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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荡的俏媒婆》


第一章 穿越,总是莫名其妙

这是我第三天来到这片海滩,一望无际的海水,在海风的轻轻吹拂下,带来淡淡的咸味!极目穷尽,是海天一色。

“快看,七姑前两天救的姑娘又来了。”穿紫衣的大婶边说边用手捅了捅身边的人。

“嗯呀,第三天了。听七姑说,这姑娘每天也不说话,起床就来这海滩边坐着。你说,她不是有病?”穿红衣的大婶一听紫衣大婶一说,马上发挥其八卦之本色,道听途说起来。

一时之间,海滩上三姑六婆纷纷议论起来。

唉,我在心里轻轻叹气。我原来以为女人爱八卦是现代人的通病,不想在这里,冰月国偏僻的小渔村八卦之风也是无处不在。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至理名言呀。

是的,这是冰月国。你没听过吗?三天前我也没听过。三天前,我只不过去海边游夜泳,我只不过在发现海水涨潮的时候不小心脚抽了下筋,我只不过在身体沉入海底之前看见了一轮很诡异的红月,我只不过在黑暗来临之前,知道我再也看不到太阳突然想起我妈……就这样,三天前,我溺水了。

唉,可是当我再次感受阳光的时候,我看到了七姑。然后,据说,我是她从海边救起来的,我很感谢她发挥了人道主义精神,可是当我要求打个电话的时候。七姑却问我:“电话?什么是电话?”

“那手机呢,有手机吗?”我再次问到。

“手机?什么是手机?”七姑依然不解。

我晕,又道:“这位大婶,非常感谢你救了我。那我想请问最近的派出所怎么走?”当我有气无力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站在床边的七姑正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只听她说道:“这个……姑……姑娘,你还好吧?……你没事吧?黄大夫只是说你溺水了。可是我觉得……你好像……好像脑子也受了点伤!怎么你说的电话,手机和派出所,我听不懂呀?这是什么东西,是吃的吗?”

哦!什么跟什么呀,我只不过要求打个电话,你也不用当我是神经病?手机能吃吗?你吃一个我看看。唉,有代沟,求人不如求已吧!

我从床上坐起,检查了下自己目前的状况。很好,没外伤,也没内伤,只是没力气,估计走到最近的派出所应该没问题。

“这个,大婶,我说……”抬头,我却突然说不出话。我面前站着的人怎么穿的如此怪异,男人是青衣灰裤,腰间一丈长三指宽的藏青腰布,脚上一双草鞋,裤管全圈到小腿以上,头发全像电视剧里的古代男人一样,梳着发髻,整一个阿牛哥的形象。而女人们却是内着素色小衣,外罩各色以青色和灰色为主的对襟宽袖长裙,很有拍古装戏感觉呀。

我一下就笑出声:“大婶你们在拍古装戏吗?戏名叫什么呀?那位明星演的?什么时候播呀?”

这个时候,七姑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说:“姑娘,我看你脑子真的受伤了,不过不要紧,你安心住我这吧,大婶不嫌你,你好好养好伤,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吧!”

“等下,这位大婶,我脑子没病,你们穿古装不是在拍古装戏吗?”我奇怪的问到。

七姑再次用那无比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说:“这是我们的日常衣服呀!”

“什么?日常衣服?这位大婶,今天不是四月一日愚人节好不好,你讲的笑话很没有创意哦!”

“孩子,今天是六月初六呀#耗月初一早过了。”七姑轻轻唉了口气。“这么水灵的一姑娘,唉可惜了!”

六月初六?难道说我溺水晕迷了两个月?我的上帝呀!

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以一种非常非常虚弱的声音说:“那……请问,这是哪呀?今年是何年?”

“我可怜的孩子呀!”七姑一下子扑了上来,紧紧抱着我,哭道:“这是冰月国呀,今年是享帝六年呀!”

我两眼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我穿越了。

第二章 隔壁王婆很有钱

据说,这是我三天前溺水时七姑救起我的那片海滩,不错,很软的沙,很干净的天,还有明媚的阳光,放到二十一世纪,这里绝对是渡假的好地方。

可是,我却不开心,甚至还很郁闷,不,是非常的郁闷。我不想玩什么穿越,因为我一直以为做为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有理想,有追求,有抱负,有道德的四有美女来说,要有明确的科学观和世界观。穿越这东东就好比被外星人绑架一样,中招的机率是0.0000000000001%。可是,非常之不幸的是,我真的中奖了。

所以,这三天,我每天睡下去的时候,就希望明天起床睁开眼,就会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是我失望了。

我想回去!我想念我的父母,我的电脑和我的手机,甚至隔壁家的小猫,我也非常的想念。所以,我决定,从那跌倒的就要从那爬起。穿越校旱看多了,最少我知道,这片海滩和我穿越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从理论上说,我可以再次溺水,然后实现再次穿越回现代。

但是,理论永远是理论,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从我第一天来到这海滩,我就知道,我目前是不可能通过再次溺水来实现回到二十一世纪。原因很简单,穿越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合。七姑告诉我,只有每过六年,到六月初六那天,才会出现一次红月。而只有那天,海水才会涨潮,不然平时这冰月国的海永远是波澜不惊。

唉,所以,知道了吧,我目前暂时是回不去了。

“小花呀,来这边坐,来喝口凉水,今天的太阳太毒了,一会小心中暑。”

“嗯,好的”这里的人真的好纯朴,对于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里的大叔大婶们却一直把我当自家人一样。

当然我想要申明的是,我不叫小花,我的名字叫罗欣欣,很可爱的名字吧。这里的人为什么叫我小花,就好比我在现代的时候,叫我们院里那个从小脑瘫的人“建中”一个样,小花在这个时代的意思,就是脑子有病的人。当然这和我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表现密不可分,所以村子里的人一致认为,我脑子有问题,所以大家都叫我“小花”。

我慢慢地移动到围坐在一棵三米粗的大树下的三姑七婆边上,从紫衣大婶手里接过一碗凉水,随手接过一块类似馒头的食物,放在嘴边慢慢吃起来。

“听说了没,七姑家隔壁的王婆昨天早上回来了。”紫衣大婶说到。

“我昨早上看到了,我都没认出来呢。”青衣大婶非常八卦的说。

边上的五婶赶忙说到:“你们没看到王婆穿的吧#糊穿的对襟衣是滚边绸缎的,头上抹的据说是万里香出品的头油。”

“哇,好命呀。这王婆才去城里一年多,回来就变样了,以前还常常来我家借盐呢!”穿黑衣的大婶一脸羡慕的表情。

紫衣大婶接过话来:“还说,以前王婆还常常来我家借过米呢,真没想到,转眼就和我们不一样哩!”

“是呀,是呀。”青衣大婶赞同的说道:“王婆昨天早上带回来好多东西,满满四口大箱子,听说里面全是吃的用的,全是好东西,而且都是现在城里流行的!”

“呀,现在的王婆很有钱呀!”众大婶们最后一致这样认为。

第三章 王婆请客

傍晚回到七姑家,家里多了一位客人。一个老女人,四十多岁的光景,对襟的紫色长袖外衣滚了红边,配上一条红底撒金花的大褶裙,感觉很艳,可是看到她脸上那一厘米厚的白粉,突然想起“老妖婆”这三个字。那抹了太多头油的头发,估计苍蝇在上面也可以跳华尔滋。我想,就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王婆”。

“欣欣呀,快来,这位就是以前住在我家隔壁的王大婶。”七姑一见我进屋,一把拉住了我。“他大婶,她就是我救的那位姑娘!叫欣欣,罗欣欣。”

“呀,多水灵的姑娘呀!”王婆从我一进屋就一直在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我对王婆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转过身对七姑说:“七姑,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去吧!孩子,晚一点我叫你吃饭!”七姑慈爱的对我说。

转身进里屋的时候,隐约听到王婆的声音:“可惜这水灵的姑娘,一脸聪明相,却是个小花。”

我听了,微微一笑,小花就小花呗,没什么大不了,太阳明天一样会升起。我和衣倒在床上,一会功夫就睡着了。

掌灯的时候,七姑进了里屋叫我起床吃饭。当七姑把一套半成新的衣服递给我的时候,我奇怪地问到:“七姑,今天不在家吃饭吗?”

七姑一边帮我打理衣服,一边说道:“今天晚上王婆请客,在村东头摆大席,全村的人都去了,我们也快去吧!”

哦,这王婆不错嘛,衣锦还乡还请客摆大席,虽然有摆阔显富的嫌疑,不过怎么说现在人家也算是有钱人,乡里乡亲的请客吃饭也是应该的。

身上的衣服是七姑把自己年前做的新衣改的,虽然只有六成新,可以穿在身上感觉很温暖。按七姑的意思,总不能让我穿着我溺水时的比基尼去坐客吧。我让七姑帮我收好的我的比基尼,那是证明我是一个现代人的唯一物件。

不论现代和古代,每个村子,都会有一个大大的晒谷场,农忙的时候可以在这里晒谷子和农作物,空闲的时候,可以在这做一些类似请客摆大席的事。

村子里的人十之八九都来了,大家都穿着干净的衣服,晒谷场周围早早就燃起了高大的火堆。坐在不远处的黑衣大婶看到我和七姑,忙不迭的站起来,冲着我们挥手:“这里,这里,七婶,来这坐!”

七姑拉着我向黑衣大婶走去,一路上,我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我不怪他们,谁叫我是穿越来的,没被人当怪物乱棍打死就非常的不错了,在背后说我两句又不会少两块肉,权当我娱乐了大众!

坐下来的时候,七姑已经被黑衣大婶和紫衣大婶拉到一边八卦去了,我谁也不认识,只好对着桌子上那支奇怪的东西研究起来,拳头大的灯台上树着一枝黑不溜湫的棒状物,外面裹了一层类似树脂的东西,而中间有一支小小的绿色的树芯,树芯上有明亮的火光。这是什么,是蜡烛吗?不像,非常的不像,可是却发出很亮的光,就我现世所学的知识,我看不出这是什么物质。

“这是用太阳木做的火灯。”身边突然传出一个低低的男音。

我寻声抬头,三点钟方向,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双宛若星辰般的黑眼,深邃而明亮。仔细一打量,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帅哥。剑眉,星目,高鼻,薄唇,棱角分明的脸配上那古铜色的皮肤,活生生一个古代版的古天乐呀!

极品男人,我在心中不由的感叹到。

“哦,那外面这层油状物又是什么?”虽然我赞叹这男人的美色,可好在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发花痴。当然这要感谢在我原来生活的时代,层出不穷的帅哥美女选秀活动早就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炮轰的对美色产生了免疫力。

“外面这层油脂是用太阳木的树皮熬制的,因为太阳木比较软,用树皮熬的脂油包裹太阳木,太阳木就能比普通的树木坚硬。”好听的男中音,在这海风轻轻吹过的夜晚,听帅哥说话,也是一种感官享受。

“嗯,谢谢,受教了!”我轻轻抬头对那名男子一笑:“你好,我是罗欣欣。”

突如其来的招呼,让帅哥微微一怔,不过仅仅一下:“哦,在下柳如风。”

轻点一下头,我不再言语。见我不再说话,边上男子也没出声,一时桌面上到显得冷清了,好在,终于上菜了。鸡鸭鱼肉满满摆了一桌,如此丰盛足见这王婆真是发达了。没理会旁人,我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等到众人吃的七七八八,今晚的主角也终于登台亮相了。

还是下午那身打扮,不过王婆还是特意梳了一个飞凤头,头上也披红挂绿的戴了一大堆金饰。王婆在台上先揖了一福,朗声说到:“各位乡亲,谢谢大家今天晚上在百忙之中赏我王婆一薄面,做为福海村的一员,大家以前对我也是百般照顾,今天我王婆在外面也算略有成就,如今衣锦还乡,自不忘大家对我的好,所以略置酒水,希望大家今天晚上一定要吃好呀!”

台下的人都哄笑起来,这个时候,台上又站上一位大叔,听边上的人说是村长,我没心情听村长大人的训话,转头却突然发现柳如风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席。

“欣欣,怎么不吃了,再多吃点,这三天,你都没有好好吃过什么东西。”七姑在边上关心的对我说。

“不了,七姑,我已经吃饱了,我想先回去了。你慢慢和大婶子们说会儿话吧!”不等七姑说什么,我就离席了。

第四章 何去何从

天上的月亮很圆也很亮,满天的繁星,在夜幕下一闪闪的,海水轻轻的拍打着海滩,柔柔的海风轻轻的吹过脸庞,也吹散了白天的闷热。

看着这片海,我不由的沉思起来。回家,目前是回不去了,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事就应该是如何在这个冰月国生存下去。七姑虽然待我不错,可是长期寄人篱下也不是办法,再说七姑也没有义务照顾我。我不可能无所事事的在冰月国呆上六年,等着下一次红月涨潮吧,再说到时候能不能回去,现在看来也是未知之事。我该何去何从?过惯了电气化的生活,一下子穿越来到古代,对于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生存往往显的更加的残酷和严峻。

心里还在为以后的生活苦恼不已,脚下却不留神绊到了什么,身子马上以标准姿式向沙滩扑倒。

“小心!”声音响起的时候,一双大手正好适时的揽住了我的腰,让我避免了与地面的这次亲密接触。

“谢谢!太感谢了!”我忙不迭的向救命恩人道谢,抬头一看,却不是别人,正是那早早离席的柳如风。

我不由的微微红了一下脸。这就是传说中的艳遇吧,以前看校旱的时候,总是羡慕那些穿越了古今的男女主人公总会遇到帅哥美女,然后才人佳人上演出一场缠绵绯侧的爱情好戏。现在到我这,英雄救美的桥段也出来。看来,这穿越有的时候也不见得是坏事呀。

“呵呵,你总爱想事情吗?走路也不看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晚上的风很温柔,柳如风看着我温柔的问到。

“啊,不……不是的,我只是刚刚没留神。”我觉得我脸更红了,好在是夜晚,估计柳如风也没注意。

“听说你溺水时伤了脑子,现在好多了吧!还能记起什么吗?”看来,他对我也不是没有听到什么。

我抬起头,淡淡的说:“伤好了,没什么大问题了。”心里有点气恼他的唐突,有人一见面就问人家是不是精神病的吗?

“哦……”见我口气有点冷淡,柳如风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一时之间,我们都没说话,只有海风轻轻带起我的裙角。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看着大海,我才开口说道:“我来自东方,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全在那。可是我现在可能再也回不去了!”突然我感觉很伤感,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我转过身,不想让柳如风看到,因为我不需要别人同情我。可是我微微擅抖的肩膀已经出卖了我。

“总有办法可以回去的。”半晌柳如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望向那无尽的海面,悠悠开口:“也许吧!”

好一会,是柳如风轻轻说道:“有一天你会离开这!”

我木然转过身,深深看着那星辰般明亮的眼睛。“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不过,我的确是要离开这。”

“好了,再次感谢你刚刚救了我。再见!”不等柳如风再说什么,我已经向前跑去。

第五章 拜访王婆

回到七姑家,七姑还没回来,我点上火灯,想起柳如风明亮的眼睛,心里不由的唉了一口气。

现在不是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呀。我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摆在我面前,最最重要的,还是生存问题。

七姑,是个好人,从救起我的那一天开始从没嫌弃过我,这让我在倍感温暖。一个人流落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那种无助无力感是让人如此恐慌。可是,我遇到了七姑。当生活为你关上一道门的,上帝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对此我深信不已。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七姑。我在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

正在想着,七姑正好推开门进来了:“欣欣呀,今天吃饱了没?怎么不多吃点。”七姑挨着我身子坐下。

“饱了,就不想吃了,您吃饱了没?”我倒了一杯水递给七姑。

“王婆真是发了,才出去一年的光景,你看她现在吃穿都好讲究。现在说话也比以前有派头了,今天连村长都一直在说,王婆了不得。”七姑笑呵呵的说道。

王婆,对呀,我怎么没想起这号人物。现在的王婆发达了,才一年的光景已经可以衣锦还乡,看来王婆在城里混的一定非常的不错。俗话说的好,树大好承凉,如果背后有王婆这棵大树,我的生存问题就应该比较容易。

想到这,我忙问七姑:“七姑,王婆住哪呀?”

“就住我们家后面呀!”七姑奇怪的问道:“怎么了?你找王婆有事?”

“嗯,我想请教她点事。”我点点头。

七姑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我想着心事,没注意到七姑的眼神。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七姑已经不在家了,桌上摆放着几样小吃,我胡乱的吃了点,就准备出门去拜访王婆了。

王婆家离七姑真的很近,出了七姑家转个弯就到了。可是我站在面前这幢看着就非常漂亮的房子前却犹豫了。我两手空空,如何去拜访王婆。所谓礼多人不怪,求人办事总不能没有什么意思表示吧,可是我现在一穷二白,拿什么表示,不由的头痛起来。望着王婆家的大门,我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想想自己现在的情况,我咬咬牙,还是跨进了王婆家。

进到里屋,却发现还有人比我更早来拜访王婆。

王婆坐在正首,边上坐着一位白胡大叔,看到我,王婆笑道:“我当是谁呀,这不是欣欣呀。来,欣欣,这是村长,你应该认识吧!欣欣,坐吧,别客气!”

告了声罪,我坐到了王婆的右下首。

显然村长对我的突然到访感到奇怪。不过村长并没多问我什么。

只听村长对王婆说道:“王大婶,就刚刚我和你说的事,你看应该怎么办?”

王婆轻轻一笑:“村长大人,这事不是我说了就算,柳大人那边我是有点关系,可是这地租的事,到底不是我说话就能做的了主的事,我也只能帮你问问柳大人,当然这最终还是要听柳大人的主意。”我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王婆也是人精,地租这事到是和你没关系,可是你一说你和那所谓的柳大人有点关系,拐弯抹角还是让人以为,你们还是有关系,而关系到底是深是浅,想来也没有人好意思再问了。

村长尴尬笑了下,只好接着说:“王婆你是说的在理,你明天就要回京了,这是我带给柳大人的一点薄礼,还麻烦你帮我转交柳大人。”说完,将面前的七八样礼物推到王婆面前。

王婆笑道:“村长大人多礼了!我一定会帮您转送的,您放心好了!”说完,端起了面前的茶。

村长只好站起身,说了声告辞,王婆起身相送,送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村长将一个红包塞到了王婆的手中,王婆也没多加推辞就收了起来。

待村长走出王婆的大门,王婆转回首,没了先前的热情,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才悠悠的说道:“欣欣,找我什么事!”

第六章 一个承诺

我站起身,先向王婆揖了一福,这才说道:“王大婶,恕欣欣不懂事,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带我离开福海村!”

“哦……离开这?!”王婆听我说完这句话,抬头看了我一眼。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我为什么要带你离开这?总需要一个理由吧!”

“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我想离开这,而您是唯一能带我离开的人。”

“你真的很有趣,不过,我没理由带你离开。你回吧!”王婆挥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我认真的看着王婆,开口道:“您是没有理由带我离开,可是对我而言,离开却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所以,请您一定答应我的请求。”

“呵呵,看来传闻是真的,你真的伤了脑子了,这么可笑的话你也说的出口。”王婆一脸讥笑的看着我。

“我脑子没病,我只想请您帮忙。当然看来,我今天是来错了,我还想王婆是多么的厉害的人,原来也是胆小怕事的人。您不带我走,难道是怕我害您?!”我同样换上讥笑的表情看着王婆。

闻言,王婆又仔细看了看我,看的很久,眼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亮,可是却不说话。

半晌,王婆清清喉咙缓缓说道:“害我?你还没有那个资格,你一穷二白的人,又是一小小女子,你觉得你有能力来害我吗?”

“您老说的对,我现在是没有条件来害您,而且我怎么会去想伤害我的恩人呢。”我心中一喜,看来刚刚出言挤兑王婆还是有成果的。

“恩人?”王婆眉头一抬,奇怪的问我。

“带我离开这,对您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可是我却承了您的恩。我现在一穷二白,没什么可以报答您的。不过,我可以答应您日后为您做一件事。”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婆说。

“哈哈哈,你真的很意思。我也高估你了,就目前的情况你也敢如此说话。为我做事的人多了,我不缺你一个。”王婆脸色一变,厉声对我说道。

“王大婶,这个世界是充满了很多变数的,也许有一天您也会遇到你意想不到的事,多一个人帮忙总好过到时候您走投无路。”我不紧不慢的说着。

王婆听我这一说,没出声,我偷眼向她看去,见她面色沉重,估计心里也开始掂量着我话里的份量。

想了一下,王婆才开口:“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过你拿什么来保证你今天的话呢!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可以相信的。特别是……”王婆没把话说完,可是言下之意也非常明确,我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凭什么相信我许与她的承诺。

我微微一怔,这王婆的确是一人精。良久我才开口:“对,我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您相信,我只能以我这个人向你做保。而相信不相信我的话,王大婶您只有自己赌一赌了。”我静静的看着王婆,手心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手的汗。

王婆看着我,久久不说话,心里慢慢在盘算着,正当我感觉没有希望的时候,王婆却端起面前那早已冷了多时的茶说道:“我明天离开福海村。”

我一直紧紧提起的心,这个时候终于可以放下了。

第七章 离开和遇见

离开王婆的大屋,回到七姑家,七姑正在做饭。看着七姑的身影,突然觉得一切恍如隔世,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了,可是心里突然不舍这个救过自己的女人。

七姑转过身,看见我依在门口,一直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欣欣,你决定要走了吧!”

“嗯,王婆答应我明天带我上京。七姑,我……”我突然说不出口。

“我听你要找王婆,就知道留不住你了,我早知道有一天,你会离开,只是没想过这么快!”七姑笑了笑,只不过在我眼里这笑显得那样的伤感。

我突然流下泪来,一头扑到七姑怀里,泣不成声,原来在我心里,我已经把七姑当我最亲的人了。

七姑紧紧的抱着我,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孩子,出去后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要是不开心,还回来这,七姑的家永远是你的家!”

我紧紧的拥着七姑,唯有点头。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王婆的大马车上了,我没让七姑来送我,我怕我舍不得七姑。我坐在靠门边的位置,身上只带了一个小小包裹,里面只有七姑连夜帮我改的两套衣裙和一支白银打成的簪子,除此之外,我别无他物。

从坐上王婆的马车,我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因为我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止不住的害怕。以后的路要我自己一个人走了,是吉是凶,没有人告诉我。我,只能靠自己。

王婆上车以后,依着身后软软的坐垫,眯着眼一直在打量着缩坐在马车门口的我。虽然没听她说什么,可是从我紧紧抱着双肩的微微颤抖的手也看出来我在害怕,王婆面带一丝嘲笑之色,道:“还以为是多利害的姑娘,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外面的世界可不是想像中那么容易的,以后有你吃苦的时候。”

从福海村到京城估计有五天的路,头几天,我渐渐从王婆那大概了解自己所处的冰月国的大体情况。冰月国位于东海之滨,幅员辽阔,从建国到现在,已经有六百年的历史了,一代代的传承,现在的冰月国不仅国强民富,四海升平,而且目前是已知国家之中最强大的。六年前即位的享帝更加是亲政爱民,估计不久的将来,也可以成为一代传奇大帝。看来,我不仅穿越了古代,还来到了一个莫名的不曾在我所学教科书里存在过的朝代。

第四天休息的时候,当王婆告诉我明天就可以到达京城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雀跃。

我倒了一杯茶端到王婆的面前,帮王婆摆放好她爱吃的小点心,就出门交待小二帮我去取来热水,趁王婆吃东西的时候,我正好洗洗。

水很热,屋子里有了薄薄的暖意,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我没有点灯,闭上眼静静地坐在木桶里。

正当我闭目养神的时候,吱的一声,好像门被风轻轻拍打了一下,我睁开眼,抬头望去,由于没有点上灯,好一会才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突然,莫名的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猛一回头,一双手正好捂上我的嘴。

第八章 初遇

遇到色狼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

“不要说话,不然杀了你!”为什么所有入屋打劫的人都会这句台词,不过小命要紧,我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见我挺合作的,那只大手的主人也没在说话,抬起另一只手随手封了我的穴道,捂在嘴上的手却不曾松开。一时之间,屋子里静的可怕。

屋顶突然响了一下,像有人轻轻在上面走动,捂在我嘴上的手不由的紧了下,我觉得胸口一紧,呼吸很困难。

难道我要死在这了吗?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皮越来越重,可是身子却没办法动,在黑暗向我袭来的时候,我的泪轻轻落入水中。

恍惚中,在无边无际的空虚中感觉有人在轻轻的对我说些什么,可是却一直听不清楚,我努力向前走前,想要抓住那声音。猛一眨眼,却醒了过来。

屋里是明亮的火光,再看看头上白色的罗帐,我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

刚刚那个男人呢,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一回头却看到床前桌子边上的黑衣男子。黑衣,黑裤,很典型的夜行人打扮。他坐在背光处,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瞪着我看的那双眼睛,仿佛千年的寒冰,明亮却不带一丝温暖。

“你是在色诱我吗?”戏谑的话从他口上低低传来。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滑了下去,露出了大半个肩膀。我一把扯过被子,赶忙将自己紧紧包了起来,脸红的如同刚刚蒸熟的龙虾,半天才弱弱的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刚刚从澡盆抱你出来的时候,早看光了,现在你再怎么遮也没有用了!”黑衣男子说完还故意装出色眯眯的样子上下打量起来。

完了,我的名节!

心里不由的恨起这个男人,我将身子坐正:“既然如此,我再遮遮掩掩反到不对了,那好吧……”话刚一说完,我猛然将被子一揭。

黑衣男子赶忙将头一转,见状我不由娇笑道:“呵呵,上当受骗了吧。这点小伎俩也想骗本姑娘!”我爬在床上笑的前俯后仰。

“很好笑吧!”萧别恨慢慢站了起来,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突然双手就被人拿住,我不由一惊,抬眼直直盯着眼前的男子。如雕刻般完美的轮廓,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光洁的额头随意散落着几缕头发,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闪着黑曜石般的冰冷光泽,笔直的鼻梁下是性感的双唇。

“看够了吧,女人!你如此大方,我再装君子,枉对你对我的一番好意了!”说完,他霸道的欺身而上,一把将我压倒在床。

顿时,屋子里春色无边。

我这时才惊恐的看着身上的人,整个身子被他锁住,他鼻子里呼出的气轻轻吹到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手脚不能动,我还有嘴可以用,我正想高呼“非礼!”突然听到他低声在我耳边说:“有人来了!”一声非礼就卡在了嘴边。

过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音停在我房门前:“欣欣,你睡了吗?”是王婆。

“我可以进来吗?”王婆又敲了敲门。

我一把推开身上的男子,示意他屋外之人没有什么危险,拉过一件衣服胡乱套在身上,我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屋子,简单的摆设,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的下一个身高在180以上的男人。我只好拉过被子,将他盖住。弯下腰,警告他说:“不许出声,不然我叫非礼!”

“女人,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黑衣男子低低回了我一句,将被子盖严。

我把罗帐放下,转过身把门打开。门外,王婆有点奇怪的看了看我,我知道自己此刻衣冠不整,赶忙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侧过身让王婆进了屋。

王婆进来以后,挨着背床的椅子坐下,我将桌上的火灯轻轻向左移了下,这样光线就照不到床上了。

王婆接过我端过来茶水,喝了一口,抬头对我说:“坐吧!”

我依言轻轻坐下,只听王婆说道:“明天就到京城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微微一怔,半晌没有开口,王婆倒也不急,悠悠地喝着水。终于我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该干什么!”的确,一开始只考虑到如何离开福海村,对于未来的生活的确还没有仔细考虑过,王婆这一句,反而让我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见我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王婆轻轻一笑,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暂时跟着我吧,以后有机会,你再仔细思量下要干嘛!今天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话,站起身出了我的屋子。

第九章 杀人还是救人

送走王婆,关上门,我坐在桌子前看着王婆刚刚喝过的水杯,不由的沉思起来。

“女人,你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黑衣男子坐到我的面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

我抬头,没好气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些小事而已!你怎么还不走?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会惹人非议!”

刚刚说完,像是为了回应我的话一样,只见前面的男子突然身子一倾,一口血就喷了出来。瞬时,桌子上还有我身上布满了斑斑血迹。

“啊!”我一声惊呼,起身冲到黑衣男子身前,只见他身子一倒,就压了过来,见状,我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气先将他扶到了床上。

“喂,你别吓我呀,醒醒!”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半晌,也不见黑衣男子有什么反应,我不由心下一慌,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这个时候应该找大夫,可是,这黑灯瞎火,哪里去找大夫,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去找大夫了,要是他死了,我如何向官司差交待?

看着躺在床上的黑衣男子,一脸苍白仿佛只有出口的气了,心下一横,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飞快的除去他身上的污衣,还不错嘛,瘦瘦的身体上没有一丝赘肉,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欣赏帅哥身材的时候。

看他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体内受了重伤,导致腹内大面积淤血,要不是凭着一身好底子,估计早就挂了。对付这种情况,到底非专业医疗人士,一时之间,脑子里乱成一团。记的好多年前看过一部校旱,遇到这种情况,只有放血,减轻身体内压,不然身体内脏会因为压力而破碎,到时候大罗金仙也没用了。

刀,他身上现成有一把,可是我从那下刀?

我拿着刀,不断在他身上左右比划,右腰还是左肾呢,好像都不对。抬头一看,他脸色苍白,嘴唇早已经没有血色,我狠了狠心,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要是他死了,我也只好去官府自首,一命赔一命,一发狠,我挺刀向他的脖子刺去。

血,止不住的从他脖子向外涌,我顾不上自己一头一脸的血,傻傻的坐在床边,嘴里不断重复一句话:“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双手不住的发抖,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冷。

“笨女人……快……还……不快止血……衣服……里有……药!”黑衣男子在一阵刺痛中醒来,就看见我浑身是血的坐在床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从脖子上传来的痛疼也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大量的流血。

黑衣男人不由皱着眉头虚弱的道:“真是一个笨蛋!”而再抬眼看我的时候,我却早已华丽的晕了过去。

事后过了很长时间,我一直回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是在一个怎么样的状态下帮黑衣男子清理干净身上的血,更别提又是如何将现场的血迹处理干净的,而当日后我去问他的时候,他总是一副欠揍的表情说:“当时我晕了,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毁尸灭迹的,你问我,我问谁?”

每每听到这,我都会轻轻一笑,原来自己也会晕血。

当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影了,四周的景色和我才住进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要不是看到自己内衣上有已经发暗的血印,我都要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是否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吃过早饭,我和王婆继续向着京城前行,我呆呆的坐在马车上,可是脑海里却总是会出现那双如千年寒冰似的双眼。冷冷的却不带有一丝温暖。

昨天晚上的男人,死了还是活着?心不由的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第九章 杀人还是救人

送走王婆,关上门,我坐在桌子前看着王婆刚刚喝过的水杯,不由的沉思起来。

“女人,你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黑衣男子坐到我的面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

我抬头,没好气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些小事而已!你怎么还不走?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会惹人非议!”

刚刚说完,像是为了回应我的话一样,只见前面的男子突然身子一倾,一口血就喷了出来。瞬时,桌子上还有我身上布满了斑斑血迹。

“啊!”我一声惊呼,起身冲到黑衣男子身前,只见他身子一倒,就压了过来,见状,我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气先将他扶到了床上。

“喂,你别吓我呀,醒醒!”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半晌,也不见黑衣男子有什么反应,我不由心下一慌,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这个时候应该找大夫,可是,这黑灯瞎火,哪里去找大夫,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去找大夫了,要是他死了,我如何向官司差交待?

看着躺在床上的黑衣男子,一脸苍白仿佛只有出口的气了,心下一横,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飞快的除去他身上的污衣,还不错嘛,瘦瘦的身体上没有一丝赘肉,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欣赏帅哥身材的时候。

看他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体内受了重伤,导致腹内大面积淤血,要不是凭着一身好底子,估计早就挂了。对付这种情况,到底非专业医疗人士,一时之间,脑子里乱成一团。记的好多年前看过一部校旱,遇到这种情况,只有放血,减轻身体内压,不然身体内脏会因为压力而破碎,到时候大罗金仙也没用了。

刀,他身上现成有一把,可是我从那下刀?

我拿着刀,不断在他身上左右比划,右腰还是左肾呢,好像都不对。抬头一看,他脸色苍白,嘴唇早已经没有血色,我狠了狠心,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要是他死了,我也只好去官府自首,一命赔一命,一发狠,我挺刀向他的脖子刺去。

血,止不住的从他脖子向外涌,我顾不上自己一头一脸的血,傻傻的坐在床边,嘴里不断重复一句话:“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双手不住的发抖,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冷。

“笨女人……快……还……不快止血……衣服……里有……药!”黑衣男子在一阵刺痛中醒来,就看见我浑身是血的坐在床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从脖子上传来的痛疼也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大量的流血。

黑衣男人不由皱着眉头虚弱的道:“真是一个笨蛋!”而再抬眼看我的时候,我却早已华丽的晕了过去。

事后过了很长时间,我一直回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是在一个怎么样的状态下帮黑衣男子清理干净身上的血,更别提又是如何将现场的血迹处理干净的,而当日后我去问他的时候,他总是一副欠揍的表情说:“当时我晕了,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毁尸灭迹的,你问我,我问谁?”

每每听到这,我都会轻轻一笑,原来自己也会晕血。

当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影了,四周的景色和我才住进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要不是看到自己内衣上有已经发暗的血印,我都要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是否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吃过早饭,我和王婆继续向着京城前行,我呆呆的坐在马车上,可是脑海里却总是会出现那双如千年寒冰似的双眼。冷冷的却不带有一丝温暖。

昨天晚上的男人,死了还是活着?心不由的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第十章 进京

京城终于到了,传承了六百年的皇城,宏大而雄伟,干净而宽阔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繁华的商业区,商铺林立,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商品,而当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大街上,姹紫嫣红的花开的也分外鲜艳。

马车终于停在若大的朱红石狮大门前,下了车抬头就看见那高高的门头上挂着“临雀景”三个红底大金字门匾,心里不由暗想,临雀景很奇怪的府院名,可是不及多想,早有门房上的人迎了出来。

“王师傅!您可回来了,大夫人昨天就来了。”话音刚刚落地,就看见大门内转出一女子,大大的杏眼,小小的红嘴,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一袭紫青薄纱衬着腰身格外娇俏,如水黑发轻轻绾成发髻,没有过多的装饰,却一身风华绝代。我正在疑惑她的身份,身边转来王婆不咸不淡的声音:“麻烦凌姑娘了!”

只见那凌姑娘轻轻一笑,不再说什么,转过头看到我,不由多打量了两眼。

王婆看了她一眼:“我新收的姑娘,以后还请凌姑娘多照顾!”

我轻轻向美女福身,还不曾开口,就被凌姑娘一手拉住:“多好的妹妹,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主。就是这身子弱了一些,以后想吃什么告诉姐姐,不能亏了妹妹!”

人精,绝对一人精!我就着她话笑了笑,道:“多谢姐姐好意,以后妹妹要是做的不好,也请姐姐多担当了!”

凌姑娘一听,拉着我格格娇笑。到底是美女,看人家笑的样子,就美的一塌糊涂。

王婆不着痕迹的把我的手拉过,没怎么搭理凌姑娘,转回头对我说道:“赶了几天路了,一身风沙。欣欣先去洗洗吧!”我赶忙点头,随王婆向里走去。

背后突然有点冷,转过头,凌姑娘还站在那轻轻对我微笑。

临雀景很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不及好好仔细打量,跟着王婆左拐右弯的来到一处院子—“拢菊园”。这园里到有些像大观园了,亭台楼阁,假山小桥流水,还有那满院的菊花,怎一个美字可形容。心里不由的暗暗的赞叹这临雀景的主人品味独道。

王婆将带我到了一处厢房外,回过头对我说道:“欣欣,以后你就住这,你暂且休息下,一会带你去见过大夫人!”不等我说什么,就匆匆忙忙走了。

推开那小小的厢门,好奇的打量起我以后即将赖以生活的房间。罗帐轻纱,缕花的梨木床和妆台桌子,绘了轻山薄雾的三扇屏风,简简单单的家俱摆设却显的古朴典雅。推开小窗,满园的菊花落入眼中,风轻轻吹过,风里是淡淡的菊香。

“妹妹,可中意这?”转回头,就见那凌姑娘带了几个小丫头到了门外。

我轻轻点了一下头,凌姑娘格格一笑:“就知道妹妹喜欢这!赶了几天路,好好梳洗打扮下吧。”早有丫环过来侍候。

等洗潄好了,丫环出去张罗,接过凌姑娘递过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这才抬头问道:“凌姑娘,真的多谢谢关心,让你费心了!”

凌姑娘抿嘴一笑:“妹妹,你怎么和我客气起来了,我一见妹妹就投缘,像是几百前就认识妹妹一样,一见妹妹呀就说不出的喜欢!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可不要再说客气话了!”

人精呀,说话就是高水平!我忙笑拉着凌姑娘的手说道:“姐姐可对我真好,不知道姐姐在这园里做什么的,我看刚刚那几个小丫环对姐姐都好敬畏!”

凌姑娘又是一阵娇笑:“我呀,就是一管家的命,不过还能在大夫人面前说上几句话,以后妹妹要是缺了什么只管和姐姐说!”

原来是管家主事的,看来和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一样了,可见也是一厉害人物。

正准备问问凌姑娘谁是大夫人,就见来了一丫环过来,说大夫人要见我。

第十一章 神秘的柴夫人

凌姑娘一听大夫人要见我,不再多说什么,和我一起走出拢菊园就不知道去那,我随着丫环又是左拐右弯,走了好一会功夫,才来到正屋。

带到门口,丫环让我在门下等下,转身进去通报。

我心里估计这大夫人也就应该是大老板一类的,看来是比王婆大上一级的人物,看来以后自己要在这京城讨上一口饭,可要小心应对这大夫人。

我还在那乱七八糟想着问题的时候,就见丫环出来请我进大屋。

一进屋就看见正首放着两张大大的太师椅,右上首坐着一位夫人,可是看不清长什么样,没办法,她面前垂了一道帘子,实在是看不清她的真面貌,不过从那气势上看应该就是大夫人了。王婆坐在柴夫人的左下首,对面坐着一位大婶,一身的打扮到是华贵,可惜脸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心里不由的一惊,这是搞什么东东,垂帘听政?还是三堂会审?这动静可搞大了。心里不由的暗暗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起来。

我有点惶恐的走到中间,轻轻向大夫人揖了一福,直起身垂着头轻轻站到了一边。

“呵呵,柴夫人这就是我刚刚和您提起的姑娘,是我远房表姐家的姑娘,前不久刚刚没了亲人,我看长的也算是周正,人聪明伶俐的,这就让她跟我进京了。想跟柴夫人讨个巧,让她以后跟在我身边。希望大夫人成全!”

王婆什么时候成了我外家亲戚了?这个时候虽然心里有疑问,不过我还是乖乖的又向那帘子后的人揖了一福:“欣欣见过大夫人!”

“王师傅,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你有远房亲戚,不是说家里没有人了吗?”王婆对面的扑克脸突然发了话,王婆脸色一变,刚刚要说什么,就听扑克脸转过头就对我说:“姑娘,你是那的人呀?今年几岁了,家里真没有人了吗?”

唉,明眼人也看出来,这扑克脸和王婆不对盘,这下着套等着我呢!心里不由的对扑克脸没什么好感。

我赶紧又向那扑克脸揖上一福,这才学着电视上的大家闺秀开口道:“小女子今年十八岁,家住在冰月国东边,自小就没了母亲,一直和父亲生活,不想前不久父亲上山采药不慎落了山崖。本想从此孤苦一人,不想姑妈正好来信说想念我,这就来投靠姑妈来了!”说到后面,声音哽咽。这就叫演技,心里不由暗暗得意,想下套诓我,比我这个天天看电视剧的现代人,你还是不行。

扑克脸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轻轻从帘子里传出:“很乖巧的姑娘,长的也水灵。既然没了亲人,以后就让她跟着王婆吧,你就好好侍候你姑妈!”声音不高,可是听上去很舒服,让人不由的产生一种依赖感。

“呵呵,欣欣,还不谢谢柴夫人!”王婆赶忙说道,生怕那扑克脸大婶再说什么。

我赶忙向柴夫人福身道谢,只听那柴夫人说道:“下去吧,今天你也累了,有什么事以后让王婆教你!”我忙退了出来。出了大屋,没见刚刚的丫头,不敢久留,就转身向后园走去。

路上还在想,那扑克脸是干嘛的,明显和王婆不对头,说话口气也很冲,看来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不过……那柴夫人又是怎么会事。刚刚明显就看出来扑克脸和王婆有间隙,可却不曾开口阻止,难道只是想套出我的话吗?还是故意对王婆和扑克脸的针峰相对装作不见?柴夫人又是什么来历?看王婆和扑克脸对她的态度,看来这柴夫人也是有身份地位之人,我更加对这个柴夫人好奇起来。

就在我对柴夫人的身份做出n种猜想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迷路了。

第十二章 柳家公子

正当我如无头苍蝇在若大花园瞎转悠的时候。

我突然听到一声轻笑:“这次又是怎么了,迷路了吗?”我转回身,就看到在万花中那白衣飘飘,如天上月亮明亮的男子。

“柳……柳如风?”我迟疑的开口。

“怎么才不见几日,就不认识我了吗?”低低的男中音感觉仿佛在耳边响起,就看到那身影轻轻一转,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向我走来,风轻轻带起他的衣角,似花似梦,如幻想中的王子一般,柳大公子就这样华丽登场了。

我还在吃惊于他的突然出现,柳如风早已来到我身边,看着我一副吃惊的样子,不由的轻笑起来,在我脑袋上轻轻一敲:“诺,还在发呆吗?”

我呆呆的回过神,看着他嘴边的那一抺轻笑,突然傻笑起来。

“小笨蛋!”柳如风无奈的看着我,拉起我的手向前走去:“住那?”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地青草味,顺着话说:“拢菊园!”

只见柳大公子回过身,看到我那傻傻的样,不由的嘴角边的笑又扩大了,又用手轻轻敲了下我的脑门,温柔的说:“想什么呀,这么入神?”

“啊!”我抬手捂着脑门,说道:“柳如风,干嘛敲我脑门,你不知道会被你敲坏吗?到时候你拿什么来赔?”

“呵呵……”柳如风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小笨蛋,不敲你,我看你还在梦游呢?这下醒了,还叫我赔,那有道理呀!”

世人都知道美女是祸水,却不知,这帅哥笑起来,也是祸国殃民的角色。

我呆呆看着柳如风脸上的笑,突然看到自己的手还在他手里,不由脸上突然红了起来,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却被柳如风紧紧握住。

“快放手!”我红着脸,低着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柳如风定定的看了我半晌才把手放开,轻轻拍拍我那快垂到地上的头,柔声说道:“小笨蛋,那好好的跟着我,不要迷路了!”

我轻轻点了一头,柳如风在前走着,我低着头跟着他,短短一段路却感觉走了好长。可是我突然不想停下脚步,好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唔,痛!

柳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我一不注意,身子就直直撞到了他的后背上,首当其冲,鼻子受了罪。捂着鼻子,抬头一看,已经到了拢菊园门外。

“到了,小东西!以后可不要迷路了哟!”柳如风转过身,宠爱的捏了捏我红红的鼻头。

“讨厌!”我轻轻拍下还捏着鼻子的大手,转过身就跑回园子里。进到屋里,靠着门,摸摸还有点痛的鼻子,手里隐约有着淡淡的温暖,我把手轻轻放到了心口上。

第十三章 生活在继续

临雀景的生活比想象中的无聊多了。王婆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天也难见上几面,而我每天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拢菊园里数菊花,凌姑娘偶尔会过来陪我说话,不过大多是选在王婆不在的时候,凌姑娘还特地拔了一个叫水香小丫环来侍候我,这让我对凌姑娘的好感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当然我偶尔也会想想柳如风,可是自从那天花园一会以后,再也没机会遇到过他。

一大早,让水香侍候着洗了脸,吃了早点,觉得应该去找王婆讨点事做做,到底不习惯做米虫的生活,王婆也没有义务养我,作为21世纪新女性,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妹妹,看今天我带什么给你来了。”人未至声先到,凌姑娘笑呵呵的走了我的屋。

我忙起身,道:“姐姐今天好兴致,一大早就来看妹妹!我还说姐姐是不是都不管我了!”拉着凌大美女坐下,招呼水香去倒茶。

“最近几天挺忙的,知道你一个人无聊,今天带个好东西给你!”凌姑娘神秘的对我说。

“什么好东西?”我也挺好奇的。

凌姑娘抿嘴一笑,这才叫她身后的丫环把东西抱了进来。

“喵!喵!”我定眼一看,好可爱的小猫,白白的小身子,正瞪着那琉璃的眼盯着我看,乖巧的样子真讨人爱。我马上爱上了这小东西,忙不迭的从丫环手里将小白猫抱到怀里。一边用手抚摸着那白白的软软的身子,一边大叫:“好可爱,好可爱,卡哇依呀!”

“呵呵,就知道妹妹会喜欢!我看你一个人也挺寂寞的,我平时也没多少时间招呼妹妹,以后就让这小东西陪在妹妹身边好解解闷!”凌姑娘真是知情知趣呀。

我估计着我现在是两眼放光,那还有空理凌姑娘说什么,嘴里说着:“谢谢姐姐费心了!”可是眼里全是那可爱的小白猫。

水香在身后扑滋一笑说道:“我还以为小姐生性冷淡呢,不想今天也会对着小猫有这等模样!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

我讪讪一笑,这才把小猫不舍的让水香接过去。转过头,对凌姑娘说道:“真谢谢姐姐这么想着小妹了!以后用的着小妹的时候,姐姐可千万不要客气呀!”

凌姑娘轻轻一笑:“妹妹,你干嘛客气呀,不过是只小动物,妹妹这话说的可见外了!”

我又呵呵一笑,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水香怀里的小东西,这才想起这多日早想问的事情。

“对了姐姐,妹妹来了几天,还不知道这临雀景到底是干嘛的!”

凌姑娘显然被我这很白痴的问题问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又是轻轻一笑:“这个……妹妹来的时候,你姑妈,我是说王师傅没和你说过吗?”

我摸摸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很肯定的告诉她没有。凌大美女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喝了一口茶:“这个还是让王师傅告诉你吧!”

我正想再开口,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欣欣,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抬头一看,王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厢门外。

“王师傅!”

“姑妈!”我赶忙起身,扶着王婆坐下。

王婆看了看水香怀里的小猫,又看了看凌姑娘,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到是麻烦凌姑娘心里记挂着我这大侄女了,这几天也让你费心了!”

“那有什么麻烦,到底是王师傅家的人,这自然不能少了礼数。要是照顾不周,还望王师傅海量!”凌姑娘说话的口气没了先前的自然,到是多了几分小心。

“姑妈,凌姐姐很照顾我的!我这还要多谢谢她呢!”感觉王婆和凌大美女之间的气氛有点生硬,这个时候,我也就只好跳出来打个圆场。

“呵呵!是妹妹客气!今天早上还有事没做完,这就先告辞了!”说完,向王婆揖了一福,不等王婆说什么,凌姑娘带着丫环就出了房门。

王婆喝了一口茶,半晌才开口说:“她的野心也不小呀!”我在边上听着一头雾水。王婆却转身对我说:“收拾一下,一会我带你去柳府!”

唔,柳府?我突然觉得脸红红的。我想到了柳如风身上淡淡的青草香。

第十四章 自是那多情一眼

我承认,我很色情,因为在去柳府的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着柳大公子,虽然不知道王婆带我去的柳府和柳如风有没有关系,可是当听到要去柳府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充满了暗暗的期待。那种感觉就像去见情人一样。

情人?难道,我喜欢柳大公子?这突然出现的问题到让自己不由的吓了一跳。

可能是脸上的表情过于丰富多彩,同坐在马车上的水香突然问我:“小姐,你怎么了?”我脸红了下,摇摇头。水香怀疑的看了看我,却也没多说什么。

柳府终于到了,不同于临雀景的别致,到处都显得庄重,那假山石桥一看之下虽不经心,可是却处处流露着一股威武之气。不等我好好打量,我被王婆打发到了后园给柳夫人送水粉去了,我让水香在下门房等着,和柳府的丫环来到后院。那柳夫人也和气,接给王婆的礼物,还打赏了我一两银子,就以身体不适,把我赶了出来。

大户人家的丫环都有一个奇怪的毛病,要找她们的时候永远找不到人。所以,我在找不到带路丫环又不好意思去求柳夫人的情况下,只能选择自己离开这若大的柳府。

柳府后院到处是盛开的鲜花,抬头是晴朗的天空,有淡淡的白云,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走在柳府那风格迵异的花园里,心情在明媚的阳光下也格外的好起来。

若有若无的萧声隐隐从远处传来,淡定中有着一丝忧伤,和这园里的风景到是形成不同的感觉。我很好奇的寻音而去,在重复不断的迷路中,慢慢走进一方小院。

临水的八角亭子,在曲折幽回的假山中只露出一角,那亭下的碧泉幽深而纯净,泉旁那几株柳树到显别有风情。那亭子间端坐着一紫衣男子,那幽幽的萧声正从他手里那通体墨绿的萧管中传来。

这华丽的场景却成了我脑子关于风花雪月最佳证明。那萧声时而明快,时而忧伤,不由让人想靠近,再靠近……然后……

“啊!!”一声尖叫突然划破这宁静美好的时光,只见一小小人影在那幽泉水中不断的上扑下沉。

我落水了!

当然我不想承认我只顾为了听那好听的萧声,却不曾注意脚下,这样说出去很丢人呀!在呛了几口水后,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我会游泳呀!唉,真是丢人!

当我狼狈不堪的爬上来的时候,却听到一声轻笑,转过头不由的让心沉了下去,那是怎么一双眼睛,碧绿的眼睛多情而幽深,内敛的精光中隐隐有着一丝狡诘,那里面有着太多的让人看不明白的感觉,可是现在,我却清楚看到那威严而美丽的眼中的笑意。我紧紧的盯着那双眼睛。

“小姐,你怎么了?”水香不知道时候跑到我身边,一把抱着我。

“唔,痛#寒香你轻点!”我不由的轻轻的叫出声。

撑开手,看到手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可能是刚刚爬上来的时候被石壁挂伤了。我转过身向那亭子望去,却不再看见什么。

“小姐,你受伤了!痛不痛!你在看什么呀!”水香在一边焦急的问我。

“没什么!快扶我起来!轻点!”我扶着水香站了起来,此时我的样子真的很糟糕,当再次转过头,那八角亭里图留一阵清风。

风吹过那幽泉,吹起一池的涟渏。

估计我那一声落水的尖叫在这柳府里很是吓人,不多一会,身边就围上了好几个人,我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可是我真的很冷,那小小的潭子里的水不是一般的冷人。这六月的天气,我也止不住的发抖。

一声戏谑的话传来:“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有状况?”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如风来到我面前,他嘴上虽那样说着,可是手却不自主的解下了披在身上的青绿色披风将我包起。我很想开口告诉他,我也不想搞成这样,不想一开口就是两个喷嚊。

“我该拿你怎么办?”柳如风低低的问我,我一怔,下一秒却被他抱在怀里。抬头,看到那明亮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多情!

第十四章 自是那多情一眼

我承认,我很色情,因为在去柳府的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着柳大公子,虽然不知道王婆带我去的柳府和柳如风有没有关系,可是当听到要去柳府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充满了暗暗的期待。那种感觉就像去见情人一样。

情人?难道,我喜欢柳大公子?这突然出现的问题到让自己不由的吓了一跳。

可能是脸上的表情过于丰富多彩,同坐在马车上的水香突然问我:“小姐,你怎么了?”我脸红了下,摇摇头。水香怀疑的看了看我,却也没多说什么。

柳府终于到了,不同于临雀景的别致,到处都显得庄重,那假山石桥一看之下虽不经心,可是却处处流露着一股威武之气。不等我好好打量,我被王婆打发到了后园给柳夫人送水粉去了,我让水香在下门房等着,和柳府的丫环来到后院。那柳夫人也和气,接给王婆的礼物,还打赏了我一两银子,就以身体不适,把我赶了出来。

大户人家的丫环都有一个奇怪的毛病,要找她们的时候永远找不到人。所以,我在找不到带路丫环又不好意思去求柳夫人的情况下,只能选择自己离开这若大的柳府。

柳府后院到处是盛开的鲜花,抬头是晴朗的天空,有淡淡的白云,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走在柳府那风格迵异的花园里,心情在明媚的阳光下也格外的好起来。

若有若无的萧声隐隐从远处传来,淡定中有着一丝忧伤,和这园里的风景到是形成不同的感觉。我很好奇的寻音而去,在重复不断的迷路中,慢慢走进一方小院。

临水的八角亭子,在曲折幽回的假山中只露出一角,那亭下的碧泉幽深而纯净,泉旁那几株柳树到显别有风情。那亭子间端坐着一紫衣男子,那幽幽的萧声正从他手里那通体墨绿的萧管中传来。

这华丽的场景却成了我脑子关于风花雪月最佳证明。那萧声时而明快,时而忧伤,不由让人想靠近,再靠近……然后……

“啊!!”一声尖叫突然划破这宁静美好的时光,只见一小小人影在那幽泉水中不断的上扑下沉。

我落水了!

当然我不想承认我只顾为了听那好听的萧声,却不曾注意脚下,这样说出去很丢人呀!在呛了几口水后,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我会游泳呀!唉,真是丢人!

当我狼狈不堪的爬上来的时候,却听到一声轻笑,转过头不由的让心沉了下去,那是怎么一双眼睛,碧绿的眼睛多情而幽深,内敛的精光中隐隐有着一丝狡诘,那里面有着太多的让人看不明白的感觉,可是现在,我却清楚看到那威严而美丽的眼中的笑意。我紧紧的盯着那双眼睛。

“小姐,你怎么了?”水香不知道时候跑到我身边,一把抱着我。

“唔,痛#寒香你轻点!”我不由的轻轻的叫出声。

撑开手,看到手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可能是刚刚爬上来的时候被石壁挂伤了。我转过身向那亭子望去,却不再看见什么。

“小姐,你受伤了!痛不痛!你在看什么呀!”水香在一边焦急的问我。

“没什么!快扶我起来!轻点!”我扶着水香站了起来,此时我的样子真的很糟糕,当再次转过头,那八角亭里图留一阵清风。

风吹过那幽泉,吹起一池的涟渏。

估计我那一声落水的尖叫在这柳府里很是吓人,不多一会,身边就围上了好几个人,我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可是我真的很冷,那小小的潭子里的水不是一般的冷人。这六月的天气,我也止不住的发抖。

一声戏谑的话传来:“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有状况?”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如风来到我面前,他嘴上虽那样说着,可是手却不自主的解下了披在身上的青绿色披风将我包起。我很想开口告诉他,我也不想搞成这样,不想一开口就是两个喷嚊。

“我该拿你怎么办?”柳如风低低的问我,我一怔,下一秒却被他抱在怀里。抬头,看到那明亮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多情!

第十五章 月黑风高夜

柳府意外落水让我患了感冒,我不得不在拢菊园足足躺了三天。

无聊,摸摸边上还在睡觉的毛球,我在心里第六十三次哀叹我无聊的青春。

“小姐,快看,柳大公子又送东西来了!”水香一脸兴奋的跑进屋里。

我懒懒地看了水香一眼:“今天送什么了?”

“是猫脖环!”看水香激动的样子,我再次暗叹柳如风的魅力是如此强烈。从那天见到柳如风后,水香已经变成柳如风忠实fan了。

毛球可能也知道是送它的东西,眯着的猫眼早睁的大大的,媚眼如丝的冲着我喵喵叫着。我摸摸毛球的小猫头,对水香说:“帮它带上吧!”其实我很想拒绝柳大公子的东西,可是每次他都有借口,而我每次也不得不收下。

“欣欣,好点了没?”王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站口。我赶忙起身让王婆进来,招呼水香上茶。

“身上已经好多了,谢谢王师傅记挂!”

王婆挥挥手让水香下去,又抬手摸了下我的额头,这才说:“欣欣,你真的很乖巧,这几天一直没好好招呼你,不过好在你自己也懂事。那天在大夫人面前你也算得体。我已经和大夫人说好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会好好带你的!你以后就叫我姑妈好了!”

“谢谢姑妈!”我一听这话,马上起身给王婆揖了一福。

王婆拉着我的手坐下:“呵,乖!既然以后咱们是一家人,该交待你的我也要交待,不然以后在外面短了礼数人家会说我王婆教导无方!这临雀景是这京城有名的媒馆,专门帮城里各府里的少爷小姐走媒说亲,你可不要小看这行当,每天接触的都是这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所以以后,你跟着我,常常都能见到这城里的达官贵人,一般人可没这等福份。”

我听了,忙点头:“欣欣会牢记。”

王婆满意的又说道:“嗯,具体该怎么做,以后我慢慢会教你。”我微笑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突然繁忙起来,我每天跟着王婆从户部大人家窜到礼部侍郎家,又从将军府跑到四王爷家。原来这若大的京城到处都是没出阁的公主小姐和没娶妻妾的王孙公子。我也慢慢的学会一个媒人应该如何为未婚娶的公子小姐们说好话,也懂得这冰月国的婚娶也像古代唐朝一样有着三书六礼,不过更值得高兴的事情是,这些大人打赏的钱都很多,短短的时间内我的小小荷包也充实起来了。我在这忙乱的日子里,渐渐的习惯了这异时空的生活。虽然也常常会想家,可是回家的希望也慢慢淡了,仿佛有一种感觉在心中慢慢滋生,我明白那是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柳如风依然时不时来看我,我也常常会收到他送来礼物,可是从猫脖环以后,我再也没留下什么东西了。每次让人将礼物送回,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依然会过几天,又送来一样礼物。

水香问我,是不是喜欢柳公子,我总是会笑笑不说话。其实我是不敢确认自己的心,因为,我会害怕如果有一天我离去了,一份过深的感情只能图留伤痛。

这夜,和王婆从端亲王府回到临雀景,王婆就被大夫人请去大屋商量大事去了,我一人走回拢菊园。

夜晚的临雀景有着淡淡的美丽,若隐若现的花在皎洁的月光下明明暗暗的开着,空气中有着幽幽的花香,那假山石桥下的叮叮水响带给人格外安静的感觉。

快到拢菊园的时候,突然从右边六角凉亭边上假山那传来隐隐的说话声音。这么晚,还有人在说话?我禁不住的好奇的走了过去,虽然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行为,可是好奇是可以害死猫的。

我将身子隐在一片假山的阴影下,小心侧耳听过去,隐隐传来两个女子的声音,虽然没办法看清是什么人,不过从那话语中也猜出是一老一少。

只听声音较老的说道:“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小蹄子!这老妖婆命也太好了,这次还找了一个帮手。”

“呵呵!不是她命好,这只是小小的意外,于我们的大局没多大的关系!”那个比较年轻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哼,老太婆那边有什么动静吗?我们布置了这么久,不能让一个小丫头坏了我们的好事!”较老的声音又狠狠的说道。

“放心吧,老太婆最近没空理我们,只要按计划就行了!”年轻的声音还是不慌不忙的说着。

“你可千万不要大意,你以为那老妖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爬到这个位置没几下本事吗?”显然较老的声音对于刚刚年轻声音所说的话非常不赞同。

“呵呵,我当然知道,不过你还是先小心你自己吧!这么久,你都没打通端王那边,上面很是不满意!”年轻的声音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

“你……你……不要以为……”较老的声音有点气极败坏。

“哼,这次只能成功,不然我们的交易就取消了!”年轻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的打断了较老的女人的话:“时候不早了,我们不宜在这多停留,早点回去吧!”不等对方再说什么,我只听一阵悉悉声响起,我忙藏好身影,就只觉一阵香风从身边带过,往正门方面走去。过了一会,才又看见一个女人转身走出假山,往反方向走去。

我呆呆的站在那边,耳边还不断回响起刚刚那两个女人说的话,什么意思?我突然觉得很冷。我快步走出那片假山,向拢菊园走去,刚刚转进园子,只听一阵雷响,天一下就黑了下去,雷雨季就这样突然到了。

第十六章 只这是一个开始

雷雨季来的突然而激烈,京城的端亲王家二公主出嫁的日子早早就选好,王婆每天带我穿梭在端王府和临雀景。那天晚上的事,仿佛一场夏雨一样,转瞬即逝。我也没和王婆说起什么,因为那样的话说出来,想来王婆也不会相信。可是心底总会有莫名的不安。可是却说不上为什么。

一大早,还没出门,柳如风就差人送来了一支珠花,水香坚持要收下头簪。我也不好意思再次拒绝柳大公子的好意,打发了赏钱就叫水香把珠花头簪收起来。

王婆陪端亲王府家的女眷们去玉台寺烧香祈福去了,凌大美女感了风寒,我本意今天去看看凌大美女。可不想,扑克脸大婶却意外的出现在拢菊园。

扑克脸大婶本姓张,原是宫里历经了二代的宫女,一生未嫁,因为和柴夫人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出了宫以后一直住在临雀景,主管临雀景的外事,府里的人都称她为张嫫嫫。当然这些都是水香告诉我的。我因为记着扑克脸那天在柴夫人面前故意为难我,所以也没多少热情去招呼她。

张嫫嫫估计也不愿待见我,水香上了茶就自动自觉的抱着毛球消失了。来者是客,虽然不知道张嫫嫫来我这拢菊园是什么意思,我见她只顾喝些新茶,只好开口:“不知道今天张嫫嫫来我这,有什么事吩咐吗?”

张嫫嫫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半晌才开口:“端亲王府的喜饼还没订好,这事本来一直是凌姑娘在打理,可不想她这次生病来的比较突然。我这边没有人手,王婆今天也不在府院里,所以只好让你去了。”

我想起凌大美女平时也挺照顾我,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一口应了下来。

张嫫嫫见我没什么意见,不及我多问,起了身就走了。我让水香收拾好,带上水香就去了五福街。五福街位于京城正北,边上有着大明湖,一向是才子佳人约会的好地方,所以周边的各种生意也很兴旺。

喜庆饼店最有名就是喜饼,松软可口,听水香说,这京城里大户人家婚娶所用的喜饼十有七八是这喜庆饼店做的。离那饼店还有好远,就闻见空气中淡淡的饼香味。水香像个小孩子一样,忙拉着我的手,快步走去。

店子很大,店门设计不像我在21世纪所熟悉的那种饼店,一见店就能看到好多可口的蛋糕,反而像进了那家大户人家一样,放着几张椅子,可是奇怪的没有人在。只有那浓浓的香味提醒着这的的确确是一家饼店。

没有人招呼我们,我自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水香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我笑了笑,打发水香去后屋看看有没有人,水香听了挺高兴,大大的眼睛一转,然后神秘的悄悄和我说:“小姐,我去看看他们怎么做的饼,我们回去也自己做!”说完,蹦蹦跳跳的跑去后屋。

屋子里一下冷清起来,我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真没看出来这那像是一家饼店。正在思量,不想从正门转进一个男子,青衣青帽,个子不高,大约三十四五岁左右的光景。一见到我,就忙不迭的拱手说:“来晚了来晚了,不好意思,让小姐多等了!”

我轻轻一笑,“你客气了,我是临雀景的人,今天来来订喜饼的。”

青衣男子一听,马上笑道:“原来是临雀景的小姐,我眼拙了,请坐请坐。不知道是为那家大人家订做的,多少数量?什么馅?几时要?是做五聘之数还是出嫁之数?”

我一听,到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来的时候,张嫫嫫可没和我说过,我只好不好意思说:“这个,我也不太懂,是端亲王爷家订的喜饼,数量这些我也不清楚了。”

青衣男子一听,到也没笑话我的无知。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临雀景以前在我们这订做的规格和数量计算吧!”

我一听,这到敢情好,赶忙说好,青衣男子又随便问了下,看我真的不清楚,也没说什么,就说按原来的办吧。我到是心里暗暗怪起自己来了,什么也不懂就这么跑来帮人订了喜饼,今天也只能先按青衣男子说的做了,具体的还是回府问下凌大美女,如有不妥,再来重新订制吧。心里这样一想,到也好过多了,这个时候水香又不知道从那跑了出来,看到我和人在说话,没出声站在我身后。

我又随口问了下这喜饼一般的订制情况,也算是积累经验,总不能以后再来还不会订制。那青衣男人到也不嫌我的无知,挺和气了回答了我的问题。不过,他眼睛到时不时的看着外面,想必要什么急事。我见问的也差不多了,心里大概也有了谱气,见他那眼色分明还有事,不好再打扰人家,就起身带着水香出了门。临出门,我转过头,“打扰了半天,还不知如何称呼?”

青衣男子怔了怔,这才抱拳一揖:“姑娘客气了,小人叫李三。”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喜庆饼店。水香在一旁和我说着话,说她去了后屋也不见人,不知道这饼店里的人都去那了。

我也很奇怪,怎么我来这么半天,怎么不见有人奉茶?转过身,喜庆饼店的店门到显得冷清了。

第十七章 好戏终上场

回到临雀景,本想马上去找凌大美女落实,可是却被她屋里的丫环拦在了门外,说凌大美女刚刚吃了药才睡下。不是不想去请教张嫫嫫,可是一想怕她看轻了自己,所以还是决定不去问她,只好等着去问凌大美女或王婆了。

凌大美女风寒很严重,连了好几天都没法起身,我自然不好意思再拿这点小事去麻烦她,好在,过了两天,喜饼送到了临雀景,我也没听张嫫嫫说起什么,到放下了心。

七月初二,端亲王府的二公主出嫁了,王婆从玉台寺回来以后,一直呆在端亲王府,到是凌大美女强撑着身子,帮忙着张罗着婚事。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古代的婚嫁,心情自然不一样,早上起床,就让水香帮忙穿上了前两天订好的新衣,想了想,又把柳如风送的头簪插了起来,摸着头上那珠花滴水簪,脸又不由的红了起来,水香捂着嘴在身后偷偷笑了笑。

公主出嫁自是不同常人,迎亲的队伍从城南排到了城北,整个京城的人都忙活了起来。等我和水香赶到城南的时候,早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到底是十多岁的孩子,水香垫着脚在人墙外左看右看,嘴里还不时抱怨着要不是我早上打扮太慢,也不至于找不到一个好位置。

我可没水香这爱热闹的心情,看了看反正也挤不进这厚厚的人墙,到自个左右看了看有什么好玩,不想意外的看到了一个身影。

我眯了眼睛,想了半天,觉得那身影到有点像那晚被我放血的黑衣男子。脚下不由的跟了过去。一身白色云纱蟒袍到比那晚上显得格外的风流,远远的跟着直到看到他走进一家客栈,也许是感觉到什么,他回头看了一下,还是那双冷冷的眼睛,明亮而寒冷。

看他进了客栈,奇怪的感觉到一种安心,也许心里还是希望能亲眼看到他平平安安的,如今看到他平安的站在太阳底下,也放下心。

“小姐,你怎么跑这了?”身后传来水香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转过头,看到水香红红的小脸,不由的笑了起来,帮她拢好那微乱头发,拉着水香,对她说道:“走,姐姐今天请你去王爷府家吃大餐!”

进了王府,去和二公主道了喜,王婆见反正我也帮不上忙,就打发我出来。端亲王府的喜酒到是挺丰富的,放在我的前世,也可是算的上了五星级水准了。拉着水香找了一桌远离主席的酒桌,也不管旁人的眼光,自动自觉吃了起来,水香一开始还不肯和我同席,架不住我一直用美食引诱,到后面也放开了吃了起来。

吃了半饱,看到水香还和一支鸡翅膀奋斗,到觉得这生活也是生动的。隐然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抬头看去,10米开外,柳大公子微微笑着看着我,青色蟒袍,腰束散花玉带,头别紫玉翡翠簪子,好一个翩翩公子哥,那双眼睛温柔而多情,眼里只有这一个人,那一分钟,心底那池湖水不再平静了。抬起手不由的摸了摸头上的珠花滴水簪,他的眼睛里那湾碧水随着我的动作变的更深了。

随着喜婆的一句“送入洞房”,端亲王府的二公主华丽的出嫁了。入夜,带着水香坐在王婆的马车回到了临雀景。回到拢菊园,毛球眯着眼睛在睡觉,都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这么能睡。

水香这小丫环不知道跑那了,推开窗户,淡淡地菊香就这样扑鼻而来。

“小姐!大夫人请?”转过头,门外站了一个小丫环。柴夫人找我?这么晚?早前那股不安感突然涌上心头,不及多想,忙随着小丫环来到正屋。

我不喜欢正屋,因为感觉那太过于严肃,才进了正屋,堂上柴夫人,王婆,张嫫嫫和凌大美女早早的就坐在那,仿佛只等我一个人。揖福请安后,我也没说话,只是站到了王婆的身边,气氛很僵,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可是却又在等待着一个什么讯号。

过了半晌,才听柴夫人说道:“王爷府家的喜饼是你订的吗?”这话是问我的吧。

我看了看王婆,她一脸阴沉,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我看了看张嫫嫫,轻轻点了头,“喜饼是我订的!”

王婆抬头看了我一眼,那是很不满的一眼,转过头只听她对柴夫人说:“大夫人,欣欣还不太了解这府上的事,这几天我一直在端亲王府,也没好好仔细交待过她,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事!有什么事,也请大夫人不要责怪欣欣,是我的过失!”

我的直觉告诉我出事了,虽然一时之间没搞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忙对柴夫人说道:“大夫人,这事不关姑妈的事,欣欣做错了,只不过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多嘴!”张嫫嫫一声怒斥,“这还论不到你说话!”

我不禁看向张嫫嫫,刚刚要开口说话,不想凌大美女一把拉住我,暗中轻轻拉了我的手一下,示意我不要再开口,只见她向柴夫人说道:“大夫人,我先带欣欣下去!”

柴夫人轻点一头,就这样我被凌大美女拉出了正屋。

我一把拉祝糊,“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吧!”

凌大美女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今天的喜饼真的是你订的?”见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凌大美女才悠悠的说,二公主吃了你的喜饼过敏了!现在全身起了红疹子,端亲王府现在乱成一片!”

我一听,怔在了原地,一时之间脑子里乱成一团,这几天发生的事就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陷害,纯粹的陷害,难怪张嫫嫫不让我在开口说话,原来她早设计好了,故意找我去订喜欢饼,原来这是下着套让我钻呀。我心里一怒,摔开凌大美女的手,转身冲进大屋。

屋里,张嫫嫫不知道正在和柴夫人说着什么,屋子里的人见我的,全都愣住了。

“欣欣?你来干嘛,还不快下去!”王婆到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忙过我对说道。

我看了看王婆,没和她说话,直直的走到柴夫人面前,“夫人,我有话要说!”

“欣欣,你这是干嘛!”王婆着急的跑上前来拉着我的手,而我却拍了拍她拉着我的手。

柴夫人没出声,到是张嫫嫫突然开口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做错了事的人还有什么理由?”

我直直的看着张嫫嫫说道:“做错事?我有做错什么事吗?”

张嫫嫫一时没说话,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大夫人,我知道端亲王府出事了,如果说是我的错,那么该我负责的事,我一定要负责。但是,如果说有人想陷害我,那我也不是那种吃亏不敢说话的人。”

柴夫人这时才淡淡的开口说道:“二公主吃了喜饼就过敏了,而今天王府家的喜饼全是由临雀景提供的。”

“那怎么肯定二公主是吃了喜饼过的敏?”过敏可以由很多原因引起。

“因为那是玫瑰馅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公主天生对玫瑰过敏!而且……”柴夫人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临雀景的喜饼一向只订芙蓉或莲子馅的!”

我一时语塞,狠狠的看了张嫫嫫一眼,心里早把她全家问候了一遍。

张嫫嫫在一旁得意的看着我笑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大夫人,欣欣年轻不懂事,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当天去订做喜饼的时候,是张嫫嫫让我去订做的,当时张嫫嫫也没告诉我要订什么馅的。”

张嫫嫫突然换成一副冷冷的脸说:“是我告诉你去订的,可是我当时已经告诉过你要订什么馅的了。这个时候,你难道说还想倒打一耙吗?”

她又转向柴夫人,“大夫人,这罗欣欣敢私自换成玫瑰馅,我看只是她一个人,估计是没这么大胆,看来一定是有高人所指!”我斜眼看到王婆脸色突然一变。

这个死老女人,我再次问候了她全家一遍,“大夫人,当时张嫫嫫吩咐我的时候,确实没有和我说过,还望夫人明鉴!”

柴夫人不知道想什么,过了半天才说:“你说张嫫嫫没和你说过?张嫫嫫是临雀景十多年的人,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何况还是公主出嫁,这等事更是不可以大意!”

水香,我突然想到水香,我忙不迭的对大夫人说道:“大夫人,可以把水香叫来为我做证!”

柴夫人看了看我,转过头对身边的一丫环说道:“去把水香带来!”

我看了看张嫫嫫,她一脸平静,我心里想,你个死老女人,一会等水香来了就让你知道利害。

隔了半晌,前先的丫环回来了,不过我没看到水香的身影,“禀报夫人,水香不见了!这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去了那!”

我如坠冷窑,原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难怪张嫫嫫老神在在,那天晚上那两个神秘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原来水香和张嫫嫫早已暗中有联系。可是如果她们的目的只是我,那么也太小题大作了,那么,她们的目的显然不是我,而是王婆了!!

对了,还有一个人可以为我做证,我又忙向柴夫人说道,“大夫人,还可以请喜庆饼店的李三来做证!”

柴夫人不再开口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张嫫嫫在一边突然笑了,“喜庆饼店里的人全姓王,他们从不假手请外姓的人!李三,这个人名不错呀,不知道欣欣姑娘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如五雷轰顶,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难怪那天去了饼店,饼店里会一个人也没有,难怪那天水香前脚刚刚进了后屋,后脚那个叫李三的人就出现,难怪那个李三那天行色匆匆,原来这些全都是一个计。

而张嫫嫫那平时看上去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间变的阴险无比,只听她说道,“大夫人,这个罗欣欣如此大胆,我看背后一定有人指行,不然想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不可能有如此胆量,而且这次对象还是二公主,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张嫫嫫是不是想说,在欣欣背后指行的人是我呀!”转回头,只看到王婆一脸寒色,可是却意外的平静。

“姑妈!”我狠狠的盯着张嫫嫫看了一眼,她想通过我打击王婆,她有问过我吗?不行,我一定要保护王婆,虽然我现在看来自身难保。

“大夫人……”我转向柴夫人。还不及开口,王婆一把拉着我,“欣欣,你累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这时凌大美女不由分说的走上前来,和一个丫环架着我就把我拉出了正屋。

见我还准备向正屋里撞,凌大美女一改往日的温和,厉声对着我吼到,“你个笨蛋,你现在去了也白去,你以为就你一人就能说明什么吗?”

我一怔,突然全身止不住的发抖,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凌大美女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我轻轻抱住。

第十八章 到底是谁陷害了谁

接下来的几天,王婆忙的焦头烂额,我天天呆在拢菊园,只是偶尔想起水香,会莫名感到失落。其实我很想找大夫人,可是一想到自己目前的情况,也没办法说清什么,只是一想到王婆,却因这事而受到牵连,心下不由的更恨起张嫫嫫。

“妹妹,你瘦了!”凌大美女一进拢菊园就看到我病歪歪的抱着毛球依在窗边。

我抬头对凌大美女轻轻一笑,没说话。有些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凌大美女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陪着我沉默。

“凌姑娘,罗姑娘,大夫人有请!”只见一小丫环站在我的厢门外,怯怯的说。

我自嘲的一笑,该来的还是要来了!站起身,对着凌大美女说道:“走吧,姐姐!终于有个说法了!”

也许感觉到我太过于平静,凌大美女反而有点惊讶,可是她也没出声问我什么,无言的跟着我走出了拢菊园。

经过一段时间雨水的滋润,临雀景花园里的花到是显的格外美丽了,可是我没那心情欣赏这美丽。呼吸着那混杂着淡淡花香的空气,心里倒是平静了很多。而对于一会面对柴夫人和张嫫嫫到突然觉得没什么关系了。我自问心无愧,自不怕小人陷害。只不过,暗下还是无奈的苦笑了下,这古代的第一份工作看来是玩完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不一会,我们就到了正屋,进到屋里,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柴夫人,张嫫嫫和王婆。

几日不见,王婆到显得有点憔悴了,心里不由的觉得亏欠了王婆,好心带我上京,给我吃穿住,可是没帮上她什么忙,到最后还给她惹了这么大的事。而边上的张嫫嫫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在我眼里,那也是小人得志的表现。

也罢也罢,不是有一句话:因果循环,终有一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我就慢慢等着张嫫嫫那一报吧!

进了正屋,也没那心情揖福请安了,只是冷冷的站在那,冷冷的看着张嫫嫫。到是那张嫫嫫在我的“热情”注视下,脸色终轻轻一变。

“咳,咳,欣欣姑娘知道今天请你来干嘛吗?”张嫫嫫终于开口了。

我冷冷一笑,“知道,不过我只想说一句话!”转过头,直直的看着柴夫人,“夫人,欣欣自知做错了事,也只能怪欣欣年轻不懂事,误中小人奸计。不论夫人和端亲王爷有什么责罚,都冲我来吧,此事不关我姑妈任何事,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望大夫人明鉴。”

张嫫嫫听了我话,正要开口,柴夫人抬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半晌才说,“端亲王府到没说什么,二公主的过敏第二天也好了。只不过我主持临雀景也有十多年,这临雀景到底是这京城第一老字号媒馆,如今出了这等事,不能不对外面有个交待。”

听了柴夫人这话,我也放心了,最少她的意思,是不会为难王婆的。看了看王婆,我轻声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明白大夫人的意思。谢谢柴夫人这久对欣欣的照顾,明天我就离府,我不会给府上添麻烦的!”

“慢着!”久久没说话的王婆突然开口,“大夫人,欣欣是我带进府里的,这回出了这事,不是大夫人在端亲王爷那一力承当,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我想这事不论是为了什么,都给临雀景带来不好的影响。但是我相信欣欣这孩子,所以我也想好了,明天我和欣欣一起离府,也算是给大夫人和这府上的人一个交待!”

“姑妈……”我着急的一把拉着王婆。

“王师傅!”柴夫人和凌大美女同时开口叫到。

王婆轻轻拍拍我的手,转过身,向着柴夫人一揖,“我心意已决,还请柴夫人成全!”

一时,正屋里静了下来。过了好半天,柴夫人才开口道:“王师傅,其实你不必如此,什么事都有商量!”

王婆正在开口说话,正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隐约听到有人在门外叫道,“让我进去,我一定要过去!”

柴夫人厉声说道:“是谁在外面吵闹,这么没规矩!”

凌大美女早已出去看情况了,不一会,凌大美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进了正屋,她身后跟着一人。我定眼一看——水香!

“大夫人,是水香那小丫环,她说有事回你!”凌大美女赶忙对柴夫人说道。

我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着水香,而张嫫嫫脸上突然变的很难看。

还不及柴夫人开口,水香一头跪在了地上,哭着说:“大夫人,不关欣欣小姐的事,她……她……是被人陷害的!”

我晕,这是唱的那出戏?

第十九章 不要当我是笨蛋

就在我无比的震惊中,水香一边哭着一边跪在地上说道,“大夫人,欣欣姑娘是被人陷害的,从一开始就有人让水香暗中注意欣欣姑娘,去订做喜饼也是有人指使水香的,欣欣姑娘全然不知!”

显然,大家都还没水香的话中反应过来,过了半天,我才颤抖的说,“水香,你告诉我,你和我去订喜饼,做了什么事?

水香呜呜的哭着,低着头,“小姐,水香不是故意的。那天是喜庆饼店试饼日,那一天不对外经营,这城里的人都知道。我……我也是被逼的,小姐,你原谅我吧!”

“等下,你等下!”我头大如牛,“水香,那你告诉我,那天那个李三又是怎么会事?”

水香哭了半天,才又开口道,“我不知道什么李三,只知道有人告诉我,只要那天带你去喜庆饼店就好了!小姐……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水香的话,如平地一声雷,屋子里的人都一时没办法消化这意外。一时之间,屋子里静的可怕,只听到水香在那哭泣。

过了半天,凌大美女才开口说道:“水香,你口口声声说受人指受,那你能告诉我,你受谁指受!”

水香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突然脸上出现一种很害怕的表情,怯弱的低下头没出声。

凌大美女眼睛一转,接着问水香,“指受你那人今天可在这屋里?”只见水香轻轻的先是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

只听张嫫嫫在一旁开口说道,“大胆水香,你可不要在这胡说八道,今天这屋里的人都是你没办法得罪的。”可是我怎么觉得她说话的声音有一点紧张。

王婆冷冷的看着张嫫嫫开口道,“张嫫嫫,大夫人还没开口呢!不论水香到底受谁指受,今天这事一定要说清楚。你这么急着不让水香说话,是不是你心里有鬼!”

张嫫嫫一听这话,怔了下,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却不知为什么,终没出声。

“够了,你们都给我住嘴!”柴夫人突然高声说道,“水香,你胆子不小呀,敢在这胡说八道!今天不教训你,你还真是无法无天!来人,给我把水香这小贱人拖下去!家法侍候!”

“等下!”我突然站到水香面前,不让人把她拉走。我看着柴夫人说道,“夫人,请听水香把话说完。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想陷害我!而且水香到底是我屋子里的人!”

柴夫人显然没想到这时候,我会跳出来为水香说话。看了我半晌,终于说道:“好,水香,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指受你的!”

水香本已经止了哭,可一听柴夫人如此说话,眼泪又流了下来!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硬是没办法说。

“说!”柴夫人指着水香突然厉声说道。

水香一惊,眼泪流的更凶,颤抖的抬起手,指着前面,“是……是她!”

转过身,张嫫嫫冷着一张脸看着水香。

“好,好!你们都好!”柴夫人突然有气无力的说,“你们都下去吧!”

我无言的看着这一切,突然感觉力不从心,本来水香跑出来指证张嫫嫫,我应该是最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这几天所经历的事就如同一场闹剧一样,无聊而乏味!

出了屋,王婆,凌大美女和我各怀着不同的心事走着,快到拢菊园的时候,大夫人叫人又把王婆和凌大美女请走了。我没什么精神的走进拢菊园,毛球喵了一声,跳到我怀里。我摸着毛球那软软的毛,感觉到不是一般的累。抱着毛球和衣倒在了床上。

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早过了正午。我呆呆的坐在床上!

“妹妹!你可真能睡呀!都中午了,再睡就快成小猪了!”凌大美女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看着那笑逐颜开的一张俏脸,我很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说。

让人侍候着洗梳好,接过凌大美女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看了看那拢菊园里的菊花,半晌才开口问道,“张嫫嫫怎么样了!”

凌大美女想是早知道我会这样问,又是轻轻一笑,“临雀景在荆城有一片花园子,大夫人让她去那看园子了!”

我淡淡的看了看凌大美女,“那么我要恭喜你了,凌姑娘,今后这临雀景就是你和王婆说了算了!”

凌大美女一怔,“妹妹你说什么?”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凌姑娘,想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王婆的侄女了,我和她根本没什么关系,要说有关系现在估计也没有了!”转过头,凌大美女到是一脸平静。

“水香是你的人,而且水香一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了,让她不得不听你的。这府里的丫环这么多,你却故意派了一个看上去没什么后台的小丫环在我身边,想来这也是你和王婆早计划好了的吧!”

“那天晚上,在六角亭说话的人就是你和张嫫嫫,想来是王婆通知你那个时候我一定会经过那片假山,只有她知道我那天晚上什么时候会回去。你那天故意让我听去你的话,只是让我先入为主认为张嫫嫫要通过我陷害王婆!”

“订喜饼的事,你们也是故意卖了一个乖给张嫫嫫吧,你正好生病,王婆正好不在家。一个府里最闲的人就是我,你们故意让水香成为张嫫嫫的人,让张嫫嫫以为那天正好可以实施她的计划,你们故意让水香带着我去喜庆饼店,那天也不是什么试饼日,因为那天屋里还有饼香,说不定那喜庆饼屋也和你们早有联系,因为我注意到,那饼屋的老板是也姓王,难说还是王婆的亲戚。”

“而那个李三,不管是张嫫嫫派来的,还是你们派来的,估计都是在你计划之内。而二公主过敏,如果只是说吃了我订的喜饼就会过敏也那太假了,就我知道,吃玫瑰馅是不会让人过敏的,只有王婆才能让这一切看来是过敏,因为那天晚上二公主还喝了五谷茶混白酒的合窇酒,所以二公主过敏其实只是一般的酒精过敏。”

凌大美女一脸平静的看了看我,喝了一口茶,才开口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能看到这么多!”

我冷冷一笑:“请不要当我是笨蛋,本来我没想到这么深,可是昨天水香出现的太突然了。出事之后,水香就消失不见,只有你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她藏起来,也只有你才能在昨天那种时刻让水香出现在府里,你们一开始的目标不是王婆,本来就是张嫫嫫,也许你们的计划里没这么快就扳倒她,只不过我的出现,你们才能这么快将张嫫嫫赶走。因为柴夫人最护的人是张嫫嫫,所以我的出现,加上二公主要出嫁,这到成了你们计划最好实施的时机了。昨天那出戏也只不过是你们演给柴夫人看的。现在张嫫嫫也去了荆城,柴夫人如果还想保持临雀景这京城第一媒馆的名声,以后自然只能依靠你和王婆,你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你说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呀!”

“精彩!精彩!”凌大美女拍着手说道,“的确,你说的都对,王婆真的小看你了!当然,如果没有你,我们的计划也不可能这么快实施。可是无论如何,现在这些事情都结束了,你觉得如果你现在去和大夫人说,会有什么结果?”

“说什么?谁会相信?”我笑着对凌大美女说,“我只不过是你们小小一棋子而已!又有谁会去听,去相信一枚棋子所说的话?”

“妹妹,你真是聪明人,不过你放心,从今天起,这临雀景也是你的半个家了!”轻笑中,凌大美女起身准备出屋。

“等下!”我对着凌大美女说道,“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凌大美女轻轻一怔,“凌清浅!”

我对着她一笑,“我会记住的!”

第二十章 从新出发

我猜到了开头,可是我却猜不到这结局。这场闹剧,本以为自己是主角,却不曾想到最后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跑龙套的,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衬托出主角的大奸大恶。而让我难过的是水香,对于像凌清浅这种人而言,水香也只是一枚棋子,用过了就可以丢弃,相比起来,我依然可以在临雀景自由出如,是不是也可以当作一种幸运?

我在拢菊园乖乖的呆了两天,也许王婆和凌清浅觉得像我这种人老老实实的呆着,无疑是对这场闹剧最佳happyending.王婆早搬出了拢菊园,我身边重新安排了小丫环,吃穿用度自然好过从前,睡觉睡到自然醒,生活多美妙!可是如果就这样,那么生活也太无趣了!

七月初七,抱着小毛球来到了大明湖,看着湖上来来往往的轻舟花舫,郁闷了几天的心情突然在这阳光下变得鲜活起来。看着从身边经过的走卒商贩,小姐公子,彼此陌生的面孔也变的可爱起来。

怀里的小毛球突然喵喵叫了起来,看来小家伙肚子饿了。我笑了笑随手把它举高,看着那双琉璃的眼睛,柔声说道:“毛球乖乖,我们先找到客栈,妈咪就喂你东西吃!”毛球乖乖的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下我的鼻子。弯下腰提起脚边的行李,找客栈去了。

是的,不用猜了,我离开了临雀景。当然,我临走的时候,向王婆要了5000两的精神损失费。虽然王婆本来是想让我继续住在临雀景,可是一想到她和凌清浅对我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我没办法看着那两个虚伪的脸还能吃下饭,再说了,下一次,说不准我也就成为了水香第二。最主要的,我一向坚持认为,人活于世,有仇不报非君子。当然,向王婆要钱的时候,她挺大方,这到让我觉得这场闹剧也许还没有结束。当然也有可能,王婆和凌清浅对于我的离开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我自不和她们客气,把自己能带着的都带走了,权当做对我精彩演技的奖赏吧。

顺着大明湖,发现有好多客栈酒馆,找了一家看上去干净的客栈住了下来。向小二要了点吃的,毛球自个乖乖的就去吃东西。我休息了一会,打开包袱查看下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少身家财产。因为来京城没多长时候,所有的家当其实加起来也不过比我当初从福海村进京时多了一点点,不过好在,还有5000两的银子。这笔钱说多不多的,不过对于一般人而言,我现在也算做是小富婆一个了。

看着手上的5000两银票,突然觉得这穿越了的生活也不简单。到最后自己还是一个人,只不过现在身边多了一只叫毛球的白猫。看着蹲在屋角吃的正欢的毛球,我轻轻的说道:“你可不要再丢下我了!不然我真的是一个人!”毛球像是听明白了,抬着头,冲着我喵喵叫了两声。

看着那可爱的小样子,我决定了,我要在这冰月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然后找到属于自己的家人,如果真的回不去现代,那么我也要在古代好好的生活下去,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加油加油!”我高声欢呼,毛球抬着那可爱的头,用那双大大的眼睛瞪了我两眼,对我的突然高声大叫表示了直接的不满!我跑了过去,抱起毛球,狠狠的亲了它两口,毛球喵喵叫着从我手里一下跳到床上,看着它那沮丧的样子,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逗着毛球玩了一会,觉得身子累了,把毛球放在地上,让它自个去玩,收拾好东西,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之前,想着明天就去找个房子住下。要是总住客栈,5000两也不够用上几天。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毛球缩成一小团的睡在脚边,抬头一看,天早就黑了,肚子到是饿的咕咕叫!

我决定下楼找点吃的,再带点上来给毛球晚上吃,这小东西现在还养成晚上吃夜霄的习惯,不过以后生活可不比临雀景,不知道它以后没吃的,会不会用那双琉璃的大眼睛瞪着我?心里想着,嘴上不由轻笑。转过楼角,一不注意却突然撞到了人。

痛!捂着撞痛的头,心里突然火大起来,抬头就骂,“走路不看路吗?”可不想,却看到一双眼睛,一双明亮却不带温暖的眼睛!

第二十一章 再遇萧别恨

我记的这双眼睛,所以当我无比的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只见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淡淡看了我一眼就侧身进了房间。

切,很大牌呀!!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再次看到美男本来心情不错,可惜,美男不认识我,那到是无比遗憾了,看来一见钟情这种无比浪漫的事,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了。

不管了,现在吃饭最大,下了楼叫过小二,点了菜就回到房间。小毛球还在睡觉,等到小二送来饭菜,它才懒懒地睁开眼睛,然后冲着我喵喵叫着,真拿它没办法。

古代的晚上很是无聊,吃过晚饭也没什么事可以做,抱着毛球出去逛大明湖。夜晚的大明湖到比白天来的有情趣,那湖上的花舫都挂上了各色的彩灯,隐隐还可以听到从那花舫中传来的阵阵丝竹声。当夜风吹来,还有淡淡胭脂香。路边随处可见小商贩在吆喝着,看到这些,到觉得心情平和了好多。

花了十文钱买了一盏花灯,轻轻放到水里,在心中许下心愿,希望爸爸妈妈平平安安,希望自己能快快乐乐,突然想起七姑,心中还希望她能好人一生平安。

我抱着毛球绕着大明湖走了一圈,只到夜慢慢的转凉了才回到客栈,回去的时候手里拎着好多东西,买的最多的是毛球的小玩具,它满足的窝在我杯里,喵喵叫着。回到屋里,抱着我买给它的七彩皮革小球就跑到屋角自己玩了。

院子里的大桐树在夜风中隐隐有着稀悉的声音,桌上忽明忽暗的火灯让我突然有点拍恐怖片的感觉,正想着出神,突然火灯跳了一下,就熄灭了!眼睛一下就陷入黑暗,过了好一会才适应黑暗,月光从洞开的窗户洒下,一地的银白,我还没来的及吟上一首“床前明月光”,一种莫名的感觉突然紧紧将我包围,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来了,猛的转过头,又看到那一双眼睛,一样的没有温度,还没来的及出声,一只手又蒙上了我的嘴。

“女人,我们又见面了!”他低着头看着我,浅浅说着,“别出声,我就放手,同意的话眨一下眼!”

我忙眨了一下眼,然后将眼睛睁的大大的,等到他放开了蒙在我嘴上的手,我轻轻的开口,“你叫什么?”

他怔了怔,突然笑道,“记住了,我叫……萧别恨!”眼睛里一瞬间多了一丝温暖,不及看清,又变的寒冷起来。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将身子向床里动了动,抱着双膝看着萧别恨,毛球乖乖的跳到我怀里,我漫不经心的摸着毛球背上那软软的毛。

萧别恨突然压了过来,低着头在我耳边说道:“女人,这么冷漠?是在勾引我吗?”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说:“萧公子,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有勾引你?”

萧别恨突然咬了一下我的耳朵,我还没来的及叫痛,他突然又捂着我的嘴,“不要说话!”

我用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如果眼睛可以杀人,他早被我杀了n次了!

屋顶上突然传来轻轻的声音,然后又是一片寂静!半晌,终于在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萧别恨才放开他的手,我心火不打一处来,突然抓过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只到嘴里隐隐有了一丝血腥味,我才松开口!抬着头,对着萧别恨说道,“萧公子,你是在勾引我吗?”

第二十二章 鬼屋

萧别恨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手指上那清晰的牙印,轻轻在我耳边说道,“……你猜!”

在我眉头皱起的时候,一个温暖的吻轻轻落在我唇上。回过神,他已站在窗边,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及我看清转身就跳出窗子。屋子里有着隐约的风,突然我脸红了。怀里的毛球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我不禁抬手摸摸嘴,唇上似乎还有一丝温暖,我看着毛球笑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就决定不论怎么样,一定要尽快找到落脚地。萧别恨绝对是一个危险不稳定因素,他每次的出场方式都充满了诡异,远离他是上上之策,我还没笨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和那种人牵涉太多,没好处!将毛球托给店小二,一大早就出去找房子。若大个京城,由于缺乏现代信息的高速化,想找一间比较心水的房子,也比较困难,我如无头苍蝇的在京城里打听着信息,一边打量着这个我还没来及的好好观察过的繁华京城。

找房子主要目标还是放在了城西,城东有临雀景,因为靠近皇城,所以那边达官贵人的府宅比较多,价格自不用多想。虽然身上有5000两,可是那也仅仅是我的唯一。在城西转了一天,看了几处房子,不是太小就是周边环境太乱,所以看了不少房子,也没有中意。

傍晚回到客栈,觉得又累又饿,上楼的时候,虽然心里告诫自己要远离萧别恨,可是眼睛还是不由的看了看他住的那间房,看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反而有种奇怪的平安。回到自己的房间,小毛球在屋角自个玩着,看到我,喵喵的叫着跳到我怀里。

抱着它下楼,叫过小二,点了饭菜,就在一边逗着小毛球玩。待到饭菜上来的时候,我突然叫住小二,“小二哥,我想请问你附近有房子出租或出售吗?”

小二抓了抓头,想了一下,才客客气气的说道:“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轻轻笑了笑,让小二继续去忙了!

正在吃着,到是隔壁桌子上的谈话突然吸引了我!

路人甲:“听说了吗?林家大宅昨天晚上又闹鬼了,有人昨天看见一个白衣女鬼在老宅里出出进进!”

路人乙马上很有兴趣的说:“听说了,还听说有人看见那女鬼是个无头的鬼呀!昨天晚上在林家大宅里哭了一晚上呢!”

路人甲突然神秘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说道:“我听人说了,那女鬼不是别人,就是林家大人姐哦!”

“林家大人姐,不是……”路人乙吃惊的说道。

路人甲忙捂着路人乙的嘴,又四下看了看,“低调低调!”

路人乙忙点点头,示意路人甲放开手后,说道:“知道了!吃饭!吃饭!”

鬼屋?哇,好酷呀,我突然对那闹鬼的林家老屋感到无比好奇!我想起我小的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去文化宫里鬼屋玩。当然我是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看来,明天有好玩的了!

第二天起床,问过小二,抱着毛球就去林家大宅探险了。在路上还一边回想着临出门前去向小二打听林家大宅怎么走的时候,小二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想起来就觉得搞笑,不就一个鬼屋嘛,那小二也不用那种当我精神病的表情看着我吧!

其实林家大宅离大明湖没多远,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找到林家大宅。绕着两米多高的墙走了半天,才走到正门,虽然大门看上去很破旧,可是从那斑驳的朱红三间兽头大门,和那门口蹲立的二米多高的石狮也可以看出原来的林家也是大户人家!

顺阶而上,看到那没了光彩的黄铜门扣上布着厚厚的灰尘,看来林家一定是犯了事,不然这么大一个宅子,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我轻轻扣了扣门,刺耳的声音从院子里重重的落下,又远远传回,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人来开门,心里不由的哑然笑到,有人的屋子还叫鬼屋吗?

推开那厚重的油桐木朱漆大门,一座豪门大院就落入眼中,长长的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正房大院,正面几间上房,皆雕梁画栋,边上跃过角门,从那迂迂回回的走廊,看到重重叠叠的院子,间落的那假山石桥,角亭抱厦,残花落叶,也处处显得贵富,七月盛夏的阳光从那斑驳的树叶花丛中落下,一地的凄凉,可是从那些依然印刻着旧日好时光的柱子屋顶,也足见林家光盛时的情景。

好漂亮的院子,我抱着毛球,停停走走,一路参观,一路心中感叹着这林家院子的大气和不迵一格的格调。这种屋子会闹鬼吗?虽然一地的萧瑟,可是也不是常理中那种会闹鬼的地方。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在众人眼里是鬼屋,想来也没办法保持住这一方院落的旧时风光。心里想着,到突然觉得,林家大宅闹鬼也许只是有心人士为了保住这个大屋可以想的到最好方法。

来到后院,更觉得落寞,树木花朵都没了光彩,一片寂静,仿佛是遗落的角落,莫名的让人感觉心伤。看着那漂浮在假山石桥下的残花败叶,到觉得能够好好活着也是开心的事。抱着毛球,找了一个干净的角亭坐下,晒着太阳,想把心也热活起来。

突然一阵风起,怀里的毛球突然全身弓起,低低的叫着,一双大眼盯着我身后,我轻轻拍了拍毛球,一阵凉意袭上心头,全身突然起了一阵寒,毛球极度不安起来,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想转身回头一看,可是那一阵阵莫名的寒意却让自己不由的心头一怕。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头,一支手突然搭上我的肩头,苍白而诡异!没有温暖!

怀里毛球一下就从怀里跳开,转身就跑远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心里不由的暗骂。

我也很想跑,可是肩上的那只手仿佛重若千金,我突然脚软无力,身子一软就坐到了地上,暗暗咽了下口水,苍白着脸如慢镜头回放,慢慢的再慢慢的终于把脸转过!抬头!

鬼呀!

第二十三章 相遇只是为了相见

上帝,佛祖,耶稣,圣母玛利亚,圣子,圣灵,各位神仙,芙蓉姐姐,我再也不调皮捣蛋了我,我再也不带着隔壁小强欺负院里那只酷的要命的狗点点了!靠,关芙蓉姐姐什么事!

白衣,白发,通红的双眼,苍白的肤色,黑暗的小宇宙,没有血色的脸和唇,诡异的面具!我盯着眼前的怪物,半晌,用带着浓浓哭意的声音颤抖着说道:“请问……你是……人?”

……

“鬼先生?”

……

“妖怪?”

……

“神仙?”

……

“谢谢!”

……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拼命!当然,是拼命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豪有轻若鸿毛,也有重于泰山!……正当我一边乱想,一边偷偷打量最挂逃跑路线!不知是人是鬼是神仙还是妖怪的家伙终于慢慢开口:“你……怎么进来的?”

猫抓黑板的声音加上那诡异的身形,在一阵阵阴风四起的林家大宅里,无比恐怖!我惊恐的看着这怪物,脑海里不住的回响起一个声音“林家大小姐……白衣女鬼……无头尸”

我一背冷汗,颤抖着抬起手,“林……林……林家……林家小……姐……”我觉得我想哭,可是为什么眼泪没有流下来呢!

等下!现在是白天呀,而且是中午,七月份,盛夏,靠,再低头一看,地上有阴影!香蕉个吧喇,这怪物是人!只是它那身coplay贞子的打扮也太华丽了吧!有了这个是人不是怪物的认知,我反而平静下来,坐在地上好好打量起来,因为脸上还有一个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最少可以肯定是100%的人,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眯着眼睛再次从上到下仔细看了又看这白衣人,抬头,看到那双通红的双眼,不带一丝感情,无情而悲伤!全身充满了诡异和危险!

半晌,我收回打量的眼睛,开口说道:“大门没锁,我自个进来的!”我不敢看那双眼睛,我承认我还是非常害怕的,若大的林家大宅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非奸即盗,当然他不可能和我一样是来参观的!

又是一阵风起,地上那团阴影突然一花,抬着头,明媚的阳光下那还有什么白衣人!

我惊恐的四下看了下,是的,没有人!高手,无比强悍的高手,来无踪去无影!

我无瑕继续沉静在自己对于武林高手的yy之中,以无比惨淡无比狼狈的姿势慌忙爬起,跌跌撞撞地向大门跑去,不肯再回头,仿佛那人还在背后不远处!

喵!一声猫叫,又突然吓了我一跳,我跳到门廊边,仔细一看,毛球蹲在一片假山之中,这个小没良心的,见主人有难,自个到是跑的快!我一把抓过毛球,不等它谄媚,胡乱塞进身上背着的小布包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林家大宅,一直跑到大明湖畔,才停下脚步不住大口大口喘气!

毛球从包里伸出头来,喵喵叫着!一脸的讨好,我把它举高,轻轻敲了下它的头,骂道:“小没良心的,平日里白疼你了!遇到危险到自个先跑了!今天晚上罚你不许吃饭!”毛球呜呜叫着,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舔了下我的鼻子,用那双琉璃色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心头一软,抱到嘴边亲了亲,“毛球乖乖,妈咪怎么舍得饿着你呀!晚上买鱼给你吃!”

看到毛球那可爱相,我把它轻轻放在地上,它到自个跳跳跑跑的在前面玩着,一会扑蝶,一会咬草,我慢慢沿着大明湖走着,看到毛球那可爱样,刚刚在林家大宅那股子阴寒也随着那胖胖的小身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好可爱的小猫!”我寻声抬头一看,月牙白的云烟衫,逶迤拖地淡绿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脸蛋娇媚如月,眼神干净如水。如果再瘦一点,不,再瘦两圈,绝对一美女!不过胖的却很可爱。

我轻轻一笑,那胖胖的美女抱起毛球,毛球不叫不闹的,瞪着大大的眼睛,“它好可爱#狐叫什么名字!”

“叫毛球!”我笑着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边上还有两丫环,那一身的打扮,非富即贵的!见到她莫名就喜欢起来,是那双干净如水的眼睛吸引了我!直觉对胖美女有着浓浓的好感!也许毛球也喜欢这位可爱的胖美女,它伸出小舌头,轻轻了舔了下她的手,胖美女格格一笑,对毛球爱不释手。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胖美女边上的绿衣丫环轻声说道。

胖胖的美女轻点了下头,依依不舍的把毛球放下,毛球依着她的手又喵喵的叫了两声,胖美女摸摸毛球的头,从手上解了一串手链,轻轻系在了毛球的脖子上,那细细地小铃铛如流水敲石,发出叮铃轻响。我一看,忙对胖美女说到:“这位小姐,可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请你收回!”

胖美女抬起身,笑着对我说:“没事,我就见这小东西可爱,随身小东西,不值钱!”

不等我说什么,胖美女又抱起毛球,亲了亲,温柔的说:“毛球,我们下会见呀,不要忘了我哟!下次我带好吃的给你,好不好!”毛球喵喵的叫了两声!边上的绿衣丫环本想接过毛球,不想胖美女轻轻揺了下头,抱着毛球,走到我面前,把毛球递给了我,我接过毛球,对她轻轻一点头,胖美女轻轻一笑,又恋恋不舍的看了毛球一眼,终转过身和候在一边丫环走到一辆围着明黄垂帘的马车上。

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再看看毛球脖上的东西,我敲了下毛球的头,“小坏蛋,又迷了一个可爱的小mm,人家这么大方送了这么好的东西给你,下次见到人家美女要乖哟!”毛球冲着我喵喵的叫了两声!

第二十四章 只要10两

又找了两天的房子,一直没找到满意的,找到后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间什么样的房子。我每天早出晚归,也没再见过萧别恨,有一天无意问了问店小二,才知道那间天字第三号房早退了房,听到萧别恨走了,心里面还是不由的感觉到有点失落!

这天,又在京城里兜兜逛逛了一天,挨着快傍晚的时候,抱着毛球又来到林家大宅,虽然很想再进去,可是一想到那天的白衣人,再看看这马上要黑的天,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再进去!唉,心里还是怕鬼的!

回到客栈,和店小二要了饭菜刚刚准备上楼,店小二突然凑过来,悄悄的说:“小姐,你要找房子去城西席子营张老爹那去问问吧!”这到是一个好消息,问过小二席子营怎么走,又大方的赏了小二十文小费,开开心心的抱着毛球回屋睡大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抱着毛球就去了城西,还带上我的5000两银票,不过路过钱庄的时候,还是把5000两存了起来,身上只带了200两银子和几块碎银。城西比起城冬,仿佛一个天一个地,在城西都是最真实的生活,走卒商贩,三流九教的人都有,可是我却很喜欢这里的人,因为有他们的脸上有着最真实的笑,这让我常常会想起在福海村渡过的日子,还有那些常常叫我“小花”的大叔大婶们。

问过n多人,终于找到了张老爹住的地方,一间四合小院,到也干干净净,天井里的葡萄树挂满了一架的葡萄,在这大热天格外的诱人!过了半晌,才见大门口慢慢的走进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光景,周正的样子,身上穿着干净的黑青色布衣,不过那双眼睛过于精明了。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好一会,他才突然一笑,“听说有人来找我,小姐,找我什么事?”

我一怔,我犹豫了下,才开口,“我是来找张老爹的!”

“呵呵,我叫张椯景,他们都爱开玩笑叫我张老爹,其实我很年轻的!”眼前的男子幽默的说道,说完还冲我眨了眨眼。

我被他那样子逗的一笑,张椯景见我笑了,正正衣服,才接着开口:“不知小姐所来何事?”

“哦,我是来找房子的,可是一直没找到比较满意的,有人向我推荐了你!”我轻轻开口道。

“哦,不知道小姐想找间什么样的房子?”听了我的话,他马上接着问。

我迟疑了下,才说道:“嗯,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最好是位置不要太偏僻,而且出行方便,周边环境要好,我不喜欢太闹的环境!附近最好还有公园或是休闲娱乐的地方!当然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便宜!”

“公园?休闲娱乐?”张椯景皱着眉头问我。

“哦,我的意思是说,附近有风景或园林这类!”冷汗呀!

张椯景摸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小姐,就你刚刚的条件,你确定是找房子吗?你不会是来砸我场子的吧!”

我脸红了下,半天才开口:“我也知道我的要求可能太过份了,不过,我就是想找一间舒服的房子!我没恶意的!”

“呵呵!其实就你小姐刚刚的条件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房子,不过,那房子不吉利#葫以……”他故意顿了一下!

我眼睛一亮,想了一下,“你先说说是什么房子,怎么不吉利?”

张椯景眯着眼睛打量了我,我突然觉得他眯着眼睛的样子好像一只狐狸!嗯,这是一个危险的感觉,我一下打起十二分小心看着他。

只见他慢慢开口道:“我说的房子就是林家大宅!”见我一脸惊讶,他清清喉咙又接着说,“可别小看那林家大宅,那林家大宅最值得一提是出自天下第一匠班达天之手,要知道整个冰月国也找不出第二家这样的房子。整个房子风格新颖,格局不拘小节,却处处显得别具匠心,房子采用铁桦树搭建,家具全是上等的紫檀木,顶上是五彩琉璃瓦,雕花的师傅是天下第一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滔滔不绝的男子,张大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在省略了他三千字的介绍后,他以总结性的语气说到,“林家大宅又大又漂亮,冬暖夏凉,出行方便,周边环境又好,靠近大明湖!实在是居家投资的最佳房屋呀!不过……”他很满意的看到我咽了一下口水,鬼鬼一笑,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当然,林家大宅最主要的是……他是……一座……鬼屋!”

这个男人怎么不去卖艺?看着他脸上那或悲或喜变化莫测又丰富多彩的表情,我深深为他感到遗憾,要是放到21世纪,小金人非他莫属!

可能是他看到我没有出现他预期应该出现的害怕表情,突然停了口不再说话,反而用一种比较郁闷的表情看着我,疑惑的开口问道,“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我肚子里早笑开了花,不过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开个价吧!”

“啊!那屋子闹鬼呀!有鬼呀!”现在到是换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不就是闹个鬼嘛,再说我都看到过鬼了,不对准确的说,是看到那个装鬼的人!林家大宅呀,这么好康的事,这么好的房子,我当然要买了,当然不能太贵,我心里暗暗打着我的校恒盘,然后笑着对着张椯景说道:“林家大宅售价是多少呀!”闹鬼的房子想来叫不起价吧,这便宜我占定了!哈哈,心里又是一阵狂笑!

张椯景先是吃惊的看着我,然后又是疑惑的看着我,再然后又是以一种不解的神情看着我,再变换了n次表情后,终于他平静的眯着眼睛看着我,半晌开口道,“10两!”

“什么?你再说一次!”我现在的表情如同我当初才知道我穿越了一样!

张椯景到是一笑,“是10两!因为闹鬼,售价就10两!有官府文牒为证!”

上帝,佛祖,耶稣,圣母玛利亚,圣子,圣灵,各位神仙。我的神经不够用了!我一把抓住张椯景,双睛发光,一字一顿的说:“这…房…子…我…买…了!”然后我以一种无比豪气的姿势拿出了10两银子!

第二十五章 那一夜那一人

当我第二百九十七次再次又把那张经过双方画押官府认证的林家大宅的地契拿出来看的时候,当我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极度白痴的表情的时候,毛球再也受不了的跳到角落里,用一种无比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原谅这可爱的小家伙,因为它永远不会体会到当你拥有一栋豪宅时,而且那栋据说出自某某大师手笔的只要10两银子豪宅时的那种天上掉馅饼而且是钻石馅饼的心情,那种感觉就像用2元钱买了一注彩票,第二天却发现你中了500万大奖时的心情!我小心的再次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抚平着那其实一点也不皱的地契,再一次看着那上面大大的朱红印鉴。心里那个美呀!

只要一想到明天我就是那栋漂亮房子的主人的时候,估计睡觉都会笑醒#葫以我秉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大方的点了一顿鱼肉大餐,让毛球一次吃个够,又大方的赏了店小二五两银子,看着店小二那都笑开花的脸和毛球吃的尽性的猫样,人生真是美好呀!

入夜,我两眼放着光,神情激动,毛球却一脸吃多了懒洋洋的小样!看了看窗外如水的一弯半圆月,决定抱着我家毛球出去散步。下楼的时候,店小二还在身后热情的说道:“小姐,晚上小的会给你留门呀!”在我的赞许眼光之下,店小二擦抺桌子的动作更加的生龙活虎。

大明湖还是那个大明湖,空气中还是那淡淡的胭脂香,路过的小商贩依然热情,那华灯初上的热闹光景仿佛让我感觉我不曾穿越过!再经过那卖花灯的小商贩的时候,又买了一盏花灯,抱着毛球,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轻轻把那花灯放入大明湖,夜风徐徐吹过,湖面泛起轻轻的涟渏。心中默默在想,妈妈爸爸,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的!

看着那盏小小花灯,信步走着,等到回神的时候,已不知走了多长时候,突然才发现四周安静的可怕!心里不由的还是害怕了下!将怀里的毛球紧紧抱住,脚下却快了起来。突然隐约看到前方有人,虽不真确,可是眯了眼睛再好好仔细打量了下,确实是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虽说是古代,虽说自己不是貌美如花,这年头遇到个劫财的到是事小,要是遇到个劫色的……闪人!此地不宜久留呀!抱着毛球正准备溜之大吉,可是转过身又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劲,再次回头,又大着胆子走上前几步,那个人不会是想不开要跳水自尽吧?像,很像,非常像!

“喂……嗯……你好!”我大着胆子叫了两声!

没反应!失败!

“我说呀,这月黑风高的,要游泳也应该大白天来吧!”明亮亮的月亮一头黑线的看着我!

还是没反应!失败!

我又靠前两步,“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不过生命诚可贵呀!”

大哥,怎么给个反应呀!失败!

“我说,这位兄台呀,蝼蚁尚苟活于世,你一个大男人,更应该好好活下去!”嗯!身子动了下,有反应了,继续!“你这么跳水了,可对的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可对的起你膝下的儿女,可对的起爱你的人,可对的起父老乡亲和众街坊邻居,可对的起传授你知识的先生,可对的起种米的农民大叔,可对的起织布纺纱的织女阿姨,可对的起街角杀猪的大伯,可对的起……”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罗嗦!”低低的男音突然打断我的话,只见那男子慢慢转过身一脸的不耐!

那是一张我见过最好看的脸,在经过了很多年后,再见过很多人后,我一直这样想!而且我永远清楚的记住了这一天!只到死亡我也没忘过这张脸!

完美的轮廓如希腊神话中的神王,黑亮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光洁的额头闪现着柔和的光泽,一双碧墨眼眸里有着深不见底的冰冷,笔直的鼻梁下是性感的双唇。那双眼睛,似曾相识,他眼里的光泽是如此明亮又如此动人心魄!我呆呆的看着他,心底突然有种说不清楚的伤痛,想用自己的手去抚慰那眼中的冰冷!

我呆呆的看着他,只到看到他越皱越深的眉头,和那一脸已经没法再忍的不耐。

“不要!”我突然傻傻开口。

“嗯?”唉,有没有人说过美男皱眉也是如此诱人犯罪!

我低下头,“不要死,要好好活着!”其实我心里是想说“不要再皱眉头了,因为我会心伤!”

“你看我要自杀吗?”我好像听到磨牙的声音!

我头低的更深,“这个……那个……大半夜的,你一个人站在这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个正常人都以为你要跳水自杀,这不能怪我!”

“难道说……站在这里是我的错了?”我估计美男已经一头黑线,已经我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不是了,我的意思……反正……我就是想说……那个……你长的很好看!”我晕,我怎么说出这么没水准的话!上帝,救救我吧!

“呱……呱……呱!”头顶上怎么有乌鸦的声音?

“笨蛋!”一阵风起,再抬头,早不见那人!我慢慢走到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直到夜露打湿了衣服,我才不舍的离去。走了几步,回过身,空气中仿佛还有他的气息。

第二十六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1

第二天天才微微一亮,就抱上毛球去是林家大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以后在这冰月国,在这异时空,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

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早!才转到林家大宅正门,就看到张椯景早早的坐在石阶上,看到我来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罗小姐,早呀,我这给你道喜来了!!”

我眨了眨眼睛,呵呵一笑;“谢谢张公子,不过我今天新搬家,不知道张公子有没有带礼物来呀?”

张椯景站起身,从身后拿出一包红纸包的东西,得意的在我眼前晃了晃,“瞧,这不是礼物了呀!”

我哈哈一笑,走上前,用力将林家大宅那厚厚的兽头大门推开,看着那大大的落院,转头大声对张椯景说道,“欢迎来我家做客!”

张椯景呵呵一笑,帮我将大门完全打开,然后才转身对我说,“那在下,在这恭喜罗姑娘侨居安康!”

我得意的带着他走进那很有气势的正屋,不过进去以后,到是不好意思起来!

“哟,这个……今天不好意思,才搬家,桌椅板凳都还没来的及配置,就只好请你在这大屋里吹吹冷气了!”

“没事,正好可以好好四处看看!”张椯景到也没多说什么,一边四下看了看,一边说着,“我还是托小姐的福,以前还没有机会来看看这传说中的豪宅呢!果然,气势非常,格局一流呀!不错,不错!”

我听他这样一说,到是得意起来,“那是,我也没想到能用10两银子就能买到这房子!”

张椯景轻轻一笑,“对了,罗小姐,你这大屋一个人住也不方便吧,我向你推荐几个人,帮你打打下手!你认为可好?”

我一听,忙接着他的话说:“我正有此意,这么大个屋子,光我一个人住也不习惯,你这一说还帮了我大忙,不过请管家下人这事我也不太懂,张公子可否可以指点下呀?”

“呵呵!小姐客气了,原来这林家大宅的林管家还住在我家背后,身子还硬朗,如果小姐不嫌的话……”

我一听,赶忙说道:“没事,没事,这屋大着呢,如果是旧时之人,自比我熟悉!如果林管家还愿意回来帮我那真是我的福份了!”

张椯景听了我的话,轻轻一笑:“小姐果然与从不同,那小生不才,这事我帮你应下!”

“那多谢谢张公子了!”我轻轻一笑,想了下从包里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张椯景,“张公子,这是一千两银票,能否还能帮我张罗着添置些家俱,再配几个下人丫环?这些东西我都不太懂!”说完脸上突然红了一下!

张椯景想了想,到也没多推辞,就把银票收下,“既然小姐如此信任,我自会拿捏!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向张椯景福身轻轻一揖,“张公子,多谢你了!没有你,我还不知道从何做起!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大恩不言谢!”

张椯景一见,忙回了我一礼,“罗小姐客气了!其实我还不好意思,把一鬼宅卖给你!在下还有愧在心!”

“呵呵,张公子别再和我客气,什么鬼宅不鬼宅的!不过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我被张椯景的话逗的一笑!

“哈哈,小姐都不再怪我,我再客气下去,自是我的不对了!好了,我这就去帮小姐办了这些琐碎之事!”张椯景说完就向我告辞了。

将他送出大门,把三间兽头大门关好,回过身看着这大大的院落,一时之时,百感万千!

抱着毛球再次来到那天遇到白衣人的亭子,回下看了看,那还有什么人!从随身布包里拿出一个苹果,把早上从店小二那讨来的佛香点上,四下拜了拜,把香插到苹果上,再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不论你是人是鬼还是什么,从今让我们和平共处吧!这大屋被我买下了,从今以后我也不会扰你清静!”

蹲在一旁的毛球喵喵一叫,轻轻跳到我怀里。抱着毛球走出那小小院落,转过身,只有一阵清风卷起一地残叶!

第二十七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2

回到正屋,听到正门外有声音,打开门,只见一青衣老倌和一妇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青年男子!看到我,青衣老倌先揖了一福,然后开口道:“是罗小姐吧!我是林家生,这是我内人和犬子!张老爹让我过来的!”

“原来是林大叔呀!我就是罗欣欣,以后叫我欣欣好了!你们快进来吧!”我忙招呼他们进府。

站在那空荡荡的正屋,林大叔不禁的神情激动!半晌才转过身对着我又是一揖,眼里有着隐隐的泪花,颤抖着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活着再进跨进这间大宅,罗小姐,你是林家的大恩人呀!”说完,又一下跪倒在地!

古代人都喜欢给人下跪吗?我忙拉起林大叔,笑了笑说:“林大叔,千万别这样说好不好!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这,这府上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以后你就是这府上的管家了!不过我先说好,我身上没多少银子,以后吃穿用度,自然比不过原来林家光盛的时候!不过,只要有我罗欣欣吃的,就有大家的!”

林管家擦了擦眼泪,“呵呵,不论怎么样,还是谢谢小姐呀!”

“好了,林大叔,别说那些了!今天我们一起动手打扫吧,不然晚上我们都没有住的地方了!”说完,我从包里拿出几十两银子,递过林管家“林大叔,先添置些工具吧,我们先打扫出几处干净的地方!”

林大叔又不多说,接过银子,招呼过林大婶和那青衣男子就出门张罗去了。

没走一会,就看到张椯景转了回来,身后带了十来个人,和我匆匆打了一声招呼,就忙着让人往屋子里搬东西。有钱好办事,人多力量大,在张椯景和林管家的大力协助之下,在忙忙碌碌一天之后,终于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大体把这林家大宅的正屋和几处供休息的院落和厨房整理出来了!别的地方以后再慢慢打理吧!

也许是因为林家大宅以前的名声实在不好,见收拾的可以住人了,林管家说因为原来家里东西还没收拾好,一时没办法搬过来,就带着林大婶和青衣男子回城西了。

看了看我这座大的吓人的豪宅,晚上一个人住也害怕,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回客栈,等林管家他们可以搬进去的时候再正式住进去吧!

当我把那三间兽头大门关好,回过身,张椯景微笑的抱着毛球站在不远处。仔细好好看了看他,才发现,原来这张公子长的也不错,身上自然有那种成熟男人才有的风度,一言一行倍感让人信任。

“呵呵,看够了吧!不知道罗小姐能为在下打几分!”张椯景笑道。

我呵呵一笑,收回打量他的眼,从他手里接过毛球,才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的样子像狐狸?”

“哦?”他若有所思的抬手摸摸下巴,“从来没有人说过!”

“哈哈!”我得意的一笑“现在我不就告诉你了嘛!”

张椯景听了哈哈一笑,和我一字并排的走着,“你可真有意思!像狐狸!那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回过头,眯起眼又打量了他一会,“不……知……道!”说完哈哈大笑的向前跑去。跑了十来步,转过头,看到张椯景有点傻傻的站在那!心里更觉得好笑,没理他,自个跑回客栈了。

才进客栈,小二一见到我,就忙跑了过来,交给我一封信:“小姐你可回来了!今天早上你出门以后,有人送了这封信来,说一定让我转交给你!”

我心里好生奇怪,有人会写信给我?我在这冰月国没几个认识的人呀!接过信,信上大大的写着一个“柳”字。难道是柳大公子写给我的?脸上突然一下红了!

看到店小二在一边奇怪的看着我,赶忙打发他去帮我送点饭菜和热水,拿着信就回到房里。放下毛球让他自个去玩,坐到桌前,才慢慢打开了信!

真是柳公子写来的,还好这冰月国的字和汉字差不多,可是通篇的文言文,看了半天才搞明白了信上的内容。大意就是明天让我去西郊看花去。

这算什么?约会还是什么?不过想起柳如风那温暖的双眼,突然觉得明天也许会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第二十八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3

第二天出了客栈,只见一顶藏青小轿早早的候在了客栈门口,站在轿旁的绿衣小丫环见了我上前请了安,说是柳公子府上派过来的人,边说边打了轿帘请我上轿。回过头,店小二一脸暧昧的看着我,即是柳大公子的美意自不能推辞,起身上了轿。第一次坐轿,虽然新鲜,不过还不如马车来的平稳,不一会,坐在轿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直到听到轿外丫环说:“到了!”才恍惚过神来,弓身出轿,突见边上伸过一只大手,抬头看到了柳如风,那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格外温暖。我把手递到了那只大手里。紧紧握住!

“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奇的打量了下四周,即目所处,处处莺红翠柳,分外好看!

边上的柳公子缓着脚步说道:“皇家西郊别苑!”

哇!难怪这么气派,不过,我怎么没看到高高的围墙?我再次打量了四周,的确没看到什么围墙,不会是大的看不到吧!

看到我那好奇宝宝的样子,柳如风呵呵笑到,伸过手来轻轻在我脑头上敲了一下“又想什么?”

我抬手捂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如风说道,“敲坏了怎么办?”

柳如风停下身子,转过身面对着我,将我捂着头的手握在他的手里,看着我的眼睛说:“那我只有委屈点,负责到底了!”

这算是什么?真情告白吗?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好好盯着眼前这人,脸上早早染上一层红霞。

“呵呵!小笨蛋!走吧!”柳如风笑着拉起我的手向前走着。身旁的我还沉醉在那一抹温柔里。就这样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望着身边那将就着我脚步的如玉男子,心里有着感动!人生如果只是这样,那就是幸福!抬头,那明亮的黑眼里,只见无限地温柔。

就这样,我们随着山路慢慢走着,当爬到一处小山包的时候,看到一座八角亭子,柳如风看了看边上有点气喘的我,轻声说道:“累了吧,休息下吧!”我看看头上那晃的刺眼的太阳,忙点点头。

进了亭子,早有人递水端茶,桌上摆好了水果点心,还特地拿了软垫让我休息。喝过水,净过手,接过毛球,抬头远看,这山顶上的风光自不比山底下,那阵阵袭来的清风,吹散了不少热气!

“真舒服!”我眯着眼睛,感受着那拂过脸庞的风!风里有着隐隐的青草味,仿佛柳如风身上的味道。睁开眼,转过头,看着柳如风笑道,“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

一直盯着我看的柳如风端起手上的茶喝了一口,“喜欢吗?”见我点点头,轻轻一笑,“喜欢就好!”

我微笑着不再言语,抱着毛球,看着风拂过不远处的树丛,洒着明媚阳光的花朵和那天上悠悠飘过的白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可是却有着淡淡的伤感!任由这感觉溢满心头,转过头,柳如风抬起头看着我,我仔细的看着,嘴里轻轻唱道。

慢慢掉下来

满天的棉絮飘在我俩中间

我看着你一闪闪的不见

是微风吹进我屏息的眼

慢慢走过来

移动的树都转到我的背面

将我遗忘那无声的夏天

要回忆起我必须再一遍

光线的尘埃

急促的舞动关于你的形容

若下起雨它变成了彩虹

若我哭泣它飞上了天空

有时候我会想起你

想起你我心颤抖不已

你现在好吗没有我好吗

还是你已经有了另一个家

有时候我想忘了你

那必须将我自己一起抽离

没有痕迹的脚步

我才会变孤独

将你挂起来

你是我心中的温柔的弧线

是阳光穿透水滴的美艳

我坚信不是偶然的相逢

七色彩虹!

一曲唱罢,眼神在时光中不住缠绵,仿佛尽在不言之中!

“好歌!”软软的声音突然响起,回过头,一胖胖的身影落入眼里,怀里的毛球突然喵喵叫了起来。

“乖乖毛球,来我抱抱!”我这才想起,来的正是那日在大明湖畔见过的胖胖美女!我笑着把怀里的毛球递到她怀里!

身边的柳如风早站起身,“公……”

胖胖的美女接过毛球,对着柳如风摆摆手说道:“柳将军不必多礼,我只是随便走走!”

柳如风一怔,才又抱拳说道:“见过轩辕姑娘!”

站在一旁的我看到柳如风一脸的严肃,不由的对胖胖的美女感到十分好奇。今天的她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给人意外的高贵。她身边跟着那天所见两名丫环,不过几十米开外,却见散布着十来个黑衣长衫男子,不远不近,似乎在保护着某些人。联想到柳如风刚刚所说的话,这胖胖美女不会是公主吧!

“毛球好可爱,我以后可以常常去看看它吗?”软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嗯?”抬头看到胖胖美女那干净如水的眼神,我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轩辕姑娘什么时候想毛球都可以来看它!”

“太好了!”胖胖的美女禁不住的抱着毛球亲了两下,“你们住那?我以后可以去看你们!”

呵呵,这胖胖的美女真像个小孩子,一言一行可和高贵的公主搭不上边,也许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心里不由的想着。

“我现在住在林家大宅!”

才说完,就只见一直没说话的柳如风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点惊讶,还有一点伤疼。是我眼花吗?

“林家大宅?大明湖畔的林府?”胖胖的美女抱着毛球用一种不肯定的语气问我.

“嗯,我前天刚刚卖下林府!”我看了看柳如风,平静的和胖胖的美女说着。

“哦,原来你卖下了!”胖胖的美女看看了柳如风,想说什么,可是却又突然不再说话,只是抱着毛球玩了一会,才慢慢开口,“我可以抱毛球去那边玩一会吗?”

看我点了点头,她开心的抱着毛球走出了八角亭子。

看着胖美女走远了,柳如风才开口说道:“你在林府还习惯吗?”

我挺好奇的看着柳如风,本想问问他是不是认识原来林家大宅里的人,不过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喝了一口茶才说:“挺好的,那房子我很喜欢!”

听我这样说到,柳如风不再开口,一时之间,气氛有点沉闷。

就这样,林家大宅仿佛一个大家都不愿提及的话题,我们随意的说着,可是却都明显着的在回避着说起林家大宅。想起柳如风刚刚的眼神,心里不由的想到,也许他和林家大宅有着一个故事吧!

我们说着不咸不淡的话,远远看着胖胖的美女和毛球在玩,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太阳不再热的吓人,想起我那新家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收拾好,便起身告辞,看到胖胖的美女抱着毛球恋恋不舍的样子,我只好答应过几天让她来带毛球去玩,她才把毛球还给我。

柳如风也没有多加挽留,送我到山脚吩咐人用轿把我送了回来。

来到我新买的林家大宅,远远的就看到张椯景站在大门外,抬着头,好像在指挥什么,走近了一看,他正在叫人把林家大宅正门上那破旧不堪的“林府”摘下。看到我,呵呵一笑,从我手里接过毛球,问道,“想好叫什么了没?”

“什么?”我将手里的毛球递给他,随口问到。

张椯景夸张的给了我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新家想好叫什么了吗?想好名字,我明天叫人帮你做好新门牌装上,你就正正式式有了新家了!”

听张椯景一说,我觉得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取什么名字好呢?不可能叫罗府吧,太没个性了。突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一首李商隐的《北青罗》“残阳西入崦,茅屋访孤僧。落叶人何在,寒云路几层。独敲初夜磬,闲倚一枝藤。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心下不由一动。

“就叫落叶微尘吧!”我看了一眼还在一旁罗哩八嗦的张椯景,开口说道。

“什么?”张椯景一脸白痴的问我。

我哈哈一笑,不理会张公子那小白样,把李商隐的诗念了一遍给他听,不等他发问,就从他手上抱回毛球走进了新家!

快到正屋的时候,回过头,看到张公子还一脸白痴的站在门外,再看看我以后要生活居住的家,突然觉得格外的快乐!

第二十九章 低调的搬家了

我选了一个双数的日子正式搬到了落叶微尘,林管家和张椯景一样,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取这样一个名字,我很难向这些古人解释清楚,所以我选择了不做回答。

临走的时候,店小二那依依不舍的表情着实让我感动了下,毛球也舍不得店小二,当然确凿的说,毛球是舍不得店里大厨的那道糖醋鱼。

新居侨迁很低调,就是在正屋摆了两桌酒菜,请来了张椯景,让林管家带着林婶和他家那高高壮壮的林虎,再加上几个仆从和丫环,就算庆祝搬家了,看着围坐在桌子边吃的热闹的大伙,那种家的感觉分外强烈,从今以后,在这冰月国我不再是一个人。

吃过搬家饭,林管家组织大伙继续进行落叶微尘的大扫除工作,看来有的时候,房子大了,清洁工作也是一个大问题!

抱着毛球,和张椯景坐在我那院落里的六角小亭子里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看着太阳透过院子里花朵树叶洒了一地明明暗暗的斑驳,小资生活也不过如此呀!

“呵呵,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张椯景又眯起他那眼睛。

懒懒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挣钱了,这么大一个家子,就我那点钱,够用什么,这么大一个府院,吃穿用度也不是小数呀!”

“哈哈,那是当然,这么大一个落叶微尘,要管理好自不容易!”张椯景笑笑说。

我叹了一口气,“唉,是呀,我现在就只想钱了!”郁闷呀!

张椯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我,“可后悔买下这宅子?”

“切!才……不!”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住豪宅是我的梦想!”

张椯景又是呵呵一笑,“要帮忙说话呀!”

我低低嗯了一声。

“欣欣小姐,有人送礼来了!”林管家抱着两个锦盒走了过来。

看到张椯景疑惑的样子,我耸了耸肩,这冰月国我没认识几个人,谁会送礼物给我!

打开青色团花锦盒,入眼就是十个大大的金元宝,哇,谁这么大方呀!我忙打开另一个紫青团花锦盒,黄金!又见黄金!

哈哈,发了发了,刚刚还在为以后的生活发愁,现在到好,有人送钱来了!我高兴的抓起一个金元宝,放到嘴边咬了一下,足金呀。

“可有帖子!”张椯景受不了我财迷那样,转过头问林管家。

“有,在这!”林管家递过两张帖子。我示意张椯景看,看文言文到底不是我的强项。

张椯景看了看,“哦,一份是柳府的大公子送来的,另一份没落名,只是说是你朋友,都是庆贺你搬新家!”他别有深意看了看了,“这柳公子真大方,一送就是十个元金!”

我得意的笑了笑,“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让林管家将金元宝收好。看来以后有一段时间可以不用为钱发愁了。

“哦,对了,上次给你的银子用完了没!”我转头看了看张椯景。

他很蔑视的看了我一眼,“就你那点小钱?我可贴了很多,怎么,你还打算有富余呀?”

我呵呵一笑,“我也知道不够用呀,所以我打算再补贴你一点!”我很大方的拿出1000两银票,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是有钱人了呀,一想到那些个黄灿灿的大元宝,我笑的很灿烂。

张椯景看了看我,没说什么,伸过手拿了银票就收到怀里。

“噫!你怎么不推辞一下?”我吃惊于他收银票动作的干净利落。

“我干嘛要推辞?本来这就是我该得的!”张椯景奇怪的问我。

我笑笑,没说话,心里早就鄙视了张椯景一把。

“哦,对了,干嘛把你这院落取名叫猫居?我觉得原来叫梨香院挺好的。”

“我没说原来这院子名字不好,可是我就喜欢叫猫居!”我漫不经心的说道。总不能告诉他梨香院这名字很像青楼吧。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那来的?”张椯景看了看我。

“我?从很远很远的东方来!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来这?来这干嘛?这些高难度的问题,就不一一答你了!”我打着太极的回着他的话。

张椯景起先一楞,不过想了想,还是没开口。过了半晌,见我有点倦了,就起身告辞。送走张椯景,本意回屋睡个回笼觉。想了想,又转身去了暖香阁。其实我很喜欢这名字,暖暖的,想起那院子里好像有荷花,很好的名字。

转进暖香阁,还是一地的落寞。我特意交待过林管家不用打理这院落,其实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难道说,我潜意识里还是希望遇到那天的白衣人。不是说好互不打扰了吗?如今看来,那白衣人也没有要出现过,自从我卖下这落叶微尘,就再也没有人说过这里闹鬼,可是为什么自己还会来到这小小的院落。

坐在那熟悉的亭子里,时光真的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风轻轻吹过,连天上的白云悠悠飘过的声音仿佛都可以听到。一阵风动,我转回头,时光再回旋,可是那还有白衣人的身影。

叹了一口气,我起身离开。

当我背影消失在那院子的尽头,那亭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浅浅的身影,白衣,白发。

可是我不曾看见!

第三十章 第一桶金

最近林管家总是有意无意的向我抱怨着落叶微尘太大了,其实我知道林管家的意思是说家里人手不够。有一天,我无意听到林婶和守门的阿兵说,原来的林家大宅光仆从丫环就有200多人,而落叶微尘现在所有的人口加起来不过区区15个人,的确是小气呀。找来林管家一问,就我们现在的人口基数,一天的用度也在10两以上!唉,放在外面,10两银子可以够普通人家三个月的生活用度了!

我看了看身上仅有的2000多两银子,再加上库房里的那几个金元宝,省吃俭用也只能支撑一年的用度。如此严重的事实,我才知道这豪宅也不是容易住的!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呀!

一大早就被林管家赶出门和林虎去买下个月国祭用的东西,忙了一大早上,在花费了若干两银子后,我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如果再不挣钱,明年这个时候,这么一大家子就准备和我一起喝西北风吧!

打发了林虎先行回落叶微尘,抱着毛球跑去了商业气息最发达的城南进行一番实地考察。若大的城南仿佛一个设施配套完全的商品批发交流中转中心,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在城南都能找到买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连一些千奇百怪的,据说是外番蛮荒之地流行的吃穿用住行的东西,在城南你都可以找到。

我充分发挥了女人天性爱逛街的传统美德,抱着毛球,边吃边玩边买边看,终于成功的又花费出了若干银子之后,才不得不找了一家看上去很干净的小茶馆休息。叫来店小二,点了茶和一盘小鱼干,毛球听到有小鱼干可以吃,意外的乖巧的爬在桌子上。我随便打量了一下四周,装饰比较简单,到是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很大气的样子。几处随意用来装饰的兰花到显得有点别致。楼上有雅座,店里人不多,坐着喝茶的人都看来斯文有礼。不一会,店上二送上了茶和小鱼干,毛球媚眼如丝的一派斯文样的吃着鱼干,茶的味道一般般,到是盛茶的茶杯是上好的骨瓷,入手细滑。

突然听到一阵响动,抬头一看,从二楼雅座里出来了几个人,毛球抬头看了一眼,喵喵叫了两声就继续和那盘小鱼干继续战斗了。走在首位的一名男子听到小毛球叫了两声,回头看了一下,我微微一怔,那双眼睛好像以前在那看过,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不及我多看,就见那群人匆匆向外走。

奇怪的男人,我以前在那见过!想不起来!

快到傍晚,我才提着n多的战利品回到落叶微尘,不等我喘口气,林管家又抱着一个锦盒来找我,

“谁又送大元宝来了呀!”不等林管家开口,我忙接过他手上的锦盒赶忙打开,可惜,里面不是金元宝,只是几个圆圆的表面光滑的带有淡淡甜香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疑惑的抬头问林管家。

林管家暧昧的说:“今天早上,柳大公子派人送来的贡瓜。小姐,柳公子对你可真好!”

“贡瓜?是做什么用的?看这个样子,是吃的吧!”我再次疑惑的发问。

“嗯呀,这可是天下第一果,只有每年的七月才有,果期只有15天,这贡瓜一般都是富贵人家才能享有的,普通人家可是吃不起也吃不到呢!”林管家看了看桌子的贡瓜,暗暗地咽了下口水。

我好笑的看了看他,拿出两个贡瓜递给林管家,“把这两个贡瓜你处理下拿来给我,这剩下的你和府里的人分了吃吧!”

林管家被我的动作吓的后退了一步,忙摆手道:“不行呀,小姐,这是柳公子送你的!”

我呵呵一笑,“即是送我的,我现在当然有处置权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呀,于其放坏了不如大家分了吃!”

林管家怔怔地看着我,好半天,才抖着手接过贡瓜。看到林管家那样,觉得这小老头子挺可爱的。

半晌,林管家送来处理好的贡瓜,青青的果皮,翠绿的果肉,那清香的味道格外诱人,我好奇的拿了一块放到嘴边轻轻一咬,果汁很多,味道嘛有点像西瓜,又有点像芒果,还有点苹果的味道,反正挺特别的,不一会,一盘贡瓜就被我消灭了。

好吃,毛球显然也很喜欢这贡瓜,抱着一块果皮还意犹未尽的在舔着。这也难怪它,吃起来就像在吃水果什锦盘一样,如果再有点冰那味道就更好了!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我可以开家冰果店呀!这么好吃的水果可以做成水果沙拉还可以做成果茶,对,我可以开一家果茶店,这个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店面也不用找,我可以把落叶微尘的靠南临着大明湖的别院打通,那片有好大一片园子,亭子抱厦也有不少,随便打理一下就可以了营业了,当然用贡瓜做原料又贵又不现实,不过今天我在城南看到好多水果,有水果就好办。

天才呀天才,我不得不佩服下自己。我仿佛看到我人生的第一桶金就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第三十一章 我爱上他了吗

果茶店前期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起先林管家并不赞成我打通落叶微尘的南边院子,可是在我向他告之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就没收入,如果没有收入,我就没办法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终于,林管家带着一种很委屈的表情同意了我的决定。

我让林管家去钱庄通兑了两个金元宝,然后让他去采购开店的所需东西。整个落叶微尘的人都投入到了这项创业工程中。

这天早上微微下了一阵小雨,空气中有着泥土的土腥味,呆在家里觉得无趣,便决定去街上走一走。出了落叶微尘南院沿着大明湖向东走,没多远,就可以看到喜庆饼店,看着喜庆饼店那红红的招牌,知道自己还是没有放下。毛球显然被空气中那股饼香吸引,在我怀里喵喵叫了两下,又乖巧的舔了舔我手。我轻轻敲了敲它的头,“毛球乖乖,你想吃对吗?”毛球又乖乖的叫了两声。

想了想,我还是抱着毛球走进了喜庆饼店。“小姐,你要买点什么饼?”才进店,不及开口,早有热情的店员在一旁招呼着。

“嗯!来一盒喜饼吧!”我只吃过他们店里的喜饼,等着店员去装饼的功夫,我随意四下打量着,店里装修布局还是老样了,不过今天屋里人很多,大人小孩子都有。边上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在吃着一个大饼子,红红的小脸格外可爱,正在我看着出神,从里屋出来几个人,抬头一看,好家伙,遇到了熟人了。

凌清浅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看到我,一怔之后,马上热情的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呀,妹妹,好久不见!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姐姐!最近可好?”

我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我最近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有劳凌姑娘记挂了!”

凌清浅有点不自然的说:“那就好,改天有空登门拜访妹妹吧!不知道妹妹现在所居何处?”

我微微一笑:“不敢劳凌姑娘大驾,再说我住的地方小,怕委屈姑娘!”

凌清浅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到是她身后的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开口说道:“这个……凌姑娘,那我们还是按老规矩两天后送到临雀景!”

凌清浅回首点点头,正在这个时候,店员送来我的饼,我递给钱抱着毛球拎着饼不再理会凌清浅转身出了饼店,走到店门的,转过身,对着凌清浅说道:“我现在住在落叶微尘,如果凌姑娘有兴趣,改日抽空来看看我吧!”

走在大街上,想起刚刚凌清浅那不自然的样,心情突然格外好起来!这么好的天,干点什么好呢!正想着出神,突然头上被人敲了一下,痛!捂着头抬眼一看,柳如风微笑站在一旁,素色锦袍,黑色的长发用白亮色的水晶钗挽起,“你今天看上去很帅哟!”我笑笑的看着他说。

“帅?”柳如风疑惑的看着我.

“呵呵,帅的意思就是你今天看上去很好看!”我觉得柳如风今天看上去还很可爱!

“小笨蛋!”柳如风又是一笑,把我捂着头的手拿开,“可有打痛?”眼里有一丝担心。

我笑着摇了摇头。柳如风看着我眼睛尽是温柔。

看着他的眼睛,我脸一下红了起来,看了一会,转过头,“你今天干嘛去?”

柳如风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本来想去看看你的,不想刚刚就看见你一个人在街上乱逛!”

我心里一甜,“柳如风!”

他回头看着我,“嗯?”

我看着他笑了笑,“没事,只是叫叫你!”

柳如风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我,半响“我在,一直都在!”

“谢谢你!”我抬手轻轻抚上他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扫过手掌心,一种奇怪可是很甜蜜的感觉缓缓从心底最深处化开!

柳如风慢慢把我的手拿下,握在他的手里。过了一会,向我展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饿了没,我请你吃饭?”

我想了一会,“嗯,不!换我请你,不过你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看着他点了头,我开心的拉着他去城南。等回到落叶微尘,柳如风和我手里都抱着好多东西,看到柳如风,林管家先是很吃惊,不过马上又很暧昧的看着我笑了笑、

不理会林管家,拉着柳如风到了猫居,“你等我一下哟,一会给你好吃的!”不等他说话我把毛球往他怀里一塞,抱着从城南买回的东西就跑去厨房。

显然,大家都从林管家那得知柳如风现在正在我的猫居坐客,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比较暧昧,这到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向他们说点什么了。不管了,我动手做起我果茶店的第一杯果茶了!

将从城南买回来的各样水果去皮切丁,和上好的清茶一起放在火上用小火慢慢煮,水热开放进蜂蜜,好喝的水果什锦茶就煮好了。

抬着煮好的水果什锦茶回到猫居,看到柳如风正在给毛球挠痒痒,这个男人真的很可爱!看到我,柳如风轻轻一笑,看到我手上抬着的什锦茶,开口问到“这是什么?”

我坐下,倒了一杯果茶递给他,“喝喝看!”

柳如风先浅浅喝了一口,感觉了一会,又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喝完自己动手又倒了一怀。“这是什么?酸酸甜甜却很香,还有茶的清香味!我从来没喝过!”

我得意的一笑,“这是果茶,呵呵,喜欢就好!我还打算用这个开店呢!”

柳如风听到我要开店,起先一怔,不过随即笑了笑,“开店?怎么想起开店?”

“不开店我就没钱,没钱我就养不了这么一大家子呢!当然最主要的,我一个大人,好手好脚,当然要自力更生呀!”我到是有点奇怪他会这么问我。

“自力更生?欣欣,你可真有意思!那有我帮忙的吗?”柳如风听了我话,笑了笑。

我想了想,才说,“不用了,没什么要帮忙的,再说以前你帮了我很多了,还送了我好多个金元宝呢!”

柳如风听了,轻轻一笑,不再说什么。

就这样,我和柳如风喝着果茶,随意的说着我的开店计划,说着他小时候的事,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他在一边温柔的看着我。就这样,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本来想留着柳如风吃晚饭,可是他却笑笑说,不吃了一会回府还有事。

把他送到落叶微尘门外,看着他渐渐远去,突然很想叫祝蝴,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开口。

我,爱上他了吗?

第三十二章 满意的开业第一天

果茶店走的是休闲路线,考虑到经济原因,我把果茶店定位在中高层服务。落叶微尘独特的布局和绝佳的地理位置,开店一定可以红火。

考虑到落叶微尘人手严重不足,我又让张椯景帮着物色了十个小姑娘,当然从节约成本出发,我采用了一个对于冰月国很新鲜的做法——聘用制。在21世纪这样一个工作基本制度在冰月国却成了香饽饽,这一想法得到了新进员工的积极响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岗前培训,工作制服订制,乱七八糟的事一下子让我忙了起来,而柳如风也突然消失不见人,只是让人带了一个口信,说八月初八回来!听到这个信息,张椯景很暧昧的冲着我笑,搞的我一头雾水。

在万众瞩目下,落叶微尘的“星星果茶居”终于开张了#轰然事先也做了先期的广告宣传,可是没想到开张这天,还是让我高兴坏了。按林管家的说法,这冰月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十之三四都来了!林管家激动的前前后后地招呼着客人,这到让我这个正宗的老板闲的不得了。

到是张椯景嫉妒我的轻闲,以带我见见贵客为名,拉着我拐进了vip房。想当初,我特地把原来的落叶微尘南边相临的三间院落打通,却又不破坏这几处院落的风景,原来的厢房也根据市场需要,开发成各级别的vip贵宾房。我分别以十二星座取名,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方便好记。可这也让林管家和家里的人吃惊了不少。

张椯景把我拉进了“天蝎居”十号vip房,才进门,就见一白衣男人正背对着门,看着墙上的一副花开富贵牡丹图出神。张椯景从进了房就一改平日里的懒散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拱身对着那白衣男子一揖,“轩辕公子!”

