低,这是为人之道。

武威将军奚毅更是苦笑说道:“燕国公切莫推迟,在下知无不尽。我也想早点知道是怎么回事。”

尔朱世隆本来就是做人比较牛『逼』,而实际水平就是草包的那种。更不会跳出来当火箭了。拱手笑道:“燕国公,我就是听吩咐,然后抓落实。”

真的是苦也。

第009章 又见胡大商人

再回到家中,已经夜深。

娄昭君依旧没睡,迎候在门后。贺六浑见了很心疼,还没有埋怨,昭君就说话了:“夫君,胡大商人还在等您呢。”

“哦,究竟什么事情,那么急吗?”贺六浑也觉得奇怪。以前来坐坐,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更多时候送点东西来就走了,而今天居然等了这么久。说实话关系还没有那么深吧,而且和昭君沟通更多,生意的事情第一位。

“夫君,他不肯说,也不肯走。怪怪的,您还是去看看吧。”昭君也觉得奇怪。

“不会是你欠钱吧。”贺六浑突发奇想,开了个玩笑。

昭君笑美如花:“夫君,你反正也不动钱,也不懂钱。现在你知道一点就可以,到处是别人欠我钱。。。。”笑得非常得意。

贺六浑的确佩服这个老婆,不但漂亮,而且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最难得的是,做生意一把好手,肯定是越做越大。要不自己这个国公爷的府邸,越来越大。里面的人员越来越多了。特别是对自己的手下非常大方,安顿的妥妥帖帖。要知道跟着自己的私兵至少五百人,都没有一点问题。

本来心情压抑,一和昭君聊天心情大好,笑道:”那你告诉我,到底多少钱啊。“

昭君故意翻白眼说道:“数不清吧。”

贺六浑更是笑死了:“好吧,反正我也不管。不欠人钱就好。”

昭君被彻底打败了。

“夫君,今天宫里找你什么事情啊。”昭君问道。毕竟是自己丈夫,还是非常关心。

“一下子也说不清,待会会客完了告诉你。”贺六浑笑道。本来心情非常压抑,但是现在觉得,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真正有感情舒服的家庭里面,碰到了问题之后并不会觉得过不去。还是会智慧的面对,这就是幸福的家庭与悲催的家庭之间最重要的区别。

一路说笑来到西厢房客厅。

胡大商人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但是没有任何焦急的表情。一个做生意的人能够心态稳定到这样的程度,那是很不容易的。毕竟这个地方也是号称为国公府。

其实贺六浑非常的清楚,这个胡大商人的背景一定不简单,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自己也略微有些清楚,不敢确定,当然也不会有人故意去挑破。

“真不好意思,胡大善人。因为临时有事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贺六浑现在就算是已经贵为国公爷,但是为人处事还是非常的低调,一贯的传统。

“国公也客气了,是在下不识趣,一直在这里苦候,真的是叨扰国公爷叨扰夫人了。”胡大商人也是连连作揖,嘴巴里面连说对不起。

“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聊吧,那我就先去忙点事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娄昭君多么聪明贤惠的人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话说,而且胡大商人呆这么久都不跟自己说,那么肯定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在场,所以一句话化解了尴尬,然后扭身就出去了。

胡大商人等到昭君出去之后,连连挑起大拇指说道:“国公爷有这样的夫人,真的是一大福气啊。”

贺六浑听到这里的人心里很舒服,笑眯眯的说道:“哪里哪里?”

“夫人又聪明又漂亮,而且特别能干,而且又能识大体顾大局,这样的人真的是天下少有啊。跟男的是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我都甘拜下风。”胡大商人当然说的是恭维话,但是也颇见真心。

贺六浑这个时候只能是客气了,别人表扬你自己的老婆,你只能够说谢谢谢谢。“夫人她哪里能做什么生意,还不都是你多多关照才能够这样的。”

“国公爷你肯定是误会了,都是他关照我,我才能够有生意做。夫人现在做生意,那我估计叫她为娄半城都不为过。没有她的关照我们怎么活得下来?”胡大商人摇头叹息道。

贺六浑听到这里吓了一大跳,自己的夫人有这样的成就?半城这个说法实在是太吓人了吧,当然也估计是恭维的话,也就没有太往心里去。

“做生意这一块呢,我也不是太懂夫人她愿意怎么做就让他怎么去做吧,肯定还是希望要得到你呀,大家的支持才行。”

两个人寒暄了半宿,逐渐转入正题。

“不知道胡大商人等我这么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做生意这块我肯定是帮不上忙。”贺六浑主动的开口,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实不相瞒,国公爷。在下这次的确是有一事相求。”胡大商人说道。

“哦,我还有什么事能帮的上你吗?做生意这块我可一窍不通啊。”贺六浑笑道。

“国公爷应该知道,我主要做的是转手的贸易,而且主要和北方胡族。这一次的时候我的一批货被柔然给压住了。如果是这一趟货物出了问题,那我可就真的是血本无归。”胡大商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贺六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没有说话静静的听。

“我也托了很多人到大汗那边去疏通,但是都没有效果。现在经过高人指点还是只好求到国公爷门下来了。”胡大商人眼巴巴的看着贺六浑。

“高人,哪个高人?”贺六浑微微笑道。

“淳于覃先生。”胡大商人回答道。

“哦,是他啊。老相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贺六浑问道。

“大汗非常信任,还是一如既往。我托人找到淳于先生,结果他说他做不成,只能找您才有用。”看来胡大商人是真的纠结,不然不会等这么久。

“就这个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跟夫人先说一下?”贺六浑问道。

如果仅仅是货物的问题,那么自己和大汗说一声应该过得去。虽然说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权力,但是明白人都知道整个边塞六镇,特别是武川镇,镇将司马子如那就是自己的兄弟,所以真正意义上面来说,自己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在北方的草原上。

“因为这个还有一封信。”胡大商人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信?”贺六浑更有点纳闷。

胡大商人表情非常的怪异。

贺六浑很是疑惑的接过了那封信,打开一看里面就一张纸,上面就一句话,还是写的歪歪扭扭的:“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轰的一声,贺六浑全身上下都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阿兰公主!这封信肯定是阿兰公主写的,写的这么直接这么直白。但是看起来直中心怀!

草原的女人就是这么奔放,就是这么直接。

一瞬间整个草原就融入了自己的脑海,猛然间想起了自己在草原上和阿兰公主的那一幕又一幕,特别是想起了她那丰满的身材以及热辣辣的眼神,特别是这种胸大无脑的天真,更让自己没有办法抗拒。其实又有哪一个男人能够抗拒得了这样的尤物呢?

贺六浑一下子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啊。

更奇葩的事情又出现了,胡大商人又掏出了另外一个小袋子。这个袋子是个锦囊非常的精致。贺六浑接过来之后,打开一看,是一块玉珏。

又是轰的一声。这下子不仅仅热血沸腾,简直是直冲头顶了。

胡贵妃!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又让自己欲罢不能的神秘女人。这个女人非常的高贵又典雅。正是因为她整个朝廷有那么大的变动,也正是因为她才有了后面尔朱荣以及自己的一切。对于胡贵妃自己是真的有内疚感,毕竟这样的一个女人现在沦落到现在的境地,自己难道没有利用过他吗?

现在回想一下自己在洛阳的这些时间,的确是非常的乖,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联络,但是自己的心里何尝又不想起这些与自己度过风风雨雨,神魂颠倒的女人呢?可是这些人自己现在能怎么办?

严格意义上来说,昭君绝对不是一个妒妇,反而非常的大方。曾经几次都跟自己说过,希望自己再纳几个小妾,帮助贺家开枝散叶。毕竟这么久的时间昭君只有一个女儿,还是有一些莫名的压力,更何况自己这个正牌的位置绝对不会动摇,所以也就无所谓。

可是贺六浑完全不会想这些问题,因为他不希望仅仅是因为美色而和别人在一起。怎么滴也要有点感情吧!于是乎就这样耽搁下来,然后也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胡大商人带过来的这两个女人的信息,却让贺六浑再次的迷茫。

一个是异族的公主,就算是柔然大汗不在意,可是朝廷会怎么想?自己一个身居高位的国公爷要娶一个异族的公主,这可能也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就算是皇帝不这么想,可能晋王也会有很多的说法。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头痛的事情!

而另外一个胡贵妃那就是更加头痛的事情,要知道他可是先皇的妃子。你国公也在如何的显贵,但是你如果把先皇的妃子都变成到自己的小妾,那引起的震动可能更大吧。

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现在自己怎么一下子这么多的事情冲到一起,看来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估计就此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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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商人秘而不宣的经商十诀

商道学问

2017-10-05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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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经商的历史源远流长,其商业文化博大精深,在漫长的商业活动中逐渐培育出中国商人“秘而不宣”的经营谋略,归纳起来为“经商十诀”。

一、知地取胜,择地生财

兵法云:“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可见地形对作战之重要,为将者不可不察也。经商如作战,商场如战常经商者如指挥千军万马之将帅,智慧的将帅往往会占据有利的地形,最终取得战争的胜利。作为春秋战国时期大谋略家的范蠡,更是深谙此道。他以战略家的眼光,认为陶地为“天下之中,诸侯四通”,是理想的货物贸易之地。遂选陶地为营销点,果然,十九年间他三致千金,成为世贾,“陶朱公”的美称也由此而饮誉古今,留名青史。《史记。货殖列传》中所载,秦国灭了赵国以后,实行了移民政策,当时许多人贿赂官吏,不愿搬迁,要求留在原地,唯独富商卓氏要求迁往较远的“纹山之下”,他看中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民风淳厚,居民热衷于买卖,商业易于发展。几年后,卓氏成了远近闻名的世富。这种“不惟任时,且惟择地”的观念已为后世商人所接受。“淮左名都,竹西佳处”的江苏扬州,地处南北要冲,交通发达,水运便利,货往频繁。其地膏沃,有茶、盐、丝、帛之利,众多商人纷至沓来,一时商贾云集,秦商、晋商在这里定居经营。有名的徽商也就是从这里开始起步,称雄江湖。

二、时贱而买,时贵而卖

范蠡和商祖白圭认为,“时贱而买,虽贵已贱;时贵而卖,虽贱已贵。”强调商人要善于捕捉商机,把握时机,不失时机地买进卖出。商业的利润源于买卖的差价。一旦发现买卖的时机一到,则要“趋时若猛兽鸷鸟之发”,当机立断。魏文侯时,国人注重农耕,而白圭却乐于观时机的变化。粮食丰收时他买进谷物,卖出丝漆。待蚕丝上市时他就大量收购蚕丝,售出粮食。他曾说:“我做买卖,就像伊尹和姜太公那样有计谋,如孙膑和吴起那样善于判断,还能像商鞅执法那样说到做到。有些人的智慧不能随机应变,其勇敢不能当机立断,其仁爱不能恰当地取舍,其倔强不能坚持原则。所以,这种人跟我学经营之道,我也不会教他的。”这段话,把他掌握贱买贵卖时机的“时断”与“智断”阐述得淋漓尽致。白圭的经商原则和经验,都被后世商人所称道。他凭着自己的这套经营谋略,精心经营,以至家累千金。

三、见端知未,预测生财

春秋时期的越王勾践,为雪亡国之耻,终日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当得知吴国大旱,遂大量收购吴国粮食。第二年,吴国粮食奇缺,民不聊生,饥民食不裹腹,怨声载道,越国趁机起兵灭了吴国。苦心人,天不负。越王终成霸业,跻身“春秋五霸”之列。这里越王勾践作的是一桩大买卖,他发的财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个国家和称雄天下的霸业。是商贾之道在政治上运用的成功典范。《夷坚志》载,宋朝年间,有一次临安城失火,“殃及鱼池”,一位姓裴的商人的店铺也随之起火,但是他没有去救火,而是带上银两,网罗人力出城采购竹木砖瓦、芦苇椽桷等建筑材料。火灾过后,百废待兴,市场上建房材料热销缺货,此时,裴氏商人趋机大发其财,赚的钱数十倍于店铺所值之钱,同时也满足了市场和百姓的需要。“管中窥豹,略见一斑”,敏锐的观察力和准确的判断力是经商者财富永不干涸的源泉,也是经商者必备的能力之一。

四、薄利多销,无敢居贵

先秦大商理论家计然认为,“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主张“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司马迁说过:“贪买三元,廉买五元”,就是说贪图重利的商人只能获利30%,而薄利多销的商人却可获利50%。《郁离子》中记载:有三个商人在市场上一起经营同一种商品,其中一人降低价格销售,买者甚众,一年时间就发了财,另两人不肯降价销售,结果获的利远不及前者。汉高祖刘帮的谋士张良,早年从师黄石公时,白天给人卖剪刀,晚上回来读书,后来他觉得读书时间不够用,就把剪刀分成上、中、下三等,上等的价钱不变,中等的在原价的基础上少一文钱,下等的少两文钱。结果,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卖出剪刀的数量比平日多了两倍,赚得钱比往日多了一倍,读书的时间也比往日多了,所以民间有句谚语:张良卖剪刀——贵贱一样货。

五、雕红刻翠,留连顾客

《燕京杂记》中载:“京师市店,素讲局面,雕红刻翠,锦窗绣户。”有的店铺招牌高悬,入夜家家门口点起了五光十色的锦纱灯笼,把街面照得如同白昼。有的店铺摆挂商品宣传字画,张挂名人书画,附庸风雅。以此来升华店铺的品位与提高顾客的回头率。还有些茶肆、饭馆、酒店中特意安排有乐器演奏和评书为客人助兴。宋代京都杭州的面食店里,只要顾客一进店坐下,伙计立刻前来问顾客所需,“尽合诸客呼索指挥,不致错误”。经营者们深深懂得豪华的装饰,反映一个店铺的实力,于是店堂设计画柱雕梁,古色古香,金碧辉煌,极尽铺陈之能事,以迎合达官巨贾、贵妇名媛“以求高雅”的消费心理。在服务上进门笑脸相迎,出门点头送行。这些敬客如神的作法加上高贵典雅的装饰,使众多顾客“如坐春风”,“一见钟情”,从而留连忘返、百顾不厌。

六、以义为利,趋义避财

清朝年间,有一商人名舒遵刚,精榷算,善权衡。经商之暇,喜读《四书》、《五经》,把书中的义理运用于经商之中,他曾说:“钱,泉也,如流泉然”。他还说:“对人言,生财有大道,以义为利,不以利为利,国且如此,况身家乎。”徽州商人李大皓告诫他的继承者说:“财自道生,利缘义龋”以此严于律己,做到“视不义富贵若浮云。”子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以义取利,德兴财昌,舍义取利,丧失了“义”也得不到“利”,为商者应深以诫之。“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如果一个经营者有长期的理性和智慧,他必不会用恶劣、卑鄙之手段去获利;用恶劣的手段去做任何生意,最终将会失去已获的利润。

七、长袖善舞,多钱善贾

《韩非子。五蠢》中说:“鄙谚曰:”长袖善舞,多钱善贾‘,此言多资之易为工也。“这里强调了一个”善“字。资金不足,必须善于使用,使用的目的也是获利,唯有资金与商品流通不息,才能使利润滚滚而来。对待商品要做到”务完物“,即贮藏的货物要完好,”腐败而食之货勿留“;处理资金要做到”无息币“,即指货币不能滞压,”货币欲其行如流水“,货币和商品流通了,买卖就活了。宋代的沈括举例说:十万元资金倘不周转,”虽百岁故十万也“,如果贸而流通,加快周转,”则利百万矣“。

八、奇计胜兵,奇谋生财

兵家常说:“将三军无奇兵,未可与人争利”,“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中说:“治生之正道也,而富者必用奇胜。”书中还列举了卖油脂的雍伯、卖肉制品的浊氏等商人,他们都是掌握一技之长,经营奇物的商品而致富的。后世的“张小泉剪刀铺”亦然。清代山西太谷县一个曹氏商人,有一年看到高梁长得茎高穗大,十分茂盛,但他觉得有些异样,随手折断几根一看,发现茎内皆生害虫。于是,他连夜安排大量收购高梁。当时一般人认为丰收在望,便库存高梁大量出手。结果高梁成熟之际多被害虫咬死,高梁欠收。而曹氏商人却奇计获利。

九、居安思危,处盈虑方

《书经》有云:“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汉书。息夫躬传》有言:“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商人李祖理“精理精勤,竹头木屑之微,无不名当于用,业以日起,而家遂烧”。秦末有位任氏商人“折节为俭”,要求家人“公事不毕则身不得饮酒、食、肉”。古人关于经商理财的记载中还有:“生意要勤快,切勿懒惰,懒惰则百事废;用度要节俭,切勿奢华,奢华则钱财竭”。由此可见,经商者居安思危,勤俭为尚。“处乎其安,不忘乎其危”。少一些安乐,多一份忧患,将使经商者进入佳境。

十、择人任势,用人以诚

孙子曰:“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故善战者,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势”。春秋战国时期,有一位齐国的商人叫刀闲。当时的商人一般都不愿雇用头脑灵活的人做事,惟独刀氏专门使用这种人,并给以丰厚的报酬和充分的信任,放手大胆地让他们去干,这些雇工干得十分卖力,也非常出色。明代苏州有个叫孙春阳的杂货店,其店分为南北货房、海货房、腌腊房、酱货房、蜡烛房,“售者由柜上取下一票,自往各房发货,而管总者掌其纲。一日一小结,一年一大结。自明代至清乾隆年间二百多年,子孙尚食其利,无他姓顶代者。”像苏州这个店铺林立之地,孙春阳的杂货房生意竟然能兴盛二百多年,其成功之奥秘当得益于用人以诚,店规之严。清道光年间的黔商胡荣命在江西经商50余年,由于他以诚待人,童叟无欺,名声大着,晚年罢业回乡,有人要求“以重金赁其肆名”,他一口回绝,并说:“彼果诚实,何籍吾名也!”可见,“诚信为本”是中国人经商的传统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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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商议

胡大商人这个人的确是非常的不错,知道进退,知道把握尺度,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所以在拿到了一封回函之后悄然离去,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

贺六浑内心千转百回,一下子有点发痴了。

按照常理来说,自己身边的这些皇宫贵族哪一个人不是娇妻,美妾数以百计。这些还不包括那些舞姬。哪一个人家里不是奢侈腐化,金山银树?算是他一直很尊重的那个老大人元匡,女人也至少十几个,所以经常笑话他是一棵梨树压海棠。

可是贺六浑这个人是有一个洁癖,那是和任何女人床,那都必须是你情我愿,而且更重要的是必须要有一些情感的基础,而且要双方看得。

所以现在他的确是一个另类,谁又知道她的内心里面还有这么几个深深念道的女人。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还有一道亮丽的白色的身影那一直是萦绕不去。这是他自己内心里面最痛的地方,也是他最珍爱的地方,一直藏在他内心柔软之处。一些事情是无法说明也无法解释的,人生是如此,都能想的通都能做得到,那不是人生了。

门外有人敲门,贺若敦的声音响了起来。

“将军,苏先生,崔先生到了。”自己进家的时候,已经派人去请了。两位先生都住在国公府左院,所以很快过来了。

贺六浑晃晃脑袋赶紧把这些杂七杂八的绮念甩出去,现在还有一个天大的头痛的事情在这里,还是先把目前最困难的事情应对过去吧。

很快,两个人走了进来。

贺六浑已经调整好情绪,很快的把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深夜被叫过来肯定是大事,所以两位先生都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在听完了这些描述之后还是大吃了一惊。当今皇帝的唯一一个皇子遇刺,还有这个更大的事情吗?

苏焯沉吟了半响,开口说道:“将军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没有处理好,很有可能会得罪无数门阀,可能在洛阳都没有立锥之地。“

贺六浑苦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老大人元匡应该一直对我不错,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我拉入到这趟浑水当。反正不管怎么样,明天我肯定会到她的府去请教一番,我估计老大人肯定不会害我,肯定有他的意思在里面。”

苏焯点点头说道:“可能老大人还是有他的为难之处吧,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想清楚这件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去做,而且做到什么程度。”苏焯毕竟是自己手下的重要谋士而且眼光独到,又经历了很多的风雨,所以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贺若敦有点怪,插嘴说道:“先把凶手找出来才是对头,肯定这个蛮汉的身后有人帮忙先把这些人给全部查出来。这应该是当务之急吧,其他的东西还要想那么多干嘛?”

崔蒿笑道:“如果这么简单啊,那还需要国公爷出面吗?你再往深里想一想,谁可能做这件事情。”

贺若敦现在也知道自己太简单了,也蛮可笑的。所以认真想了一下点头说道:“如果是我的话,第一感觉应该是皇后下的手。”

贺六浑赞许的点点头说道:“那你接着说。”

“现在萧昭仪所生的这个皇子是唯一的继承人。但是皇后却是一个非常嫉妒心非常重,而且心非常狠辣的人,这个在外界的人都知道。如果这个房子没有了那么很自然的以后都是他说了算。”贺若敦说道。

崔蒿点点头说道:“那么我接下去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告诉我吗?”

贺若敦胸脯一挺说:“这有什么不可以,你问吧。”贺若敦在一般人面前是不吭声的,但是在这几个最亲近的人面前有点像小孩子。

“第1个问题,你都猜得到是皇后做,那你说谁猜不到?皇后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会这么傻吗?”崔蒿问道。

贺若敦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接嘴。想了一下正想接嘴,崔蒿又继续问道:“第2个问题算是皇后做的那么现在你觉得国公爷应该告诉皇帝吗?”

贺若敦一下子哑口无言。

严格意义来说,尔朱家族的确是较狂妄,但是会做的这么明显吗?如果这样做的话,那意味着已经撕破脸,那是要逼皇帝下马。更为可怕的是算是他做的,那么现在你告诉皇帝,那么皇帝怎么做,那是逼皇帝现在和尔朱家族动手。

更关键的事情是这些矛盾所有的都交在了国公爷贺六浑手里!贺六浑调查出了真相,那么这个真相该怎么说到什么程度?这个真相到底是谁希望要的真相?

贺若敦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狭隘。化人玩人,真的是玩死人。

“那元匡大人怎么可能这样陷害国公爷?难道这个世界不需要真相,任人胡作非为吗?”贺若敦嘟嘟囔囔说道,当然声音越说越小。

贺六浑皱着眉头说道:“这些后面的问题暂且不去想,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至少要清楚真相是什么,然后我才决定该怎么去做。”

崔蒿点头说道:“首先第1个我们要先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估计皇帝肯定最想知道的也是这个事情,至于后面怎么做那是后话。”

苏焯也是赞许的表情,继续说道:“国公爷,这件事情肯定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这里面的疑点颇多,从刚刚的介绍来看,我至少可以归纳出5个疑点。“

“第1个疑点是这个蛮汉究竟是谁?要搞清楚他到底是从哪里来,是不是宫里的人还是外面的人?”

“第2个疑点是这个人拿的武器居然是一根扁担,而不是其他的兵器。如果是真的要刺杀,怎么会这样呢?“

“第3个疑点,据我所知宫廷里面面积颇大,一般的人都会迷路。但是这个蛮汉应该说是直接走到了显阳殿。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第4个疑点,按照刚刚的说法,他闯过了显阳殿第一关第2关。第三关才被人发现制服。不是宫门都有人驻守吗?怎么会如此敷衍?”

“第五个疑点,这个刺杀,是想搞事还是想杀人?”

贺若敦摇头叹息道:“苏先生真的是神人,凭国公爷几句话,说出这么多道道。内心里多少弯弯绕绕啊!”一句话说的大家笑了起来。

崔蒿接着开始补充:“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肯定要从这个莽汉着手。同时呢,还要去调查宫廷的门卫,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内外勾结的。因为如果是内部的人自己动手很快能够找到他是谁的下属,背后的人出来了,我估计不会这么傻。”

贺六浑沉思着点点头。

“还有一个更麻烦的事情是,真正开始调查的人员不仅仅是国公爷,还有武威将军以及尔朱世隆。这些人身后代表什么利益,我们大家都很清楚那么这些人会不会在其做些什么手脚,这也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要做要快。时间拖得越长那么很有可能真相越不可能出现。”崔蒿的补充也很有深度。

贺若敦惊呼了一声说道:“按照崔先生的意思,那么这些人肯定会杀人灭口了,那么现在那个莽汉还活着吗?会不会今天晚已经没人了?”

这话一说完,其他三个人都瞪了他一眼。贺若敦赶紧说道:“我是乌鸦嘴,肯定不会,肯定不会的。”

贺六浑叹了一口气说道:“按照我现在的想法,应该不会出这个问题,因为今天我回来的时候,武威将军奚毅自己说今天晚由他来看护,绝对不会出意外。如果要是今天晚这个人出了意外,那么奚毅也没有什么话说了。”

贺若敦马又接了一句嘴说:“会不会是贼喊抓贼呀?宫廷的守卫肯定是他管,不是他同意一般的人怎么进得来?”

贺六浑摇摇头说道:“要进宫廷不是这么简单的,武威将军说了也不算。每个人进出要用朝廷发的腰牌。如果要进内宫的话,那更加的森严,说句实话我都进不去。如果没有皇帝的许可,其他男人怎么可能进得了那个地方?”

“这怪了事了,难道这个蛮汉是一个发癫的太监吗?”贺若敦怪道。

“先别管这么多了,反正有两位先生这样一分析,我脑子里面有数多了。二位先生以及贺若敦,明天都跟我一起进宫。崔先生先去全面了解一下宫廷的防卫,以及各种人员进出的情况。苏先生和我去调查一下那个莽汉。”贺六浑开始分工。现在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自己手,那还是尽尽全力去把它给解决掉。虽然算20天后没有一个答案,皇帝也不会真正的责怪自己,但是自己先要做到一个心有数吧。

“你们都有事,那我怎么办?”贺若敦觉得有点纳闷,怎么没有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嫌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太傻了?这也太打击自尊心了。

“你明天跟在我身边好好的看,好好的学吧。”贺六浑没好气的说道。

贺若敦撇撇嘴。

第011章 莽汉

一大早,贺六浑带着众人赶赴内宫。

以前贺六浑只能在宫城的前半部分活动,现在终于要进入宫禁森严、神秘诡异的内宫了。就算进入皇城,也要腰牌。贺若敦和两位先生,都是早就有专人在门口等,递牌子,登记。忙活了半饷才能进入。

进了皇城继续向前,差不多两里多路来到内宫门前。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尔朱世隆与奚毅两个人都早早的在宫门朱华门守候。奚毅看见贺六浑就赶紧迎上来,打招呼。而尔朱世隆一动不动,拱拱手。

贺六浑微笑着点点头,一同进入内宫。边走边说:“奚毅将军,我们现在先去看看那个莽汉,先审审吧。另外请将军安排一位侍卫带我这位崔先生沿着内宫走走,看看整体形势。可否。”

奚毅将军毫不犹豫答应,安排好了之后,与其他人走进内宫。

让人失望的就是,内宫其实和外朝建筑一模一样,道旁树木多一点罢了。还有就是一路行来,沿途只有宫女和太监。这些宫女一个个恭恭敬敬,规规矩矩,都不抬头看人。贺六浑等人想看脸也不能看,不过,就看看身材应该都还不错。

当然,这只是内宫外围。奚毅带着众人来到西边一个院落。这里就是普通的二进院落,可是戒备森严,院外至少站了二十人。看来就是关押莽汉的地方。

众人走进院落,院内还有一二十人,严阵以待。就一个莽汉,这么多人看着,的确是插翅难飞。

贺六浑一进去就捂鼻子,太臭了。怎么回事啊?

奚毅苦笑道:“将军,这个莽汉是个疯子。关押到这里之后,随时随地屎尿横流,也不嫌脏,一边吃饭都能一边撒尿。我们已经是强制清洗了一遍,不然您来了更臭。”

听到这里,贺若敦等人忍不住想吐。

贺六浑皱眉说道:“那清理一下即可,为何还是这样的怪味。”

“怪我没有说清楚。他拉屎到身上,昨天晚上洗干净。今天早上而且给他食物时,他一边拉屎,还一屁股坐在大便上吃东西,那真的是咳咳咳。”奚毅说的都想吐。

尔朱世隆进来以后就呆不住,喊道:“这是一个疯子啊。”意思就是这样的疯子,审判有个屁用。

贺六浑没有多说,继续向前走去。尔朱世隆无奈,只能跟着向前。

厢房门一打开,臭气立马熏天。

这时是春夏之交,蚊蝇已经开始肆虐。一进门看见,一个头发蓬松,杂乱无章的上身裸落大汉坐在地上。背靠大门,侧面看脸上胡子拉碴,看不清脸面。手脚已经绑住,而身下居然真的有黄白之物,太恶心了。

尔朱世隆已经扛不住了,立马退了出去。其他人也是使劲憋住呼吸,想想大便被挤压,然后到处都是,那种感觉怎么样?

大汉听见了人声,身子动了动。头想扭过来,但是动不了。嘴巴里发出,嚯嚯声音。

奚毅苦笑道:“这个家伙傻子,力气还挺大。把他绑起来还破费力气,四五个人来压倒。”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找几个人把他再冲洗一下,带到院子里来。”

过了好一阵子,两个侍卫拖着湿漉漉的一个人过来了。到了大家面前,一个侍卫一脚踢在莽汉的内膝关节,力气很大。没有人会对这个家伙客气,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人是必死之人。敢在皇宫里面行刺皇子的人,9条命都不够杀的。

莽汉库通一声龟趺在地上。

贺六浑还没有开口,奚毅已经说话了。“把这个家伙,头拉起来。不然将军怎么问话?”

另外一个侍卫,扯住莽汉鸡窝般湿淋淋头发拉起来。莽汉开始挣扎,的确力气大。最后被几个人压住,跪在地上,头抬起来。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这个莽汉的长相,虽然鼻青脸肿,特别是嘴角都是血迹。眼窝处更是乌青一片,不用说,肯定是被打了好几顿。因为胡子太多,脸色黝黑,一看就是乡下人。眼睛特别小,充满血丝。鼻子倒不低,嘴巴里都是口水还是血水,还点点滴滴的外流。

贺六浑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莽汉,嚯嚯嚯嚯的发声。

“你从哪里来的?”

继续嚯嚯。

“你知道这是必死无疑的事情吗?”

继续嚯嚯。

。。。。。

贺若敦在旁边看见贺六浑这样耐心的问,摇摇头忍不住议论说道:“一个疯子,真的是疯子。疯了还是真的好,什么都不知道。还不知道这样的重罪,不但自己要死,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被你害了。全部都要死。灭九族的罪,连你家的小孩子都要砍头。傻了好啊。”

这时,一直忍着关注的苏焯,眉毛抖了一下。自始至终苏卓看的特别认真,还不停的看其他人的表情。

一边,尔朱世隆等人鼻翼张大,鄙夷不屑。奚毅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继续问了一会儿后,贺六浑也放弃了。因为这个蛮汉除了会呵呵两声之外,没有任何的回应。真的看起来就是一个傻子,如果不是真傻,估计也是被大家给打傻了。

奚毅看到现在的情形之后,叹气道:“真是不知道这个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现在又一声不吭,而且居然是个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贺六浑微微笑道:“将军,一个傻子,如果真的傻,怎么会这么巧的,到了显阳殿。既然这里问不出来,那么还是请你继续看管好这个人,现在我们去显阳殿看一下吧。”

奚毅说道:“在内宫里面行走必须要有中官陪同。我已经派人去请双福中黄门了,将军请稍候。”

听奚毅的口气,没有这个双福太监,这些人还不能真正进入内宫行走。行走的太监怎么牛逼吗?

其实,宦官是中国古代京城专供皇帝、君主及其家族役使的官员。先秦和西汉时期并非全是阉人。自东汉开始,则全为被阉割后失去性能力的人。又称宦者、中官、内官、内臣、内侍等。称呼太监是明朝以后的事情。

而北魏时期,宦官还是有几个牛人的。刘腾就是一个,居然能干掉清河王。宗爱更是牛逼,逼死太子,据说闷杀皇帝。所以后来皇帝们对这些阉人也还是小心翼翼,谁知道身边人那么恐怖。

宦官之所以这么牛,就是因为在内宫里面是不允许有侍卫个人到处行走的,如有发现,那就是必须下狱。因为内宫里的侍卫基本上都是在宫墙上面,在里面巡逻,必须是成队,都是十人以上。而宫里各大殿里面主要的防卫都是靠这些太监,除非是皇上特定的某些极亲近的侍卫。

这些宦官心态是很复杂的。长期以来,宫刑阉割被视作上辱祖先、下绝后代的刑罚,一直为传统观念和社会舆论所不齿。遭受此刑者,有强烈自卑感,长期处于极度的精神痛苦中。司马迁在遭受宫刑后每每痛不欲生,悲痛欲绝,声泪俱下,就是最真实的体现。

由于生理上的缺陷,卑贱的地位,社会的歧视,亲友和家庭的遗弃,使他们产生强烈的自卑感。生意这些人都是双重性格。一方面有平和温顺、安分守己的性格倾向,对弱者、女人和小孩很怜爱,喜爱养猫狗做伴;也会毫不吝惜地施舍给残废者和穷人,处处显得大方,看不起偷盗行为。另一方面,又造成部分太监喜怒无常、恃强凌弱、多疑猜忌等性格。不值得伤心的事也会流泪,又会为一点小事发无名之火,很快会火气全消,看到比自己强的人便摇尾乞怜、卑躬屈膝去迎合。还最忌讳人家提到自己的隐私。

特别在整个后宫,太监就是一个独特的群体。

不多久,双福中黄门到了。这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宦官,当然是面白无须。眼睛特别灵光,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八面玲珑的人。

“见过几位将军,在下来晚了。因为昭仪心气不好,几乎没有休息过。”一来就好好解释,说明不是很难打交道的人。

奚毅介绍了几位之后,双福中黄门更是说的利落:“见过国公爷。国公爷的威名在下早就听闻,横扫北方,纵横柔然。这次有您来调查,肯定能水落石出。这些个天杀的,怎么敢对皇子这样做。”絮絮叨叨的,但是有重点。

见到尔朱世隆又是一个说道:“有尔朱将军的帮忙,那这个案子肯定是必破无疑。早就听过您的威名,都是大魏朝的主梁。”说的尔朱世隆也是笑嘻嘻的。

然后听说要去显阳殿时,马上惊呼道:“各位将军,现在殿里都是心惊肉跳的。昭仪才刚刚休息,而皇子更是怕见生人。里面这些人一去,肯定会惊吓到皇子的。”

贺六浑拱手说道:“中门大人,在下只是去认认路,不进去显阳殿。”

双福中黄门哦了一声,说道:“那还差不多。各位将军见谅啊,实在是很为难的。现在如果皇子再有个惊吓,老奴的头颅肯定不保了。”脸上一副悲戚戚的样子。

真的是厉害,这个人物到现在见面才不到十分钟,已经变换了好几副面孔。这不是一般人啊!

跟着双福一路走,七拐八绕。宫廷里的院墙都比较高,所以就算通道比较宽,都显得很压抑。贺若敦一开始还是认真记路。但是到后来发现,这里面的院落太大,房子太多。要记住路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因为每个地方的格局、样子都差不多。唯一区别的就是每个院落门口的牌子!

故宫南北长961m,东西宽753m,房屋890座。而北魏洛阳宫城呈长方形,四面筑墙,东墙和西墙各长1400米,南墙和北墙各长660米。所以也是数以千计的房子,怎么走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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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后宫

在国,谈到皇帝们的婚姻时,有一句话广为流传,那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其实根本皇帝不可能都有那么多妃子,但是人也不少!

如北魏孝帝改定内宫:左右昭仪视大司马,三夫人视三公,三嫔视三卿,六嫔视六卿,世妇视大夫,御女视元士。后来又置女职,以典内事:内司视尚书令、仆;作司、太监、女侍三宫视二品;监、女尚书、美人、女史、女贤人、女书史、书女、小书女五宫视三品;才人、供人、使、女生才人、恭使宫人视四品;表衣、女酒、女飨、女食、奚官女奴视五品。

这一算也几十个人了。更关键的是,内宫里面是一个典型的小王朝,一个内廷。等级森严。

要知道大司马是国古代对央政府专司武职的最高长官的称呼。萧昭仪的地位可想而知!也难怪昭仪的直接下属双福黄门在内宫的地位超然了。

当然,他的影响力主要集在内宫,能作威作福的也是这些小太监宫女身。对于宫外的权贵,双福当然是结交为要。毕竟外面的天地才是真正的世界。

双福太监对这里的路非常熟悉,连贺六浑都昏头转向,他却健步如飞,一路嘴巴不停,介绍这里是哪个妃子要注意点,哪里是皇后的嘉福殿,必须要轻走慢行。

贺六浑一路注意观察,发现巡查的侍卫是有规律的,隔一刻有一队侍卫巡行。看到贺六浑关注侍卫,双福很精明立马解释:“这是近日皇吩咐,加大巡逻力度。原本没有这么多人,这么多频次。”

贺六浑哦了一声。原本内宫是皇一个人独享的大家庭。当然不希望到处都是侍卫,大煞风景。

差不多半个时辰绕到了靠北的显阳殿。

显阳殿门口有四个带刀侍卫在驻守,与其他见到的地方完全不一样。看来又是皇的意思了。

众人走到显阳殿门口,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贺六浑身。这是领头羊,这是皇交给他的任务,当然大家都看着他,当然这里面很多人的目光是怀疑的,如说尔朱世隆。尔朱世隆整个一路过来话也不多,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奚毅这眼神自然是急迫。对于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要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责任。如果是因为自己的责任导致出现的问题,那么后面的结果不堪设想。

贺六浑自然压力非常之大,他也没有想到这一个午时间,居然是这么简单的过来了。先去审判了一下那个疯子,一无所获。然后在宫廷里面绕了一圈,相当于巡游内宫。当然也只是看了一下方位,现在该干什么自己也真不知道。

时间是有多,可是干什么呢?

“两位将军有何建议?”贺六浑微笑着问站在身侧的两位大神。

奚毅抢先一步说道:“卑职的确是无计可施,还请贺将军吩咐。”

尔朱世隆笑眯眯的说道:“我是来协助贺将军的,听从吩咐。”

一个是真的没有办法,另外一个是不可能有办法。贺六浑心里叹气,这是什么人啊。不是一同努力,而是相互揣测。

这时,苏焯凑到贺六浑耳边嘀咕了几声。贺六浑频频点头,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有些想法,请两位将军看看如何。”

奚毅和尔朱世隆拱拱手。

“奚毅将军,对于内宫较熟悉。也和双福黄门多有交情。能否请你邀请双福黄门带人去巡查一番。看看是否有人见过这个莽汉。是打听一下,在宫女和宦官里面,昨天有没有人见过这个莽汉,在什么地方见过?特别是侍卫们的巡查,也只有将军才能做得到。”

奚毅一听,沉吟了片刻说道:“贺将军有所不知,这内宫各个大殿住的皇后与妃子都是不好贸然进出的。要问这些情况只怕很难。”

这一个个宫殿,是一个个小的独立王国。这怎么去问啊。

贺六浑笑道:“这可能要将军多多费心了。更何况有双福黄门在,很多事情肯定好说。双福大人是不是?”

双福的小眼睛闪了闪,笑道:“既然贺将军吩咐,在下是去尽力吧。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效果。”

尔朱世隆明显的摇摇头,不说话。这不是大海捞针吗里面几千人,一个个问?还有看贵妃皇后愿意。

贺六浑也不捉急,转过身来对尔朱世隆说道:“尔朱将军熟略军务,可否带队专门去各大门,盘查侍卫。看看他们是不是有印象,见过这个莽汉。”

尔朱世隆点点头说道:“这个理所应当。只要是这个莽汉经过这些大门,肯定会有所获。”

贺六浑笑道:“那是将军的大功劳了。定当禀报皇,记首功。”

尔朱世隆反问道:“那么贺将军准备去做什么呢?”

这话问的极其无理,助手问老大你干什么呢,也是尔朱家的狂妄导致的。贺若敦脸色一沉,却被崔蒿拉住了。贺六浑毫不在意笑道:“在下要把这个疯子转移到将军府,继续审问。”

“这个疯子还能问什么?”尔朱世隆笑道。难道你真的不嫌臭吗?看来这个姓贺的真的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人不管他是疯子还是傻子,他都是这个案件最重要的证人,现在的话呢,只能先把他保护起来。一直把他关押在内宫里,肯定不是事。肯定要移到外面来。”贺六浑解释道,很有耐心。

奚毅有点犹豫,但是想想还是答应了。

贺六浑继续说道:“看管这个重要人犯,肯定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两位将军也都派些人马一起来帮助。今日我们各自分工是如此,明日两位将军查到情况之后,请到车骑将军府来共同商讨。”看来不是想独自干什么,奚毅和尔朱世隆两个人也放心了,应诺而去。

接下来,贺若敦率人用囚车,押解莽汉。另外还有其他两位将军的人马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把人送到皇城前部的将军府。这样一些折腾,差不多一天过去了。

将军府的大堂,贺六浑等人聚合。

“现在基本情况大家都清楚了,现场也都去看了看。都说说吧!”贺六浑问道。

每个军事府邸里面,都有一个白虎堂式的地方,那是最森严之地,重兵把守。这里当然也不例外。所以这里说话议事最安全,最放心。

贺若敦第一个发言说道:“这个案子一定是内外勾结做的。一个疯子怎么可能正好走到显阳殿?我们一路绕过多少地方,我一个正常人都要仔细分辨,不然很容易搞混。这些房子都是样式一模一样,是大小格局不同。所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崔蒿点点头笑道:“贺若敦进步很大啊,分析的很有道理。从朱华门到显阳殿至少要走半个时辰。一个疯子哪里可能那么巧到了。所以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关键的是,谁能够找得到那个带路的人。这个莽汉是怎么进去的?又回到苏先生的问题了。”

贺若敦翻了翻白眼,郁闷,等于自己没说。

“我今天一天沿着宫墙走了一圈。这个内宫的确很大,我觉得我们原来的怀朔城要大,和武川城差不多。进出的门共有九个。”

贺六浑怪道:“按照奚毅将军的说法,进出门好像是八个吧。”

“是九个。除了在最北边,靠近华林园的地方还要一个小门洞。”崔蒿补充道。

华林园是皇家园林,规模巨大,而且里面最大的特点是水景十分丰富,以天池这个巨大的水域为主体,西北有玄武池,西南有扶桑海。

贺六浑说道:“那里是内宫的妃子去华林园玩耍的通道吗?”

崔蒿摇摇头说道:“不是,较窄,叫北稍门。应该是内务府的一些通道。估计是运送垃圾,夜壶的通道。”

皇宫也是人住的,那自然需要各种各样的物品,也有各种各样的垃圾要送走。那么也需要有一个通道,是专门来运送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是开在一个较狭窄,旁人经不经常去的区域。

“那这里也应该有兵士把守。”贺六浑问道。

“那是,一样是重兵把守。也检查得非常细致,这里的人进出还非常频繁。”崔蒿说道。

这样看起来要查到这个人还真的有点难,毕竟有9个门进出,而且进出的流量有那么大,而且每一班驻守的侍卫也不一样。所以这的的确确要花一定的心思和力量去做,估计没有个几天时间是确定不了的。

“看来这个时间真的是不等人了,我们只有加紧时间再去追查了。”贺六浑晃晃脑袋。

苏焯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大家惊呆了。

“这个疯子我觉得,还可以多去问一问话。”

贺若敦很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能够问话呢?这么多人都问过,而且打也打了,他只能够发出那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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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多了。变成悬疑小说,哈哈哈

第013章 接客

苏焯摇摇头说道:“这个疯子不简单。手机端“

贺六浑一愣,开口问道:“苏先生的意思是?”不但是贺六浑有点惊讶,其他两个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了苏焯。

苏焯皱着眉头说道:“我总觉得这个人可能有些问题,但是我现在一下也说不清。要不这样吧,这两天这个疯子交给我,我来仔细的观察,然后看看有没有一些什么可能的突破。”

贺若敦急忙忙说道:“先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也不是什么问题,反正是在你说的那句话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那个疯子的动作迟缓了一刻。”苏焯说道。

“我说哪句话?”贺若敦自己都忘掉自己说了什么。

“是说到他真的疯了更好,不然的话吵架灭族太可怜了。所以当时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跪姿好像动了一下。后面再仔细看,没有什么动作了。所以我才跟国公爷说把这个疯子拿到我们手里来,这样的话我们有可能进一步的观察来确定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焯终于把话说完了。

贺若敦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现在我感觉这个可能性不是太大,因为毕竟不仅仅是我们审判过。奚毅将军已经足足审判了一天一夜才交给我们的,那肯定已经多重的观察。而且据说御医都来看过。”

贺六浑笑道:“别垂头丧气,这才第一天。我们现在基本知道了内宫格局,也见到了这个莽汉。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大家有没有建议。”

话音刚落,门外有亲兵敲门说道:“国公爷,吏部尚书杨林东求见。”

众人面面相觑。

贺六浑更是纳闷,这个清贵的官员从来都是骄傲天,而且吏部尚书这个职务权力太大,从来都是别人求他,他怎么可能亲自来到自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肯定是遇刺案有关!难道是这个案子这么重要吗?又和他什么关系呢?

当然所有人都一起到门外跟着贺六浑去迎接。

杨林东已经出了马车,正站在车骑将军大门口四处打量。

一看见了贺六浑等人,笑眯眯的拱手说道:“车骑将军的府邸的确是门闾高大,一看是气势不凡,令人高山仰止啊。“

贺六浑绝倒。

自己这个地方,与其他官署没有任何不同。甚至还要破旧一些,真的是想不到人是骚客,想说什么是什么。

赶紧打个哈哈说道:“不知道杨尚书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哪里哪里,是我冒昧叨唠。不知道国公爷时候有暇接见与否。”杨林东也是满面笑容。

都到门口了,还说有没有时间接见,正是醉了。

“哪里话来,杨尚书能光临将军府,那是天大荣幸,快请快请。”贺六浑现在门面功夫也是颇深,赶紧迎入。

到了客厅,其他人退下,是两个人对坐。

寒暄一阵子之后,杨林东开始说到正题。因为贺六浑一直打哈哈,不问缘由,不问情况,是陪聊。所以杨林东也熬不住了,毕竟不是闲人,都有一大堆事情。

“不知道国公爷现在案件调查如何?”杨林东终于开口问道。

“今天才是第一天,刚刚去内宫看了看,尚无头绪。”贺六浑实话实说,当然也不知道对方信不信。虽然没有必要和对方解释,但是也没有必要让对方误会。

“哦。国公爷,老夫也是年长几岁,所以冒昧说几句心里话,请国公爷见谅。”杨林东沉稳的说道。

“客气了,杨尚书德高望重,家学深厚,定能给我一些启发。”贺六浑不卑不亢。

杨林东眼睛流露一丝异色,缓缓说道:“皇子遇刺,乃是天大的事情。老夫此次过来,是恳请国公爷一定要全力以赴,找出凶手。”

贺六浑赶紧回答:“皇命我查案,那是对在下的信任。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查出真凶。”

杨林东摇摇头说道:“此案其实并不复杂,是要找到铁证太难。国公爷也是明白人,还不知道这个案子的蹊跷吗?我杨家世受皇恩,一心为了大魏的社稷江山。所以特地来恳请国公爷,站在公正立场,必须要查出真凶。”

又是一个恳请,又是一个真凶。

毕竟是一个老江湖。说的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其实是真有所指向的。但是有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到底是谁是最后的真凶。

贺六浑当然继续装憨说道:“杨尚书请放心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现在已经派多个人马,各自去寻找线索,相信很快会有一个结果。”

杨林东现在也开始觉得一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暴发户国公爷也没有那么简单,所以耐下性子来继续说道:“国公爷可能有所不知。前日我们都向皇提出,早立国本。准备奏请皇立兰台王为太子,结果被一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给挡住了。结果第2天出现了皇子遇刺,这些人真的是大逆不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杨林东越说越气这个时候站起来,继续挥舞着双手说道:“现在我们大魏朝需要一些忠肝义胆的人站出来。算是他们用刀夹在我的脖子,我们也绝不屈服。据我所知,国公爷和他们应该不是一路人,都是明事理晓大义的人。所以这次呢,再一次恳请国公爷一定要坚持正义,查出真凶。给我们大魏王朝一个交代给我们大魏王朝的江山社稷一个交代。”

话说到这份,贺六浑当然也要表态:“尚书放心,不管是谁,一查到底。”这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一听是假话一样。

接下去杨林东又开始大谈自古以来忠臣的重要性,举例子若干。这样说话呆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把这个清高的尚书搞走了,贺六浑还没有到大堂坐下,又来人了。

“启禀国公爷,城阳王元徽来访。”亲兵又来禀报。

真没有想到现在的车骑将军府有这么热闹,以前一个月也不见得来一个人。于是乎众人又开始到门口去迎接。

城阳王元徽摆的谱杨林东要大得多。毕竟这个时候他相当于当朝一品的宰相,亲兵卫队也多。所以贺六浑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一大堆的人,其一个自己的老相识也正在点评自己的将军府。看来有点化的人都是怎么同样的一个套路啊?

赶紧把城阳王迎接到客厅坐下之后,又来了前面差不多的寒暄。

城阳王元徽毕竟和贺六浑是打过一些交道的,所以更加熟络,两个人聊天聊着聊着开始说到以前皇还是长乐王时期的种种事情,两个人越说越熟悉,越聊越开心。

其实城阳王也是属于较重的那种人,而且架子又大,本性又很贪婪。再加心胸较狭窄,估计那方面的能力也不是特别好。所以这个人显示出双重的性格,一方面非常的内心自卑,另外一方面又极度的自高自大。

现在他的官位已经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的地位,所以当然是非常的膨胀。贺六浑如此小心翼翼的奉承,他自然是非常的开心。

“国公爷,你我都是深受皇的大恩大德。所以我们为皇去死那都是心甘情愿。特别是这一次皇能够把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给你来做,那是对你的最大信任,你可切莫辜负了。”城阳王最终又开始转入了正题。其实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都一样要前面说那么多的废话。

贺六浑正色道:“王爷提醒的对。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皇的信任。”

“你我都已经是老相识了,所以这里我也和你说句真心话。切莫受到外界的影响,你根本不要去惧怕那些势力。现在这里是洛阳城,所有的王公大臣,所有的百姓都支持我们。所以你一定要放手去做,查的出真凶来。”城阳王继续交代。

贺六浑点头称是。

“老夫一直是把你当做子侄之辈来看待,也知道你前途无量。这件事情做好了之后,我相信你一定会在举国下都树立一个清正廉洁的名声,那以后你的前途那更加的广阔了。”城阳王也开始暗示了。

贺六浑哪里会听不明白,继续点头。

城阳王元徽感觉还说得不太过瘾,继续的深入暗示:“国公爷,你现在一直呆在洛阳城,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可以去镇守一方,大魏王朝还需要你这样能征善战,识大体顾大局的将军。”

简而言之是暗示你,如果这次做的非常好,大家都满意,那么你可能可以离开洛阳城,去主管一个自己地盘去。

贺六浑心里暗自发笑。真的是拿来蒙我啊,现在整个国家的军事基本都被尔朱家的人所控制。现在真正意义面效忠朝廷的军队还能够有多少?算是有一些地方,那些军队也是差无,基本没有战斗力。

当然这句话不能这样说,还是拱手谢道:“承蒙王爷看得起。在家一定会尽早的想方设法找出真凶来。”

城阳王呆了半个多时辰,走了。众人送到大门口,殷勤的列队欢送,不停的挥手,一副你情我爱的局面。

再看一下,天色已经晚了,得下班回家了。

可是,还没有等回到将军府,门外又来一班人马,一看旗牌,党王元天穆来了。

这还让人办事吗?光接客,够一壶的了。

第014章 宴无好宴

元天穆和贺六浑的感情更是不一般,两个人是同过患难的人。≦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虽然说元天穆是尔朱荣的忠实利益代表者,平日里在洛阳城里较跋扈,毕竟他有这个资本。但是他一直对贺六浑感情较好,也没有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张扬。再换句话说是较看得起贺六浑。还是那句话,面子都是自己挣的,正是因为贺六浑的能力,才让元天穆对他刮目相看。

所以,元天穆一来,不是要进去聊天的,而是直接拉着贺六浑去喝酒。

也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也不存在着工作忙与否。直接拖着贺六浑直奔酒楼。居然又是熟悉的曲曲折折,小径通幽的燕来居。

原来不管这个社会怎么动荡,也不管这个皇帝到底是谁。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女人,那自然都会喜欢这个调调,所以这些地方一直都跑火。

只不过物是人非。

贺六浑到现在为止都还记得,当年权相高肇是如何的至高气扬,当时的自己是如何的紧张。在那个时候自己油然的感觉到一种无能为力,算是咬牙切齿也不敢吭一声。但是现在这栋楼还在,这地方还是那么繁华,可是那个嚣张的人已经灰飞烟灭了。

看来元天穆较熟门熟路,很快到了最大的那个包间。

不过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女人陪护,是两个人坐在主桌。大概5米远,一群几乎没有穿什么的舞姬正在跳舞,乐师伴奏。

酒过三巡之后,元天穆叹道:“燕国公,我可是把你当做自己人,说话直白啊。”

贺六浑赶紧说道:“王爷切莫如此,直接叫我六浑即可。想当年多蒙王爷照顾,我们才能够在柔然扭转局面,稳住大魏朝北部江山。所以王爷把我当晚辈是对我最大的关照。”

元天穆点点头,继续叹道:“其实一直以来我的的确确是把你当做自己的晚辈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应该是这个大魏王朝的顶梁柱。其实这一点晋王也和我交流过,我们两个都是非常的看好你。“

一听这些话知道是场面话,但是要把他当做真心话,所以贺六浑点点头不吭声,继续做好一个聆听者。

“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有些人可能看你不顺眼。当然也有些人故意眼药,所以搞的几个王爷之间总是有些误会。其实你相不相信我在其做了很多的工作,因为我一直非常明确的知道,把你作为朋友远远把你作为敌人要有利益的多。”

元天穆自斟自饮喝了一杯接着说道:“但是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情,有很多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但是贺六浑我和你说心里话,我反正没有对不住你。”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贺六浑自然心里面明白他说的意思,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是站起来敬酒:“小子能够得到王爷这样的肯定和帮助,内心里面无的感激。先干为敬!”

连喝了三小杯,表示了自己的心情。

元天穆哈哈哈笑道:“我知道你是一个爽快人,我喜欢你这样的感受,我们都是在草原的汉子,不来这些歪里吧唧的事情。。”

突然间把脸一放很严肃的说道:“贺六浑,这里我也要很郑重的告诉你。绝对不能做对不起晋王的事情。”

所以说学会变脸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贺六浑心里面也早有准备淡然的微笑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王爷你肯定也观察我很久,也都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元天穆绷住的脸又松开了笑道:“我当然知道,刚刚是要提醒,因为你很清楚晋王的手段和心胸。当今这个大魏王朝如果没有晋王早没有了这一点你肯定应该承认吧。“

贺六浑点点头。当然毫无疑问,如果尔朱荣当时自立为皇帝,很有可能整个大魏王朝现在也不存在了,陷入你死我活的争斗当。现在至少还维持了一个表面的统一,当然尔朱荣现在这种做法合不合理?正不正当那不好讨论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晋王对你应该不错。说的不好听一点,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晋王给的。从你最开始投奔他,一直到现在每一步都是晋王在一步步的扶持,包括现在这个燕国公的封号,其实也是晋王争取的。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不管有什么人让你不舒服,但是你不能够背叛晋王。”

贺六浑继续沉默着点点头。

“如果有哪一天你敢这样去做,背叛晋王的话,我也第一个不会放过,因为在很多场合都是我在力挺你,你要知道我的苦心。”元天穆眼睛又瞪了起来,神色很凛冽。

贺六浑笑着道:“王爷不必着急,你很清楚我的为人。只要晋王不负我,我绝不负晋王。”

元天穆一听感觉不对,正想说话。

“算晋王负了我,我也一定会退避三舍。这样说你肯定也满意了吧。”贺六浑嘿嘿笑道。聪明人都听得出来,这句话里面隐藏了什么意思?

元天穆突然间笑了起来说道:“你个家伙是这么狡猾,但是我喜欢。不管你怎么样,反正只要晋王在你一定要能够把持得住,我绝对不希望出现不想看到的场景。“

贺六浑笑道:“王爷放心好了。现在晋王如日天,哪里要担心我来着。”

元天穆摇摇头说道:“你很清楚今天我为什么来。现在皇子遇刺这件事情已经沸沸扬扬。晋王当然不怕这些躲在后面到处乱搞,到处乱叫的狗一样的人物。但是也不喜欢天下的人都在污蔑尔朱家的荣誉。现在树大招风,所有的人都在向往尔朱家泼脏水。所以现在这件事情无论怎么样都要查得水落石出。”

贺六浑这个时候心里其实在想很多的问题。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皇子遇刺案,那肯定是皇后做的事情。因为在皇宫里面最能够做这件事情的人,最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都是皇后。但是今天元天穆这样找过来,这样郑重其事的说,难道这件事情真的不是皇后做的吗?还是元天穆不知道,但是皇后身边的人知道。

当然不好问底细,贺六浑只能表态:“我也尽管放心,在下一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给皇一个交代,也给大魏王朝一个交代。”

元天穆深深的看了贺六浑一眼说道:“你可能还不明白我说的话。这个案子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一定不能违背晋王的意思。”

贺六浑一愣。

元天穆这话说的已经非常直白了,也是不管结果如何这件事情都要让晋王最满意。

“我知道他们一些人都过来找过你,也知道他们都会做些承诺,但是我知道的是,这里我不用给你任何的承诺,你应该要做到位。因为你是晋王的人,所以你一定要替晋王做事。”

贺六浑默默的点点头。

这是牛逼的人生。这一顿饭吃下来,贺六浑心里说不出来的味道。自己还是第一次被逼成这个样子,也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在元天穆的眼,看来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晋王给的,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必须为了晋王服务,而不是为了这个朝廷,当然也不是为了这个社稷和这座江山。

杨林东这些人过来的时候说话还遮遮掩掩,还会有一些乞求味道。但是尔朱家的人过来说话会这么直接,而且这个来的还只是元天穆。如果换作是尔朱菩提过来的话,可能说的话更难听,难怪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任何一个心有城府的人都会不舒服,更何况是胸有大志的贺六浑。但是在目前在当下没有真正的实力之前,你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只是一个笑话。在对方可以完全碾杀你的情况下,你要做的是默默的成长壮大。还是那句话,牛皮不是吹的。

喝完了酒以后,自然必须要回家。

有些酒意又有点不爽的贺六浑进了家门之后,发现还是有点晕。

不是因为酒喝多了,也不是因为气的发抖。而是因为发现自己家的院落里面放了大大小小的很多礼盒。这是怎么回事?

迎出门来的娄昭君倒是有点眉飞色舞:“夫君。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宫给了很多的赏赐。前面这一堆东西都是皇后派人送的。那边那堆东西是萧昭仪送的。还有一些东西是刘贵嫔、宋贵人送来的。皇后最客气,还让柳山黄门亲自来送。”

贺六浑这时才认认真真看了看物品,都是绫罗绸缎和一些海珍。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胜在种类繁多,而且都是女人用品,看的眼花缭乱。

“昭君,你和她们都经常来往吗?”贺六浑问道。

“有过交往,不过以前都是我给她们带些礼物。”昭君当然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这种虚荣感还是很爽。

“柳山黄门,那是内宫的首领宦官?”贺六浑继续问道。

“当然是啊,来我家都很客气。我说回礼都坚决不肯,连茶水都没有。意思都不肯要。”昭君越说越觉得有面子。

贺六浑只能苦笑了。

第015章 独孤信的眼界

第二日开始,全城普查开始。

莽汉的画像发到整个洛阳城的捕快手里。同时也发到独孤信手里,全城都在找这个莽汉。贺若敦牵头,带着一帮兄弟到处奔波。按照众人商议的结果,必须找出这个人的底细来,才能够开展下一步工作。不然全部都耗在这里,动不了。

贺若敦倒是很有信心,因为这个莽汉的形状怪异,只要是人见过都会有印象。

当然,苏焯开始亲自去审疯子了。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就算是真疯,也要找出几句话来,验证这个莽汉到底是哪里人。

崔蒿继续去调查皇宫守卫的情形,了解内宫的一些情况。这些都是非常必要的,特别是要了解萧昭仪与皇后的情况。按照现代思维,就是查找有没有动机的人物先。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只能在私下操作,翻阅资料。

贺六浑干嘛呢?

在和独孤信聊天,这才是真正的渠道。

尔朱皇后自不用细说,前文已经讲过。现在内宫完全就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她的管家就是柳山中黄门,更是权倾一时。那个妃子想亲近皇帝还要看她肯不肯,不然后果非常严重。

但是萧昭仪因为家学渊源深厚,性情儒雅,婉顺聪慧、知书达礼,又通医术,所以孝庄帝也是非常喜爱。加上萧昭仪是兰陵萧氏的嫡长女,名望最大。兰陵萧氏早在东晋末年就已经为天下门阀,延绵中古的千年世家,顶级门阀。宋祁赞兰陵萧氏:“名德相望,与国盛衰。世家之盛,古未有之”。就算尔朱英娥皇后也要给点面子,所以整个兰台王才能够安全长大。

虽然萧昭仪不争不吵,但是目前为止后宫只有二个皇子。一个是兰台王,已经六岁;另外一个是刘贵嫔的儿子,才刚刚出生。而尔朱皇后目前还没有生产,所以很多人议论纷纷。特别是清流人物,都希望兰台王封太子,只有保固国本,才能够让尔朱家断绝想法。

“这个刘贵嫔是什么人啊?“贺六浑问道。

“出身平民之家,家境贫穷,选入宫中为家人子,后在教坊处学舞。据说很是漂亮,勾人魂魄的眼神、清丽动人的歌喉、婀娜曼妙的舞姿,一下子就倾倒了孝庄帝。同时又很聪明,日日到尔朱皇后去请安,有什么事情都汇报,所以尔朱皇后很是喜欢她。“独孤信答道。

“哦,这也是一个人物啊。不容易。”贺六浑叹道。

独孤信说道:“听几个宦官说,宫里的口碑不错。”

“现在我也只能是这样初步的了解一下情况,又不能到宫廷里去查问。特别是不能去直接和这些人接触,所以这样的调查也真的是醉了。”贺六浑摇摇头。按照一般常理来说,所有涉案的嫌疑犯都应该去进行调查,但是这是宫廷里的争斗。这些娘娘贵妃自己怎么可能去盘问?就连太监宦官都不能随意查问。所以想从宫廷里调查,这条路基本上是断了,只能够通过一些旁敲侧击了解到一些状况。

然后继续聊下去,贺六浑晕倒了。

因为谁都不知道皇宫究竟有多少人?

首先是宦官人数估计2-3000人,而宫女数目也差不多。皇后,随侍宫女10人;昭仪位下,随侍宫女8人;依次递减。每个品级随侍宦官要加倍。比如说,皇后宫中太监89人,其中首领太监12人。太监等级森严,在督领侍下面,有大总管、二总管、带班首领、御前太监、殿上太监、一般太监和下层打扫处太监等;在宫殿监中,有总管、首领、掌案、回事和小太监;在各处所有首领、大师父、二师父、带班、陈人、徒弟。

更更关键的是侍卫亲军有五百多人,最高峰正常年间是一千四百余人。禁卫军,也就是驻守宫城和巡查的护军营。是内宫的主要守卫部队,由统领掌管,职责是防守宫城各门、掌管门钥、夜间巡逻传筹、皇帝朝会筵宴的警护等,护军共约五千多人,正常年间是一万。还有宫城外的皇城,这里也有禁卫军,分为多个大营,人数差不多一万五,正常时间是三万。

这些还只是皇宫的人数。

这才叫天子啊!数万人守在这里,为了一个人!!!

难怪了,自己随口让武威将军奚毅和尔朱世隆去调查,他们两个有点异色。这么多人,要一个个问询下来,不得几十天啊。尔朱世隆答应的爽快,而且还说没有问题,估计就是胸大无脑的那种人。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能够知道宫廷里的事情。有这么多的人,那肯定需要很多的人与外界沟通。比如说要去采买东西,要运送各种物品、垃圾。有些宦官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宫城,但是对于那些有权有势的宦官来说可能随随便便进出吧。”贺六浑终于明白了。

有很多事情自己只是一个想象去了解一个地方,但是真正体会到之后才知道错得有多么厉害。谁都认为皇宫,那就是禁卫森严。谁又能够想得到有这么一批人,他们进出非常的随意呢。

独孤信笑道:“原来我在大漠的时候,总觉得自由自在。其实我想不到的是如果没有了食物,我们怎么可能活得下来?看起来自由自在,实际上面都在围绕着食物而奋斗。现在到了洛阳城,看起来非常不自在,但是却没有想到,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一定有漏洞。现在反而成为地下黑市之后,想到哪里去就能去哪里。”

这番话说的非常有哲理。贺六浑频频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提个建议,我接下去应该怎么办?”

独孤信笑道:“这肯定是国公爷您的事情,我就负责给你打探消息。”

“别胡说八道了,赶紧告诉我。”贺六浑笑道。

“其实这一次皇子遇刺,我们在外面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这肯定不是我们黑道里的人做的事情,而且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说明走的不是我们这条道。”独孤信坦诚道。

“那也就是说,这个疯子不可能是黑道上的人物。”贺六浑沉吟片刻,继续说道:“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老百姓。那么谁会这么大胆,谁又从哪里找得到这样的人呢?”

“按我的意思来说,这个人肯定就是一个最底层的人物。因为只要稍微有脑袋的人都会想得到,到皇宫里面去刺杀皇子,那是要诛灭九族的事情。除非是一个傻子或者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才能做这样的事。”独孤信说道。

这个时代愚昧的人实在太多了,因为大量的人都是不识字的。所以在这个时代能够读书,其实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难怪自己在怀朔的时候,兄弟们看见自己认识字会那么奇怪的眼神。而人一旦不读书,他的思想和眼界就非常的局限。一辈子都和土地捆绑在一起,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个土地十里远的地方。

“现在我感觉把你放在洛阳城,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贺六浑这句话说的非常的中肯。

独孤信这个时候脸色也开始严肃说道:“那是国公爷对我的信任。其实现在我经常做梦想起草原,经常泪湿衣襟。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希望国公爷让我至少能够先回去一趟。”

贺六浑奇怪道:“我都还不知道你还有亲人在草原上。”

独孤信不语。

贺六浑这点好处是一般人比拟不了的。如果手下不说,他绝对不会去追问,这就是一种现代人的尊重。

“按照你的意思来说就是这个人应该是洛阳城里最底层的人。那应该能够查找得出来。这边也希望你能够多花点时间去找找这个人,不管怎么样我很希望知道真相。”贺六浑转移话题。

“这个您放心好了,只要人在洛阳城里,我相信应该能找得到。就是时间的问题了。”独孤信夸下海口。

其实这真的是海口。要知道洛阳城里有多少人呢?北魏洛阳城人口数量:约60万!!而十三世纪时也就是公元1200年,巴黎的人口才7万。

这样大的数字,里面去找一个底层人物,难度有多大啊。

“不管这么多,只要能够尽力随他去吧。”贺六浑也是破罐子破摔。就给我20天的时间找到真正的凶手,其实凶手不是已经在这吗?只不过是要把后面的黑幕给挖出来,但是实在是太难了。

贺六浑与独孤信谈话的时候,苏焯一直在盯着这个疯子。现在脑子里就是一个念头,这个家伙到底是真疯,还是假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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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会也有很多人,犯案之后,就像逃避法律制裁,希望诊断为精神分裂症。但是国家规定很复杂,各种检查,也有个时段。比如说,以下症状标准少有下列2项:

1、反复出现的言语性幻听;

2、明显的思维松弛、思维破裂、言语不连贯,或思维贫乏或思维内容贫乏;

3、思维*入、被撤走、被播散、思维中断,或强制性思维;

4、被动、被控制,或被洞悉体验;

5、原发性妄想或其他荒谬的妄想;

6、思维逻辑倒错、病理性象征性思维,或语词新作;

7、情感倒错,或明显的情感淡漠;

8、紧张综合征、怪异行为,或愚蠢行为;

9、明显的意志减退或缺乏。

另外还有病程标准:

1、符合症状标准和严重标准至少持续1个月,单纯性另有规定。

2、若同时符合分裂症和情感性精神障碍标准,当情感症状减轻到不能满足情感性障碍症状标准时,分裂症状需继续满足分裂症的症状标准至少2周以上,方可诊断为分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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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有收获

正在有点灰心丧气的时候,突然间有士兵来报:“尔朱世隆将军派人来请国公爷,去内宫守卫处。”

不会吧,这么快就有消息?难道这个猪一样的尔朱世隆就这么好的运气?

贺六浑虽然在概叹,但是依旧是快速起身,带着人就赶往内宫门口处。一路上风驰电掣,皇宫内没有皇帝允许,不能骑马。所以这么远的路,只能靠走。

狂奔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来到侍卫官署,也就是值庐。这是在皇城内宫大门内的一处宅子,比较宽敞,大院内有较大场地,便于人员集中。

等进到厢房,才发现一大堆人围着一个侍卫。这个侍卫低着头,跪在地上。看得出来,已经挨揍了,鼻青脸肿的。

尔朱世隆大大咧咧的坐在一个太师椅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家伙。

“国公爷,你来的正好。我们找到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了。”尔朱世隆居然没有站起来,就是欠欠腰,点点头说道。这些东西,贺六浑不会在意。现在要的不是面子,是实力。

左右很快搬来凳子,贺六浑也坐下了。

尔朱世隆继续说道:“我说了,进入内宫的只有这些侍卫。所以我特意安排人去查记录。然后发现这个家伙,经常代班。而且还都是在晚班。这就诡异了!所以昨天晚上这个家伙居然又要主动代班,又是在西门。暗中派人盯住他。果然到半夜,就看见他一个人借口上厕所,偷偷摸摸的不见了。最后我的人跟踪到他,一直走到显阳殿外。当场擒获!“

贺六浑笑道:“看来尔朱将军真的是厉害,一出手就是找到嫌犯。厉害厉害!”

尔朱世隆眼睛都笑迷了,连声哈哈哈。

“这个家伙招供了吗?”贺六浑继续问道。

“还是嘴硬,已经动了刑,居然挺得住。接下去,我会打的他爸妈都不认识了。”尔朱世隆恶狠狠的说道。

贺六浑明白了,转过身去。

“抬起头来!“贺六浑低沉的声音吩咐道。

那个侍卫身子坚挺,缓缓的抬起头来。果然是鼻青脸肿,整个头部已经变形了。嘴巴肿大,像个香肠。而且脸上血迹斑斑,不仅仅是鼻子,眼角都出血了,看来动手的人真的比较狠。

不过,这个侍卫看起来还是比较秀气,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种型男。就算现在被打的爹娘都不认得,但是依旧看得出来,相对皮肤白皙。按照现代标准,应该是小白脸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家族的?”贺六浑问道。

这个问法是有讲究的。任何一个皇帝,侍卫是他最后的防护底线。所以侍卫人选都是自己最亲近的成员才能组成,必须保证忠心耿耿。

那个小白脸不吭声,牙关咬得紧紧。

居然还是一个人如此硬气的人。要知道现在已经被打的很惨,而且这么多人围着居然都不吭声,那说明还真的是比较强硬。

尔朱世隆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一脚踹过去,这个小白脸被踢的倒在地上滚了几下,还是没有吭声。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他叫元好古。任城王元彝的儿子,不过是个庶出的第5子。“尔朱世隆一副很鄙视的样子,继续说道:“不过他的父亲已经死了,这些跟随着高皇后作乱的人死不足惜。”

一说到高皇后,贺六浑马上想起来了那件事,那就是着名的河阴之变,也是最惨烈的一次屠杀事件。各位看官肯定还记得尔朱荣到了洛阳之后杀了1000多个皇族高官,还把高皇后扔进了黄河。这些王族高管里面,就有无上王元劭、始平王元子正,丞相高阳王元雍、司空公元钦、仪同三司元恒芝、仪同三司东平王元略、广平王元悌、常山王元召己、北平王元超、任城王元彝、赵郡王元毓、中山王叔仁、齐郡王元温,公卿以下受害官员二千多人,王族基本上一扫而空!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继续爬起来,跪在地上的这个白脸侍卫,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尔朱世隆。那种恨意无以言表,感觉到眼眶都快被瞪裂了。

尔朱世隆嚣张的样子其实是表面的这个家伙,其实内心比较虚弱,因为他很多的事迹可以看得出来,他就是一个比较张狂的小人。真正遇见大事很事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逃跑。各位看官,如果还记得的话就知道曾经在南方白袍军过来的时候,他也是率先逃跑的那个人。

但是现在他还是比较嚣张的,毕竟身边都是自己的人,整个洛阳城也都是自己的人。所以眼睛瞪了回去还是继续走过去,连着几个巴掌抽了下去。尔朱世隆恶狠狠说道:“你小子想干嘛?你父王被杀不对吗?跟着高皇后这样的妖孽祸乱,整个国家这样的人就该杀你,干嘛想报仇你起来呀?现在居然你做出了刺杀皇子的事件,现在不光光是你死的问题,你全家都得死还嚣张个屁。”

终于这个白脸侍卫忍受不住了,高喊起来:“我没有。你诬陷我。”

这个时代的人,家族的观念特别强,甚至是为了整个家族利益,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但是现在因为自己的事情居然会搞得自己抄家灭族那真的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被打了这么久,而且被折磨得那么惨,他居然都没有吭声,但是现在估计是看见了贺六浑这些人来,内心还是有些动摇,忍不住说出话。

“你这个孽子。你,你还敢说你没有?那你告诉我怎么鬼鬼祟祟的,晚上你想干嘛?大晚上的你居然敢跑到显阳殿来,你想干什么你告诉我。有你那该死的父亲,就有你这样做贼的儿子。”尔朱世隆气急败坏,恶狠狠的骂道。

这个白脸侍卫元好古就是不屈的眼神对瞪着对方,但是没有说话。

贺六浑一些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正准备继续问,这个时候又听到门外开始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好像来了很多人。

然后就听见了门口的亲兵喊道:“叩见陛下。”

不会吧,怎么皇帝现在过来了?

贺六浑疑惑的眼神看着尔朱世隆。尔朱世隆讪讪的笑道:“现在有了大突破,所以我赶紧就找人去告诉了皇上,也让他清醒的看到自己的侍卫出了这些问题。所以我就不光告诉了他,还派人告诉了其他人。”

“其他人?”贺六浑重复的问了一遍。心里的郁闷无以言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队友啊?而且这是一个什么样猪一样脑袋的人。你就找到了一个侍卫,还没有审问清楚,就开始通告全天下。这是什么意思吗?且不说对自己不尊重的问题,这样也太轻浮了吧。

哦,明白了。这是要打皇上的脸。因为这些侍卫都是皇上招过来的,都属于跟皇上比较亲近的人。现在尔朱世隆查出来问题,居然就出在你皇上自己招来的人身上,你这个皇上还好意思说吗?真的看不出来这一个猪一样,脑袋的人还会想这么多的事情。

看来他的身边有高人啊。贺六浑冷冷的目光扫过而注视中身边的那些将领,一个个记住他们的样子。这些将领赶紧把头低了下来,谁都能够感受到贺六浑的怒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如果被贺六浑给记恨上,那估计日后的日子也好不了。

孝庄帝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平静。

肯定是一路上已经有人把整个的结果告诉了他,所以他心里也有了一点谱。所以进来以后也没有和尔朱世隆说话,只是冲着贺六浑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元好古面前轻声的问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元好古现在在脸上肌肉都全抽动起来了,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声音哽咽的说道:“陛下,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你看着我说,那你为什么要到显阳殿去?”孝庄帝看得出来也是强忍住怒火。

“我。。。。”元好古这个时候还是吃吃鱼的,不敢说,显然心里有很大很大的压力。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不能说吗?”贺六浑这个时候补了一句最关键的话。是啊,都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呢?只要没有比刺杀皇子更大的事情,那都必须要说出来,不然的话,所获取到的人就不仅仅是他个人,还有整个家族,甚至还有皇上的美誉。

元好古到了这个时候也绷不住了,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是想来见刘美玉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017章 暧昧

这还真的是案中案吗?

现在所有的人兴趣更加浓厚了。孝庄帝明显的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情不是自己的思维做的,那么这样的话,最大的问题就解决了。

尔朱世隆这个时候有点挂不住脸了,大声的吼道:“这个刘美玉是什么人呢?你把他叫出来。”现在自己闹了一个这么大的笑话,还以为自己一下子就把案子给破了,而且又打了皇帝的脸,但是现在居然又扯出了另外的人,而且从这个事态发展下去好像的确和这个人没有关系。

那现在不管怎么样,至少先把这人给踩死去再说。反正你晚上偷偷摸摸出来,然后说去见个什么人,鬼知道你干什么事情,只要是你违反了规定,而且你就是皇帝的人,所以不管怎么样你就是错了。

站在孝庄帝身后的中常侍王庭,也是后宫首领太监,脸色都变了,赶紧凑到皇上耳边嘀咕了两声。孝庄帝脸色阴晴不变,吩咐道:“不管了,你先去把她给叫过来。”王庭马上转身离去,而且是跑步前进。

这个事情的曲折发展让大家有点莫名其妙,所有的人都不吭声,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凝固住。

过了好一会儿,王庭带着一个人进来。

这时候大家都傻了眼,居然是一个美女。瓜子脸柳峨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但是此刻完全没有了那种秀气,而是脸上充满了惊惶与恐惧。进来之后一下就跪在地上,一声都不吭,

等到这个人一进来,孝庄帝立马就认了出来。刘美玉不是别人,就是萧昭仪身边的宫女,而且还颇得像昭仪的信任,相当于显阳殿的三管家。

“你认识这个人吗?”孝庄帝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判官。他的声音虽然轻,但是非常坚定,可以看得出来里面淤积的极大的怒火。

刘美玉瘦削的肩膀抖动着,居然没有回话。

王庭站在皇帝的身后,阴恻恻的开始补一句:“一路上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你没有别的出路,必须要老老实实的说清楚,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坚定的人不一定是男人。女人在很多时候往往比男人更坚强,更有韧性,也更扛得住。自以为世界上最坚强最强壮的男人往往内心更加脆弱,而且漏洞也最多。

尔朱世隆现在逐渐回过神来了,越大声的喝道:“你一个女人家是不是也要我动手啊?来人哪。”

刘美玉居然还是一声不吭,就是头低着身子抖。

贺六浑仔细的看着这两个跪在地上的人,然后再看看站着的这些人,世间百态都在这些人的脸上展露无遗。有嚣张跋扈的,有莫人不管的,有郁积怒火的,有恐惧害怕,还有担心忧虑的,不一而足。

佛偈说得好: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意思是通过一个小小的花朵就可以窥探到一个大千世界的规律与全部。通过一片小小的叶子,可以看到宇宙人生的秘密。其实人生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都可以看得出整个人生百态,领悟整个人生欢乐喜忧。

现在这两个跪在地上的人是肯定的,过不去现在真正要过去这个坎的就必须是皇上。

贺六浑开口说道:“元好古。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该说的全部说了吧,不光为你好,为了你家族好,也为了大魏王朝。”

一句话,元好古崩溃。

他开始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然后断断续续的把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他在巡查的时候很偶然的机会,遇见了刘美玉。这个在显阳殿有点权势的小女人也一眼看上了这个俊俏挺拔的侍卫。在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可以猜得到,两个人很巧妙的总是会相逢,总是会互相看上一眼。一个是妙龄女郎正值怀春之际,另外一个年少轻狂,值班巡查枯燥无味。所以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一起。

但是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内宫只允许有一个男人。那就是皇帝!宫女是国王或皇帝及宫中贵胄的近身仆役,虽然身份地位较低,但有机会被国王或皇帝宠幸,或可看作是国王或皇帝的女人。因此,有可能成为国王或皇帝女人的宫女,是绝对不允许与宫廷侍卫或其他的男人接触或交往的。

侍卫们知道进入皇宫之后,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对于侍卫们来说,自己进宫当差仅仅是混口饭吃,没有必要冒着被诛灭九族的威胁,去和后妃宫女私通。而且侍卫们一般都是集体行动,如果发现少了人,其他侍卫会立刻报告。在皇宫之中,侍卫们一般都在外围执行任务,根本无法进入后宫。至于那些能够接近后宫的侍卫们,基本上都是久经考验的老油条。从侍卫的角度来说,自己没有胆量也没有机会,与后宫的嫔妃们私通。

除了侍卫各方面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太监们的监视。不要以为太监们天天只负责干活,如果发现侍卫与宫女或者妃子私通,太监们会第一时间报告。

“你要求代班,就是为了能够见面?”尔朱世隆吼道。自己还以为破获了这件大案,结果居然抓到了一个私通。也太搞笑了吧!

元好古点点头。

“不对劲的,怎么可能你一个人出来。大内侍卫不是说绝对不允许个人行动吗?”尔朱世隆没完没了的追究下去,因为他发现这的确出现了一个管理上的漏洞。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趁大家都先睡了,然后自己一个人溜出来。其实我这次也是想去问一下情况能不能也去找到一些线索。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是就为了见你刘美玉。那个疯子,我们大家都没有见过。刘美玉,你现在告诉大家,我就是去见你的,你告诉大家呀。”元好古这个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着刘美玉喊了起来,。

那个刘美玉头都没有抬一下还是必须得低着头身子抖动。现在不知道这个刘美玉心里是什么感觉面对着这样一个男人?

早已经赶过来的武威将军奚毅铁青着脸问道:“这一队的领班侍卫是谁?全部捆起来!”

“奚毅将军,你带的好兵啊。”尔朱世隆痛打落水狗当然也是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

孝庄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居然没有任何的吩咐转身离去。王庭等人自然跟着一起走,临走的时候,派人把刘美玉拖着也带走了。

对于孝庄帝而言,不管怎么样,这次脸上都非常的难看,就有点像男人被戴了绿帽子一样。而且给自己戴帽子的这个人居然还是自己选进来的,值得信任的官宦子弟,王公贵族子弟。一方面是自己的爱子遇刺,另外一方面是自己的侍卫偷人,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难看的事情。

尔朱世隆也是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走了。从一开始欣喜若狂,得志猖狂,到现在莫名其妙的灰溜溜,而且有点糗大了,因为赶过来的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自己的轻浮。不过幸好的就是总算还早出点事情也算是打了皇帝的脸。

奚毅将军当然是这个风暴口中最煎熬的人物。他是完全没有想到查案查出了一个通奸案例,自己这个武威将军估计也干到头了,皇子遇刺本来就是天大的事情,现在又做出这样的丑闻来,也是自己属下干的,真的是醉了。

“元好古,你这个混蛋,你对得起谁呀?现在这些兄弟们都被你害惨了。“奚毅吼道。这个时候,贺六浑等一帮人还站在边上,但是他已经顾不及了,真的是有点气急败坏。

贺六浑摇摇头也走了,这就是一个笑话。

一路上,崔蒿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贺六浑才知道这个是为做的也并不容易,难怪这些人会有杂七杂八的想法和做法。

比如说,上任之前,必需在官服上浇孺子尿。这可能是封建社会的一种迷信,那时的人多数觉得官服有火气,必要用孺子尿降火,可保仕途顺遂。

这些侍卫必须要认识所有的官员,这都还不难。大内侍卫是一大早就开始值班的,而且一天只有两顿,所以在开始值班之前,他们都会吃一些带桂花味的塘,一方面是让他们有足够的能量,另一方面也可以解决口气的问题。

还有更难看的事情,那就是,城内没有厕所,所以侍卫们便秘密放了一个大马桶,然后通过半个小时换一次班的机制,来解决大小便这样的应急问题。一旦忍不住,那就得拉在身上。

晚上睡觉的话,大内侍卫是不允许打呼噜的,而为了杜绝打呼噜,他们要口含薄板睡觉。大内侍卫,其实就是皇家的一道门面,也是皇家威严的一种象征。当然他们其实也是卑微的,生死由他人决定,也没有自由可言。

看起来风光的大内侍卫背后有这么多酸楚,还要为了呵护皇帝而牺牲的也不在少数,一样平常人还真受不了!

这样看起来大内侍卫,也不是属于非常稳定的队伍,说明这个皇宫有点烂了,

第二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018章 再起风波

第三天,贺六浑继续来到将军府。

本来是想全方位了解各方情况,结果还没有进门,就被人请到内宫北门岗。

这次不是尔朱世隆,而是奚毅将军派人来请的。也是有重大发现,必须要赶紧去!

真的是醉了,这两个将军一个比一个急躁。好像在比赛一样!

贺六浑本来想把崔蒿留下来整理那些杂七杂八的线索,因为从洛阳府,独孤信那边来了很多的消息,这些信息也必须要统一整理。但是后来想了一下还是让崔蒿跟自己一起到北门去看看,因为这些傻傻乎乎的线索,说不定也能够给自己一些启示。

比如说昨天的事情就给自己一个启示,侍卫和宫女很有可能是会勾结的。那么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如果出现就有可能不是一个简单的个人作案问题而是一个团伙作案。如果是宫廷侍卫和宫女一起来联合那么很多事情可能就会在眼皮底下发生。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事情。

这个内宫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这么严谨安全。

当然,贺六浑现在要去的北门,更是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个皇宫真的是看起来光鲜亮丽,高大威猛,哪里知道千疮百孔,岌岌可危呢。

众人来到北门,才发现这里已经拥堵不堪。而且味道十足,这里所说的味道还真的是重口味。因为横亘在北门口的,居然是5辆大粪车。就算是已经包裹的很严密,但是那种臭味还是让人无法忍受。

贺若敦撇了撇嘴说道:“我们最近真的是倒了霉运,怎么老是和大便粘在一起?”

他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那个疯子就是大便粘了一身,把大家熏得够呛。现在那就不是一个疯子的答辩的问题,而是整个皇宫的大便都和这些人站在一起,那种味道怎么忍受得了?

但是,武威将军奚毅现在眼光发亮,一看见众人来了,开心的迎了上来。

“国公爷,这次是有了真的重大发现。”奚毅声音都有一点颤抖,看来是真的非常激动。

“奚将军真的是辛苦了,这么一大早就查出了线索,那说明已经盯了很久吧。”贺六浑安慰道。

“这些都不算什么了,关键是要找出真凶来,现在我觉得已经查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国公爷你过来看一看。”奚毅将军应该是身上呆久了,本来就带了一股那种味道,然后拉贺六浑朝着大粪车走了过去。

贺若敦实在是有一点受不了,正在摇头。崔蒿拉了他一下,递过去了一团棉花。贺若敦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用手大拇指挑了下。这真的是救人于水火之中啊,只要把这个棉花团塞进了鼻子里面,应该就会堵住味道。

贺若敦把这个棉花团塞到鼻子里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棉花团上面喷了一点薄荷的香味,现在完全感受不到那种让人窒息的味道。当然这个时候你也不能够说什么话了,因为带着很浓厚的鼻音。

贺六浑自然是没有享受到这么好的待遇,因为他总不能带头这样做吧。所以只能强忍着痛苦向大粪车走去。

奚毅来到大粪车旁,还蹲了下来,用手一指大粪车的底部。

“国公爷请看!”

贺六浑也只好蹲了下来扭着头朝下面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看起来非常简单的一个大粪车,居然在他的下面有一个隔板。大小相当于一个人的位置!这个一般人真的是不会看的见怎么会查到这个大粪车的底部还装了一个小盒子,这个盒子居然可以运一个人!

“这几辆车都有吗?”贺六浑问道,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个很特殊的盒子。做的非常的巧妙,如果不仔细看基本上是发现不了,与车子已经融为一体。

“没有,只有这个。”奚毅回答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贺六浑问道。

“宫廷里出了这些事情之后,现在都加强了防卫,所以现在我们对每一个进出的人员和车辆都认真检查。检查到这一个车辆的时候,本来都按惯例不会去细查就放过去了,但是正好我走过来。骂了这些家伙一顿,然后他们就认真的一个一个用木棒敲打了一下。结果有一个侍卫用木棒敲打这辆车的时候,突然间发现这个似乎比别的车辆多了一点点。也拿不准什么意思,就只给我看了一眼,然后我把它们对比之后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奚毅回答道。

“这是谁拉的车子?车夫现在在哪里?”贺六浑继续问道。

奚毅苦笑回答道:“车库当然已经被扣下来了,而且还把一个宦官也控制了。他们现在都在那边房间里。”

“宦官?”贺六浑问道。

“是啊,这些大粪车都是由这个宦官负责的。”奚毅说道。

这也是中国古代皇宫里面的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隔一段时间必须要把这些大便处理掉,那么就只有用大粪车给他拉出去。于是乎就有一个专门的宦官员来负责这件事情,把这些东西正好拉到北门的华林园当中去处理。

贺六浑现在有点明白奚毅为什么苦笑。这件事情那就越来越复杂,还真的找到了皇宫里的宦官。现在这个宦官居然能够通过车子运送人员进出宫廷,这是一个多么大的事情。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整个皇宫的清誉都没有了。那就完整的成为了一个笑话!

皇宫之所以成为皇宫,那就是因为它的高大靓丽和他的气势磅礴,当然还有他的权威。但是现在如果是变成了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地方,那不就是一个笑话吗?

贺六浑迟疑片刻。

奚毅非常明白,接着说道:“这件事情瞒不住的,因为守卫皇宫的人有很多人都是他的人。而且这个太监已经被我们扣下来,还堵在这个门口,估计现在整个皇宫里的人可能都知道。"

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有一伙人急步跑来的声音。接着开始有第2波。不一会儿这个门口就站满了人。

尔朱世隆自然是也赶到了。

皇帝倒是没来。中常侍王庭也到了。

尔朱世隆的脸色居然是笑眯眯的。看来这个家伙调整的很快,昨天都被打脸无所谓,今天又发现了皇宫里的问题,自然又是要把皇帝的脸面给落下来,那真的是太爽的事情了。现在他恨不得的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像举国上下公布,这样的一个皇帝有什么意思?

王庭当然是脸色严峻,在宫廷里面他是首领太监。自然是所有人当中最强势的一个,但是现在也没有想到出了这样的一些问题,他也有责任,所以压力也很大,脸上自然笑不出来。

“既然大家都一起来了,那么我们就先进去审审吧。”贺六浑说道。

神态各异的众人一起来到了房间。

中间自然是跪着两个人,左边的那个个子不高,头上戴着巧士冠,身着紫衣,这是宦官的必备饰物之一。另外一个一看就是下人,身着淄衣,个子也不高。

尔朱世隆一进来就笑道:“这真的是有意思啊。昨天是一个大内侍卫被逮住了现行。今天又抓了一个小小的太监。看来我们这个内宫真的是不得安宁啊,不知道有多少为非作歹的人。”人之所以嚣张就是因为不自知。如果熟悉尔朱世隆的人,应该知道这个人在之前的时候,其实是个非常胆小的人。但是现在随着权力地位的不断提升,气焰也逐渐的嚣张起来。

王庭自然是脸色凝重,这些话都在打脸呢。

奚毅自然不会理会。

贺六浑也完全没有接茬。

尔朱世隆的话,就像打到了空气里,没有一个人接话,那种感觉也不好受,有点憋出了内伤。

尔朱世隆自然不甘心,朝着王庭说道:“中门大人,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王庭摇摇头目无表情的说道:“尔朱将军有所不知。内宫里面的太监至少有3000人,这些最底层的我怎么可能认识呢?”

“再不认识也是你的人。”尔朱世隆继续说道。

王庭不接话。

“这些是什么东西?这个包裹是怎么回事?”尔朱世隆居然转移了话题,因为他发现房间的中间两个人的边上居然放着一个包裹。

“这个包裹就是从那个盒子里面拿出来的。”奚毅言简意赅。说心里话,他非常的讨厌这个趾高气扬的家伙。

尔朱世隆自然是走过去把这个包裹打开。于是乎众人非常的惊讶。这个隔断的盒子包裹里面居然有一些物品。而这些物品看起来非常精致,一看就是皇宫用的东西。

这个杯子非常特别,杯口外移,腹部束腰形,高足。腹部装饰五组缠枝葡萄纹,葡萄枝蔓缠绕成环,环内饰童子采摘葡萄纹样,藤蔓间饰有禽鸟。杯体底部饰“阿堪突斯”叶及联珠纹,足部饰忍冬纹,通体鎏金。做工精湛,品相完好。还有其他一些东西,其中一件环体装饰以首尾相接的两条龙,通体鎏金,精致华丽。

第019章 继续打脸

“我靠,监守自盗,家贼啊!”尔朱世隆不嫌事大,非常夸张的样子。

中常侍王庭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个被抓的太监有问题是毫无疑问了。这么多金银器物,怎么可能是这个太监所能够拥有的?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个格子居然可以藏下一个人。那也就是说如果这些太监想用送一些人到内宫里来,都是轻而易举。

现在这个皇宫怎么样乱?已经不是贺六浑所想管的事情,现在他想管的事情就是找出这个案子的真凶。所以他也没有去理那个嚣张的尔朱世隆,他冲着贺若敦说道:”你先把这个宦官带到隔壁去。“

然后自顾自拖过一把椅子来坐下,然后开始盘问。

“你是什么人?“贺六浑声音低沉,目露凶光。他面对的这个人一看就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物,类似于我们现在的清洁工。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这些事情我都是不知道的呀,都是不知道的呀。”这个农民模样的人,一开口就是乡音,而且不停的求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正常的话。

“闭嘴,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不然的话马上就砍了你的头。”贺六浑喝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对社会最底层的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明白事理的人,威吓是最简洁最有效的手段。这些人你和他讲道理,那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对他温情脉脉,那就更感受不了,只有用威势逼迫他们,一下子就扛不住压力,会吐露真情。

“当然啦,我真的是没有做呀。”这个农民还是在不停的磕头。

仓郎朗,贺六浑把佩刀拔了出来,放在他的头上。

这个农民差不多已经吓瘫了,然后居然后面冒出来一股臭气,当然也不敢吭声了。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多一句我就砍了你的头。”贺六浑冷冰冰的说道。

这个农民赶紧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贺六浑问道。

“我是城外靠山屯的刘一。”这下回答的很爽快也简单。

“这个车是怎么回事?”贺六浑继续问道。

“我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刘一说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车比别人的车子多一截怎么会不清楚呢?”贺六浑追问道。

“大人啊,你可以去问一下其他人,我们真不知道。”刘一还是比较嘴硬。

“你真的不怕死吗?”贺六浑继续拿刀在他的脖子上抹了抹。

刘一已经哭了,涕泪横流,继续哆嗦的声音说道:“打人那我们真的不知道,每一次我们进来之后把这些大粪装好。然后李大官人就把我们先赶到一边,说是让我们去吃一点东西。等到这个车子出了城门之后来到园林里,我们又会被赶到一边。所以这些事情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李大官人是谁?”贺六浑继续问道。

“李大官人就是刚刚在我们身边的这个人,他是我们的头。我们都是跟着他做事,他要我们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其他的事情我们真的是不知道。”刘一哭诉道。

接下来,把其他几个车的车夫叫过来,基本上都是同样的话。看来刘一的话可信,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李大官人了。

还没有等贺六浑问话,王庭主动开口了。“小六,去把直殿监领班黄顺子叫过来。麻溜的滚过来!”

说实话,贺六浑对宫廷里面的认识真的是太浅了。当然他不知道是正常的。

直殿监就是皇宫里掌管各殿及廊庑洒扫之事,这个李大官人自然就是直殿监领班黄顺子的属下。把他找过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黄顺子,这个名字出来之后,尔朱世隆居然念了两遍,然后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过了一会儿,李大官人被拖了过来扔在地上。。

李大官人其实就是内宫最底层的太监,本来就是胆小之人,现在经历这样的事情,更是惊慌失措。

贺六浑没有发问,而是把眼睛看着王庭。

王庭当然明白贺六浑的意思。整个宫廷里面,王庭可以不认识这些小太监。但是这些小太监不可能不认识他王庭。他是谁,中常侍,首领太监,皇帝身边最亲信的人物。

所以如果要问出事情来肯定是王庭自己亲自发问,效果最好。现在他已经躲不开了,因为麻烦已经上身了。如果不在这里问的清清楚楚,那么接下去的时候任何一派的势力都会把他给挤兑的下不了台。

“抬起头来说话。”王庭声音冷冰冰的,自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感受。

“奴才叩见大人。”李大官人在那些农民面前自然是趾高气扬,但是现在碰到了顶天太监头领,那自然是吓得屁滚尿流。

“你居然被叫做李大官人。你什么地方大?”王庭嗤笑了一声。

“奴才没有这样说法,都是他们这些人自己叫的。”李大官人其实名字就叫李斯,只有父母双亡被自己的叔叔送到这个皇宫里来。

“他们叫你就敢答应吗?这个大官人的说法我都不敢接。”王庭继续发怒道。

贺六浑现在有点云里雾里了,这个家伙怎么会就一个称号折腾这么长时间。赶紧步入正题啊,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都在等着呢。

李斯虽然说名字和秦国那位最风光的宰相大人一样,但是人完全不一样,地位也完全不同,现在是属于最卑微的人群。

“大人明鉴,小人真的是不敢啦。”李斯现在真的是魂飞魄散。一个是现在出了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第2个是现在明明知道了宫廷里最有权势的太监已经记恨上了自己。要知道在宫廷里面一个首领太监要搞死一个小太监,那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在宫廷里不知道发生了多少起,自己亲眼见到的呗,棍棒打死的太监就不下五个。可真的是要命的首领太监啊!

“你的胆子还会小吗?这样一个名分算得了什么?现在你居然敢私自带人带物进出皇宫,这个胆子已经大到了天哪。现在你真的是要仔仔细细的告诉我,不然的话五马分尸都不为过了。”中常侍王庭终于回到了正题上。

“大人救命啊。我只是一个小宦官,我哪里知道这些事情。我每天就是按照黄大人的吩咐做事,我也真的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啊。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便带人啊。”李斯哭着喊着,脸上已经花了呼哨,都是鼻涕和眼泪。

“你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按照你的说法就是黄大人的事情了。”王庭继续问道。

“大人明鉴啊,我也不知道黄大人知不知道,反正我每天就是做这些简单的事情,带着这帮子人把大粪拖走。我真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啊。”李斯继续哭诉。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你都不知道这个盒子的拆卸需要那么长时间,这些农民要把他给支开。这个都是你做的事情吗?我看你真的就是欠打。”说这句话的人是贺六浑。因为他已经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在说谎,而且虽然看起来浑身抖动,鼻涕眼泪一把,但是他的眼睛一直滴溜溜转。

王庭一愣,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个混蛋那就是在骗自己,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车子一直放在中间,而且如果要把盒子打开装东西,那都需要时间。而且现在这个李斯身边没有其他人,那就肯定是以他为主做这些事情了。

居然敢骗我!王庭勃然大怒。冲了过去一脚就把他给踢飞了。然后继续在他身上使劲的踩,使劲的踢。李斯惨叫连连在地上打滚。

过了好一阵子。贺六浑继续说道:“你是叫李斯吧。现在事发了,谁都不可能救你。如果你真的想要保住命的话,现在你最好的办法就将功赎罪,把你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不然的话你肯定死无全尸。”

奚毅这个时候难得默契的说了一句:“死无全尸还算是好的,你家祖坟很都要被扒开。现在不仅仅是你们家出问题,你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要被杀头。刺杀皇子这样的事情你都敢做,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而非常奇怪的事情是,一直比较嚣张,而且煽风点火的尔朱世隆居然没有了声音。这么奇怪的事情,贺六浑当然没有发现,因为这个时候全身心都在面前的这个李斯身上。

李斯这个时候蜷缩在地上开始喘息,但是依旧是一句话没有说。

看来这个人物是个人物,虽然地位卑微,但是嘴巴很硬,而且非常的狡猾。

王庭身边的一个太监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声,于是王庭就走到了那堆物品之前,仔细看了两眼,然后惊呼道:“天哪。这些东西不是皇上最喜欢的物品吗?鎏金刻花银碗,鎏金高足铜杯这就是拿来祭祖用的东西。这不是一直都放在库房里面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贺六浑也很惊讶,说道:“中门大人,这些东西是御用精品?”

“当然。你这个小太监也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东西啊,你怎么可能打的开库房?”王庭这次是真的太刺激了。查一个自杀案,现在居然又查出一个偷窃案,而且还不知道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简直是触目惊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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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宫廷的部门设置,我就简单参考明朝的,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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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衙门是明代宦官伺奉皇帝及其家族的机构,内设十二监、四司、八局,统称二十四衙门。

十二监:司礼监:为整个宦官系统中最高的权力机构。司礼监设掌印太监一人,秉笔太监数人,负责皇帝的公文处理,是相当于秘书的职权单位。御马监:宦官系统中仅次于司礼监的第二大宦官衙门。因掌握了军队,对朝政有一定的影响力。内官监:主要掌管采办皇帝所用的器物,如围屏、床榻、桌柜等。司设监:掌管卥簿、仪仗、围幙、帐幔、雨具等。御用监:掌办御前所用之物,照顾皇帝衣食起居。神宫监:掌管太庙及各庙的洒扫及香灯等。尚膳监:掌管御膳、宫内食用和筵宴等。尚宝监:掌管宝玺、敕符、将军印信。印绶监:掌管古今通集库以及铁券、诰敕、贴黄、印信、图书、勘合、符验、信符等。直殿监:掌管各殿及廊庑洒扫之事。尚衣监:掌管皇帝的冠冕、袍服、靴袜等。都知监:起初负责各监行移、关知、勘合等事,后来专门跟随皇帝,负责导引清道。

四司:

惜薪司:掌管宫中所用柴炭和二十四衙门、山陵等处内臣柴炭等。钟鼓司:掌管皇帝上朝时鸣钟击鼓以及演出内乐、传奇、过锦、打稻等杂戏。宝钞司:掌管造办粗细草纸。混堂司:掌管沐浴之事。

八局

兵仗局:掌造军器,包括刀枪、剑戟、鞭斧、盔甲、弓矢等各类兵器。银作局:负责打造金银器饰。浣衣局:该局是二十四衙门中唯一不在皇宫中的宦官机构,局址在德胜门以西,由年老及有罪退废的宫人充任。巾帽局:掌管宫中内使帽靴、驸马冠靴及藩王之国诸旗尉帽靴。针工局:负责制作宫中衣服。内织染局:职掌染造御用及宫内应用缎匹绢帛之事。酒醋面局:掌管宫内食用酒、醋、糖、浆、面、豆等物。司苑局:掌管宫中各处蔬菜瓜果及种艺之事。

皇太后宫有六品副总管2名、八品首领太监4名、普通太监46名;皇太后的茶房有八品首领太监1名、普通太监10名;皇太后膳房有八品首领太监2名、普通太监20名;皇太后药房有八品首领太监1名、普通太监6名。也就是说,天天有90名太监服务太后。

太后以下的各位主子,所能指使的太监就大大减少了。

皇后身边有七品大首领太监1名。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居住在哪一个宫殿,就以该宫殿的太监承应。比如,储秀宫、永和宫、长春宫、延禧宫等等,均有八品首领太监2名、普通太监12名。

第020章 移花接木

王庭忍不住走前去踹了他几脚。≦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这是一个内贼呀,怎么会这么厉害?这里面还有多少人参与进来,想想都非常可怕。

这时,门外进来了几个人。

其一个年男人向王庭拱手说道:“王大人,卑职黄顺子给您请安。”

贺六浑不禁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这个黄顺子。个子不小,圆盘脸,鼻子有点勾。笑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黄大人,这是你的属下吗?”王庭冷冷的问道。

黄顺子看了看说道:“是。”

“那些东西你看见了吧。”王庭继续说道。

黄顺子点点头。

“现在几位大人都在,这个李斯估计不仅仅是偷盗,还可能牵扯进刺杀皇子的案件。你怎么说啊!”王庭一点感情都没有的意思。

黄顺子的脸肌肉抽了几下,说道:“请大人明鉴。属下管理无方,甘愿请罪。这个小子,居然敢如此大胆偷窃,打死都应该。可是敢刺杀皇子,我估计不可能。他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吧。”

这又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不简单的地方在于头脑非常的清醒,现在已经被抓了个现行,那么现行的这些错误全部承担,而且自己也主动的认可自己的管理责任。但是绝对不承认刺杀皇子这个更重要的责任,谁都担不起。

“你自己看看那外面的大粪车,下面的盒子是可以装一个人进来。”王庭说道。

“能装一个人进来也不一定装了人了,那个格子下面不是藏了这一个包裹吗?还请大人明鉴。”黄顺子说话是滴水不漏啊,而且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在乎这个王庭。

“你。。”王庭憋住了。

黄顺子继续说道:“这个李斯偷东西的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卑职愿意亲自查个水落石出。但是刺杀皇子罪名可不一般,还请各位大人帮帮忙说说话。”

王庭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贺六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只是一个普通的首领太监,居然能够把皇身边最宠幸的常侍说得哑口无言,而且看这个样子,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是典型的以下犯吗?但是为什么这些人看着都不说话了?这样看起来,黄顺子这个人物肯定不简单,至少他的身后一定有一些什么依靠,不然不会如此的嚣张!

贺六浑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他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一旁的奚毅有点忍不住了。因为他认识这个人,而且也知道他的另外一个身份。那是黄顺子是皇后身边的二管家。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身份,所以在皇宫里面,除了皇后之外,他对谁都不会放在眼里。

但是今天这个样子下去,很有可能是倒打一耙。而这件事情的起头是因为自己查出来了,这个小太监居然吃里扒外,盗窃皇家的物品。结果没有查出真凶来,反而还被赶来的黄顺子怼到了墙。

长期以来,宫廷内部的矛盾此开始爆发。

“黄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倒打一耙吗?”奚毅将军说道,脸也是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黄顺子还是那么嚣张,很不服气的说道:“奚毅将军什么意思啊!我现在是说公道话,这个小太监犯错,那是他的事情,但是怎么可以跟皇子一次放在一起,那你岂不是要冤枉我们?”

“谁敢冤枉你?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件事情有多大吗?首先第1个是你自己的属下居然敢盗窃东西,而且这个东西到底是谁盗窃,现在谁都说不清楚,你说你自己没有一点嫌疑吗?反正这件事情会捅破天去。话先说到这,这件事情看谁会倒霉。我不相信皇后,看到这些盗窃,她会一点都不生气。”奚毅将军也是气冲头脑,所以干脆把什么话都说的直白了。

越说越气继续说道:“更何况这件事情和遇刺案没有一点关系吗?”

“怎么会有关系?他一个小太监怎么可能做得了这些事?”黄顺子虽然说还在辩解,但是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也考虑到后面的结果,有点后怕了。现在他之所以嚣张,是因为仗着自己目前的身份。但是如果皇后知道有人偷他的东西拿出去卖,那自己这个身份也不一定保得住了。这个时候自己在宫廷里面可能完蛋了,因为以前害过那么多人又那么嚣张,得罪的人太多,那可能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凭什么说没有关系?现在国公爷在查这件事情,他都没有说话,你凭什么说话?难道不成你自己是贼喊捉贼吗?还是你根本知道皇子遇刺这件事情的缘由?”奚毅将军得力不饶人,更直接的说清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将军,你的话可不能乱说。”黄顺子现在也是有点气急败坏了。如果说自己纵容手下去偷一些东西,那可能是一个大罪。但是如果自己的手下与皇子遇刺案,扯了关系,那么不是这么简单的了结。很有可能自己会变成一个替罪羊,被拖出来送死。所以想到了这个层面也非常的紧张,开始辩解。

“我觉得怪。我们现在先查出了这么一个线索,按照常理,应该大家一起努力,顺着这个线索挖下去。但是你现在这样急急忙忙跳出来,你说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看不明白吗?”奚毅将军现在是痛打落水狗,是要让对方翻不了身。

尔朱世隆这个时候也必须站出来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听到黄顺子这个人的名字知道要有点麻烦。不管是简单的盗窃,还是和皇子遇刺案有关系,皇后都会被牵扯进去了。因为这个黄顺子是皇后的二管家,算是一个没有一点头脑的人,都会想到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皇后指示的。这和自己来参与这个案件,想达到的效果截然相反,后果会非常的严重。

“奚毅将军,一码事归一码事。现在我们谁都不能确定这件事情,最后是什么样子,所以还是认认真真调查。谁都不要去议会猜想,而是要看调查的结果。”尔朱世隆这个时候打哈哈。

接着对着贺六浑说道:“国公爷,你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吧。”

贺六浑点点头赞同:“尔朱将军说得对。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还是先把这个人审讯完毕才行。其他的事情后面再说。”

奚毅将军恶狠狠的说道:“那要开始对这个家伙用刑了。还有你是他的长官,你也得接受讯问。”看来已经和尔朱家族撕破脸,那是不死不休。

黄顺子脸色煞白,说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们有没有问过皇后?”