只见那名男子慢慢转身,动作潇洒到了华丽,可是再华丽也不是在拍电影,心里鄙视了他一组。突然听到一声如清泉般声音,“张公子!”抬头一看,却意外的怔住了。那双碧墨般的眼睛,清冷而明亮,如此熟悉,是谁?我在那见过?

“这位是?”轩辕公子转过头看着我开口。

我脑子里不停的在回忆着,这双眼睛到底是在那见过!张椯景见我一直用一种迷惑的表情盯着轩辕公子,半天也不说话,最后不得不轻轻咳嗽了一下。

“哦!”我回神,发现刚刚一直被我盯着看的人正用一种无耐的表情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一笑,“小女子罗欣欣,正是这家果茶居的东家。谢谢轩辕公子百忙之中来捧场!”

轩辕公子淡淡哦了一声,不再理会我转过头和张椯景说着话。我没出声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很帅,那身白衣让他今天格外的看起来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长长的黑发随意用一个碧绿牡丹簪挽住,腰上佩戴着一块很漂亮的白玉飞龙扇坠,说不出的潇洒和风流。

桌上的果茶有点冷了,我把果茶放在小火炉上微微加热,不一会果茶那特别的香味就溢了出来,轩辕转过头了,看了我一下,又转过身继续和张椯景说着话。我帮他们往杯子里倒满了果茶,很无聊的看着园里那开的千娇百媚的花,那晃眼的太阳让我有种昏睡的感觉。

“这花开的不错!”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一下就把我从昏睡的状态拉回,转回头,看着轩辕公子站在门口,“轩辕公子要走了吗?”我站起身问道。

“府上还有事,欣欣姑娘的果茶很特别!”轩辕公子笑笑说。

“你笑起来很好看!”我下意识的脱口说出这句话,可是我马上很后悔,因为我看到轩辕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张椯景显然也看到了轩辕脸上的表情,他忙开口说道:“轩辕公子……”

到是我,一脸平静没出声的看着轩辕。

轩辕看了我好一会,突然转身拂袖大步走了出去,等我和张椯景送到果茶居门口,他又突然转身,抬头看了看挂在店门头上的招牌,眯起眼睛,看了张椯景一眼,“张必的字!”又看了我一眼,“罗姑娘好大的面子呀!”不及我发问,转身就上了早早候在一旁的一顶外罩明黄亚布的六人小轿。

“张必是谁?”看着轩辕走远,我回过身抬头看了看那高高挂起的“星星果茶居”的门牌。

“哦,张必呀?一个男人而已!”张椯景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小样。

“切,听名字就是男人,这个还用你说!那刚刚轩辕公子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有问题吧!”这门牌还是张椯景昨天才抬来给我的。

“哈哈,我怎么知道呀!对了,我口渴了,叫阿彩煮果茶给我喝!”不等我再开口,张椯景就转身进了果茶店。

“小样!”我看着他的背影,小声的说着!

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转过身,看了我一下,他听到了?还不及我说什么,张椯景突然开口低声说道:“笨蛋!”

我晕,还是听到了!“你才笨蛋呢!”我冲着他大声说道,张椯景不理会我,哈哈大笑的向前走着。

我郁闷极了,怎么到了这冰月国这么多人叫我笨蛋呀,柳如风,自杀的男子,张椯景都有叫过,人家本来很聪明的说!等下,我想起轩辕是谁了,他就是那晚我在大明湖畔遇到我以为要自杀的男子,难怪我觉得他的眼睛这么熟悉。不过他也叫轩辕,会不会和那胖胖的美女是一家人呢。毛球很喜欢那位胖胖的美女呢!

回到果茶居,我四下转了下,发现没我什么事,林管家到是如鱼得水,想了想,就转回我的猫居。才一进院子,张椯景正抱着毛球和我新聘用的小美女阿彩说着什么,小姑娘脸上一片红霞。看到我,轻轻叫了一声“小姐!”就红着脸跑了!

“你和小姑娘说什么了?”我坐下接过张椯景递过的一杯果茶。

“没什么呀!”张椯景从桌上拿了一条小鱼干喂到毛球嘴里,“我刚刚问她有没有许人家了?”

卟滋,我一口果茶还不及咽下就喷了出来!“你……你想娶妻?”

“什么呀,我就是随口问问!”张椯景看着我刚刚那样,皱着眉头说道。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你就不要那样问一个小姑娘家,人家小姑娘会误会的!”我又喝了一口果茶,“对了,今天来的那些大人物,我都不认识#蝴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开果茶店呀!”

“哦,那有什么奇怪的,那些人都是我请来的!!”张椯景摸着毛球,看都不看我一眼的说着。

“啊?不是吧,你这么有面子,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我奇怪的问道。

张椯景很不客气的还了我一个白眼,“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张老爹是干嘛的!我也是有名之人呢!”

我愣了一下,半晌才说:“谢谢你!”

张椯景转过头,看了一我下,开口说道:“哦!”

“你这是什么表情呀,人家是很有诚意的说谢谢呢!你就只给一声哦就算了呀!”我有点生气。

张椯景看着我哈哈大笑,“嗯,很有诚意!那有诚意的话,以后来喝果茶不准收我的钱!”

我又给了他一个更大的白眼。

星星果茶居开业第一天林管家今天很满意,张椯景笑的也满意,阿彩也很满意,好像大家都很满意。当然,我好像也算满意,只是好像!

第三十三章 大麻烦

果茶居生意比想像中的好,虽然很快的京城里也出现了类似的果茶店,可是星星果茶店占尽天时地理,还常常有达官贵人出入,我估计在不久的将来果茶店的收入可以支撑落叶微尘日常开支了。

这一天,风和日丽,我带着林虎和阿彩坐着马车出了城北直奔三十里外的一处果园。果茶店生意每天水果消耗比较大,而直接收购水果可以降低经营成本。马车走的不快,一路和阿彩林虎说着话,一路看看沿路的风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那蓝蓝没有污染的天,心情大好,不由得放声唱起歌来。

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

枝头鸟儿成双对情人心花儿开

啊哟啊哟你比花还美妙叫我忘不了

啊哟啊哟秋又去春又来记得我的爱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把那花儿采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给你把花戴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尝尝家乡菜团圆乐开怀

“小姐,你唱的是什么?很好听,我以前都没听过呢!”阿彩好奇的问我。

“呵呵,那是我家郷流行一首歌!好听吧!”我哈哈一笑。

“好听!”阿彩也呵呵一笑,抬头看了看驾着马车的林虎,突然脸红红的低声问我,“小姐,林虎大哥,有……没有娶妻呀?”

我挺吃惊的看了看阿彩,小姑娘这什么意思?我回头看了看马车外的那驾气十足的身影,很了然的对阿彩挤了挤眼,“怎么,阿彩姑娘听了我的歌,桃花也要开了?”

“小姐!你说什么呀!”阿彩扭捏的红着脸说着。

“哈哈,没事,没事!这事包我身上,回去我帮你问问林管家!”我豪情万丈拍着胸脯对着阿彩说,林虎突然转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阿彩的脸更红了。

果园很大,种着很多的果树,果园老板姓张,人挺和气,也很有生意头脑,听明了我的来意,只微微想了想就决定为我提供时鲜水果,这到挺让我意外,不过有了这个良好的合作关系,我对我的果茶店的未来更有信心了。回城的时候,马车上装了好多的水果,马车里满是那淡淡的水果清香味。

马车行至一处小树林边,我让林虎陪阿彩去不远处的溪边打水,下马车的时候,阿彩给了我一个感谢的眼神,我哈哈大笑的收下这个眼神,搞的不明所以的林虎有点奇怪的看了看我和阿彩。待到他们走远,我把身子躺平在马车上,抓了一个苹果用手擦了下就放在嘴边,好香还很甜,没污染的水果就是香。正吃的开心,突然隐隐听到一声呻吟,起身跳下马车,声音好像是从前面的小树林传来的,我前后左右看了一下,除了我们的马车再也看不到一丝人影,我好奇的向前走了几步,呻吟声更大了。

我大着胆子,一边四周打量着,一边小心的靠近那个声音,行至小林深处,不远处的地上卧着一团黑影,隐隐约约听到时断时续的呻吟声。我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捅了捅地上的那团黑影,“喂!”

地上的那才黑影动了一下,我走上两步,又用树枝捅了一下。“喂,死了没?没死出个声!”

像是回应我的话一样,那团身影又动了一下并发出了一声呻吟。

“小姐小姐!你在那!”远远的传来的阿彩和林虎着急的声音。

“我在这!”我丢下树叶,转过身招呼林虎他们,见到地上的那团黑影,阿彩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的就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小姐,那……那是个人?”

“嗯!”我淡淡的回了声,想了一下,打发阿彩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招呼林虎一起上前小心的把黑衣人抱起。

“萧别恨!”我吃惊的看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失声说道。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谁伤的他?看到他,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我脑海里。

“小姐!”林虎打断我的猜想,“他受伤很严重!”

丢下他?救他?一时之间倒让我两难了,丢了他是最直接的,可是估计阿彩和林虎都不会同意我的做法。救了萧别恨就意味麻烦,而且还是很大的麻烦。救还是不救?

咬了咬牙,我对林虎说,“背上他,救人要紧!”

我和林虎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把萧别恨搬上了马车,我让阿彩倒了点水进来,小心的喂了萧别恨喝了两口水,看了看阿彩发白的脸,打发她和林虎一起坐在马车外,林虎不等我吩咐,驾起马车就往城里跑。

看着躺在马车里脸色苍白的萧别恨,突然心里不由的痛了一下,不由的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呻吟声,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情况不太好,他发烧了。

“林虎,加快速度!”我探出身,吩咐道。只见林虎一扬马鞭,轻喝一声“驾”马车跑的更快了。我把萧别恨轻轻抱到身前,我怕马车跑的太快,又伤的更重,耳边听着他时重时轻的呻吟,看着那没血色的脸和唇,眼泪突然不听话的落了下来,一滴眼泪落到了萧别恨的脸上,我抬手轻轻抹去出那眼痕。低下头,轻轻在他耳边说道,“不要死,一定要活下去,不要死!”

终于可以看到那高高的城墙了,林虎下意识的又扬起马鞭加快了速度,我看了看怀里的萧别恨,嘴里不由的说道:“坚持住,我马上帮你找大夫,一定要坚持住。”

“停车,检查!”一声大喝突然响起!我抬头一看,城门口突然多了很多官兵。

“是来抓你的吗?”我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萧别恨果然是个大麻烦。

第三十四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吁~在撞到人之前,林虎把马车拉住,下意识的我把阿彩叫进马车,阿彩脸色苍白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走近马车的官兵。

“干嘛的?”带头走在前的一名官兵大声问道。

“回大人,我们是附近的果农。”林虎轻声回答到。

“车上坐着什么人?”

“东家和我妹妹!”

听着车外林虎和官兵的一问一答,我忙将萧别恨扶着靠近马车内里,叫过阿彩合力将那两筐水果拉摆在靠近马车车门的位置,刚刚摆好,就见车帘被人一揭,转回头一看,林虎着急的站在车门外。揭起车帘的官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外的林虎,再次转回头打量着我和阿彩。

阿彩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相握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她的。我冷冷的看着马车外的官兵。

“让开!让开!”突然一声高喝从我们的马车后面传来,只见一队不足20人的黑骑兵从我们车后快速的向城门靠近,瞬时就到了眼前,。

城门口顿时乱了起来,人群纷纷向路两旁移动,那一队人马迅速进了城门,到是骑在最前的人,突然回身看了我们一眼,不等我看清,就消失在高高的城门内。

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让一直站在我们马车外的那名大胡子官兵失了继续盘问我们的兴趣,挥挥手打发我们走,我刚刚松了一口气,不想背后的萧别恨突然大声的呻吟了一声,我心不由的慌了起来。

那本已要准备离开我们马车的官兵显然有着很好的耳力,转过身,大声问到:“什么声音!”可是我注意到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别在腰间的配刀上。

我突然觉得呼吸如此困难,车外的林虎显然也吃了一惊,我看到他眼里的着急。我们要完蛋了吗?

“好痛呀,呜呜!小姐,好痛呀!”身边的阿彩突然抱着肚子哭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忙抱住阿彩,“阿彩阿彩,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吗?那痛呀?”我急的都要哭了,怀里的阿彩脸上一片苍白。

门外的大胡子官兵显然也被吓了一跳,看了看我们,转过身,对着前面大声叫道:“放行!”

不等他还说什么,林虎已经跳上了马车,马鞭大力一挥,“驾!”马车再次快速跑了起来。

我也顾不上背后的萧别恨,抱住阿彩,“阿彩!那痛呀?坚持住呀,我现在就带你看医生去!”

“小姐,进城了没?”怀里的阿彩虚弱的问着我。

我眼含泪水的说:“嗯,进城了,回家我马上请大夫来看你!”

怀里的阿彩眼睛一闭,我吓了一跳,“阿彩!”

“小姐,我没事!”阿彩眼睛突然睁开眼睛,眼里一片狡诘,从我怀里坐起来,“呵呵,小姐,我刚刚装的像吧!”

我呆呆的看着阿彩,半晌才回过神了,不禁伸过手在她脸上扭了一把,“好你个阿彩,利害了!骗的你家小姐流了多少眼泪!”

阿彩吃了一痛,委屈的说,“小姐,你还说我!要不是我,我们现在可真有麻烦了!”

我呵呵一笑,摸摸阿彩刚刚被我扭过的小脸说道:“我们阿彩可真行,下个月帮你加月钱,可好呀!”

“真的吗?小姐,真的帮我加月钱?”阿彩眼睛亮亮的拉着我的手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不再理会阿彩,忙转身去看萧别恨他的脸色比原前更不好,想来是一路颠簸,又加重了伤势。

马车到了落叶微尘后,看到又活蹦乱跳的阿彩,林虎显然很吃惊,不等他开口说什么,我忙叫林虎去请大夫,林虎带着郁闷的表情又驾着马车去请大夫。我叫过守门的阿兵,与阿彩合三人之力把萧别恨抬进了猫居。不一会,听到消息的林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小姐,你怎么了?伤着了吗?”林管家才一进屋门,就着急的拉着我问到。

“没事,我没事!”我无力的拍了拍林管家拉着我的手。坐到桌边,倒了一怀水。

林管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萧别恨,不解的问我,“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我开口,边上口快的阿彩接过林管家的话就说,“这个人是我和小姐在路上捡的,小姐说不能放着他不管,就把他带回来了!”

林管家又看了看我,看我点了点头,转过头对阿彩说道,“阿彩,你也累了吧!先下去休息,这有我照应着。”阿彩乖巧的点了点头下去了。看着阿彩走出猫居,林管家仔细的又看了看外面,转过身把房门关好,才对我说道:“小姐,别怪我多嘴,这人来历不明,小心不要惹祸上身!”

我有点暗然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萧别恨,“我知道,这个人……我认识#葫以我不能放着他不管!”

“小姐……”林管家还想说什么。

我挥了挥手,“林管家,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是为了我,为了落叶微尘好,可是有的时候,麻烦不是你想不去惹就能避开的。”

林管家听了我的话,不再说什么。这个时候,林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大夫请到了!”

我示意林管家把门打开,林虎和一名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老者站在门外。我起身忙让进大夫。

“病人在那?”那名老者沉着声问到。

我指了指床上躺着的萧别恨。大夫挥了挥手,“无关人员出去吧!”我着实的累了,吩咐林管家看着,又叫林虎去找几个丫环过来帮着照应。

我疲惫的走出猫居,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看着那进进出出丫环,意外的感觉的累。想起那还不知死活的躺在床上的萧别恨,心里面不由的一阵烦乱,头开始痛了起来。

“小姐,小姐!”远远的传来阿彩的声音。看到我,跑了过来,递给我一张贴子,“小姐,有人来拜访!”

打开那拜贴,就只看到纸上那“凌清浅”三个大大的字。我越发的感到头痛起来,心里暗暗叹到,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让阿彩先去正堂招呼凌清浅,起身略微收拾下自己,才慢慢走到正堂。到了正堂,凌清浅正在喝着茶,看到我,站起身,脸带微笑的看着我。

“真不好意思,让凌小姐久等了!”我也笑着看着她。

“那里,突然拜访,还怕扰了罗小姐的清静。”见我坐下,凌清浅才慢慢坐了下去。

屋子里一时到沉默了下来。“嗯,不知道凌姑娘今天所来何事?”

凌清浅轻轻一笑,“没什么大事,原来一直想着来看看罗小姐,可是一直没什么空闲,今天趁着天气好,也正好听说罗小姐这里的果茶已经是京城一绝,所以来向罗小姐讨茶喝了。”

我听了凌清浅的话,轻轻一笑,“到是凌小姐费心了,不知这果茶的味道凌小姐是否还满意?”

只听那凌清浅道:“这茶味道到也特别,不过……”她故意顿了一下才又开口道:“味道有点甜,失了茶的清香。喝多了就没什么新意了。”

我也不说话,慢慢喝着手里的果茶,好一会才说道,“再好的茶喝长了也没什么味道,太过平淡,有的时候反而失了感觉!是好是坏,原本也是要慢慢才知道的。”

凌清浅一怔,过了一会说道:“一直就想着罗小姐与人不同,不想原来这么大手笔,买下林家老宅。不过,我很佩服小姐的勇气呀,这林家大宅可是有名的鬼屋呢,小姐难怪不怕鬼吗?”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买下这大屋也是机缘巧合而已。有的时候和鬼一起住,也好过和某些人住在一起要安全的多。要知道,人有的时候恶毒起来比鬼还利害,这人怕鬼,若要鬼来害人,人自会先提防。可是如果人要害人,却总是会意想不到。所以,有我眼里,这鬼到是比人可爱多了!”

凌清浅听了我话,脸上到也没多大反应,不过不再说话。见她不再出声,我也陪着她沉默。凌清浅坐了一会,觉得无趣,起身告辞。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叫过一个丫环让她把凌清浅送出了门。

见她出了门,转过头对在一旁侍候着的阿彩说:“把她送的东西全丢了!”

阿彩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呆了一下,应了声就下去了。

转回猫居,就看到林管家在门口和大夫说着话,我忙上前,“大夫,他没事吧!”

大夫轻声说道:“屋子里的人早前受了劍伤,可是好在伤口已经结枷,现在只是伤口发炎脱水比较棘手,可是仗着身体好,现在没什么大事,我开了几贴消炎药,只要静心休养,慢慢调理身子自然就会好了。”

我点了点头谢过大夫,让林管家陪着大夫去抓药。转身进了屋,让在屋子里侍候着的丫环们全下去,坐在床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萧别恨,发现脸色比先前好了很多,嘴唇也渐渐有了血色。我看了他半晌,那还有前几次见到时的风采,

“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拿什么来报道我呀?”我低低的对着萧别恨说。

第三十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萧别恨在第二下午终于醒了过来,不过遗憾的是,当时我并没有在场,所以阿彩是他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听阿彩事后告诉我说,当他知道是我救了他以后,只来得及说了一声要见我马上又进行了一次更长时间的晕迷,而我不得不再次把大夫请来,而结果只是大夫声称萧别恨恢复的比想像中的要好的多的多。

阿彩这一两天总是从正面侧面打听着有关我和萧别恨的种种过往。而我每次不论她如何旁敲侧击都不做正面回答,这让阿彩很失望,而不久之后,我却听说落叶微尘衍生了一个关于我和萧别恨惊天动地的爱情版本,其精彩程度不亚于朱莉叶和罗密欧。我在无比震惊中,也深深的体会到了“人言可畏”的力量。所以,我决定再一次扩大星星果茶店的经营,于是,整个落叶微尘的人转而投入到一场轰轰烈烈地创业工作中。

其实,所谓的创业工作只不过是在销售各式果茶的同时又增加了甜点,在数次明示暗示“好吃的甜点是送给心爱的人”之后,整个落叶微尘的女性同胞们,都以一种无与伦比的热情投入到了学习和制作西式糕点之中。而二天后,当第一个成型的蛋糕新鲜出炉的时候,萧别恨才悠悠的从深度晕迷中苏醒过来。不过这次,他没有失望,在他睁开眼时,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所以他给了我一个弱的不能再弱的微笑。

“来,先喝水,一会再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吧!”见他睁开了眼,我马上从阿彩手里接过一杯水,小心翼翼的喂了萧别恨喝了两口,萧别恨乖乖的喝了水后,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我,我仔细看了他一会,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脸上已经有了血色,很好,这说明他恢复的不错。阿彩站在一边,好奇的看着我们。

“我饿了!”萧别恨拉着我的手,沙着嗓子说。

我笑了笑,抬头摸了摸他的额头,“终于退烧了!”正准备起身,可是他死死的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动,我只好示意阿彩去盛来肉米粥。

“喂我!”萧别恨看着我说,我笑了笑,举起他拉着我的手,“你拉着我,我怎么喂?让阿彩喂你好不好!”

他不说话,重重握了一下被他拉着的我的手,才慢慢放开。我抬着碗,小口小口的喂着他,他胃口出其的好,不一会就吃了一小碗。考虑到他才刚刚醒过来,不能吃的太多,吃了两碗就让阿彩把碗收下去。又侍候着他喝了药。

等到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萧别恨看着我慢慢说道:“谢谢你!”

我打趣的说道:“萧别恨,我救了你三次了,你拿什么来谢谢我呀!”

萧别恨笑了笑,突然用手一拉,我身子向前一倾,一下扑倒在他怀中,耳边传来他闷闷的一声呻吟,我忙不迭从他怀里坐直,“活该,现在受罪了吧!”萧别恨瞪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很痛吗?”看他的样子,刚刚可能碰到了他的伤口,我忙起身,准备去叫人请大夫。

“别走!”萧别恨一把拉住我,“我……没事!”

我重新坐下,“还说没事,你看你现在脸色又白了,还是叫大夫吧!”

他摇了摇头,示意我没关系,“陪我!那也不要去!”他看着我的说。

我叹了一口气,挣开他的手,起身帮他拉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温柔的说:“我那也不去,你再睡一会!”

萧别恨点点头,不再说话,看了我一会,才慢慢闭上眼睛睡了,只到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我才轻轻将他手的从我手上拿开,看了他一会,起身出了房。

出了房门,阿彩抱着毛球站在院外,“小姐,你喜欢……他吗?”阿彩问我。

“你看我喜欢他吗?”我笑了笑从阿彩手中接过毛球,毛球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舔了下我的手。

阿彩迟疑了一会,“我想……小姐你是喜欢他的!”

我好奇的看了看阿彩,“为什么?”

阿彩笑了笑,“小姐,你看那位公子的眼神很温柔,比看柳公子时还温柔。所以我想,你一定更喜欢那位公子!”

我吃惊的看了下阿彩,转回头看了下萧别恨的房门。转回头,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看阿彩,不再说什么,抱着毛球出了猫居。

我喜欢萧别恨?喜欢吗?可是我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可是阿彩却又告诉我一个那样的事实。我突然感到很迷惑。爱情到底是什么?

头痛,不想了,不管我喜欢不喜欢萧别恨,现在我只想做一只鸵鸟。我抱着毛球快步向正门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丫环仆从都用一种暧昧的表情和我打着招呼,我心里无比恐慌起来。我难怪真的喜欢萧别恨吗?

慌不择路的下场是,我的鼻子壮烈的牺牲在张椯景前胸之上。

“唉哟!”我吃了一痛,身子惯性向后倒去,怀里的毛球,早在我撞上张椯景之前,从我怀里跑了。

“小心!”张椯景在我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之前的0.001秒拉着我,他皱着眉,抚着他的胸说道,“干嘛了!走这么快,不会是讨债的人找上门了吧!”

“说什么呀!没看到我这落叶微尘生意好的不得了呀!你是咒我吗!”我没好气的一边搓着鼻子一边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张椯景呵呵一笑,我再次在心里鄙视他一组。“你很闲吗?三天两头的往我这跑!”我口气不佳的问到。

“嗯,谁说我闲呀,我这不是顺路来看看你果茶居生意好不好嘛!”张椯景嘻皮笑脸的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很痛吗?”张椯景见我一直捂着鼻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伸过手拉开我的手。

“没事!”我忙将被他拉着的手从他手里拿开。

张椯景没想到我会拿开手,怔了一下,又呵呵一笑,“没事就好,我口渴了,请我喝果茶吧!”

我也笑了笑,“好呀,不过一会你可记住付钱呀!”

张椯景古怪的说道:“不是吧,你这么小气!”

我哈哈一笑,“我这是小本经营,张公子也要体谅下嘛!”说完抱起窝在脚边的毛球领着张椯景来到南院。才进院门口,就看到林管家小步的跑了过来,“小姐,我正准备去找你,有位客人一定要见你!”

我吃惊的看了看了林管家,“什么客人?”

林管家抬头看了下张椯景,又看了下我,半天才说,“好像是上次张公子带来的客人,他已经骂走了进去侍候的三个丫头了!”

我眉头不由抬高,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张椯景,张椯景显然也很吃惊的看了我一下,摇了下头。

唉,不会是轩辕公子吧!问过林管家,那位客人现是还在“天蝎居”里,拉起张椯景就匆忙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天蝎居”,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萧声,带着淡淡忧伤的可是却很好听的萧声,我不由的站在“天蝎居”门口,这萧声我好像在那听过。

边上的张椯景显然也被这好听的萧声吸引了,我们都站在“天蝎居”门口迟迟不肯进去,只到那萧声慢慢转停,张椯景突然拉起我的手,大步向里走去。

推开门,我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轩辕,在他上首还坐着一位穿着紫衣长袍的年轻男子。听到门响,轩辕和那名紫衣男子同时转过头来。我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那双我永远没办法忘记碧绿的眼睛就这样撞到我眼里。

张椯景很明显认识那名紫衣男子,正当他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边上的轩辕突然一把拉祝蝴,“我们今天只是来喝茶而已!”

张椯景一怔,随即没再说话,到是我后知后觉悟的半天才轻轻揖了一福,“见过两位公子!”

轩辕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到是边上的那名紫衣男子笑着开口说道;“姑娘想来就是此间的东家吧!”见我点了点头,才又说道:“这茶很特别!”

我笑了笑,“谢谢公子抬爱!”

紫衣公子轻轻微笑着,“坐吧!”张椯景和我才慢慢坐到他的下首。

大家一时都没出声,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点尴尬,我看了看张椯景,又看了一下对面坐着的轩辕,轩辕发现我在看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怎么感觉他对我有着很强的敌意呀?我有惹过他吗?再看看上首的紫衣男子,他正在悠闲的喝着手里的果茶。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和轩辕是同一个色的,都是碧绿色的,难怪我总觉得他的眼睛在那见过。他和轩辕是亲戚?

“嗯!光喝果茶可能无趣了,最近我这刚刚推出一种新的甜点,不知两名公子是否品尝一下?”我慢慢出声道。

紫衣公子听我一说,想了一下,轻轻点了一下头,“姑娘推荐,自然要品尝一下!”我忙起身,叫过候在门外的小姑娘,让她抬来几块蛋糕。

“很特别,不像以前常常见到的点心!”紫衣男子打量了下我放在他面前的蛋糕。

“呵呵,这是西式点心,一般采用烤制方法!”我轻声说道。转过头,张椯景和轩辕都很吃惊的看了下面前的蛋糕。半晌,才见张椯景用小匙轻轻沿着边挖下一块蛋糕,放到嘴边迟迟没动口,抬起头,发现我们都在看着他,迟疑了下,张椯景才慢慢将那匙蛋糕送到口中。

“味道怎么样?”我急切的看着他问道。

半天,他才说,“挺特别的,很松软!不错!”

听这他这么说,紫衣男子和轩辕才动手开始吃。我仔细打量了下他们俩的表情,轩辕先吃了第一口头,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过接着还是慢慢吃完了手中抬着的那小块蛋糕,到是紫色男子吃了一口就没再吃,我心里暗暗在想,也许他不喜欢这个味道吧!

正在想着,抬头看到门外站在林管家,正在不住向我打着眼色。我转回头看了下轩辕和紫衣男子,想了下,起身向着他们揖了一福,“两位公子慢坐,小女子还有事,就不陪两位!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下人!”

紫衣男子点点头,“姑娘去忙吧!”我向张椯景打了一个眼神,让他帮着招呼。张椯景轻点了下头。

出了“天蝎居”,林管家忙过来说,“小姐,你房里的人吵着要见你!”

我点点头,让林管家仔细招呼着“天蝎居”的客人,转身向猫居走去。才进猫居,只见房门突然打开,阿彩跳了出来!一脸的惊恐,转回头,看到我,突然大声哭了起来,不等我问什么,转身就跑了。

我一头雾水的推开门,萧别恨看了一我眼,突然转过头,我好笑了看了看他,慢慢的走到他的床边,坐下,轻轻帮他拉起被子,“这是怎么了?”

萧别恨突然一把拉过我,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肩膀上传来一阵痛,这小子敢咬我!我吃痛伸手就去推萧别恨,他不松手,反而紧紧抱着我,“痛呀!”我痛的都快流眼泪了,肩上突然一松,还不等我开口骂出声,萧别恨在我耳边突然低低说道,“不准丢下我!”

我一怔,半响,把刚刚还抵着他胸口的手绕到他背后,轻轻的拍着,“不走!我不会丢下你!”

萧别恨轻轻嗯了一声,又紧紧抱住我!

林管家走进猫居的时候,就只看到我和萧别恨一直在抱着!

第三十六章 七姑

萧别恨恢复的很快,没几天就可以下地了,我有的时候常常在想,是不是学过功夫的人新陈代谢都比一般人要快的多。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萧别恨受伤以后,我总有一种幻觉,他越活越像小孩子,每天醒过来不看到我就不吃饭喝水,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一定要我讲床前故事给他听。阿彩说我是母性泛滥,也许吧!可是看到他一天比一天更好,心情自然也好起来。

蛋糕的成功推出,让星星果茶居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人手方面出现严重的空缺,没办法,只好再一次扩大人员储备,新进的人员基本上在老员工一帮一的带领下很快就能上手,可是林管家的压力也大了起来,不仅要管理落叶微尘的大小事宜,还要主管星星果茶店,虽然没见林管家抱怨,可是还是从他越来越差的神情中感觉到这位大叔也不容易呀。我考虑了下,决定把七姑请来和我一起住,一来是可是帮助下林管家,二来是我非常想念着那位待我如已出的女人。

下个月就是冰月国的国祭,虽然与我关系不大,可是在林管家的再三提醒下,我也不敢大意,早早吩咐仆从丫环做好了一切准备,又添置了不少家具,现在的落叶微尘也渐渐有了几分往日的辉煌。

张椯景就从那日就没在落叶微尘出现过,只是听下人说,轩辕他们临走的时候,又带了几份蛋糕回去,考虑的甜点市场的广阔前景,我也在考虑逐步推出奶油蛋糕,小饼干之类的西式甜点。不过目前的计划在于巧力克的开发。因为在国祭之后,马上就是冰月国一年一度的情人节——花嫁节,从名字就不难想像,这个节日的重要性。

这一日,哄过萧别恨睡午觉后,带上阿彩直接去了城南,制作巧克力原料其实很简单,就是可可豆。可是想起冰月国到底是不知名的空间,谁知道会不会有可可豆。不出意料,这里的商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可可豆。回到落叶微尘,虽然没找到可可豆很遗憾,不过凡事也不能强求,到也就释然了。

终于到了七月末的最后一天,萧别恨也终于可以下地走路,虽然阿彩还生气上次萧别恨气她,不过小姑娘还是心地善良的忙前忙后的侍候着萧别恨。坐在猫居的角亭里,晒着太阳,萧别恨的脸色看上去终于也正常了。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接近一米长的伤口在他身上留下不可抹灭的印迹,每次看到那伤口,都仿佛可以从那伤口感觉到当时萧别恨在那一剑之下是多少的惊心动魄。可是萧别恨是个话不多的人,不论我怎么问,他都只是淡淡的告诉,遇到了仇家。于是最后的结论是在我脑海里留下了:大凡有点武功的人,必定有仇人。而这一认识仿佛是一项定理一样,在千万有点武功的人身上反复被证明着。于是,我暗暗幸庆着自己还好没穿越成大侠,虽然江湖快意情仇是很潇洒,可是再怎么潇洒也比不过活着这个事实!

“小姐,有人要见你!”林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猫居。

“谁呀!”我正在看阿彩逗毛球玩,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林管家恭敬的回答到:“客人说,小姐去了自然会知道!”

我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喝着果茶的萧别恨,虽然这小子表面上没什么,通过我几天的观察也知道一旦他对什么人有所戒备的时候,嘴会不由自动的抿住。不过我想,再怎么样的仇家也不可能就这样公然上门吧,萧别恨到是纯属草木皆兵了。

吩咐阿彩照顾好萧别恨,跟着林管家来到了正屋。才进了正屋,还没有所反应,突然就被人拥到了怀里。

“欣欣!我的欣欣”那喜不自禁的口气包含着多少感情!

我定眼一看,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紧紧抱着来人,“七姑,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呀!呜~七姑,我好想你!”

七姑热泪盈眶的把我从她怀里拉开一点距离,不停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头,身子,嘴里边说着,“瘦了瘦了!欣欣吃苦了吧!”

我仿佛像六岁的时候,迷路被妈妈找到一样,一句话也不说,紧紧的抱着七姑哭着,边上的林管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被我们这出伤感戏激的泪光盈盈。

半晌,哭的差不多,我才顶着两个红眼睛看着七姑说,“七姑,来了就不再走好不好?”

七姑笑着点了点头,“不走了,我要陪着我家欣欣!”

我这才笑了笑,拉着七姑坐下,好好仔细打量了下七姑,七姑比我离开福海村的时候还显得憔悴,七姑一定过的不好,这个突然意识的感觉,让我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我拉着七姑的手,“七姑,欣欣对不起你,早就应该派人去接你来京城了,你一定吃苦了吧!”

七姑笑着帮我擦去眼泪,“傻孩子,七姑没事!只是想你!”

我哭着说,“七姑,我也想你!以后我们一起过,好不好?答应我,我会赚很多的钱来孝敬你的!再也不让你吃苦了!”

七姑听了我的话,没说话,只是不停的摸着我的头,虽然在流泪,可是那也是幸福的泪花!

这一天,我像没长大的小姑娘一样,和七姑挤在一张床上睡觉,抱着七姑就像回到妈妈怀里一样,温暖而美好!

第三十七章 我们都不懂爱情

为期六天的国祭终于在八月初开始了,国祭期内,禁止一切的红白事,不能杀生,虽不忌荤素但需清淡为主,如若家有长辈者需在家贡奉佛香祈求福寿,家有小儿弱妻者需在家门外种下青竹和海棠树。落叶微尘虽没小儿弱妻,不过有个生病的萧别恨,因此我在众人的暧昧眼神中在猫居外种下了海棠树。萧别恨嘴上不说什么,可是我知道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国祭期间,星星果茶店基本没有生意,加上七姑的到来,林管家终于可以好好喘一口气。反正国祭还要好几日,考虑到国祭过后的花嫁节,我让果茶店的员工全体放假,准备让大家以一个全新饱满的精神迎接这一个重大节日的到来。

而萧别恨的身体也日渐好转,虽不知道好到了什么程度,可是有一天守门的阿兵悄悄的告诉我,有一天晚上看到萧大侠在落叶微尘里练轻功,我本来想去问问萧别恨,但是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假装不知道,依然每日在他床前讲着不同的睡前故事。只是考虑到萧别恨那个功夫了得的仇家,我打算过几日请几个护院回来,虽然对于高手而言,几个小小的护院完全不在他们眼里,可是这个世界上所谓的高手也不是随处可见的,所以请几个护院来保护这一大屋子的人也是必须的,只想起请来护院的费用,又突然觉得心痛起来!

这一日,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慢爬起,还不及洗梳好,阿彩就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

“怎么了?是不是林虎向你求婚了?”我笑着看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彩。

“小姐,你说什么呀,现在还在国祭呢!”阿彩脸红红的对我说,“唉呀,差点忘了,小姐你看这个!这是萧公子留给你的!”

我好奇的从阿彩手里接过一封信,打开一看,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什么意思?我抬起头,“萧公子呢?”

阿彩伸过头好奇的看了看我手上的信才说,“不知道,早上我去叫萧公子的时候,进门就没看见他人了,只看到床上有这封信!”

阿彩刚刚说完,就发现我不等拢好头发,早已经急急向外跑去。七姑住的“翠风居”紧紧的挨着我居住的猫居,走进房间,床上的被子还整整齐齐的,屋里的东西仿佛还是昨天那样,我沿着床边慢慢坐下,环顾四周那还有萧别恨的身影!只是心底里面那突然而来的伤痛就这样慢慢溢满了眼睛,我恍惚的坐在房间里,太阳从窗户里投下了浅浅的阴影,又慢慢拉长。

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我才站起身来,出了猫居,看到七姑抱着毛球看着我。我看了半晌,才慢慢露出一个笑,“七姑,我没事!”

七姑轻轻点了下头,没说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开始只是生气他的不告而别,到了后来慢慢就释然了,有些人就像风一样,来来去去都没办法让人掌握。

想起阿彩曾经问我喜欢不喜欢萧别恨,突然觉得心下又是一痛。有些事情不去想,只是害怕去面对,可是不论是否害怕去面对事情,事实总是明显的,只不过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去说破而已。诚如我对萧别恨,或是他对我。他也是害怕面对吧#葫以才会不告而别。只是不知道再次相遇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生活还是会继续,不会因为一个没有下文的爱情冲动就停止不前。虽然还得必须面对落叶微尘里大家那种同情的眼神,可是想到这也是成长的经历,也就没什么了。其实我和萧别恨之间本没有什么承诺,只不到相遇了三次,顺路救了他一次,可是以身相许的桥段只能存在校旱里面,生活到底是现实的,而对于这一点,想来萧别恨比我更懂得,所以他可以走的潇洒。而关键的是我也没恨过他。

我把这想法告诉了七姑,七姑到是赞我想的开,还告诉我说,我虽是弱者,可是并不表示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这一番非常后现代意识的话安慰了我,可是也让我隐然觉得七姑也是有故事的人。

听了七姑的话,我好好的自我批评了一番,最后总结得出一个结论:女人还是要靠自己才是安全的!而这安全的保证就是强有力的经济基础。想到这么一个大大大的落叶微尘还在指望着我,我怎么能为了儿女情长而忘了家里上上下下十多口人的生活大计。因此我把当初照顾萧别恨的热情投入到了工作中。

在国祭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成功制作出了奶油蛋糕和各式西式甜点,为了安全系数,发动了落叶微尘全部人员试吃,还特地送了一份样品给张椯景,当然结果是很让人激动的,全部女性同胞都喜欢上了奶油蛋糕和各式甜点,而男性同胞的评价却不尽人意,不过,我自动忽略了他们的意见,因此,“星星甜品屋”在国祭结束后,花嫁节开始之前隆重开业了。

为了打响甜品屋的招牌,我请了人在若大的京城里到处散发宣传单元,整个宣传单上只有一句话“好吃的甜点只送给心爱的人”,如此大胆而直白的宣传,迅速让“星星甜品屋”成为了京城话题。当然,我还从张椯景那拐到了幅张必为甜品屋的亲笔提字门牌。而林管家对于我这惊人之举表现了无比的佩服,因此我现在也终于知道了张必同志是冰月国第一书法家,而他最近十年已经不为任何人提字了,而我现在却有两幅张必为我提字的门牌,而这一荣耀放眼整个冰月国绝无第二人。虽然不知道张椯景是怎么帮我搞定这两幅门牌,可是不得不承认的,张椯景从此在我眼里上升到了一个非常高的高度。

八月初八,花嫁节终于在冰月国万千未婚嫁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热切期盼之下到了!

落叶微尘最大的好处就是在于它地方大,所以我将“甜品屋”和“果茶居”相互连在了一起,一举多得的事自然只有好处,甜品屋才一开门,就迅速挤进来三四十人,清一色的女性员工穿着统一的衣服,有条不紊的招呼着客人,我仔细打量着我的第一批客人,发现女性买家居多,这让我更加坚定了当初开甜品屋的决心。才一个早上,“星星甜品屋”就售出了十个奶油蛋糕和若干西式甜点,这让落叶微尘的人都觉得格外开心,不过,我却累的不行,为了避免奶油蛋糕制作技术的外泄,所有的奶油蛋糕和甜品制作都是我一个人包办了。当张椯景在专门格出来的制作间里见到我的时候,我全身上下全是浓浓的奶香味和满身的面粉。

“你这又是何苦呀!那还有女子的样!”张椯景抱着手靠着门,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到。

我抬头看了他一下,一身薄烟雾青色绸纱蟒袍,腰束散花玉带,头别紫玉翡翠簪子,腰上佩戴着一块很漂亮的白玉蝴蝶扇坠,好一个风流倜傥翩翩公子哥。

“穿这么帅,干嘛去呀!”我累的要死,可是他却穿的如此花哨,我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张椯景得意的扬眉一笑,“今天不是花嫁节嘛,自然要穿的得体点,也不枉我城西第一少的美名呀!”

“城西第一少?我怎么没听说过?”我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去。

“那只能说明你不关心我!”他故意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你有老婆了吧!”

张椯景眼睛时闪过一丝精光,“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是……”

“打住你的猜想,我只是问问,我想你还没娶妻吧,要是娶妻了那有这么多时间往我这跑呀!”

张椯景轻轻一笑,“你问我是否娶妻,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对我有意思?”

我再一次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对你有意思?”

他抬头哈哈一笑,“最少你现在的样子放在外面,估计没有人敢娶你!你这个样子呀……”边说还一边故意抬手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做深沉状。

我一团湿面团迎面向他砸去,准确率高达100%,只是命中率为0。张椯景在成功闪过我的面团攻击后,得意的向我眨了眨眼,然后放声大笑的走出了我的制作间。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我气的牙痒痒,正所谓好女不与恶男斗,我把气全出在了和面上。

“小姐喝茶!”抬头一看,阿彩递给来一杯茶。

我拍拍手上的面粉,接过果茶先喝了一口,“阿彩你怎么过来了?前面不忙了吗?”

“是张公子吩咐我给小姐送茶来了。”说完阿彩又倒了一杯果茶给我。

我心下了然,张椯景这小子还不错嘛,挺会关心人的。“对了,前面生意好吧!”

听我这样一问,阿彩眼睛亮亮的急着说,“小姐,生意可好了!你前两天做的甜点都快卖光了,那个奶油蛋糕还有好多人要买呢!不过按你的吩咐,我们一天就只卖10个!小姐呀,怎么我们一天不能多卖几个呀!我看那些小姐太太都喜欢这奶油蛋糕呢!”

我得意的一笑,“阿彩,知道什么叫奇货可居吗?你家小姐这奶油蛋糕就是这种情况!”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一个人一天做10个蛋糕是极限呀!

不过阿彩显然不懂得什么叫“奇货可居”,不过她还是以一种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欣欣!有人送信给你!”我和阿彩同时转过头,七姑手拿一封信站在制作间外向我扬了扬手。

“哦,谁写来的?”我好奇的问着七姑,见七姑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我接过她手上的信一看,信封上大大的一个“柳”字,我折开一看,上面写着:八月初八,躬请欣欣小姐大明湖畔醉仙楼一聚,下面具名:柳如风。

“小姐,晚上柳公子请你吃饭呀!”阿彩在一旁激动的说着。

我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小八婆,还不去前面帮忙!”

阿彩委屈的摸着头,一边向外走一边嘴上还在嘀咕,“小姐明明心里开心的要命,还故意打我!”走到门口,转过身向我扮了一个鬼脸,笑着跑开了。

“欣欣!”七姑叫了我一声,见我转过头看向她,七姑走上前几步,抬头摸去我脸上粘着的面粉,轻轻说:“晚上打扮漂亮点,今天是难得的好日子呀!”

我脸上一红,“七姑,我晚上不一定去的!”七姑伸手在我脸上一刮,“在七姑面前还会害羞呀!”

我有多久没有见到柳如风了,从他上次托人带口信之后,感觉有好长好长时间没见过他。当我晚上如约来到醉仙楼的时候,柳如风正坐在临窗的桌子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那如玉的下额,眼里一片清亮,窗外一片繁华热闹,可他却如此安静。

“来了!”转过头,看向我的眼里一片温暖。

我站在离他五步的地方,看了他半晌,才轻轻点了一下头,“来了!”

“过来坐!”柳如风轻轻的开口说道。

我慢慢的走到他对面坐下,他安静的看着我,我也安静的回望着他,过了半晌柳如风递给一个小小的盒子,“我在外面看着好看,心想你定会喜欢。”

我打开那个小小的青缎团花锦盒,一支如水细纹碧玉镯躺在一块红绸之上。我抚着那光滑如丝的玉镯,“这东西真好看。”

抬头,柳如风含笑的看着我,“戴在你手上,一定好看!”

我低头看了看那玉镯,那如水如冰细滑的感觉一丝丝的慢慢从我的手指溶到心里,我仔细盖好锦盒,慢慢抬起头,“谢谢,可是我不能收下!”

柳如风嘴角的微笑一怔,“为什么!”

我转回头看向窗外,夜晚的大明湖还是那么美丽,那街上走过的年青男女脸上都扬溢着一种幸福的流光,那幸福满足的表情让我很羡慕。再转回头,我看着柳如风那明亮的双眼,“我不能!”

柳如风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我不行?”

我别过头,不再看向他,“不是,只是我不能许下任何承诺。”

“那我不要承诺呢!”柳如风突然抓住我的手。

我把手轻轻从他手里挣开,“我不知道。”说完,我站在身,轻轻向他一揖,转过身。走到楼梯口,身后传来柳如风忧伤的声音,“你……你可曾爱过?”

我身子一僵,半晌,我才开口,“谢谢你!”

眼泪突然就这样流下来!

第三十八章 找个大厨

花嫁节过后,柳如风就再也没在落叶微尘里出现过,虽然七姑不知道我和柳如风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选择了沉默,这让本就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我倍感安心和感动。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诚如我对柳如风的感情。

到是阿彩和林虎迅速走到了一起,搞的阿彩天天一脸幸福的样。我打趣的问阿彩,林虎什么时候娶她过门,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悄悄告诉我说,等到明年开春她满了16岁就可以结婚了。这到是提醒了我,落叶微尘女性同胞居多,而且大多都只是15,16岁的小姑娘,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想必落叶微尘会迎来一个结婚的小高潮。而对于他们,我到成了大龄女青年了。而不论是偶尔想到柳如风还是萧别恨,都会有隐隐的伤痛。

生活在21世纪的时候,人家说,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是重新恋爱,可是失恋过的人都知道,再次恋爱却是非常不容易的。因此,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落叶微尘上,那里是我的家,还有我生活的基础。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过,天气也开始慢慢转凉。果茶店和甜品屋的生意也比较平稳,看着生活在落叶微尘里的人脸上开心的微笑,心里面常常也会有快乐幸福的感觉。

这一日,张椯景送来贴子,说城东新开了一家茶店,实力非凡,让我去看看情况。这果茶本身制作简单容易上手,有人学习模仿本是常理的事,我也没想过一枝独大,不过城东本在皇城脚下,附近达官贵人也多,能在城东开店,实力自不必多想。抱着学习的态度我自要去看看。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带上阿彩,抱着毛球坐了一顶小轿就去了城东。自从花嫁节后,张椯景难得上落叶微尘一坐,到是轩辕公子常常会去果茶店喝茶吃点心,据阿彩的小八卦说,张椯景在花嫁节那天遇到一奇女子,一打见面就迷上了人家,所以最近整天费心如何博美人一笑。听阿彩一说我到是对这个让张椯景动心的所谓奇女子感到了无比的兴趣,能让张椯景动心,那魅力自然无人可及。

才一下轿就看见张椯景早早在一边候着了,见到我,笑了笑,从我手上接过毛球,才开口说道,“还想你不会来了。最近忙的都见不到你。今天难得出来,可要好好看看。”

我听了这话,到是一怔,张椯景是不是暗示什么,想了一下才说,“不是我太忙,是你张公子贵人事多,不过难得出来,自然要多看看了。”

张椯景笑着轻点了下头,不再说话,抱着毛球带头走在前,我随身在后跟着他进了一家名为“静冰斋”的茶店,四下打量了下,上好梨花木雕成的桌子椅子随处可见,那些平时不起眼的旮角精心装饰了一些盆景鲜花,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个琉璃花纹灯,屋子西北角还放着一张老桦木树根雕成的茶桌,店员清一色小姑娘,头挽双髻身着翠纱散花瘦袖千水裙,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这些东西是如此似曾相识。

“这茶铺的摆设很特别吧!”走到前头张椯景突然开口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张椯景看了看我轻皱的眉头,开口说道:“上楼吧!”

上到二楼,我更加吃惊了,雅间的设计完全是日本风格的布局,那些关于光线,走廊过道到处都透露着21世纪那些曾经我很熟悉的感觉。难道说此间主人也是穿越而来?

不知不觉跟着张椯景走到一间雅间,推开那日式的木纸门,不等张椯景说什么,我自个走了进去坐下,张椯景看看我,转身拉上门。“我说过实力非凡吧!”

我点了下头,“此间主人是什么人?”

张椯景耸了下肩,“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名何姓女子。不过……”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听说她是端亲王的人。”

听到端亲王,一些我早已不曾想卢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王婆,凌清浅,水香。我不由的叹了一声,“那的确是实力非凡呀!”张椯景奇怪的看了我一下。

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张公子,您点的茶已经好了!”张椯景抬声吩咐门外的人进来,一名小丫环抬着一壸茶走了进来,那千水裙随着她的走动,格外的好看。小姑娘轻轻放下茶,甜甜对着张椯景一笑,“公子请慢喝,有事请吩咐!”见张椯景点了点,转身走了出去。

张椯景把毛球递给我,净了手,倒了一杯茶放到我面前。我抬起轻轻喝了一口,入口纯香,回味无穷。再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茶杯,上花的青花骨瓷,“好茶。”

张椯景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好茶呀!”说完放下手下的茶,转过头来,“怎么样?”

我又慢慢品了一口手中的茶,“什么怎么样?”

张椯景轻皱眉头,“对于此间主人你如何认为。”

“奇女子!”我抬头又四下打量了下,“如此布置,如此匠心,这世间不可多得。真想结交一下!”

张椯景在我身边感概的说道:“我也想知道她长的是什么样?”

听了他的话,我轻笑一声,“听说你在花嫁节也遇到一奇女子,怎么今日不相约一起出来品茶呢!”

张椯景呵呵一笑,“你听谁说的?”

我笑了笑,说,“这京城里都传开了,说吧,那家的小姐!”

张椯景喝了一口茶,才慢慢开口,“兵部主掌李大人家的二小姐。”

“眼光行呀,京城五大美女之一的李家小姐,听说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难得的是自小熟读兵书,对军事有着独特的见解。”

张椯景吃惊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得意的一笑,没说话。身边有个阿彩,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八卦事我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什么时候去提亲呀!”我戏谑的看着张椯景说道。

“不知道!”张椯景懒懒的回了我一句。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打铁趁热,这么好的姑娘,错过就没了呀!”

张顶景到是淡淡一笑,不再开口。

闲坐了一会,和张椯景随意聊着天,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张椯景站起身来,“走吧!”

“这就走了?”我看了看张椯景。

张椯景点点头,“听说何小姐今天会来,本想带你认识下,不过现在看来,今天她是不会来了。”

听罢,我也不好说什么,随着他走出了茶店。

“我送你回落叶微尘。”张椯景指了指停在茶店门外的马车,我想了一下,让阿彩坐着轿子回去,我抱着毛球上了张椯景的马车。

回到落叶微尘,扶着张椯景的手刚下了马车,守门的阿兵见到我早早跑了上来,“小姐,快!甜品店出事了!”

我一听,马上回过头看了一下张椯景,他把我怀里的毛球丢到阿兵手里,拉起我就直直往南院走。

才走进南院,林管家远远看到我,小步子跑了过来,“小姐快来!”拉着我就往甜点制作间跑。

制作间外围着好多人,“让开让开,小姐来了!”林管家大声叫着,一边用手推开围在制作间外的人。

人群闪开一条路,林管家走在前面,我后面跟着张椯景,走进制作间,一阵奶香味让四周的空气闻着格外甜美。“小姐就是她!”走到前面的林管家突然有手指着前面的一个说道。

我随着林管家的手看过去,酒红色的长发随意的在脑后束了一个马尾,长长的头发柔顺而笔直,听到有人进来,那人抬起头,高高的鼻子,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一身红色的无领束胸宽袖衫将她完美的身材显了出来,宛如玫瑰花瓣的小嘴生气的撅着,“你是此间的主人?”

我失神的看着那双因为生气而变的格外明亮的紫色眼睛,半响才开口,“烤箱里做的是什么?”

紫眸少女怔了一下,“卡布拉包。”

我轻轻一笑,“你好我叫罗欣欣。”

紫眸少女看着我突然笑了,“我叫阿布妮。”想了一会又开口说道,“我吃了你的甜点,可是我没钱付给你,所以我决定做卡布拉包回赠你。”

我笑了笑,“你喜欢我做的甜点吗?”

阿布妮点了点头,“很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你也会做?”我奇怪的问道。

阿布妮又点了点头,“以前来我家做客的亚非力教我的.不过我不会做那个好看的蛋糕。我听她们说,那个奶油蛋糕很好吃。”她脸上突然流露出一种梦幻的表情,这让我想起了毛球想吃小鱼干时脸上也会有那种表情。

我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张椯景一眼,他轻轻点了下头。我慢慢走到阿布妮身边,“阿布妮,如果我做好吃的奶油蛋糕给你,你拿什么回赠我?”

阿布妮突然向后退了一步,眼睛里闪过一丝小心,不肯开口。我笑着看了看她,“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只不过我这缺一个帮手,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留下来,我可以开工钱给你!而且……”阿布妮不解的看着我,“而且,奶油蛋糕随你吃!”

阿布妮想了一下,“可是我不能在一个地方多停留。”

听完她的话,我考虑了一下,“一年,我只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一年,可好?”

阿布妮想了一下,“那好吧,我只帮你一年,不过你一定要付我工钱。”我刚刚准备开口,只听阿布妮突然叫一声“唉呀,我的卡拉布!”只见她慌慌张张去忙她的卡拉布了

身后的伸过来一只手,张椯景拉着我走到制作间门外。“你真要请她#糊来历不明呀!”

我点了点头,“我喜欢她的眼睛,那不是一双会害人的眼睛,再说了,我喜欢这小姑娘。留下她,对我只有好处,虽然只有一年。”

张椯景伸手敲了下我的头,这个动作让我有一丝闪神,“坏人会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吗?平时看你挺精明的,这个时候却犯糊涂。”

我笑了笑,“我有一种直觉她不会害我!”

张椯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得,这人我帮你查查吧!”说完又敲了下我的头,见我吃痛生气的看着他,他大笑的走了出去。

“喂,有时间帮我请几个护院!”我在他身后大声说道。

不见他回头,只是抬起手挥挥了,我知道他听到了。回过头,小小制作间里全是人,只听到阿布妮清脆的声音,“我说过吧,我做的卡拉布非常好吃!”

第三十九章 谁在调戏谁

阿布妮很快就用她那独特的爽朗个性征服了落叶微尘上上下下的人,而阿布妮在制作甜点方面的天马行空的想法,也让我大大的吃惊,那些小小的创意总是她制作出来的甜品让人有意外不到的感官享受,很快的,喜欢吃甜点的阿彩变成了阿布妮铁杆死忠。

而张椯景也很快的为我带来了阿布妮的消息。

阿布妮,天狼国人,身世成谜,年龄18岁,擅长甜点制作,6岁时拜天狼国传奇大师亚非力为师,14岁出师,其后踪迹成谜。

我看着拿在手上写着阿布妮有关信息的薄薄信纸,抬头看了一眼在边上正在吃着卡拉布甜点的张椯景,“就只有这点消息?”

张椯景在满意的咽下最后一口卡拉布之后,喝了一品果茶才开口,“对,我所收到的消息就只是这样!”

“那……我是说,阿布妮有危险吗?”我迟疑的开口。

张椯景也迟疑了下,“没事!”转过头又打趣的说,“你那奇怪的直觉呢?上次我记的是你说阿布妮没问题的呀!”

我笑着点了一下头,又看了看手上的那张纸,“亚非力又是谁?”

张椯景抱起毛球,喂了毛球几条小鱼干才开慢慢开口说,“天狼国人士,身世成谜,据传闻他来自遥远的西方,精通很多东西,包括武艺,琴棋书画,诗辞歌赋,哦还有甜品制作。为人低调,不过听说,他和天狼国的国君非常交好,所以亚非力的学生全是天狼国皇室子弟。”

“哦,那不是十全十美先生了?”我好奇的说道,突然我以一种很神秘的样子看着张椯景低声说道,“你说,阿布妮会不会是公主?”

张椯景先抬手在我脑门敲了一下,才没好气的开口说道:“我服了你了,你可真会想。如果阿布妮真是公主的话,你认为天狼国会让她莫名其妙的消失四年吗?再说,我听说天狼国的二位公主都乖乖的呆在皇宫里!”

我哦了一声,抬手摸着刚刚被张椯景用手敲过的脑门。

张椯景看了我一眼,“敲痛了?”

我摇摇头,笑了下,没开口说话。我想起了柳如风,以前的他最爱用手敲我的脑门,现在的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这落叶微尘最近一切还好吧!”张椯景问道。

我收回神,懒懒的开口,“还行,不好不坏!”

张椯景迟疑了下,“你要找的护院我帮你找了五个,不过价钱可不便宜呀!”

我苦笑了一下,抬头打量了下猫居四周,“我知道了,可是这落叶微尘老的老,弱的弱,不找护院我这也不放心呀!我又要大出血了!”

张椯景有点担心的看着我说,“有事,你可别和我客气呀!”

我哈哈一笑,在张椯景肩头用力一拍,“放心,到我混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带着落叶微尘所有人去祸害你!到时候可别说不认识我。”

张椯景低低说了一声,见我疑惑的表情看着他,张椯景喝了一口茶才说,“没问题#烘时欢迎你来祸害我!”

“欣欣,快来吃吃我刚刚出炉的蛋糕!”回过头,就看到阿布妮抬着一块蛋糕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她最新收的死忠粉丝阿彩。

看到张椯景,阿布妮先是一怔,看了我一眼随即一笑,“正好这位公子也来试下。”阿彩早在一旁用刀将蛋糕分到两个小盘里。

我吃了一口,“味道不错呀,因为里面有淡淡的苦味,反而不会让蛋糕觉得那么甜,很特别呀。”

张椯景也开口说道,“这蛋糕烤的也不错,比欣欣烤的硬了一些,可是吃到口里感觉却很松软。”

我又吃了一口,“阿布妮蛋糕里面苦苦的东西是什么,虽然有苦味可是却有一种特别的香!”

阿布妮得意的一笑,“不告诉你,我还在试验呢!”说完,忙指挥阿彩把剩下的蛋糕收起。

“我先回制作间了呀!”不等我开口,阿布妮带着阿彩大步走出猫居,我冲着阿布妮大声说道,“阿布妮送一份蛋糕给七姑!”

阿布妮已经走到猫居门口,听到我说话,转回身大声说道:“我知道了!”

不知道阿彩和阿布妮说了句什么,只隐约听到阿布妮对着阿彩说道,“阿彩你再吃,就会不停发胖,小心到时候林虎不要你了!”

我这才想起,原先答应帮阿彩说亲的,反正林虎也喜欢阿彩,林管家那应该不是大问题。到时候,向林管家要个大大的媒人红包。

说到这红包到是让我想起,原来在临雀景红包我也常常拿呀,想起有红包拿的美好日子真是让人激动呀。

“怎么了你?”张椯景奇怪的看着我说道,“你刚刚脸上表情可真丰富呀,想起什么好事?”

我眼睛一转,呵呵一笑,“张公子!”

张椯景显然被我这一声“张公子”给吓倒了,他一脸小心的的看着我,“叫的这么恶心,干嘛!”

我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他,张椯景突然把毛球往地上一放,双手交叉的放在胸前,“你想干嘛!”

看到张椯景那一脸要是我扑上去,就放声大叫“非礼”的样,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才接着用一种我个人认为非常讨好的声音开口说道,“张公子还没有娶妻吧?”

张椯景古怪的看着我,我被他那样子逗的装不下去,清了一下喉咙,“我知道你喜欢李家二小姐,所以……”我站起身,走到张椯景面前,轻轻伸出手,慢慢抬起他的下巴,“所以,我决定帮你做大媒,帮你娶到李家二小姐,当然最主要的是,记的事后包个大红包给我呀!”说完,我用手轻轻拍了拍早被我吓的有点呆的张椯景的小脸,“看不出,你这小脸长的挺水滑的嘛!”说完,我又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接着我满意的看到张椯景的脸如我料想的一样,一下就红了。

我哈哈大笑,张椯景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我刚刚还放在他下巴上的左手,我被他这突如其来动作吓了一下,“痛!”被张椯景抓紧的手传来一阵阵痛意,“你抓痛我了!”我忙伸出右手去掰张椯景的手。

张椯景没开口,慢慢放开我的手,我揉着被他握痛的手,正想开口骂,抬头却发现张椯景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离我这么近。

我呆呆的看着这张突然被放大的俊脸,“你……你……要干嘛。”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可是身子一动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椯景的左手紧紧的握在我腰上。

张椯景眼里不断的流转着我看不懂的感情,我有点怕怕看着那双眼睛,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而那张刚刚还红红的脸慢慢在我眼前放大再放大,只到感觉张椯景那高高的鼻子已经挨到我鼻子尖上。

“你刚刚是在调戏我吗?”张椯景低声开口说道,他的气息轻轻扑在我嘴上。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不说?那就是说你默认你刚刚是在调戏我了!”张椯景伸出右手,捧着我的脸,大拇指有意无意的轻轻抚着我嘴。

我突然伸手向前一推,张椯景一下被我推开,我跳开两步,仰起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在调戏你?”

张椯景哈哈一笑,“你刚刚摸我的脸,不就是在调戏我吗?”

我一怔之下,马上说道,“那有什么调戏,我这是在夸你皮肤好!那你的右手刚刚不也是在摸我的脸,难道说你刚刚在调戏我吗?”

张椯景听我一说,又是一阵狂笑,在我有点气极败坏下,才慢慢的清振一下白色蟒袍,“你刚刚说要帮我做大媒?”见我点点头,张椯景又是开口轻笑了一下,“事成,包个大红包给你!”

不等我反应过来,张椯景已经转身出了猫居,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那消失在猫居之外的背影,一种奇怪的感觉突上心头。

“这小子什么意思?”我开始严重怀疑起张椯景刚刚的话是不是别有意思?

第四十章 一叶知秋

当第一片树叶从树梢轻轻飘落,我迎来了我在冰月国的第一个秋天!

“小姐,我前天路过暖香阁,看到那边有好多落叶了!”接过阿彩递过的香茶,我轻轻点点头,“秋天到了!”

边上的阿彩眼睛一转,“小姐,为什么你不让我们去暖香阁,听林管家说那边有一座好别致的角亭呢!”

“暖香阁是什么地方?”还不及我开口说什么,坐在我边上的阿布妮疑惑的开口问道。

我轻轻一笑,“只是落叶微尘北面的一处小院子而已。”

阿彩嘴一扁,转过身对阿布妮说道,“才不是呢,那个地方,小姐从不让人进去,还让人封了园子上了锁!”

阿布妮一听,马上一脸好奇的追着阿彩问道,“阿彩!那暖香阁里面有什么?”

阿彩刚刚要开口,突然看见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惊之下,低下头半天才开口,“哦,没什么!里面什么也没有。”阿布妮一脸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可是看了看阿彩,又看了看我,想了一下低下头喝了口果茶什么也没说。

阿彩又抬头看了看我,见我没再开口,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

“欣欣!”转过身,七姑手里抱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我和阿布妮忙站起身,我上前拉着七姑挨着我坐下。

“七姑,你今天不是说要去拜访老朋友吗?怎么转到我这来了!”我笑呵呵的搂着七姑问道。

七姑笑了笑,“本来要去,可是出门前想着把这几日做好的衣服拿来给你,一会再去看老朋友了!”说完,把手上拿着的衣服一展,一件外罩紫色莲云散花纱的腰束流云纹海棠裙就出现在眼前。

“好漂亮呀!”我忍不住摸了摸那裙角。

“呵呵,这是给你的!”七姑宠爱的轻轻对我说。听到七姑一说,阿布妮和阿彩一脸羡慕的都伸出手去摸了摸。“好了,阿彩,帮小姐收好裙子!”看着我们三个小姑娘那爱不释手的样子,七姑笑着对阿彩说道。

“七姑呀,什么时候也帮我做一条裙子嘛!”阿布妮抱着七姑的一只手,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对着七姑撒娇说道。

七姑摸了摸阿布妮的头,“好好!有时间也帮我家阿布妮做一条裙子!”

阿布妮开心的抱着七姑说道,“七姑,你真好,帮我做一条比欣欣那条更漂亮的好不好!”

我和七姑同时笑了起来,“好了,阿布妮,七姑还要出门!”我上前拉开还抱着七姑的阿布妮,“七姑,我叫林虎送你吧!”转过身我对七姑说道。

七姑点了点头,我吩咐阿彩去叫林虎,阿布妮突然想起什么,对我说道:“对了,我也和七姑一路吧,我正要去城南买点东西。我新做的甜点差几味原料!”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叫林虎随路送你去吧,对了,叫上阿彩正好你们俩有个伴,不要忘了带上钱!”阿布妮点了点,拉着七姑出了猫居。

刚刚坐下,还不及喝上一口水,就见林管家跑了进来,“小姐,有客人要见你!”

“客人?什么客人?”我好奇的问道。

林管家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是位公子,现在正在果茶店的‘狮子座’贵宾房里!”

我哦了一声,又看了看林管家,“我知道了,林管家去忙吧!”林管家点了点头,转身出了猫居。

我唤过毛球,抱着毛球出了猫居向果茶店走去。才走到“狮子座”贵宾房的外院,正好看到果茶店里的小姑娘抬起一壶果茶和几份点心过来,见我站在院子里,冲着我笑着点了下头,我示意让我来抬,小姑娘把果茶和点心交给我接过毛球转身出了院子。

我抬着果茶和点心走进了院子,还不及走到贵宾房,就看到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青衣长衫男子,其中一个还抱着一把剑,见我走近,左边那名抱剑男子伸手一拦,“你是什么人?”

我把手上抬着的茶盘轻轻向上微微一抬,“我送果茶和甜点来的!”

站在右边的那名青衣男子突然出声,“刚刚来的人不是你!”

还不等我开口,抱剑的男子厉声道,“你是什么人?”一声轻响,手中的剑已经架到了我脖子上。右边那名男子也上前一步。

我被这突然而来的动作惊的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夜!不得无礼!”一声清朗的声音突然从贵宾房里传出,接着房门被人从里打开,还不等我看清是谁,刚刚还杀气腾腾的两名青衣男子早已抱拳躬身对着屋里的人开口道:“公子!”

我抬头仔细向屋子里那人看去,是前几日的紫衣公子!今天他那一身紫青色云纹蟒袍显得人格外出众,脸上有着淡定微笑,那双碧墨色的眼睛如星辰般明亮,“罗小姐,我手下刚刚多有得罪了!”

我木然的抬着茶盘站在门外没开口,见我不说话,紫衣公子也不多说话,只是看了看门外还站在我身边的青衣男子,又转回头看了看我,微笑道,“这茶还是热着喝好!”

我抬着果茶慢慢向房门走过去,只不到才走了一步,突然脚下一软,身子就斜着向一旁倒下,眼看马上就摔倒之时,边上伸过四只手,其中一只手正好接住了我的茶盘,一只正好环在我腰上拉住我不让我倒下,我就着那只手将身子站稳,仔细一看,紫衣公子一手抬着茶盘,另一个手当然在我腰上。回过头,看到刚刚伸出的另两只手分别是那两名青衣男子伸出的,看样子抱剑男子的一只手应该是要来拦着我,当然正确的是说是拦着我不让我倒向紫衣公子,而另一名青衣男子的手应该是要拉着紫衣男子向后退,很明显的是不让我接近紫衣公子身边。这不看还好,一看心里一下子就来气。

“不好意思,刚刚被吓倒了,腿还在软着呢!”我不冷不热的说道,伸出手接过还在紫衣公子手上的茶盘,抬着盘子向里屋走去,紫衣男子顺势将刚刚还环在我腰上的手收了回去。放下茶盘,我转过身对着还站在门口的人说道,“公子手下的人好大气势,动不动就拔剑出拳的,还好我平时烧香拜佛的,不然今天就血溅当场了吧!”

就只见那两名青衣男子脸色一变,到是紫衣男子轻轻一笑,抬起手向后挥了挥,那两名青衣男子躬身一退,闪身出了贵宾房。

“罗小姐受惊了!”紫衣公子慢慢走到我面前。

我向后一退,冷冷的开口说道,“公子客气了,不过我觉得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可打不过你那名手下!”转身指着放在桌上的果茶和甜点说道,“公子点的茶和甜点在这,公子慢用,小女子先行告退!”不看紫衣公子一眼,从他身边径直向屋外走。

紫衣公子在我经过他身旁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我,他这一拉让我刚刚压下的火一下就撩拔起来,我想都不想的冲着他就说道,“公子请自重!快放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你手下杀死!”抬头一看,却只看到他那双明亮的碧墨色的眼睛里有着一丝怒气和不悦,我被那眼神惊了一下,心里不由的突然害怕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一软。

“你流血了!”紫衣公子突然出声,我条件反射性的抬起手,摸向脖子,脖子上这时才清晰的传来一丝痛意,我将刚刚摸在脖子上的手伸到眼前一看,上面有着血迹。看来刚刚我在门外被抱剑的男子伤了,如果当时那剑再向前深几分,那么……手脚突然冷凉起来,看着那手指上红红的血,原来自己刚刚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着。

“没事!只是皮外伤!”紫衣公子不知道什么拿出一块方巾轻轻按在我脖子上,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眼里不再有怒气和不悦,感觉到我在看他,他抬起眼看向我,他的眼平静而明亮,可是我却感觉到莫名的害怕,眼泪突然流下,有一滴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落在他的手上。

只听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手慢慢为我拭去眼泪,然后一笑,“我叫紫墨!”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突然向后一退,转身跑出贵宾房,守着门外的青衣男子不及反应,就只见我快步跑出了院子。待到他们清醒过来,回过身,紫衣公子握着一块方巾站在屋子中间,半晌将那方巾收好,低低说了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带回去!”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

我跑到没气了才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果茶店的方向,看了一会才抬起手摸向脖子,手指轻轻压在伤口上面,一阵阵刺痛让我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我低低骂了一声,“混蛋,下手这么重!”

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轻轻按在脖子上,抬起头,看了下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暖香阁门外,院门外的芭蕉树有了颓败的样子,那锁着园门的铜锁上有着厚厚的灰尘,我看了看了那紧闭的院门,慢慢转过身向猫居走去。

才进院子,在那被角亭遮住了一片阳光的底下,静静的坐在一名黑衣男子,听到声响,他转过头看向我,我轻轻的看着他。半晌走到他面前,“来了?”

那名黑衣男子静静看了我一会,才慢慢出声,“我来了!”然后向我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第四十一章 一场梦

当阳光就这样肆无忌惮洒满猫居,我在那一片秋光中看到了萧别恨,那些旧日时光所带来的感动与伤痛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浮现在了眼前。一切仿佛触手可即,可是却在伸出手的时候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都没办法给予任何承诺,所以只有沉默。时光仿佛停止,可是我们都清楚的知道,我们,已经没办法再回到从前。

“你受伤了?”萧别恨看到了我脖子上的伤。

我抬手轻轻摸了下脖子,“没事,不小心被毛球抓到的。”

萧别恨只是淡淡地又看了一眼那伤口,不再言语,起身慢慢走到我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用手从里面挑了一点东西轻轻涂在我脖子上,他的手指冰凉而粗糙,摸在我的脖子上有着一丝丝冷意,他小心而专注的涂抹着,直到伤口不再红肿他才把手收回,想了一下又拉着我的手进了房,从衣柜里找出一条丝巾轻轻系在我的脖子上,看了我半晌才慢慢开口,“我肚子饿了!”

我点了点头,“我去厨房看看。”转身走出了猫居,临到院子门口,身背后的萧别恨又开口说道,“我想吃水晶蛋羹。要你亲手炖的。”我微微一怔才转回身,对他说,“那可要等一会了。”萧别恨看着我点了点头。

在猫居养病的时候,因为萧别恨嫌嘴里淡,可是又不敢喂他吃大鱼大肉,所以我曾经下厨做过一次蛋羹给他吃,可是那个时候,他嫌不好吃,让我一气之下不再下厨,他的饮食全让阿彩包办了。可是今天没想到他又会想吃蛋羹。看着火炉上那炖着蛋的青花大瓷碗出了会神,才取了一个晶果用小刀把皮削去,切成小丁放到碗里。边上的林婶看着我做完这些动作才笑着开口,“小姐,这蛋羹还要炖好一会,你先回屋吧,好了我让人端过去。”我点了点头,又吩咐林婶一会蛋羹好了再带上几样小菜去猫居。

回到猫居,萧别恨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我床上睡着了,我帮他掖好被角,坐到床边,这才好好打量起他来。他瘦了很多,想起不久前在我这养病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才将他喂胖,现在又瘦了回去。他的眉头轻轻皱着,呼吸不是很稳,想来他在外面也是很辛苦吧。我看了他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帮他把罗帐拉好,出了房。

太阳已经开始西晒了,那些透过树梢落下的阳光,被风轻轻一吹,在地上变成了斑驳的片断。角亭里石桌上的果茶早已冷了多时,我取了一个新杯慢慢倒入果茶,送到嘴边淡淡的果香味里有着一丝苦味,心里不由的神伤起来。

不是没想过再次看到萧别恨,只不过看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原来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可是为什么又会如此牵肠挂肚。他贪恋我的温柔,我贪恋他对我的依恋,而这些贪恋不关于爱情,只关于寂寞。

我不知道萧别恨从那来,可是我知道他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是不同的,那个世界应该是残酷而冰冷的,那个世界也许没有阳光,萧别恨的眼里总是有着深深的淡漠,仿佛世间上的事本不关他,他从没放在心上,可是有一天却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温暖,才明白这个男人也有着对温暖的渴求。从某一个角度上而言,萧别恨和我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害怕寂寞,我们都期希着从对方的身上找到认同感,我们如大海浮萍一样在千万人中相遇,可是我们却如此胆小懦弱,所以我们一边渴望着与对方相依一边又在害怕被再次伤害而犹豫着将对方的伸出来的手推开。

我们都怎么了?我深深的感觉到心底最深处的伤痛。

“想什么?”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转过身,看到张椯景抱着毛球站在猫居门外。

我摇摇头,看着他走近,“刚刚和一个朋友去订喜饼,随路就转过来喝杯茶!”不等我说什么,张椯景自顾自的说着坐下倒了一杯果茶喝起来。

“你怎么了?”张椯景在灌下两杯果茶后才发现我有点不对劲。

“哦,没什么?”我淡淡的说道。

“那这是什么?”张椯景抬手指了指我脖子上的丝巾。

我笑了笑,“没什么,毛球今天抓了我一下!”

张椯景又看了看我,“不是,你……今天有点不对!很不对!”

听罢,我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我这挺好的,没什么不对!”

张椯景迟疑了下,“是不是遇到什么,你今天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想了一下他又接着说,“是不是钱的问题?”

我转过头看向他,“你怎么认为是钱的问题?”

张椯景轻轻一笑,“最近落叶微尘用钱的地方多,你这果茶店和甜品屋赚的那点钱最多能糊口,而且你这人口越来越多,吃穿用度自然不是小数目。”见我赞同的点了点头,他又接着说,“你前几日说的也对,这落叶微尘是要几个人有点武功的人来护着,这院子也太大了!”

我听完他的话,打趣的说道,“是大呀,而且还便宜!”见对面的张椯景古怪的看着我,我呵呵笑着说,“才10两呀!”

张椯景瞪了我一眼,“我现在后悔卖给你了!”打量了下院子,轻叹了一口气,“这豪宅也不是容易住的。”

听了他的话,我没说话,抱过毛球,帮毛球梳理着背上的毛。半晌,张椯景才开口说道,“明天护院就到了,我请的这五人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背景清白,断不会给你惹事生非,你安心让他们为你护着这院子,不过说实在,这院子太大了,区区五个护院也只能护着主屋,别的院子可没办法护着了。”

我想了下,“这我知道,家里的人都住的近,当初也考虑到这个问题,目前也就落叶微尘南面和东面有人,北面和西面都没有人住。五个护院目前也够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正在说着,林婶端着炖好的蛋羹和几样小茶进了猫居。

“怎么,你就要用晚餐了?”张椯景奇怪的问道。

我摇摇头,“不是,有个朋友想吃。”我示意林婶把东西送进里屋。

张椯景抬头看了看我的里屋,开口问道,“有人在里面?”我点了点头。

张椯景半天才又开口说道,“男的?”见我又点了点,他突然生气冲我说道,“你怎么让一个男人住在你的闺房里?传出去,人家会笑话你不守妇道。”

我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这不用你担心,我只是让一个朋友在我床上睡了一觉,而关于是不是妇道问题,我认为两者都扯不上关系!”

张椯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看了我半晌,才闷闷不乐的将头扭到一边,见我也不理他,过了一会,站起身,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出去了猫居。

我看着他走出猫居,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毛球放在地上,起身走回屋子。

推开门,蛋羹那淡淡的蛋香味还飘散在空气中,我轻轻的走到床前,打开罗帐,看了半晌,才轻轻退了出来,走到还放着蛋羹的桌边慢慢坐下。

“小姐小姐!”远远就传来林管家的声音。

“什么事?”我问林管家。

“刚刚门房上有人送来这个。”说完林管家递过来一个锦盒,我打那个小小的锦盒,里有摆放着一个滴水式水晶瓶,我打开那水晶瓶,里面有绿绿的膏状物,我好奇的闻了下入鼻清香。

“这是什么?”我抬头问林管家。林管家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谁送来的?”

林管家说,“不知道,只是有人将这东西交到门房就走了,阿兵刚刚才送给来的。”

我点了点头,将水晶瓶收好,起身走出房门,临到门口,转过身指着桌子上的蛋羹对林管家说道,“把这东西端出去扔了!”

“小姐,你不是要吃吗?怎么要扔了?”林管家好奇的问道。

我立在门口,呆了一会,“原来有人想吃,现在不用了!”说完想了一下又接着说,“找人把我床上的被子也扔了吧!”

林管家张大了嘴巴,“小姐……”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干净的不带有一丝白云,半晌我才轻轻说,“我刚刚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寂寞的梦,可是梦醒了,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也不是!把那些东西都扔了吧。”

林管家呆呆的听完我的话,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他想起什么转过身看向那雕花大床,一阵风起,吹开那罗帐,林管家只看到一床凌乱的芙蓉锦被。

第四十二章 开始明白一些事之一

对于萧别恨的再次不告而别我并没有过多的去神伤,也许他比我还害怕寂寞,为了维持他那仅有的对温暖的渴望,选择离去也许比面对我给予的温情更能让他有安全感。

而第二天,张椯景领着五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来到落叶微尘,我对武功这种高级别的东西完全没有概念,不过在金爷爷和古龙叔叔多年的教育下,面前这五个男子眼睛清亮,微微凸起的太阳穴,布满老茧的双手都充分说明了他们一身不俗的武艺。

张椯景冷冷的在一旁看着,看来还为昨天的事生气,我寻思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首先,非常感谢各位师傅能屈身在我这小小的落叶微尘,以后大家都是落叶微尘里的一员。我这家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落叶微尘内府里的大小事宜由七姑负责打理,外事一般交给林管家,以后各位师傅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问林管家!”

一位姓吴的师傅听了我话,向我一抱拳朗声说道,“小姐客气了,我们五人自当全力保护好落叶微尘上上下下众人!”

我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林管家领着吴护院他们下去安排住处和护院工作。

“我走了!”见我处理好琐事,张椯景站起身准备向外走。

我转过身,“你不多坐一会?”

他生硬的说道,“今儿还有事!告辞!”

我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侧过身让他走了出去,“等下!”快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张椯景慢慢转回头。

我看了看他,第一次仔细的看了看他,他静静的站在门口,“你……到底几岁?”张椯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我又接着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可是慢慢发现其实你长的很年轻也很好看,你现在的样子最多只有二十多岁!”

张椯景没开口,只是好好看着我,看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像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吗?”他在“老”字上加了重音。

我呵呵一笑,“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你很年轻!”他露了一个笑,慢慢往回走,来到我身边,抬手指了指我脖子,“好点没!”

我点了点头,“你等下,阿布妮昨天做了好吃的面包。你带点回去吃。”说完,就想着去后院端点心去。

张椯景伸出抓住我,“不用了,我这还要出去办事,虽然不知道面包是什么,不过等我晚上来吃,可好?”他这是在问我吗?

我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去忙吧!对了,谢谢你!”看到他了然的笑着冲我点了下头,我又接着说,“请护院的事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大餐!”

他伸出手在我脑门上轻敲了下,“我走了!”说完转过身出了大门。我看着他出了门,等阿兵关好门后才想起来,早上七姑吩咐阿彩叫我今天有空过去一趟。

来到七姑居住的“翠风居”,刚进了院子,就看到阿布妮正在和七姑说着什么,见我进来,阿布妮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道,“欣欣,快来!”还不等我坐下,阿布妮就忙拿起桌上的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

“欣欣,你说这叫面包是不是,你以前是不是见过,可是这不可能呀,这也是我第一次烤制出来呢。”阿布妮看着我疑惑的说。

我看了看手上的面包,笑着点了下头,“在我的家乡这就叫面包,你做的这面包是白面包,如果往里面包入不同的馅还可以做出很多的口味的面包。比如说在我家乡就流行包一些水果,变成水果面包。”

阿布妮一听我说,两眼冒光,“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你家乡的人真是利害。对了,你家乡是那的?”

我呵呵一笑,“在很远很远的东方!”

阿布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以后有机会去看看吧,你们先吃,我去试试水果面包。”不等我开口,就风风火火的去研究她新开发出来的面包。

七姑笑着说,“这个阿布妮呀,说风就是雨!”

我点了点头,自己先倒了一杯果茶喝了一口,“这阵子阿布妮可帮了我大忙了!”

七姑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这才开口,“七姑,有事吗?”

七姑先一怔,才突然说道,“我昨天去看了老朋友,听说……”她突然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我听人家说,你这落叶微尘原来是有名的鬼屋!”

我哈哈一笑,“原来的确是鬼屋,可是自从我买下来,那只‘鬼’就不曾来过了。我这当然也不再是鬼屋了,七姑,你放心住吧!”

听我一说,七姑也接着说,“我想也是外面误传了,这世上那有什么鬼呀怪的,自是外面的人见你是一个女人,所以暗里说些胡话。”

我拍了拍七姑的手,“七姑,你放心,你安安心心的和我住在这,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对了,我今天还请了护院,以后外面的人都不会敢小看我们的。”

七姑笑着说,“我就知道欣欣你有出息,才出来几个月,就能买下这么大的宅子。”

我点了点头,“我这也是机缘巧合而已!”说到这,突然想起答应帮张椯景去说大媒,这事可不能忘了,他平日了帮了我好多忙,这个大媒一定要帮他说成。

想到这,我寻思了一下,对七姑开口问道,“七姑,你觉得一个有本事什么都不缺的的姑娘会被什么样的男人打动?”

七姑奇怪的说,“什么都不缺还很有本事?那这个姑娘命可真好,这女人本事大了也不好,很难找到合心的婆家。再加上,家里本就好好照顾着,一般的男子也没办法娶回家。”

见我点了下头,七姑又接着说,“虽然这冰月国的民风较为开放,可是女儿家要嫁人,还是要听从家里长辈的意思!”

我接过七姑的话,“是呀,虽没什么‘三从四德’,可是还是典型的家长制度呀!”

七姑听了我的话,疑惑的问道,“欣欣,是不是你有中意之人?”

我本准备喝上一口果茶,七姑这一问到让我含在嘴里的果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半天我才咕嘟咽了下去,“七姑,你可别乱想。我那有什么意中人!”说完,我又干笑了两声。

七姑仔细打量了我一下,突然笑出声,“那常常来这的张公子又是怎么会事?”

我一下脸红了起来,“七姑,千万可别当着张公子的面说这些话,他是有意中人的了。张公子于我可帮了不少忙,我当他只是朋友!”

七姑听我这么一说,先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半天才慢慢开口,“是吗?张公子有意中人了?可惜……”

我没敢接过七姑的话,随便找了两个话题和七姑说着,过了一会,就看到林管家带着吴护院走了进来。见到我,林管家到有点吃惊,“小姐,你怎么在这,难怪阿兵找不到你。”

“找我什么事?”我好奇的问到。

“刚刚门房上有人送来贴子!”林管家说道,见我点了点头,林管家看着七姑又说道,“七婶,这是请来的吴护院。”

七姑轻点了下头,吴护院先向我轻点了下头才向七姑抱拳道,“奶奶以后叫我大吴就行!以后如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请奶奶多多担带!”

七姑忙站起身,回了一福,“护院千万别叫我奶奶,和院里的人都叫我七姑吧!这以后院子里的事,可要劳烦吴护院了。”

吴护院听了七姑的话,也没多说,只是笑着轻点了下头,林管家忙拉着吴护院说,“吴兄再随我各处看看吧,这落叶微尘可大了!”

我轻点了下头,林管家就和吴护院出了“翠风居”。我转过头对七姑说,“七姑,我出去看看什么人找我!”

七姑伸过手帮我拢好散落在脸旁的碎发,才开口说道,“去吧,自个小心点!”我笑着应了。

才出了“翠风居”,就见守门的阿兵一路小跑过来,远远看到我,就大声叫着,“小姐!小姐!”等跑到我面前,才喘着气说,“小姐这有你的信!”说完递过一封信。

我伸过手接过信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柳”字,我一下呆了,看着那曾经很熟悉的字,就这样想起那个眼睛里永远有着温柔的柳如风。

“小姐,你怎么了?”边上的阿兵好奇的开口问道。

我被阿兵这一叫,才回过神来,“没什么!你去忙吧!”阿兵点了点头,好奇的又看了我一眼,才慢慢转身走开。

我低下头看了看捏在手上的信,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就在这犹豫着打开还是不打开的疑惑下不知不觉的走到猫居外。我叹了一口气,走进猫居,坐在角亭里的石桌边,又看了看手上拿着信。

喵,毛球不知道从那窜了出来,窝在我的脚边撒娇的叫着,我俯身抱起毛球,“毛球,告诉妈妈,我怎么办呀!我知道对不起他,可是我也不想再面对他。”

毛球喵喵叫了两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我的手,瞪着琉璃般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现在到是有点明白了萧别恨了。心中不由一苦。

第四十三章 开始明白一些事之二

冰月国享帝六年九月初一,晴,西北有风

一大早,抱着毛球带着阿彩,坐上林虎的马车,我去了东郊若林山。

九月,空气不再闷热,在这种天高云淡的日子里,能去郊外吹吹那清爽的秋风,看看那盛夏之后的满树翠绿,再郁闷的心情也会慢慢变的晴朗起来。一路上都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或坐马车或走路,问过阿彩才知道,冰月国一向有九月登高的风俗,而若林山山上的若林寺一向香火鼎盛。

我很奇怪柳如风为什么会请我去若林山,他一向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柳如风送来的信正放在落叶微尘猫居里,七姑曾经说过:如果我们没办法给予对方幸福,那么我们最少要学会让自己幸福。而坦然的面对柳如风,不仅仅对我,对于柳如风又何尝不是一个释怀的问题。

若林山山上的树,隐约了有秋天淡淡的味道,那枫树枝上的叶子已经透着秋天的红黄。那系在马脖子上随着马车走动叮铛响的铜铃惹的毛球乖巧的爬在车上,阿彩将马车车帘挑起,那秋日的阳光透过山道两旁的树枝,穿过马车,落在地上,变幻出不同的光影效果。

“小姐,若林寺有座月老像,一会我们去求好不好?”阿彩抱着毛球,轻声的问我。

我半卧在马车上的软枕上,眯起眼,点了点头。阿彩见我同意,转过头看了看车外赶着马车的林虎,小脸突然红了起来。

看着阿彩脸上流露出来的幸福,和林虎时不时转回头看向阿彩的温情,我突然感叹起这如火般的青春,却发现自己好像遗落了什么,那些有关于成长,有关于爱情的东西,在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小姐,到了!”车外林虎开口说道。

睁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着的眼睛,我漠然的点了点头,扶着阿彩的手下了马车。若林寺人声鼎沸,寺门外青石路两旁的小商贩热情的招呼着每一个过往的人。

“林虎,去帮我买点香和贡品!”林虎点了点头,把马车牵到一旁系好。我和阿彩走进了若林寺,寺庙门堂空广而大气,那高高的铺着明黄琉璃瓦的庙顶在阳光下散发着庄严的肃穆,进香的人很多很多,可是却很安静,那些人的脸上都带着不知所以的神秘。

我静静的看着那些透过层层香火被无数善男信女贡奉的神祉佛像,那种遗失的感觉突然变的强烈而不安。这个世界上有神吗?他们曾听到过我们心底最迫切的声音吗?

“小姐!”一旁的阿彩轻轻叫了我一声。转回头,阿彩手上拿着林虎买回来的香和若干贡品,我回头望向那端坐于众人之上的神佛,“阿彩,帮我上香!”不及阿彩说什么,转过身走出了寺门。

那些来往于身边的人,都不曾与我相关,我只是一个人。在走出寺门的那一分钟,我听到自己的内心。

我的心是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苍老而茫然,我不想知道,可是那心里最深处的伤痛却又为了什么?木然的抬头远望,穿过人群,在那林道尽头,满眼翠黄树叶下悄然站立的人,在那双温柔如昔的如星辰明亮的黑眼里,他是否看到过我内心最深处的不安?

没有人知道……

我看着柳如风慢慢走近,“今天天气很好!”我轻轻开口。

他微笑,点头,静静看着我。半晌,伸出手将我的手轻轻放在他手掌心里。

“柳公子!”我看着他。

“走吧!有人想见你!”不等我将话说完,拉起我的手向前走去。

他的背影如此高大,他的肩膀如此宽阔,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随着风慢慢传入鼻中,我想将手从他手里放开,可是却发现他固执的握着,大大的手掌传来的温暖,让我感觉到心安。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穿过一片枫树林,在那林荫道边有一座小小的角亭,柳如风直到走近那角亭才慢慢把我的手放开,我抬头望向那角亭,突然笑了起来。

“罗小姐!好久没见了!”角亭里说话的人正是那胖胖的轩辕小姐。

我忙上前揖了一福,“轩辕小姐真是好久没见你了!”

轩辕小姐轻轻拉起我的手,她的手细滑仿佛无骨,软软的手掌心让人感觉格外的舒服。“我早就想看你去了,可是……可是我家人最近管我紧,所以都不曾出门。”

一旁的柳如风突然出声,“两位小姐先坐下再说吧!”说完忙招呼立在轩辕小姐身边的丫环端茶。

轩辕小姐笑着说,“还是柳大哥心细!”我抬头看向柳如风,发觉我在看他,转回头给了我一个温柔的微笑。

“罗小姐!”

“叫我欣欣吧!”我笑着打断轩辕小姐的话,她一怔,轻轻一笑,“那你也叫我雪柔吧!”

见我笑着点头,雪柔笑着说,“欣欣,我一见你就喜欢,好像好久好久以前就见过你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还是那样的干净如水,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那么美好!

我把雪柔的手拉起放到我心脏的位置,“雪柔,我从第一天看到你,就有这种感觉,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喜欢你!”

雪柔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突然眼睛一红,转而一笑,“我也喜欢你!”

边上的柳如风只是微笑的依着角亭的柱子看着我,不曾言语,可是那双眼睛里却有着很深的温暖。

突然怀里的毛球叫一声,雪柔看到毛球,惊呼一下,一把将毛球抱到怀里,用那胖嘟嘟的脸蹭行毛球,“毛球,毛球,我可想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毛球眯着眼睛,喵喵叫着,吐出粉色的舌头轻轻的舔着雪柔。

我看着抱着毛球玩的开心的雪柔说道,“看样子,毛球也一定非常非常想你了!这不,我都还没来及抱它出来,听到你的声音,它自个到是先跳出来了!”

雪柔听了我的话,眼睛亮亮的说,“毛球好乖乖!”低下头,拿过一条鱼干喂到毛球的嘴里。

“这是用若林山上的若幽泉泡的春茶!”转回头,柳如风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边,微笑着递给一杯茶。我接过那茶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好自然的味道,还有淡淡的山水轻甜味。”

柳如风笑着点了点,突然伸手将我刚刚被山风吹乱的头发拢到耳边。我静静的看着,等他仔细的将头发拢好,才笑着轻轻说,“谢谢!”

柳如风伸出手,在我脑门轻轻一敲,低低的说,“笨蛋!”

我看着他,“你也是笨蛋!”

就这样,我,雪柔,柳如风坐在若林山的角亭里,看着天上慢慢飘过的白云,享受着那偶尔拂身而过的山风,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看着和小毛球玩的开心的雪柔,转回头的时候总能看到柳如风那温暖的微笑,突然觉得生活是可以如此简单。

直到立在雪柔身后的丫环第三次出声提醒雪柔该回家了,雪柔才依依不舍的把毛球递到我手里,看着雪柔那舍不得的样子,我想了一下,又把毛球交到她怀里,“毛球也难得见到你,你带回去帮我养几天好了!”

雪柔不敢相信看着我,“你让我帮你照顾毛球几天?”见我肯定的点了点头,雪柔又问了一遍,“真的?”

我笑了起来,“怎么,不信吗?那我家毛球一定会很失望!”说完作势要从她怀里抱过毛球,雪柔把毛球紧紧抱在怀里,“不行不行,我养,谁说我不养毛球。”不等边上的丫环开口拒绝,雪柔抱着毛球就上了早早在角亭外候着的一顶外罩明黄云纱绸缎轿。

“我送你回去吧!”柳如风待雪柔上轿后,开口对着我说。

我摇了摇头,“我带了家人来,她们应该在若林寺那等我!你还是送雪柔回家吧!”

柳如风半天才说,“那我送你到寺门外吧!”说完,不等我再开口,拉起我的手就向若林寺方向走去。走了一会,柳如风突然开口,“过几日,我要去卡滋而达城。”

我皱了下眉头,“卡滋而达城?”

柳如风回过头看了我眼,“冰月国最西边的一座城池!”

我突然感觉到一阵没由来的心慌,停下跟着他的脚步,拉着他问道,“要打战了?”

柳如风没回答的我话,抬头看了看天空,半天才慢慢开口说道,“我可能要去好长好长时间!”

我看向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可是除了那双眼睛里无尽的温柔,我再也找不到什么,半晌我才黯然的说道,“是吗?要去很长时间。”我低下头,好一会慢慢开口,“那你要小心!”

柳如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拉着我的手继续向前走着。

我凝神看着他那笔直的背影,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青草香紧紧将我包围。那种心痛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痛到想流泪。

“那是你的家人吧!”我抬头顺着柳如风的手望去,若林寺前阿彩和林虎正着急在人群找寻着我,我点了点头。

“我就送你到这吧!”柳如风转回身,面对我,轻轻开口。

我看着那双我曾经想好好去爱的眼睛,抬起手,用手指顺着柳如风的眼,眉,鼻,到那唇边轻轻抚过,拉起他另一支手,和我的手相握着,“柳如风,答应我,活着回来!”

柳如风静静地看着我,就那样看着我,那眼睛里的光彩如星辰般明亮,只到看到一滴眼泪轻轻划过我的脸庞,他伸出手接住那滴眼泪,轻轻的带着让人信服的口气慢慢说道,“我会活着回来!”

我含着泪笑了。

第四十四章 开始明白一些事之三

回到落叶微尘,我生病了,突如其来的生病让我在床上足足睡了三天,阿彩坚持我是受了山风着了凉,而七姑也许是隐然知道了什么,本想说我来着,可是见到我睡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只好一边暗暗垂泪一边好生照顾着。

我这一病错过了很多事,比如冰月国西边的小国达度发动了一场闪电突袭,冰月国西边防线在短短两天内受到重创,而留守在西线的冰月国众将士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终于阻拦住了达度国的疯狂进攻,将那号称二十万的达度大军拦在了卡滋而达城外。这是冰月国近50年来的首次国战,在皇帝的震惊之余,在全国人员愤慨中,战争就这样打响了。

再比如,李家二小姐经四大将军力保,皇帝首肯,以第一军参的身份加入到西征大军中,成为冰月国第一位女性军参,为国贡献那如火青春。

再再比如,号称冰月国第一首富的张家,向西征大军提供了大量的军需,并宣称将为那些在此次战争中牺牲的众将士的家人提供生活保障。这一善举让张家的生意和知名度迅速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冰月国的皇帝大赦天下,减免了很多赋税,并颁下圣旨,凡在此次战争中有功者,将免除过往一切刑责,这使得那些曾经犯了重罪的犯人在大赦之后,都加入到军队里。

做为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的柳如风光荣的成为了西征大军的首将,他将带领强大的军队在世人的面前捍卫国家的尊严。

于是,冰月国享帝六年九月初六,五十万冰月国大军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夹道欢送中,在皇帝的祈福中,满怀着激情,踏着统一的步履迈向那残酷的前线。我站在帝都高高的西城上,看着脚下那些鲜活的生命,他们永远不知道在下一分钟,下一秒,命运会将他们推向何处。可是我却仿佛依稀可以看到这些青春的脸庞将在战场中如何被死神的镰刀收割起最后的呼吸。

而我,仅仅,只能木然的看着这一切。

风静静从身边吹过,在那人群的最后,那骑着白马,穿着一身光亮透着肃杀清冷白银盔甲的青年,在阳光下慢慢形成了最华丽的一道影像。

近了,近了,在跃过那代表也许是关于过往岁月年少轻狂,甜蜜幸福,单纯而美好回忆的城墙时,那马背上的青年静静的抬起头,只是一眼,那眼里的温暖仿佛就是在昨天,仿佛我初遇时,和我讲着什么叫火灯时的温暖就这样措手不及的带着无边无尽的痛向我袭来。

如电影镜头重回,那些在记忆最深处的,曾经轻轻的吻,曾经静静的凝视,曾经温柔的宠爱,那曾经轻轻抚过脸庞被他用温柔手指拢好的头发,在九月的天空中,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带着强烈痛楚向我走近,我开始在伤痛中麻木。是的,那如风的青年曾经让我想好好依靠。可是,我却给了他怎么样的回忆?

抚着手上那冰冷细滑的玉镯,想起柳如风那日若林寺告别之际,固执而坚持的将这只我曾经推回去的玉镯带上我的手时神情,一切的一切痛苦和甜蜜,真的是只一瞬间。

我看着城下那英俊的脸庞,只能轻轻在微笑。如果我不曾带给你甜蜜的回忆,那柳如风,请记住我这个微笑吧,我希望这个微笑所能带来的星火温暖能够让你在那血腥的战场上偶尔有着甜蜜的回忆。

就这样,我带着微笑目送着那远去的背影,就这样,我们都再也回不到从前。

“走吧!”回过身,张椯景悄然立在身后。

“我们都很傻,对吗?”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张椯景笑了笑,“这就是人生!”

我静静看了他一会,“李家小姐,很勇敢!你没看错人!”

张椯景转过头,望向那太阳西下的方向,“她是个好女人!”

“她们都会平安回来的!”

张椯景轻轻一笑,“是的,都会回来的!”

那一夜,我们都喝醉了,他为了他的李家二小姐,我为了我曾经的温暖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可喝到嘴边的酒却如此清楚的提醒着我,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再。

只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慢慢在一片模糊中转醒,阿彩一脸的好奇守在床边,看到我醒来,轻轻叫了一声,“小姐!”

喝酒是美好的过程,宿醉醒来是痛苦的记忆。我抚着痛的要命的头,沙着嗓子问道,“张公子呢?”

阿彩笑着扶着我坐起,将一个软枕放在我背后,倒了一杯茶,让我先喝了一口,才说,“张公子一大早就起了,已经出门了!”

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阿彩想了一会,才用一种疑惑但很八卦的口气慢慢开口,“小姐,昨天你和张公子……”

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和张公子?”

阿彩看了我一眼,最后大着胆子开口道,“小姐,昨天是不是张公子欺负你了,我……我都看见了!”

我微微一惊,“你昨天看到了什么?”

阿彩迟疑了半天,才慢慢开口,“昨天张公子抱着小姐进来的时候,小姐……小姐你抱着张公子又哭又闹!”

我晕,我倒!我半晌说不出话,阿彩显然被我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拉着我的手,“小姐,小姐,阿彩知道自己嘴笨,你可别吓我!”说话的声音已经隐隐带着哭意。

我叹了一口气,从我懊恼昨日失态中稍微回过一点神,“阿彩,昨天谁还看见……我抱着张公子了?”

阿彩脸红了一下,小声的对我说,“只有我看到了!”想了一会,阿彩又说,“小姐,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笑了起来,继续沙着嗓子对阿彩说,“阿彩,我肚子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阿彩点着头出了房。

我茫然的看着那雪白的罗帐,只到七姑端着清粥进了房门,才回过神来。

“七姑!”我沙着嗓子开口。

七姑看着轻轻一笑,先把手上的清粥放到桌上,才走到床边坐下,看了我一会,才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

“最近瘦多了,身体才好,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我轻轻点头,七姑怜爱的看了看我,端过清粥,小心用小匙舀起一口粥喂到我嘴边。

“好吃!”我咽了一口。

七姑一边喂着我一边说道,“慢慢吃,我做了一大锅!”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生病,妈妈也是这样温柔的在床边吩咐我不要吃的太快。我伸出手,握着七姑的手,哽咽的说道,“谢谢你七姑!”

七姑眼里的温柔如妈妈一样温暖着我。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过,后来遇到张椯景,我们都没有再提起那喝醉的一夜,我不知道我那一夜抱着他说过什么样的话,可是我觉得有些东西没有必要去知道。知道了又怎么样,只不过图增烦恼!

战争对于前方的人而言是残酷的,而对于后方的人,特别对于帝都的人,大家依然像战争前一样的生活着,只不过,成亲的人一下多了起来。

在我的大力游说下,在阿彩和林虎的两情相悦下,林管家终于在九月末,在落叶微尘为林虎订下了阿彩。看着阿彩和林虎脸上那止都止不住的幸福,我甚至开始嫉妒起他们的快乐。

而那远在西边战争前线的青年,不曾为我带来什么。我曾问过很多人,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关于那场战争的消息我却知之甚少,于是我放弃了那种想知道一切的迫切,静静的经营着落叶微尘。

十月,当若林山上枫树叶渐渐呈现出一片红以后,雪柔带着毛球来到落叶微尘。

坐在猫居角亭里的石桌边,已经可以感觉到秋天的凉意,吩咐阿彩辅上软软的棉布坐垫,看着长胖了一圈的毛球追逐着太阳透过花枝树梢落下的斑驳,我无言的看着天上那慢慢走过的流云。

“唉!”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回过头,雪柔忧郁的看着我。

我慢慢收回那望着天空的眼,说道,“以前在我家乡听过一句诗‘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你看这院子里的树叶都黄了!冬天快到了吧!”

雪柔看着我,久久不说话,只是静静喝着果茶。良久,才开口道,“我回去了!”

我默然的点了点头,送她到大门,在她弯身进轿的那一刹那,突然开口,“雪柔,你有他的消息吗?他……他还好吗?”

雪柔转回身,看着我,“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有的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很好!”可是为什么我却从她的口气中听到隐约的不确定。

我点了点头,默默看着雪柔进轿,轿起,她的声音从那厚厚的轿帘里传出,“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他担心!”

雪柔呀,你们都不曾懂我,那些过去的伤痛和甜蜜我都不曾忘记,可是我也知道无论再深的伤口也会慢慢的在时间的流逝中结成道道伤痕,我只是放心不下,仅此而已。

可是我却不想与任何人说。

有些事自己明白就行!

第四十五章 秋日生活片断

我喜欢秋天,因为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阳光会暖暖的晒在身上。

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虽然偶尔会想起柳如风,可是就像雪柔说的,照顾好自己才是对他最好的消息。生活就在这样日子中不紧不慢走过,张椯景还和以前一样,常常泡在我的猫居里骗吃骗喝,雪柔偶尔也会来猫居陪我坐上小半天,而轩辕公子每隔五天就会来果茶店坐上一坐。

甜品屋的甜点制作现在完全交给了阿布妮,阿布妮收了一个哑女做了徒弟,那是我和张椯景从一个恶霸手里救回来的小姑娘,我见哑女眉清目秀,在七姑的提议之下,我和哑女签了死约,张椯景打趣的说从此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虽然我不喜欢这样,可是对于一个举目无亲的小小哑女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我帮她取了一个可爱的名字——加加。阿布妮喜欢她的心灵手巧,几次在我面前对加加在甜品制作上的天性和悟性赞不绝口,我也有意培养加加成为阿布妮的拉班人,所以顺水推舟让加加拜在了阿布妮门下。就这样,日子很快的进入到了十月。天气也越来越凉了。

这一日,我去了“静冰斋”,三天前我下了拜帖,希望与此间东家见上一面。走进“静冰斋”那些我在二十一世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装修风格让我倍感亲切。我承认,在我的内心,我甚至抱着一种想法,设计这茶店的人也许和我一样也是穿过来的。

今天“静冰斋”里三三两两散坐着一些客人,看他们的穿着谈吐全是一些斯文人,和我那小小的果茶店来往的客人自是不一样。不及我多想多看,迎面来了一位穿着散花千水裙的女子,看到我不等我开口,就听她说道,“来的可是罗小姐?”见我点点头,轻轻一笑又接着说,“我家主上早已等候多时了!小姐请随我来!”我跟着那名女子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雅间。

“主人,罗小姐到了!”带我而来的女人恭敬的对着房里的人说道。

我定眼看去,突然笑了起来,“是你!”

房里的人轻点了下头,转过身往青花骨瓷茶怀里倒了一杯清茶,才开口道,“今年南边雨水正好,所以今年的‘碧翠’到比往年来的清香。”这“碧翠”我到是知道,是产自冰月国南边小城春江镇幽翠湖边的茶树上,因为茶叶鲜绿如翠故名为“碧翠”,可是我也知道,这“碧翠”一年就只产20公斤,当是稀世茶品。没想到这“静冰斋”会有这等货色,这到让我大吃一惊。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慢慢走到桌边坐下,“今天怎么不见你那两个跟班了?紫墨公子!”

紫墨笑了一下,“他们在外面候着呢,怎么,罗小姐想见他们吗?”

我摇了摇头,“不了,只是不想再受一次伤!”

紫墨轻皱了一下眉头,“脖子上的伤好点没?”

我抬起桌上的“碧翠”喝了一口,“好茶!”然后才对着他说,“没事了!”说完,抬头向他比划着指了指脖子。

紫墨看了我脖子一眼,笑了笑,“不知道,罗小姐找我何事?”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找你?”想了一会,到想起了什么,“你……你是此间的主人?”

紫墨喝了一口茶,点点头。

“可是我听说东家姓何!”我疑问的说道。

紫墨淡淡的开口,“这里的掌柜姓何!”

我了解的点点了头,接着说,“我想问下,这店里的装修是谁设计的?”

紫墨听到我这样一问,有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见他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想了一下,才开口,“我是觉得这里和别处店子装饰不一样,很特别。”

紫墨抬头看了看四周赞同的点了点,“你喜欢就好!”

“所以呀,我想能不能有机会拜见下这位高人!”我接着他的话问道。

紫墨怔了一下,抬起茶喝了一口,又看了我一眼,才说,“他走了!”

我一惊,本想还说什么,可是抬头却看到紫墨正在看着我,眼里有着奇怪的光彩在闪动,心里也清楚的知道紫墨是不愿让我知道,想到前些日子还在他手上吃了亏,就没再接着问了。

我把桌上的茶一口喝干,站起身,“我突然还想起家里还有事,就不再打扰紫墨公子了。谢谢公子的茶!告辞!”说完向他福身一揖。

“要走了吗?”见我又点点头,紫墨不再说什么。我看他不再开口,转身准备推门出去,突然他在我身后开口,“你怕我吗?”

我没回头,没点头也没摇头,站了一会还是走了出去。出门果然看到紫墨那两个青衣跟班,歪着头看了看他们,指着其中一个说道,“你叫夜吧!”不及那名叫夜的抱剑男子开口,我又接着说,“一剑之仇改日必报!”不等他有何反应,抬着头离开了那间雅间。

下楼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凌清浅,显然她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看到我,不过一怔以后,她却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冷着一张脸站在楼梯下看着我。看着那张如花的脸,我突然一笑,“好久没见了,凌小姐!”

凌清浅只是微点了一下头没说话,我也不多说,不再看她一眼下了楼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出了“静冰斋”,站在秋日的太阳底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一直以为恨着凌清浅,现在也就明白了其实只不过是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心里咽不下一口气而已,不过这不代表我就会原谅她,因为我还很生气,只不过不是恨而已。俗话说说的好嘛,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凌清浅只到不犯到我手里,那也没什么,只是希望我们以后不要见面就好,不然我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

正在想着出神,旁里突然冲出一人撞了我一下,我被那人一撞差点跌到,待到将身子站稳,突然想起什么来,顺手一摸,果然,钱袋没了。

古老的桥段里如果女主不小心遇到小偷强盗抢劫犯之类的小毛贼的时候,应该立马会有一个武功盖世,风流倜偿的青年从天而降,然后华丽的用一招貌似不经心的挥挥手就放倒那些纯属客串的小毛贼,然后青年和女主不小心擦出爱的火花,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抱着这种华丽的却很显然被公主王子幸福故事涂毒过深不切实际的想法,左看右看也没看到那个青年才俊从天而降,只好暗暗叹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大叫一声,“抓小偷了!”然后苦命的拉起裙摆,向那正前方12点钟方向以蛇形方式跑路的小偷追去。

在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暗自还在想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时候,前面那个小偷却越跑越远,可是在那个小毛贼在转过街角的时候却突然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向前扑倒,我大喜之下,用残余的最后力气以一个猛虎扑羊的姿势向那小贼扑了过去。

“还我钱来!”我一把抓过那小毛贼,大声说道。

“干嘛你们!”一声断喝突然从前面响起!我和小毛贼同时抬头一看。感谢起点tv,感谢冰月tv,以后可能还要感谢cctv,我看到了一队冰月国的城防华丽丽站在我的面前。

我指着还爬在地上的小偷说道,“长官,他刚刚偷了我的钱!”

古装版的冰月国警察叔叔马上用专业的动作上前将那小偷一扭,从他身上搜出七八个不同花色料子的钱袋,其中一个看上去很威严的士兵问我,“那个是你的?”

我指了指其中的一个黑缎团花的钱袋说,“这个是我的!”那士兵点点头,将我钱包从那几个钱袋中捡出递还给我。

我忙出声道谢边伸手接过那钱袋,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将地上的小偷一把拎起,我忙侧身让出道来,脸上带笑的看着城防将那小偷押走。心中暗想,还是警察叔叔才是最可爱的人,那还没来及出场表演英雄救美的青年才俊就让他见鬼去吧!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那个小偷怎么会突然跌倒,我可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超级无敌霹雳女主外加运气好的吐血,仔细看了一下四周,突然笑了起来,在小偷跌到的地方,不知道谁丢了一香蕉皮,我不得不佩服起所有的穿越的前辈和那些准备要穿越的后辈,因为穿越而来的我们都不用再为被人偷东西而难过了。

穿越定理之一:一切的客串出场的小毛贼在遇到穿越之人的时候必遇血光之灾。

看着手上那失而复得的钱袋,心情大好,想了一下,准备去市场上买只大公鸡回家庆祝一下,心动不如行动,转身向最近的菜场走去。不过走的时候,还是好心的把地上的香蕉皮捡起!

正在我左看右看,要把香蕉皮丢那的时候,一声轻轻的的呻吟突然传入声中,我突然吓了一跳,我一下就想起在那小小树林遇到受伤的萧别恨的情形,这是城东,达宫贵人居住的地方,平时这街上就没有什么人来往,这个时候,在这样一个地方,我还会遇到什么呢?

穿越定理之一:如果在很意外的地方遇到受伤的男人,而且是长的很英俊的男人一定要救!

第四十六章 达达尔喀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很善良的人,如果是放在21世纪看到路边一个快死的人,我只会很平静的掏出手机拔打110和120。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我有严重的穿越情节,凡是对穿越校旱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如果在马路上捡到一个长的帅的男人,那么他的背后一定会有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或关于爱情,或关于国恨家仇。我感谢穿越生活,所以冰月国享帝六年十月一个有着明媚阳光的下午,我在帝都城东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捡到了一个大胡子男人。

当我用马车把大胡子带回落叶微尘,七姑和林管家在第一时间都反对我把一个乞丐带回来,而阿彩可能是有了上次萧别恨的事件在前,并没有过多的想法,不过那时不时在我和大胡子之间来回打量着的小眼睛让我格外小心起来,估计不久之后,关于我和这个捡回来的男人应该又会有着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请来的大夫还是上次帮萧别恨看病的老大夫,当然在看到大胡子那宛如乞丐的造型的时候,老大夫一幅深受侮辱的表情,可是本着医者为大的伟大情操,大夫还是仔细的为大胡子检查了一遍。最后老大夫用一种非常委屈的表情抬起头对我说,“他全身上下没有问题!只不过……”

我好奇的问道,“只不过什么?”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大胡子,又接着开口,“大夫,你直说无妨!”

老大夫到突然显出一种可爱的表情,慢慢开口道,“他只是饿晕了!”

瞬时,老大夫面前倒下一排人。

吩咐阿彩去厨房让人做饭,让林管家带大夫出去。七姑看着林管家和阿彩走远了,才开口道,“欣欣,他是谁?”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七姑有点生气的说道,“欣欣,你怎么能带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回家呢?”

我笑了笑,“七姑,我看他一个人在那个角落里挺可怜!”看着七姑生气的脸,我又接着说,“等他醒了,打发他点钱,就让他出去吧!”

七姑听我一说到突然不生气了,想了一会,叹了一口气,“看来也是一个可怜的人,等他醒了再说吧!”

我笑着走过去,拉着七姑的手,“七姑还是你心疼欣欣!”

正在说话之间,阿彩和林婶抬着饭菜进来了。

“好香!”还不及把饭菜抬出摆好,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我转回头,原本躺在床上一幅要死不活的大胡子突然如回光返照,以一个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扑到桌边。一屋子里的人在刹那之间石化。

“慢点吃!小心噎着!”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七姑,看到坐在桌边那个吃的风卷残风,狼吞虎咽的男人,七姑忍不住小心提醒。

我轻轻一笑,站在离他五米距离的地方,“慢点吃,不够吃厨房里还有!”

大胡子嘴里正塞着一只鸡脚,转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不过估计应该是谢谢之类的话,我转回头吩咐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阿彩,让她去厨房再去取些食物来。阿彩带着一脸无法想像的表情匆匆跑出房门。

终于,在成功的吃下一只鸭,两只鸡,三条鱼,五只蹄膀和若干小菜面食之后,大胡子终于停下了可怕的进食,在看到他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之后,我开口问道,“饱了没?”

大胡子抬头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我突然发现他有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配着那满脸胡子到显得很奇怪,“洗干净来大屋见我!”说完,吩咐林虎带着他洗澡了!

我和七姑还有林管家坐在正屋里,阿彩帮我倒了一杯果茶,刚刚准备喝的时候,林虎带着大胡子进来了。我仔细看了看洗干净的大胡子,不错,健壮的身子,目测身高在190以上,高高的鼻梁,刚毅的脸庞,眼睛明亮清冷,里面隐约闪动着海蓝色,在吃饱喝足之后,大胡子带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见我在打量他,大胡子同时也在仔细打量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打量了他一会开口问道。

“达达尔喀!”他说话的口音到是很奇怪。

“你不是冰月国人,你的家乡在那?”我好奇的问道。

那桃花眼里海蓝色突然深了一层,半天才听到他说,“达度!”

我抬着茶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你不知道,现在达度和冰月国正在打战吗?”

达达尔喀只是冷冷的说,“知道!”

我眯着眼睛又看了他一眼,“那我是不是应该送你去见官?”

达达尔喀看向我的眼突然一冷,“我不是奸细!”

我轻轻一笑,放下抬在手上的茶杯,“坏人是不会在脸上写着我是坏人的!”

达达尔喀静静地看着我,慢慢开口,“如果你认为我是坏人,我也没办法,不过如果你要送我见官那么你认为你能拦的住我吗?”

我没开口,只是看着他,仔细考虑了一会,我才说道,“看的出来,你有一身好武艺,想来就凭这屋子里的人想拦也是不可能的。你走吧!”

达达尔喀没再说话,转身就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突然回身,“谢谢你的饭,这份情我一定会还!”不及我说什么,转回头大步走了出去。

看他走远,七姑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个好孩子!”

林管家奇怪的问道,“七姑如何认为?”

七姑看了看我,轻轻一笑,“感觉,那是一个好孩子!”林管家看了七姑一眼,又看了看我,笑笑没说话。

我听了七姑的话,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先把大屋的门关好,才转回身,开口说道,“关于达达尔喀,以后落叶微尘里不准再提及!”

七姑皱着眉头看着我,“为什么?”

我淡淡的开口,“不管他是不是奸细,是不是好孩子,最主要的事他是达度的人,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说看到落叶微尘和一个达度的人有关系,你们认为官府会怎么想?”

林管家听了我的话,慢慢开口,“可是很多人都看到是你带他进了落叶微尘。”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以后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他只是一个乞丐。别的什么也不要说。刚刚的话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听到我口气里的严肃,七姑和林管家都点了点头。

如果你问我后悔不后悔救过达达尔喀,我可以明确有说,不后悔。可是更重要的是,现在我有了我想保护的东西,所以我和达达尔喀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总是漫不经心的去四大城门附近溜达,原因很简单,我只是想确认,达达尔喀会不会被人发现抓住,如果他被人发现,那么我要在第一时间就应该有所准备。其实我心里也在害怕,同时也在拿着若大的落叶微尘在赌。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达达尔喀运气好,城门口从来没有出现过通辑他的大头画像。

这夜,是七姑的生日,一大早,整个落叶微尘的人都被一种快乐的气氛所包围,从早上吃过长寿面后,七姑就一直在笑着,七姑在落叶微尘有着极高的威望,这点从家里的仆从丫环对她的信任服从就可以看出,张椯景派人送来一块上好玉佩,雪柔则送来的一枝玉如意,这让七姑非常开心,而最喜欢七姑的哑女加加更是一大早就做了一个三层水果大蛋糕,于是七姑的生日就变成了一个中西合璧的生日party。大家在这一天都很开心,阿布妮还为大家贡献了一段精彩之极的舞蹈,这让阿布妮再一次大量收获了落叶微尘那些少男的心。

七姑看来很高兴,架不住的多喝了几杯,可是酒量太弱,不一会就不胜酒力,我只好和阿彩扶着七姑回房,加加乖巧的跟在我们身后,侍候着七姑睡下,我让阿彩带着加加回去继续和大家一起玩,自己先回了猫居。最近这段时间,有点累了。

银白的月光洒满了一院子,树梢随着清风轻轻在月夜中摇摆,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花香,立在院子里看了一会星星,只到一阵睡意袭来,才回身推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就着门外的月光摸索着走到桌边,点上火灯,屋子里一下亮了起来,脱下外衣,正准备将外衣放到床上,突然之间却看到床边阴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卧着一团黑影。

“毛球乖乖!”我小心的看着那团黑影轻轻开口。

可是却不见任何动静,我大着胆子又走上前两步,这下我可以确定不是毛球,首先毛球的个头不会这么大,这么大一团阴影仿佛只会是一个人。

有了这样一个认识,我突然一惊,“谁!”

只见地上那团黑影慢慢展开,在一片月光洒下的阴影中,达达尔喀抬起头沙哑着声音说道,“我饿了!”

那一分钟,我看到了达达尔喀眼里的那一片海蓝色,干净如水,仿佛如迷失的孩子,如此纯粹如此明亮。内心最深处的柔软在他抬头看向我的时候溶化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母爱泛滥,在看到那双带着如毛球般可怜的眼睛说着饿了的时候,我根本无法让大脑正常运作起来,只是好好看着那双眼睛一会,才开口说道,“我带你去吃东西!”

达达尔喀像听话的小朋友,伸出手拉着我的裙摆,点点头。

就这样,我收留了达达尔喀,像一只定时炸弹一般,达达尔喀在七姑生日的第二天,在七姑和林管家无比恐慌的眼神中住进了落叶微尘。而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也许会给落叶微尘带来毁灭的达达尔喀会将我们推向一个怎么样的人生。

我私下里告诉七姑和林管家,从我救下达达尔喀的第一天我们其实已经捆绑在一起了,与其让达达尔喀在外面乱跑,被人抓住,不如让达达尔喀在我们眼皮底下,这样,我们才能把最坏的威胁降在最低点。对于我这一考虑,林管家直觉的认为不妥,因为他明白我们都是在赌,而我所谓的最坏的可能性也许就是死亡。而七姑却意外的站到了我这一面,而最终的结果是在二比一的民主投票中,林管家选择了妥协。

而我也曾和达达尔喀说明了我的担忧,而达达尔喀却也明确的告诉我,只要等他在冰月国的事情一了,他就从此消失在我眼前,而至于如果一旦他被人抓住,他宣称不会告发我们。可是我也只能苦笑一声,如果他被抓住,等待我的结果就只会是一个。

而达达尔喀明显有很多秘密,包括他在冰月国的目的,我甚至想到他是达度国派来冰月国的刺客,而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冰月国的皇帝。于是我后知后觉的恐慌起来,在后悔不已之中,却只能让林管家时刻注意着达达尔喀。

而我则对自己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我承认我对于一切可爱的东西都毫无免疫,所以我在面对达达尔喀可怜兮兮看着我说饿了的时候,防线全面失守。我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

七姑却对我说,“达达尔喀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我奇怪于七姑的直觉,可是七姑却又说了一句,“看到他就像当初看到你一样!”这让我在瞬间哑口无言。

我小心翼翼的关注着达达尔喀的一切,这让阿彩最终得到一个结论:小姐又恋爱了!

我却如此无法理解,我怎么是“又”恋爱了?

第四十七章 巧克力

“听说你最近有相好的了?”当听到张椯景这么问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口气上不来。

“你……你听谁说的?”我都有点气极败坏了。

张椯景奇怪的反问我,“这要用的着谁说?这不都是明摆的事嘛!”

“人言可畏呀!人言可畏!”我无奈之极。

“呵呵,你眼光不错嘛!”张椯景突然说道,“先不说那一身的武艺不错,光看那气势,了不得呀!”

我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抬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对了,你那找到这么一个宝放在家里?”张椯景看着我问道。

“什么?你刚刚在说什么宝?”我没好气的说。

“还谁?达达尔喀呀!怎么,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张椯景一副好哥们的架式。

“哦,他呀!不错不错!”心里暗叹一口气,我现在也算是明白什么叫没事找事了!

“哟,干嘛,就一个‘不错’?”张椯景听到我这样说,不满的叫了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是不错呀!怎么,你还想听我说点什么?”

张椯景呵呵一笑,“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张公子,我发现你很八卦呀!”

“呵呵,我好奇嘛!那个人不简单!”张椯景笑的那个样怎么是一个“贼”字可形容。

“怎么认识的?很简单,就是我在街上捡到饿晕了的达达尔喀,然后请了他一顿饭,为了报答我,他自愿留在我府里打工还我饭钱。”我淡淡的开口。

“就这样?”张椯景一脸不可至信。

“就这样!”我没好气的说,“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可惜……可惜……”看来我的回答张公子很是不满意,自已躲在一旁喃喃自语。

“欣欣!”抬头一看,阿布妮抬着一盘甜点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哑女加加。

“你们来了呀,你抬着什么?”我好奇的指着阿布妮手上的那盘黑黑的东西问到。

阿布妮先对张椯景问了一句好,才转过头对我说,“我和加加今天才开发出来的东西!你吃吃看!”

我点了点头,从她手上的盘子里拿了一块,先闻了闻,“好香!”放到嘴边轻轻一咬。

“阿布妮,这……这是那来的?你们用什么做的?”当那黑黑的东西进了我的口后,我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忙一把拉着阿布妮。张椯景一看我那样,马上也拿了一块放到嘴里。

阿布妮一脸兴奋的说,“好吃吧,真的好吃吧!”

我点了点头,“好吃呀,快告诉我,阿布妮,这巧克力你们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就我所知,这里没可可豆呀!”

阿布妮好奇的说,“这叫巧克力吗?欣欣,你怎么知道呀?”

我呵呵一笑,“这东西是我家乡女孩子最喜欢的零食!好了,阿布妮你先告诉我,你们用什么做出来的。”

阿布妮看了看我,“欣欣,你的家乡真的让我很好奇。这东西我们今天才做出来,可是你说你家乡的女孩子都爱吃,看来,你的家乡早就有这东西了。我真想去你家乡看看!”边上的加加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那是一个很好很美丽的地方,不过,现在不是讨论我家乡的问题!阿布妮先告诉我,这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张椯景也好奇的看着阿布妮。

阿布妮轻轻一笑,“这个东西,对了,叫巧克力对吧!”见我点了点头,阿布妮又接着说,“早上东城的刘附马家的大公主叫人来甜品屋订了一个蛋糕,特别告诉我们不要太甜,我寻思着,上次我不是做了一个蛋糕给你吃,就是上会那个你说带着点苦味的蛋糕,还记的吗?”

我点了点头,张椯景在一旁说了一句,“嗯,我想起来,就上次你做的那个有点苦有点硬的蛋糕。”

阿布妮笑着点了点头,“公子好记性!对,就是那个蛋糕,我这就想了,既然不要甜的,那我来个苦点的。然后我就叫加加帮我去研磨了点黑奇豆,再然后加加又不小心把一部分研磨好的黑奇豆倒在熬糖的锅里,等我发现的时候就做出了奇怪的味道,有点苦有点甜,可是很好吃。后面,加加就告诉我也许可以光用黑奇豆粉做出一调味,我就让加加试了试,最后就成了你刚刚吃的这个。”说完还指了指放到桌上的巧克力。

我笑着一把抱住加加,“加加宝贝,你真乖呀!来,姐姐我亲一个!”

加加害羞的被我一把抱住,听到我要亲她,忙挣开我抱着她的手,跳到张椯景身后。张椯景笑着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你干嘛呀,欺负可爱的小加加吗?”

我呵呵一笑,没理他,张椯景笑着转过身,拉过加加,摸了摸她头,“加加乖呀!”加加一下子就红了脸,羞达达的抬头看了张椯景一眼,又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我和阿布妮在一旁看的直发笑,我转过头对阿布妮说道,“走,阿布妮,带我看看你们说的黑奇豆。”

来到制作间,加加从桌边的一个小瓷罐里抓出一把黑黑的豆,我拿起一看,正是可可豆,我一脸兴奋的说道,“这豆那有卖呀?”

阿布妮笑笑的说,“城南呀!上次我出去采购的时候,城南我们常常买面粉的吴胖子家边上来了一个番人,这豆就是他们店里出售的。”

我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阿布妮,我们这有多少这样的豆?”

阿布妮指了指装黑奇豆的小瓷罐,“全在这了!”

“明天你带我去卖这东西的地方看看!”阿布妮点了点头。

张椯景笑着依在制作间门边开口道,“明天坐我马车去!”

第二天,张椯景早早的驾着马车就来到落叶微尘,我带上阿布妮和加加坐着他的马车就去了城南。城南还是那样的热闹,加加一脸高兴的坐到了架着马车的张椯景身边,好奇的四处看着,我坐在马车里笑着说,“加加小心!”加加转过头甜甜的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张椯景转过头,“有我呢!”

“到了!”阿布妮突然指着马车外的一家小店说道。

我忙让张椯景把车停下。下了车,还不及我好好打量,就看到面粉店胖胖的吴老板笑着站在店门里说道,“阿布妮,又来了呀!我说你们星星甜品屋的生意真是好,昨天林虎才在我这买了五十公斤的面粉,今天你又要来买了呀!”

阿布妮笑着开口道,“吴老板早呀!我今天不是来卖面粉的!”

吴老板呵呵一笑,“没事没事!下次来了,我给你一个八折!”

我看着阿布妮打趣的说道,“阿布妮,行情不错嘛!又一个纯情的中年男人被你俘虏了!”

阿布妮呵呵一笑,轻轻一甩那酒红色的头发,“这就只能说明我人缘好!”那动作怎么看都像是二十一世纪天天在电视上都可以看到的洗发水广告里的那些有着漂亮头发的美女,我突然想起一句话:飘柔,就是这样自信。

“是这家店吗?”走到前面的张椯景突然出声说道。

我抬头一看,好家伙,店名就有气势呀,“哥伦布”敢情真遇到穿越的同志了?

这是一家很有趣的店,有趣的在于,一个小小的店子里布置的很有后现代感,到处随处可见的小玩意,有吃有喝有玩有穿,加加和张椯景一脸好奇的四下打量着。

“很奇怪吧!”阿布妮突然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

正当我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从一具木雕昆仑奴面具后转出一个人。高高的鼻子,淡黄色的头发,有点苍白的皮肤,眼睛里是一片海蓝色,在我眼里怎么看就一西方洋帅哥。我突然想起达达尔喀,他的眼睛里也是一片海蓝色。这到让我一惊,不会又是一个达度人吧!

不及我们开口,洋帅哥到是先开了口,“你们好,有什么可以服务的吗?”口音也和达达尔喀一样有点怪怪的。

我笑了笑,“你好,这位老板,你长的可真好看,你不是冰月国的男子吧!”

洋帅哥一听我说他帅,立马脸上笑的像开花一样,“呵呵,我不是冰月国的男人,我是来自很远很远西方的男人,是很了不起男人!”

在一旁的阿布妮听他一说,一下笑了出声,洋帅哥看到阿布妮眼前一亮,“漂亮的小姐,很高兴再遇到你!你好,在下费拉萨!”说完还行了一个绅士礼。

阿布妮笑着点了一下头,到是张椯景一脸不高兴,估计他是不高兴费拉萨说自己是了不起的男人。

我心里暗想,还好还好,不是达度的人,只要不是达达尔喀一国的人就好。我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黑奇豆,对费拉萨说道,“费拉萨先生,请问,你店里还有这样的豆子吗?”

费拉萨看了看我手里拿着的黑奇豆,奇怪的问我,“小姐你也喜欢这种豆子吗?这种豆子是我一个朋友带给我的!我这里到是不多了!”

我略感失望的又接着说,“那你这里还有多少,我想全卖下来?可以吗?”

费拉萨点了点头,转过身从里屋抱出一个大布袋子,递到我手里,“这就些了!”我伸出手接过,估算了一下,大约在五公斤左右。

我想了一下,“费拉萨先生,你朋友那还有这样的豆子吗?”

费拉萨有点吃惊的看着我,“我朋友?他有很多吧!我听他说这是产于遥远西方一块大陆上面的东西。”

我笑了笑,“费拉萨先生,能请你朋友再卖给我点吗?”

费拉萨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想是可以,但是,我朋友也不在这,他出门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我一听,失望极了,苦笑了下,“那好吧,费拉萨先生,这些黑奇豆多少钱?”

从费拉萨的店里出来,张椯景好奇的问我,“这东西很好吗?”我点了点头,“这是好东西,我还指望这小小豆子带给我更大的惊喜呢!”

加加听了我的话,拉了一下阿布妮的衣袖比划了几下,阿布妮点点头,转过头问我,“欣欣,加加问这豆还能干嘛呀!”

我笑了笑,“这豆呀,不光光能做好吃的甜品,还能做出好喝的东西,还能入药呢!反正就是一宝!”

张椯景好奇的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有了这东西,我的生意会更好!生意好了,钱就能挣更多了!”

张椯景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回到落叶微尘,我让阿布妮把黑奇豆收好,加加细心的把从费拉萨那买回的黑奇豆放到原来装着黑奇豆的小瓷罐里。

回到猫居,七姑抱着毛球正在和张椯景说着话,看到我进来,七姑笑着说,“欣欣,明天我们去秋游吧!”

虾米?我一脸吃惊的看了张椯景一眼。

张椯景伸过手来给我头上来一下,笑着说,“我们明天一起去秋游吧!”

第四十八章 秋游

看着张椯景和七姑热火朝天的在那商讨秋游大计,我只能郁闷的抱着毛球站在一旁。很快的,在七姑和张椯景身边聚集了很多人,看的出来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涨,在各种千奇百怪的建议提议之后,一份详细的秋游计划书就在张椯景的指示之下,由林管家代笔形成正式文本传到了我的手里。

看着这份计划周密,聚思广议而成的计划书,我再一次感叹到什么叫“众人捡柴火焰高”,于是在广大群众的热情期盼中,落叶微尘秋游拉开了序幕。

这一天,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张椯景大方的提供了出行交通工具——十辆豪华型开放式大马车,落叶微尘全部成员另包括果茶店甜品屋员工护院外带张椯景在内总计五十六口人一只猫浩浩荡荡的出发去了北郊,而这一壮观的出行也让京城各位老少爷们阿婆大婶们纷纷相互打听,是不是那家高官举家搬迁。

出城的时候,守城兵大哥只是意思的看了一下我们这队庞大的队伍就面带微笑的放行,这让我略感意外,正值如此多事之秋,兵大哥如此大意是否有什么内情?要知道,我们这只队伍里还有一个真正的达度国人。

我把我的疑惑和张椯景一说,他反而奇怪的问我道,“有什么内情?我们只是去出游,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大费周章来盘问我们!”

我看了一眼正探头从马车车窗向外四处打量的达达尔喀,不再说话。

张椯景看我望向达达尔喀,突然凑过脸来,“怎么,是不是想和你家达达尔喀培养下感情?”

我没好气的看了张椯景一眼,“张公子,我发现你和阿彩越来越像,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八卦!”

阿彩听到我提到她的名字,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看到我和张椯景靠的如此近,突然用一种了然的神态笑了起来,然后又看了一眼达达尔喀,那小眼珠子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直打转。我暗叹一口气,一把将张椯景那张俊脸推到离我一公尺的安全距离后,才开口道,“我睡一会,到了叫我!”

张椯景一脸“你是猪”的表情瞪了我一眼,见我不理他挨着七姑闭着眼睛睡觉去了,自讨了无趣,只好转过头和加加在一旁比划着说话。

今天的天气真是好,我们一路走的也不是很急,秋日暖暖的太阳晒在身上倒是格外的舒服,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北郊玉台寺。

我很奇怪为什么要选玉台寺做为我们此次秋游的目的地,据张椯景所说,这玉台寺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而且从建寺以来,做为冰月国第一大寺一直以来都有皇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当然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玉台寺除了香火好,周边风景也是冰月国一绝。

下了马车,林管家指挥着人把车上的东西拿了下来,我好奇的指着地上那些乱七八糟从落叶微尘带来的东西说道,“你确定我们只是来秋游,而不是搬家?”

张椯景听了我的话,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搬什么家?”见我用手指着地上的一个雕花铜箍马桶,他呵呵笑了下,“这个可是好东西,你要知道,这到了晚上,这东西可是必不可少的!”

我听了他的话,一怔,“怎么,我们晚上还要住在这?”

张椯景奇怪的看着我说,“是呀,我们今天住一晚上,明天才回去!”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行程里还要在玉台寺住上一晚?”

张椯景先给我脑门上来了一下,没好气的开口道,“我上次给你的东西你没看?”

我吃痛的用手捂着头,“什么东西?”

张椯景受不了的给了我一个白眼,“我上次给了你一张写了很多字的纸,记的吗?”见我想了半天才慢慢露出一种想起来的表情,他才接着说,“那上面不就写着我们到玉台寺要住上一晚!你可别和我说,你没好好看?”

我呵呵一笑,突然转过身抱住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加加,“呀,加加,你好乖呀!来姐姐亲一个!”

张椯景好笑的又给我脑门上来了一下,“就知道你没好好看!”

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加加脸红红的被我抱在怀里好奇的看着我和张椯景。

很快的,我们一行人被热情的玉台寺和尚迎进了寺里,我好奇的打量着这座第一大寺,高高的朱红佛墙,干净的明黄色琉璃五彩瓦,连绵不绝的佛舍神殿从半山腰一直委延自山顶,那耸立在山顶的万佛殿仿佛和天接在一起,在太阳的照射下,肃穆而庄严。

那间或在佛舍之间的松柏,竹子和白色的金盏花也突然显得那么高洁,空气中有着隐约的檀香味,吸入鼻子,让人不由的心安。

我们在接引僧的带领下,来到一处三进院落。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贫僧就带到此处。”接引僧双手合什说道。

张椯景也双手合什还了佛礼,“有劳师傅了!”

接引僧一笑,“阿弥陀佛,那各位施主好生休息,来玉台寺的客人除戒荤,戒色,八戒之外,一切可随意。”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我好笑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张椯景,“好家伙,这一戒都戒完了,还随意什么呀!”

张椯景听了我的话,淡淡一笑,“自在我心就好!何必管他们多言。”

我有点吃惊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张公子如此有慧根呀,那何谓八戒?”

“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邪,四戒妄语,五戒引酒,六戒着香华,七戒坐卧高广大床,八戒非时食。此谓八戒!”张椯景慢慢开口道。

我一听,突然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很好很强大呀!”这一拍估计是用力大了一点,张椯景架不住劲向前走了两步。见他回过身正准备往我头上来一下,我呵呵笑着闪身躲到了七姑身后。

七姑见我和张椯景闹在一起,宠爱的笑了一下,拉起我的手,“我们先进去,坐了半天马车,我也乏了!”我身边的加加一听,马上上前扶着七姑,七姑笑着摸了摸加加的头,加加抬起头对着七姑笑了笑,扶着七姑进了房门。

“欣欣,我们也进去休息吧!”阿布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我点点头,“阿布妮,你先休息吧!”打发走了阿布妮,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达达尔喀,他正一脸好奇的四下打量着。

我想了一下,抬手叫过林管家,“林管家,把达达尔喀和林虎在安排在一起吧!”林管家了解的点了点头。

叫过阿彩,问出门前她有没有帮我收起那份秋游计划书,阿彩想了半天,从一堆纸里翻出一张薄薄上面写着很多字的纸递到我手里。我好好看了一下,这玉台寺真是出游的好地方,不仅有庄严的大佛可以看,附近还有一大片枫树林,寺里的素斋也非常有名,哇还有温泉,看来玉台寺经过百年的经营现在完全具备了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了。

略收拾了一下,一行人就出发去了玉台寺西边的那处枫树林,才从玉台寺侧门出来,入眼就是一片红火,方圆数万亩坡地上枫树黄栌红艳似火,远远望去,仿佛是飘落的花瓣,漫山遍野的树叶红得像火焰一般。极目远眺,远山近坡,鲜红、粉红、猩红、桃红,层次分明,瑟瑟秋风中,似红霞排山倒海而来,整座山似乎都摇晃起来了,又有松柏点缀其间,红绿相间,瑰奇绚丽。

“真美!”阿布妮不由自主的说道,我回头一看,众人都赞同的点着头,达达尔喀也被眼前的这一片红火吸引住了。加加抓着七姑的手,眼里一片明亮。

“走吧!”我抬手一挥,大家开心的向前走去,我们说说笑笑,停停走走的,这让我恍惚间仿佛回到小时候,学校组织秋游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日子。

“真好!”我喃喃的开口。

“好什么?”跟在我身后的张椯景突然开口。

我呵呵一笑,“这样的日子真好!”

张椯景和我并排走着,回头看了看我们身边的人,“是呀,这样的日子真好!”见我侧过头,同时我们相视一笑。

“前面不远处应该有座小亭子,我们去那休息吧!”张椯景低下头问我。

我点了点头,不一会,就到了张椯景口里说的小亭子,我抬头一看,“落晖亭”,不由说道,“好亭,好名字!”

张椯景笑道,“怎么好法?”

我笑着说道,“‘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说的不正是我们当下所看到的吗?再说这亭子,是四角亭,我在这冰月国看到的都是六角或八角亭,这四角凉亭到是第一次见!而且你看亭上的雕花如此精巧,这亭上的字如此大气,自有一股气吞山河之意呀!不过这字怎么看的这么熟悉呀!”

张椯景听了我一说,抬头看了一下,呵呵一笑,“就你想的多!这字你当然看的熟悉,这是张必先生30年前提的字呢!”

我一听,了然的点了点头,“难怪我说看着这么眼熟!好字呀好字!很好很强大呀!”

张椯景给我头上来了一下,“是呀,你也很好很强大呀,看你那得意的样,是不是觉得你家里有两副张必先生的字,觉得了不起了!”

我抬起手本想给张椯景头上又来一下,不够高度严重达不到要求,只好当胸给了他一下,才开口,“得意那是当然的了,林管家都说了,放眼整个冰月国,同时拥有张必先生亲笔提的门匾除了我的落叶微尘找不到第二家了!”

张椯景笑了笑,没接我的话,回身叫过林管家,让林管家安排大伙就在这“落晖亭”休息。进到亭子里到发觉亭子比我们从外看要大的多,阿彩带着人,在石凳上摆上棉布软垫,我招呼七姑,阿布妮和张椯景坐了下来,林管家指挥着人把一些吃的喝的拿了出来,大伙就三三两两坐了下来,吴护院让我们不要分散的太远,自个就安排人去周边警戒了,我笑着叫吴护院不用如此紧张,今天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不必太过于严肃,吴护院笑了笑,口称还是小心点好,我见状只好笑笑没说话。

秋风袭过,大家坐在亭子里,看着这漫山的红火,都比较开心,显然大家对此次秋游都比较满意。我猜,是不是平时大家也压力大了,所以也要适当的进行下放松。阿彩和加加像两个活宝,虽然加加不会说话,可是配上阿布妮,正合了那句古话“三个女人一台戏”。时光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的飞快,直到太阳快落山,我们才慢慢向玉台寺走回去。

“小姐,我们下次还来吧!”我抬眼看向阿彩,因为高兴,两个小脸蛋红红的。

我拉过同样玩的开心的加加,掏出手绢帮她开了开脸,帮她把凌乱的头发拢好,“加加,喜欢出来玩吗?”见加加开心的可着劲的不住点头,我笑了笑,“那以后我常常带加加出来玩!”阿彩听了,欢呼一声,笑着又拉着加加向前跑去,回过头,阿布妮扶着七姑也笑着看着我。

张椯景突然伸过手来,在我头上比划了两下,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伸过手一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头上落了一片红叶。我笑笑,拿过那片红叶,仔细收进了随身带的小包里。

这一晚,我们在玉台寺吃了一顿好吃的素斋,快入夜的时候,七姑带着加加去了佛堂,阿布妮好奇的也跟了去,我和张椯景坐在我们那三进小院里随意说着话,突然林管家一脸着急的跑了过来,小声的伏在我耳边说道,“小姐,达达尔喀不见了!”

我一怔,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好奇看着我们的张椯景,压低了声音对林管家说,“你四下找了一下没有?”

林家家点了点头,又小声的开口道,“才吃完饭,就没看到他,我四周找了一下,都不见他人影!”见我不说话,林管家突然有点着急的说,“小姐,不会出事吧!”

我一惊,想了一下,转过头对张椯景说道:“张公子,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椯景看了看我和林管家,心下也知道必是重要的事,不然我一般都不会叫他“张公子”,只见他站起身拉起我的手开口道,“进屋再说!”林管家跟在我们身后进了张椯景的屋。

仔细关上门,张椯景坐了下来,才开口,“出了什么事?”

我看了林管家一眼,咬了一下牙,就把达达尔喀的事和张椯景说了,听完我说完,张椯景并没有开口,我虽然很着急,可是也只能看着他,等他开口。

半晌,张椯景才说,“你确认达达尔喀是达度国的人。”

我一愣,想了一下,“虽然没有很明显的证据,可是我想达达尔喀没必要拿这个来骗我们!”

张椯景又开口问道,“平时达达尔喀有什么明显的动作?”

我摇摇头,在一旁的林管家开口道,“除了吃的多,达达尔喀还有严重的路痴行为。不过,到了落叶微尘之后,达达尔喀平时也不去那,只是有空就会去城东。”

达达尔喀是路痴这到让我有点意外。张椯景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开口问道,“林管家,吃过晚饭后,达达尔喀和谁在一起。”

林管家回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吃完饭,他和林虎一路的,后来吴护院叫林虎去后院帮忙,林虎那小子就让达达尔喀一个人走回来。”

张椯景点了点头,对着我说,“也许只是迷路了!”见我不出声,突然笑了一下,“没事,在我在呢!”说完,叫林管家去叫吴护院过来。

见林管家走出去,张椯景又转回头对着我说,“你也累了一天,先去休息下,这事让我来处理吧!”

我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临到门口,转回头,轻轻对着他说,“谢谢!”才出了他的门,就见吴护院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见我微点一下头就进了张椯景的房,我立在院外,不一会就看到吴护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张椯景,见我还在院里,张椯景向吴护院微点了一下头,吴护院就快步走了出去。

张椯景走到我的身边,“没事,也许就是迷路了,我让人去找了!吴护院办事你放心!”

见我有点不开心,他又开口道,“现在害怕了?呵呵,当初收留达达尔喀的勇气那去了?”

我慢慢开口,“以前不怕,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身边还有这么多人。我出事到没什么,可是七姑,加加,阿布妮和落叶微尘这一大家子人怎么办?”

张椯景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轻声开口,“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突然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我的房门外,“玉台寺的温泉也很有名哟,我让阿彩侍候你去泡泡可好?”

我倚在门口,半天才说,“我累了,先休息一下再说吧!”

张椯景叫过阿彩,侍候着我睡下,又吩咐了阿彩两句才转身出了门,我突然发现张椯景的背影也是如此的坚定,而我以前仿佛一直没有注意过。

也许是真累了,不一会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一下醒了过来,起身四下看了一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早黑了下来,阿彩依在我床边也睡着了,我轻轻起身看了阿彩一会,拿过一床薄被轻轻披在阿彩身上。

推开门,四下一边安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七姑的房里黑黑的,也不知道是还没回来还是早已睡下。我走到张椯景住的院落,也是一片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去叫开他房门的想法。

我无聊的即目望去,月光下,玉台寺那一片连绵不绝的高高庙顶上的明黄琉璃瓦在一片银白的月光下如披上一层朦胧细纱,冷清之中带有神秘。远处传来隐约的诵经声,合着木鱼声,在月夜里格外的轻响。

我好奇的循声而去,不知穿过几重精舍院落,走到一处高高的佛门外,声音更大了,我走了进去,佛堂正中贡奉着观音佛像,详和的面容让人如沐春风,堂下坐在18位僧人,正在那诵着《佛说观无量寿佛经》,七姑,加加和阿布妮还有落叶微尘里一大群人正坐在佛团上细心听着。我静看了一会,悄悄退了出来。

月夜在阵阵秋风中,带来微微的凉意,正在犹豫着是否回屋继续睡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又意外的迷路了。心里暗叹一声,看来,我和那达达尔喀一样,估计恐怕也有路痴的毛病。

正在想着,突然听到一声“啊~”月光也随着这声惊呼破碎。

第四十九章 意外的意外

当这声惊叫,划破月夜,渐渐消失在无尽黑暗之中的时候,心头突然莫名闪过一丝恐慌。第一直觉就是达达尔喀出事了。还不及我多想,只见一黑影“唆”的一声突然平空出现在身边,又一声惊呼再次划破这玉台寺的夜晚。

这注定不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你怎么在这?”我的惊呼嘎然而止于张椯景捂上我的嘴,再看清是我之后,张椯景开口道。

我眨了眨眼睛,仔细瞪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衣打扮的人看了看才比划着指了指他还捂在我嘴上的手,张椯景将手放开,我先大口喘了两口气,才小心开口,“你怎么在这?你这身打扮又是什么?刚刚出什么事了?谁在叫?”

张椯景先四下打量了一下,佛殿内此时也隐隐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此地不宜说话,随我来!”张椯景轻皱了一下眉头,拉起我的手就向佛殿旁的一处偏门飞了过去。

我如腾云驾雾,再没来得及消化我的第一次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就发现我已身处一处阴影之中,张椯景四下打量了一下,才回过头来,“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在这?”

我一头雾水,慢慢开口道,“醒了走着走着就来这了!刚刚发生什么事?”

张椯景摇了摇头,“我还不清楚出什么事了,听到尖叫时我正在附近。”

“找到达达尔喀了没?”我小心开口问道。

张椯景再次摇了摇头,“我也奇怪他会跑那!这玉台寺只有下三重佛殿可以让平民百姓参加敬拜,上六重属于皇室佛殿,平日里都有重兵把守,我料想达达尔喀就算有不轨之心,也不会冒然出手。”

我听了张椯景的话,想了一会才说,“那上六重佛殿里有什么贵重东西?”

张椯景一怔,“糟糕!”说完此话,回过头对我说道,“从这顺着这条回廊一直走,左转过了角门顺着西边的走廊直走,再右转就到我们住的地了,小心!。”不等我开口,一声“唆”的又不见影子了。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我喃喃道,“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玉台寺里此时四周一片喧哗,我抬眼望去,一间间佛殿在黑夜里如接龙一般,渐渐亮起了灯,如一条火龙般蜿蜓至顶,来不及欣赏这月夜的玉台寺,我急急回身走去。

才转到我们所住院落,就只见阿彩正着急的站在院落门口四处张望,看到我,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快步走上前,“小姐,我醒来就不见你在房里,你去那了?”

“没去那,刚刚找毛球去了!”我慢慢开口,“你怎么在这?”

阿彩拉着我往院里走,嘴上说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不及我开口细问,转进院子就看到院里三三两两站着好多人,见到我进来,都停了说话全看着我。加加扶着七姑穿过人群向我走过来,不等走近,七姑就开口道,“欣欣,你去那了?”

我接过加加的手,扶着七姑,“刚刚正准备去找毛球,就出了院,还不及走远,听到有人惊叫就转回来了!”

七姑忙拉着我,浑身打量了一下,“刚刚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转回身叫过阿彩,“阿彩,出什么事了?你刚刚不是说出大事了吗?”

阿彩脸一红,“我……我也不知道什么事,不过我看大伙都在院里,想来一定是出事了!”

我好笑的伸过手给她头上来了一下,才说,“你呀,就一惹事生非的货。”

看了看站在院里的仆从丫环,我开口道,“都回去睡吧,没什么事,估计刚刚有人起床上茅房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了!”

大伙都被我的话逗笑了,于是三三两两的又都回房了,我对七姑说,“七姑,去睡吧,没什么事!”七姑想了一下,吩咐我小心一点,拉着加加进了屋。

站在一旁的林管家等大伙都回了各自的屋,才走到我身边,低声开口,“小姐,找到达达尔喀了没?”

我摇摇了头,“还没找到,张公子还在找,林管家,去睡觉吧,没事!”

林管家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也回房里去了。

院子里一时冷清了下来,秋风吹过,身上到是冷了许多,我推开我住的屋,阿彩正在为我打理床辅,听到门响,回头看见是我,笑了笑没开口,我慢慢走到桌边坐了下来,阿彩收拾好床走了过来,倒了一杯茶给我,看了我一会,才开口,“小姐,没事!”

我吃惊的抬头看了看阿彩,“阿彩,你……”

阿彩笑了笑,才又接着说,“小姐,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想一定会没事的!”

我向阿彩招了招手,阿彩乖巧的站到了我身边,“阿彩你怎么知道会没事?”

阿彩拉着我的手说,“小姐,我听林婶说过,佛祖会保佑好人的!小姐,你,张公子还有七姑,阿布妮,加加都是好人,所以佛祖一定会保佑你们的。”

我被阿彩纯朴的话感动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阿彩好乖,我家阿彩也是好姑娘,所以佛祖也一定会保佑阿彩的。”

阿彩甜甜的对我笑了笑,我拉着阿彩的手看了她一会,吩咐她先去睡了。

看着阿彩睡下,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今天真是乱呀。推开窗户,月光洒了一地,风过之处有着淡淡的檀香味,我好像忘了什么?

阿布妮!

我一惊之下,才意识到,我刚刚回到院里一直没看到阿布妮,我的头痛的像被人劈了一下,回过身快步走到床边,忙将阿彩叫醒,“阿彩,醒醒!阿彩,醒醒!”

阿彩睁开迷蒙的眼,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开口道,“小姐,怎么了?”

“阿彩,知道阿布妮那去了没?”我着急的开口道。

“阿布妮?”阿彩显然还没睡醒,可是架不住我一直在边上叫她好好想想,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才睁开眼睛说,“阿布妮去泡温泉了!”

听了阿彩的话,虽然有点苦笑不得,可是也松了一口气,“阿彩乖乖,睡吧睡吧!”

看着阿彩睡着,我想了一会,起身加了一件披风出了屋,直接走到张椯景的屋里,过了一会,隐约听到一阵阵脚步声传来。我忙起身走到屋外,意外的看到几个僧人擎着火把走了进来,看到我,当前的一个僧人双手合什向我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可是姓罗?”见我点了点头,又接着开口道,“阿弥陀佛,罗施主,主持有请!”

我一怔,心里暗叹一声,真的出事了!

随着那几个僧人左拐右弯,穿过走廊角门,仿佛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一处院落。抬头一看,院门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四相皆无”

我疑惑的开口道,“怎么不是大殿吗?”

带路的僧人回身道,“阿弥陀佛,此处正是主持所居之处,施主进去自然知道。”不等我开口,侧过身请我进去。

我只能微微点头,走了进去,院子很大,间或着大片大片的翠竹,那隐于竹林之中的佛舍也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空气中是满是清香的青竹味。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前面佛舍传来。我向前快步走去。才到门口,突然闪出两个黑衣人,一声清脆的刀响,两把泛着幽冷光泽的钢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是谁?”其中一人低声问道。

“我……我……我是罗欣欣!”兴许是以前有过被刀架在脖子上的经验,虽然依然害怕,不过这会还好小腿没有打颤了。

“阿弥陀佛,施主请进!”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又多了一个大和尚,一股柔和的力传来,就感觉架在脖子上的钢刀被那股柔和的力退了回去,只听那两名男衣人躬身说道,“大师!”

我好奇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大和尚,高大的身材,刚毅的脸庞,此时带着一脸的详和对着我轻轻在微笑,心里早前的不安在看到那微笑时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等我开口,大和尚轻轻说道,“施主请进,公主和主持方丈早已等待多时。”

公主?谁?我带着好奇尾随着大和尚走了进去,大屋被火灯照的如同白天,屋里正中两旁立着几个和尚还有两个侍女,正首上坐着一位老和尚,还有,天呀,我再定眼一看,是雪柔,她在这干嘛?我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雪柔。

带我而来的大和尚双手合什,“主持,公主,罗施主来了!”

我心下一惊,原来雪柔是公主,只听老和尚开口道,“罗施主,请上前来。”

我依言又向前走上几步,“见过公主,见过主持大师!”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下跪。

“欣欣,你来了呀!”雪柔看到我,突然脸上闪过一丝羞意。

我十分确定,刚刚雪柔脸上出现的表情是那种少女怀春时面带桃花的害羞。我看了看坐她边上的主持,面容详和,精神矍铄,一派仙骨。突然心里冒出一个想法,难道说,雪柔喜欢老和尚?我被我这恐怖的想法吓住了,再看了看雪柔,小姑娘正瞪着亮亮的眼看着我。

“那个……”我刚刚准备开口,突然边上一声“小姐!”打断了我的话。

回过头一看,我失声说道“达达尔喀!”达达尔喀正裂着嘴对我笑着。不顾我的吃惊,就听达达尔喀转回头对着雪柔说,“我家小姐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雪柔抬头看了一眼达达尔喀,又看了看我,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她边上的老和尚。

老和尚主持笑着对雪柔轻点了一下头,才开口道,“罗施主,这位壮士可否是你家护院?”见我点了点头,老和尚又接着说,“这位壮士身手如此了得,很得公主之意,公主想把他招进宫!罗施主意下如何!”

我吃惊的说道,“进宫?什么意思!”

老和尚主持轻笑了一下,“公主想把这位壮士带回宫做内宫侍卫。可是这位壮士说是你家的人,要进宫要经你同意。”

我抬眼向雪柔望去,雪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达达尔喀一眼,突然脸上一红,低下头没说话。我疑惑的看着雪柔开口,“进宫是好事,可是达达尔喀只是我聘请的护院,这个是否进宫,我觉得还是要问过他本人的意见。”

我回头看向达达尔喀,“达达尔喀,你可愿意进宫?”

达达尔喀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不,我不想当太监。”

什么意思?太监,这又是唱的那出戏?我疑惑的转过头看向老和尚,老和尚显然也是没想到达达尔喀会这样说,一怔之下,也没开口。

我只好把疑惑的眼神投向了一直低着头的雪柔,“那个……公主,这又是怎么会事?”

雪柔抬起头,看了达达尔喀一眼,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你……你不愿进宫?”见达达尔喀摇了摇头,两眼一红,眼泪就顺着脸流了下来,“可是……可是你刚刚看到我的……我的……”不及说清,突然掩面哭了起来。达达尔喀脸上也一红,想开口说什么,可是看到雪柔在哭,叹了一口气又没开口。

我吃惊的看着这两个明显不对劲的人,老和尚主持站起身,挥了挥手,屋里的人全部躬身退了出去,若大的屋子里一时就只剩下我们四人。

“罗施主,是这样的,刚刚公主在温泉泡澡,不想在公主洗澡时突然窜出一条红叶腹蛇,如果不是这位壮士正好出现,也许公主就会伤在那畜牲之下。”老和尚慢慢开口道。

我自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好笑的看了看雪柔和达达尔喀,才慢慢开口,“也就是说,达达尔喀刚刚救了雪柔……不是我是说公主一命,但是达达尔喀也看到了……看到了公主的玉体?”

雪柔听到我的话,一下止了哭,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哭的通红的眼睛像极了小白兔。我给了她一个微笑,雪柔脸红红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达达尔喀,而达达尔喀也脸红红的。

老和尚主持显然也看出了两人的害羞,微笑着开口道,“按这宫中的规定,达达尔喀本应处死,可是他也是为了救公主才会冒然撞进去,所以公主的意思让达达尔喀进宫就可以不用被处死。”

达达尔喀突然出声,“可是你们让我进宫当太监。”

我想了一下,才开口道,“公主,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比较特殊,当时如果达达尔喀不出手,可能你就会受伤,达达尔喀也是不得已。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雪柔想了一下,开口道,“欣欣,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他,也许我就被蛇咬死了。可是……”雪柔看了达达尔喀一眼,脸上又是一红,“可是皇室自有规定,我也不想他进宫当那个……那个太监。”说到后面,声音都小了。

正在我为难的时候,达达尔喀突然开口道,“我不是冰月国的人,自不必受你们皇室礼法。”

话一出口,雪柔,老和尚和我都吃了一惊,我惊恐的抬头看着达达尔喀,达达尔喀正回头看着我,我只觉后背一凉,就只听达达尔喀说道,“根据冰月大律,凡非冰月国人士犯法可提出异意,如若非故意为之,可依两国友好协定从律处分。”

我转过头看向老和尚,老和尚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再看向雪柔,显然她也不知道。我半晌才开口,“这个,还是请个专业人士吧!”

“冰月大律有这条规定。”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椯景走了进来。

张椯景呀,你真是及时雨呀,如果不是男女有别,我很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只见张椯景先向雪柔行了一跪拜礼,起身又向老和尚主持双手合什,“见过慧明大师!”

老和尚主持慧明呵呵一笑,“你来的正好#旱起这冰月大律,没有人比你更懂了!”

张椯景轻轻一笑,开口道,“大师过奖了!”说完转过头,又对雪柔一揖,说道,“公主,你是否还记的三十年前的丽华公主?”

雪柔轻点了一下头,“张公子,丽华长公主正是我姑姑,我自然记的。”

张椯景说道,“丽华公主和阿若大公的故事想当年正是冰月国最轰动的爱情,当时羡煞多少人。”见我们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轻轻一笑,“丽华长公主初遇阿若大公的情景正和公主相差不多,当时正是因为有了这条大律,才有了今天丽华大公和阿若大公一箭定情的故事!”

我一听,忙开口,“雪柔,如此说来,那达达尔喀更加不是故意的了。我看,你大小就不记小人过,不要让他进宫了吧!”

雪柔迟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达达尔喀,最后张椯景开口道,“公主,达达尔喀虽不是故意,但是,按冰月大律在刑主事做出决议之前,达达尔喀必须收监。”说完,他抬手一挥,早有几个侍卫扑将进来,将达达尔喀拿下,达达尔喀到是一脸平静。

我大惊之下,转过头看向张椯景,张椯景轻轻向我点了一下头,我只好看着人将达达尔喀带走。显然雪柔也没想到这一点,吃惊的转回头看着我,我无奈之下,只好说道,“公主,达达尔喀也算是落叶微尘的人,我自然也会给公主一个答复。请公主放心,今晚之事,我以我人格担保,自不会向外传。”

雪柔一脸通红的轻轻开口道,“我相信你,欣欣!”

慧明大师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夜已深了,早些休息。”

雪柔在两名侍女的侍候下回行宫休息了,我拉张椯景出了慧明的“四相皆无”直到回到我们所住的三进小院,进了张椯景的房,我才放开他的手,“达达尔喀不会有事吧?”

张椯景先倒了一杯茶递到我面前,“刚刚说那么多话又走那么快,先喝杯水。”

我摇了摇头,“我不渴,快说,达达尔喀会有事吗?”

张椯景见我不喝,把手上抬着的水递到嘴边喝了一口,才说,“目前是没事,不过明天会不会有事,我就不知道。”

我大吃一惊,“明天,明天会有什么事?”

张椯景轻皱一下眉头,“如果达达尔喀不是达度国的人还好说,可是明天去到刑主事那,我看他是达度国的人就怕再也瞒不了人了。”

一时之间,我突然极度的感觉到害怕。我发现自己很渴,伸手去拿茶杯,也许是过于害怕,双手不听使唤,茶杯一下掉在地上碎成几瓣,张椯景一把拿住我颤抖的手,“别怕!”

我抬眼望向他,没出声。张椯景默默看了我一会,起身走到我面前,小心的将我抱住,“有我在,没事。”

他身上的温暖慢慢侵入我的身体,我如溺水的人,突然紧紧的抱祝蝴。

第五十章 出事了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红叶如海的枫叶上时,我顶着两个熊猫眼从张椯景的房里出来,行至院井,意外的看到立在门口的阿彩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无力的向阿彩挥挥手,“累了,我睡一会,别吵我!”不及阿彩说什么,越过她,进了房,就扑到床上睡着了。

秋游的第二天,我在房里睡了一天,张椯景早早就回了京城,余下的人又在玉台寺附近玩了一天,至晚,在阿布妮头天晚上温泉美容浴的大力宣传下,众人强烈要求我再在玉台寺多呆一晚,张椯景托人带来口信说目前达达尔喀没什么大事,我架不住大家的热情,于是决定再在玉台寺多住一晚。

入夜,大家都欢天喜地的去泡温泉,我本来也想去,可是记挂着达达尔喀的事想了想还是没有随着众人去,自个抱着毛球在院里发呆。

“欣欣!”回过头,雪柔带着两个侍女站在院门外。我忙起身,正准备行礼,却被雪柔拦住了,“欣欣,现在就只有我们俩姐妹,那些俗礼就免了吧!”

我笑笑点了点头,拉过雪柔的手坐下,“那我也不叫你公主,好不好?”见雪柔点了点头,我笑着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雪柔,你怎么会在玉台寺?”

雪柔轻轻开口,“我自小身体不好,监台大人说我是天命,很难养活。后来多亏慧明大师,他教了我一套心法,让我常常来玉台寺的泡温泉,说这泉水对身子有好处。我喜欢佛院里的清静,每个月都会来的玉台寺礼佛调养。”

我点了点头,对雪柔说,“那你现在身体好了吧!”

雪柔轻轻点了点头,“好多了,平日里也不常常生病了。”说完,迟疑了一下又接着开口,“欣欣,你家……我……我是……我是说达达尔喀不会有事吧!”

我有点郁闷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雪柔,昨天那事,我是说他不小心看了你身子,真不是有意的。”

雪柔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没怪他!只是……”她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欣欣,和你说实在的我也不希望达达尔喀出事!”

我拍了拍雪柔紧抓着我的手,“我知道,你是皇亲国戚,有些事你也身不由已!我想,当然如果按张椯景的意思,达达尔喀应该不会有事,所以雪柔,你也不要担心!”

雪柔默然的点了点头,我见她还有点郁闷,可是却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说实在的,我的情况比她还严重。两个人只好一起坐在院里发呆,坐了好一会,雪柔突然出声,“欣欣,我先回去了,明天你们就回城了吗?”

我点了点头,“明天回了,再不回去,落叶微尘怕要败了!”

雪柔有点落寞的开口,“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永远那么有干劲!”

我听了她的话,一时倒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干笑了两声,“那里呀,我也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雪柔听了,也不再开口,起身走出院子,行至院门,回过身,“欣欣,让毛球陪我两天行吗?”

我笑了笑,抱过毛球递到雪柔的手里,“也好,最近毛球皮的要命,你帮我收拾它两天!”雪柔接过毛球,冲我笑了笑,点了一下头就出了院。

一夜无话,除了阿彩时不时向我投来的惊惶失措的眼神,昨天的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而达达尔喀的平空失踪,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第二天,天才一亮,林管家就指挥着人收拾东西准备回落叶微尘,待一切搞定,我刚刚出了院门口就看到前晚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和尚正在微笑的站在角门那,我走上前几步,“大师有事?”

大和尚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到我手里,“阿弥陀佛,罗施主,这信是方丈让带给张公子的。”

我好奇的接过信,“写了什么?”

大和尚笑了笑,“到时自然就会知道!罗施主慢走!阿弥陀佛”不等我说什么,转身就走远了。

坐在马车上,七姑和阿布妮显然对这次出游很开心,加加因为岁数小,挨着阿彩又睡着了。透过马车车窗,那一片红若火海的枫叶慢慢从眼前退去,秋天的阳光穿过山间淡淡的薄雾暖暖的照在身上,我懒懒地看着那些被树梢分割成斑驳片断的火红,耳边突然传来七姑的话,“欣欣,张公子呢?我从昨天就没见过他了?”

阿彩听到七姑提起张椯景,本来半眯的眼睛一下就睁开,我看了阿彩一眼,慢慢开口,“他有事,先回城了!”

七姑点了点头,对我说,“这张公子真是利害,我玩的挺开心的,欣欣,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我听了点了点头,“我知道,以后见着面自然会谢谢的!”七姑满意的笑了笑,又转回头和阿布妮说着话。

车队终于走到了北城门,今天早上出入北城的人比往日多了许多,林管家指挥人按序排着队等着盘检。我觉得有点累,刚刚准备眯一下,突然听到林管家在马车外叫道,“小姐小姐!”

我睁开眼,阿彩早已打起车帘,林管家探过头来小声开口,“小姐,张公子派了人在外面候着!”我疑惑从车里探出身子,“谁找我?”

一青衣小仆站在马车边,见我忙福身一揖才开口道,“罗小姐,我家公子派我来接你过府一叙!轿子早已候在外面了!”

我哦了一声扶着林管家下了马车,想了一下,对林管家说,“回去达达尔喀的事不要和别人说,你好生安排大家干活!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林管家皱起眉头,“小姐,真出事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事,还有我呢!”说完,转回头对着探出头看发生什么事的七姑和阿布妮说道,“七姑你们先回落叶微尘。我去去就回来!”

我见七姑点点头,不再多说转过身对着那名青衣小仆说道,“走吧!”弯身进了一顶青花团缎罗纱小轿。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终于感觉轿身一顿,轿外一声,“小姐,到了!”阳光就从打起的轿帘外撞了进来。我弯身出了轿,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一面青瓦白墙直直的伸向两旁,正面是一座高高的三间兽头大头的府院,门两旁蹲坐着两座一米多高的石像,高高的门头,在阳光中透着庄严。我抬起头,不禁一惊,“刑主法部”

“张公子呢?”我突然害怕起来,忙转过头问身后的青衣小仆。

“来了呀!”我还没来的及听到青衣小仆开口,一个声音就在耳边突然响起。转回头一看,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约我来这!你都不知道,刚刚看到门匾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出事了!”我笑着走上前两步,伸手拍了拍张椯景的肩膀,“下次可不要这样吓我的!人家的小心心现在还卟通卟通跳呢!”

张椯景却没开口,只是一脸憔悴的皱着眉头看着我,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心头一怔,“出事了!”

张椯景看了我好一会,半晌转过身,没看我,“达达尔喀明天处斩,而你……今天正式收监。”

我如五雷轰顶,直直的看着张椯景,突然一口气上不来,喉咙一甜,哇一声吐出一口血。紧接着两眼发直,眼前一黑。我,再次华丽的晕了。

第五十一章 我们都要长大

我一直认为自己虽然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看,但是无论怎么说也是一个受了高等教育,热爱祖国,讲文明讲礼貌,遵纪守法的大好进步青年。可是没想到,如今穿了过来,还是不能免俗的进了大牢,难道说,这进大牢也是穿越我辈的必修功课?

醒来的时候,看见张椯景一脸着急的看着我,边上隐约围着许多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张椯景却突然觉得无比的安心。他眼里只有一片怜惜,唯独不见惊慌,于是心下一片了然。

看到我醒来,张椯景松了一口气,开玩笑般的说道,“是不是早上没吃早饭呀?说晕就晕了过去!”

我看着他勉强在脸上挤出一笑,“是呀早上起的早,就喝了点茶水,还是凉的。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见我虽然脸色还是一片苍白,可是能开玩笑,张椯景也知道我身体没什么大事,将我扶起,张椯景才慢慢开口,“没事就好!”

我默然的点了点头,打量了四周,小小的房间,简单的摆放着一些家俱,我睡的床也只是一般的木板床,见我有点迷茫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张椯景伸过手来,将我微微有点零乱的头发拢好,才开口道,“你今天先安心在这吧。一会有人过来带你进去,家里的事你也不用担心,自有我小心照应着,达达尔喀的事还有回旋的办法。”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点了点头,轻声开口,“我知道了。你……你也小心。”

张椯景笑着点了点头,“有我在,断不会让你有事。”

我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事来,忙从怀里拿出早上大和尚拿给我的信递给张椯景,“这是早上出寺的时候,慧明大师让我带给你的。”见他有点疑惑,我又接着说,“别问我这信里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慧明大师就只是说了,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正在说话,门外进来一官差,先向张椯景鞠了一躬,才转过头问我,“你可是罗欣欣?”见我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对着我又道,“民女罗欣欣,现根据冰月大律对你实施拘押,罪名:窝藏重罪犯人达达尔喀。官府文碟下达之日起,有三天的申斥期。”说完,将文书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张椯景,他向我点了点头,我颤抖的把手伸了过去,见我接下文书,那名官司差抬手一挥,从房门外又进来两名官司差,用一副细铁链将我双手相交绑起。

临进门时,听到身后张椯景开口道,“田捕头,这位姑娘身子娇贵,还望你好生照顾。”回过头,张椯景给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

古代的大牢如同我们在电视上所看到一样,凌乱而肮脏,本以为女监会好一点,可没想才一进牢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差点没让我窒息而死,我强压下心中的恶心,安静的跟在牢头背后,将我带在最里一间,将我推了进去,“你就关在这!”说完此话,牢头不肯再多说两个字,让我伸过手解开手上捆绑的细铁链然后转身出了牢门,“轰”一声将牢门锁住。

我心里暗叹一口气,活动了下有点麻木手腕,四下看了一下,十平方左右的空间,好在独门独户,地上还辅着一层稻草,看了看还算干净,不想太多打起裙摆坐了下去。抬头,五米高的墙上只有一个方尺小窗,太阳从窗外投进,在地上形成一小块光亮。

安静,阴冷,这是我对我的新住处的评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到地上那块光亮渐渐消失,牢里亮起暗暗的灯光,我知道到了晚上。四周突然冷了下来,我的手脚开始渐渐麻木起来,我站了起来,不住的跺着脚,却发现一点作用也没有。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那扇窗子,在幽暗的火灯下只有一片阴影。

心里随着那股越来越冷的阴寒也变的苦楚起来。暗叹一口气,自己的小命不会交待到这吧?

“23号,有人来看你。”突然从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抬头一看,胖胖的女牢头身后跟着一个人,不等我看清是谁,那牢头低声开口道,“时间不能太长!”只见跟在她身后的那人迅速向她手里塞了什么,女牢头笑呵呵的打开了牢门。

“小姐!”那人才一进牢门,就哽咽的开口叫道,我定眼看去,那被揭开的抖蓬下阿彩正两眼泪弯弯的看着我。

“阿彩你怎么在这?”我显然很吃惊。

阿彩先将拎在手上的食盒放到地上,把身上披风解下罩在我身上,抬头抺了抺眼角的眼泪,才开口道,“是张公子让我来的!小姐,你……你受苦了吧!”说完话,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抬起手小心的为阿彩擦拭着眼泪,“没事,你看你家小姐不是好好在这吗?阿彩乖不哭!”

这不说还好,一说阿彩更是抱着我哭的更利害了,我叹了一口气,抱着阿彩,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好一会阿彩才两眼通红的从我怀里抬起头,哽咽的说道,“小姐,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说完,忙蹲下身打开食盒,八层的食盒里全是我平日里爱吃的东西,饿了一天,看到这些好吃的东西,我也顾不了什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阿彩一边流着泪一边侍候着我,时不时提醒我慢点吃,间或递给我一杯热热的果茶。直到吃到九成饱,我才开口问道,“张公子怎么和你说的?”

阿彩吸了一下鼻子,开口道,“下午张公子去落叶微尘里找我,让我准备点你平日里爱吃的东西,我还心里奇怪你早上是被张公子的人接了去,怎么这会还要张公子来府里张罗你吃的东西,可是我也没敢问张公子,直到来的路上张公子才跟我说,你关在大牢里。小姐,你不会有事,对吗?”

我看着阿彩点了点头,“我会没事的!”阿彩也点了点头,突然笑着说,“嗯,我知道小姐你一定会没事的,张公子也对阿彩说,小姐你不会有事!”

我摸了摸阿彩的头,“阿彩乖,回去吧,不要告诉七姑她们我被关在这。我不想大家担心!”

阿彩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过身收拾起来。过了一会,阿彩收拾好食盒,抬起头对我说,“小姐,这冷,张公子说让你晚上不要靠着门睡,不然会生病!”说完,帮我把地上的稻草收成一堆,从食盒底下抽出一块薄溥的东西放在稻草堆上,“这是张公子让我带进来的天蚕丝,说有了这东西小姐你晚上就不会冷了!”

我心下一片感动,拉过阿彩,“阿彩,一会你出去看到张公子,替我谢谢他!”阿彩红着眼答应,拎起食盒一步一回头出了牢门,看着牢头将门重新锁起,阿彩隔着栏杆抓着我的手哭着说道,“小姐,你要保重呀!”我红着眼点了点头。

这一夜,身上裹着张椯景送来的天蚕丝,身子自然不冷,可是一屋子的小强肆无忌惮爬来爬去,倒让我不敢睡下,只好睁着眼一直坐到天亮。当第二天太阳光从头上的方尺小窗照了进来,我用头上一支珠钗向牢头讨了一点清水,简单洗梳了一下,然后静静的坐在牢里,等着人来提审。

一直坐在太阳西晒,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见有人来提审我。我叫过牢头向她打听,可是牢头却一脸奇怪的看着我,“你没病吧?那有人还为这事着急的?一般来这的人,能不被提审都不愿提审。你知道吗?”胖胖的女牢头突然压低声音并四下迅速看了一下才开口道,“在这,一旦被上面的人提审了就回不来了!”

我一怔,吃惊的问道,“回不来,那他们去那?”

牢头哈哈一笑,一脸恶心的冲着我说,“不是死了就是被送去当官妓。你说,他们会去那?”说完,暧昧的笑着走开。

突然想起什么,我扑到牢头,大声叫道,“来人呀来人呀!”胖胖的女牢头气喘的跑过来,“你又怎么了?”

我不及她跑近,着急的隔着牢门大声问到,“现在什么时辰?”

牢头见我只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气的隔着牢门伸过手来,在我身上重重扭了一下,“小蹄子,你发疯了吗?再不老实,我叫人把你卖到妓院去。”

我觉得身上一痛,咬着牙忍着从腰上传来巨痛,从身上扯下一块玉佩,递到牢头手里,“大婶,这个你拿去换酒喝,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了?”

牢头接过玉佩放在灯光下看了看,才笑咪咪的开口,“现在申时……”

不及她说完,我又着急的问到,“这里的重犯一般什么时辰处斩?”

牢头笑咪咪的把玩着我刚刚给她的玉佩,慢慢开口,“午时!”

我一阵晕眩,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突然觉得一身冷,早前的害怕又袭上心头。脑海里刹时闪过达达尔喀,在城东初遇,抬着头用清亮眼睛对着我说肚子饿的情景就这样一一浮现在眼前,是我害了他,当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我无比的悔恨着。如果我不带他去玉台寺,他就不会遇到雪柔,那么也许这个时候,达达尔喀正乖乖的在落叶微尘里吃着饭,我甚至开始恨起张椯景,是他答应我不会让达达尔中喀有事的,而现在呢?

我精神恍惚着,不知时间,不知冷热,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椯景来到身边,我只是坐在那,当知道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自己而失去了最终的呼吸,那种无边无际的痛苦让心麻木不再有感情。

“没事了!我们回家!”张椯景将我抱在怀里,用手不住的温暖着我早已冷的有点发痛的手。

我木然看着他,“你答应过,达达尔喀没有事的!”

张椯景痛苦的抱紧我,在我耳边喃喃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你知道吗?他有一双好漂亮的眼睛,当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那里面干净如水,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他常常会肚子饿,每次都能吃好多,还有,他会迷路,是个大路痴。还有……”

“别说了!欣欣,别说了!”张椯景抱的我有点喘不出气,可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仿佛丢失了什么,我一直在说一直在说,可是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眼泪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当最后一抺夕阳照射在身上的时候,我却只觉得一片冰冷,张椯景抱着我坐在马车里,京城繁华的景色一一从眼前出现再退去,我没有说话,其实是不知道说什么。冷,是身上唯一能感受的认知。

“他在那?”我沙着嗓子说。

张椯景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南门十里黄沙岗。”

我闭上眼睛,不想让眼里再流下一滴泪,“我想接他回家,他在冰月国没有亲人,一直都住在落叶微尘。”

张椯景半天没开口,过了一会才说,“已经不在了,内宫派人来的。”

我不再说话。马车快到落叶微尘的时候,我突然把马车叫停,张椯景将我从他怀里扶起,“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我现在看上去怎么样?”我抬手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张椯景虽然不明白我怎么这样问,不过还是看了看我又点了点头,“还行!”

“那就好!”我转过头淡淡的说。

“欣欣,对不起!”张椯景开口道。回过头,我仔细看了看他,他比昨日还憔悴了,我伸手轻轻捬上他的脸,“你这几天累了!我还要谢谢你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张椯景还要开口说什么,我捂祝蝴的嘴,“椯景,别说了!真的,我没怪你!你也不用担心我,好吗?我真没事!”

张椯景抬起手将我的手放到他手里,“欣欣,我想你一直开开心心的。”

我含笑点了点头,“椯景,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快乐的!”

站在落叶微尘的朱漆大门前,我抬头就着太阳的余辉看着那高高门头,张椯景安静的站在我身旁,当太阳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落叶微尘那重重叠叠的琉璃瓦顶的时候,我轻轻开口,“椯景,我想好好守护这!”

张椯景拉起我的手,陪我看着我的落叶微尘,“嗯,你一定能好好守护住。”转回头,他眼里有着深深的温暖。

我抬手轻轻放在他眼睛上,“椯景,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常常笑,好吗?”

从这一晚上开始,大家明显的发觉,我比从前更用心的经营着落叶微尘,还有,我常常会对着人微笑,七姑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反问七姑,我这样不好吗?七姑笑着说看到我比以前用心,当然开心,仿佛我一下子长大了好多。

我只是淡淡的笑着不肯说什么。是呀,我们都在长大着,不论以何种方式,我们终会长大!

第五十二章 我想忘了你

“我说郑大婶,你看我家小红不仅心灵手巧,而且还善解人意,虽然年龄是大了点,不过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这个女生大点,才懂的心疼人。再说了,我家小红每个月还有固定忙入,你想呀,小红家没什么亲人,小红有什么以后也只会拿来孝敬婆家,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呀!”

“什么,还要考虑下?别考虑了郑大婶,我落叶微尘介绍出去的姑娘个个都是拔尖的人,再说了,小红也是我落叶微尘的人,做为她的东家,我们当然会为她准备好嫁妆的。”

“那就说好了,过几天就有一个好日子,到时候我们自然会安排好一切事宜,你放放心心来提亲就行了。”

送走郑大婶,长长的灌下一大杯果茶,揉了揉说话说的有点抽筋的脸,我才转过头来对着阿彩说道,“记下,五天之后,城西猪肉郑午时来下聘。”

阿彩认真的记下后,问道,“那回礼怎么算。”

我轻皱了一下眉头,“按下聘之数的二倍回礼,不过记的把多出来的礼钱记在婚礼成本里,等小红嫁过去,最后找猪肉郑一并结算了!”

阿彩笑呵呵的记下了。我满意的看了看阿彩,经过我的调教,已经很有秘书的架式了。

“小姐,张公子来了!”回过身,张椯景笑笑的站在猫居外。

“今天是吹的那股风呀?怎么想的起来我这溜达?”我随手倒了一杯果茶递给去。

“哦,过几天我大哥的女儿过生日,我今天来订个生日蛋糕顺路来看看你。”张椯景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坐吧!一会和阿布妮说一下就行了。不过……”张椯景转过头来看了看我,我笑着又开口道,“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一个哥呢?”

张椯景没好气的给我头上来了一下,“这就只能说明你不关心我。”

我又一笑,“那有呀,你就没说过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再说了,我一女子,总不能天天跟在你身后追着问你祖宗八代吧!”

张椯景不理睬我,喝了一口果茶才说,“这一个多月,你可真能干呀,那个婚嫁一条龙搞的挺像回事的。”

我得意的笑了,“那是当然,这只能说明我眼光独道,率先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你都不知道,其实这个婚礼还有好多搞头呢!”

张椯景抬手摸了摸刚刚被他敲过的地方,“你开心就好!”

我点了点头,见我不开口,张椯景打趣的说道,“这一个月,你祸害了多少姑娘了?”

我暗中b了他一下,“谁祸害了呀,我介绍出去的姑娘个个都是万里挑一!什么祸害呀,我这叫为广大的女性同胞造福。”

张椯景戏谑的看着我开口道,“那前几天城西吴家的亲事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怔,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吴家?就那个老色鬼?我都搞不清楚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都七十多岁快不行的人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打我家小红的主意。再说了他都有五房小妾了,把小红嫁过去,那不是往火坑里推嘛。怎么,你对这事很有意见?”

张椯景好笑又好气的开口道,“什么我们男人的?那吴家在城西也是一霸,我是怕你吃亏。”

我突然伸手拿出一手娟,媚眼如丝的看着他,“椯景,我好怕,你可要保护好我呀!”

张椯景受不了的给了我一白眼,“你别恶心我行了吧!”

我哈哈一笑,“不就一老流氓嘛,我怕他干嘛,我这落叶微尘可不是吃素的,再说,不是还有你嘛!”

张椯景听了这话,到是一笑,“我自然不会让他伤了你。”

我一听,到是想起了什么,“椯景,说实话,你到底是干嘛的。以前看你整天不务正业的,可是真出了事却又觉得你神出鬼没,好像没有什么事你搞不定的。”

张椯景淡淡一笑,“我那有你说的那么利害。达达尔喀我不就没搞定嘛。”就完自觉失言了,马上转过头看向我。

我正好抬着头看着他,见他转回头看着我,轻轻一笑,“没事,我挺好的!”

张椯景也知道达达尔喀是我的痛处,定眼看了我一会,才开口道,“没事就好!这马上就到年底了!”

我点了点头,“天也越来越凉了,不过冬天到了,春天也会不远了!”说完站起身,对着张椯景说道,“走吧,我们去找阿布妮。”

走到甜点制作间,加加正在烤炉面前观察温度,到是阿布妮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脸红,一会叹气的。我好奇的走近,“阿布妮,你干嘛了?”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

“呀”阿布妮一惊,仿佛被吓着一般,跳到一旁,待看清是我和张椯景,才回魂般的开口道,“吓死我了!欣欣,张公子,你们来了呀!”

我有点疑惑的看着阿布妮,抬头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呀,阿布妮,你是不是生病了?”

阿布妮开口道,“没呀,我挺好的!没生病呀!”

“可是刚刚在外面,我们看你一会笑一会叹气的,你确定你真没事!”我还是不放心。

“呀,你们……你们都看到了?”阿布妮突然脸上一红,口齿不清的说道,“我那有一会笑一会哭的,对了,你们来这干嘛?”

我又看了看阿布妮,确定她不像是生病的样,我才开口道,“过几天帮椯景做个生日蛋糕,他小侄女过生日。”

阿布妮点了点,抬起头对张椯景说道,“那张公子想要个什么口味的?”

张椯景想了一下,转头看向我,耸了耸肩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一般都喜欢什么口味的?”

我想了一下,对阿布妮说道,“阿布妮,拿些黑奇豆做个巧克力蛋糕吧!在我们家乡,小孩子一般都喜欢巧克力味的生日蛋糕。”

阿布妮点了点头,我看了看她,又转过头看了看张椯景,笑道,“可惜这黑奇豆找不到供货商,不然可以做出很多花样的巧克力,唉,平白失了这么个赚钱的机会。”

阿布妮和张椯景同时笑了笑,张椯景伸过手点了点我的脑门,“你最近还赚的少呀,你那嫁娶一龙礼服务抢了这京城多少媒婆的生意。”

我呵呵一笑,“这钱难道说还有人嫌少呀。”转过头对着阿布妮说道,“对了,阿布妮有时候去问问费拉萨他那还能弄些黑奇豆来吗。”

阿布妮突然脸上一红,“要问,你自己去问。我……我才不想见……那个人!”

我疑惑的看着阿布妮,加加突然在一边笑了起来,向我比划了两下,我没看懂,转过身来看向张椯景,张椯景奇怪的看了看加加,然后也笑了。

我有点不解的看着他们,刚刚要开口,张椯景笑着拉起我的手,“我们先走了,阿布妮,那一切拜托你了!”

出了制作间,我好奇的开口道,“刚刚加加说什么了?”

张椯景一脸高深莫测的回头看了看制作间,再看向我,“好事将近!”

荆旱些我听不懂的话,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这时林管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小姐,公主来了!正在正屋大厅等着。”

我心下一惊,突然觉得心下一痛,抓着张椯景的手不由的紧了一下,张椯景微笑的伸过手来拍了拍我的手,“不要紧!没事!”

我抬头看了看他,深呼吸了两下,点了点头,“你陪我去!”张椯景点了点头。

来到正屋大厅,雪柔抱着毛球端坐在正位,多日不见,身子消瘦了好多,精神看上去也不好,眉间有些淡淡的哀伤。我和张椯景正准备行跪拜礼,雪柔开口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我正巴之不得找个什么理由不跪拜,听雪柔这样一说,忙直起身来,福身一揖,“谢谢公主!”就不再言语。

雪柔眉头轻轻一皱,挥挥手让林管家带着她随身的侍女下去,才慢慢开口,“欣欣,你可是还在怪我!”

我心下一怔,抬起头看向雪柔,半晌才说,“民女不敢!”

雪柔叹了一口气,“欣欣,我知道你恼我。我……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

我心上突然想起达达尔喀那干净的眼睛,心下一痛,半天才慢慢开口,“民女不敢,公主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雪柔也没开口,抬起桌上的茶,放到嘴边可半晌也没喝一口,看了看我,带着一丝忧伤的口气说道,“欣欣,我不知道他是你心上人,我也和皇兄求了请,可是……我真的尽了力了!也许……也许他当时不救我就没这事了。”说到后面,已经哽咽。

我慢慢走到雪柔面前,拉起她的手,“雪柔,我真没怪你,真的!其实我也高兴达达尔喀那个时候在那里救了你。”见雪柔正要开口,我笑了笑,“雪柔,有些事我们都没有办法去改变,可是无论如何,达达尔喀现在已经不在这里,可是我想他也一定不后悔去救你的。所以你也不用不开心。”

雪柔站起身含着泪轻轻抱住我,不过只是一下,然后她又拉着我的手,“欣欣,谢谢你!”

我抬手轻轻擦过她眼角溢出来的一滴泪,“雪柔,你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干净如水,达达尔喀的眼睛也和你一样,所以你以后要常常笑,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雪柔轻轻的点了点头,张椯景站在一旁一直没开口说话,这个时候,突然出声,“好了好了#旱了好一会了,你们肚子不饿吗?欣欣,难得雪柔来,今天你要请我们吃饭!”

我呵呵一笑,一手拉着雪柔,一手拉着张椯景,“走,今天请你们吃大餐,我刚刚请了一个大厨,他可做的一手地道的川菜。”

这一天,我新请的大师傅那一桌的地道的川菜让雪柔和张椯景吃的大呼过瘾,临回宫的时候,雪柔还被辣的有点口齿不清拉着我的手说下次还吃,我笑呵呵的看着雪柔上轿远去,回过身,张椯景笑着开口道,“我也回去了!”我点了点头,张椯景走近我身边,看了我好一会轻轻在发梢处落了一个吻,我还来不及反应,他笑了笑挥挥手翻身上马走远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落叶微尘长长门墙的尽头,我才转身住回走,走到北院,来到暖香阁,从怀里拿出一把铜钥匙打开门上那落了厚厚灰尘的门锁,推门而进,一股冷风迎面扑来,拂过身边,带起裙角,卷起满院的落叶。

我有多久没来这了,那一地的颓败,肃冷的树枝残花,了无生气的风在六角亭里安静俳佪着,只有那亭下的幽泉还有凌碎的轻响,我信步上前,什么也没有,仿佛被人遗落的地方。

我突然哭了起来,我想起了达达尔喀,那个我原本一直想刻意忘记的名字安静的划过心尖却带来最深的伤痛。不是说好不再伤心了吗?可是为什么,却没办法忘记呢?也许只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

黑暗中,仿佛有人轻轻抬起头告诉我他饿了,我伸出手,却只有一阵凉薄。那落下的眼泪永远只能破碎再也没有办法温暖。

原谅我吧,达达尔喀!

我想忘了你!

第五十三章 赏冬会之一

当树梢上最后一片叶子飘落,冬天,终于悄然而至。

我不喜欢冬天,因为过于寒冷的天气会让人的感觉变的麻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所居住的城市号称春城,那里有一句口号,“春城无处不飞花”,在那样的城市生活,随时都有春天的感觉。

刚刚入冬,我就急不可耐的将早已做好的冬衣穿在身上,我变的不爱出门,整天窝在猫居看书,我在城南的书店淘了很多野史外传,运用自己可怜的文言文知识,边猜边学的也看的津津有味。也许将近年关的原因,我的媒婆生意也时好时坏,不过这不影响我一心为冰月国众多姐妹谋福利的热情,指挥阿彩收集了很多有为青年才俊的第一手资料,准备明年开春的时候,大干一场。

雪柔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到玉台寺修身养性去了,而张椯景也神秘失踪,只是让人带话说一切平安。到是轩辕公子依旧每五天出现在星星果茶店,而我也知道,这好看的男人是冰月国艳名远播的如亲王,雪柔的亲二哥,可是我依然装做不知道,每次好茶好点心的招待他。只是最近根据林管家所言,他常常约一些京内高官一起品茶,根据众多穿越前辈的经验,他的异常举动纯属非奸即盗。

不过,还是有好事,阿布妮和费拉萨走到了一起,这让落叶微尘内外阿布妮众多的粉丝异常伤心,我甚至还听说,有热情的粉丝跑到费拉萨的面前提出决斗,也许是出于对爱情忠诚的表现,费拉萨礼貌的接受了决斗,当然其过程为了保护当事人的隐私不足以为人道,可是听说决斗过程之精彩不亚于一部好莱坞商业大片,而最终的结局如同童话故事般美好——从此阿布妮和费拉萨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而这一美好的结局中最开心的人却是我,为了能继续陪伴费拉萨,阿布妮当初和我达成的一年之约不再具有任何意义。这就说明,阿布妮成为了我长期的甜点大师傅。

于是,日子就在这样波澜不惊中来到了冬至前一天。

“小姐,信!”阿彩把信递给我,转身给屋里的暖炉投了一块雪碳。

我好奇的打开信,久久没开口说话。阿彩好奇的探过身子,“谁写的呀?”

我笑了笑,把信重新叠好放回信封里,才开口道,“柳如风!”

“呀,是柳公子!”阿彩吃惊的张大了嘴,过了一会,才又八卦的问道,“那……那小姐,柳公子和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我转过头问阿彩。

阿彩故意的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开口道,“没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不过那不时瞄向我放在桌上的信的样子还是出卖了她。

我好笑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小八婆,你爱慕的柳公子写信报平安来了。”

阿彩略带失望的说,“就只报了平安呀!”我笑着点了点。

“小姐,有人送信来了!”转回头,阿兵站在门外。不及我开口,阿彩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从阿兵手里接过信。

我接过一看,信上并没有落款,打开一看内容却是一个意外的吃惊。

阿彩显然看出了我脸上的吃惊,“小姐,怎么了?”

我转回头,有点不确定的问到,“阿彩明天是冬至吧?”看着阿彩点了点头,我又低头看了看拿在手上的信。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别吓阿彩呀!”阿彩有点着急的看着我说道。

“如王爷明天邀请我参加皇室的赏冬会。”我慢慢开口道。

啊~阿彩张大的嘴巴可以塞下一枚恐龙蛋了。

其实老实的说,我和这位冰月国的第一帅哥并没有什么交集,当然严格来说,仿佛曾经好像有过那么一次两次说话,可是这能代表什么吗?而根据众多穿越前辈的经验,一旦和皇家搭上关系,那就意识着麻烦,所以对于冰月国的皇室,我一向避恐不及。现在好了,公主刚刚走了,这王爷就粉墨登场了。

如王爷的邀请经过阿彩的大嘴巴宣传不到一个时辰全落叶微尘的人都知道了,各人对于此事纷纷表达其热情独到的见解,而最终的意见形成两派,一派认为我即将成为如王爷的第n任情人,另一派则持相反意见认为如王爷即将成为我第n任情人。于是我差点没吐血而亡,这后一种意见到让我开始新一轮的批评和自我批评,我做人有这么失败吗?

七姑在听到以上那两种意见之后,以大家长的口吻语重心长的找我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

七姑,“欣欣,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看上如王爷了?”

我,“七姑,什么叫‘又’?”

七姑,“欣欣,我知道萧别恨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现在身边不是有张公子吗?”

我,“七姑,萧别恨和我本来就没什么,张公子是我朋友!”

七姑,“你别骗我了,我知道张公子对你不一样,他看你眼神就不一样。”

我,“七姑,人家张公子对李家二小姐情有独钟,他和我就朋友关系。”

七姑,“好吧,那张公子不说,达达尔喀又怎么会事?”

我,……

七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达达尔喀出事了,因为你不喜欢他,所以他走了吧!”

我,……

七姑,“欣欣,你老实说吧,你是不是要嫁给如王爷?”

我,“七姑,我向你保证,我对如王爷没有兴趣!”

七姑,“那好,明天你就穿上那条我帮你做的裙子,我保证如王爷一看到你包管把他迷的七荤八素!”

我吐血而亡!

冬至的早上,我在七姑和阿彩的细心打扮下,在众人热情的眼光中,登上了如王爷派来的马车,那明黄的车身代表了冰月国最高贵的颜色,可是我的心却七上八下,脑海里反复的出现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马车载着我来到了西郊别苑,下了车早有两个侍女上前扶持,上次来的时候一片莺红翠绿,现在却因为刚刚下过第一场雪,将那些本已光秃的树梢妆点的不再颓败。侍女带着我来到一处院落门外躬身让我自己进去,我好奇的打量了周围,原因无他,上次柳如风带我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就光秃秃的几处小山包,原来还在一大片的院落不曾在上次被看到。

顺着地上被人打扫干净的小径,怀里抱着刚刚侍女送来的烫的暖暖的小手炉信步向前走着,院里的梅花开的格外的漂亮,那刚刚绽开的小花在冷冷清风中发出悠悠的梅香,吸入鼻中,让人神轻气爽。即目远看,那远处的山和着初雪形成了简单的山水画,纯粹的黑与白相印成趣,即近,那假山石桥也被初雪渲染的别有情趣。耳边传来凌碎的清泉水响引起的我好奇,随音而去,曲折蜿旖,小小的六角抱厦站着身披及地纯白狐毛大披风的男子在一片雪白中如嫡仙一般清冷。

我远远的看着他,半晌才慢慢走近,“民女见过王爷。”福身一揖。

“今年的雪下的晚了,不过好在不冷。”这古代的人都喜欢说话带弯的吗?

见我不啃声,如王爷轻轻一笑,“我记的你的话很多呀!”

一时之间,我想起了最初见他时,还以为他要跳水在他面前说了一大通话,现在听他一说到觉得无地自容了。

“平身吧!”如王爷冷冷的开口。

“谢过王爷!”我小心的开口道。

“你的那只白猫呢?”见我起身,如王爷慢慢开口道。

我心下一惊,“白猫?哦,王爷说的是毛球呀,那小东西在家,今天不曾带来!”

如王爷轻点了一下头,转过身看向远处。

我站在他身后,半晌才轻轻开口,“不知王爷今天叫民女所来何事?”

如王爷不理睬我,好一会才收回看向远处的眼,转过头对我说,“随我来!”说完,大步从我身边走过,出了六角亭向北边的角门一拐,我跟在他身后,小步跑着,心里嘀咕,还好今天没听七姑的话穿她做的那条裙子,不然怎么跟的上王爷的脚步呀。

在左拐右弯,过了不知几重角门院落后,如王爷的脚步终于停在了一处朱红大门外,门内隐隐传来人声,转回身看了眼在他身边跑的有点气喘的我,开口道,“进去吧!”当先推开了那门走了进去。

我前脚刚刚跨入那道门,耳边突然传来一股声音,“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如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于是诡异的画面出现了,在一片跪倒的人群中,我有点晕眩的站在那,当然确凿的说,是我面无表情,神情麻木的站在门边,一只脚在门外,另一脚在门里,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是把门里的那只脚收回去,还是把门外的那只脚迈进来。

正在我犹豫不绝的时候,一声清朗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欣欣小姐,可要我扶你一把?”

抬头一看,却突然之间有了想死的心。

第五十四章 赏冬会之二

十米开外,那身穿明黄锦袍的男子在冬日的阳光下灿烂的笑着,那碧墨的眼里闪动着不知明的精光。如王爷一脸冷漠的看着我。

我在犹豫甚至在害怕,我终于知道上次我是有多么幸运的从那一剑下捡回一条命。

终于在无限的惊恐中,我将门外那只脚迈了进来,“民女罗欣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如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冷汗顺背而下,我小脚在打颤。

“众卿平身!”直起身来,我清楚的感受到周围隐隐投来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可是不及多想,发现大家都按一定的顺序一一落座,正在我犹豫着自己坐那的时候,一名侍女轻轻走到我身边,“罗小姐,请随我来。”

我忙抬头面带微笑说道,“有劳!”侍女笑着将我带到离主席最远的也是最未的一座暖栅里,谢过那名侍女后,我才慢慢坐下,好奇的看了一下四周,今天来的人都是些比较年青的男女,心下不由的冒出一个想法,这赏冬会该不会是皇室相亲会吧,一想到这好奇心嗖嗖往上冒,眼睛不由四下打量起那些穿的漂亮得体的公子小姐,心里盘算着等到开春,这里面又有多少财路呀。心里那个美呀,不由的看着谁都面带微笑,顺手端起桌上的茶一喝,“嗯?”仔细看了看手上的茶,又轻轻喝了一口,没错,是上好的碧翠茶,不由的抬头看向那离我好远的主席暖棚,可是除了一片朦胧不曾看清什么。

也许我真的有当巫婆的潜质,这赏冬会还真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会,从打听来的消息综合分析一下也就明白这是怎么一会事了,这赏冬会是冰月国一不成文的传统,每年的第一场初雪过后,都会由皇室出面主持,将冰月国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家的众多未婚娶的男女聚在一起,赏梅论诗,一来可以在皇上面前展示下自身才华,二来还可以遇到可心的人进而演译一场才子佳人的爱情戏。我再一次感叹这冰月国民风的开放,当然也对第一次能参加这种传说中高品质相亲会而激动不以。

不过,为什么我会在这?却让我不得其所,那个邀请我来的男人把我叫来,却不理不问,郁闷ing!

不过这不要紧,我现在对在座的这些代表冰月国最杰出的公子小姐们兴趣更大,心下打定主意,一会去攀攀交情,像这样的人才,怎么能不好好抓牢。

“小姐小姐!”身旁传来一阵声音。

转回头,莫名的看着立在身后的侍女,“什么事?”

侍女显然被我的搞不清状态弄得有点无奈,矮下腰轻轻说道,“皇上以“梅”为题赋诗,现在轮到小姐了!”

“啊?”怎么会这样,难道说凡穿越我辈必定要过这咏诗这一关吗?穿越前辈诚我不欺呀。可是,我上学时候学的诗在大学毕业之后全还给老师了。

看看周围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那些关于梅的诗词歌赋却都想不起,再次抬头看向那离我最远的暖棚,想了想,终于想起一首,于是站起清清喉咙,才慢慢开口道,“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一诗咏罢,没有如雷的叫好声,难道说陆游老先生的诗也能穿到这,心下一想,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好一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好诗,好诗。”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我们可爱的紫墨公子,哦不应该是我们伟大的皇帝带头鼓起掌来,余下的人才叫纷纷叫起好来。

我暗中捏了一把冷汗,还好还好,没穿邦,要不然这就是欺君了。

正当我暗暗高兴又渡过一劫,如王爷却开口了,“就是有点苦冷了。”我当下心中一怔,这又是唱的那出戏?

“呵呵,皇弟可有不同见解?”皇帝微笑的开口道。

如王爷淡淡的开口道,“罗小姐此诗情意景颇高,只不过……过于寂寞了,有一种苦凄之意,与我们这赏冬会有点不搭调了。”

我心中一惊,干情在这等我,来时心里一直想的那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也点先见之明了。

不过,人家怎么说也是一王爷,不是能得罪的人,我只好苦笑说道,“王爷说的极是,欣欣本来就不会做诗,惹人笑话了。”

心里的郁闷却极度深刻起来,原来叫我来这赏冬会就是纯心来看笑话,丫根本不是一好人。可是,我以前好像没得罪过如王爷吧,每次去我那都好茶好甜心侍候着,想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想些什么。

咏诗过后,因为心下极度的不满刚刚那男人的表现,我到显得有点闷闷不乐,手中的碧翠也突然感觉不好喝起来,看了看四周的那些公子小姐,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从最初的好奇到现在的冷漠,这就是现实呀。

你们不待见我,我还不愿陪你们在这发呆无聊呢,想到这,到突然觉得这些人其实也挺可怜的,那种冷漠不关于个性,那是他们出身就决定的了身份格调,特别是在今天这种能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日子里更加是不得不小心了,唉,可怜的娃们呀,今天就当我娱乐你们吧!这种过于阿q的精神到是让我心情一下好起来,突然发现坐在那喝着茶听着别人绞尽脑汁在那咏梅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那诗我很喜欢!”转过头,一张阳光的脸印在眼里。

“谢谢!”我善意对着面前这人微笑,“公子是?”我轻轻开口。

“在下王进安。”说完裂嘴一笑,牙口好白呀可以去拍黑人牙膏了,配上那一脸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活活一个阳光美少男,我再一次惊叹到,这古代是不是专产帅哥美女的。

“我叫罗欣欣。”想了一下又接着开口,“我家住在落叶微尘。”

“哦,是那‘好吃的甜点只做为心爱的人’的星星甜屋的落叶微尘?”王进安吃惊的问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我的甜品屋这么有名了,我笑着说,“是呀,公子怎么知道的?”

王进安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因为李小姐说的!”

“李小姐?”谁呀,我抬眼看着他。

王进安指着对面暖棚里的一位小姐小声开口道,“就是坐在那边的李小姐。”

我定眼一看,好一位美人呀!一件白色牡丹绸子散花宽袖衫,下身束着蝴蝶戏水柳叶子裙,风髻雾鬓,头上斜插菊花含露簪,面如朝霞映雪,丰姿绰约,人如芙蓉出水娇而不俗,我不由的发出感概,“李小姐真是美丽大方呀!”

王进安脸红红的点了点头,看他那样,我突然计上心头,“王公子,可有喜欢的人?”见王进安脸上又是一红,我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开口道,“像王公子这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偿貌比潘安才高八斗的青年才俊也只能像李小姐那样的美人才能配的上了,不知王公子可有向李家提过亲?”

王进安腼腆的摇了摇头,“我还不曾向李家提亲!”

我呵呵一笑,“不瞒王公子,我也算是这京城小小媒婆,如果王公子信的过我,由我为王公子做大媒,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王进安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盯着我看,看那样子是吓到了。

我眼珠一转,“王公子,想必你也知道像李家小姐那样的出众的女子,自然不缺少追求者,如果王公子信的过我,我自有办法保李小姐和公子玉成好事!”

看来这后面一句才是关键,王进安听了以后,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李小姐,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罗小姐了!”

我得意的一笑,“王公子客气了!”突然背后一惊,好像有人一直在盯着我看,那种感觉如芒刺在背,转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接下来的好心情,有了王进安的成功案例在前,再加上我那没有任何背景的身份,大家对我不再冷冷淡淡淡,赏冬会到最后,我到是认识了不少人,也知道了一些有用的八卦小道信息。

回落叶微尘的路上,虽然对如王爷今天让我出丑还略有微词,不过能得到那些杰出的公子小姐的第一手资料到觉得此行不虚了。不过却一直奇怪,今天身后一直有一道探索的目光,虽不危险可是本能的却感觉到不安,而到底为了什么不安却说不清楚。

如王爷的马车载着我回到落叶微尘,才下马车,就见守门的阿兵小步跑了上来,“小姐,你回来了!正好,刚刚有人送来这个!”说完递过一个青花团锦小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枝刚刚从树上折下的梅花,看那个样子,应该是从我刚刚来的那个院子折下来的,心下了然,不过却更加不明白,这如王爷是什么意思?

回到猫居,才进屋,阿彩又一阵风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快看!”说完举起手上的东西。

我抬头望去,一白瓷青花瓶而已“这是什么?”我还是开口问道。

阿彩兴奋的说道,“这是如王爷刚刚差人送来的。小姐,如王爷对你真好!”说到后面,一脸的羡慕。

我吃惊的看着阿彩手上的白瓷青花瓶,上好的白瓷上面精细的描绘着几株红梅,衬着那白瓷独有的光泽到显得格外的好看,可是如果这白瓷青花瓶是如王爷送来的,那我手上绵盒里的红梅又是谁送来的?

一时,我觉得头大如牛。正在我想不明白时,林管家突然冲了进来,一脸的不可相信的说道,“小姐小姐,皇帝……有旨!”

第五十五章 汤圆和进宫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民女罗欣欣德才兼倍,品德无双,今听卿赋诗一首更觉不可多得,今赐玉如意一对,明珠两双,玉锦十匹,金元宝十个。择日进宫谢恩!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一头雾水的站起身接过圣旨,虽然不明所以,可是直觉认为这不是好事。

“公公,请坐!阿彩上茶,上好茶!”七姑热情的招呼着宣旨的公公坐下。

“不知公公怎么称呼?”七姑轻声问道。

“奶奶客气,杂家姓柴。”柴公公尖着嗓子说道。

七姑笑道“原来是柴公公,这一路来可真是辛苦公公了!”

柴公公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道,“那里,为陛下办事是杂家的本份。”

七姑忙道“那是那是!”说完递了一个红包过去。

柴公公笑呵呵的将红包收起,“奶奶真是客气。”转过头对着我说,“罗小姐,主上还让我带了一样东西过来,说这是‘紫公子‘的一点心意。”说完,吩咐手下的小太监捧上一个锦盒,我心下一怔“紫公子”,皇帝唱的是那出戏?再看那木盘上的正是青花团锦盒,难道说……

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茶饼,清香扑鼻,柴公公在一旁尖着嗓子说“这是五年前出的上好碧翠,主上知道小姐爱喝,今着杂家特地送来了给小姐品尝,这五年碧翠现全天下已不足一公斤。”

我轻点了一下头,“有劳公公了!请公公带话给你主人,欣欣会好好品尝这茶的。”

柴公公很是满意的一笑,站起身来,“那杂家就告辞了!”

我让林管家把柴公公送出大门,转过身看着桌上的青花团锦盒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欣欣,怎么了?”七姑开口问道。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没事!”转过头吩咐阿彩把那茶收起来。

回过身,看见七姑正一脸忧伤的看着我,我不禁开口问道,“七姑怎么了?”

七姑慢慢开口道,“欣欣,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认识皇帝,可是我觉得这并不是好事。”

我无奈的点着头说道,“我知道,我也一直在极力避免着和皇室扯上关系,可是看来我想的太天真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

七姑看着我的脸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如王爷怎么办?”

我心下一烦,“还能怎么办,凉办!”七姑见我有点恼了,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我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更觉头痛。

……

虽然不知道我们皇帝老爷是怎么想的,可是我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惹上了一个大大的麻烦。我只是想好好的开心的生活下去,如果有可能回去二十一世纪那是更好,要是回不去也希望能在这异时空安静平凡的过完一生。现在可好,皇帝老爷一道圣旨下来,我知道我之前那些平凡的希望已经离我很远了。

当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位皇帝老爷会看上我,虽然众多的穿越前辈十之八九都能成功雄踞后宫之首,可是对于后宫这种过于危险的地方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皇帝老爷不是看上我,那他是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君心似海,千古名言呀!

唉,不想了,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人顶着。

回到猫居,毛球正窝成一团爬在床上睡觉,我坐在床边摸着它背上柔软的毛,心潮如涌。

“小姐!”转回头,阿彩捧着茶站在门口。我示意阿彩进来。

“小姐,晚了,喝点热茶吃点东西吧!”阿彩把东西放到桌上,倒了一杯热果茶递到我手里。我轻轻的喝了一口,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身上慢慢有上暖意,我笑着对阿彩说道,“谢谢你阿彩!”

阿彩看着我笑了笑,又端过一盘甜点过来,“小姐,吃一点吧!”

“阿彩,你说皇帝是什么意思?”我还是禁不住问道。

阿彩显然很吃惊,估计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她,“小姐,阿彩也不知道。”

“唉!烦呀”我有点泄气说道。

阿彩轻咬着嘴唇,想了一会才慢慢小心开口道,“小姐,你要进宫当娘娘了吗?”

我一惊,抬眼望向阿彩,“为什么你以为我要进宫当娘娘?”

阿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皇帝赐给小姐的东西让我感觉……感觉……反正就是那意思!”

我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娘娘?”唉,真是麻烦!

突然一阵无力感向我袭来,我疲惫的挥了挥手,“我累了,阿彩你下去吧,我想睡一会。晚饭的时候不用叫我。”阿彩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并帮我关好门。

冬日的阳光落的很快,那些从窗户外透过的微微亮光将屋子里的家俱渡上一层明明暗暗的忧伤,像极了我的心情。我躺在床上,心里却极度的不平静,害怕恐慌甚至还有莫名的痛,仿佛隐隐之中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却在伸出手的时候,没有接到任何人的救赎。黑暗慢慢布满了整个房间,冷,我感觉到身上传来的阵阵冰冷,身子不由的圈成一团,将毛球往怀里带了带。我该怎么办?

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一直在做着奇怪的梦,可是却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全部忘记不再想起,只有那不安的心情依然清晰,看来,那两兄弟对我的影响过大了。

听到我起身,守在门外的阿彩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小姐早安!”将我扶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冬日早晨清冷的空气顿时扑面而来,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那清冷中还带有一点点阳光味道的空气随着呼吸流过四肢,早上起床时的不安一下子就不在了,我笑着开口道,“今天天气真好!”

阿彩绞了手帕递给我,看着我笑道,“是呀,今天太阳出的正好,照在身上暖暖的。”

让阿彩侍候着洗梳好,我慢慢的走到门边,那早晨的太阳一下就扑到了身上,我在微微晃眼的阳光中轻轻眯起眼,将脸迎向太阳,那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的舒服。过了一会,才带着一脸的幸福睁开眼,转过头,突然笑了出来。

“什么时候来的?”我看着角亭里白衣如雪的男子轻轻开口道。

张椯景看着我好一会,才说道,“昨晚就到了,今天早上一早就过来。”说完还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那冷,还是我这好,有太阳呢!”

张椯景笑着慢慢走到我面前和我并肩站在一起,也像我刚刚一样,眯上眼将脸迎向太阳。我看了他一会,笑道“很温暖很舒服吧?”

张椯景转回头,看了我一眼,微笑着开口道,“嗯,很舒服!”

我只笑不语,又把眼睛轻轻眯起。心情却格外的好起来。

“小姐,吃汤圆!”阿彩不知什么时候端着两个小瓷碗看着我和张椯景微笑着。

“进去吧!”张椯景拉着我的手走进屋里,让我坐下,还不忘来了一句,“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刚刚冷着了吧!”

我摇摇头,接过阿彩递过来的汤圆,吃了一口,“好吃!阿彩,林婶手艺不错呀!”

阿彩捂着嘴一笑,“小姐,这汤圆是张公子早上带过来的!”

我吃惊的看着张椯景,“不要告诉我……这汤圆是你做的?”

张椯景好笑的看着我说道,“不行吗?”

我耸耸肩,“行,怎么不行!”说完又吃了一个汤圆,满意的又开口道,“好吃,椯景,没想到你还会包汤圆!手艺不错,不错!”

张椯景端起他面前的汤圆也吃了一口,“你爱吃就好!”

我开心的三口两口就把碗里的汤圆扫进肚子里,那香香的汤圆把我肚子里的馋虫勾了起来,我眼勾勾的看着张椯景,张椯景失声笑着给我头上来了一下,将他的那碗汤圆推到我面前,“吃吧!”

我满足的端起他的那碗汤圆,耳边传来他的温柔的声音,“慢点吃,小心噎着!”

我朝他吐了吐了舌头,“我从昨晚就没吃东西,现在饿的可以吃下一头牛。”

张椯景摸摸我的头,“厨房里还有呢,慢慢吃,不要噎着!”

我将最后一口面汤喝下去,接过阿彩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才开口道,“饱了!”

张椯景笑着让阿彩把碗收下去,自己倒了一杯果茶轻轻喝了一口,才开口道,“昨日的赏冬会好玩吗?”

我心下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去了赏冬会?”

张椯景没回答我的话,喝着茶过了一会才又说,“皇帝赐了你好多东西吧!”

我心下不乐意起来,“椯景,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要进宫当娘娘了?”

张椯景抬起眼看了我一会没开口,我心中一烦,冷冷的开口道,“我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反正我对皇帝没兴趣,对他那座后宫更没兴趣。”

张椯景看着我慢慢开口道,“你是第一个以民女身份收到明珠和玉如意的人,外面都传你要进宫了。”

我冷笑一声,“于是,你一大早就跑来这,看戏来了吗?”

张椯景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心中委屈的慌了,半天才开口道,“我不想当娘娘,我甚至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样一个人。”

张椯景伸过手轻轻拉起我的手,“你……真不想进宫?”

我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一句一顿的说,“不……想!”

张椯景突然笑了,“我带了好东西给你!”说完将我拉起身向外走,走到门边,想了一下,又转回身进屋找了一件大披风披在我身上,仔细系好。

他拉着我一直走到制作间,阿布妮看到我们,兴奋的冲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叫道,“欣欣,你都不知道,我们有黑奇豆了?”

“什么?”我吃惊的跟着阿布妮走进制作间,制作间后那间小小的仓库里堆着好几麻袋的黑奇豆,我指着那些豆子,转过头问阿布妮,“阿布妮,你那来这么多的黑奇豆?”

阿布妮抿嘴一笑,指着我身后的张椯景,“张公子今天早上让人送来的!”

我吃惊的转过头,“椯景,这是怎么回事?”

张椯景拉着加加的手站在门外,笑着说,“前次听你说了这是外番之物,我就下了趟南边正好赶上一队来自南方大陆的商船来冰月国,我就托他们下次回航的时候带些黑奇豆回来,不想正巧他们船上正好有些豆子,所幸我就全买了下来!”

我感动的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道,“椯景,谢谢你呀!”

张椯景没说话,只是看着我,过了一会才开口道,“那你做块巧克力给我吃,好不?”

我笑着点了头。

这一天,张椯景很高兴,因为我做了一块大大的巧克力送给他,他得意的对着一旁羡慕不已的阿布妮和加加宣布到,他准备将这块冰月国开国以来的第一块巧克力做为传家宝传给他的后辈,可是当我笑着告诉他,巧克力不宜长时间摆放后,又一脸痛苦遗憾万分的将那巧克力拿出来,和阿布妮加加分着吃了。

第二天,当我带着浓浓巧克力香爬起身的时候,阿彩冲了进来,手忙脚乱拉起我收拾打扮起来,嘴里还嘀咕着,“小姐,快洗梳,宫里的马车就在门外!”我心下一惊,啪~拿在手里的梳子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我抓紧阿彩的手。

阿彩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停下手,嘴里说着,“皇帝陛下派人来接你了,小姐,今天是你进宫谢恩的日子!”我头一晕,敢情忘了这么重大的事,忙叫阿彩帮我打扮。

待一切打理好,出了门,看到了前天来宣旨的柴公公,虽然心下不乐意,不过还是上前福身一揖,“有劳公公等候多时!”

柴公公尖着嗓子说,“罗小姐客气了!请上马车!”

唉,心里暗暗挣扎了一下,该来的还是会来,认命的在内宫侍女的掺扶下上了马车。马车带着心事重重的我进了那代表冰月国最高权力中心的皇城,每靠近那座威严的皇城一步,身上不由的冷了一分。对于未知的恐惧让我更觉得自己仿佛准备行刑的囚徒一样。

马车终于停住了,“罗小姐,到了!”柴公公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扶着内宫侍女的手,犹豫着要不要踩着正跪在地上做人肉凳的小太监下马车,柴公公又尖着声音开口道,“罗小姐,陛下正在等着呢!”

我只好下了马车,在柴公公的带领下,不知道过了几重宫殿,一路上都不曾看见宫女内侍,若大的皇城显得冷清致极,终于,到了一处宫殿门外,柴公公躬身请我进去,

我小心翼翼的向前迈了一步,身后柴公公轻轻的开口道,“罗小姐,就在这此等候吧!皇帝陛下还在早朝。”

我转过身点了点头,“有劳公公了!”

柴公公想了一下,又开口,“罗小姐,一会见了皇帝陛下,请小心慎行!”说完,不及我开口,转过身走远了。

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进了宫殿,明黄的帐子,朱红的布帘,厚重的红木家俱,精致的摆设,都在提醒着我这是皇宫,可是我没有更多的心情去打量,那从宫门投进的阳光落在地上也觉得冷清。

正在想着出神,一声“皇帝陛下驾到!”让我心中突然恐慌起来。

“民女罗欣欣参见吾皇,愿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跪在地上,诚恐的三呼着万岁。

明黄的锦袍下摆停在我面前,我清楚的感觉到来自他身上那种强烈的帝威,心下的不安更加强烈,我只能把头垂的更低。

“平身吧!”我慢慢从地上站起,小心的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今天怎么不说话。”皇帝淡淡的开口。

我小心的开口道,“民女诚恐!”

“过来,帮我更衣!”

“啊?”我吃惊的抬起头,皇帝老爷站在我面前不到五步的地方看着我。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皇帝慢慢开口道。

我忙走上前去,伸出手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从那下手,小心的抬眼看了他一眼,他正看着我,我吓的手一抖索把手伸向他的领口处。还不及碰到衣服,他突然伸过手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条件反射性的将手向外一挣,可是却没挣开。

“不是像这样的!”皇帝轻声开口道,拉着我的手放到脖子下面,“先把这解了才能解开领口。”

我没敢开口,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小心而害怕的顺着他的话将他的锦袍解开,边上有侍女想过来帮我,皇帝轻轻挥了挥手,侍女又都退下,我只好继续我的工作,衣服的顺着他修长的身子轻轻滑落,他的呼吸轻轻的扑到我脸上,我还没来的及欣赏这暧昧,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一下冒了出来。

“冷了?”皇帝开口问道,说话时的气息吹到耳边,我没由来的脸上突然一红。

我摇了摇头,“不冷!”手上更加卖力的帮他把衣服脱下,心里不由的在想,如果换个地方,比如是说罩着红纱的睡房,我帮他脱完衣以后是不是接下来就应该推倒?

“不专心呀!”这一次皇帝真的在我耳边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抬头一看,他眼里的碧墨更深了,那如星辰般的明亮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在其中。

正当我差点迷失在那一片碧墨之中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声音,“小心慎行!”我心下一惊,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民女诚恐,请陛下恕罪。”

皇帝轻轻一笑,边上的侍女忙上前接过我刚刚的工作,重新为皇帝装上一件锦袍。

“坐吧!”说完,早有内侍搬过一张椅子。看皇帝坐下,我才小心的坐下。

“一大早就来了吧,一定饿了,这是我今天早上去……去御膳房特地吩咐他们做的!”说完,他身边的太监从一食盒里端出一碗汤圆放到我面前,我吃惊的看着汤圆,半天没说话。

“怎么?不爱吃?”皇帝好奇的问道。

我忙端起碗来,“怎么会呀,我爱吃!”说完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忙吃了一口。

“好吃吗?”皇帝又问道。

我点了点头,“好吃!”

皇帝满意的笑了笑,吩咐人端过一碗,自己也吃了起来,不过我发现他只吃了一个。

“欣欣!”皇帝开口叫道。

“陛下,什么事!”我忙放下手上的碗。

“上次你做的甜点味道不错,改日再送点来!”皇帝喝了口茶慢慢说道,见我点了点,他又开口道,“那茶喝的习惯吗?”

我笑了笑,“那茶好香,我很喜欢,多谢陛下赐茶!”

皇帝淡淡的一笑,“喜欢就好!”

我抬眼看着他,金红色描龙锦袍让他在这一片明黄之中显得独一无二,可是却不及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一身的紫青长衫,我想也许不是因为他穿了什么,只不过现在看向他的心境不再和当初一样。

“怎么了?”皇帝开口道。

我摇了摇头,见我不开口,皇帝只是笑了笑,慢慢喝着手上的的茶,待到一茶已尽,才抬起头对着我说,“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跪下三呼万岁,又听他说道,“不必了,早点回去!”

柴公公不知道什么轻轻立在我身后,我抬头看了看皇帝,轻轻开口道,“民女告退!”

出了宫殿,柴公公依然走在我前面,可是我却奇怪的感觉到他对我更贡敬了。当马车载着我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落叶微尘,我挑起车帘,像身后望去,那高高的皇城在我身后慢慢退去,心里不由的叹一声,现在也算知道什么叫一入候门深似海了。

回到落叶微尘,却意外的看到张椯景,看着我那一身打扮,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才开口道,“皇上说什么了?”

我耸了耸肩,“没说什么,就是叫我吃了一碗汤圆!”

听了我话,张椯景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我奇怪的回望着他,“怎么了!”

他把头转向一边,久久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喜欢吃那汤圆吗?”

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皇帝给我的那碗汤圆是什么味道,当时脑子里就是一片害怕,估计满汉全席放我面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了。说起味道,还是你昨天做的那汤圆好吃1”

张椯景转回身,看着我突然笑了,“喜欢就好!”

我有点不解的看着他,他怎么了?

第五十六章 我喜欢你

这一日,下过雪的天才放晴,我就马不停蹄的来到李府。来的时候,王进安还倫偷的将拉我到一旁,小声的告诉我李大小姐闺名冰洁,那小模样真像是那家走丢了的小媳妇。

虽说当着王进安的面把胸脯拍的直响,还下了保书,可是心下也明白这王进安的求爱大计也不见得就一帆风顺。据阿彩的八卦小道消息,这李家大小姐不仅一身的琴棋书画了得,而且家世更是显赫,父亲是当朝兵部主事,其妹就是那位冰月国第一位以女性身份成为军参正在西方前线为国贡献青春的李家二小姐,皇帝眼里的当红人物。而王进安家三代经商,虽说是一方望族,可惜京中没有任何背景,可谓家世清白,目前也只是被皇帝指派为礼部右侍郎一职,和李家大小姐一比,差的十万八千里了。

来到李府,门口的青铜兽头大门将一座院府衬得气势非凡,到门房递过拜帖,不一会就见一管家模样的人请我进去,来到正屋,正上首端坐着一青袍黑须中年男子,想来正是李大人,而他的下首却坐着凌清浅。

这真是意外呀,想来凌清浅也没想到会在李府看到我,还不及她说什么,我就上前揖了一福,“见过李大人!”

李大人受礼让过座后,才笑呵呵的说道,“罗小姐你那甜点屋出的蛋糕,我家那几位夫人可都喜欢呀!”

“是您府人的夫人们客气了,我那小小甜品屋也就是小打小闹了。”我轻轻的说道。

李大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又接着开口,“不知道今天罗小姐所来何事?”

我冲着李大人说道,“大人,我今天是替礼部右侍郎王进安王公子来向李大小姐求亲来的。”

李大人显然很吃惊,看了一眼凌清浅,才又开口道,“礼部右侍郎,可是今年恩科榜眼的王公子?”

我点点头,“大人所言之人正是王公子,这王公子家世清白,才高八斗,人品长相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当然我觉得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主要是王公子对李大小姐那是真真正正的爱慕,如果李小姐嫁过去,夫妻生活必然美满!”

李大人听了我的话,一时没开口,只是摸着下巴仿佛在思考着,正在这时,一旁的凌清浅突然开口,“这王公子我也曾听说过,一身的才学也算是不可多得,罗小姐你眼光不错。”

我微微一怔,凌清浅是唱那出戏?抬头看向她,她冲我露出一个微笑,又开口道,“而且,这王公子祖上一直在言北经商,到了他这一代才出了一个官,真正是难得呀!”

我微微一笑,“凌小姐所言及是,王公子家到他这一代之前都是经商,在言北也是有名的望族,虽然只出了他一个官,不过王公子太曾祖曾是先皇月帝的同门师弟,王家一直都和皇室有着比较好的关系。”

凌清浅听了我的话只是笑笑,不再说话,站起身对李大人说道,“李大人,今天我就先告辞了,关于巨健世子的事,大人不妨再好好考虑下。”

李大人点了点头,让人送走凌清浅,才转过头对我说道,“罗小姐,听说张家公子和你相交甚巨?”

我有点不明所以,迟疑的开口,“大人,你所说张公子,可是张椯景张公子?”

李大人有点惊讶的看着我,“老夫所说之人正是张椯景。”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我和张公子也算是相交一场,不知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李大人轻轻抚着下巴上的那一缕胡须,好一会才开口道,“冰燕好久没写信回家了!”我心下一怔,这冰燕正是李家二小姐的闺名,李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李大人又开口道,“椯景和冰燕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椯景离了家,两人交往到少了。这孩子慢慢长大了,我们做长辈的有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想什么了,本来还打算等他们成年以后就让他们成亲,可惜……唉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和罗小姐说这事呀!”

我没开口说话,心底也算明白了,李大人干情说话堵我呢,看来李大人估计是听到什么有关我和张椯景的风言风语了,不然也不会在这用话等我。可是,为什么心底会突然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呢?

我想了一会,才慢慢开口道,“张公子是一个好人,平日里也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他。这二小姐眼光真好,张公子平时也没少在我面前说起二小姐,说二小姐一身才情可谓当世奇女子。二小姐能以冰月国第一女军参的身份出征前方,像我这样只能在后方找些锁事打发时间的小女人比起二小姐真是望尘不及呀。”

李大人轻轻一笑,“罗小姐说笑了,谁不知道你将落叶微尘打理的头头是道,罗小姐也可算女子当中很有见地之人。”

“大人说笑了,我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怎么能比二小姐之万分之一。”我有点自嘲的说道。

不及李大人再开口,我又接着说,“大人,不知你对王公子求亲一事有何看法?”

李大人想了一会,才慢慢开口,“罗小姐,王公子人才品行自然不错,可是……”

我笑了笑,这李大人在我眼里越发像只老狐狸了,“大人当说无妨!”

李大人听我这样一说,才接着说,“罗小姐,刚刚你也看到了,镇南王府托了临雀景为巨健世子来向我求亲,你们一前一后,我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决定。再说,这婚姻大事虽然由长辈做主,可是到底是自家女儿出嫁,所以我想也要听听冰洁的意见。”

我听李大人说的合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大人所言及是,李大小姐的意见也很重要。这样吧,这媒牒我今天先下了,请李大人和大小姐好好考虑下。”

李大人笑道,“甚好,那有劳罗小姐了!”说完,让人接过媒牒文书,将其收好,抬起了面前的茶。

我站起身来,“大人,那我就不再府上打扰了,告辞!”

李大人笑了笑,差人把我送了出来。出了李府,心下有点沮丧,那李大人摆明就没好好考虑王进安的事,反而是说了一大堆话来挤兑我。看来这王公子求爱之路真的是多灾多难,可是一想到当初在王进安面前打了保票,又突然烦燥起来。

正想的出神,不想转过李府门街就被人拦下。

“怎么,凌小姐,还有什么指教?”我冷冷看着正拦在我正前方的凌清浅。

凌清浅看着我慢慢才开口,“听说,皇帝赐了你玉如意和明珠?”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凌清浅是什么意思。

凌清浅在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有点失意的又开口道,“那你会进宫吗?”

我一怔,“你是说进宫当娘娘?”凌清浅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本想告诉她,我才不会进宫,可是突然想了一下,慢慢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我抬头看向凌清浅,很满意却又有点意外的看到凌清浅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很好,我就是要这种效果。

我承认我这一分钟私心很大,看到凌清浅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报复成功后的喜悦。

“凌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凌清浅很快的收拾起心情,又变回平日里那伶俐的女子,“哦,也没什么大事,就只不过想恭喜你下,不管怎么样我们也算是相交一场。你可真利害,不仅和天下第一富的张家搭上关系,现在连皇帝你都认识。说实在的,欣欣,我以前还真小看你了!”

我淡淡一笑,“是吗?其实也是拜你所赐,如果当初没有你的‘好心照顾’我想我也没办法认识皇上。这么一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凌清浅敛了笑,“那你得意吧,不要以为认识了皇帝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这个京城远比你想像中的复杂。罗欣欣,你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往往是死的最快的那一个。而这一点,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验证。”

我心中一震,凌清浅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为了在我面前说上这么一些话,那么她是来给我敲响一个警钟还是真如她所说,还有一个我不曾知道的阴谋正在等着我?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凌清浅回望着我,半晌才突然笑着说道,“怕了?罗欣欣,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人。”不及我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凌清浅带着胜利的微笑转身离去。

第一回合,凌清浅v罗欣欣,凌清浅胜。

……

回到落叶微尘,看到林管家正站在院里发呆,我好奇的走上前去,“林管家,怎么了?”

林管家慢慢转回头,有点忧伤的说道,“阿虎被征兵了!后日随大军一同出征!”

我心下一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虎不是你林家唯一的儿子吗?”

林管家叹了一口气,“是呀,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可是刚刚官府送来文牒,让阿虎后天就走!”说完,突然哭出声来,“我林家只有这么一棵独苗呀!”

我难过的上前扶着林管家,“林管家,别急,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这冰月大律不是规定;‘其家只有一子,免征役’的吗?我想一定是官府弄错了。”

林管家哭着摇着头,我心里不由的暗叹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转回猫居,看着阿彩和林虎正坐在角亭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阿彩突然低下头小声哭了起来,而林虎在一旁也是不住的叹着气,我心里涌上一阵悲伤,看着院里那对哭的伤心的恋人,我转身出了猫居,把空间留给他们。

不知不觉走到暖香阁外,院外的芭蕉树早已颓败,那些伸出院头的树枝也被雪染上一层忧伤。我呆呆站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慢慢离开暖香阁。

来到果茶店,让小红端过一壶热茶,打发走小红,慢慢倒了一杯果茶,小心的递到嘴边,那从茶面晕开的热气缓缓被我吸入体内。

“冷吗?”转回头,如王爷站在五米之外,墨发白衣,在一片淡淡的雪中清冷疏离。

“王爷吉祥!”我忙站起身正准备行跪拜礼,如王爷早已上前拉住我正准备下跪的身子,“地上冷,免了!”

我慢慢开口,“王爷怎么不去贵宾屋了,那里面暖和。”

如王爷轻笑一下,“正准备离开,不想在这遇到你!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如王爷知道我不想说,可是也没有继续追问,过了一会,开口说道,“我回府了,外面冷,你进屋去吧!”见我点了点头,又开口说,“不用送我了,这路我还认的。”

我忙叫过小红,让小红领着如王爷出门,走了几步,如王爷背着身缓缓开口,“后天,我就要去卡滋而达城了,你有什么要带给如风的吗?”

我一怔,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道,“那有劳王爷了,就说……照顾好自己!”如王爷没有回身,立在那一会,又大步走了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慢慢落下了雪花。越下越急,地上很快就白茫茫的一片。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手心,可是转瞬成水。

“天冷了!”随着这句话,一件还带有温度的披风轻轻披在身上,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椯景站在我身后。

“天冷了,进屋吧,你看,手都冰了!”说完将我的手拉起放近嘴边小心的呵着气,我安静的看着他,将我的手捂暖之后,张椯景抬起头,“怎么了?”

我微笑着摇摇头,张椯景笑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进了屋,吩咐人将冷茶撤了下去,换上新茶倒了一杯递到我面前,我接了过来,小心的喝了一口,“椯景,我今天去了李府?”

张椯景沉默了一下,“李至念李大人家的李府。”我点了点头,张椯景漫不经心的问道,“去那干嘛?”

“我去帮人说媒了!礼部右侍郎看上李家大小姐了!”我笑了笑。

张椯景轻皱了一下眉头,“礼部右侍郎?王进安?”

我点了点头,“椯景,我发现你知道的好多!可是……”我有点忧伤的接着说,“可是我却一点也不了解你。”

张椯景有点好笑的开口道,“你想了解我什么?”

我看着他,好一会才慢慢开口,“椯景,你家就是那天下第一富的张家吧!”

张椯景皱着眉头不开口,又听到我说道“椯景,你会不会笑话我?因为呀,我发现我在你面前总是特别笨,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好烦好笨呀?”

张椯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说你又笨又烦?”

我不理会他,“椯景,你知道吗?我刚刚才发现,自己是那么依赖你!要是你不在了,我怎么办?”

张椯景终于发现我有点不对劲了,“欣欣,你怎么了?”想了一会,着急的问道,“是不是李大人对你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椯景,你怎么不娶李家二小姐呀,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子,你怎么不把她娶回家?为什么呀?”

可是张椯景仿佛没听到我说什么,“欣欣,你到底怎么了?”

我又摇了摇头,“椯景,你知道吗?我好害怕只有我一个人,我在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我不属于这。可是我也想好好生活下去呀!”

张椯景一把将我抱到怀里,“欣欣,你不是一个人,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靠在他怀里,“椯景,凌清浅说我只有一个人,其实她错了,你知道她错那了吗?”

张椯景轻轻摇了摇头,温柔的问我,“她错那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张椯景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青草味,那是我喜欢的味道,我安心的笑了起来,“她错在那了?她错了,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因为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的慢慢开口,“椯景,我喜欢你!”

第五十七章 沉封的往事

张椯景看着我笑了,不再出声,只是温柔的将我拥在怀里,四周一片安静,可是我却在刹那明白了,他,不爱我。

“欣欣……”张椯景慢慢开口。

“椯景!”我出声打断他。

“什么?”我这时才发现他的声音是如此低沉,仿佛那些经过时间沉淀下来的纯酿。

我慢慢开口道,“椯景,不用说了,我明白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其它的……”一滴眼泪突然滑落,还没来得及感觉它的温度,刹时已经溶入到他的衣服上。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

冰月国十二月,大雪天,这一天,空气冷到了哀伤,天空阴郁的可怕,十万大军在一片雪白中出发了。

上一次,我在城西的城墙上送走了柳如风,今天,我站在同一个地方,送走了张椯景,回身,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人会为我披上一件衣服。

回到落叶微尘,突然觉得这屋子真的好大,我从来没觉得这屋子会如此冷清,阿彩不知道去那了,林管家和林婶也不知道在那抱着伤心,若大的落叶微尘空寂而忧伤。

“欣欣!”回过身,七姑抱着毛球看着我。

我忙收拾起心情,“七姑,怎么了?”

七姑看着我半晌才轻轻开口,“天冷了,多穿点!”我默然的点了点头。

“欣欣!”七姑迟疑的开口道,“张公子走了吗?”

我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我轻轻点了点头,“嗯,这次他随军送军需去了,估计要好长时间才会回来了!”

七姑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里包含着多少忧伤和怜惜。

我慢慢走上前去,轻轻拥着七姑,“七姑,我没事!”

七姑轻轻摸着我头发,半天才说道,“孩子,苦了你了!”

心中那股伤痛就这样扑面盖地向我涌来,七姑,一直都是懂我的。有的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只会随着时间成为心底最深处的一道疤,如同萧别恨对我,我对柳如风,还有张椯景。

我强忍下心中那无边无尽的悲伤,从七姑怀里抬起头,“七姑,这天冷了,我们进屋吧!”

回到猫屋,看到阿彩眼红红的坐在那,见到我们进来,小声的开口道,“七姑,小姐!”

看着阿彩,我刚刚还强忍的伤痛又肆无忌惮的喷涌而出,一把抱着阿彩,一边不住的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阿彩小声的在我怀里哭泣着,我在那一分钟,已经不知道那一句“没事!”是说给阿彩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太阳渐渐在我们身后落下,只留下一片冷清的悲伤。

……

隔天睁开眼,盯着头顶上的白色罗帐发呆,这天真冷呀!

“小姐小姐!”阿彩在门外轻轻叫到。

我半天才懒懒的应道,“嗯?”

“小姐,宫里来人了!”阿彩依旧在门外轻轻开口道。

我心下一惊,进宫?皇帝,到底什么意思?见我不应语,阿彩又在门外轻叫了几声。

我收回神,从床上坐起,“阿彩,进来吧!”

待我打理好一切,才匆匆来到正屋,屋里正首上只见坐着一位女官,不见旁人。我略感吃惊的走上前见,见到我,那名女官微笑的站起身,“来的可是罗小姐!”见我点了点头,才开口道,“我是容玉公主的女官,公主请罗小姐进宫有事一叙!”

再一次来到皇宫,若大的皇城依旧冷清,这里不属于我,当我站在那高高的皇城下,我清楚的告诉自己。

雪柔也就是容玉公主住在容华殿,原是雪柔姑姑月华长公主居住的地方,月华公主出嫁后,雪柔心喜容华殿里那一片玉合花所以就搬了过来。

才走到容华宫门外,就闻到空气中那淡淡的梅香,一枝开的正好的梅花从那宫墙悄悄的伸出,印着那雪白宫墙上的明黄琉璃瓦到是分外的好看。

“罗小姐,请进,公主正等着呢!”等我看了半晌,那女官才轻轻开口。我点了点头,随着女官走了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在皇宫里看到雪柔,金黄色绣着孔雀的云烟衫,逶迤拖地的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不再是我在宫外看到的那个可爱的样子,自有一种高贵的气质,那皇家自身所独有的尊贵和骄傲让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

“民女罗欣欣参见容玉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我下跪高呼千岁。

“平身!”雪柔淡淡的开口道。

“你们都下去吧!”打发走宫女,雪柔长长呼了一口气,笑笑的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甜甜的问道,“欣欣,你可想我?”那可爱的样子和以前没有差别。

我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想呀,知道是你招我进宫,我把毛球都带进来。”

雪柔一听我带着毛球来了,眼睛一亮,“毛球在那呢?你把它藏那了?”

我叹了一口气,“刚刚路过肆业局的时候,那里的老嫫嫫让我把毛球留下,说是怕毛球身上有疾,怕不小心就传染给别人,所以不让带进来。”

雪柔不高兴的说道,“那几个老奴才真是多事!”转过身吩咐女官去肆业局把毛球带来。

“欣欣,来这里坐!”雪柔拉着我坐下,边上早有宫女倒好茶端了过来。

“欣欣,这雾尖是我用玉台寺采的初雪泡的,你尝尝看好喝不好喝!”雪柔笑笑的说。

我依言抬起茶喝了一口,“嗯!味道清香,很好喝!”

雪柔突然掩嘴一笑,“可是我想一定不及皇兄送你的碧翠吧!”

我刚听完她这一说,就被刚刚喝进嘴的茶呛了下,“咳,咳,雪柔,我和你皇兄……哦,不是,我是说我的皇帝陛下没什么的。”

雪柔听了,呵呵一笑,拉长了声音,“嗯,没……什……么!”我无语的笑着看着她。

取笑了我一阵,雪柔才开口道,“欣欣,你会进宫当皇兄的妃子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不!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属于这!”

雪柔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道,“为什么?难道说……你不喜欢皇兄!”

我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道,“雪柔,你皇兄绝对是一位好皇帝。以后也能成为一代传奇大帝。可是我对你皇兄只有欣赏,不关及爱情。”见雪柔有点不明白,我又接着说,“我喜欢守护一个人的感觉,我也希望对方也全心全意的守护着我,而你皇兄要守护的东西太多了。再加上我对你皇兄只有敬仰之心,而关于男女之情却不曾想过。”

雪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会才笑道,“可是我皇兄可不这样想哟!皇兄可是送了你明珠和玉如意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是呀,估计现在这外间都传我要进宫了吧!”

雪柔听了笑了笑不再开口,过了一会,才慢慢说道,“欣欣,你喜欢张公子吗?”

我略有吃惊的看着她,“什么……你说什么!”

雪柔只是淡淡一笑,“欣欣,我知道你喜欢张公子。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眼睛总是会追着他看。”

我默默不出声,雪柔见我不说话,又慢慢开口道,“欣欣,那张公子,可喜欢你?”口气中带有一丝好奇。

我摇了摇头,“我想,他只是把我当朋友吧!”

雪柔轻点了一下头,悠悠的说道,“是吗?唉,可惜了,他还是忘不了吧!”

我好奇的抬眼看着雪柔,“什么忘不了?”

雪柔先是摇了摇头,见我还是一幅好奇宝宝的样,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可是你是我好姐妹,有些事本也不应该瞒着你。”

听雪柔这样一说,我更是有点着急的开口道,“到底是什么事?”

雪柔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张公子原来是张家最有希望的下一任继承者,他几年前就和林小姐订了亲,可是不想林小姐还没过门,就出了事。听说,林府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张家当家人不同意张公子娶林小姐,所以暗中下了毒手,当然是不是真是这样,我们都不知道。只不过林小姐出事以后,张公子就宣布他和张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我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林小姐?”想了一会,想突然想明白什么,失声说道,“林小姐,落叶微尘上任房主林府家的林小姐?”看到雪柔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心底没由来的突然感觉到一阵失落。

半晌我才又开口道,“雪柔,你和我说的这些事,我以前都不曾听说过。那……张公子以前和林小姐很好吗?”

雪柔可能也看出我的沮丧,想了一会才开口道,“他们爱的很深,听说张公子为了讨林小姐欢心,造了一座玉屋送给她,那玉屋可是出自天下第一工匠班达天之手,世上仅此一件。”

我不再言语,心中仿佛突然被什么撕开一般,我勉强笑了一下,“是吗?张公子真是有情有义呀!”

雪柔拉起我的手,“欣欣,你也别难过,那些事都过去了,我看那张公子对你也很好的。”

我点了点头,“嗯,他对我一直都很好!帮了我好多忙呀,下次见着他,请他吃大餐!”

雪柔刚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宫门传来一阵声音,“请谁吃大餐?”转回头,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

“皇帝哥哥,你怎么来了!”雪柔吃惊的叫道。

我忙站起身跪下,“民女罗欣欣参见吾皇,愿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皇帝陛下坐下,才开口道,“平身吧!”站起身,看到皇帝怀里正抱着毛球。

“这小东西是你的?”皇帝轻轻的开口,抬手摸着毛球背上的毛,毛球舒服的眯着眼睛窝在皇帝胸前。

我点了点头,“毛球是我养的宠物!”

皇帝点了点头,“叫毛球呀!”说罢,把毛球递给了站在他一旁的雪柔。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要请谁吃大餐?”皇帝又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我心下一怔,半天没开口说话,雪柔见我不出声,呵呵轻笑一声,“皇帝哥哥,我和欣欣就是说些女孩家的话而已。”

皇帝只是笑了笑,也没出声,雪柔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我,才接着说,“皇帝哥哥,怎么想着到我这来了?”

皇帝淡淡的开口道,“朕正准备去梳芳殿,看到这小东西趴在门外。想是你这宫里的东西,所以就进来看看。”

我心下奇怪,雪柔不是让人去肆业局领毛球了嘛,怎么这会到皇帝嘴里却成了趴在门外,可是嘴上没敢问出来,只是继续沉默。

皇帝看了看我,轻笑道,“朕走了!”站起身就向外间走去,我忙侧过身让出道来,见皇帝慢慢,我忙又把身子躬下,皇帝突然小声在我耳边说道,“改日请我吃大餐,你亲自做。”我心下一惊,刚刚和我雪柔说的话他还是听去了,不过现在他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嫌我麻烦不够多吗?

不及我说什么,皇帝早已大步走了出去,雪柔抱着毛球好奇的看着我,“皇帝哥哥和你说了什么?”

我轻摇了下头,叹了一口气,不再出声。

到了晚上,我带着大包小包的赏赐从宫里回到落叶微尘,那如水一般的月光洒满了一地,冷清不带有温暖,我坐在屋里,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雪柔白天告诉我的那些话。

“玉屋吗?”我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由自主的伤感起来,我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寂寞的挂在夜色中。

“原来,你还爱着她!”

一阵风起,吹过发梢,不曾带走一片伤痛。

第五十八章 不平静的新年

转眼就要过年了,这是我在冰月国的第一个新年,七姑和林管家早就开始忙着张罗着过年的事,只有我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整天无所事事,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

一大早,阿彩抱着刚刚做好的新衣走了进来,“小姐,快来看!这是刚做好的新衣!”

我懒懒的看了一眼她抱在手上的衣服,“很漂亮,收起来吧!”看她把衣服收好,我向她招招手,阿彩好奇的靠了过来。

“阿彩,去找几张大红纸来。”

阿奇有点不明所以,“小姐,你要红纸干嘛,写春联吗?”

我摇了摇头,笑道,“反正闲着也是无聊,我提前包红包。”

阿彩眼睛一亮,忙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抱着几张红纸回来,还端着一盘点心。

我让阿彩把红纸折开做成红包,往每个红包里都包上了十两银子,阿彩笑呵呵的看着我,小声的说道,“小姐,你可真有钱!”

我给她头上来了一下,“你家小姐穷的很,这些钱呀都是辛苦赚来的。”阿彩摸着我刚刚敲过的地方呵呵笑着。

……

转眼到了年三十,天一亮,就早早的起了床,先去七姑那请了安,然后又跑到阿布妮那帮着做面点,阿布妮最近和费拉萨好的如胶似漆,难得大家高兴,我就让阿布妮把费拉萨也叫过来一起过大年。阿布妮笑着点了点头。

做好晚上要吃的面点,又打发阿彩去厨房问问有什么事要帮忙,林婶让阿彩带话回来说,还差鸡忘了买,我又赶紧叫阿彩去市场上买鸡去了。

这一天落叶微尘里的人好像都很忙的样子,我东看西望,才发现自己到那都搭不上手,七姑无奈之中只好打发我去写春联。写春联呀,高难度的工作呀。

回到猫居,找来红纸金漆水粉,突然之间却无从下手,写什么好呢?我咬着得笔杆不由的发起愣来。想了半天,才慢慢在纸下写下“春满人间百花吐艳福临小院四季常安横批:万象更新”,写完,我满意的看了看,自我感觉还不错,阿彩正好走进来,我忙叫过阿彩,让她也欣赏下我的大作,阿彩看了半天,然后又迟疑的看了我一眼,才小心的慢慢开口,“小姐,你写的真难看!”

我一头黑线,汗一个先!

我又好好看了看手上的春联,感觉还可以呀,要知道我以前还得过青少年书法比赛二等奖呢,唉,只怪阿彩不懂欣赏。

我不理会阿彩,对着阿彩说,“去,挂在外头。”

阿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小姐,你确定挂到外面吗?”见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阿彩无奈的拿着我的春联跑了出去。

好像一幅不够,落叶微尘这么大,应该多写几幅,想到这,兴致一来,又提笔大手一挥,又多写了几幅春联。

这一天,落叶微尘的人都被挂在各个院子门外的春联吓到了,当然从我的角度而言,应该是说大伙对我写的字“惊艳”到了极致,最终大家一致决定,写字这种高难度的工作不适合我做,而真的从这一天开始,凡是家里要写封信,贴个字之类的文职工作我全插不上手,当然这是后话。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在正屋摆好年夜饭,大伙落座以后全都看着我,看着这大家子人,心里突然觉得异常的温暖。我抬起面前的酒杯,动容的说道,“首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欣欣的支持,没有你们,我想就没有今天的落叶微尘。所以今天这第一杯酒首先敬在座的各位,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事事如意!”

“这第二杯,敬七姑。”我看了看坐在我旁边的七姑,七姑正慈爱的看着我,我笑了笑又接着说,“我要感谢七姑的救命之恩,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七姑,我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这第三杯,我要敬林管家和林婶,谢谢你们这落叶微尘打理的这么好,我祝你们幸福快乐!”

“接下的这一杯,我要敬阿布妮,感谢她来到落叶微尘,我们才有了这么好吃的甜点,我就祝你和费拉萨早日永结同心!”

我一口气喝了四杯酒,大伙看上去都很开心,看到他们脸上的微笑,我想幸福就是这样的!

这一天大家都很开心,而年夜饭的高潮是我大派红包,吃完年夜饭,林管家指挥着人把饭桌收下去,趁着大伙兴致高,就在正屋里摆上桌子,落叶微尘第一届赌大小活动就正式开始了,几局下来,阿布妮和费拉萨大杀四方,我却是输的最惨的那个,于是我鼓动人民群众把阿布妮和费拉萨赶下庄,理由就是他们桃花太旺从而导致财运也大旺。

闹了一会,早前喝的酒力慢慢发了起来,七姑见我红着脸眼睛开始迷蒙,于是打发阿彩扶我回屋睡觉,我拉着七姑,撒娇的说道,“不嘛,不嘛,七姑,人家还要守岁呢!我没醉,真的没醉!”

七姑笑笑,帮我拢好早已散开的头发,慈爱的说道,“欣欣,乖,睡一会,我叫你起来守岁!”

回到猫居,阿彩侍候我睡下,就跑回正屋继续和大伙一起玩了。

我在黑暗中迷迷糊糊的,身上一会冷一会热,口渴的要命,爬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下,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一点,回到床前,还不及睡下,隐约中好像看到屋门被人推开,还不及看清什么,就闻到一阵香甜,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没有像平常一样躺在我的那张梨花木的大床上,楞了半天,才隐然觉得不对,想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抬眼打量了下四周,感觉好像是一家客栈,难道说,我又再次穿越了?

正在疑惑之时,耳边传来开门声,回过头,却突然惊道,“怎么是你!”

来人却不曾开口说话,只是冷冷的说道,“罗小姐,多有得罪了!不过,只要你乖乖的,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我内心一片惊慌,可是却在听到他的话后,意外的冷静下来,“那么,你想要什么?”

对面的人沉吟了一下,还是冷冷的说道,“这个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我看了他半晌,才开口道,“吴护院,你是达度国人吧!”

而那曾经是我任与重任的吴护院在我叫破他的身份之后却突然不开口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想绑架我到那?”

吴护院慢慢开口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难道说还猜不出我要带你去那吗?”

我看了他半晌,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一个不值钱的人质。”

吴护院盯着我看了一会,“值钱不值钱,这个很快就能得到答案!”说完,不再理我,转身出了房。

我郁闷的看着头上的罗帐,耳边传来阵阵炮竹声,心里不由的唉叹到,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可是吴护院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第五十九章 绑架之旅之一

对于绑架这种高精度的工作据我初步看来,吴护院却当的游刃有余。虽然我一直猜不出来吴护院绑架我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一种目的,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我却觉得这一切太过于平静了。

我没被送出京城,对于这一点我非常清楚,而且吴护院在绑架我之后,依然每天出入于落叶微尘之中,除了继续打听消息之外,也把自己排除在被怀疑之外,当然略有头脑的人都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把我送出京无疑是诏告天下谁绑架了我。

我相信对于我的失踪,七姑不可能不紧张,而且现在我的身份正处于一个过于暧昧的地步——皇帝内定的女人。可是如果吴护院绑架我是为了威胁皇帝,那他的确低估了我们那位皇帝陛下,大凡高位之人,对于绑架威胁这种概念远比别人看的清楚,想的通透。

可是,我却不明白的在于,我的失踪,为何却任何风声也没有走露,而关于这一点我也得到了吴护院亲口承认。

那么最终的结论只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九城守护府尹没把我的失踪当回事,必竟若大的一个京城每天失踪一两个人太过于正常了,而第二种情况却是我最不乐意承认的,那位皇帝也得到我失踪的消息了,而他却运用权利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于是,以吴护院为首的绑架小组也想到了这第二种情况,决定在过完元霄节之后待情况明朗再把我送出京。而我,只有十天的时候来考虑如何逃走。

春节过后的小寒,天气格外的好了起来,那暖暖的太阳透过窗户落在地上,热情的向我发出了邀请。我对守在床边的小如说道,“我想出去晒下太阳!”

小如是吴护院派到我身边侍候兼看守我的人,从绑架之初,吴护院每天不知道喂我吃了什么药,搞的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如果多走了两步,则马上气喘如牛。于是,我的活动空间只能圈于一个小小的院落里。

当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我才明白原来自由是如此生动,难怪匈牙利的英雄式爱国诗人的裴多菲才会写出那千古名句:“生命诚宝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可是,我的英雄在那?

院里的红梅开的正艳,幽幽的梅花香在空气隐约飘动,我想起了赏冬会后皇帝陛下送来的那一枝红梅,我插在了如王爷送来的白瓷梅花瓶里了,想来那枝梅花现在开的正欢吧!

“小如,去折一枝梅花来吧!”我看着院里那几株红梅轻轻开口。

“小姐,他们开的多好,就让那花继续开在那吧!”小如淡淡的说道。

我微感惊讶的回过头,突然笑了下,“小如你心肠真好的!”

我略有所思的打量起小如,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小如话不多,可是对于我每天却都小心侍候着,这是天性使然还是出于吴护院的吩咐,却不得而知。

太阳升的更高了,我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阳光,从太阳升起的方向,我大约知道,我现在的位置是城西靠北,这一片的房子大多是上了年头的民房,可是却都属于重院跨府式的民房,在这种地方藏上一个人异常简单,同样的想要在这种地方找出一个人也非常不容易。

看来,吴护院想绑架我的心,也是长久计划的了,不过,他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正想的出神,从前院传来一阵喧哗,绑匪之一的一名大汉突然冲进院里,小声对着小如说道,“来官兵了!”

我心下一喜,还不及表现出来,小如突然伸出手往我身上一指,我只觉得身子一麻,张开嘴却再也发不声来了,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凌空点穴?不等我对小如的这一手功夫拍手叫好,小如快步上前将我抱起进了屋放到床上,抬手又是凌空一指,好了,身子也不能动了。

小如在将我点住以后,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转回身在我脸上比划了几下,一阵凉凉的感觉迅速从脸上传来,唉,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在帮我易容。

吴护院这绑匪真专业,连这等高精细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小如才刚刚帮我易上容盖好被子,院子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耳边听到有人在外面问道,“这院里头住着什么人!”

只听到刚刚向小如传递信息的那名大汉说道,“是内人和小妹!”

紧接着,门一响,就从门外涌进几个人,我眯起眼睛打量着来人,可是那些人全是背着光,我什么也看不到。

“床上的是谁?”

“回大人,床上躺着的是贱内!”

“她怎么了?”

“前几日受了风寒感冒了!”

“哦,我看看!”

“大人,不可!”

身上一凉,盖着的被子被人揭开了!

一张大胡子脸突然被平空放大,鼻子里就闻到一阵汗臭味。

那张大胡子脸仔细看了我半响,我忍着恶心,向他眨了眨眼睛,“救我!”

可是显然大胡子对于我的暗示一点都没有反映,反而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你老婆怎么了,是不是要喝水呀,一直向我眨眼。”

我狂晕!

小如忙靠了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小姐,不要让我难做!”说完,我又是身子一麻,手脚却可以活动了,然尔依然说不出话来,而小如的手却借着扶我起身的时候轻轻按在了我身后的第七块脊椎骨上。

我只好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水壶,小如忙说道,“大哥,嫂子要喝水!”

那名大汉忙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我从他手里接过水,慢慢抬起靠近嘴边,眼睛却不祝耗下打量起来,有官兵六个,小如和那名大汉不知道功夫怎么样,可是这些官兵都配有佩刀,而小如她们却没有武器,不过她们却有我这个最好的人肉盾。如果硬碰硬,指不定谁会赢,可是这对于我而言却真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呀。

也许是查觉到我的心思,小如放在我背后的手重了重,我心下一怔,也知道了小如是在警告我最好不要起什么念头。

“大嫂,来,我喂你!”不及我还想什么,小如已经抬起手拉着我的手把水递到我嘴边,我只好低头喝了两口。

把碗递回给那名大汉之时我故意手一滑,一声清响,那只大花碗就摔到地上,碎成了几瓣。

大胡子官兵一直呆在屋里看着我喝水,听到这一声清响,不由的身子向后一退,手却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怎么了!”

我斜眼看向那名大汉,他显然也没想到碗会从我手里滑落,在大胡子向后退去的时候,他全身也本能的反应过来,我清楚的看到他垂着的那只手已经握成拳了。

我内心不由的叫起,打呀,快打呀!

在一触及发之时,小如却是反应最快的那一个人,“唉呀,大嫂,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官爷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说着蹲下身收拾起地上那些碎片。

大胡子长疏一口气,放在佩刀上的手收了回来,我再一次狂晕,心下一狠,伸出手,拼着全身仅有的一点力气把挂在腰间的那个滴水水晶小瓶扯了下来,趁着小如背着我,从瓶里掏出一点东西抺在床上,然后把那小瓶塞进了床缝里。

“好香呀!”大胡子突然说道。

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小如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只听大胡子又来了一句,“收队!”率先转身出了房门,那名大汉忙跟在大胡子身后,将大胡子送了出去。

小如见他们都出了门,从地上站直身子,转回头小声的说道,“小姐,你是在为难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等我反应过来,抬手向我一指,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难过,全身酸痛的向我抗议,像被一群发了狂的牛刚刚从身上踩过,末了还不忘补上一脚。

在无边的恍惚中睁开眼,发现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一阵阵的癫簸震动却清晰的从身下传来,那些从不时飞扬而起的窗帘中遗落下的阳光在眼前快速变幻出明明暗暗的光影,我想再笨的人也知道此时此刻我正躺在一辆马车上。

“小姐,喝水!”转过头,看到小如正端着一碗水平静的看着我。

我无力的缓缓开口,“去那?”嗓子干涩的发疼。

小如将我扶起,小心的喂我喝了几口水,才慢慢开口道,“向西!”

我没出声,全身发疼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小如体贴的将我扶着靠在她身上,拿过一件披风为我披上,“小姐,往西越冷了,小心身体!”

我点点头,靠着她,问道,“什么时辰?”

小如揭开马车车帘看了一眼外面,轻轻说道,“午时刚过!”

我默然了半天,“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两天了!”

难怪全身不舒服,不过心下越发的担忧了,不知道有人会发现那水晶瓶的秘密吗?照马车行驶的速度来看,现在离京城起码有500里以上了。心下不由的暗想,紫墨呀紫墨,你可要快点赶上来呀!

“小姐,到前面就可以休息了!!”见我一直不说话,小如慢慢开口说道。

我想了一下,才慢慢开口道,“小如,你家还有人吗?”

小如慢慢点了点头,“还有一个妹妹!”

我轻笑了一下,“那我可比你幸福多了,我原来在这个世上没有家人的,可是现在我身边有七姑,有加加和阿布妮,还有落叶微尘里面的一大家子人。小如,如果身边的亲人不见了,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伤心呀!”

小如不再开口说话,我见状,心下暗叹一声,“小如,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不知道你们绑我是为了什么,可是这种做法是不对的。”

小如依然不开口,只是把眼转向了一边。我见她那样,苦笑了下。

“到了!小如,出来吧!”随着这话,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帘从外面被人揭开,车外多了一个不知名的黑衣大汉,一脸的冷漠。小如小心的将我从马车抱下,除了刚刚见到的黑衣大汉,那日假扮我老公的男人也坐在马车上,只是不见吴护院。

“今天就住在这!”黑衣大汉冷冷的说道。

说完,一群人迅速分散开来,小如抱着我跟在黑衣大汉身后进了客栈,我见黑衣大汉要了三间房,心中不由一动,按一间房住两个人,那么除了我和小如,这次一同来的人还有四个人,可是我只见到了其中的两个人,另外那两个人呢。

正想着出神,小如抱着我进了上房,小心把我放到床上,将我扶着坐好,才慢慢开口,“小姐,先休息下,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我点了点头,对着小如说道,“小如,去要点热水来,我想洗把脸!”

小如点点头,出门却吩咐小二送来热水,转身回房不离我左右。

我看着小如,慢慢开口,“小如,你怕我逃跑吗?”

小如起先不说话,半晌才缓缓说道,“大人要我小心照顾好小姐!”

大人?会是吴护院吗?还是另有其人?我没继续去探究这位大人是谁,估计小如是不会告诉我的。我又慢慢开口,“小如,我葵水来了,我想小二不会知道这些的!”

小如一听,脸上一红,忙站起身,“小姐,你等下!”见我笑着点了点头,才放心的出了房门找热水和纱布了。

我见小如出了房门,从头上拔下一枝珠钗,在床柱上划了一个“z”。

以前曾经和张椯景讲过佐罗的故事,阿彩当时也在一旁听着,还问过我,为什么佐罗每次行侠仗义之后都会留下一个“z”,我告诉阿彩,这代表着佐罗到此一游,当时还惹的张椯景和阿彩大笑。如今,我只希望这个“z”能多多少少起到作用。

在小如回来之前,我又在几个平时不太注意的角落里划上了“z”字。见差不多了,才忙将头钗插回头上。刚打理好,不想却看到小如一脸着急的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的,马上抱起我下了楼上了马车,才跨上马车,马车就以飞一样的速度向前跑去。

“怎么了小如?”我有点不明所以。

“没事!”小如努力想以一种平淡的口吻说道,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紧握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

我心下不由一动,难怪说来救我的人已经追来了?正在我暗自高兴的时候,马车也许是撞上了什么东西,马车一阵癫簸,小如突然大叫一声,“小心!”反手向我一抓。

我只来得及看见一眼小如脸上的惊恐,下一分钟身体却飞出了马外!

第六十章 绑架之旅之二

我呈标准抛物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在地心引力加重力的作用,以60度角度华丽丽的摔到地上,并紧接着做了几个连地翻滚动作后,最终以一个完美的姿势撞到一块石头上。

疼,这是我唯一能感知到的感觉,那从腰部传来的锥骨刺心的疼痛让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我全身无力的爬在地上,耳边传来一阵喧哗,泪水模糊了眼睛,隐约中有人轻轻的把我从地上抱起。

“唔,痛,轻点!”我颤抖着用细弱的声音说道。

下一分钟,我回到了马车上,小如忙把我衣服脱下,当看清我后背腰上的伤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不用问,我大概也知道自己此时受伤有多严重。

“还能走吗?”马车外传来一句冰冷的声音。

小如探出身,小声开口道,“比想像中的严重!”

我痛的发不出声,只能爬在马车上听着他们一问一道,现在谁叫我走,我马上跳起来砍了他。

而最终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绑匪决定留下小如和另一个人先护着我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而剩下的人和马车继续向前。

我被小如小心扶到那名黑衣大汉背上,只听那名黑衣大汉冷冷的说道,“走吧!”当下脚下发力,背着我就窜进了路旁的小树林中,小如紧跟在后。

才窜进树林,不及走远,就听到从官道上传来一阵阵马蹄响,听那阵势想来不下三十人。

小如在一旁小声开口道,“来的真快!”

负着我的黑衣大汉轻点一下头,脚下越发的轻快起来,我爬在他背上,腰上传来一阵紧接一阵的痛,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一股股的冷汗冒了出来。

“大哥,小姐……小姐很难过!”小如在一旁把我的情况看到眼里,见我十分痛苦,忍不住出声说道。

黑衣大汉冷冷的来了一句,“过了这座山头再说!”

天慢慢阴沉下来,山间空气越来越冷,那些被带起的冷风吹过身子,越发难受,神智慢慢开始模糊。冷,怎么会这么冷,手脚已经麻木到发疼,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我眼前的那一片光亮终于变成黑暗。

恍惚中有人轻轻在叫我,“小姐~小姐~小姐!”

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小如,看到我醒来,笑了笑忙端过一杯水递到我面前,“小姐,先喝点水吧!”

我摇了摇头,恶心的要命,想吐。不及小如反应过来,拔开她的手,身子冲向床外,干呕了两下,小如站在床边一脸沉思。

听到我的动响,黑衣大汉从外间走了进来,看到我爬在床边,不由轻皱下眉头,转回头对着小如说道,“先喂她吃点东西,擦上药,一会还要赶路。”

我懦弱的抬起头,哑着嗓子说道,“我……我那也不去!”

黑衣大汉冷冷看了我一眼,不再开口多说一个字,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小如轻轻坐到我身边,帮我将身子扶正,绞了干净的手帕帮我轻轻擦了擦脸,才小声说道,“小姐,这里是山上农家,不方便为你治疗。一会我们还要赶到江中府,那有上好的大夫。”

我苦笑下,慢慢说道,“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小如轻笑了一下,“小姐,我去把粥端过来!”

我点了点头,等小如出了屋,忍着腰上传来的巨痛用头上的发簪在床角刻上了一个“z”。

喂我喝了碗粥,小如帮我上了点药,不知那药是什么东西抺在腰上火辣辣的痛。黑衣大汉见小如忙完了,才又冷冷的开口道,“走吧!”

小如点了点头,抱着我出了农家小院,才走了几步,听到后院几声闷响,紧接着那名黑衣大汉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又将我背到背上。

一股腥甜味突然传入鼻子,我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又是一阵恶心,强压下那股恶心,却莫名的手脚冰冷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慢慢涌上心头,我爬在他身上,在他耳边慢慢开口,“你把那户人全杀了!”我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那名大汉正背着我健步如飞,速度向北方移动,听我这么开口一说,身影微微一怔,可是却没开口说话。

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心下越发的难过起来,比起身上的痛,心中的苦痛却更加让我害怕。他们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多一会,我又陷入到晕迷中。

再一次睁开眼,不再恶心,却热的难过,从身后伤着了的腰间传来一阵阵柔和的力,头脑慢慢清醒过来,抬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四周围上了厚厚暗红色布帘的房间里,四下一片闷热,空气中有着浓浓的中药苦味。

感觉到我醒来,身后的人冷着声音低低开口道,“收神,凝气!”

什么意思?不及我想清楚,就看到前面的布帘被人揭开,小如轻轻的走了进来,冲我笑了笑,拿起一块干净的白布将我额头上的汗擦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到感觉腰上的痛已经好了好多,身后那股柔和的力才慢慢撤去,我仿佛失去支点般,身子自然向后靠去。

小如一个闪身,闪到我身后,扶着我让我慢慢睡下,我抬眼看去,黑衣大汉正用手帕擦着头上的汗,心下一惊,刚刚帮我推宫治疗的人是他?

不及我开口问到,小如不知从那端着一碗中药轻轻递到我面前,“小姐,这是化淤血补气的药,大夫说了,喝了这药慢慢就会好了!”

我皱着眉头把那碗苦的要命的药喝进肚子里,才慢慢开口说道,“这是那?”

小如看了一眼黑衣大汉,才开口道,“江中府荆城,这里很安全!”

我不再说话,心中虽然不明白荆城在那,可是也听明白小如的意思,这里没有来救我的人。

半晌,我才开口道,“累了,我想睡一会!”

见小如他们出去,抬手向头上摸去,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头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拿了下来,暗叹一口气,心中不免难过起来。

也许是这一路上睡的太多了,这一晚上怎么都睡不着,那腰上传来的痛更是加重了我的失眠。

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那冷清的月光透过窗外,落在地上一片苍白。我慢慢把身子从床上抬起,试着下地,桌子上的水壶离床只有六七步的样子,可是我却仿佛走了好长时候,每向前走一步,腰就痛上一分,心下不由的奇怪,怎么会这么痛,难道说不仅伤了骨头还伤了内脏?

终于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那片冰凉顺着嗓子流到了胃里,身上不由的打了一个颤,拿到手里的杯子却非常不合作的从手中滑落摔到了地上,一声清响在黑夜之中格外的清晰。

看着地上那碎成几块的水杯,正要弯腰捡起,眼前突然一花,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平空出现在眼前。

“呀……”我本能的惊呼出声,一双大手马上捂住了我的嘴。

第六十一章 绑架之旅之三

“叫什么?”一声冷冷的话慢慢响起。

火灯亮起,却是白日所见的黑衣大汉,转过身,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这么晚了,你干嘛?”

显然我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半晌才慢慢开口道,“我口渴了,刚刚在喝水!”

那名黑衣大汉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说道,“回床上去!”

我盯着他,在他显出不耐烦时才慢慢回身小心走回床边。把被子盖好,耳边听到一阵悉悉声,紧接着屋里一黑,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躺在床上,却不陷入沉思当中,脑海闪过一双冰冷不带任何温暖的眼睛,在刚刚那一分钟,我想起了萧别恨,那些一直以为忘记的过往如潮水般涌现在脑海里,曾经在一片黑暗中,他的眼睛明亮如星,原来自己一直不曾忘记过他。在刚刚那一分钟,内心是否曾希望那个捂上我的嘴的人是萧别恨呢?

一滴眼睛轻轻划过脸庞如同黑夜中划过天际的那颗流星,转瞬即逝。

第二天早上,小如扶着我起床,侍候着我喝完药,黑衣大汉坐到我身后,又开始帮我推宫治疗,当那柔和的力缓缓从腰上传来,腰间的疼痛减轻了好多。

“收神,凝气!”耳边传来冷冷的话。我默然的闭上了眼。

恍惚中,传来淡淡的甜香,随着腰上的力缓缓流入四肢,身上渐渐暖和起来,心下也明白了,从马车上那一摔,伤到了内脏。

不知过了多长,腰上的那股力慢慢收回,小如忙过来扶着我,我一身虚汗的冲着小如点了点头,“水,给我水!”

小如将我扶着靠在床边,倒了一杯水来,我注意到水杯换成了木杯的,心下一动,抬眼看去,房里原先摆放的那些瓷器全换成了木制品,心头一怔,冷笑道,“怎么,还怕我自杀吗?”

刚刚站起身的黑衣大汉听言转回头看了我一眼,却不曾开口说到什么。转身出了房门。

小如在一旁轻轻开口道,“小姐,今天好多了没!”

我看着黑衣大汉走出房间,才慢慢开口道,“好多了!今天是几号?”

小如突然笑了一下,“今天是元霄节!”

我心下一怔,怎么过的这么快,那说明我已经被绑了十五天了,不知七姑怎么样了,看到我不在了,阿彩会不会哭,加加一定会伤心难过,落叶微尘里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许是见我心有所思,小如在一旁也不说话,半晌,我叹了一口气,“小如,我想吃汤圆!”

小如奇怪的开口道,“小姐,你吃汤圆干嘛?”

我有点吃惊的问道,“元霄节不吃汤圆吗?”

小如摇了摇头,道,“小姐你忘了吗?只有冬至第二天才吃汤圆,而且……”

“而且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小如笑了笑,道,“而且我们这里的还有一项风俗,如果冬至的第二天,有人为你做了汤圆,那说明有人希望能和你圆圆满满的过日子。所以,大多数人家,冬至过后,家里的女人都会在第二天为家人包汤圆。”

小如一口气说完,好奇的看着我又开口道,“小姐,你难道不是冰月国的人吗?连这风俗都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想起了冬至过后,我在皇宫吃的那碗汤圆,还有,张椯景亲手包的汤圆,他也希望能和我圆圆满满的过日子吗?可是为什么却在我表白之后,又拒绝了我?想到这,心下不由的一阵心伤。

也许是感觉到我没由来的伤感,小如有点担心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小姐,你……你没事吧!”

我强撑起精神,道,“我没事,小如,那你们这元宵节怎么过!”

小如见我没事,慢慢开口道,“元霄节一般都是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然后再一起放花灯!”说完这话,我却发现小如眼里在一瞬间闪过一丝寂寞。

看到这,心下不由的想到,小如是不是想起她的家人,上次听到她说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原来她也是一个寂寞的人。想到这,拉起小如的手,轻轻的说道,“小如,晚上我们一起放花灯吧!”

小如吃惊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不过很快又低下头,低声说道,“小姐,不行的!”

我半晌才反应过来,现在我是被绑架的人,怎么还可能被允许放花灯,想到这,心下一片黯然,自己太大意了。

见我不开心,小如又轻轻说道,“小姐饿了吧,今天我做了好吃的四果蒸饭,吃点吧!”

我勉强冲小如笑了下,点点头。小如的四果蒸饭味道不错,可是我却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就摇头不吃了。靠在床边看着小如收拾好,慢慢开口道,“小如,我想出去晒晒太阳,行吗?”

小如想了一下,可能是觉得就我现在受了重伤的样,也不会出大问题,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大大的披风,仔细帮我披好,小心把我抱出了房。

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我仿佛听到了身体血管里的欢乐,享受的眯着眼贪心的大口呼吸阳光的味道,半晌才满足的睁开眼,空气中隐隐有着花香,却不是梅花的香味,我好奇的抬头四下看了看,然后抬手向南边的一处院子指了指,“小如,抱我去那边看看!”

小如依言抱着我去了南边的院子,我四下看了下,我们住的地方好大,那些假山石桥搭落的颇有些意思,仿佛一个缩小版的临雀景,想到这,突然心下一惊,怎么会想到临雀景来?不及多想,小如已经抱着我转进院子,一片似海繁花就这样突然映入眼里。

我吃惊看着这一片由大花蕙兰、红掌、仙客来、蝴蝶兰,蟹爪兰、西洋鹃、君子兰等年宵花组成的花海,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美!”抱着我的小如突然出声说道。

我笑了起来,“真的好美,小如,我们再过去一点!”

小如抱着我往花海里又走了几步,空气那股花香越发的浓烈了起来,我不由的感叹道,“春天不远了!”

抱着我的小如,突然出声道,“小姐,看,前面有人!”

我示意小如抱着我走过去,远远的看去,仿佛应该是一位穿着青黑棉衣的女人,可是隔的远了,不及看清面容。小如抱着我走了过去,听到动响,那刚刚还蹲在地上摆花弄草的女人转过身来。

我仔细看向那女人,却突然惊呼出口,“怎么是你!”

那女人在听我一叫之后,起先愣了一下,抬眼仔细看向我,终于眉头一皱,冷冷的开口道,“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

我愣了一下,半晌才开口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张嫫嫫!”

可是心下却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小如说住在这个院子里非常安全,那只能说明临雀景和绑架我的人定是有着关系,难怪我刚刚觉得这院子像临雀景。

那么主持绑架我的人会是谁?难道说是凌清浅,想起那日在李府之外,她对我说的话,她绑架我也不是没有嫌疑的,可是她又是怎么和达度国的人联系上来的?还是她也是达度国的人,可是隐约记的凌清浅曾经告诉过我,她祖家是南方一望族。

那么如果说不是凌清浅,又会是谁?王婆?可能性不高。大夫人?那位神秘的大夫人,嫌疑也很大呀,我不是一直没搞明白她是什么人吗?能长达十几年主持临雀景的人想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只不过,他们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而我仿佛也不曾得罪过大夫人。

“怎么?多日不见,架子到是越发大了!出入都要人抱着侍候了!”张嫫嫫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抬起头看了看她,半天才慢慢开口,“大夫人是什么人?”

显然张嫫嫫没想到我会这样一问,愣了一下,冷冷哼了一句,“这不管你的事!”不及我再开口问道,又道,“我这院子小,容不下贵客,你走吧!”

小如从刚刚就一直没说话,见张嫫嫫下了逐客令,忙抱着我出了院子。回到屋里,将我小心放回床上,我一把拉祝糊,“小如,你和我说实话,你们到底想干嘛!”

小如怔了一下,半天才开口道,“小姐,我不知道!”可是却在说话之间,把头转向了一边。

看到小如这样,我也知道她不肯告诉我实话,也许她也压根不知道把我绑了到底能得要些什么。想到这,我心下不由的苦楚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第六十二章 绑架之旅之四

“小姐,醒了吗?”耳边传来小如轻轻的说话声。

睁开眼,冲着小如笑了笑,腰上的伤经过这几日的治疗,渐渐好起来。小如小心将我扶起,侍候着我吃了早饭,才慢慢开口道,“小姐,我们明日就要出发了!”

听了小如的话,我点了点头,从昨天有两个受了重伤的绑匪来到这,我隐然也猜到了。

“小如,那位大人为什么要绑我?”我依然不死心的问道。

小如摇摇头不再开口说话,我心中暗叹一声,这几天每当我一问到这个问题,小如都保持了沉默。看来我离真相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黑衣大汉看了看我腰上的伤,低着声音冷冷说道,“再有两天就好了!”不等我开口道谢,冲着小如轻点一下头,快步走了出去。

打发走小如,我在一片黑暗中又陷入习惯性的沉思,到底会是谁绑架我?

轻轻咳了两下,抬起身,却看到窗子中倒映出一片黑影,心下也明白,这群绑匪不会因为我受伤就放松对我的监视,可是他们越这样小心对我,我越感觉到害怕。

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小如就抱着我上了马车,我看了一下,除了小如和黑衣大汉另外那两人却不曾见过。拉紧身上披着的披风,又轻咳了两声。

马车起动的时候,转回头看向院子,意外的在一片阴影之下看到了张嫫嫫,依然面无表情,可是我还是冲着她微笑着点了头。

马车行驶的很快,完全没在顾虑到我这个伤员,在一阵紧接着一阵的癫簸中,我咳的越利害了。

“小姐,还好吧!”小如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担心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哑着声音问道,“小如,我们去那?”

只听小如说了一句,“我们已经迟了好多天了!”

我心下一怔,什么意思?本想向小如问个明白,可是心下一想她也不会告诉我,就忍了下来。

马车一路西行,一直没停下,每当马累了,换过马又继续前行,纵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这癫簸,本有起色的腰伤似乎又慢慢发作起来,而咳嗽也越发的严重了。

连着赶了五天的路,到第六天清晨,小如突然开口说道,“到了!”

我一脸青白的爬在车上,无力的问道,“到那了?”

小如轻轻用手帕擦去我额上的虚汗,慢慢说道,“卡滋而达城!”

我一惊,挣扎的爬起身,示意小如掀开车帘,古朴高大的城墙立即印入眼里,在一片蓝天黄沙之中显得肃穆而高大。

正在我出神的看着这宏伟的城墙的时候,突然听小如说道,“小姐得罪了!”不及我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子一麻,已经不能动了,刚想张口说话,小如紧接着又是抬手一指,好了,话也说不出来,心下不由的气恼起来,小如又封了我的穴道。

待将我点住,小如又忙着在我脸比划起来,我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如,小如突然脸一红,小声开口道,“小姐别气了!”

我真想给她脑门上来一下,可是气苦自己现在动不了,想了一下,只好恶狠狠的瞪了小如一眼。

帮我易了容之后,入城到是快多了,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守城官兵对每一个出入城门的女子都仔细盘问,可是也不得不再一次佩服这群绑匪的专业性。

马车缓缓驶入城内,我用眼睛示意小如帮我解开被封住的穴道,小如轻轻冲我笑了一下,伸过手来在我身上点了两下,一口气涌上,我又咳了起来,小如见状,吓了一跳,忙靠近拍着我的背说道,“小姐,好点了没?”

咳了一阵,渐渐停了,哑着嗓子对小如说道,“去问问,还有多久才到,我腰好痛。”

小如忙探出身去问坐在马车前的黑衣大汉,见小如正背着我,我把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趁着小如说话的空档,掀开马车帘丢了出去,心中不由的想到,柳如风,你一定要见到这滴水珠花簪呀。

回过头,小如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小姐……”

心下一惊,难道说小如看见了,不及小如开口,我忙哑着嗓子说道,“我胸口难过,想呼吸点空气!”说完,像是证明一般,又咳了起来。

小如见了忙过来拍着我的背,说道,“小姐,我们马上就到了!”

马车终于停在一幢四合小院门外,这么多天的癫簸早让我全身仿佛散了架一样,一点力也使不上,只好让小如抱着下了马车,当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一种久违的轻松袭上心头,我示意小如将我放下,当脚踏在那地面上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能够脚踏实地也是一种幸福。

“快点!”一声冷冷的声音响起,转回头,那黑衣大汉一脸不耐烦,正小心的四下打量。

小如忙抱着我进了院子,还不及我好好看看,下一秒钟我已经躺在床上了。“小姐,你先休息一下!”

不等我开口说话,小如又急着出去了,我心下奇怪,是不是出事了?

入夜,黑衣大汉又来帮我治疗腰上的伤,当那股柔和的力传来,却没了平日里的舒服,反正痛了起来,我忍不住叫出声,“痛~”

黑衣大汉在听到我叫痛之后,迅速把手收了回去,“那痛?”

“腰以下都发痛!”我心下不由想到,是不是加重了!而事实上,不仅仅是加重了而已,请回来的大夫在看过我腰上的伤之后,沉着声音说道,“伤了内脏,可是最严重的是脊椎骨错位了。”

我心下一凉,“能治吗?”心里反复在想,会不会从此就瘫在床上!

大夫沉着声音慢慢开口,“要小心仔细调理!”

入夜,摸着腰上的伤,心下一片悲伤,现在有谁救的了我?白天那只珠花也不知道会有人看到吗?也不知道张椯景和柳如风知道不知道我被人绑架了,如果知道了,那他们是否会猜到此时此刻我已经身在卡滋尔达城了?离他们是如此之近,而他们会来救我吗?

一片月光洒进来,银白的凄凉,在恍惚中慢慢沉睡过去!

第六十三章 转机

早晨,昨天的大夫如约而至,从随身带来的医包里拿出长长的银针,一针刺下,痛彻心绯。小如在一旁看着,也觉得难受,小声在一旁安慰我,“小姐,没事的!”

木然的点了点头,咬着牙忍着痛,心里却把能想到的脏话统统搬出问候了一遍那个绑我的“大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听大夫长长吁了一口气,才冷冷的开口道,“今天就先这样,小姐,以后几天行动要小心!”接着又对小如说,“仔细照顾,一会按着方子去抓药,四碗水煎成一碗药,明儿我再来!”

小如忙将大夫送出去。

明天大夫还来?我心下却不住在盘算。

……

为了方便照顾我,小如晚上搬到我屋里陪我,我爬在床上,看着小如忙着在打地铺,突然开口道,“小如,上床来睡吧!这地上晚上凉!”

小如转过头,冲我一笑,“没事的小姐,我就睡这,好方便照顾你!”

入夜,我爬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多日以来的的担忧造成了轻度的失眠,这让我想起我考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常常一晚一晚睡不着觉。

许是感觉到我没睡着,一直保持相当警惕的小如突然开口道,“小姐,睡不着吗?”

我躺在床上,慢慢开口,“嗯,失眠了!”见小如不开口,又接着说,“小如,和我说说你家人吧,我记的上次你说过,你家里还有一个妹妹!”

过了很长时间,小如才轻轻的开口道,“我和妹妹十岁就没了父母,亲戚家里穷,没办法养活我和妹妹,十二岁那年我和妹妹就被婶婶卖到大户人家当丫环了!”

我一惊,心下不由的可怜起小如,半晌才开口道,“可怜的孩子!”

黑暗中传来小如轻轻一笑,“小姐,你以前一定没见过这种事吧?”

我点点头,“说实话,我以前真没见过,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没了父母的孩子都会送到孤儿院里,在孤儿院里,他们也和别的孩子一样接受教育。”

听了我的话,小如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姐,你是幸福的!”

我苦笑一下,“好了,小如,那你妹妹叫什么?”

等了好长时间,却没听到小如开口,半晌,小如才轻轻说道,“小姐,我们都是苦命的人。”不及我开口,小如又接着说,“小姐,晚了,快点睡吧!”

见小如不愿再继续说下去,我只能暗中叹了一口气,爬在床上,看着从那窗户外洒进房里的月光,那种无力感又开始肆无忌惮的悄悄在蔓延。

……

第二天,等到中午时分,才见大夫匆匆赶到,身后跟着一药童,年约十三四岁,却长的清清秀秀的。

黑衣大汉将大夫拦在门外,冷冷开口道,“大夫,这是干什么?”他指了指大夫身后的药童。

大夫也一样冷冷的开口道,“怎么,我带个人都不行?”

黑衣大汉面无表情的说道,“昨日不曾见过!”

大夫看了一眼身后的童子,才转回头继续冷冷说道,“我嫌你们那小丫环手脚太笨!”见黑衣大汉要开口说话,大夫又紧接着说,“要是不放心,你们另请高明!”说完,作势要走。

我在屋子听到门外的响动,忙扬声说道,“没事,让他们都进来吧!”

黑衣大汉微微一沉吟,侧开身让大夫进来。

见大夫进来,我忙叫小如搬过椅子请大夫坐下,大夫先看了看我的气色,才慢慢坐下,冷冷开口道,“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今天比昨天好多了!”说完,却咳了两声。

大夫眉头一皱,一把抓起我的手把起脉来,我正准备开口说话,见大夫一脸严肃,只好忍住声不再说话,可是却止不住的在咳嗽。

半晌,大夫才一脸沉重的开口问到,“咳了几日了!”

站在一旁的小如忙开口道,“七天了!”

我看着大夫慢慢说道,“大夫,我这……应该没事吧!”

大夫看了我一眼,才冷冷说道,“伤了肺叶!”

我心下一惊,忙问道,“大夫,能治好吗?”

大夫一脸的沉重,“昨天开的药方不能用了,我再另开个方子。”我忙叫小如侍候着大夫写方子去了。

大夫坐在桌边,拎着笔却一直在沉思,半晌才转回头说道,“阿令,先去帮小姐施针。”

那叫阿令的少年药童忙答应着,坐到我床边,熟练的从药包拿出一支银针脆脆的开口道,“小姐,得罪了!”

一针刺下,疼痛依旧,我忍不住又想骂人。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耳边传来大夫的声音,“阿令,可以了!”

“知道了,师傅!”少年轻轻开口,起身将我身上的银针慢慢拔出。不及将银针收好,大夫又说道,“阿令来看看我这方子!”

叫阿令少年忙转过身走到大夫身边拿出药方子仔细看了看,小如趁这个时候,忙走到我身边,用手帕轻轻擦去我的额头上的汗,小声开口道,“小姐,好点了没?”

我虚弱的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听到阿令开口说道,“师傅,方子没事!”

大夫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阿令说道,“去把针收好,我们走吧!”阿令点头说知道了。

我忙叫过小如,“小如,我口渴,去端水来!”

小如依言去倒茶端水,阿令正好走回床边,我从手上把柳如风送给我的玉镯退了下来,一把塞到阿令手里,阿令不明所以,抬起头正准备开口,我忙暗中捏了他手一下,小声说道,“阿令,帮我一个忙好吗?把玉镯送到京城来的柳将军那!”

阿令吃惊的看了看我,我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道,“阿令,求你,帮我!”

阿令见我一脸惊惶失措,心下一动,冲我笑了笑,却依言把玉镯收到怀里,看到他把玉镯收了起来,我却突然流下了眼泪,轻轻开口道,“谢谢你!”

小如端着水来到我床前正好看到我在哭,不由轻呼出声,“小姐,你怎么了!”

我忙抬手擦了擦眼泪,“没事,只是刚刚被针扎的痛了!”

小如忙端过水来,“小姐,先喝水吧!”

……

看着大夫和阿令在黑衣大汉的注视下离开小院,心底突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阿令呀阿令,你一定要帮我带到!

这一夜,不知道是大夫新开的药有助睡的功效还是觉得有了希望,我睡的格外香。

第二日,我早早起床等着大夫和阿令来,小如在一旁看着我,突然笑了笑,“小姐,你从昨天起精神比以前好多了!一直在笑呢!”

我心下一惊,忙收起笑,“嗯,可能是昨天晚上睡的好吧!”抬头看了小如一眼,又说道,“大夫新开的方子不错,喝了药之后我觉得腰上的伤没前几日痛了!”

小如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那就好,小姐,你快点好起来,我们已经晚了好几日了!”

我迟疑的问道,“晚了好几日?什么意思!”

小如自觉失口,忙呵呵一笑,转了个话题,“小姐,你肚子饿了吗?”

我笑道,“不是刚刚才吃的饭吗?怎么又会饿了!”

小如在一旁笑了笑,不再开口说话。可是我心下却疑惑起来,小如说的晚了,又是指什么?

……

当看到大夫带着阿令进到屋里,我再也止不住内心的狂喜,一直瞪着阿令看,大夫奇怪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令,抓过我的手帮我号脉,半晌,才轻点着头说道,“看来方子有效,小姐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

我忙冲大夫点头道,“是呀,谢谢大夫了,今天起床就觉得比昨日好多了!”看了阿令一眼,我又忙接着说,“不过,大夫,药太苦了,不知可以加点什么进去,不要再这么苦人了!”

大夫想了一下,说道,“没事,吃了药,可是吃点蜜枣之类的去去药苦。”回过身,对阿令说道,“阿令把针拿来!”吩咐完,起身去净手。

趁这功夫,阿令迅速低着身子在我耳边说道,“将军说了,让小姐小心#蝴自有主张!”

听阿令这样一说,多日以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我抓着阿令的手,真诚的说道,“阿令,谢谢你!”

阿令慢慢笑起来,那干净的眼睛,如星辰般明亮。

第六十四章 夜惊

许是知道自己有希望被救走,我今天出奇的配合,大夫施完针后,满意的点着头说道,“不错,不错,如果按这个速度来看,一个月就能好起来!”

我一听,却不由的一惊,“要一个月?”

大夫点了点头,“伤的重了!不好好仔细调理,恐有遗症。”

小如领着大夫和阿令出去,临到门口,阿令转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冲着他笑了笑。小如回屋的时候,正看到我爬在床上发呆。

“小姐,怎么了?”小如轻轻走近,帮我把被子盖好。

我摇了摇头,“还要在这床上躺一个月,不知道以后怎么打发时间!”