贺六浑皱着眉头,根本没有搭理这个黄顺子,而是反过来问尔朱世隆:“尔朱将军,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呢?”

尔朱世隆现在真的是想把这个黄顺子一刀砍了了事。现在这个局面下,你越来越多的说皇后,她不是要把这个祸水引到自己身吗?真正有点头脑的人这个时候是自己硬扛下来,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但是现在这样下去,那肯定完蛋。

“国公爷怎么安排怎么是。”尔朱世隆现在是要显得公平公正,而且要把事件控制在可控的范围。

“好的,那这样安排吧。奚毅将军负责去审那个李斯。尔朱将军负责审这个黄顺子。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吧!”贺六浑居然做出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

奚毅将军听到之后马想争辩,但是又忍了下来。尔朱世隆一喜,却保持冷静。

“既然两位将军都没有异议,那么现在我先去禀报皇。希望到明天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答复,当然这两个人你们也可以看好了,绝对不能出差错啊。”贺六浑说这句话的时候较严肃。

奚毅,尔朱世隆两个人应诺带人离去了。

回到将军府,崔蒿笑道:“现在国公爷,越来越沉稳了。”

贺若敦反而看不太懂说:“国公爷,谁都看得出来尔朱世隆和皇后的关系。现在你居然把黄顺子交给他去审理,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他们沆瀣一气,那不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贺六浑笑而不语。

崔蒿解释道:“贺若敦啊贺若敦。我想问你,你觉得从这两个人的身能够得出什么结论吗?”

贺若敦说道:“这个说不定啊,那个疯子很有可能是这样带进宫廷里面的。”

崔蒿哈哈大笑道:“只要你没有抓到现行,你没有办法作出结论,只能是猜测。这样吧,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件事情这么简单吗?”

贺若敦傻了。

崔蒿继续说道:“现在明显的是套套,正是因为国公爷已经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让他们两个狗咬狗,而且两个人都不能够轻举妄动。”

“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贺若敦彻底糊涂了。

“等你明白了,你以后也是国公爷了。哈哈哈”崔蒿笑的很开心。

嘻哈之间,一天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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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做到每日更新,绝对不是不尊重大家,而的确是因为自己工作的原因。白天的工作都非常辛苦,所以只有晚和周末的时间才能写一点,保证到一个礼拜能够更新到4~5次,所以请各位同仁见谅。

第021章 胆子真肥

下班准备回家,贺六浑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没有做。

对啊,老大人元匡那里没有去。自己到现在为止还不明白,元匡大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这种戴着镣铐跳舞,在刀尖耍酷的感受实在是难受。如果是真的自己很有权利或者说为了某种正义去做这些事情,那也义无反顾了。但是很明显这些都不是。

这些天自己忙的也够呛,都没有去问这个问题。现在稍微轻松一点还是过去问一问这个问题吧。不然的话,自己心里总有这么一个疙瘩存在,而且这位老大人在朝堂面浮沉了几十年那种阅历和眼光也不是自己可以拟的,所以过去了解一下,学习一下是对的。

“先不回家,去太尉府。”贺六浑对贺若敦说道。

“为什么去哪个老头那里。”贺若敦是不太喜欢这个老头子,因为他把国公爷拉下水,平静生活打破,多了多少烦人的事情。

“好了,嘴巴说不喜欢,实际不知道多想去。”贺六浑笑道。

贺若敦嘿嘿嘿笑起来。

原来元匡这个老大人特别喜欢美女,每次喝花酒都会找一帮人。而且不管官位和年龄。而贺六浑之所以不经常去,是因为夫人在身边,总有那么点不好意思。所以经常拉着贺若敦和崔蒿一起去,每次都不亦乐乎。

崔蒿笑道:“国公爷,找元匡大人办事最好是在酒桌,最好有几个头牌。所以我觉得,您不用去他府,不然找个地方喝酒,他肯定来,而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的有道理,这几天大家也辛苦了,应该好好犒劳大家。那这样说,贺若敦,你去接元匡大人。崔蒿,派人去接苏焯先生。我们几个今天也开心一下。”贺六浑也突然间性子来了。

崔蒿继续说道:“那嫂子那里怎么说。”

“你傻啊,说我们还在研究案子,晚点回家。”贺若敦这时开心不已。

“你才傻啊。等会回家,嫂子发现国公爷喝酒了,而且还有花粉味,那里说谁死得快。”崔蒿这个人是太聪明了,什么偶读能考虑得到。

“哦,这个。。。”贺若敦不敢说话了。对于这个嫂子,所有人都是敬畏的。因为实在是太完美了,不好意思欺骗啊。要钱给钱,要什么给什么。而且对每个兄弟都嘘寒问暖。这样又大方又懂事的嫂子,哪里去找。

贺若敦和崔蒿两个人对了一下眼神,颇为会意。崔蒿很是认真的说道:“国公爷,我觉得有个最好的提议,你看怎么样?”

贺六浑感觉到一种阴谋的味道,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说吧。”

“要不,今天晚您别去了。我们几个陪老大人喝酒,保证什么事情都问出来。如何?”崔蒿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语。

贺六浑彻底惊呆了。

这是什么兄弟啊!自己怎么会交到这样的一些兄弟?去喝花酒,居然冠冕堂皇的把自己给落下。这话都能说的出来还是兄弟吗?

“你们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贺六浑非常郁闷,简直差不多要吐血。真的是交友不慎,贺若敦反正现在也是变得胆子越来越大。老婆不在身边,反正也不计划什么,所以到哪都开心去。记得以前和那个李雍容好的时候简直是如胶似漆,现在因为那些变故,搞得现在人完全变掉了。当然这样也好,省得老是郁闷,在心里还会出事。

可是这个崔蒿,居然也和他们凑到一块儿去,也真的是醉了。这个时候的人如果没有和青楼联系在一起,那简直是丢脸。所以也难怪这个家伙自命风流,也慢慢的露出本色来。

“那国公爷你自己说,如果要是嫂子问你做了些什么,你怎么回答?”贺若敦你是气壮的说道。

“我正常的和你们一起去喝个酒,聊个天怎么会错了?”贺六浑气极反笑。

“那如果你女儿说呢?”崔蒿这个家伙是阴险,来了最后一句,彻底把贺六浑击溃。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小宝,现在已经是三岁多了,属于正好玩的年纪特别的黏人。而且也特别喜欢自己这个爸爸,只要是自己到家几乎粘在自己身。甚至连晚睡觉的时间也不肯和奶妈睡,一定要和爸爸妈妈睡。搞的贺六浑想做一些亲密动作都没有空间,但是这期间得到的快乐和愉悦,那又是无法拟的。

唉,这怎么回事啊?难道是这样一个顾家又喜欢女儿的男人没有朋友了吗?贺六浑有点垂头丧气,随口问道:“那苏先生也跟你们一起去吗?”

“当然了,他也较的辛苦,而且现在夫人也都在武川。”贺若敦马回答。

原来是一群没有老婆的人在外面狂欢,那当然不关自己的事情。贺六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回击的办法说道:“我觉得现在有一个问题,必须要提历史日程。”

贺若敦怪道:“什么事情啊?”

“崔蒿年纪也不小了。次我听说崔府正在给他物色媳妇,看来我还是要再推一把,已经派人去把这些事情定下来,这么大的人总是单身也不太好。”贺六浑很认真的说。

崔蒿脸色立马垮了下来,贺若敦哈哈大笑。

贺六浑接着说道:“贺若敦好歹也是我的师弟,你的事情我也一定会放在心。如果要是那个李雍容再也不来了,那么在洛阳城里,我也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

贺若敦的脸色也立马垮了下来。崔蒿开始偷笑。

“好吧,好吧,现在也别这个样子,赶紧去进行最后的狂欢吧。”贺六浑现在觉得心情大好,非常大方的挥挥手走吧,走吧。

贺若敦等人立马开始转身而去,临到门口的时候贺若敦回头说了一声:“国公爷,今天晚的帐,挂您的名字啊!”

绝倒。

回到家,女儿小宝立马扑了来。这种甜蜜蜜腻歪歪的感受很快让贺六浑沉溺其,算了算了,兄弟们短暂的让他滚吧,现在我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是一种快乐。

娄昭君多么聪明的人一直乖巧的陪在身边,到晚临睡的时候说了一句:“夫君,该有的应酬你一定要去。和兄弟们的情谊不要断。”

贺六浑哈哈大笑道:“一两顿饭而已,没什么问题的,现在我最关键的问题是要吃你。”

一夜旖旎,尽在不言。

第二日,早朝时刻。贺若敦倒是来了,崔蒿和苏焯没有现身。

问到时,贺若敦撇撇嘴。两个人现在还在床呢,沉醉不醒。

我的老天爷,现在火烧眉毛时刻,都不来想办法吗?贺六浑心里郁闷。继续问道:“那元匡大人说了什么?”

贺若敦一愣说道:“没有和我说,和崔蒿说了吧,要不是和苏焯先生说了。”

真的是无语。算了,去将军府吧。

到了将军府,奚毅将军已经来了。是急急忙忙来告诉,审讯的结果。这个结果也真的是让人无法想象,还真的是一件偷盗事件。只不过这个偷盗事件实在是太大!

李斯,有这么一个不怕死!

他的的确确是一个独行大盗。不仅多次进入库房偷盗皇家物品,后来为了防止东窗事发、治罪于自己,他竟然在一次偷完东西后,悄悄放了一把火,焚烧了几间皇家库房。

从小家里穷,而且父母早亡,没有人管教。总是非常羡慕大家子弟,吃穿不愁。最后,叔叔居然爱财,把自己送到皇宫阉割了,更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只有钱亲。

本来在皇宫,只要你好好伺候,说不定将来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要知道刘腾、宗爱等宦官都是被封为国公的。

但是,李斯已经是生性贪婪,见财起意的家伙了。

自从进入皇宫当差那一天起,他被皇家各种琳琅满目的珍异宝和名贵的生活用品,迷失了心智。不久之后,他立下了这样一个志向——今后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把自己看的物品偷到手,然后再找合适的机会倒卖到宫外。而且要把钱存好,今后出宫也好让自己享受一下有钱人的感觉。

李斯敢想敢做。

在立下这个“钱”程远大的志向后,他开始着手进行计划,以便机会合适时,下手为“梦想”一搏。胆大、心细,是李斯异于常人的地方。不仅仅找出宫廷各种漏洞,而且也找到一个脏兮兮的库房,作为赃物安放点。并且想方设法,在大粪车搞了个暗盒。

最关键的是,现在宫廷内部的确较空虚。李斯一连几次偷盗行为,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没有任何人察觉,因为他偷的都是库房的东西。

而且,巧合的是,负责看守库房物品的太监王,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在他发现个别物品被盗之后,他不仅没有及时报,反而选择隐瞒下去。当然,他这完全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考虑——因为事情一旦报去,自己罪责一定难免。

挨一顿板子是小事儿,丢了这份工作,自己只有活活饿死的份了。

如果说,这太监王故意隐瞒案情情有可原的话,那太监王的主管领导——首领太监黄顺子,可是玩忽职守了。

在他发现库房物品被盗之后,他也选择了假装不知——因为在他看来,皇家库房物品那么多,丢几件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

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平安安过好每一天好了。

第022章 同道中人

更扯淡的是,这个黄顺子自己也是一个窃贼。据说,在他房间,找到很多说不清来源的金器,玉器,就是人赃俱获。

现在国家风雨飘摇,皇帝都换了几轮。在内忧外患面前,皇帝们顾不得宝藏朱玩,制度监管日渐宽松,这就为太监盗宝提供了绝好的机会。于是很多太监互相勾结,将皇帝所收藏的珍宝拿出去卖掉。为了掩人耳目,就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买回古董摊上的假货搪塞。

据奚毅将军查房发现,库房里见到几只大木箱,按照题签说明,里面应该全是吴道子等人题款的名家名画。然而等到大家打开箱子才发现,所有东西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完全就是仿冒品,而且仿冒质量还非常低劣。还有很多箱子,都不敢打开。估计现在库房里面很多物品都不是真的了。这些东西连同那些金器都很可能是太监们上下其手、弄虚作假的结果。

这个皇宫是怎么了!太监不但善于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滥竽充数,更是善使移花接木之计。太厉害了。

尔朱世隆也过来了,面色很是不好看。

因为皇后当她的面摔了很多东西,而且骂得狗血喷头。现在尔朱世隆有点像风箱当中的老鼠两头受气。一边是皇后认为他居然敢查自己人,而且查出了这些问题,让皇后都没有办法接受。皇后的二管家居然是个窃贼,而且偷了那么多的东西。这个二管家的下属更是胆大,也偷了那么多的东西。还把这些东西都运到了城外,居然都买了一个大宅子。就算是没有和皇子遇刺案有任何关系,那也是一个天大的丢脸的事情。

另外一边是奚毅将军给压力,居然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了皇上,而且整个内宫里面也没有人不清楚这些事情。据说皇上也在大发雷霆,已经打死了好几个太监,而且贬了很多首领太监。现在整个皇宫当中风声鹤唳,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不知道什么时候祸事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还有一个更麻烦的事情是,自己负责皇城的保卫,居然也没有发现这些偷盗者把东西运出皇城,那么自己现在也和奚毅将军一样都是有责任的。

贺六浑现在当然是哭笑不得。

自己受命来查这个王子遇刺案,结果还没有找到真凶,就把整个皇宫搞得天翻地覆。换句话说就是把皇宫里面的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都先到了表面,整个皇宫的面子都丢尽了,皇后的面子也没了,皇帝的面子也没了。还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坏事的成分居多。

正说话间,王庭中常侍来了。自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因为在这短短的三天里面,皇宫里面任何一个人都觉得受到了威胁,而且都有了嫌疑。

“皇上有旨,宣国公爷觐见。”面无表情,声音高亢。

贺六浑自然起身就跟着王庭往大殿走。奚毅将军和尔朱世隆也跟了上来。

王庭转过身来说道:“皇上没有说要你们两个去。”

奚毅将军觉得脸上过不去,以前自己是皇上最亲近的将军,现在居然都不叫自己进去。尔朱世隆倒是无所谓,他本来是想知道皇上他们会聊些什么。现在不去也好,省得如果碰见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真的是打脸。

走到路上,贺六浑想了想还是问道:“王大人,皇上心情如何?”

王庭板着脸说道:“国公爷,你说呢。”

“那王大人意思是,这个案子还要不要查呢?”贺六浑继续谦虚的问道。

“这是皇上决定的事情,我哪里能知道。”王庭继续面无表情。

“正是因为皇上的事情,才要请您给点建议啊。谁不知道,王大人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贺六浑继续给高帽子。这个世界上只有马屁,是任何人都阻挡不住的武器。

王庭听了之后肯定心里暗爽,但是脸上继续没有表情,口气却舒缓了一些说道:“皇上问什么你就直说吧。其实你做的事情又不是坏事,只不过你是没有把握好分寸而已。”

贺六浑听出了一些玄机,继续追问道:“王大人的话,这下听起来如雷贯耳,还是有所感悟,可以再多指教一番吗?”

“我也是昨天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一个道理。也和你说句真心话,这件事情肯定是要查下去的。但是不该查的东西不要动吧。”王庭其实这些话也很想与贺六浑交流,毕竟他非常的清楚皇帝的意思。

贺六浑这下终于听明白了。

皇子遇刺案这件事情那是非得要往下查的,如果没有给皇族给天下一个交代,那么怎么也说不过去。但是因为查这件事情说扯出来的那些污泥,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的处理。现在总共才三天时间,居然就扯出了一个侍卫与宫女的通奸案,然后又抓到了两个巨贼。更关键的事情是宫廷里的主要三个人物,皇帝,皇后,萧昭仪都被牵扯进来,如何了得?

到了大殿,见到了脸色苍白的孝庄帝。端坐在龙案边,仔细的翻越公文。

“贺爱卿,你真的是厉害啊!”孝庄帝离开桌案,走到贺六浑身边,叹了口气说道。

贺六浑无语。

“现在,整个皇宫都是人心惶惶。你知道吗?”孝庄帝继续问道。

“臣有罪。”贺六浑只能这样说。

“不是你有罪,而是朕有罪啊。一个好好的天下,现在变得君不君臣不臣的。一个小小的皇宫居然也是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这都说明朕无能啊。”孝庄帝看来的确是心情不好。

贺六浑现在只能够垂下头来一声不发。自己能说什么呢?只能够说自己有罪,自己不懂事,自己把这趟浑水搅的不得安宁。才引发了皇上这么多的哀伤,引发了这么多的愁怨。

“你可能不知道皇后已经大发雷霆,要彻查整个皇宫,每一个人的房间都要去搜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贼赃。因为的的确确她自己丢掉了一些东西居然都在二管家的房间里找到。哈哈哈哈,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反正哈哈哈。”孝庄帝居然笑了起来,这真是有点直莫名其妙。

听懂了,皇后被打脸那也就是尔朱家被打脸,也是件好事。但是贺六浑不觉得是件好事,这说明一句古话,同床异梦。皇帝娟因为皇后恼怒而高兴,你觉得开心吗?

孝庄帝继续说道:“但是,朕也很难看啊。奚毅将军现在也要求彻查所有的大内侍卫,每一个人都要过关,都要搜身,都要看看他们的关系。其实这些人都是朕的宗族子弟,现在也是人心惶惶。还有一个更让朕难堪的事情是,库房居然有那么多的东西都是假的。你现在觉得,朕是不是失败?”

孝庄帝现在也有点神经质了,刚刚笑的那个样子,现在又开始脸沉了下来。

“你知道吗?就昨天一个晚上到现在,皇宫里面已经打死了10个太监。你可能想都想不到,有多少人在其中偷拿东西?有多少人相互勾连,欺上瞒下。这些人死不足惜,该死该死啊。就在这个大殿的外面,朕就已经让首领太监打死了两个不听话的敢偷东西的太监。”

贺六浑心里有1万个草泥马滚滚而过。

看来自己掀起的这股风潮在宫廷里面越搞越大,这个宫廷估计是烂透了。侍卫们和宫女牵扯不清,这不仅仅是偷情的问题,而且更涉及到的是宫廷的秘密外泄。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些大内侍卫是谁的人呢?

太监们之所以敢偷东西,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把库房的东西都拿出去卖。这还不是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个朝廷没有指望一个管理特别松懈,谁都想自己给自己留条后路。黄顺子这个二管家为什么能够那么嚣张?那还不就是因为尔朱家的势力。

现在自己非常明白的就是,必须要认真的表个态。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晚上你自己要想清楚这件案子还要不要往下查。因为继续往下,肯定还会有更多你不愿意看见的事情浮出水面。你自己的小心脏能不能承受的住?

“臣就是一心为了大魏皇朝,一心要完成陛下交给的任务。这些带来的问题的确是微臣所料未及,微臣万死。”贺六浑继续表态。你叫我来查案子,那当然我们自己要想办法去找出线索,而且最关键的是你给了我两个手下,这两个手下各自为政,每个人都想搞点名堂,那还能怪我吗?

“朕知道你很为难。所以这一次叫你来就是告诉你,这个案子必须要查下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涉及到是谁。”孝庄帝的态度非常的坚决,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虽然说很难看,但是和自己儿子的性命比起来,那都差的太远了。

“但是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如果和案子没有关系,那就把他搁置了。明白了吗?”孝庄帝走到贺六浑身边,直瞪瞪的看着他。

贺六浑点点头,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

“还有最关键的是你自己要把握分寸,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了。下去吧!”孝庄帝最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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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火烧自身

从皇宫大殿出来之后,贺六浑心情复杂,思绪万千。能够深切感受到皇帝的痛苦,但是自己又不敢亲近,献上完全的忠心。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年代,不是靠忠义和道德就能够治国的时代。这里需要的是铁血,是战斗。如果没有实力,自己活不下去,自己身边的一切人都活不下去。

对贺六浑而言,要思考的问题是就尔朱荣与孝庄帝而言,投靠谁更好?而不是站在谁那边更符合道义,良心。这就是现实!

说心里话,贺六浑内心更喜欢和孝庄帝在一起,比较温文尔雅,而且最关键的是没有杀伤力。孝庄帝的确是贤王,和人相处,如沐春风。高谈阔论,什么都能说一些,而且见识也广。和尔朱荣在一起,压力就大,都是提心吊胆。一旦有什么不对,真的会汗如雨下。尔朱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那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

可是,贺六浑的理智与判断,清醒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选错边!

就此时此刻而言,绝对不可能选择孝庄帝!因为选择的结局,那就是必死无疑。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目前而言,尔朱荣有绝杀一切的实力。自己独立发展,没有任何可能性!东西南北,都是尔朱家的军队在把控。而且尔朱家的骑兵,那是与白袍军媲美的存在,自己也算有点小势力,但是真正与之抗衡,不具备可比性。

加上尔朱荣的指挥与气魄,真的对抗,那就是死路一条。

孝庄帝有什么?大义,仅此而已。

没有军队,没有财富,只要开战,必败无疑。就以洛阳城为例,城内守军近五万,全部是尔朱世隆在管理。包括城卫军。甚至皇城的守军,绝大部分都是他在管理。真正属于孝庄帝的就是那一千不到的大内侍卫。这些人大多数没有见识过血战,一旦动手,就是个幌子而已。再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贺六浑自己现在的五百人部下,可以秒杀这些大内侍卫!

各级官僚,内心靠近孝庄帝的肯定不少。但是各级军队,基本上与孝庄帝无关!

而现代人经常说的群众,在这个时代就是农民。这个时代的农民完全不等同于现代社会当中被启发智慧的民众,他们的懦弱与无知超过你的想象。只要不把他们给逼死他们什么都能忍下来。就算是把他们给逼死,他们也还能够忍受下来。除非是已经被逼的三代都要灭亡那个程度才可能爆发。

当然更搞笑的事情是,对于普通的民众而言,知道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至于这个皇上是谁做的怎么样?那都是口口相传,完全无所谓了。

其实在越无知的社会,真正把控权力结构的就是那些所谓为民做主的官僚。而在战乱年代,手头有军队的,那就是比皇上还更牛逼的存在。

如果自己基于良心给予感情去投靠了孝庄帝,那么面对尔朱荣的无情打击,娄昭君的商业帝国瞬间就会土崩瓦解,自己兄弟们的位置很快不保。就算是怀朔、武川城那点根基也很有可能会灰飞烟灭。性命那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些问题自己和苏焯,崔蒿谈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正是因为如此清醒独立的存在于洛阳城中。如果没有这一次皇子遇刺案,自己还会继续保持低调,生活在众多王公贵族的笼罩当中。就像这个洛阳城里的酒肆,多一个不嫌多少了,一个也完全无所谓。

回到将军府。

尔朱世隆居然还在等,而且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对于这个奇葩,贺六浑的确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看过前文的人都知道,尔朱世隆弃虎牢关逃走,害得自己的亲兄弟尔朱世承被南朝军生擒脔割,胆小如鼠的名声早已传闻天下。

这个家伙是尔朱家族里一个另类的存在。首先它有一定的学识,有一定的眼光更特别的是有一定的敏锐度。因为他特别喜欢结交朋友,家里经常是高朋满座。而且和什么样的人都能打的来交道又喜欢美酒和美女。按照贺六浑的想法,这个人最好做的应该是情报官,是长袖善舞的政客,而不是一个军事家。

因为这个人最喜欢的是逢迎、嘚瑟和拍马屁。换句话说就是那种特别喜欢要面子,特别喜欢显示自己有才华的人。而实际上胆小如鼠,没有真正能够扛得住风险的肩膀。一旦碰到了一些突发事件,绝对不可能有真正大智慧的人。

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是尔朱荣从弟,官职一路开挂的往上跑。孝庄帝建义初年,尔朱世隆被授为给事黄门侍郎。孝庄帝元子攸即位之后,特地授予他侍中、领军将军、左卫将军、领左右、肆州大中正之位,封乐平郡开国公,食邑一千二百户。又封他为车骑将军、兼领军,不久授左光禄大夫、兼尚书右仆射。领军将军这个职务让他控制了整个京城的军队!说的不好听一点,现在他真正可以左右这个洛阳城的命运。

尔朱世隆对贺六浑的感官一直不错,很多次都欣赏他的才华,而且还曾经想过拉拢贺六浑一起为尔朱菩提效力。但是后来多方面的因素导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特别是尔朱兆不喜欢尔朱世隆,这样两个人只能够渐行渐远。当然表面上的融洽是没有问题的,特别是相对于尔朱菩提集团来说,表面上能和贺六浑笑眯眯沟通的应该就是他了。

不管怎么看这个人,面子上必须过得去。

“尔朱将军,你在等我吗?“贺六浑一走进大堂,就问道。

“国公爷,在下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面对比自己年轻,而且更有实力的贺六浑,尔朱世隆的心情也是复杂的。至少有一点,自己不愿意得罪这个人。尽管说贺六浑出身卑微,没有深厚背景。

“哦,让你久等了。皇上心气不好,多说了几句。”贺六浑像是解释,也像是说明。

“没事,没事。这一次是想告诉国公爷。这一次皇宫失窃案,涉及到一个人物。”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贺六浑点点头。

前天是趾高气扬,昨天是幸灾乐祸,现在神秘兮兮,搞什么鬼?

“不知道国公爷认识一个叫独孤信的人吗?”尔朱世隆突然间说道。

贺六浑眉毛一抖,的确有点震撼。

自己和独孤信的关系密切,知道的人为数不多。当然也不可能完全瞒得住人,毕竟独孤信曾经是自己部将,而且还到长乐王府待过一段时间。有心人去调查应该知道,所以自己有准备。但是,近期的来往都是非常秘密,难道也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了吗?

“认识?怎么了?”一旦遇见事情,不清楚之前,尽量少说话。这样才能够把握住分寸。现在的贺六浑已经不是当年的贺六浑了。

“不知道国公爷和他关系怎样?”尔朱世隆继续问道。

“这个人曾经是我部将,来到洛阳之后,就投靠了长乐王。后来发展如何?就不清楚了。有什么问题吗?”贺六浑说道,面无表情。你居然开始盘问我,什么意思?

“哪里哪里。国公爷误会了。”尔朱世隆急忙解释。“黄顺子这个混蛋,真是大窃贼。不仅仅偷窃东西,还和洛阳城里的黑道来往。就现在的消息他偷的东西,很多卖给了这个独孤信手下的人。现在我们正在到处搜捕,要把那些库房失窃的御用品找回来。”

“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贺六浑继续不表态。

“如果这个人国公爷认识,那我们就不追究。把东西找回来就好。嘿嘿嘿。”尔朱世隆笑道。

这话里面的含义丰富了。如果是你认识,我们网开一面,不追究你,不然独孤信被搜捕,肯定呆不住洛阳。如果不认识,那就是要往死里整。肯定是要狠狠搜刮一番。尔朱世隆看样子是想给自己一个情面,不然不会特意留下来问。

“这个人人品还不错,又曾经在皇上身边待过。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尔朱将军就放过他吧。我会让他去拜访将军的。我想独孤信肯定会感念将军的厚爱,一定会聊表寸心。”贺六浑面露笑意,做人嘛,总是要懂得分寸和回报。

尔朱世隆哈哈大笑道:“那就按照国公爷的意思办。其实,我一直觉得国公爷做人不错,朋友遍天下。我这个人也其实很喜欢交朋友,所以我懂得。这件事情那就是你知我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卖了国公爷一个人情,还肯定会有巨额经济回报,这就是权力场、利益场的规则。

说完之后,立马告辞。

贺六浑心里有点警惕了。尔朱菩提肯定会知道,因为尔朱世隆靠的太近,肯定会汇报。尔朱菩提这个人志大才疏,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不懂得黑社会的作用。但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尔朱荣是不是会知道?会带来什么影响?看来以后,自己必须要高度警惕和小心。

真的是醉了,想不到这才三天,什么人都卷入了皇子遇刺案。每个人屁股都有屎!

更奇葩的是,现在案件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第024章 峰回路转

接下来连续三天风平浪静。

从好的一方面来说那是大家都可以平静一下,消化一下前几天带来的动荡和不安,惶恐和难受。从坏的角度来说,那是这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案子陷入了一片僵局。

奚毅将军负责调查的宫廷内部以及大内侍卫这一方面基本没有任何的进展。也可以想象的到一般来说不可能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些大内侍卫每个人之间都有相互监视,真的是只有那么胆子太大的人才敢晚一个人跑出去。现在大家都明白了怎么回事,那更不可能查出问题来了。

还有一个更关键的点,那是这些大内侍卫之间其实关系都还不错,都是在洛阳城里带了很久的宗族的后代。每个人之间可能都有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现在查不出来,那估计很难有收获了。

至于宫廷内部的太监,这方面更不可能有什么收获。除了萧昭仪那边每一个太监都问了话之外,皇后那边的太监有谁敢去问话?而且这些问话都是伴随着严格的搜查来进行的。倒是找出了不少原来遗失的东西,打死了不少的太监和宫女。还发现了一些太监和宫女之间的情感问题,也是所谓的对食。

,那些得不到帝王宠爱的宫女在深宫里因不得与异性接触,与女子发生同性爱;还有宫女和太监结成挂名夫妻。)

现在奚毅将军嘴巴长了好几个泡。他是真心的发急,因为非常的想证明自己。奚毅的身份是武威将军,而且是尔朱荣任命的。一直以来是他率领大内侍卫,拱卫皇宫的最后一道防线。面子丢的太大了,怎么也要找回来。

说到自己这个身份,奚毅心里是非常郁闷。任何人都想不到,他原来是属于尔朱荣最嫡系的亲信。不然的话也不会把他留在了洛阳,而且让他率领宫廷里最核心的防卫也是内宫,最后一道防卫,大内侍卫!

因为奚毅最大的优点是可靠!

但是也属于最葩的事件,那是奚毅来到洛阳内供防卫不到一年,居然主动的开始向孝庄帝投靠。原因无它,的确是被孝庄帝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因为孝庄帝和尔朱荣是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物。一个温尔雅,待人以诚。另外一个,简单粗暴,杀伐果断。再加奚毅从小没有读过什么书,现在与这些人气质的人有一种天然相接近的感受,所以最后自己完全的投靠了孝庄帝,成为了一个后代历史的双面间谍。

但是奚毅也不是一个笨蛋,他很清楚一定要在孝庄帝面前受到重用,取得信任,那是要真正的贴身护卫好她的安全,并且做出让他值得信任的事情。现在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自己怎么说的清楚,所以内外交困,简直是寝食难安。

实在不得已,觉得连续三天没有任何的收获,所以来到了将军府,求见贺六浑。

贺六浑对奚毅一点都不感冒。之前听说过这个人,而且有过一些见面,但是都没有真正的交集。奚毅为人坦诚,口碑不错。再加他的年纪足以做自己的父亲,所以自己更必须要尊重。

两个人坐下来谈话,贺六浑主动问起最近的结果。奚毅当然是苦不堪言。

贺六浑笑道:“将军现在完全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坐下来仔细捋一捋,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宫廷运作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将军也提个醒。”

奚毅苦笑道:“我现在说实话是一头的包,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所以来求助。”

“将军对宫廷内部的运作方式应该是了解的吧,现在做了哪些事情呢?”贺六浑问道。

“双福黄门一起每一个贵人宫里的都打了交道,请每一个院落里的总管太监,都去查一下自己内部的人员。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回报有问题的。王庭常侍那边也去问了话,因为他手下管理的人员最多。但是到今天为止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所以我也已经无从下手了。”奚毅真的是压力山大。

“哦!”贺六浑沉吟不语。

其实现在这样的状况是肯定已经早有预料。原因无他,不可能有任何人会自己查出自己有问题的。不管是皇后昭仪,还是其他嫔妃的宫廷里,哪一个人会查出自己的问题来呢?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贺六浑不急吗?的确是不太急,因为皇帝交给这个任务的时候,已经说了不会给自己真正意义的处理。而且更关键的是皇自己发现内宫里面已经波澜壮阔,再翻下去真不知道出什么事情。

现在是自己的使命感和责任感,逼着自己想要一个答案。也不是不可以随便找一两个太监来顶罪,但是自己想清清楚楚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更关键的是自己现在才明白,这个洛阳城究竟有多大?这个皇宫内部水究竟有多深?

“那么我想问一下将军,如果你要带一个人进入内宫,有什么办法吗?”贺六浑突然间问道。

这是一种逆向的思维法。很多事情不一定是要按部班,一个一个去查问。反过来思考一下,或许会有新的突破。

奚毅突然间瞪大了眼睛反问道:“国公爷是不是怀疑我?”

贺六浑有点哭笑不得。我这是在帮忙你想办法,你第一反应居然是那么激动。但是转念一想也释然了,毕竟这个家伙压力太大,已经有点草木皆兵了。

“将军不要多虑,现在你我都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查出这个真凶。如果是我怀疑将军,那还会问这样的问题吗?现在将军一定要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哪一个地方可能是我们还没有排查过的漏洞,或者是哪一种途径,才有可能运送一个这样底层的人物进入内宫。”贺六浑只有耐下性子来详细解释。

奚毅还是认认真真的看了贺六浑一眼,然后长出一口气说道:“不忙国公爷,的确我最近的压力太大。”

然后仔细的想了一想以后娓娓道来:“现在内宫的守卫,其实是较严密的。”

原来内宫的外部一道防线是由禁军负责,包括各大城门的检查。如说,要从皇城的将军府,内阁进入到内宫,首先要先经过禁军的检查,验证各种腰牌。当然每一个门口都有大内侍卫驻守,一方面起到进一步检查的作用,另外也是一个相互监督。检查严密不说,而且每一次的进出都会留有存档。

而且内宫一旦到了深夜会关门,禁止出入,除非是出现了极大的变故,否则的话,绝不开门。

“那么什么样的人可以进出内宫呢?”贺六浑继续问道。

“这较多了。前面你查出的那个黄顺子,他负责的这个内务,那是必须每天进出的。其实进出较多的是宫廷里的采买太监。还有是皇后昭仪,嫔妃命令自己的太监出宫办事,不过这样的都需要有内务服登记备案。”奚毅将军毕竟是在这里呆了一年多时间,所以各方面的情况都非常的熟悉。

“既然内务太监已经被我们给查了个水落石出,而皇后昭仪这些太监出宫办事,我们是无法了解的。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去看看这些采买太监是不是有问题?”贺六浑继续提议。

奚毅将军眼睛一亮,但是又黯淡了下来。“国公爷有所不知,这一块主要是由王庭常侍亲自负责的。他说已经没有问题了。”

贺六浑点点头。

王庭常侍怎么会说自己分管的区域有问题呢?他也真的是不错啊,真正把握了宫廷里的财政大权。谁都知道这种采买太监有多少的猫腻和回扣,这也是他绝不可能放手的一个重要原因。

“其实我而言,一直我在想是谁有可能进出得了宫门。现在看来,除了内务太监之外,最有可能的带人进来的地方是采买太监。他们购买的大量的货物必须要运送进内宫,那么也是这些运输民工一样的人才有可能进出。”贺六浑非常坚定的说道。

“现在我建议将军去和王庭常侍好好的交流一下,现在我们并不是要查财务问题,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知道每天谁去才买的物品,而带进来了哪一些运送的民工,这才是我们最需要做的。”

奚毅将军猛然间站了起来说道:“我为什么没想到呢?我为什么没想到,现在我去做,所有负责的人我不管他王庭常侍怎么说,每一个太监我都会把他叫过来问话,必须要问到根源。”

贺六浑笑道:“王庭常侍一定会配合你的,因为现在他也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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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瘸子来了

奚毅将军打了鸡血一样,信心满满的走了。≦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贺六浑对这个也没有抱太大的信心,只是想给对方一个希望而已。你要知道内宫里面的太监有3000多人,而采买太监至少是一两百人。这些人去问话,追根溯源,那没有几天时间是绝对完不成的,而且还不知道结果。

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天了,从一开始的惊喜到现在的茫然无绪,的确是陷入了僵局。

这难道真的是一个无头案吗?这真的是极大的挑战自己的自尊底线。贺六浑回到家,你是没有停下自己的思考。

现在所有涉及到案件的皇宫太监,自己不可能去问话,这一边的线索那完全没有了。但是现在自己还有另外一遍,那是可以通过洛阳的官府去寻找这个疯子的出处。

可是从目前的结局来看,没有10天半个月都不太可能会有结果。毕竟这个洛阳城太大,而且不调查不清楚,这一个城市里面有那么多的流浪汉和破落户。算是在这个城市里死几十个人都会悄无声息,这个年代里面最不值钱的不是人命吗?

虽然说这个年代的人口管制是非常严格的,推行的都是保甲制度。但是这种官僚体系下面要查出一个人物来,那是多么难,更何况只有一张看起来不太像疯子的画像?

独孤信和贺若敦,也已经在日以继夜的带着人在洛阳城里查找。但是在这么几十万人的大城市里面要找到一个这样疯子的出处真的是大海捞针。

现在自己真正意义能够把握的线索,只有这个一言不发的疯子了。

苏卓先生已经认认真真的开始观察这个疯子,而且不停的用一些言语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去刺激他。据贺若敦的说法,苏卓现在也差不多快变成疯子了。

也是说,自己还必须要再给他时间,让他去真正把这个人给磨垮。贺六浑非常的相信自己的这位先生,既然他有把握,会花这么大的心思去研究这个疯子,那说明有可能会有巨大的突破。

那么自己现在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吗?自己坐在这里瞎想吗?

正在自己一筹莫展之际,亲兵来报:“国公爷,怀朔故人来访。”

也好,来个朋友聊聊天,或许对自己也会有所帮助,而且更能够还是自己现在郁闷的心情。而且自己也的确很久很久都没有与怀朔发生关系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一想到自己出生成长的那个怀朔,也禁不住激动起来。

“快请,快请。”贺六浑虽然说非常享受安静思考的感受,但是此刻他发现自己需要朋友。

万万没有想到,进来的人居然是段长将军。看着段长将军圆滚滚的肚子贺六浑,忍不住都想抱住摸一下。

“将军,你怎么来了?”贺六浑大喜过望。

这个人物可真正意义是自己的恩师,是自己人生道路面第1个真正意义面提携自己,帮助自己,给了自己最初地位。

“我一直都在洛阳城里,闲的无聊,想到你这里来坐一会儿,不会打扰到国公爷吧?”断肠将军看起来现在心态非常不错,脸色圆润,红光满面。

“老将军你这是打我的脸,我都不知道多希望你经常过来坐一坐。”贺六浑现在是真的放松下来,笑嘻嘻的说道。

“我说国公爷绝对不会摆架子,毕竟我们都是一块儿从怀朔出来的人。”段长将军对着另外一个人笑嘻嘻的说道。语气轻松,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个时候贺六浑才发现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自己当然也认识,而且他的体型也非常的怪。魏彪,这个瘸子是自己在武川选官的时候任命的捕快。那个采石场也是被他给完全可以控制,而且他还推荐了另外一个吴一韶。

“见过国公爷。小人魏彪注国公爷公侯万代。”居然还要准备下跪,贺六浑当然起步向前把他给扶了起来。

“将军真的是太开心了,想不到你们都会过来看我,一看到你们我想起了在怀朔在午餐的时间,那个时候过得真的是太快活了,看到你们真的是非常高兴。”贺六浑这些话绝对是由衷的话。那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快乐,洋溢在脸庞,显示出一种光辉,这是真心。

这种愉快的感觉也很快感染到段长将军,眼眶都有点湿润。

对于段长将军来说,自己最大的成并不是自己在怀朔做过镇将积累过财富。而是自己的确有一个这样的弟子一样的人物,能够发展到现在,成为了举国下首屈一指的年轻的国公爷。有了这样的一个人物,自己的后代,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家族,才有可能得到进一步的稳固和发展。

所以国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叫宁欺老莫欺少。绝不要怕少年穷,而最怕的是少年没有志向。

“贺若敦,赶快吩咐下去,备好酒席,今天我要好好的喝几杯。”贺六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赶紧要吩咐下去做。

“夫君,酒宴早准备好了。”说这话娄昭君走了进来。

“见过将军,见过魏先生。”娄昭君缓步前,仪态万方。

贺六浑觉得多么有面子啊,有这么样一个媳妇还有什么话说呢?赶紧介绍:“这是贱内。”

段长将军赶紧施礼说道:“国公爷切莫这样说。夫人是有品位的,现在他的品级我等都要高的多,我等应该要跪迎夫人才是。”

娄昭君轻笑道:“老将军切莫如此啊。您是我们家夫君的恩人,一定要把我们当作小辈来看,您能够到我们家来,我们再高兴不过了。您看看我们家夫君,一听说你们来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所以说娶妻当娶娄昭君!

一个女人真正要能够把握住自己的男人,绝对不是通过什么钱什么逼迫的方式,而是真正意义的了解自己的男人,能够让自己的男人离不开。

段长哈哈大笑,真的是快慰无。

“酒宴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家夫君呢,肯定要和你们畅饮快乐。我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后厨都一直在候着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吩咐。”娄昭君继续笑眯眯的说道。

魏彪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而且也是一个混混,现在也禁不住挑起了大拇指点点头。

接下去自然是,贺六浑这些天以来最开心的日子,一边喝酒,一边畅谈过往,一边笑看将来。

喝的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段长将军突然间说了一句:“国公爷,你不问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老将军,我不管你为什么来。只要你愿意过来,我们随时都欢迎,只要你开口,我能做到的事绝不推辞。”尽管说脸红脖子粗,但并不意味着醉了,算是醉了,这些话自己也能够说的出口,而且也必须要说出口,这是做人之道。

“魏彪啊!现在你自罚三杯吧。”段长哈哈哈大笑。

魏彪虽然是个瘸子,但这一下还是站了起来,拿起了酒杯咣咣咣连灌了自己3杯。

“国公爷,我真的是服你了。现在你说到哪我们冲到哪里,绝不会后退一步,你想问我做什么我都能够尽量的帮你做到。”魏彪当然也是*,喝到现在舌头也有点大了,但是脑子还非常清楚,这个态度表达的非常准确。

贺六浑这个时候有点纳闷,禁不住问道:“老将军,你们两个打的究竟是一个什么赌啊?”

段长笑着开始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贺六浑接下这个案子的消息,早在洛阳城里传遍了。太多的人都在想看这个结局究竟会怎么样,因为这个案子的牵扯力度太大,影响力也太广泛了,换句话说现在贺六浑应该是整个洛阳城里面的焦点。

对于段长将军来说,贺六浑的事情当然是他的事情,而且他自己的事情还更重要。因为假如说这件事情处理得非常好,那么对于整个洛阳城从王公贵族间各种士大夫再到底层的各种百姓,都会极大的推崇贺六浑。

对于一个底层发迹的国公爷,除了有必备的军工之外,名声名望这个东西也太重要了。有了名望之后,才有更多的人愿意相信你,投奔你才会有真正意义的资本。而那些军功只能够对于军队当的人来说有影响力,而且一旦让你脱离开了军队,你也相当于没有羽毛的鸟一样。

话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贺六浑心里咯噔一下,陡然间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元匡大人这一次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把自己给推了出来?难道说他是想让自己的声望达到一个顶峰吗?

而魏彪已经开始退休了。他原本是洛阳城里的人,回到了洛阳城养老。段长想方设法的找到了她,然后希望把他带到贺六浑的面前,是看了魏彪的破案能力。

希望他能够过来帮帮忙,毕竟段长将军是非常的清楚,贺六浑出生军旅,破案这一个方面还的确差的很大。

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人一直把对方放在心里,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尽自己绵薄的力量。

第027章 凶器

每一个人都会强调公平和正义!但是他们往往忽略了公平和正义是需要有前提的。那就是公平,正义在一个真正民主和谐的社会,真正能够相互尊重的社会,真正有秩序的社会才可能出现。而在魏晋南北朝,公平和正义只能是一个理想,只能是一个挂在强者嘴边的道具。

刘妃是可怜,皇后是过分。就像尔朱荣,河阴之变,杀了那么多的皇族大臣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位极人臣,嚣张跋扈。在很多事情面前,我们到底是希望重来一次,还是希望有重新面对悲剧的勇气,以及选择另一种方式重新开始呢?

贺六浑心里确实不好过,这个世道哪里有公平正义可言?

但是他的理智也提醒自己,现在绝对不可能是与尔朱荣发生冲突的时候。自己仅有的基础就是武川镇,但是那个地方绝对不是龙兴之地。这倒并不是说那边的人不强悍,而是那块地方它的经济过多的依靠内地的支撑,不能独立的发展。

其实只要看看就在200多年前刘备,他的发迹过程就知道,寄人篱下,颠沛流离,最终还是要找到一个是真正能够支撑自己发展的地方才行,而现在贺六浑完全不具备这个条件。

尔朱荣的确是看的起自己,高官厚禄都给了自己,但是也在提防着自己,把自己搁置在洛阳城,无根无基。所以现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忍,就是积累,就是寻找时机。

元匡之所以让自己跳出来,估计就有另外一个打算,想让所有的人都认识到自己。想让自己成为那个与尔朱荣对抗的旗帜人物。或者至少让自己先具备一定的声望!

其实人最重要的就是看清自己。真正强大的人,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准确的给自己定位。过低的,估计自己很有可能压抑自我发展;过高的估计自己那也很有可能,就是狂妄,最终一蹶不振。

现在的贺六浑看自己非常的清楚,所以他的目标也很明确,那就是等。

众人沉默了许久。

现在这破案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正的凶手还没有走出来,却看到了一大堆乌七八糟的事情。这个皇宫现在让人压抑的都不想进来,里面的黑暗程度也不比外面差。的的确确就像皇帝交代的那样,在里面的锅盖不要再继续揭开了,只要找到一个凶手能够把这件案子结掉就万事大吉。按照现在这样的速度查下去,估计凶手没有找出来,整个皇宫的顶都会被掀掉了。

反正无论如何,宫廷内部是不用再去调查了。再查下去,自己都会成为皇帝的敌人。

最后打破僵局的居然是魏彪。

“国公爷,我觉得有一个地方我们可能忽略了。”魏彪突然间轻声说道。

没有一个人听到这句话,不大惊失色的。贺六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个沉默寡言的瘸子,跟了自己一天之后,居然冒出了这么重要的一句话。

贺若敦最为激动,站了起来,大声问道:“魏彪,你快点说,你快点说。”

要知道贺若敦已经把腿都给跑细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一方面没有任何的线索,另外一方面又感觉到迷雾重重,压力巨大,所以在这个时候有人突然说有线索,那简直是让大家目瞪口呆。

崔蒿当然也非常的诧异。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智商低,也不觉得面对困难的时候方法少,但是这一次自己的确是有一些无能为力。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么一个卑微的人物,怎么可能一天就看出了问题了。

贺六浑当然也诧异,不过比较沉稳,笑道:“魏先生,我还正想问问你,今天转了一天的感受。现在你居然有些线索,那真的是让我们大吃一惊也极为的高兴,快快说吧。”

魏彪这时候站了起来,拱手说道:“承蒙国公爷看得起,我本来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能够跟各位将军大人一起参与这个案子,已经是非常荣幸了。”

贺若敦与魏彪比较熟悉,以前在武川也是一起喝过酒的。大声说道:“你别那么虚里巴脑的,赶紧说。”

魏彪嘿嘿嘿笑了笑说道:“国公爷,你们为什么没有去认真看看那件凶器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按照现代刑侦破案学的角度来分析,人证和物证是寻找线索过程当中最重要的因素。而物证在古代时期往往最被忽略,因为那个时候的痕迹学物证学还不够发达。

而且,当时的现场也就是显阳殿。自己这批人根本不可能进去,而且现场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那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物证可言。

真正意义上面的物证就是那根大扁担,这个扁担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啊,难道还有其他的东西吗?难道是那个疯子身上穿的这些衣服?那都是最普通的,随便在哪个村子里面妇女都能够编制出来的最粗陋的布衣?

崔蒿皱了皱眉头说道:“难道是苏先生那边发现了一些什么物证吗?”

魏彪摇摇头说道:“不是那里,就是那根扁担。”

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屋子外面,把那根扁担拿了过来。

大家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扁担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啊,比一般的扁担要稍微长一点,宽一点。做工非常的简陋,一看就是自己做的。

“别卖什么关子了,赶紧说完吧。你这个老家伙还是那个德性,就喜欢显摆。”贺若敦一语中的。魏彪这个人就是江湖义气很重,当然只要是在江湖上混的人,没点吹牛,没得显摆,那怎么混的?

“国公爷你仔细来看,按照我的推断,这个人应该就是一个农民。像这样的农民不可能去买扁担,那么也就是说他一定会是自己做的扁担。”魏彪这个时候也不会故意拿大了,而是认认真真的开始分析。

“再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这个人,他住的地方一定是有毛竹林。因为作为农民,他用的扁担要么是木头的,要么是竹子的。都是依照他自己住的地方的材料来做,而绝对不可能去买。”魏彪继续说道。

竹扁担轻巧、方便,但是承重能力比较差;木扁担厚重、坚韧,承重能力比较强。再就是那个时候比较闭塞,农民做扁担只能就地取材,就是选择当地,比较好的木材来制作扁担了。

“你们看看这个竹扁担,显然是一根粗大的毛竹上取下来的,而且非常的新。靠近一闻还能够感受到竹子的那种清香味道,说明这根毛竹砍下来也不过就是半个月时间。”魏彪越说越兴奋,挥舞着手中的这个扁担。

“这和找到凶手有什么关系呢?”贺若敦还是不太明白。

“我和苏先生一起呆了很久,仔细观察了这个疯子。他不是在城里打工的流民,而是一个在农村做事的农民。因为他的脚掌非常的黝黑,显然是经常在泥地里面操作的人。”

“因此我可以判断,这个人不是住在城里的,他应该是在洛阳城外。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所住的地方就有一片竹林。”魏彪最后来了一个总结发言,笑眯眯的看着各位。

“这又能怎么样啊?”贺若敦脑子不太够用。

崔蒿这个时候接上话题说道:“我明白了,魏先生的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应该把搜查的重点放在洛阳城外。要特别去收藏那些有大片毛竹林的村庄,到这些村庄里去查询这个疯子的下落。”

“洛阳城这么大,我们都找不过来,洛阳城外到底会多远?那会有多少个地方?那不更是大海捞针吗?”贺若敦还是傻嫩嫩的。

“这个人住的区域肯定离开洛阳不远。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肯定对洛阳城不太熟悉。整个洛阳周边的区域,真正有竹林的地方不多。”魏彪笑道。

“不多到底是多少啊?”贺若敦就是一种痴劲。的确,动脑子不是他的强项,执行力和武功才是它的出奇之处。

“因为河南的地理环境不一样,所以真正意义上面,能够成片的竹林存在很少。我刚刚也去问了一下,才知道洛阳周边成片成片的竹林,只有七个地方。”魏彪做事非常的扎实,这一步他已经也想到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去做?”贺六浑点点头。是啊,在洛阳城里找了这么久,一无所获。现在如果魏标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只要找这7个地方,把几个地方周边的村庄走一遍,那很有可能就会找到这个疯子的下落。

只要找到这个疯子的下落,那么很有可能就有其他的发现。真的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个自己多年前提拔过的人,现在突然间出现给了自己,这么巨大的收获,造物主真的是很神奇。

“由近及远,先从离洛阳最近的三个竹林开始找。只要到这个竹林边上的村庄去问一问,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很容易查得到。因为村庄相对闭塞,人员相对固定,只要问一问大家都知道的。”魏彪笑道

第028章 风穴寺

竹子是喜欢温暖的植物,但是在北方这种相对寒冷的地方适宜栽种的竹子种类也是有很多的,像紫竹、毛竹、青竹、金镶玉竹、玉镶金竹、早园竹、刚竹等诸多的竹子,这些竹子对寒冷的忍耐能力对起其他的竹子来说还是较强的。

所以,对于北方的洛阳来说,大片大片的竹林存在,也是相对较稀罕的事情。

贺若敦现在有点哭笑不得,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在外面奔波,寻找人有如此的辛苦。

前几天在洛阳城里到处奔波,回到国公爷府还能有个热水澡洗,或者是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现在城外本部真的是风餐露宿。这7个地方都完全不在,一个点,相距至少是四五十里。

而且最麻烦的事情是,到了一个竹林之后,要围绕着这个竹林的村庄都走一遍,还要把当地的李正叫过来,拿着画像一个个去追问,不放心还要去多找几个人来查询。这样的速度下来,一个竹林至少要花掉了一天的时间。

当然更痛苦的事,间还不能休息。因为现在已经10天了,如果能够在20天之内找到这个人查出真相,那么自己师兄的名声在洛阳城里,那是杠杠的。不然的话,那名声可坏了。

所以现在大家都是在与时间赛跑,一定要尽早的查出这个线索,拿到令人信服的依据。所以每一个人都在努力,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性去做事情。

这次出来是兵分两路,魏彪带着一帮人在洛阳城的东边,负责查找3个地方。自己带着另外一帮人在洛阳城的西边,负责查找4个区。

现在自己跑了两天,最近的永宁,已经细细的搜寻了一遍,没有什么收获。这里山环水绕地宜竹,原野溪间,大半皆竹园。园广数亩或数十亩,引渠灌溉,干霄如翠屏。制为器用,鬻于秦晋及本省,邑人倚以为生。可惜在周边的10个村庄,居然没有自己画像里提及的疯子模样的人。

说实话,如果是来游山玩水的话,这些地方真的值得一看。烈日炎炎之下,走在竹林的当,那是一种清爽与悠然。四周青山环抱,湖水常年清澈如镜,

水在峦间绕,峰在镜观,分分钟是一组组电影镜头啊。春夏之交,在竹林漫步是多么地惬意浪漫~

可是现在贺若敦的心里,那是一团火,因为现在急匆匆的要朝下一个地方赶去。

博爱县竹林,是国竹化的发源地之一,是诞生“竹林七贤”和“沁园春”词牌名的地方,是我国北方古竹林的“活化石”。作为我国黄河以北纬度最高、面积最大、品种最多、历史最久的规模产业化竹林,博爱竹林具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化。

贺若敦一到当地把里正叫了过来,拿着画像追问。

这里的里正是个大汉,但是也吓得够呛。这个年头兵荒马乱的,突然间来了数十人。一个个盔甲鲜明,杀神一样。谁不怕呀?