小如轻轻笑了笑,“小姐,没事的,慢慢就好了!”看我还是很郁闷,小如又开口说道,“小姐,要出去晒晒太阳吗?”

我抬头看了看那院里的阳光,摇了摇头,对着小如说道,“今天不了,有点累,小如我想吃你做的四果蒸饭。”

小如答应着出去做四果蒸饭,我刚刚准备睡觉,却看到黑衣大汉走了进来。

我好奇的抬头看着他,“什么事?”

黑衣大汉冷着一张脸,看了我半晌才冷冷开口,“小如呢?”

我不明所以的回答道,“去做四果蒸饭了!”

黑衣大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自个坐在桌边,转回头却看到我还在看着他,眉头一皱,冷冷说道,“睡吧!”

见他不出屋,心下也明白了,他是来监视我的,不过心下还是鄙视了他一组。继续爬在床上睡觉,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了一下,我慢慢开口,“帮我把帐子放下吧!一个大男人在我屋里,我睡不着!”

半响,才听到一阵悉悉声,看到眼前的罗帐一阵清扬,知道黑衣大汉刚刚帮我把罗帐放下,不由的笑了一下,真是一个怪人,睡着之前,我还这样想着。

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直到闻到一阵阵米香味,我才从熟睡中慢慢转醒。

“小姐,醒了吗?”听到小如在帐外轻轻叫道。

“唔……醒了!”我半晌才回过神来。

小如挑开帐子,把我小心扶起,绞了干净的手帕给我净了脸和手,才笑笑的说道,“小姐,你可真能睡,我的四果蒸饭都热了两会了。”

我坐在床边轻轻一笑,“是吗?我睡了这么久了,最近常常失眠,许是大夫的药有效,这两天都睡的好!”

小如听了我话,点了点头,转身抬起桌子上的饭端到我面前,“小姐,饿了吧,趁热快点吃吧!”

我接过小瓷碗,吃了一口,“小如,黑衣大汉呢?”

小如不明所以的问道,“黑衣大汉?”突然笑出声,“小姐,是指吴海吴大哥吗?刚刚还在呢,见你醒了就出去了!”

吴大哥?该死的,又是姓吴的,心下不由一阵气恼,“姓不好,难怪爱穿黑衣!”

一旁的小如好奇的问道,“小姐,为什么姓不好就爱穿黑衣?”

我先狠狠吃了一口饭,才开口说道,“因为姓不好,一站出去别人一问就丢人,而穿黑衣,是因为到晚上就没有人会看到他了!就不怕人家嘲笑他!”

小如卟滋一下笑出声,“小姐,你可真会说!”见我得意的笑了两声,小如感概的又接着说道,“小姐,今天是我见你最开心的一天。”

我一怔,是呀,我是被绑架的人,对于明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现在却如此大意。当下笑容一敛,对着小如说道,“小如,你的饭做的真好吃!”

小如也是一愣,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见我没先前开心,也没敢再出声,坐在一旁侍候着我把饭吃完。

见小如去收拾,我想了一下,对着小如说道,“小如,你们要带我去那?”这一次,我没用“绑”而是用“带”。

小如转回身,看了我一眼,半晌才慢慢开口,“小姐,我不知道!”

听小如一说,我苦笑了一下,心里却希望柳如风早点把我救出去。

入夜,小如依旧睡在我房里,我却因白天睡的太好,反而晚上一直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罗帐,耳边是微微的风声,七姑这个时候在干嘛?毛球乖不乖?落叶微尘里的人还好吗?心里不住的想着这些,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是如此想念着他们。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响,我转头看向窗边,却见小如早爬起身,一脸警惕的看着窗外,我示意小如挑起罗帐,小声开口道,“小如,出什么事了?”

小如转回头看着我,也小声的开口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姐你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心下却不住在想,是不是柳如风来救我来了,穿越校旱上不都这样写,那些大侠救人或杀人都选在月黑风高夜完成。

我一脸充满期待着看向窗户,可是半天过去了,却不再听到任何动响。难道说,我猜错了?柳如风根本就没来?正在我略感失望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走水了!走水了!”

我心下一喜,来了!小如一听门外走水了,马上扯过披风帮我披起,小声说道,“小姐小心!”我忙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不敢表现的过于狂喜,不见小如出去,反而护着我更紧,心下也知道,如果不打发走小如,估计柳如风也不容易救我。

我装出一幅惊慌的表情拉着小如说道,“小如,走水了,你也快去救火吧,不然一会烧到这来了!”

小如一脸平静的说道,“没事,小姐,我定护你周全!”

我暗叹一口气,正打算继续游说小如出去救火,一道黑影突然闪了进来,小如当下一发力,挥掌向来人劈去,“小如,是我!”随着火灯亮起,是吴海,只见他轻轻放下拿住小如的手,看了我一眼,小声对着小如说道,“看仔细,别出错!”

小如点了点头,吴海又是一闪出了房。

我一看,也大概明白,这群绑匪当中,就数吴海武功最高,小如一掌过去,人家眼都不眨一下随手就化解了,虽然不知道这大半夜走了水是否与柳如风有关,可是心下也不由的担心起来。

见我有点郁闷,小如还当我是害怕了,转回头轻轻对我一笑,“小姐,没事!有我呢!”

我抬起头,刚刚准备说话,屋子里突然一黑,只听黑暗中一阵掌风响起,还不及我反应过来,听到小如一声“噫”下一秒钟却发现自己被拥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淡淡的青草香瞬时扑入鼻中。

那一分钟,我突然觉得这多日来的不安和忧虑仿佛只是一场梦,我颤抖的抬起手紧紧拥着来人,直到耳边传来轻轻的声音,“我来了!”眼泪再也止不住淌了下来。

将头抬起,月夜中那双眼睛明亮如星,依旧是那一片我曾经深深眷恋过的温暖,我贪婪的看着那双眼睛,仿佛看不够一样,半晌,“你终于来了!”

柳如风温柔的抬起手将我眼角溢出的眼泪轻轻擦去,“没事了!”说完,将我拦腰抱起,快步走向房门。我紧紧的搂着他,将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心脏有力的在跳动,不由的心安起来!

“把她放下!”一声低喝突然响起,下一分钟,却觉得周围的空气压的我喘不过气,抬头,却大吃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吴海拦下了柳如风,诚如我对吴海武功的推测一样,柳如风在吴海的进攻中,不由的又退回到房里。

抱着我,柳如风的武功大打折扣,只有守的力却无力进攻,我心下着急,吴海毫不顾忌的招招见狠,而柳如风却不得一边招架着吴海,一边还要小心护着我不受伤,不多时,耳边听到柳如风一声闷哼,脚步也凌乱起来,我心中明白,柳如风受伤了。

见吴海招招凶狠,心下一凉,再这样下去,不仅是我,连柳如风也会被交待在这,我扬起头,对着柳如风说道,“如风,把我放下吧,你逃吧!”

柳如风一掌将吴海逼退,低下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起来,“有我在,不让你再受伤!”

我一听这话,心下发酸,心想“柳如风呀,柳如风,你不舍让我受伤,难怪不知道我也不舍你受伤吗?”一咬牙,用力一挣,生生挣开柳如风的怀抱,无力的跌到地上。

见我倒地,柳如风和吴海同时伸出手来,一人抓住了我一只手,我忍着腰上的痛楚,将柳如风拦在身后,正面迎着吴海,见是我,吴海忙将挥向柳如风的那一掌生生收回,我趁着这空档,厉声说道,“柳如风,快走!要是你死在这,就再也救不了我了!”

我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柳如风在听到我这话后,愣了一下,只听他悠悠叹了一口气,重重的捏了一下我的手,然后突然发力向黑衣大汉一掌劈去,黑衣大汉一惊之下,忙起手回拦,柳如风本无意强攻,借着吴海手力,身子向后一翻,闪身上树,在月夜中朗朗开口道,“欣欣,照顾好自己,我定会救你出去!”说完,临空一跃,再也不见他踪影。

我仆在地上,望着柳如风远去的地方,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伤心中,身后伸过一双手将我轻轻抱起放到床上,我抬头一看,是吴海,心中一寒,恨恨的看着他开口,“我恨你!”

夜,冷的更让人伤心了!

第六十五章 夜奔

吴海一脸阴沉的看着我,久久不开说话,突然转回身将小如穴道解开,劈头就给了小如一巴掌,“没出息的东西!”

一缕鲜血顿时涌出了小如的嘴角,我心下更冷,看着吴海厉声说道,“你打她干嘛,有本事现在杀了我!”

小如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吴海冷冷哼了一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马上走!”说完当下先走出了屋。

小如慢慢从地上爬起,抬手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抬头看见我一脸担扰的看着她,眼里还有泪光,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轻轻开口道,“小姐,我没事!”

我难过的转过头,不再说话。

小如重新帮我把披风披好,将我抱起,走到院里,却见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很多黑衣人,吴海见我们出来,才冷冷的开口,“目标暴露,马上转移!”还不及多想,门外却传来一阵阵喧哗,仿佛冲进好多人。

吴海一惊,狠狠的说道,“来的这么快!”转回身冲着小如说道,“从后门走!”一把将我从小如怀里抱过,闪身从后门飞出。

月夜中,空气不再清冷,隐隐有着不安,那混着尘土腥味和血腥味的空气就这样慢慢迷蔓开来,那些被带起的冷风打到脸上,仿佛冷到骨子里。

腰痛的仿佛从中折断,耳边除了风声还混杂了打斗声,我无法了解打斗的激烈性,只觉得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突然一滴血飞到脸上,残留着的温度提醒着我,上一秒钟那是一具鲜活的生命。我死命咬着牙,不让眼泪从脸下流下,可是内心再也受不了的疼痛起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呼,我在那一片混乱中听出是小如的声音,心下不由的一惊,小如受伤了。我想把头转过去,却浑身无力。

背着我的吴海冷冷的开口,“不要动!”

听了他的话,心下更是发狠,忍着腰痛死命的在他背上乱动!

“找死!”一声冷喝,下一分钟,身体在推动下,钝重而飘忽地被人抛了出去。

上升……静止……失重……身体向下不住坠落。在漆黑的夜色中看到下面的一片灯火和涌动的人群。我要死了吗?一时之间,脑海里闪过死亡的阴影,我慢慢闭上眼睛等待黑暗向我扑来。

温暖,像极了我一直所拥抱着的阳光般的温暖,慢慢从我冷凉的手臂上一点点传入心中,“是我!”睁开眼,不是死神的微笑,在一片被火灯照的如同白天的黑夜中,我,看到了他。

张椯景轻轻抱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突然笑了起来,“椯景,我冷!”在晕睡过去之前,我感觉到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

黑暗中,好像一直在下雨,我在一边无尽的红色中看到达达尔喀,他的头发是潮湿的,水滴一点一点地,从他的发梢淌下来,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孤单地,不知所措。

他说,“欣欣,带我回家好吗?”我突然感觉触摸不到他,达达尔喀仰起头安静看着我,天真的,没有设防的。欣欣,我饿了!

他的眼睛突然流下刺眼的红色鲜血,他无助地把他的手伸到我面前。好痛,欣欣,他轻轻的对我说。

“不要!”我喘息着在那一片血红的黑暗中惊醒。

“欣欣,怎么了?”转回头,看到了张椯景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我轻轻摇了摇头,半晌才开口,“我刚刚梦到达达尔喀了!”

张椯景沉默的看着我,将我轻轻拥在怀里,“没事了!”

我在他怀里闭上眼,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柳如风正安静的坐在窗前,那一片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温暖如风。

“如风!”我轻轻开口唤道。

柳如风转回头,脸上绽放出温暖的微笑,“今天太阳真好!”说完,慢慢起身走到床前,笑着问我,“想出去吗?”

我点了点头,将手伸出。

阳光暖暖的洒满了一院子,蝴蝶兰开的正艳,空气中有着隐约的花香甜味,我看到一只蝴蝶轻轻落在一枝花枝头上。转回头,柳如风正低着头看着我,我不由的笑了起来,“如风,真好!”

柳如风抱着我的手紧了紧,“是呀,真好!”轻轻把我放在院里的软榻上,从怀里掏出那只细纹碧玉镯轻轻套在我手上,看了一会才说道,“还是戴在你手上好看。”

我笑了笑,低头看了看套在手上的玉镯,半晌才开口,“如风,谢谢你救了我!”

柳如风伸出手在我头上轻轻一点,笑道,“笨蛋!”

“今天心情不错呀!”回过头,张椯景笑着站在十步开外。

我冲他笑了笑,“椯景,今天的太阳正好!”

待张椯景走近,柳如风才笑着开口,“子为,来了吗?”

张椯景轻轻点了下头,“正在外面呢!”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笑着说,“今天看起来气色比原先好多了!”

柳如风也在一旁赞同的点着头,“子为,让大夫进来吧!”

这时,我才好奇的开口问道,“子为是谁?”

张椯景笑了起来,给我头上也来一下,“不告诉你!”

柳如风温柔的开口道,“子为是椯景的字!”

我呵呵一笑,刚想开口打击下张椯景,却看到院门外转进两个人,看到后面的那人,我开心叫道,“阿令!”

那如阳光明媚的少年冲我一笑,脆脆的问道,“小姐,今天好点了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好多了,阿令谢谢你!”

被我冷落多时的大夫突然开口哼了一声,我转过头看着大夫,打趣的说道,“大夫,你也来了呀!”

大夫一下涨红了脸,柳如风好笑的看着我开口,“真是调皮,快让大夫看一下!”

张椯景早在一旁哈哈大笑,大夫本来冷着的一张脸这时也有少许的笑意,将手指轻轻搭在我伸出的手上,却见他脸上那本来少的可以的笑意正渐渐退去。

我担心的看了大夫一眼,“大夫,没事吧!”

大夫不开口说话,又仔细号了一次脉,半晌,才慢慢站起身,对着阿令说道,“你来看看!”

许是大夫脸上的表情太过于严肃,一时之间,我,柳如风和张椯景不由的紧张起来,阿令依言坐下,抓起我的手,我略带一点害怕的看着阿令,过了好一会,阿令慢慢把他的手收回去,回头看向大夫,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抬头望向大夫,大夫沉着声音说道,“腰上的外伤已经慢慢在痊愈,可是骨头……裂了!”

张椯景一惊,忙道,“很严重吗?”

大夫点了点头,“本来只是轻微的错位,可是现在小姐她体内气息不稳,内息轻乱,经行不通,情况不容乐观呀!”

柳如风听了大夫的话,也不出声,只是坐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轻轻说道,“没事!”

张椯景看了柳如风一眼,转回头问道,“那怎么办?”我抬头看向大夫。

大夫没开口说话,到是阿令发话道,“小心调理,慢慢还是会好的!”

我突然笑了起来,冲着张椯景和柳如风说道,“别担心,我会好的!”

柳如风听了我的话,笑笑没出声,而张椯景却把眉头轻轻一皱。

大夫微微一沉吟,又开口接着说,“这样好了,晚上到我药庐,用草药泡泡,先把药力溶到身子骨里。”

阿令站在一旁,但笑不语。

第六十六章 惊变

接着,大夫却转过头对着柳如风说道,“将军,我看看你的伤!”

我一惊,转回头问道,“如风,你受伤了?伤那了?严重吗?”

还不等柳如风开口,到是张椯景先开口说道,“昨天晚上挨了一掌,也是他身子好!一般人要是挨了那么一掌,早睡爬下去了!”

我一听,忙冲着大夫说道,“大夫,快帮他看看吧!”

柳如风温柔的冲我笑了笑,轻轻开口道,“没事,你别听子为乱说!”

可是我才不理他,忙招呼大夫过来,大夫走近两步,想了一下开口说道,“进屋!”当下率先走进屋里,柳如风站起身想将我抱起,我却冲他摇了摇头,转回头对着张椯景说道,“椯景,你抱我,如风受伤了!”

张椯景呵呵一笑,上前将我抱起,还不忘对柳如风说道,“你也是病人,这等粗重的活还是我来吧!”

好小子,说我是粗人,我生气在张椯景的手上一掐,他痛的轻轻呼了一声,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好个狠心的人,我伤了呀!”抬头,他眼里一片戏谑。

柳如风在我们身后苦笑了下,抬脚也进了屋。

张椯景把我放到床上,拿过一个软垫放到我身后,这时大夫正招呼柳如风把外衣脱去,我好奇的看着柳如风,柳如风一回头正看到我一脸的好奇,当然确凿的说,是一脸的色眯眯,脸上不由一红,不禁说道,“我们换间房吧!”

我一听,这不是让我错失一次大饱眼福的机会嘛,还不及大夫开口,抢着说,“不妨不妨,我这光线好,看的仔细!”

坐在我边上的张椯景听我一说不由的呵呵轻笑出声,阿令脸上也是一片笑意。

大夫不明所以,瞪着柳如风开口说道,“动作快点!”

我呵呵一笑,跟在一旁瞎起哄,“如风,大夫让你快点,你别不好意思!”柳如风脸上又是一红。

半晌,柳如风才慢慢将外衣脱去,大夫嫌柳如风动作慢,自个上前,一把扯开柳如风里面的那件月牙白中衣,我禁不住轻轻一呼,柳如风的胸口当中印着一个非常明显的掌印。我心下不由的叹到,那黑衣大汉真强!

大夫看了那掌印一会,才慢慢从药包里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低着声音说道,“可能会有一点痛,忍着点!”柳如风轻轻点了一下头,大夫拿着银针轻轻对准那一片掌印刺下,一滴如金色般的血慢慢从针眼处滴落。

看到这,大夫也惊不祝旱道,“大赤金沙掌!”

我一怔,联想起以前看金爷爷和古龙叔叔校旱的经验,小心的开口道,“这就是传说的中的神功吧!”

阿令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发觉阿令正瞪着我看,回过头,却发现他冲我笑了笑,耳边却传来大夫的话,“对,这大赤金沙掌也可以算的上传说中的神功了,如今这世上最多三个人能得大成!”

我心下一凉,忙开口问道,“那如风的伤不要紧吧!”

大夫到是笑了起来,“没事,看来伤将军的人不是功力不够,就是不愿伤及将军。这伤不碍事!”

柳如风抬头,温柔的对我说,“我说过,不碍事的!欣欣,别担心!”

我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张椯景湊过身子低着声说道,“你担心他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张椯景,没好气的开口说道,“要是你伤了,我也担心!”

张椯景盯着我看了一会,才慢慢笑道,“是吗?”

我却不再理会张椯景,心下却不由的暗骂他一句精神病。回过头,柳如风脸带微笑温柔的看着我。

大夫仔细用针在柳如风胸口的掌印上又刺了几下,见滴出的血色没之前的金亮,才点了下头缓缓开口道,“再治几日就大好了!”

我看着大夫做完一切,才突然呵呵一笑,“如风,没看出你身材不错呀!”柳如风一惊之下脸上也出现了害羞的红。看到这,我和张椯景都不由的哈哈大笑。

大夫许是非常不满我的说话,冷着声开口说道,“小姐,也要好好针疗一下,不然这伤更重了!”

我一怔,耳边却传来张椯景止都止不住的大笑,“笑死我了!原来……原来,你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还不及我出声骂张椯景,大夫又冷冷的说道,“阿令,帮小姐施针!”

我万般不愿的爬在床上,阿令轻轻一笑,“小姐得罪了!”一针刺下,我忍不住的叫了一声。

从搭到床外的手上传来温暖的温度,回过头,柳如风坐在床沿,温柔的笑道,“欣欣,我在这,别怕!”

我笑着点了点头,腰上的痛仿佛也减轻了不少,渐渐,一阵睡意袭来,我慢慢睡了过去。

……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傍晚,睁开眼,只看到张椯景坐在一旁看着我,我眯着眼睛开口道,“什么时候了!”

张椯景探手捏住我的鼻子,直到我喘不过气,才笑着松了手,开口道,“晚上了!你可真能睡!”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才哑着嗓子说道,“椯景,我肚子饿了!”

张椯景低着头看着我,他眼里有明亮的光,半晌,那光亮变成笑,“起来吃饭吧,一会还要去药庐呢!”说完,小心将我从床上抱起来到桌旁,就这样抱着我坐下,拿过碗筷,轻轻说道,“吃吧!”伸手夹了一个鸡腿到我碗里。

“柳如风呢?”我抬头问道。

张椯景喂我喝了一口水,才说道,“和将士们在一起!”我心下也明白,柳如风此时可能正在开军事会议呢,不再多想,继续和我碗里的鸡腿奋斗。

等我吃完饭,也不见柳如风回来,张椯景抱着我上了马车去了大夫的药庐,路上张椯景告诉我大夫姓武,是卡滋而达城有名的大夫,就是性情有点古怪。说话之间,就到了药庐外,阿令像是早早就在等我一样,见张椯景把我抱下马车,笑着说道,“快进去吧,刚刚做好的药汤。”

张椯景依言将我抱进药庐,一间不大的屋子正中放着可容两人的大浴盆,挨着门口摆放着三折梅花翠纱屏,盆里现在满满是一盆子的混合了不同中药的热水,空气中是浓浓的中药苦味,我不由的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张椯景见状,低声说道,“以后要常常泡,这样伤才能好的快!”

一想到我的伤,冲张椯景点了点头,“放我进去吧!”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来的时候没想到带一个侍女一同随行,这泡药汤是要脱衣服的,张椯景好笑的盯着我看,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只好说道,“先放我下来,你转过身去!”张椯景依言将我放下,把身背了过去。

我费力的把衣服脱下,用放在盆边的白布将身子裹住,见主要部位都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才对张椯景说道,“好了,椯景抱我进去吧!”

张椯景转回头,见我那打扮,先吃了一惊,眼睛不住闪躲的轻轻将我抱起放到满是药水的盆中。

我好笑的看着他,打趣道,“椯景,你现在看了我的身子了,以后可要对我负责呀!”

张椯景没开口说话,直起身,伸手摸摸我的头,突然低下头,在我发梢上落了一个吻,低低开口道,“我在外面等你!”不及我开口说话,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到梅花翠纱屏后,我也不知道是药水太热,还是被他刚刚那个动作吓倒,觉得脸上热热的,好像发烧似的。

盆里的药水温度比较高,泡在里面,身体四肢都暖暖的,仿佛泡温泉一般,心中不由想到玉台寺的温泉,难怪雪柔常常去泡,真是舒服。

我懒懒的爬在盆边,心里想着落叶微尘里的七姑,加加,阿布妮,林管家和林婶,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着一抺轻笑。

“吱~”翠纱屏风后的门轻轻一响,我抬头看去,不想屏风后闪出一人,我一脸不可相信的看着来人,禁不住惊呼出声,“是你!”

第六十七章 再次被绑

一声“来人”还不及出口,吴海凌空一指就封了我的哑穴,我愤然的瞪着他,下一秒,他一个手刀,我直接晕了过去。

我在一阵癫簸中缓缓醒来,四下一片黑暗,曾经熟悉的感觉清楚的告诉我,我身在马车上,而四周那窄小的空间不用猜也知道是棺材,如死人般躺在里面,不能说话没法活动,可是耳边却清楚的传来外面的一切。

“干什么的?”

“军爷,我们是义庄的!”

“哦,这么晚还送死人出城?棺材里是什么人?”

“回军爷,是前天晚上在前景门战死的士兵!”

“那你们快走吧!”

马车撵过青石板路的声音在夜晚听来格外的响,我躺在棺材里,一脸悲凄,腰上的伤反而不再重要。

吴海是怎么混进药庐里的?会是武大夫吗?到底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光亮,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亮起,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一双手伸到棺材里将我小心抱起。是吴海,他丝毫不理会我那杀人的眼神,将我轻轻放到路旁的一辆马车里,马车里有厚厚的软枕,舒服而温暖。

“小姐!”回过头,看到了小如。

我漠然的看着小如,突然流下眼泪来,“小姐,你怎么了?”看到小如的惊惶失措,难过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看不到我,张景和柳如风不知道会有多少伤心!

而我,却如此无能为力。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车窗轻轻落在脸上,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身体渐渐发冷,害怕,恐慌接踊而来,却没有人能告诉我在下分钟,我将会面对什么?

马车走的不快不急,没有人会想到这马车上会有一个被绑架的女人,她不知所措的等待着命运将她推向一个未知的将来。

一阵急过一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响起,听到耳里,那本已绝望的希望又慢慢升了起来,是来救我的吗?

马蹄声嘎然而止于马车前,“将军!”

只听到吴海冷冷的声音,“大人在那?”心里那薄弱的希望再次不堪一击的破灭成烟。冷,为何如此之冷?

小如将马车车帘挑起,仿佛去奔赴一场未知明的盛典一般,透过那马车车窗,我看到那行走于马车两旁配带钢刀,一脸肃杀的达度军人,我轻轻闭上眼睛,不愿去想。

“到了!”小如轻轻的开口,“小姐,我们到了!”

我依然闭着眼睛,一双手将我抱起,我闻到了吴海身上的味道,可是我没力气去指责他,车外那暖暖的太阳也不能带给我任何一丝温暖。

直到感觉到后背靠在软软的棉布靠枕上,我才睁开眼,不期然的看到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冰冷而明亮,像极了一个我曾经熟悉的人,吴海牢牢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而我只是静静的回望着他,半晌,才听到他冷冷的说道,“先睡一会吧,大夫一会就来!”不等我开口说话,转身离开。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帐之外,我才仔细打量着我现在所住的地方,蒙古包式的造型,厚厚的羊皮账顶,地上铺着柔软的上好羊皮地毯,干净而柔软,我不禁哑然,对待我这个囚犯,这待遇也太好多了吧!

门帐轻轻一动,小如抬着水走了进来,冲着我轻轻在微笑,“小姐,先喝点水!”

接过小如手里的水喝了一口,才开口说道,“小如,你受伤了吧!现在好点没!”

背对着我正在帮我打理床铺的小如轻轻一怔,才说道,“小姐,我没事!”

我没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她那纤弱的背影在发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累了,我想睡一会!”

这晕晕沉沉的一觉,只到太阳落下了山我才在一阵恍惚中慢慢睡来。

“醒了!”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转过头,是吴海,依然一身黑衣。

见我不说话,吴海眉头轻轻一皱,挥了挥手,不知道从那冒出四个婢女,架起我的身子七手八脚将我身上穿的衣服脱了下来,我心里不由的一慌,“你们这是干嘛?”

吴海在一旁冷冷的说,“净身!”

我瞪着他,“怎么,吴大爷还要在一旁观礼吗?”

吴海眼里的蓝一瞬间深了,我看着他,狠狠的说,“那叫小如来!”

吴海并没理我,转身出了帐子,不一会小如一脸苍白的走了进来,见到她,我冲着那四个婢女吼到,“全都我出去!”

小如莫名其妙的沉默着,静静帮我净身,脸色依旧苍白,我看着她,那一分钟她是如此孤独,可怜,可是我却帮不了她。

“小如,这一路辛苦你了,谢谢你一直对我的照顾!”半晌,我才说道。

小如还是没开口说话,一滴眼泪轻轻落下,我知道我们缘止于此。

净好身,刚穿上中衣,吴海又走了进来,我不愿看见他,将头转向一边。

一条丝巾将我眼遮住,我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了一跳,抬手去扯眼上的丝巾。

“别动!”吴海冷冷的开口,将我的手抓住,他的手如同他的声音一样冰冷没有温度,“大夫来帮你疗伤来了!”我一怔,没再去扯眼上的丝巾,却用力将手从他手挣开。

我爬在软垫中,眼睛看不见,可是别的感官却变的敏感起来,我听到帐外有人轻轻走了进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传入鼻子,是大夫吧,腰上突然一痛,一支银针插了进去,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

痛由腰部渐渐蔓延,神情也渐渐恍惚,隐约中有人轻轻擦去我额上的虚汗,直到感觉银针从身体里拔出,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吴海将蒙在我眼睛上的丝巾拉开,回过头,不再看见别人。

“我想喝水!”我虚弱的开口道。

吴海笨手笨脚的倒过一杯水来,我小心的一口一口喝下,看着我将一杯水喝干,吴海又冷冷的说道,“睡吧!”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肚子饿了!”

吴海才反应过来,又是挥一挥手,不一会就有人把吃的送进来。

这一夜,吴海代替小如守着我,也许是怕再有人来把我救回,我一夜无眠,却头痛的要命,只到清晨时分,才慢慢睡着,在一片血红的黑暗中,达达尔喀轻轻伸出手,欣欣,我饿了!

睁开眼,一片冷寂,帐外是吵杂的声音,心却冷如冰霜,达达尔喀,你来接我来了吗?

仿佛一个预兆,死亡变得触手可及。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我精神恍惚,吴海不明所以,把小如叫来陪我,我终于想起,吴海的眼睛像谁了!

回忆仿佛被遗落在沙滩上的潮水,不断地渐渐清晰又慢慢消退。

在一片月光洒下的阴影中,达达尔喀抬起头沙哑着声音说道,“我饿了!”

泪,轻轻滑落!达达尔喀,我来接你回家!

第六十八章 二皇子

“有人要见我?”疑惑的看向吴海,他却奇怪的把头转向一边。

了然一笑,不再开口,主角终于登场了!

豪华的帐内,案机前坐着一名男子,威严而高贵,却在他转头看向我的时候,让我吃了一惊,刚毅的脸庞,眼睛明亮清冷,隐约闪动着海蓝色像极了那个人,不由轻轻一笑,看着对面那人皱起的眉头,心下一片钝重。

“你……就是罗欣欣?”语气中带有不确定。

点了点头,慢慢开口,“不知道大人从那么远的地方将我绑来,到底想干嘛?”

微笑,仿佛看着猎物的恶狼,“你自然会知道!”

“那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会知道?”我冷冷开口问道。

“很快,不用太久!”

没由来的害怕瞬间将我淹没!

……

吴海将我抱回帐内,我靠着床,“他是谁?”

半晌,那冷冷的声音才轻轻传来,“二皇子!”不及我再开口,丝巾又轻轻蒙上我的眼睛,在那一片黑暗中我却对施针大夫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痛,依旧痛的要命,可是却习惯的麻木着,那淡淡的中药味轻轻传入鼻子,我渐渐想起什么,小心而警慎的开口,“阿令?”

背后那人在我叫出声时,手轻轻一抖,心随着那微微一颤转瞬坠入深渊。眼上的丝巾轻轻滑落,回身,看到那少年,看了半晌,终不再开口说话。

有些事情,永远没办法解释。想起那英的歌,你一笑而过,却伤害了我!

人生,真是很奇妙呀!

待到阿令施完针,我都没再向他看上一眼,心里还是恼他,一双手将我抱起,抬头吴海正看着我,那眼里的海蓝色随着光线变的时明时暗,“你的眼睛很漂亮!”

抱我放到床上,取过水来,小心喂着我喝着,一滴眼睛轻轻落在他的手背上,暧昧却伤感!

眼睛闭上之前,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没有人能告诉我!

傍晚,阿令送了汤药进来,“你身子一直没好好调理,这汤药是补血养气的。”依言将汤药喝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阿令,为什么?”

那少年轻轻一怔,半晌轻轻摇头,不再言语,转身出了帐子。

汤药暖暖溶到胃里,可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心。

一件披风披到身子,抬头看到吴海,冷着脸久久看着,直到抱我出帐也不曾开口说话,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山,即目远看,依稀可以看到卡磁而达城,想到张椯景和柳如风,却又遥不可及。

吴海将我抱进二皇子的中军帐,那帐中之人转过身,越发的像他了。一道伤痛,悄然划过心尖。

看到我,却突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吴海将我放下,转身出了帐子,我冷冷的看着他,二皇子嘴角又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却感觉不到丝丝暖意。

“冰月国的柳将军受了重伤!”平淡的开口,却只是直白的告诉我一个消息。

脸上的血色依旧苍白,可是我只是笑了笑,“那民女是不是应该恭喜二皇子?”

二皇子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开口,“我有什么喜?”

“我虽不懂战争,可是一方主帅受伤,想来军心必会大乱,这正是进攻的好机会,难道我不应该恭喜二皇子吗?”

二皇子轻点着头,“你很聪明!”那眼睛里却闪现了残酷的杀气,心里却想起那双干净如水的海蓝色眼睛,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像他。

我不再开口,帐子里安静的可怕,“绑我来,有什么目的?”

二皇子抬头看向我,眼神冰冷而无情,“你,会知道!”手一挥,吴海轻轻闪身进来。

隐约猜到二皇子绑我的目的,可是他是否也想过,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有谁有在意?冰月国皇帝,那么二皇子把紫墨看的太轻,把我看的太重了。用我对付柳如风,那二皇子把五十里开外的冰月大军看轻了,其实谁都不会在乎我。

从一个人质的价值上看,我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只是还是不明白,绑我到底有什么作用。

“怎么还不睡?”转回头,在一片黑暗中隐然看到坐在帐门旁的吴海。

“睡不着!”

“那闭上眼!”

“你知道吗,你很冷血!”

“我是一个军人!”

“是呀,‘军人’一个多么好的借口#涵规定军人天生就是冷血的?你那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吴海不再开口。

唉,生活真是无聊,怎么会和这个冷血在逗嘴?心下一想,不再理会吴海。夜,继续冷清。脑子里却还是不由的想到,柳如风伤的重吗?武大夫不是说,柳如风受的大赤金沙掌不严重吗?可是为什么二皇子说是受了重伤?

不由的又叹了一口气,吴海也轻轻的叹了一声,转回头,看了他半晌,却发现他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一般,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这个冷血的男人。

第二天,吴海看着我把阿令送来的汤药喝完才冷冷开口,“晚上睡觉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我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在我这里睡觉,你说我怎么能睡的安稳?再说了,小如本来侍候我好好的,你干嘛不让她来继续侍候我,再不行,你派两个婢女来也好,凭什么是你一个大男人来侍候我?”

吴海听了我的话久久不开口,半晌才生气的转身出了大帐,我看着他的背影冷笑,气死活该。

爬在床上看着阿令将银针一支支插在后腰上,突然开口,“阿令,我这伤还要多久?”

阿令轻轻一笑,“照这个速度,不要多久就会好了!”

“阿令!”

“嗯?”阿令轻轻抬起头。

“要是我死在这里,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阿令微微一愣,“好好的,干嘛说死不死!”

我轻轻一笑,“谁知道下一分钟,在我身上又会发生什么事!”不及阿令开口说话,我接着说道,“如果我死了,把我的骨灰送回冰月国,交给京城落叶微尘的七姑,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阿令没说话,我淡淡一笑,“我曾经把你当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也许这是我对你最后请求。”

转回头,却看到吴海,冷冷的站在帐门口,眼里的那片海蓝深不见底。

“二皇子要见你!”

默然的点点头,轻轻向吴海伸出手。

我不喜欢二皇子的中军帐,虽然豪华却没有生气,像极了二皇子,冷血而残酷,我不由想到,当他知道我没有利用价值后,这个男子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抱着我的吴海不由手紧了一下。

只到中军帐内只有我和二皇子,才在一片安静中听到二皇子开口说到,“你的伤快好了吧!”

我点点头,却不想开口说话。

笑,又是那种残酷的微笑,“那挺好的,快些把伤治好吧!”

我看着,突然没有说话的感觉。木然看着他。

仿佛发觉得我的沉默,二皇子也不在意,走到案机前,轻轻翻动桌上的文书。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可是却觉得冷,轻轻咳了一下。

却见二皇子刚刚还俯在案机前的头慢慢抬起,时光在那一瞬间来回交替,耳边又依然听到那个声音,欣欣,我饿了!

泪光再也止不住的涌上眼,一滴紧接一滴,无声的哭泣着。

在那一片迷蒙中,听到轻轻一响,达达尔喀的脸终于不再迷糊,我轻轻对着那张渐渐在眼前放大的脸说道,“达达尔喀,我来接你回家!”

伸出手,不再是一片冰凉!

第六十九章 你是我心上的痛

温暖,触手可及。

达达尔喀,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低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轻轻响起。

抬头,却止也止不住的惊讶,“你是谁?”

记记中的那双干净如水的海蓝色桃花眼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合在一起,那刚毅脸庞上有着微微的惊讶和好奇,身上淡淡的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我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你是谁?”

“这是我的皇弟!”二皇子慢慢开口,转回头,他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我慢慢转回头,终于看清,明黄色间白的蟒袍,从左肩斜下挎腰的上好白虎皮,脚上穿着黑青皮革锦鞋,不再是记忆中最深处的光景,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泪水又再次蒙上眼,半晌,我才说道,“你不是他!”

“他是谁?”

闭上眼,仿佛又看到那一片刺眼的血红,眼泪又轻轻流了下来,终于开口,“你不是他!”

入夜,在一阵紧接着一阵的恶梦中反复惊醒着,眼泪也没有任何温暖,可是心上那道伤痛却如此清晰。我想忘了一切,却怎么也忘不掉,原来,命运是如此残酷。

是你吗?忍不住轻声低语道,达达尔喀,是你吧!

“又做恶梦了?”抬头看去,吴海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床边,用干净的手帕轻轻将我额上的冷汗拭去。

“他是谁?”我哑着嗓子问道。

吴海帮我擦汗的手轻轻一顿,才慢慢开口,“三皇子!”

我不再开口说话,闭上眼,依旧冷寂的可怕。吴海轻轻把手收回去,半晌才听到他开口说道,“早点睡吧!”

咬着牙,转了一个身,不想让他看到我眼角的那滴泪。

恍惚中,却听到帐外轻轻一声叹息。

当再次睁开眼,却觉得头痛的要命,“醒了?”转回头,阿令坐在床边,轻轻在微笑,温暖而干净,像极了柳如风。见我不说话,只是瞪着他看,阿令笑着伸出手,“来,让我看看脉象!”

我木然的伸出手,只见阿令轻轻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眉头更深了。

我慢慢开口,“怎么了?很严重吗?”

阿令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一旁用干净的水净了手后,又慢慢走到床边,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夜里凉,盖好被子,不然容易受凉,还有……”阿令将手收回,才慢慢接着说道,“还有,不要想的太多,你现在的情况,不宜过于忧虑。”

见我轻轻点了点头,阿令又是一笑,“我再开一副安神的药给你喝!晚上会睡的好一点!”

吴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听到阿令说的最后一句话,眉头轻轻一皱,却没开口说话。

待阿令施完针,出去帮我煎药,吴海才轻轻开口说道,“从今天起还是让小如来侍候你!”

我点了点头,失去了说话的欲望,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小姐!”耳边传来轻轻的叫唤声,慢慢睁开眼,是小如,几天不见,清瘦了好多,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扶上她的脸,“小如,我好累!”

小如眼里含着泪,轻轻拉起我的手,“小姐,没事了!”

我突然笑了,“谢谢你,小如!”

“在干嘛?”转回头,看到了三皇子站在帐门外。

“见过三皇子!”小如忙起身行礼。

我冷冷的看着门外的三皇子,只见他轻轻一笑,自个走了进来,“你们在干嘛?”

小如忙说道,“回皇子,我在陪小姐说话!”

三皇子轻笑一声,坐在我对面,看了我一会,才开口道,“你就是二哥嘴里的宝?可是你长的不好看呀!”

“宝?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道。

“二哥昨天告诉我说,他从冰月国弄回一个宝,一个可以帮我们取胜的宝,我想二哥说的就是你!”

心下一怔,就我能帮达度国取胜,我什么时候这么有能耐了?我一脸不解的看见三皇子,见我一脸的疑惑,三皇子轻轻一笑,“可是我刚刚才发现,你长的不好看!”说完,自个呵呵笑了起来。

他眼里的那片海蓝仿佛被他的笑所感染,一片温暖。

可是我的心怎么会那么痛,忍不住轻轻扶上心口,仿佛一道伤口,在时光中慢慢溃烂。

“小姐,你怎么了?那不舒服?”小如在一旁注意到我的不对,忍不住轻轻开口问道。

我摇摇头,闭上眼,不再看向三皇子。

我不知道三皇子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小如一天都忧伤的看着我,我读懂了她眼里的关心,可是却没法告诉她什么。我的心在一夜之间千疮百孔。

我突然之间开始害怕黑夜的来临,小如点起火灯,轻轻的开口,“小姐,你累了吗?”

我摇摇头,不想说话,小如又开口说道,“小姐,我知道你心里苦!”见我看向她,小如向我露出一个微笑,“小姐,人要活着才有希望!”

心下一怔,半晌,我才开口道,“小如,我没事!”

黑暗中,我看到达达尔喀,他站在落叶微尘的屋檐下。

天仿佛又开始下雨了,冰凉的雨水打到他身上,他说,“欣欣,我要走了!”

转过身,雨下的更大了,他的头发是潮湿的。

等着我,达达尔喀!

好,他轻轻说道。那一分钟,我不再害怕。

“小姐!小姐!”睁开眼,小如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小姐,你哭了!”

“小如,抱抱我!”小如轻轻一怔,可是还是依言将我抱起,“没事了,小姐!”

“小如,我冷!”我轻轻哭道。

那些旧日时光中最深处的伤痛已经溃烂成灰,我知道,我再也不会想起他,心中的温暖和慰藉一如他轻轻扬起的脸。

知道他会在那里,不会再离开。

这是我们最后的约期。我突然感觉不再恐惧。

睁开眼,小如温柔的看着我,我轻轻开口,“今天什么日子?”

小姐将我眼角的眼泪轻轻拭去,“小姐,今天是二月初六!”

昨天是我认识达达尔喀的第一百天。

他原来是来和我告别和相约的。

第七十章 威胁

我染上了严重的风寒,终日睡在床上,仿佛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语言能力,虚弱的如同寒风中的白盏花,只要风再大一点,我就能化成那一片片飘零花,随风而去。

阿令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看着我,半晌,才轻轻开口道,“很难过吗?”

我看着阿令,摇摇头,不曾开口。

“她这样几天了?”阿令转回头问着小如。

小如轻轻在一旁哽咽道,“三天了,小姐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阿令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摸着我的脸,小如轻轻问道,“大夫,小姐没事吧!”

阿令转过头,看了小如一眼,又轻轻转回头看了看我,“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闭上眼,不想再听。

淡淡的中药味开始在空气中迷蔓,睁开眼,小如在一旁轻轻向药罐里加了一些草药,她的背影纤细而美好,仿佛阳光中那一朵开的正好的蝴蝶兰。

听到动响,转回头却发现我醒了,正盯着她看,她静静的回看着我,半晌,露出温柔的笑,“小姐,肚子饿了没?”

我只是看着她,不再开口。

小如笑着将我扶起,从桌上抬过米粥,小心的喂我。

“小姐,你要多吃饭!”小如轻轻的说道,“大夫说了,你要是想身体好,就要多吃饭!看,这是今天早上我特意做的米粥,我放了你最爱吃的干贝,很香对吗?”见我轻轻点了一下头,小如笑着说,“小姐,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唯有轻笑!

吴海抱着我往中军帐走去,二皇子又要召见我了,我窝在吴海胸口,耳边隐隐是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为什么不说话?”冷冷的开口,却有淡淡的关心。

抬起头,他眼里也是一片海蓝色,冰冷而明亮。

闭上眼,失去说话的欲望。只是听到轻轻的叹息。

“听说,你好几日不曾开口?”二皇子坐在案机前慢慢开口问道

我抬起头,还是不愿开口。

“怎么?伤心了?听到柳大将军受了重伤,心情不好?”还是那样的慢慢说道,却走近身边,下一秒,却被他擎住下巴,“嗯?你可是我的贵客,要是你伤了,你说他会不会伤心?”一丝残酷的微笑慢慢浮现在他嘴角,眼睛却没有温暖。

我看着他,冷冷的,这样的男人真是恶心。

“你在恨我,我从你眼里看出来了!可是……”二皇子轻轻将我拉近他,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轻轻落在我唇上,“可是呀,我却喜欢你这样的表情!呵呵,很可爱呀!”

擎着我的下巴的手更紧了,“告诉我,要是柳将军知道你伤了,他会怎么办?”

从下巴上传来的疼痛让我不由的皱起眉头,他手劲真大,下巴也许青了吧!

“不准不专心!”二皇子抬高我的下巴,“你很不专心喔,你知道吗?”他轻轻的说道,“我最恨别人在我说话的时候,不专心!”

他的手慢慢滑落,轻轻拉起我的一支手,“多好看的一只手呀,纤细柔软像极了你们冰月国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匕首,锐利冰冷,他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如同恶魔的男人,突然轻笑出声,你知道吗,我很看不起你!我用眼神告诉这个男人。

他久久看着我的眼睛,突然又是一笑,将匕首轻轻架在被他拉起的手上,“我喜欢你的手,把它给我吧!柳如风想来也很喜欢吧!”匕首轻轻一用力,手上立刻显现出一条红印,一滴血顺着刀口轻轻落在地上。

我看着他,轻声说道,“随便!”

刀光一闪,我闭上了眼睛,

……

“小姐,还痛吗?”小如在一旁轻轻的开口,声音里有着隐隐的哭意和伤心。

转回头,看着小如,轻轻摇了摇头。

吴海站在帐门旁,冷冷看着我,我平静的看着他,终于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出了帐。

“小姐,喝点药吧,大夫说了,这药是消炎的,对你手上的伤口有帮助!”小如在一旁轻轻开口。

我接过小如递给来的汤药,很烫抬在手上可是却仿佛没有任何温度。

“好点没?”

“参见三皇子!”转过头,是他。

他轻轻一笑,仿佛不在意我的沉默,走近我,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里闪现的海蓝如同深海中的那抺忧伤的颜色,“这是上好的伤药,让小如帮你擦上,手上的伤口慢慢会好,不会留下疤痕!”转过身,将手里的药递给小如,不再开口,转身离开。

“小姐,三皇子对你真好!”小如轻声说道,却迅速将三皇子送来的伤药打开涂抺在我手上,可是却在看到我手上的伤又轻轻哭了起来,“小姐,还好有三皇子在,不然你的手……可是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听了小如的话,我抬起手,那里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恐怖而狰狞在手腕处蔓延,阿令说再深上一分,我的手就废了,看着那伤口却突然笑了出声,二皇子,这帐我会记下的。

“小如,我想喝水!”

正低着头的小如轻轻应了一声,走到桌旁却突然转过身,一脸不可相信的看着我,“小姐……小姐……你说话了!”

我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说,“小姐,你想渴死你家小姐吗?”

小如眼里含着泪笑着忙倒了一杯水端到我面前。

“小姐!”转回头,小如笑了笑,“没事,我就想叫叫小姐!”

我抬起头,帮小如将脸庞那微微有点零乱的碎发拢好,“傻小如,我没事!去叫大夫来!”

阿令看到我开口说话,很是开心,眼里有着暖暖的笑意,“开口说话就好!开口说话就好!”

我笑着说,“阿令,告诉我,我这伤最快要几天才能好起来?”

阿令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慢慢开口说道,“快则一个月,慢慢来的话也要二个月呀!”

我点了点头,想了一会,“阿令,我想快点好起来!”

阿令笑了,仿佛初次见到他时,在那一片阳光下,开心的笑了!

第七十一章 逼城

我每天都按阿令的吩咐,慢慢增加活动量,吃的也比平常多了,看到别人的眼里,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对于我的积极配合小如和阿令都很开心,而吴海依然沉默,只是当我把头转向他的时候,会轻轻皱起眉头。三皇子仿佛消失一般,不再看见。

这一天,吴海抱着我去了二皇子中军帐,还是冷冷的声音,“你要干嘛!”

靠在他怀里,贪婪的呼吸着早春二月新鲜的空气,半晌,才轻轻的说,“我想活下去!”抬头,吴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眼里的那片海蓝有着忧郁的神色。

看在我眼里,却不曾带来什么,闭上眼,轻笑出声。

帐里,二皇子看着面前的地图久久不开口,我安静的坐那,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失去一切说话的欲望。

那挑出的帐外有阳光轻轻照了进来,跌落在地,化成片片斑驳,想起了毛球,如果此时它在的话,一定跳着去追赶着地上的那片光亮,我不在的日子里,毛球可否长胖。

“你又不专心!”回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二皇子走到我身旁。

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我的沉默似乎没有影响他,二皇子在轻笑中拉起我的手,将流云长袖拉高,露出手腕上的那处伤痕,看了半晌,才说道,“多美的手,这伤也美呀!”说完,低下头,在那伤口上印下了一个吻,貌似温柔多情,却在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他眼里的冰冷和残忍。

“你不喜欢我?”将头靠近我,看着我的眼睛,慢慢开口道,“可是怎么办呀……”他的手轻轻划过脖子,冰冷的手指所到之处,带起一阵阵寒意。

“看到你流血,我总会忍不住冲动呀!”他慢慢的靠近我的耳边轻轻开口。

“你真让人恶心!”我狠狠的说道。

二皇子窝在我肩头呵呵笑道,将我轻轻抱在怀里,“那你就恨我吧!每次看到你用那双仇恨的眼睛看着我,我都会非常开心!”

“你就是一变态!”

“变态?啊!我无药可救了!让我看到你的鲜血吧!”疼痛在他说完话的时候,从脖子上清楚传来。

“痛!你个混蛋!”我忍不住想从他怀里挣开,可二皇子抱的更紧。

脖子上的痛一阵紧过一阵,这混蛋咬的真重,在我准备开口骂三字经的时候,二皇子终于放开我,他的嘴角有着一丝淡淡的血痕,我抬手向脖子上摸去,妈的,被这混蛋咬出血来了!

“真美!”二皇子伸出手摸向我的脖子,我抬手一掌挥去,他轻轻接住,看到我手指头上还残留着我刚刚从脖子上摸到的血,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轻将我手指头上的血舔到嘴里。

抬起头,那眼里是一片迷乱的海蓝,“恨我吗?”再次将我抱到怀里,在耳边轻轻说道,“你别想从我身边逃跑!”

我心中一惊,忘了挣扎,二皇子轻轻吻着我脖子上的伤口。

放开我,将我的头抬起,直视着他的眼睛,“你逃不掉的!”将我的手拉起,冲我一笑,突然咬了下去。

……

当吴海将我抱回帐里,我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小如在一旁惊慌的看着我,而吴海皱起的眉头仿佛就没有松开。

“小姐,好点了没?”见我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小如轻轻开口。

我大口的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小如,去抬水进来,我要净身。”

看到小如跑了出去,吴海慢慢蹲在我面前,“你没事吗?”

我咬着牙忍着一阵阵反胃,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半晌仿佛用了很多力气一般,开口说道,“我没事!”

吴海轻轻抬起手,将我额头上的冷汗拭去,缓缓开口,“不要试着去激怒二皇子!”

我睁开眼,他也有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看了半天,“我已无处可逃!”

第二天,我在一阵阵战鼓中被惊睡,脖子上传来的痛依旧清晰,小如见我起身,忙绞了干净的手帕递了过来,净好脸手,哑着嗓子说,“外面怎么了?要打战了?”

还不及小如开口,帐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挑起,二皇子站在帐外,黑青色的盔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就那样站在门外看着我,久久不曾开口说话。

这变态来干嘛?心中不禁猜想,在我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身子却落在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我带你看好玩的!”

翻身上马,将我牢牢固定在胸前,一阵风起,忍不住将双手环住身子。

“冷吗?”抬头,二皇子眼里的除了残忍没有温暖。

抬起手轻轻摸向我脖子上的伤口,“你这样子真可口!”说完,手下用力,刚刚结痂的口又裂开,低头轻轻吻上那伤口,在一阵刺痛中我看到了他身后的吴海。

风,打到身子,冷的更深,那个变态的二皇子满意看着窝在他胸前的我,嘴角扬起了冰冷的微笑。

马终于停下,我颤抖的从他胸前抬起头,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阴沉,“你看前面!”二皇子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

转过头,看到了卡滋而达城那高高的城墙。

风起,黄沙飞,一片空寂,城门紧闭,那高高的墙头上有着冷清的光泽。身后,却是整齐的达度大军。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仿佛无尽的深渊,没有温度,却有着最刺骨的寒冷。

“你想干嘛?”

“你,会知道的!”二皇子轻轻将手扬起,身后一片战鼓声响。

“柳如风!你看我带什么人来看你?”二皇子高声冲去卡滋而达城方向叫道。

半晌,他嘴边露出一丝笑,低头看向我,“看来,药没下重呀!”低头,在我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这一口咬下,痛到打颤,“痛!”我再也受不了的哭了起来!

抬起头,他嘴角有着我的血,微笑,仿佛从地狱而来的恶鬼一般,“你真甜!”将我滑出眼角的眼泪轻轻舔去,我甚至闻到他嘴里的血腥味。

“柳如风,出来和我决斗。不然你的女人就是我身后这十万大军的礼物了!”一阵欢呼从他身后响起,我却冷的开始麻木。

半晌,依然没有动静,二皇子眼神一冷,下一秒,我却跌落在一片黄沙地上。

“原来,你们冰月国的男人都是没种的!儿郞们,这是你们的礼物!”二皇子骑在马上,将手中的皮鞭向我一指。

从他身后走了几个人,看到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我转回头,看向卡滋而达城的方向,慢慢闭上眼睛。

第七十二章 温柔的伤逝

一阵风起,卷起一地的黄沙,打到身上却没有任何感觉。

近了,那些脚步更近了,我甚至都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我禁不住想到,当我穿越无尽的时空和时间的时候,我是否想到有这么一天?没有人告诉我。

突然一阵笛声渐渐从卡滋而达城里响起,在一片肃杀的两军之前听的格外清楚。

慢慢掉下来

满天的棉絮飘在我俩中间

我看着你一闪闪的不见

是微风吹进我屏息的眼

慢慢走过来

移动的树都转到我的背面

将我遗忘那无声的夏天

要回忆起我必须再一遍

光线的尘埃

急促的舞动关于你的形容

若下起雨它变成了彩虹

若我哭泣它飞上了天空

有时候我会想起你

想起你我心颤抖不已

你现在好吗没有我好吗

还是你已经有了另一个家

有时候我想忘了你

那必须将我自己一起抽离

没有痕迹的脚步

我才会变孤独

将你挂起来

你是我心中的温柔的弧线

是阳光穿透水滴的美艳

我坚信不是偶然的相逢

七色彩虹!

那笛声仿佛似曾相识,我睁开眼,终于……

我想起了在那一片盛夏光景中,在那个轻风拂过身的灿烂阳光下午,有一个温柔如风的男子曾轻轻的听我唱歌,他眼里的温柔一直温暖着我的心,不曾离去。原来自己是这么爱着他,从最初的相遇时,我就喜欢上了那个会对着我温柔笑的男人。

柳如风,你来了吗?

眼泪轻轻滑落,润湿了身下的黄沙。

一双手粗暴的将我从地上拉起,转回头,看到一张丑恶的脸,淫秽而下流的向我靠近,可是我却突然冲着那张脸笑了,在看到我脸上的轻笑,那张脸轻轻一怔,下一秒,我听到轻轻的破空声,那张脸就这样带着一脸不相信的惊恐在我面前倒下。

利箭划过空气带着轻轻的颤音,我看到我身边的那几个男人慢慢倒下,笛声终于停下,转回头,一道银光向我奔来,在黑暗向我扑来之前,我轻轻闭上眼睛。

黑暗无边无际,隐约中听到妈妈在叫唤,欣欣,回家了!

可是却找不到出路,我忍不住轻轻哭泣。

一双温柔的手将我轻轻抱起,欣欣,我们回家!

风轻轻吹起,不再黑暗,听到花开的声音。

我要回家!

痛,蔓延过四肢,我在转醒之前,不禁想到,为什么我没死?难道说,穿越过来的人都是小强命?恶俗的情节。

可是如果活着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能死去?

睁开眼,看到小如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阿令坐在床边,轻轻笑道,“醒了?”仿佛我只是安静睡了过去。

阿令将手轻轻放在我额头上,“三天了!不过……”他突然笑道,“不过,好在你终于醒了!”

想抬起手,却麻木无力,轻轻叹了一口气,头痛欲裂。

……

“我知道你醒着!”恶魔般的声音响起,睁开眼,依旧是那双没有温暖的眼睛。

看了他半晌,终于还是开口,“你想要什么?”

恶魔轻轻在微笑,却久久不说话,低下头,脖子上的伤口不再完整。想也不想,抬起手,一掌挥去。

啪!清脆的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到他脸上,有点惊讶,抬起眼看向他,却发现他眼里闪动着危险的海蓝色,低下头,在我耳边低低开口道,“记住,我叫若翰尔喀,”

“你喜欢我?”我迟疑的开口。

若翰尔喀轻轻眯起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我摇摇头,却在瞬间冷着脸,“你只是我的一只猎物!”不及我说完,低下头咬向我的脖子,脖子一痛,忍不住又是一掌挥去。

若翰尔喀轻轻接住我的手,“还想有第二次?”

“你真是变态!”

“知道吗?你这样说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了你,最少现在不会,因为游戏还没有结束!”

终于在我气极败坏中,他笑着离去。

入夜,身上痛的难过,那一箭深深射入前胸,却奇迹的避开了心脏,可是阿令告诉我,这一箭将在我身上留下不可抺灭的伤痕。

帐外有轻轻的风声,似幽怨的低吟,帐里有着微微的灯光,抬起手,苍白无力,耳边隐约传来一个声音,欣欣,我们回家!伸出手,一手无助。

轻轻一阵响动,转过头,看到了吴海,还是那样冰冷,却只是站在帐门处久久凝视,我看了他半晌,才轻轻开口,“我还死不了!”在他转身出帐的时候,却看见他紧握的手。

恍惚中,感觉被人注视着,吃力的睁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欣欣,我们回家!黑暗中有人隐约在说,可是除了黑暗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

恶魔在黑夜中慢慢浮现出身影,带着最残酷的微笑轻轻向我走来,我静静的看着他,他低下头,看着我,半晌才开口,“怕我吗?”

“呵呵,就是这样!”他将手轻轻放到我的眼睛上,“用这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恨我吧!”

我终于开口,“你要干什么?”

“你会知道!”

寒冷的墙壁,恶臭的味道,混浊的空气,刺骨的夜风,在我将一个清脆的耳光直接甩在若翰尔喀脸上的时候,他将我丢到了大牢里。身子痛的要命,却没有人有空来理会我。

“你害怕吗?”在我准备放弃希望的时候,牢门外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转过头,却是几日不见的三皇子。

“你要干什么?”我胸口是一阵紧过一阵的痛。

“只是好奇你怎么帮我皇兄取得最终的胜利。”他淡淡的说道。

我轻笑出声,“那你应该去问你皇兄,而不是来问我。”

三皇子看了我半晌,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我久久没说话,见我无意将谈话进行到底,三皇子转身准备离去。

看着他的身影,我慢慢开口,“你,叫什么?”

那道背影一怔,转过头,突然笑了,“达达尔喀!”

瞬时,胸前的那道伤口轰然而裂,过去所有有关幸福的回忆就这样毁灭成烟,堵在胸前那一口血再也受不住的吐了出来!

“为什么是我?”我艰难的问道。

达达尔喀把头转过去,似乎想了很久,才慢慢开口,“我在城东看到你身上带着若影暗香!”

“什么?若影暗香?”我不解的问道。

达达尔喀轻轻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水滴式水晶瓶,“很熟悉吧!这是达度皇室疗伤至宝,三年前,曾向冰月国进贡过十瓶,那天我在城东看见你身上带着若影暗香,就知道你一定和皇室有联系。而后来证明我的猜想不错,你甚至还认识张椯景。”

“这和张椯景有什么关系!”

“你会知道的!”达达尔喀轻轻说道。

我看着他,良久轻轻问道,“那玉台寺呢?”

达达尔喀看着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风穿过寒冷的墙壁,冷的更深,幽幽的火光在过道上忽明忽暗地亮着,那些原来以为已经忘记的过往,一点一滴慢慢浮现。原来,自己错了!

谁来原谅我?

第七十二章 温柔的伤逝

一阵风起,卷起一地的黄沙,打到身上却没有任何感觉。

近了,那些脚步更近了,我甚至都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我禁不住想到,当我穿越无尽的时空和时间的时候,我是否想到有这么一天?没有人告诉我。

突然一阵笛声渐渐从卡滋而达城里响起,在一片肃杀的两军之前听的格外清楚。

慢慢掉下来

满天的棉絮飘在我俩中间

我看着你一闪闪的不见

是微风吹进我屏息的眼

慢慢走过来

移动的树都转到我的背面

将我遗忘那无声的夏天

要回忆起我必须再一遍

光线的尘埃

急促的舞动关于你的形容

若下起雨它变成了彩虹

若我哭泣它飞上了天空

有时候我会想起你

想起你我心颤抖不已

你现在好吗没有我好吗

还是你已经有了另一个家

有时候我想忘了你

那必须将我自己一起抽离

没有痕迹的脚步

我才会变孤独

将你挂起来

你是我心中的温柔的弧线

是阳光穿透水滴的美艳

我坚信不是偶然的相逢

七色彩虹!

那笛声仿佛似曾相识,我睁开眼,终于……

我想起了在那一片盛夏光景中,在那个轻风拂过身的灿烂阳光下午,有一个温柔如风的男子曾轻轻的听我唱歌,他眼里的温柔一直温暖着我的心,不曾离去。原来自己是这么爱着他,从最初的相遇时,我就喜欢上了那个会对着我温柔笑的男人。

柳如风,你来了吗?

眼泪轻轻滑落,润湿了身下的黄沙。

一双手粗暴的将我从地上拉起,转回头,看到一张丑恶的脸,淫秽而下流的向我靠近,可是我却突然冲着那张脸笑了,在看到我脸上的轻笑,那张脸轻轻一怔,下一秒,我听到轻轻的破空声,那张脸就这样带着一脸不相信的惊恐在我面前倒下。

利箭划过空气带着轻轻的颤音,我看到我身边的那几个男人慢慢倒下,笛声终于停下,转回头,一道银光向我奔来,在黑暗向我扑来之前,我轻轻闭上眼睛。

黑暗无边无际,隐约中听到妈妈在叫唤,欣欣,回家了!

可是却找不到出路,我忍不住轻轻哭泣。

一双温柔的手将我轻轻抱起,欣欣,我们回家!

风轻轻吹起,不再黑暗,听到花开的声音。

我要回家!

痛,蔓延过四肢,我在转醒之前,不禁想到,为什么我没死?难道说,穿越过来的人都是小强命?恶俗的情节。

可是如果活着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能死去?

睁开眼,看到小如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阿令坐在床边,轻轻笑道,“醒了?”仿佛我只是安静睡了过去。

阿令将手轻轻放在我额头上,“三天了!不过……”他突然笑道,“不过,好在你终于醒了!”

想抬起手,却麻木无力,轻轻叹了一口气,头痛欲裂。

……

“我知道你醒着!”恶魔般的声音响起,睁开眼,依旧是那双没有温暖的眼睛。

看了他半晌,终于还是开口,“你想要什么?”

恶魔轻轻在微笑,却久久不说话,低下头,脖子上的伤口不再完整。想也不想,抬起手,一掌挥去。

啪!清脆的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到他脸上,有点惊讶,抬起眼看向他,却发现他眼里闪动着危险的海蓝色,低下头,在我耳边低低开口道,“记住,我叫若翰尔喀,”

“你喜欢我?”我迟疑的开口。

若翰尔喀轻轻眯起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我摇摇头,却在瞬间冷着脸,“你只是我的一只猎物!”不及我说完,低下头咬向我的脖子,脖子一痛,忍不住又是一掌挥去。

若翰尔喀轻轻接住我的手,“还想有第二次?”

“你真是变态!”

“知道吗?你这样说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了你,最少现在不会,因为游戏还没有结束!”

终于在我气极败坏中,他笑着离去。

入夜,身上痛的难过,那一箭深深射入前胸,却奇迹的避开了心脏,可是阿令告诉我,这一箭将在我身上留下不可抺灭的伤痕。

帐外有轻轻的风声,似幽怨的低吟,帐里有着微微的灯光,抬起手,苍白无力,耳边隐约传来一个声音,欣欣,我们回家!伸出手,一手无助。

轻轻一阵响动,转过头,看到了吴海,还是那样冰冷,却只是站在帐门处久久凝视,我看了他半晌,才轻轻开口,“我还死不了!”在他转身出帐的时候,却看见他紧握的手。

恍惚中,感觉被人注视着,吃力的睁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欣欣,我们回家!黑暗中有人隐约在说,可是除了黑暗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

恶魔在黑夜中慢慢浮现出身影,带着最残酷的微笑轻轻向我走来,我静静的看着他,他低下头,看着我,半晌才开口,“怕我吗?”

“呵呵,就是这样!”他将手轻轻放到我的眼睛上,“用这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恨我吧!”

我终于开口,“你要干什么?”

“你会知道!”

寒冷的墙壁,恶臭的味道,混浊的空气,刺骨的夜风,在我将一个清脆的耳光直接甩在若翰尔喀脸上的时候,他将我丢到了大牢里。身子痛的要命,却没有人有空来理会我。

“你害怕吗?”在我准备放弃希望的时候,牢门外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转过头,却是几日不见的三皇子。

“你要干什么?”我胸口是一阵紧过一阵的痛。

“只是好奇你怎么帮我皇兄取得最终的胜利。”他淡淡的说道。

我轻笑出声,“那你应该去问你皇兄,而不是来问我。”

三皇子看了我半晌,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我久久没说话,见我无意将谈话进行到底,三皇子转身准备离去。

看着他的身影,我慢慢开口,“你,叫什么?”

那道背影一怔,转过头,突然笑了,“达达尔喀!”

瞬时,胸前的那道伤口轰然而裂,过去所有有关幸福的回忆就这样毁灭成烟,堵在胸前那一口血再也受不住的吐了出来!

“为什么是我?”我艰难的问道。

达达尔喀把头转过去,似乎想了很久,才慢慢开口,“我在城东看到你身上带着若影暗香!”

“什么?若影暗香?”我不解的问道。

达达尔喀轻轻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水滴式水晶瓶,“很熟悉吧!这是达度皇室疗伤至宝,三年前,曾向冰月国进贡过十瓶,那天我在城东看见你身上带着若影暗香,就知道你一定和皇室有联系。而后来证明我的猜想不错,你甚至还认识张椯景。”

“这和张椯景有什么关系!”

“你会知道的!”达达尔喀轻轻说道。

我看着他,良久轻轻问道,“那玉台寺呢?”

达达尔喀看着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风穿过寒冷的墙壁,冷的更深,幽幽的火光在过道上忽明忽暗地亮着,那些原来以为已经忘记的过往,一点一滴慢慢浮现。原来,自己错了!

谁来原谅我?

第七十三章 游戏进行时

箭伤加上内伤,让我在鬼门关前久久俳佪,每当看到阿令轻皱起来的眉头,我总是会淡淡一笑。对于死亡,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渴望。

“想死吗?”若翰尔喀又露出那如同恶魔般的微笑,而此刻我却一脸苍白,无力的蜷缩在大牢的地板上。

若翰尔喀蹲下身,久久看着我,却在突然之间扯住我的头发将我从地上拉起。

“痛!”我无力的轻呼一声。

“你还不能死,知道吗?”若翰尔喀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游戏才开始呢,而你……”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停在了我的嘴唇上。

“你是这场游戏的赌注!”

我无声在他手里堕落,而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是我,如果只是一场游戏,那么为什么是我?可是依然没有人能告诉我。

醒来,是豪华的大帐,转过头,看到阿令暖暖的微笑。

“醒来就好!”轻轻声音,仿佛清风拂过水面,“你太虚弱了,先喝点药!”

早有小如上前将我扶起,一口接一口的慢慢喂我喝下苦苦的中药。

“这是那?”我终于有力气说话。

阿令没说话,小如在一旁轻轻说道,“这是二皇子的大帐。”

“醒了?”是恶魔的声音,恨一个人能恨在什么地步,我不知道,可是这一分钟我却无比恨着这个微笑的男人。

“啊!”他轻轻开口,把我从小如手来接过抱到他怀里,“真是开心呀,这眼里的恨是这么美丽,你知道吗?”他轻轻俯在我耳边慢慢开口,“你的恨让我有摧毁一切的冲动!”

我艰难的开口,“你是疯子!”

从他胸口传来闷闷的笑意,“我就是疯子,可是这样才好玩!”低下头,轻轻吻上我的脖子,一阵痛从脖子上传来,可是我却已经开始麻木。

“二皇子,她伤还没好!”阿令轻轻在他身后开口道。

若翰尔喀抬起头,眼里是一片残酷,看了我半晌,终于轻轻笑着放开我,冷冷扔下一句话,“让她快点好起来!”说完再也不看任何人一眼大步转身出了大帐。

回过头,是小如一脸的怜惜,“我没事!”我轻轻开口。

小如点点头,从桌子上端起盘子,“小姐,吃点东西吧!”

是蛋糕!我吃惊的看着小如端在手上的东西,迟疑的问道,“这是那来的。”

“二皇子让人送来的!”

我拿起一块蛋糕,淡淡的甜味中有着涩涩的苦味,我确定这蛋糕是阿布妮作的,可是,这里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二皇子又是从那弄来的?

“好了,不要吃的太多!”见我吃完一块又伸手去拿第二块,阿令笑着阻止我,“才醒,不要吃的太多!”

我也笑了起来,想了一会,“阿令,我的伤要多久才能好!”

阿令沉吟了一下,“二个月!”

“我等不了二个月了,阿令,有什么办法让我能好的更快一点?”

阿令扬起眉不解的看着我,“你这两个月一直身上有伤,如果不好好调理,必有遗症!”

我听了阿令的话久久不开口,阿令好奇的问道,“你要干嘛?”

我轻轻摇了摇头。二个月,太长久了,而我等不了两个月,在那恶魔身边别说两个月,两分钟我也等不了,我要快点好起来,因为我要逃走。

入夜,若翰笑着用恶魔般的声音反问我,“这是我的大帐,我不在这睡在那睡?”

“那把我送回之前的地方!”我转过头,不愿看向他。

“大牢?”他干脆坐在我身前,“可是我答应张椯景了!”

什么?我惊不住看向他,“张椯景怎么了?”

“你很紧张他?”若翰尔喀眼里闪过危险的信号。

“我不应该紧张他吗?”我反问到。

若翰尔喀久久不说话,却突然笑了起来,将我抱到他怀里,“你可真有意思!”说完,不再顾虑阿令的警告,低下头咬向我的脖子。

我忍着痛,低低开口,“你要付出代价的!”

抱着我的手轻轻一怔,却在下一秒拥的更紧,低低的气息轻轻传入耳内,“那我一定会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

吃了阿令的药,我总能睡的很久,这一天,我睡到下午才慢慢醒来,可是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小如,而是冷着一张脸的若翰尔喀,“醒了?”下一秒,他却扯着我的头发将我一把丢在地上。

“你个疯子,你要干嘛!”我忍着痛,破口大骂。

啪!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我脸上,立时嘴里有着浓浓的血腥味,我抬手轻轻抺去嘴边那丝血迹,不怒反笑,“怎么!吃了败仗了?啊!那真该恭喜你!”

“为什么?”若翰尔喀慢慢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着声音问道。

“我说过,你要付出代价的!”

“那你知道柳如风又怎么样了?”

“不知道,可是你如此气极败坏,我相信他一定没事!”

“哦!”若翰尔喀轻轻眯起眼,“你这么肯定!”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对,因为我相信如风!”

若翰尔喀轻轻伸出手,将我嘴边的血抺去,将染了血的手指放到口中,“别忘了,上次,他却只是做了缩头乌龟。他救不了你!”

我看着他,良久,才轻轻笑道,“不,如风一定会来救我,因为……我相信他!”

若翰尔喀仿佛被我这句话刺中,眯起的眼睛不住闪动着危险的海蓝色,而我内心一片平静。

“那么,这次看他怎么来救你!”他大手一挥,随着一声清脆的衣帛撕裂声,若翰尔喀将我狠狠压在他身下,“看谁能救的了你!”说完,咬上我的脖子。

冷,在一阵阵的疼痛中压的喘不过气来,身上的男人在狂乱的攻城掠地,身上的衣服早已碎成片,可是我却没有任何恐慌,在若翰尔喀分开我的腿时,我听到有人轻轻在耳边说到,欣欣,我们回家!我闭上了眼睛。

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感觉到身上的男子在一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我睁开眼,抬头看到一片海蓝色,冰冷没有温度,半晌,若翰尔喀从我身上爬起,不再说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转回头,看到立在帐门旁的达达尔喀,我冷冷的看着他,他也冷冷的看着我,久久不说话。

我艰难的从地上坐起,“怎么三皇子,你也想继续你皇兄没完成的事吗?”

达达尔喀眼里的海蓝慢慢变的很深,而我却看不明白,终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转身离去。

我用颤抖的手环住身子,再也忍不住轻轻哭泣。

一片温暖缓缓传来,抬起头,是小如,“小如!我要离开这!”我在小如一脸惊惶失措中轻轻开口。

第七十四章 出逃

激怒若翰尔喀的下场就是再次被关进大牢,可是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这次的大牢比上次干净很多,而据我看来,最关键的是,新牢房离他的大帐足够远。

西北大漠晚上的气温都在零下,我裹紧身上的披风,却还是止不住身上一阵阵发冷,而时不时的咳嗽,却更加扯着胸前的伤口痛到近乎不能呼吸。

夜,冷冷透着惨淡的银白月光,想起落叶微尘,想起那近乎就在身边的柳如风和张椯景,有淡淡的温暖缓缓流过心尖,我要离开这!

一阵轻轻脚步声突然在寂静的月夜中响起,转回头,是吴海。

我微感吃惊的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他的眼依然冷清,隔着牢门久久看着我,我见他不说话,猜不透他的来意,“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走吧!”

门锁轻轻响起,转回头,他已走进牢门,一脸的冷,我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你……你要干嘛!”下一秒,却只见他抬手轻轻一拉,跌落在他怀里,他怀里有着温暖。

又是轻轻一声响动,回过头,却是一身黑衣打扮的小如,“将军,好了!”

我禁不祝旱道,“小如,你这是……”

小如低着声音说道,“小姐,你走吧,阿令大夫在中军帐拖住二皇子了,门外的人都被我和吴将军放倒了!”

我抬起头,看着吴海开口道,“为什么要帮我?”

吴海将我从他怀里放开,冷着声音开口,“你不需要知道!”

“可是我需要知道一切!”

小如在一旁着急的开口,“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换上衣服!”说完,不由分说的上前来帮我脱衣服,吴海冷着一张脸闪身出了牢房。

小如帮我准备了一套夜行衣,考虑到我重伤在身,还特地准备了一件内衣型皮裘,穿在身上温温的。见小如熟练的帮我换好衣服,我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抓住小如,“小如,要是我跑了,你怎么办?”

小如轻轻一怔,却马上抬起头笑道,“小姐,我没事,我还有武功呢!”

“可是……”不及我说完,又见吴海闪身进来,沉着声音问道“好了没!”

小如点了点头,帮我拉上头罩,低低开口,“小姐得罪了!”下一秒,身子一麻,小如封了我的哑穴。吴海将我抱起,冲小如轻点一下头,小如回头冲我一笑,率先走了出去。

这不是我第一次被吴海抱在怀里,可是这一次,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不再是冷冰冰的,我内心翻滚着一种莫名的迫切,夜,黑的恐怖,吴海抱着我在夜色中缓慢的前行着,小心的避开着一切光亮和夜巡士兵。

不安,静静在月夜中悄悄蔓延,吴海的呼吸绵长而低沉,胸口的伤却火燎燎痛的难过,“很难受吗?”吴海低下头轻轻问道。

我摇摇头,吴海又轻轻接着说,“很快就好了!”

一个飞身,越过几个帐篷,抱着我矮身在一片阴影中,一队夜巡士兵从我们刚刚站立的地方走过。待那队士兵走远,吴海四下看了看,又抱着我向前飞身掠去。

终于,吴海抱着我来到一个小小山头上,回过头,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帐篷,一声轻响,小如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身影,低着声音说道,“安全!”

小如话音刚刚落下,吴海却突然开口低喝道,“谁?”

随声而现的是一片明晃晃的光亮,“精彩!真的很精彩呀!”若翰尔喀拍着手从一处阴影里慢慢走出来。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冷的沉到了最深处。

“欣欣,过来!”他向我伸出手,嘴角是淡淡的微笑,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温度。

吴海将我交到小如怀里,将我们拦在身后,若翰尔喀慢慢向前走了一步,“欣欣,来!不然……”他轻轻挥了挥手,在火灯的照耀下,他身后闪出一排排已经拉满弓的弓箭手,“不然,你们全要死在这里!”

我冷冷看着他,见我不动,若翰尔喀敛去了笑,半晌,“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他用手一指小如和吴海,“可是他们呢?还有……阿令?对于他们的生死,你要全然不顾吗?”

我恨这个男人,是的,我不怕死,可是我不能让阿令,小如和吴海陪我死,而若翰尔喀很明显的掌握了我的想法。

闭上眼,从小如怀里慢慢站起,“小姐!”小如一把拉着我,回过头,冲着小如笑了笑,似绝别,可是我没有选择。转过头,吴海眼里还是那片冰冷的海蓝色,他身前的若翰尔喀笑的更像恶魔了。

“欣欣,乖!”恶魔在黑夜中慢慢向我伸出了手。

一阵风起,隐约中,欣欣,我们回家!

我几乎可以看见若翰尔喀那在夜风中扬起发尾,他笑的更深了,仿佛我是一个无路可逃的猎物,他嘴角有着残酷的气息。在我把手伸出去之前,我轻轻一笑。

嗖,嗖两声轻响,穿过空气,带着死亡的响动,却在下一秒,发现四下的火灯被人用暗器打灭了,若翰尔喀急忙伸手向前一探,我已经感觉到我的手已经被他抓住了,可是,我却被一个更温暖的怀抱紧紧搂住,耳边传来一声低喝,“走!”我飞身而出,在半空,隐约听到一片叫着“保护皇子!”的声音。

月光下那一道道树影在我眼前出现又退去,快的不及看清,耳边是吴海的气息,我却安心无比。

前方,依稀可以看到远处卡滋而达城上通明的灯火,风从身上拂过,不再寒冷。

一阵阵马蹄声渐渐从我们身后响起,我忍不住抬头看向吴海,“没事!”他低低的说道,可是却不曾看过我一眼。

利箭破空的声音一阵紧过一阵响起,那些飞驰而来的利箭越过我们,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近了,我已经可以听到那高高城墙头上传来的隐约声音,“到了!”吴海轻轻把我放在城门下,在被月光投射下的城门阴影处,吴海对着我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眼里的那片海蓝不再冰冷,仿佛六月阳光下的大海,温暖而湿润,我突然流出了眼泪。

“到这,你就安全了!”吴海看着我轻轻说,将我的穴道解开,抬起手将我眼角的泪花慢慢拭去。

“那你呢!”胸口痛的发慌。

吴海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黑暗中那马蹄声更响了,他回过身。

“吴海!”我哭着叫到!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回过头,久久凝视,终于一笑,转身投入那片黑暗。

背后的大门轰然而开,洒下一片光亮,在一片混乱中,我却什么也没听到,痛,从胸口开始蔓延,冷,浸透四肢,我在无尽的寒冷害怕中不住发抖,终于暖暖的怀抱轻轻将我圈住,转回头,柳如风眼里有着深深的温暖,“欣欣,我们回家!”

在黑暗向我袭来之前,我不再害怕!

第七十五章 我回来了

那些熟悉的脸庞在眼前快速闪过,我拼命的向前伸出手,可是却不曾抓住什么。冷,依旧,却早已如影随形。

“欣欣!快醒醒!欣欣!”恍惚中,远远有人轻轻唤着。

睁开眼,一片光亮,却被刺的发痛,眼泪又轻轻流了出来,“欣欣!”回过头,是那一片温暖。

“如风!”我轻轻叫着他。

微笑仿佛记忆中的那一抺温柔,“我在这!”一如当年在大明湖畔遇到的那温良青年。

“饿了没?”我轻轻一笑,“椯景,你也来了!”

抬眼看去,张椯景笑着站在一旁,“饿了吧!我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干贝小米粥。”

我静静躺在床上看着他们,半晌,“我回来了!”

柳如风轻轻拉起我的手,“嗯,你回来了!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将我轻轻抱起,对着张椯景说道,“子为,水!”

张椯景倒了一杯水,柳如风小心的端着,吹冷后才慢慢喂着我喝了下。

“如风,救我的人呢!”我轻轻问道。

柳如风一怔,抬眼向张椯景看去,张椯景低着声音慢慢开口,“如风带人冲出城门时候,已不见人了!”

心下不由一痛,“是吗?没看到吗?”我喃喃自语道。

小如,阿令,还有吴海,你们是否一切平安?

突然像想起什么,我看着张椯景说道,“椯景,我看到了达达尔喀了!”可是张椯景脸上并没有出现我预期的惊讶,反而在听到我的话后,沉默不语,转回头,柳如风一脸平静。

可是内心却一阵钝重,半晌,轻轻开口,“你们……是否隐瞒了什么事?”

柳如风轻轻抬起手,将我散落在脸庞的头发拢好,温柔的说道,“欣欣,这几日你累了,多睡一会吧!”

原来,他们真有事瞒着我,一股不安悄悄涌上心头,闭上眼,压着心中的痛,半晌,才睁开眼,“椯景,我饿了!”

把干贝米粥送进房的人是阿彩,在看到我的那一分钟,阿彩死命忍着眼里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颤抖的看着我轻轻叫道,“小姐!”

“阿彩!”我轻轻唤着她,伸出手。

下一秒,阿彩紧紧抱着我,哭着说,“小姐,阿彩……阿彩好想你!”眼泪轻轻打湿了春衫,柳如风和张椯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退了出去,将这难得的相逢留给我们。

“好阿彩,我也想你!”

阿彩抬起头,哽咽的说道,“小姐,你瘦了,一定受了很多苦了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将阿彩眼角边的泪花轻轻拭去,“阿彩,七姑你们都好吗?”

阿彩抬手擦了擦眼泪,才轻轻点着头说,“我们都好!小姐,初一早上我发现你不见了,我们找你都找疯了,我们都怕……”阿彩小心的看了我一眼,才接着说,“我们当时都怕你遇了害,后来皇帝还派官兵来家里警卫,只到张公子托人带信给我们,才知道你没事。”

我点了点头,摸着阿彩的头,“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想了一下,“对了阿彩,家里的吴护院呢!”

阿彩有点神伤的看着我说,“吴护院一个月前生病过世了!”

听闻,暗自一惊,不过一想,到也想开了,笑着对阿彩说,“阿彩我肚子饿了,端吃的过来!”

端过米粥,阿彩仿佛好久没么开心,坐在一旁和我说着话,似乎想将我在落叶微尘错失的那两个月一并说给我听,看着阿彩,心里一片平静,那过去两个月所经过的一切事和人,仿佛不曾出现过,然而,却在想起吴海那临别时的一眼,心中又止不住痛了起来。

“小姐!”阿彩突然轻轻的开口,“小姐,你很痛吗?”

我将扶上心口的手慢慢放下,“阿彩,我没事!”

阿彩突然很忧伤的看着我说,“小姐,你……不快乐!”

心中一怔,抬眼看去,阿彩眼里是一片怜惜,抬手轻扶她的眼睛,“阿彩,你不属于悲伤!要常常欢笑,知道吗?”阿彩似懂非懂的点头。

“欣欣!”回过头,看到了柳如风。

“将军!”阿彩起身行礼,如风对阿彩笑了笑,走到我床边,温柔的看着我,半晌,“好点没?”

我点了点头,见我是要比昨天好多了,柳如风似放心的又说道,“一会让大夫来看一下!先睡一下好吗?”

一觉睡到傍晚,好像不曾睡的这么安稳,睁开眼,看着头上的罗帐在发呆,好一会才慢慢回神,转过头,看到了张椯景,仿佛一直坐在这。

“来了!”我哑着嗓子轻轻开口。

点了点头,却不曾开口说话,俯身看着我,突然问道,“痛吗?”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张椯景伸手轻轻扶上我的脖子,怜惜的看着我。

“不痛!”我看着他的眼,那里面有着明亮的黑,如星辰般美丽。

久久,“我好想你!”他的吻轻轻印在我的唇上。

“我不再让你受伤!”似承诺似决心,在将我抱在怀里的时候,张椯景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抬头,看到站在门边的柳如风。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慢慢脸上露出了微笑,如春风般温暖,而我的心却格外的疼痛起来。

“武大夫来了!”侧开身,看到门外的大夫。

……

我看着大夫那轻轻皱起的眉头,忍不住问道,“很严重吗?”

武大夫瞪了我一眼,“谁说严重的?”

我不解的问道,“那您为何一直皱着眉头!”

武大夫久久不说话,却奇怪的开口问道,“你最近吃了什么药?”

我想了一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药,我在那边,一直是阿令在照顾我!”

武大夫眉头又是一皱,“阿令开的药,那应该不错,可是为何脉相中……”

心下一慌,“武大夫,我到底怎么了?”

大夫没说话,半晌,走到桌旁,阿彩忙将上好的宣纸摆放在大夫面前,武大夫提起笔半天才写下一句话,一张小小的药方却写了大半个时辰,“先按这方子吃药,过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我让阿彩接过方子,看大夫一脸沉思,慢慢开口,“大夫,那日吴海不曾伤你吧!”

“吴海?那小子伤我干嘛?”大夫从沉思中回神,反问我一句。

我摇了摇头不再开口,一旁的柳如风和张椯景却是一脸吃惊。

送走大夫,我吩咐阿彩出去,看着坐在桌前的那两个男人,不由的一阵心寒,有些事,已经呼之欲出。

“现在能告诉我,怎么一会事!”我慢慢开口。

“欣欣!”柳如风轻轻唤道。

转过头,不愿看到他眼里的忧伤,“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椯景?”

第七十六章 告诉我真相

张椯景看着我,久久沉默着,“你想知道什么?”

我看着他,“告诉我真相!”

张椯景眼睛明亮如星辰,“你有伤在身,还是早点休息!”

“椯景!”我出声叫道,“我有权知道一切!”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怕是最坏的消息!”

窗外吹过柔柔的春风,院里的樱花树上已经开出粉白的花朵,太阳暖暖的照进来,在一片安静中,我仿佛感觉到内心最深处正在一点点变冷。

张椯景仿佛陷入无边的回忆,良久,才慢慢开口,“我第一次看到你……”回过头,看着我却突然笑了,“在七月的暖香阁里,那一地落叶,你静静的坐在角亭里,仿佛一切都不与你相关,安静而美好可是却一脸的寂寞!”

我心下一怔,“你是……那白衣人?”

张椯景看着我,轻轻一笑,“那院子冷清太久了!”

“所以呢?”我慢慢开口。

“所以当我知道你在找房子,我就让店小二传话让你来找我!”张椯景慢慢开口道。

“为什么是我?”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你有一双不属于这眼睛,明亮而忧伤的,像极了一个人。”

我艰难的开口道,“像林小姐?”张椯景眼里一片安静,“所以你就把那院子卖给了我,只要了10两?”

“欣欣,你知道吗?你一直没有安全感,而我们却是一样的人,我从出生的那一分钟开始就注定没有安全感!”张椯景轻轻说道。

“可是……”我不解的问道,“这和我被绑有什么关系。”

张椯景把眼睛转向院子里开的正欢的樱花树上,慢慢说道,“没有人知道你从那来!又会到那去!”他把眼转回来落在我身上。

“椯景,说重点好吗?”我看着他,半晌轻轻开口说道。

“欣欣,你累了,早点休息吧!”柳如风温柔的说道。

“是吗?我累了?也许真的累了!”转回头,柳如风眼里的温暖也仿佛变的陌生。

“如风,欣欣有权利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张椯景打断柳如风的话。

“子为,那对欣欣而言,是不公平的!”柳如风转回头,冲着张椯景说道。

“你们俩别吵了!”我突然出声说道,转回头,看着柳如风,“如风,我想知道,让椯景告诉我一切,好吗?”

“可是……”柳如风看到我眼里的坚持,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我见柳如风不再开口,抬起头,对着张椯景说道,“椯景,你继续说吧!”

张椯景良久的看着我,目光坚定而强烈,可是在我眼里,却是一片神伤,轻轻扶上心口,那里痛的难过。手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低下头,柳如风轻轻握着我的手。

“欣欣,你想知道什么?”张椯景慢慢开口问道。

抬头,久久看着他,胸口越发的痛了,“达达尔喀!”

张椯景一笑,“想来你也知道达达尔喀是达度国三皇子了!可是,你知道为什么达度国会突然发兵我国?”我摇摇头。

张椯景接着说,“若翰尔喀幽禁了达度国国王和太子,而他只是为太子的一个嫔妃的一句玩笑话就发动了战争。”

想起那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我心下不由一寒,“那个嫔妃说了什么?”

张椯景轻轻一笑,“那个姓韩的嫔妃只是对着若翰尔喀说,她喜欢冰月国三月的樱花!”看我不明所以,张椯景又接着说,“当然只这是一个借口,若翰尔喀要的不仅仅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他想要的更多!”

是呀,还有什么东西会比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更加吸引那个恶魔,可是如果只是为了皇位,发动一场战争那为免付出的太多了。

仿佛看出我的疑虑,张椯景又开口说道,“而这个不是更重要的,关键在于,皇帝陛下看出若翰尔喀发动的这场战争过于突然了,对于若翰尔喀而言,这一场战争是无助于他夺得皇位的,达度国的皇位,若翰尔喀从来没看在眼里。”

我沉默半晌,才问道,“你意思是说,冰月国有内奸?”

张椯景笑了,柳如风轻轻把我拥在怀里,温柔的问道,“欣欣,累了吗?”我摇摇头,抬头看着柳如风,“如风,我不累!”

“你一直都很敏感!”转回头,张椯景眼里有着深深的黑色。

“冰月国只有二十万大军,可是我们除了年前的十万大兵,如风可是带着五十万的大军来的呀!”张椯景慢慢的说道。

“那你们为什么一直和若翰尔喀在卡滋而达城纠缠不止呢!”我疑惑的问着张椯景。

一旁的柳如风轻轻开口,“因为我们想知道谁和若翰尔喀暗中有联系。”

“可是,这和我被绑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自己现在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张椯景在说什么。

柳如风听了我的话,转回头看向张椯景,张椯景良久才轻轻说道,“为了玉屋!”

我心下一惊,“玉屋?你送给林家大小姐的玉屋?”

张椯景沉默不说话,柳如风静静的抱着我,我看到了张椯景眼里的暗淡,心下不由的一痛,原来真如雪柔所说,张椯景对林家大小姐爱的极深。

“班达天不仅是天下第一巧匠,他还是天下第一风水师,传说他死之后留下了六把钥匙,这六把钥匙可以开启天下第一宝库,而宝库里最珍贵的是天龙珠,传说中,只要拥有了天龙珠,就可以拥有一个国家。所以若翰尔喀想要的是天龙珠。”

“而玉屋就是那六把钥匙之一?”我慢慢开口说道。

看到张椯景轻轻点了点头,我又接着问道,“绑架我又是为了什么?”

柳如风抱着我的手突然紧了一下,我转回头看向柳如风,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眼里一片忧伤,这时耳边传来张椯景的话,“因为我告诉达达尔喀,我把玉屋送给了你!”

回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张椯景,“你……你说什么?”

张椯景没看向我,他又把眼睛转向院外,良久,“可是我错了!”一朵樱花轻轻从树下落下,“我没想到让他伤你至深,所以,我错了!”

可是,我却没办法听清他后面这一句话,脑子只有一片空白。

对于张椯景的话,我可否自动理解成为,我被绑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半晌,“为什么这样做?”

“达达尔喀这个三皇子长年不在国内,我们的情报网对于他知之甚少,所以当在玉台寺确定了他的身份后,我立即告诉了皇上,而达达尔喀也承认了,他来冰月国,一是为了寻求帮助,二来……也是为了玉屋。”

“他……也想要皇位?”我轻轻开口问道。

“不,他只为了他的国家!”张椯景看着我说道。

“那绑我呢?”我抬头看着张椯景。

这时,一直沉默的柳如风慢慢开口,“冰月国西边防线一向固若金汤,万万不是一场闪电战就可以撕破的,我来到卡滋而达城后,隐约猜到国内有人事先告诉了若翰尔喀关于我们的战事布略,别看我带了五十万大军,可是这几个月下来,我们对于若翰尔喀也是束手无策。”

我还没来的及消化完柳如风的话,张椯景又紧接着开口,“而达达尔喀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契机,他一向反对他这个二哥发动战争,在无意之中,他知道有关玉屋的事,所以达达尔喀才想着来冰月国寻求帮助。”

“而我,正好救了他,于是,你们就随水推舟让他认为我手上有玉屋?”我艰难的问道,胸口痛的无法呼吸,可是为什么心中却如此伤痛?

半晌,才听到张椯景轻轻开口说道,“是!”

胸口那股伤痛再也控制不住,巨大的悲伤如从地下最深处翻涌而出的熔岩,瞬间将我淹没,闭上眼,将心中那阵酸意强压下来,良久慢慢睁开眼,看着张椯景,“椯景,你爱过我吗?”

他回过头,久久凝视我,却不曾开口。

一滴眼泪,轻轻打到柳如风的手背上,原来,我们都错了!

第七十七章 你的温柔是残酷的

安静,如死寂,慢慢在空气中蔓延,却在张椯景回过头的那一刹那,知道自己错的是多么离谱,可是,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个在七月阳光下安静而美好的扬着头看着天的女孩已经消失了。

“欣欣!”转回头,柳如风眼里是深深的忧伤。

“如风,你也知道?”我悲伤的开口问道。

柳如风静静的看着我,那眼里的温柔却如针尖般刺痛,“原来,你也知道!”将手轻轻扶上他的眼睛,“如风,你一向是温柔的!”可是我知道,那个温柔如风的少年已经开始在心口慢慢消失,伸出手,不再温暖。

转回头,“那么处死达达尔喀也是做戏给我看了?”

张椯景就那样看着我,“不仅仅是你,事实上,在将达达尔喀送出城南之时,就有人来救他了,这只能说明对于达达尔喀在冰月国的一切,一直都有人在关注着。”

“那吴护院呢?”

“是吴海,是我让他护在你身边的,因为他是我认识人当中武功最好的人,可是我也没想到他是达度国的人,而且认识若翰尔喀和达达尔喀。”

“他背叛了你!”

“事实上,吴海没有背叛过任何人!”

“可是他却绑了我!”

“对,我想那是因为若翰尔喀从达达尔喀那知道玉屋在你手上,他再也等不了,所以他指示吴海将你绑走。”

“你们是有机会救我的!吴海绑了我之后,他一路上走的太慢了!”我慢慢开口道。

“是的!我们本来是有机会救你的,可是,在知道是吴海绑了你以后,皇……我认为你最少是安全的。”张椯景轻轻说道。

胸口好痛呀,我闭上眼,感觉到身上不住的一阵阵发冷,良久,“我在若翰尔喀那吃到阿布妮做的蛋糕!”

“是我让人送去给你的!”睁开眼,抬头看去,张椯景眼里一片幽深。

“谢谢你!”我轻轻开口。

“欣欣,你累了!”柳如风轻轻抱着我说,我摇摇头,“那……你们是否知道了那个内奸是谁了?”

张椯景摇摇头,“若翰尔喀做事很小心,虽然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不过我想我们还是有所收获的。”

“为什么是我?”我看着他问道。

良久,张椯景才慢慢开口,“本来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可是吴海却只绑了你,也许绑架雪柔可能更有价值,可是若翰尔喀却选了你,而我们……不得不冒这个险。”

“可是要是若翰尔喀知道我手上没有他想要的玉屋,他会杀了我!”我慢慢开口,可是却已经开始哽咽。

“也许……可是……”张椯景慢慢说道,“我们只能赌!”

身子在轻轻打颤,柳如风紧紧拥着我,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温暖也感觉不到,只有冷,还是冷,唯一而执着的冷着。在闭上眼之前,我轻轻开口,“也许死了还好!”

“我没想到他会伤你至深!”张椯景艰难的说道。

“椯景,你是知道的,我手上根本就没有玉屋!”

张椯景轻轻点头,我轻轻一笑,“那椯景,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他不再说话,转回头看着柳如风,“要是我死了,如风,你会难过吗?”

柳如风紧紧抱着我,“欣欣,你不会死的。”

“可是,当我从马车上跌了下来,当若翰尔喀把我丢在卡滋而达城前时,你在那?”转回头,张椯景眼里有着伤痛,“当若翰尔喀要强奸我的时候,椯景你又在那?”

柳如风只是紧紧抱着我不再开口,而张椯景却轻轻闭上了眼。

我长时间的看着他,良久,“椯景,你没错,只不过错的人是我。”转回头,那院里的樱花在我眼里美的凄凉,“我一直以为自己害怕死亡,可是你知道吗……”

“原来还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我一字一顿轻轻开口。

眼泪轻轻溢出眼角,“你们背叛了我!”

“欣欣!”柳如风开口唤着我。

“你们出去吧!”我闭上眼,从柳如风怀里挣开,“在我死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欣欣,我并不想伤害你!”耳边传来张椯景的话。

坐在床沿边上的柳如风也轻轻开口说道,“欣欣,现在再也没有人有伤害你了!”

“滚!”我突然将床上的抱枕向他们扔去,发疯般的叫道,“滚,全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堵在胸口的那口血再也忍不住,喉咙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欣欣!”张椯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扶着我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啪!我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看着他,“张椯景,这一耳光是我还你的,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

张椯景一把抓着我的手,用力的握着,“欣欣,你听我说……”

我凄凉的冲他一笑,“张椯景,你还想干嘛,难道说你伤我还不够深吗?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放手?”

见张椯景还要开口,柳如风一把拉着他,“子为,现在不是再讨论下去的时候了,让欣欣休息一下吧!”转回头,看着我,“欣欣,我们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良久的看着柳如风,终于闭上眼,“你们走吧!”

三月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冷,仿佛地狱般的冷寂,心慢慢破碎,不再完整,突然发现这一切,只是一个谎言,一个伤痛的梦,可是如果只是一场梦,那为什么会这么伤痛,痛到无法呼吸。

“小姐!”睁开眼,是阿彩,她正在悲伤的看着我。

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紧紧抱着阿彩,“阿彩,我冷!”

胸口上的痛再也不受控制的,肆无忌惮的在一瞬间将我淹没,在黑暗向我袭来之前,我哭着对阿彩说道,“阿彩,我要回家!”

第七十八章 回忆是悲伤的痛

有一天,心问身体:如果你生病了,你会怎么办?

身体告诉心,如果我生病了,我会慢慢好起来,直到不再感觉到伤痛。

身体问心:那如果你生病了,你怎么办?

心告诉身体,我也会慢慢好起来,可是我不会再完整,因为会有一道伤痕永远铬印在心上。

阿彩问我,小姐,你想回家吗?

我告诉阿彩,我永远回不去了!

……

三月,当樱花绽放出粉红美丽的时候,桃花也悄悄吐出了粉白的花苞,卡滋而达城外的油菜花并没有因为战争而停止怒放的脚步,一片一片的油菜花仿佛无边的花海,那开着正好的黄黄绿绿,告诉着人们,春天到了!

窗外,是暖暖的阳光,坐在软榻上,看着阿彩在绣荷包,一切安静而美好,禁不住轻轻念到,“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阿彩抬起头,“小姐,你在念什么?”

摇摇头,笑着没说话,只是好奇的指着阿彩手上的荷包问道,“阿彩,你绣给林虎的吗?”

阿彩红着脸轻轻点了一下头,我看在眼里,打趣的问道,“真是到了三月份了呀,我们家阿彩的春天也到了!过几天,阿彩你就可以过门给林虎当媳妇了!”

阿彩听我取笑她,不依的叫道,“小姐,你就会笑我!”

我笑了笑,将阿彩拢好头发,开口问道,“阿彩,你来卡滋而达城,看见林虎了吗?”

阿彩轻轻点了点头,“来的第二天,柳将军就安排我们见了面。”

听到那个名字,心尖上划过一丝痛,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才接着问道,“哦,林虎还好吗?”

阿彩脸上露出一种幸福的微笑,“小姐,林虎挺好的!还有……”看了我一眼,才小心翼翼开口接着说,“还有林虎托我告诉小姐,叫小姐不要伤心,他一定会帮小姐杀了达度蛮子帮小姐报仇的!”

我哑然一笑,“阿彩,你家林虎是个好人,你们以后要幸福呀!”

阿彩甜甜一笑,“小姐,我们都会幸福的!”

幸福?我也会有幸福吗?抬头看向阿彩,突然开始嫉妒起她的快乐,幸福已经离我太远了!

见我不说话,阿彩小心的说道,“小姐,要不你睡一会吧,最近几天你都睡的不好!”

我看着阿彩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想睡!”

“小姐!”阿彩轻轻唤着我,我抬眼看着阿彩,“小姐,你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在哭?”我心下不由一惊,阿彩又慢慢说道,“小姐,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你常常哭醒过来就一晚晚失眠!”

“小姐,是不是……”半晌,阿彩才小心开口,“是不是柳将军和张公子欺负你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伤痛瞬时让我不能呼吸,看着阿彩眼里浓浓的关心,终于笑了笑,却不曾开口,转过头,窗外的阳光照在粉色的樱花树上,一片暖意,可是身上却很冷,原来太阳也有照不到的角落。

“柳将军!”听到阿彩的叫声,转回头,看到那立在门外的人。他依然一脸的温柔,可惜,看到我眼里,不再温暖。

闭上眼,不想再看,因为那温柔也是伤痛。

“武大夫来了!让他帮你家小姐好好看看!”柳如风轻轻对着阿彩说道。

阿彩转回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我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感觉武大夫微微冰凉的手指轻轻搭在我手上,四下一片安静,半晌,听到武大夫轻轻的叹息,睁开眼,却先看到了一片明亮的温柔,仿佛曾经久违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划过心尖的时候不再是温暖了呢?伤痛原来如此强烈。

“大夫,怎么了?”我轻轻开口,不再看向柳如风。

武大夫笑了笑,“没什么,你身体已经大好了!只是有时间多出去晒晒太阳,活动活动!”

“是吗?已经大好了?”我喃喃自语道,可是我明明刚才看到武大夫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武大夫,我身体有什么事你明说吧!”我慢慢出声道。

武大夫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姐,你身体很好,没事!”

“真的吗?真没事!”

武大夫很肯定的点着头说,“没事!”

我轻轻一笑,“谢谢你大夫!”

看着阿彩把武大夫送出院子,转回头看着屋里的柳如风,几日不见,他消瘦了好多,他眼里是淡淡的忧伤,看到我眼里,是难过,可是却不及心上的伤痛,终于,轻轻叹一口气,“你走吧!”

“欣欣!”柳如风小心的开口叫着我的名字。

闭上眼,不想再看见他,不知过了多久,终听到他轻轻叹息,“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睁开眼,看到他衣角轻轻消失在院门边,一滴眼泪再也忍不住慢慢滑落。

“小姐!”抬头,看到一脸担忧的阿彩,“小姐……你还好吗?”

摇摇头,“我累了,阿彩,我想睡一会!”

黑暗中,回忆终于如决堤之水,将我淹没,那些原来以为忘记的曾经,却如此清晰。

月光下的海边,那眼里是明亮如星的青年告诉我,总有办法可以回去的。

花园里,那白衣青年轻声说道,小笨蛋,好好的跟着我,不要迷路了!

七月的西郊,那笑着来温柔如风的青年宠爱的曾经对我说,那我只有委屈点,负责到底了!

大明湖畔,他轻轻的对我说,我在这!

若林寺外,那身上有淡淡青草味的青年坚定的告诉我,我会回来!

原来,我在那高高的城墙上不仅送别了他,也告别了我记忆中那些有关温暖的回忆!

……

一阵风起,回忆终成碎片,随风而逝,不再完整。睁开眼,是冰凉的冷,伸手摸去,是悲伤的泪花。

黑暗中,看到柳如风,“如风,如果我死了那该多好!”

他眼里满是伤痛,“欣欣,我该拿你怎么办?”

低下头,终于落下一个吻,不再甜蜜,只有悲伤的涩涩苦意。伸出手,是温暖,紧紧拥抱住。

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回忆,如同悲伤的痛,我的心已经支离破碎!

第七十九章 游戏未完结

“小姐!这是早上有人送来的?”转回头,阿彩手上抬着一个锦盒。

接过来,打开一看,却在看清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感到一阵眩晕,“小姐,你怎么了?”阿彩担心的问道。

锦盒里是一块染了血的玉佩,那玉佩我曾看到小如带在身上,因为成色不好,我还问小如怎么会带着这么一块玉佩在身上,小如告诉我,这玉是她妹妹送她,对于小如而言,这玉佩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是现在玉却在我手上,那是否意味着小如出事了?

“阿彩,送东西来的人呢?”我着急的问阿彩。

阿彩不明所以的摇着头说道,“早走了,不过……”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送东西来的人还留下这封信!”

我一把扯过信,打开一看,暗黄的信纸上只写着几个大字,“前景门桃花巷”。

直觉告诉我小如出事了,那晚小如没有逃出来,那么阿令和吴海呢,想到那个如蝴蝶兰一样的姑娘,我知道我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小姐?”阿彩站在一旁看着我小心开口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转回头,“阿彩,帮我更衣!”

阿彩吃惊的看着我,“小姐,你要出门?”

我轻轻点了点头,“阿彩去叫辆马车来,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去那!”

“可是……小姐……”

我打断阿彩的话,“阿彩,别问这么多,快去叫马车!”看着阿彩跑了出去,转过身,想了一下,从阿彩绣荷包的针线包里拿了一把剪刀收到衣服里。

“小姐,马车来了!”阿彩在院子里叫道。

走出房门,在三月的太阳下隐约感觉到晃眼,那院里的粉色的樱花开的更深了。不理会守门士兵好奇的眼神,坐上马车,对着阿彩小声说道,“去前景门桃花巷!”

马车很快带着我们来到前景门,我让阿彩挑起车帘,那熟悉的街景仿佛似曾相识,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

“小姐,到了!”阿彩轻声开口,打断我的沉思,扶着阿彩下了马车,长长的巷子两边是高高的青石黑瓦门墙,在巷子的最深处,紧闭着一道黑青兽头大门,有风从巷子中吹过,阴冷仿佛不似人间。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想了一下,转过头对阿彩说道,“阿彩,你先回府去!”

阿彩探头看看了那幽深的巷子,小心的开口问我,“小姐,要不我陪你吧!”再看了一眼那巷子最深处的那扇大门,“小姐,你一个人……不安全!”

“没事,你回去吧,阿彩!”

见我很坚持,阿彩脸上带着一百个不放心爬回马车上,想了一会,又开口说道,“小姐,我在这等你好了!”

我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吩咐道,“那你小心点!”回过身,慢慢向那巷子最深处的那扇大门走去。

阿彩在身后叫道,“小姐,你要小心呀,有事,你就大叫!”

我向前走着,细碎的脚步在幽深的巷子里传的格外的响,那裙角轻轻拂过青石地面,有悉悉的声晌,冷,突然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发冷,是本能还是因为才是初春的三月?黑青色的大门仿佛一个随时张口欲嗜的怪兽般,安静的伫立在巷子的最深处,一阵风起,空气中有着隐约的花香,可是却莫名的感觉到不安。

仿佛走了很长时间一般,终于走到门口处,犹豫了下,摸到一直捏在手里玉佩,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抬手敲响了大门,一声声的敲门声传的很远,重重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吱!一声钝重的开门声,大门终于打开,空气中那股花香味更重了,可是却有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抬手将门推的更开,看到的是四重大院,幽暗是这院子给我的第一感觉,信步向院子最深处走去,院里北面的角落有着几株瘦弱的蝴蝶兰,转过角门,是一处大大的院落,院里的樱花树上开的是牡丹红的樱花,在那成排的樱花树底下,却看到了恶魔。

“是你!”我的吃惊和他脸上的微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来了!”还是那种没有温度的微笑,可是我的心却开始慢慢变的阴冷,回过身,却听到重重的关门声。

仿佛不曾看到我的惊慌,半晌,才听到他开口说道,“这樱花真美!难怪她喜欢!”转回头,眼里的海蓝色是冰冷的。

“看到我,你眼里只有吃惊吗?”他轻轻笑着。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慢慢开口问道,“她在那?”

“她?谁?”若翰尔喀微笑着向我走近,我慢慢向后退去。

“小如#糊在那?”身上冷的更害怕了。

“那个小丫头?她的味道也很好,可惜……”若翰尔喀离我更近了,“可惜她还是没你味道好!”

我心下一冷,“你……把她怎么了?”

“呵呵,你想知道吗?”若翰尔喀向我伸出手,“和我回去,我就告诉你!”

“不!”我突然尖叫出声,“你是一个恶魔,告诉我,小如怎么了?”

感觉到背后是冷冷的院墙,我惊慌的抬起头看着若翰尔喀,手里的玉佩硌的手很痛。

“你在害怕吗?”若翰尔喀轻轻开口,“可是从我身边逃跑的时候,你却一点也不害怕呀!”他眼里的海蓝色是一片深蓝,看在我眼里却仿佛来自地狱的冷。

“你又不专心了!”回过神,却看到他近在眼旁的脸,他的手轻轻扶上我的脸,最终落在我脖子上,“痛吗?”

“你要干嘛?”

“呵呵,你的味道我想念极了!”在我抬手向他脸上甩过去的时候,他轻轻将我的手接住,而他的吻也重重落在我脖子上。

“痛,你这个变态!”脖子上传来一阵阵疼痛,可是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刺痛,反而是暧昧的痛苦,“你在干嘛!”我用力向前一推。

呵呵,耳边是若翰尔喀的轻笑,我忙抬手向脖子摸去,触手所及,一片冰凉,心下却不由一怔,他没有咬破我的脖子。

“你的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样美好!”若翰尔喀又向我靠近。

“不要过来!”我把衣服里的剪刀拿在手里,对着他叫道。

若翰尔喀略带吃惊的看着我,却突然一笑,“你不适合这些东西,你只适合用仇恨的眼神躺在我怀里看着我!”轻笑之中,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下秒却被他抱在怀里,而刚刚还拿在手里的剪刀不知什么时候被若翰尔喀抢了过去。

我看着他,“二皇子,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若翰尔喀眯起眼,低声反问我,“你说呢?”

“我身上没有玉屋!”

“我知道!”若翰尔喀淡淡的说道,口气冷淡的仿佛不曾有过关于玉屋的任何事。

我吃惊的抬眼看着他,“你知道?那你还要干什么?”

笑,依然冰冷没有温暖,“你会知道!”

我无语看着眼前的这个如同恶魔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那小如呢!”

若翰尔喀眼神一冷,“你不需要知道!”见我一脸的痛恨,他却很开心的接着说,“这眼里的仇恨真美呀!”

在抬手轻轻扶上我的眼睛的时候,他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和我走吧!”

可是还不及我开口,却突然听到一声清啸,紧接着我耳边传来一声厉喝,“若翰尔喀,放开她!”

回过头,是张椯景。

第八十章 黯然的罂粟花

“放开她!”张椯景冷着脸站在五步之外看着若翰尔喀。

若翰尔喀抱着我笑着看着张椯景,慢慢开口道,“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来!”

我心下一怔,转回头看向张椯景,他一脸平静,“若翰尔喀,这里是卡滋而达,不是你的达度。”

“我知道呀!可是……”若翰尔喀低下头看了我一眼,“我是来拿回我的东西的。”

“说出你的目的!”张椯景冷冷的开口道。

若翰尔喀看着他,“我的目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把她放了,我给你玉屋。”

“呵呵!”若翰尔喀大笑出声,“玉屋,我要了干什么?”

我吃惊的抬着看着若翰尔喀,禁不住出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若翰尔喀冲着我一笑,“你会知道!”

闻声,心下一冷,“你是一个疯子。”

“对,我是一个疯子,哈哈哈!我的确是一个疯子!”大笑之中,若翰尔喀抱着我突然发力。

还不及多想,只听到张椯景大喊一声,“放开她!”

一阵凛厉的掌风响起,眼前一花,却根本没看清什么,只觉得那一秒过的很快却仿佛又很漫长,若翰尔喀在和张椯景对了一掌之后,抱着我轻轻落在一株樱花树下。

“张公子!这么狠?”若翰尔喀戏谑的开口道。

胸口突然扯的痛,忍不住咳了起来。抬眼,却看到张椯景眼里的担忧,不由的出神。

“你又不专心了!”转回头,看到若翰尔喀正低着头看着我。

“放开我!”我想从他怀里挣开。

“你可真无情呀!亏我这么想你!”若翰尔喀呵呵笑道,可是抱着我的手却不见松开。

“若翰尔喀,你跑不掉的!”张椯景冷冷的说道。

抬眼看去,高高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出现了一排排弓箭手,冰冷的箭锋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冷的肃杀,只听到张椯景开口道,“放了她,我让你走!”

若翰尔喀却轻轻眯起眼,眼里的海蓝色闪过危险的光亮,“那……如果我不放手呢?”

半晌,只听到张椯景慢慢说道,“死!”

心下一寒,却忍不住转回头看向张椯景,阳光下,那青色的长袍随风轻轻飘扬,英俊的脸上是刚毅的神气,风吹,仿佛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原来,他离我已经这么远了。

“呀,你可真狠心!”若翰尔喀慢慢开口,却在下一秒低着头在我耳边轻轻说道,“这就是你爱的男人!”

闭上眼,不再理会若翰尔喀。

没事,欣欣,真的没事,我轻轻告诉自己,可是为什么胸口依然痛这么难过?

“很伤心,对吗?”耳边是若翰尔喀那如同恶魔般的声音,“可是……这多么好玩呀!”

“你觉得的好玩吗?”我轻轻开口。

“你知道吗?你眼里现在不再是我当初看到的那一片安静,这里面……”若翰尔喀轻轻扶上我的眼,“这里面现在满是悲伤和不甘心,多美呀!”

“这就是你目的?让我心里充满了仇恨和悲痛?”我睁开眼,直直的看着若翰尔喀。

“你不属于这!”若翰尔喀看了我半晌,终于出声。

他在轻笑中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轻轻塞到我手里,“罗欣欣,我会在地狱等着你!”下一秒,我感觉到身体向前飞出,转回头,却看到若翰尔喀在一片樱花中轻笑,一阵风起,满树落英,却早也不见若翰尔喀的身影,只有图留在空气的轻笑。

“张椯景,游戏还没有结束!”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轻轻接住,抬头看到张椯景,眼里一片明亮,“你……没事吧?”

呆呆看着他眼里那抺忧伤的关切,那深夜中的轻轻一吻终成回忆,我们已经开始陌路。

“我没事!”从张椯景的怀里挣开,低下头,手里是一朵微微有点颓败的罂粟花,在阳光下发出诡异的颜色,可是心下却不由一愣,三月的罂粟花,开的太早了,若翰尔喀是什么意思。

“我们回去吧!”转回头,张椯景轻轻问我。

“这樱花开的真好!”一院樱花香,在阳光下终成了一片暧昧的粉红。

回到将军府,还不及走进院子,就突然被从院子里冲过来的柳如风紧紧抱在怀里。

“欣欣,你没事吧!”耳边是柳如风紧张的声音。

他的怀抱是温暖的,可是依旧神伤,我贪恋着他怀里的温暖,久久不曾挣开,低下头,看到手里一直紧握的罂粟花,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没事!”放开那温暖的怀抱,我轻轻开口。

转回头,看到身后的张椯景,阳光轻轻洒在他身上,仿佛当初我在那满架葡萄架下看到的青年,“我累了!”不等柳如风开头,自己进了院子,关上房门,依稀听到门外的轻叹。

将那朵罂粟花放到桌上,光滑的桌面上流动着幽幽的花香,“罗欣欣,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空气中闪过若翰尔喀的话,禁不住身上一冷。

“你究竟想要什么?”看着那朵开的诡异而颓败的罂粟花,我喃喃自语道。

我不愿再见到柳如风和张椯景,想着一首老歌:心碎离开,转身回到最初荒凉里等待,为了寂寞,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那些过往不再有任何意义,因为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所以我们终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

“武大夫,我最近没事吧?”看着一脸严肃的武大夫,我轻轻开口问道。

“嗯,没事,你身体也恢复了七八成了!”武大夫慢慢说道。

“可是我最近睡的太长了,还有,我的咳嗽一直都没好转!而且,我总觉得很累!”

武大夫闻言,轻轻一怔,忙又将我的手抓了过去,仔细的又号了一次脉,“怎么会这样!”好一会,武大夫忍不住开口喃喃自语道。

心下一寒,“武大夫,我是不是真有事?”我着急的问道。

只见武大夫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想了一下又接着说,“小姐,你最近就是神伤了,睡的时间长也不是什么大事,平日里多出去活动下就好!至于你的咳嗽,我想那是最近春风大了,也许小姐有轻度的过敏反应,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仔细调理就好!”

听武大夫说的也在理,我点了点头,“有劳大夫了!阿彩,送武大夫出去!”

“这是什么?”武大夫突然指着桌子问道。

转回头,随着武大夫的手看过去,“哦,这是罂粟花!”见武大夫一脸的吃惊,我忍不住又问道,“怎么了武大夫!”

武大夫转回头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不曾开口,阿彩在一旁小心的开口,“大夫,这边请!”

武大夫一脸凝重,在跨出房门之前,回过头又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及我仔细看清,武大夫已经随着阿彩走了出去。

待阿彩回来,只见她一脸的不高兴,我问道,“怎么了,阿彩?”

阿彩嘟着嘴说道,“武大夫才一出院,就抓着我的手问我将军和张公子在那,可是我怎么知道,我这几日都没看到他们#蝴问我我去问谁呀!”

我心下一怔,难道我身体有问题?

“小姐,这花丢了吧!”转回头,阿彩手里拿着那朵罂粟花。

那罂粟花这几日更见颓败了,可是那花的颜色却更比几天前来的妖艳凄美,“这花开的太妖了!”阿彩轻轻的说道。

我心下一惊,将看着罂粟花的眼神收回,“那就丢了吧!”

阿彩冲我一笑,转身出了屋,我透着房门,看到阿彩将那朵罂粟花扔的远远的,心头却不由闪过若翰尔喀那一句话,心下不由不安起来,我是怎么了?

“小姐,有人要见你!”抬起头,却看到阿彩一脸吃惊。

“不见!”今天来的是张椯景还是柳如风,可是这两个人我都不想见。

“不是柳将军和张公子!”这几日,想来阿彩也知道我不愿见柳如风和张椯景,“院门外是位小姐!”

什么?小姐,是谁?

“是我要见你!罗小姐!”抬头,却止不住一惊。

“你是谁?”

第八十一章 李家二小姐

“你好,我是李冰燕!”

“李家二小姐!”真是意外,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这位冰月国的第一女子。

阿彩则马上露出了一种见到偶像的神情,红着脸小声的开口,“李…李小姐请进!”

李冰燕轻轻冲着阿彩笑了笑,走进了我的房间,坐到了我对面,阿彩一脸兴奋的端过热茶和点心。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位京城四大美女之首的李家二小姐,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紫色的绸纱百褶月裙,头发挽成反绾髻,插着水月牡丹簪子,见我在看她,她也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

半晌,我才开口,“李小姐,有事吗?”

李冰燕婉然一笑,“我想来看看你!”

我轻轻一笑,“那现在看到了,有什么想法?””你很特别!“

“这是夸我吧!”我抬眼看着她。

李冰燕笑着点了一下头,“家父常常来信,有时也会说些京城里面有趣的事,我对罗小姐虽然说不上有交情,可是对你也略知一二。”

“李小姐有事直说吧!”

李冰燕听了我的话,到是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轻轻开口,“你恨子为吧!”

我心下一惊,“你……你说什么?”

李冰燕见我一惊,到突然笑了,“罗小姐,我知道,你喜欢子为,而我也看的出来子为很喜欢你!”

我神气一冷,“李小姐,你来就是说这些?”

李冰燕对我突如其来的冷淡不甚在意,轻轻开口,“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想也许罗小姐误会子为了!”

我心下一怔,“你知道什么?”

李冰燕轻轻转过头看着那院里的樱花树,良久,“这花开的真美!”回过头久久看着我,仿佛透过我看着什么。

“我喜欢子为,从小就喜欢,可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以前一直喜欢的人是林家小姐。为了配得上子为,我从小就努力学习,所有女子会的东西我都会,甚至还很精通,包括兵法。我只是希望有一天,我能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喜欢你!而子为终有一天会将他的眼光停在我身上……”

听了李冰燕的话,我笑了,“李小姐,你很勇敢!”

李冰燕也笑了起来,“嗯,我知道我很勇敢!不过……”见我看着她,她又是一笑,“那日我在城头,见到子为担心你的样子,我就知道子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把目光停在我身上了。”

我艰难的开口道,“你……什么意思!”

李冰燕起身走到门边,久久的看着院里樱花树,“那天的天空很阴冷,我在阵前看见你,虚弱而憔悴,可是眼里却是一片平静,那时我就在想,一个弱小的女子,怎么能在那肃杀的战场上这么平静。”

回过头,冲我笑了,“看到你,柳将军疯了,我从没见过柳将军会如此失控,甚至面对达度国二十万大军的时候,他也没有像那样失控过,如果当时不是子为拦下他,也许柳将军早就冲出了城门。”

我别过头,可是眼角已经湿润了。

“那个时候,子为冷静的害怕,我甚至觉得家父曾经告诉我的那些有关子为和你的事只是一种谣言。”

“其实我们都知道,那只是达度二皇子的一种手段而已!可是子为却对着柳将军说,如果现在冲出去,那么你受的苦就不再有任何作用了!于是,我也大概也猜到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将军吹的那首曲子想来是你们之间的快乐回忆吧,我想,柳将军其实是想告诉你,有他在,你会没事的!看到柳将军那样为你,我甚至开始嫉妒起你来!”

“当我们在城头看到那些达度军人,柳如风都要疯了,子为却死命的拉着柳将军,可是子为当时眼都红了,那个时候,看到子为那样子我第一次觉得他陌生的让我害怕!”

“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子为向你的射了一箭,我甚至觉得那个时候我不认识面前这个冷血的男人。见你倒下,柳将军狠狠的打了子为一拳,可是……”她看着我,突然凄凉的一笑,“可是,我却看到子为抱着那张弓哭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哭过,从来没有!”

“看到他哭的那么伤心,我终于明白,在你面前,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闭上眼,眼角好像已经有了泪光的闪动,“李小姐,别说了!”

“不,我要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李冰燕的话很坚定。

“李小姐,你所看到的并不能意味着你就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事,永远比你知道还复杂!”睁开眼,看着李冰燕,我开口说道。

李冰燕一愣,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点着头说道,“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说什么,可是我只想告诉你我所看到的一切!”

抬头,“谁让你来的?柳如风还是张椯景?”

李冰燕摇了摇头,“没谁让我来,我只是觉得我有必要来告诉你!”

我沉默了半晌,良久,“你回去吧,李小姐!那些事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李冰燕看了我好一会,才轻轻开口,“罗小姐,我没有恶意,我不知道你和那两个男人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应该就这样!”

我不再开口,见我不说话,李冰燕笑了,“请原谅我今天的唐突,告辞了罗小姐!”

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院门外,闭上眼,心里却是一片混乱,那些事告诉我又怎么样?没有意义了,只不过图增忧伤,我们都没办法回到从前了,李冰燕永远不会明白的。

窗外的樱花树轻轻落下一片粉红,回过头,看到阿彩。

“小姐!”阿彩轻轻唤着我。

我良久的看着阿彩,“我没事,阿彩!”

“小姐,你哭了!”

“是吗?”抬起手,眼角是一片潮湿,像极了我的心情,“没事了!”

“小姐,你不快乐,柳将军和张公子也不快乐!”阿彩上前轻轻抱着我。

“阿彩你还小,你不懂的,有些事你不会明白!”我抱着阿彩轻轻哭着。

阿彩也轻轻哭出声,“小姐,我不小了,我知道的!你心里苦,小姐,你不快乐,你每天晚上还是会哭醒,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小姐,我们回家吧!”

抬起头,看着阿彩,轻轻将她眼角的眼泪拭去,“嗯,我们回家!”

可是,我能回到那去?

第八十二章 中毒

看着哭着伤心的阿彩,心里一片黯然,我还能回到那去,一夜之间,有关落叶微尘的记忆也变开始陌生,难道说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吗?

打发走了阿彩,看着空寂的院子,感觉那些快乐离自己好远。

回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过,是时候回家了。

出了院门,过了南边的角门,就是柳如风居住的“楚江院”,一路中除了寥寥几个家丁,就不见任何一个人。

风,安静的吹过,太阳已经升至正中,“楚江院”里的柳树也已经开始发出新枝,空气中有隐约浮动的暗香,春天真的到了。

行至院井,看到柳如风居住的房门紧闭着,心下迟疑,难道人不在吗?可是刚刚才问过家丁,柳如风今天没有出府,走近,隐约听到房里有人说话,想了一下,还是举手准备敲门,却在下一秒停了动作。

“你说什么?”是柳如风的声音。

紧接着是张椯景在问,“确定吗?”

“我确定!而且看样子已经很长时间了!”武大夫的声音慢慢传入耳中。

“谁下的毒?”听到这,心下不由一怔,谁中毒了。

武大夫半晌才开口,“我也不清楚谁下的毒,可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中毒也有很长时间了,而且毒素已经深入血中了。”

房里一片安静,良久,才听到柳如风问道,“她知道吗?”

“没敢告诉小姐。就怕她一时想不开。”

小姐?武大夫说的小姐,是谁?我还是李冰燕?

“那就先不要告诉她,看看情况再说。”是张椯景在说话。

“武大夫,有什么办法吗?”

只听到武大夫一声轻叹,“这紫花之毒本身就混合了七种毒花,每种毒花之间不论怎么搭配都可以成为一种毒,可是她现在身上还多了魂离,唉!”

柳如风又问道,“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武大夫又是长长一声叹息,“要是阿令在就好了!也许他还有办法!”

“子为,怎么会这样?”柳如风的声音里满是痛苦。

半天也没听到张椯景开口说话,好一会,才听到他慢慢开口,“那她……还有多长时间。”

“就她现在的情况估计还有一年左右。”武大夫斟酌着字眼慢慢开口说道。

半晌,听到柳如风轻轻的叹息声,“我们能为她做些什么?”

武大夫想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让她保持心情愉快,不要累着,基本上也只能这样做了。小姐最近容易渴睡,你们要小心仔细照顾,别的……唉,再说吧!”

听到这,心里一片冰冷,后面的话却再也没听入耳中,脑海里反复出现着,我中毒了,可是为什么会中毒,而且是谁下的毒。没有人告诉我。

坐在院里角亭里的石凳上,心里百感交集,多恶俗的情节呀,穿越过来遇到帅哥,紧接着被绑,再然后中毒,那么是否这个时候应该会跳了出一个为我解毒的人,而最后从我身上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的确,如果说人生真如穿越校旱上写的那样,那对于我最后的结果,仿佛也可以猜想得到了。恶俗,我强烈的鄙视这种恶俗的情节安排。

太阳终于升到一天中的最高点,阳光依旧温暖,那小小的角亭里有淡淡的春风,当柳如风和张椯景从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我安静的坐在角亭里。

他们的脸上有着惊讶还有没有来的及隐去的伤痛,也许他们都没注意到,当他们看向我的时候,眼里是一片忧伤的怜惜。

武大夫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看到我,在惊讶之余还不忘冲着我说,“小姐,注意身体!”

点点头,却抬眼看向柳如风和张椯景,想起李冰燕的话,明白关于过去那些回忆都曾经清楚的记录着我们爱过,付出过的点点滴滴,只不过现在不再想起。回忆不止是悲伤的痛,也有快乐的记忆。

找不到的,只是我们自己的心。

“我知道我中毒了,我也知道我只有一年的命了!”我慢慢开口,“虽然是很恶俗的情节,可是我只想知道我能活下去吗?”我安静的看着武大夫。

武大夫轻轻摇了摇头,“小姐,你情况不好!”

“那什么是魂离?”

柳如风看着我轻轻开口,“那是传说中的毒药,只知道中了此毒的人会安静的死去,仿佛只是没有了灵魂一般,所以故叫魂离。”

我看着柳如风,他眼里依旧是温暖,“既然是传说中的毒药,没有治的吗?”

柳如风轻轻摇了摇头,“不曾知道。”

抬头看着天,三月的天蓝的不带有一丝白云,干净而纯粹,“我想回家!”转回头,看着柳如风和张椯景,“我要回落叶微尘。”

张椯景和柳如风互看一眼,轻点了一下头,柳如风看着我开口道,“让子为送你回京吧!”

我安静的看着他们,不再开口说话。

知道我们过几天就要回京了,阿彩看起来比我还开心,我看着在屋里忙前忙后的阿彩,笑着问道,“阿彩,要回京了,你就这么开心?”

阿彩睁大了眼睛反问我,“小姐,终于可以离开这了,难道你不开心吗?”见我点了点头,阿彩笑着说,“我不喜欢这!”

这到让我奇怪了,“阿彩你为什么不喜欢这?”

阿彩转回头看了看院里的那棵樱花树,回头轻轻开口说道,“这里太悲冷了。”

心下一怔,抬眼看向阿彩,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笑的很开心的小女孩眼里也有了淡淡的悲伤?

默然了半天,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会离开这的。”

张椯景动作很快,不到两天,就打理好一切回京事宜,第三天早上,天才一擦亮,柳如风轻轻走进房间,小心而悲伤的看着我,只到我在一阵恍惚中慢慢醒来,他才冲我轻轻一笑,“欣欣,我们回家了!”

我躺在床上看了他半天,终把头轻轻转向一边,耳边却是他微微的叹息。

阿彩侍候着我洗梳好,他才弯下身将我从椅子上抱起。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见他将我抱起,我轻轻皱起眉头。

柳如风低着头看了我半天,才慢慢开口,“欣欣,我一直喜欢你!”

心下一惊,却又开始止不住的痛,抬头看着他,他眼里依旧温暖,终于,抬起手轻轻扶上他的眼睛,“如风,忘了我吧!”放开手,是一片悲痛,看到我的眼里,是无边的忧伤,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上了马车,回过身,看到那立在门口的人,温良如玉,抬手扶上心口,那里是一片饨重的疼痛,耳边传来马夫扬鞭声,再看一眼,别了,柳如风。

第八十三章 回京

当卡滋尔达城那高高的城墙从眼前消失,我知道我将告别我最阴暗的回忆,那些曾经的苦痛已经成为一种名叫回忆的东西,不会再经过,只有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而接下来,则只是一年的时光。

“没事,回京定帮你找最好的大夫!”回头,是张椯景关切的眼神。

轻笑中摇了摇头,“不要紧!”闭上眼,心里是一片云淡风轻。

一路无话,经过漫长的行程,终于在四月第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看到了久违的京城,仿佛我第一次看到它时一样,内心有着欣喜,不禁自语道,“我回来了!”

回头,看到身后的张椯景,正安静的看着我,眼里是一片温暖,半晌,轻轻开口,“关于我中毒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张椯景沉默的点了点头,我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谢谢你!”

当落叶微尘那重重叠叠的院落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心里再也忍不住激动了,我紧紧的抓着阿彩的手,“阿彩,我们回来了!”

阿彩在一旁点着头,“小姐,我们终于回家了!”

站在落叶微尘那高高的朱漆三间兽头大门前,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那些在过去三个月里不断想念着的东西现在只要一伸出手去,就能感觉到它的真实。

一声厚重的开门声慢慢响起,抬眼看去,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下一秒,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在怀里。是七姑。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那温暖仿佛妈妈一样,多日以来的委屈与悲伤终于有了停靠地方。

见我哭个不止,七姑紧紧的抱着我,“没事了没事了!再也不怕了!”

抬眼看去,七姑身后是加加,阿布妮,费拉萨,林婶,林管家,阿兵和落叶微尘里的所有人,看到他们,脑海里久久是一个声音,这就是我的家人!

“欣欣,回来就好,没事了!”阿布妮红着眼上前拉着我的手,我点了点头,转过身紧紧抱祝糊,“阿布妮,你是不是胖了?”

“什么?”阿布妮惊叫出声,忙把我放开,转回头冲着费拉萨问道,“我胖了吗?”见费拉萨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阿布妮这才反应过来,冲着我笑道,“好你个罗欣欣,几个月不见我,不说想我,还一见面就打击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上前哈挠我的痒痒,我笑着躲到七姑身后,求饶道,“好了,阿布妮,我知道错了……哈哈……我可是病人呀……你下手轻点……哈哈……”

突然一只小手轻轻拉着我,回头,看到加加,几个月不见,长高了不少,她瞪着那双干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眼里是激动的泪花,我轻轻笑着,抬起手将她眼角的泪花拭去,“我的好加加,想我了吗?”见她可爱的点了点头,我将加加抱到怀里,“我也想加加了!”

加加乖巧的依在我怀里,紧紧抱着我,过了一会,从我怀里抬起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突然垫起脚尖,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我吃惊的看着她,笑了起来,低下头也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七姑在一旁看着笑着说,“好了,先回院子,别老站在这,欣欣身上还有伤呢!”早有阿彩笑着上前扶着我。

“欣欣!”回过头,看到张椯景。

看了我半晌,才轻轻开口,“明天再来看你!”

七姑有点吃惊的看着张椯景,“张公子,不进去吗?”

张椯景摇了摇头,“不了,欣欣也累了,让她早点休息吧!七姑,我明日再来!”

我看着他,轻点了下头,“一路有劳张公子了!”说完,转过身拉起七姑的手,就往大门里走。

七姑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一旁的阿彩却冲着七姑轻摇了一下头,七姑把刚想张口问的话又压了回去。

踏进猫居,看着那些熟悉的花草树木,突然觉得那三个月虽然过的漫长悲伤,可是却在这一分钟觉得那其实只一场梦而已。

喵喵,一声可爱的猫叫从脚边响起,低下头,是毛球,将毛球抱在怀里,毛球睁着琉璃的大眼睛看着我,轻轻吐出粉红色的舌头舔着我的手,“毛球乖乖,想我吗?”

仿佛为了回应我的话,毛球冲着我喵喵叫了两声。

阿布妮在一旁笑着说,“这小东西,这几个月都不开口,一直窝在猫居里,天天爬在你的床上,今天一大早就到得乱闯,想来也是知道你要回来了!”

我将毛球抱高,鼻子对鼻子,“毛球乖,妈妈回来了!以后再也不把你丢下了。”毛球又吐出小舌头轻轻舔了下我的鼻子,然后媚眼如丝的冲我又叫了两声。

“小姐,进屋吧!”站在一旁的林管家轻轻开口说道。

“林管家,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不辛苦,小姐,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林管家哽咽的说道。

我将毛球递给加加,走上前去拉起林管家的手,“林管家,谢谢你!”林管家眼含眼水的笑了起来,“林管家,我把林虎给你带回来了!”

林管家起先有点惊讶,然后是一脸的狂喜,“真的吗?小姐,虎子回来了?”见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林管家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谢谢你小姐!”

回过身看着身边这一大群家人,终于笑了,不再是悲伤的微笑,那是幸福。

入夜,躺在熟悉的床上,毛球早已窝在床脚边睡着了,见它舒服的翻了一个身,然后肚皮朝上的四肢伸开,我轻轻笑了起来。

床上的被子上是早上七姑让人抱出去晒过的,上面有着太阳的味道,闻在心里,是暖暖的感动,那些在过去三个月每晚都会害怕的黑暗不会再来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想到这,再也止不住露出微笑,在一种安心的幸福中,终于,我慢慢睡了过去。

“欣欣!欣欣!”耳边传来轻轻叫唤。

我慢慢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七姑,“嗯,七姑,早安!”我在一片迷糊中慢慢开口。

七姑宠爱的笑着看着我,“还早安呢,都中午了,快起来吧!”

睡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轻轻皱起眉头,阿彩忙上去将我轻轻扶起,抬眼,看到了张椯景,见我看着他,他冲我轻轻一笑。

“你怎么在这?”我好奇的开口问道。

张椯景笑着道,“今天带了几个朋友来看你!”

“你朋友?都是些什么人?”

张椯景沉默半晌,“都是些大夫。”

我了然的轻点一下头,“阿彩,扶我起来!”

七姑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张椯景,良久才轻轻问道,“欣欣……你到底怎么了?”

抬头,轻轻一笑,“没事,七姑,张公子是怕我昨天累着了!”

七姑似乎不相信我的托词,可是想了一会还是没开口继续追问。

待我一切打理好,已经过了好一会,来到正屋,屋里坐着好几个大夫仿佛正在争执着什么,见有人进来全停了说话转回头看着我们。

我好奇的抬起头看向张椯景中,“这是?”

张椯景还不及开口,突然见林管家急匆匆跑了进来,喘着气对我说道,“小姐,皇上……有旨。”

我心下一惊,转回头,张椯景也是一脸吃惊。

皇帝要干嘛?

第八十四章 你的柔情我不想懂

燃起檀香,整个落叶微尘的人都安静的跪在案几之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民女罗欣欣即刻进宫,钦此。”柴公公笑呵呵的将我扶起,将圣旨交到我手上,“罗姑娘,请吧!”

回过头,张椯景一脸平静,可是眼里却有了危险的信号。

要去吗?在心里问着自己,可是一看到身后的家人,暗叹一声,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这是我第三次进宫,不同于前两次的心情,看着那高高的朱红城墙,心里却是一片忐忑不安。

庄严的承德殿之上,高坐于一片明黄之上的人,静静的看着站在殿外的我,却在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其实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我不属于这,从来不。

柴公公小声的冲我说道,“罗姑娘,请!”

慢慢走上去前,跪倒于地,“民女罗欣欣参见吾皇,愿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良久,才听到那高高主位上的人说了一声“平身!”

站直身子,却把头低的更低了。

“见到达达尔喀了?”没有客气的开场白,只是要求我告诉他一个直接的结果。

“回皇上,在卡滋而达城看到了三皇子了!”

“你的事,朕已知道!”

“民女惶恐!”

“你可怪朕?”

“民女不敢!”

“那为何不看朕?”

“民女不敢仰瞻圣颜!”

良久,“你变了!”

心下一怔,经过那些事,怎么可能不改变。

“民女不知道圣上所指之意!”

一片安静,长时间的不说话,终于听到一声轻轻叹息。“你身子不好,这宫里自有最好的大夫,一会让太医看看吧。”

“民女惶恐,民女不敢!”

“你真的变了!”听到我心里,又是一阵伤感,我现在会这样,皇帝你就没责任吗?

“去看看容玉公主吧,她也很想念你!”

“谢皇上!”跪下,准备行礼,却被他出声止住了,“以后你不用跪任何人了!”

心下一惊,“皇上……抱括您吗?”

“嗯,包括朕!”

“可是,皇上,这礼不能废呀!”

“朕就是礼,朕的话就是圣旨,你记在心里就好!”

“那……谢皇上!”躬身揖福,“民女告退!”

退后,转身,我始终不曾抬起头来,在跨出承德殿的时候,听到背后一个声音叫道,“欣欣!”

转回头,那高高的龙椅之上的人,却再也没法看清了,只觉得那双碧墨的眼睛依旧是记忆最深处的明亮。

轻笑出声,“皇上……还有事吗?”

感觉到他久久的凝视,终于,“下去吧!”

我看着他,终于不再说话。

……

“欣欣!”下一秒却被雪柔紧紧抱住。

我轻轻回抱着她,“我回来了!”抬头,看到雪柔微红的眼睛。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雪柔也轻轻的说道。

我仔细的打量着她,几个月不见,人瘦了点,却出落的更加美丽了,不由赞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呀,雪柔才几个月不见,你越发美丽了!”

雪柔一下就脸红起来,“你又来打击我,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我笑着拉起她的手,“知道了,我的好公主,我也想你呀!你都不知道,我这几个月过的多凄惨。”

雪柔一听,立马瞪大眼睛,仔细打量起我,“怎么了,欣欣,我只听皇兄说,你生病了,难道你还受伤了?在那?痛不?”

我笑了起来,“没什么,我挺好的,没事,别担心我,我可是小强命。”

“小强?”雪柔好奇的看着我,“什么是小强?谁呀?”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谁,我的意思就是说,我命可硬了,没事!”

雪柔也笑了,拉起我的手一起坐下,才接着说道,“没事就好,听说你病了,我可着急了。欣欣,这皇宫有好多老太医,你不要担心你的病呀,不管什么药,这皇宫都有,你自放心好好调理。”

“嗯,谢谢你呀,雪柔!”

“你还和我客气呀!其实,有一个人知道你生病了比我还着急。”

心下一怔,却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谁呀?”

雪柔抿嘴一笑,“还会有谁,不就是……”

不及雪柔开口,我忙接过她的话,“哦,你是指张椯景呀,嗯,他是挺关心我的。”

雪柔不明所以的开口说道,“谁说是张公子,我是说是我皇……”

“雪柔!”我突然大叫一声。

“干嘛,吓我一跳!”雪柔被我的突然出声吓了一下。

我冲着她笑了笑,“对不起呀,雪柔,你说的人,我知道是谁了,不过你忘了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我不属于这!”

这下轮到雪柔有点吃惊了,“啊!可是欣欣,做皇家人不好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雪柔,我不适合这,再说了,做为皇家人,承担的东西太多了!”

雪柔听了我这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呀,其实皇家人更比常人身不由已。”

我笑了笑,“好了,雪柔,不说这些了,到是说说你吧,几个月不见,你越发好看了,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啊?”雪柔起先有点吃惊,然后却突然脸红了起来,“不是了,我那有心上人!”

我打趣的说道,“没有?那你脸红什么?一定是有了,说说,是那个青年才俊呀!”

雪柔轻轻笑了,可是却不再开口说话。我正准备继续追问下去,却听到宫外有女官叫道,“太医院苏太医,陈太医,华太医求见!”

我一惊,回过头和雪柔相视一眼,雪柔也是一脸莫名其妙,雪柔冲我一笑,才朗声说道“宣!”

只见三个身穿五品朝服的太医鱼贯而入,“臣苏怡,陈景风,华安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听到最后那个太医叫华安,突然想到周星驰,我不由轻笑出声。

看我突然笑了起来,雪柔有点不明所以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先对那正跪在地上的三个太医说了声“平身!”见那三个太医起身之后,才问道,“三位太医所来何事!”

只见带头的姓苏的太医开口道,“回公主的话,是皇上让我们到这,为一位罗姑娘请脉。”

雪柔一听,暧昧的转过头了冲我一笑,才笑着对着太医说,“罗姑娘就在这,你们去仔细帮她好好看看!”

不由我说什么,早有宫女过来架起我,将我扶到一面牡丹翠鸟画屏之后,放下淡绿罗纱帐,将我的手轻放于医枕之上,只见苏太医的走上前来,先告罪了一句,才小心为我号起脉来。雪柔好奇的走了过来,看着太医为我把脉。

半晌,都不见苏太医开口说什么,只是见他轻轻皱着眉头,好一会,才慢慢收回手,站起身来。

“怎么样了?”雪柔在一旁好奇的开口问道。

苏太医躬身回道,“微臣惶恐,罗姑娘脉相比较奇特,微臣也不敢断言,还请华太医和陈太医也看看!”

我将放在医枕上的手收回,站起身,宫女挑开罗纱帐,我慢慢走了出来笑着对雪柔,“算了,雪柔,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没事的,让太医们都下去吧!”

雪柔轻声开口,“可是……”

“没事的,雪柔!”

雪柔看我很坚持,点了点头,转回身对着苏太医说道,“那三位太医先下去吧!”

“可是皇上那,微臣如何交待呀!”苏太医跪在地上惶恐的问道。

雪柔转回头看着我,我想了一下,轻声开口,“就说是我的意思!”

“可是……”苏太医还想说什么,可是话还不及开口,却突然听到宫门口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苏卿家,怎么不仔细把脉!”

抬头,看到一身明黄锦袍的皇帝,一屋子的人忙跪下三呼万岁。

可是皇帝却不看他们,直直的看着我,“怎么不好好让太医们看下?”

我还没从看到他的惊讶下回过神来,听到他这样一问,半天才回道,“我没什么大事,不用看了!”

“胡闹,身子有病,怎能不仔细看看!”他口气一厉,我心下一慌,忙跪下,“民女惶恐!”

却只见皇帝大步上前,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不是让你不用下跪了吗?”

我抬头看着他,“可是……我……那个……”

不及我说完,他却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出宫门。

我吃惊的看着他的背影,转回头,雪柔也是一脸惊讶。

转回头,心下不由轻轻一叹,皇帝呀皇帝,你又何必这样呢?你明明不曾喜欢过我,现下做戏又是给谁看呀,难道说我那三个月受的苦还不够吗?

你终不愿放过我!

第八十五章 原谅不是忘记

从皇宫里回到落叶微尘,虽没听家里的人问起皇帝找我什么事,可是大家却突然用一种很暧昧的眼光看着我,看到这,心里一凉,本能的反应是强烈的不安。

果然不出几日,皇帝突然赏赐了好多少东西下来,一时之间搞的京城里流言四起,坊间更是延生出了许多关于我和皇帝的不同版本故事,搞的我一夜之间成为绯闻的最佳代言人。

除了皇帝赐下来的各式各样的绫罗绸缎黄金宝石之外,每天各有一名太医院的太医来落叶微尘为我请脉,虽然心烦,可是却也没有胆气去违抗皇帝的这番“美意”!而张椯景时不时带一些所谓的江湖名医,更图增了我的烦恼,搞的我只要一看到背着医箱的人本能的开始厌烦。

正所谓,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终于在四月的一天,我发疯似的将一名太医从我的落叶微尘赶了出去。

“滚,都给我滚,告诉皇帝,我没病,有病也都是你们这些太医看出来的!”我气极败坏的站在猫居的门口指着被我吓的一脸惊恐的苏太医怒吼道。

而张椯景却正好亲眼目睹了这一盛况,“怎么了?”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干嘛来了,今天又请了那位江湖郎中了?”

张椯景看着我笑了,“今天没江湖郎中,就我,欢迎吗?”

看了他一眼,不理会他转过头,冲着阿彩说道,“把那些鬼药全给我丢出去,我再也不喝什么药了!”

阿彩抿着嘴笑着下去了。

回过头,看到一直站在身边的张椯景静静微笑着,一阵恍惚,有一些东西快速的闪过心头,却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怎么了?”他轻轻问道。

摇了摇头,不再开口说话。

“以后别找那些人来了,我的身体我知道。”

“可是……”张椯景慢慢开口。

我回过头,“不就一年嘛,反正都要死,你就我安心过完这一年吧!”却见到张椯景眼里闪过一丝伤痛。

坐在角亭里,喂着毛球吃着小鱼干,半晌,才听到张椯景开口说道,“你……可曾还恨我?”

心下一怔,半晌抬起头,“恨你有用吗?”

张椯景艰难一笑,“不知道!”

我看着他,“如果恨你,能让你心理好过一点,那你就当我恨你吧!”

张椯景不再言语,转过头看着那天,“今年的桃花开的真早!”

他瘦了,最少在我眼里有了明显的忧伤,一阵没由来的心伤,可是却在心动的时候,心尖划过一阵疼痛让我想起一些应该被遗忘的事,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

死亡在得知自己没有退路的时候,突然变的不再恐怖,知道自己能坦然的面对死亡的时候,心里不再是伤痛,转尔是放心不下。

“张公子!”见张椯景轻轻转过头,才慢慢开口道,“如果那一天来了,请帮我照顾好落叶微尘!”

张椯景看了我半晌,“你曾经说过要好好守护着的。”

“我知道我是说过,可是那个时候,我不是没有能知道自己会这样吗?”冲着他淡淡一笑,“我没办法守护了,可是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仍希望他们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那为什么是我?”张椯景轻轻的问我。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

张椯景回看着我,“你终不肯原谅我!”

“张公子,我们……已经没办法回到过去了!”回转头,他眼里的伤痛让我心酸,“而且,有很多事已经改变了。”

“所以,你不肯原谅我!”

“椯景,我不恨你!我不想花费我现在仅有的一点时间去恨一个人,那样太累了”

“那我们就不能回到从前?”

我回头看着他,久久不曾移开,终于轻叹一声,“我原谅你,并不代表着我可以忘记。”

闻言,张椯景一震,看着我,满眼悲伤,喃喃自语道,“你不能忘记?不能忘记!”突然冲我一笑,可是看在我眼里一片忧伤,“原来,我伤你至深!”

伤心的看着他,“椯景,我们都回不去了!”闭上眼,终还是将那一闹眼泪压了回去。

再次睁开眼,角亭里除了我,不再有任何一个人,风起,是一片愁的化不开的悲伤

我原谅你,谁来原谅我?

我不知道苏太医回去是怎么和皇帝说的,可是接下来却让我开心的是,太医院不再派太医来了,而张椯景从那天之后,就没再来过落叶微尘了。

坐在星星果茶店里,和如王爷喝着茶,只听如王爷轻笑出声,“这上好的碧翠皇宫里也不多了,没想到罗小姐这还能喝到这么好的五年碧翠,真是沾了欣欣姑娘的福气了。”

我轻笑一声,“如王爷说笑了!我这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好茶,只有这碧翠还可以拿出来见见人,如王爷一说,到折了欣欣了。”

如王爷笑着端起碧翠喝了一口,“听说年前罗小姐去了卡滋而达城,当时我已承皇命回了京城,可是却记的不曾听过你说过要去卡滋而达城,这到底怎么一会回事。”

听他一说,心下一怔,我被绑去卡滋而达,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如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见我不语,如王爷轻轻一笑,“是我唐突了,问及私事了,还望欣欣姑娘不要见怪。”

我淡淡一笑,“王爷如此体谅欣欣,是欣欣的福份了。”

抬头看向如王爷,直觉感觉到,这王爷不简单呀。

“小姐!”回过头是林管家。

“怎么了?”我问道。

林管家为难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如王爷一眼,如王爷见状,轻笑出声,“看来是你家里有事了,你去处理吧,不用理会我。”

我点了点头,忙站起身来,“招呼不周,还请王爷见谅!”不等如王爷说什么,忙拉着林管家走到一旁,轻声问道,“怎么了?”

林管家有点为难的看了看我,才轻声开口道,“张公子喝醉了,现在人在猫居。”

我心下一惊,忙往猫居里走,还不及进到院子里,就听到七姑和张椯景的声音,快走两步,转进院子,却看到一脸酒气的张椯景坐在角亭里发愣,看到我,突然冲到我面前,在我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紧紧抱着我,“欣欣,对不起!”

我试图挣开他,可张椯景越发的抱的紧了,一身酒气呛的我直咳嗽,“张椯景……你这是干嘛?”

他抬起头,我却吃了一惊,一脸憔悴,越发清瘦了,只听他说道,“欣欣,我从来不想伤害你,你原谅我好吗?”

就在我准备开口骂他的时候,脖子上轻轻一凉,仿佛是一滴眼轻轻落下,“欣欣,我喜欢你!”耳边是张椯景轻轻的声音,可是我在听到他说话的时候,是他无声的眼泪。

一腔怒火转瞬成了心伤,半晌轻轻抬起手,回抱着他,“椯景,我们都忘了吧!”

可是,耳边却只是他轻轻的哭泣。

轻叹一口气,不由轻轻问到,“椯景,我们该怎么办?”

却不曾有人能告诉我,没有人。

我始终只是一个人。

第八十六章 缘份之事

四月的夜晚,夜露轻打薄衫,那熟睡在床上的人在月光下仿佛只是一个小孩,微微轻皱的眉头,毫不设防。想起好几个月前,我也曾在一个夜晚抱着他痛哭,一切仿佛回到原点,却忘了时光不再。

抬手轻轻扶上张椯景的脸,仔细地一遍遍描绘着他的眼,鼻,唇,柔软而冰凉。

“椯景,我们该怎么办?”我低声问道。

直到感觉手轻轻被他握着,抬头是明亮的双眼,如水的月亮静静洒了一地,夜风中有淡淡的花香。

“我只想回来从前!”张椯景哑着嗓子低低说道。

我看着他,再一次轻轻复上他的双眼,“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一滴泪轻轻打到手背上,无声而伤痛,感觉到手掌下是微微的湿意。

终于,他伸手将我的手握住,“那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仿佛孩子,在黑暗仰起头,眼里是悲伤的幽黑。

我轻轻问道,“我们还可以吗?”

看着他轻点了一下头,闭上眼,久久不曾开口,半晌才轻轻睁开眼,将他的手拉起靠近心脏的位置,“椯景,可是我忘不了!因为这里已经不再完整!”

张椯景安静的看着我,“如果死了是否可以遗忘?”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椯景,死亡并不能代表什么,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他眼里有着依稀的泪光闪动,“椯景,我也害怕死亡,可是……我们终要告别!”抬手,将他眼角边的泪花轻轻拭去,“椯景,我不再恨你!”

回应我的是紧紧的拥抱,温暖而美好,我知道,我终可以告别过去!

……

清晨,送别张椯景,不及回到猫居,就远远的看见阿彩跑着过来,“小姐!”

“怎么了?”我问道。

阿彩突然笑了,“小姐,你和张公子和好了?”

我笑着向她头上来了一下,“小阿彩,你很八卦呀!”

阿彩抬手捂着头,不依的开口,“什么呀,小姐,我是关心你!你都不知道,昨天张公子喝醉了酒多吓人。”

我笑了笑,不再开口,见我不愿再谈及张椯景,阿彩眼睛一转,才仿佛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一样,“呀!差点忘了,小姐,林管家让我请你去正屋,有人要拜访你!”

我好奇的问道,“谁?”

阿彩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林管家打发来找你了,不过……”阿彩突然很神秘的小声对我说,“不过,是一位年轻的公子!”

公子?还很年轻?谁呀?我带着一脸的好奇走进正屋,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笑了起来。

“呀,这不是王公子呀!几日不见,越发的俊朗了!”

王进安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我进来,忙站起身,笑道,“罗小姐,好久不见!”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招呼着他重新坐下,不好意思的开口道,“真对不住你王公子,上次答应帮你向李府保媒的事一直没办好,这全怪我这几个月有事,到现在还连累起王公子了。”

王进安摇着头忙道,“不碍事,罗小姐,你多虑了!我不是专门来找罗小姐麻烦的。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的。”

这到让我奇怪起来,“王公子,除了这保媒一事,不知公子还有什么事赐教。”

王进安却突然脸一红,扭捏了半天才慢慢开口,“是这样的,我听说罗小姐和容玉公主是至交,这个……”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我是想麻烦罗小姐,能否帮我将这东西转交给容玉公主。”

我低头一看,王进安刚刚递给来的是一封已经封口的信,抬头不解的问道,“这是……?”

王进安半天才喃喃道,“这是上次元宵节上容玉公主出的对子,我……这是下联!”

我疑惑的打量了王进安半天,他在我的注视下更见不安,我突然一笑,“嗯,这是小事!我自帮王公子带到。”

王进安仿佛松了一口气,忙拱手谢道,“有劳罗小姐了!”

我将信收好,转回头,看见王进安脸上还有一丝红,打趣的问道,“王公子,李家大小姐最近可好!”

王进安起先一愣,半晌才有点黯然的说道,“李家大小姐已在一个月前和平南王府的巨健世子订亲了,她……她马上就要成为世子妃了!”

闻言,我心下一惊,“我怎么不知道?”说完这话,才突然反映过来,我这离京都三个多月了。

看着略有一点失意的王进安,我更觉得心下有愧,忙出声安慰他道,“唉,这全怪我,王公子,要是我这几个月在京,我想李家大小姐就不一定能看上世子了!”

王进安摇摇头,“这不关你的事,罗小姐!李家小姐本就看不上我,我一个一无所有的侍郎,怎么比的上平南世子,李小姐看的比我深。”

听他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了,只好说道,“不妨事,李家大上姐没和公子玉成好事,是李小姐的损失,王公子自是有福之人,以后必寻得佳妻!”

王进安听了我的话,一笑,“多谢罗小姐金言了!”

坐着喝了一会茶,王进安就起身告辞,送走王进安,转回头,却看到阿彩一脸苦相。

我笑着伸出手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头,“想什么呢?阿彩!”

阿彩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慢慢开口,“我还以为这位王公子是来找小姐的,没想,却是托小姐办事的!”

我听了阿彩的话,不由婉然,“怎么,你就觉得你家小姐这么没行情呀!”

阿彩摇了摇头,“不是的,小姐,我只是觉得,怎么你看上的男人最后都会离开你!”说完话,却自觉失言,忙抬手捂着嘴,然后小心抬眼看着我。

我心下一怔,片刻之后,淡淡一笑,“缘份没到而已!”

阿彩听了我的话,又小心看了我一眼,才慢慢又说道,“小姐,如果你不喜欢张公子了,那你会进宫当娘娘吗?”

我摇了摇头,“这娘娘我可没兴趣,不过嘛……”故意转回头看了阿彩一眼。

阿彩一脸好奇,“不过什么?”

我突然抬手在阿彩头上来了一下,才笑道,“不过,现在你家小姐是要进宫了!”走完,笑着向前大步走去。

只听到阿彩在身后不依的大叫道,“小姐,你好坏呀,你又骗我!”

笑着跑进猫居,大口的喘着气,却想起阿彩刚刚的话,轻叹一声,我的缘份,估计不会再来了吧!

抬头,是四月温暖的天。

第八十七章 四进宫

马车带着我慢慢摇到皇城前门时,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皇宫,不是自家的后院,暗笑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守门士兵,估计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只好叫林虎把马车调转头,回落叶微尘。

林虎刚答应道,却见从门内跑出一人,定眼看去,是一名不知名的侍卫,我忙出声,“侍卫大哥,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可是那名侍卫却面目表情的向我拱手抱拳道,“罗小姐,皇上已传下旨来,让你进宫谨见!”

我吃惊的睁大眼睛,“什么?皇上……怎么知道我来了?”

那名侍卫才轻轻开口道,“上次小姐进宫,是下官驾的马车。刚刚见小姐的马车,想是有事面见圣上,就去请示了柴公公,柴公公禀告圣上之后,就传下口喻让小姐进去。”

我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会,依稀仿佛是见过,不过还是冲着他一笑,“有劳兵大哥了!大哥贵姓?”

那名侍卫抱拳道,“下官姓罗!”

我笑道,“那还是本家了!”

罗侍卫轻点一下头,“下官怎敢,小姐,圣上在等了!”

我忙点了点头,转回头打发林虎先行回家,这才随着罗侍卫进了前门,门内早有一顶小轿候在一边,轿边站着一名小太监,见我走近,忙上前道,“罗小姐,请上轿!”

轿一路不快不慢的将我抬到了御书房,说实话,下轿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还是马车好坐。

早等在一旁的柴公公见我下了轿,忙笑着上前请安道,“奴才见过罗小姐,圣上正在等着小姐呢!”

我听柴公公自称“奴才”一阵恶寒瞬间涌上,打了一个冷颤,才轻轻开口,“公公客气,有劳公公了!”

柴公公轻点一下头,依着御书房门,轻轻说道,“罗小姐到!”

只听房里传来一声,“宣!”柴公公笑着转回头对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请进吧!”

我福身一揖,“谢公公代为通传!”

拎着裙摆跨过门栏,轻声走进御书房,房里的摆设和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相差无二,满屋子的书,屋里是淡淡的檀香味,安静极了。

“看够了吗?”一声低低的声音将我四下打量的眼神拉回,房里正中一张大大的明黄案几之后坐着皇上。

我忙躬身三呼万岁,只听他笑着说,“平身吧!”见我站直身,又笑着说,“怎么今天想着来见朕?”

“啊!”听了皇上的话,吃了一惊,半晌,才轻轻开口道,“民女是来找容玉公主的!”

“哦?”皇上轻扬眉头,“朕还以为你是来看朕的呀!”

我一头冷汗,“民女惶恐!”

只听皇上轻轻一笑,“好了,就算你不是来看朕的,现在看到了,也算吧!”

我更是一身发冷,忙道,“请皇上恕罪!”只差没跪下去了。

一阵悉嗦声,低着头看到一双明黄锦鞋停在面前,头顶上传来皇上的声音,“抬起头来!”

我慢慢将头抬起,入眼的是那身穿明黄锦袍,头带皇冠的男子,那双眼睛依旧明亮,里面流转着不可名状的光亮,可是我却和从前一样,什么也没法看明白。

只见皇上轻轻一笑,“朕没怪你!来,带着这个!以后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了!”说完伸手递给一样物件。

我低头看去,是一水滴式水晶瓶,看上去好眼熟,不禁出声道,“这是……?”

皇上淡淡一笑,“忘了?这是紫墨上次伤了你,让人带给你的若影暗香,过年的时候,你却忘在城北了!”

我这才想起,被绑的时候做为线索把它丢在了城北,希望有人能找到我,可惜当时遇到了一个鲁莽的大胡子官兵。心里面不禁想道,如果当时有人找到我留下的水晶瓶,是否我就不用经历后面那些可怕的事了!

可是,心上却划过不知名的伤痛,其实皇上原来是知道的,而他其实是能找到我的,只是他不愿意罢了……

“带好它吧,不要再丢了!不然紫墨会伤心的!”皇上轻轻开口,弯下腰将水晶瓶为我系好。

我低着头看着他,半晌才轻轻开口,“皇上会伤心吗?”见他抬起头,眼里的那片碧墨更深了,终见他轻轻一笑,“朕是皇上!”

听到这,心下渐渐了然,皇上可以是紫墨,可是紫墨不是皇上,那个穿紫衣的青年只能是紫墨,所以紫墨可以为我伤心,而皇上对我是不能伤心的。

“不是要见容玉公主吗?朕让柴公公带你去!”说完,皇上刚刚准备开口唤柴公公进来,却不想我一把拉祝蝴,他略感吃惊的看着我,“嗯?”

我轻轻一笑,“皇上,帮我谢谢紫墨公子,我永远……当他是我的朋友!”说完,轻退两步,“谢皇上赐瓶之恩!”

良久,听到一声轻叹,“你去吧!”

随着柴公公出了御书房,听到背后传来一句话,“你身子不好,还是让太医继续调理着!”

转回身,轻点头,“谢皇上!”

离御书房远了,柴公公才轻声说道,“圣上对小姐真好!”

可是心上却知道,皇上对我好,只是我还有利用价值,他本就不在意我,只是不知道这做戏是为了谁,而他是否对我用过心,在心里长叹一声,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我只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些事对我而言,已经不再有意义了。

走近雪柔居住的容华殿,早有人前去通报,容华殿里的女官早候在门口等我,见我和柴公公过来,忙上前道,“见过罗小姐,柴公公!”

柴公公笑道,“小姐,那奴才就带到这,这就回去回明皇上!”

我忙一揖,“有劳公公!”柴公公笑着去了。

进了容华殿,还不及进门,就被雪柔一把拉住,快步走进屋,“欣欣,快坐!”

我坐下,好奇的看了一眼雪柔,“怎么了,雪柔?”

雪柔突然脸红,那样子像极了王进安,想到这,心下一动,不及雪柔开口,忙从怀里将王进安托我转交的信拿了出来,递到雪柔面前,“差点忘了正事,喏,这是王进安让我带给你的!”

雪柔脸更红了,我心下奇怪,“雪柔你怎么了?没事吧!”

雪柔摇了摇头,将我递给她的信仔细收好,我见了,突然想起什么,有点好笑有点好奇还带有一点八卦的问道,“雪柔,你不会是喜欢上王进安了吧!”

雪柔一听我说,吃惊的抬起眼,不过片刻之后却又把头低下,小声说道,“那……那有呀!”可是这一次她连脖子根都是红的。

我呵呵一笑,将手搭在雪柔肩上,冲着她耳边小声说道,“可是……王进安好像很喜欢你呀!”

看到雪柔张大嘴巴抬眼看着我,我突然奸笑出声,“雪柔,要不要我帮你搞定王进安?”

我满意看着雪柔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在我生命中仅有一年之中,我不会太无聊了!

第八十八章 有关公主的事

从皇宫回来后,我脸上一直挂着笑,连阿彩都奇怪的问我,“小姐,你去皇宫遇到什么事了?”

我笑着对阿彩说,“我去皇宫遇到好玩的事了!”

阿彩两眼一放光,“小姐,什么好玩的事!”

“想知道?”

“想!”

我呵呵一笑,抬手给阿彩脑门上来了一下,“不告诉你!”

“啊!小姐,你好坏呀,为什么不告诉我!”阿彩气嘟嘟的说道。

我笑了起来,“我去皇宫办事,那有空去找好玩的事呀!阿彩你真是小笨蛋!”

阿彩听我一说,觉得在理,可是还是很不服气的说,“可是,小姐,那如果你没遇到好玩的事,为什么你一天都在笑着呀!”

“我开心呀!”

阿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我还是喜欢小姐你笑的样子!”

我听了,心下一动,向阿彩招了招手,阿彩听话的靠上来,我将阿彩抱在怀里,“我家阿彩最乖了!”抬手帮她捂着刚刚被我敲过的地方,“小阿彩,刚刚可有打痛呀!”

阿彩甜甜一笑,“没事,小姐!”

我笑着拉着她的手,“阿彩,等五月玫瑰花开时,我让你嫁给林虎可好!”

阿彩害羞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红着脸轻点了一下头。

……

第二日,带上阿彩,坐着林虎的马车去了城东的王府,下了马车,想了一下,便打发阿彩和林虎约会去了,一开始阿彩还不好意思,可是在我的强烈坚持下,阿彩红着脸重新坐上了林虎的马车,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心下一片感动。

进了王府,貌似管家的人却告诉我,王进安早朝还没回来,心下不由想到,真是不巧,可是还不及起身告辞,却见从门口风风火火的转进一个人,定眼看去,除了王进安还有谁,身上的朝服还不及换下。

我打趣的开口道,“王大人,这么急干嘛呀!”

王进安呵呵一笑,“那个……那个,我不是听门房上的下人说罗小姐来了,怕罗小姐久候,所以忙着过来了!”

我抿嘴一笑,“呀,王大人可真体恤我呀,好了!今天我是帮容玉公主带信来的。”

“啊!”王进安一愣,突然笑了起来,忙说道,“罗小姐你等我一下!”还不及我开口说话,已经消失在门口。

我不禁好笑道,“真是可爱的人!”才想到这,却又见王进安又转了进来,有点口吃的问我,“容玉公主……给我……回信了?”见我肯定的点了点头,突然傻笑起来,“你要等我呀,我一会就回来!”说完又不见踪影了。

看他这样,我心下更有谱气了,王进安,我如果帮你保了这大媒,到时候可别忘了我的媒人红包呀,一想到媒人红包,两眼开始冒金光。

不一会,就看到退了朝服的王进安换了一件月牙白的长衫进来,我仔细一看,真是风流潇洒貌比潘安呀!再一次感叹道,雪柔眼光不错!

“罗小姐,请坐!”王进安又恢复到了那个儒雅可爱的阳光少男。

我笑着依言坐下,“王公子……”

“叫我进安吧!”

我婉尔一笑,“那好吧,进安,你最近工作还好吧!哦,我是说你这礼部侍郞做的怎么样?”

王进安轻轻一笑,“承蒙皇上错爱,各位同僚对我也是极好!”

我点了点头,“那好,不知道王公子怎么会遇到容玉公主的?”

王进安脸上一红,想了一下,抬起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眼神渐渐迷蒙起来,“今年元霄节我在大明湖畔看到一幅字联——‘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看到对子的时候,我心下不由就想,这对子是谁写的,意境之高,着实让人觉得不一般,表面虽一片繁华,可是却有淡淡的清寂。”

转回头,冲我笑了一下,“后来,有人告诉我这是容玉公主出的元霄字对,我便开始对公主多加记上心,后来才惊觉公主之才情当世不可多得呀!我一心倾慕呀!”

听到这,我却心下不解,“进安,你……先打住,意思是说,你没见过容玉公主?”

王进安也是一脸不解,“容玉公主贵为皇亲,岂是我一般人能得见!”

我一头黑线,“那你倾慕公主什么?”

王进安正色道,“公主宅心仁厚,京城四座慈善局皆是公主亲力亲为,而且每月公主还上玉台寺为冰月国祈福,对待百姓更是亲爱有加,这等圣光,怎么不由进安心生倾慕之意?”

我听他说的牙都酸掉了,心中喑叹一声,雪柔,你怎么看上一个愣小子呀。

我皱起眉头看着王进安开口问道,“那你干嘛写情信给公主?”

王进安一惊道,“我那有写什么情信呀?”

“昨天那封信不是情信吗?”

“当然不是,那是……”王进安脸上一红,小声开口,“那是我早已写好的下对,可是……我一直没敢让公主知道!”

我更是一惊,“那你昨天……”

王进安扭捏道,“那个……那个不是,我得知罗小姐是公主的至交好友,我也是一时大着胆子,请罗小姐帮我这忙了!”

一群乌鸦叫着飞过头顶,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对公主有什么想法?”

王进安一听我这样问道,忙摆着手说道,“我……我可不敢对公主有什么想法,那是对公主的不敬,我……我只是倾……倾慕公主!”

真是一个呆子!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又说道,“那如果,要是,当然我是说假如,公主对你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你怎么想?”

王进安起先脸发白,再然后一惊,最后脸一红,小声的开口,“其实……我对……公主……还是……敬佩的!”

我晕,这说和没说一个样呀!

我一怒,扯着王进安的衣领大吼一声,“就一个字,你喜欢不喜欢公主?”

王进安显然被我这怒吼震住了,半天才开口,“喜……欢!可是……”

我更怒,“可是什么?”

王进安两眼一红,仿佛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可是这不是一个字,是两个字!”

我狂晕,不得不佩服下这小子,我深呼一口气,然后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王公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好很强大呀!”

王进安一脸不解,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我不再理会他,将他衣领松开,还不忘将他衣领抚平,从怀里掏出昨日雪柔写的回信放在王进安的手里,“这是公主的回信,你可要仔细看呀,记住,三日之后,来落叶微尘!”

王进安显然还没从刚刚那几声怒吼中回过神来,木然的点着头,我笑了起来,起身出了门,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身冲着王进安说道,“记的穿好看一点,听到没?”

王进安打了一个冷颤才慢慢回过神,然后惊恐的冲我又点了一下头,不过在低下头看到拿到手里的信,又突然露出了那种很白痴的笑。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着头大步走出了王府。

回到落叶微尘,叫来林管家,笑着对林管家说道,“林管家,我们将落叶微尘的临着大明湖的那面全打通吧!”

林管家吃惊的看着我问道,“为什么?”

我一笑,“不为什么,我以前太不务正业了,现在我准备好好干我媒婆这份有前途的职业!”

看着林管家一脸不解,张大嘴巴的呆样,我不由拍了拍林管家的肩,“怎么,是不是被你家小姐感动了!”

可是我却听到“当”一声,林管家的下巴掉了!一群乌鸦叫着飞过他的头顶。

可是为什么我心情却这样好呢!

看来,我以后的日子真的不再无聊了!

第八十九章 冰糖葫芦

“你干嘛呢?”回头,是张椯景。

我笑着道,“椯景,快来!帮我把这些画挂上去!”

张椯景走上前来,伸手接过我抱在怀里的画卷,不满的看着我说道,“你在干嘛,这是什么打扮?”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解的说道,“我这干活呢,我这打扮怎么了?不就是把袖子卷的高了点,换了一条裤子而已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椯景空出一支手来,在我头上来了一下,“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仿男子一样只穿裤子?”

我呵呵一笑,“这样干活方便!”歪过头看了他一眼,“对了,你怎么来了?”

张椯景也学着我一样,歪着头看着我,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我想你还不行?”

我一愣,却在下一秒笑了起来,“是吗?那先帮我干活,一会请你喝果茶!”

张椯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的说,“这些画挂那?”

……

看着布置一新的“琴瑟院”,我拍着手满意的打量着,张椯景接过阿彩递给来的手帕,转回头,问我道,“你这收拾院子干嘛呢?”

我得意的一笑,“我这准备开情侣茶室呢?”

“什么?‘情侣茶室’?是什么?”张椯景不解的问道。

“这都不懂?以后这院子就是我用来做大媒的最佳常葫!你那什么表情?不信?我可告诉你呀,你看到没,这窗外是落叶微尘最有个性的园子,奇树异花香满园,还有,看到远处了没,那就是大明湖,这风光不错吧!你想呀,要是一对小情人来我这,面对这浪漫的环境,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呀!”

听我说了半天,张椯景笑了起来,“好了!就你主意多!你喜欢就这样办吧!”转过头,叫过阿彩去端果茶和点心过来。

拉着我坐下,张椯景用绞干净的手帕轻轻为我拭去额上的汗,然后拉起我的手,仔细的擦拭着,半晌,才听他轻轻说,“最近身子好点没?”

我点着头慢慢说道,“好多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比较容易累了!”

张椯景抬起头,看着我,“晚上让阿彩陪你吧!”

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张椯景突然一笑,伸过手在我鼻子上轻捏了一下,“谁叫你是小懒猪,让阿彩每天早上都叫你起床活动呀!”

还活动?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是这个指这个,他是怕我有一天睡下去就醒不过来吧。我看了他半晌,笑了,点着头道,“好呀!让阿彩晚上陪我吧!”

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三天后,你过来落叶微尘!让你看好戏呀!”

张椯景不解的问道,“什么好戏?”

我神秘一笑,“这个……先不告诉你!到时你来就好!”

张椯景一笑,将我抱住,下巴抵着我的头轻轻应了一声。

我贪恋的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青草味,直到隐约听到阿彩的脚步声,才从他怀里轻轻挣开。

“椯景?”

“嗯?”

“我想吃冰糖葫芦!”

“什么?冰糖葫芦?什么东西?”

“一种好吃的东西,用白砂糖做成糖浆然后淋在用竹棍串好的山楂果上,冷了就是冰糖葫芦了!”

“京城里有这种小吃吗?”

“不知道,不过我可不管,反正我要吃!”

我开始耍起无赖了,张椯景宠爱的笑着看着我,“好好好!你想吃,我帮你弄来,这下行了吧!”

我笑着点头。

……

三日后,一大早就被阿彩从床上拉起来,看着睡眼迷蒙的我,阿彩没好气的开口道,“小姐,你越来越懒了,现在叫你可费劲了,半天都叫不醒!”

听了阿彩的话,心下一怔,这紫花之毒加魂离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仿佛没出现什么太大的反应,就是觉得比平时累了,唉,心叹一声,突然也明白了张椯景的意思。

“小姐!小姐!”耳边传来阿彩的叫唤,回过头,冲阿彩一笑,“阿彩来扶我起身!”

洗梳好了,出了猫居,带着阿彩来到果茶店,七姑,加加,阿布妮,费拉萨都来了,见了我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我,我一时头大,大吼一声,“一个一个来!”

七姑笑着拉着我的手问道,“欣欣呀,公主真会来吗?”

“会,会呀!”

阿布妮紧接着问,“那皇帝会来吗?”

“不会,他出场费太贵了,我请不动!”

阿布妮不解的问道,“什么叫出场费?”

我笑道,“阿布妮,你当皇帝说来就来呀,能来个公主我就偷笑了!”

阿布妮又来了一句,“可是公主长什么样呀?”

“什么?”我怪叫出声,“别和我说你没见过公主?”见阿布妮点了点头,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我没把雪柔就是容玉公主的事告诉大伙,只好叹了一声,“那个!大伙知道雪柔吧!”见大伙一起点着头,我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呀,雪柔就是容玉公主了!”

围在我身边的人起先一脸无法相信的表情,但见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大家相视一眼,仿佛默契十足的同时从我身边散开,我不由奇怪起来,不禁大叫道,“干嘛干嘛?难道说你们不吃惊,不好奇?”

拉着费拉费走远的阿布妮回过头冲我说道,“雪柔就是公主?”见我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那就没有什么看头了,还是冰月国那些青年才俊对我比较有吸引力!”

这个好色的女人,我冲着她的背影叫道,“你这个色狼女,别忘了你已经有个费拉萨了!”

阿布妮回身,妩媚的扔了一个媚眼过来,笑道,“我本来就是天狼国的人,狼女又怎么样了?再说,我家小费费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我的气的!”费拉萨在一边宠爱的笑了。

小费费?一阵恶寒,怎么不是狒狒!我在心里鄙视了阿布妮和费拉萨一组。

“怎么了?”回过头,是张椯景,素色锦袍,长长的头发用碧玉头冠束起,在四月的阳光下轻笑着。

我看了他半晌,“来了?”

他走近我,从身后拿出一个木盒,递到我面前。

“给我的?”见他轻点头,好奇的接过盒子,“这是什么?可以打开吗?”揭开盒子一看,却笑了,从里面拿出东西来,看着他笑道,“你真做出冰糖葫芦来了呀!”

红红的山楂果配上晶莹剔透的糖浆,在阳光发出诱人的香味,我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抬起头,“椯景,谢了呀!”

张椯景伸出手轻轻扶上我的头,“你喜欢就好!不过,怎么想着吃这个呀!”

我呵呵一笑,不再开口,总不能告诉他,吃冰糖葫芦是每个穿越女主的必做之事吧。

拿着冰糖葫芦正准备一口咬下,突然听到门外一声高呼,“公主驾到!”

眼睛一亮,来了!

第九十章 幸福123

看来雪柔今天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大朵牡丹薄烟绿宫衫,身挽百花翠烟软云罗,同色大朵牡丹保寒烟逶迤拖地长裙,映着那雪白肌肤,真叫一个风华绝代。

看在那些青年才俊的眼里,除了惊艳还是惊艳,我呆看了一会,才忙领着众人向雪柔行礼,“参见容玉公主,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雪柔一笑,淡淡开口,“平身!”

起身,我忙上前道,“公主百忙之中驾临寒舍,令落叶微尘蓬壁生光,请公主轻移贵步,民女早已为公主备好休息室!”

雪柔脸上带着微笑,轻轻说道,“有劳罗小姐了!”

进到我为雪柔准备的院子里,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笑道,“欣欣,怎么样?今天这排场大了吧!”

我赞同的伸出大拇指,“超赞!好姐妹,你可真给我面子!”

雪柔轻轻一笑,“别客气呀,不过什么叫超赞?”

张椯景在一旁轻笑出声,“她最近常常说些我们听不明白的话,不过应该是说很好的意思吧!”

我点了点头,“嗯,椯景说的对!”

雪柔拉着我,“欣欣,你说今天有好玩的,是什么?”

我又是神秘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正在这个时候,阿彩跑了过来,俯在我耳边轻轻开口道,“小姐,王公子来了!”我眼睛一亮,现在好了,主角都登场了!

向张椯景使了一个眼色,他了然的点了点头,我转过身对着雪柔开口道,“雪柔,你坐一会,我去接一个人!一会就回来了!”

雪柔轻点着头,让我早去早回。

出了院门,就看到王进安,这小子真没敢忘那天我吩咐的事,今天也是特意打扮了一下,身着白色锦袍,黑色的长发用白亮色的水晶钗束起,腰上佩戴着一块很漂亮的白玉蝴蝶扇坠,衬着那唇红齿白,怎么看都是一翩翩公子,和雪柔真是绝配呀。

收回打量帅哥的眼神,笑着对王进安说道,“怎么才来呀?”

王进安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我一早就起了,后来跑去看书就忘了时间了!”

我晕,“你个笨蛋,你一大早起来就是去看什么书!”

王进安小声的说,“我太激动了,所以就跑去看书了!”

我一听,哟,这小子并不呆嘛,看来真是有戏,奸笑一声,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好小子,有前途,我看好你呀!一会你可别给我丢脸。”

王进安一脸惊恐的看了我一眼,“一会……一会,你要干嘛?”

我冲他一笑,拉长声音,“相~亲!”

打发王进安先去了琴瑟院那边,回到雪柔这边,笑着说,“雪柔,一会我们玩好玩的,不过你先换了衣服嘛!”

雪柔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要换衣服?”

我抿嘴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在雪柔出宫前,容华殿的女官早有装备,一会雪柔就换了一套紫色散花纱腰束云纹海棠裙,我笑着拉起雪柔的手向琴瑟院走去,不过进院之前,我从阿彩手里接过一个面具让雪柔带上,雪柔奇怪的看着手上的面具问道,“你又要干嘛!”

我呵呵一笑,帮雪柔带好面具,说道,“我们这是假面的舞会!”

将不明所以的雪柔拉进琴瑟院,不错呀,这京城里的青年才俊和众美女十之七八都来了,我得意的笑了一下,看来上次赏冬会上收获真是不小,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今天是冲着容玉公主的面子而来的,而现在每个人都带上了面具,谁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我悄悄问阿彩,“王公子呢?”

阿彩笑着指着离我们十步远一个头带昆仑奴面具的人说,“王公子在那呢!”

我把张椯景拉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张椯景抬起头,问了一句,“你确定?”见我肯定的点了点头,抓过一个面具笑着走到王进安附近。

我冲阿彩点了一下头,阿彩向我眨眨眼,跑了下去。

我清嗓子,大声说道,“嗯,各位公子小姐,欢迎你们在百忙之中能参加落叶微尘第一期‘幸福123’活动,今天来的都是这京城里有名的青年才俊和众位小姐,当然最让人激动的是,今天我们还请来了冰月国第一公主容玉公主参加我们此次的活动,好了,现在废话少说,活动现在正式开始!”

说完这话,阿彩身着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百褶月裙站在了我们早先搭好的台子上,朗声说道,“感谢众位公子和小姐的热情参与,现在容我为各位介绍下我们此次活动‘幸福123’相关内容。”

“这幸福1就是众位公子一会可以请一位小姐组成一对搭挡,参加我们的‘幸福猜猜猜’,活动要求很简单,就是在一刻钟的时间内一人比划一人猜,请公子小姐们放心,我们出的题很简单,都是大家生活中常见的,这个‘幸福猜猜猜’主要是是为了检测众公子和小姐们的默契度的。”

台下一个带着公鸡面具身着绿衣的公子突然叫道,“这要是猜对了有什么奖励没?”

阿彩一笑,“猜对了当然有奖励呀,默契度最高的一对将获得由落叶微尘送出的三个月贵宾卡和星星甜品屋七天免费礼券一份。”

一时,台下的众位公子和小姐都有了兴趣,甚至有人开始寻找搭挡了。

阿彩满意的看了一眼台下,“这幸福2就是不论在‘幸福猜猜猜’活动是否猜对的搭挡都可以再次重新选择搭挡重新组合,然后参加‘幸福闯三关’活动,活动分为脑筋急转弯,对诗和真心话大冒险,活动胜出者,将获得落叶微尘送出的半年贵宾卡和一件‘奇珍阁’打造的上好玉饰一件。”

“而这最后的幸福3,其实是一项活动赠与,就是凡参加了前两项活动的公子小姐们如果在一年内能和你们的搭挡玉成好事,并由落叶微尘出面操办其婚事,落叶微尘将送出一年贵宾卡一份,当然这第一对成亲的,将获得与容玉公主共过一餐的最终优惠大奖!”

突然台下一位小姐尖着嗓子问道,“可是如果不想和公主进餐的怎么办呀?”

阿彩一呆,将目光投向我,我冲她轻点一下头,阿彩接说,“如果小姐不想和容玉公主进餐,那京城四大公子,小姐可以任选其一。”

话才轻轻落地,只听到台下众小姐一片尖叫,我一头汗呀,这四大公子魅力真大,不过这四大公子是谁来着,只记的有一个柳如风,还有一个如王爷,另两个是谁一时想不起,看来一会要问下阿彩那个小八卦。

而此时,台下却是一片混乱,不用想也知道,忙着找伴嘛。

张椯景轻轻走到我身边,小声开口,“你哪想的这么多鬼点子?”

哪想的,中央台的“幸运52”嘛,我只是借鉴了点皮毛,想来李咏大叔是不会见怪。

铛!一声锣响,阿彩站在台上清脆的开口,“现在活动开始,有请第一对组合!”

第九十一章 绝配

随着阿彩一声高呼,首先上场正是那位身穿绿衣头戴公鸡面具的公子,而他的搭挡却是一位身穿大红朱丹裙头带小兔面具的小姐,看到这,我不禁笑出声,红绿配呀,有创意!

阿彩笑着对绿衣公子说道,“两位公子小姐,你们谁来猜谁来比划呢?”

绿衣公子看了一眼红衣小姐,红衣小姐微沉吟,轻轻开口,“我来比划,他来猜!”绿衣公子唯唯喏喏的忙点头应和着,我一看这到敢情好,这红衣小姐虽说戴着小兔子的面具可是个性一看也是比较强悍的人。

台下的那些公子小姐也兴趣十足的看着台上那两位,阿彩笑着看着已经分别站好的绿衣公子和红衣小姐,朗声说道,“小姐公子现已就位,那么,请小姐看题板!”

由我一手策划的“幸福123”正式拉开了活动序幕。

到底是冰月国有名的才子小姐,虽是第一次玩“幸福猜测猜猜”,可是台上那两位搭配的到是相当默契,十道题回答对了八道,而台下的那些公子小姐显然也对这游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不及第一对下台,第二对公子小姐就急不可耐的站到台子边。

笑笑闹闹的,终于15对组合都完成了游戏,没想到,成绩出来后,第一对红绿配成绩最好,在大家的热情掌声中,红衣小姐落落大方的上台从阿彩手里接过了奖品。

我趁机看了一眼王进安,那呆小子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站在那,东看西望仿佛在找着什么人,而雪柔则戴着一具凤凰面具笑呵呵的站在离王进安五步远的地方看着台上的人。

一看这两人半天都不来电,我心里那个急呀,忙向站在王进安身后的张椯景使了一个眼色,张椯景笑着轻点了一下头,把他的狐狸面具戴好,悄悄靠近王进安,“这位兄台,你怎么不上去玩一会呢?”

王进安转回头就看到一张笑的很奸的狐狸脸,那样子像极了某个女人,王进安小心的回头冲我站立的方面看了一眼,这才转回头笑道,“游戏很好玩,可惜我一直没有找到好搭挡呀!”

张椯景故做沉思状,“兄台说的也,找个好搭挡的确比较难呀!不过……”张椯景抬手指着雪柔,“我看那边那位小姐就很不错,下一轮游戏,兄台不妨找那位小姐一起参加!”

王进安有点为难的看了一眼雪柔,然后轻声道,“可是这恐怕不好吧,就这样上去请人家小姐,会不会太唐突了?”

张椯景好笑的拍了拍王进安的肩膀,“这位兄台,游戏而已,再说,我刚刚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位小姐,我觉得你希望还是大的。”

王进安虽然有点呆不过并不傻,看了看张椯景,又看了看雪柔,“那兄台怎么不去请那位小姐呢?”

张椯景一愣,不过好在反应够快,故意靠近王进安暧昧的沉声说道,“兄台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对这个女人不太感兴趣,到是对兄台你一见如故,不知道兄台……”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王进安仿佛见鬼一样跳着跑开,急冲冲的跑到雪柔身边,也不知道和雪柔说了什么,只见雪柔先是微微一沉吟,转而点头像是答应了王进安什么。

我看到雪柔点下头,冲着张椯景悄悄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式,张椯景冲我眨了眨眼睛,表示收到。

雪柔和王进安这对组合错过了第一轮比赛,可是我对于他们的第二轮却充满了信心,没办法,谁叫我铁了心想帮王进安做成这个大媒呀。

我冲还站在台上的阿彩扔了一个眼色过去,阿彩了然的轻点了下头,高声道,“好了,再一次祝贺刚刚在‘幸福猜猜猜’活动中胜出两位公子小姐。”

“现在我们举行第二轮游戏‘幸福闯三关’之脑筋急转弯,由我出十道题,参加游戏的五对组合以抢答方式做答,搭挡之间可以商量,答对有分,答错没分,最先答对四题的组合胜出!”

看了一眼已经在台上做好准备的五对公子小姐,阿彩笑道问道,“各位小姐公子准备好了没?”见大伙都点了点头,阿彩这才接着说,“那请听题:猴子最讨厌什么线?”

一时之间,只见台上那五对选手相互交耳商量,而台下还没来及上台的公子小姐们也纷纷在议论,我看了一眼雪柔那对组合也在台下悄声商量着,不禁笑了出声。

“今天你开心了吧!”转回头,是张椯景。

我笑着点了点头,“很开心!”再好好打量了一下他,抬手拉了拉他的狐狸面具,“椯景,这面具真适合你,还记的我以前和你说过什么吗?”

张椯景也笑了起来,“记的呀,你以前说我像只狐狸!”

“嗯,现在看更像老狐狸了!”

“狐狸就狐狸了,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加上个‘老’呢!”张椯景不满的轻声冲我说道。

我呵呵一笑,“好了,知道你年轻了!你真小气,不就说你老了嘛,你又不是女人还在意这个!”

张椯景也是一笑,伸过手来拉住我,“这面具送我吧!”

我看了他半晌,“你喜欢就拿去吧!”

张椯景正准备还说什么来着,这时台上传来一个声音,“猴子最讨厌平行线,因为没有‘香蕉’!”我抬眼一看,是那第一轮胜出绿衣公子。

阿彩一笑,“恭喜这位公子,你答对了!现在请听第二题:一对夫妻成亲之后来生了个孩子,可是孩子却没有眼睛,问,为什么?”

台上台下又是一片议论,我看在眼里,却笑的更开心了!

……

雪柔他们那对是第二组上去,到底是榜眼出仕,王进安那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平日里书没白看,我本以为那小子只是死读书的人,没想到十道题里硬是让他答对了九题,无比强大呀,绝对是黑马。

最后台上剩下三对组合,一组是雪柔王进安组合,一组是红绿配,那另一组则是一位身穿白袍的公子和身穿青衫云水裙的小姐组合,刚刚在他们那组里,他们是以答对五题胜出的,看来也是相当有一定实力的。

看了一眼这三对组合,我还真是替雪柔她们捏把汗呀,阿彩仿佛也看到我的紧张,站在台上,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说道,“首先恭喜这三对公子小姐进入到我们最后的决赛当中,规则和之前的一样,答对四题的人将是我们‘幸福闯三关’首关的胜出者。”

“各位小姐公子请问准备好了没有?”台上那三对都慎重的点了点头,阿彩再次深吸一口气,“那请听第一题:人们常说的3个字是什么?”

只见雪柔想了一下,马上就出声道,“是‘不知道’!”

阿彩一笑,“恭喜小姐,你答对了!凤凰昆仑组得一分。请听第二题:米的妈妈是谁?”

张椯景才听了阿彩将题目念出来,就好奇的转过头问我,“米的妈妈是谁?稻谷吗?”

我呵呵一笑,“椯景,说你老了你还不服,如果答案是稻田,就不叫脑筋急转弯了。”

“那答案是什么?”

“想知道?”

“想!”

“不告诉你!”见张椯景故意装出生气的样,我又是呵呵一笑,“好了好了,看台上吧!”

抬头看台上,那对白青配已经说出了答案,“米的妈妈是花—生米!”

而一连没答上前两题的红绿配有点开始着急了,我又看了一眼那对白青配组合,到是不急不慌的样,看来也是实力非凡呀!

正在这个时候,又听阿彩说道,“恭喜公子,加一分。请听第三题:有十只羊,九只蹲在羊圈,一只蹲在猪圈,打一成语。”

“抑扬顿挫(一羊蹲错)”王进安大声的紧接着阿彩的话说出答案。

好小子,我在暗暗冲王进安伸出了大拇指,阿彩在台上转过头了,对王进安也是一笑,“再次恭喜这位公子,目前你们以二分领先了,剩下的两对公子小姐要加油了,请听第四题……”

这脑筋急转弯终于来到了最后一题了,前面九题台上那三对各得了三分,而这最后的一题将是决胜负的关键,只见台上那三对神色都比较凝重,而台下的人也是一脸紧张,一时之间,台上台下一片安静。

阿彩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轻咳一声,才慢慢开口,“好了,现在台上三对组合各得三分,可以说势均力敌,那么我们‘幸福闯三关’首关脑筋急弯转谁将会胜出?现在,请听最后一题:一个人被老虎穷追不舍,突然前面有一条大河,他不会游泳,但他却过去了,为什么?”

台上那三对组合都在低声商量着,我着急的看着雪柔她们,可是却看雪柔她们俩都轻皱着眉头,看样子,估计恐怕是想不出来这答案了,我不禁小声骂道,“王进安,你那小子还不快想呀!”

也许是感觉到我的怒火,王进安突然冲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忙小心又把头转了过去,想了一下,才慢慢举起手。

阿彩笑道,“公子请说!”

王进安犹豫了一下,又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瞪了他一眼,那小子吓的忙把头转过去,这时我看到雪柔轻轻拉了他的手一下,王进安低头看了雪柔一眼,笑了,虽然他头上戴着面具,可是我也可以想像的到,王进安那一笑应该是温暖如阳光般一样,只见王进安抬起头,用一种很坚定的声音开口道,“那个人是‘晕过去的’!”

阿彩问道,“公子确定吗?”

王进安点了点头,“我确定!”

阿彩看了王进安半天,突然一笑,“恭喜公子,你答对了!”

一时之间,台上台下一片欢呼,而雪柔更是开心的拉着王进安的手吹呼着:我们胜了!我们胜了!好小子,我笑着冲王进安打出一个胜利的手式,虽然估计那小子看不明白。

带着首关胜利的自信,王进安现在看起来无比高大,我看着他奸笑了一声,小样,看把你得意的那样!一会怎么收拾你!

张椯景看到我脸上那奸笑,突然笑道,“我看呀,王进安估计要被你玩死!”

我呵呵一笑,不理会张椯景,冲阿彩又丢了一个眼色过去。

阿彩轻笑点头,“好了,各位公子小姐,我们‘幸福闯三关’首关已经有了胜出者,那我们紧接下来,将进行‘幸福闯三关’第二关对诗,此关,我们出两首诗,而只有对上这两个诗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到第三关真心话大冒险,所以这一关,各位小姐公子可要听仔细了!”

“好了,废话少说,现在请大家听第一首诗,‘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请大家出对!”台上台下马上一片议论声,看来雪柔出的这诗真不是盖的。

站在台上的雪柔和王进安显然在听到题目之后都愣住了,雪柔嘴角边是一抺轻笑,不过却抬头四下看了看,估计也想看看谁能对的出来,当然,她心里怕是想看看谁是王进安吧。

而王进安那呆小子起先是一愣,转过头看了看我,我冲他轻点一下头,王进安又看了我一眼,终于轻笑,走上前两步,“让我来试试!”

阿彩笑道,“公子请说!”

这时台上台下一片安静,大家都静静看着王进安,而雪柔也静静立在一边看着王进安,只听王进安慢慢开口,“身闲不睹中兴盛,羞逐乡人赛紫姑。”话才一说完,台上台下一片叫好声,而站在他身边的雪柔更是一眼亮晶晶。

阿彩也学着老学究的样点着头说道,“公子好才情呀!当世不可多得!”

王进安忙抱拳道,“阿彩姑娘过誉了!”

阿彩忙回了一礼,“公子不必客气,那请听第二首诗,‘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王进安听了之后,低下头想了半天,却见一旁的雪柔轻轻开口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一诗出口,王进安在一旁拍手大叫,“对的好!对的好,好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足见小姐才情之高,进安实在佩服!”

雪柔轻轻一笑,“王公子客气了,其实公子才情更是独到,‘身闲不睹中兴盛,羞逐乡人赛紫姑。’好诗,好诗。”

看着台上那两个你让我我让你,你赞我一句我赞你十句的人,我脸上是止都止不住的笑,张椯景伸过手轻敲我一下,“枉你还笑的出来,看到这我也算明白了,你是不是打算将雪柔和王进安拉成一对呀!”

我奇怪的反问他一句,“不行吗?你看他们多配呀,不光光仅是郎才女貌,简直可以说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呀!绝配!绝配!”

张椯景到是没笑,只是淡淡的来了一句,“你可别忘了雪柔可是皇室之人,这婚姻大法不是儿戏。”

我心下一怔,可是却转而笑了,“皇家之人又怎么了,难道说生为皇家之人,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到是觉得如果雪柔能和王进安在一起,那雪柔一定会幸福的。”

听了我的话,张椯景只是深深的看着我,突然一笑,“幸福?是呀,我们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抬头看向台上那两个人,我不禁想到,我的幸福会在那?

第九十二章 真心话大冒险

正在我想着出神的时候,台上阿彩笑着说道,“恭喜公子和小姐了,你们可真厉害,一人答上一首,真是绝配呀!”

雪柔和王进安相视一笑,又听阿彩说道,“好了,恭喜公子和小姐一起闯过‘幸福闯三关’的第二关,下面由我们落叶微尘的东家罗欣欣小姐为胜出者颁发奖品。”

我忙走上台,从阿彩手里接过奖品——落叶微尘送出的半年贵宾卡和一件‘奇珍阁’打造的上好玉饰一件。我将那枝上好和田玉打造的单翼飞凤钗交到王进安手里,小声道,“王公子,恭喜了,这钗你可收好了哟,也许以后有机会为你心爱的女子戴上!”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雪柔,不忘又来一句,“你可要加油呀!”

王进安也看了雪柔一眼,然后轻轻一笑,“谢谢罗小姐了!”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回头对着台下的那些小姐公子们说道,“感谢大家的参与,除了今天为胜出者准备了丰厚的奖品,今天在坐的各位公子小姐一样有优惠大奖送出,就是落叶微尘一个月的五折优惠卡一份,然后今天到场的各位一会回家的时候,还将获得由星星甜品屋送出的超级甜点大礼包一份!”

台下那些公子小姐都笑着赞好,我看着我策划的“幸福123”得到了预期的效果,乐的直合不上嘴,正在这个时候,台下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不是还有一个真心话大冒险嘛!快开始吧,我们也想知道王公子如何完成这大冒险活动!”于是,台下又是一片起哄声。

我定眼看去,是红绿配组合中的绿衣公子,呵呵一笑,“其实这真心话大冒险主要是为了最后胜出者准备的,不过我个人觉得这真心话嘛,当然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悄悄说的,如果现在说出来的话,估计台上的这两位公子小姐也会不好意思的。”

我看那绿衣公子还准备开口起哄,忙又赶在他出口说话之前说道,“我想如果是这位绿衣公子和红衣小姐胜出,我想公子你有些话也不好意思当着我们的面说给这位穿红衣的小姐听吧!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也是不反对的,你们说对不对呀!”惹得台下一片笑闹声不绝。

绿衣公子听我一说,抬头看了红衣小姐一眼,见红衣小姐正看着他,呵呵一笑就没出口了!

我见状,笑道,“好了,再次感谢各位公子和小姐今天热情参与,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可以在我这琴瑟院里想干嘛干嘛,今天的果茶甜点任吃任喝,一会还有乐伶的表演!当然,如果那位公子想和小姐相互私下说说话,我这还提供两人坐的茶间,大家不要太拘束!”

趁大伙一阵高兴,我忙走下台来,张椯景笑着递给我一怀果茶,我大口喝下,才呵呵笑着对张椯景说道,“怎么样,椯景,我今天这活动好玩吧!”

张椯景轻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柔声开口,“累了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还真觉得累了,我点了点头,“是有点累了!”

张椯景轻声说道,“那我们回猫居吧!”

“那雪柔和王进安呢?”

张椯景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雪柔和王进安,笑道,“你不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让他们独处一会吗?”

我想了想也对,这个时候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候,不过还是叫过阿彩,让她小心侍候着。

张椯景拉着我回到猫居,毛球正窝在我被子头上睡大觉,张椯景将毛球轻轻挪在一边,然后帮我把床铺打理好,这才回过身,笑道,“今天你也累了一天,先睡一会,养养精神,不然一会身子更乏了!”

我点了点头,“那你呢!”

张椯景轻声说道,“我在这看你睡了再出去!”

我一想也好,除下外衣爬上床躺下,张椯景笑着坐在床沿边,柔声说道,“睡吧,我在这!”

我仔细看了他一眼,心下却不由想到,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些苦痛,我们也许会成为很幸福的一对,而现在,已经不关于爱情了。

仿佛看出我的心事,张椯景轻轻抬手复上我的眼睛,“欣欣,睡吧,我会一直在这!”

终于,身体上的累不住向我袭来,我闭上眼轻轻睡去。

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早就黑了下来,四下一片安静,张椯景好像早走了,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洒了一片银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懒懒的躺在床上。

躺了一会,耐不住口渴,从床上慢慢爬起来,却发现毛球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到床头,安静的看着我,我笑着将毛球抱在怀里,“小毛球,你在干嘛?”

毛球轻轻叫了两声,吐出粉红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我的手,我抱着它下了床,走到桌边,将它放下,倒了一怀水大口喝下,才觉得好过一点,正准备去点火灯,这时只觉眼前一花,毛球却突然低声叫着,背上的毛也一根根竖了起来。

我好奇的弯下腰将毛球抱起,“毛球怎么了?”

却在这个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句戏谑的声音,“它是在害怕!”

一惊,回身却在一片月光下看到一个人,一个全身都穿着黑衣的人,此时头戴一个狼头面具,背靠门边静静的看着我。

我却突然想起西方神话故事中的狼人,恐怖而鬼诡,终于我在一片害怕中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谁?要干嘛?”

从他口里传来一阵轻笑,“你白天的活动很有意思,不过……”他缓缓向前一步。

我慢慢向后退去,“不过什么?”眼睛却四下开始偷瞄。

“你找什么呢?”黑衣人又向前跨了一步,“找武器吗?要不要刀?”说完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月光下那刀反出晃人眼的冷光。

“你……你……要干什么?”我颤抖的问道。

“不干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耍什么花样,还有……”他拿着刀轻轻在我面前一晃,“还有,我觉得你白天那个真心话大冒险很有趣,而现在我想和你也玩玩这个真心话大冒险。”

我吓的一愣,半晌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玉屋在那?”

我晕,怎么又是一个找玉屋的人,“我手上没玉屋!”

“你见过若翰尔喀了!”

我没出声,那黑衣人又向我逼近了一步,沉着声音说道,“快说!”

我将头抬起,“一个月前在卡滋而达城见过他!”

“他对你干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很好奇的说道,“没干什么,不过好像我在他那里中毒了!”

话才一说完,只见眼前又是一花,手却被那名黑衣人拿住,他搭在我手上的手指头冰凉而没温度,半天,他才轻轻开口,“魂离!”

我轻点一下头,“是魂离,不知……”小心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这位大侠是否有解救之法!”

他看了我一眼,“你还有多长时间!”

长时间的沉默后,我才慢慢开口道,“一年!”

听了我的话也不见他回话,过了一会,又听到他开口问道,“皇上让你进宫和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养好身子!”

“那玉屋呢!”

我不禁轻叹一声,“我手上真没有玉屋!要是有玉屋,我早给若翰尔喀了!也许我也不会中毒了!”

见那黑衣人不说话,我也没敢说话,良久,在月光,我仿佛看到他突然一笑,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却被他抱在怀里,我心下一惊,还不及开口叫救命,却被他抬手一挥,只觉身子一麻,失去了所以的说话行动能力。

我惊恐的看着他将我抱到床上,心里却不禁想到,他该不会准备劫色劫财吧!眼看他轻轻的低下头,心里一片冰冷,时光仿佛不断回旋,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我害怕的黑暗当中。

轻轻一个吻慢慢落在我脖子上,心下更是一片恐怖,身子轻轻在发抖,我想起了某个人,抬眼,除了头顶上的罗帐只有耳边轻轻的呼吸声。

“我要得到玉屋!”心下一怔,却在下一秒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除了他眼里流转的光亮,再也看不到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一阵风起,眼前一花,那双眼睛平空消失在眼前,抬手却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活动了,忙爬下床,颤抖点亮火灯,四下一片安静,那还有什么人。

难怪说,我刚刚只做了一场梦吗?抬手轻扶脖子,那上面仿佛还有残留着温度。

低头,却看到桌上放着一朵早已颓败成黑的罂粟花,在火灯下发着致命的幽黑!

心下一寒,强烈的不安溢满心头。

我终逃不掉!

第九十三章 张椯景的心思

当阿彩推开门的时候,正看到我坐在桌边发呆,阿彩不解的走到我身边,轻声唤道,“小姐?”

我木然的转回头,看清是阿彩,露出一笑,阿彩隐然发现我有点不对劲,仔细好好打量着我,在看到桌上那朵幽黑的罂粟花的时候,也是一惊,“小姐,这花……你那来的?”

“别人留下的!”

“什么人?”

我轻轻摇摇头,“不知道是谁,那人穿了一身黑衣,不及看清是谁!”

阿彩没说话,依着桌子慢慢坐下,看着我,一脸的担心。

我看到阿彩那样,轻笑出声,“没事,阿彩!今天累了吧?”

阿彩摇头道,“不累,小姐,我觉得挺好玩的!”

我抬手摸了摸阿彩的头发,“阿彩,下个月你就出嫁了,嫁了以后要好好和林虎过日子,一定要幸福。”

听了我的话,阿彩甜甜一笑,“我会的,小姐!”

我拍了拍她的小脸,“阿彩,我想睡了!”阿彩侍候着我重新睡下,夜黑的更沉了,耳边是阿彩均匀的呼吸声,可是内心仿佛被压上一块沉沉的石头,呼吸困难。

那些原来以为忘记的东西慢慢浮现眼前,不禁想起了吴海,想起那卡滋而达城外的一眼,不由心伤,而这次谁又会来救我?

一阵夜风轻轻吹起,却没有人能告诉我。

第二天早上打发了阿彩去请张椯景,坐在猫居的角亭里,四月的阳光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风吹树动花影残,可是我却无心欣赏。

“想什么呢?”回过头,张椯景笑着站在角亭之外。

“来了呀!”我招呼张椯景坐下,倒了一杯果茶递了过去。

接过果茶,张椯景开口问道,“怎么了,一大早就打发阿彩过来找我!”

我微微一笑,却不曾开口,心里却不住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昨晚之事。抬头,映入眼里是张椯景宠爱的微笑,不由的一阵恍惚,然后却是一种无由来的伤痛,终于,暗叹一口气,将那已经俳佪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起你以前和我说过城南王麻子家的叫化鸡好吃,今天想让你带我去吃吃看!”

张椯景看了我一眼,笑道,“是吗?我以前说过呀!”见我点了点头,才又接着说道,“那好吧,今天带你去吃!”

出了落叶微尘,正好看到七姑和林婶正指挥着阿兵和众人从马车往府里搬东西,看到我,七姑忙上来拉着我,“欣欣,你身子不好,这是要去那呀?”

还不及我开口说什么,一旁的张椯景忙开口道,“欣欣想吃叫化鸡,我带她去看看!”

七姑轻点着头,帮我把披风拉好,“那多吃点呀,你最近都没有什么胃口!”

我点了点头,指着阿兵所在的方向问道,“七姑,你们这是干嘛?”

七姑呵呵一笑,“还能干嘛,帮阿彩那小丫头准备嫁妆呢!”

我也是一笑,冲七姑轻轻说道,“那七姑你们忙吧!”

张椯景小心将我扶上他的马车,这才转过身对着七姑说道,“七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欣欣的!”见七姑笑着点点头,张椯景才上了马车,拉好帘子,车外的马车夫一声吆喝,马车慢慢动了起来。

“椯景,把帘子挑开吧!我想看看这京城!”我轻轻的依在车里说道。

张椯景将马车车窗帘挑起,又拿过一个软垫放在我身后,挨着我身边坐着。

京城那一道道繁华场景不断的在眼前出现消失,看了一会,我轻轻开口“这京城真是热闹,大家都很开心!”

张椯景轻轻点了点头,却不开口说话,只是伸出一支手轻轻搂住我,我安静的靠在他胸前,耳边隐约传来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稳健而鲜活,轻轻抬手扶上心口,手掌之下也是跳动的心,只是不知道一年之后,还能如此健康吗?

仿佛看穿我的心思,张椯景伸过手将我扶在心口上的手握住,低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一笑,不再开口,依着他,闭上眼,感觉那从马车窗外投射而下的温暖,耳边是流动的热闹声,如果生活能如此简单,对于我而言,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幸福是短暂的,正当我马上就要睡着之际,却听到张椯景在耳边轻轻开口道,“小懒猪,到了!”

奋力睁开眼,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我有点迷糊的开口道,“到了吗?”

张椯景轻捏我的鼻子,“早到了,要是再不叫你,一会好吃的叫化鸡就没了!”

我忙将眼睁大,嘴里叫道,“不行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吃到!”边说,边扶着他的手跳下马车。

站在一楼简朴的三屋小楼之前,空气是浓浓的香味,我深深吸了一口,笑道,“真香呀!椯景,我们快进去吧!”走进小店,店里早坐满了人,我好奇的四下打量,张椯景站一旁也不开口,只是微笑的看着我,半晌,见我看的差不多了,才轻轻说道,“我们上楼去吧,楼上有雅间!”

楼上果然没楼下人多,我们挑了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叫过小二点了几样小菜,趁小二下去张罗之时,我伸手推开窗户,一片明媚的阳光就洒了进来,我低头看着楼下那过往的人,那些人脸上或悲或喜,喜怒哀乐尽收眼底,这就是人生吧!

抬眼远看,却意外的看到阿布妮正和费拉萨站在街角边说话呢,我仔细看去,才发现王麻子的小店离费拉萨的店没有多远,而此时站在店门之外的两人,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看在我眼里,让人心生羡慕。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坐在对面的张椯景笑着开口。

转回头,我冲着张椯景一笑,“没什么,刚刚看到阿布妮和费拉萨。”

张椯景笑了笑没开口,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坐下,拉起我的手,慢慢擦拭着我的手,当他的手轻轻滑过我手腕处的那处狰狑的伤口时,我听到他轻轻的叹息声,他抬起头,看着我,我发现他眼里有着深深的伤痛,“痛吗?”

我将手从他手里收回,低头看了看那道伤口,摇了摇头,“现在不会痛了,只是……估计这伤痕是好不了。”

“欣欣!”张椯景将我拥到怀里,动作轻柔而温暖。

“嗯?”我窝在他怀里,鼻子里传来他身上的青草香。

“欣欣!”抱着我的手紧紧了,“嫁给我!”

我一惊,从他怀里坐起,不可相信的看着他,他眼里是一片明亮,幽黑如星辰,里面流转着深深的感情。

“欣欣,嫁给我!”

第九十四章 爱情有时是鸿沟

闭上眼,心下一片感动,可是为什么这么苦涩。

突然想起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天在图书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句话,“如果爱你,只是一种方式,那么在我死亡的时候,你是否会想起我?那个曾经爱你至死的我?”

而我的伤痛,张椯景不会不懂。

轻轻拥着他,良久良久,“椯景,我……不需要同情。”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耳边传来他声音,一字一顿,“我爱你!”

听在心里,是甜蜜的伤逝,如果是四个月前那个有着温暖阳光的下午,当我告诉张椯景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也能这样抱着我告诉我他爱我,我想我会感觉幸福,而现在,却只能图留伤痛,我们真的没法回到过去。

时光仿佛停止,带着不可名状的伤感静静与我们相拥,窗外是一片热闹,而我们的心只能是一阵孤寂,在卡滋而达城的时候,张椯景说的很对,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是被寂寞宠坏的孩子。

从他怀里抬起头,他的眼睛是忧伤的,那里面包含着深深怜惜与伤感,复上他的眼睛,感觉手掌底下微微的抖动与潮湿,“椯景,我们都忘了吧!”

终于,手被他轻轻握住,温暖从他手掌心慢慢传来,可是却再也达不到内心最深处,张椯景一直看着我,专注而忧伤,“欣欣,我永远忘不了!”

可是,永远离我有多远?

“菜来啰!”一声吆喝声起,是热情的小二哥,“小姐,公子,你们的菜齐了!请二位慢用!”

“麻烦小二哥了!”转回头,轻轻笑道,“椯景,快趁热吃吧!”

张椯景淡淡一笑,不再说话,仔细的为我把桌上的叫化鸡剔骨去皮,仿佛不曾发生过什么。

“子为!欣欣!”楼梯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叫唤,我和张椯景同时转过头,是如王爷。

“刚刚在下面我还怕看错人了,上来一看真是你们俩呀!”如王爷笑着坐在我们对面。

“王爷怎么今天这么好的兴致?”我看着他轻轻开口。

如王爷笑道,“今天天气正好,约了朋友准备去你那果茶居喝茶,刚刚路过楼下,不经意之间看到你们,所以就上来讨杯水酒喝!想来你们应该会欢迎我吧!”

张椯景慢慢开口道,“王爷真是说笑了,你来了,还怕没酒喝呀!”说完话,叫过小二吩咐取来上好的青酒,和如王爷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我吃着鸡腿看了一眼如王爷,心下却奇怪起来,从他居住在城东的如王府去我的果茶店仿佛好像不应该会经过城南,还有他说在楼下看到我们,虽说我们这位置靠近窗边,可是没理由从下面可以看到上面的情况,难道说练过武的人视力都要比别人好?

正在奇怪,却听如王爷来了一句,“欣欣姑娘,似乎今天不爱说话。”

我抬起头,“肚子太饿了,就忙着吃了!还望王爷见谅!”

如王爷到是一笑,“那欣欣姑娘多吃一点,这王麻子的叫化鸡可是京城一绝!”

我忙应好,继续埋头与桌上那盘叫化鸡做战斗,张椯景细心的端过一杯茶来,我示意手上油油的,张椯景轻轻一笑,就着手喂我喝了两口。

“听皇兄说,欣欣姑娘从卡滋而达城回来后,身子一直不好,不知最近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是否将姑娘之病治的差不多了?”抬头,对面的如王爷看着我轻声问道。

我和张椯景听了他的话都是一怔,半天,我才慢慢开口,“已经大好了,不想还劳王爷记挂,欣欣真是不敢当呀!”

如王爷笑着说道,“我见皇兄待欣欣姑娘也不一般。”

心下一震,忙开口道,“王爷真爱说笑,那是皇上疼惜民女,欣欣自当感恩,对皇上这番恩赐真不知如何报答。”

如王爷看了我半晌,才轻轻说道,“姑娘言重了!”

坐我的身旁的张椯景一直没开口说话,只是轻轻皱着眉头,仿佛在想着什么,我一听如王爷刚刚那话,心下也不顺畅起来,低头又吃了两口菜,终放下筷子,转过头,冲着张椯景道,“椯景,我饱了,想回家了!”

张椯景低头看了看我,柔声开口道,“饱了?不吃了吗?我看你没吃多少!”

我点了点头,“饱了,桌上没吃完的叫小二来打包吧!一会再带两只鸡回去让七姑她们尝尝!”

张椯景轻轻点头,吩咐小二下去做事,转过头,对着如王爷一抱拳,“王爷,今天这酒就到这吧,欣欣累了,我们先回落叶微尘。”

如王爷点了点头,很谅解的说道,“欣欣姑娘身子虚,先回去吧!”

我笑着站起身,向如王爷福身一揖,“欣欣谢王爷体恤!”如王爷也站起身来轻轻冲我点头,不再说什么。

经过如王爷身边的时候,却不小心被裙摆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如王爷倒去,我心下一慌,反射性抬手一抓,却被一只手牢牢抓紧,待重新站稳身子,定眼看去,刚刚是如王爷扶了我一把,而此时我正靠在他怀里,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闻到鼻里,心下不由一动。

“小心!”如王爷轻轻说道。

我忙将手从他手里收回,“谢谢王爷!”

如王爷笑了笑没说话,张椯景忙过来问我伤了没,我摇了摇头,可是张椯景仿佛还是不放心,抓紧我的手将我带下楼。

楼门外,如王爷笑道,“子为,欣欣姑娘你们先走吧!”

张椯景道,“那王爷呢!”

如王爷道,“我还有事!”

此时,我已经坐上马车,转回头,问道,“王爷刚刚不是说要去落叶微尘吗?要不,和我们一路吧!”

如王爷摇了摇头,笑道,“本来是要去,可是现在见到你们了,我就不去了,我那府上还有事!”

张椯景开口说道,“那我们就不扰王爷办正事了!”

如王爷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回见,翻身上了王府侍卫牵过来的高头大马,远远去了!

张椯景坐上马车,笑道,“我们回去吧!”我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落叶微尘,让阿彩把带回来的叫化鸡拿下去,才慢慢转回猫居,进了屋,张椯景还笑着说,“你是不是小猪呀,才吃了东西坐在车上也能睡着。”

我淡淡一笑,懒懒的回着他,“身子不知道怎么了感觉特别乏,那马车又不太好坐,当然容易睡着!”

听了我话,张椯景却皱起了眉头,看了我半晌,才开口问道,“怎么,太医调理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容易乏?”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可能是四月的天,我一向到四月就容易犯懒!”

“是吗?”张椯景轻轻开口道,不再开口说什么,却在将眼光看向我的梳妆台时脸色一变,“这是那来的?”

我随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昨天晚上的那朵罂粟花正摆放我的梳妆镜旁,我心下一惊,可是却没说话。

张椯景看了我半晌,终轻轻一叹,“欣欣,你终不肯原谅我!”

我只能静静的看着他,终于,他慢慢站起身,转身出了房,回头,是无尽的伤痛,这伤痛让我感到心碎,可是哽咽在口的话却还是没法说出口。

闭上眼,耳边隐约传来风声,风里被撕碎的是一句“我爱你!”

我知道,有一条鸿沟我们再也跨不过去了!

第九十五章 坏消息好消息

这夜,一声大雨毫无准备的就在黑夜下了起来,那沿着玻琉瓦滚落而下的雨滴声仿佛连绵不断的伤痛,一滴一滴落到心里,一池心湖终难平静,轻轻叹一口气,耳边传来阿彩呼吸声,起身,坐到桌旁,梳妆台旁的罂粟花在黒夜中诡异而暧昧,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将花放在手心,慢慢把玩,空气中的花香流转出窗外的湿意,一道闪电突然划破黑夜,房内转瞬光亮却又马上暗淡下去,紧接着是一声惊雷,阿彩好像被雷吓倒,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看到我坐在桌边起先吓了一跳,努力看清之后,轻轻开口,“小姐,你怎么还不睡?”

我将火灯点起,看了看阿彩,慢慢开口,“睡不着!”

阿彩起身从柜里找了一件披风为我披上,“小姐,夜里冷了!要注意身子!”

我点了点头,阿彩看了看我手上的罂粟花,皱着眉头道,“小姐,我不喜欢这花,虽然这花香比较特别,可是这花色不喜庆。”

可是我却一惊,阿彩的话仿佛黑夜里的那道闪电,我突然想起白天的时候,如王爷身上也有这淡淡的罂粟花香,脑海里原本有一些事情仿佛很清楚,可是却又让我开始迷糊。

“小姐,你在想什么?”阿彩坐在我边上轻轻开口问道。

我摇了摇头,“阿彩,我们睡吧!”我想的头痛,可是依然有些事想不明白。

阿彩乖巧的去将床铺打理好,我看着阿彩忙碌的样子,却想起来小如,那个纤细美好如蝴蝶兰的小姑娘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低下头看了看手上的罂粟花,身上一阵恶寒,小如应该是落在若翰尔达手里了,想起那些恐怖恶心的回忆,想来在那恶魔手里,小如也是生不如死。

闭上眼,那些和小如在一起的时光仿佛流水一样,出现在眼前清晰如昨,轻叹一声,小如,我还是救不了你!

“小姐,睡吧!”耳边是阿彩轻柔的声音。

一夜无眠,除了窗外的雨声还有内心那纷乱不清的头绪。

大雨终于在清晨时分停了,当第一缕阳光划破黑夜,空气中是湿湿的土腥味,闻在鼻中,却让我无比安心。起身洗梳后,无聊的坐在角亭里,空气湿润微微带有一丝冷,抱着毛球,看着地上那些被树木花草撕碎而成斑驳的光线渐渐发呆。

一件带着温暖的大披风轻柔的被罩在身上,回头,是张椯景,我定定的看着他,他仿佛如西方神话中的阿波罗神般,身后是一片阳光,。

“早上冷,要注意身子!”他看了我半晌,终于轻轻开口。

“椯景,我……”话还不及说出口,张椯景却拉着我的手止住我的话。

“我明白,欣欣,我会等你,直到你不再恨我!”他的眼神坚定而清亮。

一股温暖慢慢溶到心里,眼前这个男人终无法完全割舍。

见我笑了,张椯景也轻轻露出一笑,这才接着说,“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侧过身,意外的看到卡滋而达的武大夫。

“嗯?武大夫,你怎么来了?”

武大夫还是原来那冷淡的样,见我问道,只是轻轻一笑,“有你这个大病号在,我不来不行呀!”

我轻笑出声,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道,“那柳如风呢,你来了,要是如风生病了怎么办?”

武大夫摇了摇头,只道,“快了快了!”

我好奇的问道,“什么快了?”

武大夫却不再说话,走上来,抓过我的手,仔细把号,半晌,才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太医院那群人给你平时开了些什么!”

我想了一下,才慢慢开口道,“无非就是一些滋补调气的药品。”

武大夫沉吟了一会,让我站起身走到有阳光的地方,阳光照在身上,带着温暖,身上是说不出来的舒服,我轻轻的眯起双眼,好一会,才听武大夫开口,“平日里多晒晒太阳!”这才让我隐约发现最近好像手脚容易冰冷。

“大夫,我的情况很严重吗?真的没得治了吗?”我低声问道。

武大夫半天没开口说话,张椯景进屋去搬了一张软椅让我坐在那片阳光之下,他轻轻拉着我的手,微笑的看着我。

好一会,才听到武大夫沉着声音开口道,“办法不是没有,可是也只是一时之法,而且……”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才接着道,“那方法只不过多让你活些日子,你终将……”后面的话没说完,可是言下之意,我也听明白了。

我苦笑了一声,不过还是很好奇的开口问道,“不知大夫你所说方法是怎么医治?”

武大夫摇着头低声道,“那方法极其阴损,就是用罂粟花之花果果实熬制成片块,你每日吸食,可缓解那魂离之毒。可是却会让人吸食成瘾,其危害也不亚于魂离之毒呀!”

我心下一怔,抓着张椯景的手不由的紧了紧,没想过这冰月国对于鸦片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可是吸毒,我一个大好的四有青年,在党旗下生长的人,对于毒品的危害了解的远比这群古人更深。

我摇了摇头,“这毒,我是绝不会吸食,而且治标不治本,我宁愿死于魂离也不愿吸食鸦片成瘾。”

武大夫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小姐所言极是,不过这罂粟之果也不易得之,唉,要是阿令在就好了!也许小姐身上的毒还有一解。”

我轻笑,“生死各有天命,虽然我也很想活下去,可是如果上天真要我死,坦然面对也不枉我在这世上生活一次。不过武大夫,天山雪莲是否可以解我身上之毒?”

武大夫先是一愣,然后有点激动的说道,“是呀是呀,天山雪莲可是传说中的解毒至宝,可是……”武大夫又黯然的接着说,“可是这天山雪莲从来没有人见过!也许真有这种解毒至宝,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一种传说。”

我却突然笑了,叹道,“金爷爷和古叔叔诚我不欺呀!”

久久没开口的张椯景在一旁问道,“欣欣,天山雪莲真可以解你身上之毒。”

我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以前我看校旱,校旱上都有写天山雪莲可以解天下所有的至毒,不过那只是校旱,我身上的毒其实只要知道是那七种紫花就可以制成解药,只是这魂离估计除了下毒的人,一般人还真没办法解的了,这里面涉及的化学问题过于复杂了。”

一番话说完,却听的武大夫和张椯景一头雾水,我暗叹一口气,早知有这么一天,上大学的时候就应该报考化学系。

正在我们三个各自想的出神的时候,却听院里阿彩一路叫着小跑而来!

“小姐,小姐!”

我抬头看去,阿彩一脸的激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抚着院门,笑道,“小姐,我们赢了!”

我好奇的问道,“什么?什么我们赢了!”

阿彩高兴的道,“小姐,战争……柳将军打败了达度人,我们赢了,柳将军不日回京。”

我一惊,刹时心头闪过一双温暖如风的眼睛,心上是止都止不住的高兴。

柳如风,你终于回来了!

第九十六章 那一夜的风情

我始终没有明白这场战争是为了什么而开始,又是为了什么而结束,可是无论是什么样的一个原因,战争终于结束了,再也没有人会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失去亲人,失去生活的家园,失去生活下去的勇气。

我拉着张椯景的手,“椯景,如风赢了,我们赢了!”

张椯景笑着看着我,伸出手将我抱住,“嗯,我们赢了,如风就要回来了!”

武大夫也在一旁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赢了这场战争,来的时候问过柳将军,他还只是说快了快了,没想老夫前脚才到京,接着就传来柳将军胜利的消息,将军真是当世不可多得人才呀!”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忙叫过阿彩,“阿彩,如风他什么时候回来!”

阿彩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柳将军什么时候会回朝,柳将军打胜仗的消息我也是刚刚听守门的阿兵告诉我的!”

张椯景笑着问,“怎么,想去接如风!”

我轻轻点了点头,“嗯,我想去!我想,他会高兴。”

张椯景想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估计如风回京也要好几天,打了胜战,前方有些事还是要处理的,恐怕还需费些时日,如风才能回到京里。”

我想想也对,“阿彩,快去叫人打扫正屋,我们要沐浴焚香祈求上天保佑!”

阿彩不解的看着我,“小姐,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

我笑着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佛自在我心,快去吧!”转回头,冲着武大夫说道,“武大夫一会别走呀,留在我这吃大餐,今天开心,我要多吃一点!”

武大夫笑了笑,点了点头,张椯景笑着捏了下我的鼻子,“好了,知道你开心了!累了吗?说了这么多话!”

我摇了摇头,“不累!我觉得我今天好的很。”

张椯景笑着没说话,只是温柔的抱着我,四月的阳光轻轻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这一天,我们在正屋焚香祈求上天的保佑,吃了好吃的大餐,趁着大家开心,我决定这个月大伙月钱加倍,更是让大家开心坏了,反正一句话,今天是一个值得开心的日子。

而这种开心不光光是落叶微尘,整个冰月国的人都因为这场战争的结束而欢悦,皇帝再次大赦天下,减免了很多赋税,一时之间,四海升平。

这几日,我进了一次宫,皇帝照样叮嘱我要好生调养,凡是想用什么药,只管叫太医院的人准备,我心下却一直奇怪,皇帝对我这么好到底是为了什么,战争我们已经胜了,他还要做戏给谁看?想不明白呀!

到是雪柔和王进安的感情一日千里,每当说起那呆小子,雪柔脸上总有止都止不住的幸福,而我除了真心为她感到开心,也开始深深羡慕起她的幸福,想起自己,幸福曾经离我很近很近,近到我只需要轻轻的一个点头。

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害怕被伤害,拒绝被伤害,甚至开始拒绝爱情,爱情于我而言,也许不仅仅只是一个幸福的港湾,那也是责任和包容,可是现在,想起那仅有几个月的时光,我再也没有任何资格了。

这一夜,打发阿彩去陪七姑,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如勾的月亮静静挂在天际,明亮的月光透过窗纱,是一片银白的蒙胧,已经有知了开始在窗下窃窃私语,躺在床上却无法睡着。

风轻轻打到门上,发出微微的声响,院子里好像有着隐约的脚步声,仔细侧耳听去,却再也不曾有动响。半晌,我终于起身,走到门边,缓缓把门打开,夜风吹到脸上是凉凉的,闭上眼,空气里还有隐约的花香,慢慢将手伸出,想去抓住什么,终于,仿佛触及温暖,鼻子中有青草香,我不禁喃喃开口,“如风!”

下一秒,却是真实的温暖,紧紧将我包围,我忍不住拥紧这片温暖,久久不愿放开。

“我回来了!”睁开眼,是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依然如记忆最深处的温暖一样,仿佛从未离开我,将手轻轻复上那片温暖,内心一片平静。

“如风!真的是你?你回来了!还是我在做梦?”我看着他不确定的问道。

夜风中,柳如风轻轻在微笑,他将我抱的更紧,“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继续窝在他怀里,半晌才开口道,“可是如风,大军不是要五日之后才能回到京里吗?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柳如风不说话,只是将我紧紧拥住,良久,“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我终轻轻开口。

月光如银,洒在我们身上仿佛一层轻纱,可是不再冰冷,是温暖,可以温暖人心的温暖,我紧紧拥着这片温暖,不愿再放手。

只到夜露打湿我的裙摆,柳如风才将我放开,看了我半晌,拉着我的手进到屋里,将我抱倒床上,我安静地看着他,他将外衣脱下,爬上床来把我抱住,将头埋在我的肩窝处,轻声说道,“别怕,我骑马跑了三天三夜,就是想提前看你一眼,现在我累了,我想睡觉!”还不及我说什么,耳边就传来他已经睡着了的呼吸声,轻柔而悠长。

就着月光,我看到柳如风那一脸的风尘,眼睛下是成片的阴影,脸庞边是清晰可见的胡杂子,伸手轻轻沿着他的脸顺着他的眼鼻口一遍一遍抚过,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安静的看着他,他仿佛一个孩子紧紧抓住我的手,可是脸上却是温暖的笑。

看着他嘴角的那抺微笑,我不禁开口道,“如风,你梦到了什么了?梦到我了吗?”回应我的被抓的更紧的手。

清晨,我在一片温暖注视中慢慢转醒,睁开眼,侧过头就看到一双温暖的眼睛,不禁笑道,“早呀,如风!”

柳如风看了我半晌,突然低下头吻了我一下,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轻轻一笑,“起来吧!”

我慢慢从床上爬起,柳如风已经重新披上了外衣,他背着我,“我一会就要走了,今天还要赶回军中!”

我看了看窗外,太阳还没升起,“如风,为什么要这么早赶回来!不能随大军一齐回来吗?”

柳如风转过头看了看我,微笑着,半天才柔声说道,“我等不及了!”

我看着他,他还是那么温柔,突然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是这样贪恋着他的温暖,而他从来不吝啬将他的温暖给及于我。

“如风!”我轻轻唤道。

“嗯!”他抬头温柔的看着我。

“如风,我喜欢椯景!”

柳如风一怔,久久看着我,慢慢走到我身边,将我抱住,“我……始终不行吗?”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如风,你知道吗?”我将他的手拉到心脏的位置,“在这里,你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可是……”

“可是什么?”柳如风看着我轻声问道。

“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总觉得安心,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为我拦风遮雨,而椯景……我和他在一起却很快乐!”我艰难的开口。

柳如风不再开口,只是看着我,我回望着他,心中不由神伤,如风我还是负了你!

可是下一秒我却被他抱了个结实,“不要紧,只要我在你心里就好!”说完,柳如风将手放开,冲着我轻轻微笑,“我要走了,回京之日来接我,好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柳如风再次深深看了看我,终于站起身,不再回头走了出去。

从洞开的房门外吹进一室的冷风,却带不走柳如风的温暖,如风,你终比别人懂我!可是我却无比安心。

……

挨到傍晚,我坐在猫居的角亭里,桌上是几样时鲜小菜,还有一壶清酒。

“今天怎么了?”转回头,张椯景笑着站在几步开外。

我看着他笑了,“椯景,来!”

他走进角亭,从身上解下披风,轻轻罩在我身上,“晚上冷,你要注意身体!”

我轻轻点了点头,倒了一杯清酒递了过去,张椯景接过酒轻轻喝了一口,“欣欣,有事吗?你……今天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我侧过头看着他,“那不对劲,我觉得挺好的!”

张椯景深深看了我一眼,“你今天看上去有点开心,又有一点忧伤!”

“椯景,你一向是明白我的!”我轻轻说道,站起身,我缓缓走近他,伸出手拉祝蝴的手,他的手宽大而温暖,我静静看了一会,才头抬起。

“椯景,我只想说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可是我依然希望你知道!”

张椯景有点惊讶,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我。

我看了他半晌,终于一笑,突然伸出手将他抱紧,“椯景,我爱你!”

仿佛可以感觉到他身体明显一怔,可是接下来,我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搂的紧紧的,终于在我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才轻轻将我放开,他扶着我的肩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欣欣,你再说一遍!”

我笑着摇了摇头,可是眼泪却突然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哽咽道,“我只能说一遍!”

一个轻柔的吻轻轻落到眼角边,张椯景温柔地吻去我眼角的泪花,然后那吻落在了眼睛上,落在了额上,终于落到了嘴唇上,温柔而多情,他的呼吸轻轻传入我的心中,再也分不清是谁的呼吸。

“欣欣,我爱你!”

一滴眼泪在渐渐暗下去的夜色中发出晶莹的微光,可是,我知道,那就是幸福!

我终不再是一个人!

第九十七章 时间的分割线

爱情是什么,也许只是一场心动的旅程,也许只是一句甜蜜的话,更可能是感天动地的生死相许,而于我,只是一场幸福的苦涩。

在那个月夜,我紧紧拥抱着一个男人,仿佛如溺水之人,久久不愿放手。

很久之后,是张椯景温柔的亲吻,“不要离开我!”

听到心里,是一阵心痛,如一戏即将终结的梦境,下一秒,也许就是告别。

我慢慢从他怀里抬起头,“椯景,我累了!”

他轻轻的点着头,拉我进屋将我抱到床上,仔细帮我拉好被子,静静我看着我,半晌露出一个微笑,“快些睡觉吧,我会一直在这!”

大大的掌心中传来温暖的幸福,我慢慢闭上眼,枕边却传来淡淡的青草味,那是柳如风的味道,闻在心里是心安,再睁开眼,张椯景坐在床沿边上看着我,眼里是让人沉溺的明亮。

我冲他笑了笑,闭上眼终于睡着。

五日之后,西征大军终于回朝,我依然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上,那一列列的士兵们脸上带着生动的微笑,步履划一,不同于几个月前的肃杀,空气中流动的是一种平安。

柳如风骑着白马,那一身光亮清冷的白银盔甲,在阳光下慢慢形成的华丽的影像如同时光最深处的回忆。可是,那一次,我在城西的高高城墙上送别了一场关于我们单纯的人生,而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我远远的看着阳光下的那道身影,慢慢地,慢慢地脸上挂着微笑,心里是无比的欢心雀悦,如风,你终于回来了!

他抬起了头,微笑,温柔如风,他始终没有离开我。

“你喜欢如风?”回头,是张椯景。

“椯景,你一向明白!”我轻轻开口。

张椯景轻轻一笑,“他也喜欢你!”

我点了点头,阳光下,那骑白马的将军慢慢变成了一个黑点,转回头,“椯景,我不想骗你,我一直喜欢如风!”

张椯景只是轻轻笑着,上前几步和我并肩站着,一起看着阳光下那道身影,“我明白,他在你心里一直很特别!”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

半晌,张椯景才开口说道,“以前我很嫉妒如风,那种嫉妒是没有理由的,我一直没明白,是为什么?”他转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我想,那是因为我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在你心里成为特别!”

我拉祝蝴的手,“你现在已经很特别了!”

张椯景呵呵笑了起来,将我抱住,“欣欣,我不强求你会忘了如风的好,我想对你而言,你永远不会忘了如风。我只希望在你心里,你也能记住我,永远记住!”

我静静回抱着他,良久,才开口说道,“如风还要去那?”

张椯景将我放开,“如风还要去叩拜皇帝,他现在正和士兵们去往天坛!”他看了看我,“你想去看吗?”

我摇了摇头,“我们回家吧!”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脑海显现的场景是《大明宫词》里太平公主身穿羽衣站在那高高宫殿之上的片断,不知道雪柔是否也会那样,可是心里还是不住的幻想着那场景,越想越好笑。

抱着我的张椯景好奇的低着头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我摇了摇头,却不想告诉张椯景我此时脑海里在想什么,对没看过电视的古人去形容一场关于视觉盛宴的奢华景像始终是困难的。

回到落叶微尘,阿彩正坐在猫居的角亭里绣着什么,毛球安静的眯着眼爬在一边,看到我们进来,阿彩忙站起身,将手中的东西藏到身后,才小声开口道,“小姐,张公子,你们回来了!”

我打趣的看着阿彩,“阿彩,你藏在身后的是什么东西?”

阿彩脸上一红,笑道,“没什么,小姐!”

我一笑,故意拉长声音,“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要绣嫁妆吧!”

阿彩脸上红的更厉害了,我呵呵一笑,“我家的小阿彩,也想急着嫁人了,我看也不用等到下个月了,这个月就把你嫁了吧!”

阿彩不依的轻声说道,“小姐,你好坏,又来取笑我!”

我笑着上前几步拉着阿彩的手,“好了,阿彩乖乖,我不笑你了!去找林婶,让她晚上做几道小菜端到猫居来!”

阿彩听话的点了点头下去了。

回过头,张椯景笑道,“如风,晚上会来?”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

张椯景听了我的话但笑不语。

至夜,空气中不再闷热,我和张椯景坐在角亭里,听他说他小时候的事,傍晚的风轻轻吹来,身上一片舒适。

张椯景正在说起他小时候带人去抓知了的事,突然话锋一转,“来了!”

我正奇怪什么来了,却见阿彩跑进猫居,看见我高兴的说道,“小姐,柳将军来了!”

抬头,阿彩身后的人正是柳如风,一身月牙白的锦袍,束起的黑发,嘴边是淡淡的微笑,我忙站起身,久久看着他,终于开口道,“来了!”

柳如风笑着轻点着头,走进角亭,与张椯景相视一笑,然后是紧紧相拥,当两个人放开手的时候,张椯景才笑道,“好小子,终于回来了!”

柳如风笑着说,“我回来了!”回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冲他轻轻点了点头,“如风,快坐下吧,我今天让人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去了卡滋而达城那么久,一定很想念京城里的这些小吃!”不一会,他面前的碗里堆满了很多菜。

柳如风笑了笑依言坐下,细心慢慢吃着,终于吃光才笑着抬起头,“真好吃!”

张椯景这时才倒了一杯清酒递给柳如风,“如风,来,干了这杯!”

柳如风接过酒杯,豪气的与张椯景一碰杯,“喝!”当先一口饮尽。

而之后的时光,仿佛一场美丽的梦境一般,安静而美好,直到月上梢头,阿彩细心的为我们点上火灯,柳如风才笑道,“我醉了!”还不及我说话,就摇晃着站起身,大步走出了猫居。

张椯景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我送如风回去!”我点了点头。

当猫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夜风送来了淡淡的花香,毛球安静的窝在我脚边,我笑了笑,弯身将它抱在怀里,低头看去,它脖子上是柳如风送来的猫脖环,轻轻拔弄了一会,却觉得恍然如梦。

转身进到屋里,将枕头抱到怀里,那上面还残有淡淡的青草味,无由来的心伤。

“罗欣欣,你是一个坏女人!”我轻声对自己说。

第九十八章 意外的赐婚

大军回朝翌日,皇帝在永泰殿大宴群臣,而我也莫名其妙的在受邀之列。看着那张红底镶金边的名帖,到突然生出一种喜庆之意,可是终是不喜欢那种场合。

“想什么呢?一直在发呆。”坐在对面的张椯景好奇的问道。

我扬了扬眉头,“没什么?只是……”再看一眼手上那帖子,不确定的问道,“晚上一定要去吗?”

张椯景轻笑出声,“一定要去,怎么你不想去?”

我冲他点了点头,“那种宴席本身就很无趣,实在是不想去呀!”

张椯景将手复在我手上,拍了拍,“没事,还有我呢!”

至夜,与张椯景一同坐着马车来到皇宫,不同于前几次,夜晚的皇宫到显得比白天来的柔和,那些在黑夜中燃起的火灯将若大的皇城装点的分外明亮。

张椯景在正前门下了马车,走路去了永泰殿,而马车继续带着我从正前门过左华门经角门到了永福殿,下了马车左右打量,我才明白过来,所有的女子都聚在这一殿,而正殿才是男人们的天下。

进到殿内,三三两两分散站着妇人小姐们,没几个我认识的人,到是有几家小姐因为上次“幸福123”的缘故,最近也常来落叶微尘喝茶吃甜点,相互轻点一下头就算是打了招呼,无聊的站在一角,正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罗小姐!”

回头一看,是在卡滋而达城有一面之缘的李冰燕李家二小姐,不同于上次见她那样,今天她身上穿着的是上好云纱做成的绿水束腰云纹千水裙,配着淡淡的妆容,自比别人来的风情别致。

我忙冲李冰燕一笑,“李小姐,你也来了!”

李冰燕笑着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我一下,才道,“好久不见罗小姐,今天的气色到比原先好多了!”

我点了点头,“回城仔细调理了一段时间,身子骨自比之前好!对了,还忘恭喜李小姐,此次大军最终取得胜利,听说全仗李小姐出兵用计之良策。”

李冰燕微笑的摇了摇头,“是各位将军们高赞冰燕了,我能有什么功劳,全仗着几十万将士奋勇杀敌!”

我呵呵一笑,“李小姐,客气了!不过刚刚那些都是虚话,对于我而言,李小姐身上这种勇气才是我所佩服的!”

李冰燕忙道,“罗小姐可别再折杀冰燕了!”说完一笑,“其实我也很佩服罗小姐呢!”见我有点不解的看着她,她又是轻轻一笑,“我才回京,就听说罗小姐的落叶微尘最近可是坊间议论最多的地方,上次在你那举行的‘幸福123’好多小姐公子都觉得非常有趣,冰燕还想,不知那天能否也去玩上一回。”

我听了她的话,笑了起来,“李家二小姐要来参加我那小小活动,我当然求之不得,那我可先和你说好了,下次我再举行那活动,你可一定要来!”

李冰燕抿嘴一笑,“即是罗小姐所邀,自然不敢缺席,冰燕恭敬不如从命。”

我笑着拉起她的手,赞道,“李二小姐真是当世不可多得之女子,豪爽呀,我喜欢!”

正当我们在那相互开始惺惺相惜之际,殿门外传来一声,“容玉公主驾到!”李冰燕忙拉我面朝宫门,不多时,就见四名女侍手捧明玉彩灯慢慢走进殿内,雪柔一身金线细绣彩凤云纹流金宫装走了进来,四下一片跪拜声,我因上次皇帝金口免我跪拜之礼,只是冲雪柔福身一揖,直起身来看到雪柔调皮的冲我眨了眨眼,才慢慢开口道,“平身!”

待众妇人小姐平身之后,忙一一落座,我自捡了最末的位子坐下,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大宴是干嘛的,还不如办个自助酒会来的好玩。

待一道道精致菜品摆满面前案机,才听以雪柔轻开玉口,“今天奉皇帝圣意,宴请各位夫人小姐前来一聚,主要是为了稿赏李冰燕小姐为冰月国所做之事……”听到这,我也算是明白了,原来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答谢李家二小姐。

不过,正如我刚刚所言,心下也真真正正佩服李家小姐,想起与她交往点滴,虽不及深厚,可是她本身所拥有的自信与才华自不同一般常人,心下更是对她钦佩至极。

抬头看去,那坐在最前首的李冰燕,落落大方,气度从容,雪柔的一番话自然不免是娇情,可是李冰燕那淡定自如的神情更是让我对这位女子产生了莫大的好感。

雪柔又林林立立说了一大番话,可是我都没听进去,到是突然对面前的精致菜品产生了兴趣,左右看了一下,大家都还没动筷,只好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美食直留口水。

终于,隐约听到一声,“大家随意之后!”我忙举起筷子向离自己最近的素炒菜心伸去,吃到嘴里,味道不错,举起放在案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却是上好的碧翠配了金银花,奢侈呀奢侈,可是心下还是很感动,自然明白这是雪柔对我的照顾。

吃了一会,却见一小太监跑了进来,笑吟吟的跪在雪柔面前,嘴里不断口称,“恭喜公主,贺喜公主,大喜呀!”

一时之间,殿内的人全一愣,接着是一片安静,只听雪柔轻轻开口道,“小安子,什么事让你这么没了规矩?”

那名叫小安子的小太监忙道,“公主恕罪,刚刚皇下在永泰殿传下圣诣,赐婚公主和达度国的三皇子永结百年之好!”

我心下一惊,抬眼看向雪柔,雪柔脸上也是一怔,可是还不及开口说话,就被殿下那一群妇人小姐们的恭喜之声淹没了!

突然想起张椯景曾经对我说过话,皇家之人自比别人身不由已。心下不由暗叹一声,真是恶俗的情节安排,为什么总会在这种时候,杀出一处程咬金来。

而雪柔的脸在那一片明亮的火灯下是说不出的苍白。看着那张脸和没有神彩的眼睛,我却突然为雪柔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

可是想不明白的是,达度国是战败之国,皇帝突然赐婚又是安的什么心!

突然听到雪柔的声音,“罗小姐,陪我去永泰殿谢恩!”抬头,是雪柔干净如水的眼睛。

第九十九章 一个不是好主意的主意

走出殿外,雪柔突然对身后的女官侍卫宫女们道,“你们都退到五丈之外!”

待女官侍卫宫女们都退了下去,雪柔这才拉住我的手,我感觉得她的手掌心是一片冰凉,只听雪柔用颤抖的声音低声问道,“欣欣,怎么会这样?”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太意外了!”

雪柔沉默了半晌,“那三皇子是什么人?皇兄怎么能把我赐给那人,我……都没见过!”

我难过的看着雪柔,久久才吐出几个字,“达度国的三皇子就是达达尔喀!”

雪柔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达……达达尔喀,你家……原来那个!”见我点了点头,雪柔又很不确定的问道,“可是他不是死了吗?”

我一时语塞,无法去告诉雪柔关于达达尔喀的事情,和那些事情背后所要面对的真相,见我不说话,雪柔也不曾出声,到最后,终是轻叹一声,“欣欣,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定眼看着她,半晌才轻轻开口,“我不知道怎么去和你说,不过也许有些事情让皇帝告诉你可能更好!”

雪柔不出声的拉着我又走了几步,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们不是打败了达度国,为什么还要把我赐婚给那人?”

唉,我不敢出声接过这话,总不能告诉她这是恶俗校旱里的恶俗情节安排吧,半晌,才同情的轻拍她的手,“不要急,待见过皇上之后再说吧!”

来到永泰殿外,雪柔自是进去谢恩去了,而我不是诰命在身的夫人,只能和一干宫女站在殿外。

月色很凉,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说不上好说不上坏,可是总是会隐约感觉到不安,可是为了什么,却依然没有头绪,半晌,在我感觉到极度无聊的时候,看到张椯景从殿内走了出来。

看到我,轻轻一笑,“我就在想,你一定会在这!”

到是我好奇起来,“你怎么会知道我一定会在这?总不是你未卜先知吧!”

张椯景笑着走近我,拉起我的手,“你和雪柔感情一向很好,平日里还极力搓合公主和王进安,如果这个时候你不在,你就不是我认识的罗欣欣了!”

我笑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话,到显得我娇情了!不过你也算说对一半,对于这赐婚我也是觉得意外呀!”

听了我的话,张椯景到是不开口了,陪着我站在永泰殿外大眼看小眼,好一会,才笑着问我,“累了吧!”见我点了点头,“那我们回去吧!”

我不解的看了看他,“能走了吗?可是……”抬眼看了一眼殿内,“雪柔的事怎么办?”

张椯景拉着我的手在暗中轻轻捏了一下,我这才了然的轻轻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回去吧!”

出了正前门,坐上马车,张椯景都没和我说上一句话,只是抱着我,我窝在他胸前,一时之间,只感到一头乱绪纷飞。直到回到落叶微尘,进到猫居,我终没能再忍住,拉祝蝴问道,“雪柔怎么办,真要嫁给达达尔喀?”

张椯景转过头了看了看我,轻叹一声,“雪柔总归是皇家之人!”

听到我耳里,也无法说出什么来。唉,我不由又是一声轻叹!

第二天还不及起床,就听林管家来说,王大人王进安公子正在正屋喝茶呢!

心下不由想到,这小子动作可真快,忙起身洗梳,才进到正屋,就被王进安一把抓住,“罗小姐,怎么办怎么办!”

我没好气的推开他,慢慢坐下,才开口道,“你慌什么!”

王进安一脸着急,“怎么能不慌,阿柔……都被赐婚了!”

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可是还没成亲,就不算!”

“怎能不算,那是皇上金口玉赐!”王进安一脸泄气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能赐婚,就能收回去!”

王进安不解的看着我,“皇上说出的话还能收回去?难道说你没听过君无戏言?”

我叹了一口气,“王进安,你老实说,你喜欢不喜欢雪柔?”

“我喜欢阿柔!”王进安没有一丝犹豫坚定的说!

这小子,还真不错,我心下暗赞了他一组,“王进安,在我的家乡,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位姑娘就要义无反顾的去追求,你……有没有那个勇气!”

王进安看了我一眼,半晌,“我有!”

“即使你要面对的人是皇帝,你还有勇气吗?”

“有!”

“那好!王进安,那我教你一招,拊耳过来!”

王进安好奇的靠了过来,我低声对着他说道,“虽然我这招有点那个,不过,我个人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这招就叫奉子成婚!”

“什么?”王进安显然没听明白我的话。

我瞪了他一眼,“笨,就是让你生米煮成熟饭!明白了没?”

这下换成王进安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看了我半晌,终于找到一点理智,“你……你……你怎么可以……教我如此!不行,我不能那样,那太……太对不起阿柔了,不,这不是一个男子汉所为!”

我晕呀,狂晕呀,看了他半晌,“我知道这个办法有点那个!可是我昨天晚上从皇宫回来之后想了半天,就只有这个方法可行性最高!而且还可以一劳永逸!”

王进安却不出声,想了半天,才开口道,“可是,这也要有时间准备吧!最少一个月肚子才能看了来吧!”

我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点着头,“嗯,时间上是长了点!不过,我听你那意思,你也觉得是好方法吧!”

王进安没说话,坐在那想了半天,却突然跳了出来,不及说声告辞就风风火火跑出了落叶微尘。

我望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看了良久,终轻轻一叹,造化弄人呀!

正想的出神,却见林管家又带进一人,待我仔细看清那人身着配饰之后,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小姐!宫里派人来了!”果不出我所料,只是不清楚是皇帝还是公主找我!

女宫微微躬身,低声道,“罗小姐,公主让下官代话,请你进宫有急事商量。”

刚送走一个王进安,雪柔这就派人来找我,真是两个知心的人呀,不及多想,我忙随着女官匆匆赶到宫里。

才进到容华宫内,却见殿外跪了一地的人,一心想到雪柔这么一可爱的人,平日里说话都是轻声轻语细细柔柔的,今天却意外让一干下人跪于殿外,可见她对于这赐婚一事也是相当的烦恼了。

进到殿内,正听到雪柔对着宫女怒吼道,“滚,全都滚下去!”

我忙走了进来,不及请安,忙说,“雪柔,别气了!”

雪柔听了我的声音,转过头来却吓了我一跳,红通通的眼睛,像极小白兔,我忙上去拉着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可别吓我!”

雪柔却突然哭出声来,“欣欣,皇……皇兄定要我嫁到那极苦之地,我……我可不想呀!”

看着那哭的花容尽失的雪柔,想好生安慰,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半响,终于咬了咬牙,“雪柔,不是没有办法!”

雪柔顶着哭的通红的眼睛看着我,哽咽问道,“你……你有什么方法?”

我盯了她半天,终于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生米煮成熟饭,看你皇兄还逼你不逼!”

而雪柔的表情和王进安一模一样,我看在眼里,却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句,真是恶俗到了极致的情节呀!

可是仿佛也只能这样!

雪柔盯了我半晌,终于银牙一咬,开口道,“好,就这样办!”

这下到换我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这个公主也不简单呀!

第一百章 关于幸福的合谋

“欣欣,你说我怎么办?”雪柔仰起脸轻轻问我。

“什么怎么办?”我收回心神,不解的反问她一句。

雪柔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就是那个呀!”

“那个呀!”

“就那个呀!那个什么……那个!”

“什么那个那个?”

“欣欣!”雪柔有点急了,终于俯在我耳边小声开口,“那个生米怎么煮成熟饭呀!”

我一头狂汗,原来雪柔指这个,可是我总不能给她上一堂生理卫生课吧,想了一下,我才慢慢开口,“关于那个的问题,我意思是说,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雪柔不确定的看了看我,我很慎重的冲她点了点头,“这个……那个……你们到时候自然知道,那是种本能!”

雪柔点了点头,可是却突然想起什么,忙拉着我,“可是,我怎么出宫?”

我眉头一皱,对呀,雪柔现在好像不能出宫,总不能叫王进安进宫来,一时之间,我一个头两个大,不管了,现在只有拼了,反正都是恶俗情节,就用恶俗的桥段吧。

我冲雪柔使了一个眼色,雪柔会意的点了点头,冲着殿外说了一声,“你们都下去吧!”只见殿外一阵衣裙响动声,宫女们退的一干二净。

我见四下无人,不放心的拉着雪柔走到容华殿后,那里有着一片极美的玉容花,我和雪柔站在一片玉容花丛中,一人撑开一把纸伞罩在头上。

雪柔不解的看着我问道,“这是……”

我笑了笑,“这是皇宫,我怕隔墙有耳,我们打着纸伞就不会有人读唇了!我们一会说的事可是极其要小心的!如果一个不小心,唯恐我和王进安都要掉脑袋的!”

雪柔点了点头,“欣欣,你知道的真多!可是,我不想害你和阿安!”

我笑了笑,“我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事,不过,见你这样伤心,我也不开心,不论怎么样,咱们姐妹一场,我总是希望你能幸福!”

雪柔轻点了一下头,我见她还有点不开心,心下也知道她是担心如果真的事发了,我和王进安的确会有生命危险。

我轻轻拉起她的手,“雪柔,我本也不想教你这方法,可是我一时之间真的想不起什么好方法,所以只能这样,不过,我知道这对你也是不容易的,你到底是皇室之人,所以你也一定一定要想清楚了!”

雪柔没说话,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我不想和阿安分开,他……对我极好,不会因为我是公主才那样对我!我不想……不想离开他!”仿佛下定了决心,雪柔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欣欣,无论怎么样,我也要试试!”

我点了点头,将纸伞撑好,靠近雪柔,小声说道,“那么雪柔,为了你的幸福,我们就这样……”

第二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吩咐阿彩去城南的马车行订了两辆马车,又跑去钱庄换了一些碎银,然后去城南买了一些进香要用的东西,阿彩好奇的看着我,“小姐,你要去理佛吗?”

我点了点头,“嗯,我们去年不是去秋游嘛,所以我想我们再来一个春游吧!”

阿彩吃惊的看着我,“小姐,那我们去那?”

我笑了笑,“还是玉台寺吧,我想泡那里的温泉!”

阿彩听了,不再说话,半晌才开口道,“那要叫上张公子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要叫上张公子,不过等我们办完‘幸福123’再去!”

阿彩一惊,“小姐,你还要办‘幸福123’?”

我点了点头,“嗯,这一次我们把京城里的四大公子和四大小姐都请来,你家小姐要搞个超白金豪华party!”

阿彩暗中咽了一下口水,“四大公子呀!”脸上显出一片可爱的粉红。

我转身给她头上来了一下,“你可是快要嫁人的人了,那四大公子你就别想了呀!”

阿彩小声说道,“我看看也不行呀!”

我笑了笑,不再理会阿彩。

打发阿彩先回了落叶微尘,我又跑去找王进安,才一日不见,他到是显得憔悴极了

“王公子,我给你带好消息了!”

可是王进安却显得很不开心,我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还担心你的阿柔,不要着急,我今天就是给你带好消息来的了!”

王进安看了我一眼,半晌才开口道,“欣欣,我想过了,明天早朝的时候,我要向皇上求亲!”

我一惊,“你知道你说什么吗?”

王进安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说什么,可是如果我按你说的……你教的那方法,我对不起阿柔,所以我想了,我明天早上就去找皇上,我要向雪柔求亲!”

我看了他半晌,突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想法,我支持你!不过你觉得你有几成的希望?”

王进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成也没有!”

我也点了点头,“是半成也没有!”

“可是,可是我还能怎么办?”王进安一脸的痛苦。

我看了他一眼,很深的一眼,“王进安,如果没了雪柔,你会怎么办?”

王进安一眼都不看我,良久才轻轻说道,“那我会死!”

我却一笑,“那么,王进安,如果是死的话,那么也许你可以换种方式去证明你爱雪柔至死的决心!”

王进安转回头,“什么方法?”

我久久看着他,终于开口,“私奔!”

王进安不确定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冲他点了点头,慢慢开口道,“进安,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后天我在我的落叶微尘举行‘幸福123’活动,我把雪柔从宫里请到落叶微尘,你准备一些迷药,在那天交给雪柔,让雪柔带进宫里。

“入夜后,让雪柔将她宫里的贴身女侍迷晕之后,化妆成小太监出宫,你和她连夜出城,当然不要跑的太远,待第二天早上,见我落叶微尘的马车出了城,你和雪柔速回京城,你们去城北,那里你们可以躲上一段时间,因为我在城北住过一段时间,那里鱼龙混杂,要找一个人不容易,我会为你们准备好一些衣服和银两,我会带到玉台寺,就放在山上林里‘落晖亭’左边五十步之外的大青石下。”

“你们在城北躲上一个月后,如果没什么风声就去玉台寺把我留给你们的东西拿了远走高飞,当然如果你们不小心被抓了,我想那个时候也许雪柔的肚子就大了,那么被抓了就让皇上抓吧!反正那个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皇帝也丢不起那个脸!”

看着王进安一脸的惊恐张大了嘴巴盯着我,我笑了一下,“王公子,不过这后果我可要和你说清楚,如果你把雪柔带走,定会牵连到你家人,说不定是灭九族的大事!你可要考虑清楚!”

王进安合上嘴巴,想了一下,“皇帝不会灭我王家九族,轩辕一族和我们本是一家,再说,家祖手上还有先皇御赐金卷,自能保王家不受牵连。只不过,如果我和阿柔走了,你怎么办?”

我一笑,“王公子,这事怎么会关我什么事呢,我只是提供意见,再说迷药是你准备的,你们跑路的马车银两自有你打理,一个月后,雪柔大肚子也是你弄出来,皇帝虽有怀疑,我想我也有办法,所以你和雪柔不用担心我!”

王进安深深看了我一眼,“欣欣,可是你的计划听上去漏洞百出,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的计划很差劲,可是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关键是你敢做不敢做!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建议那更好不过!”

王进安想了半天,内心里想来也是天人交战了一番,不住在房子来回绕圈子,终于在我头晕眼花之际,回过身看了我半晌,终于一咬牙,“我做!”

我笑了起来,真是恶俗的情节呀,不过再怎么恶俗,能看到有情人在一起,那就只能将恶俗进行到底了!

第一百零一章 私奔之前的准备

回到落叶微尘,还不及走进猫居就在院门口被人紧紧抱住,定眼一看,除了张椯景还会有谁。

我笑着看着他,“张椯景,你越来越不害骚了呀,大白天就都我动手动脚的!”

张椯景呵呵一笑,抱了半天才把我放开,拉我进到屋里,绞了干净的帕子仔细为我开了脸和手,才问道,“你一大早跑那了?”

我笑了笑,“去办置了一些东西而已!”

张椯景道,“听阿彩说,你要去春游!”

我点了点头,“嗯呀,趁最近大伙都高兴,出去走走!”想了一下,又接着说,“椯景,后天我要在落叶微尘举行第二期‘幸福123’活动,你到时把如风给我叫来,你们可是我那天的重头戏呀!”

张椯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那天我们会是重头戏?你想干嘛?”

我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我那天邀请了京城‘四大美女’,你和如风不是号称‘四大才子’嘛,那天要是没有你们,那可不好玩!”

张椯景好笑的给我头上来了一下,“你呀,就会天天打我的主意!”

我呵呵一笑,“我不打你的主意,打谁的呀!你方便嘛!”

张椯景抬手帮我揉着刚刚被他敲过的地方,半晌才开口,“那如王爷你请了没!”

我摇摇头,“还没去呢,一会再去如王府,不过如王爷一向冷淡,估计可能大概不会来,不过也不要紧,四大才子来三个也给我面子了。”

“那下午要我陪你去吗?”张椯景柔声问道。

我想了一下,“你还有任务呢,你去李府,把李家两姐妹给我请来,特别是冰燕,一定一定要请来!”

张椯景皱起了眉头,“非要我去?”

“嗯,非你不可!”看了看他脸上有点郁闷,我又笑道,“没事,冰燕那么豪爽的人,自不会为难于你!放心去吧!”

下午,领着阿彩去了如王府,如王爷比想像中的好说话,虽然还是一脸冷清,不过还是爽快的答应我后天去落叶微尘,而我却对如王爷犹都不犹豫就应允了我,心存怀疑,他身上那淡淡的罂粟花香我始终想不明白。

领着阿彩出了如王府,她脸上还挂着一脸粉红的爱慕,我笑了笑,不想破坏阿彩美好的心情,让她先回马车上,自个又拐进了成衣店,帮阿彩订了一套喜服,然后多买了两套衣服,当然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为雪柔准备的。

回到落叶微尘,叫过林管家吩咐了几句,林管家自下去准备,有了上次的经验,林管家到也算熟门熟路,才一个下午,一切都打理好了!

终于到了第三天,一大早我就进了宫,准备向皇帝讨人。

御书房内,皇帝正批阅各地呈上来的奏章,柴公公仔细在下面侍候着,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等着皇上有空理我。

看着那明黄案几之后的人,想起我那漏洞百出的计划,突然之间觉得也许我正在进行着一场天大的笑话。

“想什么呢?”耳边传来皇帝的声音,我抬眼看去,他眼里的碧墨之色我依然没能看清,那里面流转的光亮总是让人猜不透。

半晌,我才轻轻开口,“我想请公主去落叶微尘!”

皇帝淡淡的开口道,“公主是待嫁之人,不宜再抛头露面了!”言下之意就是不放人,可是如果他不放人,那我们的计划就没办法施实了。

可是我没开口,良久之后,才轻轻说道,“公主就要嫁去达度了,那地方……我去过,一片荒凉。”说完,顿了一下,“一路西去,公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只想好好与她聚聚,就怕过了今年,恐以后不能再见了!”说完话,又故意咳了两下,起先还有点故作,到后来却真的咳个不停。

候在一旁的宫女忙走上前来轻轻拍打我的后背,我悄悄抬起头,皇帝正皱着眉头看着我,半晌才开口道,“一会,你和公主一起出宫吧!宫里有极好的人参,你出宫的时候带上一点。”

我忙起身谢恩,出了御书房,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皇帝正抬头看着我,看了半晌,我才轻轻开口,“紫墨,谢谢你!”

来到容华殿,雪柔正爬在窗边一脸愁容,我看了她半晌,才轻轻走上前去,“公主!”

雪柔转回头看到是我,笑了起来,忙将我拉着与她坐在一起,轻声在我耳边小声开口道,“欣欣,我这两天越想越不对,如果我们真走了,皇兄定会为难于你!”

我想起刚刚皇帝的态度,轻轻笑了,“我会没事的,雪柔,到是你可要想明白,一旦今天晚上你出了宫门,就再也没有回转之地了!”

雪柔沉吟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我宁愿赌一赌。”

我久久看着她,终于一笑,“那我们出宫吧!”

也许是因为上次活动举办的过于成功,这次加上四大美女才子的噱头,若大京城里的有名公子小姐全来了。

如风今天穿了一身月牙白青绣云纹绵袍,而张椯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是一身云雾白外罩绿纱锦袍,而王进安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没睡好,一脸忧郁,到与他以往的阳光形像形成了极其大的落差。

而如王爷今天一身贵气的紫青锦袍更是将他的冷清衬到了极致。

这四个男人,一个温柔如风,一个成熟稳重,一个忧伤成诗,还有一个高贵冷清,心中不由赞叹道,真是极品,估计f4来了也只能自叹不如。

而姗姗来迟的四大美女,风情更是各有不同,雪柔本身的华贵之气自不必多言,而李家二位小姐,今天也是各有千秋,李大小姐一身白底云纱细绣牡丹云水裙将其温婉的个性显衬的淋漓尽致,而李冰燕则是一身束腰无领上绣绿菊大摆撒裙,梳了一个飞凤髻,眉目之间,顾盼生辉。

而另一位位居四大美女之末的苏纤络正是上次活动中那名戴小白兔面具身穿红衣的小姐,今天她依然是一身红装,一脸自信高傲,可是却待人极其亲和。

这四大才子美女各有各的风情,我想赏心悦目估计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我远远看了他们半天,终于在雪柔的不解的注视之下,才想起今天的正事,忙冲阿彩点了点头。

阿彩熟门轻路的站在台上,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宣布活动开始,于是台下一片混乱,大家都忙着找面具,还有拉人组队,而柳如风,张椯景,王进安,李家二位小姐和苏大美女身边更是围了一圈人,可是他们都不及如王爷,我目测了一下,围在如王爷身边的人更是多的数不过来,这才是真正的钻石王老五呀!

考虑到公主的身份尊贵,我事先将雪柔拉在一旁,而大家想来也知道雪柔被赐婚一事,反而没有人敢靠近雪柔。可是也可能是这个原因,今天雪柔身边的侍女女官都看的好严,我看了一眼紧紧挨着雪柔的侍女,心下盘算一会怎么让雪柔和王进安单独相见。

正想的出神,台上已经开始了第一关的“幸福猜猜猜”。

随着阿彩的一声,“请看题板……”关于一场名为幸福的私奔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一百零二章 为幸福而战

到底是京城有名的佳人才子,而且有别于上一次的活动,事先大家都恐怕在家里练习过,今天的“幸福猜猜猜”上去的20多对选手,十之八九都能猜对八题以上,更有几对选手十题全猜中。

只有王进安那小子,可能是心里有事,水准直落千丈,只猜对三题,和他一起搭挡的那位小姐被他气的花容尽失,我看到心里,不由的乐起来。

台上还有人在继续参加活动,王进安一脸郁闷的站在台下,而刚刚和他搭挡的小姐早就不再理会他,重新找人组伙去了。

我忙端起一盘甜点,走到王时安身后,趁四下无人注意,小声对他说道,“一会拿杯冷的果茶‘不小心’洒到我裙子上去!”不及他反应过来,就从他身边走开了。

端着甜点绕了一圈,慢慢回到雪柔身边,想了一会,叫过小红过来,“小红,今天天气太热了,这两名从宫里来的宫女还没吃中饭呢,你带她们下去吃一点东西吧!”

可是,我话才一说完,守在雪柔身后的一个宫女却说道,“有劳小姐费心了,我们都不饿!”

我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雪柔,雪柔也很无奈的回了我一个眼神,我只好先把小红打发走了,过了一会,我又道,“公主,渴了吧!让宫女帮你端点吃的喝的来,可好!”

一样还不及雪柔开口,她身后的宫女接过话来,“那就有劳小姐了!”敢情是让我去端,我只好苦笑一下,忙端了一点吃的和喝的过来,宫女小心的侍候着雪柔,我看雪柔那样也是吃不下喝不下去的。

抬头左右看了看,王进安那小子也不知道跑那去了,我心火一上,只差开口骂人了,那呆子不会半道上给我跑路吧!

正在想着出神,却听背后一声,“小心!”还不及回头,就只听一声水响,转回头,却又气又好笑,王进安不知从那里找到一个大碗,里面满满装了一碗水,而碗里的水当然现在全在我身上,王进安显然一副没进入状态的样,拿着空了的水碗看着我发呆。

到是雪柔反应快,见状,一声惊呼,“欣欣,你怎么了!”忙上前来拉我,我忙装出一副很失措的样来,拎着裙摆,“唉呀,好烫呀!”而身子却巧妙的拦着那名宫女的视线,而更加好上加好的是,看到我这边出了状况,柳如风和张椯景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时之间,我和雪柔身边只能用一团混乱来形容。

而王进安终于也反应过来,忙挤到我身边,说道,“欣欣,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烫呀,我不是故意的!”趁着这片混乱,我从眼角看到了王进安偷偷往雪柔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我满意的丢了一个眼色过去,雪柔和王进安同时轻点了一下头,我忙笑着跳开那片混乱,冲柳如风和张椯景道,“没事没事,这不是烫水,只是我刚刚被吓着了!”

张椯景和柳如风同时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真没事?”

我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继续玩,我进去换件衣裙!”

不及那两个男人说什么,拎着湿了一大片的裙子回到了猫居,不一会,王进安偷偷摸摸的进了猫居,我看到他,小声问道,“没被人跟踪吧!”

王时安左右看了一下,也小声道,“没人!”

我点了点头,将早前准备好的一个大包袱塞到他怀里,“这里面是一套衣服和一些银子,晚上你接了雪柔出来,把衣服换了!别的事我们按计划行事!”

王进安点了点头,又偷偷摸摸走了。

我忙换了一套衣裙,回到雪柔身边,雪柔抬头看了看我,我给了她一个“一切搞定”的眼神,雪柔轻点一下头,笑了!

而接下来的活动,我和雪柔都看的很不专心,我在脑海不住的回想着计划里的每一个细节,这可不是过家家酒,说不定是会掉脑袋,而雪柔也是一脸的心事重重。

终于,挨到活动结束,雪柔做为特别佳宾上台为最终胜利的人颁发了奖品,下台的时候,轻轻对我一笑,“欣欣,我要回宫了!”

我仔细看了她一眼,冲她点点头,“雪柔,保重!”

雪柔也深深回望了我半天,才轻轻开口,“你也要保重!”

柳如风护送着雪柔回宫了,而李家二位小姐在门口和我告别之后,我也打发张椯景送她们回家。终于,把所有的人都送走之后,我才转身进了落叶微尘,叫过林管家,“林管家,你叫府里的人收拾一下,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玉台寺!”

这一天,仿佛过的极其漫长,终于到了入夜时分,落叶微尘里的人都在忙乱着明天出游一事,而我则一脸担忧的坐在猫居里,夜风送来阵阵凉爽,空气里是淡淡的花香。

远处,传来了敲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传的极远,落叶微尘里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终于归于安静,偶尔有猫叫声传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夜真长。

“小姐,夜深了,睡吧!”阿彩轻轻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阿彩,你先睡吧!”看着阿彩睡着了,我披上云纱披风,起身出了猫居。

夜晚的落叶微尘,空寂极了,那吹过穿堂的夜风还残有白天的闷热,仿佛感觉什么一般,信步走到南院,果茶店早就关了门,只有门头处还挂着两盏死气风灯,门外不远是大明湖,仿佛可以听到湖上花舫上的阵阵丝竹声。

呆看了半晌,转回身将门关好,却在这时,门上传来轻轻的扣门声,这么晚,还有谁?我隔着门轻轻道,“关门了,客官明日请早!”可是后门却传来一声低语,“是我!”

心下不由一动,忙拉开门,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外之人,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王进安先四下左右打量了一下,猫着身闪了进来,将我拉到一片阴影下,小声说道,“我等了半宿,就是不见阿柔出来,现在宫门已经全关了,我这不是心里急,怕出事,来你这先看看!”

我心下一惊,不会真出事了吧,恶俗的情节里面这个时候,雪柔应该和王进安双宿双飞了呀。

我忙问道,“你在哪道宫门等她!”

王进安小声的说道,“后直门呀!”

我心一沉,雪柔没出现,不会是她后悔了吧,可是就我了解的雪柔不像是这样的人,那么,难道说,真出事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现在又是什么一种情况?

王进安见我脸上表情不住变化,小声开口,“你说,该不会是阿柔后悔了吧?”

我摇了摇头,“我估计不是雪柔后悔了,但是一定是她那边出事了,她才出不来。”

王进安一脸着急,“阿柔不会出事吧?现在怎么办?”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你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王进安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又猫着身子出去了。

夜风突然变凉了,到底那里出错了,难道说,是皇上查觉了我们的计划了?

那我明天还去不去玉台寺呀?

第一百零三章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我胆颤心惊的过了一夜,生怕皇上突然派兵冲进落叶微尘里把我抓了,可是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除了我一夜无眠之外。

当早上,阿彩看着我顶着两个熊猫眼的时候,一脸好奇,“小姐……你这是?”

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阿彩,大家都准备好了吧?好了就出发吧!”

不同于前次出游,这一次只是落叶微尘里的人一起出去,当然这次还多了费拉萨,一路上,大伙都很开心,我眯着眼睛躺在马车上,张椯景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仿佛一夜没睡!”

摇摇头,不打算搭理他,闭着眼继续睡觉,可是内心却一片混乱。

出城门的时候,还是上次的那位守城大兵,仿佛和张椯景很熟,张椯景只是出去露了一下脸,守城的护卫就把我们统统放行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走着,睡了半天可是依然没办法睡着,想了一会,才睁开眼,冲着张椯景问道,“上次,慧明大师写给你的那封信里面说了什么?”

张椯景看着我笑了一下,将我扶起抱在他怀里,我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胸前,半天才听到他说道,“慧明大师那封信里面,就只写了一句话,‘若影心法’。”

我好奇的问道,“什么是‘若影心法’?”

张椯景又是一笑,“若影心法是达度国皇室不外传的独家心法武功,那次达达尔喀在玉台寺和寺里的僧人动过手,后来你告诉我他是达度国人,我去求教慧明大师,可是第二天我不是走的急了呀,所以慧明大师才写了封信让你转交给我!”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所以,后来你们就是通过这个‘若影心法’才确定达达尔喀就是达度国的三皇子,然后你们就合伙编了那么一出戏?”

张椯景听了我的话,半天没说话,只是将我抱的更紧了,久久“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一怔,这话听到心里是温暖,可是想起身上的毒,却只能苦笑一声。我久久抱着张椯景,终不再说话。

马车摇到玉台寺,大伙都很默契的从马车上把东西搬了下来,在知客僧的带领之下,住进了上次住过的三进小院。

玉台寺仿佛还是那座玉台寺,可是我还是依然无心欣赏,心里只盼早点天黑,好不容易入了夜,却被七姑和阿布妮拉去泡温泉,我本不想去,可是想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同时叫上所有的人都去泡温泉。

玉台寺的温泉是单纯的碱性温泉,对身体的刺激较小,看的出来大伙都很享受温泉时光。我泡了一会,找了个借口回到院里,从随手带的行李里找出头天晚上就打理好的包裹,仔细用油布包好,披上披风,点起气死风灯,见四下无人,从玉台寺北门悄悄溜了出来。

夜晚中那片枫树林在月夜下是一片接一片的暗墨色,林间偶有从树叶间落下的月光,我一个人走到寂静的山路上,耳边是沙沙响的风吹树梢声,偶有几声鸟鸣和奇怪的声响,听到耳中,不由心想,是不是有狼呀!

想起上次雪柔泡温泉遇到蛇,心下更是怕怕,仔细将气死风灯提高,四下一片安静,可是越走心里越发毛。

终于,模糊可见隐于林间的“落晖亭”,心下一喜,忙快步走了上去,亭里除了一地的落叶,就是一亭的明明暗暗的月光,我仔细扫净一石椅,慢慢坐下。

静下心,发现风里是一阵阵好闻的香味,分不清是花香还是树叶的清香,闻在鼻子,却格外提神。小坐一会,终于站起身,从亭子向左边走了五十岁左右,果有一大青石,放下包袱,将流水长袖卷高,当下发力去推那大青石,不知道是我力气小还是怎么了,推了半天大青依然纹丝不动。

“你……在干嘛?”突然一声轻轻的声音响起。

我一惊,却被吓个半死,不由自主身子向后退了一步,“谁……谁在那?”

从大青石后的一片阴影中慢慢转出一个人,背着光,看不清是什么人,我忙将地上的气死风灯提高,仔细照过去,却在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不由气极败坏。

“张椯景,你干嘛呢,你什么不学好,现在到学会跟踪人了!”

张椯景听了我的话,好气的一笑,“什么叫不学好,我是见你大半夜不在寺里睡觉,跑这么远到这干嘛呀!”

我一时语塞,半天才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张椯景指着我放在地上的包袱问道,“你出来走走,还要带着这些东西吗?”

这下,我没出声,好一会才听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欣欣,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沉吟了一下,才慢慢开口,“这些东西是为雪柔准备的。”

张椯景愣了半天,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你让雪柔私奔!”

我点了点头,“对,这也是为了雪柔的幸福。”

张椯景走上前几步,将手放在我额上,“欣欣,你确定你不是在说胡话。”

我把他的手从我额上拿下,摇了摇头,才道,“我没发烧,雪柔要嫁到达度去,那里有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张椯景倒没说话了,我接着说,“虽然你和如风都没告诉过我什么,可是我知道那个人还活着,雪柔要是真的去了,就她那性子,估计只是不幸。”我抬头看着他,“椯景,我不希望雪柔看到那个人,所以就算是被皇上砍了头,我也要帮她和王进安能在一起。”

张椯景长时间的看着我,久久才开口,“那你能告诉我,你现在要干嘛?”他用手指了指地上那块大青石。

“我刚刚想把这石头搬开,好把我帮雪柔她们准备的衣服放在下面。”我轻轻说道。

张椯景笑了笑,“欣欣,这等粗活还是让我们男人来做吧!”说完,也不见他干了什么,只看见大青石已经滚到了一旁。

我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赞道,“有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样!”说完,忙将包袱放到刚刚大青石在的位置上,直起身,张椯景二话不说,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大青石又安安稳稳的落了回去。

我满意的看了看,“不错,这下等雪柔他们跑路的时候衣服银两都有了!”

张椯景笑着摇了摇头,弯腰从地上拎起气死风灯,一只手拉着我,慢慢往寺里走,嘴上问道,“好了,现在和我说说你那个计划吧!”

我呵呵一笑,“我那个计划呀,可高杆了,我原来的计划是这样的……”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从云层里探出身,月光透过树梢静静洒了我们一身,看着被张椯景握着手,我心里是一种无法言及的安静。

走到寺门口,张椯景轻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个计划,真的……真的……怎么说呢,漏洞百出呀。”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呀,可是你还有更好的计划吗?”

张椯景侧过头来看着我,“难道说,不可以和皇上明说吗?”

我摇了摇头,“如果和皇上明说有用,我就不会出这个主意,还有,皇上明知雪柔和王进安最近走的近,可是他一句赐婚就决定雪柔和王进安的命运,我觉得和那位皇上讲什么都是白讲。”

张椯景看了我半天,终长长一叹,“欣欣,你也太大胆了。”

我不以为然的笑道,“椯景,你现在想抽身还来的及,我不会告诉别人今天晚上我遇到过你!”

张椯景伸过手捏了下我的鼻子,笑道,“来不及了!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了!”我在月光下温柔的对着他一笑。

第二天早上,才起床,阿彩就告诉我,张椯景在院外等我,我起先一愣,转尔想到是不是真出事了,忙起身冲到院里,张椯景正安静的站在院井里,抬头看着天。

我几步冲到他面前,“怎么了,椯景?是不是出事了!”

张椯景回过身,仔细帮我拢好头发,才轻轻说道,“雪柔明天来玉台寺!”

“什么?明天?”我不确定的问道。

张椯景肯定的点了点头,“刚刚收到的消息,皇上刚刚下了旨,雪柔明天就可以到玉台寺了!”

我突然呵呵一笑,张椯景不解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雪柔真是好样的,还知道用这个方法出宫,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呀#轰然计划敢不上变化,不过只要她能出宫就好办!”回过身,拉住张椯景,“椯景,我们快回去吧!”

张椯景笑道,“王进安王公子?”

我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第一百零四章 幸福总是短暂的

快马加鞭回到京城,打发七姑她们先回落叶微尘,我和张椯景直奔王府,王府管家却告诉我,王进安抱病在恙。

我暗中好笑,雪柔以理佛为由伺机出宫,王进安装病在家候机而动,不愧是两个有缘人,正可谓心有灵犀,铁了心要私奔。

跟在王府管家身后进了王进安居住的院子里,隐隐听到屋里有人在不住呻吟,心下不由好气,这呆小子装病也太做作了吧。

进到屋里,一室昏暗,空气中是淡淡的中药苦味,王进安裹着被子窝在床上,我朝张椯景丢了一个眼色过去,张椯景好笑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对着管家道,“你先下去吧,我们和王大人说几句话!那个……王大人这病比较严重,今天就不再见客了!”王府管家一脸不解,可是没敢出声,应了声就退了出去。

见管家出了房门,我轻轻走到床边,小声道,“王进安,王公子,王大人,是我!”

从被裹的结结实实的被子里伸出一个头来,见是我,王进安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从床上坐直身子,小声道,“欣欣来了呀!”

我点了点头,轻声问道,“这里说话可方便?”

王进安点了点头,“这是我睡觉的地方,平时没吩咐,下人一般不敢进来!”

我不放心的又四下看了看,才慢慢开口,“雪柔明天去玉台寺,咱们的计划要变一下!”

王进安不放心的问道,“那我明天能见到雪柔吗?”

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只要雪柔能出宫,一切还是按我们原来的计划行事,不过,明天能否顺利见到雪柔,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不过,就我看来,玉台寺自没有那么多皇宫守卫看守,而且到了玉台寺,以雪柔的聪明,自会想出办法,你只要明天乖乖去玉台寺外等着雪柔就行了!”

王进安一脸怀疑的看了我半晌,良久,才开口问道,“你确定计划不会再出错了?”

我摇了摇头,“不确定,要知道我以前就和你说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不过就凭你和雪柔的聪明才智,到真是出了事,你们也能想到办法解决的。”我又看了他一眼,“好比你装病在家,这招就挺高明的!”

话一说出口,没想王进安脸上却突然一红,“其实……我装病……是有原因的!”

我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奇的看了他半天,终于不确定的问道,“你装病在家,不会是想皇上也许发觉你的小动作,你怕皇上把你……”我冲他比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王进安脸红的更厉害了,我了然的看了看他,半晌,冲他伸出大拇指,“很好很强大呀!”

出了王府,张椯景却突然来了一句,“王公子很有勇气!”

我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希望他们真的能成功!”

张椯景笑着拉起我的手,“你鼓动他们私奔,可有想过自己!”

我先摇了摇头,好久才慢慢开口,“要说没考虑到自己,那是骗人的,怎么说呢,我甚至想到整个落叶微尘的人会不会因为这个事而满门抄斩,可是,看到雪柔和王进安那样,我又觉得我可以为他们做一点事,如果我不去做,那么我想我死之后一定会觉得那是一种遗憾,而且我对不起朋友!”

张椯景一直盯着我,半晌,“我定不会让你事!”

我却笑了,“张椯景,你上次说不会让我有事,可是却让我在大牢里蹲了两天,还差点搭上小命。今天你又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存心不让我过了呀!”

张椯景又气又好笑,伸出手给我脑门上来了一下,才恶狠狠的说道,“你真是个妖精!”

“妖精?不敢当,要知道当妖精,没身好皮相那还混什么!我呀,最多算是你的克星!”说完,突然跳起来,也给他头上来了一下,在张椯景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之前,大笑的跑开了!

而后知后觉的张椯景大喝一声,“妖精,那里跑!”。

我冲他喊了一句,“不准用轻功!”身后,是一串串的笑声,在四月的大明湖畔传了很远很远!

而关于雪柔和王进安,却仿佛不再关及我什么事了,我始终这样相信着,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他们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两天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同样的什么消息也没有听到,我坐在猫居里,享受着四月末温暖的阳光,脑海里是童话般的美好结局——“从此以后,公主和礼部侍郎过着美满而幸福的生活”!

然而,然而,我忘了一件事,童话故事里的后妈都是不容易对付的主,更别说是一位皇帝了。

“你就给我好好呆在这里面吧!”随着一声恶喝,一阵哗啦声响,我不幸的再次入狱。

抬眼四望,一切仿佛都没改变过,还是那样的恶臭,还是满地的小强,头顶上的四方小窗依然离我好高,不过这一次,大牢里不再阴冷。

熟练的将地上的干草收聚到一块,将附近的小强一一驱逐出境,我慢慢坐到那堆干草上,四下一片安静,仿佛整个大牢里只有我一个人,终于一柱香后,我忍受不住这种无声的折磨,从草堆上爬起,冲到牢门边,大声喊道,“来人呀来人呀!”

可是半天过去,却没有人理我,那胖胖的女牢头呢?

“牢头,牢头!”可是依然没有人。

一阵没由来的恐怖瞬时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我惊恐的看着左右,突然放声唱起歌来,“大河呀向东走,天上的星星向北斗……你说你,想要走,偏偏注定没有……那里有彩虹告诉我……嗯嗯哈嘻,快使用双截棍……”我把能想的的歌都唱了一遍,可是却发现,除了我的歌声在牢里四周回荡,却没有人出声附合。

终于,是一阵强过一阵的害怕,“张椯景……柳如风……阿彩……七姑……阿布妮……冰燕……林虎……你们谁来救救我?”

“毛球……林管家……小红……那谁谁谁……快来人呀!有没有人呀!”

“看你那样,你挺有精神的!”淡淡的声音慢慢从牢门之外的另一头传来。

“谁在那?椯景?如风?”我小心的开口道。

“哼!”从阴影中慢慢显现出一片明黄。

我惊恐的看着牢门外的那个人,半晌,听到自己的声音,“皇……皇上你怎么来了!”

皇上隔着牢门看了我半晌,突然厉声说道,“大胆民女罗欣欣,见到朕还不跪下!”我腿一打颤,不及脑子反应过来,身体却自然而然的跪了下去。

下一秒,却是一身的冷汗,脑海里不住回想一句话,“皇帝知道了!”

而我在有了这个认知以后,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我会不会死!

“大胆民女,你可知罪!”

随着这一声厉喝,我心下一怔,这次真的完了!

第一百零五章 死定了

半晌,我才开口道,“民女……何罪之有!”

皇上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不知罪!”

“那请皇上明示!”

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有小太监搬过龙椅,皇上舒舒服服坐在牢门外,可怜我只能乖乖跪在地上,这就是差距呀!

良久之后,才听皇上缓缓道,“容玉公主昨天离奇从玉台寺失踪,而朕的爱臣王侍郎也于昨天不见踪影,而你是他们俩人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人!”

他们私奔成功了?好一会,我才仿佛消化了这个消息,小声问道,“皇上,他们……他们都失踪了?”回应我的只是皇上的沉默。

可是我心中却乐开怀了,他们真的私奔了,真替他们高兴呀,只差跳起来放鞭炮了,哦,差点忘了,皇上还在呢。

我忙收回心神,轻轻道,“可是皇上,虽说民女前几日的确和他们接触过,但是也不能因此就定欣欣的罪!准确的说,最后接触到他们的人绝不可能是民女,还请皇上明鉴呀!”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久久之后,皇上才道,“四天之前,王进安从戌时起一起在后直门附近呆到亥时,亥时三刻进了你的欣欣果茶居,呆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于子时回到家中。第二天,称病在家!”

“两天之前,未时一刻你和张椯景从城北入城,去了王进安府,于申时出府,王时安酉时从府内北边角门出府,亥时之前到了玉台寺,住进玉台寺南面禅院,其后一直没有出过房门,却在昨天辰时发现不见踪影,而容玉公主也是辰时时分左右不见其玉驾。”

“罗欣欣,你别告诉我,你什么也不知道!”

我一头冷汗,半天才道,“既然皇上如此清楚了解王大人和公主的行踪,为什么……为什么又向欣欣要人?欣欣的确不知情!”

皇上见我还不肯承认,冲我冷笑一声,“五天之前,你去城南丽玉坊买了一套喜服,两套女子衣服,现在告诉朕,你买的衣服在那?”

我不感相信的抬起头,“你……皇上,你派人监视我?”

皇上却瞪了我一眼,“他们在那?”

我看了他半晌,“皇上,虽说我现在居住在冰月国,可是并不代表我没有基本的人权?”

皇上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人权?”

我生气的道,“就是我的基本权利,你虽说是一国之君,可是也不能不经我同意,任意派人监视我!我抗议!”

却不知道我一番话说完,皇上也怒了,“什么权利,朕没听明白你说什么!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容玉公主他们在那?”

我堵气的将头扭到一边,“不知道!”

“罗欣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旱,他们在那?”

“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可是接下来却是长时间的安静,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到皇上慢慢开口,“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不知道你落叶微尘里的人是不是和你一样嘴硬!”

我心下一惊,转回头,“你……你对他们干了什么?”

皇上隔着牢门看了我很长时间,“如果你不想他们有事,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雪柔他们在那?”

“你知道吗?”我慢慢开口道,“你很像一个人!”皇上没出声,只是静静看着我,我静静的回望着他,他眼里的碧墨仿佛一片海,可是却孕藏了无边无境的危险。

“你和若翰尔喀很像,因为你们都很无情!”终于,我轻轻开口道。

皇上的眼里在一瞬间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亮,久久之后,他依然不开口,我看着他,“请你……不要为难他们,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而我也不知道雪柔他们在那,因为我真的不知情,如果皇上因为这件事要处死谁那就请你处死我吧,反正……反正我也活不过明天春天了,现在死了只不过早一点得到解脱!”说到后面,心里是一片无望的伤痛。

皇上依然没开口,我也不跪了,盘成腿坐在地上,看着他。

还是安静,死寂般的安静,终于,皇上慢慢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却在看到皇上起身时,莫名感到一股不安,我隔着牢门,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皇上……七姑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

皇帝在大牢的尽头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开口道,“三天!如果三天之后,你还说你不知道,那么朕让他们一起陪你去地狱。”

我一怔,想都不想的就喊道,“你……你怎么能这样,要杀就杀我好了,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只听皇上冷哼一声,“你既然敢私下帮雪柔和王进安他们私奔,就应该知道这个结果,你真以为朕不会动你吗?”

听了他的话,心下一紧,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皇上,不管……不管我对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我只想请你……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你可知道你犯的罪是诛九族之罪!哼,我再给你三天的时候,如果你还是不说,那么朕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大袖一挥,抬脚就走。

我再也什么也不顾了,扑到牢门边,“紫墨!”却发现皇帝的身影似乎轻轻一怔,可是却仿佛只是一瞬间之事,他不再理会我,终于,皇上的背影消失到大牢的最尽头。

我气的只想跳起来骂人,可是下一秒却是一阵伤心,我真的害了七姑她们!

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这结局,真是讽刺呀!可是我也没有选择呀!

对了,张椯景呢?我似乎把他给遗忘了,还有柳如风,只要他们在,一定会想办法的!张椯景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皇上抓了起来,不过好像刚刚皇上都没有提及过他,那么是否可以这样认为,张椯景现在还是安全的?

有了这样的认知,我仿佛也松了一口气,想起张椯景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相信他定不会让我有事。

只是七姑和落叶微尘的人又怎么办呀!一时之间,一个头两个大!可是心下却恨起皇上来,这分钟他在我眼里,和若翰尔达一个样,冷酷无情,难道说在身在高位的人都那样?还是我现在对于他而言,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所以他可以毫不在意我的生命。

冷,身上是一阵阵的发冷!可是脑海却只有一个想法,自己这次真的死定了!

第一百零六章 后怕

上一次坐大牢的时,饿了有阿彩送来的爱心大便当,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上裹着的是张椯景送来的天蚕丝,而这一次,吃的却是一碗白饭配两棵小青菜,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还好不是隔夜饭,只是苦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连床薄被都没有,而一地的小强也欺负我是弱质女流,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肆无忌惮的在我脚边爬来爬去。

望着头顶上的四寸小窗,唯有一声长叹,我没有妹妹来救我,所以古代版的越狱就此死于腹中。

大牢里一室昏暗,除了我的呼吸声只是小强爬过地板的轻微细响,安静如空,在一瞬之间突然产生出一种幻觉,一切只是一场梦。

终于在我觉得快发疯的时候,听到大牢最深处传来轻轻的响动,我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却只是从那一片阴暗中窜出一只硕大的老鼠,我失望的看着那只老鼠从脚边迅速溜走,然后一切又归于安静。

无聊,长时间的无聊,想做点什么,却发觉失去了兴趣。看着忽明忽暗的火灯,心里却不住想着,雪柔和王进安到底去那了,只是可以确定的是,连皇上也找不到他们,而我对于这一点却意外的感到开心,虽然我那计划漏洞百出,可见忽悠一下古人也是显得很有技术含量的。

“欣欣!”转回头,是柳如风。

我吃惊的看了他好一会,才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柳如风隔着牢门看了我好一会,才笑道,“看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说完,将手上的东西提高给我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吃的?”我有点惊喜的问道。

柳如风轻轻的点了点头,将食盒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了出来,都是我平时爱吃的。

我有点好奇的看着他,“如风,你去过……落叶微尘?”

他没抬头,只是轻轻道,“我去看过他们,他们一切都好!”

柳如风的话让我觉得很安心,半晌才轻轻开口道,“谢谢你,如风!”