听完了事情介绍之后,里正连忙摇摇头说道:“这十里八乡的我都非常的熟悉,这里绝对没有将军您说的那个疯子。”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贺若敦怪道。

“嘿嘿嘿。””里正不太想说。

“你到底说不说?”贺若敦一瞪眼,鞭子拿了起来。对付底层的这些人,其实讲道理,尊重是没有作用的,是利用威权利用手的鞭子抽,这才是真理。

“我说我说将军。”里正也是一个贱骨头,看起来那么高大,但是骨子里一样的献媚。“因为您说的这个人个子较高大,差不多有我这么高。现在这个竹林边的村庄,个子我高的人屈指可数。所以我基本能够说得清这些人在哪里,所以我敢保证没有像您说的长的络腮胡子头发蓬松的大个子。”

“你这是胡说八道吧。这十里八村,大个子你这样的屈指可数?”贺若敦这下子来了一点劲,因为他觉得不太可能。

“是真的是真的。因为现在战争打的多总是抽壮丁,现在十里八村里面个子高大一点的都已经了战场,都还没有回来呢。有的回来的也都是缺胳膊断腿,所以根本没有像你说的这样的人。”大个子里正的解释让贺若敦哑口无言。

洛阳城里的人非常的多,你根本感受不到,这个残酷时代的变化。到了农村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壮丁基本都被抽空了。这个样子下去这个国家怎么可能不垮因为种粮食的人现在都主要是老弱病残,还有妇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啊?

“你敢确保没有这个人?”贺若敦强压住心的郁闷,逼问道。

“将军大人我绝对敢保证,这个人肯定不是我们这里的。”里正说道。

“”这个人不仅仅不是这里的,而且这个扁担也不是这里的。我们这里的竹林主要是有斑竹、筠竹、黄槽斑竹、两相思竹等7个乡土竹种。这些竹子都完全找不到您说的这么大,这么粗壮。”看来这个里正非常的清醒,也的确是一个人物。

贺若敦的心里陡然间沉了下来。看来自己这一个巡查最终可能又落了一个空,因为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却是自己认为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的竹林相对来说较小,而且是在一座寺庙的边。

这个地方叫汝州风穴寺竹林。

在汝洲市东北9公里处的嵩山群峰之,有一处幽僻的山谷,山谷内有一座千年古刹,名曰:风穴寺。这座藏匿于山的古寺,集唐、宋、元、明、清建筑风格于一体,被称为“古建筑博物馆”。风穴寺东白马石沟有一翠竹林,遮天蔽日,非常美丽。为这个已有1800年的寺庙增添了无限绿意。

怀着沉重的心情,贺若敦带着一彪人马,无精打采的赶赴风穴寺。

风穴寺与一般的寺庙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保存得非常好,主要是由于避居山林远离战乱。

始建于东汉初平元年,后经北魏等历代重修与扩建。风穴寺总面积约50余亩,现存主要建筑有天王殿、佛殿、悬钟阁、藏经阁、七祖塔等。算是在原四大名寺保留下诸多古建筑的遗存。

由于是山林,一路行来,基本没有什么人影。这更让大伙的心情郁闷,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那个疯子的存在。

”这一路行来也没见什么竹林,是不是搞错了?”手下一个小个子亲兵,忍不住嘟囔道。

已经都跑了三天了,所有的人都感觉很疲倦,最后这一个地方又没什么指望,所以大家有点情绪也是难以避免的。

这三天跑的竹林,那才叫真正的竹林。不仅仅竹林的面积大,而且周边的人口多。现在这个竹林都还没有影子,连片的只能够看见低矮的山林。

“唉这样的地方鸟不拉屎,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算了。”另外一个亲兵也是唉声叹气,满脸愁容。

贺若敦一鞭子抽了过去喝道:“一群的懒汉。这是国公爷交代的任务,必须要不折不扣的做好。”

小个子亲兵,笑嘻嘻的说道:“将军,你知道我们肯定会去的,是心里不舒服啊,怎么我们跑了4天都没找到几个人,要是被那个家伙找到了,脸丢大了。”

小个子新兵说的那个人是魏彪。

“真能找到那是好事,管他是谁找到的。”我爱那个亲兵说道。

贺若敦赏了他一鞭子,说道:“算你有觉悟。现在我们是整个洛阳城的焦点,如果我们没有一点收获,那国公爷的脸面往哪里搁?我们是国公爷的人,国公爷的面子是我们的面子,所以不管怎么样,再难都要去做。”

众人一起应诺,朝着风穴寺奔去。

真正来到风穴寺,大家才发现这个地方果然不一般。风穴寺因寺东之山有大小风穴洞而得名,依山傍水而建,依山势而建,高低错落有致,多变多姿,集秀丽。风穴山口,两山夹道,万木葱茏,流水潺潺。迤俪北行3华里,方能发现寺院,确有“深山藏古寺”“曲境通幽处”的诗情画意。

而且里面的建筑保存完好,悬钟阁是重檐三滴水歇山式,巍峨高耸。佛殿为金代建筑,面阔、进深均为三间,歇山九脊顶。风穴寺的所有建筑参差错落,没有明显的轴线。寺外有塔林数处,保存魏以降墓塔115座;另有历代碑刻和各代的佛教造像等。

大队人马来到牌坊前,开始停下脚步。

“想不到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寺庙。居然不城里的那些寺庙小。”小个子亲兵也是第1次来,所以感叹道。

另外一个亲兵却皱着眉说:“将军是不是搞错了?到现在为止,我也没看到哪个地方有竹林啊。”

“不可能错的,这是魏彪调查清楚的。你们赶紧进去,把方丈叫出来,我们来追问一下。”贺若敦吩咐。

第029章 空穴来风

风穴寺大门打开,出来了两排人。≦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

领头的是一个方面大耳的和尚,这个和尚道士神态安详,没有惊慌之色。而后面的那些僧人有些发抖颤栗。毕竟在这个年代面对着强有力的武装队伍,而这些队伍很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很多的寺庙都是这样被洗劫一空,人员伤亡惨重。

贺若敦其实完全不可能做这些事情,因为他自己本来是寺庙出来的,对寺庙反而有一种天生的敬畏,还有一种特殊的亲近。

所以一看见这些和尚出来,立刻跳下马来,作揖施礼:“见过大师。”

这个为首的和尚是风穴寺的主持道林方丈。一开始听到护寺的僧人说,有一支队伍正在朝这边跑来,心情非常的惊讶,但是他也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所以主动的迎了出来。

但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领头的这个将军居然如此的客气,而且市里的样式非常的规范。当然他也不可能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举国闻名的淡然大师的弟子。

“不知道这位将军光临敝寺庙,有何贵干?”道林方丈稽首合礼道。

“在下乃燕国公府贺若敦,奉国公爷之命,来追寻一个犯人。多有打扰,还请恕罪。”贺若敦对待其他人桀骜不驯,而且也看不眼,但是对待两种人他非常的客气,一个是读书人,因为他知道自己读书是另外一个是和尚,因为这和他的出身相关。

“将军索命,但无不从。不过,敝寺都是守法的僧人,怎么可能有不法之徒。”道林方丈回答的不卑不亢。

这个年代来到寺庙的军人,一般来说都会找个借口,然后敲诈一番走了。所以他也认为赫尔顿来到这个地方也是如此的行径。

“方丈误会了,在下过来的确是为了寻找一个犯人,这是他的画像。这个人不是僧人,而是一个农夫。我想请方丈告诉我,庙里是谁负责农田的运作。”

贺若敦显得无的有耐心,让身边的这些亲兵都觉得非常惊讶。

道林方丈现在有点相信这些人不是来敲诈勒索的,所以也放下一点心思。急忙招呼身边的人来问:“惠林,这个人你认识吗?”

身边另外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走了出来,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合手还礼道:“方丈,这个人我不认识。”

一看到肥头大耳的和尚,贺若敦心里油然一种烦躁。这样的和尚完完全全是诋毁了佛家的清净修为,光吃不练光贪不做。出家的和尚居然都能够吃的这么肥,是真的是醉了。

而且更关键的是,他发现这个人眼神有些犹疑。于是乎放下脸来说道:“这个和尚,你确定不认识吗?如果要是被我查到,你和他有些关联,那你知道后果吗?”

那个胖和尚赶紧低头合掌,抖颤的声音:“将军这个画像,我的确是,好像是,不认识。”

“你再说一遍。”贺若敦是什么人啊!这是从尸山血海丹爬滚出来的人,自然会带有一种威势,更何况身后这几十个如狼似虎的官兵,任何人看见了都会有一些抖颤。

“将军将军,这个画像看起来清楚,我真的不知道啊。”肥头大耳的和尚汗已经下来了,整个脸开始有点油光。

道林方丈现在也觉得有点不妙,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贺将军,这幅画像的确有些模糊。事关重大,要不我把全寺的僧人都叫出来,让他们来看看,究竟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道林方丈清楚的知道,面对这些官兵,躲都躲不起,还敢惹吗?

然后扭过身来,对着这个油光发亮的和尚喝道:“惠林,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

油光发亮的大和尚,这个时候更加崩溃了。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汗珠子流下来。

“方正,我看的不太清楚。似乎有点像,又不太像。将军,我们这里有很多农夫,有几个好像有点像,仔细看又不太像。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惠林胖和尚还是黏黏糊糊的。

贺若敦内心狂喜,难道会在这个地方找到这个疯子的下落吗?这简直是太不可想象了。

但是他的表面依旧非常的冷酷,而且更用一种阴恻恻的声音说道:“这个和尚你自己想清楚。我们要找的这个犯人,那可是和皇子遇刺案关联在一起,这可是惊天大案,可是要诛九族的。”

刚刚说完,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诛九族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的有用,但是对于这些和尚来说,早是无根无苗的人,哪里来的什么九族。

但是这句话对道林方丈起了巨大的震慑作用!

现在这个时代,谁都不想去惹嘛。而一个有可能是租自己寺庙田地的农民,居然变成了今天大案的犯人,还和皇家惹的关系,这个谁都忍受不了。

“贺将军,真的有这么严重吗?老衲地处偏远,但是与一些宗室大臣还是有些联系。能否告知我详情?”道林方丈这个话的意思也显露出,自己虽然地处偏远的寺庙,但是也和一些皇宫贵族是有联系的,这些人也经常会到这里来烧香拜佛。所以你也不要随意的糊弄我,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方丈你有所不知。现在洛阳城里发生了惊天大案,一个农夫行刺皇子。你说这件事情大不大?如果和你的寺庙有些关系,那估计谁都保不了你。”贺若敦说的非常的真实,这也的确是真话。

道林方丈现在确凿无疑的相信,这个将军带人来不是来敲诈勒索的,而是真正的寻找犯人。但是这一个事情却来的敲诈勒索更恐怖,很有可能自己这座寺庙要遭受灭顶之灾,所以他现在也完全没有那种得道高深的,清静无为,修身养性。

“惠林,你现在跪下来仔细想想。”道林方丈喝道。然后继续吩咐道:“惠通,你现在去敲钟,把所有的僧人都集到门前这个广场来。惠普,你现在去找那个庄头王二,去把孟家峪的农夫都召集过来。”

孟家峪?

贺若敦心思一动,随口问道:“方丈,孟家峪是不是有一片竹林?”

道林方丈怪道:“对呀。难道贺将军以前来过这个地方吗?”

贺若敦心的喜悦已经如竹笋一般逐渐的开始向外绽放,但是他还是强压住自己笑道:“没有没有,我也只是听说过,现在我在这里坐等吧。”

道林方丈强笑道:“贺将军年纪轻轻,的确是见识非常广。这个地方还有一些典故呢。”

原来孟家峪村,原名绿竹峪。传说这里有一个姓孟的庄园主,其女孟竹,与穷秀才薛公子相爱,遭父母反对。薛公子相思成疾,生命垂危。正值隆冬,医师说只有破土而出的新鲜竹笋才能治此病。孟竹知公子性命难保,在竹园内哭昏过去。当她苏醒过来,一簇鲜灵的竹笋破土而出,孟竹大喜,采了笋送到薛家。薛公子病愈,孟家也同意将孟竹嫁给他。人们敬仰孟竹,便把村子改名为“孟家峪”。

既然已经开始吩咐下去了,喝了一顿也安心的在这里等,所以笑着开始与道林方丈聊天。

“方丈,这个寺庙怎么会叫做风穴寺呢?”

“将军有所不知,原本我们想建的寺庙不是在这个区域。院址初选龙山东南山下,待料物备齐第二天将要破土动工时,夜里突然一阵大风将砖木石料一卷而走不知去向。第二天我们僧人发现没有了物料,四处寻找,终于在这里风穴山找到了物料,所以众人决定在此处建寺院。因以“风”点穴,故名“风穴寺”。”道林方丈娓娓道来。贺若敦点头称是,这些传说无疑增加了风穴寺的神秘感,但与风结合也合情理。

因为风穴寺附近的两个风洞,名为大风穴和小风穴,列入风穴寺的七十二景第一和第二位。人任枫《风穴志略》记载:龙山阳侧有大小二风穴洞,洞深数十里,天变时,洞内出风,猛不可挡,故名风穴山,寺因山而取名“风穴寺”。风穴山有两个风洞在周代之前在全国很有名气。

“那这两个风穴在什么地方?”贺若敦也真的是有点好。

“在前面那座龙山的端。”道林方丈用手一指左前方的那座山。

“这真的是一个好地方。反正我现在突然想起了几个和风有关的句子。无风不起浪!哦,对了,还有一个叫空穴来风。这个名字倒和你这个寺庙非常的吻合。”贺若敦居然也开始咬嚼字。他的化程度是这些兄弟里面较高一点,毕竟一天到晚和淡然大师在一起耳濡目染,也算是一个化青年。

道林方丈笑道:“外界的风浪自由他去,内心的丰满才是最可怕的。将军,敬请放心,敝寺绝对不可能牵扯到谋逆大案当去。我看将军和佛家颇有缘,也还请将军手下留情。”

贺若敦笑道:“大师不要言之过早。我以前听我的恩师,淡然方丈说过一个典故,那是空穴来风的出处。”

第030章 就是他

道林方丈的脸色变了。≦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

贺若敦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这完全不是空穴来风。风穴寺出风波,空穴怎么来风。如果出现问题,这件事的祸根早已经种下了。

“方丈如果方便的话,告诉我有哪些贵人会经常来到这里。”贺若敦现在的脸色已经逐渐的开始凝重。人还是要放出来锻炼,贺若敦一个人在众多高手的光环下,看不出自己的特色。但是现在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显露出大方,得体,严肃。颇有一点举重若轻的风范。

“不瞒将军说,风穴寺在京城还有一定的声誉,许多亲王大臣的家眷都来过此地,烧香拜佛。甚至是皇宫里的皇后嫔妃,也曾经派人来过。这里的香火也较旺盛。”道林方丈说到这里的时候有点自豪。

“香火较旺盛,那我现在怎么没有看到什么人?”小个子亲兵忍不住在后面嘟囔了一声。

“这位小将军有所不知,每到初一十五,这里人满为患。”道林方丈面对一个小兵的怀疑,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回答。

“看得出来。能够在这里修筑一个如此宏伟的寺庙,没有一些恩客的赏赐是不可能的。看来你这个地方较灵验。”贺若敦笑道。

风穴寺的的确确较灵验,特别是在求子方面。在佛教,观世音有33种身像,但其可没有送子观音这一身像。送子观音是我国民间老百姓创造出来的。因为老百姓广泛信奉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所以为观音菩萨赋予了更多的能力,创作出了送子观音这一身像。希望送子观音能够保佑他们获得子嗣。一些年轻男女们也会向送子观音祈求自己姻缘美满。

对于传统的国人而言,没有谁能够绕得开子孙后代这4个字。不管是再凶恶的人,还是在良善的人,谁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子孙能够延续自己的梦想,能够继续自己的香火。

这里的观音庙,是承载了诸多痴男怨女的梦想。据说要亲自走过观音殿,走过象征108难的108级陡峭的台阶。爬这个台阶,来到会乘殿前时,人们大多已经气喘吁吁,汗流雨下。

然后会乘殿供奉三位菩萨,正是观世音菩萨,左侧是殊菩萨,右侧是普贤菩萨。其殊菩萨是大智慧的象征,能保佑孩子学业有成,为官者福禄双增,经商者增财增福。普贤菩萨世称为十大愿王,象征着真理。他以智导行,以行证智,完成求佛者的心愿,所以又称“大行普贤菩萨”。

之后再到后院的千年大杏树下,捆一根红绳。带走一根红线,放在枕头下面,能够心想事成了。

“不会是那棵树吧?”贺若敦一指后山一颗大树。正午的阳光照在树,树叶呈现出层层叠叠的光影效果。

树被白玉栏杆围着,目测树干需要三四个人才能抱住,树枝缠了不少红布条,看来这株银杏树早已是当地人心的“神树”。更让人叫绝的是,银杏树树枝垂着不少和钟乳石类似的树乳,据说这只有在老树才能见到。

道林方丈点点头,走进一步,小声说道:“皇后都亲自来过这里。”

贺若敦哦了一声。

看来这个地方不简单啊。对于军队当的好汉来说,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些人的景点,更不会意识到这里会存在着一个很灵验的抽签的地方。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在森林当的一座寺庙,居然皇后还来过这个地方。

皇后来过这里啊,还用说吗?那肯定也是为了要一个儿子。一说到儿子,贺若敦蓦然的想起了自己那个彪悍的老婆李雍容。现在不知道她怎么样?现在更不知道自己和她会怎么样。现在一想起来他那个哥哥自己头疼。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这么矛盾的家族。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僧人开始聚集在牌坊下面。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足足有200多人!贺若敦暗自咂舌,真的想不到啊,这样的寺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人。要知道在这样的年代,能够养活这200多个青壮劳力真的是不容易。

贺若敦历经沙场当然不会在这种场面露怯,调了一个高台站去大声的喊道:“各位大师,在下奉燕国公的命令来搜寻一个犯人。现在我让我的手下把这张画像交给各位来看,你们一定要认认真真仔细的观摩。只要有感觉像的人必须要告诉我。因为这涉及到了一件钦案,做的不好,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你们寺庙的生存。”

道林方丈也咳嗽一声大声说道:“你们一定要细致的观摩。只要有看过的必须要说出来。我们风穴寺一项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不应该沾染尘世的俗杂。”

亲兵们开始拿着画像,沿着僧人的队伍一个个走过去。

贺若敦站在高处,所以看着下面清清楚楚。他发现新兵们拿着画像走到东边一个角落处有几个僧人看完了之后,居然面面相觑,然后赶紧低下头去。这个动作非常的快捷,拿着画像的亲兵反而没有看见,但是都落入了贺若敦的眼里。

贺若敦这个时候再翻回头看了一下那个站在一旁的肥头大耳的惠林和尚,现在这个和尚的汗水越来越多。看来其的猫腻绝对少不了,可能真的有事情了。

“你们几个过去把那三个和尚给我请过来。”贺若敦吩咐道。

惊慌失措的三个和尚被拉到了前面。脸色都变了,眼睛都不敢看着贺若敦。

站在道林方丈身后的一个大师惊呼一声:“方丈,这几个人都和惠林一起管理农庄的。”其他的一些寺庙里的监管脸色也都变了。看来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开始还镇定自若的道林方丈,现在脸色凝重。

“你们几个一定要说实话。不然的话掉脑袋的事情谁都不愿看见。”贺若敦声音较低沉。

那三个和尚偷眼看了一下惠林,然后又看看道林方丈。显然这几个人非常的心虚,然后又把希望寄托于方丈身。

“道林方丈,我和佛门有缘,所以我也不想在这里沾染血腥,但是你们也不要逼人太甚,该说的话一定要说,不然的话我想这个风穴寺再大的,神佛也救不了你们。”贺若敦从来不怕血腥味,但是也总归会有一丝敬畏。

“知道什么快说。不然的话,风穴寺是留不住你们了。”道林方丈这个时候还不表态那迟了。

三个和尚面面相觑,最终那个个子最大的人站了出来说道:“启禀方丈。这个画像好像是孟家峪村的农户周华。周华个子高大满脸的络腮胡子,头发也是乱蓬蓬的。”

贺若敦大喜,飞身从高台跳下来,逼近了这三个和尚:“现在这个人在哪里?”

“那我们不知道了。周华的岳丈刘彻与惠林大师非常的熟络,他们一家租了我们50亩地。大师应该会清楚吧。”大个子和尚说道。

道林方丈现在方寸大乱,但是表面依旧保持镇定。说道:“将军不用急,我们已经派人去把那些农户一起叫过来了。”

贺若敦哼了一声。

道林方丈这时急的发跳。在这个年代能够把一座寺庙打理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但是也很有可能因为1件小事导致整个寺庙完全毁灭。这是他转身走到了惠林和尚的面前。“阿弥陀佛。惠林,现在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惠林和尚库嗵一声跪下了:“方丈,我真的不知道啊。一开始我看见这个画像感觉像那个周华,但是我又不敢确认,所以我不知道怎么说啊。”

“这个时候你还敢狡辩。你犯了包庇罪也一样,要是通乱党,你的头颅也会不保,还会牵连到整个风穴寺。”贺若敦这个时候当然不怕事大,故意要把事情说得越严重越好。

“我和周华真的没有什么交情啊。那个周华本来人有点傻傻憨憨的,是一身力气大能干活。话都说不清楚的人,我怎么可能和他有一些交情。是他的老丈人刘彻,平日里希望我能够减少一些租子,隔三差五会请我吃顿饭,这个样子了。”惠林和尚看起来高大威猛,实际不经吓。被威吓之后,现在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有个三八节段子:研究新发现:重庆解放前地下党被捕133人,叛变的全是男性,20位女性无一变节。出卖江姐等地下党同志的是重庆市委书记刘国定、副书记冉益智。女性无论对待信仰、友谊、爱情都忠贞不渝。在关键时刻女人男人更可靠!这话真的是不假,女人的韧劲男人强,而男人大多数都是外强干的内型。

贺若敦把刀拔了出来,在阳光下亮闪闪的。缓缓的把刀放在惠林的脖子,然后继续说道:“这些吗?”

在场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这已经是开始动刀子了。

看着贺若敦拔刀,其他亲兵也开始纷纷亮刀,仓郎朗声响不断。

道林方丈嘴巴在抖,仿佛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说手不停的开始捻佛珠。

其他的两百多人一个个悄无声息,一动不动。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两个人身。

第031章 跑得了和尚

惠林和尚已经吓得尿失禁了,一股腥臊从裤裆下传出,而且明显可以看见裤子湿了。

“将军,饶命啊饶命啊。刘彻老汉还叫他女儿陪我喝酒,还陪睡。我就睡了两次啊!他们的租子我减免了去年的,加了其他人的取代了。就是三担小麦。再多的就没有了。 ”涕泪横流的惠林,什么都说啊。

贺若敦愣住了。

这不按照节奏来啊,我是想问和其他人接触,特别是和皇宫的人接触。怎么你说到这个通jian上来!而且这个家伙不地道,喝了别人小酒,还睡了别人女儿,才三担小麦!

道林方丈已经气晕了,这都叫什么事情啊。

奇耻大辱!

哆哆嗦嗦吼道:“来人啊,把这个惠林拖出去。”他一边的清瘦和尚看起来也是寺庙的主要人物,马上喝道:“通鼎何在?”

立马几个魁梧高大的和尚出来了,看样子要动手。

贺若敦一瞪眼说道:“这个人现在是钦犯同谋,你们谁能动?”

惠林更是瘫倒了。“将军,饶命啊,打死我我都不敢啊。我怎么可能是钦犯同谋啊!我求求你,我房间里还有些银子,我都送给您,饶命啊饶命啊。”

贺若敦更是发傻了。

这都是什么节奏!怎么感觉我成了强买强卖、敲诈勒索的人物。你这个和尚也实在太没有用了吧。就这么威逼一下,居然什么话都说了出来,现在连你的家底都兜出来看来你这个人也是活到头了。

“我要你这点银子干什么?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贺若敦当然不需要这点银子。说句实话,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我要你这点东西干嘛更何况有一个国公爷的老婆娄昭君在,想要什么银子还会没有吗?

“将军饶命啊,我的银子一共有200两。除了床底下之外,还有仓库的石板下面还有50两,我只有这么多了,我所有的都在这里了,求求你饶命啊,我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干了,什么都没有干了。”惠林现在已经是完全崩溃了,估计这个时候要让他说八岁偷看别人洗澡,他都会说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眼光都聚焦在贺若敦身上。

贺若敦真的是郁闷的要命,现在自己已经逃不脱强买强卖敲诈勒索的观点了。自己这一路问下来,居然把别人的老底都给兜出来了,而且所有的财产都先到自己面前来,真的是无语。

“住嘴。我是问你,这个刘彻,黄华有没有和宫里的人接触过。你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将军我想要你那么点银子啊。”贺若敦这下挑明了。

惠林突然间停了下来。不会吧,这个将军要问的是这些东西,我怎么会把那么多事情都说出来?稍微清醒了一点,然后看看四周发现这么多人的眼光都足以把自己杀死,特别是道林方丈,那几乎恨不得扑过来把自己给掐死。

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现在最关键的是那把刀还在自己的脖子上横着。“这个。”惠林人并不傻就是胆子比较小。现在要说的话涉及到了皇宫贵族,那就不一定能不能说了。

贺若敦现在也开始意识到了自己有点太激动,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公开这些问题。于是顺手把刀抽了回来。但是这一抽由于心思恍惚,刀往下压了一点,惠林脖子一疼,血就飙了出来。

“将军饶命啊,饶命啊。”惠林捂着脖子惨叫连连。“那个刘彻老汉比较会说话,所以这边宫廷里来人的时候,一般我都会找他来帮帮手做个接待。所以宫廷里面的好些人他都认识,而且都跟他有过交道。皇后身边的太监也有,萧昭仪身边的也有,刘贵嫔、宋贵人的也有。还有几个亲王家的妃子也有。就是这些了,就是这些了。”

贺若敦蒙了,挥挥手。那200多僧人被带离牌坊,接下去要问的问题那肯定一般人不能够听了,所以贺若敦不问了。反正这个家伙已经被吓惨了,等一会儿再继续深挖。

“道林大师,那些农户怎么还没有来?”贺若敦转了一个方向面对道林。

然后发现不对,除了道林方丈之外,其他的僧人手都在抖。转念一想,低头看了一下原来自己的刀上血迹斑斑。其实就是划破了惠林和尚的皮,又不是真正的破了血管。但是看到上面血迹殷红,一般的人哪里受得了?

站在身后的那个和尚颤巍巍的说道:”孟家峪离开这里有点路估计要半个时辰。“

“哦,我还以为你们想通风报信呢。大师,要不你留在这里,其他人就先走吧。”贺若敦吩咐道。

道林方丈点点头,瞬间其他僧人鸟兽散。

“大师,现在看来您这里也不清净啊。”贺若敦让人把惠林和尚押下去,待会对质,好好询问。完全没有必要当着大师的面做这些事情,更何况这个大师也不知道有没有参与。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这些和尚也真的不是什么好鸟。

“将军说的是看来下一次我们要寺内众僧好好修行。老衲一直以来都只关注自己的修行,忽略了对其他僧人的管束是我的罪过呀。”道林方丈现在非常的后悔。现在这个脸丢大了,自己任命的人居然贪污受贿,还睡了别人的女儿。关键是还扯上了皇宫大案,这真的是后悔莫及啊!

“如果就只是这点事情还好说,扯到其他事情,风穴寺估计也就到头了。”贺若敦笑道。自己一直是呆在寺庙里面,追随的是淡然大师。正是因为如此自己对佛教自然是有最深的情感。当然也最不希望看到这里面出现败类。

上梁不正下梁歪。难道惠林和尚所作所为仅仅是个例吗?作为方丈,不可能不对手下进行监管,如果会刻意的这样纵容,那么又说明了什么问题呢?这个破寺庙里面的事情,自己是不可能想管的,但如果涉及到更大的问题,那就没有办法了。

而且非常奇怪的是,这个寺庙里面怎么可能养的有这么多精壮的男人?看来佛教的势力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大师,我还想问一句,这周边的田产都是风穴寺的吗?”贺若敦突然间问道。

“是,这方圆三十里都是风穴寺的。”道林方丈这个很清楚。

“怎么会有这么多?”贺若敦奇怪了。自己的恩师,除了有信众供奉之外,基本没有田产啊。而这里怎么可能这样。

“这个,这个,都是各位大人的恩赐。具体的经营都是惠林他们去运作,老衲不是非常清楚。”道林方丈有点支支吾吾。

“那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和尚?”贺若敦有问道。

“将军有所不知,现在这里有“僧祗户”与“佛图户”。”道林方丈笑道。

道林方丈仔细解释一下,贺若敦才知道。前者每年需要向寺院交纳60斛谷物,是寺院的依附民。后者经常以罪犯或者官奴充之,供寺院杂役,兼营田输粟。两者一个是寺院的依附农民,一个也就相当于成了寺院的奴隶。

佛教不仅寺庙有田产,僧侣享有侍奉佛祖而享有免赋税及徭役的特权。佛教徒为了得到政治上的支持,自然而然需要鲜卑贵族的支持。个人原因以及利益关系的驱使,鲜卑贵族和寺庙相互勾结的事情普遍存在。这种情形产生的结果致使寺庙经济无限制的发展,大量出现的僧侣地主又依附于鲜卑贵族王室宗亲,以扩充寺院和行佛事支之名义,不断蚕食民居田产。百姓开始纷纷自愿削发为僧,以躲避赋税及徭役。

在此期间,从民间到皇室,无不唱诵佛号为荣,人人争当沙门,寺庙建筑遍及全国,僧侣集团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为此还专门建立管理机构,称之为沙门统。几乎所有的鲜卑族贵族家中都私养僧侣,甚至于参与到政治活动当中,比如前太子拓跋晃的佛法老师就是凉州高僧玄高,以及尚书韩万德的老师也是凉州高僧慧崇。

其实,想想也是,当代遗存的佛窟,不都是这个时代出现的吗?

正说话间,陆陆续续看见远方来了一大群人,也足足几百人。男女老少都有,就是衣衫褴褛,看起来都不是特别精壮!

慢慢的,人都到齐了,一个个紧张兮兮的看着贺若敦。

毕竟这些官兵,都是沙场精干,*之人,加上盔甲鲜明给人压力太大了。

还是按照原来的要求把画像拿给了这一些人看。这些农户看了之后,都是窃窃私语。其中一个领头的人,个子不大,眼睛很活,一直在张罗的,被贺若敦叫了过来。

“你是王二。”贺若敦问道。

“将军大人,小的就是。”王二当然是最典型的卑躬屈膝。

“画像上的人认识?”贺若敦问道,

“有点像村东头的黄华。”王二回答道。

“那么黄华呢?”贺若敦继续追问。

“他去城里送东西了。”王二回答道。

“什么时候走的?送什么东西。”贺若敦压抑住心里的狂喜。

“大概十多天吧。是帮忙送牲畜的饲料吧。”王二当然没有隐瞒。

“那他的丈人呢?是哪一个,叫他出来。”贺若敦追问道,屏住呼吸。

“您说的刘彻啊,前天也去城里了。是来了几个城里的人,说黄华那里很忙,请他去帮帮。他们一家人都去了。”王二继续回答。

“前天???”贺若敦大失所望。

“是啊,就前天上午。刘彻和他女儿一起走的,还有刘彻的弟弟刘欢,一起走的。”王二笃定的回答。只有那么大的庄子,有点什么动静,谁不知道啊!

第032章 来晚了

晚了,来晚了。

前天,不就是自己带队下来普查的那天吗?

毛骨悚然,怎么回事啊?会那么巧?我们刚刚决定要来查看竹林,那边正好派人把刘彻等人接走。是仅仅巧合,还是其他问题?一向比较简单的贺若敦脑子蒙了一下,这怎么可能?

前些天查案,虽然辛苦,但是心里非常踏实。可是现在这个消息,却让他满心忧虑。

要知道,自己这帮人出来巡查,那是连尔朱世隆,奚毅都是不清楚的。只有贺六浑、崔蒿,苏焯这些自己人知道。也正是只有自己人知道消息,贺若敦心里才害怕。这些人都是一起从怀朔出来的,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都是铁血兄弟。可是如果真的是有人背叛,那真不敢面对。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肯定是我胡思乱想了。

甩甩头,贺若敦必须赶回去了。

也没有必要征求道林方丈的意见,当然他也不敢有意见。贺若敦压着惠林和尚,还有那三个和尚。加上王二等人赶赴洛阳。王二等人不行走也不可能,刀子在那里。

这一趟收获颇多,但是心里却压力很大。贺若敦一路上没有笑容,其他人自然更不敢说话。

回到洛阳将军府,已经是晚上了。

直奔大堂,果然大家都在。

魏彪一见到贺若敦就笑道:“还是你小子有运气,居然被你给查到了。”

众人都是大笑,这么多天以来,总算能够扬眉吐气一把。至少知道了这个人是谁,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以前都是在迷雾里奔跑,摔跤,丢脸,困惑。现在看到了希望。

崔蒿叹气道:“真的是服了你,魏先生。看来很多事情真的是术业有专攻,俗世有奇人。你就是看一根扁担,居然能够找得出凶犯,真是要向您讨教啊。格物致知,真是万物皆有学问。”

贺六浑笑道:“奇人奇事,老天爷对我不薄,送来魏先生。在武川能够帮忙稳定局势,在这里能够找到凶手。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啊。“

苏焯也从监牢出来了,听到这里笑道:“国公爷一向运气不错,据说还是雨神呢。所以我们的运气都靠你了。”

崔蒿笑道:”不是靠,而是给了国公爷。反正我们都是靠国公爷吃饭的。“

贺六浑赶紧说道:“哪里哪里。我与各位兄弟那就是兄弟。不是谁靠谁,而是相互依托。没有你们,我感觉在洛阳都待不下去呢。“

贺六浑说的是真心话。这个世道,没有兄弟们支持,那真的是孤掌难鸣。

越是大家说的热闹,贺若敦越难受。因为心里有了疙瘩,所以看什么都是别扭。

“贺若敦,你怎么了。不会是太嘚瑟了吧。找到嫌犯下落,居然开始不理人了。”崔蒿笑道。因为看见贺若敦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是辛苦了,所以开个玩笑。

而贺若敦本来就不是能够装的人,冷着脸说道:“国公爷,我们之中可能有叛徒!”

所有人都愣住了!

贺六浑皱眉说道:“你干嘛呢,这样胡言乱语。”

贺若敦红着眼说道:“我没有!这次找到风穴寺,问到了这个人,叫周华。但是,最奇怪的事情是,三天前,我们出发搜寻七处竹林。而周华的丈人和老婆,就是第二天被人接走了。”

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继续说道:“要知道,能够知道我们去搜寻消息的,只有我们五个人。魏彪、国公爷,我,崔先生,还有苏先生。他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才能够这么及时把人运走。”

大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贺六浑第一个发言说道:“你多虑了。这里的五个人都是过命的交情,绝对不可能。你不要听风就是雨,把兄弟感情都搞坏了。”

“师兄,你清醒点吧。我之所以当着大家面说,就是希望兄弟们堂堂正正相处,不要阴谋诡计。”贺若敦很倔强,就是要说。

“闭嘴!我们几个人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比真金还真。你这样就是不应该!”贺六浑第一次发火。

崔蒿这时也很压抑,说道:“国公爷。贺若敦说得对,有事情大家坦诚相见。他没有憋着,也没有私下调查,就说明还是当我们是自己人。您也别生气。”

走了两步说道:“不过,我想,还有第二可能性,那就是碰巧。毕竟我们现在是风暴眼,多少人盯着。有心之人看见我们出城,或许就下手了。贺若敦,你说是不是。”

贺六浑笑道:“肯定就是这样。我绝对不会相信贺若敦的猜疑。”

贺若敦还想说话,贺六浑马上制止说道:“不用再说,兄弟们要在一起就必须毫无保留相信对方。这些兄弟,在战场上我都是把后背交给他们的,怎么可能出卖我们。你再说就滚出去。”

贺若敦非常郁闷,这是第一次自己的师兄这样呵斥自己。一腔心血喂了狗!

“哪里都是上战场的兄弟!你居然怪我,我走。”贺若敦郁闷死了,扭头就走。

苏焯这个时候过来,拦住贺若敦说道:“贺将军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我们这些人就算没有泄密,也有可能漏嘴给身边的人。这一次国公爷相信我们,那是我们的荣幸,也好感动。但是我们自己要警醒,不可能再出现纰漏。接下去越靠近真相,可能危险越大。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多点警惕是对的。”

这就是经验成熟老到之人,说完大家心情都缓和一点了。

贺六浑这时也觉得自己严厉了点,于是笑着说道:“要不,贺若敦先去休息一下,连续跑了三天。审讯工作,就交给苏先生和魏先生继续。崔先生还是整理各处的线报,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于是,众人开始分工忙碌,一次小冲突就这样过去了。

苏焯和魏彪两个人一同走向审讯的厢房。苏焯比较沉稳,魏彪不太爱说话,所以两个人都很沉默。其实他们两个人是有交集的, 因为两个人都是在武川,被求贤令发掘的人才。只不过,一个是读书人,一个是黑社会。

快走进审讯室时,魏彪突然间说了句:“跟着国公爷,其实是一个幸运。”

苏焯扭头看了魏彪一眼,笑道:“当然,这是我一生的幸运。”

两个人对视一笑,走进审讯室。

惠林和尚现在已经是悔断肠了,我不就是贪点小便宜,睡了一个女人吗?现在被百里迢迢押到洛阳城,关到一个黑屋子,生死未卜,前途未了,怎么办啊!身边三个和尚一起被捆在椅子上,都不能看见对方。更麻烦是自己被带去看了另外一个牢房,那里赫然被打的已经看不出人样的人,就是黄华,当时自己腿都软了。

现在门边两个彪形大汉,自己看着就发憷,好怕挨打。

惠林感觉到现在脖子上的伤痕还在出血,很疼,却没有任何人关注。这是什么日子啊!

突然间房间一亮,门外进来两个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贺若敦虽然拿个刀子,可是脸上笑眯眯的。这两个人一个书生,没有一丝笑意。一个瘸子,阴恻恻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书生没有说话,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自己。那个瘸子走了过来,突然间一巴掌把坐在椅子上惠林和尚打倒在地。惠林和尚猝不及防,也不可能防住。连人带椅子一下子摔倒在地,屁股砸在地上,疼的啊呜一声。而且嘴角流血,面朝下趴着。

惠林一下子懵圈了,吓惨了。

这什么人啊!一言不发先动手!

“这位好汉,饶命啊!我已经什么都说了,真的是什么都说了。”惠林已经完全没有底线,太吓人了。

魏彪把眼睛看向另外的三个和尚,那三个和尚大喊:“好汉爷,您问什么我们答什么,绝不隐瞒。别打我别打我。”

“真的是醉了。我本来要每个人三下的,怎么那么这些人这么不经打。好了,算了,苏先生,您问吧。只要他们迟疑一下,我就赏他们一顿好的。”魏彪冲着苏焯笑了笑,顺手把惠林连同椅子拉起来。

“你听好了啊!问什么说什么,迟疑一下,一顿好吃的。”魏彪也冲惠林笑了笑。

惠林已经是欲哭无泪,胆战心惊的拼命点头。

苏焯心里当然是不太赞同这个家伙的做法,但是又不得不认可这个简单粗暴的做法管用。点点头说道:“惠林和尚吧,你告诉我,这些天,就最近这段时间,哪个达官贵人来过风穴寺?”

惠林和尚马上回答:“刘贵嫔、宋贵人都来过,尔朱皇后派了人来过。还有几个亲王,具体的我不是太清楚,哪个惠通知道。”他嘴巴对着那边的三个和尚努了努。

惠通和尚赶紧接话:“广阳王王妃是半个月前来过,平阳王王妃是上个月来过。其他的真的不记得了。”

“哪个刘彻参与接待过哪些王爷,贵人。”苏焯继续问道。

“都参与了。因为这些贵人都是有马匹过来,他是专门负责马料。所以每次他都要过来,带着黄华。同时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招呼好对应的侍从。”惠林回答的飞快,怕挨揍。

“他和这些人接触,你在场吗?”苏焯继续问道。

“有时在,有时不在。贵人来了,人都很多,我要帮忙方丈接待。不过,我会过去看看,怕这些粗人接待不好出问题。侍从也不能小看,会打人会杀人的。”惠林回答,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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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出差,没有时间写,没有时间上传。抱歉抱歉。工作的确很忙。

第033章 疯子不疯

“你们方丈都叫你接待,看来你很得势嘛。”苏焯笑道。

“哪里,哪里,那是方丈信得过。”惠林陪笑道。

“这些贵人还有侍从你们都熟悉吗?”苏焯问道。

“有的熟悉。因为他们都来过好几次。他们一来,都会住一个晚上。晚上贵人们睡下了,这个时候就有了空档。好多侍从还会喝点小酒,都是我们叫人侍候。这些人都有银子,而且也比较大方。刘彻就是专门做这个接待事情。黄华负责喂马,刘彻负责接待,他女儿烧菜还可以。所以一般只要来了贵人,他们一家人都在一起接待。”惠林说的飞快,因为魏彪瞪了一眼。

哇噻,还居然是一条龙服务!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宫里的太监在宫廷里面那是最底层的存在。好不容易跟着主子来到了外面的寺庙,那相当于就是自己来放风了。而且花一点点钱就可以有更底层更卑微的人来伺候,那也是一个非常舒服的事情。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浮游物。

“黄华这个人怎么样?他是不是一个疯子?”苏卓终于问到了核心问题。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抛出了这个问题,一下子让惠林和尚心里咯噔了一声!

因为到了这里他才逐渐的清楚,这个黄华真的是惹上大事了。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怒火,皇子遇刺,那带来的绝对是一阵腥风血雨,不知道要掉多少颗脑袋。

而自己的的确确是有点莫名其妙啊!按照他的脑子来思考,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原本自己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主管那么多的田地收租,又有那么多的小老百姓天天巴结自己。在那座小山里面,自己俨然就是一个逍遥自在的大王。但是现在一切都完蛋了,真的非常后悔怎么会把这么一家子人带来和这些贵人认识。

魏彪嗯了一声,惠林吓得一哆嗦。

“这个方法的确是有点傻,但是他不是疯子。他就是这个人有点憨憨的!”惠林马上回答。

“哦!说说看,怎么个傻。”苏卓淡淡的问道。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一个孤儿,一直是靠给别人打工长大的。刘彻之所以把女儿嫁给他,就是给家里找了一个壮劳力,而且又非常的听话。他是个倒插门,而且那个她女儿又。。。”惠林说到这个地方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这又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魏彪看了他一眼,惠林又乖乖的开口:“这个这个她女儿比较风骚,村里人都知道的。如果不是一个傻子,他怎么愿意接受这个女人?他那一身的力气,到哪里不可以搞个饱饭吃。”

现在苏卓脑海里可以勾勒出这样一个画面,这个刘彻老儿应该是在村子里比较油滑的人,也只有这个女儿有比较的风骚,所以经常靠女儿去某些自己的生存。而这个黄华有点憨,又特别的听话,又是一个单身,所以倒插门。

“就这些了吗?他还有一些什么傻的表现?”苏卓继续问。

“他说话也说得不是太清楚,村子里的小孩子都会欺负他,他也不生气。他那个老婆经常打他骂他,他更不会生气。一整天说不上几句话,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有一次我们去村里收租的时候,就看见他的老婆拿棍子在打他,结果他还是笑嘻嘻的。这不就是一个傻子吗?”惠林现在也开始慢慢的心跳正常,说话也比较正常了。

“他应该不是傻子哦,有一次我到村子里去的时候,看见有一个汉子好像在和他老婆吵架,黄华很快就拿着棍子冲了上去,劈头盖脸的打,差点打出事来了。当时看见他眼睛都是红的,很吓人。”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和尚插了句嘴。

“那刘彻他们家生活水准怎么样,在村里?”苏卓非常的有耐心,而且知道把握节奏。

“一般般吧,如果没有那些贵人的赏赐,估计生活就更困难了。他们家里没有地,只有给别人打长工。而刘彻身体不是太好,所以不能干活。”惠林因为也是刘彻女儿的入幕之宾,所以对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了。

结束了之后,惠林和尚怯生生的问道:“两位好汉爷,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庙里啊?”

魏彪笑道:“你先想想,还能不能活着,再说吧。”惠林和尚又吓尿了。

接下去就开始去问询了王二这批人,说的情况大同小异。能够补充到一点的就是接走刘彻和他女儿的是一辆马车,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村子里的人说肯定知道那个来接人的是太监。因为这个人进村子的时候问了别人,刘彻家在哪里。那个声音就是非常尖尖的,而且据说还有身上有一股尿骚味。而且这个接人的太监有两个,一个高高壮壮的,一个矮矮瘦瘦的。

另外一边,贺六浑与贺若敦在大堂对视。

“是不是还在生气?”贺六浑笑道。

贺若敦无语。

“我说一句话你就明白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这些人是绝对不可能出问题的。”贺六浑说道。

贺若敦猛的抬头一皱眉想说话,但是又把嘴巴闭上了。

“就算有问题,也不是问题。你明白吗?”贺六浑说道。

贺若敦白痴一样的,看了贺六浑一眼。

“他们几个值得信任,都是过命的交情。如果他们要背叛我,那就不会选择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来帮我。你从小就跟着我在一块,你非常清楚这些人和我在一块做了些什么事情。所以你今天怀疑他们就是错了。”贺六浑说的很真诚。

贺若敦是没有说话,但是头开始慢慢低了下去。“就像你一样,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怀疑你。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之间的兄弟感情。”

这句话非常的有杀伤力!贺若敦笑了。

“好吧,我应该一个人告诉你的。”贺若敦现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暖洋洋的。

“你是我兄弟,所以我怎么骂你,我相信你都能够理解,因为你是自己人。”贺六浑继续煽情。

还别说,就最后这些话听得非常顺耳,搞得现在贺若敦已经基本上无招架之力了。这个先打一顿,然后再摸一下,这个招数实在是太厉害了。

“嗯。”贺若敦哑口无言。

“不过,你应该去调查一下,就是我们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包括仆人,包括我们的门房。其实这些事情我们早就有所布局,但是最近忽略了。”贺六浑吩咐道。其实一旦进入洛阳城之后,自己的这么大的幅员,有没有对手派来的奸细?问这个问题就是一个傻瓜,因为绝对不可能空白。

如果是在皇权极度威压的时候,很多大臣会对那些派来的奸细更加的友善,放纵他们去任意监控,因为这样可以表达自己对皇帝的忠心。

但是现在不一样,黄泉萎缩,现在最怕的反而是尔朱荣派过来的奸细。这些人其实独孤信也罢,贺若敦也罢都有所监控,都基本有所了解。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那么就应该下手了,不要再管后面的问题。

贺若敦点头称是,乐呵呵的走了。

所以说贺六浑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自己身边的兄弟对他死心塌地,被骂了一顿以后还笑眯眯的走人,而且更加死心塌地的去做事。

深夜,将军府继续挑灯夜战。

崔蒿,苏卓,魏彪,贺六浑坐在一起商量案情。贺若敦正在忙着甄别奸细,处理问题。但是也被叫了过来,一起商讨。更重要的一点,其实是贺六浑想向大家表明,兄弟在一块和睦是最重要,没有任何人怀疑我们之间有问题,也不应该有人怀疑。

在座的这些都是人精,没有一个不清晰的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大家完全当做没有任何插曲,继续开始热烈的讨论。

“现在的线索又断了。关键是要能够找到那两个太监就好了!”贺若敦已经完全转换了心情,所以现在率先开口说道。

“说实话,我觉得现在已经比原来有重大的一个突破,至少现在我们很清楚的找到了这个凶犯,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一点贺若敦真的是做了大的努力。”崔蒿最喜欢表扬人,所以现在第一句话先让贺若敦觉得非常的爽,然后接着往下说道:“而且现在我们也知道,这个黄华不是疯子。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他身上继续的审讯,挖出线索来?”

贺六浑点点头,看着苏卓。

苏焯看起来还是非常沉稳的样子,开口说道:“这个人不是疯子,但是也比较憨,那就是一根筋的人。我们花了10多天,很多刑讯手段都用过,这个家伙都熬了过来,我们也用了各种威吓的手段,他居然还是一声不吭。所以现在就算我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如果光靠这种讯问,可能还是没有效果。”

魏彪笑道:“我的观点和苏先生一样,我想现在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要找到那两个人。刘彻和他女儿!只要找到了这两个人,这个黄华他一定熬不住的,什么都会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贺若敦问道。

“因为他不是个疯子!他喜欢这个老婆!”魏彪回答的非常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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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抱歉,现在都是迷蒙眼,哈哈哈

第034章 越来越乱

“可是,去哪里找着两个人?说不定现在已经早被灭口了。”贺若敦说道。

所有人都认同这个观点。杀人灭口, 毁尸灭迹这是最基本的做法,而且最省心。

“我倒觉得不一定。”崔蒿只要费心思考,眉头就皱成川字。

大家没接话,让他思考继续说。

“如果是我做了这件事情,第一感觉肯定是杀人灭口。但是,真正要杀人灭口的最好对象是谁?当然是疯子周华。没错吧。“崔蒿自顾自说道,看了看大家,继续说:“所以,国公爷把黄华带到我们将军府来看管,这是最英明的决定。”

贺若敦一撇嘴笑道:“崔先生也会拍马屁啊。”

没有人接茬,很冷。

想想,还是当年一大伙人在一起吹牛拍马多开心。现在这些人都各自分散,郁闷死了。

“这一次贺若敦出去找人,立下大功。现在我们非常清楚,黄华不是疯子,而是一根筋。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要让他开口。但是他要开口,估计就必须要他老婆或者丈人在。其实,找到他老婆或者丈人,也就是解开迷案。因为黄华不可能自己接过这个活计,肯定是他老丈人怂恿的。“崔蒿一步步推算,非常合理细致。

“你还是没有说,会不会灭口。”贺若敦不依不饶。

“如果是我,肯定不会灭口。因为一旦黄华知道他丈人和老婆被杀的消息,很有可能就会迎风翻盘。这是人之常情!而且黄华一直在我们手里,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守住这两个人,作为砝码。杀了容易,再有砝码难了。“崔蒿说完了,眨眨眼。

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事情,读懂敌人的心理却是百战百胜将领的必备本领。对于崔蒿,苏焯这些人来说,用智谋,其实就是猜心理。能够预测下一步的人是高手,而能预测到结局的是胜利者。

“现在目标锁定,两个一高一矮的太监。村子里的人还见过。这就是全部线索,怎么办?”贺若敦原本开开心心的,现在头大了。自己能够找到疯子黄华的村子,却错失了最好的机会。而且现在他心里还有疑虑,那就是太监接走人,是巧合还是泄密。现在贺六浑是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些人,可是他心里还是有疙瘩的。

越想到这些,贺若敦就越想原来怀朔的那些兄弟。那个时候苦是苦点,但是从来不用担心后面人捅刀子。现在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猜疑心,谁都可能是敌人。

“其实现在已经比较明确,那就是皇族成员。而且人数也不多,就是那么几个。“苏焯脑子很清晰,娓娓道来:”刘贵嫔、宋贵人都来过,尔朱皇后派了人来过。还有几个亲王,东阳王王妃,平阳王王妃。算起来一只手数的清。至少比以前胡乱猜测要好得多。“

贺六浑苦笑道:”先生真的是会开玩笑。这些人,我一想到就头疼。“

这句话一点不假!这都是什么人啊!皇后,那不是就碰到天了。什么刘贵嫔、宋贵人,自己怎么去查。现在连皇上都觉得不好多问,自己把一个个太监拖过来问有什么用。只要他们咬死了不知道,那就是一点不知道。还有那些亲王,哪一个好惹?平阳王元修是宗正卿,德高望重,自己上门去查太监?东阳王元湛性情暴烈,自己上门估计会打起来,除非真凭实据。

贺若敦奇怪道:“不就是皇后这些有太监吗?王爷府邸也有太监吗?”