柳如风温柔的笑了,从身上解下披风,隔着牢门披到我身上,“这牢里晚上凉,你身子骨不好,仔细别着凉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低着头慢慢吃着东西,好一会,才慢慢开口,“如风,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会进来吗?”

柳如风好一会才开口道,“公主和王侍郎!”

我吃惊的将头抬起,“你……你知道了!”

他轻轻一笑,“这个很容易猜到的!”

我沉默了半天,才道,“就那么明显呀,我还以为我那计划天衣无缝呢!”

柳如风笑着轻摇头,“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那?”

我心下一惊,看了他半天迟疑的开口问道,“是皇上让你来问我的?”

柳如风没说话,只是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皇上只有让我来看看你,别的什么也没吩咐!”

我隔着牢门打量了他一会,才道,“那椯景呢?”

柳如风却没说话,只是隔着牢门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半晌才道,“他没事,在外面呢,只是皇上不让他来见你!”

我却一下生气起来,“怎么,还搞男女不平等呀,皇上这分明就是性别歧视!为什么光我一个人坐牢,张椯景不用!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而柳如风只是轻轻在笑着,“欣欣,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想你不会有事的。”

我好奇的看着他,“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我会没事,我还在想我会不会因为这事而被皇上砍头。”

柳如风一笑,倒了一杯果茶给我,“你呀!这次太大胆了!”

我没说话,笑了笑,“如果我不那样做,我就是不罗欣欣了!”

柳如风伸出手扶上我的脸,动作是那么温柔,久久,“你安心在这吧,外面自有我和子为为你打点一切,皇上也是在气头上,过几天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之前皇帝的话,忙拉住柳如风,“如风,可是皇上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要是还不说出雪柔她们的下落,皇上说了,要让整个落叶微尘的人为我陪葬!”

柳如风眉头轻轻一皱,半响才道,“你别太担心,照顾好自己要紧!”

我只好叹了一口气,“如风,那麻烦你了!”

他久久看着我,突然冲我一笑,“会没事的!”轻轻顿了一下,“那我先出去了!”

目送着柳如风的背影消失在大牢的尽头,我才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唉呀,都忘了,让如风下次来的探监的时候,帮我带两本书!”

而现在,我却只能独自面对着空荡荡的大牢,原来自己对于无边的空寂同样会害怕,月亮终于爬到了最高处,透过四寸小窗,在地上映出一片光亮,看着那边光亮,突然对于自己将要面对的事情一无所知。

无聊空洞的日子在大牢里仿佛被拉伸的很长很长,当我在大牢里看到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的时候,我只能蹲在墙脚边数着小强。

“想好了没?”一句没感情的话突然在空寂的大牢里被放大,我吓了一跳,转回身,是皇上。

我吃惊于他仿佛整天没事一样,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大牢里。

半晌,才轻轻开口道,“民女想明白了!”

皇上看了我半天,才慢慢开口,“他们在那?”

“不知道!”

皇上似乎觉得他被我耍了,龙颜一怒,厉声说道,“还说不知道?”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皇上,我比你想像中的更在意落叶微尘里的人,如果我要是知道公主在那,我想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跑那去了!你就是再逼我,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皇上久久没说话,只是一味的盯着我看,终于和昨天一样,一声不出,大步走了出去。

我颓然的坐在地上,想到皇上临走前的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我没法了解的东西。

心下一冷,难道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不,我没有,为了雪柔的幸福,我没做错,只不过我没搞清自己到底在皇上心中处于一个什么的地位,看来,我真高估自己了。

我该怎么办?我不由的大吼一声,可是依旧是冷清无声的四壁,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第一百零七章 不安的前奏

两天之后,皇帝没有把我推去西街的菜场口,而是把落叶微尘里重要的一干人全部投到大牢里来。

然而最让我奇怪的在于,这场莫名其妙的牢狱之灾对于七姑她们而言仿佛只是一次渡假,没有人惊慌,甚至没有人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会事。我的心不由的不安起来,仿佛即将发生什么一样,可是却没半点头绪,而我在这种不安中好像忘了什么事。

又是两天过去了,漫长而无聊,却在这一天的傍晚时分,来了一位太监,给七姑带来了一个奇怪的口喻,而关于口喻的内容却只有七姑自己知道,太监走后,七姑迅速打发阿彩,阿布妮和加加收拾东西。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七姑,要……出去了吗?”

七姑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却没说话,只是冲我轻轻一笑。

我越发的好奇了,可是却没有说话,因为是没有人能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我们走吧!”终于,七姑直起身子说道。

“可以走了?”我吃惊的问道。

而七姑只是讪讪一笑,半天才道,“只是我们!”我发现七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我。

我一愣,“什么?我不明白?”

七姑转过头看向我,皱着眉头,轻声道,“欣欣,你……你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听了七姑的话,我没说话,却突然笑了起来,“皇上要来吧!”

七姑有点为难的看着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我笑了笑,“那你们先回去吧,这大牢里也没什么玩的,对了,七姑,落叶微尘最近要劳你费心了!”

七姑走上前来,轻轻抱着我,怜惜的说道,“欣欣照顾好自己!”

当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若大的大牢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实在猜不透皇帝到底想干嘛,如同一场闹剧一般,而七姑仿佛只是临时串场的龙套。

早前的不安感却变的越来越强,而我隐约也发觉,这不再关于公主私奔,而是一场未知的害怕。

而我却只能等着别人来宣判我不安的未来。

当月亮爬上树梢的最高处时,皇帝依然没有出现,而我已经不关心谁会出现了,月很凉,空气中没了大牢的恶臭,浮动着是我心中的不安,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想再这样不明所以的关在这里,我会发疯的。

一阵脚步声突然从大牢的一头传来,我紧紧的盯着,心里却不住盘算,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皇上?柳如风?还是张椯景。待看清来人的时候,我却觉得意外的奇怪。

“如王爷!你……怎么来了!”我慢慢开口问道。

如王爷淡淡的开口道,“皇上让我来问你,公主到底去那?”

我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冲动,只是摇了摇头,牢门外的如王爷仿佛也不打算开口,终于在经过长时间的等候之后,慢慢开口,“我知道了!”转身,又安静的离去,空气中是他身上那淡淡的味道。

我却在突然之间意识到,事情终于发生了。

果不其然,当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内宫来了太监,带来皇上的圣旨,让我即刻进宫。我甚至都没来的及打扮洗梳一番,就被两个女侍架着胳膊上了马车。

正殿之上是满朝文武,我莫名其妙站在那,不及跪拜,却听到一名小太监尖着嗓子在说话,“端亲王通敌之罪证据确凿,因念其为皇家血脉,夺其王位,削去其宗籍,家产充公,发配三千里,终身不得入京,其后世三代子孙不得入朝为官。”

“临雀景即日交归九城府尹,其家产一律充公,念柴氏一门侍奉皇室多年,免苦役,刺字发配西南终身不得入京。”

“凌氏之女清浅举报有功,今赐为正四品嫔妃,即日进宫”

听到这,我一头雾水,甚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只是听到凌清浅要入宫,临雀景被封了,可是凌清浅不是端亲王的人吗?怎么端亲王出事,而凌清浅却要当娘娘了,这到底是唱的那出戏?

正在我想的出神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小太监又道,“……赐落叶微尘御笔亲书玉匾一副……”

什么什么?我心中是止都止不住的震惊,关落叶微尘什么事,抬头看去,那龙位之上的人离我太远,回头四望,却看到柳如风,见我看着他,他冲我轻轻一笑,仿佛春风吹过,之前慌乱的一池心湖慢慢平静下来。

“罗小姐!罗小姐!”回过头,正好看到宣旨的小太监一头狂汗的看着我。

“嗯,什么事?”我看着小太监问道。

小太监咽了一口口水,悄悄侧过头看了看身坐明黄龙椅之上的人,才转回头小声开口道,“罗小姐,还不快谢恩。”

我一惊,忙福身做揖,三呼万岁之后从小太监手上颤抖的接过圣旨,只听那龙椅之上的人淡淡的开口道,“下去吧!”

出了正殿,我无法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呆呆的站在殿门之外一时头大如牛,不一会却看到从正殿依次退出了很多人,在那一大群不曾认识的面孔之中,看到了柳如风。

见他向我走来,不及走近,我终于忍不住抱怨道,“如风,这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不想,他也是轻轻一皱眉头,慢慢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圣上的意思了!”

我冲他扬了扬手上的圣旨,“那,这个御笔亲书玉匾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如风道,“御笔亲书玉匾,别人求得求不来呀!”

我叹了一口气,“那我宁愿不要!”

柳如风却笑了,“我们先回去吧!”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正殿,轻声道,“这实在不是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抬头又看了一眼正殿,眼神却正好看到了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如王爷,他远远的看了我和柳如风一眼,脸上一片冷清,还不及我点头示意,转身走远了。

“走吧!”回过头,柳如风笑着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随着他向宫门走去。

一股冷意莫名袭上心头,我心下一怔,不由转回头,可是身后空无一人。

第一百零八章 未解之事

柳如风带着我回到落叶微尘,仿佛大家都知道我今天会回家一样,早有人准备好香案佛香,才走进正屋,就被加加拉住,虽然我知道我的牢狱之灾不关于神明,而是人为之事,可是我扭不过七姑的坚持,只好接过佛香在案几之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被阿彩架着回房沐浴。

望着澡盆里漂浮着的柚子叶,心里却是一阵温暖,我想只有七姑她们才是最关心我的人。

洗梳后,阿彩忙着去张罗别的事情,我拢好还有点湿的头发,走出房门,果不其然柳如风和张椯景正坐在猫居的角亭里喝着果茶,见我,柳如风轻轻笑向我招了招手,“欣欣来!”张椯景笑着抱着毛球坐在一旁看着我。

我慢慢走了过去,刚坐下就听张椯景道,“也不多穿点,头发还湿着呢,仔细小心别着凉了!”

我冲他点了点头,接过柳如风递给来的果茶慢慢喝了一口,才道,“今天遇到的事太多了,一时半会我还没消化过来,你们谁能告诉我,我入狱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椯景和柳如风相视一笑,只见张椯景将毛球递到我怀里,才慢慢开口道,“前两天从端王爷府里搜出几封密信,信里面的内容想来你也猜的到,那是端王爷外通达度国,出卖冰月大军战事军略的重要证据,而且事后端亲王也承认他做过的事,所以皇上今天早朝的时候说了什么你也听到了。”

“那关临雀景什么事?”我依然不解。

张椯景笑了笑,“临雀景其实是端王爷安排在京城里的暗桩,这京城十之七八的达官贵族之间的婚嫁之事大部分都是临雀景出面保媒的,所以怎么说呢,也就是说,在这十多年间,端亲王通过临雀景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

“哦!”我点了点头,又接着问,“不过如果有这么大一个关系网存在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拔掉?”

柳如风接过话慢慢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呀!”

说完一笑,又接着道,“不过,我想如果这次不是因为容玉公主私奔,皇上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借口将端王爷那批人一起连根拔掉!”

我好奇的问道,“这关雪柔什么事?”

柳如风看着我,柔声道,“公主跑了,皇上一怒之下,发动了五万禁军将这京城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端王爷那几封通敌的密涵就是在搜城的时候,趁他不注意,从他府上搜出来的。”

一旁的张椯景点了点头,“皇上早有意处理端王爷的事了,可是一直苦于没有正当的借口,这次好了,你给皇上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可是我还是很不解,“那干嘛把我关到大牢里?”

张椯景笑了起来,伸过手轻轻抚了抚我的头,才慢慢道,“怎么说呢,你到底在容玉公主私奔这事上出了力,皇上就算不想找你麻烦,不过面子上的动作还是要做做的。”

我没好气的给了张椯景一个白眼,“说到坐牢,你不也有份,怎么你没被关进去?”

张椯景轻笑出声,“呵呵,生气了?是怪我没去看你吧!”

见我没出声,张椯景将我的手轻轻拉起,“好了,别气,我被皇上派去做事,这不就没时间去看你嘛,如风去看你不一样呀!”

我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还好有如风在!”

转回头,冲柳如风甜甜一笑,“如风,谢谢你去看我!”

柳如风轻轻一笑,没开口说话,冲我轻轻点了点头。

张椯景悄悄拉我一把,我回头看去,他那样子仿佛好像一只小狗,正用一种讨好的表情看着我,“你怎么不谢谢我?”

我伸出舌头扮了一个鬼脸,“你的问题一会再讨论,对了,差点忘了,那凌清浅又怎么回事,她不是临雀景的人吗,怎么别的人都出事了,只有她没事,还进宫当娘娘了?”

张椯景忙道,“那凌姑娘是皇上五年前安排在临雀景的探子,这次也全亏她,才能在第一时间掌握到端王爷和他同党的罪证。而至于她为什么会进宫当娘娘,我想那就是皇上和她的事了!”

“我还以为凌清浅是端王爷的人呢!”我慢慢的说道,想了一会又开口问道,“可是,凌清浅这样做,就只捞到一个娘娘做做,还真是吃亏。”

张椯景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反问我,“进宫当娘娘不好吗?”

第一百零九章 御赐“玉屋”

我呵呵一笑,没开口,半晌才道,“那容玉公主呢!皇上既然能掌握端王爷的事,那么我想关于雪柔要私奔的事,皇上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吧!”

柳如风抬起果茶轻轻喝了一口,才慢慢说道,“关于公主和礼部侍郎的事,我想皇上一定早就知道,只不过……”他轻轻皱起眉头,慢慢道,“只是雪柔她们从玉台寺失踪后,却真的再也没有她们的行踪了!”

我一听,不由担心起来,“啊?那雪柔和王进安不会真有事吧!”

这次换张椯景摇了摇头,“我估计她们现在应该是平安的,我去玉台寺看了,你压在那块大青石底下的包裹已经被人拿走了,如此可见,雪柔她们应该是平安的。”

我笑了,“平时愣没看出,王进安那呆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硬是躲着让皇上找不到!”

柳如风却轻轻一笑,“这到不是什么好消息呀!要知道,再过几天,达度国迎亲的队伍就要到京了,现在雪柔跑了,你让皇上到时候怎么向达度使节交待。”

我心下一惊,“怎么?达达尔喀就要到了?”

柳如风轻点了一下头,“算算时间,也就是几天后的事了!”

我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才悠悠的说道,“这个就不是我担心的事了,至于怎么交待,我想那就是皇上的事了!”

一时,亭里的三个人都没说话,正在这时,阿彩冲了进来,“小姐……小姐……圣旨!”

我一惊,抬头向亭里的那两人看去,他们正好也抬眼看着我,半晌之后,张椯景才道,“先去看看吧!”

柳如风皱着眉头轻点了一下头,我暗叹一声,站起身走出了猫居,张椯景和柳如风慢慢的跟在我身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落叶微尘御笔亲书‘玉屋’金匾一副,着罗欣欣择日进宫谢恩!”

什么什么?皇上赐我什么来着,我没听错吧,他赐了我“玉屋”?这是怎么回事,不由的回过头,身后的张椯景正看着我,可是他脸上是一脸的担忧,而柳如风轻轻皱起了眉头。

接过圣旨,送走宣旨的小太监,除了我们三个人一脸的担忧外,整个落叶微尘的人都处在一种极度开心的状态中。

回到猫居,我不由的开口问道,“怎么办?”

张椯景和柳如风同时摇了摇头,我着急极了,“你们说,这皇上赐什么不好,赐‘玉屋’给我,是不是想我早死呀!”

柳如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皇上到底想什么?”

我转回头,看着张椯景,“椯景,你那玉屋到底在那,我真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挂了!”

许是见我一脸的着急,张椯景半晌也不说话,长长叹了一声,才道,“我想我要进宫!”

不及我和柳如风说什么,张椯景转身出了猫居,临到猫居门口,转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见他走远了,柳如风才轻轻走到我身边,轻声道,“欣欣,别急!没事!”

我看了他一眼,也长长叹了一口气,半晌才道,“如风,我累了!你自便吧!”转身回到屋内,扑到床上,心下一片冰凉,皇上,你终要置于我何地?

第一百一十章 貌似发达的落叶微尘

迷迷糊糊睡到傍晚时分,才慢慢转睡,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的罗帐,屋外传来阿彩轻轻的叫唤声,“小姐!小姐!”

“嗯?什么事?”我懒懒的应道。

阿彩将门轻轻推开,走了进来,坐到床边,看着我轻轻道,“小姐,你快起来吧,李大人来了!”

“李大人?谁呀?”

“兵部主事李大人呀!”

嗯,那不是冰燕她老爸吗,我忙从床上爬起来,忙让阿彩侍候着我洗梳,心下却不由吃惊,这么晚,李大人找我干嘛,不会是因为我和张椯景的事吧!

刹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李冰燕她老爸来砸场子来了!

有点胆怯的慢慢走进正屋,李大人正坐在主位上喝着茶和林管家说着话,林管家看我走了进来,轻轻叫道,“小姐!”

我冲林管家点了点头,才忙在脸上挤了一个笑,向李大人福身一揖,“见过李大人!”

李大人微笑着受了我这一礼,才道,“罗小姐客气,如不见外,叫李某一声伯父即可,总是大人大人的叫着,显得生份。”

我抬眼看去,他一脸平和,不像是来找茬的样,只要不是来砸场子的,叫你一声伯父我还赚呢,心中一动,忙笑着对着李大人甜甜叫了一声,“见过李伯父!”

李大人哈哈一笑,“好好!那老夫也托大叫你一声欣欣可否?”

我忙点了点头称好,见李大人心情不错,轻声问道“不知李伯父找我可有什么事?”

李大人点了点头,“老夫这正是有事前来麻烦欣欣了!”

我好奇的开口问道,“伯父有什么为难之事不知欣欣可否可以效劳?”

李大人先长长叹了一口气,才道,“说起来,老夫也是十分为难呀,这冰洁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可是想来欣欣也知道,这临雀景出事后,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适合的媒馆。”

我才听完就是一头冷汗,还真是来砸场子的,见我面有为难之色,李大人又慢慢道,“我听冰燕提过,欣欣这落叶微尘也是算的上京里有名的媒馆,不知道……”顿了一下,又道,“当然,如果欣欣要是为难,老夫也不好再提什么了!”

这个老狐狸,刚刚那话说的真假!我抬头看了看李大夫,半晌才慢慢开口,“真是多谢伯父和冰洁看的起欣欣了,其实这事依欣欣看来并不为难,只是……”

可是话都说完,李大夫却突然哈哈一笑,抚着掌称道,“我就知道欣欣一定能为老夫解忧,那就这样么说定了,冰洁成亲一事就拜托欣欣了,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欣欣,就看你的了!老夫今天还有事,就不再打扰你了,告辞!”李老头一口气把话说完,还不及我反应过来,闪身就走了!

我呆呆的看着李大人消失的方向,心下后悔不已,这个死老头,跑的真快!

可是现在没办法民,我被那老头搞的是骑虎难下,郁闷呀郁闷!

“小姐!”阿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小声开口。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怎么了?”

阿兵小心的递了一叠东西到我手上,“小姐,这是刚刚送到门房上来的!”

“什么东东?”我好奇的看着拿在手上的那叠东西。

阿兵咽了一下口水,“小姐,全是拜帖,分别是华亲王,工部左侍郎,一品诰命苏夫人,天狼国阿育亲王……(以下省略一千字)。小姐,我们府上是不是要发达了?”

我吃惊的看着阿兵,反问他,“你认为我们要发达了?”

阿兵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嗯,小姐,你看你以前交的最大的官就是柳将军,可是你看现在冰月国最有权势的人都要来咱们府上了,那就只能说明我们要发达了!”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阿兵,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他家小姐还和咱们的皇上很暧昧呢!

唉,看了看手上的那些拜帖,我从其中抽出一张,对阿兵说道,“明天就先见这位贵客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良人与牡丹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阿彩从床上拉了起来,“小姐,你动作快点,一会诰命夫人就到了!”

我无奈的任由阿彩帮我洗梳,叹了一口气,“阿彩,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发达了?”

阿彩侧过头想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告诉我,“小姐,我认为我们真的发达了!”

我看了她一眼,“那你说这是好事还是还事!”

阿彩笑道,“小姐,难道说发达不好吗?”见我摇了摇头,阿彩接着说,“小姐,其实现在挺好呀,我们可以认识这么多达官贵人,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每当我们保媒成功一次,我们就会有大大的红包收?”

听阿彩一说,我仔细想了想,“嗯,阿彩你说的对,如果我们以后垄断了这京城高层人士的所有生意,光拿红包都会拿到手抽筋!”

阿彩抿嘴一笑,“那小姐你现在有精神了吧!”

我伸出手在阿彩头上一点,“还不快侍候着!一会客人就要来了!”

今天来的贵客是一品诰命苏夫人,客客气气让过坐后,苏夫人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口道,“罗小姐,我知道你和皇上走的很近,不知道是否可以帮小女向圣上引见一下?”

我吃惊的看着苏夫人,半晌,才开口道,“这个不是每三年都会有选秀吗?”

苏夫人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可是小女纤络早已过了选秀之龄,所以,不知道罗小姐是否可以帮我这个小忙?”

我也叹了一口气,“苏夫人,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是你也知道,我只是一般的平民,没皇上圣旨,私下不敢入宫面见圣颜。再说了,入宫就那么好吗?那么多女人争宠于一个男人,还不如由我帮苏小姐在这京上求上一段好姻缘,夫妻恩爱胜过老寂于皇宫呀!”

苏夫人听了我的话,半晌之后才道,“罗小姐所言极是,这样好了,纤络到底也是我心上之肉,按我们女人家的观点,如果能见宫服待圣上是最好,不过诚如罗小姐所说,夫妻恩爱也是一种幸福。”

说完,吩咐随身侍候的丫环将苏小姐的生辰八字递交于我,又道,“罗小姐,这是小女的生辰八字,以后要麻烦你多多废心了!”

我忙道,“夫人客气,欣欣自当为苏小姐寻得良人!”说完,微笑的轻轻抬起面前的茶。

送走苏夫人,阿彩好奇的问道,“小姐,入宫就那么不好吗?”

我摇了摇头,“对于一部分女人而言,能做皇上的女人那是至高无上的圣宠,可是对于另一部分女人而言,一份完整的爱情远远比可怜的无望之爱更幸福,再说,自古皇上没真爱呀!”

阿彩似懂非懂的,想了半天才轻轻说道,“难怪小姐你不愿进宫!”

我笑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阿彩的头,“阿彩,你真的长大了!再过十天你就要出嫁了,嫁出去之后要好好和林虎相处呀”阿彩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林管家走了进来,“小姐,如王爷来了!”

“嗯,知道了,王爷现在在那?”

“还是老地方,果茶店的‘天蝎居’!”

一进到“天蝎居”,就看到如王爷站在房里那副手绘牡丹图前,仿佛站了很久,听到动响,他才慢慢转回身,今天一身淡青锦袍显得他越发冷清。

“王爷似乎很喜欢牡丹花?”我轻轻开口道。

如王爷没说话,仔细喝了一杯果茶后,才慢慢开口,“世人只注意牡丹富贵之意,却不知道牡丹花一朝开放便是清苦。”

我心头一怔,半晌才道,“欣欣愚钝,不明白王爷之意。”

如王爷只是淡淡扬了下嘴角,却不再开口说话,坐了一会,站起身来,“今天乏了,先回了!”

我点了点头,送他至门口,他在上轿之前回过身看了我一眼,“圣上的御匾已经赐下,你还是早日挂起来吧!”

看着他走远,回过头抬头看了一眼门头,可是心下却下定决心,那“玉屋”我绝不会挂出来的。

回转猫居,阿彩正和阿兵在说着什么,见我过来,阿兵忙跑过来,“小姐,你看!”说完,冲我扬手一摆。

我定眼看去,一个头两个大,不禁皱起眉头,“怎么今天又是这么多拜帖?”

不及一脸兴奋的阿兵说什么,我挥了挥手,“阿兵以后这些事交给林管家,让他仔细看过,帮我理个头绪出来!”打发走了阿兵,坐在猫居的角亭里,不禁喃喃自语道,“都是来我这找贤妻良人的,我的良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在那呢!”

正想的出神,却看到加加跳跳跑跑的进了猫居,我笑着看着加加,“怎么了加加?”

加加冲我害羞的一笑,将藏在身后的手伸过来,我仔细看去,是一朵重瓣朱红牡丹花,不禁好奇的问道,“加加,这花那来的?”

加加冲我比划了几下,我却不由轻轻皱起眉头,加加刚刚告诉我,这花是她从暖香阁里摘下的。

一时之间,脑海里却闪过了如王爷刚刚说过的话“一朝开放便是清苦”,他又是指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暖香阁

陪加加玩了一会,从房里拿了如王爷早前送来的白瓷玉瓶给加加回去插牡丹花,然后独自走到了暖香阁。

自打从卡滋而达城回京之后,我便让林管家派人将这暖香阁打扫干净,虽然依旧不准让人随便进来,可是却也不似之前。

院里那一地的残花落叶早已打扫干净,只是依旧空寂,仔细打量才注意到暖香阁里的假山石桥与落叶微尘里别的院落不一样,风格自成一格,清雅而细致,想起张椯景曾经说过,这暖香阁原本是林大小姐所居住的院子,到也明白了这院子里的风情。

院子西北角果然是一片牡丹花,在阳光中富贵美丽,微风吹过带起阵阵花香,这景致和“天蝎居”里的那副牡丹图到是非常像了。

环顾四周,却没由来一阵心痛,在那幽泉之上的角亭里张椯景曾经送给林小姐“玉屋”,虽然我不明白那“玉屋”到底是什么样的,不过除去它背后所代表的财富,我想绝不会有皇上御赐的“玉屋”大,然尔有一点可以肯定,林家大小姐的玉屋和我的玉屋都还代表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危险,而我们却永远没办法去读懂这“玉屋”背后所代表的一切。

“小姐!”回头,是林管家。

“林管家,怎么了?”

林管家轻轻摇了摇头,半晌才道,“小姐,回去吧!”

我没说话,慢慢走到角亭里坐下,才慢慢道,“林管家,和我说说林家大小姐吧!”

良久之后,是林管家的一声长叹,“小姐,我老了,已经忘了很多事了!过去的事,我想我不会再记住了!”

听了林管家的话,我想,也许对于他而言,曾经林家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伤痛,我仿佛读懂了林管家那一声长叹,半晌,才轻轻站起身子,“我们走吧,林管家!”

出了暖香阁,回身再一次打量了一下那院子,转过头对着林管家道,“把院子锁了吧!”

回到猫居,看到张椯景坐在角亭里发呆,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事,眉头轻轻皱起,我站在院门看了他半天,才慢慢走到他身边,直到我轻轻伸出手碰了碰他,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我进来都没发觉!”我轻声问道。

张椯景没说话,只是看了我好一会,突然站起身走近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心里却没由来的一阵不安,“椯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半晌之后,才听到张椯景哑着声音,“没事,我只是想抱抱你!”

“椯景,你真没事?”我不确定的问道。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窝在他怀里,心里依旧是不安,我想一定有事发生了,而且关及于我。

终于,我轻轻开口问道,“皇上要什么?”

张椯景还是不开口,我又问道,“他要玉屋吧!”

我想我猜对了,因为张椯景抱我抱的更紧了。

我轻轻一叹,从他怀里挣开,看着他的眼睛,“椯景,你送林家大小姐的的玉屋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我,久久不说话,我轻轻闭上眼,“椯景,我不想死,可是死亡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选择了,那么我只想死个明白,那玉屋到底是什么?”

半晌之后,是一个温暖的拥抱,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欣欣,从来没有玉屋,什么都没有!”

我一惊,睁开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张椯景看着我,终于痛苦的说道,“玉屋,从来没有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对不起

良久之后,是我的不解,“如果没有玉屋,那关于天下第一宝藏的传说又是怎么回事。”

张椯景看了我半天,久久不曾说话,他的眼里满是无边的悲伤与痛苦,“玉屋,只是一个儿时的玩笑,我答应过她,有朝一日,我将为她造一座玉屋!我实现了我的诺言,可是她……”

我心下是一片黯然,他依然深爱着林家大小姐,可是我却没办法去指责他什么,因为我没办法去和一个死了这么长时间的女人争风吃醋。

我很想问张椯景,如果我死了,你是否也会这样爱我至深,可是我终没有问出声。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我轻轻问道,“你送她的玉屋是什么?”

张椯景轻轻放开我,看着我慢慢道,“落叶微尘就是玉屋!”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天之后,惊道,“你说,所谓的玉屋就是这房子?”见张椯景点了点头,我却感到一阵狂晕,“落叶微尘就是玉屋?”

张椯景却没说话,只是轻轻伸出手将我脸庞有些凌乱的头发仔细拢好,“欣欣,请相信我,我爱你是永远。”

听到他的话,我内心是一片平静,可是依然有着感动,伸出手将他抱住,“我不是她!”

“我一直知道!”

“嗯,那么不论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椯景,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生活下去!”我轻轻说道。

半晌之后,是他轻轻的声音,“我答应你!”

突然,觉得那些曾经受过的苦已经在这一分钟停止尘封了,我想我不用再害怕了!

“椯景!”

“嗯?”

“皇上要玉屋干嘛?”

“谁说皇上要玉屋?”

“那我刚刚问你,皇上是不是要玉屋,你是说的!”

“我有说过吗?”

“有呀!”

“有吗?”

“有!”

“呵呵,小笨蛋,皇上如果想要落叶微尘一句话就可以了,干嘛还赐你御笔亲书玉匾?”

我将头从他怀里抬起,不解的问道,“那皇上什么意思?”

不想张椯景也摇了摇头,“我也想不明白皇上什么意思?我去宫里面见皇上,可是皇上也什么没和我说。”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算了,随皇上高兴吧!不过,我决定了他赐给我的那玉匾,我可不准备挂上!”

这下轮到张椯景奇怪了,“你不挂上,你准备干嘛!”

我呵呵一笑,“收起来,传过我儿子当传家宝!”

张椯景一下笑了出来,“那在你把那玉匾当传家宝之前,你总要先有一个儿子吧!”见我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张椯景伸出手轻捏我的鼻子,柔声说道,“欣欣,嫁给我!”

这是求婚吗?可是为什么心中却是一片悲伤,我想起身上的毒,却在一瞬间明白,我给不了他任何幸福。

我轻轻闭上眼,不愿看向他,终于我轻轻开口,“椯景,对不起!”一滴眼泪终于轻轻溢出眼角。

第一百一十四章 苦命鸳鸯

风慢慢吹起,空气中是淡淡的花香,五月初夏的阳光暖暖照在身上,却仿佛无法触及内心最深处的那片伤悲,时间仿佛在我那一句“对不起”说出口的时候悲伤的停下脚步,睁开眼,却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暖暖的看着我。

张椯景低下头,轻轻吻去我眼角的那滴眼睛,抬头看见我,眼里是深深的幽黑,“欣欣,我不会让你有事!”他将我的手紧紧握住,那掌心里的温暖仿佛就是幸福。

“小姐!小姐!”我和张椯景同时回头,见阿彩一脸惊慌的跑进猫居。

“阿彩你怎么样了?慌慌张张的?”

“小姐,宫中刚刚派人来,让你马上进宫!”

我眉头一皱,“进宫谢恩不是明天吗?难道改了规距了?”

阿彩摇了摇头,“小姐,你别问我呀,我可不知道,反正现在宫里的人正等在外面呢!”

转回头,张椯景也是一脸的不解,想了一下,才轻声对我说道,“你先进宫看看吧!回来再说!”

我点了点头,阿彩忙将我拉进房仔细打扮了一下,我才带着阿彩来到正屋。

宫里这一次来的人正是那日在大殿之上见过的小太监,见我进来,忙笑道,“罗小姐,圣上口喻,让你即刻进宫!马车已经候在外面了!”就完,比了一个请的手式。

可是我却道,“公公贵姓?”

那小太监忙道,“小姐叫我小安子即可!”

我笑了笑,“安公公客气了,请前面带路!”

马车载我进了宫,安公公却领着我一路来到大德殿,我心下奇怪,以前听雪柔说过,这大德殿是皇室供奉列代先皇画像之所,非皇室贵亲一般人不得入内。可是安公公却直接把我引到大德殿殿门外,还不及我说什么,却只听安公公轻声说道,“罗小姐,请在这稍等片刻!”

可是我一把扯住安公公,“安公公,我只是一介平民,进大德殿怕是不合礼制吧!”

而安公公只是轻轻一笑,“罗小姐不必担心!”

还不及我说什么,只听安公公已经出声道,“圣上,罗小姐已在殿外候驾!”

殿内隐约传来一声说话,可是还在我没有听清之际,安公公已经侧过身子,轻声道,“罗小姐,请进吧!”

我抬头往里看了看那幽深的大殿,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半天才慢慢迈出了脚步,大德殿内是一片安静,轻轻的脚步也传得极远,终于在那大殿之内看到了皇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背着我负手站在那挂满了冰月国历代皇帝画相墙壁之前,我看了他背影半晌,才轻轻唤道,“民女罗欣欣见过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良久,他才慢慢转过身,“来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不知道皇上传民女有何吩咐?”

却只听他淡淡说道,“身为皇家之人,自比普通常人要懂得很多道理,而‘舍’是皇家之人必须懂得的。”

我心下一怔,没敢接口,却又听到皇上说道,“朕知道你和容玉公主一向交好,可你也不应该教由公主私奔!公主也有公主的责任,也有身为公主必须‘舍’的东西!”

我没说话,半晌之后,我才轻轻说道,“皇上,请原谅欣欣的愚钝,刚刚皇上所言欣欣并不明白,可是我只知道,不论皇上还是公主,都和欣欣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都是有感情的#轰然欣欣知道在公主出走一事上,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在欣欣的心里,只是想让朋友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皇上听了我的话,并没马上出声,走到殿内的摆放的龙椅那慢慢坐下,好一会才道,“你可知道你刚刚所言,足以让朕治你大不敬之罪。不过,诚如你言,这皇家之人也是有感情的人,那朕再问你一次,公主在那?”

我暗中长叹了一声,才慢慢道,“回皇上,我真的不知道!”

“抬起你的头!”

我慢慢将头抬起,直视着前方,良久之后,才听到皇上轻笑出声,“欣欣,你从来没改变!”不及我反应过来,却听皇上高声道,“让他们进来?”

我身后是一阵悉悉声和脚步声,我好奇的转过头,却在看清来人之后满心的惊讶,不敢相信的出声道,“雪……柔?”再看了看她身边的人,更是一阵狂晕,“王进安?”

那离我不远站着的两个人正是雪柔和王进安,而此时他们两人身上穿着不知是什么衣料的衣服,更让人奇怪的在于那衣服上是一块一块的大大小小的补丁,他们一脸菜色的看着我,雪柔苦笑的道,“欣欣,你怎么来了?”

可是他们此时的打扮更让我好奇,“你们这身打扮……到底怎么回事?”

却只听王进安小声的说道,“欣欣,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被抓的!”

我给了王进安一个大白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到底出什么事了!”

还不及他们说话,皇上接着我话说道,“他们被人抢了,已经做了三天的乞丐了!”

什么,乞丐?我吃惊的看着雪柔,却只见雪柔点了点头,然后是一声长叹,“欣欣,你都不知道我们好苦命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公主回归

于是,雪柔把她们离开玉台寺后的经过仔细的向我描述了一遍,我才知道,在离开玉台寺后,雪柔他们本已向南跑出了五十里地,可是却又担心事发之后,皇上会为难于我,于是两人又决定回京静观其变。

可是没想到在回京的路上就遇到前来搜寻他们的禁军,不得以两人弃车混进了一外地入京商队里才得以进到城中,而在这个时候也发现为了逃命,下车前把我为他们准备好的银两衣服全拉在了马车上,两人又不敢将身上衣服配饰拿去典当,搞到最后身无分文。

他们也曾想回落叶微尘找我帮忙,可是得知我已被皇上下了大牢,两人更是不敢轻易露面,只有继续躲在城北,好在两个人比较聪明,用身上仅有的一点银两,和城北的某位丐帮领袖达成了和平共处原则,于是混迹于丐帮之中,一来便于隐藏自已,二来也方便打探消息。

而之所以会被皇上最后找到,全因王进安那小子心疼雪柔怕她吃不惯苦,于是决定将带在身上的玉佩当了,准备带雪柔跑路,可是不想,在貌似典当成功之际,皇上派出的人也找到了他们。

我又好气又好笑,大致也明白了他们之所以弄的如此狼狈不堪全因为他们在过去的生活当中被保护的太好,而缺乏了独自生活的能力。

可是却又觉得经过这一次变故之后,雪柔和王进安都在不同的程度上成长了,而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一段日子所经历过的生活而显出恐慌,却奇怪的从他们身上都看到了一种不同以往的坚定和自信。

我悄悄回转头偷偷打量了一下皇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里流转出的光亮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暖,于是我没由来的感到安心,最少皇上不会过于为难他们。

而在听完雪柔的冒险故事后,皇上淡淡开口道,“雪柔,你知道你错了吗?”

雪柔回过身看了一眼王进安,又看了一眼我,然后开口道,“皇上,我没错!”我发现她眼里闪烁的光亮是如此坚定。

“面对列祖列宗,你依然认为自己没有错吗?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皇上,雪柔不敢忘了自己身为冰月国轩辕一族的责任。”

“那么,你就是错了!”皇上依然是淡淡的口气。

半响,雪柔才轻轻道,“做为公主,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可是做为一个女子……”她转回头,温柔的看了一眼王进安,才接着道,“我能勇敢的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想我没做错。”

我暗中为雪柔一番话叫好,偷眼向皇上看去,他依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过了好一会,才道,“达度使团马上就要到京了,你……也要负起自己的责任了!”

可是雪柔却轻轻摇了摇头,“不,皇上,我不会嫁给达度国的三皇上!因为……我已经是王家的人了!”

我心下一惊,王进安那小子动作真快,我不由的把眼睛向雪柔的肚子看去。

“来人,送公主回宫,把王进安关进大牢!”还不及我对雪柔的肚子有更深的想法,耳边就只到皇上那不冷不热的话。

“皇上!”我不由的轻轻唤道。

皇上没看我,没看雪柔和王进安,也没说话,只是站起身大步走了进来。

回过头,雪柔与王进安双手紧紧相握,雪柔温柔的看着王进安,轻轻道,“阿安,我绝不会负你!”

王进安轻轻伸出手将雪柔的脸庞的头发拢好,笑道,“阿柔,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最爱!”

雪柔轻轻一笑,冲王进安轻点一下头,然后转回头看着我,“欣欣,对不起!”

不及我说什么,雪柔又看了一眼王进安,转身大步走出了大德殿,而王进安却转回头对我说了一句,“欣欣,谢谢你!”

心下不由闪过感动与悲伤,可是这个时候,我却发现自己是如此无能为力。

若大的大德殿空寂而无声,在王进安被殿前侍卫带走之后,我站在大德殿之中,回身,那高高墙壁上的冰月国历代皇帝画像仿佛一个个无声的压力,慢慢地是将我包围。

想起皇上的话,是不是做为皇室之人,必须不得不去“舍”,那么,我是不是也在皇上的“舍”之中呢?

“我又算什么呢?”我不由喃喃自问,抬头,是无声的画像。

出了大德殿,安公公一个人站在殿门,见我出来,忙笑道,“罗小姐,回府了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安公公,敢问皇上现在在那?”

安公公奇怪的看了看我,半天之后才道,“皇上此时正在御书房!”

我点了点头,“我想见皇上!”

安公公为难的看着我,我又重复了一遍,“安公公,我想见皇上!”

安公公想了一下,小声开口道,“罗小姐,敢问……有什么事定要面见皇上?”

我抬头看向天际,在那蓝蓝的天空下是一片阳光,白云轻轻在空中浮动,半晌,我才轻轻开口道,“我想问皇上,我是不是他的‘舍’!”

第一百一十六章 舍与得

我从来不知道我对皇上到底算什么,因为我心下一直清楚的明白,这个我不曾看透的男人从没喜欢过我,我们仿佛只应该是生命中的过客,可是却又是不得不相互纠缠在一起。

也许,他有他不得不舍的东西,可是我却有我想守护的东西。

御书房内,有淡淡的檀香甜味,皇上安静坐在明黄案几之后,我站在他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脑海内不由的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当我在柳府那潭幽泉里挣扎的时候,也许我们都没想到我们会纠缠至深。如果还有选择,我是否还会在那一天,寻声而去,被他看见,与他相识,最终站在彼此的生命中相互凝视。

久久之后,是皇上先开的口,“你要向朕问什么!”

“我在想,皇上为什么要送我明珠和玉如意?”

皇上没开口,我叹了一口气“那请皇上告诉我,对于你而言,我到底是什么?一个朋友还是只是一枚棋子?”

皇上只是轻轻皱起眉头,半晌之后,才淡淡开口,“你终会知道!”

我却笑了,“曾经有一个人也对我说过同样一句话,而我在得到答案的时候,付出的代价是我只有一年的生命,那么皇上,我要为你刚刚的那句话付出什么呢?”

皇上抬眼看着我,可是却没开口,我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好一会,才慢慢说道,“你和若翰尔喀真的很像,为了你们的目的,你们宁愿舍去所有,可是你们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你们有想过别人也有自己不愿舍去的东西吗?我想,你和若翰尔喀一定不会明白,永远不会明白!”

皇上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眼里依然是我不明白的光亮,我突然发现,我始终没有读懂过这个男人,他的平静看在我眼里,是涌上心头不知明的伤痛,终于,我轻轻叹道,“你终不愿放过我!”

在跨出御书房的那一刹那,我想,对于我和紫墨而言,我们都将成为彼此生命中最无言的相遇。

抬头,却看到凌清浅,安静的站在五步之外,她的脸上不再是我以前所熟悉的精明,反而是一种平和,可我在那种平和之下,却看到一种无法言及的寂寞。

一入候门深似海,我想她终是明白的。

每个人的得到与失去,孰重孰轻,除了自己,外人始终没办法看透,我看着凌清浅,在那片阳光下,她安静如花,我看了她半晌,终轻轻对她微笑。

回到落叶微尘,不及回到猫居,就在正屋被七姑抓住,“我说欣欣,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解的看着七姑,“怎么了?”

七姑没好气的说,“从今天一大早就不断有人上门,你又不在,只好我和林管家出面招呼客人,你可知道那些客人都是些什么人?”

我笑了笑,“七姑,那些人都是来找我说媒保媒的,这些事这一久都是你在打理,你就当那些达官贵人和以前来落叶微尘的人一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哦,对了,你要是觉得人手不够,把阿彩也叫上帮你,等阿彩成亲之后,让她帮你吧!还有七姑,这落叶微尘不光光是我的,也是大家的,以后……以后要是我不在了,这落叶微尘大大小小的事你说了算!”

七姑听了我的话,不解的问道,“什么叫你不在了?”

我呵呵一笑,拉起七姑的手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我最近身体不好,落叶微尘今后要是有什么事,七姑你可要费心了!”

七姑听了我的话,笑了起来,“欣欣,你呀,就会找借口#旱起来,你最近身体好点没?武大夫也不见来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拍了拍七姑的手,轻声道,“我身体还好了,只是有点虚,没什么大病武大夫当然不用常常跑我这了!”

七姑了然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会才又开口,“那欣欣,你先去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考虑了一会,叫过林管家,“林管家,以后我想落叶微尘的事会多了起来,我想把林婶叫来帮七姑的帮,厨房里有余大师傅照顾着就行了,如果缺了人手,你只管去招来就好,”

林管家听了我的话,也点点头,“嗯,小姐考虑的也对,看样子,这京里第一媒馆终是要落在我们府上,光七姑一个人也是忙不过来,让我家那口子在边上帮衫着也好!哦,对了,小姐,那你看是不是要多打扫几间院子出来?”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也行,这些事林管家你看着办吧,对了把北边院子打扫出几间,林虎和阿彩成亲后就住那边吧!”

林管家应了声就下去忙了,七姑见有我脸上有了倦意,忙叫阿彩送我回猫居。

回到猫居,让阿彩侍候着净了脸和手,阿彩看着我道,“小姐,你累了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可是却听阿彩道,“小姐,你身子是不是还不好?”

我心下一惊,忙抬起头看着阿彩,“怎么说?”

阿彩有点忧伤的看着我,轻轻拉起我的手,“小姐,你真没注意吗?你最近脸色一直是苍白的,而且手也常常会冷!半夜你也常常会咳嗽,小姐,我很担心你呀!”

而我却在听完阿彩话后,心中一凉,看来我身子上的毒越发重了,半晌,我才轻轻冲着阿彩说道,“阿彩,我没事,慢慢会好的,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

躺在床上,脑海里却不由的想起阿彩刚刚说的话,将手抬起仔细看去,手指苍白而冰凉,想起白日里的事,不禁长长叹了一声,皇上,为了你的话,我将付出生命!

闭上眼,心中那一片一片的伤痛压的我喘不出声!

第一百一十七章 牡丹与海棠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长时间,梦里是无尽的黑暗,在伸出手的时候,却只是一片阴冷。

睁开眼,却发现窗外繁星点点,夜早已黑下,月光静静的照了进来,是一地银白。

“醒了?”回过头,却看见月光下桌边安静的坐着一个人,他背着月光,我不曾看清面目,却在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感到一阵心安。

“如风,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哑着嗓子轻轻问道。

柳如风倒了一杯水起身走到床边,小心的递到我嘴边,柔声说道,“先喝点水!”

见我小口小口就着他的手将水杯里的水喝尽,他才轻轻说道,“我是来物归原主的!”说完,将手心撑开。

我就着月光看去,是一支滴水珠花头簪,我不解的抬头看着他,柳如风笑了笑,“你头上原来的那支,在卡滋而达丢了,这支是我着人重新打的。”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久久之后,才轻轻开口,“如风,谢谢你!我……我还以我找不回来了!”

柳如风淡淡一笑,抬手将头簪插在我头发上,才慢慢开口,“以后可别再丢了!”

我点了点头,柳如风伸手在我头上轻轻一摸,然后起身走回桌边将火灯点亮,才道,“我今天来,还要告诉你一件事,皇上准备下旨让雪柔在达度使节进京十日后和达达尔喀完婚。”

“什么?”我不由的一惊,“这么快?那王进安怎么办?”

柳如风也摇了摇头,“王大人现在在天牢里,一切安好!只不过,公主要成亲的事还没告诉他!”

我想了一下,说道,“先别告诉王进安这事!”

柳如风不解的抬眼看着我,“为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我怕王进安那小子受不了刺激,出什么乱子,而且我最怕的不是这个,就怕雪柔和王进安要是一时想不通,玩什么双双殉情,那就麻烦了!”

听了我的话,柳如风起先也是一怔,转尔才点点头道,“你所言及是,那一会我就着人看着王大人!”

我默然的点了点头,“嗯,你把王进安看好了,我明天一大早就进宫看看雪柔,如果……如果有可能,再劝劝皇上吧!不过……”我抬头看着柳如风,“不过如风,我想知道皇上到底想干嘛?”

柳如风也没开口,半晌之后,轻轻说道,“找出内奸!”

我有点不解的问道,“不是查出端王爷就是内奸了吗?怎么……”我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柳如风小声问道,“难道说端王爷还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柳如风不摇头也不点头,好一会才道,“端王爷也只是一枚棋子!”

“那真正的幕后指使之人又是谁?”

这次柳如风却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了!看来,只有等到达度使节到了京城后才知道!”

我却不由的轻轻皱起眉头,“如风,我听你那意思,这达度使节也不光光是来迎亲的了?”

柳如风却轻轻一笑,“欣欣,你别想这么多了,这些事不是你要担心的,你仔细先养好身体吧!”

我刚刚准备张嘴说话,却不知为什么又把话哽了回去,好一会,才慢慢开口,“我知道了!如风,让你担心了!”

柳如风轻轻走到我身边,将我的手紧紧握在他手里,抬眼看着我,“欣欣,我只想你一直好好的!”

我心下不由一动,抬头看着他,他眼里是一片温暖,在月光下闪动着温柔的明亮,我轻轻一笑,“如风,我们都会好好的!”

柳如风看了我半天,才一笑,“那我走了,你也早点睡吧!”我点了点头,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将柳如风送出猫居。回转进屋,却坐在桌边不由的发呆。

内奸到底是谁?心底仿佛想起什么,脑海里闪过几张面孔,却在努力看清之际,发现一片迷蒙,终没法看清谁是谁,又在脑海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半夜的时分,天又开始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屋顶上的声音仿佛打在我心底上一样,莫名的不安一阵强过一阵,可是却不明白这不安又到底是为了什么,终于捱到快天明时才睡着。

可是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却突然袭上心头,如此熟悉,可是却在我及力想去探寻的时候,又消失了,是谁?那莫名的熟悉感让我心上的不安更加强烈了,我甚至开始感到恐慌!

起床后,阿兵却送来一个青色团花锦盒,里面是一枝才刚刚从花枝上摘下的牡丹花,花瓣上还残有几滴晨露,“是谁送来的?”我看着锦盒里的牡丹花冲阿兵问道。

阿兵摇了摇头,“不知道,早上我起来开门的时候,就被人放在外面了!”

我不由的皱起眉头,半晌之后,是阿兵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打发阿兵下去,不由的伸手将盒里的牡丹拿到手上,心头却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以稀仿佛是如王爷,可是,却更加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正想的出神,阿彩又跑了进来,“小姐,你看!”

我抬头看去,阿彩手上也拿着一个青色团花锦盒,我不由的一惊,“阿彩,你手上的是什么?”

阿彩不解的看了看手上的锦盒,摇了摇头将锦盒递到我面前,“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刚刚进来时,在角亭里的桌上看到的!”

我将锦盒接过来放在桌上,看了半晌,才慢慢将盒子打开,盒里只有一枝仿佛开了很长时间的海棠花,可是我却心下一惊,这又是谁送来的?

看着桌上放在一起的牡丹花和海棠花,心中的那一阵强过一阵的惊恐仿佛随时喷涌而出,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毛球的功用

“小姐?”回过头,看到阿彩一脸的不解,“小姐,你想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半响才叹了一口气,“阿彩,让林虎准备一下,我要进宫!”

马车停在了前景门,我冲守门的罗侍卫亮亮了挂在腰上的水晶瓶,就直奔雪柔的容华宫走去,可是才及宫门,就被安公公拦了下来。我有点吃惊的看着安公公,“公公,你好像知道我要来?”

安公公忙道,“小姐可别折杀奴才,是圣上一早就叫我来容华宫外候着!”

“什么?”我不确定的问道,“皇上……知道我要来?”

安公公在一旁笑道,“圣上早上说了,罗小姐和公主感情深厚,定会来看公主,所以叫奴才候在这!”

“那么,安公公又为何不让我进去?”在听完安公公的话后,我冷冷的问道。

安公公忙道,“小姐,是这样的,圣上已经传下圣喻,不准任何人进见公主!这不是怕您不知道,所以一大早就打发奴才过来!”

我暗叹一声,“那怎么才能见到公主?”

安公公却摇摇头,“这个……这个恐怕只有问圣上了!”

我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容华宫,宫外的守卫的确比平时多了,看来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让雪柔嫁到达度去,见我一声不啃,安公公也没敢说话,好一会,见我一直站在容华宫外没有走的意思,只好陪笑道,“罗小姐,这外面凉,请保重身体!”

我回过头,看了眼一安公公,忍不住打趣道,“安公公,这五月的大热天,怎么还会凉呢?莫非是公公越过越回去了!”

安公公一脸冷汗,讪讪一笑,没敢搭我的话,我见了安公公那样实在是无趣,想了一会,才慢慢开口,“安公公,别介意,刚刚和你开玩笑呢!皇上现在在那?”

安公公忙道,“罗小姐客气了!圣上现在正在大殿上和众位大人在议事呢!”

我点了点头,又接着说,“安公公,我想面圣!”

可不想安公公看了我一眼,才慢慢道,“罗小姐,圣上说了,今天不见您!”

我心下一惊,不解的问道,“什么?为什么不见我!”

安公公不敢说话,好一会才轻轻道,“罗小姐,你可别为难奴才了,圣上早上是这样吩咐下来的,奴才那敢去问主子为什么呀!”

我脸色一变,半晌才道,“安公公所言极是,不过,我想拜托公公一件事!”

安公公忙道,“罗小姐只管吩咐下来就是!”

我将一直拎在手上的食盒交到安公公手里,“这是公主平日里爱吃的甜点,今天我进宫来的匆忙,只带了几样,还麻烦公公帮我送进容华宫,不知道公公是否可以帮忙?”

安公公起先一愣,过一会,才忙笑道,“罗小姐客气了,难怪圣上说小姐和公主感情深厚,奴才这就帮小姐送进去!”说完,安公公对着身后之人低声吩咐了一句,跟在他身后的人提着食盒进了容华殿,好一会,才见出来,冲安公公耳语了两句。

安公公在听到身后之人的话后,皱起了眉头,看了我一眼才对身后的人轻轻挥了挥手,见那人退下,安公公转回头笑道,“公主让人代话说谢谢小姐,还有……还有公主说了,她非常想念毛球,可否让罗小姐将毛球送进宫来陪公主解解乏?”

我一愣,雪柔这个时候想毛球,还解乏,什么意思?想一下,才轻轻笑道,“既然是公主吩咐,欣欣一定照办!”

安公公忙道,“罗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呀!”

我笑了笑,抬头又看了一眼容华宫,才道,“那我出宫了!有劳公公了!”

安公公冲我一揖,“奴才这就着人送小姐出宫!”

安公公让人抬了小轿将我一路送到前直门,我下了轿,冲罗侍卫轻点一下头,就上了林虎的马车。

林虎慢慢驾着马车往落叶微尘走,“小姐,今天还要去那吗?”

我看了看马车外,天色还很早,想了一下,对林虎说道,“去城南如意坊!”

到了如意坊,帮阿彩挑了一套金饰,心想没几日,阿彩就要嫁了,又帮阿彩多买一个玉镯,出了如意坊,却看到张椯景正和林虎说着话。

我好奇的走上几步,“椯景,你怎么会在这?”

张椯景回头看见我,冲我一笑,才道,“我来城南这边办点事,刚刚想起加加爱吃王麻子的叫化鸡,准备去带上两只再去落叶微尘看你!打老远就看见林虎驾着马车,心想会不会是你,过来一看,还果真是你!你这干嘛?”

我冲他扬了扬手上的盒子,“喏,帮阿彩买了一套金饰,没几天阿彩就要嫁人!林虎,你可对我家阿彩好呀!”后面这几句话是冲着林虎说的。

林虎听我一说,脸上一红,呵呵在一旁傻笑,张椯景看了看林虎,又转过头看了看我,走上几步拉起我的手,笑道,“你呀,别总拿老实人打趣!”

我呵呵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张椯景,“椯景,你今天坐马车来的吗?”

张椯景点了点头,“怎么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将手上的盒子递到林虎手里,吩咐道,“林虎,你先回落叶微尘吧,把这也带上,回去交给七姑,七姑自然知道怎么办!”林虎点了点头,从我手上接过东西。

见林虎驾着马车走远,张椯景才转回头对我一笑,“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点了点头,正在开口说话,却在这个时候,身后转来一个声音,“欣欣,子为!”回转身,却看到柳如风。

我又是一惊,“如风,怎么你也来了?”

柳如风看着我笑了笑,慢慢走近,才看着我和张椯景道,“刚刚去看了王大人!”

我心下一怔,不禁担忧道,“如风,是不是王进安那小子出什么事了?”

柳如风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今天早上王大人打发牢里的牢头带了一句给我。”

“他要和你说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柳如风轻轻一笑,“王大人说他想念你家毛球了,让我把毛球带进牢里让他解解乏!”

什么,我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巴看着柳如风,站一旁的张椯不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如风,才道,“欣欣,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你们知道吗?刚刚我才从宫里出来,我去见雪柔去了,可惜皇上下旨不让我进见。你们知道雪柔让人带了什么话给我?”见张椯景和柳如风同时摇了摇头,我才慢慢接着说,“雪柔让我把毛球带进宫让她解解乏!”

果然,在听完的话后,张椯景和柳如风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到让我好奇了,我家毛球怎么时候这么抢手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毛球的陈仓暗渡

张椯景和柳如风相视一眼,张椯景才慢慢开口问道,“公主和王大人是什么意思?”

我和柳如风同时摇摇头,柳如风想了一会,才道,“我也不知道!欣欣,你呢?”

我还是摇了摇头,“没道理呀?”

张椯景和柳如风同时开口问道,“什么没道理?”

我看了他们一眼,才道,“按理说,王进安应该没见过毛球,怎么他会向如风你提出这么一个要求,真是让人不解呀!”

柳如风接口道,“我想,王进安知道毛球一定是雪柔向他提及过,所以他知道毛球不奇怪!”

我沉吟了一会,才道,“可是我却想不通的是怎么雪柔和王进安会同时想起毛球,你们不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吗?”

张椯晃在一旁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不解,“嗯,的确是让人想不明白,毛球只是一只猫,他们该不会以为对着一只猫说说话,陪着玩两天就可以一解相思之苦了吧!”

可是我在听完张椯景的话后,眼前不由一亮,“该死,该死,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呀!”

张椯景和柳如风同时扭头看着我,“什么?”

我一拍手,“我想我明白雪柔和王进安的意思了,他们这是想玩一出鸡毛信!”

柳如风看了看我,半晌才道,“什么是鸡毛信!”

我呵呵一笑,“你们俩真笨,皇上不是不让雪柔和王进安见任何人吗?可是皇上可没说不让他们见毛球呀!”

听到这,柳如风和张椯景也反应过来,柳如风轻轻一笑,“欣欣,你的意思是让毛球代你分别去见这两人!”

我点了点头,张椯景又道,“而毛球只是一只猫,想来没有人会在意一只猫的!”

我又点了点头,柳如风笑道,“所以,我们只用分别将毛球带去见见他们,一切就容易了!”

“可是……”张椯景轻轻皱起眉头,“可是毛球是一只猫,到底不是人!不管雪柔和王进安对毛球说什么,毛球也不会明白呀!”

这次轮到我呵呵一笑,“不要紧,毛球不会说话不是重要的事,关键雪柔和王进安会写字就好!”

见那两个男人不解的看着我,我好笑道,“本来想和你们讲讲鸡毛信的故事,不过那故事以后再和你们说好了!如风,椯景,你们那有没有那种可以装进一封信的东西,不要太大,也不要太显眼,最好像如风你上次送来的猫脖环那样!”

才听我说完,我发现张椯景和柳如风同时眼前一亮,相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柳如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欣欣,我想我们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呀,这脑子里总是这些怪念头!”

张椯景也轻轻捏了一下我的鼻头,“你呀,这就么一心想着雪柔和王进安,你什么时候考虑下我们呀!”

我心下一怔,不由抬眼向柳如风看去,柳如风一脸温柔,安静的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却不再开口。

只听柳如风道,“好了,子为,我看这事还要着你去办!要去那弄那些东西我看只有你这城西第一少比较在行!”

张椯景也不推让,点了点头,“嗯,这事我来办吧!”说完,转回头,冲我柔声说道,“欣欣,让如风陪你去买叫化鸡吧,我去去就回落叶微尘!”

见我点了点头,张椯景又转回头对着柳如风道,“如风,欣欣就拜托你了!”

柳如风一笑,“我会照顾好欣欣的!”

见张椯景走远了,柳如风才转回头看着我笑道,“好了,欣欣,我们走吧!”说完话,拉起我的手向前走去。

我安静的跟在柳如风身后,这一幕仿佛曾经很熟悉,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慢慢传入鼻子,是温暖的心安。

“想什么?”抬起头,看到柳如风正安静的看着我。

我轻轻摇了摇头,半晌才道,“如风,真好!”

柳如风温柔的伸出手在我头上拍了拍,轻轻开口道,“我们到了!”定眼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王麻子的叫化鸡店门口,我仰起头,轻轻冲柳如风微笑。

当我和柳如风回到猫居的时候已是二个时辰之后的事,柳如风将手里的叫化鸡交给阿彩后,拉着我的手进了屋,绞了干净的手帕帮我轻轻的开了开手,才抬起头道,“累了吗?”

我摇了摇头,柳如风笑了笑,起身将手帕放到水盆里,走到房门边,阳光在他身边形成明亮的光晕,我久久看着他的背影,仿佛那是一片成海的温暖,慢慢的暖到心底最深处。

终于,他轻轻转过身,“子为来了!”

在我还没明白他的话的时候,就只听到院里响起了张椯景的声音,“欣欣,如风,快出来!”

柳如风站在房门,冲我轻轻一笑,然后向我伸出手,“欣欣,来!”

出了房门,就只看到张椯景一脸开心的坐在角亭里,手上不住的把玩着什么。

还不及我们走近,张椯景就冲我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快来!看这小玩意!”

我快走几步,从张椯景手里接过那东西,不由叹道,“真漂亮的猫脖环!”

柳如风在一旁也点点头,“好精巧!”

张椯景得意的一笑,从我手上拿过猫脖环说道,“这小玩意可以从两头打开,里面是中空的!”说完,就动手将那猫脖环从中一折,果真分成两段,我仔细看了看,里面是空的,正好可以放进小纸条。

见我一脸好奇,张椯景又是一笑,“我现在是明白你那鸡毛信的意思了!怎么样,不错吧!”

柳如风笑着拿过来一看,反复看了看才道,“真的很不错的东西!也只有你这城西大少才找的到了!”说完,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欣欣,毛球呢!”

我笑了笑,指了指房顶,“那小东西现在都在那上面睡觉呢!”

张椯景和柳如风随我手指看去,果然毛球此时正爬在房顶上晒着太阳睡觉呢!柳如风轻轻一笑,我只见他一下就飞了出去,然后在半空中转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然后就抱着毛球轻轻落了下来。

我看的目瞪口呆,半天才道,“如风,你这一手真帅!”

柳如风轻轻一笑,将毛球交到我手里,然后把那小巧的猫脖环扣到了毛球的脖子上,才道,“嗯,现在好了,那我先带毛球去大牢里看看王大人,一会椯景你再带着毛球进宫吧!”

张椯景点了点头,“嗯,那我们走吧!”

我站在一旁,笑了笑,“那我送送你们!”

将张椯景和柳如风送出落叶微尘,慢慢走回猫居,不经意看了一眼院门外,却突然感觉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捅了一下,一股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院门外那株海棠在这几月里长高了好多,前不久才开出几朵漂亮海棠花,而现在我明显的看到其中一朵海棠花已经被人从中折下,而那整齐的切口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用刀切下来的。

想起早上锦盒里的那一朵海棠花,心下却是莫名的恐慌,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是谁?

回转过身,却什么也没有!

第一百二十章 似是故人来

我有点恍惚的走回屋里,抬头,早上送来的海棠花和牡丹花早被阿彩用花瓶插起来,经过白天的滋润,那本已经有点颓败的海棠花仿佛也恢复了些许妩媚。

我看着那海棠花不由的出神,花是谁摘下的,又是谁送来的?

突然想些什么,我忙起身出了猫居,从星星果茶店出来,沿着大明湖边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一家小店,还不及我走近,早有眼尖的店小二笑着迎了出来。

“小的还奇怪今天怎么一大早就有喜鹊叫呢,赶情知道小姐今天大驾光临呀!”

我冲店小二微点了点头,“小二哥,你还记的我吗?”

店小二热情的招呼我坐下,才道,“小的怎么会记不起小姐,小姐去年在小店住过一段日子,我还知道小姐是大明湖畔落叶微尘的主家呢。”

我接过店小二倒过来的热茶,笑道,“小二哥记性真好,说起落叶微尘想当初还是托小二哥的福呢。”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小姐,你可真客气了!”

我淡淡笑了笑,喝了一口热茶才道,“小二哥,最近店里生意可好!”

店小二呵呵一笑,“托小姐的福,小店生意比以前好了许多,这也是仗了小姐在大明湖畔开的果茶店和甜品屋的原故了!”

我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塞到店小二的手里,店小二见状,忙推辞道,“小姐,你这不是折杀小的嘛!无缘无故你不用打赏小的。”

我冲小二哥一笑,把他推回来的银子重新塞到他手里才道,“小二哥,你别和我客气,以前在店里一直托你仔细照顾着,这些只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而已,你就收下吧!”

店小二驾不住我的推让,只好把银子收下,笑道,“小姐,这天快晚了,不如在小店吃了饭再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小二哥了!对了,我想吃糖醋鱼!”

店小二笑道,“小姐,你口味一直没变呀,你请稍等,马上上菜。”

趁店小二去抬菜的当下,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店里的布置还是当初我从临雀景出来时住进来的样子,简简单单却不失清雅,小坐了一会,店小二就端着几样小菜和一壶我原来爱喝的清菊酒过来,那糖醋鱼浓浓的香味让人闻着食欲大振,我吃了几口,抬头,才看到店小二还站在一旁。

见我抬头看着他,店小二脸上一红,我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小二哥?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抬手摸了摸脸,应该没沾上什么东西呀。

店小二却道,“不是的小姐,其实……其实……我……”不知怎么的,店小二突然结巴起来。

我看着他那样,不由好笑,“小二哥!别急,慢慢说,其实你想干嘛呀?”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才接着说,“其实我想托小姐帮我说门亲!”

我一惊,半天才笑了起来,忙点了点头,“嗯,我记下了,明天小二哥有空去趟果茶店吧,我让人帮你先登记下你大概的情况,好不好?”

店小二忙点了点头,才道,“小姐,那可真谢谢你了!”

我笑了笑,低下头又吃了几口,想了一下,才抬起头,开口问道,“小二哥,我向你打听一件事,你们这天字第三号房最近住过些什么人?嗯,有没有比较特别的人?”

店小二听我一问,歪着头想了半天才慢慢道,“天字第三号房最近一直都有人住着,比较特别的人,好像不曾有过吧!那里面住的客人都是天南地北来的,说不上什么特别之处!”说完这话,又低下头想了一会,突然抬起头双手一拍,“要说很特别的人,我到想起来,上个月月圆那几天,住进来的那个公子应该算的上比较特别!”

我有点奇怪的看着店小二,“公子?小二哥怎么记的这么清楚!”

店小二忙道,“那公子不怎么说话,脸上仿佛没什么表情,不过我之所以记的那位公子,主要是他那双眼睛太特别了!”

我心下一怔,“眼睛?”

店小二肯定的点了点头,“嗯,那公子的眼睛仿佛是一块冰,感觉里面没什么温暖,而且每当看过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我身上总是会觉得冷#葫以,我特记的那位公子。”

听到这,我心下一惊,仿佛一个答案即将呼之欲出。

见我有点发愣,店小二有点担心轻声开口,“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了,勉强冲店小二笑了笑,“没事,小二哥,你去忙吧!”

店小二笑道,“嗯,小姐,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长长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桌上那道糖醋鱼仿佛也失去了味道,坐了一会,我慢慢站起身,出了店。

太阳刚刚落下山,空气里还残有白天的炎热,大明湖畔的小商贩却早早支好了摊,冲着来往的行人不住的吆喝着,夜色渐渐转黑,四周的空气也慢慢清爽起来。

我心里仿佛塞着一块大石头,不知不觉走回到果茶店门口,刚刚将客人送出店门的林管家看见我,不由的唤道,“小姐,小姐!”

我抬头看了林管家,冲林管家一笑,却没开口说什么只是慢慢走回猫居,到了院门,特意看了看那株海棠树,海棠花在夜月中散发出淡淡的花香,进到屋里,阿彩不知道跑那去了,我静静的坐了一会才慢慢将火灯点亮,抬头,那插在花瓶里的海棠花在火灯的照射下,形成明明暗暗的光影。

我久久看着,内心却不断闪过不解,不安和不知名的伤痛,不知就这样坐了多长时候,看了多长时候,终于,不由长叹一声。是你吗?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另一种混乱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那朵被折下的海棠花也终于颓败成为一种记忆。

我想,有些事该来的时候总会发生,因为我已经不想再逃开了。

而就在这种等待的日子里,柳如风带回一个消息,达度使节团明日入京,我不由的一惊,端着果茶的手不自然的轻轻颤抖了一下,柳如风定定看着我,轻轻一笑,将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柔声道,“没事!”他手掌传来的温度暖暖的,我不由的心安。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风,那雪柔和王进安怎么办?”

柳如风也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就几这天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唉,可惜皇上不让我见雪柔,难道说,雪柔真要嫁给达达尔喀?”

柳如风摇摇头没出声。

抬头,五月的天依旧晴空万里。

半晌,我才道,“对了,后天阿彩成亲,你早点来呀!”

柳如风点点头,倒了一杯果茶递给我,“你手又冷了,把茶喝了!”

我笑着接过果茶,小心喝了两口,这才抬起头看着柳如风道,“对了,怎么这两天都不见椯景?”

柳如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子为这两天跑那去了,估计是有什么事要办吧!”

我耸了耸肩,笑了笑没说话。坐了一会,就只觉得身子是一阵一阵的累,柳如风似乎也发觉到我的不对,拉着我的手将我送到屋里,柔声说道,“累了吧,睡一会!”

我依言躺在床上,看着他轻声问道,“那你呢,如风!”

柳如风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道,“我看你睡着了就走,一会再去看看王大人!”

我点了点头,闭上眼不一会就睡着了。

睡梦中,依稀有人用手指轻轻抚过我脸庞,冷冰的手指不带有任何温度,落在脸上却是暧味。是谁,感觉是如此熟悉,睁开眼却只是看见头顶上的雪白罗帐。

“小姐,你醒了?”转过头,是阿彩。

阿彩将我扶起,我接过阿彩递给来的水喝了一口,才问道,“刚刚谁来过?”

阿彩歪着头想了一下,才慢慢开口道,“柳公子走了以后,我就去找七姑了,不过……”阿彩看了我一眼,才慢慢道,“不过,我刚刚转回来的时候,房门是打开的。”

我一脸不解,阿彩又道,“我明明记的我刚刚出门时,将门拉好了,可是回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难道说是风吹开的?”

我摇了摇头,心下清楚的明白,刚刚的确是有人进过我的房间,而且不是柳如风,可是是谁呢?

正在出神之际,林管家一脸着急走进房里,“小姐,你可醒了!皇上派来的人等了你好久了!”

“什么?”我不由问道。

林管家道,“皇上让你即刻进宫,安公公已经等了你一个时辰了!”

我心下一惊,难道说雪柔出事了!我忙起床,略微收拾了一下就马上来到正屋,安公公一见我,忙说道,“我的小姐呀,你可醒了,快快,快进宫吧!”

我听了安公公的话,更是没由来的吓了一跳,忙道,“是不是雪柔出事了!”

安公公一脸苦恼,“可不是嘛,公主都两天没吃饭了,这不今天早上还是不吃,圣上就打发奴才我来找小姐你想个法子呀!小姐,咱路上再说吧!车子已经候在外面了!”

出了门,上了马车,一路狂奔至容华宫,不及通报,我就进了容华殿,雪柔睡在明黄罗纱帐内一动不动,我吓了一跳,忙一把揭起罗帐,抱起雪柔,她双眼紧闭,脸上一片苍白,我小声唤道,“雪柔!雪柔!我来了,我是欣欣!”

半晌,才看到雪柔微微睁开了眼,可是我却惊奇的发现和她苍白脸色不同的是,她的眼睛里是无边的光亮,我一愣,正准备出声,却不想,雪柔暗中轻捏了我的手一下。

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是我哭天抢地的一吼,“公主呀!你可不能死呀!”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公主的小九九

我一吼,顿时罗帐之外是一片混乱,更有宫女轻轻哭了起来,我趁着这一片混乱,忙低声问道,“雪柔,你这是唱那出戏呀!”

雪柔冲我眨了眨眼,小声道,“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你!”

见有宫女要冲上来,我忙一把推开宫女伸过来的手,厉声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太医,还有你,对就是你,你们还不快去准备点吃的,其他的人别全愣在这,都出去,人多吵着公主!”

一时之间,宫里的人都忙乱起来,我四下看看了,没有人注意到我和雪柔,忙道,“你想干嘛!”

雪柔眼珠一转,“还能干嘛,总不能留在宫里吧,我想好了,我一定要逃出去!”

我一头冷汗,小声道,“问题是你怎么逃?”

雪柔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成亲那日,是最好的机会!”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什么,你决定成亲那天跑路?王进安怎么办?”

雪柔想了一会说,“我和阿安说好了,我会求皇兄将他放了,然后我们再一起走。”

我抬手摸了摸雪柔头,“雪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确定你不是说胡话?就你这计划根本骗不了你皇兄。”

雪柔急了拉着我的手,“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嫁到达度去!”

我轻轻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了!再看看情况吧!”

正在这时,有宫女回道太医来了,我只好将雪柔放到床上,起身让太医过来,雪柔躺在床上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眼里满是委屈,我看了半晌,只能轻轻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慢慢退到一旁。

挨着桌上慢慢坐下,见没有人招呼我,自个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宫女、女官、太医,想起雪柔刚刚的话,一时之间头大如牛,我该如何去帮他们?想起皇上,再想起上一次助他们私奔一事,反而觉得不论做什么,好像那位我猜不透的男人都知道。

“想什么?”耳边传来低低的男音。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声应道,“难呀!”

“什么事如此为难?”

“不知道!”终于,慢慢回过神来,抬起头,却看到皇上,心下一惊,四下望去,容华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跪了一地的人,一片安静,只有我一个人还坐在桌边。

而刚刚的对话,想也不用想就自然知道,是皇上在问我话。

我忙站起身,“见过皇上!”

半晌不听什么动静,抬眼偷偷看过去,皇上正看着我,心下一惊,难道刚刚我说了什么?

终于是他的低低的声音,“平身!”然后看到他走到雪柔床边轻声问道,“公主怎么样?”

跪在地上的太医忙道,“回皇上的话,公主玉体并没大妨,只是有点虚弱,静心休养,自会大好!”

我看着皇上的背影,突然之间发现,那明黄锦袍之下的身躯也是一种寂寞,想起他上次所说的那些关于舍与得的话,终不免在心里可怜起他,可是转而一想,我可怜了他,谁可怜了我,生命随时可以在我身上成为一种完结。自个伤感了半天,又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雪柔和坐在床沿边上的皇上,到觉得自己是如此孤单了。

没打招呼,也没看向任何人,转身出了容华殿,殿外的侍卫也不阻挡我,我慢慢顺着容华宫外的那高高的宫墙没有方向的走着,内心却是一片一片的悲凉。

转过角门,却发现走到了正殿之外的玉平台,空寂的大殿之外,是无声的庄严,然后看到了如王爷,他一个人,安静的站在那,抬头看着正殿之上的玉匾,脸色苍白,却在脸上显出无边的悲痛。

我远远的看着他,如同我第一次在大明湖畔看到他时一样,他的身影冷清而寂寞,时间仿佛停止,不知道他看了多长时间,而我也不知道看了他多长时间,直到感到一阵眩晕,看到他慢慢转过了身,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他眼里的碧墨深不见底,不及我看明白,如王爷轻轻转身,走远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皇宫回到猫居的,脑子里最后的记忆好像只是坐上一辆马车,然后是回到猫居后长久的沉睡,直到夜幕低垂,才渐渐醒来,夜风从打开的房门缓缓吹了进来,我从床上爬起,慢慢走了过去,透过房门,看到角亭里模糊的人影。

我轻轻走近,听到动响,角亭里的人转过身,他的身影在我眼里逐渐清晰。

然后,我听到他的声音,“我,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时光的记忆

人的记忆总是奇怪的,有一些事,你以为你忘记了,可是你永远不明白,其实你根本没法去忘记,只不过我们选择了逃避,所以常常会以为自己可以忘记,然后,当那回记最深处的东西被轻轻触动的时候,才惊然发现,原来我们早已将那些回忆深深的刻在了心上。

我久久的看着萧别恨,时光仿佛回到了那个秋光的日子里,这么多的时日如今横隔在我和他之间,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可是再仔细看去,我们已经没法站在当初的位置了。

“来了?”

“嗯!”

“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段日子了!”

“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我轻轻问道,“还想吃水晶蛋羹吗?”

萧别恨久久看着我,好一会才道,“不了,我只……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不期然的心上闪过一丝伤痛,我走进角亭慢慢坐到了他对面,我冲他看了半晌,将近大半年不见,他越发的清瘦了,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只有那双眼睛,依然冰冷而明亮,仿佛我记记最深处的光景。

“你瘦了!”我和他同时开口。

我笑了起来,“你还好吗?”

萧别恨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好一会才听到他低低的声音,“我很好!”

夜风吹过,带着月夜里特有的清爽,空气中是淡淡的花香,我突然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只能沉默,而后,听到萧别恨问道,“你还好吗?”

转回头,萧别恨直直的看着我,眼里的光彩亮过了天上的星星,不由的让人想去接近,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样子。然而却只在心上闪过便转瞬不见,半晌,我才轻轻开口道,“我也很好!”

萧别恨点了点头,不再开口,转回身抬头看着院里开的正艳的花,我看着他的侧影,月光透过角亭,落在他的身上,却只是一片阴影,终于,我找到自己的声音,淡淡地仿佛不关及自己的说道,“我要死了!”

他转回头,眼里没有惊讶却只是安静的看着我,我看着他,长时间的看着他,“一年,不,准确的说我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萧别恨轻轻皱起眉头,拉起我的手,好一会,才慢慢放开,“魂离!”

“还有紫花之毒!”我看着他。

萧别恨不再说话,看了我好一会,轻轻叹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在他转身的时候,我开口叫他,“别恨!”

他回转身,我安静的看了他半晌,“去那?”

“我要走了!”

“还回来吗?”

……他没再开口,只是看着我。

我突然笑了,“别恨,能……抱抱我吗?”

萧别恨依然在沉默着,半晌之后,他大步走上前来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胸膛是温温的,我鼻子中是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那味道是香甜,可是我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伤痛,我不由的紧紧抱着他,“别恨,谢谢你!也许这些话太过于煽情,可是我想告诉你,我很开心能在生命中遇到你!”

他抱我的手更紧了,我心下刹时闪过一种悲哀,然后是无声的眼泪轻轻的滑过眼角,“别恨,答应我,不要死在外面,要好好生活下去!”而后,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我希望你能幸福!”

终于,萧别恨将我放开,他轻轻的伸出手,将我眼角边的泪花慢慢拭去,然后长时间的看着我,转身,离去。

当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那株海棠花后的时候,我轻轻问道,“别恨,你为何要玉屋?”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沉默的萧别恨

“别恨,你为何要玉屋?”

萧别恨身子一滞,半晌艰难转身,久久地看着我。

心中那个一直呼之欲出的答案在他回身那一瞬间终于重重落地,于是,是一心的悲愤,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将眼睁开,直直的看着他,“为什么?”

萧别恨依然不说话,他眼里的那层冰冷似乎在一瞬间染上了一丝悲伤,然而,转瞬即逝。

半晌,萧别恨缓缓开口,“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看着他,苦涩说道,“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你身上的味道太特别了!”

他眼里依旧是冰冷的光亮,我又好好看了他一眼,“你身上有罂粟花的香味,我一直没法去确定,直到刚刚抱你的时候,看到了你肩头的花粉,我才知道原来你身上的味道就是罂粟花。别恨,为什么?”

萧别恨将头转了过去,长久的等待之后,才听到他轻轻的开口,“我要玉屋!”

胸口慢慢滋生出了疼痛,我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别恨,玉屋就是落叶微尘!”

他转回头,“我知道!”

“那你要落叶微尘干嘛?”

萧别恨不再说话,我看着他长长叹了一声,“别恨,谁让你来的?为什么是我?还有……你们要落叶微叶到底为了什么?”

他看了我半晌,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将头转开,眼角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微微的湿意,“别恨,那晚的人也是你吧!”

闭上眼,不及他开口说话,我慢慢接着又说道,“那一晚想来你是易了容吧,可是……可是你的那双眼睛却骗不了人,还有你身上的味道,别恨,那晚问我话的人就是你,对吗?”

萧别恨轻轻嗯了一声,我缓缓睁开眼,“我身上的魂离有解药吗?”

我等了半天,除了一片寂静,不再有任何声音,而心中却仿佛早已经知道答案,可是为什么在知道最终的结果之后,内心却是如此不甘心。

我终于按耐不下心中的悲痛,“别恨,你走吧,回去告诉你身后的人,落叶微尘,我死也绝不会给他!”

抬手将眼角的泪花拭去,回过头,看着他,萧别恨安静的站在角亭外看着我,时间仿佛止,空气中暗暗浮动着悲伤,一丝又一丝将我们层层包围,终于是我的声音,“我想我们……不会再见了!”

转过身,走到房门口,胸口前的疼痛越发的让我呼吸困难,我不由的伸出手扶着房门,“别恨,那罂粟花对身体有害,你……你……别再吸食了!”

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费力将门关起,身体却依着房门慢慢滑落,胸口前的痛终于肆无忌惮开始蔓延,在晕过去之前我脑海唯一闪过只有那一双冰冷的眼睛,然后是深深的黑暗。

依然是冰冷的手指,扶过脸庞没有任何温度,仿佛有人在耳边轻轻说话,不曾听清,只记下了那声音中的悲伤,是谁?谁在我耳边说话?是谁将眼泪落在我的脸上?

“小姐!小姐!”是阿彩吗?将眼睁开,在一片恍惚中,看到一脸着急的柳如风和哭红眼的阿彩。

我想说话,可是却只是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柳如风伸出手小心握住我的手,“你醒了!”

我看着柳如风想笑一笑,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柳如风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武大夫来了!”

我将头扭过去,看到了武大夫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见我醒来,将手指搭在我手上,半晌不开口说话,只是脸上的神色越发沉重了,看在我的眼里,却仿佛不再关及于我,终于,我沙哑着声音问道,“武大夫,我还剩多少时间!”

武大夫看了看我,却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来冲柳如风轻轻点了点头,我躺在床上费力的动了动,一旁的阿彩忙将我扶起,柳如风皱着眉头看了我一会,才轻轻笑了笑,那紧皱的眉头也轻轻舒展开来,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欣欣,没事!”

柳如风说完这句话,站起身子,冲武大夫一示意,两人一起出了房门,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半天没开口说话。

“小姐,你饿了吗?”转回头,阿彩坐在床沿边忧伤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我怎么了?晕了?”

阿彩点了点头,将被子拉高盖在我身上,“小姐,昨天晚上我回屋的时候就看到你晕在床上,脸色苍白,可吓着我了。”

我心下一怔,昨天的事我依稀记的我晕倒在房门边,难道说是萧别恨将我抱到床上的。

见我又不说话,阿彩却突然笑了,“小姐,你快将身子养好吧,今天城里可热闹了!”

我抬头看了看阿彩,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阿彩冲我眨了眨眼,笑道,“小姐,你忘了,今天达度使节入京!皇上下旨要在天坛迎接达度使节,还要举办活动。”

我心下一惊,转而紧接着却是一阵没由来的恐慌。如此熟悉,如此害怕!

见我脸色不住发白,阿彩有点慌了,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将眼闭上,可是心里却不由想到,若翰尔喀,你终于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达度使节

阿彩安静的看着我,好一会我才将眼轻轻睁开,“阿彩,我饿了!”

阿采点了点头,起身端过米粥,小心的喂着我,可我却吃着吃着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阿彩见状,慌了神,忙轻轻问道,“小姐,是身上痛吗?”

我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阿彩!”

阿彩看着我,轻轻叹了一声,我看着她,抬手轻轻扶过她滑嫩的脸庞,“阿彩,明天你就要嫁人,今天好好休息吧,一会让小红来侍候我!”

可阿彩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柳如风走进房门,我扭头看向他,他正好抬眼看着我,久久之后,冲我一笑,走到床前,阿彩忙站起身让开。

柳如风缓缓坐下,拉起我的手,小心搓了几下,“都五月天了,怎么手还是这么冷。”

我笑了笑,“没事,习惯了!”

他看了看我,又是一笑,才道,“达度使节已经在京城之外的十里亭,我……”

不及他说完,我忙道,“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柳如风看了我半天,才轻点了一下头,“我让武大夫在这看着你,你好生照顾好自己!”见我点了点头,他才站起身来出了房门,临到门口,似乎还是不放心,转回头却看到我正看着他,冲我轻轻一笑,走了出去。

我盯着早已经没有人的房门看了半晌,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阿彩在一旁轻声开口,“小姐,先睡一会吧,等药煎好了,我再叫你起来!”

我冲阿彩笑了笑,慢慢倒在床上,闭上眼,脑海内闪现的还是那双冰冷的眼睛,光亮却没有温暖,可是还不及看清那光亮转瞬变成了一朵朵苍白的海棠花,而后颓败成泛黑的罂粟花,最终在一片片黑色罂粟中变成滴血的牡丹,那牡丹花在我脑海不住放大,那花香带着仿佛来自黑暗最深处的恐惧将我紧紧包围,我无力的伸出手,却只是一片虚无。

黑暗终于在我溃不成军的害怕中将我淹没。

“不要!”我奋力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头顶上的雪白罗帐,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带起罗帐如同海水在轻轻晃动。

从那片无尽的害怕中回过神来,却发现屋里静的可怕,只有我一个人。

“阿彩?”我轻轻叫道,等了半天,却没有回应。

费力的从床上起身,慢慢走到房门边,五月的太阳已经有了夏天的感觉,可是照我身上,还是发冷。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阵吹呼声、叫声。那欢呼声、叫声仿佛一种魔力,我的神经不由一紧

我艰难的向那声音走去,如同是一种召唤,我拖着虚弱的身子穿过了角门,穿堂,出了落叶微尘,沿着大明湖一直向西走去。

终于,是一片片欢呼的人海,我无力的依着一面墙,远远的看着人群,只到人群暴发出了一阵更大的欢呼,我隐约看到了一队缓缓而来的人马,整齐而略带风沙的打扮,让回忆一下子带我回到了几个月前。

是的,那就是达度使节,刚刚睡觉时的不安越发沉重了,我看着达度使节一个接一个的从面前晃过,终于,在那队伍的最后,看到了达达尔喀和若翰尔喀,胸口是一阵发痛,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我清楚的看到若翰尔喀向我所站的方向看了看,他的眼睛依然是残酷的。

我没由来的是害怕,身子开始不住发抖,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慢慢模糊进而不住旋转,我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不再受控制的慢慢向后倒过。

在黑暗再次向我袭来之前,我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脑海最后的记忆是着急的呼唤,“欣欣!欣欣!你怎么了?”

可是,怎么办,我却不想醒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青花团锦盒

一股焦焦辣辣的味道传入鼻子,我不由的呛了一下,然后脑子里簌然清醒过来,奋力睁开眼,是熟悉的味道,想了半天才知道自己现在正睡在自己的床上。

“醒了?”转回头,看到床边不知什么时候围了很多人,七姑,加加,阿布妮,林管家,阿彩,林虎,小红,甚至守门的阿兵都是一脸担忧的站在床边看着我。

手掌心传来暖暖的温度,握着我手的人是失踪了几天的张椯景,我冲他有点艰难的笑了笑,“椯景,刚刚还好是你接住我!”

“醒了就好!”这一句话是武大夫说的,而他见我醒来之后,伸出手摸摸我的头,将手指轻轻按在我手上,半晌,才点点头说道,“没什么事,只是身体虚了!静养即可!”

七姑忙招呼武大夫到一旁去,而张椯景看了我半晌,将手放在我脸上,低声说道,“身子不好,怎么还到处混跑?”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阿彩小心的上前将我扶起,加加忙端过一杯水,我喝了两口,才歉意的对着大伙说道,“吓着大家了!我没事,都散了吧!”

七姑笑了笑,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才招呼着人出了房间,只留下了张椯景。

他将我轻轻抱在怀中,却不说话,耳边是他绵长的呼吸,半晌,我才说道,“椯景,让你担心了!”

张椯景将我放开,一脸心疼的看着我,好一会才道,“不见几日,你就憔悴了许多!”他伸出手轻轻扶上我的脸,“欣欣,对不起。”

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椯景!我会好起来的!”可是心下却知道这只是安慰。

死亡离我是如此之近,而我却如此无能为力。

直到太阳光渐渐西晒,喝过武大夫开的中药,我靠着张椯景慢慢沉睡。

直到一阵轻轻的说话声传入耳中,我才慢慢转醒,就着西下的阳光看到张椯景正站在门口和谁说着话。

“椯景!”我哑着嗓子叫着他。

张椯景回转头,看到我醒来,忙走上前来将我小心扶起,“怎么了?那里不舒服!”眼里是深深的担忧。

我摇了摇头,“我饿了!”

张椯景笑了笑,柔声对我说,“我去去就来!”

我看着他走出了房门,却看到了柳如风静静出现在房门口,太阳西下的阳光在他身后留下了耀眼的金光,温温的温暖着心,我眯着眼看了他半晌,才轻轻唤道,“如风!”

柳如风慢慢走了进来,依着床沿坐下,抬手轻轻扶了扶我的脸,才低声开口道,“以后别一个人跑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林管家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小姐,有客人拜访!”

转回头,有点不解,“有客?谁?”

林管家抬头看了一眼柳如风,才慢慢说道,“达度使节!”

我心下一惊,会是谁?回过头,柳如风也是一脸不解,我看着他不禁开口,“如风?要去吗?”

柳如风冲我摇了摇头,“你睡着吧,我去就行!”说完话,站起身出了房门和林管家去了。

我依在床头,心头却是一阵阵不安,直到一股香味传入鼻中,抬头,看到张椯景端着米粥站在床边,他一边将米粥放到桌上一边开口问道,“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看着他半晌才道,“刚刚林管家过来说,有达度使节来家里,如风现在正在正屋!”

张椯景也是一惊,转回头看着我,我看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椯景,若翰尔喀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张椯景一脸阴沉,却没开口说话,只是慢慢走到房门边,半晌之后,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之后出现的人是柳如风,看到张椯景站在门口,柳如风只是低着声音说了一句,“进去再说!”当下先进了屋里。

我看着坐在桌边都不说话的两个男人,好一会,才轻轻问道,“如风,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柳如风还是没说话,却突然递给我一样东西,一个青花团锦盒。

我不解的接过,抬头看着柳如风,柳如风低着声音说道,“达度使节让我转交于你的!”

我心下一惊,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半天才慢慢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却是一片惊恐,然后将盒子递给了张椯景。

张椯景接了过去,看了看盒子里面的东西,脸阴沉的更害怕了,柳如如伸手将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半晌才道,“若翰尔喀是什么意思?”

我和张椯景同时摇了摇头,然后一同看向柳如风拿在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朵已经发黑的罂粟花。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夜访

我看着那朵罂粟花半天,轻轻叹了一口气,“椯景,如风,我有事要告诉你们!”

他们俩同时抬起头看向我,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我从萧别恨那得到的事慢慢告诉他们。

听完我的话,张椯景不解的看着我,“萧别恨,江湖中没听过他的名字!”

柳如风也没说话,只是轻轻皱起眉头,“欣欣,你确定吗?”

我轻点了一下头,慢慢开口道,“一开始,我以为若翰尔喀也许认识萧别恨,我甚至不排除萧别恨也许就是若翰尔喀的人,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上次我已经和若翰尔喀说过,我手上没有玉屋,而若翰尔喀却说他根本就不在乎玉屋在谁的手上。”

“可是萧别恨却对玉屋志在必得,这两个人的说法前后矛盾,所以我觉得可以排除若翰尔喀认识萧别恨的可能性,但是他们之间还是应该存在着某一种联系,只是我不知道这种联系是什么,我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张椯景和柳如风相视一眼,久久不开口说话,我看了看他们,又接着说道,“而且,我在如王爷身上也闻到过罂粟花的味道!”

张椯景一惊,“如王爷?”

我点了点头,“椯景还记的那次你带我去吃叫化鸡吗?那天如王爷身上的味道就是罂粟花的香味!”

张椯景眉头一皱,半晌才转过身来看着柳如风,“如风……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柳如风微微一沉吟,半天才道,“看来,端王爷身后的确有人!”

我看了看他们,小声开口问道,“是谁?你们查到了没?”

柳如风轻轻摇了摇头,半晌才抬起头看着我一笑,“这些事不是你担心的,欣欣,你只管养好身子就好!”

张椯景也在一旁道,“嗯,你好好休息,最近身子骨不好,别再生病了!”说完,站起身,向柳如风使了一个眼色,柳如风也站起身了,走到床边,伸手轻轻在我头上拍了拍,才道,“我们先走了!”

让阿彩将他两人送走,我依在床头却不由发呆,那罂粟花被柳如风带走了,只留下那个青花团锦盒静静放在桌上,我一直看着那盒子,直到月亮悄悄挂在天际,屋子里是一片黑之后,叹了一声,才轻轻倒在床上,内心却是混乱不安。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梦了过去,突然被什么惊醒一股,睁开眼,头痛欲裂。月光从窗户外洒了一地,却冷清异常,院子有隐隐的风吹树梢声,还有,轻轻的脚步声。

是谁?

我慢慢从床上坐起,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床慢慢走到房门边,推开房门,在月光下的阴影处看到萧别恨。他一身玄色长袍,在月夜中仿佛与黑暗融合了一般。

半晌,我才轻轻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萧别恨看了我好一会,慢慢走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塞到我手中,我看看了手中的玉瓶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萧别恨只是轻轻说了一句,“紫花之毒!”

拿着瓶子的手不由的握紧,好一会,我才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萧别恨将头转开,却不再说话,见他似乎要离开的样子,我一把抓祝蝴的手,“别恨,告诉我,为什么?”

他慢慢转回头,看着我,“他想要玉屋!”

我心下一怔,“他是谁?”突然仿佛想起什么一样,又接着问了一句,“他……是若翰尔喀?”

萧别恨看着我,突然伸出手似乎想摸摸我的脸,可是却只是伸在半空中又慢慢的收了回去,“欣欣,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我欠你的命今天就算还给你了!”

他大步转身走了出去,却突然转回身,“我们不是敌人!”

还不及开口问为什么,只见萧别恨身影一闪,却已经消失不见。

那握在手里的玉瓶透过掌心是冰凉,我却不由的发愣,感觉似乎忘了什么,可是却一时之间没有头绪。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一声声的落在心里,却是莫名其妙的不安。

回到屋里,将桌上的青花团锦盒拿起,又看了看从刚才一直握在手里的玉瓶,心里却越发不明白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阿彩的婚礼

一夜昏昏沉沉,终于挨到天明时才微微清醒,慢慢从床上爬起,突然想起今天是阿彩成亲的日子,暗自气恼自己如此大意。

从柜里找出一件粉色千水裙,却在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看到铜镜里的自己一脸消瘦,面色苍白,轻叹一声,坐在妆台前仔细的描眉抹粉晕了朱唇,终于不再一副病容才满意的走出房门。

才出了院门,就看到加加刚刚从七姑的院子里转了出来,见到我,加加开心的跑上前来拉住我,比划了几下,我笑着轻摸她的头,“加加不用担心,我身子好多了,你现在去那?”

加加又冲我比划了几下,我冲她点了点头道,“加加去找阿布妮吧!我去前面看看!”

走到正屋,到处张灯结彩,显眼处都贴满了大红喜字,林管家正站在屋里和下人说着话,见我进来,微微一惊忙道,“小姐,你怎么就起了,身子骨还没大好!可不能累着!”

我笑着挥了挥手才道,“林管家,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偷懒不做事呢!”

林管家笑道,“小姐,事情都置办的差不多了,我这可没什么事要劳累你的!”

我心下也知道林管家是怕我累着,心里感动,只好笑着说道,“林管家,恭喜你了!”

林管家呵呵大笑,“小姐,同喜同喜,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呀!”

我一怔,却又笑开了,“快了快了!”

林管家自知失言,听我说快了快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见状,忙道,“嗯,花轿快到了吧!”

林管家轻点了点头,“嗯,林虎已经去接亲了!”

我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趁阿彩还没进门之前四下看看,落叶微尘今天来了很多人,有我认识的,有我不认识,可是大家的脸上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一路走来,光忙着打招呼都有点吃力。

行至果茶店,更是人满为患,我心里有点奇怪,怎么今天会有这么多人,拉住一个店里的丫头问了问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冲林管家来的,我才暗暗吃惊林管家在京城里的人脉关系如此广泛。好在落叶微尘够大,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容下这么多人。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来了,来了,新娘来了!”

我忙随着人流挤到门口,远远传来吹锣打鼓之声,及近,终于看清林虎身着大红喜服,头戴喜帽,一脸开心的坐在大白马上,我心想就是不是算的上古代版的“白马王子”,紧随他身后的是六人抬的大红喜轿,喜轿后是长长的挑夫。

人群里不时发出议论,“哇,老林可真是大手笔呀,六人抬的喜轿,这一般人家可请不起!”

“嗯,新娘家是谁家闺女呀,这么多嫁妆呀!”

“听说新娘是落叶微尘主家的贴身丫环,可是东家当自家小姐出嫁,这嫁妆当然少不了!”

“哦,哦,难怪了,这新娘的主家真是大方呀!”

“那是,听说落叶微尘的小姐是被皇上赐过明珠和如意的人!”

我在一旁正听的好笑,突然身后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袖,回转过头,看到张椯景正笑着站在我身后,一脸宠溺。

“什么时候来的?”我笑着看着他。

张椯景拉起我的手,将我带离人群,才道,“我和如风早来了,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快去正屋,大伙都在等你呢!”

来到正屋,柳如风,七姑,加加,阿布妮,费拉萨,还有一大堆我不认识的人都在了,林管家和林婶都坐在了正首之上,七姑见我进来,忙招呼我过去和她一起坐在正首,坐下后,我才有点奇怪的轻声问道,“七姑,怎么我坐这呀?”

七姑笑着伸出手先将我脸庞的头发拢好,帮我理了下衣裙才轻轻说道,“你是落叶微尘的主家,自家丫环结婚,你当然要坐在正首了!”

我呵呵一笑,没再说话,抬眼看去,张椯景和柳如风都坐在下面,不知道低着头说些什么,柳如风轻轻皱起了眉头,却在抬头看向我的时候,是一脸温暖。

我冲柳如风笑了笑,又不禁打量起屋里的人,越看越奇怪,好多人我都认识,比如说九城府尹毛大人,第一诰命苏夫人,太医院的华大夫,还有几位高官,这不看还好,一看还进真吓一跳,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呀。

了不得了不得,这林管家平时挺低调的,没想到也是深藏不露的主,认识京城里这么多高官贵人,想到这,我不自的看看同坐在正首的林管家。

正在这当口,喜婆一声高呼,“新郎新娘入府了!”

就只见林虎当先走在前头,身后喜婆背着阿彩紧随其后,到了正屋门口,喜婆将阿彩从背上放下,早有人过来往林虎和阿彩手里各塞了一截大红绸布,林虎一脸幸福的笑,拉着阿彩慢慢走了进来,站定在五步外。

一旁的喜婆笑呵呵的叫道,“一拜天地!”林虎和阿彩转身冲着落叶微尘的大门方向慢慢下跪。

起身,喜婆又道,“二拜高堂!”一对新人慢慢冲着正首座位上的人跪下。

我看着面前的林虎和阿彩,一时之时心里全是满满的喜悦,不自的将眼神投向张椯景和柳如风坐的方向,他们也都同时看着我,我看了他们半晌,终于轻轻冲他们一笑。

随着喜婆的最后一声“夫妻对拜!礼成!”我家的小阿彩从今天起正式成了林虎的人了。

我将手轻轻扶上心口,里面的心脏还有力的一下紧接着一下的跳动着,莫名在心尖划过一丝伤感,却不及我好好体会,忙将心神收回,今天这种时候实在不宜悲伤。

三拜之后,喜婆正准备说道,“将新人送入洞房!”一声尖尖细细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圣旨到!”

我心下一惊,不由抬眼看去,正屋外安公公带着四个大内侍卫站在门口。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宴

屋子里静的可怕,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安公公轻轻冲我说道,“罗小姐,请接旨!”屋里的人才回过神来,忙纷纷站起身跪下,我偷偷向张椯景和柳如风他们看去,他们也是一脸的不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落叶微尘罗欣欣御号‘容华’,享二等诰命;御赐落叶微尘为一等景府,赐林虎西甲子卫三等军职,另赐林罗氏阿彩黄金五十锭,玉佩两双,华绸十匹,雪纱十匹。钦此!”

我一头雾水一头不解,半晌才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起身,安公公一脸微笑的说道,“恭喜罗小姐,皇上让小姐晚上随同柳将军,张大人一起进宫参加晚宴!”

我虽是满心不解,却只好轻轻笑道,“公公客气了!”

安公公宣完旨后,只说了一句皇上还等着回话就匆匆回宫去了,转回头,张椯景和柳如风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联想到每次皇帝赐我东西都没有什么好事,却只能轻叹一声。

回转身,却发现屋子里的人都看着我,我忙向喜婆使了一个眼色,喜婆这才忙道,“将新人送入洞房!”这一喊大家才回过神,而接下来的事就是林管家接受来自各方人士的道喜祝贺。

我慢慢走到张椯景和柳如风身边,有点无奈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这两个男人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都不开口,半晌,柳如风才道,“晚上皇上在永泰殿宴请达度使节,把欣欣叫去……皇上……的意思……”

我一听,心里一股火冒了出来,“我看皇上是想我死的快点吧!”

张椯景眉头轻轻一皱,“欣欣,别乱说!”

我抬头看看他们俩,突然觉得浑身无力,长叹一声,“我累了,你们自便吧!”说完,不及理会他们就转身回了猫居。

关上房门,依着房门,却觉得头痛欲裂,心下的不安一阵强过一阵,感觉自己如同一只困兽,无论怎样的挣扎,都没法逃离早已经被设下的陷井。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是柳如风的声音,“欣欣,开门,是我!”

我将房门打开,柳如风微笑的站在门外,“还生气吗?”

我摇了摇头,他看了我半晌,拉起我的手坐到角亭里,才轻轻开口,“没事的,欣欣,有我和子为在,不会让你有事!”

我久久看着柳如风,却突然笑了,“如风,谢谢你,我让你们担心了!”

他抬起手温柔的扶上我的脸,“晚上和我一起去,好吗?”

我点了点头,“椯景呢!”

柳如风轻轻说道,“他刚刚进宫去了!”抬头,他的眼睛是成海的温暖。

入夜,和柳如风坐着马车一路来到前景门,下了马车,却看到张椯景站在前景门旁仿佛一直在等我们。

我微微留意了一下,今天晚上的皇城守卫比平日里森严了几倍,到处是巡逻的大内侍卫,看在我眼里,不由的心惊。

手掌心里突然传来暖暖的温暖,抬头,看到张椯景。

“别怕,欣欣,有我呢!”一旁的柳如风轻轻开口。

这是我第一次到永泰殿,高高的殿檐,在火灯的照射下金碧辉煌,我跟着张椯景和柳如风站在殿外,听着太监尖尖的声音一声声传进去,又一声声的传了出来,终于,我抬脚慢慢的走进泰华殿,那长长的深深的殿内两旁安静的坐着群臣,我跟在柳如风和张椯景的身后,一步一步向那明黄龙椅子上人走去。

三呼万岁之后,是皇上淡淡的平身赐座,在回转身的那一刹那,一股熟悉的恐怖感袭上心头,不由转回头,然后看到了和记忆最深处一模一样的微笑。

恶魔般的微笑轻轻扬在若翰尔喀的脸上,他的眼里依然没有温暖,寒冷而残忍,我不由轻轻一颤,却只见他扬手轻轻放在脖子上。

那早已经愈合不见伤痕的伤口仿佛随着他的动作又轰然而裂,空气中似乎蔓过血腥味。

心中是一阵强烈的恨意。

一道打量的眼光落在我脸上,微微侧头,看到了达达尔喀。

我们终又见面了!

第一百三十章 闹剧之宴

带着复杂矛盾的心情慢慢坐在末位,抬头,这才注意到正首上除了皇上,雪柔也坐在那,一身锦衣华服也没法掩盖那一脸的苍白,我只能仔细地远远地看着她,却无法给予她任何安慰。

如王爷坐在皇上右下首,一脸冷清,在刚刚看到我的时候,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而且,更让我意外的是看到坐在最前面的李冰燕,她淡定自如,面带微笑,我有一丝闪神,这到底是一场什么宴会。

然后是皇上淡淡的声音,“二皇子,三皇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朕敬两位一杯。”话才落,群臣忙纷纷举起面前的酒杯,一时之间,杯羹交差。

我却突然产生看一场闹剧般的心情,举起酒杯,将酒送进嘴里,却不由轻轻皱起眉头,这叫酒吗,怎么这么淡。

回身却看到安公公站在身后,见我回头,安公公忙笑着上前轻声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本来想唤人重新倒来好酒,可是在看到安公公脸上的微笑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就哽在喉咙边,我轻轻摇了摇头,慢慢将头转回。

而大殿之上,不知皇上说了什么,只看达达尔喀站起身,向皇上行了一礼,而雪柔脸色更加苍白。

感觉有人在看着我,抬眼看去,是坐在李冰燕边上的柳如风,见我看着他,轻轻冲我点了一下头,我看了他半晌,然后转头向离我只有二个座位的张椯景看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脸凝重,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却不由的心下一惊。

我如同旁观者一样,看着大殿之上的人相互恭唯着,说着奇怪的话,却对关于那场战争和雪柔被赐婚一事只字不提,看来我永远没法去明白什么叫政治,只是远远看着雪柔苍白的脸,心上是酸楚,我们一样身不由已。

终于,是皇上大笑之后开口,“三皇子,果然是一身才情,朕把最爱的容玉公主赐婚于你,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达达尔喀忙站起身来,冲皇上一揖,朗声说道,“谢谢皇上抬爱!能迎娶公主是臣的福份,臣自当好好待公主。”

皇上又是一阵大笑,然后转过头冲若翰尔喀道,“二皇子,朕决定十日之后为公主和三皇上举行仪式,请二皇上一定到场观礼。”

若翰尔喀站起身来,只是淡淡说道,“臣自当遵命!”

这是一场关于虚情假意的闹剧,可是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悄悄站起身退出殿外,安公公不解的看着我,刚刚准备出声,却被我抬手止住了,“我累了,出去透下气,公公不必跟来!”

趁安公公还没反应过来,我早已走出永泰殿,月夜中是轻轻的晚风,重重叠叠的宫殿华屋在月光下显得那么空寂,身处在皇宫之中,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分钟这样,如此无力。

回过头,永泰殿内灯火辉煌,人影重重,却是一种不真实感,如同一场梦一样,却没法看清什么。

看了半晌,终于转回头,向前走去,一路上看到森严的守卫,忙碌的宫女太监,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我,也没有一个人来问我在干什么,又要去往何处。

终于,看到前面一片清洌的湖水,站在迂回的亭台之上,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远处传来不真实的萧声,在深墨色的湖面传了很远很远,我静静站在那,那萧声一声声落在心上,是寂寞,我不想去探寻是谁在吹萧,信步向着某一个方向走去。

在走过长长的宫墙之后,转到一座宫殿之前,有淡淡的菊花香从那宫殿里传出,我站在宫墙之下,用力吸了两口。

“你是谁?”转回头,看到一小小宫女。

我惊了一下,才道,“我是路过的!”不及小宫女还说什么,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菊香!”

心头一怔,却不由转回身,在小宫女的惊愕之下,走进了那宫殿,微微的火灯之下,看到坐在一方小花园内的人,她脚边是一大片的夏菊,我有一丝恍惚,听到动响,那人转回头,看到我,却一脸平静。

终于,我轻轻道,“参见清妃!娘娘千福!”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月夜下的花

凌清浅久久看着我,终于轻轻冲我点了点头,而对于我意外出现在这,却不曾置疑什么。

终于,是她先开口,“你过的还好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拿着一支萧管,见我看着她手上的萧,凌清浅慢慢道,“刚刚见这月色极好,吹了一曲楚曲!”

我看了她半晌,才道,“你很喜欢皇上吧!”

她轻轻扬起眉头,却不开口说话,可是脸上有了淡淡的寂寞,我想我知道了答案,我慢慢道,“这夏菊开的真好!”

凌清浅转回身,走到火灯明亮处,背着我道,“你会进宫吗?”

“不会!”

“他其实极在意你!”

“那是因为我对他而言,还有利用价值!”

“今年的菊花开的真早!”

仿佛打哑谜一般,我和凌清浅都不再开口说话,沉默了半晌,我终觉无趣,“夜深了,娘娘早些休息吧,民女告退!”

回过身,还不及跨出殿门,听到身后凌清浅轻轻的开口,“小心牡丹!”

我心下一惊,却不由回过头,“娘娘……说……什么?”

可是凌清浅却不再看向我,唤过叫菊香的小宫女,慢慢走进宫殿。

我站在宫外,虽然不明白凌清浅的意思,可是却仿佛一个预告一般,想起上一次凌清浅和我说过的话,我想她一定是知道什么。就像上一次我被绑一样,她看的比我更深更透。

可是我不喜欢打哑谜,我甚至有一丝冲动,我应该冲进去宫内揪着她的衣领,让她把话说明,然而我却知道,如果我那样做了,凌清浅也不会告诉我什么。

我想着凌清浅刚刚那句“小心牡丹”心事重重地慢慢沿来时路走去。

迎面看到安公公气喘的跑了过来,“我的小姐呀,你跑那去了!圣上都问了几次了!”

我看了看安公公,却没开口说话,而安公公却噫了一声,“小姐,怎么跑到清妃的景仪殿这边来了!”

我转回头,看了一眼凌清浅住的宫殿一眼,慢慢开口问道,“不知不觉走到这的!”

安公公点了点头,却没开口说话,抬眼看了我一眼,道,“小姐……回去了吗?”

我迟疑了下,终轻轻点了点头,“公公带路吧!”

安公公打着火灯侧着身子小心的在前面带着路,我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内心一片混乱,自己终不是这场闹剧的身外之人。

“罗小姐!”一声冷冷的声音突然传来,身子不由轻轻一颤,慢慢转回头,从永泰殿东南角门处转出一个人。

还不及我开口,安公公却已经出声,“奴才见过二皇子!”

若翰尔喀看都不看安公公一眼,事实上他一直看着的人是我,“罗小姐,不介意和你说两句话吧!”

安公公有点为难的看了看我,我看了若翰尔喀半晌,才转回头对安公公说道,“公公在前面等我下,我和二皇子说几句话就来!”

安公公一脸不解,分别看了我和若翰尔喀一眼,终还是依言退了下去。

月光下,我久久看着若翰尔喀,“你要干嘛?”

他看着我,却突然扬起一个笑容,我心下一寒,如同看到恶魔一般,身上不住发冷,然后听到他说,“好久不见你,你越发苍白了!”

他伸出手,我却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有点颤抖有点害怕的看着他说道,“你……到底要干嘛?”

他的手凝在空中,眼里的那片海蓝色早已变成深蓝,终于,他轻轻开口,“这送你!”他将手心慢慢展开。

我抬眼看去,却只觉得一阵扑天盖地面来的恐惧。

他手上是一朵幽黑的罂粟花。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怀好意

我向后又退了一步,盯着他,“若翰尔喀,你什么意思?”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慢慢道,“魂离!”

我心下一惊,“毒果真是你下的!”

在我还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若翰尔喀身影一闪,已来到我的面前,伸出手轻轻触到我的脖子,我一愣之后是止不住的狂怒,“你真卑鄙!”

若翰尔喀的海蓝色眼睛在一瞬间出现了一种迷蒙,可是在下一秒他依然扬起那恶魔般的微笑,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开口,“想要解药吗?”

我没开口说话,只是不由的握紧了双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向他的脸上挥去。

若翰尔喀显然很满意我表现出来的愤怒,他直起身子,突然伸出手扶上我的眼睛,“多美呀,这眼睛让我想了好久!”他的手指冰冷而无情。

我拍开他的手,冷冷的看着他,若翰尔喀将手中的罂粟花递到我面前,“三日之后,去城北找阿达,将花给他,他自会带你来找我!”

我看了他半天,终于将花接过,抬头,“告诉我,小如在那!”

若翰尔喀却只是轻轻一笑,转身向永泰殿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是一团乱,有害怕,有恐慌,有一丝喜悦,甚至还有不安,终不知站了多久,低下头看了看拿在手上的罂粟花,是福是祸是逃不开的了,轻轻长叹一声,向安公公站立的方向走去。

进了永泰殿,殿上是欢快的表演,张椯景和柳如风同时转头看向我,我冲他们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坐回位子上,几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的眼神落到我身上无声打量着,可我却不愿去猜谁是谁。

抬头向前看去,若翰尔喀正一脸兴趣的看着大殿之上的表演,仿佛之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见我一直看着那个方向,坐在若翰尔喀边的上达达尔喀突然转回头,看了我一眼,却突然一笑,仿佛他曾在月光下轻轻仰起的脸,眼里是干净的海蓝色。

我将头转回,举起面前的酒一口饮尽,刚刚还觉得淡若清水的酒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分钟变的如此苦涩,不由的呛了下,一滴眼泪仿佛被呛出,滴入酒杯中,却不再看见。

安公公在背后轻轻问道,“小姐,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吸了一口气,努力在脸上扬起一抺轻笑然后抬头看向殿前,达度舞女热情奔放的舞姿合着那一身的红装,在大殿之上妖艳舞动。

永泰殿里的人怀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和心思目睹着这一场无聊却波涛暗涌的晚宴,终于在远远传来的二更声中结束了,我疲惫的坐在马车里,身边是张椯景和柳如风,我闭着眼却一身无力,张椯景伸出手轻轻将我抱在怀里,他身上暖暖的温度慢慢传到身上,一丝淡淡的花香传入鼻中,那是罂粟花的味道。

然后是柳如风的声音,“欣欣,你刚刚去那了?”

我不愿睁开眼睛,半晌才慢慢开口道,“殿里面太闷,我出去透透风!”

柳如风轻轻问道,“累了吗?”

睁开眼,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睛,我看了半天,终轻轻一笑,“如风,我不累!”

回到落叶微尘,林管家正指挥着人收拾屋子,还不及我开口说话,却见阿兵一脸古怪的抬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看到我,忙道,“小姐,刚刚门房上有人送了这个,说是贺礼!”

“谁送来的?”

阿兵看了张椯景和柳如风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才道,“门房上那人说是达度三皇子送来的!”

我心里一怔,打开锦拿,里面是十个金元宝,却听阿兵又来了一句,“小姐,刚刚送东西来的那人和咱府上以前的达达尔喀长的真像呀!”

我一惊,转回头,张椯景和柳如风相视一眼,同时转回头看着我,我不由将手伸进衣袖,那里面是罂粟花。

第一百三十三章 都是心意

“欣欣,想什么?”转回头,柳如风正看着我,一脸的关切,而张椯景皱着眉头不说话。

我摇了摇头,将锦盒递到林管家手里,“林管家,收好吧,这是达度三皇子的心意!”

林管家却抬眼看了我一眼,轻声道,“能收下吗?”

一直没说话的张椯景开口道,“没事,林管家,你收下吧!”

我转回头,冲柳如风和张椯景笑道,“今天天色也晚了,你们俩先回去吧!”

送走他们,回到猫居,累的不想动手和说话,在屋里静坐了半天,才慢慢爬到床上,睡梦中是无边的寒冷和黑暗,可是隐约从手掌心里传来一阵阵温暖。

仿佛被守护一样,在那无边的寒冷和黑暗中不再感到害怕。

睁开眼,已是天明,太阳从东方慢慢升起,从床上爬起,简单洗梳后走出了猫居,早有早起的仆从丫环在忙碌着,渐渐地落叶微尘也活了起来。

“欣欣!”回头,是七姑和加加。

我冲七姑笑了笑,七姑上前拉着我的手心痛的看着我说,“最近你怎么了,一天比一天消瘦,是不是太累了?”

我摇了摇头,“七姑,我没事!这一大早你和加加要干嘛?”

七姑笑了笑,“一会阿彩要来敬茶呀!我还准备一会去找你,不想你到自己起来了!”边上的加加温柔的拉住我的一只手,仰起脸冲我甜甜笑着。

喝过阿彩的媳妇茶,我送给了阿彩一只玉如意,阿彩显然对我送她玉如意很吃惊,可是我却笑着对她说,“这玉如意是我一片心意,是我找人重新打磨的,不是皇上赐给我的那两支玉如意。”

听我这样一说,阿彩才笑着收下,我想了一下,又对阿彩说道,“阿彩,我放你六天的婚假,你想和林虎去那玩就去那玩,别天天守在落叶微尘里。”

阿彩不解的问道,“小姐,什么是婚假?”

我笑了笑,才道,“婚假呀就是考虑到你和林虎才成亲,为了让你们更好的培养下感情,所以放你们休息几天!”说到这,我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凡以后落叶微尘里的人成亲,都放六天的婚假,工钱照发!”

显然大家都不明白我的意思,不过都没有继续问下去,我笑了笑,和七姑林管家坐在正屋里说了一会话,就觉得身子有点乏了,又坐了一会,实在撑不下去,只好慢慢站起身,和七姑她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回到猫居。

坐在床边,有点气喘,突然惊觉身子最近真的很虚弱,抬头看了看插在妆台边水瓶里的罂粟花,想起若翰尔喀的话,也许三天后,那将是我的一次机会。

虽然明知那是一道陷井,可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小的玉瓶,看了半天,想起了萧别恨,涌上心头是一头乱绪,终只能轻轻一叹,将玉瓶重新放回枕下。

却不由暗伤,我真的没有选择了吗?

突然却得生命是如此脆弱,对于自己而言,穿过了时间和空间,来到这个时空,却仅仅只能活过一个冬天,心下是重重的不甘心,如果死了,自己还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吗?

暗自神伤了一会,却见阿兵跑了进来,“小姐!”

我抬眼看着阿兵,“什么事?”

“如王爷派人给小姐送来两支雪参!”

如王爷,心里一惊,他这是干嘛!我不解的接过那两支雪参,看了一会才问阿兵,“如王府里的人怎么说!”

阿兵道,“如王府的人只是说,王爷知道小姐身子不好,所以今天一大早,王爷就吩咐人特地送来两支雪参,让小姐补补身子,说这是王爷的一点心意。”

我点了点头,再看了看那两支雪参,不禁猜想,如王爷到底想干嘛!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情况汇报

“小姐?小姐?”阿兵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轻轻叫了我两声。

回过神,我看着阿兵道,“怎么了?”

阿兵看了看我,摇摇头,“小姐,你没事吧?”见我摇了摇头,阿兵突然笑道,“那我下去了,小姐,夜深了早点睡!”

看着阿兵走远,我低头看了看抱在怀里的锦盒,一时之间,头大如牛,却只能轻叹一声,转身回到猫居。

第二天一大早,将雪参送给了七姑,自己出了落叶微尘,叫了一顶小轿一路来到柳府门口,门房上的人告诉我,柳如风上朝还没回来,我想了一下,留了一个口信给柳如风让他到城东“静冰斋”找我,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到了“静冰斋”,要了一间雅间点了一壶金银花茶喝了起来。

不一会,就听到梯楼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过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柳如风微笑的站在门外。

我冲他笑了笑,招招手,柳如风进了雅间将门拉好,坐下才道,“身子不好,怎么又到处乱跑!”

我倒了一杯花茶递给他才道,“我今天早上是坐着轿子来的,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柳如风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才道,“找我什么事?”

我喝了一口茶才道,“我想见王进安!”

柳如风有点惊讶的看着我,“什么?你要见他?”见我点了点头,柳如风面有难色的道,“王大人现在被关在天牢,没有御赐金牌是进不去的。”

我一笑,“你有就好了!”

柳如风看了我半天,也笑道,“那你准备怎么进去?”

我眼珠一转,“还能怎么办,我化妆成你的跟班,和你一起进去!”

可是柳如风却笑了起来,“欣欣,皇上早就传下口喻,凡是要见王大人的人定要搜身,而且只准男子去见。”

我一惊,“什么?搜身?还只准男子见?”

柳如风笑着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猜想皇上必知有这么一天,所以先做好了准备!”

我叹了一声,“看来,皇上对我早有提防了。不过,毛球现在在谁的手里?”

柳如风又喝了一口茶才道,“在王进安手里!前几日,天牢内已不准任何人再带什么东西进去了!”

我不禁有点难过的说道,“如此看来,皇上必是查觉是了什么,看样子皇上是铁了心要将雪柔嫁去达度了!”

柳如风也没说话,一时之时,我们都沉默了,过了半天,我才慢慢开口道,“如风,关于那场战争,你回来后,我从没听你说起什么!”

柳如风转回头看着我,“你想知道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又道,“战争是怎么就结束了?你们不是说若翰尔喀手里掌握了你们的军事布防吗?”

柳如风将头转向窗口,看了一会才慢慢说道,“那天我们按冰燕的计划准备在卡滋而达城三十里之外迎击达度大军,可是在两军对峙之际,达度那边却突然挂出免战牌,我和冰燕唯恐有诈,转回卡滋尔达城二个时辰之后,若翰尔喀派人送来降书!”

我一脸不解,“什么,这就降了?”

柳如风转回头,看着我笑了笑,“嗯,就这样降了,事后,我暗中联系上达达尔喀,达达尔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若翰尔喀当天早上收到一封信后,就决定投降。”

我半天没说话,久久之后,才道,“若翰尔喀真让人捉摸不透呀!”

柳如风点了点头,伸过手来握住我的手,“欣欣,最近这几天小心点!”

我心里一片温暖,知道柳如风这是在担心我,我冲他笑了笑才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着柳如风眼里的温暖,想起和若翰尔喀的三日之约,心下一沉,半晌才慢慢道,“如风!我有紫花之毒的解药了!”

“什么?”柳如风一惊。

正在这个时候,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拉开。

“什么?欣欣,你刚刚说什么?”我还没来的及看清门外之人是谁,只觉得眼前一花,我的手就被人紧紧握住。

半天之后,我才有了一点反应,看清来人,却不由皱起了眉头,“椯景,你怎么来了!”

可是张椯景却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急切的又问了我一句,“欣欣,你说你有紫花之毒的解药了?”

柳如风轻轻皱起眉头,起身拉住张椯景才道,“子为,别急,先坐下来再说!”

张椯景这才惊觉,忙放开我的手,一把拉过一张椅子,忙坐下对着我说道,“欣欣,你真有解药!”见我点了点头,张椯景脸上突然出现一阵喜悦,“真的?你确定你真的有解药?”

柳如风也道,“欣欣,是真的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嗯,萧别恨拿给我的,不过,我还没服下!”

听我这一说,柳如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萧别恨给你的?”

我点点头,柳如风又道,“那要仔细点!”

张椯景也点了点头,“嗯,最好先让武大夫看一看!”

我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才道,“椯景,你刚刚很失态呀!”

张椯景宠溺的一笑,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头,“刚刚在外间听到,一时高兴!”

柳如风也笑道,“这的确是个好消息,难怪子为这么激动了。”

我看着他们,突然之时,心里是浓浓的感动和温暖,想了一会,又慢慢说道,“其实……”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看了他们一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道,“其实,我现在也知道了魂离的解药在谁手里!”

柳如风和张椯景同时一惊,“什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 紫花之毒

抬头,眼前的两个男人都是一脸的不解。

我只好又说了一遍,“我想我知道谁手上有魂离的解药。”

“谁?”柳如风和张椯景又同时开口问道。

我微微一沉吟,“若翰尔喀!”

柳如风从之前一直皱起的眉头仿佛就没有松开过,他看了张椯景一眼,才慢慢道,“欣欣,你怎么知道若翰尔喀手上有魂离的解药。”

张椯景也是一脸沉思盯着我看,我看了看他们,才慢慢说道,“前日,皇宫夜宴之上,若翰尔喀告诉我的。”

显然这一消息足让两人吃惊,半晌,柳如风才道,“那一晚,你见了若翰尔喀?”

我点了点头,却看到张椯景一脸不高兴,我又忙道,“是若翰尔喀找我的,我……我可没去找他,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不愿看见那男人的。”

听了我话,张椯景的脸色似乎没之前难看,可是他还是一脸不悦的拉着我的手道,“以后不准你去见若翰尔喀。”

我看了张椯景半晌,才轻轻叹道,“我也不想见他,可是……若翰尔喀要我明天去城北找他!”

张椯景也皱起了眉头,“城北?他让你找她干嘛?”

我同时看了看张椯景和柳如风才慢慢开口道,“魂离!”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开口说话,好一会,柳如风轻轻开口道,“若翰尔喀想干嘛?”

我摇了摇头,转回头看向张椯景,他一脸沉思,半晌不说话,只见他也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看向我,“不论若翰尔喀想干什么,明天都不准你去城北!”

我心下一怔,因为张椯景从没有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和我说过话,我呆了一会才慢慢道,“可是……解药!”

张椯景面上一怔,回头看向柳如风,柳如风微微沉吟了一会,才慢慢道,“子为,欣欣必须去见若翰尔喀,只是我们唯一能得到魂离解药的方法。”

张椯景一句“可是……”还不及说出口,柳如风又接着说,“我和你一样关心欣欣的安危,可是你我都知道,若按若翰尔喀那人的习性,如果不见欣欣去,保不定他还会做出什么事。”

我点了点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张椯景的手,“椯景,如风说的对,如果我不去,真的不知道若翰尔喀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张椯景抬头看了看我,反手握住我的手低着声音说道,“欣欣,难道只能这样?”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关心则乱,看着一脸担忧的张椯景,再回头看了看一脸沉重的柳如风,却只能轻轻笑了笑,“椯景,如风,别担心我,这是我活下去的一个机会,我必须得去。不过,我想你们俩定能想出万全之策,不让若翰尔喀伤了我。”

柳如风和张椯景相视一眼,却不开口说话,半晌,是张椯景先开口,“欣欣,你放心,我们必会护你周全。”

回到落叶微尘,从屋里把萧别恨送来的紫花之毒解药拿了出来,张椯景将玉瓶拿在手中看了半晌,不确定的抬起头问道,“这就是解药?”

我耸耸肩,“不知道,我想等武大夫来的了就知道!”

正在说话的当口,柳如风和武大夫刚好走进猫居,还不及我开口招呼,武大夫已经很着急的先开口道,“解药在那?”

张椯景将拿在手上的玉瓶递了过去,武大夫一把接过,小心的走到避光处,将玉瓶小心打开,凑到瓶口小心闻了闻,然后轻轻倒出一粒黑黑的小药丸,撇了一小块放到嘴里,闭上眼半晌没开口说话。

我坐在角亭里一脸着急的看着武大夫,紧握的手掌心里全是汗,突然头上被人轻轻摸了摸,抬头看去,柳如风一脸温柔的冲我微笑着说道,“别担心!”

我冲他点了点头,回过头,张椯景也正好看着我,冲我轻点一下头,将我的手拉住。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武大夫,是解药吗?”

武大夫慢慢睁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药,才沉着声音说道,“是紫花之毒的解药,可是……”

听了武大夫前半段的话,我还没来的及开心,又被武大夫一句“可是……”刹那打得跌到谷底。

张椯景不禁出声道,“可是什么?”

武大夫看了我们一眼,又把眼闭了起来。

柳如风看着武大夫不得不开口问道,“武大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武大夫这才又睁开眼,“这药的确可解紫花之毒,可是我不确定的这药是否能解小姐身上的药!”

我一惊,不解的问道,“武大夫,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武大夫轻叹了一声,“紫花之毒是聚合天下七种紫色花种之毒提炼而成,可是你们知道这天下有多少紫色花种,小姐身上的毒我只知其中五种,还有两种我尚还没研究出是什么紫色花种,这药虽可解,但是如若不小心,只有百害无一利。”

听完武大夫的话,刚刚还在谷底的心现在却是如坠深渊,一种强烈的无力感突然袭上心头,不由一悲,止不住哭了出来。

“欣欣!”张椯景伸过手抱住我。

“椯景,我不想死!”我哽咽道。

张椯景抱着我的手更紧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赴约

“你不会有事的!”张椯景沉着声音说道。

可是,我的心为何却如此难过,窝到张椯景的杯里哭了半晌,将头抬起,张椯景身后的柳如风眼里也是一片疼惜。

“咳,咳!”仿佛被遗忘的武大夫轻轻咳了两声,见我们同时转回头看向他,武大夫才道,“小姐也不必难过,虽说老夫不确定这药是否能解小姐身上的药,不过有了这解药做研究,解小姐身上的毒老夫还是有把握的!”

我看着武大夫不确定的开口问道,“武大夫,你确定吗?”

武大夫点了点头,“给老夫一些时日,定能配出解药。”

我点了点头,却明白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仿佛看出我的的担心,柳如风冲我轻轻道,“欣欣,别担心!会好的。”

抱着我的张椯景也放开我,仔细将我眼角的泪花拭去才道,“如风说的对,欣欣,你会没事的!”

我看了他们好一会,才道,“椯景,如风谢谢你们!”

张椯景宠爱的捏了捏我的脸才道,“累了吗?累了就去休息下!”

我知道张椯景和柳如风还有事商量,点了点头道,“是累了,我睡一会!如风,椯景,武大夫你们晚上在落叶微尘一起吃饭吧!”

张椯景和柳如风都笑着点了点头,而武大夫还在那闭着眼,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我看着武大夫笑了笑,转身回猫居睡大觉去了。

见我进了屋,柳如风和张椯景相视一眼,只听柳如风道,“子为,明天看来我们只能这样了……”

而我一觉睡在天黑,迷糊中被加加拉起床,来到正厅的时候,早已经坐满了一桌子的人,大家仿佛都在等我,我忙坐到位上,“不好意思,让大家都在等我,开饭吧!”

晚饭后,和七姑说了一会话,就被张椯景和柳如风拉回猫居,坐在角亭里,张椯景递给我一杯果茶,我捧在手里,看了一眼张椯景,又看了一眼柳如风,却没开口说话。

沉默了一会,柳如风才道,“欣欣,明日去城北你不用担心,我和子为已经安排好了,暗中自有人护着你。”见我点了点头,柳如风又接着道,“虽然不知道若翰尔喀会约你在什么地方见面,不过你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张椯景在一旁点了点头,“若翰尔喀那人一向捉摸不透,你明日定要多加小心,不过……”张椯景看了看我又道,“不过,这里到底是冰月国,想来若翰尔喀也知道分寸!”

可是我心下却不是这样想的,对于那个男人,根本就不能按常理去理解。每每想起那个男人就觉得一身恶寒。

见我有点不知失措,柳如风伸过手来轻轻拍拍我的手,“没事的!”

抬头,柳如风眼里的温暖仿佛是安心,我冲他笑了笑,转过头,张椯景一脸阴沉,我看着他不解的问道,“椯景,怎么了?”

张椯景却摇了摇头,我了然的笑着伸过手轻轻拍了拍他,柔声道,“椯景,不要担心我,我会没事的!”

张椯景叹了一声,看了我好一会才道,“欣欣,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洗梳后,出了落叶微尘,却见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我正在想是谁的马车,却见马车车帘被人挑起,张椯景伸出头冲我呵呵一笑,“欣欣!”

我有点惊讶的看着他,“椯景,你怎么来了?”

张椯景跳下马车,将我抱到马车上,才道,“我来送你去,不然我不安心!”

我笑了笑,张椯景看了我半晌,抬起手轻轻扶上我的脸,“一会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张椯景轻轻叹了一声,跳上马车,马夫长鞭一挥,一声驾,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什么,忙叫了起来。

张椯景忙转回头,“怎么了?欣欣,是不是那不舒服?”脸上是着急。

我摇了摇头,“我身上挺好,椯景,我忘了拿花!你等我下,我去去就来!”说完,拎起裙摆准备跳下马车,张椯景伸过手一把拉住我,“我去吧,你身体不好,好生坐在车上!什么花!”

“罂粟花!”

张椯景一怔,愣了一会才道,“等我!”说完,一个轻功飞身而去。

看着拿在手上的罂粟花,三天过去后,花已经不再鲜艳,只有那淡淡的花香还若有似无,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张椯景,仿佛知道我的不安,张椯景伸过手将我抱住。

马车慢慢向城北驶去,我如同上战场般去奔赴一场危机四伏的约定。

第一百三十七章 群架

马车不急不慢的还是摇到了城北,这一路走来,我和张椯景都没开口说话,只是偶尔抬起头,会看到张椯景一脸的阴沉。

“公子!停那?”马车外马夫低着声音问道。

我迅速抬头看了张椯景一眼,张椯晃也看了我一眼,才道,“城北五湖茶庄!”说完话却冲我一笑,“那里人来人往的多,估计能找到你要找的人。”我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马车又走了一会,终于停下,我听到车外是喧哗的人声,张椯景看着我轻声开口,“到了!”

我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他,挑起车帘扶着马夫的手下了车,抬头,面前是一座高高的二层楼房,仔细看去是一个大大的茶馆,里面坐满了人。

我拿着罂粟花慢慢走进茶馆,终于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找到一个位子,还不及坐下,早有小二端过一杯粗茶,小心吹开茶面上的茶叶,慢慢喝了一口,四下打量,发现坐在茶馆里的人都是从不同地方来的,操着不同的地方口音交换着彼此的信息。

我不禁想到,这里面有多少人是柳如风派来保护我的?

正在这个时候,小二却端过一壶热茶过来,“小姐,这是你点的金银菊花茶!”

我不解的看着店小二说道,“我没点过金银菊花茶!”

小二却很神秘的一笑,“这是我家主人特意让我送来的!”

我更是奇怪,“你家主人?”

“阿达!”

我一惊,抬头看着茶小二,却没说话,那小二冲我一笑,“小姐,这花早败了,我帮你丢了吧!”还不及我说什么,拿起我放在桌上的罂粟花退了下去。

我看着店小二消失的方向想了半天,既然人家已经认出我来了,那我只好静观其变。

那壶金银菊花茶味道很香,才倒出一杯,就有着浓浓的菊花香。

“好香的菊花茶!”我才刚刚端起茶杯,就听到边上有人说道,转回头,看到离自己不远处坐在一身穿白衣长衫的长须白面中年男子。

我微微一笑,“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请先生喝上一杯?”

那长须中年男子也不客气,走了过来,我倒了一杯花茶递过去,那中年男子接过小心喝了一口,赞道,“这是济州的上等夏菊和西南的五子金银花,略有苦味,不过里面配了东北天湖边上黑麻子林里的野蜂蜜,真是好茶呀!”

我却不由一惊,这金银菊花茶还有这么讲究吗,忙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果然入口有淡淡的苦味,可是马上是浓浓的甜香味,最难得的,这甜香味并没有夺去菊花的清香,果然是好茶!

我冲长须白面男子笑道,“先生知道的真多!”

那男子呵呵一笑,然后抱拳道,“在下郑达!”

我一怔,才慢慢道,“我叫罗欣欣!”

郑达听了我的名字也是一愣,可是马上笑道,“看罗小姐的打扮不像是城北的人!”

我点了点头,“先生好眼力,我今天是来这找人的!”

郑达听我说是来找人的,仿佛来了兴趣,“找人?罗小姐找谁?我在这城北也认识很多人,也许能帮的上小姐!”

我笑了笑,“有劳先生了,我找的人好像已经找到了!”

郑达一怔,可是转而一笑,“那更好了,谢谢小姐的一茶之情,那郑某就不打扰罗小姐!”

我点了点头,“先生自便!”

郑达抱拳一揖,站起身,却不想起身的时候,坐在他身后的人也站了起来,郑达被身后的椅子撞了一下,身子不由向前走了一步,却将我刚刚放到桌上的茶杯撞倒,杯里的茶水顿时顺着桌子洒了我一身,我轻轻呼了一声,忙用手帕去拭。

郑达见了,忙将我拉起,“快起来,烫到了没?”

我忙摇摇头,郑达见了,冲我又是一笑,然后转过身对刚刚坐在他身后的人说道,“这位兄台,下次起身时请注意下你身后的人!”

可没想那人在听了郑达的话后,骂道,“格老子的,老子想站就站,谁知道你会站在老子身后!”

郑达一脸不悦,“兄台好大的口气!意思还是郑某的不是了?”

那人又道,“怎么不是,谁让你站在老子身后,你站起来时候怎么不站远一点!”

我见状,忙对郑达说道,“郑先生,不用和这些人一般见识,我们另找一个地方喝茶吧!”

可是郑达却沉着声音说道,“罗小姐,没伤着吧!”

我摇了摇头,刚刚准备说话,却不想之前那莽汉见我摇头,怪声叫道,“格老子的,那小娘皮都说没事了,你个小白脸还和老子罗嗦个屁!”

只见他话才说完,郑达一个回身就冲他脸上来了一拳,别看郑达瘦瘦的,可是一拳挥去,也将那大汉打出去了五米压倒了两张桌子。

哗一声,旁边的桌子边马上站起三个人,看样子是大汉的朋友,那三个人怪叫的向我们冲了过来。

我一怔,下一秒却是躲到了郑达的背后,只听三声巨响,我从郑达背后探出头看了一下,好家伙,看来郑达也是个高手,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放倒了三个大汉。

可是,我却发现了更大的麻烦,刚刚倒了莽汉一个,起来三个,现在倒了大汉三个,却不知从那跳出十多个大汉,只听带头的那名大汉大吼一声,“格老子,敢动我们青红帮的人,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兄弟们,给我打!”

顿时,茶馆里一团混乱,郑达见状,回过身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了,罗小姐,还牵累了你!”

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指指他身后,郑达回过身,只见一名所谓的青红帮的人正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向我们扑来,郑达只来及将我向后一推,剩下四分之一秒只来得及侧身一滑险险闪过那一刀。

我被郑达一推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在和大地亲密接触前的0.00001秒,我被一双大手接住,正当我准备回身时,却只觉身子一麻,惨了,我又被点穴了。

还不及我开口高呼救命,一块黑巾蒙住了我的眼睛。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下一个是谁

紧接着,我被人麻利的扛上了肩头,除了耳边传来的喧哗声,就只有一片黑暗,然后那声晌越来越小,最后归于一片安静。

我被人恶狠狠的丢在了一辆马车上,我真想x那个o那个什么来着,我以一种奇怪的样子躺在马车里,全身麻木使不出力,我试图挣扎坐起来,却在最后发现全是白费力,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认命的继续保持奇怪的姿势躺在马车上,

马车跑的不快也不慢,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车似乎都没有停下的意图,车外一直有着喧闹的声音,半晌,我仿佛感觉到什么,心里默默数着,果然每当我数了六百下,马车都会轻轻晃动一下,虽然轻微,可是因为我躺在马车上,所以格外敏感。

而就因为这轻轻的晃动,我知道马车一直在做一个圆心运动,貌似走了很长的距离,可是我直觉告诉我离五湖茶庄不远。

时间过的很慢很慢,也许天黑了,因为身子上有了淡淡的凉意,终于,又是第六百下,马车在轻轻的一晃后,停了下来,车外一直热闹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紧接着,我又被人从马车上抱了下来,那是一个冷冷的怀抱,我没由来的感觉到身上一寒。

黑暗中,一切的感觉变的格外的敏感,我仿佛被人抱着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是重重的院门,我还听见了小桥流水的声音,然后是满鼻的花香和湿湿的水腥味,最后是一张柔软的床。

我被一双冷冰的手扶起,小心的喂了点水,然后是软软的温温的被子盖在身上。

黑暗中,有着花香,似曾相识,可是很淡很淡,紧接着我眼上的黑布被人轻轻扯开,慢慢眨着眼适应了房里的光线,才发觉那是微微的月光,黑暗中如银白静静洒了一地,侧过头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可是不及看清,就被放下的罗帐遮住,然后听到轻轻的门响,屋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那?若翰尔喀呢?张椯景和柳如风知道我在这吗?

时间被黑夜拉的很长很长,终于在即将睡去之前,听到门轻轻的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阵轻轻的脚步慢慢传来,紧接着火灯被人点亮,拉高的罗帐之外若翰尔喀安静的看着我。

他的眼睛依旧是海蓝色,没有温暖只是迷蒙,半晌,我终于开口,“给我解药!”

若翰尔喀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伸出手轻轻扶上我的眼,然后是嘴,最后停在我的脖子上,他的手指冰冷,我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个颤。

终于,若翰尔喀开口道,“为什么是你?”

我不解看着他,“什么?”

若翰尔喀摇了摇头,突然伏下身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我不禁轻呼“痛!”

可是不同于记忆里的那种感觉,仿佛他只是轻轻在我脖子上咬了一下,然后他直起身,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却被若翰尔喀刚刚那一句话搞的莫名其妙,为什么是我?

下一秒,却是强烈的不安,却没办法知道是为了什么,屋子里安静的让人害怕,除了微微跳动的火灯,就只有我的呼吸。

可是,却直觉的认为,有人一直在暗中看着我,转头四下张望,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我终忍不住开口,“谁……在那?”

然尔回答我的依然是一片让人窒息的安静。

“叩叩!”慢慢的仿佛从最远处传来脚步声,在无声的黑暗中被放大再放大,我的心随着那脚步渐渐害怕起来,近了,更近了,脚步声终于停在了我的房门前。

我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房门。

下一个进来的是谁?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黑暗中的恐慌

安静,无声的安静,在我无边的恐慌中肆意蔓延着。我紧紧的盯着房门,在微弱的火灯中,门背后似乎隐藏着不知名的恐怖,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然而,也许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那脚步声却就这样无声消失在房门前,是错觉?还是我内心对于未知的害怕?

桌上的火灯挣扎的发出几下微亮之后,屋子转瞬陷入到一片黑暗中,月亮仿佛也躲了起来,在黑暗中,刚刚那脚步带给我的恐慌还在空气中浮动着,我不禁猜想着,门外之人到底是谁?然而那人又会怀着怎样一个目的?

仿佛一场无边的阴谋,在重重层层的迷雾当中,我已分不清谁是主角,谁是配角,那么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死亡?还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

冷汗慢慢顺着额头一滴滴跌落在枕边,空气中仿佛有了不知名的甜香,很熟悉的味道,那是迷香,在我惊觉反应过来之前,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我知道,我再也无路可逃了。

是黑暗,空虚而寒冷,紧紧将我包围,我试图找到一个出口,可是却一点光亮也没有,隐隐中有人说话,然而却始终不曾听清,于是,怀着无边的恐慌我开始在黑暗中奔跑……

痛,仿佛被人重重的击打了一下,黑暗中手指忍不住轻轻颤动了一下,渐渐从那片黑暗中转醒,头痛欲裂,抬手扶上额头,是一片入手冰凉的冷汗。

嗯?我能动了?下一秒,我才反应过来,可是身子依然感觉到麻木,我试着从地上慢慢坐起,意识还有分散当中,只记得在闻到迷香之前,我被人点住穴道丢在了一张床上,而现在四下里什么也看不清,我听到自己轻轻的呼吸声,可是仿佛感觉到什么,我向身体前方慢慢伸出手,手指轻轻触到什么东西,温暖可是却在迅速的变泠,我忙把手收回。

我向前爬动了一下,再将手伸出去,小心的摸索着,仿佛那是一个人的身体,可是会是谁?

一声呻吟突然从黑暗中传来,我一惊之下,忙把手收了回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那人。

“喂?”我轻轻开口。

回应我的只是一声很痛苦的呻吟,我一怔之下,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可是当手还有半空中时,我被突然伸过来的另一支手紧紧握住,那手掌宽大而冰冷,仿佛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我。

“你是谁?”我又问了一句。

然后紧抓我的手一扯,我身子不由向前扑去,我跌倒在一具好像已经没有温度的身体边,危险,这是我唯一想到的事情,我心里一慌,死命想把手从那人手里抽出,可是那手握的很紧很紧。

我伸出另一支手企图扳开那只手,可是却只是图劳无功,然后,我听到一声支离破碎的话,“罗……欣欣?”

当那声音传到耳里,我一惊,却忘了挣开那只手,半晌,还是那个声音,“你……终于……来……了!”

恐惧感瞬间袭上身体,我禁不住开始轻轻颤抖,黑暗中,那声音继续说道,“为……什么……是你?”

我下意识的回道,“不是我!”

一阵强烈的咳嗽从那人嘴里传来,然后我感觉到一滴滴不知名的液体落在我手上,我心下更慌,“放开我!”

“你……终……逃不了!”那人虚弱的说道。

再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握着我的那只手拉着我慢慢移动着,手指触到一样更冰冷的东西,再我没反应过来之前,那个声音突然挣扎的在我耳边说道,“罗……欣欣……我……会在……地……地狱……等你!”

我一惊,然后是更大的恐慌,不禁失声叫道,“若翰尔喀……你什么意思?”

第一百四十章 若翰尔喀之死

一片光亮突然扑天盖地照亮了房间,紧接着是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仿佛很多人冲了进来,我回过头,一脸惊恐和苍白看向身后。

“如……风!”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我忍不住轻轻叫道。

“皇兄!”跟在柳如风身后的达达尔喀却突然一呼。

我一怔之下,下意识的转回头,火灯之下我终于看清若翰尔喀斜依在床边,满身是血,而我却衣冠不整的爬在他身边,我的手掌心里却紧紧握住一把匕首,而那匕首正插在若翰尔喀的胸口。

见我抬头看着他,若翰尔喀眼里的海蓝色从迷茫变成明亮,然后冲我诡异地一笑,“牡……丹!”不及我听清,他拉着我的手一用力,一声轻响,被我紧紧握着的匕首已经深深陷入他的胸口。

温暖的血就这样随着我的手慢慢从一小股变成一片一片的,浸透我的手,在他的胸口印透出一朵血腥的红花。若翰尔喀眼里的那片海蓝渐渐变淡,变暗,最终是一片死寂。

四下一片安静,可是却在转瞬是吵杂的惊呼,“杀人了!杀人了!”

“达度二皇子被人杀了!”

……

可是我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脑海里只有若翰尔喀临死之前的那一笑,耳边响的全是他的声音,“我在地狱等你!”地狱,如同黑暗般的地狱,若翰尔喀,你终不放过我,原来你早就知道我逃不,于是你决定在那地狱等我。

我仿佛被人抽走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抬头,若翰尔喀脸上还挂着那诡异的笑,我终忍不住开始呕吐,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轻将我拥住,耳边传来轻轻的声音,“欣欣!放手吧!”一双温暖的手将我的手从若翰尔喀胸前的匕首上拿开。

回过头,是柳如风,他一脸平静,却在看向我的时候,是温暖,我再也忍不住轻轻哭了出来,“如风!”然后是深深的晕迷。

……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是轻轻抬头,就已知道自己在大牢里。心里不由唉叹一声,不满一年的时间,这大牢我已来了好几次了。

“小姐!”转回头,看到哭红了眼的阿彩。

我哑着嗓子勉强冲阿彩一笑,“阿彩,你不是去渡婚假了吗?怎么在这?”

可是阿彩却突然流下眼泪来,紧紧拉着我的手,“小姐……小姐……你可不能死?”

我心下一怔,半晌才道,“傻瓜,我怎么会死?”

阿彩看了我半天,才说道,“外面……外面都传开了,你杀了……杀了达度的二皇子,达度使团要求皇上……将你处死,为二皇子陪葬。”

听了阿彩的话,我半天没说话,伸出手轻轻为阿彩将眼角的眼泪拭去,才开口道,“阿彩,你觉得你家小姐是那样的人吗?”

阿彩抬起头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小姐,阿彩不信,你怎么会去杀人1”

我冲阿彩一笑,“对呀,你家小姐没杀人,所以阿彩不用担心皇上会处死我!”

阿彩点了点头,想了一会才接着道,“小姐,家里你别担心,七姑让我代话给你,叫你别担心落叶微尘,有她在,自不会让大伙有事!这大牢里的规距多,一天只让一人来看你,我今天给你带来好多东西,明天七姑说了,她会来看你!”

我心下一温,半晌才道,“阿彩,辛苦你了!”阿彩只是冲我轻轻一笑,先将我小心扶起,喂我喝了点水,才去忙着张罗打理她带进来的东西。

我静静依在墙边看着她,心下一阵酸楚一阵温暖,许是最近这一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架不住一阵阵的倦乏,意识渐渐的又开始模糊,终又沉沉睡去。

睡梦中,又是那一片黑暗,空虚而寒冷,我依然在不住的奔跑着,渐渐的成片的血红慢慢蔓延过来,空气中有了浓浓的血腥味。

在那一片血红中,依稀有着人影晃动,可我却莫明想要避开那身影,而我却无路可走,那身影渐渐清晰,是若翰尔喀。

终于,他转回头,冲我一笑,却不说话,只是向我伸出手,一滴,两滴,三滴,他手指上慢慢浮成一片血色,那冰冷的血就这样一滴一滴打在我手上,我慌恐的想去擦拭干净,却怎么也擦不掉那一片片的血红,我忍不住开始哭泣……

“不要!”喘息的睁开眼,看到的不是黑暗中的若翰尔喀,而是一脸担忧小心为我拭去满头冷汗的阿彩。

我轻轻抬起手,手上的血早被人拭尽,闭上眼,轻轻拂过手指,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浓浓的血腥味。

空气中,隐隐是一句,“我在地狱里等着你!”

睁开眼,低下头看着伸开的双手,苍白而嬴弱,可是我心里却知道,若翰尔喀,这一辈子,我将带有你的印迹。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探监

“小姐,张公子和柳将军来了!”守在一边的阿彩小声开口道。

我轻轻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张椯景和柳如风站在牢门之外,我冲他俩轻轻一笑,“来了!”

张椯景和柳如风低头弯腰进了牢门,阿彩轻轻站起身走到一旁,张椯景伸出手将我抱在怀里,他身上暖暖的体温驱散了身上微微的寒冷,我冲张椯景一笑,“谢谢你,椯景!”

张椯景低头看了我好一会,才道,“欣欣,没事的!”

转过头,我看着柳如风道,“如风,说吧!”

柳如风沉默了半晌,才道,“欣欣,昨日……到底怎么一回事?”

闻言,我不由的伸出手紧紧握住张椯景的手,半天才慢慢开口道,“昨日椯景送我到城北五湖茶庄,喝着茶的时候,和人起了争执,随后我被人点了穴丢在马车上,被带到那院里,若翰尔喀来看了我一次,然后我就被人下了迷药,醒来时就发现我和若翰尔喀在一起,而那个时候,若翰尔喀看来已经受了重伤了,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柳如风听我说完后,微微一沉吟才道,“昨日在茶庄怎么和人起了争执,事后暗中保护你的人只说见你和一白须男子正在说话,随后茶庄里就是一片混乱,接着你就失踪了。”

听罢,我仔细一想,才冲柳如风道,“那日和我一起喝茶的男子自称郑达,说是城北之人,至于为什么起了争执,说来也是点小事!”

抱着我的张椯景却道,“郑达?”抬头看向柳如风,“如风,那日你们抓的人当中有这人吗?”

柳如风摇了摇头,我心下一怔,仔细想了一下,好一会之后失声道,“郑达……郑达会不会就是……”

柳如风轻点一下头,接着我的话道,“阿达!”

我点了点头,柳如风低头想了一会才开口继续说道,“很有可能郑达就是阿达,事后那一干闹事的人都被九城府尹带到了衙门里,都是些街头小混混,欣欣,你所说的郑达并不到其中,现在看来,郑达就应该是阿达了!”

半晌,我才郁闷的说道,“看来,在茶庄里打架闹事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了。若翰尔喀定是知道我会和你们说起这事,所以正好借着茶庄里一片混乱,把我绑了去。”

柳如风点了点头,“事前,我和子为也考虑到若翰尔喀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只是那日事发的有点突然,暗中保护你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你就被人绑了去。”

张椯景轻轻将头抵在我头上慢慢开口道,“嗯,发现你没在的时候,大家都慌了,可是茶庄那时一片混乱,人太多,根本不知道你会被人带到那去,虽然事后封了街,九城府尹的官差将茶店里外都搜了几遍也没发现你。”

我抬头看了看柳如风,好一会才道,“那天我被人绑了丢到车上,可是那马车一直以某地为圆心做圆周运动,我猜想我当时离茶店根本不远!”

柳如风轻轻一叹,“那日是没想到你会被人随意丢在一辆马车上带走,现在说起来,说不定,当时载着你的那辆马车就在我和子为面前出现过,只不过……”

我冲柳如风一笑,“没事的,如风,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想了一下,又接着道,“哦,对了,那后来,你们在那找到我的!”

张椯景也是轻轻一叹,“欣欣,说起来我和如风真是够笨的了,找到你的那院子离五湖茶店后院只有两条拐街的距离。”

我一怔,不禁看向柳如风,柳如风轻轻冲我点了点头,半晌我才道,“果真,那茶庄的确有问题!”

好一会之后,我才道,“如风,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院子里的?”

柳如风抬头看了我身后的张椯景一眼,慢慢开口道,“是达达尔喀!”

“什么?达达尔喀?”我不禁惊呼道,可是我依然不解,又道,“这关达达尔喀什么事?”

柳如风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开口,“昨日你失踪后,我和子为一直在城北找你,不想达达尔喀却突然接到一封信,信上只说若翰尔喀可能出事,达达尔喀马上让人承报了礼部,一个达度皇子如果在京城出了事,都不是冰月国和达度国乐意见到的事,所以皇上当即下了圣令,着九城府尹和禁卫军全力调查此事。”

“而我接到皇上圣旨的时候,达达尔喀已经和禁卫军找到了那别院,等我们冲了进去的时候,就正好……”

柳如风没把话说完,可是言下之意我也明白了,半晌我才慢慢抬头看着柳如风,“如风,我没杀若翰尔喀!”

第一百四十二章 疑点

张椯景才听完我的话,就道,“若翰尔喀不可能是你杀的!”

柳如风冲我一笑,也道,“他不可能是你杀的!”

我轻轻握了握张椯景的手,冲柳如风一笑,轻轻道,“椯景,如风,谢谢你们相信我!”

可柳如风却将眉头一皱,“可是,那日大家所见……”

我轻轻叹了一声,“我知道,如风,昨日你们冲进来的时候,最后看见的情景就是我挺刀杀了若翰尔喀!而我猜,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是我杀了若翰尔喀!”

柳如风没说话,我半天才慢慢接着之前的说道,“而且,达达尔喀也看到了,当时杀死他皇兄的匕首正好被我握在手上。”

抱着我的椯景将我抱的更紧了,半天才低声道,“欣欣,我定不会让你有事!”

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张椯景的手,抬头看着柳如风,好一会才道,“那皇上怎么说?”

柳如风却沉默了半晌没说话,我心下一怔,“如风,和我说实话!”可是我的声音里也有了一丝颤抖。

也许是感觉到我的不安,张椯景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对柳如风道,“说吧,如风,最少让欣欣心里有个底。”

张椯景才说完,我却心下一寒,难道说,事情真的很糟?然而接下来却只听柳如风道,“达度使节团现在态度很强硬,皇上虽暂时将此事压了下来,不过皇上的压力也很大呀!”

听罢,我半天没说话,半晌之后,轻轻叹了一声,“如风,我这事是不是真无回旋之余地?”

还不及柳如风开口说话,抱着我的张椯景却道,“欣欣,我不许你乱说,你会没事的!”我转回头,张椯景眼里是满满的担忧,我看了半天,轻轻伸出手扶上他的脸,“嗯,我会没事的!”

张椯景也定定的看着我,伸出手将我的手拉在他嘴边,轻轻在我手掌心落下一吻才慢慢开口,“这次,我定会保你!”

我心里不由一暖,眼角不自觉的有了轻轻湿意,我忙冲他一笑,“椯景,谢谢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张椯景的眼里是一片温暖的明亮。

转回头,柳如风正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暖,我伸出手轻轻握祝蝴的手,“如风,谢谢你!”

柳如风一直微笑的着着我,半晌,才轻轻开口,“小笨蛋!”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阿彩却突然出声道,“小姐!”

我依言转过头,“怎么了?阿彩?”

阿彩抬头看了看张椯景和柳如风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才慢慢道,“小姐,三皇子死之前没什么异样吗?”

我一惊,忙抬头看向张椯景和柳如风,他们俩脸上的神色也是一惊,只听柳如风道,“是呀,我一直不解的正在于此。”

张椯景却冲阿彩笑道,“阿彩,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阿彩脸上一红,半天才轻轻说道,“我是想,小姐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是不可能有力气去杀人的,再说二皇子是有武艺在身的人,如果说真的起了争执,吃亏的也只可能是小姐。”

张椯景笑着赞道,“阿彩,你真聪明!”柳如风也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

我看着阿彩半天,冲阿彩招了招手,阿彩走了过来,我将阿彩紧紧抱住,“好阿彩,谢谢你!”

阿彩窝在我怀里,脸比之前更红了,半天才道,“小姐,你定会没事的!”

我将阿彩放开,抬手将她脸庞的头发拢好,冲她点了点头,才道,“嗯,我一定会没事的!”

转回头,我看向柳如风,“如风,仵作怎么说?”

可不想,柳如风却眉头轻轻一皱,“达达尔喀不许仵作验尸,所以我和子为刚刚就没想到这点上。”

我一惊,“什么,达达尔喀不让验尸?为什么?”

柳如风刚刚准备说话,可是牢门之外却传来一声,“罪妇罗欣欣接旨!”

我,张椯景和柳如风同时转回头,牢门外,安公公一脸严肃的站在那。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内天牢

半晌,柳如风道,“安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安公公如同变脸一般,刚刚还一脸的严肃,在听到柳如风问话后,却是一脸谗媚道,“奴才见过柳将军,张公子!”看了我一眼,又忙赔笑道,“两位公子,探监的时间到了!”

柳如风一怔,转回头看向张椯景,张椯景也是一怔,片刻之后,才轻声对我说,“欣欣,我们先出去,明日再来看你!”说完此话,转回头,冷冷看了安公公一眼,不再开口说话,当先弯腰出了牢门。

柳如风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扶上我的脸,低声说道,“没事的!”说完,跟随着张椯景出了牢门。

我看着他们走出了大牢,这才转回身,慢慢跪倒在地,“民女罗欣欣接旨!”

安公公这才正儿八经的宣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重犯罗欣欣即日起收归大内天牢,未得圣喻不得会见任何人,三天后着兵部,大理监,刑部三堂并审,钦此!”

这一道圣旨如五雷轰顶,唬的我半晌没说出一个字,直到和我一并跪着的阿彩不住轻轻小声道,“小……小姐,快谢恩接旨!”我才回过神来。

还谢恩,皇上这不明摆着把我往悬崖边上推,半天之后,我才咬牙切齿道,“谢……主……隆……恩!”

安公公一愣,忙将圣旨交到我手上,站在一旁赔着笑道,“小姐,圣上让奴才带话给您,望您多多保重!”

我只是冷泠的看了安公公一眼,没好气道,“圣上真是有心了!”说完,不理会安公公,转过身走到墙角边,依着墙慢慢坐下。

安公公就这样被我晾在一旁,一时之间无比尴尬,阿彩忙上前从怀里掏出一锭白银塞到安公公手里,“有劳公公了!”

安公公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那锭银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才闷声说道,“不敢不敢,小姐,奴才先告退了!”说完话,将那锭白银塞回到阿彩手里,忙不迭的出了大牢。

阿彩看着安公公如逃难般的背景,终忍不住卟嗞一笑,“小姐,安公公好像很怕你?”转回头,却见我闭着眼靠在墙边,忙敛了笑,轻手轻脚走到我身边。

半晌之后,我才慢慢睁开眼,“阿彩,你回去吧!”

阿彩乖巧的嗯了一声,将东西收好,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小心放在我脚边,才慢慢开口,“小姐,这银子是早上七姑让我带进来的,你收好,指不定能派上用场。”

我看了看脚边的白银,抬头,阿彩脸上是一抺微笑,看了我半天,才道,“小姐,我走了!”

我点了点头,却指着地上的白银道,“阿彩,这些银子你还是带回去吧,这一入天牢……是用不上了!”

阿彩一愣,却摇了摇头,“小姐,还是你收着吧,这往后的事谁说的清!”

我一怔,向阿彩看去,阿彩冲我一笑,“小姐,我走了!”见我点了点头,弯腰出了牢门,一步一回头走出了大牢,我看了看地上那几锭白银,轻轻叹了一声,抬手将银子收好。

不过一个时辰,大牢里来了几个皇宫内侍,带着我坐上马车就进了皇宫。大内天牢依着皇宫北边那一座高高的天子山顺势而建,以前听柳如风说过,这世上再也没有另一座牢狱能比这大内天牢还森严,其实不用柳如风提及,光看看内三层外三层的甲字内坑型大牢,我不禁暗中猜测,这不会是那代皇帝没来的及盖好的墓寝后改造成天牢吧。

一路随着斜坡走到最底,推开厚重的青花钢岩石大门,终于来到关押我的牢门之前。

“欣欣!”将正准备跨进牢门的脚收回,转过身,我却突然一笑,“嗨,进安!”

身后的大牢之内,王进安站在牢门内,看了我半天,也笑了,“来了呀!”

我点了点头,“嗯,来了!”

仿佛吃过晚饭散步时遇到随口问好一般,王进安冲我挤了挤眼,“就知道你会进来!”

我呵呵一笑,“好小子,几日不见,到会未卜先知了!”

这时,一直跟在我身后的罗侍卫低声道,“小姐,请吧!”

我看了看罗侍卫一眼,冲王进安耸耸肩,弯腰低头进了牢门,临了还不忘冲罗侍卫来了一句,“我说罗侍卫,一会帮我搞点好酒好菜,我要和王大人好好一叙!”

罗侍卫正关牢门的手一僵,半晌才艰难的开口,“小姐……这……”

我不解的看着他,“不行吗?”

对面的王进安却哈哈大笑道,“欣欣,你别为难人家了,我们的饭菜自有专人送来!”

我长长哦了一声,四下打量了一下,才笑道,“这大牢比我想像中的干净舒服,你看,还有床,桌子!哇,还有梳妆台,这是坐牢还是渡假呀!”

王进安看了我半晌,才慢慢道,“欣欣,难得你还能如此开心!”

我心下一怔,转回头,隔着牢门看着王进安,“怎么?”

王进安看着我轻叹一声,才道,“没事!”

我不由一惊,难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狱中相会

好一会,我才沉着嗓子低声问道,“进安,你知道什么?”

可王进安却只是冲我一笑,“我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你刚刚……”

王进安想了一下,才慢慢开口,“欣欣,你真杀了若翰尔喀?”

我摇摇头,却有点不解的问道,“你人在大内天牢,怎么知道这事?”

王进安却不开口说话,只是好一会,才慢慢道,“我想不可能是你!”

“你说什么?”

“若翰尔喀不可能是你杀的!”

“为什么?”我很好奇王进安为何如此肯定.

王进安只是淡淡的来了一句,“你没理由对若翰尔喀下手!”

我有点气极败坏了,:“杀人还有理由吗?”

王进安摇着头说,“杀人需要理由吗?你也先别气,只是我觉得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谁都有可能杀死若翰尔喀,却不可能是你!”

我心下一惊,抬头看着王进安,“进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进安扭过头来看了看我,“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你真有心要杀了若翰尔喀,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如果在这个时候动手,反而让人觉得不合乎常理.”

我干脆搬过一张椅子,靠着牢门坐下,“进安,对这事,说说你的看法!”

王进安却只是摇摇头,“欣欣,你别问我,其实我对这件事一点都不知道,你的事我也是这几天听来探监的家人说起!不过,现在你进来了,我想我可以听到最完整的版本了!”

听了王进安的话,我却不由的沉思,我的确是没有理由杀若翰尔喀,虽说我和他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可是眼下,我却始终认为,我更关心的事在于若翰尔喀手里的魂离解药,而现在,若翰尔喀死了,我的解药也如同石沉大海般,没了半点消息.

如此看来,很明显是有人不想让若翰尔喀把魂离的解药给我,可是为什么又要借我的手杀了若翰尔喀?这一看上去,仿佛是一石二鸟之计,可是又有什么人想通过我,或者说通过杀了若翰尔喀而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目的?

正当我百思不解的时候,对面牢门里的王进安却轻声叫道,“欣欣!”

我慢慢抬起头,“怎么了?”

王进安左右看了一下,却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半晌,才慢慢开口说道,“欣欣,阿柔好吗?”

我一愣,却摇了摇头,“老实说,雪柔情况我看是不太好!”

王进安才听了我这话,不由慌了起来,“阿柔怎么了?病了?还是怎么了?到底那不好?”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他突然大叫,”难道说,阿柔变心了?”

我狠狠的给了王进安一个白眼,“王进安,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能怀疑雪柔会变心,”

“可是你不是刚刚说阿柔不好!”王进安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小声的说道.

我好笑的看了看他,“唉,你们俩也够苦命的了,你放心,雪柔没什么事,只不过皇上最近看的紧,我也没办法见到雪柔,不过前几天见了雪柔一面,她一切都好,就是脸色不太好!”

听了我这话,王进安才长长呼了一口气,可是转而却又轻叹出声,脸上也是一片苦凄之色.

我看着了他半晌,才道,“你也别急,我看雪柔估计一时半会是嫁不了的.”

王进安抬起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我淡淡一笑,“还能为什么!现在若翰尔喀死了,你认为达达尔喀还有心情成亲吗?而且,三日之后,三堂会审,这案子都不知道要审到什么时候才完结,所以雪柔的婚事保定往后拖.”

“三堂会审?”

“嗯,皇上下旨,三日之后,着兵部,大理监,刑部一同审我,唉,其实我比你们还惨.”

王进安想了一会又问道,“谁来主审?”

我摇摇头,“不知道,对了,你等下!”我从先带进来的包里翻出圣旨,隔着牢门丟给王进安,王进安仔细看了一遍圣旨,半晌才道,“如此看来,是如王爷主审了!”

“如王爷?”我不解问道,“为什么会是他!”

王进安道,“根据冰月大律,凡涉外番之人之事,必报大理监,何况这次着兵部并审,看来是必因使节团特殊地位,依旧律,应由皇室之人主审,何况如王爷还主持着大理监!”

我一惊,半晌才慢慢开口,“如果是他,那到真有趣了!”

王进安一脸不解,“怎么有趣!”

我摇了摇头,转回头,终轻轻一叹,“这一天可真长呀!”

第一百四十五章 秘闻

其实我很奇怪,皇上怎么会想着把我和王进安关在一起,岂不说这古代男女有别,就是日常生活也不方便,不过好在,比如像上厕所这种事,皇上估计事先也想到我和王进安多有不便,所以当我或王进安要方便的时候,自有专人带我们去天牢尽头的方便之所大行方便,晚上睡觉的时候,却早有内侍在我和王进安的牢门之间扯起了紫黑布幔围屏。

“进安?”

“嗯?”

“睡了没?”

“没呢,干嘛?”

“我睡不着,进安,你和我说个故事!”

……

“进安?”

“干嘛?”

“让你说故事呢!”

“不会!”

“真不会?”

“真不会!”

“你骗我!你堂堂礼部侍郞不会讲故事!”

“我的功名是我苦读多年圣贤书才考取的,不是讲故事就会高中的!”

“我不信,你的榜眼是不是作弊得来的,干嘛连个故事都不会说!”

“那怎么不是你说故事给我听?”

“好你个王进安,让你讲个故事还这么罗嗦!小心我扁你哟!”

“你要是有本事,你现在过来,我让你扁!”

“……切!”

“欣欣!”

“嗯?”

“睡吧!”

“……哦!”

唉,无趣的生活,和王进安斗了半天的嘴,依然是无聊,冰冷的墙壁,连月光也照不进来,半晌,轻轻一叹,无聊的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欣欣,睡不着吗?”好一会,布幔那边传来王进安轻轻的声音。

我盯着墙低低嗯了一声。

“别怕,没事的!”王进安低声安慰着我,我心下一惊,转而是感动,其实他也看出我心底那深深的不安。

好一会,我才轻轻说,“谢谢你进安!”

布幔那边传来的他的轻笑,“没事,睡吧!”

可是,我却突然来了一句,“进安,皇上允许平民百姓种植罂粟花吗?”

王进安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问,想了半天,才道,“那花听说只有冰月国西南边的滇南一地才有种植,早年我曾看过几本医书,其花果实可以入药,有止痛之功用,不过也有提及,如服用量过大,会使人出现迷幻。欣欣,你怎么会问到这个?”

我沉默了半晌,才慢慢道,“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函吧,进安!”王进安轻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长时候,布幔那头传来王进安悠长的呼吸声,我翻过身,看着头顶上的罗帐,在微微火灯下,一片苍白。

闭上眼,耳边隐隐有着声音,“我在地狱等着你!”

没由来的身上一冷,然后是止不住的害怕,将手紧紧环住身子,地狱吗?若翰尔喀,你死也要抓我做个垫背的,可是我怎么能让你称心如意呀!再次闭上眼,空中不再有着隐隐的声音,心里不由一安,终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在安公公的轻轻叫唤中慢慢转醒,“小姐!小姐!醒了吗?”

慢慢睁开眼,半晌才回过神来,隔着罗帐懒懒的问道,“皇上又有什么事了?安公公!”

安公公讪讪一笑,才开口道,“皇上让奴才送来雪参汤。小姐,趁热喝了吧!”

可我却不由一惊,皇上又想干嘛,好一会,我才道,“有劳公公了,放着吧,我一会起床就喝!”

安公公轻声应道就退了下去,我在床上又磨了半天才慢慢爬起,简单洗梳后,却突然出声,“进安!”

紫黑布幔那边王进安也懒懒的应道,“干嘛!”

“什么时辰了?”

王进安好一会才道,“午时!”

我哦了一声,却不再说话,原来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了,低头看看桌上的食盒,半天,才慢慢打开,从里面端出一玉瓷碗,喝了两口。

“皇上,对你不错!”抬头,布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了下去,王进安坐在那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将那碗雪参汤喝完后,才道,“皇上……对我仿佛……嗯,他对我挺好的!”

王进安隔着牢门看了我好一会,才道,“哦,对了,昨晚你和我说的事,我今天一早起来,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我不解的看着他,“昨晚?我和你说了什么?你又想起了什么?”

王进安轻轻一笑,“你昨天晚上不是问我罂粟花吗?我今一大早起床突然想起来,早些年,家父曾命镖师从滇南采植了一些罂粟花种!”

我有点奇怪了,“你家不是言北的大地主吗?什么时候还做上了走马送镖的事?”

王进安有点好笑的道,“你难道不知道,冰月国最大的马车行和最大的镖局是我王家产业吗?”

我摇了摇头,“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你和我说,我就知道了!”

王进安一副被打败的样子,半晌才道,“那花种当年曾送了一些到京城里!”

这下我来了兴趣,“哦,那么,那些花种送到那去了?”

王进安看了我一眼,好半天才道,“临雀景!”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临雀景的故事

我一惊,“什么?”

半晌,再一次不确定的问道,“花种……真送到临雀景?”见王进安点了点头,好一会,我才又接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王进安想了一会,才道,“六年前!”

“享帝元年?”

王进安嗯了一声,可是我心中是止不住的奇怪,难道说萧别恨是端亲王的人?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端王爷,也没和端王爷有过什么交集,难道说是我还在临雀景之时,因为二公主的事而得罪了端王爷?可是这说不通呀,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报复我,那端王爷也太小题大作了。

何况,在若翰尔喀出事之前,端王爷已经早被发配了边强,正所谓“树倒猢孙散”我不相信已经失了势的端王爷还能一手策划了将若翰尔喀杀死又嫁祸给我,端亲王背后绝对有人,可是那人会是谁?

如此大的手笔,仿佛早早从我出了临雀景之后,就早已安排好一切,其后,当我被绑达度,更是让人无法理解这幕后黑手的真正意图。玉屋,不,应该是说落叶微尘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而这一秘密已经不单单只是张椯景和林家大小姐,或者说是张椯景和我之间的事,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欣欣?”见我皱着眉头半晌不说话,王进安在牢门另一头轻轻唤我。

回过头,却只能冲着王进安一笑,“怎么了,进安?”

王进安也笑了笑,才道,“听阿柔说起过,你原来也是临雀景的人,你在临雀景里没见过罂粟花吗?”

我摇了摇头,才道,“我在临雀景住的那园子叫‘拢菊园’,说真的,我在临雀景住了快一个月,真没见过罂粟花,而且那花在京城里估计要仔细小心照顾,也说不准,你家送来的那花种早被栽败了!”

可是王进安却摇了摇头,“柴氏一门,十代御前花匠,从七品,万万不是你所想的一般花匠。”

我一惊,柴氏,突然想起临雀景里的柴夫人,半天才道,“那原主持临雀景的柴夫人想来就是那柴氏一族了?”

王进安点点头,“柴氏这一代一子一女,柴夫人主持临雀景,和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自有交情,在京城里也是一利害人物,当年临雀景盛时之景,真可谓门庭若市。”

我想起才到临雀景的情况,到也能想像的出王进安所谓的门庭若市之光景,过了一会,我又问道,“柴氏一子又是指谁?”

王进安笑道,“说起这个柴氏一子,我到还想一典故来,话说那年……”

我瞪了王进安一眼,不及他说起那什么典故,忙道,“进安,先别说那典故了,那个等晚上你再说给我听,现在只要告诉我,谁是那一子就好了!”

王进安很蔑视的回瞪了我一眼,“现在说好听的给你,你不听,晚上谁有功夫讲给你听!”见我要发怒,他才忙道,“那一子就是指原来皇帝身边的柴公公,柴公公自皇帝做太子时就一直在圣上身边侍候着,也算是皇上面前的当红人物了!可惜,现在柴氏一门都发配了,十代御前花匠到这一代也败了!”

听完王进安的话,我却不由沉思了,难怪临雀景里那么多花,原来和柴夫人家门大有关系,想起被绑之时,在江中府荆城张嫫嫫所守的院子里,也是满院的花,可见柴夫人真也是爱花之人。

那么说起来,若翰尔喀能得到柳如风所带兵马分布图,这当中自少不了柴公公了,不管怎么说,皇帝身边的人要知道这些自比别人来的容易。

可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仿佛不曾与我有关,可是却又因为某种原因或者某个人,将这些事串在了一起,萧别恨上次嘴里所说的“他”又是谁?“他”会不会就是这一切事情背后的那只黑手呢?

想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头绪,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却招来王进安一句,“你在想谁?”

没好气的抬头看了王进安一眼,有点郁闷的道,“你觉得我在想谁?”

王进安摆出一副沉思状,歪着头道,“张公子?”

我摇头,“想他干嘛?不过……现在说起来,是真有这么一点想他!”

“那柳将军呢?”

“嗯,也有点想!”

“哦……哦……哦,那皇上呢?”

我更是没好气,“我想皇上干嘛?”

王进安不解的道,“皇上对你挺好,我看呀,保不住,皇上要让你进宫当娘娘!”

我斜眼上下打量他一遍,“王进安,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八卦?我就不知道,雪柔看上你什么?”

王进安呵呵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道,“阿柔喜欢我,是因为我可爱呀!”

我……只有……吐血!

第一百四十七章 皇上的哑谜

“嗯?”看着安公公忙前忙后的张罗着人往桌上摆饭布菜,我突然有了一丝不确定。

“怎么了小姐?”安公公百忙中抬起头看着我问道。

我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安公公,这是?”

安公公一笑,“小姐是御赐‘容华’,这是按小姐的级品预备的!”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安公公见状笑了笑,自顾自的忙去了,片刻之后,安公公才恭恭敬敬的对我道,“小姐,用饭吧!”

待安公公退下,我看着满满一桌菜品,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而我的狱友却在牢门另一头大呼不公平!王进安看着我不满的道,“哇,欣欣,你那边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点了点头,王进安看看自己桌子上摆的三菜一汤更是生气,“唉,为什么我这边只有三菜一汤?”

我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我还真希望我这是三菜一汤,最少不用看着这一大桌好吃的东西而慌恐不安食不下咽!”

王进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唉……”我轻轻一叹,“这指不定就是最后的晚餐呀!”

听了我的话,王进安半天没说话,却在下一秒抬起自己的饭菜大口吃了起来,我看着他,低头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十大碗,终还是拿起竹筷。

“翠红青丝好吃吧!”王进安还是没忍的住在牢门对面看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味道不错!”可是别管青丝还红丝,我吃在嘴里全是一个味道,苦味#烘便吃了点,停下筷子,半晌,冲着王进安来了一句,“进安,我进来几天了!”

“两天了!”王进安看了我一眼,又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明天,就是明天,三堂会审,没由来的心下一凉,难道说真是最后的晚餐?

见我脸色不好,王进安好一会才小心道,“欣欣,你没事吧!”

还不及我开口,却突然听到一声轻轻猫叫,我一惊,忙回过头,毛球正拖着白白胖胖的身子趴在牢门边冲我喵喵轻叫。

“毛球!”我忙走过去将毛球抱起,“乖乖,你怎么进来的?谁带你来的!”

“毛球是朕抱进来的!”

抬头,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牢门之外,我看见牢门之外那身穿紫青锦袍的男人不由的一怔,而王进安却早早跪下三呼万岁了。只见皇上轻轻挥了挥手,王进安才忙从地上爬起,安公公着人上前打开了王进安的牢门,引着他走出了天牢。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的看着王进安走远,耳边却传来皇上淡淡的声音,“不请朕坐下吗?”

我才一惊,忙揖福道,“民女参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自顾自走进牢门,坐下,才道,“平身吧!”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又道,“怎么,这饭菜不合口味?”

我摇了摇头,慢慢道,“谢谢皇上恩赐!现在不想吃!”

皇上轻点了头,却不再说话,明亮的火灯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光晕,映着他身上那身紫色金绣龙纹锦袍仿佛像极了我记记最深处的一处光景,于是,我有了一丝恍惚。

半晌之后,我才慢慢开口问道,“皇上……有事吗?”

皇上却道,“你没事问朕吗?”

我先摇了摇头,却马上又道,“我没杀若翰尔喀!”

皇上没开口,好一会才道,“很多人看见你在二皇子的房里,这些人还包括了达度国的三皇子!”

“那皇上相信我杀了人吗?”

皇上却只是看着我,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才道,“你不相信!”

“朕不会轻下妄言!”

“那皇上,你想要什么?玉屋,还是我,或者再准确的说,皇上,你想要我的命吗?”

皇上沉默了半晌依然不开口说话,我却心下是一片一片的寒冷,不由道,“自古就有常言道,‘天子无情’!我现在也算明白了,可是……我只想要皇上一句话!?”

“你想朕什么话?”

“皇上到底想通过欣欣得到什么?”

“你觉得朕想通过你得到什么?玉屋,或者说落叶微叶吗?这天下都是朕的,只要朕一句话,落叶微叶今天不会姓罗!”

“那皇上,你到底要什么?”

“你,会知道!”

我盯着皇上看了好一会,才道,“皇上也许不知道吧,上次有人也和我说过这句话,可是我付出的代价是只能活一年,而说这句的人却付出生命!对,那人就是若翰尔喀!皇上,这是你第二次和我说这句话了,那么是不是这次我付出的代价将是我的生命?”

皇上却只是慢慢站起,走到牢门边,“是非曲直,朕自有定夺,你好生在这,毛球是我从公主那带来给你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道,“皇上!”

皇上转过身,我看了他半晌,“那皇上是否可以告诉我,临雀景现在归谁管?不要和我说九城府尹,我知道临雀景现在不归九城府尹管理!”

皇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慢慢开口道,“京城东面的地先皇在位时赐给了如王爷!”

我一怔,“什么?”

皇上却不说话,大步走了出来,我抱着毛球愣在原地,直到站在我边上的王进安轻轻唤道,“欣欣!欣欣!”我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进来的!”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着和我同在一牢房之内的王进安不解的问道。

王进安呵呵一笑,坐下后才道,“安公公让我进来后,我见你这面没关门,就过来了,反正现在牢里只有我俩没有旁人!”看了看我桌上的还没来的及撤下的饭菜,又道,“哇,你这边伙食可真好,欣欣,我要开吃了呀!”说完,不及我开口,王进安拿过一副干净的碗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边吃还不忘问道,“皇上和你说了什么?”

我没好气的看了看他,可抬头的时候却又是一怔,牢门外摆放的不再是紫黑布幔围屏,长长的围屏上绣着娇艳欲滴的大朵大朵的牡丹图,仔细看去,和我挂在星星果茶店的那图富贵花开的牡丹图极其相像。

“欣欣?怎么了?”王进安吃了半晌才觉得我不对劲。

我没开口说话,却不由的陷入到沉思中,罂粟花,临雀景,如王爷,牡丹……皇上到底想对我暗示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三堂会审之一

翌日,估摸着快天亮,我早早起身,唤过天牢里的内侍侍候着洗梳,坐在妆台前,却不住发愣。

“欣欣?”转回头,王进安在牢门对面微笑着看着我,“你今天看起来不错!”

我看了他一会,才慢慢道,“谢谢你,进安!”对镜仔细看了一下,并无不妥,站起身唤过毛球,将毛球抱在怀里半天才道,“进安,毛球就交给你了!”

王进安点点头,没再说话。时间在这一天仿佛过的极其的漫长,终于从天牢的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和王进安都不由的转头看去,看到来人时却不由的一惊,当先那人正是兵部主事李至念李大人,冰燕的父亲。

李大人身穿一品朝服,一脸严肃,却在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有着微笑,我轻轻的唤了一声,“见过李大人!”

李大人点了点头,这时他身后闪过一人,只听那人道,“奉圣,着罪妇罗欣欣即刻前往尚德殿受审!”听完这话我却皱起眉头,“罪妇”?这不是还没审,怎么就成罪妇了,突然想起前几日,安公公来宣旨时也口称我为罪妇,回想起昨日皇上的那模棱两可的态度,没由来心下一寒。

抱着毛球出了牢门,行至王进安的牢房前,隔着牢门将毛球递给他,轻轻扶了扶毛球背上柔软的细毛,毛球瞪着琉璃般的眼睛乖巧的看着我,吐出粉色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我的手指,喵喵叫了两声。半晌,我将手收回,转过身向天牢牢门走去。

“欣欣!”转回头,王进安正看着我,看了好一会突然冲我一笑,“我和毛球等你!”

出了天牢,明晃晃的太阳照了下来,晃的人眼睛疼,不由将手抬起覆上眼睛,“小姐!”眯起眼好一会才看清出声唤我的人是安公公。

安公公唤过小太监为我撑开一把纸伞,我微微有点吃惊,不禁问道,“安公公,这是?”

安公公在一旁道,“圣上给小姐派了轿子过来!”侧过身,果然他身后有一顶小轿,我有点迟疑的看了看李大人,李大人却只是淡淡一笑,“罗小姐,请上轿吧!”说完这话,上了早已候在一旁的马车当先走了。

小轿一路不急不慢的向尚德殿走去,安公公跟在轿旁,半响我轻轻开口问道,“安公公,圣上呢?”

轿外传来安公公的声音,“刚下了早朝,圣上现在正在御书房里和几位大人议事!”

我哦了一声,却轻轻闭上了眼,这段日子里所经历过的事如同电影一般,在眼前不住闪现过一些片断和一些事,如同散落的珍珠一般,心里却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些事情终将揭开谜底。

终于,轿子轻轻一阵晃动后落了地,轿外是安公公的声音,“到了,小姐!”

下轿之后,抬头看去,高高的尚德殿在阳光的照射下,庄严肃穆,殿外两旁站列着大内禁军,明晃晃的军刺上是冰冷的光泽,半晌,我才慢慢开口道,“安公公请回吧!”说完,缓缓向殿内走去。

殿门之外,站着罗侍卫,见我靠近,躬身一揖,“容华,得罪了!”说完,大手一挥,他身后闪过几名妇人,七手八脚将我架到侧殿,全身上下将我仔细搜了一遍,而后,其中一名妇人轻点头,打开侧殿大门,罗侍卫走了进来,却用细铁索将我双手双脚锁住。

我不禁有点意外,“罗侍卫,你这是?”

只听罗侍卫淡淡的开口道,“容华,这是例制,请容华上主殿!”

长长的铁索随着走路轻轻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我的心仿佛也被那铁索锁住,心里终是害怕,仿佛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才走到大殿之上,没由来的突然觉得身上一冷,抬头看去,高高的案台之后,右手边坐着李大人,左边位上坐着刑部段大人,而中间的位子上坐着如王爷,半边脸隐在了一片阴影当中,却依然那么冷清,看着他,不由生出一丝恍惚。

一道探索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转过头,看到了坐在一旁达达尔喀,他是来旁听的?还是来指证我的?他的眼里涌动的是一片明亮的海蓝色,我静静地回看着他,半晌终将头扭开,他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威……武……”低低的声音在大殿之内不住回响,终于大戏登场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堂会审之二

“堂下何人?”惊堂木一拍,莫名在心头闪过看大戏的感觉,如同古老戏文中的场景一样,半晌失神之后才慢慢惊醒过来,不过,心下却不由迟疑起来,是报二品容华还是自称民女?这是一个问题,是以容华之名享受特权待遇还是以民女自称蔑视霸权主义?这是一个选择,我必须好好想一下。

终于,我慢慢开口,“我叫罗欣欣!”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自称,顿时冷了场,半天之后,才听到刑部主事段大人轻轻咳了一下,“嗯,容华罗氏欣欣,你可知罪!”这一句,才将众人刚刚有点闪神的情绪重新调整起来。

我抬头看着正前方,慢慢开口道,“大人明鉴,我何罪之有?”

段大人厉声道,“大胆,你被控谋杀达度二皇子,岂是无罪!”

好你个刑大人,这分钟还和我拿乔,也不知道是谁上次哭着喊着让我为你家那白痴小儿寻一门亲事来着,我歪着头看了看段大人,“我没杀二皇子!”

段大人冷笑一声,“你这罪妇,真是胆大包天!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我也学他冷笑一声,“段大人,我是皇上亲口御赐容华,论品阶享二品诰命,按冰月大律可免一切堂前行罚,段大人一向主持刑部,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大人,是否还要继续用大刑?”

段大人被我这一抢白,半天没说话,我心下却不由一寒,据王进安这两日的恶补和以前阿彩那个小八卦所称这段大人在刑部主事十年有余,行事做风万万不是刚才如同跳梁小丑之姿,外界也一直风评有佳,而现在这是做戏?那这位段大人唱的又是那出戏?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段大人绝对不是一好戏子,过于娇情做作了。

见我不说话,而段大人一时词穷,一旁的李大人忙开口道,“容华罗氏,冰月享帝七年五月二十五日那日,你身在何处?”

我微微一沉吟,才道,“我那日一早就出了落叶微尘,去了城北五湖茶庄。”

“你前往五湖茶庄又为何事!”

我一怔,半晌才道,“故人相约!”

“故人?谁?”

我迟疑了半天,才道,“我去五湖茶庄找一个人!”

“谁?”

“我要找一个叫阿达的人!”

“阿达,可是五湖茶庄之人?”

“这……不太清楚,只知道我找的人叫阿达!”

“你找阿达所谓何事?”

听到李大人问到这,我一时没开口说话,心里却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见我不开口说话,冷了半天场的段大人却道,“你不说话,是不是心下有鬼!”

我抬眼向段大人看去,幽暗的大殿之内,实在没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那双眼睛在一片阴影之中闪动着一丝精光,是我眼花了吗?可那眼神在我看向他的时候,却躲开了!

半晌,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找阿达,是因为我有事要见达度二皇子若翰尔喀!”

仿佛这个答案让堂上的李大人和段大人都没有想到,借着幽幽的火灯我看到他们脸上有了一丝惊讶,而如王爷却一直在沉默着,那隐在阴影里的脸更加的模糊了。

片刻后,李大人才又问道,“容华罗氏,你找达度二皇上所谓何事?”可是语气上却比之前多了一份小心。

我慢慢道,“我中了毒,二皇子……二皇子身上有解药。”

“你中了什么毒?”是达达尔喀,我转回头看向他,他正轻皱着眉头看着我。

好一会,我才轻轻开口道,“魂离和紫花之毒!”达达尔喀在得到答案后,眉头皱的更深了,半天,才又接着问道,“你……怎么会中毒了?”

我看着达达尔喀,他眼里的海蓝色不再平静,一时之间,我脑海最深处的回忆被轻轻触动了一下,半晌,是我低低的声音,“不知道,好像在卡滋而达城就中了毒!”

达达尔喀没再开口,却只是一味的盯着我看,他眼里的海蓝色和若翰尔喀一模一样。

而这时,段大人又道,“你有事要求见二皇子,怎么不通过礼部正式递上名贴,等待通报,而跑去城北找人,你到底有何居心?”

我愣了一下才道,“城北之约,是二皇上曾和我约定的!”

不想,段大人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大胆罪妇,二皇上何时与你有约,你休得信口雌黄!”

我冷冷的道,“二皇子和我何时有约,仿佛不在段大人管辖之内吧!”

段大人冷哼一声,“凡涉及案情,皆在本官职责范围之内,容华罗氏,本官问你话,你最好老实说来!”

唉,果真是大戏,看着大殿之上,段大人那拙劣做作的表情,我却只觉得可悲,却又说不清是为自己可悲还是为了若翰尔喀不值,如果若翰尔喀能看到今日之情景,我想他也许就不会笑着对我说出那最后一句话了,不由轻轻叹了一声,才慢慢开口道,“大人,我和二皇子曾经有过约定,去城北也是因为内有隐情,而至于我和二皇子何时有约,请大人见谅,我不方便告之大人!”

段大人却道,“内有隐情?这隐情是不是你与人合谋杀死达度二皇子?”

“大人,你凭什么说我与人合谋?”

“事实之前,岂容你不认!”还不及我开口说话,这位段大人却一声厉喝,“来人,将证人带上!”

还有证人?是谁?我不由转回头看向大殿入门,不一会,视线内慢慢出现了三个人,渐渐的身影变的越来越清晰,当先两个是大内禁军侍卫,可是当我看清在那两名侍卫身后之人时却不由大吃一惊,禁不住道,“是你!”

来人,郑达!

第一百五十章 三堂会审之三

一时之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陈醋般不知所谓,我盯着郑达看了半天却久久没回过神来,而郑达一眼也没看我,行至大殿当中跪下,口称,“草民郑达见过如王爷,李大人,段大人!”

段大人仿佛很得意般的道,“郑达,你可知今天宣你来尚德殿所谓何事?”

郑达跪在堂下道,“回段大人的话,草民今天是来作证的!”

“为何事作证?”

“回大人的话,草民知道一些关于达度二皇子被杀的事情!”

段大人一脸得意之色的看了我一眼才道,“哦,那你速速说来!”

可是郑达却在这个时候歪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大人,如果草民说出实情,草民的身家性命是否能得到保障?”

段大人忙道,“你当说无妨,今天大理监,刑部,兵部三堂会审,断不会连一个证人也保护不了!同样的……”段大人又看了我一眼,“同样的,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法之人!”可我却看到李大人在听完段大人这番话后,不由的轻皱了眉头。

郑达听后,半晌才开口道,“达度二皇子是被人谋害的!”

仿佛一声惊雷,顿时尚德殿内一片安静,好一会,李大人才道,“郑达,你将你知道的事情统统如实说来!”段大人也在一旁应合道,“是谁杀的二皇子?”

郑达却没说话,只是又看了我一眼,我不由的冷笑一声,呀,这三堂会审可真越来越有趣了,我到是想看看这大戏还能唱出什么花样来。抬头,如王爷还是沉默,他眼里的碧墨之色在阴影中更深了。

郑达却还是不出声,到是段大人很配合的来了一句,“杀死达度二皇子的人是否在堂上?”

这下,郑达到是出声了,“回大人的话,凶手确在堂上!”

“是谁!”段大人又问了一句。

郑达看着我,将手抬起指着我开口道,“是她!是她杀了二皇子!”

我却突然冲着郑达轻蔑地一笑,而郑达仿佛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笑起来,他微微一愣后,将头转了过去,不及段大人发话,我却轻轻开口道,“郑达,我真的看错你了!”

郑达的身影一怔,而段大人却用一种很兴奋的声音对着我说道,“罪妇罗欣欣,你被指证谋杀达度二皇子一事,现在罪证凿着,你还不从实招来!”

我一脸平静抬头向殿前看去,却慢慢开口,“我没杀达度二皇子!”

段大人一拍惊堂木,“大胆,现在人证已指证出你,你还敢谎称自己没有杀人?”

“段大人,如果说你只凭堂下这人的一句话就可以说我杀了人,那么我现在也说一句,是你杀了二皇子,那是不是意味着二皇子就是你杀死的?大人,你在刑部这么长时间,不会连这点常识也没有吧,人没知识不要紧,不过你连常识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皇上要你还有何用!我真替咱们冰月国担心呀!”

我冷嘲热讽的冲段大人说完,却回头看向郑达,“郑达,你可知道你诬蔑御赐容华,会有什么后果吗?”不及他开口说话,我又道,“根据冰月大律,你这可是死罪呀!”

郑达只是跪在地上却不开口说话,我看了他半晌又道,“你说是我杀了二皇子,你有何证据?据我所知,我和你之间仿佛只有一茶之缘,在此之前,我们从来没见过,你凭什么指证是我杀了二皇子,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你背后有人指使你这样说的?”

一番话说完,不容郑达开口,我转回头看着大殿之中那三人道,“王爷,两位大人,郑达指证我杀人,我到是想知道,他凭什么这样肯定的认为就是我杀了二皇子,所谓的人证,如果说只凭说上两句话,就能随便指证我杀了人,那么根据我容华的品阶,我可以直接请求御前大审。段大人,你说我有罪,那么请你拿出证据来,如果你拿不出证据,又没有合理解释,那么就算闹到皇上面前,我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段大人万万没想到我会这样,一时之间,脸上到突然显出一片慌乱,看在我眼里,我更觉得这是一场无聊至极的闹剧,心下却不住冷笑,你们这群古人也太小看我了,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从21世纪穿过来的人,如果就凭随便找个人搞个小阵式就能唬住我,我也枉费被那些粗制烂造的电视剧荼毒了这么多年。

想到此,我看着段大人厉声道,“段大人,如果你再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说我杀了达度二皇子,那么我定要向皇上告你诬蔑之罪!”

段大人一惊,不知是不是被我吓倒,喃喃了半天却没说出话,却将头转过去看向如王爷,我心下一怔,难道说……可是下一秒心里却想,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却听沉默了半晌的如王爷道,“罗欣欣,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杀了达度二皇子若翰尔喀?”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三堂会审之四

我愣愣看着如王爷,半晌才道,“王爷确定是我杀的二皇子吗?”

如王爷好一会才道,“郑达已指证于你,你还有什么可讲的?”

我定定看着如王爷,“王爷,那我到想听听郑达他凭什么说我杀了二皇子!”转回头,看着郑达道,“郑达,你既然说是我杀了人,那今天你当着如王爷,李大人,段大人的面说个清楚!”

段大人也在这个时候说道,“郑达,你速速说来!”

郑达抬头了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头看向殿前三位大人,然后才道,“回王爷和两位大人的话,小人本是城北地保,二年前因喝酒闹事得罪了朝里权贵,被人陷害下了大牢,在大牢里认识了几个朋友,年前蒙圣下大赦天下出了牢,出来后仗着朋友的关照,在城北做些无本生意!”

这时李大人问道,“何谓无本生意?”

郑达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小人祖上是江南有名的药医,到了小人这代,小人本事不济,只会配些草药,迷药,药粉帮人助性,所以……所以小人常常在城北为人配药粉赖以为生!”

李大人眉头轻皱,“你接着说!”

那郑达又道,“十日前,曾一同坐牢的王二找我说有一桩买卖,问我可有兴趣,说有人出大价钱让我配一副强力散!”

“强力散?”李大人不解的问道,“那是什么?”

郑达抬头看了一眼李大人,半天才支支唔唔的道,“这强力散是小人无意间发现的一种药粉,无色无味,可以让人短时间内浑身无力,但是时间不长,一副强力散大概可以维持四分之一柱香的功夫。”

李大人眉头皱的更深了,“那王二让你配这强力散做什么?”

郑达道,“当时小人也曾问过王二,那王二只道,这强力散是他认识的一位妇人为了捉奸用的,小人不疑有他,因为之前小人的主顾也曾有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小人就应了这买卖。之后,王二留下二两订银让小人二十五日那天去城北五湖茶庄找一手持黑花女子接头交货,接头暗号是金银菊花茶!”

“二十五那日,小人一大早就去了城北五湖茶庄,巳时二刻左右,小人看见一女子手持罂粟花进了茶庄,后又见店小二为那名女子送上金银菊花茶,小人便以为此女子正是王二口中所谓的买家,可是上前搭话时,几次试探,这名女子都没说起强力散,小人怕认错人,所以决定退到一旁看看情况再说,可不想起身时与身后之人发生争执并打了起来,事后却不见那名女子,而我们一干打架的人却被九城府尹一并扣下。”

“待到傍晚时,小人从城尹府出来后却见王二早在外面等我,说买家很满意我的表现,让我将强力散交给王二,事后王二给了我二十两白银。大人,本来我们做这无本买卖的人,根据行规,是不能随意打听买主的事情,可是那天,小人只觉得事有蹊跷,好好的去见买家,怎么就打起架来,于是当时小人就问王二,这次的买主是谁,王二起先不说,后实在是架不过小人,私下里偷偷告诉小人,这买家就是落叶微尘的东家!”

说到这,郑达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冷冷看着郑达,郑达忙转回头,又接着道,“王爷两位大人,这落叶微尘在京城也是有名的府院,更别说……更别说落叶微叶的东家罗小姐是御赐容华,咱冰月国一百年里,就只出了这么一位容华,而且……而且……”

段大人见郑达不住的而且,不由问道,“而且什么?你当说无妨!”

郑达听了段大人的话,这才道,“而且,罗小姐年前还受赐了如玉意和明珠,这坊间早传闻罗小姐迟早是要进宫当娘娘的!”

我听郑达说到这,抬头向殿前看去,如王爷正看着我,眼里流传着不知名的光彩,而一旁的达达尔喀也抬头看着我,我在突然之间发现,这两个男人,我都不曾看清过。

而这时,耳边又传来郑达的话,“小人当时听了王二的话就觉得这事太古怪了,一名容华为什么要捉奸,可是小人只是一介草民,这权贵之间的事,小人不懂也不敢多问。可是下半夜,却听闻达度二皇子被人刺杀,而凶手正是罗小姐,当时小人就被吓着了!”

李大人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吓倒?”

郑达道,“回大人的话,你想,这二皇子是什么人,是达度国的皇子,而且还是年轻男子,而罗小姐我在茶庄见过,只是一名弱质女子,起先小人本不相信罗小姐会杀了二皇子,可是却一想,罗小姐手里不是有小人配的强力散吗,那强力散因小人在里面加了西南高原的大力花,所以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象也可以麻倒,所以小人觉得如果罗小姐真用了小人配置的强力散,是……是有可能杀人的!”

“所以,小人当然怕呀,这可是杀人呀,小人配这副强力散本意可不是让罗小姐去杀人,所以小人当时就想跑路,因为小人实在不想死,小人连夜收好包袱想去言北投靠朋友,可是才到城门就发现全城禁严,小人只好回到家中,想联系上王二,却不想这王二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找不到人了。于是,小人更怕,今天早上听说销了禁,小人本打算从城西门出京城,可是……可是才这一出城就被官兵带到这了!”

我听到这,却被郑达气的直哆嗦,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不想这个时候,郑达却突然扑到我脚边,说道,“罗小姐,我不想死呀,你高抬贵手,放了小人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三堂会审之五

只听郑达跪在我面前叫道,“罗小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如果得罪了小姐,那小人给小姐你赔不是,小人实在不知道你和二皇子之间有什么恩怨,小人只给了你强力散,那强力散最多只能使人没了力气,可伤不了人,罗小姐,你就放过我吧!”

我看着跪在地上声色倶佳的郑达,背上却是不住的冒冷汗,原来自己一直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背后仿佛有一双看不到的黑手正把我推向那黑暗的最深处。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鸦雀无声,好一会,段大人用力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段大人看着我道,“罗欣欣,如今事实真相已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而此时的我,却三魂杳杳七魄悠悠,是什么人如此大费心力的设了这么一个局让我往下跳,而这背后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是恨吗?可如果是恨的话,那么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恨,仿佛让我死了还不足以平息这种恨意,生不如死,恐怕才是最终的目的。

可是为了什么?

我一脸苍白的站在大殿之中,头脑里却是一片混乱,心头涌上莫名情绪,是悲伤,是害怕还有深深的无措,而柳大人仿佛很满意此刻我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他眼里闪现的光亮让我不由想起正瞪着猎物的恶狼。

我不禁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将眼睁开抬头向如王爷看去,“王爷,我想问郑达几件事,不知可否?”

如王爷沉默了半晌,而段大人却在一旁道,“罗欣欣,一切事实倶在,你还想说什么?”

我只是冷冷看着段大人,这时李大人却冲段大人道,“段大人,根据冰月大律,容华可以当堂与人对质!”

听了李大人的话,很明显段大人非常不服气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如王爷打断道,“李大人所言极是,容华你有什么想问的?”

我冲如王爷轻声道,“谢谢王爷成全!”转过头看着郑达道,“郑达,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说来,如果所言不实,我定让你好看!”不及郑达开口,我接着说,“你说是我让王二去找你,要你配了强力散?”

郑达道,“王二是这样说的,小姐你……”

我打断他的话,“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郑达顿了一下,道,“是!”

“那王二是谁?你怎么认识他的,”

郑达看了我一眼,“王二是大明湖畔如意客栈的跑堂,二年前小人在城北大牢与他结交,王二一年前就出了大牢,在如意客栈讨了一份生活,因我们本是旧识平日里关系不错,小人出牢之后王二时不时会介绍点生意给小人!”

我心下一怔,如意客栈,那不是我住进落叶微叶之前所住的那家小店吗?那王二,不会是那店小二吧,可是我心下却不住发冷,难道说从我住进如意客栈,这个惊天阴谋就一直存在?好一会,我从深深的不解中回过神了,看着郑达道,“你说王二让你二十五日去五湖茶庄找我?”

“是!”

“你怎么认出我?”

“王二说小姐你会手持黑花!小人想,一个女子手持黑花是非常容易被人认出的!”

“你刚刚说,你见了我之后和人发生争执,后被九城府尹带回并扣在了城尹府?是不是?”

“是!”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被带回城尹府了吗?”

郑达顿了一下,才道,“是!”

我抬头看向李大人,道,“李大人,九城府尹从这代圣上即位起,从刑部划归兵部管理,那我想请问李大人,凡被九城府尹扣押之人,一般府尹会怎么处理?”

李大人想了一下才道,“凡被九城府尹扣押的人,必由专人登记其错并收归在册,然后根据情节处以刑责!”

我冲李大人一笑,“谢谢李大人赐教!”

转过头,我对郑达道,“郑达,你说你去了城尹府,那么那日你的名字必登记在城尹府,是不是?”

郑达听我一问却愣在那,半响不开口,我又大声的问了一句,“郑达,回答我,是还是不是?”的确,我就是在赌郑达敢不敢回答,因为我刚刚想起在我还没进大内天牢的时候,柳如风曾告诉过我,在那天被九城府尹带回城尹府的人里面根本没有郑达。

“郑达,你不敢回答了吗?那让我来告诉你,那天你根本就没有被带到城尹府,那么你如何解释你刚刚所说的,你出了城尹府还见过王二,王二还向你要了强力散并给了你二十两银子?”

郑达还是没开口说话,可是我却看到他头上冒出了冷汗,我冷哼一声,又道,“郑达,没话说了吗?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刚刚不是很会说的吗?你可知道,你这是在说谎,你编了这么多谎话,却没想到在这上面露馅了吧,那么这又说明了什么?这只能说明你是在陷害我,你在尚德殿内当着如王爷两位大人的面说谎并诬蔑一位容华,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

我厉声一喝,“郑达,到底是谁指使你,你又为什么骗出这么一场谎话来蒙骗,你到底是何居心?”

郑达一怔,半天才急忙说道,“王爷,大人,小人刚刚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做假!”

我看着他道,“那我再问你一次,二十五日那日,你真被带去城尹府了吗?”

郑达抬头向段大人看去,“大人,我……”

不及段大人开口,李大人一声断喝,“大胆郑达,容华刚刚问你话,你怎么不答,本官再问你一次,二十五日那日,你真被带去城尹府了吗?”

我死死的盯着郑达,可是郑达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闭上了嘴。

“嗯……”转回头,好久没开口说话如王爷慢慢开口道,“来人,先将郑达押下去!”

“王爷!”我不由一怔,出声唤道。

如王爷却只是抬头挥了挥,早有侍卫进来,将郑达拉了下去,看着郑达被人押了下去,我回过身,看见如王爷和一脸沮丧的段大人慢慢道,“王爷,现在你还认为是我杀了二皇子吗?”

如王爷看着我,眼里突然流转过一种寒冷,我不由一怔,这眼神我仿佛在那见过,只是好像忘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三堂会审之六

是的,我确定我在那看到过那眼神,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想到这,不由又向如王爷看去,仿佛刚刚只是一场错觉,如王爷眼里除了我没法看明白的碧墨之色,仿佛不曾有过什么寒意,是我眼花吗?

一时之间,我有点恍惚,好一会回过神,却听到段大人来了一句,“……当时,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你将刀插进了二皇子的胸前!”

我下意识的说道,“你说什么?”

段大人唬着一张脸,半天才道,“根据当时冲进屋里的大内禁军做证,在他们冲进去时,亲眼看到你手持凶器,杀害了二皇子,而且……”段大人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达达尔喀,又道,“而且,三皇子也看到了你杀害了二皇子,对于这一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的确,那天冲进来屋里的人看到情景的正如段大人所说,想到这,我不禁抬头看向达达尔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见我看向他,他回望着我。

半晌,我看着他眼里的那片海蓝色轻轻道,“我没杀若翰尔喀!”

正滔滔不绝说在兴头上的段大人显然没听清我刚刚说了什么,不由的住了口看着我,我看着达达尔喀慢慢又说了一遍,“我没有杀若翰尔喀!”达达尔喀久久看了我好一会,却不曾开口说话。

段大人这次听清了我的话,一怒,又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罪妇,现在人证物证倶在,你还狡辩你没杀害二皇子?快从实说来,你为何要谋害二皇子,你有什么目的,还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

我眉头皱的更深了,“段大人,我再重复一遍,我没有杀二皇子,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人,那么你凭什么说我杀了人?我有什么动机?”

段大人一愣,半天才道,“动机?”

我嗯了一声,“杀人不外乎为财,为色,为情,可是这几样仿佛都不存在我和二皇子之间,段大人,你说我干嘛杀二皇子?”

段大人想了好一会,“这个……你……你是为了……为了……”段大人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为了”什么。

我站在大殿之上不解的看着段大人,这就是传说中主持了刑部长达十年之久的刑部主事吗?和想像中的差了很多呀,典型的反派角色,可是却直觉地说不出那不对劲。

好一会,段大人才仿佛想到什么,说道,“对,我想起来了,你刚刚不是说,二皇子身上有解你身上之毒的解药吗,那日你约二皇子去城北一见就是为了从二皇子那求得解药,可是你怕二皇子不愿给你解药,于是你暗中找到郑达,买来强力散,意图……意图趁二皇子不备之时,麻倒二皇子,夺了解药。可是……可是,在讨要解药过程中,你和二皇子发生了争执,于是你就趁二皇子吃了你的强力散无力之际杀了二皇子!”说完这一段话后,仿佛找到了一个非常恰当的借口,段大人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接着道,“罗欣欣,这就是你杀死二皇子的动机,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

我一怔,没想到段大人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是我却不由冷笑道,“段大人,如果你刚刚所说的就是我杀人的动机,那这动机仿佛听上去合情合理,可是在此之前,我还想请问大人几个问题!”

不及段大人开口,我道,“大人,我想请问你,如果我真有心杀了二皇子,我为什么不在落叶微叶下手,而要大老远跑去城北?在落叶微叶下手,仿佛更合常理也更加容易得手吧!”

段大人脸色一怔,好一会才道,“荒唐,是你杀了人,你怎么来问我为什么!”

我看着段大人道,“大人,正好你所说,我中了巨毒,从常理上而言,我应该求着拜着恳求着二皇上给我解药,杀了二皇子,我不仅得不到解药还可能因此赔上一条性命,你认为我有那么笨吗?”

段大人皱着眉头道,“你杀了二皇子就是因为你得不到解药,所以你才在气极败坏之下,杀了人!”

我叹了一声,“段大人,我是皇上御赐有品阶的容华,而且有可能在将来成为皇上的女人,你觉得我会真的笨到为了从二皇子那得不到解药而去杀人,特别是在皇上下旨将容玉公主嫁给三皇子这当口杀人?”

段大人没开口说话了,我看着他道,“所以,段大人,你刚刚所说的动机根本就不存在,而我根本就没杀二皇子!”

“可是……”段大人顿了一下,突然大声道,“可是有很多人看到你杀了人,岂不论你有没有动机,只要人是你杀的,你就是有罪!”

我一怔,段大人又道,“所以不论你是不是有品阶的御赐容华还是可能在将来成为皇上的女人,只要你杀了人,你就有错!而且……而且你杀的人可是达度使节二皇子!”说完,段大人却鬼诡的冲我一笑,“所以,根据冰月大律,你将被夺去品阶,并没收全部家产,判处斩首之刑!”

我一惊,下意识抬头向前看去,还不及我开口,只听段大人厉声道,“来人,罪妇罗欣欣谋杀达度二皇子若翰尔喀一案事实清楚,证据凿着,现根据冰月大律,判处罗欣欣斩首之刑!”话才说完,早从殿外闪进四位禁军侍卫,一把将我架住!

“慢着!”转回头,达达尔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前。

我又是一惊,不由开口道,“你……要干嘛?”

第一百五十四章 总要有说法

达达尔喀看了我好一会,转回身冲着如王爷道,“王爷,我皇兄被杀一案有太多疑点,切不论罗容华是否有动机谋杀我皇兄,现在我更关心的是容华为什么要杀我皇兄,正如段大人刚刚所说,一位御赐容华杀害了达度二皇子,其背后一定有着什么意图,所以我请求如王爷认真审理此案,更主要的是,为我皇兄讨一个公道。”

李大人听达达尔喀这样一说,忙道,“王爷,三皇子所言极是,此案要仔细审查,万万不可大意!”如王爷轻皱眉头看了看李大人,又抬头看了一眼达达尔喀,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段大人眉头一皱,刚准备发话,如王爷却开口道,“此案疑点重重,证人郑达刚刚所言存有巨大反差,着刑部和九城府尹二日之内调查清楚,容华罗氏欣欣暂且收归天牢,待我禀明圣上,再做定夺!”说完此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站起身,在一片“威武”声中慢慢走向殿后。

段大人则铁着脸看都不看我跟在如王爷身后退出了尚德殿,而李大人起身后,却冲我轻轻点了点头,我忙轻轻向他揖了一福,抬头,达达尔喀还站在原地,我看了他半晌,却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尔后,达达尔喀轻声道,“我昨日去了落叶微叶,吃了阿布妮的蛋糕,大家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却依然没有开口,当达达尔喀转身时,我才道,“谢谢你!”在达达尔喀回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平静的看着他眼睛道,“我没有杀若翰尔喀!请你相信我!”

达达尔喀静静地看着我,好一会才开口道,“我想,你也不可能会杀死若翰尔喀,可是……”他又看了我一眼,“可是,总要有一个说法!”

我一怔,刚要开口,可达达尔喀却已转身出了尚德殿,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总要有一个说法,达达尔喀是什么意思?

“小姐,得罪了!”转回头,是罗待卫,他扶着我慢慢走出了尚德殿,殿外,安公公依然站在那,身后是青顶小轿,我看着安公公道,“公公,怎么还在这?不用去回明皇上吗?”

安公公道,“回小姐的话,已经早派小太监去回话了,圣上交待,让我侍候小姐回去。”说完话,冲罗侍卫轻轻点了一下头,罗侍卫忙将细铁索打开,上了小轿,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时之间,头痛欲裂,想起这一日在尚德殿的经历,仿佛打了一场战一般,可是却总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在心头,那是一极其不安的感觉,可是为了什么而不安,却又说不清楚。

才进到天牢,就听到王进安在牢房里笑道,“正想着你呢,你就回来了!没事吧?”

我有点疲惫的摇了摇头,在天牢内侍的扶持下回到自己的牢房,还不及坐下,王进安道,“很累吗?不过,没事的,我说过你定会没事!”

我微笑道,“进安,要是皇上罢了你的官,我想你还可以去当半仙!”

王进安不解的问道,“哦,为什么?”

“因为你不仅八卦,而且还有当神棍的潜质,半仙对你而言,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王进安抱着毛球笑道,“你又欺负我!”

正在这时,安公公跟在我身后进了牢门,“小姐,这是皇上让人送来的雪参汤,你趁热喝了吧!”说完,端过雪参汤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红木托盘上的雪参汤,不由的抬头看了看牢房对面的王进安,王进安正看着我,冲我轻点了一下头,最终我还是依着安公公的话慢慢将汤喝尽,然后才道,“我累了,想睡一会!”

安公公忙道,“小姐休息吧,要不要奴才着人来服侍?”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是大牢,不合规距!安公公,请回吧!”

安公公轻轻退了出去,找人在我床前架好屏风,我仔细看了看屏风,果真,屏风上依然绣着艳丽的牡丹,我不由的暗中冷笑道,皇上,你也会做秀了吗!

累了一天,身体实在乏的厉害,倒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估摸着可能已经天黑时分,我才慢慢醒来,睁开眼,回想起刚刚做的梦,嘴角边有了冷意。

“欣欣,醒了没,还不起吗?”听到动响,王进安小声的牢门对面唤道。

半天,我才懒懒应道,“醒了!”

听到我的声音,王进安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我不由的道,“怎么了进安?”

王进安话里带着笑意道,“没什么,醒了就起吧!”

可我心下却一怔,难道说,我中的毒又让我犯病了?可是心下却知道,肯定是犯病了,所以刚刚王进安叫我的时候,声音里有着担忧。我将手伸到眼前展开,苍白的皮肤已经有着病态的白了,“活不长了吧!”我轻轻对着自己说道。

“欣欣,你还不起吗?”王进安在对面又叫道。

我慢慢从床上坐起,简单洗梳后,搬了一张椅子到王进安对面,王进安隔着牢门道,“现在,和我说说今天你在尚德殿的表现吧!”

我看了他半天终一笑,将今天在尚德殿发生的事全和王进安说了,听后,王进安却皱起眉头,“很奇怪呀!段大人怎么会这样?”

我不由的道,“奇怪什么?”

王进安摇着头道,“段大人向来以稳健谨慎着称,可他今日在尚德殿的表现完全像变了另一个人,和段大人平日里的举行格格不入,真让人想不明白呀!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淡淡一笑,“我也很奇怪,可是,段大人为什么今日要如此呢?”

“不知道#葫以我很奇怪,还有,那个叫郑达的人,也让人想不明白,王二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又会出现这么一个人,不合常理呀,我总觉的到里不对!可是我却一时也想不明白!”

我叹了一声,却突然想起达达尔喀的话,不由出声道,“不管对与不对,这件事,总要有一个说法!只不过,时候还没到!等时候到了,一切总会有一个结果!”

王进安抬头看着我,他眼里是一片明亮。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什卡

日子如流水,转眼两天过去,我又被“请”去了尚德殿,进了大殿,除了如王爷,李大人,段大人和达达尔喀,我却意外的看到柳如风和张椯景都坐在了殿里。如王爷依然一脸冷清,可是我却直觉感觉他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而达达尔喀看了我半天,却只是轻轻坐在一旁没说话,

见我,柳如风温柔的冲我笑了笑,看了他半晌,轻轻点了点头。转回头,张椯景正看着我,他瘦了,可是眼里却是一片深情的明亮,我久久看着他,终露出一个微笑,我很好,我想椯景是明白的。

正当我和张椯景两两相望之时,段大人又是大力一拍惊堂木,“罗欣欣,你还不招吗?”

我却突然笑出声,“段大人,你要我招什么?”

段大人冷哼一声,“经过两日调查,你被控谋杀达度二皇子一案事实清楚,证据凿着,今日岂容你狡辩!”说完,一脸志在必得的模样,看到段大人脸上的表情让我突然心中生疑,难道说事情有变?

还不及我开口,李大人轻咳了一下,“容华,本官想请你再说一遍享帝七年五月二十五日,你身在何处?做了什么?请细细说来!”

我抬眼看着柳如风,却突然看到柳如风冲我眨了眨眼,我不解的又看了一眼柳如风边上的张椯景,他轻轻冲我一点头,如同一种无声的暗示,我仿佛吃了定心丸般,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如王爷,又把前几日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想了一下,又道,“王爷,两位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李大人回头看了一眼如王爷,如王爷冲着李大人轻点一下头,李大人才道,“容华,本官想让你见个人!来人,传什卡上殿!”

我不解的皱起眉头,谁是什卡?转回头,见罗侍卫带着一人进到殿内,那人瘦瘦弱弱,年龄看上去很小,仿佛只有16岁左右,身上穿着一套达度风俗服,只见那人行了一达度礼后道,“什卡见过三皇子,见过王爷,两位大人,见过容华!”

“你是什卡?”我看着他问道,“我……见过你吗?”

不及什卡回话,却听李大人道,“什卡,知道今天为什么让你来尚德殿吗?”什卡轻点头,李大人又接着问,“那你说来!”

什卡却先冲我行了一礼,“罗小姐,好久不见了!”见我不解的看着他,什卡又道,“小姐忘了吗?小姐曾在二皇子的中军帐见过我!”

我一惊,却不由失声道,“中军帐?”什卡点了点头,仿佛怕我忘了,又提醒着来了一句,“嗯,在卡滋而达城,小姐,我曾在二皇子的中军帐侍候过你!”

我又仔细看了他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我有见过什卡。可是段大人却不容我多想,大声道,“什卡,二十五日你看到什么?”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达达尔喀却突然在一旁轻轻说道,“什卡,大人在问你话呢!记住你的身份……别乱说话!”达达尔喀是什么意思,我不由的向他看去,可是达达尔喀在说完这一句话,继续保持沉默。

什卡听了达达尔喀的话起先一愣,再看了我一眼,然后才道,“回大人的话,二十五日那日,我看到有人杀害了二皇子。”

段大人道,“哦,那你知道是谁杀害了二皇子!”

什卡道,“回大人的话,我知道凶手是谁!”

“是谁?”

什卡指着我道,“凶手就是罗小姐,罗容华,我亲眼看到她用刀杀死了二皇子!”话才说完,殿内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如王爷继续保持着那一脸的冷清,达达尔喀却是一脸平静,李大人皱着眉头不住的在我和什卡之间打量着,而更让人奇怪的是,柳如风和张椯景仿佛无事一样,气定神闲的坐在那,看到他们俩那副样子,我更加的不解了。

一怔之后,我抢在段大人开口这前问道,“你……你说你看到我杀人了?杀了二皇子!你……有什么证据!”

李大人也出声问道,“什卡,你可亲眼看到罗容华杀人!”

什卡道,“回大人的话,我亲眼看到容华用刀杀了二皇子!”说完,抬头看向我,什卡眼里是干净之色,我一怔,不禁道,“你确定?”

什卡肯定的用力点了点头,我心里突然涌上一片不知名的害怕,抬头,看到如王爷脸上的冷!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场荒唐

半晌,李大人道,“什卡,你细细说来!”

什卡想了一下才道,“那日,才起床不一会,二皇子就接到一封信,看完信后二皇子就带我去了城北乌云巷的一处小院子里,才进了院子,就有一婢女为我们二皇上送上了一壶茶,说是她家主人专为二皇子准备的,二皇子不疑有他,喝了茶后,那婢女就带着二皇子去了后院,二皇子将我留在外面,自己进了一间房里,不一会,我就听到二皇子和房里的人好像为了什么药争吵了起来!”

李大人道,“二皇子和什么人起了争执?”

什卡道,“我起先不知道房里是什么人,后来我无意问了路过的婢女,那婢女却说那房里人的是她家小姐,我心下奇怪,仔细听去,和二皇子起争执的声音还真的像一个女子的声音,后我又问那婢女,这院子是那家府上的院子,那婢女告诉我说,这是罗小姐在城北置办的院子,我听后心想如果是罗小姐那就不奇怪了!”

李大人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为什么当你知道房里之人是罗容华就不奇怪?”

什卡看了我一眼,道,“回大人的话,原来在卡滋尔达的时候,罗小姐……也常常……和我家二皇子起争执!”

李大人看了我一眼,我却一脸平静的站在殿上仿佛没事的模样,只是冷冷的看着什卡却什么也不说,李大人见我没什么反应,只好又道,“然后呢?”

什卡接着道,“后来那名婢女带我去了偏院休息,我……我吃了点东西后就睡着了,醒了以后,忙去找二皇子,却见二皇子神色阴郁的坐在那,半天也不开口说话,好一会才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是你?’我问二皇子是什么意思,二皇子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支发簪看了半晌,直以傍晚时分,二皇子准备带我回驿馆时,先前的那名婢女又来请二皇子说她家主人有请,我当时就注意到二皇子也犹豫着不想去后院,可是后来二皇子想了一会还是去了!没想到……”说到后面,什卡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李大人道,“后来呢?”

什卡用力吸了吸取鼻子才道,“后来,我坐了半天,只到天黑也不见二皇子出来,我心下可急了,然后我就突然看到三皇子带着人冲进院子里,三皇子见了我之后,问起二皇子的去向,我忙告诉三皇子二皇子被人带到后院,等我领着三皇子冲到后院里,撞开门,就……就看到……罗小姐用刀杀了二皇子!”

说到这,什卡却突然哭了起来,指着我问道,“罗小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杀了我家二皇子,二皇子从你走了以后一直想着你,还……还将你的发簪天天带在身上!你怎么能……怎么能那样对他!”

听到这,我心里更寒了,好一招借刀杀人,我看着什卡,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孩子根本没有说谎,他说的全是事实,可是,是谁在陷害我?若翰尔喀那日明明约了我去城北拿解药,可是解药没拿到,反而若翰尔喀却补人提前摆了一道送了性命。

什卡说房里的人仿佛应该是一个女子,女子?我仿佛不曾记得和冰月国那个女子有这么大的仇恨,而且我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那房里的人不应该不会是一个女人,若翰尔喀被杀的那日,那院子仿佛只是一个临时的过场,绝不像有人长期在里面居住的模样。

可是,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啪!”一声巨响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我抬头看去,却见段大人正在用力折腾着惊堂木,只见段大人看着我大声道,“罗欣欣,今天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却转过身看着什卡道,“什卡,我没有杀你家二皇子!”

可是却不等我继续说下去,只听段大人又道,“罗欣欣,前几天你还有借口说你没杀二皇子,今天人证物证倶在,你那日去向二皇子讨解药,不想未果,于是你就设计杀了二皇子,如今一切事实清楚,岂容你狡辩!”回过头段大人对着如王爷行了一礼道,“王爷,请宣判吧!”

我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看到张椯景冲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一怔之下,却听到如王爷慢慢开口道,“容华罗欣欣被控谋杀达度二皇子若翰尔喀一案事实清楚,证据凿着,现根据冰月大律,罗欣欣夺去其容华品阶,并没收全部家产,三日后处斩首之刑!”

李大人听如王爷说完后,不由皱着眉头道,“王爷,罗容华的案子依冰月大律应回禀圣上,由圣上审夺之后才能下刑判呀!”

而如王爷却大手一挥,“这案已定!来人,将罗欣欣押下去!”

“等下!”大殿里同时响起两个声音!

谁?是谁和我一同说话?转回头,却看到安公公一脸严肃的站在尚德殿外,只见安公公大步走进殿内,止住脚步后,大声道,“圣旨到,接旨!”

顿时,一殿之内的人忙全跪了下去三呼万岁,耳边只听安公公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罗欣欣里通外邦,其罪不赦,现着殿前侍卫揖押送入大内天牢,择日圣裁!钦此!”

我一惊,却接着不住冷笑,这又是唱的那出戏,不由转回头看向柳如风和张椯景,他们俩仿佛早知道有这个结果,脸上依然是平静,突然身上没由来的一阵寒意,下意识转回头看向如王爷,他眼里却是一片冰冷的碧墨,他正看着我,看了半晌,却突然甩袖出了大殿。

在罗侍卫将我带出尚德殿之前,达达尔喀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心中不由怒道,真tmd是荒唐!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的眼神

“小姐,就是这里!”身后的罗侍卫淡淡的开口道,我看了看我的“新公寓”,阴暗潮湿一阵阵冷风吹在人身上,仿佛到了地狱般,我不确定的问道,“这……这也是……大内天牢?”

罗侍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我用一种商量的口气对着他道,“我觉得我原来住的那间牢房挺不错的,要不我自己回去好了,罗侍卫公务在身,我就不劳你送我了!”

罗侍卫虽不说话,可是却无声的拦在我面前,我看了了他半晌,终于轻轻一叹,认命的走进牢门,一阵铁索响过后,阴暗的牢内显得更不真实了。不由抬手抱住身子,心里真想将皇上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可惜,最后还是没那个胆。

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却不由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一道通敌圣旨就把我下了狱,可是联想到张椯景和柳如风的表情,难不成他们早就知道了皇上会下这圣旨,那么,现在皇上又准备唱那出戏?

唉,真是一团乱,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倒底算什么?如同一场三流的电影,前半场让人看得精精有味,却在后半场让人看不明白,最终只能早早收场,未了还落个骂名,而自己就是这场三流电影里的配角,而主角们在电影都快完结之时,却依然不愿登场。

一阵脚步突然从天牢尽头传来,声音很轻仿佛一个女子,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我却笑了起来,“阿彩,怎么来了?”

阿彩笑道,“一大早张公子就派人把接我进来的,小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说完,举起手上的食盒。

我认真的想了一下,“是烤鸭!”看着阿彩瞪大的眼睛,我不禁笑道,“好了,七姑肯定没帮我准备烤鸭了,快给我看看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隔着牢门吃着七姑精心准备的食物,半晌之后,阿彩突然轻轻说道,“小姐!我们都很想你!”

我抬头看着阿彩好一会,才伸出手握住阿彩的手道,“我也想你们!阿彩,你放心,你家小姐会平安回去的!”阿彩笑着点了点头,一柱香后,却有牢头过来打发阿彩出去,阿彩恋恋不舍的拎着食盒出了大牢,临了我还看见她偷偷往牢头手里塞了几块碎银,牢心笑眯眯的冲着阿彩道,“小小姐慢走,您老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家小姐的!”

天牢里一下静了下去,只有火灯那忽时忽暗的灯光陪着我,坐了一会,却觉得实在无聊至极。

正想着出神,却听到牢头的声音从天牢尽头传来,“啊,王爷!”心下一惊不由的抬头看去,一阵衣服响动之后,看到了身着月牙白锦袍的如王爷站在牢门之外。他的脸上依然冷清,却不再是记忆最深处的样子,那是一种略带悲伤的感觉,直到他身上那淡淡的味道传入鼻中,我才回过神来。

“参见如王爷,不知王爷这么晚了还来牢里,是不是有事?”我慢慢开口道。

如王爷却不说话,隔着牢门看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恍惚回到了去年的大明湖畔,我突然看着他说道,

“别皱眉头,那不适合你!”而下一秒,却看到如王爷轻皱的眉头。

好一会,如王爷才道,“这句话你在去年的七月曾和我说过!”

他还记的,我默默的点了点头,“王爷好记心!”

如王爷沉默了半晌又道,“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我刚刚从御书房那里过来,后天你将在大殿接受殿审!”

我一惊,消化了半天却不禁失声笑了起来,“这可真有意思!王爷,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而如王爷却只是慢慢道,“是呀,可真有意思!”说完转身慢慢向天牢大门走去。

我看着他那冷清的背影轻轻说道,“你一直不曾快乐过吗?”

如王爷身影一顿,好一会才转回头来看着我,“你的……眼睛……”我不由的看向他,看了我半晌,如王爷才轻轻道,“你的眼睛很像她!”

“像谁?”我不禁好奇的问道。

如王爷仔细的又看了我一会,却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走远了!

隔着牢门看着如王爷的身影消失在天牢尽头,心里却突然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王爷嘴里的她,应该就是你吧,我亲爱的林家大小姐!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八卦旧事

入夜,天牢内冷的更吓人了,我圈缩在一个角落,紧紧抱住身子,可是依然觉得身子不住发冷,渐渐的手脚开始麻木,终于,我虚弱的喊道,“来人呀!快来人呀!”

“怎么了怎么了?”牢门匆忙跑了过来,我全身无力的道,“牢头,麻烦给床被子……太冷了!”

牢头仿佛没听明白一样,我费力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丢了过去,牢头呵呵一笑,忙从地上捡起碎银,“这位小姐,这是天牢,不是客栈,被子嘛……没有!”

妈的,真是吸血鬼,当我的是凯子吗?没办法,我只好又从怀里又拿出一块碎银,这银子还是上次阿彩来探监的时候塞给我的,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看着牢头贪婪把银子塞到怀里,我有气无力道,“没被子……那给我烧个火盆总行吧!”

牢头这才道,“烧火盆?行,小姐,你等下!”不一会,牢头将烧得正旺的火盆搬到牢里放到了我附近,顿时,身子立刻感觉到四周被一股暖意包围,看来,今晚总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我在阿彩轻轻的叫唤声和烧鸭的阵阵香味中慢慢转醒,挨着脚边的火盆早已经熄了火,好一会我才懒懒的道,“阿彩,水!”

阿彩忙端过一杯水小心喂了我两口,然后绞了干净的手帕让我净了脸和手,才笑道,“小姐,你看,我今天给你带烤鸭来了!”说完,将食盒里还温热的烧鸭端出,仔细为我去了骨放到碗里递给我。

我吃了两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冲阿彩问道,“阿彩,和我说说林家的事?”

阿彩道,“林家?那个林家?小姐,你不会是问左相林家吧?”

我摇了摇头,“我问的不是林左相,我是问七年前被处死的林家,落叶微叶前任东家!”

阿彩哦了一声,“小姐,你是问这个林家呀!可是……”阿彩不解的又道,“可是小姐,你怎么突然想知道林家的事?”

我一笑,“嗯,我好奇不行呀,好了,快说吧!把你知道的有关林家的事全告诉我!特别是有关林家大小姐的事,包括那些八卦消息我都想知道!”

阿彩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很乖的坐在我身边,歪着头想了一下,才慢慢向我说起有关林家的事,阿彩不愧是我落叶微叶头号八卦王,早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没想到阿彩却依然八卦的将她知道的每一件事都告诉了我,不过阿彩所说的那些陈年旧事和我从张椯景那了解到的基本差不多。

趁着阿彩八卦在兴头上抽空喝水的空档,我问了一句,“阿彩,林家大小姐除了这些陈谷子烂麻子的事,你那还有没有更劲爆的消息呀!”

阿彩瞪了我一眼,“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小姐,林家出事的时候,我才九岁呀,刚刚告诉你的那些事,还是这几年我听来的,不过……”

“不过什么?”

阿彩轻轻皱起眉头,道,“不过,关于林家我到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完话,有点为难的看着我。

这下,我可来兴趣了,忙追问道,“什么事,快说!”

阿彩为难的看了看我,在说之前还不忘提要求,“那小姐,现在是你让我说的,可不是我要说的,要是你一会不开心或者干嘛了,可别怪我!”

我在阿彩脑门上来了一下才道,“好了,说吧,我保证要是一会生气了,也不怪你,总行了吧!”

阿彩看了我半晌,轻轻叹了一声,才道,“我以前听人家说,林家在六年前也是冰月国一方富甲,其家财比现在的张家还多,而为什么林家会在一夕之间败了,听说就是因为林家小姐!”

“林家小姐?”我更不解了,问道,“为什么?”

“人家说了,林家小姐是妖孽转生,天生的孤星命,专门投胎来林家祸害林家的,不然林家大小姐干嘛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当,跑去和张公子私订终身,可惜这婚还没结成未了还落个客死异乡。”

“王妃?”我心下一惊,不由道,“如王妃?”

阿彩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嗯,其实如王爷,张公子,柳将军和林家大小姐从小一块长大的,四人当中林家小姐和张公子感情最好,算起来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要不是林家小姐死的早,说不定现在和张公子早就……”说到这,阿彩突然住了口,然后小心抬头看着我。

听了阿彩的话,我不由沉默了,阿彩在一旁看了我半天才小心问道,“小姐,那些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大伙都看的出来张公子喜欢的人是你!你别生气了,刚刚是阿彩说错话了!”

我抬头冲阿彩笑了笑,抬手摸摸了阿彩的头才慢慢开口道,“我没生气了,阿彩,张公子对我怎么样,我比谁都知道!”

阿彩点了点头,看到我碗里的烤鸭肉早吃完了,又忙着去将剩下的烤鸭端了过来,正在这时,突然牢头小跑过来,冲着阿彩喊道,“快快,安公公来了!小小姐,你快出来!”

我心下一惊,安公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正在不解之时,安公公已经走了进来,“罗欣欣接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殿之上

阿彩一听安公公说接旨不由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匆匆看了我一眼,忙拉着我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夺罗欣欣容华封号,即日起贬为平民,钦此!”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阿彩将我扶起身愣愣从安公公手里接过圣旨才明白过来,我现在没封号了。

安公公宣完旨后没再多说一句话,默默转身出了天牢,阿彩哭着脸道,“小姐?怎么办?”

我低头看了看拿在手上的圣旨,心里到没有什么想法,反正这容华本来我也没想过要,现在收了回去更好,省得我头痛,只不过这圣旨下的也太突然了,明天就要殿审了,这个当口夺了我的容华,皇上是什么意思?

阿彩见我不说话,以为我难过伤心,半晌没敢开口,只是站在一旁小心的看着我,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阿彩,我没事,你也早点回去吧!免得七姑她们担心!”

阿彩仔细看了我半天,见我神色还好,这才收了东西一步一回头的出了天牢,见阿彩走了,我才忍不住轻轻一叹,看着食盒里那半只烤鸭突然之间没了食欲,又看了看手上的圣旨,这才觉得头痛欲裂。

这一夜,牢头不知从那找来一床被子给我,又帮我早早生好火盆,看着那烧的正旺的火盆,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上一直这么冷。想到自从关到这天牢里,柳如风和张椯景都没来看过我,更是气结,这两个没良心的男人。可是转念一想,也许是皇上不许他俩来看我,说不定他们在外面也是心急如焚,想到这,心里面到是好过多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明天,等待我的又是什么呢?

早上醒来的时候,却不想看到安公公早站在牢门外,见我醒来,轻轻笑道,“小姐,起身吧,宫女们早在外面候着了!”话才说完,早有宫女进来七手八脚帮我洗梳。

半晌之后,我穿着干净的素色云纱千水裙在安公公的注视下被罗侍卫押出了天牢,在天牢里困了两天的身子在太阳暖暖的照射下,终于有了一点鲜活的感觉,我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阳光,好一会问道,“今天什么日子了!”

罗侍卫在一旁淡淡的开口道,“今天六月初二了!”

都六月初二了,好快呀,马上就到六月初六了,不知不觉来到冰月国就快一年了,想起这一年所经历的事,一切仿佛历历在目,那些带着快乐悲伤难过喜悦的回忆已经成为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再也丢不掉了。

“小姐,请吧!”回过头,罗侍卫冷冷的说道,我却不由笑了起来,莫明其妙冲着他来了一句,“我喜欢六月!”在罗侍卫的不解中慢慢向皇城最中心的那座大殿走去。

才进了大殿,就感觉到无数道眼光看了过来,如果换个场景,或许我会产生一种upertar的感觉,而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正在奔赴一场未知的结局。

行至殿中,看到列在大殿两旁的文武百官,在那些陌生或熟悉的脸庞中看到了依然温暖的柳如风和从没离开我的张椯景,心下突然生出一种平安,看了半天,终于冲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一直是明白我的。

回头,看到了如王爷,他身上的冷清仿佛从来不曾消散过,我不由的想到,七年前大明畔,面对着林家大小姐,他是否依然冷清,可是却没有人告诉我!

一道探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是达达尔喀,他眼里的海蓝色有着深深的探寻,可是却没前几日的伤痛和不忍,这两天,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看了他半天,还是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终于,我慢慢将头抬起,看向那正坐在高高龙椅之上身着明黄锦袍的男人,看了半晌却在突然之间产生了恍惚,久久之后才轻轻道,“民女罗欣欣参见吾皇,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六十章 伤之最深

良久,耳边是无声的安静,在六月的初夏却今人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冷意,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听到皇上淡淡的开口道,“平身!”然后,是一句轻轻地却无法质疑的声音,“宣!”

“宣……张氏……即刻晋见!”瞬时,一声紧接着一声的高呼从大殿内向外远远传了出去。

不一会,就见有四名大内侍卫带着一妇人上到殿前,张氏?会是谁?心中隐然有一种感觉,果真,待那妇人走近,仔细看清后,不由暗中笑道,又是熟人。

只见好久不见的张嫫嫫跪下三呼万岁,皇上却没开口让张嫫嫫平身,只是轻轻地的道,“说话!”

张嫫嫫忙小心的道,“回圣上,今年正月十五民妇的确在江中府荆城见过罗小姐!”我心下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张嫫嫫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及我多想,却只见皇上轻轻点了点头,安公公会意的冲着张嫫嫫道,“速速说来,不得隐瞒!”

张嫫嫫忙将头低下,又道,“民妇从去年七月初一直居住在江中府荆城柴府,今年正月十三日,有一行三人两女一男到柴府借宿,因来人手持原端亲王亲笔书信,民妇便让这三人在柴府住下,后这三人在柴府住了几日,于正月十六日自柴府离去,后面……后来,民妇再也没见过这三人!”

“这三人你可认识?”皇上慢慢开口道。

“民妈认得三人中的一女子!”张嫫嫫忙回道,“就是罗欣欣罗小姐!”

话才说完,殿上一片哗然,却在皇上轻轻一皱眉头后,归于安静,而我却注意到如王爷轻轻皱起了眉头,脸上一片冷然的若有所思的看着张嫫嫫。

“罗欣欣!”皇上又对我道,“你可认得殿前跪着这名妇人?”

我没开口,过了一会,才慢慢点了点头,道,“我认识张嫫嫫!去年,我曾在临雀景受过张嫫嫫的照顾!”

“哦,那你也算端王和临雀景的人了!”皇上慢慢开口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摇了摇头,半晌才道,“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能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却坐在龙椅上打量了我一会,才道,“你可知和你同行的那两人是何人?”

我沉默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向皇上解释小如和吴海的身份,朋友还是敌人?其实连我自己也开始迷惑了。良久之后,见我还是不开口,皇上才道,“段大人!”

“下官在!”刑部主事段大人听到皇上点到自己的名忙从站列在大殿两侧的百官中走上前来。

向皇上行了一礼后,段大人用一种不同与前几日在尚德殿的干练口吻道,“和罗欣欣同行两人,经下官调查,其身份已知。林如,小名小如,冰月国人士,林光道第十房妾室如氏所生,原名林若寒,八年前拜青铜山定仪师太为师,后林氏一族被诛,林若寒下落不明,传言林若寒被一神秘人士带去达度国。”

“而去年十月曾有人在京城大明畔如意客栈见过林若寒,后林若寒在城北以林如之名租了一间三进小院。年初一,曾有一女四男住进小院,经查明那名女子就是罗欣欣。”

“吴海,怀疑系达度国人,身世成谜,后查明系达度国大军帐前将军,直接受命于达度皇室,下官调查出他于今年初一和罗欣欣同时出现于城北,其后只于江中府荆城见过其行踪,二月与罗欣欣、林若寒一同出现于卡滋而达城达度军营,三月二十日亥时三刻罗欣欣和吴海一同出现在卡滋而达城北城,后吴海不知所踪。”

段大人这一番话说的干净明了,言毕,段大人退到一旁静候皇上问话,我心理却一半恐慌一半幸庆,一半佩服一半难过。即佩服段大人将这半年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调查的如此一清二楚,又恐慌的后知后觉原来自己这一切都没有逃过皇上的耳目,那是否意味着我以后的生活中已经一点人身自由也没有?

唯一幸庆的是,想来段大人如此高杆的手段,要查出是谁杀了若翰尔喀想来也是小事一件,只不过心中却是无边的伤痛和难过,皇上原来都知道,我在卡滋而达的无助害怕,我一年生命的无奈原来他都看在眼里,明在心中,而现在呢,他又准备将我推到命运的那一端?

心想到这,不禁抬头向那高位之上身着明黄锦袍的男人看去,在那一片明黄中,他眼里的碧墨我从来没看明白过,一如去年柳府六月的幽泉边。

一种酸楚的感觉从有着深深箭伤的胸口慢慢蔓过四肢,然后是无边无尽无声的伤痛和悲伤。

原来伤我的最深的人,是你呀!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发配千里

半晌,我在安公公小声轻唤中回过神来,不由的道,“什么?”

只见安公公一脸不自然的小声开口道,“罗小姐,皇上刚刚问你话呢?”

我又看了看皇上,我始终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半天,我才接着问道,“皇上……刚刚问了我什么?”

“皇上……皇上刚刚问你承认不承认里通外邦?”安公公说完小心的偷眼向皇上看去。

“里通外邦?”我不由的轻轻在嘴里反复念道,安公公不曾听清的问道,“罗小姐,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可是我却没理安公公,转回头,向张椯景和柳如风看去。

他们眼里都是一片柔和的安静,明亮而温暖,我痴痴看了半响,还好,他们一直是明白我的,心里没由来感觉到心安,这才慢慢转回头道,“是!”

安公公一惊,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张大嘴巴看着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忙回头向皇上看去。

皇上看了我半晌,我也回看着皇上,心里却不由想道,既然这一切你早已安排好了,那么对于我承认不承认也只是一个过场,这场戏到底是你来主演,而我这个小配角在跑完龙套后是不是应该下场了?只不过,心里却如此不甘,可是我却早已无路可逃。

想起一句话,生活就像强奸,如果无力反抗那就闭上眼去享受。我不由轻轻闭上眼,然后听到心碎的声音,划过心尖,是重重的钝痛。这就是生活!我突然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我这被强奸的生活!

然后,在睁开眼时听到皇上淡淡的声音,“宣!”

抬头,看到安公公一脸严肃的站上前来,拂尘一挥,打开手上的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罗氏欣欣与端王暗中相互勾结并里通外邦,其罪不赦,理应当诛。但念其侍奉圣上有功,即日收回明珠和如玉意,三日后由刑部押解发配什宁海,终身不得入京!钦此!”

圣旨一宣,大殿之上又是一片吵杂,果真,段大人第一时间站出来道,“皇上,这里通外邦是重罪,只发配千里是不是……是不是有点……?”

皇上听了段大人的话,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段爱卿,那你有什么建议?”可是话里却隐隐有了雷霆之意。

段大人一怔,细细体味了一下皇上话里的意思,这才道,“臣惶恐,皇上圣明!”我看到眼里,却不由暗道,到底是老油条,好一招见风使舵。

“那众位爱卿,还有什么异议吗?”皇上抬眼扫了一眼殿前站着的文武百官,慢慢开口问道。

列在大殿两旁的百官有了段大人的前车之鉴,谁还敢有异议,当下齐声道,“吾皇圣明!”

一出大戏如果只是唱到这里,估计连三流都算不上吧,正在我唉叹自己命运不济之时,如王爷却朗声道,“启奏皇上,罗欣欣身上还负有命案,事关本朝与达度国邦交,不得不仔细定夺。”

我不由向如王爷看去,他脸上此时的表情和皇上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可是盯着如王爷看长了,我身上却不由自主寒了起来。

“哦,皇弟可是指达度二皇子若翰尔喀被杀一案?”正当我出神之际,皇上又慢慢开口问道。

如王爷道,“皇上,罗欣欣被控谋杀达度二皇子一案,事实证据俱在,按冰月大侓理应问斩,并没收其家产。”

可是皇上却在听完如王爷一番话后转过头看着我问道,“罗欣欣,你有什么话可话!”

我微微一怔,才慢慢道,“我没杀达度二皇子!”

如王爷却不依的道,“请皇上圣裁!”

皇上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半晌之后才道,“李大人,段大人你们有什么可说的!”

李大人忙站上前来道,“回皇上,罗欣欣被控谋杀达度二皇子若翰尔喀一案,依下官看来,证人郑达证词前后出入较大,按律不应采信。而什卡之辞虽然句句真实,可是对于罗欣欣怎么杀死二皇子却说不明白,因此,下官认为,罗欣欣被控谋杀二皇子较为牵强!”

“哦,那段大人你又怎么认为?”皇子转过头来冲段大人问道。

段大人回道,“回皇上,上官曾和柳如风将军,张椯景公子一并验过二皇子身上的刀伤,倶下官分析和仵作的检验,罗欣欣刺在二皇子身上的那一刀并不是致命刀伤,因此下官认为达度二皇子被杀一案内有隐情!”

皇上点了点头,道,“李爱卿,段爱卿你们做的很好!那三皇子,你有什么看法?”说完,皇上看着站在殿前的达达尔喀。

达达尔喀先看了我一下,然后才转回身对皇上道,“皇上,关于我二皇兄被谋杀一事,我认为凶手……”

听到这,我不由心下漏了一拍,不禁抬眼向达达尔喀看去,他背着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达达尔喀道,“我认为凶手不可能是罗欣欣!”

第一百六十二章 风雨欲来

听了达达尔喀的话,皇上却不感奇怪的道,“三皇子请说!”

达达尔喀轻轻一顿才接着道,“我想以二皇兄的本事,绝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可以杀害的,所以我认同段大人的话,我二皇兄被害一案定有隐情,还请皇上大力调查,以慰我皇兄在天之灵。”

皇上轻轻一笑,赞道,“三皇子果然明察事理,三皇子请放心,朕定会还二皇了一个公道!”话一顿,收起轻笑,“着刑部,兵部重新审理达度二皇子若翰尔喀被杀一案,九城府尹从旁协理。”

段大人,李大人忙躬身应道,“臣遵旨!”

“着柳如风带西甲子卫一帐军士从即日起配合刑部和兵部巡防京卫,授柳如风可先斩后奏之权!”

“臣领旨!”柳如风站上前来躬身应道。

“罗欣欣!”皇上又道,我不禁抬头向上看去,皇上也正看着我,半晌才道,“罗氏欣欣因与达度二皇子若翰尔喀被杀一案牵涉过密,着刑部兵部在三日之内调查清楚,在查明期间,罗氏欣欣无旨不得擅自离开落叶微尘。”

我愣了半晌,才慢慢开口,“民女谢主隆恩!”

皇上见我领了旨后,又看了我半晌,才道,“下去吧!”

我不禁回过头看了一眼张椯景和柳如风,见张椯景和柳如风轻轻向我点了点头,我才放心的跟着罗侍卫出了大殿,站在大殿之外,阳光暖暖照了下来,却架不住身上的一阵阵的发冷,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个冷颤。

立在身边的罗侍卫不解的小声问道,“罗小姐,怎么了?”

我没开口,半晌,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殿,回过头,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片黑黑地阴云,仿佛风雨欲来之兆,终于我轻轻开口,“这天……恐要变了!”

……

回到落叶微尘,才下马车,早有七姑带着众人在大门口等着我,见我后,七姑先仔细打量了半天才眼含泪水的轻轻道,“还好,没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刹时,我心头涌上暖意,没敢说话生怕一旦开了口眼泪会忍不住流下来,紧紧拥着七姑半晌才哽咽着,“我回来了!”

跨过火盆,在正屋焚香拜佛后加加拉着我的手和我一并回到了猫居,才一进院子,就听到阿布妮娇笑道,“阿彩,我早说过,你家小姐是属猫的,看吧,这不是没事!”

我笑着冲阿布妮道,“好你个阿布妮,几日不见,到编排起我来了!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阿布妮听了我的话,不以为意,只管抿着嘴在一旁呵呵笑着。

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红着眼睛的阿彩好一会,才轻轻开口,“阿彩,我回来了!”

阿彩点了点头看了我半天,才笑道,“小姐,回来就好,快进屋吧,洗澡水帮你备好了!”

让阿彩侍候着净了身,站在妆台前,阿彩拿着干净的白布仔细小心的为我擦拭着头发,好一会才道,“小姐,你瘦了!”我从镜子里抬眼看了阿彩一眼,“瘦了?七姑还说我没瘦呢!没事,一会多吃点,好好补下!”

阿彩站在身后笑了笑,见我头发干的差不多,才开口道,“小姐,张公子和柳将军在外面等了你半天了!”

“这两个男人!”我不由的轻笑出声,有点无奈,不过更多的是感动。

阿彩笑着帮我拢好头发,“小姐,张公子和柳将军对你可真好!小姐,你真幸福!”

笑着转过身轻打了阿彩的头一下,才道,“小八卦,还不去端点吃的东西来,我饿了!”

出了房,在猫居的角亭里看到了正在和阿布妮说话的张椯景和柳如风,见我出来,阿布妮站起身道,“好了,甜品屋那边还有事呢,我就不烦你们说话了,阿彩走,去为你家小姐端点好吃的甜品来!”说完话,领着阿彩出了猫居。

张椯景站起身将我拉了过去等我坐下,看了我半晌才道,“瘦了,不过还好精神头还不错!”

我笑着也好好看了看他,才道,“你气色也不错呀,看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过的也不错呀!”

张椯景笑的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头,“调皮!”转过头却冲柳如风道,“如风,看到了吧,我就说她没事!”

“呵!没事就好!”柳如风笑着轻轻说道。

“如风!”我轻轻唤道,柳如风嗯了一声抬眼看着我,我伸出手拉祝蝴,“如风,谢谢你了!”

柳如风看了我半晌,没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又看了我好一会才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也点了点头,端过张椯景递过来的果茶先喝了一口才道,“好了,说吧,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事出有由

柳如风一笑,自顾抬起面前的果茶喝了一口才对张椯景道,“子为,你来说吧!”

张椯景呵呵笑着点了点头,却先仔细将我略带湿意的头发拢高用发夹别住后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不过……”我抬头看了一眼张椯景,“不过,先告诉这几天你们都忙什么了,怎么一个人都不去看我?你们都不知道我在天牢里都快无聊死了!”

张椯景却一脸好奇的说道,“你也会无聊?我可听人说了,你在里面和王进安可热乎了,毛球不是带去给你了吗?还会无聊吗?”

我呵呵一笑,“好了,这个话题就不讨论了,说重点吧!”

“呵,好,说重点,重点就是我们去找了三皇子达达尔喀,然后说服了他将二皇子的尸首送到了刑部,请了最好的仵作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二皇子身上存在很多疑点,经达达尔喀,武大夫,李大人,段大人还有我们两人几方商议后决定由段大人向皇上请旨将此案重新审理,再然后就是你早上在大殿之上看到的了!”一口气说完,张椯景忙抬起果茶喝了一口。

“然后……这就完了?”我一脸不解瞪大眼睛看着张椯景。

张椯景点点头,“然后没了!完了!”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柳如风看着我不解的问道。

我略有一点受伤的道,“我只是没想……这事会这样!不过,大理监如王爷那就这样算了?”

张椯景和柳如风相视一眼,张椯景才沉着声音说道,“这事,压根就没过大理监!”

我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找不到郑达!”张椯景看着我一脸不解继续说道,“那日,你在尚德殿审理之后,按律郑达应交于刑部看管,可是下半夜,刑部突然走水,之后就不见郑达的踪影。所以……”

“所以,你们怀疑如王爷?”

“也不尽然,只不过郑达是大理监找来的证人,他说的话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我们从若翰尔喀身上发现一种麻药,只不过因为时日久了,已经没有办法确定那是不是强力散,我们本意想从郑达处下手,可是我们还没找他问话郑达却突然失了踪影,这怎么不叫人好生奇怪!”

“会不会郑达被烧死了?”我问道。

柳如风摇了摇头,“不会,走水后我们才发现只有刑部大牢的左外围场着火,别的地方虽有火势,但是却根本造成实际损失,而最让人不解的在于,火引是言北盛产的冲天辣,那东西能产生大量的火烟,不小心吸在鼻子里,会让人当场痛哭流涕。而郑达就是趁着一阵火烟被人带走的!”

我一怔,好家伙,这不就是催泪弹嘛,而且还是绿色环保无污染的。“那你们后来有什么发现?”我接着问道。

“然后?”柳如风一笑,“找不到郑达,而我们也没法确定是什么人带走了他,所以我们只能去如意客栈找王二,却发现王二在同一天也失踪了!”

“跑了?”我心下一转,理应早跑了,不可能还留在那被人抓呀。

张椯景点头道,“不光是跑了,一天之后,我们在北郊发现王二的尸首!”

“死了?”我不由一惊,“真狠!”

“就是因为王二死的太突然,加上郑达不知所踪,我们更是怀疑这朝中有人在暗里做了手脚,所以我们才力请皇上重新定夺!”说完,张椯景轻轻一叹,“只不过,这幕后之人行事很小心呀!”

“可是这和我里通外邦有什么关系?”我很迷惑的看着张椯景问道。

不想,张椯景却一笑,看着柳如风道,“这是如风的主意,反正你去卡滋而达城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当时你是为了什么跑到卡滋而达城,而这一点正好拿来做了借口。”

我瞪了张椯景一眼,转过头看着柳如风道,“如风,这里通外邦可大可小,你可真会出主意!”

柳如风也是一笑,“别全怪我,这事要怪你去怪冰燕吧!”

“这关冰燕什么事?”我好奇的问道。

柳如风轻笑道,“这主意是冰燕出的,冰燕也说,若翰尔喀不可能是你杀的,能杀若翰尔喀的人绝不可能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幕后之人对你有着很深的兴趣,我们故岂不论这人对你有什么目的,可是能搞出这么大动作来对付你,就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涵也保不准这幕后黑手会不会是想通过你达到一种目的!”

“所以,你们就来一出‘引蛇出洞’?”听了柳如风的话,我突然有所顿悟。

张椯景和柳如风同时点了点头,张椯景更是赞道,“难怪冰燕对你赞誉有佳,欣欣,你果然聪慧!”

可是我却没好气的给了张椯景一个白眼,“我就知道,这么轻易的让我回家,准没好事,唉,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柳如风收起玩笑,正色的对我道,“欣欣,我和子为定不让你有事!”我抬头看向柳如风,他眼里的温暖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看了半晌,我终轻轻点了点头。

而张椯景却伸手将我抱在怀里,没说话,可是我是想我明白他的,有些东西,有些话,其实尽在不言之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日快乐

“等下!”我突然想起什么。

“怎么了?”张椯景和柳如风同时问道。

“既然我现在唱的大戏是引蛇出洞,为什么还要发配千里?”对于这一点,我一直很郁闷滴说。

张椯景看了看柳如风,柳如风又看了看张椯景,半晌,却见柳如风摇着头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我不由的急了起来,“什么叫不知道?这事不是你们出的主意吗?”

张椯景一把抱紧我,“欣欣,别急,你听我说!”见我稍微平静了,张椯景才接道,“其实说实话,当初我和如风只想着为你平反,可没想着什么引蛇出洞之计!”

“你……你说什么?”我一个头两个大,我好像没明白张椯景刚刚说的话。

张椯景看了一眼柳如风,然后小心的道,“欣欣,我……我的意思是说,你被发配这事,我和如风都不知道,这是皇上的主意!”

怒,绝对的愤怒,我眯起眼睛转过身看着张椯景慢慢道,“你是说……这帮我洗脱罪名是你们的主意!不过……”张椯景见我眼里闪动着危险的光亮,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忙点了点头,“是我们的主意!别的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我冷哼了一声,“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这发配千里是皇上拿的主意?”

张椯景忙点了点头,“嗯,嗯,欣欣,我们真不知情!”

见我又要爆发,柳如风忙道,“这事,我想皇上自有主张,欣欣,你别急!”

可是我怎么能不急,只要想到每每和皇上扯上关系,我都是最倒霉的那个,心下更是郁闷的想死。而现在好了,发配千里,天怒人怨呀!可是我却没有选择,郁闷中的痛苦!

见我一时失神,张椯景半晌才小心开口道,“欣欣,别急,会没事的!”

我幽幽叹了一声,好一会才勉强笑道,“不说这个了,我马上过生日了,你们送什么给我?”

“生日?什么是生日?”张椯景不解的看着我问道。

我一头黑线,“生辰!生辰!口误!”

柳如风道,“欣欣你什么时候的生辰?”

“六月初六!”

“什么?”张椯景一惊,抬眼看向柳如风,“那没几天了!”

我点了点头,“是呀,六月初六那天看来我是没办法在落叶微尘了!”这一说起来,却一时觉得气闷,都是穿越,人家不是穿成皇后妃子公主郡主最少也是穿成小姐,只有我,好不容易挣了一份有前途的家当,享不了几天清福,就要发配千里之外,有生之年估计是回不了京城了。

想到这,不由长叹一声,到是柳如风见我不开心,想了一下道,“那我们就帮你在六月初五过吧!”

我摇了摇头,却道,“算了,就今天吧,一会让大厨加餐,叫上七姑,阿布妮,加加,阿彩和林管家她们,就咱们几个过吧!意思意思就行!”

柳如风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张椯景,张椯景笑道,“既然欣欣已做决定,那就今天吧!”

入夜,在正屋摆了几桌酒席,把落叶微叶里的人全都叫上,大家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了什么,直到林管家说今天是我生辰,大家才明白过来,于是一夜开心。

趁大伙吃的差不多,我端了一杯水酒挨到七姑身旁,“七姑,谢谢你!”

七姑仿佛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笑着看了我半晌将我轻轻拥到怀里才道,“好孩子!我多么幸庆当时救了你!”

我依在七姑怀里,笑道,“七姑,还好是你救了我!”过了一会,我又道,“七姑……以后落叶微叶就交给你了!”七姑没说话,半晌将我放开,抬手帮我将碎发拢好才道,“你放心去什宁海,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把落叶微叶完整的交给你!”

一时之间,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是感动,是心慰,还有很多莫名的感情。

待到一夜尽欢之后,林管家忙着指挥人收拾,我一个人独自回到猫居,那明亮亮的月光似银白洒了一地,六月的风吹过身上还残有白日的炎热,仿佛好久没有这么静下心来了,闭上眼,任风轻拂,鼻尖是隐隐的花香,还有淡淡的青草味。

睁开眼,在那月光下,柳如风静静站在那看着我,时光仿佛停止,只有他眼里的明亮似星辰,满满是温暖,看久了,终于我伸出手,“如风!”

“嗯!”

“吹一首曲给我听吧!”

柳如风走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从怀里拿出一管玉萧,转过头来看着我,“想听什么?”

“吹一首送我吧!”我想了一下才道。

悠扬的萧声在月夜中慢慢响起,似呢喃,似忧伤,一点一滴在六月初夏的这个夜晚静静刻在了我的心中,“如风!”我不禁轻轻唤着他的名字,抬头看着他,将手慢慢复上他的眼,感觉到长长的眼睫毛在手掌心中轻轻颤抖。

“如风,谢谢你!”我终于开口!

下一秒,是温暖的怀抱,鼻里满满是柳如风身上的青草味,尔后是他低低的声音,“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初见端倪

当月亮挂在树梢最高处时,我一个人站静静在猫居的角亭里,耳边是轻轻的风声,想起柳如风临走前拥抱,鼻尖仿佛还留有他身上的青草香,似一阵心痛,划过心尖,却消失不见。

一件披风轻轻盖在身上,转回头,是张椯景,他拉着我的手坐到角亭里的石椅上,看了我半晌才将我拥在怀里,“如风走了?”

我依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刚走一会!”

张椯景将头埋在我肩头处,像只小猫一样的蹭了两下,“欣欣,我想你!”

我静静的拥着他,“椯景!”

“嗯?”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拉过他的手放在心口处,“你会一直在这!”

张椯景眼里闪过一片明亮,然后在夜风暗香中,他再次将我紧紧拥抱,然后是轻轻的吻。

……

接下来的三天,是幸福的光景,除了不能踏出落叶微尘,一切的一切如同这初夏艳阳般地美好,柳如风和张椯景一直呆在我身边,我们常常不说话,可是却在一投手,一个眼波流转之间仿佛都能读懂对方。这常常让我产生不真实地恍惚,如果生活每天都能这样,那么这就是快乐!

然后,终于是六月初五,一个想忘记却依然按时到来的日子,一大早,早早就有刑部的官员候在大门之外,与七姑辞别后,恐她伤心,留下阿布妮和加加陪她,自带着阿彩出了落叶微尘。

大门之外,是落叶微尘里的所有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舍的神情,然后,看到了身着青甲的西甲子卫,可是让我略感奇怪的是看到了李大人和段大人,还有安公公,心下不由奇怪,我这是发配还是出游?

“欣欣!”李大人笑着向我招了招手,我忙上前福身,“大人,怎么来了!”

“送你一程!”李大人含笑道,“这有一点东西,是冰燕让人帮你准备的,说你路上用的着!”说完,从他身后仆从手里拎过一个大大的布包递到我手上。

我心下一片感动,半晌才道,“李大人,谢谢你和冰燕!”

而此时,安公公拿着一个青花团锦盒走了过来,“罗小姐,这是紫墨公子让奴才带给小姐的!”

看着安公公手上的锦盒,我不由轻皱眉头,“公公刚刚可是说……紫墨公子?”见安公公点了点头,我却不由一怔,再看了看安公公手上的青花团锦盒,轻叹一声,终于还是伸手将锦盒接过,低着声音道,“请公公替我谢谢紫墨公子!”

转回头,却看向段大人,“大人,可否请教一事?”

段大人点了点头,我轻声道,“大人,我想知道小如现在身在何处?”

段大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不由抬头看了我一眼,好一会才道,“小如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卡滋而达城西北五十里之外的一个小镇,其后就再无其踪影!”

我愣了半晌,“那……她应该没事吧!”

段大人摇了摇头,“不好说!”话一顿,“小姐,请出发吧!”侧开身子,我看到段大人身后的青布马车。回过身,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落叶微尘,生怕忘了似得仔细再看了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那些曾经熟悉的脸庞上,看了一眼又一眼,终于咬咬牙,跨上了马车。

“欣欣!”是七姑的声音,我忍不住想回头,可是却不能,我怕我一回头,眼泪就会流下来,身后是七姑哽咽的声音,“欣欣,照顾好自己!”

心上仿佛被什么轻轻刺了一下,眼泪还是没有能忍住,滑过脸庞,是不舍的悲伤。

再见了,我的落叶微尘!

再见了,我的七姑!

再见了,阿彩,林管家,阿布妮,加加,还有落叶微尘里的各位!

再见!

马车带着我缓缓向西走去,我的脸上满是不舍的眼泪,挨到城门时,却听马车外段大人的声音,“小姐,有人来了!”从被挑起的车帘看到了站在城门处的柳如风和张椯景,在这西城,我曾送别了柳如风,而今,他们却送别了我,我不愿与他们说再见,因为我怕那会成为永远!看了半晌,却只能轻轻点了点头,我想他们是懂我的。

于是,仿佛告别了一段记忆一般,马车带着我走出京城,奔向未知的什宁海,我闭着眼依在马车上,不禁回想起一年前的自己,那时王婆的马车带着满怀不安和希望的我来到了京城,一年后,我却不得不告别京城,虽满心伤痛却无法停下,我的人生如同一出戏,再也分不清了!

在太阳落下山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下,跳下马车看到驿道边上的官家客栈,画过押后,我才知道自己已出了京城,回过身看向来时路,除了轻风黄沙不再看到什么。于是,又是一心的伤怀。

而入夜,躺在床上,才发现是无聊的空虚,脑海里如同电影般闪现过很多人,我知道,我已经开始想念。

轻轻叹了一声,翻过身闭上眼,却突然在黑暗听到微微的响动,紧接着心里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鬼诡感,仿佛被人在窥视一般。

有人?!

我忙从床上翻身坐起,的确,是有人,下一秒,脖子上是冰冷的剑锋,在黑暗中闪出死亡的光泽!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伤之别恨

“别出声,不然杀了你!”冰冷的声音如同脖子上的那把利剑。

我不禁抬头看过去,黑暗中,剑光印射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冰冷而没有温度,我看了半晌,突然轻叹一声,“是你!”

那剑锋轻轻一颤,却刺的更深,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慢慢滑落进衣领,“为什么是你?”我看着那双眼睛不禁出声问道。

是的,我认出了那双眼睛,我也认出了在这一个黑夜将剑刺向我的男人,萧别恨。

他没出声,只是静静看着我,如同最煽情的片断,一男一女在无聊的黑夜中相遇却无法形成暧昧的粉红热情,有的只是冷冷的杀机,于是时光开始不住回旋,初遇,再遇,离开与永远无法说清的悲伤。

当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罂粟花香传入鼻中的时候,我终于开口,“别恨,为什么?”

可是,萧别恨久久不开口,只有那双眼睛闪动的光亮让人越发不安起来,而脖子上的剑也越来越冷了,我悄悄将手伸到了枕头下,将枕头底下的东西紧紧握在手里,那是安公公早上送来的青花团锦盒里的玉如意。

“别恨,你终要伤我,是吗?”然后忍不住轻轻一叹,“可是……我不想死在你手上!”话一说完,我用力将手上的玉如意向地上砸去。

哗!

玉如意摔成碎片的清洌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清脆,满地玉片衬着月光发出柔和的光泽,可惜了这上好的玉如意,而紧接着门外响起了由小到大的吵杂声,然后是纷乱的脚步声。

“别恨,你走吧!”我轻轻看着他的眼睛开口!

萧别恨眼里闪过一丝忧虑,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之际,萧别恨一个手刀狠狠砸向我颈后,于是,在来人踢开我的房门之前,萧别恨抱着已经晕迷的我跳出了客栈。

冷是黑暗中无法回避的唯一感觉,从恍惚中醒来,看到的第一眼,是斑驳树叶间的天空,满天星斗像极了碎了一地的玉如意,颈后是一阵阵的发痛,好一会,才想起自己的处境。

“醒了?”转回头,看到立在五步开外树影下萧别恨,借着微亮的月光,看清他身上那一套黑衣,于是,又是一阵恍惚。

“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种打扮!”我不禁陷入到某一种回忆当中。

半晌,萧别恨轻轻开口,“那天你救了我!”

我慢慢从地上坐起,依着背后的大树摇摇头,“可是,你现在却要杀我?”看着他,“别恨,为什么?”

萧别恨依然保持着一种沉默,看了他半天,我轻轻开口说道,“今天我左右是死,最少你可以告诉我,是谁这么恨我?”

见他还是不开口,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如王爷对吗?”我紧紧的盯着萧别恨的眼睛,果然,在我说出如王爷的名字时,萧别恨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可是,如王爷为什么这样恨我?我仿佛没有得罪过他!别恨,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轻声看着萧别恨问道。

“玉屋!”好一会,萧别恨才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我一惊,“如王爷要落叶微尘干嘛?难道……”我突然失声道,“难道落叶微尘还有什么秘密?”

可是萧别恨却摇摇头,我不禁皱起眉头,“那是为了什么?”

而这一次回应我的却是利剑出鞘的声音,“我欠你的,终会还你!”萧别恨轻轻说道,“可是,今天……”我看着他,突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伤痛,似甜蜜,还有奇怪的平静。

“你……不欠我了!”时间在那一分钟变的漫长,耳边是风过树梢的轻轻声音,还有长空当中一声清亮的鸟鸣之声,好美,这是我心里想到的感觉,在萧别恨利剑上的冰冷光泽闪过眼前的时候,我轻轻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最终黑暗。

当!

没有想像中疼痛,耳边却传来一阵刀剑相击之声,睁开眼,月光下萧别恨正和两个黑衣人博命,这是……这是什么状况?我一时之间,根本没法反应过来,而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罗小姐,没事吧!”

回头,惊讶的看着身后之人,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罗……罗侍卫,你……你怎么在这?”

罗侍卫却只是冲着萧别恨的方向轻皱眉头,半晌低声道,“点子棘手!”话一说完,从我身后那一片树影中闪出十几个黑衣人,月光下是一片纷纷出鞘的利剑。

见我一脸不解和惊谔,罗侍卫又淡淡的道,“小姐,得罪了!”说完,将我抱起。

“你干嘛?”我又是一惊。

“这里交给他们!小姐,请回客栈吧!”罗侍卫轻轻开口。

“可是……”我不禁转回头看向正和罗侍卫带来的人打的难分难解的萧别恨。

罗侍卫抬眼看了一眼打斗方向,平静的道,“单挑不是那人的对手,不过……群欧,我手下的人还没怕过谁!”

这是冷幽默吗?我一头黑线的看了一眼罗侍卫,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萧别恨,然后在那一片四溢的剑光看清了那一双冰冷没有温度的眼睛,萧别恨,我们终走到了彼此的对面!

“小心!”一声轻喝,罗侍卫抱着我突然发力,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罗侍卫带着我高高跳起,眼角边看到就在我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多了几点银光,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器?尔后,我觉得我不应该如此好奇的转头看去,在落地之前,又是几点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射来。

如同电影的慢镜头回放,那几点银光在黑夜中划出最完美的曲线,然后转瞬即逝,低下头,胸口处却印着两朵漂亮的银花,然后是眩目的红色,慢慢浸过胸口,染红了身上的罗衣,紧接着巨大的疼痛传过全身,于是,在一脸错谔抬头之际,看到了死神的鎌刀轻轻划过天际,向我奔来!

你来接我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因为你

在死亡向我扑来之前,残留的意识中是悲伤的惊呼,“欣欣,不……!”可是,我已经看到了死神的微笑。

面对死亡的时候,你会想起什么?父母,爱人还是那些曾经在生命当中出现过的人?我知道那是谎言,死亡永远是直接的黑暗,在你还没来的及去想念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物之前,你已经忘记了所有的感觉。只有黑暗,无边无际。

这是幻境吗?那是一片无声的黑暗,伸出手却看不到什么,只有空虚,紧紧包围。麻木的前行着,却被一种断断续续的声音所吸引,“欣欣,醒来!”

是谁在说话?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了一下,依稀恍惚中是心痛的感觉,陌生而温暖,“欣欣!”四周全是放大的声音,我是谁?

“欣欣,醒来!”是我吗?可是我不是一直醒着吗?转回头,四下是黑暗。

空气中有着隐隐的叹息声,“是谁在那!”我在黑暗中向那声源靠近,仿佛在耳边响起,伸出手,这一次仿佛抓到了什么,也许是被什么抓到。

冰冷的触觉,依稀鼻尖有着淡淡的香味,没由来身上一冷,“罗欣欣!”又是轻轻的声音,转回头,在那黑暗尽头,是苍白的人脸,不由一怔。

你是谁?

是我!

我是谁?

你是罗欣欣。

你……为什么在这?

因为我在等你!

为什么在等我?你又是谁?

因为,我曾经说过,我会在地狱等你!

是你!

是我!

你来接我?

是的,我来接你,和我走吧!

于是,看到的是伸开的手,苍白而冰冷,我抬眼看着他,终于开口,“若翰尔喀我没杀你!”

“我知道!”他轻轻的开口,伸手轻轻向前一推,“可是你……已经无路可逃!”

身体开始失重,坠落,看到他嘴角边残酷的微笑,我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向上抓过去,“不要!”在无边的惊恐中想要紧紧抓住了什么。

“欣欣!”

突然睁开眼,是刺眼的光亮和攒动的人影,半晌,恍惚过来,手里紧紧抓着什么,费力的看过去,是一双干净温暖的手,抬眼,是一脸憔悴的张椯景和柳如风。

半晌,哑着嗓子,“我……没死?”

“哈,有老夫在,谁敢带你走!”转过头,看到一脸疲惫的武大夫,见我醒来,含笑道,“丫头,你可醒了,再不醒,老夫都快被这两个男人烦死!”

“谢谢你,武大夫!”抬眼看向张椯景和柳如风,无力说话,却只能轻轻微笑。

柳如风看了我好一会,才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语气里是欣喜。

而张椯景一直拉着我的手,眼里是隐隐的红丝,抬手轻轻扶上我的脸,轻轻开口,“睡吧,再睡一会!”

点点头,将眼闭上,这一次梦里不再是冰冷的黑暗,只有暖暖的温暖。

半梦半醒间,依稀听到有人在说话,慢慢将眼睁开,挣扎了几下才从那恍惚中清醒过来,然后听到柳如风低低的声音,“消息准确吗?”

“回将军,暗卫已经确定那人是进了王爷府!”这声音好熟,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那……皇上怎么说!”张椯景慢慢开口道。

“皇上传来口喻,先照顾好小姐,别的事从长计议!”这次,我终于听清了,那是罗侍卫的声音。

张椯景轻叹一声,“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柳如风道,“这次如果不成,我们终救不了她第二次。”

是说我吗?听了柳如风的话,我不由一愣,想要起身,却不想不小心引起胸口的疼痛,忍不住轻呼了一声,下一秒,却见罗帐被人挑起,然后是张椯景着急的声音,“欣欣,疼吗?”

费力的摇了摇头,却发现浑身无力,张椯景忙小心将我扶起,抱在他怀里,柔声道,“怎么了?那不舒服?”

这时,柳如风端过一怀水来,“子为,先让欣欣喝口水!”小心喂了两口,仔细看了看我,才道,“看来没事了!”

喝了点水,仿佛身上才有了一丝力气,勉强开口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坐在对面的柳如风抬头看了一眼张椯景,却道,“没什么!”

“如风,你又不说实话!”喘了几口大气,“罗侍卫!你来说!”

罗侍卫看了一眼柳如风和张椯景,却道,“小姐,醒了就好,下官先去回禀皇上!”说完,退了出去,我有点意外的看着罗侍卫走出房门,好一会才道,“这个人,很腹黑呀!”

转过头,看着柳如风,“如风,你们和罗侍卫怎么找到我的?”

柳如风轻轻一笑,“你身上有若影暗香,经过特殊训练的青天子百里之内都可以闻到那股香味,你才被劫,我们就放出了青天子!”

“难怪,我在林子里听到鸟叫声,我还以为是你们神通呢!”顿了一下,又接着问道,“萧别恨呢?死了?还是跑了?”

柳如风道,“受了重伤!”说完眉头轻皱,“我们的人见他进了如王府!”

我一怔,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是如王爷,对吗?”

“嗯,一直没想到幕后之人会是如王爷!”这次是张椯景沉着声音说道。

“可是为什么?”我一脸不解,“萧别恨说,如王爷是为了玉屋!”

可是柳如风却摇了摇头,“我和子为合计了一下,如王爷不可能光光为了落叶微尘,如果他想要落叶微尘,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们也猜不透王爷想干什么!”

好一会,我才道,“可是,为什么是我?我一没权,二没势,甚至在来京城之前,从来没见过如王爷!”

柳如风轻叹一声,半晌,才挤出几个字,“真的猜不透呀!”

可是,身后的张椯景却道,“也许……是为了一个人!”

我一怔,柳如风也是一脸吃惊的抬头看着张椯景,下一秒,我和柳如风同时道,“林家小姐!”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算什么

话一出口,一时之间,屋子里是一阵沉默,好一会柳如风才道,“会是林家小姐吗?”

我摇了摇头,“别问我!”感觉抱着我的手紧了一下,我又道,“这事,让椯景说吧!”

柳如风抬眼看向张椯景,可是张椯景这一分钟却不开口说话,将头窝在我肩膀处,耳后是他轻轻的呼吸声,“子为,你怎么看这事!”最后,还是柳如风开口问道。

好一会,张椯景才直起身子,“我……也只是一说!”

“可是,你为什么说如王爷是为了林家小姐?”我还是没能忍的住好奇。

可是换来的只是张椯景轻轻一叹,“如王爷……为了若水……唉!”半晌,“如风,你忘了十年前那事了吗?”

柳如风一怔,好一会也是轻叹一声,“如果是为了若水,那么不无可能!”

“等下!”我出声打断他们,不解的道,“谁是若水?十年前又发生了什么事!”

“林家大小姐闺名叫若水!”柳如风淡淡的开口,我一呆,是了,小如不就是叫若寒,“若水,若水!”我下意识轻声反复念道,“真是好名字呀!”

不等我再开口,张椯景轻叹一声,“欣欣,你再睡一会吧!”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我想我是明白他的,人总有些不愿提及的过去。

见张椯景和柳如风出了房门,闭上眼睛之前,终忍不住轻轻一叹,椯景,你终忘不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慢慢睁开眼,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坐在马车上,“醒了?”回过头,看到武大夫。

我不禁出声道,“武大夫,我们这是去那?”

武大夫笑道,“回京!”

“哦!”我顿了一下,“那两个男人呢?”

武大夫却不说话,从怀里抱出一个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递到我面前,“这是紫花之毒的解药!”

我接过药丸,开心的道,“太好了,谢谢你,武大夫!”接过水,忙将药吞了下去。武大夫看我将药吃下去,才慢慢道,“你现在心情好吧!”

我点点头,武大夫又他仔细看了我两眼,才道,“那我现在和你说一件事!”可是半晌除了一脸为难却迟迟不开口,我一着急,“怎么了,武大夫!出了……什么事?”

武大夫才道,“昨天皇上下旨封了落叶微尘!”

轰!

我脑门上仿佛被铁锤重重砸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武大夫,颤着声音道,“你……你……是说……我家……没了!”

武大夫拍拍我的手,长叹一声,“你节哀!”话一说完,我直接晕了过去。

鼻尖又是那难闻的焦臭味,心中轻叹一声,不情愿的将眼睁开,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哭红了眼睛的阿彩,见我醒来,阿彩忙上前将我小心扶起,“小姐,喝水!”说完,端过一杯还温热的水。

“阿彩,七姑呢!”我哑着嗓子问道。

阿彩眼睛又红了,半响才哽咽道,“七姑……帮小姐出殡去了!”

我又是一惊,“出殡?我……这不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落叶微尘没了吗?”

阿彩道,“小姐,这事说来话长了,前天挨晚的时候落叶微尘突然来了些官兵,说是奉旨要全府搜查,然后……然后就搜出些奇怪的东西,再然后皇上就下旨说小姐……小姐你叛国,将……落叶微尘查封了,然后发了皇榜说你畏罪自杀!”

见我又要晕了过来,阿彩忙道,“小姐,你没事就好!家没了就没了!”

“那七姑她们还出什么殡?”我的头真痛呀!

不想阿彩却道,“七姑,她们还不知道小姐你没事!”

“什么?”我真要晕了,这都那跟那呀,一时之间根本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彩却轻轻一笑,“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小姐,我也今天早上被人带来这的!不过,看到小姐你没事我真的开心!”

我眉头不由一皱,皇上,你到底想干嘛?想了一会,我又问道,“阿彩,知道张公子和柳将军在那吗?”阿彩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正在这时,有人轻轻敲了两下房门,我和阿彩相视一眼,阿彩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去打开房门,却看到罗侍卫站在房门外,我看着罗侍卫,眉头皱的更深了。

“小姐,请换衣服,刚刚接到圣旨,着你即刻进宫。”说完,递过一套衣服!

阿彩接过衣服转过头来看着我,半晌之后,我轻轻一叹,“阿彩,帮我换衣服!”那是一套上好的白绸云纱千水裙,长长的裙摆上用金线和彩线绣了牡丹,可是衬着我那一脸苍白,怎么看都像古装版的贞子,盯着铜镜看了半天,才叫过阿彩帮我上了一点胭脂。

入夜,坐着罗侍卫带来的青顶小轿,一路向皇城走去,闭上眼,头痛欲裂,怎么都觉落叶微尘被封这事太过于突然,最让人不解的在于,我怎么一下从里通外邦就上升到了叛国了?对,还有畏罪自杀,真是越想越不明白这皇上到底是唱的那出戏。

想了一会,却听到轿外罗侍卫的声音,“小姐,到了!”下了轿,发现那是一处院落,看了一眼那院子,却莫名的感觉到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还不及仔细看清,就听到罗侍卫道,“小姐,进去吧!”

缓步走进那小小院落,心下却不住奇怪,皇宫有这样的小院吗?月夜中有淡淡的花香,今晚的月亮躲在一片乌云之后没了往日的明亮,于是院子里到处是一片黑,根本无法看清什么。

信步走着,心中越来越不安,耳边是一阵轻轻的水响,终于月亮探出了半个脑袋,院子里的景色终于被我看清,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恐慌,这不是皇宫,这是我的落叶微尘。

这是暖香阁。

“若……若水……是你吗?”突然平空响起一个声音。

转回头,却在月光下看到一个人,不由一惊,怎么会……是他!

第一百六十九章 王爷的心

看着十步开外的人,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若水,你……你来看我吗?”那人向前走了两步,当他的脸在那片阴影显露出来的时候,不再是往日的冷清,那是一脸狂喜。

我看着他,却满心惊惶,如王爷,这一脸狂喜的人真是你吗?

下意识,我转身向后跑去,可是下一秒,却是悲伤的呼喊,“若水……别走!”莫名的伤痛,仿佛是决堤的洪水,从如王爷身上奔涌而出,紧紧将我困住。

我被如王爷话里的伤痛怔在原地,回转过身,苍白的月光下,是如王爷的低喃,“别走……若水……别走!”空气中满满是他的伤痛,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在卡滋而城达的那个曾经伤痛的我。

时间仿佛在悲伤决堤之际停止,四周空气中浮动的是暗暗的花香,随风一阵一阵轻撩着所有的感官。我就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如王爷,看着他脸上的狂喜渐渐化为平静的深情。

“若水,你是来看我的吗?”如王爷看着我,轻轻向前迈了一步,小声的开口。

我摇了摇头,却向后退了一步,“不!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的!”如王爷站定在十步开外继续说道。

“今天是你的生辰,你看,我带什么来看你了!”月光下,如王爷伸开的手掌中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很美对吗?”如王爷看着手中的牡丹花轻轻微笑,“可是,再美的牡丹也不及你,若水!”

有夜风轻轻拂身,吹起裙角,幻化成如波浪般的风情,如王爷看了半晌,“若水,七年了,终于见到你了,你一定是知道,我帮你报仇了吧!”

我一惊,报仇?什么意思?直觉的感觉到如王爷这话里有话,忍不住轻轻开口道,“你说什么?”

如王爷轻轻一笑,“若水,这是你的玉屋,现在是我的了,我把它送给你,我也送一座玉屋给你!你喜欢吗?”如王爷眼里是一片迷乱的碧墨之色,在月夜下,发出诡异的光亮。

我不由的摇了摇头,如王爷奇怪的开口,“你不喜欢?是了,我明白了,那女人叫这为落叶微尘,你不喜欢对吗?她还把你最喜欢的院子改的乱七八糟,不过……若水,那女人现在没办法再糟蹋这屋子了。”

那女人指的是我?我一头黑线的站在那片月光这下,半晌才道,“你……把那女人……怎么样了?”

如王爷一笑,如冰荷破水而出,月光在他面前失去了颜色,“她死了!”他呵呵笑道,“她死了,再也没有人和你抢子为了!”

突然他脸上显出一种狠毒,“子为?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子为?”然后是轻轻的一叹,“若水,难道……在你心中,我始终不如他吗?”

我不安的看着如王爷,今晚的如王爷陌生的让人害怕,他的眼睛始终是迷乱的,脸上带着奇异的潮红,如同醉酒之人,好一会,见我不说话,如王爷一急,“若水,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怪我刚刚说子为吗?”

我轻轻向后一退,“别过来!”

“若水……你别走,我不过去!”如王爷忙道。

我盯着如王爷,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若水!”抬头,看到如王爷脸上的温柔,他痴痴看着我,半晌,“你的眼睛还是那么美丽!”

这话让我莫名产生一种恍惚,貌似张椯景也曾说过我的眼睛像林若水,脑海里突然叫嚣着一个声音,真相,快问他真相!

我悄悄咽了一下口水,缓缓地很轻很轻的走到暖香阁角亭里的阴影处,轻声道,“王爷!”

“若水,你又忘了,叫我云涧!”

“云涧,告诉我,你……是怎么帮我报仇的!”我小心的轻轻开口道。

如王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一愣,暗叫不好,难道说,他看出我不是林若水了?可是却听如王爷呵呵一笑,然后是他轻轻的声音,“七年了,若水!我等这一天,等了七年了!”

话一顿,是温柔的声音,“我想你,若水,在这七年,我每一天,每一秒,我都在想你!”如王爷看着我,抬手指着心脏的位置。

“这里,全是你!”

第一百七十章 往事如烟

时光,在这一瞬间,变了两个彼此的对面,我站在这一面看到是一个沉迷于过去的如王爷,而如王爷站在另一面,看到是什么?

往事如烟,到头来只是一场寂寞而已。

在这一分钟看到如王爷,我才知道,原来爱情也可以这样痛入骨髄,站在暖香阁里,心头流转过的,似甜蜜,似伤痛,想起在生命中的那些温暖与甜蜜,终于明白,自己原来一直害怕的,只是寂寞。

我终于也明白,那年大明湖畔,我看到的原来是他的寂寞,而这寂寞叫林若水。

“若水!”抬头,是淡淡在微笑着的如王爷,“你不会再离开我了!”他缓缓向我伸出手,“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半晌,我轻轻摇摇头,如王爷见我摇头,长叹一声,“你还怪我吗?你还怪我不救你吗?可是……”他轻轻一顿,“可是,现在我帮你报仇了,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我一怔,不由放轻声音,“云涧,你……把伤我的人怎么了?”

如王爷痴迷的看着我,突然一阵狂笑,“哈哈哈……我把他们全杀了,若水,你开心吗?我把害你的人全杀了……哈哈,若水,现在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云涧,伤我的人你全杀了吗?”

如王爷点着头道,“张椯景,若翰尔喀,罗欣欣,我全杀了,哦,对了,还有他,不过不要紧,若水,再等等,好吗?等我再强大一点,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他,是谁?好一会,我才道,“云涧,你把张椯景怎么了?”

“若水!”如王爷突然道,“若水,你忘不了他吗?难道你忘了,张家当初是怎么害你的吗?”

我忙道,“怎么会忘了呢?云涧,告诉我你把张椯景怎么了!”

如王爷看了我一会,想了想才道,“我把他杀了!”说完,如王爷又笑了起来,“若水,我给他下了紫花之毒,不用多长时间,他就会去地狱找那女人了!”

闻言,我一惊,“你……给他下了毒?为什么?”

如王爷道,“为什么?若水,因为他背叛了你,他爱上了那个女人,还把玉屋送给了那个女人,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久久之后,我才道,“那个女人呢,你为什么要杀她!”

“那个女人?你说罗欣欣,她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她抢走了你的玉屋,抢走了张椯景,抢走了所有关于你的记忆,所以她该死!”如王爷说完,看着我这个假扮的林若水,柔声道,“可是,若水,现在她再也什么都抢不走了!”

听了如王爷的话,我心里一凉,好一会才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设计了这一切?”

如王爷又是一阵大笑,“从他杀了你的那天起,我就在计划这一切,可是若水……”他轻轻的说道,“对不起,让你等这么长,可是,现在我帮你报仇了,你一定开心吧!”

“开心!”我轻轻的说道,将身影隐在更黑处,轻声道,“云涧,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吗?”

“你想知道吗?”如王爷盯着我道。

我点了点头,“我想知道!”

如王爷如孩子一般歪着头想了一下,“若水,你都想知道什么?”

我想了一下,“云涧,为什么是罗欣欣?”

“她?”如王爷又想了下,然后抬头久久看了好一会我这个假扮的林若水,没头没脑的来一句,“若水,她的眼睛很像你!”

“让我想想,我第一次看见罗欣欣的时候,是去年在大明湖畔!那一日夜很深了,我站在我们以前常常玩水的地方,然后我就看到她,你知道,她的眼睛很像你,可是……她不是你!”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后来我听说,张椯景把叶府卖给她,我一直以为张椯景会守住这座林府,可是他除了装神弄鬼,还会什么,最后还不是把这院子卖给了罗欣欣。”

“落叶微叶,罗欣欣把林府改了一个奇怪的名字,不过……”如玉爷轻轻一顿,“不过,她没动过暖香阁!若水,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

如王爷指着院子的一个角落道,“在那,我们曾经一起种过牡丹花,今年这花开的早了!不过,再美的牡丹也不及你!”他不由向前迈了一步,“若水,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别过来!”见如王爷上前,心里不由的漏了一拍,就生怕他看出,我不是林若水。

如王爷听话的站在原地,“若水,别怕!我不会伤你!”

见如王爷不再向前,我想了一下,轻轻一叹,“云涧,罗欣欣只不过买下玉屋,那也不用死吧!”

可是如王爷摇了摇头,“不,她该死!”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只有罗欣欣,才能伤了张椯景,甚至还能伤了他!”

“他?是谁!”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如王爷提到他。

“哈哈!!”如王爷像听到最好笑的话一样,突然大笑起来,“若水,别急,不用等太久,我定会夺了他的天下,让他为你陪葬!”

天下,我一惊,忍不住失声道,“他……难道……”

如王爷温柔的看着我,“对,若水,是他!我的大哥,紫墨!”

皇上?

第一百七十一章 似生却死

当如王爷说出紫墨的名字,我愣了半天,才慢慢反应过来,也才意识到,这一切已经不仅仅关及爱情了,一个皇帝,一个王爷,这背后所涉及的东西远远比想像中的更深,而我只不过是这两兄弟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如王爷,终于轻轻长叹一声,“云涧,皇上……从来没有喜欢过罗欣欣。”

“不!”如王爷轻轻的摇了摇头,“若水,你不了解他,有些东西他比所有人还在意。”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他也在意罗欣欣?皇上……是赠了明珠和如玉意给她,但是那也并不能说明皇上就喜欢罗欣欣。”

如王爷抬头看着站在角亭阴暗处的我,眼里时而明亮时而迷乱,终于,他摇摇头,“不会的……哈哈……不会的,若水,你不知道,当我让若翰尔喀的人把罗欣欣带走的时候,他把所有大内侍卫都派出去了,哦,对了,还有暗卫……哈哈……若水,你知道什么是暗卫吗?那是轩辕皇室最大的秘密,一支只属于皇帝的军队,可是为了一个女人,我亲爱的大哥把暗卫都派了出去。可是……”

“可是,他只找到一瓶碎了的若影暗香,哈哈……若水,你都不知道,当他看到暗卫只带回了那瓶若影暗香却失了那女人所有的消息的时候,他把整个御书房都砸了#蝴还费力派人守着落叶微尘,哼,如果我要这落叶微尘,几个大内侍卫都拦的了吗?”

我看着有点发狂的如王爷,心里百感交集,是说不出来的伤痛,也有着感动,好一会,我才道,“那达达尔喀的法场也是你劫的?”

如王爷笑着点了点头,“若水,你一向是明白的!从达达尔喀进了这落叶微尘,我就一直派人监视着他。”

“那若翰尔喀呢?”

“哼!”如王爷冷哼一声,“那个蠢材,让他杀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下什么毒,不过,若水,你知道吗,若翰尔喀给那女人下了什么毒?”不及我开口说话,如王爷又是一阵大笑,“他给那女人下了魂离!哈哈……魂离!若翰尔喀想干嘛,难道他想要一个活死人吗……哈哈,笑话呀!”

我长时间着看着如王爷,月光下,他眼里的光亮更显迷乱了,半晌,我问道,“云涧,你……你……很恨罗欣欣吗?”

如王爷看着我,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我……不知道,不……若水……我恨她,我恨那个女人。因为每次看到她那双眼睛,看到她和张椯景在一起,我……我就止不住想你!”

“若水!”如王爷轻轻向前一步,“若水,还记的十年前吗?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我一样爱你,子为也不及我爱你!”说完,他向我伸出手,“若水,和我回家吧!”

可是现在我更关心的是魂离是否有解药,“云涧,你说若翰尔喀给罗欣欣下了毒,那么……那么,魂离有解药吗?”

“若水,你怎么这么关心罗欣欣,那女人占了你的玉屋,你应该恨她!”

我一怔,没想到如王爷会这样反问我一句,半晌我才道,“嗯,我恨她,我恨那个女人占了我的玉屋,可是,我也很好奇那女人最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说完,心里却不由叫委,这不是自己诅咒自己吗?

不想如王爷却温柔的道,“若水,那女人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她已经被我派出的杀手杀死了,哈哈,若水,就算我不杀她,过不了几个月,待到明年春花开时,她也会因为魂离毒发而死!”

听了如王爷的话,果然,萧别恨是如王爷的人,想起那个眼里永远是冰冷没有温度的男人,心里莫名是一阵伤痛。好一会,才轻轻道,“那魂离果真没有解药了吗?”

如王爷神秘一笑,“若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

我起先一愣,转尔是惊喜,如王爷这话是不是说,魂离是有解药的。

深吸一口气,我试图压抑住心中那慢慢升起的希望,“云涧,你……你……是否有那魂离的解药?”