崔蒿撇撇嘴,不削回答。

苏焯是老好人,敦厚,笑道:“王分大小,也分亲疏。宗室王爷出自皇家,往往封王的同时,就恩赐有大量的奴仆、太监。而功臣封王,除非皇帝赏赐,一般没有太监。所以大臣不能用太监,但王府能用。”

“哦。。”贺若敦不吭声了。丢人的事情常常有,这一次更不同。如果要破案,这么多常识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找到线索。

现在时间已经过半,手脚又被捆住,还有外界一个个威逼,这哪里是人做的事情。

魏彪一直都没有说话,在边上沉默。这时,突然间冒了个声:“其实,最关键的人物是道林方丈。“

贺若敦一下子跳了起来说道:“什么意思。”

因为这个说法就是指他应该把方丈带回来,而不是带来惠林。本来现在心情就不好,居然还有这样的指责,谁能够忍。所以看起来的样子很凶狠。贺六浑手一挥,意思他不要激动,干嘛呢?都是兄弟们在讨论案情。

魏彪这个人非常沉稳,完全没有受到影响。面无表情说道:“道林方丈肯定知道最近哪些贵人来过。而惠林和尚只能是接受委派。这次遇刺案,发生的非常突然。而且准备的极不充分,结果也是差强人意。应该不是长期准备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这半个多月间突击筹划的。 那么我们只要找到最近哪些人来过风穴寺,就有目标。”

贺若敦本来想跳起来发难的,但是最后安静下来了。魏彪说的有道理啊,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在那里耍酷。怎么就没有想到把道林方丈请回来。

崔蒿点点头。说实话,这个魏彪的确是有点能耐,不然一根扁担找出来出处,比在座哪一个不强?现在又提出抓住核心,缩小范围,那就更是厉害了。

苏焯也点点头。

贺六浑心里也非常高兴,真的是天降神人。不然自己真的是一头雾水,根本没有办法。

“那明天上午,贺若敦你再辛苦一下吧,去把道林方丈请来。”贺六浑说道。

贺若敦这时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呢。更何况自己不是一个傻子,也根本不是小肚鸡肠的人。魏彪厉害就是厉害,说的对,我就服你。笑嘻嘻的说道:“没有问题,这个我考虑的不周到,没关系,我明天就去把道林方丈请过来。”

魏彪接着又说道:“明天我也一起去吧。”

贺若敦有点不太高兴了,这不明摆着怀疑我吗?还认为我连个方丈都请不来吗?“请一个方丈而已,我一个人去足矣。”

魏彪摇摇头说道:“我想到那边去完整的看一看。如果方丈不愿意来,我们可能不能强求,那我们就去问他一些问题,我想应该可以吧。”

这下贺若敦更没有办法了,人家更说得在理。

贺六浑笑道:“魏先生真的是一个神人。如果没有你来帮忙,我们这些人还都在云里雾里,所以行行,出状元。真的是佩服佩服。魏先生多多辛苦了。”

魏彪一拱手没有多说话。江湖中人就是这样,吐个唾沫就是一个钉子。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去做,虚头巴脑的事情不干。

“还想请教一下魏先生,那么我们现在城里这边还可以做些什么事情呢?”贺六浑继续问道。贺六浑最大的优势就是胸怀广阔,目光长远。这个魏先生现在虽然说身份比较卑微,离自己差距很大,但是的确有才华而且有能力。那么自己低下头来虚心请教,那就更理所应当。

“国公爷过奖了。其实现在要做什么大家都比较清楚,主要就是三件事。第1件事情我们去了解,最终是哪一些人可能和黄华接触,这样可以锁定目标。第2件事情就是要找到刘彻。这一个的话呢,我想可以通过黑道的方式去做。只要是刘彻进了洛阳城,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这个洛阳城里的黑到我不太熟悉,可能需要国公爷去想想办法。第3个其实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把这个黄华审出来。既然他不是一个傻子,那么就一定有弱点,就一定可以找得出什么方式来撬开他的嘴。”魏彪毕竟是办过多次案子,而且又是黑道出身的人,心思缜密,有着丰富的经验。所以说出这么123来,让大家眼睛一亮,看到希望。

苏焯笑道:“我很少夸人,但是的确是很佩服魏先生。魏先生放心,我现在已经花了7、8天时间就这样观察这个疯子。我感觉到了一些苗头,我觉得有点想法,所以我也想和你交流一下。”苏焯是个谋略专家,而且擅长民政。所以要破这个案子,靠他的这种思维很难有突破,但是现在被点拨之后,他觉得有了一点想法。

魏彪好不容易露了一点笑容说道:“苏先生乃是大才,这种破案的都是小事。苏先生,但有吩咐,在下无所不从。”

崔蒿现在也感觉到了希望,所以主动的跳出来说道:“调查人的事情我去做。但是还希望国公爷要和独孤信说一声。”

魏彪眉毛一挑说道:“独孤信,国公爷认识?”

贺六浑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他原来是我的手下呀。”

“国公爷真的是厉害。独孤信的势力很大,那去查探就好办多了。只要去问问脚行,车夫。因为一个老头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很容易被别人记得住。而且这就发生在前天的事情。所以越快越好!”魏彪说道。

第035章 你也敢来

众人散去。

贺六浑准备回府,贺若敦自然在身边,准备一起出门。这些天自己真的是心态不好,有点心急火燎的。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自己接下来了,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一点出息都没有,太丢人了。但是现在心情好了很多,因为现在自己已经查证到这个家伙是谁,而且还发现了一些线索就这样查下去,希望在前方还有10天时间应该能来得及。

一想到家里那个可爱的小宝贝,再想到另外一个更可爱温柔的大宝贝,心里禁不住一热。这么些天已经好久都没有和小家伙热闹了,因为自己起的早,回去的晚,小家伙都已经睡觉了。今天回去估计他也睡了,但是明天决定自己要放个假,不管怎么样晚一点来。明天早上怎么滴也要跟小家伙闹一闹,好好的亲亲她,抱抱她。反正贺若敦他们这些人出去打探消息,办案也不可能上午就回来。

“现在不知道那些家伙怎么样?”贺若敦走在身边突然间无头无脑的冒出了一句话。

“你说的是哪些家伙呀?”贺六浑脑子里面完全没有意识,随口问道。

贺若敦这个时候抬起头来认真的看了贺六浑一眼。贺六浑这时候猛然间就开始想起来,有点尴尬的笑道:“你是说司马子如,卢长贵那些兄弟吧。”

贺若敦点点头说道:“这些混蛋肯定现在爽的死。”嘴巴里面说混蛋,其实那种亲近感溢然而出。

司马子如现在已经是武川镇将,而且还被封为了靖北伯。在名义上面已经统领了原有的边塞六镇,俨然就是一个地方的诸侯。卢长贵更是开心的要死,回到了怀朔镇,成为镇将。高岳,也成为武川副将。就连原来的亲兵队长聂阿大,阿木图都是军主了!现在的边塞六镇,以贺六浑为首的一群人已经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奇。

“现在想他们了?”贺六浑笑道。突然间这个时候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的确确是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有点*。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最亲近的师弟,现在一个人,独孤,所以那种内心的感受可想而知。

“是啊!”贺若敦闷闷不乐。其实他心里面也非常的无奈,哪里不想回到边塞,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想想天高云淡,纵马驰骋,那是何等的快意,而现在洛阳城里,自己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人物,根本就完全没有声音。洛阳城再繁华又怎么样?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他们不是经常有幸带来嘛,而且也经常的送些东西给你。”贺六浑笑道。这些在六镇的兄弟的确是兄弟,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这边,逢年过节总是一车一车的东西往自己的国公府里送。

贺若敦白了一眼,不说话。

也只有这个家伙敢对贺六浑这样!现在贺六浑好歹是个国公爷,走到哪里谁都会给他面子,已经是一品要员。就连崔先生苏先生这些人,现在都从来不会在称呼将军,谁都是张口闭口国公爷。不管怎么样,这个身份地位总在这个地方会无形当中给人巨大的压力,在亲近的人因为身份的准备总会产生距离。

贺若敦就是一个另类,他在内心当中从来没有把贺六浑当做国公爷,而是当作自己的兄弟,自己最亲近的师兄。

“现在要见他们一面的确很难。要不下一次的时候我干脆放你的假,你回怀朔去看一看吧。”贺六浑这时候也有一种莫名的伤感萦绕在心头。谁不想自己的兄弟都在身边,只会成为自己最大的支柱,但是现实情况谁都知道不可能。自己被孤零零的撂在洛阳,不就是因为有人会担心自己的发展吗?

“其实我现在更在想师傅,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见到师傅了。”贺若敦这个时候的声音更加的低沉。贺若敦是淡然大师从小带到大的感情比贺六浑还来得更真更深。

一说到淡然大师贺六浑就更难过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有点*了。自己的师傅有多久没有联系了?

“前几次派人去请师傅来洛阳,他就是不愿意。”贺六浑现在有点尴尬,总觉得好像有点罪过的感受。看来洛阳的安逸生活真的有点让自己思维迟钝,连对以前最亲近的人的关心都少了些。所以现在的口吻总是有点想解脱,找托词。

“那还不是为了你。”贺若敦不高兴。

“嗯嗯。”贺六浑只能点头。淡然大师现在晋阳系舟山,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所谓的龙脉。至于大师为什么一直要蹲守在那个地方,肯定是有他的原因。贺六浑根本就不用猜,一定是为了自己。因为大师的所有希望都在自己的身上,就连他最喜欢的弟子贺若敦,也必须一直跟守在自己身边,不能离开半步。这是何等的情感,完全超过了师徒之间的感情。

但是大师什么时候下山,具体要做什么自己真的不知道。多次去邀请他来洛阳,就是不肯,总说时机未到,自己也的确没有可能去拜访他,只能够送些东西聊表寸心。

“要不等这件事情忙完了,你就代表我去看一下师傅,然后再去六镇看看。”贺六浑说道。

“那好那好,那就这样说定了。”贺若敦突然间开始有了一些希望,所以马上兴高采烈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结过婚,还有一个彪悍老婆的人。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的脸又耷拉下来了。

贺六浑笑道:“又怎么啦?”

“算了,还是不去吧。”贺若敦闷闷的。

“等到这件事情结束,的确我也没有什么事情,你不正好替我去看一看师傅。”贺六浑觉得非常的奇怪,这有什么问题呢?

“师傅说过,要我不能够离开你一步。那我走了,那肯定就违背师傅的话,师傅看见我也会不高兴,那我才不去呢。”贺若敦说的完全是实话。

贺六浑哑口无言,想了想说道:“这个我现在要离开洛阳城,非得要有许可才有可能。没事了没事了,你要不到时候就是我说的,说我特意叫你送一封信去。”

贺若敦低头不语。这明显不是一个好办法,怎么办呢?自己呆在这个洛阳的确是不爽啊。

两个人正想得忧郁,完全没有注意,将军府门外早就一位老先生站在那里。

贺六浑一看见就气不打一出来我都没去找你,你居然敢找上门来。

这个人当然就是老太尉元匡。

“小子,这么久没见,是不是很想老夫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的忧伤。”元匡笑嘻嘻的说道。

贺六浑真的是没有想到老大人有这么厚的脸皮,但是这个人毕竟是自己最尊敬的老人之一,而且也是真心的对自己好,所以苦笑着上前,拱手施礼说道:“老大人,好久不见,有失远迎。”

一边的贺若敦就没那么客气了,因为这个老人经常和他们一起去喝花酒,所以就有点上下不尊。没有好气的说道:“老大人是不是又想吃霸王餐啊?”

原来,元匡和这些人一起出去从来不买单,但是又特别喜欢去青楼。所以后来大家都怕他,因为毕竟去青楼的花费实在是太高,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咳咳咳,只需无聊的事情,无需多言。老夫乃朝廷重臣,怎么会去这样的一些地方?”元匡说起话来义正言辞,尤其是用手一缕胡须,感觉到道骨仙风,不对,道貌岸然。

贺六浑也回头瞪了一眼贺若敦,真的是小孩子脾气,怎么都是在公众场合,一些话怎么能随便说呢?

“老大人里面请!”贺六浑赶紧要往里面让。

“诶,今日老夫来将军府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私谊。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元匡笑道。

贺若敦刚刚还被瞪了一眼说了起来,现在又忍不住冒出一句话来:“看吧看吧看吧,我没说错吧。”

贺六浑笑道:“请都请不到老大人,现在不如我,肯定是由我来做东,老大人先请。”

元匡笑眯眯说道:“还是国公爷爽快呀,这样吧,我在前头带路,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一定会开心至极呀,哈哈哈。”

贺若敦这个时候有点急了,直接走到贺六浑的身边说道:“国公爷,您不回家啦?”而且不停的挤眉弄眼,意思就是不要去,这个去了不但花钱,等会还折腾,因为谁都知道贺六浑很少出去玩,这已经是一个另类了。当然谁知道作为现代人的贺六浑心里,毕竟家里那么好的一个老婆在,而且还有一个女儿。

“没事没事,难得老大人亲自上门,在下无所不从。”贺六浑笑道。“你先派个人回复,去告诉夫人不要等我们了,让她先休息。”

元匡哈哈大笑道:“贺若敦小子,你看你就是没有过工业大气,所以难怪他可以做国公爷。哦,对了,你们两个要把衣服换一下吧,这样顶盔贯甲的不太好吧。”

气的贺若敦发跳。

第036章 要么快,要么慢

跟着元匡到了一个地方,贺六浑才明白为什么要换衣服,的确是必须要换衣服,因为这一个地方是洛阳城最大的青楼,而且是公开的那一家。是次来过一次的平康巷,胡嬷嬷那家。如果还没有印象的话,是那个北燕国皇后开的那一家。

还是熟悉的那个胡嬷嬷,还是熟悉的那个地点。但是和刘鸿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一次在这里的时候亲眼看到了一个妓女的横死。当然那个嚣张跋扈的元叉早已经被灭掉了,但是自己心里还依然有些阴影。

不过从走进来的灯红酒绿,姹紫嫣红,人山人海,根本找不到原来的一点痕迹了。一条人命在这个时代算什么呢?一条人命在这个时间长河里面又算什么呢?

你的悲惨也罢,你的风光也罢,那只不过是你个人的浪花。在这个容易遗忘的时代,永远不变的还是名利场,不变的是那永远推动大家奔波逐利的名利场。

元匡完完全全是熟客,而且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因为他是喜欢胡嬷嬷这样的类型,所以每次来这个胡嬷嬷都是亲自操刀。

但是贺六浑的确是完全接受不了这种熟女的味道,这么重口味的事情,的确自己有点难以忍受。光看见那张肥大的脸和肉墩墩的山峰,自己不一定能够接受的住。

胡嬷嬷是那么热情,不过这一次他自己没有时间,因为生意太跑火了,到处都要去张罗,所以她带来了一个丰满的美女,居然还是叫潇潇!元匡完全无感,楼下抱,不亦乐乎。

贺若敦身边也是一个丰满型的美女,而且两个人看起来很熟络,一见面热火朝天。身边一个静的美女,叫梦梦。梦梦只是加酒,不多说话。

现代每一个男人都会把自己当做救世主,特别表现在喝花酒的时候,基本都会劝妓女从良。这其实也是人的一种劣根性,总是底层的一些思维横行霸道。其实到底是客人悲催还是这些妓女悲催,哪里能够说得定?

“今天来到平康巷,不谈公事,只谈风月。”一开始的时候元匡已经定调,所以接下来的时候自然是风月无边,笑美如花。

而且在喝酒的过程当,元匡大人又开始无耻的炫耀自己,如何在年轻的时候是洛阳城里的玉树临风,如何能够御女无数,如何能够见多识广阅女无数。还大谈了一通关于丰满美女的好处。

特别说了一句经典的话,有和没有不是光靠看的,而是要把手握住才清楚。把贺若敦说的一愣,一愣的,没有听太明白。只有贺六浑,哈哈哈大笑,连连称赞。

如果要是搞女人,要么快赶紧了事,让别人还能够有下一个期盼。要么慢一点,让他回味无穷,折腾的*。这些经典的句子,让几个男人恶趣味丛生,开心的要命。

结果一个晚是这样快乐的过去,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说不成话,因为这边美女在劝酒,喝得潇洒无,堂下一堆歌姬在跳舞,还有一群乐师在伴奏。酒醉灯谜之时,哪里有清醒的话可以说的出来。

这顿花酒喝到最后,元匡已经差不多醉了。搂着潇潇准备去睡觉了。而贺若敦笑眯眯起身,这点酒对于他来说完全无所谓,而且最重要的是非常开心,一边和美女搞了一个晚。另外更开心的事又证明了一个道理,果然这个老大人是来吃霸王餐的。

贺六浑也照样笑眯眯的,告辞而去。

所以在路的时候,贺若敦忍不住问道:“师兄,为什么你不去问老大人?”

在清冷的夜风,贺六浑感觉到非常的舒服,笑着回答到:”问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把你推出来做这么一件倒霉的事情了?”贺若敦怪道。

“你觉得元匡大人会害我吗?”贺六浑反问。

贺若敦一愣,回答:“那倒应该不会吧。经常蹭吃蹭喝,花我们那么多钱。”

“那不行了,还要问那么多吗?”贺六浑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能说出来的话都不是秘密,能说出来的感情都不是真正的感情。像能说出来的痛苦,其实不是痛苦一样,很多事情适合放在心底。

这次自己无论怎么样,已经成为了洛阳城的心,至于是好是坏,怎么可能有现在的你我来评说,只能看将来。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人最重要的并不是自己的前途,更重要的是自己内心的强大。看懂了这段话的,自然明白今天这顿酒的含义。

路,贺六浑冲贺若敦吼了一句:“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同样有一些酒意的贺若敦也猛然哈哈哈大笑,笑声响彻天边。相信在草原的那些人也一定在大笑,因为那点星火早在所有人的心最重要的区域燃烧。

这个星星不仅在洛阳城的北边有,在落阳城的南边,靠近南朝的边城,还有一个自己心里惦念的女人。这个女人的身边还有一个自己最踏实的兄弟,侯莫陈。现在贺六浑心里有一团火,他知道总归有一天这些星星都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会让这团火燃烧得更旺,成为全国最耀眼的光芒。

第2天早,天气非常好,难得一个大晴天。

贺六浑果然没有去将军府,在家里陪女儿。现在的女儿已经快3岁了,真是最好玩的年纪。有一个胖乎乎的圆脸,说起话来奶声奶气且问题也特别多。有这样一个宝贝在身边,那是多长的时间都不觉得长。

昭君今天也非常的开心,放下了手的事情,一起和夫君,女儿呆在后院嬉闹。一圈的丫鬟仆人在外围都没有进来打扰这三个人之间的和谐美好。

女儿现在乐呵呵的,与贺六浑在草地玩踩影子的游戏。不停的开始绕着贺六浑,一定要踩他的影子。贺六浑不停的躲闪,只是放慢了速度,故意让小家伙差一点踩。

女儿咯咯的笑声在后院畅爽,快快快快的叫声不断。贺六浑眼里心里都是自己这个宝贝,一张嘴都笑歪了。

玩了好一会儿,女儿现在也出汗了。昭君这时走了过来,顺手把女儿抱了起来,拿着丝巾擦汗。

贺六浑坐在地,笑眯眯的看着,不停的给女儿做鬼脸,搞的女儿前仰后合,动来动去。

“休息一下,现在暂停一下好不好?”娄昭君笑着责怪,其实内心里非常的甜蜜。开始的时候的确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是一个女儿。现在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父亲对女儿完全都不排斥,而且真心的喜欢。

“我要父亲抱。”女儿撒娇了。俗话说得好,女儿是父亲的天生小情人,是父亲的小棉袄。所以自然亲近一些。

“真的是被你气死了,你的父亲陪过你多少天?这么好不容易的半天时间把你给收买了,女生外向。”娄昭君更是郁闷。

“我要父亲抱,要。”别说话,本身不是特别的清楚,而且又奶声奶气,真的是让贺六浑迷醉。赶紧一伸手把她抱了过来,趴在自己的腿。

“那女儿当然是喜欢爸爸的。”贺六浑笑道。

“好,那我生个儿子。”娄昭君也故意生气。

贺六浑哈哈哈大笑不止:“没有我帮忙肯定不行吧。”

娄昭君脸都红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那个时候女儿也开始昂起头来大声说道:“妈妈,我也可以帮忙的,我也想要一个弟弟。”

贺六浑笑得更大声了。

“夫君,今日你不去将军府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昭君问道。昭君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现在这个案子这么多人关注,而且昭君自己都受到了各方的一些干预。算是你最终查不出结果,至少你表面要很认真才行吧,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躲在家里遛孩子,传出去之后还真的说不清楚。

“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吗?”贺六浑笑道,一边手还在摸着女儿的头发,非常的柔软细腻。女儿也很乖巧,现在估计也有点累,枕着贺六浑的手臂,居然舒服的有点打瞌睡。

“会不会皇说你不认真。或者是其他的同僚会去弹劾你不敬业。”昭君毕竟是在洛阳城里长大的人,他哪里不知道这些官僚之间的相互倾扎,更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利益勾结。

“呵呵呵,其实现在没有什么人真正想知道答案。”贺六浑苦笑道。

“哦,那夫君的意思是?”昭君非常的聪明,一听了解到了内涵。

“其实这件事情到现在,已经是有点骑虎难下了。这件事情最好的方式是要么快,要么慢。我也是昨天和老大人元匡喝酒,才领悟到了这个道理。”贺六浑说道。

“夫君的意思明白了。那我安心了。”昭君多么聪明的人,既然现在不可能一下子结案,那干脆拖一会儿。等到大家都没有什么想法,或者说各方已经自己都达成了协议,那么这个案子也不了了之的结果,也自然可以按照大家公推的意思了结。

“现在其实不知道多少人在骂我,又有不知道多少人在喜欢我。这真的是爱恨交加呀,哈哈哈。”贺六浑现在心里也是五味俱全,终于知道了在洛阳城里成为风头人物的感受。

第037章 给脸才有脸

还没有进将军府,看见门外一堆人马站在那里。为首的是两日不见的奚毅将军,尔朱世隆居然也在门口等候。

一看见贺六浑人马,奚毅将军迎前去。虽然说还是在拱手施礼,但是很明显的看得出来心里有些郁闷,强笑着说道:“国公爷是不是有所收获?风轻云淡,看起来很是惬意呀。”

尔朱世隆也是笑笑,拱手。

贺六浑跳下马来,笑道:“我还真想去问二位将军是否有些收获呢。”

奚毅将军苦笑道:“在下已经把宫廷所有的太监都招来问了一遍,倒是找到了不少偷东西,搞小钱的人物,其他的的确没有什么太多的信息。”

贺六浑笑道:“不急着说,不急着说,我们先到大堂坐下再说。”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向大堂。

到了大堂,其他人等端茶倒水,之后全部退下,只剩下三个主将。

贺六浑依旧是一副安心若素的表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说道:“二位将军可以尝一下,这个茶叶据说是从九华山弄来的,有一股云淡风轻的韵味。”这个时候的茶叶并不是特别流行,而南方的茶叶更少见。也是贺六浑有这种特殊的嗜好,专门找人去弄来。正月十五日,是在茶经之前,茶学史最重要的献,其内笔墨间说明了当时茶化的发展状况。)

奚毅将军内心是心急火燎,可以看得出来眼睛都有点发红,脸都有点发紫。但是他对贺六浑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只能够压抑住心的急躁,随手端起了一个茶盏,喝了一大口说道:“好茶。”然后立马开口,是正题:“听说国公爷的人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不可以,不知道可否告知,还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在一边笑而不语的尔朱世隆是很稳重,完全不介入。

“尔朱将军这边有什么新的发现吗?”贺六浑没有回答问题,反而问尔朱世隆。

尔朱世隆当然没有想到贺六浑会这样不给奚毅面子,所以愣了一下,回答道:“在下把所有所谓皇城宫城的士兵都认认真真的问了一遍,可以确保他们都按照规程做事。凡是进出皇城,宫城的人绝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没有腰牌的。”

“奚将军,尔朱将军,其实我一直想再问一个问题,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有腰牌可能进得了宫城?”贺六浑问道,而且笑的很有深意。

任何人都明白,皇帝,天之骄子,其居住之所皇宫,可谓戒备森严。特别是皇宫内外数万禁军日日夜夜守护者一国之主与他的三千后宫佳丽。但每日早朝,武百臣进宫聚集议事,御膳房每日所需食材,都需专人从宫外采购,还有各种各样办事的太监,这些人必须进出皇宫,才能保证各项工作运行。然而这些进出皇宫的人,如何保证他们确为宫廷之人呢?腰牌应运而生。

在古时候,腰牌,面刻着使用者的姓名、年龄、相貌特征、发牌年代,发牌部门等信息,相当于现代的门禁卡,应用于古代的安保系统之。根据身份尊贵不同,腰牌也会采用不同的材质制作,如象牙、金属、木头等。对于古代不发达的科技水平,腰牌发挥的作用是相当大的!

然而腰牌也有不足之处,只根据面刻的使用者的相貌信息,能正确的判断了嘛?当然不能,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想想周边之人,容貌相似的,不在少数。所以光凭这一漏洞,不法分子可以瞒天过海,出入皇宫。

两个将军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立马面红耳赤。因为这是在质疑他们的防卫能力,但是在质疑他们的保卫体系。

“国公爷,任何人进出都要有腰牌。我可以保证,对谁都不例外。”尔朱世隆将军说道。

“但是我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情。去年,侍卫们发现一位经常出入御膳房的宫外之人,严刑拷打之后,方才承认,这名叫刘二的街头乞丐,双亲丧亡,一日闲逛于集市,捡到一枚腰牌,便斗胆凭腰牌进入皇宫,没想到,侍卫见牌即放人,他从此成为了御膳房的常客,每日都要大摇大摆的进入宫,去御膳房偷吃偷喝,这么过了一年,侍卫们才发现他是冒充的。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的事?”贺六浑笑道。

尔朱世隆哑口无言。因为他自己很清楚,的的确确出现过这样一件事,自己已经让手下人把它掩盖的无影无踪,但是怎么贺六浑知道了。

奚毅将军不敢多说话了,因为他前面查到的,车子底下装人装物进出内宫。那不也是一个巨大的漏洞吗?

“而且如果是两位将军要带什么人进内宫,估计没有任何问题吧。还会有谁敢阻拦你们两个人?”贺六浑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语句里面透露出一股寒意。

这个皇宫相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当然是戒备森严,高不可攀。但是如果针对于这两位将军来说,那是自家的菜园地,想干什么可以干什么。不要说是带两个人进内宫,算是一头大象进去,估计都没有人吭声。

“国公爷的意思是怀疑我们两个人吗?”奚毅将军心里实在是不爽,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

“我当然不是怀疑二位的忠诚,只是想提醒二位将军,先把内务整顿好。对于目前的事情而言,杜绝下一次这样事情的出现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个案子查到了什么程度,我这边有什么进展,如果我觉得有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二位。毕竟我才是皇交代的主要负责人,对不对?”贺六浑笑道,只不过这个笑容在两位将军的眼里看来,开始有一点深不可测。

第一次,两位将军居然会面面相觑。

“你们两个真的有可能把所有的太监所有的士兵都筛查过一遍吗?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没有内应,这件事怎么可能发生?你们两个人没有去真正意义面查实自己的人马,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去加紧搜寻,反而到这个地方来找我。”贺六浑的声音开始逐渐的变得严厉。

“那么两位将军是不是可以向我保证,确保你们所查过的太监,查过的侍卫,查过的士兵,没有任何的问题。”贺六浑说到最后又笑了起来,但是这句话没有人敢接。

谁敢保证,有哪一个人敢保证。

毫无意外,这件事情肯定是内部的人把这个刺客带进去了。这两个将军之所以要把矛盾引向贺六浑,最后也是希望朝廷怪罪下来的时候,只能够说是贺六浑侦办无力。他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说自己的队伍内部有问题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贺六浑才不会给他们两个人面子。

奚毅将军这个时候感觉到内心有一股冷意,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国公爷,那我再回去仔细的查办,尽可能找出那个内奸。”

贺六浑笑道:“将军能有这个态度,真的很好,在这里我想提醒一下。这件事情不可能是一天做成的,也是说要找的肯定是那个经常能够出入内宫的太监。我希望将军能够尽快的有些线索,而且特别要注意的是这一段时间频繁进出的人更加要关注。”

奚毅将军现在完全冷静下来了,点点头表示同意。

尔朱世隆没有吭声,但是贺六浑怎么会放过他?“而朱将军没有什么话说吗?”

尔朱世隆现在也没有什么气了,回答道:“国公爷说的腰牌我一定会回去仔细的查看,而且也会到各处去追查一下腰牌的下落。”

“将军还不要忘了另外一点,那是去看看守门的这些队长,他们有没有私自带人进出过。估计从这个方面来看,你可能会有更大的收获。”贺六浑笑着提醒。

看到两个人现在都服软,而且也都真正的冷静了下来,贺六浑站了起来,在大堂踱了几步,然后对着二位将军,很慎重的说道:“不管二位将军是怎么想,也不管二位将军是怎么看我。受皇的委托,我一定会查出一个真相。二位将军也一定要尽到自己的努力,至少要保证到你所负责的方面不要出纰漏。不然的话,那不是对我交代,那请你对皇交代,请你对大魏的江山社稷做一个交代。”

二位将军灰溜溜走了。

崔蒿这时走了进来,笑道:“国公爷,看来这两个人是真的有点恼了。”

贺六浑问道:“怎么了。”

“他们两个出门之后,奚毅将军莫名其妙的冲着牵马的侍卫发火,好好的训了一顿,还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尔朱世隆更是不得了,出来之后嫌他们把马牵过来太慢了,居然一脚把马夫踢晕过去。”崔蒿解释道。

“呵呵呵,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出大事。”贺六浑摇摇头,不想这两个窝囊废,开口问道:“独孤信那边有没有消息来?”

崔蒿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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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一周,没有时间写。真难啊

第038章 三进宫

这应该是第3次进宫了吧!贺六浑心里面一直在嘀咕,算是有密密麻麻的卫队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手机端

从皇城将军府,进皇宫,有一大段的路。而且这一路都没有什么树,所以太阳直射下来无遮无挡,很难受。在春夏之交的时候本来天气显得非常的闷热,所以全身甲胄的他,现在已经浑身是汗。再加心情本来不好,所以这一路走得更是有点郁闷。

自己也算是热门人物了,在短短的十来天时间里面,自己已经是三次进了皇宫,而在原来过去的一年时间,自己好像记得只有一次去,而且那还是一次大的朝会。只不过现在这样的热门,让自己的确有点难熬。这次又是突然间被皇帝召见,而且没有一点头绪,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间明明还没有到呢。

这次接见在偏殿,孝庄帝穿着常服,脸色依旧是苍白,表情看非常的疲倦,看来这个皇帝,的确不是什么好位子。

同时在场的,还有一大帮人。元徽,元匡,杨林东,尔朱菩提,平阳王元修,东阳王元湛居然都在,而且看起来表情都很凝重。

半跪在间的,居然是穿着甲胄的奚毅,尔朱世隆。贺六浑第一个感觉是,奶奶个熊,这两个混蛋居然来告状。怪的是这两个家伙怎么会凑到一块去,不是不对劲的人物,看来自己还是忽略了,怎么都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

孝庄帝看见贺六浑进来之后,挥挥手说道:“贺国公免礼了,今天叫你来是要问你,这个案子破了没有?”

贺六浑还是坚持着行礼,然后回答道:“启禀皇,目前为止,查到了几条线索,已经断了,现在正在进行下一步的侦缉,有一点方向。”

“哦!是什么方向啊?”孝庄帝问道。

“这个凶手有可能是城外的农户。”贺六浑回答道。具体的细节他自己也不想说得清楚,因为他的眼神,在逐一飘过朝堂的这些人。其实毫无疑问的是,凶手说不定和这些人当的某人有关系,更说不定的是可能在这些人当。而自己之所以要保密,显而易见,是不希望这些人狗急跳墙。

“据说,这个凶手是个疯子。是不是啊!”孝庄帝语气很平淡的说道,但是这句话带来的含义却异常的深刻。贺六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孝庄帝内心的一种苍凉和无奈。

贺六浑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

但是这个时候,一边的尔朱菩提冷冷的说道:“国公爷从一开始把这个疯子关在了将军府,但是听说没有任何的消息,我们这么多人花这么多的力气,为了一个疯子在这里折腾,有这个必要吗?”

另外一边的杨岭东笑着说:“世子,这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而是因为这个疯子,做了这么大的事情,算他是一个疯子,也一样要查的水落石出吧。”

“如果能够查得出什么来,当然无所谓,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总不能长时间这样耗下去吧,谁知道到底还要多久?”尔朱菩提撇撇嘴,完全是一种风高云淡。

“现在国公爷不是说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吗?既然时间还没有到,我想还是要给国公爷时间。”杨岭东完全的是对了尔朱菩提。

“哈哈哈,那让国公爷自己来说,这时间马要到了,他自己能不能给一个结论?为了一个疯子,可能是误打误撞进来的疯子,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而且还到处去调查诬陷好人,查出来的这些事情完完全全都跟行凶案无关。一件小事,折腾得天下人尽知,不怕丢了皇室的脸吧。”尔朱菩提笑道,只不过声音里面都是冷冷的味道。

元匡,元徽,元修都是紧紧的闭嘴,一声不吭,而且表情非常的严肃。这些人都是老谋深算的家伙,一般也不会轻易的发言。

东阳王元湛性子较急躁,走过来说道:“都说国公爷智勇双全,皇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满意的答案。现在到底进行到什么哪一步了?总可以说吧,总要给大家一点信心吧。”

贺六浑这个时候知道今天来肯定是很难,如果没有一点点说法,看样子会有问题了。点点头说道:“皇,前面我们做的排查您都已经非常清楚了,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根据凶器摸排,幸不辱命。我们已经查到了,行凶的这个人叫黄华。是城外孟家峪的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句话一出来,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连一直有点无精打采的孝庄帝,现在马站了起来,走了过来说道:“继续说,怎么回事?”

“现在我们还只是根据凶器排查,找到了风穴寺。然后经过一系列的摸排,知道了这个人叫黄华。平日里的确有点神志不清,是个蛮汉。”贺六浑答道。

“那么这个人的幕后黑手是谁?他是怎么进皇宫的?”孝庄帝非常急切的问道,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聚精会神竖着耳朵在听。

“现在还不是特别清楚。现在所能够知道的是这个莽汉是被两个宦官带走的。”贺六浑也没有什么隐瞒,直接说道。

“宦官?”孝庄帝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这说到底还是皇宫里面的事情,宦官不只有皇室才用吗?

尔朱菩提眼睛一转,说道:“还以为你有什么石破天惊的说法,不是找到了这个人在哪里,最关键的是凶手有没有找到。”

杨岭东却大声的赞同说道:“看来,皇让国公爷去调查这个案子,是非常的恰当。要能够做这件事情,非得要有大勇气和大智慧。一般的人可不一定能够做得到,老夫,我是相信国公爷一定能够查得水落石出。”

元天穆在一旁笑道:“杨大人这样说那岂不是让刑部尚书,黄大人无地自容了吗?”

这时,贺六浑才注意到另外一边,有一个瘦高的,脸色一直非常难看的大臣。这个人是刑部尚书黄泰京,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较孤傲的人。自己也听说过,因为这个案子黄泰京多次到皇宫里面申诉,应该要交给刑部来做。

其实一个人活在世界真的是较难,很多事情不是你自己想得罪人,而是形势逼人。贺六浑与黄泰京完全是8竿子打不着的人,但是因为皇要把一件事情交给了自己,那么自己也无形当得罪了整个刑部。

黄泰京低沉的声音说道:“国公爷肯定有他的本领。我等,拭目以待。”言下之意是,既然你敢接这件事,你得在规定的时间做出成绩来,要不然的话,我们这一帮人也不会放过你。“只不过这里也想提醒一下国公爷,算现在知道了是宦官所为,调查下去也颇为不易。在洛阳城里有数万宦官,总不能一个一个调查过去吧。”

尔朱菩提笑道:“据我所知在场的几位王爷家里都有宦官吧?那么也是说,几位王爷也都有可能是嫌疑人,贺六浑这些王爷家里是不是都要一个个查过去啊?我相信这些王爷都是深明大义,一定会配合你调查,只不过我想知道你是要继续调查半年还是一年呢?还是再来几年。”

元天穆也走前一步说道:“国公爷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至少能够知道这个疯子从什么地方来。但是他到现在为止,也还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让刑部的人也一起去帮帮忙如何?”

这又是一个来搞屎棍的人,现在说话已经完全没有那天晚,喝酒较亲近爽快的样子。看来自己真的是很难做人啊,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在这个片垫站的人,都是在洛阳城里面跺一脚抖三抖的人物,而自己似乎没有得到什么人的支持,唯一能够站出来说话的,是,看起来有权力实际面没有任何事的吏部尚书。连老大人元匡也一声不吭。

但是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毕竟人微言轻,而且最重要的是的的确确现在自己没有找到真凶,只查到了一些初步的线索。说心里话,如果没有瘸子的帮忙,能不能走到这一步自己都不知道。而如果要自己说出来具体结案的时间呐,真的是,不敢说。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孝庄帝,果然问道:“贺国公爷,你觉得,能在规定期限内破案吗?”

贺六浑回答道:“微臣尽力而为。”

孝庄帝沉默了。其实他心里哪里不清楚,这件事情肯定牵扯到了王公贵族,甚至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枕边人。而且他也更清楚,那些人的嚣张会到一个什么程度?今天之所以要召见贺六浑,不是这些人想要换掉贺六浑吗?

“贺国公,有了这么大的突破,还是你继续吧。”孝庄帝下定了决心,是不想被那些人牵着鼻子走。

贺六浑很惊讶的抬起头。整个偏殿的人估计都惊讶,皇帝决心很大啊!不达目的不罢休。原来以为是今天来罢免贺六浑,现在看来都搞错了。

只有元匡在微笑,不对,元修也是。

第039章 血案

贺若敦感觉到非常的别扭。

虽然说还是熟悉的地方,而且这些山山水水自己都感觉到非常的惬意。但是身边的这个魏彪是看起来不舒服。这是成见作怪,自己的内心有了一些不安之后,整个世界都是不安定的。

其实应本来应该感谢这个魏彪,如果不是他来,现在的案子根本没有突破。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他来才让自己觉得颜面无光。自己在风穴寺那么的风光,而且也很顺畅的找到了这么一堆证人。但是的的确确自己也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元素。

那是根本没有想到要把道林方丈也带到洛阳城里去。其实严格意义来说也不能怪他,因为他自己本来从寺庙出来,不管自己造下了多少的杀孽。从内心里对寺庙对方丈还是有那份尊重的。也正是因为此,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到要去问道林方丈,而是觉得只要把慧林和尚带走,事情圆满解决了。

除了圣人之外,没有人的心胸宽广到能够面对别人的蔑视无动于衷的。

其实这都是贺若敦自己的小心思,魏彪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因为此刻的魏彪非常的轻松正在不断的打探着两边的山水风景。城里的热闹和窗外的风景,那自然是完全不同的味道。而且对于他来说,这件案子其实根本不算什么案子。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么多的掣肘,这样的事情早解决了。

而且他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不知道前面的小家伙贺若敦那点鬼心思。不是小年轻的觉得面子抹不下去吗?对于他这样的老人家来说,生死都能够看破,更何况这么一点小事。

所以这个场景非常的搞笑前面的年轻人急匆匆的赶路,后面的老江湖,慢悠悠的欣赏风景。所以前后之间拉开了很大的一段距离。

贺若敦已经连续了几次停下马,等他。又不好意思催促,所以感觉到非常的别扭,脸都已经憋得通红。

已经是第5次停下等人了。贺若敦忍不住张嘴,又憋了回去。

魏彪笑了笑,说道:“要感谢小将军等我这个瘸子啊。”

贺若敦挠挠头。

的确他自己之所以会停下来等,而且也从来不催促,不是因为自己不着急。是因为看到对方是一个瘸子,自己不忍心。

当然也正是他这种发自本心的善良才让这个老江湖魏彪从内心里面接受了他,笑着说道:“小将军其实不用急,现在我们已经在路了。”

贺若敦看到魏彪已经说话了,所以也毫不掩饰说道:“其实我现在心里是有点发急,因为一次的时候我们出来寻人已经泄露了消息。这一次的时候如果还是泄露消息,那麻烦了。”

“那说明小将军在外面混的还不多。”魏彪说道。

“我知道在长安这个方面不过魏先生,所以魏先生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贺若敦是那么心直口快,所以很多话张嘴来,也没有经过大脑。

“查案子是这样,要的是耐心。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一点是看对方的漏洞。如果要是对方发现了一个漏洞肯定会用更多的方式去弥补,那么这样的话,还有可能会泄露出更多的漏洞。”魏彪笑着解释道,其实他也有心培养一下这个年轻人。毕竟在这个世道光靠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更多的时候还要有自己的心计,还要能够看得透各种各样的骗术。

贺若敦这个时候心情也平静下来,也能够感受得到魏彪的那丝善意。所以点点头说道:“我其实根本不喜欢什么查案,我喜欢的是跟着我们家师兄在战场拼杀,那才是一个真正的汉子。”

魏彪虽然是一个底层的人物,但也见过世面,而且年纪也已经到了这个快60的高龄,所以什么看不透呢?笑着说道:“国公爷对我也不错,至少在武川的时候是对我颇有照顾。所以这次呢,我也是特意来帮忙的。不过呢,我觉得你的看法还是有失偏颇的地方,因为人这一辈子不可能都是在厮杀。这个世道再乱,也不可能天天都是杀人。像我现在一样,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来破案。”

贺若敦现在策马缓缓的跟着。

魏彪继续说道:“其实人生哪里不是战场。有的时候是放在明处真刀真枪的拼,有的时候是在暗处看不到刀枪,你不是一样也要防备,也要开始厮杀。国公爷现在地位越来越高,动手杀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他可能最大的敌人都不一定是在战场。”

贺若敦现在有点动容了。因为他发现的的确确现在和以前真的不太一样了,以前的时候,兄弟们一起叱咤江湖纵横沙场。那是何等的快意与风光,算是有很多的失败,但自己这些人都一样能够面对能够挺得过来。但是现在的确是完全不一样,而自己依旧是原来那种思维,怎么可能真正帮得了自己的师兄。

形势一直在变,而自己还是原来的那套思维,而且还不停的想回到原来的那条路去,怎么可能?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朋友都是一路一路的。在这一段路,这个朋友和你志趣相投,你们且歌且行且珍惜。但是到了下一段路,这个朋友可能和你的想法境界已经不同了,那么这个时候这个朋友也只能陪你到这段路,它自然的消失。

也是魏彪的这些话虽然不长,但是贺若敦这个人又不傻。听完了这些话之后猛然间顿悟了,实际面自己也要学会成长,要学会能够担当,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必须要提升能够熟练的应对朝堂的这些争斗。

想到这个地方贺若敦忍不住想回去告诉师兄自己想通了,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想高声欢呼。其实人生是这样,之所以会感觉到痛苦绝望,更多的时候是因为想不开或者是看不见。因为你想不开,所以你对目前的很多困局始终陷在其,因为你看不见,所以你更加始终的停留在原地,不能往前。

如果你一旦能够跳开目前的这种格局,那么你会发现心胸也宽广了,见识也增长了,现在的贺若敦陡然间感觉到自己眼前一亮。

一路相谈甚欢,所以接下来的路程显得非常的短。说话间已经开始看得见风穴寺了。

魏彪的脸色突然间凝重了起来。他用手一指另外的北边的方向说道:“小将军那边是不是孟家峪?”

贺若敦点点头说道:“是,从这条路再转过去,可以看得见一大片大片的竹林。孟家峪在那个竹林的末尾。老先生你怎么知道?”

“肯定出事了。我的鼻子一直很灵,我现在能够感受到在风里传来的有一丝血腥味道。”外表说的不会假,腥风血雨这个词语存在是有必要的,因为杀人之后这种血腥味会传得很远很远。。

贺若敦的脸色变了,立马把鞭子一挥,飚的声响传出。身后的骑兵队伍立马安静下来,迅速整理成队。

“转向,准备,孟家峪!”言简意赅。

这个时候可以看得出一支军队的素养。跟过来的20名骑兵迅速的形成了锥形队,齐刷刷的,弯刀拔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看起来整整齐齐的颇具震撼性。

贺若敦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顺口一句话飘在后面:“老先生你且慢行,我先到村里去看看。”

从官道到孟家峪也是两三里路。虽然说都是土路,但是较平坦。骑兵冲过来也是一刻钟的时间。

这个地方贺若敦也是第1次来,一次的时候,这个村子里的百姓都被叫到了风穴寺接受讯问。村子不大,依山而建,错落有致。这些村庄基本都是茅舍,较完整。看得出来,虽然这里较贫苦,但也还都能够过得下去,不然的话村庄里面会显得破败不堪。

可是这个村子却显得异常的诡异,没有一丝炊烟,没有一丝动静,连鸡叫鸭鸣声音都听不见。贺若敦等人来到村口之后策马放慢了脚步。在这个时候,魏彪也急匆匆的赶了来大声喊道:“不要贸然进去,换个方向。”

来到跟前之后气喘吁吁的说道:“血腥味没有散去,说明这件事情发生不久。也很有可能那些人还在里面埋伏,所以小将军一定要小心。”

贺若敦笑了一下说道:“老先生不要担心破案的事情交给你,打架的事情我来。”

率先策马向村口走去,这是艺高人胆大。尸山血海自己都已经闯过这一个小沟,小坑自己还会趟不过去吗?

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这真的是尸山血海!

村口进去不远,有一块平地。面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足足有数百具。鲜血都变成了黑血,整个地全部都是红黑色。再走近一点发现,男女老少全都在这里了。倒在地的既有白发苍苍的老汉也有抱在怀里的小孩。这些人面目狰狞,看得出来临时之前已经被恐吓。还有一些青壮人倒在平地边缘,看得出挣扎搏斗的痕迹。

“真的是畜生!”贺若敦也是杀过人的,见过更多的尸体。但是自己从来不杀小孩不杀女人,这些人完全的没有一点良心。

第040章 坐化

进村之后,几个亲兵迅速占领各个区域,还有几人开始到处巡查。手机端

过了一会,一个亲兵来报:“将军,村子里没有人。村西头有痕迹,那些人可能是从西边走的。”

贺若敦喊道:“马,追!”

魏彪大喊一声:“慢!”

然后对着贺若敦说道:“小将军,现在差不多已经有半个时辰了。要追肯定追不,而且现在更麻烦的是,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马。万一冲去遇到意外那更麻烦了。”

贺若敦走着眉头说道:“老先生不是说这是漏洞吗?现在如果我们能够追去,找得到这些家伙,能够查到他们背后的人。”说实话,他心里是有点看不起这个魏彪了,一旦遇到真刀实枪怕的缩在后面不敢动。

魏彪摇摇头说道:“我觉得小将军你肯定不能去。第一个原因是我们现在初步判断他的人马不会少,至少有百号人。你看一下我们现在地的脚印和痕迹可以看得出来差不多有百名骑兵。小将军你自己不怕,但是你身边的这士兵能不能做到以一当十?第二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的目的不是这里目标是道林方丈,不要把正事给耽误了。”

一言惊醒梦人。

贺若敦这个时候才明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好处。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带着人马追去,不管怎么样也要找到这些家伙,至于能不能打得过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但是他自己也完全忽略掉,这次自己来不是来打架的,更重要的是找到道林方丈,因为这个人才是重之重。

于是调转马头,赶奔风穴寺。

也是一刻钟的时间,看到风穴寺大门了。

贺若敦的心放了下来,因为已经看见大门外有人在清扫树叶。这说明这里没有出现屠杀事件,因为刚刚那个村庄的事件,看来这伙人心狠手辣。小孩子都不放过的人,那也说明这些人是没有底线的。

来到门前,一位年轻的清扫的沙弥抬头问到:“几位客官来此何事。”

另外一位很快认出,这个人是次来找人的将军,而且还抓走了做寺内较张扬的惠林和尚。立马陪笑道:“这位将军是来找方丈的吧。我带您去!“和尚也不是真空世界,也怕死。

第一个问话的沙弥反应过来了,推推那个陪笑的和尚:“通惠,方丈不是说闭关吗?”

“将军来了,闭关也得见啊。”这个和尚很明白事理。

“这位大师法号是?”贺若敦也不傻,自然也客气。

“贫僧通泰,见过将军。”通泰和尚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仿佛攀了高枝一般。和尚里面一样的有高下之分,只要是人群。更何况,和尚一样的要吃人间烟火,也有各种各样的等级。第一位当然是方丈,其次是监院,副寺职位,当家师,知客师,维那师,典座,堂主,还有首座和尚。

通惠和尚笑呵呵的带着一大堆人往里走,直达后院厢房。

这是一个小院落,门口还有两个小和尚。

“通惠,你这么大胆。不知道方丈正在闭关吗?”算看见了后面一堆人,还是士兵模样,守门的小和尚依旧是语气很硬。看来,这个地方的确是有底蕴,有身份的寺庙。

“通成,这是次那个将军。”通惠挤眉弄眼。

一听到这句话,通成小和尚马安静了。没有谁不知道这个家伙,次恶狠狠的,把惠林带走,还不知道生死呢。

“这位将军,方丈大师闭关,我们都不敢进去的。”通成和尚皱着眉头说。

“不用你说,我直接进去。这一次也是要请大师出山的。”贺若敦没有笑意,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任何一座寺庙最繁华的地方肯定是金光闪闪的菩萨法身。最简单的那自然是和尚住的地方,基本除了正常的桌椅之外,是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当然多了一个蒲团而已。

贺若敦不管怎么样,都是从和尚庙里出来的,所以还是非常的客气。在厢房门外大声的问道:“道林大师,在下贺若敦,再次打扰。”

连续问了三句,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贺若敦脸色一变,迅速的抢前去把门推开。后面一大堆人都跟了来,因为大家也觉得形势不对头。

道林方丈坐在蒲团一声不吭,脸色如常。

贺若敦抢步前用手搭在他的脖子,然后又放在他的鼻前。迅速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面对死人,他倒一点都不担心,只是更何况前面在村子里已经见到了那么多的死人。现在担心的是,一条线索又断了,现在怎么办?

魏彪走到跟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哪几个小和尚,过来。”

通成等人已经吓蒙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而且这个道林方丈是一直看着他们长大的人,所以现在更加的是困惑加痛苦,已经全部蒙掉了。其一个和尚早已经哭喊着飞奔出去,估计是叫人去了。

“将军,叫我什么事情啊。这我也不知道啊!”通成和尚颤巍巍的说道。

“少废话,方丈闭关多久?”魏彪恶狠狠问道,虽然是个瘸子,但是凶起来完全不一样。

通成小和尚快吓尿了,根本走不动。也不敢走过来,远远的说道:“两天。昨天闭关的。”

“那都有谁来过。”魏彪继续问道。

“没有人。”通成回答,心如死灰。

“那方丈怎么用膳的。”魏彪说道。

“我们送过去,放在窗台。”通成回答。

闭关不是辟谷,是个人或数人结伴,闭门专心结期修禅或数人结伴,自我封闭在屋里或洞里,或念佛或坐禅或读经,断绝一切事务与人事交往。真正的闭关,在闭关期间,以不出关房为原则。所以在关房外,必须有人护关,护持饮食、医药、料理琐事,饮食起居的护关者可分享闭关者所造的功德。有时他们一天吃一、两顿饭,甚至有时几天吃一顿。连说话都不可以,更不用说去洗漱、剪指甲了。

“今天方丈有没有用过餐?”魏彪继续逼问。

“有,今天的餐盘动了。午用过。”通成还没有糊涂。

“这餐谁送来的。”魏彪继续问道。

“是副寺惠定大师送来的。”通成小和尚说道。

魏彪问到这里,其实也不到一刻时间。马转过身说道:“贺将军,赶紧带人去找那个惠定。快点!!”

看到魏彪说的这么急,贺若敦根本没有多想,一手扯着通成小和尚出门了。迎面看到大伙人过来,贺若敦大声喊道:“谁知道惠定和尚在哪。”

对面来的和尚们面面相觑,无人发声。

国人是这样,没有领头羊是一群散沙。这些冲过来的和尚,因为是来看道林方丈,这一伙人里面其实寺庙里的大大小小植物都来了,但是因为没有人牵头,所以一个个都不吭声。

贺若敦也急了,仓朗一声把刀拔了出来。他一动手,身边的二十人,齐刷刷的拔刀。气势逼人!

对面急匆匆来的大队和尚,这下也真的是惊呆了。更是吓得屁滚尿流,有的人已经转身开始跑。

“监院是哪位,站出来!”贺若敦非常熟悉寺庙的格局,所以立马点名了。

这是那一大堆和尚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留在原地的是一个颤巍巍的年纪已经到6旬的瘦高老和尚。

“你告诉我。惠定大师是哪一个?”贺若敦这个时候也不客气了,没有叫什么大师啊,方丈啊,首座呀,直接称呼你。

监院老和尚吓得一哆嗦,立马开始回头看。那一大堆和尚也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的摇摇头。

“带路,去禅房找!”贺若敦这个时候也真的是不客气,冲过来后,一只手提着老和尚飞一样的向前跑。老和尚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够嘴巴里不停的说不对不对,左边,不对不对右边。这样很快,来到了一个跨院的禅房。

老和尚被风驰电掣的速度吓得喘不过气来,但是依旧用手指一指最角落的房间。

贺若敦把老和尚一放噌的一下跳了过去一脚把房门踹开了。房间里空无一人!而且简朴的惊人,一眼可以看穿所有。

一摆手,亲兵卫队开始在里面翻箱倒柜。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发现。贺若敦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因为他自己发现这个房间里非常的干净,已经收拾的非常完美,那说明这个人已经早做了准备,或者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现在看来他的东西都没有带走,但是没有任何值得重视的东西,都是一些正常的佛经,衣裤,甚至在最角落里面的几小块银子都被翻找了出来。

回到方丈的院落,这里聚集了大群的人。

“有谁见过惠定,告诉我。”贺若敦现在脸杀气腾腾。他发现自己怎么回事,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如果没有一点线索回去,自己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

燕藏雪

第041章 白徒养女

魏彪这时阴森森的说道:“今天你们不给个交代,估计风穴寺就要关门了。现在已经叫人去请刑部过来,所以建议你们还是早点说清楚。”

还是那个老和尚监院站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喝道:“通迪,通顺,你们两个出来。”

两个小和尚抖颤着出来了。

一个小白脸,一个黄脸。但是现在两个人都是白脸,腿也是软的。

“你们两个师傅去哪里了。”监院问道。

“师傅早上还在经堂,后来有人找,就出去了。之后就没有回来。”小白脸通迪说道。

“你们不是天天跟着吗?”监院语气不善,肯定是早有不满。

“今天师傅没有要我们跟着,上午出去了,就没有回来。”小白脸通迪继续说道。

“他和谁出去了。”监院继续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通迪哭叫。

“你们谁看见惠定了。“监院这时底气越来越足,大声喊道。

黑脸和尚通顺嘴巴在动,魏彪一眼看见了,手一指喝道:”就你。说。”

“我我,不知道,我跟了出来,远远看见,好像是宫里的人。“黑脸和尚通顺吓得够呛,但是还是说出来了。原来今天惠定师傅不要他们两个跟着,这小子鬼头鬼脑,更是奇怪。反正没事,也没有人管他们两个,于是就悄悄的跟了出来。

惠定最后居然出了寺庙,朝远方走去。黑脸和尚通顺走到大门口,不敢跟了。但是他远远的看见,寺庙门前广场的东边树林,有很多人马,其中最前面的一看就是宫里的人。那个衣服他记得,以前贵人来,很多这样的人来伺候。

贺若敦与魏彪对视一眼。

毫无疑问,今天闹腾的就是这帮人。

魏彪冲监院说道:“大师,让其他人退下。”

监院点点头,一挥手,其他人退下了。但是还有几十个精壮和尚等在一边。

贺若敦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啊。”

监院笑道:“这些人是护寺武僧。现在出了这么大事情,他们也有职责,所以等候指令。”

“武僧?”魏彪疑惑。

其实,历史上的确是事实。这一时期的中国社会处于大分裂时期,社会动荡频繁,山贼匪患肆虐,各地军阀乘机抢夺土地兵马钱粮以扩大自己的实力。而此时,地处中原腹地且拥有大量田产和粮食的寺庙不免成了贼匪军阀抢掠的对象。

为了寺院的安全和佛法的永驻,寺僧们不得不习武拒敌,他们一边修禅打坐,一边习练武术,碰到山贼匪徒时可以一展身手来保卫寺院。据嵩山地方史料记载,在南北朝时期各地军阀争相逐鹿中原,不少失去家园的人们纷纷逃入嵩山一带落草为寇,他们以烧杀抢掠为业,经常对少林寺进行洗劫,少林寺僧不得不放下佛经,拿起日常劳作的工具以拒敌,久而久之,少林寺僧习武拒敌成为了少林佛门一大特色,这一特色逐渐发展并最终演化成少*术。

贺若敦知道这的确是事实,因为他自己就是典型代表。也明白了,为什么没有来灭口寺庙,人太多,而且有武力,一下子做不到。当然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些。随口说道:“那你们先去准备吧,孟家峪全部被灭口,这里也肯定危险。”

监院苦笑道:“这位小将军,我们的确是一无所知。接待贵人,都是由方丈和惠定接待。我等只是负责院内事务,从不插手。”

“我们说有什么用。而且你肯定是假话,贵人来,那么大排场,你们会不知道?”魏彪冷笑道。

“大排场的贵人来,我们肯定都知道,因为做法事全体参加。只是最近这两个月的确是没有贵人来。”监院也觉得奇怪。

“大和尚就不要骗人了。肯定有宫里来人。”魏彪更是怀疑。

“真的没有。哦,对了。宫里来人不一定是贵人。“监院突然反应过来,继续解释:”宫里来了很多时候不是贵人。是宦官!“

魏彪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昭仪,皇后这样的人出宫,那还不是兴师动众。可是不可能经常出来,那么要还愿,或者敬献香火,就一般会委派自己的得力太监出面做事。那么这些太监宦官,才是主角。

这就是一步步印证,的确是有皇族参与此事。

“这些宦官你都不认识?”魏彪问道。

“真不认识,这两个小子应该知道一些。”监院说道。

“好吧,你们下去,去组织护卫吧。这里交给我们。”贺若敦这时也是心急火燎。

监院带着武僧走了,整个寺庙开始紧张起来。孟家峪血案,极大震撼!这些老百姓都是他们的租户,一下子全部灭绝。哪里不胆战心惊,岌岌可危。

“小和尚,你知道什么全部说。不然,孟家峪的那么多村民被灭口,也不在乎多你一个。“贺若敦板着脸,不用威吓,实话实说就够了。

两个小和尚现在是吓坏了,因为他们两个知道孟家峪几百人被杀,加上方丈都被毒死。现在自己师傅是最大嫌疑犯,真的是完蛋了。两个人现在已经哆嗦不成样子。

“我们真的是不知道啊。就是师傅说什么,我们做什么。”白脸通迪边哭边说道,看样子的确是崩溃了。一个十多岁的沙弥,还能够坚强到哪里去。其实就是看起来强大的人,也不一定真的强大。多少高官也罢,皇族也罢,一旦有事,尿性全出。

接下去,那个小沙弥沙弥事情都说,无所不答。

而交代的事情,却让魏彪和贺若敦目瞪口呆。

惠定大师,居然会厉害到这个程度。居然有个自己的银库!!!!

现在道林方丈也完蛋了,不知道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还是一起的。这个寺庙太有钱了!而且生活也太好了吧!

寺院的财产被称为三宝物,即僧物、法物、佛物。其中作为僧物的田地、宅舍、园林和金银货币不可想象。当时二百二十五座着名寺院中,由皇帝捐钱兴建者33座,后妃公主者17座,王公者15座,官僚者30座,僧侣募捐者16座,商人者1座,官府强迫民间集资者1座,余者不详。钱多到什么程度?仅仅开年一次皇太子施赠钱绢三百四十万,六宫所舍二百七十万,朝臣至于民庶并各随喜,又钱一千一百一十四万。

寺院还有大量土地。“侵夺细民,广占田宅”,“翻改契券,侵蠹贫下”。再加上僧尼却“寸绢不输官府,升米不进公仓”。成为“法外之地”、“世外桃源”,那些寺院的官府赐户所受的免税免役优待。贫苦农民纷纷“竭财以赴僧,破产以趋佛。寺院的依附人口除下层僧尼、寺户外,还有白徒、养女。就风穴寺寺户、白徒人数多达数百人。其实孟家峪全部都是!

居然还有养女,惠定这些和尚晚上都在外面住,都有自己的小家。奢侈隐逸可想而知了。

更让贺若敦想不到的是,惠定和尚管理的寺库居然还能放高利贷。佛教是允许三宝物出贷取息的。《行事钞》:“《十诵》,以佛塔的出息。佛言:听之。”甚至,佛教内律还规定了寺院高利贷的利息率。《行事钞》:“《善生经》,赡病人不得生厌,若自无物,出求之,不得者贷三宝物,差已,十倍偿之。”

《太平广记》中说,有一个叫甄彬的人,很有度量。他有一次用一束苎麻到荆州长沙西库作抵押换钱,后来赎回苎麻,在苎麻里发现用一条手巾包着的五两金子。甄彬得到金子后送还西库。管理西库的人非常吃惊,说:“早先有人用金子抵押换钱。当时仓促未能记录下这件事,你却能在见到后归还,恐怕是从古到今都没有这样的事。”

这就是寺库!

魏彪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也真的是愣了。因为两个小和尚献宝一样的说话,什么都说。还主动说,要带他们去寺庙外的孟家峪,那里有几间高大的瓦房就是惠定大师的。还知道里面有地窖,还知道有几个女人。

贺若敦也呆了,自己原来的寺庙没有这么复杂啊。

“寺户我知道,这个白徒、养女是什么。”贺若敦问道。

黑脸和尚通顺抢着说道:““白”就是表示这种门徒还没有出家,不着缁衣,故称“白徒”。养女就是尼姑庵道姑养的侍女。”这些都是真实的事情,道人又有白徒,尼则皆畜养女,皆不贯人籍。

按照佛教的规定,弟子事师应该“敬养侍接,如臣子之事君父”,“按摩身体,襞叠衣裳,或时扫拭房庭,观虫进水,片有所作,咸皆代为,斯则敬上之礼也。”白徒是寺院的私属,身份应与世俗的门生、义故差不多,接近于部曲、佃客。

魏彪感叹道:“这和尚做的也太舒服了吧。白天念经,晚上有人伺候。有大宅院,有白徒,有侍女,家财万贯,这不就是大地主吗?”

第042章 大宅门

再次回到孟家峪,绕过尸体堆,来到村东头高处的大宅院。

两个小沙弥,腿一直在哆嗦。几百具尸体堆在那里,龇牙咧嘴,非常恐怖。

到了宅院,贺若敦倒吸一口气。自己前面来,只注意看尸体,没有注意到绿树掩盖下的这个大宅院。整座建筑东西长50丈,宽30丈,占地40亩,共100多个房间、有12栋抬粱穿斗式结构的青砖大瓦房。这些房子的外墙连成一体。

从外面看,青砖黛瓦、封火山墙,天井四水归堂,墙头黛瓦垒迭,檐口有句头滴水,整个墙体一斗一眠,内用土胚灌斗,腰墙是眠砖,勒是为红石。外墙青砖无粉刷,墙头下粉门色线角。围墙都有一丈多高,像个小城堡。

大门洞开,空无一人。

二十多人放在这个大宅院里,显得非常渺小。一声令下,很快,搜索完毕。前面房间的确是没人!

通迪带着大家朝后面走去。一路在指,这里是粮仓。一个亲兵进去一看,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麦子。那里是饲料房,这里是小库房,放杂物。那家伙根本无心看这些东西,直接向后走。

因为两个小和尚非常熟络的,走了一间相对隐蔽的库房。“这里是钱库。”

这个房间初初一看,非常的不显眼,因为只相当于高出了地面一米多。一般人看起来,像是一个装了一点杂物的小房间。小孩子才可以进出,而且如果简单的从小窗户往里看,的确是一些随手向里放的乱七八糟的杂物。

奥妙在于,这个小房间的地面!

原来这个小房间的门一打开,才发现是个小阶梯向下走。只有勾头向下走,里面别有洞天。一个矮个子亲兵钻进去,喊道:“这里很小啊。”过了一会说:“哎呀。”

外面的人问道:“怎么了。”

突然间,大家听到声音从小房间后面传来。大家走过去一看,明白了。

设计的真不错。原来这个房间后面的窗户是可以从里面整个打开,像一个门。与地面平齐!里面的人地面低一米多。这样方便一件事情,那是箱子也罢,其他物品也罢。直接从这里递进去,里面的人一伸手可以拖进去。

小个子亲兵喊道:“将军,里面没有东西啊。”

白脸通迪也哭丧着脸说道:“怎么里面什么都没有啊。明明每次收到的钱,我们都是放在这里。个月看见,这个里面有很多箱呢。还有很多东西,有各种当铺拿来的金银珠宝。师傅不让我们看,可是我们都知道。通顺你也看过的,是不是。”

黑脸通顺当然频频点头。

“那这里的钱都去哪里了。”贺若敦很不耐烦的问道。对钱他的确是没有概念,搞不懂为什么魏彪坚持要带人来看钱库。洛阳城里那么多事情,还不赶紧回去帮忙。这里已经没有线索了啊,真的是搞不懂。

“可能是提前拿走了。”通迪突然间想起什么,说道。

"提前?谁?“魏彪眼睛一亮问道。

“每个月十五,都有人来专门拿钱。我们两个是把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他们拖走。“通迪现在当然有什么说什么。

“都是什么人?”魏彪继续逼问。

“我们不知道,师傅从来不说。而且他们都在外面,我们只能看见脚。“通迪说道。

“他们穿什么鞋,是不是鸳鸯鞋。”魏彪继续问道。

“不是,都是青鞋。有一次我还看过云履。师傅很在意这个人,一直跟在后面。”通顺说道。

北魏孝帝曾在“服制改革”规定,鞋履的颜色“士卒百工无过绿、青、白;奴婢侍从无过红、青,犯者问斩”。而对做买卖的生意人,西晋朝廷则规定,凡市侩必须一脚穿白鞋,一脚穿黑鞋,这种鞋是“鸳鸯鞋”。男鞋的“云履”,履头为云头如意形。明代以来多为官员和士人所穿用。故亦俗呼为“朝靴”、“朝鞋”。这种靴鞋,式样肥阔端庄,美观大方。

魏彪问到这里,哦了一声。

接下去,魏彪继续带着一帮人把所有的房间都走了一遍,越走脸色越难看。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基本把所有的房间都走遍了,也发现了一些东西。

最后,魏彪冲贺若敦点点头,说道:“这里应该了解差不多了。我们回洛阳城吧。”

一路无话,回到洛阳城。

贺若敦其实一肚子疑问,但是发现魏彪的状态不是特别好,眉头紧锁,不苟言笑,本来已经很严肃的脸,显得更加的沉默。所以一路也没有吭声,大家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到了洛阳城。

等贺若敦来到将军府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人都在。

贺六浑安安静静的听贺若敦把所有的情况完整的叙述,然后朝着魏彪说道:“魏先生,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魏彪点点头,沉声说道:“将军,我发现现在的问题可能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影响面更大。”其他人都没有吭声看着他,所以魏彪继续说道:“风穴寺不仅仅是一座寺庙,他可能是某个王爷或者某个贵人的钱库。”

贺若敦一愣,说道:“我们是去看一下有没有破案的线索,怎么会说那个地方是一个钱库呢?那你不是惠定和尚他自己的庄园吗?”

魏彪摇摇头说道:“惠定他完全不可能支撑得下这么大一个场面。我们从风穴寺整个的检查过程来看,那里已经完全形成了一个一条龙。那里有专门租地,还有当铺,还有钱庄。更恐怖的事情是他们的钱居然都是在固定的时间要运走。这绝对不是一个和尚,两个和尚能够做到的事情。”

“还有更让我吃惊的事情,那是孟家峪全部人都被灭口。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军队所为。整齐划一训练有素,而且到处被清的干干净净。从我们了解的情况看,每个月他们受到的银两都至少万,但是我们找遍了整个宅院没有看见任何的东西。从两个小和尚的供述来看,这里至少已经经营了五年时间。是谁有这种能量做成这些大事情的?”

每一个朝廷的贵人身后都有一条暗线,都有一个支撑他运营的链条。风穴寺肯定是某个王公贵族的生意链,这些东西浮出水面那意味着开始要真刀真枪的干了。

贺若敦现在也逐渐的缓过来,继续补充说道:“魏先生说的是,但是我在村子里查看各种痕迹的时候发现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队伍,人数至少100。而且那些村民被杀,全部都是被长枪所刺这都是军队标配。而且我现在更多的疑问是他们怎么又知道我们要去,而且又提前灭了口。我怎么总感觉我们在某些人的监控之下。”

苏焯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然后说道:“从现在来看这个案子一定是内外勾结,毫无疑问。但是现在我们在外面所了解的情况的确越来越复杂,对方竟然能够这么凶悍,可以杀掉数百人,说不定也是给我们一个信号,叫我们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

崔蒿点点头说道:“这个潜在的对手杀伐果断超出想象。要知道风穴寺给他们带来的收入极为可观,但是他们现在宁愿放手清的一干二净也等于放弃了这个地方。一方面我感觉对方非常清醒而且冷静,另外一方面我还在惊叹,如果对方围杀贺若敦,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贺若敦听到这里不高兴了,昂起头来说:“他们有100人又怎么样?我自己带着20个亲兵怎么可能会被他们灭掉?我们都是从尸山血海当杀出来的,还怕这些人。这些人也知道对这些老百姓下手,要是被我碰了,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贺六浑很不高兴的看了贺若敦一眼说道:“说过多少次骄兵必败,仔细想一想,我们现在的的确确天下无敌吗?算你的武功很好,你身边的兄弟呢?魏先生有点事情怎么办啊?这次如果没有魏彪先生提醒,说不定你损兵折将,有必要吗?”

贺若敦低头了。

苏焯继续说道:“其实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我们可能已经查到了他们的痛脚。很有可能我们越来越接近真相,或者说是他们希望我们所知道的真相。可以,肯定的是这座寺庙一定赢洛阳城里的某人有关,而那个黄华肯定是他们特意选出来要在宫廷里面制造混乱的人物。只不过他们没有预计到我们查的这么快这么准确的找到了他们,所以接下来我们一定要谨慎,小心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贺六浑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越是各种风险出来,我们又要能够担当,而且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我们除了要做好防备之外,更主要的是要继续找到线索,查出真相,魏先生,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魏彪脸波澜不惊,这个时候点点头说道:“这次去有一个重大的发现,那是每月的15,他们一定会运钱回到洛阳城。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一般都会从东城进门,能否靠独孤信去查一查那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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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还是要看疯子

贺六浑其实心里还是有担心。手机端

淡然大师原来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规则。进入一个新的环境中时,处处都隐藏着暗礁,不经意之间,或许你就已经触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而一旦这些人的利益受到侵犯,则会把你视为敌人,必定欲置你于死地而后快。所以,平时做事要谨言慎行,得了好处不可独占,脑子始终绷紧一根弦: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现在明白,自己原来接触的东西太简单了!原本自己仅仅是在军队当中,各种关系处理得非常简单,上下级之间就是简单的命令和服从。而且在军队的最大特色那就是胜利,只要你自己真正的有本事,能够从刀山火海当中杀出来,那就有你自己的生存之道。但是现在来到洛阳城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生活太单纯了。

就光这一次案子,让自己接触到的各种势力,各种层面,极大的丰富了自己的阅历。如果自己做得不好的话,那可能整个洛阳城都会被自己得罪光。不用,尔朱菩提这些人来对付自己,就现在自己路过,一个个深挖下去,那自己是真的不可能在洛阳城里住了。

皇帝现在都不愿意自己深挖下去,因为发现后宫,原来有那么多的污垢。原本都在平静的水面之下,大家看不见,也都觉得风平浪静,风和日丽。但是现在被贺六浑这个搞屎棍,把整个的湖面搅乱那么水底下的污泥残渣,都浮出了水面,让人无法忍受。皇后代表的尔朱家族势力,也不愿意自己,搞出对他们不利的内容。吏部尚书代表的那一帮青贵,又希望自己要对皇帝绝对的忠诚,也希望能够找出真正的凶手公布于众,最好是能够让朝廷的风气为之一振。还有一部分,默默,观望的王公贵族,他们的心思就无法揣测。

这个朝廷到底要朝什么方向去?决定的,当然不是这一次的皇子遇刺案。而是各派势力的角逐,特别是尔朱家族的做法。

贺六浑越往里面想,越觉得浑身无力。在内心当中他非常渴望回到怀朔回到边塞六镇,在草原上奔驰,在碧蓝的天空下,呼吸自由的空气。自己根本不怕在战争当中磨砺,反而很喜欢那种挥斥方遒的感觉。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在遥远的北方,而自己在茫茫的人海当中,感觉到这么的孤立无援。

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把这些负面的情绪甩开了,现在当前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仍然是一团的乱麻。

“魏先生说的很对,接下去我们这一条也算一个线索,我们继续追查。其他各位还有没有思考,我们接下去该做些什么?”贺六浑点点头,很快的恢复到讨论当中来。

崔蒿笑道:“这方面可能还要魏先生多多思考。从现在的思考角度来说,我的确是没有其他的想法。独孤信那边,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查找。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至于那两位将军,我估计也不可能有什么指望,特别是在当下的情况。现在想从宫廷的宦官那边得到什么线索,基本上不可能。同样的,想从驻守的官兵,侍卫身上得到什么线索,估计也不太可能。”

贺若敦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烦躁,脱口而出说道:“这都是什么事啊?花这么大的代价,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多的人力,什么都没做出来,真的是郁闷。”

魏彪也皱着眉毛说道:“说实话,以前破过很多的案子,都没有觉得,有这次这么棘手。因为太多的桎梏,我们不能够去动手。本来在宫廷里面,去把这些相关的,特别是进出城门的宦官做些调查,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本来能够把这些宫廷侍卫,做一个排查,也能够找出相关的线索。但是这些都不能够用,现在我们能够用的,无外乎就是一些基本的物证,还有就是手上能够把控的这几个人证。”

“从物证的角度出发,我们现在已经查到了,疯子的出发地。但是现在对手比我们先快一步,这条线索又断了,现在是先想后,估计只能够是从我们手上的人证出发。就不知道这段时间苏先生已经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苏焯这时候缓缓的说道:“那个疯子我们已经观察了很久,各种手段都使用过,现在我发现了一个很特殊的现象。”

魏彪猛地抬起头。其他人也感觉到一种振奋,都把目光投向了苏焯。现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他说出来,这样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大家简直都快憋不住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外面奔波,我呢,就带着一帮人专门的审讯这个疯子。说实话,什么手段都用过。”苏焯说的很慢,但是,内在的含义,却颇为深奥。什么手段都用过,那就是威逼利诱,特别是在审讯犯人的时候所用的这些刑讯逼供手段,那应该全部都经历。

“但是这个疯子非常的蛮,他都能够挺得过来。一开始的时候看到这些刑讯逼供,我自己心里都很发憷。但是无论是鞭打水浇,针刺火烧,这个家伙都扛过来。我还想过其他的方式,就是骗他说这些家里人都已经完蛋了。他依旧是什么都不吭声,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就是疯了。班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些煎熬。”

“就在我们这一帮人都绝望的时候,有一个,秦兵,突然说了一句话。就是这句话,让我们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话啊!”贺若敦的确是有点忍不住了,张口问道。

“这个亲兵说道。这个疯子真的是一头牛,天天挨揍,都打成那个样子,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胃口。”苏焯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

贺若敦继续问道:“这句话有什么奥秘啊?你倒是说啊!”

苏焯笑道:“我们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疯子已经无懈可击了。但是就这句话,我发现了一个,非常非常特殊的现象。这个疯子,胃口好的出奇。”

“知道啊!怎么了。”贺若敦焦急的心态代表所有人。

“也就是说,这个人特别喜欢吃东西。他个子又大,消耗的自然也多。所以,我想从今天开始,就专门饿他,还能不能忍得住?”苏焯终于说了。

“且。。。”贺若敦无语了。那么残忍的刑讯逼供他都不怕,你饿他几顿会有什么效果?这算什么,收获吗?

魏彪却很慎重的点点头说道:“看来苏先生以后也一定是一个破案的专家。其实我们每一次寻找线索,就是在寻找一个个漏洞。一个人也是这样,如果你要想让他交代,那就你一定要找到他的漏洞。既然前面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威逼利诱刑讯逼供他都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恐惧,或者说漏洞。而现在你发现了这个现象,说不定就成能够成为逼迫他表现出自己无奈的一个漏洞,可能就是一件好事。”

其实哪一次的破案,不就是在寻找线索,哪一次的与罪犯交流,不就是在寻找他一个漏洞。只要你能够查到了罪犯的漏洞,那么他自己,当然就哑口无言,丑态百出。

“对呀,其实,今天我们已经饿了他两顿。现在如果各位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到牢房去看一看,看看他能不能挺得住。”苏焯最后发出了邀请。

贺六浑哈哈大笑道:“当然要去看一看了。你们大家怎么说?”

崔蒿自然是站起身来就准备走。贺若敦虽然表面上不屑一顾,但是也勉强的说了一声:“这真的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去看看吧。”

所有人都开始站起身来跟随着苏焯,一起来到后面的牢房。

将军府,并不是,像诏狱一样长期的,固定的监狱,都适用,后面的厢房做的改建,所以自然没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但是,房间内外密布的士兵可以看得出来,这里依旧是戒备森严。

众人走进厢房感觉到一股臭气和血腥味扑面而来。被铁锁链捆住和一圈坚固的栅栏围拢的中间,自然就是那个疯子黄华。

现在这个疯子,看起来更加的污浊不堪。浑身上下都找不出一块好肉,就连脸上也是伤痕累累。

看到有人进来,这个疯子,猛的扑到栅栏上面,嘴巴里面,霍霍的发出声音。

贺六浑笑道:“苏先生,我们也都很饿了,要不要拿点东西过来吃?”

苏焯当然点点头说道:“当然要了,赶快把东西送上来。”

左右早就把准备好的牛肉,大饼,还有几壶酒端了上来。贺六浑笑道:“我记得在以前铜雀台上搞个烧烤,要不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做一点怎么样?”

崔蒿笑道:“那次的烧烤我们都没有吃过,多少?那么今天,国公爷是不是要为我们显显手艺?”

“我当然没有问题,就不知道苏先生这边有没有准备呀。”贺六浑笑道。

苏焯当然有所准备,所以,左右很快就把烤架和一只杀好的羊,拿了进来。

“看来今天我这一手不露是不行了,苏先生早就准备好的吧。”贺六浑一开始当然是做戏,现在却已经入戏了,而且也的的确确有点口水直流,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亲手来搞过这种烤全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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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一条羊腿搞定

要想把烤全羊做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必须要有几个必备的步骤,第1个步骤就是要去选对羊。贺六浑问道:“苏先生,你准备的这个羊好像不太好,那就不能怪我的水平了。”

崔蒿毕竟不是北方草原上的,所以笑着问道:“郭公爷,那什么年代的羊最好啊?”贺若敦原本的兴致不高,但是现在开始烤全羊了,口水就出来了,马上答道:”烤全羊一般选用的都是三十斤左右的小母羊,小羊虽不比大羊的肉质有咬劲儿,但却容易烤透,当外面的皮都焦了,里面的肉也正好鲜嫩适口。尤其是秋天,小羊贴过秋膘,皮下会集聚一层脂肪,吃起来口感更加有层次。”

贺六浑笑骂道:“现在来劲了啊。真的是吃货呀,想当年,躲着师傅,跟着我到外面吃了多少次。”

贺若敦嘿嘿嘿笑道:“师兄,说实话,你的武功我是不佩服,你的烤全羊水平我是佩服你,真的是佩服,你怎么会想得那么细致,还搞三道烤。”

贺六浑笑道:“这还不是被你们逼出来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考研就是一次性的事情。但是贺六浑发明了三遍烤、三遍吃。

第一遍烤,那是所有人都一样的。一定要把羊皮用刀剌成条状,再顺着剌好的纹路刷酱入味,同时在羊身体中间须插入一根杆子,一直转动,中间不能停,以保证烤制时受热均匀。等羊皮发出焦酥的香气,就可以食用了。这一遍吃的是外皮的酥脆,在火烤之下,连着表皮的脂肪会融化,形成半烤半炸的效果,最是入味。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开吃了,特别是,表皮的那种松脆,让所有的人嘴巴都拍拍的作响。把第1层的肉吃完了之后,接下来就是第二烤。继续的刷上一些特殊的酱料,然后开始。

但是第二遍烤其他人可能就不太会用了,所以在很多地方烤羊的时候都有一股怪怪的味道。而贺六浑会在大家把表层的一批肉吃完了之后,然后继续的,简单烧烤。这次则主要看火候,由于羔羊肉重在嫩,要在肉断生之后不久便将羊下架,所以火候稍有偏差就可能造成半生不熟或是过老过硬。

现在大家开心,因为这一遍主要吃的是肉本身,不少人喜欢按烤鸭的吃法来吃,蘸酱、放葱、卷饼,然而贺若敦却更喜欢原始的吃法,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感觉如此才算过瘾,烟火气也够浓。所以,一边的亲兵,目瞪口呆,看着大家在牢房里大快朵颐。

第三遍烤也是贺六浑最喜欢的部分,就是帖骨肉。平日里吃烤羊腿的时候,头层皮和二层肉都吃完了,剩下骨头贴着肉的部分还会再烤一遍,正因为这是肉味最足,最好吃的地方。烤全羊的精髓也恰恰在于此,所以贺六浑觉得这三遍烤在烧烤界里当属最高级的美食享受了。

哪里是在审讯犯人,而是一大伙人在吃喝玩乐。开始的时候还有演戏的成分,然而烤炉架起来,烤全羊,一开始所有人都不是在演戏了,反而都全情投入,特别是贺若敦,吃起羊腿来,那简直是恨不得手脚并用,全身都要贴到那个肉上去。

崔蒿也是吃的满嘴流油,而且喝起酒来也是毫不逊色,不是一杯一杯的小酌,而是拿起碗来豪饮,完全不像一个文人。

当然,魏彪和苏焯始终保持着清醒,用眼角看着里面的那个疯子。

贺六浑干脆就背对着那个疯子,一点也不在意。酒到酣处,还开始饮起诗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开了个头之后,崔蒿很快就接了下去。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一首诗吟罢,哈哈哈大笑。全场所有人都被感染了,这种舒畅的感觉,很久都没有了。特别是在后半段的时候,几个人一起开始念诗,就有一种吟唱的感觉。

曹操是什么人,乱世奸雄?不是,是个大男人,是结束东汉末年诸侯分立,奠定魏晋两朝百年一统的第一人。是真正的英雄!有感而发,这种大胸襟与大气魄,在三国期间,只此一人。曹操的诗如同他的人一样大气豪迈,那种气吞山河的感觉,没有经历的人,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的。

贺六浑觉得非常的舒服,这么久以来,在洛阳城的憋屈和这一段时间的纠结彷徨,再加上苦闷,都仿佛一去不复返。和兄弟们一起志趣相投,喝个酒都这么爽快,就觉得天下人生也莫过如此,再大的困难自己也毫不畏惧。难怪有种英雄相惜的说法,不是英雄,谁能够理解曹操。

这时就看见魏彪,眼神一转,嘴巴努了一下。然后,苏焯的眼神,也开始转悠。贺六浑知道时机成熟了。

贺六浑毫不在意的,随手拿过一只羊腿。羊腿上面已经烤得流油,迸发出一股浓厚的肉香。表面上的表皮金黄酥脆,令人忍不住想,吃上一口。

转过身来完全没有什么做作的,顺手递给了那个早已经趴在栅栏上的疯子。这个疯子现在垂涎欲滴,手握住栅栏紧紧的,口水都已经流了出来,滴滴嗒嗒的。嘴巴不停的蠕动,表情显得非常的狰狞。

一看见一只羊腿递过来,那个疯子一伸手,不顾锁链的牵扯,叮叮咣咣的,就捏住了那根羊腿。迅速的往嘴巴里塞去。

说时迟那时快贺若敦窜出来,一伸手,把羊腿抢了过来。那个疯子的手上都已经沾满了油,可是羊腿已经被抢走了。

疯子啊,啊的大叫,然后把那个手就往嘴里塞,因为手上有油,然后不停的用舌头舔,实在是太饿了,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然后看着这么一大活人在吃这么香喷喷的烤羊,谁能够忍受得住?严刑拷打没有问题,就当做被蚊子咬了。可是饥饿感来了,谁都扛不住啊。

特别是对于从小到大,一直在饥饿状态的农民,那种感觉太强烈了。苏焯也是愣住了,换句话说是有点被吓住了。这个疯子一样的农民在自己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之下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现在怎么真的变成了一个疯子?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给你吃一口。”贺若敦问道。

那个疯子愣了一下,竟然开口了。不再是嚯嚯的发声,而是浑厚的声音,当然显得嘶哑。“你不会骗我吧?”

这句话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那就是之音。这么多天了,一句话都没有逼问出来,一条羊腿就可以让他开始说话,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惊喜。

“你知道我是谁吗?”贺六浑微微笑道。

疯子摇摇头,现在居然开始正常的答问。

“我的官很大。比你们的村长大得多。比你见过的那些贵人大得多。你看我身上穿的衣服,看我吃的东西,就知道这些都不是问题。就一个羊腿,你觉得我要骗你吗?你别说想要一个羊腿,你想要什么我不可以给你,想要银子吗?”贺六浑说的也是实话,面对着这些最底层的人也没有必要说官话套话,就是实实在在的。

当然这个时候,贺若敦手上马上变出了一块银子。

“我我我叫黄华了。”

贺若敦毫不迟疑的把羊腿往前一递,那个黄华立马用嘴咬了一口,蓬松酥脆,香油四溢。但是这烤肉,居然还没有咬掉。也就是说贺若敦把握的非常好,就让他在上面肉上面舔了一口。

然后黄华开始猛的张嘴继续想要,结果又羊腿又抽了回来。

“给我吃,给我吃。”黄华嘴巴里面居然开始喃喃自语,眼神里也露出渴求。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刺激,就这样默默的挨饿可能谁都能够扛得住。但是现在,一条香喷喷的羊腿就在自己面前。这怎么可能熬的住啊?

贺六浑内心狂喜,真的是没有意想到啊。这一个疯子居然在一条羊腿的诱惑下,就开口了。这10多天里,什么办法没有想过,居然就靠饿他一天。眼见着就开始要有成效,这种心情的激荡,怎么受得了?

按照原有的计划,苏焯这个一直以来刑讯逼供他的人自然不能出面问,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变化。接下来的任务自然就是这个亲自操刀,烤羊的贺六浑来了。

“贺若敦,就给他吃一口吧。这个羊我感觉做的不错。那块银子也给他,他现在已经回答问题了,那我们就必须要践行诺言。”贺六浑开始唱红脸。任何的计划都需要配合,任何的计划要执行的时候都要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之上。特别是审判,特别是谈判,特别是交流,信任这都是最重要的基础。

“无功不受禄嘛,他要吃总得要说几句话吧。”贺若敦继续煽风点火。

“他已经先开口了,给他!”贺六浑怒道。

贺若敦赶紧的把那块银子扔到了牢房里面,但是手上的羊腿依旧没有靠近。

贺六浑很自然的笑眯眯对着那个疯子说:“黄华是吧?那你告诉我一下,是谁把你带到宫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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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真相大白

黄华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有些挣扎和纠结,但是实在是有点饿不住了。而且就他这种智商和思维程度的人,靠的就是一股蛮劲。一旦这股蛮劲松懈了,那么接下来的,防线自然也就垮了。而且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信任,也拿到了一块银子。

“是那个黄大人。”黄华居然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我的天哪,真的开口了。

“就黄大人一个人吗?”贺六浑继续问道。

黄华全部的心思都在那条羊腿上,说句实话,他的智商也就是一个,10岁左右孩子的智商。完全和他的身高与蛮力不相吻合。

“还有沈大人,我就认识他们两个,答应说,要给我们三十亩地。”黄华既然已经开了口,那接下来的问话就很自然了。

就三十亩地,制造了一起惊天要案。

原来这个沈大人和黄大人,早就经过惠定大师认识他们的岳丈。就在半个月前找到了他们一家人,开始给他们一些好处,然后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把这个黄华,带到宫廷里去,做点事情即可。只要做完了这件事情,就可以得到三十亩地。

三十亩地,按照现在的市价差不多也就是十两银子。也就是比贺若敦扔进去的那个银子多一点,就引发了惊天大案。

这个在有钱人看来完完全全是不可想象的数字,但是对于底层的老百姓来说,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那就是一个梦想,他就可以拥有了自己的土地。而土地对于一个农民来说,那就是他的全部梦想,全部的希望。黄华一家人从来都没有自己的地,都是靠租地为生,所以非常的艰苦,有了这样的许诺,他觉得只是打一个人靠着身上一点力气,会有什么压力。于是乎在岳丈刘彻和老婆的怂恿下,毫不犹豫的接受任务,来到洛阳城。

“羊腿,羊腿,你给我吧。”黄华说话开始,越来越流利,但是现在也越来越焦躁,因为说到现在你只羊腿都还没有拿过来。

贺六浑示意,贺若敦伸手。

黄华一把抢过了羊腿,拼命的往嘴巴里塞,非常的害怕,又会被重新抢回去,所以吃的非常快非常猛,噎的的眼睛珠子直登。

有这种低智商的人才可能被别人骗进宫里来做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是具备了一定常识和能力的人,怎么敢进入皇宫开始找人打杀。除非是那种真正罪大恶极的人或者说深仇大恨的人。要不然就肯定是被骗,或者是自己的智商和能力太差。

德川家康曾经说过一句话“让农民半死不活,是政治的秘诀。”农民没读过书,又迷信,又具备一定的奴性。浩浩五千年,我国历史能够绵延不绝,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社会阶层的基本稳定。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统治者为了保持统治的稳定,把如何控制民众、如何愚民作为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来做,由此产生了一系列愚民措施。由于人的劣根性,鱼肉民众,终将涸泽而渔;愚化民众,看似让民众听话好管、可欺可骗,却使百姓因缺少智慧而易被煽动、因缺乏理性而易走极端。

这是一个无法想象的结局。

居然如此轻轻松松,疯子开口。

苏焯心理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开心,毕竟这个案子终于到了水落石出的一天,而且来得这么突然。另外一方面又有点复杂纠结。自己折腾了10多天,这个家伙都没有开口,就这么一条羊腿开口。稍微有一点点那么挫败感。

调整一下心情,苏焯这个时候开始唱主角了,虽然现在有了一个大致的结果,但是仍然不是结局。因为接下去的时候还有很多的细节要处理,而且更关键的问题是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于是开口问道:“你怎么到洛阳城来的。“

黄华一看见是他,不吭声了。一边迅速的啃羊腿,一边躲开。

就算是个傻子,也会记仇。这个人,打了自己十多天,怎么不记得。

贺六浑笑道:“黄华,这个人很凶的。这一次我给你吃东西,下一次他不肯了,你还是要饿死哦。只要你说话,每天都有羊腿。”

黄华大眼睛一转,问道:“每餐都有吗?”

贺六浑点点头:“当然有。只要你乖乖的说。”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可恶的狼外婆!

“可是还有地呢。”黄华突然问道。

什么地,贺六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贺若敦提醒说道:“三十亩地。”

“哦,三十亩地,小意思。那快银子就可以买十亩地了。”贺六浑说道。

“我不用银子,我要地。就要村口那地。”黄华坚持说道。

贺六浑绝倒,傻子也有自己的坚持。

“好吧,我答应你,只要说话就给你三十亩地。”贺六浑笑眯眯的,就是狼外婆。

“我不相信,他打了我很多天。”黄华吃饱了,现在居然情绪稳定了,开始认真思考了。这个信任问题还是大问题。

“那我来问,我保证给你羊腿怎么样。”贺六浑只能自己继续上阵。

疯子黄华点点头,打了个饱隔。居然这只羊腿吃完了,连骨头上的肉都啃得干干净净,手上的油还继续放在嘴里舔。

“你怎么来洛阳城的?”贺六浑问道。现在是 真正进入正题了。

“黄大人用马车接我啊。”黄华现在缓过气了,说话也开始更加正常。“我和三狗说,这个洛阳门真的是好大啊。比我们家后山都要高。”

“三狗?三狗是谁啊。”贺六浑觉得有点怪异。

“三狗就是三狗。”黄华回答。得了,问了还是白问。

“三狗也在洛阳吗?”贺六浑问道。

“是啊。他跟我一起来的。还有小猪。他们都是一起来的。”黄华说道。

众人眼睛瞪大,怎么回事啊。这里还有事?

“他们去哪里了。”贺六浑继续追问。

“他们走不动了,就我走得动。”黄华这时露出狡黠的笑意。看来这个傻子还是有自己的观点。

仔细追问,然后通过断断续续的话语才明白,这个宫廷的黄大人,不是找了一个黄华,而是四个人。都是村子里孔武有力的汉子,一起来洛阳做事。

居然还有三个农民一起来参与这个案子!这的确是重大发现。那么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去哪里了?他们还会不会在宫廷里面,还会不会有下一次行动?

至少从目前的手段来说已经非常清楚,有两个太监是组织者。一个姓黄,一个姓沈。另外同时参与的还有三个人,也就是说一共6个人。到目前为止,真正意义上面闯进了王**殿的只有黄华这一个人。

“那个黄大人叫你进来做什么?‘贺六浑继续问道。

“打人啊。”疯子黄华答得很快,也好嗯利落。现在这个家伙吃得不错,一条羊腿下去估计有个半饱。眼睛还盯着那烤架上的其他东西。“我有的是力气。”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贺六浑纳闷了。在不明事理的人也应该知道这里是皇宫,那也是天底下最尊严的地方。到这个地方来打人还能够这么理直气壮,真的是一个白痴吗?不知道这个打人事情是可能杀头的吗?

“知道啊,这个地方就是皇上住的地方。”黄华点点头。不傻啊!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杀头?“贺若敦这时插嘴了,禁不住想问。这个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不会的,黄大人,沈大人都说了。这里都是他们在管,是他们不愿意动手。我们来帮忙动手。反正我们力气大。”黄华说的很有条理,也完全不担心。

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好骗的人吗?

有的,很多事情说出来都不相信。不仅仅农民好骗,皇帝更好骗。

举个例子,唐僖宗是唐朝晚期著名的无为天子,这从其庙号僖宗就可以看出,他十二岁便被宦官田令孜迎上帝位,并为其所控制。由于唐僖宗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不食人间烟火,所以这种皇帝是十分好骗的,而臣子也乐意骗这样的皇帝。在唐僖宗即位的第二年,京畿闹了蝗灾,百姓颗粒无收,卖儿鬻女者不计可数。面对这种情况,一心贪图玩乐的也良心发现,问大臣是不是要准备赈灾,结果京兆尹回奏说,蝗虫虽说是飞来了,可天子脚下难道也敢为非作歹吗?它们都趴地里不敢动,宁肯饿死也不肯吃庄稼!而心思单纯或者说是缺心眼的唐僖宗竟然相信了,实在令人无语。估计这样的谎言也就只能骗骗唐僖宗这样的人了。

农民见识少,很多人一辈子不出十里地,根本没有任何见识。加上没有文化,都没有见过比村长更大的官。所以农民社会阅历和经验都非常缺乏。加上本性善良,淳朴,安土重迁,再加上官府的愚民政策,这样才方便官府治理。

所以,没有见过世面的黄华,被高高在上的沈大人一劝说,还不是乖乖就范。要知道沈大人比村长厉害多了,村长屁颠屁颠的伺候这些人。在黄华眼里,沈大人才是最高大的。

很多事情,真的就是那么简单。

第046章 沈大人

现在矛头都在沈大人身上了。只要找到他,这个案子就算水落石出。而且现在还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那就是除了这个人之外还有另外三个人。这些人如果在宫城里面出现,那可能也要出大事。居然还有潜在的第2批人员,鬼知道还有没有第3批,头都大了。

“只要你帮忙我找出那个沈大人,每顿饭都有羊腿。”贺六浑这一点倒不是忽悠。

“我不去找。”奇怪的是这个莽汉黄华居然不答应。

一旁的崔蒿说道:”我家大人官职比沈大人高多了。你怕什么。“

莽汉黄华还是摇摇头:“沈大人对我很好,不能找。”

真是个糊涂鬼,你现在把别人的姓都说出来了,我还能找不到吗?但是这些话都不能说。贺六浑笑着说道:“不用你去找。你安心在这里就行了。”

黄华点点头,露出满足的笑容。贺六浑心里一阵悲凉,必死无疑的人,还有梦想,还想要地,怎么说得清。

“这个大人好,给我羊腿。如果你要打人,我也能行的。我保证比这次还要好。这次是他们人太多了,所以我还没打中那个穿黄衣服的人。下次的时候我一定能够打得中,我根本就不用管其他人。“莽汉黄华絮絮叨叨的说。

出了审讯室,大家都安静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这几天,大家都觉得毫无线索,所以心情非常的压抑,但是今天突然间真相大白之后,离开真相越来越近,大家又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特别是现在这个小人物的完全不被把控的命运,也让大家觉得有些压抑。

苏焯看了看,依旧灿烂的天空非常麻溜的说道:”国公爷,现在您可能要尽快入宫。现在查到的这些消息,也要尽快向皇上禀报,再看下一步怎么做。”

贺若敦第1个跳出来反对说道:“还要去汇报,最近多少次都是因为消息泄露才搞的我们了无头绪。现在这样进攻一说,那所有人都知道。”

苏焯摇摇头说道:“现在关键问题不是这个,关键问题是还有三个人不见了。如果第一时间不去汇报,那么那三个人,在搞出一点什么事情,国公爷身上的压力就更大了。”

贺若敦哑口无言,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那也就是说这个沈大人,估计也查不到了。”

崔蒿笑道:“也不一定,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兵分两路。故宫爷自己先去皇宫禀报皇上,把情况说清楚。我们现在就去找奚毅将军,他是负责搜查内宫的人,我们现在就可以先去找一找,首领宦官,拿到名录就去查人。”

贺若敦嘿嘿嘿笑道:“那我现在就去。”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崔先生,苏先生都去吧。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皇宫里面有两三千宦官。我们现在能够知道的,就是他,姓什么?长得多高?大概的样子,但是并不是完全清楚他所有的一切。而且没有皇上的诏令,我们也不能随便拿人。所以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你们先找到奚毅将军,先去查好明路,然后我们有针对性的搜查。”的的确确如此,这个时候又不是网络时代,一进系统,搜索就可以得出结论。现在还得必须找到名录,然后,一个宫殿一个宫殿去搜索。

不管怎么样,现在范围已经大大的缩小。这个沈大人和黄大人是一起行动的,而且是能够进出皇宫。所以这样的人的范围已经非常的窄,就算是皇宫再大,有这么多人同时动手,估计一天时间也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贺六浑再次来到皇宫,一通报就进去了。

所以,一个人要想真正提拔最主要的是要有上级保持亲密接触。就像现在,原来自己一年也见不到皇上一次,但是这10多天里进皇宫就像进自己家的菜园门一样。而且每一次皇上单独和自己说那么久的话,这在以往是不可能想象的。正是因为经常接触,所以每一个人都会用自己身边的人,值得信任的人,接触最多的人。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

孝庄帝脸色一直不太好,都坐在龙案的后面。这次没有其他人,只有城阳王元徽在,可以见得这个人物深得皇帝的信任。

“不要多礼了,这不是在朝堂。朕多次和你说了,私下见面时,不需多礼。”孝庄帝为人处世温文尔雅,而且的确是对贺六浑不错。

城阳王元徽看来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估计正在商量一些人员安排的事情,因为在案桌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元徽笑道:“国公也如此紧急的求见,估计是有了大的收获吧。”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启禀皇上,那个疯子,不是疯子,他今天开口了。”

这一句话,就让皇上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完全不顾仪态,走了过来大声的说道:“快说快说,怎么回事?”

城阳王元徽当然也是惊叹不已。

“今天这个疯子,熬不住饿,我们给了一条羊腿,他就招了。我们现在知道,的的确确是皇宫里的,两位宦官叫他们进来,就是为了来针对二皇子。”贺六浑言简意赅。

孝庄帝气的是七窍生烟,大声喝道:“这两个该死的贱人在哪里?”

“我们现在知道他们两个人一个姓沈,一个姓黄。一个个子高一点,一个个子矮一点胖。他们两个是一起行动,一起出宫。所以现在要恳请皇上下令,搜查整个内宫的姓沈和姓黄的两个宦官。”贺六浑请求下令。

“朕明白,这就安排。”孝庄帝也开心,总算有个说法。马上就准备开口,要叫外面的人进来。

“皇上,曾还有一事要禀报,这件事更紧急。”贺六浑继续说道。

“哦!”孝庄帝停住了。本来他也非常的激动在偏殿上走来走去。

“据这个疯子黄华交代,和他一起进来的人不仅仅是他,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们不太清楚,所以,这是一个重大的安全隐患,所以宫廷里必须要彻底排查。”贺六浑说完了。

“王庭,进来”孝庄帝的声音忒大,看来真的是气急败坏。

中常侍王庭一直在门外候着,急步进门。就是一个傻子,也听得出来,皇上声音里的那种郁闷与愤怒,谁都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撞上去了。就算是身边最亲近的首领太监也不敢。

“你现在给我带人,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查。记住了都听国公爷的安排,今天就要把这个家伙找出来,我要他碎尸万段。”孝庄帝现在真的是非常愤怒。居然还有三个人,三个杀手一样的人物常在皇宫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自己或者是自己的亲人致命一击。这样的事情还能忍得了吗?

“皇宫里的所有地方都要认真的排查,现在去把尔朱世隆叫来,去把奚毅叫来。现在把禁卫军都调进来,每一个地方都要查,查个水落石出,查不出来你就不用回来了。”孝庄帝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有点声嘶力竭。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太冤枉了,政令出不了洛阳,本来就是一个很难看的事情,现在居然连自己的皇宫都保证不了基本的安全,这个皇帝还要做干什么?还不如自己原来,长乐王的时候。

“还不行不行,现在赶紧把二皇子,早来就让他和朕呆在一块。”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孝庄帝已经下了好几个命令,脑子里面都有点混乱。

城阳王元徽这个时候表现的非常英勇,站起来说道:”皇上,臣愿意替你守卫宫门。谁要是敢进来,就从我的身上踩过去。”这话说的慷慨激昂,让孝庄帝,心潮澎湃,感动不已,这才是真正的忠臣。

贺六浑说不出来的味道。也就是三个庄稼汉,怎么会把皇帝吓得这个样子,还把朝廷的首辅,要弄得去守宫门。只要有一两个士兵就可以把这几个家伙砍倒,何况宫廷内外有上万的禁卫军,500个带刀侍卫。

也不用管那么多了,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赶紧去找出这两个宦官来。

王庭中常侍心里更加的郁闷,这怎么回事啊?又是宦官出了问题,自己好歹也要牵扯上一点责任。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的抓住这两个人,让他们的后台来顶罪。

贺六浑与王庭刚刚走到门外,就发现奚毅和尔朱世隆已经来了,两个人都杀气腾腾,全身甲胄。后面带着数以百计的侍卫和禁卫军。苏焯等人,紧随其后。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到这么快。

皇宫之内所建的宫殿楼堂就有二十八所,也就是有相对28个独立的有宫门的宫殿。各处共有太监宦官3000多人。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一次搜查不仅仅是要抓住姓沈和姓黄的两个宦官,更重要的是要找出那三个潜在的乡下杀手。

“奉皇上旨意,现在全面搜查内宫。奚毅将军和尔朱世隆将军将所率的人马分队,每一所宫殿都不能放过,每一个人都必须查核清楚。凡是宫廷里面,只要有姓黄的和姓沈的宦官,这两个人必须找出来。任何一个在皇宫里的人,都要有人证明。所有来历不明的人一律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王庭中常侍大声喊到。

奚毅和尔朱世隆这次两个人非常的默契,大声应诺,赶快分兵,这下内宫要闹腾起来了。

第047章 是刘贵嫔

苏焯走到贺六浑身边嘀咕几声,贺六浑点点头赞同。然后大声喊到:“各位将军,各位士兵听晓。我等受皇上诏令搜查内宫,绝对不可惊扰了贵人皇子,公主。我们都一定要记住,搜查犯人要认真细致,但是对待贵人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惊扰。如有不敬,视同谋逆。”

众人齐声应诺。

王庭中常侍一听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光顾着让皇上高兴,然后,说话有点过头。这个皇宫里面真正能说上话的,还不就是那些女人,而这些女人不是皇后就是昭仪,还有嫔妃。贺六浑这个混蛋太聪明了,刚刚说的话肯定会传到这些女人的耳朵里面,多少的印象分呢?而且更关键的是,的的确确不能够惊扰到这些贵人,一旦有事,就算找出了凶手自己也百罪莫属。

贺六浑此刻完全没有管王庭这个老家伙在想什么问题,自己的心思已经随着这些兵马开始进入到宫廷当中。今天就是一个决定胜负的日子,因为离皇上给的20天时间也就是剩下两天。现在这些人嘛,如果能够把这两个家伙找出来,那么它的幕后黑手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真的是很激动,很快就要看到结果了。

贺若敦当然按耐不住,自己也带着一队人马出发了。奚毅将军和尔朱世隆自然也必须出马,因为这里要进入的都是一座座宫殿,面对的都是一个个黄金贵族。皇后身边的柳山中常侍也都来了,也负责带队。现在看来整个内宫都完全惊动了!

留在宫门前的,就是崔蒿,苏焯与贺六浑。看着巍峨的宫门,连绵不绝的檐廊,崔蒿冒了一句话:“今天会结束吗?”

苏焯摇摇头说道:“应该会有一个结果,但是不是结束还真的未可知。”

贺六浑点点头赞同:“其实,我也心里没有底。我总觉得现在这些人我看不透,这些重重叠叠的房间,下面隐藏着什么我也看不透。”

苏焯也说道:“国公爷,其实应该是人心你看不透。这些房子也罢,这个朝廷也罢。都是由一个个人组成的,而这些人的人心,的确是看不透。”

崔蒿笑道:“我其实问的是,今天能不能够找得到真凶。要知道这么大的皇宫,这么多人,是不是这一天就能够有一个结果?”

“按照道理,今天肯定有一个结果。我们这次速度这么快,没有可能泄露出去。所以这两个人应该是没有可能跑掉。再一个,这一次我们调集了数千人,他们这两个人不可能,三头六臂。最关键的问题是,皇上和皇后都能够齐心协力,所以我想这一次应该会有结果。”贺六浑笑道,显得非常有信心。

“我奇怪的就是这个。为什么皇后会那么认真,而且知道消息这么快。我们带着人马来的时候,柳山中常侍就已经带着太监来了。”崔蒿解释道。这的确是个问题,皇后怎么知道情况呢?

贺六浑看了苏焯一眼,说道:“皇后是皇上派人去通知的。”

崔蒿哦了一声。

“来的倒是挺快呀。”崔蒿显然不死心。

的的确确!北魏宫城为长方形,南北长约1400米,东西宽约660米。再说,一个形象的比喻,内宫实际上面就相当于一个武川城。当年武川城里也居住了10万人马,而这里没有那么多,大概就是1万人左右,大部分都是宦官和宫女。

皇后离开这里差不多一里路,要说快也可以,要说慢也行。

“那么搜查会不会仔细?会不会有所遗漏?毕竟这么大的地方?”崔蒿继续说道。

“应该没有问题,我相信,这一次所有人,都是想得到一个结果。现在一共有7只搜查队伍,每个队伍200人,负责4个宫殿区。牵头人都是奚毅将军他们,而且众目睽睽,不可能作假。这要搜查的主要是大活人,所以我想找出两个宦官,应该没有问题。至于那三个农民,这倒是非常难说了。”苏焯分析道。

贺六浑有点奇怪,问道:“为什么那三个流民不一定?”

“因为这三个人到底有没有进入宫殿,现在有没有出去,很难判定。再有一个就是,姓沈的和姓黄的两个宦官,在宫廷里是有名册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能够核查出来。但是这三个农民,则不然如果把他们放在每一个暗道,或者是仓库中就不一定搜得到。”苏焯显然非常的了解宫廷的建筑。

“苏先生说的对。皇宫里面很多地方我们不可能知道深浅。我记得我们家大宅子,里面都有暗道。”崔蒿笑道,他自己本来就是名门出身,那些豪门深院都有自己的规则和秩序。

“不管怎么样,先等这次搜查结果再说,我也想找到这两个宦官。已经收藏了这么多天,有他们两个人出现,也算有个交代。”贺六浑笑道。

过了一个多时辰,孝庄帝也坐不住了。走出宫殿,来到宫门。随行的侍卫还办了一张大椅子来,他就这样坐下去,在宫门口。

贺六浑等人赶紧施礼。孝庄帝一摆手,示意你负责,你继续。我看看而已。还能真这样吗?所有站在外面的人如临大敌,站得笔挺。

这时,远远的有一个侍卫跑过来报告:“报告国公爷,第一个宫殿区搜索完毕,没有发现人员。”第一宫殿区,是皇上住的区域。没有结果,正常。如果是这个区域都有人出事,那真的是压力太大。

过了半个时辰,接着第二组汇报,没有问题。皇后区域,查无此人。这个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再过了一个时辰,第三组,没有。又一个时辰,都到了下午,第四组,没有。

现在大家都有点坐不住了。崔蒿,苏焯明显的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不然辛苦了这么久,如果还没有一个结果,那真的是太难看了。

紧接着,第5组第6组都来汇报,依旧是没有。奚毅将军回来了,尔朱世隆也回来了。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好看,特别是奚毅将军,那简直是有一种绝望的表情。

柳山,王庭中常侍都回了。已经搜查的区域,已经覆盖了整个皇宫的绝大部分区,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那就是嫔妃所在区域。

那里是双福宦官带队,贺若敦跟去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快要下山了。宫门前,非常压抑的特殊景象。

数千人的队伍,鸦雀无声,仿佛没有人一样。正中间,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嘴角在抖动的皇帝。在巨大的宫门阴影下,显得那么无助,孤独。

因为在这个宫殿里面,查处的任何人都会与他有关。这巨大的宫殿群,他是唯一的男主人。而这个男主人的内心是多么的空洞与悲哀。在名义上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但实际上他却连一个宫廷也无法把控。事业是一个男人的脊梁,有事业的男人才能够挺得起来。所以现在这个名义上最显赫的男人,内心一片苍茫。

与之相对应的是 贺六浑,站得笔直,纹丝不动。其实他的内心也是一样在煎熬,在犹疑,在痛苦,在纠结。但是他的表面上什么事情都没有,两个眼睛坚毅的看着前方。

没有人是真正的圣人。对于所有的英雄豪杰来说,其实他们就比常人多了一份坚毅和担当。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我只不过是把你们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了写作上。每一个名人,每一个英雄的后面,都是自己的付出与艰辛。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在狂奔过来的脚步声。

门下的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眼睛直盯盯的,瞪着前方。

很快的,一个人影出现了。

是贺若敦!

贺若敦跑得飞快,本身他的武功也最好。但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宫门前有那么多人,而且静谧的可怕。所以他跑过来的时候看见这么多人,明显的愣了一下,脚步缓了下来。

然后他看见皇上,还有皇上身边站得笔挺的,师兄贺六浑。

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收敛了一下心神,走上前去,躬身施礼说道:“启禀皇上,人找到了。”

孝庄帝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赶快去把人带过来。”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所有的人都开始躁动起来,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人群当中那种压抑的惊呼声。

贺若敦迟疑一下,说道:“两个人已经死了。”

这一下人群当中的惊呼声更明显了。

孝庄帝也呆了,人找到了,但是是死人。

“是谁?谁的宫殿。”贺六浑问道。这句话,是所有人都想问的。

“是刘贵嫔的首领太监,申东路和黄金第。”贺若敦回答道。“我们查到他的时候,他们已经上吊自杀了。现在尸首已经运送过来。刘贵嫔的宫里,所有人等已经扣下,静候皇上发落。”

碰,一声轻响,孝庄帝又坐回去了。

皇帝身后,赶过来的大佬们都听见了。杨岭东是最失望的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尔朱菩提则是得意的冷笑,与之鲜明对比。

第048章 结束了吗

孝庄帝呆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气氛非常诡异,数百人鸦雀无声,只有风声拂过旗帜,啪啪声。

“贺国公,你带人去看看。”孝庄帝闷声吩咐。

贺六浑赶紧应诺。

不等贺六浑等人走,孝庄帝有大声吩咐:“摆驾回宫。”

不看了,也不管了,直接回去休息。

一边等着看热闹的尔朱菩提等人,没有等到笑话,也只好离去。而杨林东等人大失所望,自然也悄声离去。只有奚毅、尔朱世隆等人跟着贺六浑来到六福宫。

按照道理,破案了大家都该高兴。但是现在明显的不是这样,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六福宫外,密密麻麻的侍卫给包围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都知道这个刘贵嫔肯定完蛋啦。所以进门之后,一地跪满了人,表情都是凄惶。所有在六福宫呆的人都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个世界,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刘贵嫔倒了,这个宫里的人,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下场都凄惨,肯定沦为最卑贱的侍女,洗衣女等等。有可能就是永世不得翻身!

刘贵嫔抱着二皇子,躲在房间不出来。贺六浑当然没有去管,因为皇上还没有定论呢,自己哪里会多事。带着人往西厢房去了。

到了西厢房,也是一群人围住。这是重要的现场,自然不会懈怠。

贺若敦率先把门打开,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不晕血,晕尿。贺六浑强忍住呼吸,咬紧牙关,走了进去。奚毅啊呸一声,还是用手捂住鼻子进来了。尔朱世隆掉头就走,反正他不着急。

西厢房也不复杂,更不奢华,很简单。左边是炕,右边是柜子,中间是客堂,摆着胡凳和桌子。房梁上还有一根绳子,晃晃悠悠。再看地上躺着两个人,全身都盖着白布。

跟进来的人是柳山中黄门。

贺六浑不喜欢这个柳山,不是长相,而是感觉到那种骨子里的阴鸷。很多人是讲究眼缘的,一看就舒服。然后交往下去,越来越好,那就是兄弟了。有些人虽然看起来很舒服,但是你潜意识可以感觉到那种冷漠与乖张,还有一种透彻人心的阴霾,怎么都不可以交心。柳山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笑眯眯,但是让人感觉千里之外。

柳山一皱眉说道:“左边这个是申东路。右边是黄金第。”

“你都认识?”贺六浑随口问道。

柳山一挑眉,说道:“都是大长秋署的人,怎么会不认识。”之后,又加了句:“大家都认识。”崔蒿在一边,多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贺若敦蹲下去,把白布拿开。

瘸子魏彪自然是首当其冲,蹲下来的样子有点像单腿跪地。完全不顾及味道和脏,还用手一个个摸过去。贺六浑也蹲了下来,仔细观看。崔蒿与苏焯也蹲下来。

奚毅有点看不下去,没有站过来。尔朱世隆当然躲得远远的,一副鄙夷的样子。

魏彪看了好一阵子,然后站了起来,神色凝重。不说话走到胡凳那里看了看,趴下去仔细看看。然后又到了那个绳子边,用手扯了扯。

最后 说道:“国公爷,这两个人死的蹊跷。”

贺六浑问道:“你说吧,你是行家。”

“这两个人死因不一样。这个人,右边的就是叫黄金第吧,他不是自杀,是被人掐死的。你看,他的脖子上明显的有一道明显的深深的紫色痕迹。眼珠孔放大,脸色痛苦,舌头伸出且变成紫黑色。流涎,大小便和**排出。而且手上明显有争斗痕迹,指甲都是翻的。我看了看,就是在哪个胡凳上。胡凳上还有指甲印。”魏彪说的很冷静。

“那这个申东路呢?”贺六浑问道。

“应该也是吧,脖子上也是黑印。”崔蒿接话道。

魏彪摇摇头说道:“应该是吊死的。脖颈上的印痕为八字不相交。 舌苔向外翻出,眼珠有点突出。 舌骨的骨折,舌尖外露。锁痕定在耳后交叉点,若是他杀锁痕实在脖子后面颈椎处有交叉点,不一样的。“

这真的是学问啊,崔蒿不吭声了。

贺若敦很惊讶的说道:“果真如此。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个申东路吊在屋梁上,而这个黄金第斜靠在胡凳上。魏师傅,真的是佩服佩服。你就像亲眼看见一样。”

魏彪还是耍酷,面无表情继续说道:“这里有没有人进来过。”

贺若敦说道:“当时我就问了。这里一上午都没人,也没有人出去。就是他们两个在里面。”

“那你为什么不保护现场。”魏彪反问道。

“我叫他们不要动,然后就赶紧去报告。哪里知道现在这个样子。”贺若敦也有点郁闷。

“现在这样,我一下子也很难判定这个申东路是不是自杀。”魏彪说话很直。

柳山接话了:“是我叫他们放下来的。死者为大,总不能一直吊在那里,多难看啊。”说话很坦然,完全没有一点惊慌。

魏彪继续走到窗户等地方看了看,说道:“确定没有外人的话,估计就是申东路先杀了黄金第,然后自杀的。”

贺六浑动容。这是多么大的狠劲,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先干掉另外一个,然后自己干掉自己。想起来都可怕!

贺若敦补了一句:“也可能是别的人做的啊。”

魏彪说道:“这都有可能。现在无法判断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我是没有办法区分开情况。”然后走到一边,不说话了。

贺六浑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来说道:“贺若敦,带人把这两具尸体带到将军府,让那个黄华认人。”然后对着柳山说道:“柳大人,在下告辞。还要确认之后,再去向皇上交差。这里就辛苦你了。”

柳山面无表情的说道:“应该的。”

“不过,希望这里的人和东西都不要动。如果需要,还要来查问。”贺六浑补充道。

“这里的事情都由皇上和皇后做主。”柳山说道。言下之意,你说的不算。这里不是你该管的。

贺六浑也不生气,转头告辞而去。奚毅和尔朱世隆自然都跟着,一大帮人,带着一辆大车浩浩荡荡的来到将军府。

等莽汉黄华看见这两具尸体时,第一句话就是:“这是谁啊。”

这一句话出来,大家伙都呆了。还有比这个更大更搞笑的事情吗?莽汉黄华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

贺若敦冲上前去,一手扯住他说道:“你看清楚点,是不是沈大人和黄大人。”

黄华本来就是有点傻,这时更傻,说道:“不是啊。沈大人和黄大人不是这样的。”

“那到底是怎么样的?”贺若敦现在的确是有点发急了。这件事情原以为已经结束,但是现在看来却远远没有。而且更关键的问题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他相信身边的人也都不清楚。

尔朱世隆站在后面远远的说道:“这个疯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说出来是沈大人,黄大人的也是他。现在说不是的,还是他,这不是要把所有人都给逼死吗?”

贺六浑还是很镇定,说道:“先都不要急,急也没有用,慢慢问。”

奚毅刚过来的时候闷闷不乐,现在那就是震惊不已,问道:“国公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言下之意就是我们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被一个疯子给骗了,反而逼死了一些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太大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绕到泥塘里去了?

贺若敦这个时候有点气急败坏,恨不得一手就把莽汉黄华这个家伙给捏死。所以现在说出来的话的声音都建立起来,而且眼神都很锐利,放出一道恨意:“你这个混蛋到底是真的疯子还是假的?不是你告诉我们是一个叫沈大人和黄大人的带你进来的吗?现在他们就躺在你的面前,你居然又说不是你到底是不是在耍我们?”

莽汉黄华原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而且的确也有点脑子不太清楚:“那我就是不说给你听,你想怎么样?”

尔朱世隆这个时候的冷言冷语就更厉害了:“我们这么一大伙正常的人反而被一个疯子给耍了,现在还逼出了人命,就不知道你们该怎么说了。这件事到底谁来担责任呢?”

柳山中常侍这时也冷冷的说道:“国公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肯定要跟皇上一个交代吧。”

贺六浑皱眉说道:“事情还在调查中,还不急吧。”

柳山中常侍冷笑一声说道:“现在这里我也不想多说了,我现在要赶着去跟皇后禀报。我想双福中常侍是不是也要去禀报昭仪。王庭中常侍大人肯定也要去和皇上禀报。一群人,被疯子耍。还莫名其妙的死了人,不知道是谁惹的祸。”

贺若敦一听就燥了:“你说什么呢。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这么多天,你来说句风凉话。”

柳山中常侍大怒:“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

贺若敦马上就想反驳,结果被崔蒿一扯,苏焯咳嗽一声。贺六浑只好出来供手说道:“柳大人切莫生气。现在最紧要的是继续查案。”

柳山中常侍狠狠的说道:“这里不是你国公爷的地盘。小心教导好你自己的人。我现在不管了,你自己看怎么说吧。”转身甩手而去。

随后,王庭中常侍和双福中常侍也都拱手告辞。

接下去奚毅将军和假惺惺的尔朱世隆也告辞了,因为再等下去也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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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考试季,没有时间,没有心思。等放假了再重新开始写,抱歉抱歉。对大家,也对自己说

第049章 更加迷茫

现在没有外人了,贺若敦脾气就爆出来了。

一把扯住疯汉黄华的衣领,一巴掌就摔了过去。莽汉黄华也是大个子,结果依旧是被打的飞了出去。本来身上就有锁链,哐啷哐啷的响成一片。

贺若敦还不罢休,箭步上前,一把厄住莽汉黄华的脖子,半蹲着吼道:“你不是疯子吗?干脆你就去死。”

莽汉黄华这下也吓到了,嘴巴是血,身体也是不停的抖。因为脖子憋住了,说不出话来,嚯嚯嚯的发声,眼睛发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力气这么大,能够把自己卡死。

崔蒿上前去拉,贺若敦一抖,拉不动。

苏焯皱眉头,没有说话。魏彪当然也没有动。

“够了!”贺六浑低声吼道。

贺若敦身形一动,缓缓的站起身来。

“谁都说不了你吗?”贺六浑怒斥道。“崔先生叫你也不听?你究竟想怎么样?”

贺六浑是真的有点生气。因为每一个人在乎的东西不一样。贺若敦现在纠结的就是面子,特别是自己一些失误导致了一些问题。但是贺六浑想的不是这些东西。他想的是这个团队是大家在一块的用心。而不是出现问题之后,就把各自之间一些矛盾和瑕疵都暴露出来,然后让整个团队开始变得不团结,产生裂痕。

贺若敦现在的做法就表露出他内心当中的一些狂傲的东西。也就是说除了贺六浑之外,其实是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这个苗头在很多兄弟面前都有所表现。在战场上的时候还好办,现在一旦碰到了一些平和时代的事情就很容易表现出来。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间隙,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现在不压住这个风气,后面更不好办。所以,贺六浑难得如此严厉的说话。

苏焯走了过来说道:“国公爷,当务之急是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六浑忍住气说道:“那苏先生的意思是?”

苏焯一指这个莽汉黄华,说道:“这是第一步。先搞清楚是真是假。”

贺六浑点点头,自己走了过去,低下身,把莽汉黄华扶了起来。

莽汉黄华现在一身脏兮兮,而且满脸是血。

“拿块布来。”贺六浑吩咐道。左右亲兵马上递了过来。

贺六浑一点点的擦洗黄华的脸,搞干净了。然后再问道:“黄华,你告诉我。这两个人是不是里认识的。”

黄华没有吭声,喘着粗气,眼睛满是犹疑。

人傻,不代表什么都不懂啊。一点点自我保护意识还是有的,被骂被打,谁不怕。皮糙肉厚不代表一无所知。

“你还想不想见你老婆。你还要不要那块地了。”崔蒿凑了过来,低声问道。这就是聪明人,一下子抓住命脉。

贺六浑继续耐心说道:“你知道我说话算话。告诉我,这个人是不是你认识的。”

所有人的眼光看着黄华。

黄华摇摇头说道:“不是沈大人。这两个人不认识。”

看着大家怀疑错愕的表情,黄华继续说道:“我相信你这个人,你没有打我。这个人我真的是不认识。沈大人比这个人要高一点,白一点。黄大人瘦一点,黑一点。我见了面我就知道的。真的不是。村子里谁打了我,我都知道,谁骂了我,我也都知道。我记性好得很,我认得沈大人,这个不是。”

贺六浑呆的说不出话。

黄华一个人的声音在絮絮叨叨:“我记得很多东西。沈大人带我进来,都认识门卫。笑着就进来了。我记得还有村子三个人,他们就没有进来。我记得进来的路,都是石板路。我记得还遇见很多士兵,官爷。我都记得。我就是不认得这个死人。没有见过,真的没有见过。”

众人木然。

现在到了两难境地。因为这是一个疯子,所以他说的话别人不一定会相信,而且现在的格局别人更不会相信。但是贺六浑身边的这些人都一定相信这个疯子现在说的话是真话。而且这个疯子并不是真的疯,只是鲁莽。

但是现在的样子怎么办?居然白死了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怎么死的还不清楚,又出于什么目的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清楚。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从来都没有骗人。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就不会说,我一句话都不说。我这个人很讲信用,就是不说。前面沈大人对我很好,给我肉吃给我酒还给我家里钱,所以我就帮忙他,但是这个人真的不是沈大人,我敢保证他就不是。我见到沈大人,我相信沈大人也会帮我。我觉得你跟沈大人都是一样是好人,肯定是好人。”黄华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话,言语之中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晰。

“好了,我知道了已经去休息吧。”贺六浑强压住怒火,吩咐人把莽汉黄华带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苏焯说道:“国公爷,我觉得我们被人设计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贺若敦本来非常生气郁闷的缩在墙角,现在也不见走了过来看着苏焯。

贺六浑点点头,示意继续。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感觉,就是我们都被谁在操控。从一开始接手这个任务到一步一步的过程当中总觉得束手束脚,但是方向总是被别人所控制。到了现在我就更加的明确,这个结果可能就是那个想控制我们的人所想要的。”苏焯有个习惯碰到重大问题的时候,他会皱着眉头甚至眯着眼,低着头乱走。

“现在我们可以很明确的知道,我们中计了。现在所有人可能都知道这个疯子在胡言乱语,冤枉好人,逼的沈大人黄大人死了。首先第一个我们现在名声一塌糊涂,没有人会再相信我们。其实我们现在首先得罪的就是刘贵嫔,他首先就会认为我们胡乱攀咬。更麻烦的事情是,皇上肯定会认为我们是个庸才。还有那些看笑话的人更是会大肆的宣扬,还不知道真正的结果会怎样。“苏焯说到后来声音都有点弱了,说明心里非常的担心。

苏焯的优点就是考虑事务非常全面,处理人际关系等分老到。

贺若敦的脑子和别人不一样,马上说道:“我不管结果会怎么样,我以前就说过,我一直都觉得有人,我们这里面有人是内奸。要不然的话,我们走到哪一步别人怎么都会清楚,而且现在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崔蒿最擅长的事情是处理急谋,但是现在也没有吭声,只是垂着头在认真的思考。

贺六浑继续瞪了贺若敦一眼说道:“不要有那么多的话。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是我。”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来。等真的找到这个人,我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贺若敦狠狠的说道。现在的确是非常的郁闷,你的一举一动别人都了如指掌。而且现在把我们都陷入到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怎么办?

贺六浑脑子其实也很乱,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真的是非常尴尬。估计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因为贺国公相信了一个疯子所说的话。结果在整个皇宫里面搜索,逼迫了两个太监自杀。还让刘贵嫔差一点点完蛋。

这个问题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这个凶手到底是谁?

这个沈大人为什么要杀了黄大人再自杀?什么样的势力迫使他这样做?这个沈大人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这个局面,谁最能够获益。皇后?应该是,也不确定是。皇叔,坐看虎斗,推波助澜。试图取而代之。。好像也是。还有谁?。。。。。太多的问题绕在脑海中,真的是要崩溃了。

崔蒿沉默很久终于说话了:“现在我们能够肯定的就是,这个案子没有破。凶手是谁,依旧没有找出。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沈大人还在宫里,黄大人也在。还有那三个人,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怀疑我们,没有关系,关键是皇上。越是这样,越要直接去找皇上。申请继续查!”

贺若敦立马反驳:“这都查完了啊。这是最后一组查出来的。”

“你们是怎么查的?”崔蒿反问道。

“包围宫殿,查问首领太监,有没有一组姓沈的胖子和姓黄的瘦子。”贺若敦回答道。

“那么单个的问了吗?”崔蒿问道。

“我问了啊,都看了人。”贺若敦说道。

“难道其他组都问了吗?难道这个宫里就一组沈大人和黄大人吗?”崔蒿淡淡的问道。“还有,更重要的是,名册里面的人真的都查到了吗?”

贺六浑眉毛一挑问道:“你的意思是?”

崔蒿点点头说道:“让皇上同意。继续查,把所有名册里面,姓沈的姓黄的都叫到这里来。我们来查,让莽汉来看。如果还不是的话,就把宗亲家族里面的人姓沈的都叫过来。”说话速度越来越快,后面越来越急,看来是真的用力了。

贺若敦嘴巴都张大了,这怎么可能呢?皇上震怒还来不及,还会继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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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朝的宦官身份很多来自罪犯,败兵。而且宦官居然可以养子,宠幸无比,封侯甚至封王。按照历史记载,宦官--内廷伺候皇上,处理朝政,称之为中常侍;处理内务的叫大长秋。

这段时间有点事情,心态不好。抱歉,我还是会继续努力的,不管有没有人看。至少我自己是用心的。

第050章 罚站

苏焯也冲着贺六浑说道:“国公爷,反败为胜的机会就是只有这个。现在最关键的是,皇上会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内宫的皇后等人会不会阻拦。这也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眼光热切,看起来激动不已。这都是中年人了,还怎么激动,看来大家是真的不希望这样的结局。

贺六浑重重的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再赌一把。其实,我们这些天也不是瞎耽误功夫,也做了很多准备。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开始试一试吧。”

年轻人就是这样,一旦决定就开始立即行动。这就是朝气蓬勃。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迟早要出问题。

说罢,开始吩咐。

看来贺六浑脑子也飞快,肯定有了想法。于是一个个人开始出动,布局开始。

但是很多事情比他想的还有糟糕。

午时一刻,贺六浑准时来到内宫门,准备求见。却完全没有想到,侍卫报进去之后,皇上的回话是,请国公爷先回去认真反思。

这面都不让见了?一下子打乱了所有的安排。以前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宫门,现在突然间觉得怎么那么遥远。

贺六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处境有多尴尬。

一个人站在巨大的宫门外,显得形单影只。

自己还有什么人真正支持自己吗?皇上,现在肯定是恼怒不已。不见自己就是一个态度,说明现在对自己的看法改变了。一直以来,自己不敢靠近皇上,没有成为他真正的贴心人。自然出了问题,也就不可能随时的宽恕,毫无保留的支持。

皇后这一派,连同尔朱菩提,估计对自己也是更加的怀疑。一直以来,尔朱菩提对自己都是不假颜色,不高兴写在脸上。以前自己的被谋刺,估计也和他相关。现在自己要查案,也是在一定程度上触碰他的利益。说了要自己不要乱来,自己依旧是差点查出真相,尔朱菩提怎么可能高兴。目前的一切估计是尔朱菩提最喜欢看见的局面。那就是,贺六浑看起来厉害,实际上就是被一个疯子给懵逼,造成冤假错案。这样的人,还能够得到尔朱荣的赏识吗?

真正一开始给自己厚望的,估计就是郑林东。这一派的清流是皇上的死忠,同时也代表汉族士族的利益。这些人希望在声誉上打击尔朱荣,让这个妄图篡位的胡人名誉扫地。这个天下没有人看不出来,尔朱荣的野心,除了瞎子以外。但是这个天下也没有人能够真正阻挡他的野心,这就是所有人的悲哀。郑林东希望能够通过舆论的压力迫使尔朱荣收敛,可惜现在这样的目的也没有达到。

还有很多王爷,躲在幕后默默的观看。这些人谁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问题。或许哪一天,他们的内心和**会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但是在目前他们只是远远的观望。

现在自己越来越觉得,偌大的洛阳城,仿佛就只有自己。这个地方自己是真的不想待下去了。看起来繁华无比,数10万人口的大城市怎么就没有自己那种融入的感觉?反而自己一心念念的,还是那个大草原。那个和兄弟们一起纵横驰骋,开心不已的大草原。就算那个地方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冰天雪地,就算那个地方大雪纷飞,狂暴无比的天气,就算那个地方跑马一天都不一定能够看见一个人影。可是自己就是非常的想念那个地方,内心里面无比的思念那个地方。贺若敦经常说想回家,自己还在公开场合消化的,那是怕他动摇了所有人的军心,因为这个时候自己不可能回去。可是自己在梦里在心底多少次回到了那个草原。见到了自己熟悉的人。

甩了甩头还要面对现实吧。现在洛阳城里自己还能依靠的是谁?尔朱兆,那个混蛋,现在想起来还真的就是只有他能够帮忙自己。可是,远远的在山西,怎么可能呢?

崔蒿一直跟在身边,提醒道:“国公爷,去找下元匡大人吧。请他出面,让你去见见皇上。”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那里快去。”

崔蒿奇怪说道:“国公爷,你?”

“我就站在这里等。”贺六浑坚定的说道。

崔蒿一下子明白了很多,眼泪都快出来了。

贺六浑如果回去,估计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一道圣旨,免去自己的职位,不用查案了。那么也就是说,前功尽弃,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贺六浑就是站在宫门外傻等,赌博的就是皇上心软,知道自己的用心,不会被别人蛊惑。至少求个心安吧!

“贺若敦,你去中尉大人那里,怎么样也要求他来。”贺六浑吩咐道。贺若敦其实这时更加郁闷,按照臭脾气,早就走了。回到草原,哪里不是安家的地方。可是,现在他也明白,自己的师兄到了危急时刻,所以二话不说,匆匆离去。

“崔先生,你去吏部尚书郑林东大人那里,问问他,还想不想要个答案。”崔蒿懂了,郑林东如果也支持,给贺六浑一个机会,其实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崔蒿也转身离去。

苏焯不在身边,其实已经去了城阳王元徽那里。而且不死空手,是带了很多礼物的。非常重!黄金一百斤、良马五十匹。城阳王这个人,极为贪婪和现实。“外似柔谨,内多猜忌,睚眦之忿,必思报复。”又小气又贪婪的人,那么非常的现实。当然,他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吃相还好看,吃了会说话。现在,他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如果能来出面,那就好多了。

其实,自己还有一些布局,就是希望能够有用。

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皇上要同意查内宫。不然的话, 什么都没有用。

正午的太阳很大,晒得头发昏。

贺六浑顶盔掼甲,一直站在宫门口左侧。他身材本来就高大,加上盔甲更显得魁梧。而且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更是引人注意。所有经过宫门的官员,太监,侍女都会看一眼他。然后窃窃私语一番,国公爷罚站宫门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内宫。

在整个过程中,尔朱菩提进宫了。看着自己一身大汗的样子,冷笑几声。

奚毅将军还算厚道,来劝了几句。这个宫门本来就是他的负责,但是没有皇上同意,也不能放进去。尔朱世隆很难得没有落井下石,站在宫门口阴处看着这边。

孝庄帝本来就心情不好。一开始怀疑刘贵嫔,觉得自己真的是没用。一个贵嫔都能这样翻云覆雨,自己这个皇宫到底怎么了。本来暴怒之下,要大开杀戒。结果,王庭中常侍回来汇报,说有可能是错了。那个疯汉黄华居然说死人不是那个沈大人。贺国公爷有可能被忽悠了,而刘贵嫔有可能冤枉了。

孝庄帝勃然大怒,又暗自庆幸。自己差一点就要废掉刘贵嫔,虽然这个贵嫔自己很喜欢,而且还有个皇子。本来自己下定论,刘贵嫔被夺去爵位,封号,打入冷宫。儿子交给皇后抚养。如果真的这样,皇宫就是皇后的了。

想着一腔怒气都转换到贺六浑身上。什么狗屁将军,居然被一个疯子搞得团团转。差一点酿成大祸,真的是欺君之罪。所以贺六浑求见时,自己根本就不想见。

过来一会,皇后也来说这件事,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所托非人。然后尔朱菩提等人求见,也是建议去除贺六浑的职务,改为刑部处理。言辞激烈,非要皇上马上下旨。

孝庄帝原本想的确算了,这个案子就这样吧。查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还把宫廷里那些破烂事都抖了出来。现在更是连首领太监都死了两个。这个贺六浑也真的是不省心,就下旨交给刑部,贺六浑还是安心守在车骑将军府看邸报吧。现在尔朱菩提来逼迫,自己反而有点逆反心理,就是不下旨,就是拖到,再考虑。

后来想想,没有必要吧。反正也就是一个贺六浑,还不是真心实意靠向自己的。

正要下旨,王庭又来禀报,贺国公爷站在宫门外暴晒。

想想大太阳下面,这个贺六浑也是苦了自己。马上又心软了,是不是叫他进来。他到底还想说什么呢。

可是这时,刘贵嫔哭哭啼啼来了。寻死觅活的样子,又让自己火冒三丈。刘贵嫔的意思就是自己没罪,可惜了两个首领太监被人逼死。求皇上给个说法。本来偏殿上议事,女人不能来,可是孝庄帝就是心软,也想安慰一下。

刘贵嫔进来一直不停抹眼泪,还要什么说法,难道杀了贺六浑。可是面对一个抱着皇子哭哭啼啼的女人,怎么办呢。

好吧好吧,发落一下贺六浑吧。

正不可开交之际,宫门禀报,吏部尚书,工部尚书等大臣求见。

孝庄帝奇怪了,今天这些人来干嘛呢。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各自大臣办公期间,现在都过来皇宫干什么。

紧接着,元匡大人求见。这就是更奇怪了。元匡大人德高望重,可是最近身体欠佳,也很少进宫了。他来干什么。

再继续,城阳王元徽求见。

太奇怪了,元徽现在相当于宰相,这时也是最忙的时刻。居然也请求入宫。这都是干什么呢?

一个个人进来,内宫里面偏殿居然人满为患了。很奇怪的氛围,一个个大臣都是只看自己,不看其他人,也不说话。

第051章 重来

刘贵嫔还在呜咽。偏殿里也就是这点声音了,其他人都是鸦雀无声。

孝庄帝咳嗽一声,问道:“元爱卿,身体可好?今天何事入宫啊!”

元匡是孝庄帝还是长乐王时期的老人,忠心耿耿。现在因为年岁大了,逐渐退出了政坛,但是对于孝庄帝来说,他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巨大的。特别是孝庄帝这个人非常的重感情,耳朵根子又软。

“谢谢皇上恩典一直记挂老臣。今日来主要就是为了谢恩。”元匡也没有说什么事情,反正自己表露的说法就是为了联络感情,想皇上了。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会明说。在中国的朝廷上面,都没有傻子。中国人最聪明的人都集中在政治领域,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勾心斗角。

就像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博弈。有点像现在的一个政治笑话,就是说,有问题的人都出在会场的前三排。这个笑话仔细想一想,非常的有道理。能看懂这句话的人,你们就是人情世故练达通透的人。

现在这一件宫廷的遇刺案,会牵扯到多少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做这件事,不就是在场的这些人才具备这种可能性吗?

甚至很多人都可以断定,就是某人做的事情,但是又有谁会说得出来。而且就算是某某人做的事情,又能怎么样?

现在能够坐在这个朝廷上的人,没有什么人是傻子。只不过是,聪明的程度不一样,把握时局的能力不一样。

元匡可以倚老卖老,毫不羞愧的说自己想皇上了,要来看一下皇上,但是等到孝庄帝再问郑林东时,郑林东就不能够用这种话来敷衍,因为早朝的时候已经都见过了,现在如果还说自己想皇上了,那就实在是有点恬不知耻了。郑林东也非常的聪明,主动的汇报了一两个官员提拔的事情。反正这样的事情在他手里实在是太多了,随手挑一两个数,大家也无可厚非。

接下去的时候,就轮到了城阳王元徽。这当然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绝对不会说自己和贺六浑有所约定,然后来到朝堂。一样也是挑几件,不仅不要的公务做了汇报,然后退到一边。

反倒是尔朱菩提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皇上,还请下旨。免去贺六浑督办职务,交由刑部处理。”

然后看了看,依旧在一边哭泣的刘贵嫔,补充道:“这样也能够给刘贵嫔一个交代,也让后宫可以安稳下来。”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就算是再有锐气再有才华,再有实力,在心性的上面还是有缺憾。如果是,在能够稳重一点,就很明白这样的事情,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任何一个在中国官场混的人都知道,真正的决策从来不是在会议上决定。一旦拿到会议上去讨论各方各派的势力就会让这件事情无所适从,根本做不了决策。而真正的决策都在会场下面,由各级各类的力量做过一番协调,才能够确定下来。

孝庄帝还没有答话,一边的,吏部尚书郑林东忍不住了,走上前来躬身施礼说道:“启禀皇上,不知道为何要免去国公爷的督办职务。”

尔朱菩提最烦的就是这样一批士人,清贵。这些人和自己这个家族永远尿不到一个壶里。清贵非常鄙夷他们的出身,更鄙夷他们的做法。特别是在河阴之变之后,基本上就已经不可能站在一个层面上了。

而尔朱菩提也非常厌恶这样一批,只知道空谈没有实际作战能力的贵族。特别是这些人,还是汉人为主体。如果你真正有本事,这个朝廷还会是轮到我们,鲜卑族来做主宰吗?

“郑尚书,你难道还不清楚整个事情的始末吗?交给了国公爷,查办了快一个月,没有一点结果。现在又听了疯子的话,逼死了皇宫里的首领太监。就这样下去,还能有什么结果吗?还是交给真正懂行的人来做。”尔朱菩提说的也是有理有据,而且合情合理。

中国的事情哪里是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就行,任何谁都能够说得出问题,说的出毛病了。

“世子此言差矣。我们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到国公爷的勤勉尽责,世子现在的这一番话,起不会寒了,大家的心。特别是愿意做事的人的心。据我所知,国公爷不是已经查出了这个行刺的人所在的区域,他的名字,他的家族。这不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吗?”郑林东根本就不怕尔朱菩提,因为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么我想问一下,这次逼死了两个首领太监又做何问?长此下去,内宫里的人岂不是人心慌慌。”尔朱菩提发现前面的那些话,站不住脚,但是这一句话应该站得住脚。

“这件事情尚无定论,世子难道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吗?”郑林东反问道。这一个反问是有诛心之论的,言语就直指人心,这件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结果,你就能够认定这个结果,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书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被人逼得自杀的。”尔朱菩提不傻。

“就算是自杀的,那怎么就证明是国公爷逼迫的呢?为什么国公爷逼迫他就要自杀了?”郑林东本来就是一个文人,说话这个方面,根本就不怯场,而且有理有据。

尔朱菩提无语,狠狠的说道:“还是请皇上下旨,这样一个扰乱后宫的人,继续弄下去,这个后宫就不得安宁。”

孝庄帝本来心里对尔朱菩提不爽。谁能够看得惯一个青年指指点点,仗着自己的后台。就算是再有内涵,再有城府的人,心里都会过不去。

于是笑道:“既然众位爱卿都已经听到了,那么现在你们也都说几句吧。现在这个事情尽到了这一步该怎么办?大家都说几句。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嘛。”

结果,朝堂上面一片冷静。只有刘贵嫔在一边角落的轻轻啜泣。

“微臣认为还是要让国公爷继续追查下去,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么重要的关口,那么前功尽弃就太可惜了,我觉得现在,皇上一定要相信国公爷能够拿出一个完美的答案。”郑林东打破了僵局。

元天穆摇摇头说道:“皇上给国公爷的时间也快到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吧。”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元天穆说的完全有道理,原来给你的时间,就是20天。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那么你没有完成任务,在给你时间,那不就显得皇上说话不算话吗?

郑林东一下子被噎住了,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说:“这件事情纷繁复杂,就算是再延展几天又如何?”

元天穆摇头不语。

孝庄帝现在没有办法,只好点将。“元老爱卿,你看呢。”元匡,你也别躲。这个人就是你推荐的,到了现在,你也不出来说几句话,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皇上,现在到底是要不要把这个案子给查出来?”元匡不但没有回答,反而加了一个反问。

“那当然是要有一个结果,不然的话这个内宫不得安宁。”皇上这一下当然反应迅速。

“那么这件事情,就两种途径了。一个是换一个人开始重新查。一个是让前面这个人继续查。”元匡就是一个刁德一,直接列举出了两种情况。但是言下之意也非常的清楚。如果再重新交给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又要开始熟悉情况,而且又要开始对各种人物进行调查,那么耗费的时间精力也会更多,时间也遥遥无期。如果是由这个人继续查,只要相信他有能力的话,前面那些工作,就是一个铺垫。

“老爱卿的意思就是让贺国公继续?”孝庄帝明白了意思。

元匡赶紧躬身施礼说道:”皇上圣明。”

尔朱菩提忍不住又开口说道:“是不是又要给他20天,然后查不出来再给20天,那么这样,无休止的,会到什么样的时候?”

看着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他又继续追加说道:“贺国公在战场上,的确是一员虎将,但是在查案的过程中,证明他并不适合。那么现在换一个人来做,为什么不行呢?”

郑林东当然不愿意借,因为谁都知道刑部侍郎董卿与就是尔朱家族的哈巴狗。这件事情交给刑部之后,那个尚书大人肯定不会多管,主要由这个家伙来操办,那么想要什么结果不就是什么结果。

孝庄帝现在也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决断,然后又转向一直都不说话的城阳王元徽。“元爱卿,你的意见呢?”

城阳王元徽坏毛病一大把,可以说中国官僚当中,所有的问题他身上都有。但是这一个人最大的聪明之处就是在于,他能够非常准确的把握上位者的心思。无论谁是他的上级,他都能够永远追随到位,把握情况到位。

同样的,现在,他也非常清楚孝庄帝的犹疑。而他现在只要画龙点睛一笔即可。

“皇上,微臣的建议是,要不叫国公爷,当场来给个承诺,你看如何?”城阳王元徽恭恭敬敬的说道。

贺国公,你送的那些礼,也就值这一句话啊。

第052章 就一天

从中午一直晒到下午,顶盔掼甲真的不是一般人做的了。贺六浑可以,而且还非常清醒。

宫门进出的人不多,但是每个人都会看他一眼。因为不可能看不到啊,这么大一个人就站在宫门的边上,而且一个人孤零零的。偌大的广场上就一个人!无数守门的御林军,宫廷侍卫都站在城门洞里阴影里面,也都用一种莫名的心,看着这一个将军。

每一个英雄,他的内心都是孤独的。每一个英雄,他都会用他的孤独来影响震撼身边的人。很多时候,孤独其实一种毒药,能够让身边的人敬畏你;有时候,孤独是一种醇酒,让身边的人渴望亲近你,迷醉在你怀里。

贺六浑站的直挺挺,非常霸气。

一个人真正强大的是内心,能看出内心强大的是眼睛。所以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宫门,绝对不随人群的移动而转化。直到他看见奚毅将军出来了,他知道,赌对了。

一边走,奚毅一边问:“国公爷,没事吧。”

贺六浑笑着摇摇头。这点算什么,更多的苦难自己都经历过。黄河自己飘过去了;万里无人区,自己趟过去了;雪山,自己爬过去了。就连尸山血海自己也走出来了。 现在,能打垮自己的,估计就是自己。不对,还有尔朱荣。对,也就是现在,他的实力无人能比。

人的自信只有两种,一种是别人吹捧出来的,那种自信其实是自大,很容易破碎;另外一种是自己做出来的,而且不断的实践,这样的自信踏实可靠。这里很重要的一句话,那就是不断地实践,保持清醒。就像尔朱荣,以前是自信,现在随着地位提高,随着众人的臣服,逐渐有点自大了。人其实最重要的是清醒,而不是自信吧。

走了一段路,奚毅忍不住又问:“国公爷,你肯定皇上一定会召见你?”言下之意就是,我们都知道皇上不愿意见礼,需要罢免你。你为什么就那么自信,愣头青一样,站在宫门傻等。

贺六浑依旧是微笑:“我相信皇上是明智的。”

言下之意就是,皇上信任我,一下子心魔过去了,就会见我。

奚毅说不出什么味道。这么多天下来,看得出贺六浑是个实诚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今天怎么就看不懂了呢。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个案子太复杂,不好做。偏偏贺六浑就进来了,还偏偏就摸出来头绪。

本以为贺六浑能洗清自己,可是现在明显的贺六浑也被陷入泥沼。刘贵嫔的首领太监自杀,带来的影响力太大了。这种迷雾,让人不寒而栗,越来越不想碰触。

可是,这个贺六浑依旧是那么阳光灿烂。自信的男人,就算男人也喜欢。不对,叫折服。

“国公爷,提醒你。现在皇上火气很大,刘贵嫔也在。要不是元匡大人和城阳王,估计你就进不去了。”奚毅想了想还是提醒贺六浑,虽然没有什么交情,可是这些天共事,还是觉得人品不坏,多一句好话,不就多一点人情吗?

贺六浑点点头笑道:“谢谢将军。给我一点时间,相信能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案。”

奚毅看着阳光男人,突然间忍不住说道:“那需要我怎么做?”

贺六浑笑道:“如果将军真的想帮忙,就把人调集,准备好。我们会再查一次的。”

奚毅重重的点点头。

绕过雄伟的太极殿,再走过两座偏殿,就来到皇上住的徽音殿。徽音是美德的意思,皇上喜欢住在这里,主要是离着太极殿近。

在走进徽音殿之前,贺六浑转身说道:“奚毅将军,能否听我一言。”

奚毅一愣,说道:“国公爷,但说无妨。”

“当下最主要是把真相找出来。如果你真的是想找出来。。。。”贺六浑说道,结果被奚毅打断了。

“国公爷,不用说,你直接吩咐。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奚毅毫不迟疑。

”好,那我直接说了。接下去,将军可要守住宫门,不要让无关的人等出去即可。“贺六浑说的轻描淡写。可是里面的含义可就深了。无关人出去,那岂不是围住皇宫?这是非常重大的事情啊。皇宫里面不就是皇后做主吗?

“这有什么难的,本来就不能够随意进出。特别是在现在比较紧张的时候。”奚毅将军脱口而出。

贺六浑笑笑不答。

进了大殿之后,贺六浑照旧规规矩矩的施礼,面上没有一点不满意的表情,很平静的说道:“拜见陛下。”

“贺国公,你要见朕,有什么话说吗?”孝庄帝的脸色反而不太好。毕竟自己这么久等消息,居然没有一个答案。而且现在自己最宠幸的刘贵嫔差一点完蛋,这不是坑人吗?哪个男人都会生气,自己还是度量大的,不然早就不鸟你了。

“恳请陛下降罪。这么久没有确切的结案,反而给宫里造成困扰,还请皇上降罪。”贺六浑姿态很低,一来不是申辩,而是低头认罪。

元匡在一边,嘴角露出了笑意。这个小家伙现在修炼成精了,太厉害了。什么叫情商高?这就叫情商高。面对你的领导,你第一句话就是来解释,那就显得你自己在推卸责任。而如果第一句话你就开始表示你服气的状态,希望得到领导的理解。那么第一个感觉就是让领导觉得很被尊重,而且心肠会软,特别是针对孝庄帝这种心肠比较软的人,耳朵根子比较弱的人。

孝庄帝果然马上脸色就缓和了很多,虽然说眉头还是皱的,但是语气好了很多:“你也是比较辛苦,虽然说没有做出什么东西来,但是我们也都看到了。”

元匡突然间有点紧张,因为按照皇帝的这个意思往下说,那也就是你虽然劳苦,但是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反正我也不怪你,你就不用去做了吧。

眼看着皇上接着要往下说,这个时候吏部尚书郑林东出列了:“其中皇上臣有一言。”

孝庄帝正准备接着说话,突然间被打断了一下,然后说道:“郑尚书,你想说什么?”

“皇上圣明。贺国公这二十天的确是亲力亲为,能够帮助内宫找出两起大案,查出窃贼,还内宫一个安定。而且查出来这个刺客的身份,还能够把握时机,让整个内宫风气为之一振。应该嘉奖。”郑林东是什么人啊,那是状元之才。几句话下来,既让皇上很爽,又把贺六浑的功劳摆了一遍,真实牛逼。

“郑爱卿说的的对。”孝庄帝也接受了。

“其实这还是皇上圣明所致。不是皇上,怎么可能启用贺国公来做这件事情。”郑林东终于说到正题了。

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了。郑林东什么意思呢?其实就是要让皇上明白,用贺六浑是你定的,现在就不要轻易的把贺六浑免职。因为你这样做,实际上也是在打你的脸。

果然孝庄帝沉吟了片刻,脸色也缓和了。

这时,尔朱菩提不乐意了,站了出来说道:“按照郑尚书的说法,现在这个案子就已经结了吗?你说了这么半天,还是没有说到正题上。贺国公辛苦我们大家都看得到,但是有没有用到现在为止到底有什么结果呢?皇上规定的期限已经到了,现在你要给出一个说法来。如果做不到,那当然就另请贤明。”

孝庄帝这时也问道:“贺国公,那么你告诉我接下去应该怎么办呢?”从孝庄帝的口气可以看得出来,前面那么郁闷生气,现在应该说有了很大的一个变化。现在关键问题就在贺六浑自己身上。

“我想请皇上再给我一天时间,就一天时间。”贺六浑非常冷静的说道,这个时候也没有低头,眼睛非常坦然的看着皇上。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上人都乱了。

因为没有人会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所有人都认为贺六浑这次进来以后,肯定会恳请皇上再给一些期限那么这个结局是大家都乐意看到的。虽然说尔朱菩提会进行阻挠,但是这么多人一起努力应该没有问题。但是现在你就说自己只需要一天时间,那不是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了进去吗?

当然,最吃惊的还是孝庄帝。

“贺国公,你没有开玩笑吧?就需要一天吗?”孝庄帝非常吃惊的问道。

“是的,皇上。如果一天之后没有结果,请皇上降罪。”贺六浑依旧是非常的冷静。

元匡这个时候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启禀皇上。贺国公肯定是太急躁了,我建议再多给一些时间。”

尔朱菩提这个时候不怒反笑哈哈的说道:“中尉大人就不要再多生主张了。贺国公一言九鼎的人物,他说一天那就好好的给一天时间啊。”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相信一天时间就会有一个结局。

“皇上,我只需要一天时间,让我带着人把皇宫里面所有姓沈的和姓黄的人带到将军府。一天之后我就会给您一个答案。”贺六浑坚定的说道。

“皇上,这怎么可以?宦官带离内宫?所有人?什么意思嘛。”尔朱菩提皱眉说道。

“贺国公,你还要查内宫吗?”孝庄帝弱弱的声音问道。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执拗啊。

第053章 就是要彻查

贺六浑重重点点头。

“皇上,给我一天时间,只要下令彻查沈和黄姓宦官。凡是王爷家中的也要查。“声音不大,但是斩钉截铁。而且贺六浑眼睛看着皇上,那是一种异样的坚定。

孝庄帝突然间一愣神,没有一个臣子这样看过自己。面前的贺六浑,眼睛明显的很多血丝,说明精神状态不好,休息有问题。加上一脸汗珠,通红皮肤,眼睛更是显得浮肿。但是,里面有种力量,令人恐怖的力量。就像一个疯子样的倔强,一个痴子的单纯。

这一刻,孝庄帝慌了神。

偏执狂才能生存,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正常年代,吃亏是福,和谐唯美。但是在整个血淋淋的时代,活下来都不容易,还谈美?就像乱世黄金盛世字画一样,只有拥有力量的人,才能生存下来。贺六浑就是这样一个有力而且疯狂的人。一直以来他都非常的低调,仿佛在洛阳城里没有这个人一样。以前孝庄帝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和自己站在一起。能够把他拉拢过来对付尔朱荣。但是到后面看到贺六浑的所作所为也知道这个人特别低调,所以也就放弃了,慢慢的也就忽略了他。

孝庄帝现在突然感觉到这个人其实很恐怖。不是在于贺六浑的表情,而是在于他内在的力量,有那么一点打动了他。这个人就是真真实实的,想做一些事情,属于那种内在有力量的人。而自己其实对于整个皇宫的把握,都做得不到位,更不用说对整个天下。

谁都知道这个皇帝位置是怎么来的?谁都知道这个位置到底会走向何方。那种内心的憋屈和痛苦,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底。就像这一次的皇宫内部的案件,到底是一个什么结局,自己真的说了就能算吗?而且究竟是一个什么结果谁知道呢?

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希望要有一个结果,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真实的面对这个结果?很多时候,谁都知道结局会怎么样,但是能不能够正确去面对这个结局,却不是一般的人够做到的。

尔朱菩提这时笑了起来:“贺国公,你说查就查,知道涉及到多少人,多少地方。你以为是军营吗?你有什么权力,有什么资格去查?”

元匡颤巍巍的站起来反驳:“不查,怎么能够有真相?”

尔朱菩提笑道:“这样查下去,天下皆知,皇室还有面子吗?”

杨林东立马反驳:“你这样说,是不是怕查啊?你的住所难道也有宦官吗?”

尔朱菩提阴笑道:“敢来查就来,看看我怕不怕。”转过身,马上对孝庄帝说道:“启禀皇上。微臣觉得还是换人吧。贺国公带兵打仗或许是好的将领,但是查案肯定不是强项。不要强人所难了。”言下之意,就是你赶紧歇菜。

贺六浑还是直挺挺的站着,目光如炬。

孝庄帝看了看这些大臣,再看了看贺六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贺国公,你真的要查吗?”孝庄帝皱眉问道。

“皇上,给我一天时间。就一天,查不出真相,我辞官不做!”贺六浑说的更加坚定了。

大臣们议论的声音响起来。这可是大事!好不容易混到位极人臣,就这样一个承诺就去掉了。怎么可能?

尔朱菩提大吃一惊,居然没有上前反驳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贺六浑有这样决绝。国公的位置,全国上下才几个,说不要就不要吗?更何况自己也不希望真的就这样对立,有点太过了。父王尔朱荣还是非常看重这个国公爷的,也没有说要干什么。如果说是自己把他逼走了,父王还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对自己以后接位肯定不利。

元匡老大人本来想说点什么,看着贺六浑的样子摇摇头,也没有说话。

孝庄帝这下被逼的没有办法,点点头说道:“就一天吧。国公也不说什么辞官不做,就一天时间之后,后日此案就交给刑部吧。”

孝庄帝还是仁义,也不想一个能够堪当大任的人才就走了。而且现在看样子尔朱菩提不喜欢贺六浑,那以后还是有可能靠向自己的。卖个人情吧!

贺六浑点头应诺。

出得皇宫,苏焯等一大群人围了上来。贺六浑笑着摇摇头说道:“都别多问,我回去洗个澡再说。不然熏也把你们熏死。”穿越过来就一个毛病,喜欢洗澡。也不是不能忍,就是有条件的时候忍不了。男人味是说起来好听的,扛得住狐臭的女人就是怪胎。

大伙本来心情忐忑,时间如此吃紧。但是没有想到贺六浑如此洒脱,都安下心来,一起回到将军府。其实,贺六浑心里压力山大。刚刚出皇宫时,元匡大人不停的说贺六浑傻瓜。我是让你出点风头,结果你搞什么军令状。要名声扫地吗?还是要出恶名?

贺六浑就是那种说定了就是要做的人,只能感谢老大人对自己的厚爱了。

相反,元徽离自己远远地,走了。尔朱菩提则是冷笑一声,斜眼走了。

等洗刷完毕,来到大堂,众人也都早早到了。其实也没有几个人,主要都是老面孔。崔蒿,苏焯,贺若敦,还有瘸子魏彪。

苏焯面色沉重,拱拱手说道:“各位,今天国公爷已经下了军令状。明日必须要水落石出。我等也准备了这么久,该是亮相的时候了。国公爷,你下令吧。“

贺若敦有点纳闷,因为他主要是陪在贺六浑身边,没有参与其他。但是也知道轻重,没有多问。

贺六浑笑道:“纳闷肯定觉得我矫情,为什么还要洗澡。不是争分夺秒去办案。其实,我就是要留出时间来,让该跳出来的人有时间出来。现在差不多该是办事的时候了。不过,我要提醒大家,每个人都有任务,最重要的反而不在宫廷,所以每个人都要尽心尽力。不管怎么样,我要知道真相!至于结局是什么样,管他呢。分头行动吧。”

魏彪不说话,**惯。崔蒿心中有数,也笑而不语。都转身离去。

贺若敦看大家都走了,这下忍不了了,大声问道:“师兄,我干嘛呢?”这人都走了,我还在谷里,怎么回事啊,太欺负人了。

“你说你干嘛呢,我去哪,你不跟着去哪?我又没走。”贺六浑又好气又好笑。带着贺若敦等一群人,开始往外走。

“哦,这个。”贺若敦挠挠头。

“今天你和我去唱大戏,有的你忙的。”贺六浑说道。

“啊,那就是我们是演戏,不是抓贼啊。”贺若敦也不傻,这句话意思听出来了。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总要有人唱戏,有人看。真正做事的人,开打的人肯定也要有人去。不过,今天你任务不轻啊,一定要保护好黄华的安全。这狗急都会跳墙,更何况人。”

“师兄,你的意思是今天有人会动手。嘿嘿嘿。”贺若敦一听这话,不是担心,而是带有一种激动。多久没有真正打过架了,这手痒啊。

“是不是手痒了。”贺六浑没好气的问。

贺若敦笑嘻嘻的,不说话点点头。

“你记住自己的任务,不是打架,是保护好人。现在将军府的人很多都派出去了,还借了很多人。这里看起来不出事,但是也保不准啊。”贺六浑耐心叮嘱道。

“师兄,放心好了。这点小事情有什么担心,洛阳城我还真没有怕过谁。”贺若敦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可是师兄,你真的有把握抓到那个凶犯主谋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是不是不信任我。那个魏彪不是好人,我感觉几次消息都是他泄露的。你还让他一个人出去办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一块事情。很多事情我安排时,你又不在。而且你不知道更好,谁都知道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太多人都看着你呢。还有,不要乱怀疑人。你怎么知道是别人泄露,都不知道反省自己。”贺六浑这下没好气了。

“啊,师兄,你居然怀疑我。你你,。”贺若敦这下脸色都白了,内心的郁闷急躁全出来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死盯贺六浑。自己最亲近的就是师兄,居然被怀疑,这还能活吗?从小到大,自己哪一点不够忠心,这里谁还有比我更忠诚的。

“贺若敦,你自己想想,这段时间在洛阳城做了什么。”贺六浑皱着眉头,停下来脚步与贺若敦对视。身边的亲兵卫队赶紧散开,这人还没有出将军府呢。幸好没有丢脸到外面,兄弟之间掐起来了。

“我能做什么,不都在将军府。你真的怀疑我?”贺若敦这下怒了。贺若敦就是受不得冤枉,那口气下不去,憋得难受,脸都紫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每天都出去喝酒?”贺六浑冷冷的问道。

贺若敦一愣说道:“是啊,我就是和兄弟们一起啊。。”

“你是不是都到街对面的凤来酒馆?”贺六浑继续追问。

贺若敦一惊,说道:“是啊。怎么了。。。我又没有干什么。”

贺六浑招招手,快步走到门外,一指地上跪着的几个人说道:“认识他们吗?”

贺若敦大惊失色,怎么不认识。不就是酒保夫妇吗,还有一个小二。

“怎么了。。。。”贺若敦语气已经软了,因为他发现不对劲了。

第054章 想不到

贺六浑摇摇头叹气道:“我想了好久,才查出这个凤来酒店问题。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负责的事情,几乎都出篓子。当时还怀疑是魏彪先生,其实就是你这个地方出问题。因为魏彪先生建议我,每一个人都要核查。所以这些天我派人监控每一个人的行踪,结果就发现这个地方。”

贺若敦呆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该怎么说。

“你现在一个人很郁闷,我都理解。你出去喝点酒,我也完全理解。你喝多了酒,胡言乱语的习惯,你自己都不知道。每次你酩酊大醉被人送回来,我就纳闷了。结果派人一看,喝完酒,这个老板娘问你什么,你说什么。“贺六浑依旧皱着眉头,既不是特别恼怒,也不是冷静。很是平淡的看着贺若敦。

贺若敦很清楚,这是贺六浑最生气的样子。越是平静,越是生气,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一长的风平浪静。过一会,就是惊涛骇浪。

可是,自己突然间无话可说。面前畏畏缩缩的,血流满脸的店家,跪伏于地,浑身哆嗦。自己连怒斥,询问的想法都没有了。稍微有点姿色的老板娘,现在一身褴褛,嘴巴里面不停的念叨着:“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被逼的。”那个男的老板腿已经被打断,瘫软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

贺若敦感觉自己也跪在地上,直不起腰来。因为这事情太大了,泄密造成的影响力太大了。要知道这一次的办案,涉及面太大,太广。这已经是顶天的案件,但是因为自己疏漏造成的损失,真的是无法想象。而且更重要的是直接祸及到自己的师兄的前程和未来。哪个男人不会被女人诱惑?可自己这一次真的错大发了。喝醉了就胡言乱语,这个毛病居然被店小二利用。

更让自己羞愧的是,自己还一直怀疑魏彪。以至于还做出了很多的举动,现在想起来真的是羞愧难当,简直无地自容。

贺六浑其实一直做事谨慎,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几事不密则害成。”君说话不慎密,则失信于臣;臣说话不慎密,则祸及自身;重要的事情不慎密,则将成害。放在今日,含义可引申为:领导如果言行不慎密,就会失去部下的拥护;下属如果言行不慎密,就会失去工作甚至生命;进行中的事情如果不慎密就会办不成功。可是真正事情出来了,自己还是一样的憋屈。

“你,你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但越是这样,你就越要谨慎,你可知道泄密出去之后造成了多么大的损伤,有多少条人命就这样消失。”贺六浑嘴唇都有点发抖。

贺若敦呆若木鸡,全身发抖。

“这件事你知我知即可,你也是无心之过,但是我也希望你从此要真正的冷静下来,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兵小将。以前我们自己做错了事情,损害的最多是我们自己,但是现在我们的地位不一样,我们的错误就会带来无法预计的后果。”贺六浑语重心长,继续说道:“跟我走吧。现在我们去找出那个幕后主事,给朗朗乾坤一个交代。”

看着贺若敦不动,走了回来,扯了一把。

贺若敦浑浑噩噩的跟着动了几步,然后张开嘴巴想说什么。贺六浑抿起嘴巴,冲着他点点头:“你是我兄弟,过去了就过去了。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这时亲兵队长过来,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贺六浑手一挥。贺若敦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脸色一白,没有说话,跟着走了。

一行人来到大堂,这时奚毅,尔朱世隆等等都来了。王庭中常侍和双福中常侍也都来了,加上陆陆续续宦官进来,原本比较宽敞的将军府大堂显得很是拥挤。

贺六浑吩咐道:“贺若敦将军,去把那个疯子带过来。”

贺若敦一愣,然后看见贺六浑瞪了自己一眼。感觉好多了!人真的是贱啊,说好话自己压力太大。现在瞪自己一眼,反而轻松很多。虽然心情还是很沉重,但脚步却轻松了一些,领的人马,往后堂去了。

“奚将军,尔朱将军,还请你们把这些小黄门列个队吧。等会这里要认人。”贺六浑继续说道。对着奚毅他们,口气自然好多了。

奚毅其实内心很多疑问,但是也没有多说话。

尔朱世隆嘴角有点冷笑,也点点头。

两个人毕竟是带过兵的人,很快就把陆陆续续赶来的宦官带到大堂外,列成五队。人数还不少,有数十人人。由于站的比较松散,把将军府后院一个偌大的演武场也填满了。

王庭中常侍和双福中常侍两个人面无表情,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骚动的人群。毕竟都认识这两个宫廷里最有权势的人物,所以原来这些宦官还有点议论,抱怨,很快会场渐渐安静。

贺六浑走过来,笑容满面向两位中常侍拱手致意:“有劳两位大人。”

王庭照旧是面无表情,微微点头。

双福就不一样,笑嘻嘻的回到:“贺国公,人我可都给您带来了。接下去就看你的了。”双福心里清楚的很,前面折腾那么久都没有找出凶手,就这样能吗?但是,自己和贺六浑也没有什么交情,就当做看戏吧。

不过,这一次是来真的,全皇宫都震动。侍卫带着刀一座座宫殿查过去,而且王庭板着脸到处宣扬,皇上皇后都是铁心了,要查。动静很大!

这样心态的人,现场到处都是。尔朱世隆就是一个,不过他没有什么表现,也是目无表情的看着这些宦官。

贺六浑根本不管这些,现在自己已经是风口浪尖,就算每个人都给笑脸,自己没有找出凶手,那么,每个笑脸都会变成利刃,毫不留情的插入胸口。

“王大人,你确定人都到齐了吗?”贺六浑不经意的问道。

王庭中常侍眉头一皱说道:“贺国公,什么意思?”言下之意就是你怀疑我吗?

贺六浑笑道:“按照名册,应该有66名。可是这里只有58人。您是内廷总管,我说的不知道有没有错?”

王庭大吃一惊,有点愣。怎么回事,这个家伙怎么清楚?而且这个家伙的态度也很大变化,以前似乎尊重多,现在仿佛没有顾忌。虽然讲话还是客客气气,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那种坚定与决心。

贺六浑继续说道:“这每个宦官进入内廷都会在内侍省留下名册。长秋寺里面必须备案,我当然要看看是不是清楚。“自春秋战国时代起,宦官的选用就有专门的机构管理,阉人进入宫廷首先必须经过查验确认。选用也须经过严格的程序,首先是报名就阉,其次是候补录用,要经过多个部门核定。自然也就有详细资料,不然你以为皇宫那么容易进。韦小宝这样的为什么只能是小说而已,真要混进皇宫容易,那只能是在皇权衰败的时候。

王庭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倒不是自己故意所为,而是手下人肯定不可能那么听话。你贺国公说什么就做什么,肯定没有通知到位。皇宫这么大,那么多地方,只要哪一个小宦官力度不到,就有可能漏人。

可是,现在被当场抓住把柄,真是发作不得。脸色一变,一脚踢倒身边的小宦官,喝道:“赶紧派人再去通告,黄姓,沈姓还有不来这里的,视同通匪。你也不用回来了,乱棍打死。”气的胸脯发疼,嗓子都哑了。

小宦官爬起来就跑,几个人跟在后边。

尔朱世隆眼睛一亮,这小子有点料啊。其实,对于尔朱家族来说,有没有罪魁祸首无所谓。自己这一派的实力是碾压式的。而且自己这边也派人多次巡查,甚至打死过几个小宦官,可就是没有头绪。按照尔朱皇后的说法,就是有人故意诬陷,搞坏名声。可是,就连尔朱世隆心里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皇后搞得。不过,按照世子尔朱菩提的说法,没有必要搞那么多名堂。真要刘贵妃的儿子去死,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话倒不假,现在皇宫里面谁不知道尔朱皇后的势力大,谁不想靠过来。可是真的是要搞死二皇子,那也是不敢那么简单。除非真的是要与皇帝撕破脸,那就没有现在这个样子了。

因此,尔朱菩提的说法就是,尽可能配合贺六浑折腾,就是要找出那个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尔朱家什么都敢做,就是不喜欢背上莫名的罪名。

奚毅也有点奇怪,感觉今天贺六浑似乎变了样。以前仿佛儒雅点,低调。现在似乎多了点什么味道。哦,就是霸气。那种潜在的霸气!说话不是要和别人商量什么,而是就是要做什么。霸气这种东西,不是学来的,而是磨砺出来,如同杀气一样,地位权势使然。更重要的是心性使然,信心坚定的人就会自带光环。

“那贺国公,我们现在做什么。“奚毅问道。

“我就在这里等吧。不过,将军还有一件事情要劳烦你。”贺六浑说道。

“国公下令,在所不辞。”奚毅也是真心实意想知道答案的人,加上对贺六浑还是有种莫名的信任。

“把这些宦官带到隔壁去休息吧。”贺六浑笑着说道。

奚毅大吃一惊:“这些人不问了吗?”

贺六浑笑着点点头:“你觉得来的人,有必要问吗?”

众人默然。

敢来的不怕查,怕查的不敢来。是不是这个理?

第055章 还是想不到

贺六浑心情很好,叫来侍卫,居然给几个人上茶,坐在演武场的边上喝茶。

王庭摇摇头,就是站在一边。双福左右看了看,也只好站在一边。

奚毅与尔朱世隆倒是接受邀请,坐下来慢慢悠悠品茶,好不惬意。只不过,谁都没有说话,现场气氛异样的安静。

过了一会,贺六浑扭头对一直闷闷不乐的贺若敦说道:“去把那个疯子带过来吧。注意点。”

贺若敦闷着点点头,去了。

再过一刻,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小宦官。一看到现场,不知所措。倒是双福训斥着,一边问一边骂骂咧咧。另外那个小宦官居然拿棍子抽,打的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四个人哭着喊着说,真没有听到。一个个都在做事,不是干活就是在擦地。没有人告诉他们。

折腾一阵子之后,双福指挥着这些人,站在演武场中间。一个侍卫过去核对名字,如同前面那几十人一样。

贺若敦也过来了,身后一个侍卫推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傻子过来,就是那个黄华。不过,现在看起来气色好多了,毕竟吃饱饭了。

“黄华,还想要地吗?”贺六浑笑眯眯的问道。完全不顾,边上几个人锐利的眼神。

“想。”黄华有点傻,但是抓得住重点,回答声音特别响亮。

“那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宦官。不要怕 啊,只要你认出来那两个人,你就可以回家了。”贺六浑继续笑着说道。

奚毅嘴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这个人怎么可能放掉呢,就算找到同谋,他也是必须被砍头的。只是这里所有人都知道,都不会说。什么叫政治,就是大家都知道什么是假的,但是都做的和真的一样。或者看到别人作假,自己还配合的默契。

黄华很兴奋,主动朝演武场上的宦官走过去。贺若敦自然紧跟在身边。

陆陆续续过来的四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中间,也是傻子一样的看着黄华。黄华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还把脸凑近去看看,然后摇摇头。

一边本来紧张的奚毅握紧拳头。还有那个故作镇定的尔朱世隆都没有察觉,自己的杯子被捏的快要裂了。但是,随着疯子黄华的摇摇头,都泄气了。

贺六浑完全没事一样,笑道:“那你过来再等。要不要吃点点心?”贺六浑居然还关心一个即将要被砍头的人,真的是让人看不透。黄华居然还真的要,吃的开心流口水。

王庭明显的不爽,眉头皱了很深。

继续等,过来好一会儿。那个被踢倒的小宦官终于回来了。

“还有四个人呢?”王庭喝道。

“启禀大人,小的安排人真的一个个地方催了。真没有了。”小宦官嗓音都沙哑了,看起来的确是疲惫不堪。

双福这时凑过来说道:“是不是搞错了?死了?”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在宫廷里面,得罪了大宦官,或者是被娘娘皇后赐死也是经常的事情。不然要专门的机构选人干什么,每年补充人干什么。

王庭摇摇头说道:“死了的,没有在名册上。“

奚毅也说了句:“会不会这个傻子记错了,不一定姓沈姓黄。”言下之意,傻子就是傻子,怎么可能你们相信他。

疯子黄华这时很郁闷的怼了一句:“就是沈就是黄。他们都叫他,都叫他。我丈人也叫他。”疯子黄华现在一门心思都是那块地,谁要阻拦他,谁就是敌人。

贺六浑也摇摇头说道:”这两个人肯定是姓沈,姓黄。因为太多人见过。之前不可能谋划这么远,也不可能长期之前急改姓。更可怕的是,这些见过他们的人都死了。如果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物,怎么可能这么多人去帮忙掩盖事实。岂不知,越是这样,越是出大问题。“

尔朱世隆这时也站了起来,很较真的朝着王庭问道:“还有四个人呢。”

这是大家都关注的问题。现在距离真相越来越近,大家也都开始真的渴望了,急切了。

王庭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几个亲王的府上。”这话一点不假,宦官不是谁都能用的。亲王按照常规也不行。但是如果皇帝赏赐,那就没有问题。一般来说,也就是亲王府的人,才可以具备这种高规格的赏赐。发展到后来,如果亲王没有几个宦官在身边,反而觉得是一种耻辱,那就说明皇帝没有把你当做自己人了。

“对,总共是四个亲王。我已经安排人去请了。”贺六浑说的轻描淡写。

双福中常侍和奚毅的表情现在是用震惊不足以形容,应该是恐惧了。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在宫廷里折腾,完全不是贺六浑的菜。他真正的努力方向,居然是宫廷外的亲王府。

贺六浑哪里来的实力?哪里来的可能性?他和皇帝私下做了些什么?

“各位大人,不用这样奇怪的看着我。查了这么久,肯定有点思考。而且这些事情都是禀报了皇上的,各位大人放心好了。更主要的是皇上答应我,今天怎么折腾都可以。大殿上,你们各位大人都看见了,也听见了。如果今天查不出来,那么我引咎辞职好了。”贺六浑笑着解释。其实说这么多,还是没有涉及到核心,怎么回事啊。

尔朱世隆忍不住问道:“是哪几个亲王?”

贺六浑笑道:“名册里面很清楚。晋王,淮王,魏王,成王。“

这些人大家都认识。淮王元昌是最低调的,据说身体也差,从来不上朝。平阳王,现在应该叫魏王,平阳王是宗正卿,德高望重,被提升层次变成一字王。而东阳王元湛性情暴烈,可是耐不住人家和皇帝是亲兄弟,而且现在唯一了,所以变成成王。其他的已经死了,被晋王尔朱荣杀的。

“不过,这里面有姓沈的,黄的。只有晋王府,成王府。"贺六浑补充说道。

“你居然派人去晋王府了?”尔朱世隆现在发急了。这事情闹得,居然找到自己人头上了。

“尔朱将军,你觉得我应该派人去吗?如果是晋王在这里,他肯定第一个赞同。”贺六浑继续轻描淡写的笑道。现在到了这个程度,那就是什么都要扯出来。

尔朱世隆哑口无言,叫过身边的亲卫,赶紧要去通知人。

贺六浑笑道:“尔朱将军不用捉急了。现在估计人都已经带过来了。”

尔朱世隆气的瞪眼,无奈。现在喝茶没有那么轻松了,放杯子的声音也重了。

奚毅是最刺激的一个,万万没有想到贺六浑居然做了这么多事情。一直以为这件事情没有结局了,现在这样看来信心很足啊。最好是找到凶手,最好是洗脱自己的嫌疑。

众人各怀心思的在将军府的演武场等了半个时辰,崔蒿率人进来了。

“禀告将军,晋王府的两位宦官带到。”崔蒿不卑不亢,声音很大,显得底气十足,就算离开还有几十米远。

奚毅心底暗暗服气,贺六浑真的不错,晋王府也敢闯。

现在谁都知道,这个天下是怎么回事,这个所谓的皇帝是怎么来的。就算老百姓也能感受到,这个洛阳京城里面,耀武扬威的军队是谁的军队?因为一口的山西腔呢。更何况那么多官员都是跑到山西去跑官,而不是在洛阳。中国人的劣根性其中一条,就是见风使舵,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再加上,见利忘义,合起来就是现在的洛阳官场现状。

但是,崔蒿居然带人进了晋王府,而且从尔朱菩提的面前把太监给带了回来,这就有好戏看了。

随着一行人逐渐的走近,演武场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非常的紧张,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因为大家都在想,会怎么样?

如果是真的是尔朱家做的事情,那么这个场面怎么收拾?如果这个疯子黄华说,就是这两个人,那怎么办?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贺六浑审问这两个人犯?然后开始和尔朱家面对面?如果是尔朱菩提做的怎么办?那皇上和他们怎么相处?难道再来一次岸边惨案?这个天下稳定不了?

这些千奇百怪的想法都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徘徊。

如果这时看在场人的表情,那就是高度统一:凝重。就连尔朱世隆都是牙关紧咬,眼睛一直盯着走过来的几个人。但是,贺六浑似乎没有压力,看起来仿佛嘴角还有笑意,真的那么轻松吗?

脚步声越来越重,终于来到坐在演武场边上的将军们面前。

“崔参军,辛苦了。”在贺六浑来到洛阳之前,将军府里就安顿好了。崔蒿任职参军,赐爵武城伯。而苏焯当然就是长史,赐爵任城伯。所以,正常场合,贺六浑都是叫崔蒿军职。

“还是世子大度,全力支持。”崔蒿回答的轻描淡写。只有贺六浑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叫崔蒿去做这件事情。也只有崔蒿才能做得到,不然真正起冲突就麻烦了。

贺六浑点点头,当众说道:“黄华,过去看看。这两位大人,你认识吗?”随手一指,那两个站在崔蒿身后的那个宦官。

宦官和其他官员一样,同样按品阶服色,颜色曾有规定:凡三品以上一律用紫色;五品以上,绯为色;六品、七品为绿色;八品、九品为青色。所以北魏宫中宦官、宫女等“衣朱紫者千馀人。而这两个宦官,衣服为青色,那就是相对底层的了。

演武场,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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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看舞

万众瞩目的黄华完全没有压力。

他歪歪扭扭的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两个宦官。两个宦官觉得非常别扭,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最后还是对视,也盯着这个破衣烂衫家伙。

这一刻演武场上的气氛仿佛已经凝滞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盯着这疯子黄华,那嘴歪歪扭扭的黄牙。因为下一刻的巨变,很有可能就在这一刻地方产生。

黄华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他只是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什么话都没说,头开始摇了起来。“不是他们两个。”虽然说话还是那么含含糊糊,但是这句话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现场**静了。

尔朱世隆重重的把杯子放下,长出了一口气。

奚毅更是放松,居然把脚都架了起来。

贺六浑照样的云淡风轻:“各位大人,看来我们还要继续再等了。”

王庭、双福其实刚才也非常的紧张,但是现在也都放松了,下来点点头,居然开始坐了下来。现场恢复到一片祥和的气氛,开始聊聊天,说说趣闻。

但是好景不长,只过了一会儿又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告将军。苏焯长史回报,成王府进不去。”

“哦,怎么回事。”贺六浑问道。

士兵当然一五一十的开始讲述整个过程。苏焯他们带人来到成王府的时候,王府的守卫根本就不让他们进去,说成王不在。苏焯说明了缘由之后,王府的大管家还是不肯放,因为成王不在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更何况这是进去拿人。

所以苏焯没有办法,只好带人守在门口。

可是过了一会儿,成王居然带人从外面回来了。苏焯上前汇报了缘由之后照样不让进去,成王的回答非常简单,说根本没有这两个人。然后甩了一句信,不信由你就进去了。

听完了这段话以后,第1个跳起来的是尔朱世隆。“这成王到底是怎么意思啊?他那里难道比皇宫还牛逼吗?那这件事情肯定就是他了。”尔朱世隆当然是唯恐天下不乱,而且更关键的是现在在所有人面前都摘除了自己的嫌疑。现在尔朱家完全是个受害者。所以现在他的心思很简单,那就是要把这件事情擦到底,要找出那个幕后的家伙来。

奚毅忍不住问道。:“王大人,您这里的名单不会有误吧?”言下之意就成王那里到底有没有这两个人?

王庭眼神里面露出了一丝犹疑。意思是自己可能也不太肯定,但是根据名册上来看,应该是给了他们那边一些太监使用。至于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这两个人,名册上说有,但具体真有没有,自己还真不敢确定。

尔朱世隆现在成为了急先锋,大声的说道:“名册上面既然已经有,那肯定就在他王府,而他现在这个态度那就说明有鬼,我觉得现在我们都不要在这里犹豫了,现在带人赶紧去成王府,要是那两个人跑了或者死了,那么这件事情就麻烦了。”

奚毅倒没有那么坚决:“没有必要我们都过去吧,要不就我过去跑一趟。”

“你去有什么用?这个家伙明摆着就是不让进去查人。架子比皇上还要大,你去有什么用,我觉得我肯定要过去一下,我就不知道在座各位要不要过去,当然你们不去也无所谓,但是我觉得这种事大家不亲自见证一下,好像不太合适吧。”也就是说你们都不过去的话,说不定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大家肯定没有什么话说,于是乎一大伙人开始出了将军府,策马奔成王府。不过这一路上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轻松,除了尔朱世隆以外。

等到了成王府才发现非常的热闹。尔朱菩提居然带着人马也在,那就是说他们早就派人盯着了所有的风向。

“贺国公,本王是特意来给你撑腰的。你放心大胆的进去,我就不相信这个洛阳城还有本王进不去的地方。”尔朱菩提阴笑道。现在连我的王府你们都已经进来了,而且我也把人给送出来了,洛阳城还有比我更牛的人吗?

杨林东的声音突然也出现了。“贺国公,查案的事情我们都是后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滨。我相信成王肯定没有那么多意思,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坑了。”

贺六浑强笑着和两位大佬打招呼,谁都不傻,知道怎么回事。

贺若敦这么傻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这里面有多少的坑正在朝贺六浑走过来。现在成王府外肯定成为了整个洛阳城的焦点。

说实话,成王这个人在洛阳城里面也是尽人皆知的人物,因为他是一个纨绔子弟的代表。要知道现在洛阳城里面的王族无非就是两种:一种人就是和皇上站在一块尽心竭力的,想要把权力恢复到手中。还希望能够恢复大魏王朝以往的风范。另外一种人,那就是和成王这样的。能够享受荣华富贵,一天就要折腾一天,就要尽情的去挥霍。

加上成王现在成为皇上唯一一个兄弟,所以更加嚣张暴虐。成王府里面经常有歌妓侍女被打死,被变态虐待死。外面的青楼里面一听说成王来了甚至有歌女会吓得尿失禁。所以整个洛阳城里面对于成王的印象那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而且人品不好。

而且这个家伙非常的狂妄,对待手下也好,对待官员也好,非打即骂,甚至打死都不管。而且完全没有道理讲,随心所欲。这就是正宗的王室子弟。道理,规矩,法律,那都是对需要他的人来设定的。有些人,就是法外之人。

可是,贺六浑是完全没有和成王接触过,的确不知道该如何。不过,成王府外,现在已经几百人了,自己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贺若敦,上去叫门。”贺六浑吩咐道。

这时,成王府外的守卫已经畏畏缩缩,不敢高声语。他们也不傻,面对普通百姓可以训斥,现在外面来的人,哪一个不比自己更牛叉。而且就看尔朱世隆带的人马,彪悍沉默,那都是见过血的人物。自己这些人,吓唬老百姓可以,对上这些边军,悍将,估计分分钟被砍翻。

所以贺若敦上来的时候,他们颤巍巍的说到:“这位将军,我们也进不去。您还是自己敲门吧。”

贺若敦正眼都不看,走到正大门。扯住门上的铜环,当当当的敲了起来。一般来人都是在边上的门房接待,这样的直接在大门敲的不多。

大门没有开,好一会儿。里面有人问:“谁啊。”

“赶快去禀报你们家王爷,贺国公求见。”贺若敦喊道。

这时,尔朱世隆也高喊一声:“还有我们家世子也求见。”然后看一眼杨林东,又喊道:“还有杨尚书也求见。你们王府真牛叉啊。”

里面的人回了句,知道了。就又没有了声音。

尔朱世隆不嫌事大,大笑道:“王爷就是王爷,真的是没有把我们当回事。”

贺六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尔朱世隆真的就是一条狗,主人不在,蔫不拉几。主人在,狗仗人势。而且更加爱表现。世界上这样的人物太多了。

杨林东面色沉重,知道今天这事情大了。

过了一阵子,大门轰然打开。一个男子走了出来,连连拱手:“各位大人,见谅。我家王爷不知道你们大驾光临,特让我来迎接。”这人贺六浑不认识,杨林东知道,成王府长史刘健。

“刘长史,你们王爷在吗?”杨林东主动上前。

“在,在,在。王爷在大堂恭候。各位大人请。”刘长史恭恭敬敬回答,眼角一堆的忧愁。这么多人来,还有好事吗?

一行人来到大堂。

贺六浑是真的见识了。成王是在大堂,不过,不是等。而是歌舞升平,这里穿的非常清凉的舞女,正在翩翩起舞。成王高坐在大堂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看舞蹈。这些美女,皆头戴宝冠,上体半裸,项饰璎珞,手带环镯,腰系长裙,肩绕彩带,多有西域飞天的形旬、服饰的遗风。肤色白皙,看起来真的傻眼。有的双手合十,有的手持莲花,有的手捧花盘,有的扬手散花,有的手持箜篌、琵琶、横笛、竖琴等乐器,朝着一个方向飞舞。姿态多样,体态轻盈,飘曳的长裙,飞舞的彩带,迎风舒卷。给人感觉飞天舞女,流云飘飞,落花飞旋,动感强烈,富有生气。

这是真豪杰,还是大傻啊。真的有这么大的胸怀吗?

一看这么多人进来了,成王也不起来。眼睛看见了这些人中有尔朱菩提,杨林东,这两个人哪里会不认识。不过也没有在意,随口说道:“世子,尚书,来来来。正好今天这些舞姬排了新舞。飞天胡舞,怎么样?本王好不容易从胡商哪里抢来的。洛阳城还是不多见哦。“

又冲后面的人喊道:“来来,给大人摆桌。”

一行人目瞪口呆。

第057章 意外总是会发生的

按照道理,成王也没错。因为他是亲王,除了皇帝,就是他地位最高。但是这是一个不正常的世界,所以他这样做,也有问题。因为尔朱菩提的地位又岂是一个亲王可比的。他的父亲是亲王,而且是杀了一堆王公贵族,甚至把太后都扔进黄河的硬茬。

还没等贺六浑开始说话,当然这个时候也轮不到他说话。尔朱菩提冷笑一声站了出来:“成王殿下真的是好自在啊。你难道都不问问我们为什么来吗?”

成王愣了一下说道:“你又想做什么?”说完这句话,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一边欢呼雀跃的舞蹈已经全部都静了下来,大堂上面人头攒动,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是一种莫名的鬼寂。

这句话让人浮想联翩。

又想做什么,这其中的又字,用的实在是太明显了。这里谁不知道在洛阳城里真正能够说话算话的就是尔朱菩提。这东西南北4个城门,所有的驻军,全都是尔朱家的人。所以又有谁不知道这个天下实际上是尔朱家说了算。

又字,让人马上联想到晋王尔朱荣那血腥的一幕。实际上有多少人都劝过尔朱荣要称帝,只是多次的占卜都失败,让非常迷信的尔朱荣不敢这样去做。但是他们家族要杀一个亲王,估计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这里所有的人只要稍微懂一点事理的人都明白尔朱菩提家族的恐怖。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做了什么。”尔朱菩提冷笑道。“来人啊进去搜。”一大伙彪悍的士兵开始往里闯。

“你到底是要干什么?”成王现在是真的,开始有点哆嗦了。一开始的时候,是为进来禀报,他倒真没有意识到会有这么多的人在外面,更没有想到有这两个瘟神在。现在自己不光是面子的问题,是性命难保的问题。尤其是想到那个惨烈的一幕,成王现在感觉到有点要尿失禁了。之所以会沉溺于酒池肉林,不就是对前途感觉到没有希望才会更加的肆意妄为吗?在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实际上面就是一种人生的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但是这也是作为王族最可怜的一幕,因为你的存在会成为其他人的障碍,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有这个身份在,一定会成为新朝廷首要被清除的对象。

尔朱菩提根本不予理睬,手一挥士兵们已经闯了进去。然后就听见乒乒乓乓,哎呀啊各种各样的声音出现。尔朱家族的士兵一个个彪悍异常,在整个洛阳城里横行霸道。就算是一个亲王府里又算得了什么,在他们的眼睛里面只有尔朱荣。

奚毅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走过来拱手说道:“启禀成王,我等是为了宫廷逆案而来。现在要询问你府里的两位宦官。”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傻再笨的人也都清楚,这不是一件小事。成王的脸一下子白到了底:“本王府里面的人怎么可能?奚毅将军,你是不是搞错了,是受了别人的愚弄。”

奚毅继续汇报:“成王殿下,现在清查宦官,就剩下您这里了。”

“其他地方都查了?”成王不傻,感觉到危险迫近。所有的地方都清查完,就剩下自己的王府。那不嫌疑就在自己身上了。

成王嘴角都开始抖了起来有点像是抽风,与前面的潇洒自如,高高在上鲜明的对比。贺六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声不吭。心里面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味道,在这个世道就算你是王爷又怎么样?没有军队没有实力,那就是任人宰割的对象,王爷只不过是更肥一点的羊而已。

成王自己哪里不清楚,他越来越恐惧,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了案板上的羊。痛快潇洒的日子就要过去了吧,算了,这辈子也就这样,自己没有在黄河岸边被砍死就已经是幸运的事情,多活了几年也多享受了几年。于是乎冷笑一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管你怎么样。来来来,给我舞起来。”声音都开始有些嘶哑。

可是所有的舞者、奏乐者都在颤抖,没有人敢跳,没有人敢动。所有人的眼神都在偷偷的看着尔朱菩提,还有他身边的彪形大汉。当然还有他们手中的闪亮寒光的兵器。

成王现在有点疯狂了。“哈哈哈,你们这些猪猡。这是我的王府,你们是我的人。。。”一大堆脏话开始脱口而出。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王府里的景象天差地别。

奚毅张开嘴想劝一劝,但是低下头去。

成王继续疯狂的哈哈大笑:“那你们是不是要来抓本王啊?来吧,来吧。我早就等这么一天了。”这句话一出,尔朱世隆开始发飙了:“成王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找死,不用我们来说。”

成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鼻涕也一大把。“本王说什么东西有用吗?你们认为什么样的人都是任人宰割吗?”当然他的的确确说对了,他说的话屁都没有用,不光是这些,最底层的舞者不敢动。就连他身边的常识等官员也一个都不敢动,眼巴巴的看着。

大殿里面混乱不堪的时候,后面陆陆续续的一大堆宦官被带了出来。然后有人开始一个个点名,一个个核实。

闹哄哄的场面持续了半个时辰,结果出来了。一个军官过来汇报:“启禀世子,此处宦官一共38人。没有那个姓沈的和姓黄的。”

尔朱菩提皱眉说道:“你说清楚点。是没有这两个人,还是没有找到。”

那位军官说道:“世子。没有找到这两人。名单有,而王府里面没有。”

“成王府的中常侍是谁?”尔朱菩提的冷眼扫视。

“启禀世子,也不在。说出去了,前些天就是和那两个宦官出去的。“军官继续汇报。

“哈哈哈,这不就是吗”一旁的尔朱世隆大笑道。

奚毅皱眉说道:”还不一定呢。等找到人再说。“

“奚将军,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偏偏就是这两个人不在。真想不到,成王这样的人,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尔朱世隆掩饰不住的得意。的确是这么回事,尔朱家族天不怕地不怕,当然也希望有良好的声誉。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彪悍的家族,更不希望有人把污水泼在自己身上。因为他们自己最喜欢把污水泼给别人。

尔朱菩提咦了一声说道:“成王殿下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猛然想起来,刚刚在台上跳来跳去,疯狂的那个成王不见了。所有人目瞪口呆!因为刚才混乱的过程当中,大家都关注在清查那些宦官,没有人关注这个疯疯癫癫的成王会干什么?尔朱菩提大喝一声说道:“一群混蛋赶紧给我去找。”

再没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个时候成王不见了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首犯,如果真正案子查出来的时候。尔朱菩提最想的是洗清自己的家族,哪里会管是不是亲王是不是皇族的秘密。

一声令下之后,士兵们开始又冲进了王府内部。

这个时候,贺六浑也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带着贺若敦开始往王府内廷走。尔朱菩提显然也明白了,没有迟疑,带人就进去了。

还没有走出多久,一个军官快速的跑过来,急吼吼的叫:“世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尔朱菩提等人停下脚步,喝道:“说。”

“成王爬到潇湘楼顶了。”军官汇报道。

“什么潇湘楼?”尔朱世隆抢先问道,他也急了。马上就要出结果,主犯不见了。

“就是后花园那个三层的楼房。”军官呼哧呼哧回话。

一般的王府,在后花园都有假山,假山边一般都有一栋高层建筑,便于不能出门的家眷登高望远。这里的三层楼,那可不是我们现代的三层,相当于五楼高度。

“成王跑到那里做什么。”尔朱世隆继续问道。

“他,他爬到三楼的外面屋檐上了。”军官也估计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

贺六浑脑袋嗡了一下,亲王这是要干什么。。。这不就是寻死吗?一个亲王出事,对于尔朱家族3什么,可是对于自己来说,那就是滔天大祸。尽管这个亲王有嫌疑,可是按照惯例,亲王只有皇帝可以处理,自己这样的国公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尔朱菩提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局面,面呈黑色,快步跑了。

一行人来到后花园。果然看见高高的潇湘楼的三楼,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的坐在窄窄挑檐处,感觉风一吹,就会掉下来。再近一点,身着黄袍不就是成王吗?

相距只有十丈不到,却是感觉危险至极。那些长史什么的,已经哭天喊地了。

“成王殿下,万事好商量。还请下来。”奚毅高声喊道。事情搞成这样,还真的是没有想到,奚毅也自责。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人搞下来。

尔朱世隆等人也知道不对劲,此时不吭声了。

“下来,我不想下来。下来被你们砍头吗?本王早就等这么一天了。不过就是死嘛,那么多王兄都死了,他们也要我去陪了。”成王疯狂笑道。

“成王,没有事情怕什么,还是下来说清楚。给皇上一个交代。”此时,尔朱世隆忍不住喊道。

“本王不需要交代,你们尔朱家还要理由吗?你们不就是想本王也死吗?那就如你们愿好了。王兄啊,皇上,小弟先走一步了,我不想当王啊。下辈子都不要当王啊!“稀里哗啦一大通话,然后手一松,直挺挺的掉落下来,库嗵一声,当场摔死,血流一地。

从冲进王府,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事情就结束了。看似疯狂,却又极其正常的结局。

第058章 真相重要吗

国公府,贺六浑一个人待在书房。

红烛照的书房通明,但是贺六浑的心里却一片寂静,甚至有点荒凉。半个时辰前,这里人头攒动,所有在洛阳城,能来的兄弟都过来了。

其实大家也都没有说什么。苏焯和崔蒿,两个人都很沉默。贺若敦倒是激动,但是也说不出什么。瘸子魏彪依旧冷静,眼神显示也不淡定。

就连独孤信,也趁夜进府,看见这个情形只说了声:“等国公爷消息。”就走了。

压抑的氛围一直持续,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情。再大的困难,生死面前,兄弟们都没有这样的状况。就是束手无策!

是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真的是不甘心啊!

自己其实做了多少事情,私下里安排多少人,已经基本上搞清楚事由。敢保证,明天就能够水落石出。可是,现在,一个亲王的坠落,所有事情都白做了。对,就是白做了。

到了最后,还是娄昭君出来,招呼大家去吃饭,然后一个个送走。再把三岁的女儿带到书房,贺六浑才露出笑容,抱着一起出来吃了点东西,接着又回到书房。

就这样过来几天。

朝廷也很诡异,除了操办丧事外。什么说法也没有。尔朱菩提那边也没有什么声音,一切就像完全没有发生,洛阳城非常的平静。

贺六浑自然是闭门不出,连办公的将军府都不去了。

的确现在也没有去的必要了。原本在那里天天没有事,现在就更是不可能有事情了,因为所有的人都离开自己避而远之。就连元匡老大人都没有派人过来,所以贺六浑感觉自己是真的孤独,洛阳城如此之大,却真的容不下一个国公。

有人说看一个人是不是有真的朋友。在现代的时候,那估计就是借钱。而在古代的时候,那应该就是看你在落难的时候,还有没有人站出来为你说一句话。

所以在洛阳城里,贺六浑是孤独的。

“夫君,大师来了。”门外,是娄昭君笑盈盈的声音。

贺六浑一激灵,赶紧跳起来,推开门,果然是淡然大师那张淡定清癯的脸。

大师也老了,额头的皱纹成峰,身材也瘦弱了些,唯有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坚定。

感觉鼻腔里有很多液体,眼眶也是,贺六浑一下子说不出声音。“怎么,不欢迎我?”淡然大师一如既往的潇洒。

贺六浑赶紧摇头,侧身请。不出声不是不说话,而是怕一出声就控制不住。然后用眼睛看着娄昭君,满是爱意。娶老婆真的是要娶娄昭君啊,谁还能在这个时候,去找到淡然大师,只有自己的老婆。

娄昭君眼也有点红,抿着嘴顺手带上门,让书房属于这两个师徒吧。

“大师,您怎么来的。”贺六浑终于平复下来心情。

“你真的娶了一个好老婆。来的路上我才知道,昭君派了很多人到处找我。”淡然大师笑眯眯说道。看着贺六浑,那就是自己一生的心血,那种滋味无人能懂。就算现在风口浪尖,孤独难耐,至少心态没有崩,尚好尚好。

“您不是在晋阳系舟山吗?”贺六浑问道。

大师为了自己,守护在龙角的事情,内心是震撼的。要说自己完全相信,那也是假话,但是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事情,用常理也的确是无法解释的。还有很多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让别人认为是奇迹,而自己看来仅仅是个幸运。不过,贺六浑还是比较豁达的人。想不通的问题完全可以各自先把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做到最好,这也是为人处事的一个态度。

“昭君一直和我有联系。不然的话,就算她派出再多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我。”淡然大师继续微笑。

娄昭君又加一分。其实做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的女人,很简单。那就是他最关注的人,最在意的人,你一定要关注到位,而且还要做得更好。这就是真正的爱情,爱屋及乌。很多人在处理两人之间关系的时候,只注意到了彼此对方,这是一个莫大的错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正独立于社会之外的。

昭君就做得非常好。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贺六浑的家人,兄弟,大师这些人她都尽可能关注到。凡是过年过节都会送些礼物。而对于大师来说,那当然就更是关怀备注。因为昭君知道,这个人对于自己的夫君有多么的重要。

做老婆做到这个份上,你的老公怎么可能不发达呢?

所以在贺六浑最彷徨的时候,昭君自作主张派人去了文殊寺。当然不可能是去要求淡然大师过来,而是说了现在的情况。淡然大师多么聪明的人,很快的收拾行囊来了洛阳。

贺六浑终于找到清楚的对象,所以开始不停不停的叨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而且花了更多的时间告诉大师,自己委托独孤信等人花了多长的时间,终于找到了线索,一步一步的抽丝剥茧,很快就有了答案。而且现在答案迫在眉睫,可惜被这件事情中断。

这一说差不多就去掉了一个时辰。淡然大师静静的听着。直到贺六浑连自己的暗手,估算,以及骇人的内幕联想都说了出来。

终于在已经口干舌燥的时候,贺六浑停了下来。

其实人是一个需要倾诉的动物。自从人类有了语言之后,倾诉变得更加有条理性而已。之所以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的抑郁症,孤独症,自闭症。其实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了与世界与人沟通的桥梁,把自己彻底的封闭了。只要这个人还有一个真正的知心朋友,这个人就不会孤独。

贺六浑把自己很多的话说出来之后,感觉到内心很是畅快。在自己的兄弟们面前,包括在苏焯这些人面前自己都不能够做到完全的袒露心扉,因为自己是顶梁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心境,甚至影响到后面事情的发展。但是在大师面前自己觉得什么都可以说出来,可以毫无顾忌的表达,这其实也是一种人生的快乐。

“真相重要吗?”淡然大师听了这么多话之后,反问了一句5个字。

真相重要吗?贺六浑一下子就想反驳。真相怎么可能不重要,之所以闹得天翻地覆不就是为了查找出这个真相吗?整个国家上上下下偌大的朝廷数千号人,不都是在想找出真相吗?

但是大师问出这句话之后,自己稍微一冷静就发现,好像真的是错了。

真相重要吗?

这个案件的发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谁让这个案件发生,谁又希望这个案件达到什么目的,这才是自己真正要去思考的问题。

贺六浑老是一团浆糊,仿佛有一个灵光闪现,但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时候大师又开始发问了:“如果真相不重要,那么,什么是最重要的?”

如果真相不重要的话,那么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贺六浑慢慢的思路开始清晰了。现在的这个朝堂什么是最重要的,只有两个字------平衡。

对于尔朱家族来说,现在已经基本达到控制朝廷的目的。现在整个洛阳城真正的兵马都控制在尔朱家族手中,东西南北4个方向的主要驻军也控制在他们的手中。换句话说,整个北方真正有军权的人,基本上都是尔朱家族的人。

在尔朱荣没有决定称帝之前,维持现状那是最好的事情。如果能够逐渐的控制舆论权,能够逐渐的树立起自己完整的架构,这就是尔朱菩提留在洛阳的主要任务。

对于孝庄帝而言,现在最主要的任务也是维持现状。因为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有的就是一个空的名号,就是所谓的大义。那么他现在需要努力去做的事情,还用说吗?当然是逐渐的控制住朝廷,而且要增强自己的实力,在自己的实力没有得到充分成长的同时是绝对不能乱动的。

想到了这一步,贺六浑逐渐的开始清晰。那么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谁会来做这样的事情呢?那肯定就是第三方力量,他们希望破坏掉目前的均衡,让整个北方归于混乱。

再想到自己,贺六浑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自己就是那颗石头,那颗扔进池塘的石头。自己的作用顶多就是能够在池塘的水面上造成一层一层的涟漪。如果自己的石头大一点的话,顶多掀起几朵浪花。但是最终自己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沉入水底,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是,元匡老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要把自己扯进这趟浑水来?他不是一向关照自己,不是一向支持自己,没有他的支持自己也不可能走到今天,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且更让自己搞不清楚的,就是现在到底这个朝廷内部还有几股力量能够左右朝局。贺六浑你的脑袋当中开始逐一浮现出朝堂大佬的模样,郑林东,元匡,元徽等等等等。。

贺六浑脑瓜子又开始生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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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己是已经放弃了,真的很累,不想写了。

但是很偶然的机会,看见了两个读者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能放掉。一个是在书+旗小说上,一个读者的留言,说这本书的质量还好,内容和文笔还不错,还给了我一个5分好评。所以这本书在书+旗网上的评分能够达到4:4。另外一个朋友17k书友938cy2332留言,也是鼓励。。。

为了不辜负大家的好心,我觉得还是坚持下去,其实赚钱完全可能的事情。现在就是一股力量支持我慢慢往下写吧。因为我的工作的确比较繁忙,所以不可能保证到每日更新,我只能保证到的是只要我有时间我一定写下去。

第059章 走为上

淡然大师看着贺六浑慢慢醒悟的样子,心情比较舒服。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自己的使命就是在守护这个未来的王。而且这个守护对象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仿佛就如自己的儿子一样,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更关键的是,这个对象不负使命,逐渐的开始长大,逐渐的开始成熟,经历的越多不是倒下而是更加的坚定,这让淡然大师内心非常的满足。

和现在的爸爸妈妈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不一样。虽然都是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但是两者的方式完全不同。因为当代的爸妈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但是实行的是圈养的方式,却希望开出灿烂的花朵。而淡然大师的做法是放养的方式让贺六浑自己一次次经历,一次次摸爬滚打。自己要做的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支撑,在他最软弱的时候给他温暖。

事实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所谓收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这种人生的巅峰快乐是不参与完全无法理解的。

“大师,我感觉这次我好像做错了,不应该接这个任务。”贺六浑有点懊恼,毕竟现在真的是落入了套中。

“凡事都有利弊。关键就看你自己想做什么,你的目的达到了没有?”淡然大师继续开导。

“其实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应该安静下来。但是太久的安定时间,我总怕自己丧失了斗志。现在有个机会让我来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我其实就想做到这一点。”贺六浑说的很坦白,其实自己就是想让所有人关注自己。这才二三十岁的年纪,哪有人就愿意悄无声息的泯然众人之中。

“那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吗?”淡然大师问道。

“呃。。。。”贺六浑开始沉默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如果仅仅是这个目的的话,我应该达到。”

的的确确,现在整个洛阳城谁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最重要的目的不是就达到了吗?

“可是事情的真相并没有完全。。。。。。”贺六浑还是有点疑惑。

“其实真相已经出来了。”淡然大师微微笑道。

“真相已经出来了。这怎么可能?其实成王。。。。。。。哦,我明白了。”贺六浑恍然大悟。现在完全清楚朝廷为什么能够迅速的安静下来。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至于真的真相还重要吗?

“其实你一开始就错。你想要找出你的真相,但并不是他们需要的真相。目前这个洛阳城里最顶尖的人群他们需要什么?其实那个答案就已经注定了是什么。”淡然大师是真的大悟大彻。

贺六浑想通了之后,突然间觉得眼前开阔。但是也更加的迷茫:“大师,那接下去我还能做点什么呢?”

是继续沉默,还是继续去轰轰烈烈?仿佛自己都不能够做主,也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淡然大师微微一笑,问道:“从草原到洛阳,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河流,你觉得河流为什么不是直线?”

贺六浑眼睛看着大师,在思考

“河流为什么不走直路,而偏偏要走弯路呢?”

贺六浑想了想说:“因为有山峦等阻碍。”

“对了。其实走弯路才是自然界的一种常态,走直路反而是一种非常态,因为河流在前进的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障碍。

有些障碍是无法逾越的,所以它只有取弯路,绕道而行,从而避开了一道道障碍,最终抵达遥远的大海。”大师解释道。

贺六浑明白了。

年轻人做事喜欢走捷径,走快速通道。但实际上面无论是人生的道路还是事业的发展,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最关键的是自己抱定信心向前奔去,找准自己的目标,那才会有更好的结局。

“无遮大会听闻过吗?”淡然大师问道。

贺六浑眼睛一亮,点点头,这个当然知道。

无遮大会可不是不穿衣服,没有遮盖的大会。无遮:没有遮拦,指不分贵贱、僧俗、知智愚、善恶,平等看待。无遮大会是指佛教每五年举行一次的布施僧俗的大斋会,又称无碍大会、五年大会。兼容并蓄道而无内阻止,无所遮挡、无所妨碍,梵语般阇于瑟,华言解免。无遮大会是佛教举行的一种广结善缘,不分贵贱、僧俗、智愚、善恶都一律平等对待的大斋容会。

(唐朝的玄奘法师去印度取经时,就曾参加过无遮大会。在大会上,舌战群雄,折服对手,赢得了“大乘天”与“解脱天”的最高称号。中国的无遮大会始于答梁武帝,盛行于南北朝。《梁书·武帝本纪》载:梁武帝“版舆驾幸同泰寺,设四部无遮大会”。四部,指僧、尼及善男权、信女。后用以泛指无所限制的公众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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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己是已经放弃了,真的很累,不想写了。

但是很偶然的机会,看见了两个读者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能放掉。一个是在书+旗小说上,一个读者的留言,说这本书的质量还好,内容和文笔还不错,还给了我一个5分好评。所以这本书在书+旗网上的评分能够达到4:4。另外一个朋友17k书友938cy2332留言,也是鼓励。。。

为了不辜负大家的好心,我觉得还是坚持下去,其实赚钱完全可能的事情。现在就是一股力量支持我慢慢往下写吧。因为我的工作的确比较繁忙,所以不可能保证到每日更新,我只能保证到的是只要我有时间我一定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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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僧众派人来北方,邀请我去参加无遮大会,宣扬佛法,辩论经义。这等大事,朝廷肯定也要派人去参加。你小子一起去吧。”淡然大师看到心爱的弟子走出心魔,自然开心。

“我听闻过,南朝无遮大会的盛况。建康城大施场气派非凡,四周十四五里之内平坦如镜,用篱笆间开有千步左右的面积作为主会场,然后在正中央筑建草堂十数间,安放金、银、珍珠、大青蛛等宝物;草堂四周搭起数百间长舍,搁置金银钱宝及奢华衣缕等。还真没有见识过呢!”贺六浑逐渐放下心结,笑着说道。

“和贺若敦一样的性子,就知道玩。那里自己去安排好了,性子我要去坐禅了。”淡然大师尽了自己努力后,不会啰啰嗦嗦一大堆,转身就出去休息了。

这时,娄昭君在外面吩咐仆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贺六浑心里一动,走了出来。就见娄昭君在台阶下,安排仆人去做好斋饭。贺若敦早在外面守着,把淡然大师接走。他们之间的情感那更是不一般了。因为贺若敦就是被大师捡回来的,真的是父母一般。

贺六浑走下台阶,伸手过去握住娄昭君的手说道:“谢谢夫人。”这话完全是发自肺腑。自己这个老婆真的是娶对了。娶对了老婆的男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娄昭君这种女人是典型的旺夫相,旺夫运。

旺夫相一般是这样:1、太阳穴饱满;。

2、鼻骨隆,直;

3、印堂饱满;

4、两部柔和饱满;

5、眼神和慧;

6、嘴巴上扬;

7、地阁方圆翘;

8、笑脸长挂

其实旺夫相不一定就是相貌,更多的是女人的秉性。

首要的就是有气度识大体。不会在小事上斤斤计较,对于一些不如意的事,旺夫运的女人总能一笑置之。这样的女人,往往更懂得包容别人,懂得化解尴尬,懂得何为宽容。婚姻家庭中,女人如果总是事事斤斤计较,做不到宽容和包容,那么只会令家庭鸡犬不宁。自己身边这些兄弟哪一个过年过节娄昭君不派人去看望?而且礼物给的都很重。

其次,就是自信乐观,充满正能量。旺夫运的女人活力四射,总是坚信没有什么难关是她们克服不了的。即便遇到很大的困难,她们也能够勇敢的站起来,继续好好生活,继续努力。每当男人遇到困难的时候,旺夫运的女人都会给予肯定,给予鼓励,带给男人积极正面的暗示,夫妻一起直面对困境。这一次的时候,碰到这么大的问题,很快的就找到诀窍,想出办法来,去请大师。

最后才是重感情。旺夫的女人,不仅能使家庭和睦,为男人打点好后方阵地,让男人在外安心拼搏,更能在事业上助男人一臂之力,在情感上给予男人肯定,正面的影响。说句心里话,自己这个家里到底有多少钱?有多少人真的都不清楚,全是老婆说了算,到底赚了多少钱?真的是稀里糊涂。反正自己知道的事想做什么基本上都能做成。

娄昭君三者齐备,而且还会理财,还会赚钱,这就是老天给自己最大的礼物。尤其是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越看出她的珍贵,有这样的女人,自己何等的幸运。

娄昭君突然间一下子还不习惯,因为现在身边还有很多的丫鬟仆人。要知道娄昭君在府内的威信极高,说一不二,不然也不可能管住这么大一家族。现在突然被自己的夫君握住了手,一下子脸红了起来,有点像小女人的状况。

大丫鬟阿莲看的开心。夫人和国公爷好,那就是全家好。这几天府内压抑得很,就因为国公爷不吭声。这一大家族都靠国公爷挺起来的,一旦有事,那还得了。在古代,一旦主人有事,丫鬟等人都是被卖掉,还有卖到青楼,更加悲惨。一起被杀的更是比比皆是,不然株连九族为什么那么恐怖。

当然,阿莲多么机灵的人,一摆手,那些特别想看热闹的仆人,走的飞快。国公府内的规矩还是有的,特别是大丫鬟阿莲罚人比较狠,很多人怕死了她。

贺六浑当然不在意这些,夫妻之间又不是干嘛呢。“夫人,突然间有些话想和你说。”

“你就说吧。”娄昭君笑道,现在都没有什么人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嘿嘿嘿,还是不要外人听到。。我们到书房说。”贺六浑邪笑到。

娄昭君明白了什么,浑身发软,就这样被贺六浑连拖带抱,进了书房,哐当一声,门关上了。。。。。。

此处省略1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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