如王爷却只是痴痴的看着我,我不由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刚刚一激动,从角亭里的那片阴影处走了出来,不过好在,背着月光,如王爷好像还没发觉,我不是林若水。

悄悄退回到那片阴暗处,又轻轻开口道,“云涧,我知道,你那有解药,对吗?”

可是,如王爷却摇摇头,但是下一秒,却突然笑了起来,“魂离有解药,哈哈……她死了,让她去地狱找若翰尔喀要解药去吧!”

瞬时,那刚刚升起的希望又直接破碎了,胸口是莫名的伤痛,想起如王爷的话,明年春花开放时,就是我的死期。

难道说,这就是我的命运?一场早已合谋好的死亡?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呀!

第一百七十二章 王爷之计

好一会,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若翰尔喀绑走罗欣欣?”

如王爷笑着说,“为什么?若水,你还不明白吗?只有罗欣欣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能尽在我的掌握中!到时候这江山也是我的!”

“那你许了若翰尔喀什么?金钱,想来若翰尔喀看不上?权,一个从没有把皇位放在眼里的皇子我想他也不会在乎那个虚名,那么……玉屋,若翰尔喀一直想要的东西好像就是这个!”

“我本许他言西以西十城之地!可是,若翰尔喀最终向我要了什么?若水,我想你永远猜不到?”如王爷得意一笑。

“哦,那他要什么?”

“他要一个人,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人?是罗欣欣!哈哈,那个蠢材向我要一个快死的女人!”

我一惊,“你说……若翰尔喀要罗欣欣?”见如王爷点了点头,我不禁问道,“为什么?”

“他让我在明年春花绽放之前,把罗欣欣送去卡滋而达城!若水,你想知道为什么?若翰尔喀说,他答应了一个女人,他要把罗欣欣带去给那个女人。”

女人?若翰尔喀的女人?是谁?记忆中除了李冰燕,在卡滋而达城我没有见过别的女人?难道是指传说中的那个喜欢樱花的梅妃?不,不会的,可是又是一个什么的女人,会让若翰尔喀舍了十城之城来换一个必死的我呢?

见我久久不说话,如王爷轻声道,“若水,你也想不明白吗?可是我明白呀!”

“你明白?”不禁出声问道,“云涧,你到底明白什么?”

“若翰尔喀怕是喜欢上那女人了!不然,他要一个活死人干嘛?”

“活死人?”还是不明白。

如王爷轻轻道,“中了魂离的人,是永远死不掉的,不过……也活不了,哈哈,罗欣欣要是不死,到了最后也就是一个只有一口气的死人,若翰尔喀要一个活死人般的罗欣欣干嘛,难道说,他还有那方面的嗜好?若水,你说这是不是好笑的事?”

看着如王爷脸上恶俗的笑容,我很想努力在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可是半晌除了嘴里发苦,已经没有更多的表情了,“云涧,如果若翰尔喀只要罗欣欣,那你干嘛还要杀了若翰尔喀?”

“为什么?若水,你知道在失去你的这七年间,我是怎么过的吗?在这……”如王爷抬手指着心脏,“这里全是伤,每当我看着那些伤害了你的人开心的时候,这里全是伤,全是恨!”

“我答应过你,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若水,我也要他们尝尝失去所爱的滋味,我也要他们知道在这七年,我受过的苦。”

仿佛被如王爷话里的伤痛所感染一样,我看了他半晌,轻轻一叹,“因为恨,所以你一定要杀了若翰尔喀?”

如王爷呵呵一笑,“若翰尔喀的确是枚好棋呀,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罗欣欣,怎么让那些伤了你的人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那么,你承认若翰尔喀之死也是你设计嫁祸给罗欣欣的了?”

“嗯,当我知道罗欣欣要去找若翰尔喀要解药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我派人化妆成郑达,让假郑达引着罗欣欣去找若翰尔喀,然后趁若翰尔喀不备的时候杀了他,哦,对了,若水,我还让人造了一个假像,一个罗欣欣杀了若翰尔喀的假像。”

“可惜,我做了那些多事,他还是不信罗欣欣会杀人,他以为把罗欣欣关在大内天牢,我就没办法动罗欣欣吗?若水,到现在,你还认为,我那大哥不在意那女人吗?如果不在意,紫墨为什么要把罗欣欣关到天牢内?如果不在意,他为什么会同时派了兵部和刑部一共审罗欣欣的案子。”

说到这,如王爷却突然沉默了半晌,“难道……不会的……他应该没发现……可是……”

见如王爷一脸沉思,我忍不住开口道,“云涧,你在说什么?”

可是如王爷却皱着眉头,好一会才道,“若水,你说,他为什么要兵部和刑部并我一同审理罗欣欣?”

我真想给如王爷一个白眼,不过我还是轻轻的道,“云涧,你忘了吗?冰月大律不是有规定,罗欣欣那案,必经大理监,兵部和刑部一同共审的。”

可是如王爷却摇了摇头,“不对,段天佑那匹夫当日在刑堂上不对呀!”

我一惊,“有什么不对?”

“不对,真的不对……若水,我想起来了,那日在尚德殿,段天佑一副想罗欣欣死的样子,我当时就奇怪段天佑和罗欣欣本不相识,更谈不上什么牵扯,可为什么段天佑那日在尚德殿上却句句针对罗欣欣?还有,现在想来,我让人假扮的郑达在堂上的说辞本来没有破绽,但是,那日在尚德殿上,罗欣欣却表现的胸有成竹,现在看来,仿佛是段天佑有意无意提醒着罗欣欣!”

我一怔,这……这又说明什么呀!如王爷仿佛没看出我的惊讶,自顾自的说道,“更可气的是罗欣欣那个女人到死还和张椯景眉来眼去的,这到让我一直没注意到段天佑的反常,现在想来,估计紫墨怕是早有察觉,看来,我真是低估我的大哥了。”

看着眼里渐渐回复冷清光亮的如王爷,我不由将身形隐的更深了。

“若水,若水!”如王爷突然叫起来,“若水,别走!”说还不及说完,身影一动,却见如王爷向我扑来。

穿邦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是她是你

糟糕,难道说,如王爷发现什么了?不及多想,下意识我转身向暖香阁外跑去。可是,我也远远低估了如王爷了,因为在我还不及跑出五步之距,我就被如王爷一把抓住。

我被如王爷紧紧抱在怀里,耳后是他的轻轻的声音,“若水,别走!不要再离开我!”

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好一会,我才颤着声音道,“云涧,放开我!”

可是背后之人却抱的更紧,“不,我不会再放手,我不让你再离开我!”

而我却只想大吼一声,大哥,你再不放手,我就要死了!可是忍了半晌,才道,“云涧,我不会离开你,可是你这样抱着我,我很难过!”

好一会,才感觉如王爷轻轻将手放开,先大口大口的吸了两口气,尔后是如王爷有些冷的手轻轻落在我头上,“若水,你头发乱了!”感觉到如王爷略微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脸庞,将那几丝散落在脸庞边的碎发仔细拢好,才听他道,“若水,我想看看你!”

我一惊,死也不转头,让你看清了我不是林若水,这戏可唱不下去了,没办法,我柔着声音道,“云涧,我冷!”

趁着如王爷放手去解身上的披风之际,我忙又跳回到角亭的阴影处,如王爷不解的看着我道,“如水,你这是?”

我忙道,“云涧,你忘了……太光亮的地方,我不习惯!”

如王爷一愣,半晌是轻轻一叹,“若水,我们为什么会这样?你终要离开我吗?”

一句话问的我措手不及,可是不及多想,如王爷又道,“若水,你……这几年好吗?”一愣之下,我却没反应过来,成了鬼的林家小姐会好吗?

终是幽幽一叹,“过的……还好!”

如王爷仔细看了看我,眼里是一片痴迷,“若水!”

“嗯!”

“等我帮你报了仇,我就去陪你!”

我一惊,半晌没说出话来,“云涧,够了!”

“不,这一切还没有完结!”如王爷摇了摇头。

“罗欣欣死了,张椯景被你下了毒,若翰尔喀被你杀了,林家的仇该完结了!”

“若水,你不明白,这一切只是开始,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杀了罗欣欣,呵呵,他早已下旨在那什宁海修了别苑,他这是为了保护那女人,他就怕罗欣欣去了那住不习惯,可是,现在呢?罗欣欣死了,哈哈,他现在也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了,昨天听宫里的人传话,我那可爱的大哥为了那个女人整天都关在御书房,不让任何人晋见。”

“若水,相信我,这只是开始,终有一天,我定夺了他的江山,还你林家一个公道。”

“云涧,当年林家已是不幸,如今,为了报仇,又有多少人赔了身家性命,够了,这一切足够了!”

“若水,你还是那么善良,可是……我已经停不下手了!”如王爷痴痴的道,“这场游戏总要进行!”

“可是……”

如王爷摇着头打断我的话,“再也没有什么可是了,若水,我终是要下地狱的!可是,为了你,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你,纵是坠入那无间地狱,我也愿意。”

刹时,心里闪过一句话——爱情,原来是含笑饮毒酒。

我终没明白过如王爷,而林若水,恐怕也没看明白过这个爱她至死的男人。

“若水,你怎么了?”见我不说话,如王爷轻声问道。

好一会,我才道,“云涧,罗欣欣身上的紫花之毒是你下的吧?”

如王爷面上一惊,久久之后,才道,“你……怎么知道?”

我一惊,哦了一声,才道,“那个……那个你刚刚说过的!”

如王爷淡淡一笑,“是吗?我有说过,呵呵,若水,你好记性。”说完,如王爷慢慢走到角亭边上的幽泉旁,“若水,你还记的吗?”

“记的什么?”

“那年,你落到这玉泉里,你曾说过,下辈子,你要化为一朵玉莲,只为一个人绽放!”如玉爷回过头来看着我,“若水,你还记的吗?”

我微微一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接过这话,呆了一会,才慢慢的小声回道,“怎么会记不得,云涧,你也没忘记!”

“呵呵,是呀,我没忘记过!”如王爷抬头看着天上那已经快呈满月的月亮喃喃道,“若水,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曾忘记过!”

半晌之后,如王爷转过头看着我道,“若水,你本喜紫玉兰,那年落了水后,你却喜欢艳美之极的牡丹,现在我总明白是为什么了!”

“为……为什么?”我轻轻皱起眉头问道。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那人的一切在你眼里总是美好的,一如当年若水对子为,同样的……”如王爷一顿,看了我半晌,却突然一笑,那笑在那片银白的月亮下却是说不出的冷清和——诡异。

“同样的,一如张椯景对你——罗欣欣!”

第一百七十四章 真相大白1

我一惊,抬头看向如王爷,脑海却不由奇怪道,是那出了问题?半晌忍不住轻轻道,“王爷……什么时候看出我不是林若水?”

如王爷站在那片月光下看了我半天,眼里终不再是迷乱的碧墨,好一会才听如王爷说道,“罗欣欣,你知道吗?你的眼睛真的很像若水,干净而寂寞。”

如王爷又仔细看了我一眼,“可是,你不该问我紫花之毒!那毒是我下的,可是唯一的解药早在一个月前就被人拿走了,拿走解药的人,罗小姐,你总不会说不知道是谁吧!”

见我一愣,如王爷接着道,“罗欣欣,你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为什么,连号称冰人的萧别恨也叛了我!前日,我就不该信了萧别恨的话!”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萧别恨明明伤了你的心脉,你怎么可能如今一点事也没有?”

我想了半天才道,“我也想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因为我比别人来历奇怪一点。”

如王爷却摇了摇头,“早知道这样,当初王婆带你入京的时候,就应该让萧别恨杀了你!”

“你……王爷,你什么意思?”我很显然被如王爷的话吓了一跳。

如王爷却突然笑了起来,“到如今,我也不妨明明白白告诉你吧!你可还记的王婆?”见我点了点头,如王爷才接着道。

“我以前一直疑心王婆是紫墨派去临雀景的人,去年红月满月之前,得知王婆要回福海村,我就心中怀疑王婆恐真是紫墨安排在临雀景的人,而更奇怪的是在王婆动身之前,柳如风就先去了福海村,而后,你就突然出现在福海村。而最让人不解的在于王婆却把你从福海村带到京里,不过让我更奇怪的在于,萧别恨在王婆回京之际,却意外在王婆处受了重伤,这一切切的巧合让我对你产生了好奇!”

“后来,我曾派人查过你,可是关于你的一切,却只是一片空白,虽然你的一切仿佛是个谜团,可是那个时候我感觉你对于我而言,构不成任何威胁,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柴夫人将你赶出了临雀景,可是千算万算,你终还是遇到了张椯景,而张椯景却将玉屋送给你。”

“而这只是开始,你果茶店开业初始,我和紫墨曾到你果茶店里喝茶,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紫墨对你态度有点奇怪,事后,我多次去了果茶店暗中观察,那日,紫墨手下的夜影伤了你,他让人送来若影暗香给你,我更加肯定紫墨对你是留上心了。”

“你爱喝的碧翠,紫墨平日里都舍不得喝上一杯,却一下子将最好的茶饼赐给了你,罗欣欣,你觉得我那大哥还不在意你吗?还有那日,我只不过无意说了一句,今年的赏冬会怕是无聊了,他就让我将你请去,你还记的那日你在赏冬会上念的怪诗吗?如今,早被紫墨写下命人装裱好,就挂在御书房里,怎么,你去了御书房那么多次,就没看到那副字吗?”

“赏冬会后,紫墨还派人送了红梅给你,事后,还赐了明珠和玉如意给你,罗欣欣,我那大哥的意思,你不明白吗?在冰月国,凡是被皇上赐了玉如意和明珠的人,入宫即是贵妃,紫墨对你可真是上心!”

见我一脸不可置信,如王爷冷笑道,“罗欣欣,如果我大哥不赐你玉如意和明珠,也许我就不会动你,到底,你的眼睛和若水一样。可是,他赐了玉如意和明珠给你,他还和雪柔说,等来年元霄一过,就接你入宫,哈哈,我怎么能让他如意。”

“于是,你就让若翰尔喀绑了我?绑了我,不仅可以伤害到紫墨,还可以同时伤了张椯景,甚至伤了在前方率领五十万大军的柳如风?王爷,你这一招可真狠!”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真相大白2

如王爷看了我半天,道,“你很聪明,是的,你说的不错,绑了你,可以一举伤了紫墨,张椯景和柳如风,我想如果你是我,也觉得这是最划算的事吧!可惜,我说过,若翰尔喀终没杀了你,我才到卡滋而达城处理完事后就马上回了京,我就等着你死的消息传回来,可是等到的你却是你回京的消息。”

“罗欣欣,你也许不知道,当我看到毫发未伤的你出现在王麻子店前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伤吗?哈哈,不过好在,若翰尔喀来了,他和达达尔喀来迎娶雪柔,如果他要是不来,也许我永远不会再有机会动你,因为我那大哥本意是在今年国祭之前,接你进宫,可是若翰尔喀来了!”

“那天晚上,你和若翰尔喀也许不知道,我就在你们身后的那堵墙后听到你们说话,若翰尔喀约你三日后去城北,这正是上天给我的最好机会!我找人假扮了郑达,让你喝了黑麻子林产的野蜂蜜,然后把若翰尔喀请到我的别院,我派出的杀手也寻着你身上的蜂蜜香找到了若翰尔喀藏你的别院,我给若翰尔喀提供的最后一批罂粟粉里早被我下了强力散,当我杀了若翰尔喀之时,你也被我派出去的人接到我的别院里。再然后的事,想来你也知道了,我造了假想,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你杀了若翰尔喀,哈哈……”

我一脸怒气的看着狂笑中的如王爷,气的浑身发抖,可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如王爷看着一脸苍白的我,仿佛看着最有趣的事一般,“罗欣欣,很气,对吗?你不是一直想不明白,是谁这么恨你,是谁如此费心去设计你,现在你知道了吗?是我,这一切都是我计划的,我说过,伤了若水的人,我统统要你们付出代价!”

“可是,这关我什么事?”我不由握紧拳头,心有不甘怒瞪着如王爷问道。

“为什么是你?哈哈……”如王爷又是一阵大笑,然后突然笑容一敛,阴狠狠的看着我道,“你要恨,就恨紫墨和张椯景吧,谁让他们都喜欢你,如果他们不喜欢你,我怎么会去设计你,可惜,罗欣欣,你现在知道这一切已经晚了,你身上的魂离再也找不到解药了。”

我一惊,下一秒,却全身发冷,“你……你把魂离的解药……”

如王爷看着我,如同恶魔般的突然笑了,“对,我把解药全毁了!”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你身上没解药吗?”

如王爷用一种很有趣的眼神看着我,“罗欣欣,你忘了吗?我刚刚也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我一怔,却突然觉得全身无力,依着角亭慢慢坐下,半晌,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很伤心,很难过,很不甘心,对吗?”如王爷指着心脏的位置,看着坐在地上哭的伤心我的柔声道,“这里……这里很痛,是不是?我明白那滋味,在失去唯一希望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灰白的,罗欣欣,你也知道什么叫伤心了吗?哈哈哈……罗欣欣,要怪,就怪你那年在大明湖畔,就不应该和我说话!”

我一惊,抬眼向如王爷看去,却只听他说道,“罗欣欣,如果那年在大明畔,你没遇到我,不要和我说那么多废话,也许今天你会活的好好的,也许可以活的很长很长,也许还会活的很幸福!可是呀……”如王爷说到后面,声音一柔。

“可是呀!现在,这一切都晚了!而你……必须……去死!”

话不及说完,就只见如王爷突然抬手向我一挥,几点银光从他手里飞出就着苍白的月光向我奔来。

而我,在如王爷说出将魂离的解药毁了之际,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被抽走,我无力的看着那几点离我越来越近的银光,我只是突然笑了,在月光下轻轻一笑。

“王爷,你终是得不到林若水的,因为……你不配!”

第一百七十六章 爱情是伤

于是,是生与死的电光火石,这一次,我再也逃不掉了。

如果说,直面死亡也是一种勇气的话,那么,我很庆幸,最少我死在了落叶微尘里,骨子里终是情结。

月光很白,白的有点苍凉,校旱里总说杀人的最好时候是月黑风高之夜,可是在那几点银光扑向我之际,我内心是平静的,空气中隐隐还有暗香浮动,其实这样的夜晚更适合谈情而不适合死亡。

所以,我轻轻闭上了眼,这将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刻。

直到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直到耳边传来吵杂的声音,我才突然明白,这是恶俗的校旱,于是,睁开眼,看到了一双冰冷而没有温度的眼睛,耳边听到的却是一阵大笑。

那是如王爷疯狂的笑声,可是那不关我的事,在一片如同白昼的火灯下,我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窝在萧别恨胸前,衣襟上是可疑的凌乱和暧昧的灰迹。

“为什么?”我轻轻开口问道。

萧别恨看着我的眼睛,看的很深,看的很久,终于他开口道,“我欠你的,终会还你!”

可是眼泪却突然流了下来,抬起手,那上面是腥红的红色,鼻尖里满是浓浓的生绣味,一团血痕印开了裙上的牡丹,在月光下妖艳的不像真实。

“别恨,我从来没怪过你!”我哽咽说道。

“我知道!”萧别恨轻轻抬起手,费力将手伸过,我不由抓紧那双苍白的手,如同那年黑暗中的初遇,原来命运只是将我们推向彼此生命的另一端,我们终给不了彼此温暖。

“别恨,没事的,一会我就做你爱吃的蛋羹!”手里的那双手如同这月光,渐渐失了温暖,心也随着萧别恨的手渐渐冰冷,然后是满心的伤痛。

“别恨,别怕,我在这!”看着他嘴角边溢出的血,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脆弱,而这一切却全是因为我。

“大夫呢?”抬头四下张望,却被眼泪迷了眼,终无法看清来往于身边的人,却只能嘶哑的哭喊着,大夫呢?大夫在那?却没有人能告诉我!

“欣……欣!”在萧别恨费力的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这仿佛是萧别恨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然而这是否也意味着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你……会丢……丢下我吗?”萧别恨轻轻的问我,一如那年他轻轻地固执地问我。

我紧紧抱紧他,“别恨,我不会丢下你!”可是,为什么心头会划过伤痛,是我们相遇的太早吗?还是只是我们都不懂感情,忘了表达?

可这一切仿佛是注定,在萧别恨轻轻闭上眼之前,听到他轻轻的声音,“真好!”整个世界停止了,然后在眼前不住晃动的是过去,是现在。再然后是现在,是过去。不断交织回旋,可是在彼此的对面,却始终是一个人。

眼泪仿佛已经不能表达我的悲伤,可是那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悲伤却只能以眼泪的方式来渲泄着,怀里是冰冷的他,不再生鲜,不再生动,我伏在他耳边小声地轻轻的说。

“别恨,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张开手,是黑暗,我知道在那,有一个人。

“把他给我!”是淡淡的声音,回头,苍白月光下是蒙面的黑衣人,一时恍惚,却只见那眼里的深蓝如海,仿佛相识,可是我却轻轻摇了摇头,将萧别恨紧紧抱在怀里。

“我答应过他,不会让他一个人!”声音是悲伤的哽咽。

“把他给我,不然他会死!”那黑衣人轻轻向我走来。

“不!”我摇着头道,“你骗我的,别恨走了!”

“他没死,只有我才能救他!把他给我!”那声音固执而肯定,很像别恨。

抬头看着那黑衣人,却突然笑了,“你骗我,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他!”看到他身后的罗侍卫,手一指,“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把别恨交给你!”

于是,是一阵拔剑声,月光火灯下,是冰冷的光泽,想起罗侍卫的话,群欧,他从来没怕过谁!

低下头,萧别恨脸上是毫无生气的苍白,一滴眼泪轻轻打在他脸上,我忙抬手去拭,越拭越多,“别恨,对不起!”然而纵是千言万语,也只图留心伤!

一双手轻轻从我怀里把萧别恨抱开,我一惊,伸手去拉,耳边却是轻轻的声音,“你……忘了吗?”抬眼,是深深的一片海蓝色,不及看清,就消失在那一片黑夜中。

我忘了吗?低下头伸开手,是空气,是梦?可是散开的裙角边是谁的血,脸上是谁的泪,一切如此不真实,我忘了什么?

“小姐,地上凉了!”一双手轻轻将我扶起,是罗侍卫。

在他身后,看到了如王爷,一脸冷清,一如那年大明湖畔,于是又是恍惚,才明白,不是相遇的太早也不是相遇的太晚,而是我们彼此是生命中的劫数,一如王爷于我,一如我于萧别恨。

“罗欣欣,下一次你终逃不开!”是如王爷淡淡的声音,月光下,他眼里的碧墨是诡异的明亮。

哇一声!

终于吐了一口血,而后,是黑暗。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尘埃落定

再次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张椯景和柳如风,见我醒来,张椯景忙小心将我扶起,而柳如风则端过一杯水来,可我却冲他轻轻摇了摇头,柳如风眼里是浓浓的担忧,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睡了多久?”哑着嗓子轻轻问道。

柳如风淡淡一笑,“你睡了两天了!”

“是吗?我睡了这么久了!”轻轻一叹,“我在那?”

柳如风转身将手上的水杯放好才道,“落叶微尘!”我一愣,仔细看了看四周,果真是我的落叶微叶,我睡在自己的床上。

“七姑呢?”我问道。

抱着我的张椯景轻轻在身后道,“你一直不醒,七姑守了你两天了,刚刚让阿彩扶着去休息了,这段时间,七姑也受了不少惊吓,一会我让武大夫去看看!”

轻轻嗯了一声,却闭上眼,不想说话。好一会,才听柳如风轻轻唤道,“欣欣!”似有话要说,可是在一分钟,我却什么也不想听。

张椯景见我这样,冲柳如风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附在我耳边道,“再睡一会吧!”他扶着我让我轻轻躺到床上,起身却被我紧紧抓住衣袖,“别走!”我轻轻说道。

张椯景伏下身拍拍我的手,柔声道,“我和如风在这!”

睁开眼,久久看了他一会,才点点头,张椯景将罗帐放下,看到帐外他和柳如风的身影,突然泪流满面,可是却只能拉过锦被将自己和悲伤罩住。

这一天过的似乎很漫长,直到太阳准备落山,才慢慢从床上坐起,见我起身,张椯景和柳如风在不经意之间轻轻松了一口气。久久看着他们俩,慢慢开口道,“让你们担心了!”

柳如风轻轻摇了摇头,看了我的半晌才柔声说道,“没事就好!”

沉默了半天,我才道,“如王爷呢?”

张椯景和柳如风相视一眼,片刻之后,柳如风才沉着声音道,“皇上下旨,将如王爷囚在了如王府。”

张椯景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会,才道,“欣欣,我知道你恼如王爷,只是……”

我打住了张椯景的话,“椯景,别说了,我知道,如王爷到底是皇家的人。再说了,事情都发生了,现在不论怎么样,有一些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张椯景知我是说魂离之事,轻轻叹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好一会,我慢慢将头抬起,“那……萧别恨呢?”

柳如风看了一眼张椯景,张椯景又看了我一眼,柳如风才道,“等罗侍卫派人追出去时,那黑衣人已经走远了,萧别恨是生是死,我们都不清楚。”

我一怔,半晌才道,“那黑衣人曾说萧别恨还没死,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你认识那黑衣人?”张椯景道。

我摇摇头,叹了一声,“我不记得认识那名黑衣男子,不过……”轻轻一顿,“我只希望他说的话不要是骗我就行!”

张椯景也是一叹,“我们谁也没想如王爷会如此费心!”然后看着我,“欣欣,是我连累了你!”

柳如风看着张椯景宽慰道,“子为,你也别放在心上,只是我们真的没想到,当年林家那事,如王爷一直没忘。”转头看着我,“我想,大家都不希望会发生样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椯景,我从没怪过你,再说了,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如王爷曾说,我不应该遇见他,可是我们之间牵绊的东西太多,就算那一次我在大明湖畔没有遇到过他,那么迟早有一天,我还是会遇到他。那么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我也是避不开的。而且……”我轻轻一笑。

“既然避不了,那么事情发生了,我们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事情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好在,我现在还活着!椯景,没有什么事比活着还值得开心。”

张椯景拉起我的手,看了我半晌,才道,“欣欣,谢谢你!”

我看了他半天,伸过手将张椯景抱在怀里,“椯景,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抬眼,看到柳如风温柔的冲我笑着。

“那个……我可以进来吗?”转回头,房门外站着一脸有点尴尬的武大夫。

我忙放开手,感觉脸上有点热热的,张椯景呵呵一笑,忙站起身来,“武大夫,快请!”

武大夫走到我床边,拉起我的手,仔细号了一下,点着头道,“不错,你身内的紫花之毒清的差不多了,可惜你身体太虚了,要仔细调理,不然会落下病根。”

我忙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脸着急的道,“哦,椯景,你不是也中了紫花之毒了吗?那个你吃解药了吗?”

还不及张椯景开口,武大夫却是一哼,“哼,有老夫在,紫花之毒切有解不了的!女娃子,是不是看不起老夫之医术?”

我忙笑道,“武大夫,您老医术高明,是当世扁鹊再生,小女子怎么会看不起呀!区区紫花之毒,想当然自然不在你眼里。”

武大夫呵呵一笑,“调皮,我一会开几副汤药,你先吃几天,将身子调理好,别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我点了点头,想了一下,“武大夫,七姑这两天身子也不太好,你帮我去看看,好不好!”武大夫点了点头,“那老夫这就去七姑那看看情况!”说完起身收好药包就出了猫居。

见武大夫出了院子,我才觉得有点口渴,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柳如风忙端了一杯水过来,才喝了两口,却见林管家跑了进来。

我一见林管家,心里一乐,“林管家,好久不见了!”

林管家呵呵一笑,仔细看了我半天才道,“还好,还好!没事就好”我冲他点了点头,才道,“有事吗?林管家!”

林管家这才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对了,小姐,达度三皇子来了,正在正屋喝茶呢!”

什么?达达尔喀来了?我一惊,拿着水杯的手不由一颤,一杯水泼到了床上,湿了一床锦被。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再见,达达尔喀

抬眼向张椯景和柳如风看去,只见他们俩相视一眼,却同时转头看向我。见状,我一脸无奈,问道“在我晕睡的这两天,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柳如风一笑,“也没什么,只不过皇上昨天下了旨,解了落叶微尘的禁!”

我一愣,半晌,“那关达达尔喀什么事。”

张椯景轻轻一皱眉头,柳如风看了一眼张椯景才道,“我想会不会是为若翰尔喀而来?”

我摇摇头,“别问我,我更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忙看着柳如风道,“若翰尔喀是被如王爷设计害死的,可现在……皇上总不会把如王爷交给达达尔喀吧!”

不及柳如风开口,张椯景却道,“我想达达尔喀应该不是为了若翰尔喀而来,后日,达达尔喀就要回达度了!”

我一惊,“达达尔喀要回去了?这到底怎么一会事?”

张椯景却不再开口说话,柳如风见状道,“欣欣,既然达达尔喀要见你,不如先去见见他,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我一想也对,唤来阿彩,略略洗梳了一下就去了正屋,屋内达达尔喀一身青色云纹长衫,坐在那却看着端在手上的水杯发呆,听到动响,眼里才略有一点神彩,抬头,见我,久久看着,然后一笑。

看着他脸上的笑,突然一阵恍惚,却想起了在那个月夜,达达尔喀轻轻仰起的脸,看着他半晌,终轻轻开口道,“三皇子久等了!”

达达尔喀道,“不碍事,听说罗小姐身子不好,突然登门拜访,是我唐突了!”

我轻轻一笑,“三皇子客气,请坐!”侍达达尔喀坐下,我才慢慢坐到了他对面,阿彩捧上新茶,悄悄退了下去,若大的正屋里只有我和达达尔喀。

达达尔喀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才慢慢开口道,“有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自己是否还能回到这,没想到,终还是回到了落叶微尘。”

我一怔,半晌才道,“三皇子客气了!三皇子要是喜欢落叶微尘,以后常常来坐坐!”

达达尔喀却轻轻摇了摇头,抬头四下看了看,“好快呀,才几个月,却仿佛离开了好久!这屋里什么也都没变。”说到这,他突然站起身,走到立在正屋左手边的一扇翠鸟戏梅三折围屏旁指着屏上那只翠鸟道,“你看,这只翠鸟的眼睛还是我画上去的,”

我一愣,起身走到围屏旁弯下腰仔细看去,那翠鸟左边眼睛的颜色的确比右边的深,仿佛被人多画了一笔。达达尔喀见我看的仔细,呵呵一笑,“这还是我去年和小红打赌时候画的!”说完,伸出手,仔细小心的摸了摸那翠鸟,然后轻轻一叹,转过身,看着我道。

“我后日就要回达度了!”

我直起身,看着他,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说一路顺风还是说欢迎再来,可是无论说什么,这一分钟,却只能沉默以对。

达达尔喀看了我半晌,慢慢又道,“以后恐不会再来了!”

我一惊,不禁开口问道,“为什么?”

达达尔喀又看了看那围屏,好一会才道,“我前日已上请冰月皇上解除了我和雪柔公主的婚事#葫以这辈子估计我是不会再来了!”

“可是,你回去怎么向你父皇交待?”

“娶不到公主固然是损失,不过现在我却得到比娶一个公主更好的礼物,所以我想我的父皇也不会怪罪于我。”

我不禁好奇的问道,“礼物?是什么?”

达达尔喀呵呵一笑,“这个……我可不告诉你,不过,你可以去问张椯景张公子,我想他一定更愿意告诉你我得到了什么。”

我哦了一声,隔了好一会,才吱唔开口道,“那……那若翰尔喀的事,你又怎么交待呢?”

达达尔喀一愣,扭头看了我半晌,我看着他,“达达尔喀,其实我……”

可是不及我开口说完,达达尔喀却出声打住了我的话,“欣欣,皇兄不是你杀的,我一直是明白的,有一些事情现在已经没必要去追究是谁对谁错,而且,冰月皇上已许下承诺,二十年内两国不再有战事,我想,比起苦苦去追究到底是谁杀了若翰尔喀,我的国人更希望的是二十年的和平与修养生息。”

说到这,达达尔喀从他手袖里拿出一支玉簪递到我面前,“我想,这原本是属于你的!”

我接过那玉簪,一时百感受交集,不禁出声道,“这就是……”

达达尔喀嗯了一声,“这是什卡前几天帮二皇兄收拾东西,从他随身衣服里找到的,我想皇兄将它带在身边,也许是想有一天能亲手还给它的主人。”

我看着手上那只玉簪半晌说不出话来,想起若翰尔喀,却不知道是应该恨他还是同情他,好一会却只能轻轻说道,“谢谢你,达达尔喀!”

达达尔喀没再说话,久久看着我,眼里那片海蓝色时深时浅地流转着明亮的光泽,看着那双眼睛,一时之间,那些过往的事如电影般一一从眼前晃过,不知过了多久,留下的只是达达尔喀轻轻一叹,“我要走了!”

看了他半晌,却只能轻轻点了点头,“我送你出去!”达达尔喀淡淡一笑,终不再说话。

出了落叶微尘,临上马车前,达达尔喀转回身,抬眼又看了看落叶微尘,这才转回头对我道,“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很喜欢玉台寺旁的那一片枫叶,本想有机会,和你再去一次,不过现在应该不会再有那机会了。”

说到这,轻轻一顿,“欣欣,将那片红叶送我吧!”

我一怔,却突然之间有了想哭的冲动,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那一片已经风干的枫叶轻轻交到他手上,达达尔喀仔细看了看那红叶,小心的收到怀中,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马鞭一挥,马车渐渐消失在眼前,太阳在我身后拉了长长的一道影子,寂寞而悲伤,风中隐隐是一句,“再见!”我们终是告别。

再见,或是永远不见!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从未明白

两日后,达达尔喀带着冰月皇帝亲书的和平条约,和大量被赏赐下来的金银珠宝,还有若翰尔喀的骨灰在京城热情百姓的夹道欢呼声起程了。

临走前,我让林管家将落叶微尘里那扇翠鸟戏梅三折围屏送给了达达尔喀,林管家回来的时候则带回了达达尔喀送给我的一把小小弯刀和一件白狐披风。

站在城西高高的墙头上,却是一心伤痛,在这我曾送走了很多人很多事,而有些人有些事在回身的时候早已物事人非,而今天,我想,我送走的是什么?一份回忆?一个人?或者一场命运?可是依然没有人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于是,我常常在想,关于生命中所经历的悲欢离合,是是非非,总是没有人知道为了什么,因为到了最终所有的一切只有自己才会明白,其实对于人生我们常常是没有选择的。

六月的阳光中是浓浓的夏风,看着慢慢走近的达达尔喀,想起那月夜中曾轻轻仰起的脸和那双眼睛,一切恍如一场梦,只不过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于是,我们学会告别。

当达达尔喀仰起脸看着我的时候,他眼里依旧是深深的海蓝色,我想,此生我们不会再见,于是,轻轻扬起手,挥手告别。

直到他的身影渐渐西去,在我的生命中曾烙印下了两个人,一个是达达尔喀,另一个是若翰尔喀。

在一阵恍惚中,我的手被一只手轻轻握住,转回身看到张椯景,看了半晌,才轻轻道,“椯景,我们回家吧!”

回到落叶微尘,才进猫居,意外的看到武大夫,仿佛等了我很久,见我,冷着脸道,“身子不好,怎么到处乱跑,这么不爱惜自己,你这病什么时候才能调理好。”

我自知武大夫所言极是,没敢说话,只是一味看着武大夫轻轻笑着,张椯颢见我如猫一样乖巧,呵呵笑道,“武大夫,欣欣是我拉出门的,是我不对,你要怪怪我好了。”

武大夫叹了一声,让我过去仔细号了号脉,微一沉吟,“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子依然虚,要仔细调整。”说完,重新开了几幅药交于林管家,闲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送走武大夫,回头却见张椯景看着达达尔喀送来的白狐披风发呆,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他,“怎么了,椯景!”

他回身轻轻一笑,“没事!”抬手指着那白狐披风道,“这是达度国上好的白狐皮,达达尔喀真有心。”

我打趣道,“怎么?吃醋了?不过好像说起来,椯景,你仿佛不曾送我什么。”

张椯景一笑,“不是送了落叶微尘给了你?我这可比达达尔喀的有份量多了!”

我摇头笑着道,“这落叶微尘可是我花10两银子买回来的,这买和送可有区别呀!”

张椯景一怔,突然一把抱住我,“那把我送给你可好?”

我歪头想了一会,捧着他的脸,左右看了一下,摇摇头,“不好!”

“什么?不好!”张椯景笑着怪声叫道,“小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伸手挠我痒痒,我一时不防,便着了他的招,笑着瘫在他怀里。

正闹的欢,阿彩突然跑了进来,见我和张椯景抱在一起,忙转过身,笑道,“没看到,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我忙从张椯景怀里跳开,瞪了他一眼才道,“阿彩,什么事?”

阿彩才笑着转回身道,“小姐,安公公来了!现在正在大屋!”

安公公?我一怔,回头看着张椯景道,“皇上又有什么事?”

张椯景微微一愣,却道,“怕是要和说你如王爷的事吧!”见我一脸不开心,柔声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先进宫再说吧!”

换过衣服来到正屋,安公公正笑咪咪的喝着果茶,见我忙站起身来,“小姐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皇上正在宫里等着呢!”

我冲安公公点了点头,吩咐了阿彩几句,看了看张椯景,跟着安公公进了宫。

皇宫御书房外意外的看到了罗侍卫,冲他轻轻点了点头,转回身看着安公公小声问道,“安公公,我可以和罗侍卫说两句话吗?”

安公公一怔,抬眼看了一眼御书房内,又看了一眼我,才道,“奴才怕皇上一会责怪奴才。”

我淡淡一笑,“我就说几句话。”不及安公公再开口,走到罗侍卫身前,轻轻揖了一福,“罗侍卫,前些日子的事谢谢你了!”

罗侍卫忙抱拳道,“小姐言重了,下官职责所在,小姐无须客气。小姐,皇上在等了!”

我淡淡一笑,“罗侍卫也很客气呀……那有劳罗侍卫通报一声!”

待御书房内转来一声轻轻的“宣!”我却突然产生一丝犹豫,半晌才走进御书房。

明黄案几后是正在埋头批阅奏章的皇上,一身青紫云纱锦袍,长长的黑发用上好的翠玉挽住,见我进来,抬头看了我一眼,不及我下跪请安,淡淡开口道,“不用跪了!”

我一怔,抬头看去,却只见皇上皱着眉头正看手上的奏章,站了一会,见皇上还是没空理我,自找了一张椅子轻轻坐下,百无聊赖之中,无意抬头却看到挂在墙上的一幅画,仔细看了看,却是止不住的惊讶。

那是一幅冬日红梅图,白白的宣纸当中用简单的浓墨勾画了几枝红梅,远处是淡淡的青山,画的左上角是一首诗,“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于是,时光在那一瞬间,将我带到那个赏冬会上,他终没忘记。

我愣愣看着那副画,半晌说不话,想起如王爷的话,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不禁回头看去,皇上的面容隐在那一片明黄中,看不真切。

如果说他在意我?可是这个男人却一次次把我推向危险,任我与命运苦苦挣扎。

如果说他不在意我,那么有些事,他是故做姿态,还只是为了某一个目的?

也许是我看皇上看的太长久了,皇上慢慢抬起头看着我,我企图从他眼里看出什么,可是,他眼里除了那片我不曾看懂的碧墨明亮,我什么也没有看明白。

“欣欣!”

“民女在!”

皇上久久看着我,“进宫来吧!”

“嗯?”

第一百八十章 皇帝的心

“进宫来吧!”皇上轻轻的又说了一遍。

我微微一怔,抬眼看着他,试图从皇上脸上看出什么,可是我依然没能看明白这个男人,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看着我,皇上淡淡的问了一句,“不想进宫?”

我想了一下才道,“皇上,我更喜欢落叶微尘。”

皇上呵呵轻笑,“朕这皇宫还不如你那小小的府院了!”

“皇上,进了宫,我就不再是落叶微尘那个罗欣欣了。”我轻轻说道。

听了我的话,皇上一沉吟,半晌才道,“进不进宫朕也不逼你,你回去仔细考虑下吧!”

“谢谢皇上厚爱!”揖了一福,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一时有了冷场,皇上也不说话,看了我一会,轻轻一笑,又埋头看他的奏章,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那幅字画,转头又看了一眼那明黄案几后的男人。

“皇上!”

“嗯?”

“……”

见我不说话,皇上抬起头,见我看着那幅冬日红梅图发呆,道,“有事要问朕?”

点了点头,我轻轻道,“皇上,为什么是我?”

见皇上脸上一怔,我又忙道,“皇上,现在总能告诉我是为什么了吧!”

皇上合身靠在龙椅上,一直看着我,却不说话,我不由的心里慌了一下,好一会,却见皇上站起身,慢慢走到我身边,抬手轻轻扶了扶我的脖子,“上次夜影伤的重了,现在还能看到一点痕迹。”说完,不及我开口,却拉着我的手,走出御书房。

皇上抓的很紧,一路上我偷偷试着挣扎了几次,换来的只是他握的更紧,直到走进御花园的六角亭内,他才放开手,唤过宫女,在角亭石凳铺上厚厚的软垫,才让人远远退下,看着站的远远的安公公和罗侍卫,没由来,我突然不想再问皇上为什么是我了。

“这是今年新采的碧翠,前几日才送上京来,你尝尝。”说完,皇上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空气中满是那淡淡的新茶香,我忙喝了一口,却不小心被滚烫的水烫了一下。

“好烫好烫!”我不住吐着舌头。

皇上哈哈大笑着,看了我半晌,突然道,“朕第一次见你,你也是这样冒冒失失。”

我一怔,半天才道,“柳家?我还记的那个时候,我听到了好听的萧声,心里还想,是谁能吹出这么好听的萧,本想悄悄看看,谁知道不小心却掉进花池里,现在说起来,倒让皇上见笑了!”

皇上却看着我道,“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

“像林家小姐!”我一顿,“如王爷也曾说过。”

皇上端起面前的茶轻轻喝了一口才慢慢道,“你问朕为什么是你?朕也常常问自己为什么是你,其实有些事,只是因为存在着某着相同或是相似。”

我一愣,半响,不确定的问道,“皇上的意思……这发生的一切就是因为我的眼睛像林家小姐?”

皇上没理我,玩味的看着手上的茶杯,良久之后才慢慢道,“云涧从五岁起就开始喜欢若水,外人常道,帝王之家无真情,所以有的时候朕很羡慕云涧的执着。喜欢一个人本来是很简单的事,可是作为轩辕王朝的皇子,也要明白自己的责任。”

“对于在位者,取与舍之间往往是一种平衡,而这种平衡之中却有着很多外人不知道的血腥,七年前朕即位,为了巩固皇权处死了很多人,当然包括林家,从那时起云涧就对朕有了恨,亲兄弟之间的不合也算得上是生为帝王之家的悲哀,可是我们往往是没有选择的。”

“可是,这与我有何干?皇上说了半天,欣欣还是不明白。”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皇上淡淡一笑,站起身走到角亭边,远远看着最远处的殿宇宫墙,好一会才道,“朕在位七年,云涧很少来宫里走动,有一天,他突然邀我一同出宫,朕和云涧去了你的果茶店,再次见到你时,朕虽然有点奇怪,不过,让朕在意的是云涧的开心。在林家小姐的事上,朕的确亏欠了云涧。”

“看到从不爱吃甜点的云涧把那一块蛋糕全吃下,朕觉得也许你对于云涧而言,总是特别的。直到夜影伤了你,朕才发现朕又做错了一件事。”转回头,皇上看着我道。

“欣欣,对于很多人而言,你是特别的,不仅仅对于云涧,甚至……包括朕。”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好好活着

见我一脸的惊讶,皇上轻轻一笑,“被朕的话吓倒了吗?好像在这皇宫里,你常常被朕吓倒。”

说完,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拿到起系在我裙摆上的若影暗香,道,“这是达度国进呈的皇室秘药,长期带在身上,身上也会染上若影暗香那特别的香味,旁人一般很难闻到这香味,只有经过特别训练的海青子才能嗅到这香味,所以达度皇室和冰月皇室的重要成员每人身上都会配有若影暗香。”

“上次夜影伤了你,朕就把随身带的若影暗香让人送给你,开始还怕你恼夜影伤了你,不肯收下朕的这小玩意,可是那日在城东的‘静冰斋’看到你身上带着这若影暗香,朕真的很开心。所以呀……”皇上将头抬起,看着我的眼睛,“把这若影暗香带好,朕不想下一次再也找不到你。”

我愣愣看着皇上眼里的那片碧墨,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可是,当我被绑的时候,皇上你明明知道我在那,为什么不来救我?”

皇上眼里仿佛闪过一丝心痛,不及我看清,他慢慢站起身,走回到我对面坐下,才慢慢道,“去年国祭之后,达度国突然在边界发动了进攻,虽然事先没有提防,可是由于两国兵力的悬殊太大,战事初期还是被朕的军队牢牢控制在我们的预期之内,只到后面出了一件事,朕才觉得这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说完,皇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一怔,想了一下,突然失声道,“皇上……是指达达尔喀?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皇上淡淡一笑,接着道,“达达尔喀的出现的确在朕的意料之外,一个敌国的皇子会在如此多事之秋出现在京城,可以暗示很多事,而后他却出现在落叶微尘,更加让朕不得不怀疑欣欣你到底从何而来。”

“欣欣,朕也曾查过你,可是朕的暗卫却什么查不到,当达达尔喀住进你的落叶微尘,朕也曾一度怀疑你是达度国的奸细,直到你和张椯景去了玉台寺,出了雪柔公主的事,朕才明白,你什么也不知道,而达达尔喀却在被抓以后带给朕一个关于若翰尔喀的消息,于是,朕才发现朕的朝堂上出了奸细。”

听了皇上的话,我回想了一下,不解的问道,“难道说,皇上你从那个时候起就怀疑了如王爷?”

皇上却摇了摇头,“不,那个时候,更多的线索指向了端亲王,而且,那个时候清妃查到京城里有人准备向你下手,于是赏冬会后,朕赐了你明珠和玉如意,于私,朕是希望你明白朕的意思,于公,朕也是想看看是谁想动你。”

我一愣,半晌自嘲道,“原来,皇上你一直是明白的,难怪那时凌清浅会和我说那样的话。我还以为我会被若翰尔喀绑架,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太大呢。”

皇上长长一叹,“可是朕错了,朕不应该把你推到明处,朕当时没有想到若翰尔喀的人会下手的这么早,当朕知道在城北失去你的消息的时候,朕都急疯了!欣欣……”皇上拉起我的手,深深的看着我,“欣欣,让你在卡滋而达城受了那么多苦,并不是朕的本意,可是……为了冰月国,朕的确没有选择。”

听到这,我心里一凉,却半晌说不出话来,我还能说什么?向皇上说我的无辜,还是向他去复述一遍自己当时被绑的不甘?可是,现在这一切又能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于是,只能是长叹。

好一会,我才道,“那之后,皇上又是如何知道这一切是如王爷所为?”

皇上沉默了半响才轻轻开口,“欣欣,你是否还记若翰尔喀曾在卡滋而达城给了你一朵罂粟花,那花只有南方炎热的地方才能生长,达度国是没有办法种植的,而且那花七年前朕即位时,曾下旨让王进安的父亲从南方送过一批花籽进京,后让柴公公的大姐柴夫人种植在临雀景,本想那花在京城不易开花,却不知道柴夫人是如何培养,那花竟然能在京城成活。”

“而云涧却在五年前开始染上了吸食那罂粟花粉的习惯,当柳如风飞鸽传信告之朕若翰尔喀给了你一朵罂粟花的时候,朕才开始留意起云涧。而之后的事,想来你也明白了。”

终于,我轻轻开口道,“那皇上,你让我参加了达度使节团的晚宴,还有故意将我关进天牢,到前几天我在落叶微尘的暖香阁遇到如王爷的事,全……全是你安排好的吗?”

皇上却沉默了,只是看着我,半响才道,“你恨朕吗?”

我想一下才慢慢开口道,“我不知道,说心里不怨你,怕皇上你也不信,我想在经过那么多的事后,我也明白有些事,皇上你没选择,对我又何尝不是呢,有些事我也没有选择。”

抬头,看着皇上,看的很久很久,看的很仔细。

轻轻站起身,慢慢走到角亭之外,眯起眼,仰头让阳光静静照在身上,良久,慢慢睁开眼,“皇上,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这不是爱

回头,看着皇上轻轻一笑,“皇上,谢谢你对欣欣的厚爱,刚刚你说的话让欣欣很感动,可是也让欣欣很心伤。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偏偏就是我呢?如王爷告诉我,是因为我像林家小姐,而你却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因为你出于对兄弟手足的关心和欣欣的特别。”

“可是,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有的时候,我常常在想,我为什么会来到冰月国,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事的,也许这只是一场梦,说不定那天突然睁开眼,我就能回到我熟悉的人身边。但是很可惜,我这个梦做的很长很长,长的让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于是,我开始贪恋着身边的一切,包括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为的只是能证明自己的存在,而其实我想紧紧抓住的也许只是我的不安,我害怕失去,害怕分别。在卡滋而城的时候,椯景曾说我是一个怕寂寞的人,我一直害怕去承认,其实他说的很对,我的确害怕寂寞,害怕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在不知觉中我总是拼命的伸出手去紧紧抓住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但是,我又是何奇的幸运,从我来到这冰月国,我认识了很多人,也经历了很多事,有过开心,有过难过,有过感动,还有过心伤,可是现在就这样转身去看的时候,才突然明白原来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人。我从来不是寂寞的人。”

“皇上,我会永远记得那日在柳府幽泉旁的你,就像我会记住你对我的好,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你一直以你的方式,以一个帝王的方式来关心我,你赐我若影暗香,是为了防止别人害我,怕你找不到我。你赐我明珠和如玉意,是怕别人小看我。你赐我容华称号,是怕我在那刑堂之上,受那苦刑。你让我坐大牢,可是这冰月国有我那样坐牢的吗?大鱼大肉不说,还派了那么多人侍候我。王进安王大人也是你特别安排的,你就怕我在天牢里被人暗算,怕我害怕,也许这些事对皇上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可是欣欣心里明白,这是你对欣欣的关心,而这些事,我都记得,我也都明白。”

“皇上,刚刚你的话真的让我很感动,欣欣只是一个很平凡很平凡的人,可是却得到你的厚爱,所以皇上你不用去羡慕如王爷的执着,你何尝不是一个至情至深的人,因为你用你的方式去保护着这个国家,保护着你在意的人。当这个国家面对危险的时候,你没有因为欣欣在你心里的特别而忘了你的国民,忘了你身为一个帝王的责任,可是你也没因为你是一个帝王就放弃了欣欣。所以,皇上,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事实上,你永远是一个有着很深很深感情的帝王。”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我站在六月的盛夏骄阳下,暖暖的阳光,悠悠的花香轻轻包围着我,看着角亭里的那个男人,满心感动,原来自己是最笨的那个人,总是害怕失去,却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拥有的很多很多。

走到皇上身边,突然伸出手紧紧抱祝蝴,“紫墨,谢谢你!真的真的很谢谢你,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在心里,可是那不是爱,所以你不用觉得你亏欠我,你什么也不亏我。但是我依然要谢谢你,谢谢那个永远在我身后以自己方式关心着我的你。”

从他怀里抬起头,将手轻轻复上他的眼睛,手掌心下是轻轻的颤动和微微的湿意,“紫墨,我们永远是朋友!”

好久好久之后,我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他眼里的那片碧墨是满满的温柔,是满满的温暖还有满满的感动,看了半天,他才轻轻道,“小笨蛋!”抬手,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花,拉起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然后慢慢告诉我。

“我们永远是朋友!永远!”

时光悄悄停住,悠扬的萧声慢慢从御花园的一座六角亭内响起,穿过满园花香,穿过清清的湖面,穿过温暖的夏风,穿过那树梢,穿过高高的宫墙和那明黄琉璃瓦的殿宇,轻轻停在那年,柳府,幽泉旁。

远远看去,那里有他,和我!

还有,永远!

第一百八十三章 简单生活

回到落叶微尘已是太阳西下,满天云霞,太阳用最后的余光给落叶微尘染上了一层金黄,大明湖畔是喧嚣的热闹,下了马车,正好看到林管家指挥着人在大门两旁挂上死去风灯,我站在落叶微尘外看了半晌,依稀觉得那在门外忙碌的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心里终是温暖。

走到猫居,院门外的海棠已开出了新芽,用手轻轻扶去,心想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有一个人也会和这海棠一样好好的开出新的生命,然后快乐的生活下去。

我始终相信那晚的黑衣人,别恨没死。

进了院门,远远就看见张椯景抱着毛球坐在角亭和加加在比划着什么,听到动响,转回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在眼里,不禁想到,这是不是幸福?

加加见我,笑着跑过来拉起我的手走进角亭,还不及我坐稳,突然扑到我怀紧紧的抱着我,我轻扶加加的头,这孩子虽然不能说话,可是心里却一直挂念着我,好一会,我才道,“加加乖,姐姐没事!”

待她轻轻仰起头,眼里是明亮亮的快乐,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打趣的道,“嗯,加加越来越香了,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改明成了大姑娘,姐姐找户好人家把你嫁了可好!”

加加眼珠一转,从我怀里跳起,跑到张椯景身边,冲我比划了两下,我呵呵一笑,摇着头道,“加加,这可不行,你景哥哥是姐姐的人,所以姐姐帮你另找一个,好不?”加加冲我扮了一个鬼脸,飞快的又比划了两下,还不及我看明白,抢过张椯景抱在怀里的毛球,笑着跑出了猫居。

我不禁转头看着张椯景问道,“加加,最后冲我比划的是什么?”

张椯景轻轻一笑,倒了一杯果茶递到我手边才道,“先喝点水!”见我将水喝尽,才笑着道,“加加刚刚是说,姐姐不害羞,占了景哥哥的便宜!”

我一怔,转而是大笑,“这小东西,还知道什么是占便宜,一定是阿布妮教她的!”

张椯景没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我,半晌才道,“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

“哦,那意思是你不是我的人了?”我笑着反问了他一句。

张椯景伸过手将我拉到他怀里才道,“你呀,总是这么调皮,怎么叫人能放心?”

“那你说,你是不是我的人?”我眯起眼看着他又问了一句。

张椯景呵呵一笑,抬手仔细将我的头发拢好才慢慢道,“皇上……找你干嘛?”

我一愣,然后笑着说,“椯景,我还以为你不会问。”

“怎么,你就以为我不会吃醋?”

我歪着头想了一下,“好像感觉是那样!”

张椯景呵呵一笑,“醋偶尔会吃一点,不过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行!”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皇上让我进宫!”

“那你……”才听要进宫,张椯景脸上也不由一怔。

我摇了摇头,“我不会进宫的,虽然皇上是希望我进宫,可是椯景……”我拉起他的手放到胸口,“可是这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了。”

张椯景轻皱眉头,“可是皇上那边……”

我打断他的话,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才道,“皇上于我不能算是爱,在我看来那不过只是一时的迷惑,就像看到一个神奇的玩具,总会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去探究,再说,皇上也承认我有点特别,皇上对我的好,我终会记在心里,但是,我是不会进宫的,我更喜欢落叶微尘。”

听了我的话,张椯景却久久没说话,只是将我拥的更紧,好一会是我轻轻的声音,“椯景,别把我再推向皇上了!”

他窝在我肩头,久久之后,才嗯了一声。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挂在了天际,月色如水,静静的洒了一地,空气中隐隐是花香,张椯景的怀抱是温暖地,久久窝在他胸前,鼻尖里全是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想起白日里在皇宫和皇上所说的话,不禁恍惚,自己原来从不是一个人。

等第二天早上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却犯了愁,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是张椯景抱我进房的吗?可是不及多想,却见阿彩风风火火的推开门,闯了进来,“小姐,小姐,快起吧!”

挑高罗帐,看着一脸着急的阿彩不禁问道,“怎么了,阿彩?”

阿彩道,“小彩,安公公又来了,还带着宫内内侍!小姐,来了好多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进安提亲

我一怔,安公公又来干嘛?难道,皇上又改了主意?

心想到这,不禁一慌,忙从床上起身,简单洗梳后,急步走到正屋。果真,不同往日,今天安公公带了很多人,甚至我还看到了罗侍卫。

见我,正在喝茶的安公公忙笑着走上前来,口里说道,“恭喜罗小姐,贺喜罗小姐!”

一听安公公如此说来,心里更觉得烦乱,半晌才勉强笑道,“安公公,这喜从何而来?”

安公公一笑,从怀里拿出一道圣旨,这才正色道,“罗欣欣,接旨!”一屋子的人忙跪了下来,只听安公公道。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赐罗欣欣‘容落’称号,赐第临雀景,另赐东海夜明珠十颗,翡翠挂件十串,和田玉佩六件,镏金镇纸两对,北云雪纱十匹,华罗绸缎十匹,白狐披风一件,黑貂披风一件,紫貂披风一件,金丝云纹花鸟山石三折屏风四扇,黄金五千两,白银一万两。钦此!”

安公公每报一样赏赐,就有皇宫内侍送上一样,待安公公念完圣旨,我看着摆放了一屋的赏赐,也不由目瞪口呆,直到阿彩在身后拉了拉我的裙摆,我才反应过来,忙三呼万岁后,从安公公手里接过圣旨。

安公公呵呵笑道,“小姐,这还有一份皇上赐下来的小东西!”说完,从罗侍卫手里接过一个青花团锦盒递了过来。

看着这满屋的好东西,我实在想不出,皇上还有什么好东西没赏赐给我,接过安公公手里的青花团锦盒,打开,却不由一愣,里面是一支上好的玉如意。看了半晌,却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不得已,转回头冲安公公问道,“公公,这是?”

安公公看了看锦盒里的玉如意,笑道,“小姐,这是‘容落’如意,皇上让奴才亲手交给小姐的。”

我听了安公公的话,拿起那玉如意仔细看了看,果真,玉如意上刻着两个字,“容落”。还好,还好,没有明珠,也没有奇怪的玉如意,想来,皇上是想明白了。

抬头,笑着对安公公道,“有劳安公公和罗侍卫了,两位快请坐,阿彩,上茶。”

安公公听我让人上茶,忙道,“小姐,奴才圣旨已带到,不敢再打扰了,这就要回宫回话去了!”我一愣,也不敢强留安公公,忙道,“那公公走好!”说完,冲阿彩递了一个眼色过去,阿彩会意的点了点头,当安公公走出落叶微尘的时候,阿彩趁人不注意往安公公手里塞了一个红包。

送到落叶微尘门口,罗待卫临上马之前,又递了一个青花团锦盒过来,狐疑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份房契和地契,罗侍卫道,“罗小姐,这是临雀景的房地契,皇上的意思是希望罗小姐尽量保持景里的原样,当然皇上也说了,这临雀景归了小姐,小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不禁哑然,皇上这一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不说有什么区别,不过,他为什么把临雀景赐给了我,却想不明白呀。

送走安公公和罗侍卫,返身进了落叶微尘,没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欣欣!”转回头,却不由一乐。

“好小子,什么时候出来的?”

王进安跳下马车,呵呵笑着走到我面前,“就前几日,皇上下旨把放我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吃过豆腐了吗?洗过柚子叶澡了没?拜过祖先了吧?”

王进安点了点头,“嗯,都搞过了,今天是带了点天狼国上好的大参来给你!”说完,从身后仆从手里拿过一锦盒递到我手里。

我呵呵一笑,“进安,难为你还记挂我,快进去喝杯茶。”

进到屋里,落了座,王进安喝过茶后,才正色道,“欣欣,我今天找你还有要事相求!”

“哦?”我顿了一下,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王进安却有点为难的一笑,才慢慢开口道,“我要向雪柔求亲!”

“什么?”我一怔之后,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你说你要干嘛?”

王进安深呼吸了一口,坚定的看着我道,“明日上朝时,我准备向皇上提亲!”

我看了他半晌,突然一笑,走到他面前,大力的拍了拍他,“好样的,我本还担心,怕皇上关了你一段时间,你小子就退怯了,不想你还能如此坚持,进安,雪柔没看错你!”

可是王进安却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临出天牢时,皇上让安公公带话给我,不准我再接近雪柔。欣欣你说,如果明日我在朝堂上提亲,皇上会不会……”说完,冲我比了一个抺脖子的动作。

看到王进安的担忧,我也只能摇摇头,“皇上会不会把你砍了,这可是谁也说不准,不过……”我眼珠一转,想了一会,道“不过既然把你从牢里放了出来,又官复原职,我想皇上对于你和雪柔的事也不见得就没回转余地!”

王进安忙道,“欣欣,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我看了他一眼,“好主意一时也想不起来,不过,咱们先搞来点舆论效应!”

王进安一头雾水,“什么……是舆论?”

我呵呵一笑,却不再言语,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今年的新茶真的很香。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才之想

所谓的舆论效应,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帮王进安增加一点人气值,我私下估摸皇上的意思,虽不见得看好王进安和雪柔,可也不想一棒打死,但是要把雪柔就这样下嫁给王进安,皇上肯定是不愿意的。不管怎么说,雪柔是冰月国唯一的公主,虽然和达达尔喀没联成姻,但是在皇上的眼里,雪柔还有做为一国公主必须要担当的责任,而王进安,虽有满腹才学,可是没什么深厚政治背景,充其量也只是小小礼部侍郎而已,从皇帝的角度而言,王进安是直接可以出局的。

费了很多口水,终于让王进安明白什么叫舆论效应,可是王进安却依然像好奇宝宝一样的追着问,“那怎么增加你所谓的人气值?”

我看了他一眼,道,“增加人气值,不外乎花名在外就是清誉在民,花名在外我看你就不用指望了,清誉在民,我估计着就你那官职,想贪也贪不到什么,更不用讲什么廉洁奉公了。”

王进安一急,“那就你那意思,我合着什么也沾不上?”

我想了一下,“你也不用急,我刚刚说的那两种不适合你,我可没说我没第三套方案。”

“哦?还有第三套方案?是什么?”王进安忙问道。

我微微一沉吟,“进安,你家是言北第一富,这冰月国你家也排的上富豪榜前十吧!”

可王进安却摇了摇头,“我家虽是言北第一富,可是我估计着进不了前十,你当我王家像你的张椯景张家呀!”

我白了他一眼,“就你那意思,你王家富豪榜前十进不了,但总能挨着边吧。王进安,咱开学堂吧!义务教育学堂!”见王进安一脸不解,我笑道,“所谓的舆论效应,就是在广大的人民群众中树立你强大的光辉形像,这年头什么最缺?人才。知道什么是人才,看你那样子,肯定不清楚,我就不费口水和你解释了,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人才是从人民中出来了。”

“开学堂,可是造福于人的好事,不仅能让更多的人接受学习,更能从中发掘到很多对国家有用的可造之才,这京城里有很多学堂,可是你做为礼部侍郎也清楚这些学堂里受学的大部分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而我刚刚所说的义务学堂,说穿了,就是开给那些穷苦人家的。”

说到这,王进安也开壳了,笑道,“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好比,我现在手里有很多白馒头,我一个人吃不完,我可以把吃不完的白馒头分给那些有需要的人。”

我点了点头,赞道,“你小子,真聪明,我一说就明白,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开义务学堂呢,是好事,不光光像我说的那样可以发现好的人才,还有一点,从更深一层而言,你王家从中可以得到的东西永远不会比财富少,做不了这冰月国的第一富,你王家可以做这冰月国的第一大善人呀。你可别小看这第一大善人的虚名,说不定有了这虚名,可以增加你王家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王进安听了我的话,眼睛贼亮贼亮,想了好一会,一拍大腿,“欣欣,你说的对,我这就回去和我父亲商量!”

“进安,你先别激动,就我刚刚说的开义务学堂是个长期大工程,可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到是你,做为这京城有名的四大公子,可别浪费了这美名,雪柔不是主持着这京城的慈善局吗,你有事没事可以当当义工呀,也能增加广大群众对你的好感,还有,你这么有才,又是礼部侍郎,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也搞个四库全书出来,也算为冰月国的文化事业做出贡献吧!”

一番话说完,顿觉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半天没听到王进安的动响,转回头,却吓了一跳,只见他两眼泪弯弯的,一脸崇拜的看着我,就只差两眼冒星星了,那样子看的让人发慌。

“王进安,你怎么了?你别恶心我行不?”我没好气的冲他吼道。

王进安呵呵一笑,“欣欣,你好厉害,这么好的点子你也想的到,我对你的崇拜之情好比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巍峨青山……”

“行了!”我忙打断王进安的话,“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你这就先回去啄磨啄磨吧!我只提供大方向,细节上的事,你自己和你家人商量!”

王进安点了点头,忙起身告辞,让阿彩把王进安送出落叶微叶,才端起茶杯,就看到从大门口又拐进两个人。

“噫,椯景,如风,怎么今天一起来的?快坐!”我看着张椯景和柳如风轻轻笑着问道,。

张椯景呵呵一笑,“我刚刚在大明湖畔遇到如风的,就一路过来了!”

柳如风也是轻轻一笑,“我下朝就过来了,听说皇上下旨把临雀景赐给你,我这不刚刚从九城府尹那帮你拿了钥匙过来了。”

我哦了一声,却迟迟没接过柳如风手里的钥匙,柳如风轻轻一皱眉头,“怎么了?欣欣!”

我摇了摇头,却不说话,半晌,才轻轻一叹,从柳如风手里接过那钥匙,看了好一会慢慢开口道,“我总觉得,皇上把临雀景赐给我,又是一个麻烦。”

张椯景呵呵一笑,“欣欣,你想的太多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也希望是我想的太多了。对了,这临雀景不是如王爷的产业吗?皇上突然赐给我,还不让我随便动景里的东西,我实在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柳如风轻轻道,“欣欣,你想太多了,我猜皇上可能认为临雀景在你手上,总好过在别人手上被糟蹋了,那临雀景皇上在那也有回忆呀。”

我想了想,知道柳如风所言不虚,呵呵一笑,将那串钥匙收起,抬头看着柳如风问道,“如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柳如风和张椯景相视一眼,半响,张椯景才道,“如王爷……他疯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他要什么

什么?疯了,我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椯景和柳如风。

“疯了?”

“嗯,疯了!”柳如风轻轻一叹,“昨日,皇上着苏太医去如王府看了,回来,苏太医就说王爷疯了!”

我哦了一声,半晌才接着问道,“怎么就疯了?”

柳如风道,“具体不太清楚,可是听传言,仿佛是疯了!”

可我却摇了摇头,张椯景好奇的问道,“怎么,欣欣,你有什么看法?”

我迟疑了一下,才慢慢道,“王爷不可能疯了。”

张椯景和柳如风同时问道,“为什么?”

“那晚,你们是没听到王爷和我说的话,如果你们听到的话,你们就不认为他是疯了。”话说到一半,想起那晚上在暖香阁如王爷和我说的话,不由又一阵恶寒。

“其实,欣欣,那晚我和如风都在!”张椯景突然很小声很小声的开口说道。

我一惊,“什么?”

张椯景呵呵一笑,小心的看着我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和如风就在暖香阁外,不光我们,皇上也在!”

“什么?”我更是一惊,“你再说一遍?那晚,你,如风,皇上都在?”

张椯景小心的嗯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那晚,我们就站在暖香阁外,如王爷和你说的话我们全听到了。还有……还有……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我努力的深呼吸了两口,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火,“还有什么?”

张椯景咽了一下口水,才道,“那天晚上,让你去暖香阁,是皇上的主意!”

我突然笑了起来,“还有吗?”

“然后……然后……你不是都知道了。”

我看着他,慢慢道,“那天罗侍卫送来的衣裙想来也是皇上特别交待的了,可是,我一直不解的是,那天晚上虽说我是刻意装作林若水,可是我个人认为,我那林若水的打扮是很失败的,但是如王爷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如果不是我一时说话说漏了嘴,恐怕到了最后,如王爷都不知道林若水是我假扮的。”

“那天晚上,你可闻到香味?”柳如风轻轻的开口。

我歪着头仔细想了一下,“那天晚上,我的确在暖香阁闻到奇怪的香气,那香气不是暖香阁里花所发出来了,事实上那香气我觉得很熟悉。”

“那是罂粟花的香味!”柳如风淡淡的说道。

“什么?”我一惊,半晌才道,“难怪我觉得那香味很奇怪,对了,皇上说如王爷有吸食罂粟花粉的习惯,那晚他来如香阁之前就可能已经吸食过一次,本就有点神质不清,再加上你们故意在暖香阁外放了大量的罂粟花,如王爷一时不觉,到中了皇上的招。”说完,长长一叹。

柳如风半晌才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张椯景看着柳如风问道。我也好奇的看着柳如风。

柳如风抬头看了我一眼,“欣欣,你还记一个多月之前,你曾收到过一朵罂粟花吗?”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柳如风又道,“在卡滋而达城的时候,若翰尔喀也曾给过你一朵罂粟花,你们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一怔,半晌才道,“若翰尔喀本身应该很早以前就认识如王爷,在卡滋而达城的时候,若翰尔喀本来就可以杀死我,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向我下手,后来我被吴海带出达度大营,在回京之前若翰尔喀给了我一朵罂粟花,回到城后,在达度使节团入京之前,又有人送了一朵罂粟花给我,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有人一直想告诉我点什么。”

张椯景点了点头,“欣欣说的对,而且我看保不准若翰尔喀和如王爷已经有了间隙,不然正如如王爷那晚所说,欣欣在卡滋而达城的时候,已经可以死了好多次,可是若翰尔喀一直没对欣欣下手,还给了你一朵罂粟花,也许若翰尔喀就是想通过这花向我们暗示这幕后之人就是如王爷。”

可是柳如风却摇了摇头,“太牵强了,虽然从表面上看是这样,我总觉得那里不对。”

“如风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若翰尔喀本是如王爷的人,那为什么他当时不杀我?”我迟疑的开口。

张椯景想了半天,才道,“也许若翰尔喀觉得杀了你,还不足于牵制住如风。欣欣,你忘了吗?那日,你在卡滋而达城,两军之前,若翰尔喀想用你要挟如风,可是最后却没有得逞,而事后若翰尔喀却找到我,让我给你安排了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而紧接着你就被吴海救了出来。”

柳如风微微一沉吟,“欣欣,你也说了,你被吴海救出来之前,已被若翰尔喀安排在离他主营帐最远的地方,若翰尔喀向来以小心恶毒著名,如果你对他很重要,他万万不会把你囚禁的离他如此之远。”

“难怪那天晚上,一个吴海一个小如就把我救了出来。”我不由皱起眉头,“其实也就是说,若翰尔喀是故意让人把我救出去的,可是他又是为了什么?”

一时之间,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倒了一杯果茶端在手上却半天没有喝一口,到底,若翰尔喀想要什么?

第一百八十七章 计中之计

半晌过后,柳如风沉着声音道,“也许我知道若翰尔喀要什么!”

闻言,我轻轻抬头,依然是不解,“如风,说说你的看法。”

柳如风慢慢开口道,“欣欣,子为,你们可曾想起达达尔喀为什么入京?”

张椯景道,“若翰尔喀囚了达度国王和太子,继而发动了战争,我曾记的达达尔喀偷偷入京是为了寻求冰月方面的帮助。”

柳如风道,“这是一个原因,欣欣,你说!”

“还有……为了玉屋!”我想了一下,才慢慢开口。

柳如风轻轻一笑,“对,达达尔喀年前偷偷入京还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传说——玉屋。关于得玉屋就可得天下的传说别说我们没听说过,在冰月国估计也没有人听说过,班达天虽同时是天下第一巧匠和第一风水师,可是据我所知他就不曾打造过六把能打开所谓宝库的钥匙,更别提其中一把钥匙是玉屋,这么大一座落叶微尘怎么可能是钥匙呢。”

可我却忍不住一笑,“谁说我这落叶微尘就不是天下第一?再说了……”我看了一眼张椯景,“这落叶微尘可是天下第一富的张家所建,得玉屋得天下,也不算说的过份。”

张椯景听了我的话,伸过手来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你就得意吧!这说正事呢,你又给我扯那去了。”

我冲张椯景扮了一个鬼脸,示意柳如风继续说来。

柳如风也是一笑,“呵呵,就我刚刚所说的,这玉屋传说本身就是如王爷杜撰给若翰尔喀听的,所以若翰尔喀一直纠结的是在于玉屋背后的那个天下第一宝藏,而不是那十城之地。而当欣欣去了卡滋而达城后,当若翰尔喀发现其实所谓的玉屋根本只是一场子虚乌有的骗局,以若翰尔喀的个性,一定会想办法报这个仇。”

“而若翰尔喀和如王爷之间必定有着千丝万缕,虽说若翰尔喀知道了如王爷是在骗他,可是他也拿捏不准如王爷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要骗他,所以他故意让人把欣欣救了出去,又故意设下罂粟花这条暗线,无非就是想提醒我们,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若翰尔喀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借我们的手向如王爷报仇?”我不解的看着柳如风。

柳如风却摇着头道,“如果说以若翰尔喀的为人,如王爷骗了他,他要向如王爷报仇这说法也不过份。可是,我总觉得,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

我点了点头,却也一时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而张椯景却站起身,走到角亭外,半晌,转回头看着我和柳如风道,“若翰尔喀还想要这冰月国的大好江山。”

我一惊,张大了嘴巴看着张椯景,好一会才道,“椯景,你为何这样肯定?”

张椯景轻轻一笑,看了一眼柳如风才道,“目前皇上的直系血亲就只有雪柔公主和如王爷,虽说大婚多年,可是一直没有所出。战争才一结束,达度国就向雪柔公主提亲,紧接着若翰尔喀又送了一朵罂粟花到落叶微尘,若翰尔喀千方百计的再三提醒欣欣,就是想让我们知道,这幕后黑手就是如王爷。”

“椯景,按你这样的说法,那么若翰尔喀的想法到也不难猜了!”我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若翰尔喀他一定是算准我们会查到如王爷,因为罂粟花本身就不易在京城里种植,一留心就很容易查到如王爷,而查到如王爷,就不难会惊动皇上,而如果皇上知道这一场战争是自己的血亲在背后捣乱,定会龙颜大怒,而直接的结果,不外乎皇上把如王爷办了!”

柳如风点了点头,道,“若翰尔喀还有另一个目的,他肯定也算准了如王爷必定有自己的力量,如果一旦皇上真把如王爷办了,如王爷肯定心有不甘,说不准就是一场政变的开始,而一旦皇上和如王爷动起手,不论到最后谁赢谁输,对于若翰尔喀都是机会,要是两败倶伤,作为轩辕皇室的另一血亲的雪柔必定会得到拥簇,而一旦雪柔上位,以若翰尔喀的手段,要得到这冰月国的大好江山,就易如凡掌了。”

听了张椯景和柳如风的话,我不由长长一叹,“若翰尔喀真的……怎么说,虽然在做法上很阴毒,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用心,很有才!”

张椯景嗯一声,接过我的话道,“他的确有资本,也很聪明,可惜他千算万算,到最后就是没有算到他会被如王爷提前下了毒手,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到是觉得如果若翰尔喀知道如王爷这一切只是为了林若水,他可能死的更是不明不白。但是到了最后,他的死还换回了两国之间最少二十年的和平,从某一方向而言,他死得也有所值了。”柳如风半晌沉着声音道。

我点了点头,突然之间想到什么,不由一乐,“虽然我很讨厌若翰尔喀,可是论起这计中计,他到是和如王爷有得一拼,如王爷算计了他,他算计了如王爷,只不过到了最后,两个人都没好下场,一个死了一个疯了,这算不算的上天网恢恢,却疏而不漏呢!”

柳如风和张椯景同时相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好一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的好说的好!”我不由的也是一笑。

“小姐!”突然听到一声轻呼,转回头,看到站在院门口的阿彩。

“什么事?阿彩?”我止住笑看着阿彩问道。

“小姐,西南王和李大人来了!此时正在正屋喝茶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世事难料

“西南王和李大人这个时候来,怕是为世子成亲而来吧?”张椯景抬眼看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嗯,没进天牢前就答应了李大人,要帮冰洁办一个豪华大婚,可能是最近见我不是坐牢,就是发配受伤,李大人恐我不上心,今天抓西南王一起来点醒点醒我。”

柳如风呵呵一笑,“那你快去吧!”

我点了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和阿彩去了正屋,一进屋,就听到李大人哈哈大笑,我忙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呵呵笑道,“今天难怪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叫,赶情是知道西南王和李大人要来,欣欣来迟了,还望两位大人海涵。”

李大人见我进了正屋,却先转过头对着坐在他旁边的人道,“王爷,你看我早就说这罗欣欣能说会道,明明是自己来迟了,可经她一说,到成了我们来早了!”

“李大人就是爱欣欣的开玩笑,欣欣见过西南王!”抬头,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位传说中手握重兵把守冰月国西南边境的传奇王爷,貌似四十多岁的光景,高大魁梧的身形,内含而不外露的霸气,配上一脸的威严,再加上炯炯有神的双眼,没由来,突然想起吴三桂,就是不知这位王爷身边是否也有一位红颜祸水级别的陈圆圆。

正当我打量着这位王爷的时候,西南王也在打量着我,半晌才赞道,“早就听说落叶微尘的罗小姐与众不同,今天一见,果然和本王所想一样。”

“王爷谬赞了!欣欣愧不敢当!”说话间,正巧阿彩端着茶进屋,我忙上前为西南王和李大人倒了新茶,“这是今年上好的碧翠,两位大人快尝尝!”

坐了几分钟,我才开口道,“王爷和大人今天到落叶微尘来,想是为了世子和冰洁婚嫁一事而来吧!”

李大人呵呵一笑,“嗯,欣欣你可别忘了曾答应过老夫的事。”

“当然忘不了,欣欣一定为冰洁姐姐尽力的。”我忙应道。

“其实今天本王和李大人来,还有一事相烦请罗小姐帮忙!”西南王又喝了一口碧翠才慢慢开口。

闻言,心里不由暗叹一声,就知道你们来了没好事,可是现在却只能轻轻笑道,“王爷请讲。”

西南王轻轻一笑,“巨健和李家小姐成亲那日,本王想在临雀景摆放酒席,以前这事自有柴夫人一力承担,可是现在……”

在临雀景摆酒席?这西南王可真是天才,半晌,我才反应过来,“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早上皇上下旨把临雀景赐给了我,既然王爷都开口了,小女人又怎能拒绝,王爷,这事欣欣明白了!”

西南王点了点头,“世子本和李家小姐是在临雀景相识,原按本王的意思,在王府里摆席即可,可是本王那小儿却坚持一定要在临雀景摆酒宴客,所以没办法,只好麻烦罗小姐了!事后,必有重谢”

我淡淡一笑,“王爷客气了!”

李大人接过话道,“好了,欣欣,既然已说定这事,那老夫和王爷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我忙点了点头,“十日后,欣欣会准备好一切,王爷和李大人不必担心!”

西南王和李大人又闲坐了一会,才起身告辞,送走西南王和李大人,我才慢慢转回猫居。柳如风和张椯景正坐在角亭里下棋,见我,两人冲我轻轻一笑,又忙着去研究棋局,我走过去看了一会,看不明白,自叫阿彩搬了软椅立在一旁,斜依着看着他俩下棋,可不一会,就慢慢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柳如风对张椯景道,“她最近气色更差了!”

张椯景轻轻一叹,“武大夫说了,如果两个月内再找不到解药,怕就真晚了!”

“可那晚你也听如王爷说了,这最后的解药被他毁了,本是传说中的毒药,现在就算我们自行配置,恐怕也是不易。”柳如风顿了一下,接着道,“子为,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看见她受苦呀!”

张椯景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别吵了她!我也不愿看她受苦,可是现在只有尽力去找解药,不然我们还能怎么样?”

柳如风没再开口,半晌,是一声长叹。

听到这,慢慢在我心口涌上的是甜蜜也是伤痛,独自伤感了一阵,却只能伤叹这世上之事本是难料,更没法十全十美,虽一心想要努力生活下去,可是正如柳如风所言,只怕不易。

慢慢睁开眼,仔细看了看坐在我身旁的两人,轻轻一笑,“我们去游大明湖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明湖畔

我一直很喜欢夜晚的大明湖,习习的晚风吹过身上是无比的凉爽,太阳才一落山,就有热情的小贩开始招呼过往的路人,我慢慢一个人走在前,且看且停,仿佛从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对着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抱于最大的热情,而身后是两个男人。

莫名的,知道他们在身后,顿觉心安。

“老板,给我一个花灯。”递过十文钱,我指着一盏白玉兰花造型的花灯说道。

“罗小姐,你拿好了!”卖花灯的婆婆微笑着将花灯交到我手上。

“婆婆,你认识我?”我有点惊奇的看着卖花灯的婆婆。

婆婆点点头,“我媳妇在你的果茶店里打工,有一次我去看我儿媳妇,远远见过小姐。”

我哦了一声,轻轻笑了笑,转回头,看到身后的两个男人,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婆婆手中,“婆婆,再帮我选两个花灯吧!”

婆婆看着手上的银子半晌才道,“小姐,这锭银子找不开。”说完,又把银子递交给我。

我摇了摇头,“找不开就算了,没事,婆婆收下吧!”不及婆婆再说话,又选了两个花灯递给了身后的张椯景和柳如风,三人慢慢向大明湖走去。

行至大明湖畔,张椯景不知道和守岸的大哥说了什么,不一会,就见一艘花船慢慢靠了过来,张椯景当先跳了上去,然后冲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上去吧!”站在身旁的柳如风轻轻说道。

我嗯了一声,走至船边,搭着张椯景伸过来的手上了花船,好奇的四下打量起来,两层高的船室布置的清新淡雅,透过挂到船室两旁的粉色薄纱窗罩,整个大明湖都是粉色的。

依在窗边,让小厮打起薄纱窗罩,六月的晚风从窗外扑进,满船清凉,柳如风坐到我身边,低着声音道,“开船了!”顿时感觉身下的船轻轻一晃,慢慢向大明湖正中摇去。

“欣欣,快来尝尝这新鲜的藕羹!”回转过身,看到张椯景正指挥船上的小厮往桌上摆放几色小吃甜点,我呵呵一笑,却不想走过来,“椯景,我懒的动,你抬来给我!”

张椯景笑道,“小懒猪,才两步路都不愿动,懒死了!”可是手上却将一碗晶莹玉透的藕羹递了过来,柳如风接过试了试温度,“不烫手,正好!”这才递到我手里。

我小口的吃着,嘴里是淡淡的藕香,“好吃吗?”柳如风柔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好吃!不过,如果再来一点酒的话更好了。”

话才一说完,坐在对面的张椯景呵呵一笑,如同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拿出一壶酒,冲我得意一扬手,“看,这是什么?”

我眼睛一亮,“好香,是什么酒?”

可张椯景却故意买了一个关子,“如风,你猜是什么?”

柳如风微微一沉呤,“二十年的汾岭清酒!”

张椯景冲柳如风伸出大拇指,“厉害呀,这是我家汾岭酒厂刚刚送到京的第一批清酒,快来尝尝怎么样。”说完,倒了三杯酒出来,递给我时,却顿了一下,“你身子不好,要少喝!”说完,将我酒杯里的酒喝了一半才递给我。

我拿过只有一半酒的酒杯,碧绿的玉杯里是清清的酒,不及入口,满鼻清香,不由赞道,“真是好酒!”轻轻抿了一口,更觉入口醇香,舌尖有着淡淡的清香。

“的确是好酒!”柳如风一口饮尽,将空杯递到张椯景面前,“再来!”

而我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个男人将一壶清酒饮尽,半晌才可怜的道,“为什么我不能喝?”

张椯景看了我一眼,“你身子不好,要少喝酒,难道不知酒会伤身。”

我叹了一口气,柳如风呵呵一笑,“欣欣,别气了,你听,那边有歌!”一指窗外,我扭头看去,隐约中远远有着丝竹声。

“我们靠近点吧!”我对张椯景说道,张椯景点了点头,冲立在身旁的小厮吩咐一声,不一会,我们的船慢慢靠近了停在大明湖正中一座更大的花船旁,那艘花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小楼听花落!

“要上去吗?”张椯景低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听一会就走!”

丝竹乐声随风慢慢飘到我们的船上,轻快的音乐仿佛是情人之间的低喃,让人听了,满心快乐,那些隐在大明湖里的点点星光随着水波印合这乐声也不由幻化出温柔的水波,听了一会,我突然道,“真好!”

柳如风和张椯景同时道,“什么真好!”

我扭头看着他们,轻轻一笑,好一会才慢慢道,“这样的生活真好,而我身边一直有你们,真好!”

听了我的话,张椯景呵呵一笑,却只是一味看着我,半晌也道,“有你,真好!”抬头,看到柳如风眼里那不变的温暖。

“张公子,柳将军,罗小姐,花船上的客人请你们过去一叙!”回头,看到船上的小厮脆着声音和我说话。

我不解的看着张椯景和柳如风问道,“客人?会是谁?”

张椯景和柳如风轻轻摇了摇头,正在我们不解之时,突见门外进来一位老者,只见他走到张椯景身旁,躬身道,“二少爷!”

张椯景看到那老者,眉头不由一皱,我禁不住冲柳如风问道,“他是谁?”

而柳如风也轻皱眉头,半晌才开口道,“张家大管家,福伯!”

第一百九十章 他的父亲

我一怔,不由抬头向张椯景看去,张椯景半晌没开口,而福伯也不开口,只是一味站在那,一时之间,花船上是诡异的沉默。

好一会,张椯景才慢慢开口道,“走吧!”说完,当先站了起来,福伯身后的小厮忙打起门帘,柳如风伸过手,轻轻道,“我们走吧!”

来到船边,对面的花船被火灯照的明亮亮的,隐约看见花船上人影重重,顺着放下的船板登上了小楼听花落。早有人在一旁侍候,见到张椯景,全躬身唤道,“二少爷。”

福伯上前侧身引路,上到小楼听花落的最高处,大大的船舱被一道道珠帘隔起,我仔细看去,珠帘用的全是上好的粉色珍珠,粒粒圆润饱满,无一杂色,我暗中抬舌,有钱人。

珠帘被人从里挑起,然后听到一声很低很低的声音,“还不进来?”

似是在问,可是话中全是强势的命令,张椯景回身看了我一眼,突然轻声道,“别怕!”

我很想问问他,怕什么?不就是见你老爸嘛,我想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已没什么好怕的。

跟着张椯景穿过珠帘,走到舱内正中,还是被眼前的奢华惊了一下,华丽的波斯地毯上是用整块上好翡翠雕刻的六人玉桌,上面摆放的水杯果盆全是配套的翡翠物件,在火灯的照耀下,发出柔和的光泽。地毯上随意摆放着各式纯手工金绣软垫,几名华服丽人轻轻依在边上。

而其它的屏风果盒围边则是用足金的黄金打造包边,低调而华丽,我不由再一次感叹,有钱人呀有钱人。

“坐吧!”坐在正中的人低声开口,我才仔细留心这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富,第一眼的感觉却是他和张椯景长的很像很像,像到如果对面这位大叔再年轻二十岁,他可以和张椯景一并号称双胞胎,而我相信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相像。

可是就是这二十年,他脸上比张椯景多了更多的沉着冷静和不动声色,可是我依然从轻轻抿着的嘴角边感觉到了一丝残酷,而当他眼里闪动的精光在直视你的时候,却不由让人心虚,而此时这位张家当家人正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我,莫名身上顿觉是恐怖的压力。

我安静的看着对面的大叔,虽然有着不知明的心虚,可是我知道此刻我绝对不能输,良久,才听张椯景的父亲低着声音道,“出去几年,规距到是忘了吗?”说完,转回头看着张椯景,刹时,我不由暗暗长呼一口气,刚刚好吓人的压力。

“见过父亲大人!”张椯景低低说道,轻轻向前躬身揖福。

“如风见过张叔叔!”柳如风紧跟着轻轻说道。

见张椯景的父亲又看着我,我忙福身一揖,“见过张老爷!”待到直起身,张椯景的父亲却看着张椯景轻皱眉头。

半晌,才听张椯景的父亲道,“都坐下吧!”

依言坐下,早有华服丽人上前轻轻为面前的玉杯里倒入了上好的美酒,张父大手一挥,那几名丽人悄悄退了下去,张父喝了一口酒才道,“你的事,我已知道了,此去一路辛苦,你定不可忘了你柳家一门荣耀!我和柳大人都老了,光耀家族自是你们的责任。”

柳如风沉着声音道,“如风不敢忘,自当记下!”

我一怔,在打哑谜吗?还是在说我不曾知道的事?转头向柳如风看去,他一脸的阴沉,没了往日的温柔。

而此时,张父抬眼看着张椯景慢慢说道,“你在外面胡闹了几年,是时候回家了,冰燕也大了,再也拖不下去了,改日我和李大人将日子订下来,你早日把冰燕娶回家吧!”

这一次,我听明白了,没由来心下一慌,禁不住向张椯景看去,却见他半天不说话,我不由一怔,张椯景不会要应下这门亲事吧!轻轻紧握双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半晌,才听到张椯景道,“我不会娶冰燕!”

“胡闹!”张父厉声道。

“我不会娶冰燕的,因为我要娶的人不是她!”张椯景坚定的看着他的父亲。

张父一怔,转而冷笑一声,“哦,那你要娶谁?你是不是准备告诉我,你要娶的人是罗容落?那我也告诉你,只要我还是张家的当家人,我绝不会让你娶容落进张府?”

“为什么?”我和张椯景同时道。

张父抬头看着我,“我不想再有第二个必死的媳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都是无奈

闻言,我不由一怔,转而是心伤,原来所有人的都是明白的,自己终活不过明年春天,而我却选择了自欺欺人,心想到这,突然明白了,张椯景父亲原来是如此深爱着自己的儿子。

“可是,父亲大人……”张椯景还不及说完,张父抬手止住张椯景的话。

“阿景,这事已定下来了,前几年我容你在外面胡闹,可是你终不要忘了你的责任!”张椯景一愣之下,却不再开口说话。

我静静看着这发生在我面前的一切,好一会,才轻轻道,“张老爷谢谢你的盛情相邀,我有些乏了,先告辞了!”

张父微微一怔,道,“容落慢走!”

我点了点头,慢慢站起身,头也不回的下了小楼听花落,早前我们租的船还没离去,回到船上,身后却只有柳如风。

看着他,良久之后,突然轻声问道,“如风,我是不是终活不过明年春天?”

柳如风轻皱着眉头,看着我摇了摇头,“胡说,你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

“如风,虽知你可怜我,不过还是谢谢你!这段日子,真的谢谢你!”终于只是一声长叹。

一阵夜风吹皱了这一晚的大明湖,放眼望去,那时隐时明在大明湖畔的热闹都仿佛不再与我有关,于是,突然明白身边来去的,不过是一程又一程的寂寞。

我总害怕是一个人,可是又何尝不是一个人?

回到岸上,柳如风将我送回落叶微叶,在正门口下了马车,柳如风看了我半晌轻轻道,“进去吧!”

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却转回身,“如风,你要去那?你也要……离开?”

柳如风一怔,好一会才道,“这夜凉了,早些回去吧!”

我看着他,慢慢嘴里有了一丝苦涩,好一会才道,“路上小心!”

阿兵拎着火灯打开侧门,我慢慢走进落叶微叶,背后是马车声响,不由停下了脚步,直到那马车远去,再也听不到动静,我却尤自站在那,好一会,阿兵轻轻道,“小姐,进去吧!”

若大的落叶微尘在黑夜中满是空空的夜风,越过穿堂,院里的夜来香是浓烈的花香,地上是斑驳的透过树梢遗落下来的月光,像是碎了一地的银白,阿兵小心的在前面走着,我慢慢跟在他身后,行至猫居,突然觉得,是如此寂寞。

“阿兵,你回去休息吧!”阿兵嗯了一声,退了下去,我又看了一眼猫居,转身走进了七姑住的院子。

这一晚,七姑轻轻对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二天醒来时,七姑已经出门,枕边有湿湿的印痕,好一会,我才慢慢从床上爬起,回到猫居,唤来阿彩,简单洗梳后,一个人慢慢出了落叶微尘。

向东一路行去,终于看到那朱红石狮大门,才一个多月,门口却落了满满一地灰尘,抬头,那“临雀景”三字也是模糊。

站在临雀景的门口,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一年前的自己,怯弱不安的站在这大门前,而旧时的人,却早已物事人非。

从怀里掏出钥匙解了门上的锁,费力推了两下,却依然不见响动,伸开手,什么时候自己变的如此无力。

“我来!”回转头,是一身青衫的柳如风。

“怎么来了?”半晌,我轻轻开口问道。

将大门推开,柳如风才慢慢道,“跟了你一路了!”

我哦了一声,转回头看向临雀景,看到眼里的都是一地的残败,终于,忍不住道,“如风,你什么时候走?”

好一会,柳如风道,“皇上不日就会下旨!”

“去那?”

“很远!”

突然我不想将话题进行下去,因为那终又是一场告别。

第一百九十二章 等你回来

我不想告别,所以,在这六月有着最明媚阳光的早上,我站在临雀景门前只是一味地看着柳如风,“如风,无论你去那,我都会记着你!”

转身,走进临雀景,一地的残败也掩盖不了曾经的辉煌。

后花园里是满园的各色鲜花,虽没人精心照顾,可是依然开的欢快,来到曾经住过的“拢菊园”,看着这一院的菊花,突然笑了,转过身,冲柳如风道,“如风,还记的吗?我曾在这迷了路,那时多亏有你,那日见你在百花丛中,白衣飘飘,我还心念道怎么会有如此明亮的人!”

柳如风呵呵一声轻笑,走近我身旁,看着我慢慢道,“我也不曾忘记过。”

“这园子,其实真美,不过……”我转过头又四下看了看,“现在,感觉好淒凉!”

柳如风点了点头,“回去吧,一会让人过来打扫。”

我嗯了一声,出了临雀景,柳如风问道,“临雀景原是京城里最大的景园,你可有想过以后如何处理?”

我想了一下,才慢慢道,“我原是想再在临雀景内开果茶店,可是今天见了,却又不忍心坏了里面的景致,等冰洁婚事过后,再仔细研究吧!”

将我送至落叶微尘门口,皇上派人将柳如风宣进宫,没由来心里一紧,望着那匆匆而去的背影,咬咬牙,告诉自己,有些事千万别强求。

转进猫居,就看到坐在角亭里一脸发呆的张椯景,不知道想什么,一脸的凝重,我站在院门口看了他半晌,终在心里轻轻一叹,有些事真是强求不来呀。

“椯景!”我轻轻唤他。

张椯景回过头,见我,冲我一笑,站起身拉我进到角亭里,待坐下,却皱着眉头道,“怎么手这么冷?”

“最近都这样!”我淡淡一笑。

张椯景嗯了一声,将我的手合在他手里,好一会才道,“早上去那了,我来的时候,已不见你,问了好多人,都不知你去了那,你现在身子不好,以后出门还是找人陪着,要是觉得带着阿彩不方便,我再找个伶俐的丫头来侍候你!”

“不用了,落叶微尘现在丫环仆从都有很多了,再说,我一大个人,去外面走走还用的着找人跟着呀!”我看着他轻轻笑了笑,“早上去了临雀景,在那遇到了如风。”

“如风?怎么他没送你回来?”张椯景抬头看了看院外,转回头问我。

“才到门口,皇上就派人宣他进宫了,椯景……”我顿了一下,“你知道如风要去那吗?”

张椯景看了看我,倒了一杯果茶递到我手里才道,“南边!”

“南方?不太平吗?”我皱着眉头问道。

“不,就是过于太平了,皇上才让如风过去,你也知道西南王这次为了巨健世子成亲一事两个月前就入了京,南边一向是重防,皇上也是怕南边缺了重将有所动摇,所以特意让如风过去。”

“那怎么不派别人去呢?”

“欣欣,你还不懂吗?皇上是有意栽培如风,如果不出意外,不出十年,如风很有可能被皇上封王。”

我一愣,半晌才道,“难怪你父亲会那样说了!”

见我说到他的父亲,张椯景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欣欣,过几日,我要出一趟远门。”

我哦了一声,仿佛早就知道一般,好一会才轻轻道,“去那?要去多久?”

张椯景拉住我的手,复在他脸上,看着我,“南边,年前一定回来!”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张椯景看了我半晌,突然伸出手将我抱住,伏在我耳边低声道,“欣欣,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我窝到他怀里一愣,成亲?仿佛是很遥远的事,可是却又觉得,伸出手,就能抓住这幸福。

然而,我可以等到那天吗?

半晌,张椯景将我放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我母亲大人留过我的,欣欣,想我的时候,就看看这玉佩,我会很快回来。”

看见手掌心里那晶莹雪透的玉佩,那上面似乎还残有他身上的体温,一丝丝一点点慢慢浸入我的身体里。

我轻轻一笑,“椯景,我等你回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这是分别

很快的,皇上颁下了圣旨,着柳如风三日后出发去往西南王的驻地——言南府。而张椯景也准备在同一天去往南方。

分别前一日,我将两人叫到落叶微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然后吩咐林管家不要让人打扰我们,三个人自坐在猫居。

“子为,来,干了这一杯!”柳如风与张椯景轻轻碰了碰杯。

张椯景一口饮尽,伸手为柳如风又倒满了一杯,“干!”

我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微笑但不语。

“欣欣,别光坐着,吃菜!”张椯景伸手夹了几样小菜放到我碗里,我点了点头,分别为他俩各盛了一碗汤,“你们俩也别光顾着喝酒,先喝点汤垫垫底,不然容易醉。”

柳如风轻轻一笑,半晌才道,“此番去了言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转京城,只怕见不到今年的初雪了。”

“皇上没说让你去多久吗?我想等巨健世子婚事一了,西南王估计就回言南去,到时候有西南王坐镇南方,你应该就回来了!”我轻轻说道。

可是柳如风却摇了摇头,“皇上年后曾有秘旨给西南王,紧接着言南兵力编制也做了调整,前几日,西南王曾上书说自己年事已高,想交了言南军权安心在京城养老。”

我听了不由一怔,“这什么意思?难道说,皇上想收归兵权?”

柳如风没说话,只是又倒了一杯酒,半晌,张椯景才开口说,“欣欣你说的不错,看来皇上是要有大动作了。”

“椯景,对你家生意有影响吗?”听了张椯景的话,我马上联想到张椯景下南方的目的。

张椯景却冲我一笑,“是有影响,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可是没由来的,我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半晌,才轻轻道,“看看你们,光顾着喝酒说话,这菜都凉了,我让人重新热热吧。”正准备起身唤来阿彩,却被张椯景止住了,“不用了,欣欣,大热天的,这菜凉不到那,正好!”

我哦了一声,重新坐下,柳如风倒了一杯酒轻轻递到我面前,“欣欣,喝一杯吧。”

我笑了笑,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这酒不错!”抬头,却发现柳如风一直在看着我。

见我望着他,他呵呵一笑,仰头喝尽手中的酒,又仔细看了我一眼,慢慢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临到院门口,不知怎么了立在那半晌,突然转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他眼里依然是那片温柔的光亮,一时之间,我不由恍惚,心尖上莫名闪过一丝伤痛,凝神再仔细看去,柳如风早已出了院门。

半响,我才转回头,轻轻一笑,“椯景,你看如风,不就是去言南吗,搞的像生离死别一样,他不是存心想让我难过嘛!”

张椯景轻轻一笑,没接我的话,只是坐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仔细握在手里,不住抚搓,只到我冰凉的手有了暖意,他才低着声音道,“仔细听武大夫的话,把身子调整好,没事的时候去玉台寺走走,那里空气好,而且慧明大师年青时也曾游历四方,也许……说不定知道魂离的事,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也难过。欣欣……”

他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欣欣,答应我,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我一怔,点了点头,突然一笑,“椯景,今天你和如风都好奇怪,我知道我身子不好,虽说明日你们都要南下公干,可是你们俩也不用这样煽情吧,好像再也见不着面一样。椯景,我会好起来的,我会乖乖听武大夫的话,所以你和如风都不用担心我,好好办你们的事。出门在外,你也要仔细小心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张椯景嗯了一声,将我抱到怀里,将头窝在我的肩头,“欣欣,我多舍不得你呀!”

我闻言,轻轻抱着他,抬头看去,是一片晴朗的蓝天,万里无云,像极了上好的宝石,微风缓缓吹起,风中有淡淡的花香,地上有斑驳的光影,毛球爬在地上不时用可爱的小爪子去扑抓那些光亮。

我看了半晌,才慢慢开口,“一切都会好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慧明大师

就这样,我在同一天,城南,送别了张椯景和柳如风,仿佛一场生离死别一样,送了十里又十里,终于不得不说再见,转回身,依然是六月的天,依然是晴空万里。

抬头看了半响,嘴里轻轻念道,“第一场雷雨快到了吧!”身后,是一脸不知所以的阿彩。

回到落叶微尘,林管家告诉我,临雀景已按西南王的要求打理布置一新,我点了点头,让林管家去王府回过王爷,看还差什么,好让人随时添置。

七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身中巨毒,只是觉得我最近身子没好俐落,不让我到处乱跑,所以冰洁的婚事其实全是七姑一直在打理,我自落个轻闲。

冰洁大婚前一日,我带着阿彩去了玉台寺,马车走的很慢,看着车道两旁郁郁葱葱的大树,听着林间的鸟鸣,懒懒的依在马车上,心里面是难得的平和。

“小姐,怎么想着去玉台寺?”阿彩小心的开口问道。

我睁开一直半眯的眼睛,轻轻一笑,“最近身子不好,想去玉台寺求神赐福。”

“嗯,小姐早该来了!你身上的病仿佛一直越来越重了。”阿彩点着头小声说道,我听了心下却不由一怔,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轻轻闭上眼。

来到玉台寺,引客僧一路将我引至慧明大师的“四相皆无”精舍,谢过引客僧,自个慢慢走了进去,院里的青竹越发的翠绿了,看了半晌,才慢慢走到大师居住的竹屋前。

“阿弥陀佛!”转回头,看到从竹林里走出来慧明大师。

“见过慧明大师!”我忙福身一揖。

慧明大师冲我笑着点了点头,引我进了竹屋,待我坐下,从茶案小几上倒了一杯清茶递到我面前,才问道,“罗施主今日特地来找老纳,不知是否有事?”

我点了点头,半晌才道,“听椯景说,大师早年曾游历四方,而且熟知草药,欣欣今日是向大师求解一药。”

“阿弥陀佛,罗施主但说无妨。”

“不知道大师可知‘魂离‘?”我轻轻开口问道。

“魂离?”慧明大师面上一怔,不由轻轻皱起眉头,“罗施主,从何得知此毒药?”

我自嘲的一笑,半晌才轻轻开口,“因为,很不幸,我现在身上就中了这种毒。”

慧明大师面上一惊,伸过手来抓起我的一只手,面色沉重,半晌才道,“果真是魂离,看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点了点头,“大师,可有解救之法。”

可是慧明大师却轻轻摇了摇头,“老纳也只听过此药,可是从没见过,更别说有解救之法。”

闻言,我不由一愣,连慧明大师也没办法,难道说,我真没救了吗?

见我愣愣不说话,慧明大师道,“罗施主也不必过于担心,据老纳看,你所中魂离份量并不重,看施主气色虽见疲态,可是眼神清澈,不见灰白,还有时日可求得解药。”

我嗯了一声,却一心难过,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多谢大师,其实原来也早知是这个结果,只是不甘心,本还抱有希望,现在看来……恐也只是逃不掉了。”说到最后忍不住轻轻一叹。

慧明大师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也不用太难过,虽说老纳不会解魂离其毒,不过老纳年轻时,曾听说此药来自西方外番之地,既然有其药方必有其解救之法,罗施主不如往西可寻求方法。”

可是我却摇了摇头,“多谢大师良言,这世上有很多事是强求不来的,既然大师也解不了,我想一切随其自然吧。”说完,站起身,“谢谢大师的清茶,即有定论,我就不再打扰大师了。”

辞过慧明大师,走出竹屋,却被慧明大师叫住,“罗施主,请留步!”

“大师还有什么指教?”我回转过身看着慧明大师。

慧明大师轻轻一笑,慢慢道,“人生如雾亦如露,缘灭即缘起,好比这屋外青竹。”我随着慧明大师的手看去,竹屋外有一截早已枯死的竹节,我不解的看着慧明大师。

慧明大师冲我轻轻点了点头,才接着道,“这竹虽遭天劫,众人皆以枯死,可是今朝老纳却发现又开出新芽。施主,有时候,舍去就是得到,世人总看不明白生死,可是生死本就简单,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反反复复,终是缘法。施主,切莫放弃希望。阿弥陀佛!”

我一怔,刹时却如五雷轰顶,愣了半晌,才慢慢道,“死就是生,生就是死!呵呵呵……我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

出了玉台寺,我嘴角边一直含笑,阿彩仔细看了我半晌,才道,“小姐,慧明大师和你说了什么?怎么从寺里出来,你一直都在笑?”

我轻轻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马车窗外,成片成片的翠中带绿的树木林叶慢慢从眼前出现又退去,太阳已经西下,天空的颜色也慢慢从浅蓝变成淡红,抬头看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阿彩,你说太阳为什么总会升起落下?”

回头看了一眼阿彩,才接着道,“因为那是即定的轮回,没升无落,没落无生,而有升就有落,有落就有升,我以前总是害怕,不明白,不甘心,而现在终于明白了一点,如果没法去强求,那不如顺应这生命,好好生活下去。”

“小姐,你……说什么?”阿彩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没什么,阿彩,我想我会好好活到明年春花开放时。”我看着远方那越来越清晰的京城,慢慢道,“最少,开心的活着!”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再遇公主

随着喜婆一声“送入洞房!”巨健世子和冰燕的豪华大婚也算暂告一段落。

我长长地苏了一个口,转过身,对着坐在上座的雪柔轻笑道,“难得皇上让你出宫,今天晚点回去吧!”

许久不见的雪柔轻轻点了点头,可是眼睛却不由的四下张望,我呵呵一笑,吃了几口菜才道,“不用找了,没看到吗?你右手边那桌,段大人旁边的,不就是那人!”

雪柔脸上一红,瞪了我一眼,抬头看过去,王进安也正抬头看着我们这边,于是,我隐约感觉到四周全是暧昧的高压高电流。

过了一会,却听到雪柔轻轻地一叹,我不由抬眼看去,雪柔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见我抬头看向她,她轻轻冲我摇了摇头。

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雪柔的意思,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不是还有我嘛,我定会让你如愿。”

可雪柔却轻轻一笑,半晌才低低说道,“欣欣,谢谢你,生为公主,有些事……叹!”

我为她倒了一杯酒才道,“公主又怎么了,公主也是人,也有爱和被爱的权利,再说了,我看皇上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上次他把王进安从天牢里放出来,不仅没剥了他的官职,今年科试又委与重任,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皇兄其实是疼爱你的。”

雪柔呵呵一笑,“你呀,一张利嘴,谁说的过你!”

我微微一笑,举起面前的酒杯,与她端在手上的酒杯轻轻一碰,“干杯!祝你和王进安好事连连!”

雪柔红着脸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突然道,“欣欣,清妃有身孕了!”

我一怔,半晌才道,“那真是喜事,恭喜呀,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吧!”

雪柔点了点头,“嗯,凤后一直没所出,所以这次清妃怀孕,大家都很高兴,皇兄虽不说,可是看的出心里的确开心,清妃的吃穿用度自比以前高了很多。”

“这可是冰月国的大事呀,赶明生个大胖皇子,你皇兄还指不定开心成什么样呢,清妃估计年后怕要改口称清贵妃了。”

雪柔瞪了我一眼,“有些人,还不稀罕这贵妃呢!”

我知她说的那不稀罕贵妃的人是我,呵呵一笑,却没接口,吃了一会菜,向西南王和李大人敬了酒后,和雪柔一路出了临雀景,雪柔提议送我一程,我心知这不合规距,忙拒绝了。

可是雪柔却道,“呵,平日里看你挺聪明的,这个时候却笨了,是我皇兄让我去你那拿点巧克力,你上次不是曾和我说过,孕妇吃点巧克力对身体有好处嘛,再说,清妃最近喜欢吃甜食,我正好去你那带点甜点蛋糕回宫做做人情。”

我一笑,“你要这些东西,自叫内宫里的人来拿就行了,干嘛还亲自来?”正说着,突然看见王进安的身影一闪,我这才反映过来,打趣道,“哦,原来……原来如此,明白了明白了!”

雪柔瞪了我一眼,拉着我上了玉撵,到了落叶微尘,我将不相干的人打发走,独自留雪柔在我的猫居里,让阿彩守在院门外,自个去找阿布妮,相信以王进安的本事,他知道怎么做了。

在阿布妮那坐了好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这才拎着包好的巧克力和各色甜点蛋糕慢慢回到猫居。进到院里,却看到雪柔独自一人坐在角亭里,

“雪柔!”我轻轻唤她,待看清她眼角还残有的泪花,不由一愣。

“我没事,欣欣!”雪柔轻轻道,站在身走到我身边,“阿安和我说了,让我不担心,我心里开心!”

我点了点头,腾出一只手,拉祝糊走到屋里,绞了干净的帕子递给她,才道,“先开开脸吧,不然回宫让人笑话。”

雪柔点了点头,净过手和脸后,轻轻说道,“我回宫了!”

将雪柔送至落叶微尘门口,将手上的巧克力和甜点蛋糕交给宫女,拉着雪柔的手道,“别担心,要相信进安,还有我!”

雪柔看了我半晌,突然一笑,“谢谢你,欣欣!”

看着远去的玉撵,不禁想到,也许是时候进宫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话中有话

第二天天才亮,穿上华服,按“容落”品阶打扮齐整,带着阿彩就进了皇宫。

本来,按称号要进宫也要层层通报,可是皇上赐给我的若影暗香的确是好东西,除了不能先斩后奏之外,感觉和尚方宝剑差不多了,一路上,只晃了晃挂在腰间的若影暗香,未经任何阻拦,就到了御书房门外,可是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却告诉我,皇上还未下早朝。

直到中午时分,才听通传,皇上正往御书房来。

“罗欣欣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直起身来,皇上却看着我笑道,“怎么今日想着进宫来见朕了?”

我忙道,“昨日听公主提起,清妃最近爱吃甜食,所以今一大早让人烤了一些低糖蛋糕,还做了一些黑巧克力,特送来让皇上和清妃尝尝。”说完,打开了随身带着的食盒。

皇上点了点头,“难得你还记在心上!小安子,把容落送来的甜品分一些给清妃送去!”安公公应了一声,拎着食盒退了下去。

皇上轻轻挥了挥手,让御书房的人都退了下去,才看着我道,“说吧,找朕什么事?”

我嗯了一声,半晌才慢慢开口,“上次苏太医开给我的雪参吃完了,所以……今天厚着脸皮来找皇上讨雪参来了!”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了我半晌,才道,“你身子好点没?”

“托皇上的福,好多了!”

皇上嗯了一声,“看来朕的太医还不及柳将军从卡滋而达城带来的大夫了。”顿了一下,又道,“欣欣,你今日进宫是为了公主吧!”

见我不开口,皇上轻轻笑道,“上次将朕的太医骂了回来,今日又向朕讨雪参,欣欣,你是吃定朕定会给你雪参还是觉得朕会答应你,不再管公主和王侍郎的事?”

被人揭穿用心的确很尴尬,更别提是被皇上当面数落,我呵呵一笑,“皇上既然知道公主的心意,怎么……怎么就不能成全公主和王侍郎。”

皇上身子向后靠在龙椅上,仔细看了我一会,才道,“雪柔有你这个朋友,的确是她的福份,想来这若大的冰月国,就你不在意她公主的身份,可是,就像上次朕在大德殿和你说过的,做为冰月国轩辕皇室的一份子,她有她的责任和担当。”

我心里暗叹一声,皇上又拿责任和担当的大帽子压我,想了一会我才道,“皇上,所谓的责任和担当并不是一个没法变通和解决的说辞,在我家乡有一句话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公主的确有她的责任和担当,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只是一味的舍去,而无法拥有幸福的权力!”

皇上呵呵一笑,“欣欣,你也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

我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轻轻开口,“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却没开口,轻轻喝了一口茶才慢慢说道,“听说最近在言北一带,王家开了很多学堂,很多百姓从中受了益利,朕一向鼓励开学传教,王家在这事上的确有心了。”

“朕还听说,王大人准备开卷修史,编撰冰月国列传,如此人才,的确是我冰月国之大幸。想来,朕此次让王侍郎参与恩科一事,他定能为朕发现更多的人才。”

皇上这一番话说的我云里雾里,是皇上跳跃性思维太强,还是我理解能力下降,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我发愣,皇上轻轻一笑,好一会才淡淡开口道,“雪柔是朕的唯一胞妹,前日里皇太后还和朕说,想让雪柔再侍奉她三年,朕已答应了太后。”

我仔细啄磨了一下皇上的话,突然心里一喜,皇上的确话中有话,我轻轻一笑,“公主一向慈孝,她在京中的慈善堂救助了很多人,想来,再侍奉皇太后三年,公主一定心喜。”

皇上点了点头,向我招了招手,“欣欣,过来,帮朕研墨!”

我嗯了一声,走到书桌前,仔细帮皇上研合朱墨,抬起头,皇上正盯着我看,他眼里依然是光亮的碧墨,如同上好的碧玉,让人一时之间转不开眼,我不由恍惚,就这样直直看着他。

好一会,皇上才道,“还要雪参吗?”

我脸一红,忙摇了摇头,“怎敢要皇上的东西!”

皇上伸手拍了拍我的头,“朕的东西,你就这么不喜么?”见我一怔,轻叹了一声,又道,“回去吧,朕让小安子送你回落叶微尘。”

我嗯了一声,将蘸满了朱墨的毛笔递到他手里,低着声音道,“谢皇上!”

出了御书房,不由转回身,那明黄案几后的人在一阵阵的檀香中又看不清了,想起他眼里的光亮,一时心生感概,原来他的快乐比我还少。

第一百九十七章 玉萧新意

出了御书房,是长长的垂花走廊,有风轻轻吹过,仿佛能闻到一墙之隔的荷花香,不由想起临雀景的那成片成海的鲜花,突然心下一动,如果把临雀景改成花园,每天收二十文钱的门票,说不定也能大发。

垂花走廊尽头是两道角门,向右,是御花园,向左,经大德殿,过雪柔的容华殿,顺着长长地高高地宫墙就可以出宫了。

以前,我都是走左边的角门出宫,可是今天却被那隔墙的荷花香吸引住了,毫不犹豫穿过了右边角门,来到了御花园。

满园的鲜花加上扑鼻的花香,印着那内湖的水波,在六月末的艳阳之下,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快乐,远远地有轻轻的萧音传来,低婉沉吟,营造的又是另一种快乐的光景。

不由心下一动,寻音而去,有一条小径连着临水的六角亭,亭里有着隐隐的人影,站在一丛玉球花后远远看去,六角亭内是一众华服闪动,却不知是那宫的娘娘,听了半晌,是轻快的乐声。

一曲听罢,嘴边也有了轻笑,转过身正准备离去,却听到身后有人唤道,“容落请留步!”

转回头,是一位身穿水绿轻纱千水裙的宫女,依稀觉得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那见过,疑惑的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那宫女轻轻一笑,“见过容落,奴婢是景仪殿菊香,清妃娘娘请容落去亭子里坐坐喝杯清茶再走!”

清妃?我一怔,原来她还是看到我了,轻轻一笑,“请前面带路吧!”

进到六角亭内,首先看到的是凌清浅微微凸起的肚子,像是怀了三个月的光景,她手边是一管通体莹透的玉萧,抬头,是她清澈的眼睛。

“见过清妃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向她轻轻揖了一福。

凌清浅一笑,“坐吧!”

菊香捧来上好的清茶,凌清浅挥挥手,待一干宫女太监退了下去,她才道,“这是今年新采的碧螺,虽不及皇上送你的碧翠,不过也清香可口,你试试!”

听了她的话,我不禁宛尔轻笑,端起来茶杯喝了一口,赞道,“的确是好茶!”

凌清浅轻轻笑了笑,又道,“谢谢你送来的巧克力和甜点,难为容落还记在心上!”

“清妃娘娘喜欢就好,这是我的荣幸!”顿了一下,我看了看她的肚子又道,“那巧克力是我让人仔细压制的纯黑巧克力,平日里一天吃一点,对娘娘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好处!”

凌清浅点了点头,轻轻摸着肚子好一会才道,“这是皇上和本宫的第一孩子!都不知道生下来会长的像谁!”说完,是一脸的慈爱。

看见她脸上的光彩,一时之间,记忆中她那精明强干,锋芒毕露的形象瞬时变成了眼前满脸的母性光辉,我不由笑道,“不是像皇上定是像清妃,都是大富大贵之人。”

凌清浅轻轻一笑,半晌问道,“你……还好吧?”

我微微一怔,不由抬头看着她,她指的是什么,过一了会才点了点头,“有劳娘娘记挂,一切都好!”

凌清浅嗯了一声,一时之间,我们都没说话,好一会,我轻轻放下一直端在手上的茶怀,看着她正色道,“上次,多谢谢娘娘提点!”

凌清浅不解的看着我,我一笑,提醒她道,“牡丹!”

凌清浅仔细看了看我,将放在她手旁的玉萧拿在手上,仔细抚摸着,半晌轻轻开口道,“如果你有事,他定会伤心,本宫也只不过随口说了说,还是容落聪明,如今一切平安,以后必有大福!”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娘娘!”半晌,我才道。

她嗯了一声,突然一笑,“好久没吹萧了,难得容落今天也在,再听本宫一曲!”

一曲清音缓缓由她口中吹过,淡淡的,是一丝忧伤,我不由想起在那个绿菊满地的月夜下,景仪宫里的她是满面寂寞与无奈,而现在,再仔细看去,是一脸的平和,短短一个月,心境改变的如此大,是因为肚子里有了宝宝的缘故吗?

听了一会,萧音里渐渐有了快乐的意境,依然是淡淡清音,可是却有了温暖的感觉,我想,有些事她已不再执着。

终于,一曲毕,我不禁抬头看向她,凌清浅也正望着我,良久,我们不由相视一笑,我们终明白了对方。

出了皇宫,坐在马车上,手里抱着的是临出宫凌清浅送我的她自己做的密制话梅,打开瓮盖,拎了一枚放在嘴里,满口是酸酸甜甜的话梅香,转头,马车外是喧哗的热闹,阳光从挑开的车窗外照了进来,落在脸上,是热热的温暖。

闭上眼,仔细品味这口中的话梅,是满心的酸甜感动。

于我,于凌清浅,终是一场快乐!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多做善事

这就样,六月很快过去了,迎来盛夏的七月,手脚却越发冷了,七姑似乎隐然知道了什么,常常会看着我落泪,而我却没有办法去安慰她,只能静静地依在她身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

武大夫也会常常到猫居里陪我说话随便看看我身上的毒是否影响我日常行动,我觉得这是张椯景和柳如风的意思,他们终不希望我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对于他们在南方的情况张椯景和柳如风却只字不提,我觉得这是好事,不是常言有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于是,我常常抱着毛球在院子里发呆,也许待到第一场初雪落下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到他们。

人是奇怪的动物,当习惯了身边的某一件事或某一个人的时候,就有了依赖性,一如我对张椯景和柳如风的依赖,因为在我开始不住想念他们之前,他们从未离开我。

而当林管家问我,今年的扫屋祭神是否连同临雀景一起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在落叶微尘里已经写满了我一年的回忆,这是我的家,我的依恋,和我的温暖所有。

也许在推开那厚重大门的那一刹那,当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和落叶微尘就再也分不开了。于是,这里开始记载着我的生命,有快乐,有悲伤。

想了半天,我才开口道,“扫屋祭神我本来就不懂,这事林管家和七姑商量着办了吧,按风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千万不用省银子,最重要的一点,我希望落叶微尘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快快乐乐的!”

林管家笑着应了下来,自去准备,我百无聊赖的坐在猫居里晒太阳,不一会,阿彩走进院里,告诉我公主来了。我一直在想着,那日皇上和我所说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对雪柔和王进安的另一种方式的成全,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却能发生改变很多事,一如王进安在不久的将来能依仗王家和他自己的努力成为驸马。

“欣欣,在想什么?”回转过身,是一身映景淡绿轻纱宫裙的雪柔。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将抱在怀里的毛球递到她手里,待她坐下后,才道,“你又去了慈善局?”

雪柔嗯了一声,喝下一口冰冰的果汁才道,“这果汁还是要到你这喝才有味道。”

我听了,打趣道,“嗯,那是,因为我这果汁里有王进安的味道嘛!昨日知道你今天要来,一大早就让人送了果汁来,雪柔,你家进安很心痛你哟!”见雪柔红了脸,我又是一阵大笑,过了一会才又道,“听说慈善局今年想再开一家?可募得足够的银两?”

不想雪柔却轻轻摇了摇头,“去年因打战,国库耗损开支比往年大,今年拨下来的银两也只够维持四家慈善局的用度,再开一家,我也是有心无力。”

我点了点头,突然道,“雪柔,我给你出个主意!”

雪柔不解的抬头看着我,我轻轻一笑,“在我家乡有些有心人士每年都会举行慈善晚宴来将城中有钱有地位的人聚在一起,然后大家相互捐出一些东西,通过竞拍方式,将拍卖所得钱款用来做为基金或者用来做善事。京城里什么人最多,官家和有钱人最多,所以我觉得咱们不妨也可以举行一次慈善晚宴。”

雪柔一听,想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拍手赞道,“如此甚好!欣欣你这主意真不错!”

我得意一笑,“那是当然,我觉得咱们最好再立个名目,这样让那些出了钱的人觉得划算,没出钱的人也有了做善事的念头,到时候还怕没银两吗?”

“那立个什么名目?”雪柔一脸崇拜的看着我。

我歪着头想了一下,“很简单呀,到时候让你皇兄给出钱最多的人颁个文状,嘉奖一通,你想皇上嘉奖,多光荣的事,有了这虚名,还怕那些有钱人舍不得放血吗?”顿了一下,我又道,“我看,就在临雀景办了这事,景里有风景地方又大,靠近城东,那些有钱人出入也方便,你觉得怎么样?”

雪柔点了点头,“嗯,这主意绝对可行,对了,到时候,我和皇兄再各出一样东西出来竞拍,如此一来,宫里的那些嫔妃们和她们身后的人肯定也会效仿,这样城里的有钱人更是跑不了。”说完,甚是得意。

“雪柔,你不愧是皇家之人,这你也想的到!很好很强大呀!”我不由伸出大拇指赞道。

雪柔轻轻一笑,站起来身道,“这事可拖不得,我这就回宫和皇兄说说,如果可行,过几日就把这事给办了,争取在初雪之前将新的慈善局盖起来。不然等到下个月国祭开始,又不知会拖到什么时候!”

我点了点头,将雪柔送至落叶微尘门口,雪柔临上玉撵之前,我让阿布妮打包了一些甜点让雪柔带进宫里。雪柔笑道,“又是带给清妃的?什么时候,你和她感情这么好了?我还以为她会一直记恨你呢!”

我白了雪柔一眼,却不说话,有些事,只有我和她知道就足够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白银簪子

雪柔很快的就搞定了一切准备工作,皇上也很大方的捐出一件国宝级青花阴刻莲花唐草文梅瓶和张必的一副字画,有了皇上和公主这两位重量级的人物,一时之间,全城略有头面的人士都以能参加这冰月国第一次慈善晚宴为荣,印有皇室独有标志的请柬也洛阳纸贵,而落叶微尘的罗氏容落和临雀景再次成为城中议论最多的话题。

于是,晚宴当天,我让人在临雀景门口铺上长长的红地毯,门街两旁围出了隔离区,允许百姓驻足围观,当雪柔的玉撵出现在临雀景时,热情的京中父老乡亲们给予了这位最美丽公主长达四分之一柱香的欢呼。

“哇,欣欣,这场面真热闹呀,你怎么想到这些的,我发现你鬼点子真多!”雪柔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笑脸盈盈的看着我道。

我呵呵一笑,却不准备告诉她,我这可是翻版的奥斯卡之夜呀!

正在我得意之际,雪柔突然很神秘的笑着对我道,“欣欣,一会还有一个大人物要来呢!”

“大人物?”会是谁?难道……

我不由一惊,忙拉住雪柔,“你可别告诉我皇上要来?”

雪柔点了点头,“嗯,皇兄说这个可比批奏章有意思多了,一会他御撵就到了!”

我一怔之后,不禁抱怨起来,“他要来,怎么也不先说一声,要是到时出了乱子怎么办?”

“呵呵,没事的,欣欣,会出什么事呀!”雪柔安慰我道,“再说了,还有罗侍卫呢,他可是江湖第一高手,有他在我皇兄身边,绝不会出事!你就放心好了!”

我叹了一声,雪柔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正在之时,远远传来开街锣响,“皇上驾到!”

于是,驻足在门街两旁的人在沉默了一秒钟之后,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而那些正走在红地毯上脸上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在一愣之下,也不由激动起来。

我不由冲雪柔打趣道,“你皇兄说的对,这可比批奏章有趣多了,你看,你皇兄只捐出两件东西出来拍卖,可是不仅为国库大赚了一票,同时还赚足了爱国爱民的好名声,这买卖你皇兄可真会做呀!”

雪柔抿嘴一笑,拉着我的手走到门口,待到皇上从御撵上走下来,我却不由一阵恍惚,直到四下是一片三呼万岁后,我才回过神来,却见皇上冲着我笑道,“见到朕很吃惊吗?”

我摇了摇头,正准备跪下时,他却拉住我,“免了!”直起身,半晌,我才轻轻道,“这身衣服很不错!”抬头,他眼里是明亮的碧墨之色。

跟在皇上身后缓步走进临雀景,雪柔落了几步,轻轻问道,“欣欣,你为什么说我皇兄的衣服不错?”

我却笑着摇了摇头,不禁抬眼又向前看去,那青紫云纹长衫在夜风中如同最初的惊鸿一瞥,而有些东西却只能永远留在记忆当中。一如那年幽泉边上的萧声。

慈善晚宴比我想像中的还成功,我想这可能要归功于皇上今天晚上的大驾光临,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在皇上面前留有好印象,于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大大的出了一笔血。

看着那越来越厚的银票,雪柔也笑的越来越开心,忍不住低声在我耳边道,“欣欣,这些银票不光建一家慈善局了,二家都足够了!”

我呵呵一笑,转回头,却看到皇上正看着我,我轻轻冲他一笑。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拍品引起了我注意,正充当临时拍卖人的林管家此时正拿着一支簪子道,“这是一支很平常的簪子,系白银打造,在市面上也只是售二两银子左右,可是我们的出卖人却告诉我这簪子后面有一个很凄美的故事,话说一年前……”

而我却越听越心惊,没由来心里是一阵连着一阵的心痛,只到听到林管家道,“白银簪子起拍价二百两,每叫一次二十两银子,请出价。”

我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这支簪子我买了!”

众人皆奇怪的看着我,当林管家将簪子送到我手边时,我一把拉住林管家,“这支簪子的出售人呢?”

林管家虽一脸不解,却马上小声道,“出售人说,如有买家,自去拢菊园自会明白!”

不顾皇上的一脸不解和雪柔的满眼疑惑,我已经拉着裙摆快步走向拢菊园。

从若大的花园转过,就看到了拢菊园院门旁的假山,月光似银白洒了一地,空气中是越来越重的菊花香,想是走的急了,胸口隐隐呼吸困难,我不由微微停下,扶着一侧的假山轻轻喘了两口气。

“你来了!”抬头,在假山的阴影处是依稀的人影。

我看着他,突然没由来心里一痛,轻轻抬手扶在心口处,而眼泪却慢慢地轻轻地从眼角边划落,直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拭去我眼角边的泪花,看着眼前慢慢清晰的脸庞,我再也忍不住哽咽道,“你来了!”

看着他眼里那一如昨日的海蓝色,回忆如决堤的洪水,再也不是平静。

“他……还好吗?”

第二百章 月色如梦

风起,是浓浓的菊花香,月夜如白,似极了那一夜,隐隐是那一句“你……忘了吗?”而伸出手去,只是一片伤痛。

于是,我再次恍惚,“我从没忘过!”

他眼里的那片海蓝不再冰冷,仿佛六月阳光下的大海,温暖而湿润,我突然流出了眼泪。

“吴海,终于见到你了!”当一滴眼泪轻轻滴落在他手上时,我却笑了。

银白月光轻轻洒满了他一身,如夜的黑衣上也有了淡淡的光晕,半晌,他才笑道,“我回来了!”

我看了他半晌,才问道,“他……好吗?”

吴海却没开口说话,只是伸过手将我一直握在掌心的白银簪子拿过去,小心仔细的插在我的发旁,轻轻笑着,“他没事!”

“我想见他!”我看着吴海的眼睛道。

可是吴海却摇了摇头,我心下不由一怔,继而是心痛,“你不是说他没事!”

吴海转身慢慢走到假山之后,在假山上轻轻一拍,于是假山发出了轰响,缓缓向两旁滑开,在假山之后,是一片开的正好的花——罂粟花。

我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直到听到吴海打碎酒瓶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你……要干吗?”

吴海轻轻燃起火折子,那跳动的火光印着他眼里的海蓝色是妖艳的感觉,火花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然后在我眼里出现了一场火与花的炫丽之舞,空气中满满是炽热的罂粟花香。

“别恨身上的毒很深了!”半晌,吴海才轻轻开口。

我的心不由的沉了下去,仿佛重逾千斤,只是一味的盯着他,吴海转过头看着我道,“我虽救了他一命,可是他已经什么也不认识了!”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吴海,却突然摇了摇头,“不会的,毒瘾是可以戒掉的,别恨是学武之人,他不可能熬不过去的,你骗我,吴海,告诉我,你骗我对吗?”

吴海仔细看着我,眼里是淡淡的伤痛,“如果再加上紫花之毒呢?”

“紫花之毒?”我一怔,下一秒却拉住吴海的手,“带我去看别恨,我有紫花之毒的解药!”

可是吴海却摇了摇头,“我知道武大夫配出紫花之毒的解药,可是那只适合你,别恨身上的毒已经深入骨髄了,纵是大罗金仙,恐怕……”

吴海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内心深处是一阵强过一阵的伤痛,“不是的,你骗我!”我忍不住冲吴海大吼。

下一秒却哽咽道,“他好傻,他明明拿了如王爷的最后一瓶解药,可是他却给了我……他终不欠我什么了!”

吴海轻轻叹了一声,慢慢走到我身边,伸出手轻轻将我眼角的眼泪拭去,“他终是记挂着你,这白银簪子,他从未离身!欣欣,让你好好活着,我想这是他的心愿。”

“我想见他!”抬头,我看着吴海一字一顿的说道。

吴海盯着我,他眼里是深深的海蓝色,冰泠可是却依然有着一丝温暖,而我却想起另一双冰冷的黑色眼睛,突然一阵风起,吹起了被大火烧尽的罂粟花残尘,一粒灰尘落到我眼里,我不由闭上眼,耳边是轻轻的呼吸声。

“二日后,城北猫耳巷!”

待到我睁开眼,眼前只是一地的银白,隐约听到远处有人在高喊“走水了,走水了!”

转回身,却看到立在身后的罗侍卫,心不由一沉。

罗侍卫看了我半晌,慢慢开口道,“夜风重了,小姐早点回去吧!”

我看了他半晌,慢慢转身向会场走去,罗侍卫静静跟在我身后,月光下是两道被拉的很长的身影,风起,满地残花。

回到拍卖会场,雪柔看了我半晌,轻轻问道,“欣欣,你去那了!”

我摇摇头,抬头,却看到一脸若有所思看着我的皇上。

直到夜深露重,终于宾主尽欢,各自带着不同的目的散了,回到落叶微尘,坐在妆台前,手里是那只白银簪子,仔细抚摸过去,指间仿佛有着另一个人的气息,闭上眼,眼前晃过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睛,努力看去,却终看不清那面貌。

空气中隐隐是那一句,“你会丢下我吗?”

伸出手,别恨,你知道吗?我们都不曾丢下!

第二百零一章 树下的你

二日后,城北猫耳巷!

长长的巷街阴暗而深,一路沿伸到不知名的地方,破败的房门幽幽半掩,空气中浮动的是呛人的酸臭味,街道两旁是让人恶心的积水,一只老鼠飞快的沿着墙角从我身边跑过,我不禁被吓了一跳,隐约听到有人在骂街,心里暗叹一声,拎着食盒慢慢向前走去。

一间,紧接着一间,半晌之后,我站在巷子最深处的一道斑驳了门漆的原木门前,迟疑了一会,轻轻拍拍了门,“有人吗?”

拍门声未及传远,就轻轻落地,然后隐隐听到轻轻的脚步声,隔着门听到里面的声音,“是谁?”

我依在门口轻声应道,“是我!”

随即门被人从里迅速打开,一股大力将我拉进房子,身后的门速度关上,抬头,先看到是吴海眼里的海蓝色,“怎么找到这的?”他轻轻开口。

我指了指身后的门,轻声道,“我一路走进来,就你的门口最干净,一点也不像你右左邻居,而且,我在你门口看到一些药渣,里面有上好的老山参,住在你右左的人可不像是买的起那老山参的人家。”

吴海呵呵一笑,伸出手接过我拎在手上的食盒,拎拎了,道,“带什么来了!”

“就一些吃的,还有一些药!”

吴海点了点头,“先进去再说。”说完,转身向里走去。

到现在,我才有空仔细看了看四周,一进一跨小院,前面二间后面二间,一道小角门将前后分成两个小院,吴海站在角门那看着我,直到我看够,他才轻声道,“进来吧!”

我点点头,跟在吴海身后进了后院,院子很小,可是光线却很充足,在院子正中种着一棵高大的宽叶树,太阳从树叶间落下,是一地的明明暗暗,然后,我看到了依在那树下的人。

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半开的青罗长衫松松跨在身上,露出一边的锁骨,紧闭的双眼上是一排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失了血色的嘴巴紧紧的抿着,那样子,像极了以前我最小的表弟,在每次玩累后的样子,可是萧别恨脸上的苍白却让我没由来心下一痛。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他睡的很沉,呼吸慢长而不稳,很轻很轻,仿佛折翅的蝶蝴,莫名给人一种伤痛,我忍不住轻轻伸出手将他面上的头发拢起,手指轻轻画过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最后是他的手,细长而冰冷,仿佛那千年的寒冰,没有一点生气。

“别恨,我来了!”我轻轻看着他道。

吴海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头,递给我一床薄被,我伸手接过将被子轻轻盖到萧别恨身上,依着他坐在树下,抬头,可以看到仿佛隐在密密层层树叶中太阳,时大时小,时圆时扁,一片树叶轻轻从树枝下落下,我伸出手将树叶抓到掌心里,青绿的树叶,带着太阳的残热,我轻轻将树叶放到鼻尖,有淡淡的树香味。

“把树叶放到眼睛上,可以看到太阳是红的哟!”转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醒的萧别恨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是吗?能看到红色的太阳?”我看着他轻轻笑道。

萧别恨用力点了点头,从地上找到一片叶子放在眼晴上,仰头看着太阳,嘴里叫着,“红了,红了,成红色的了!”

我看着他,眼泪轻轻的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打湿了手上的树叶。

“你怎么哭了?”萧别恨拿开放在眼睛上的树叶,奇怪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忙将眼泪擦去,看了他半晌才轻轻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萧别恨摇了摇头,重新靠着宽叶树,“我受伤了,从前的好多事我都忘了,我不记的你,可是……”

“可是什么?”我静静的看着他。

萧别恨转过头看着我道,“可是,我想我以前一定认识你,而且认识很长很长时间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心里突然觉得舒服很温暖的还很安心,感觉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我们以前一定见过对吗?”

见我点了点头,萧别恨笑道,“那就对了,我就说我们以前就认识!”说完,抬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这里是暖暖的,真好!”说好,又闭上了眼睛,嘴边有隐隐的笑意。

时光就这样,静静停在我身边,停在了萧别恨的心中,如同一年前的那个午后,安静而美好,眼泪轻轻滴落,无声且伤痛。

第二百零二章 吴海之意

一双手轻轻将我抱起,然后是温暖的怀抱,如同安慰孩子一般,吴海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半晌,我轻轻抬起头,看着他,“你和别恨一起跟我回落叶微尘吧,武大夫在那,别恨……别恨定能治好!”

可是吴海却摇了摇头,“欣欣,别恨有命案在身,现在出去,无疑是害他!”

“可是,再过样下去,别恨也许真没机会了!”我着急的说道。

吴海将我放开,轻轻走到别恨的身边,将滑落下的被子为他盖好,转过头问我,“他现在什么也记不住了,可是最少他是开心的,你让他和你去落叶微尘,要是你保不了他,到时候,就是你在逼别恨再去面对以前他做过的一切!”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吴海低声打断我的话,“欣欣,你难道忘了别恨以前的是干什么的吗,他可是江湖第一杀手,死在他手上的没一千也有八百,而且大部分都是冰月国有头有脸的人,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别恨现在这个样子,你认为,别恨还能像现在这么开心吗?”

我一时言塞,转头看着树荫下的别恨,如同孩子一般,脸上是浅浅的笑,太阳透过树叶轻轻落在他脸上,是一片柔和的光泽,我一时恍惚,半晌,转回头看着吴海轻轻说道,“那换个地方吧,总不能让别恨一直呆在这种环境里!”

吴海还是摇了摇头,“其实这里很安静,要是出了事,我也方便带别恨离开,你忘了,那个时候你也曾在这里住过呀!”

我一怔,随即想起年前的事,不由四下又仔细看了看了,半晌之后却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吴海轻轻笑了笑,“不记的最好,本不是什么好事!”

我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二个小药瓶递到吴海手里,“红色这瓶是武大夫配给我紫花之毒的解药,另一瓶就是别恨原来从如王爷那拿到的解药,你说配给我的别恨用不了,那你看看另外那瓶能不能用。”

吴海低着头分别打开瓶上的塞子,仔细看了看,却摇了摇头,“这两种药都解不了别恨身上的毒。”

“那怎么办?”我下意识的看向萧别恨,“要不,你们还是和我一起回落叶微尘,让武大夫好好看看吧!”

吴海轻轻一叹,“到时候再说吧!”

我抬头看着吴海,“吴海,也许你有你的顾虑,可是,我总觉的,把你们俩放在这里,也不见得是好事,如果你不愿去落叶微尘那,要不去临雀景吧,那边人少,院子也大!”

吴海轻轻一笑,“欣欣,不用担心我和别恨,我会照顾好他的!”

他还是拒绝了我的建议,我甚至不知道吴海在顾虑什么,半晌只好道,“今天来的时候,我包了一些上好的雪参和药来,那些都是皇宫里用的,品色不差,还有……”我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也给递给了吴海。

“别再拒绝我了,先收下吧,我知你不愿去我那,我也不勉强,这银子你收好,万一有个事,总能先应应急。”

吴海本想推辞,听了我的话,知道这几张银票要是再不收了,我定会生气,于是小声嗯了一声,将银票收好!我冲他笑了笑,又转回头看了一眼萧别恨。

“改明,我带武大夫过来给别恨看看,可好!”我抬头看着吴海。

吴海沉默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来的时候小心点!”

我嗯了一声,吴海突然伸过手来将我插在头发上的白银簪子拔了下来,“别恨昨天没见这簪子,和我闹了一宿了,这簪子你就借我几天吧!”

“他不是什么都记不住了吗?”我奇怪的问道。

吴海看了看握在手中的簪子,淡淡一笑,“可是他记的这簪子!”

我心下不由一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半晌,也能轻轻一叹,“那我走了,照顾好别恨!”回过头,别恨还睡在树下,安静地,仿佛快乐的,看了半晌,不由心头一酸,忙将头扭转过去。

吴海见状,拉起我的手,“我送你出去!”

我嗯了一声,送到门边,吴海轻轻道,“早些回去吧,你身子不好,记的照顾好自己!”

我点了点头,仔细看了他一眼,直到他冲我点了点头,我出了门。

回到落叶微尘,前脚才跨进大门,却听阿彩离了老远就叫道,“小姐,快!”

我不由眉头一皱,“阿彩怎么了?”

此时阿彩已经跑到我面前,四下看看,然后才小声伏在我耳边道,“小姐,皇上来了!”

我一怔,皇上?

我不由问道,“皇上,在那?”

阿彩道,“果茶屋,天字十号房。”

第二百零三章 旨意已定

十号贵宾房吗?我心下不由一怔,不容多想,忙带着阿彩来到果茶店,转进院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外的夜影,微微一愣之后,轻轻冲他点了点头。

夜影冲我一抱拳,依在门边轻声道,“主上,罗小姐来了!”

房门被人从里打开,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罗侍卫,一身轻装,见我淡淡一笑,侧身让我进去。

皇上正负手背对我看着屋里的挂画,听到动响,转过头看着我一笑,“早前来的时候墙上挂着的是富贵牡丹图,今日一来却换成了百花争春图了!”

我轻轻一笑,“老挂同一副画,客人也会厌的,这也是才让人换的。”

皇上轻点了一下头,自个坐下后示意我坐下,喝了一口果茶才道,“今天去那了?”

我一怔,半晌没说话,好一会才道,“去看望了一位故友。”

皇上嗯了一声,好一会才道,“今天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院子里原来种有牡丹花,难怪云涧一向喜这院子,欣欣,你也喜牡丹吗?”

闻言,我却惊出一身冷汗,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落叶微尘里本就种了很多花,我一向是喜花之人,牡丹花自然也爱。”

“好一个喜花之人,呵呵,有意思!”打量了我半天,皇上才淡淡一笑。

“皇上,怎么今天想着来欣欣的果茶居坐坐?”我看着皇上小心的开口问道。

皇上道,“朕也是来看故人的!难道,欣欣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怎么敢不欢迎!皇上又拿欣欣取笑了!”我忙出声应道。

皇上仔细看着我,我也回看着他,他眼里是一片碧墨,流转着我从来不曾看明白过的光亮,看着看着,却不由恍惚,直到皇上轻轻唤我,我才猛的惊醒过来,不由开口道,“什么?”

再定眼看去,是一脸微笑的皇上,正用有趣的眼神看着我,“在想什么?”

我一笑,“刚刚一直在看皇上,看着看着就看失神了!”

“哦!”皇上一挑眉,笑着问道,“那你看到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开口,“皇上长的真好看!”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仔细看了我半晌才幽幽的道,“欣欣,是真的吗?”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怎么又和皇上暧昧起来了,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一味轻笑。

皇上见我只是笑只是笑,不由轻轻一叹,好一会才道,“你也学会哄朕了!”

我一时尴尬不已,正在这时,阿彩端着刚刚出炉的蛋糕走了进来,我忙端了一块放在皇上面前,“皇上,刚出炉的蛋糕最好吃,你尝一块吧。”

皇上轻轻笑了笑,然后用小匙舀了一口放到嘴里细细品过之后,冲我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果茶却把小匙放到桌上,看着我道,“欣欣,关于云涧的事,朕是否欠你一个交待?”

我一惊,忙摇了摇头,“皇上,如王爷的事欣欣已经不去想了,皇上不欠欣欣什么交待。”

“欣欣,朕知你心里怨朕,有些事有些话,朕无法和你说个清清楚楚。朕要考虑的东西很多,有时候不得不舍去一些东西,今天朕和你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朕从没负过你,所以……”皇上伸过手来抓住我的手,“欣欣,进宫来吧!”

我吃惊的看着皇上,一时之间却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不由一阵阵发苦,半晌轻轻将手从皇上手里挣开,“皇上,你的确不曾负我,你说的话欣欣都明白,但是上次欣欣也和皇上说过,这宫欣欣是绝对不会进的,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很快乐很安心。我现在只想过这样的生活,皇宫不适合我。”

皇上听了我的话也不恼,只是看着我,半晌才轻轻一叹,“来之前,朕也想到你会这样说,看来你心里到底没有朕的位置。”

说完话,皇上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子外,抬头看了一下天,才幽幽的道,“你身子虚,以后出门让人陪着你,还有……”皇上转过身看看我,“以后少去城北,那里过于混乱,小心伤着。”

我一惊,皇上怎么知道我早上去了城北?随即马上想到一个人,是罗侍卫,想来那晚他到底是看到我和吴海了。

见我不说话,皇上又是一叹,“朕知你去看了谁,那人曾杀了很多人,这个时候段爱卿恐是已到城北,你……以后就不要去了!”

连段大人都出动了,我心里更是慌乱,“皇上!其实萧别恨他……”

皇上抬手打断我的话,“欣欣,朕旨意已定,这也是为你好!”不及我说什么,皇上又道,“马上就要国祭了,你院里多是女流之辈,而且公主常常会到你这来,朕决定从明天起让罗侍卫派人过来协同你的人一同看护落叶微尘。”

“可是皇上……”我不由急了起来,皇上这什么意思,摆明是想软禁我。

可是不及我说完,皇上已大步走出院子,等我追到门口,皇上带着罗侍卫和夜影早已骑着马走远,我只能狠狠的在门口跺着脚。

突然心里一慌,只觉一口气上不来,腿一软就跌坐在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阿彩忙上前扶着我。

我摇摇头,大口大口喘了两下,慢慢从地上站起,不想一阵晕眩,憋在心尖上的一口血哇一声就吐了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二百零四章 是忧是喜

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脸沉重的武大夫,见我醒来,面色沉重的道,“丫头,你再这么不爱惜自己,下次再病发,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我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七姑在一旁见我这样子,更觉心伤,不由冲武大夫嗔怪道,“她才醒,你又开始吓唬她,这病怎么能好呀!”

武大夫一听七姑生气,老脸微微一红,道,“我这不也是为她好,我去帮欣欣开药方。”说完,走到一旁桌边坐下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林管家。

我躺在床上轻轻动了一下,阿彩忙上前将我扶起,我依在床头,哑着声音道,“七姑,我没事,你别担心,武大夫也是为了我好!”

七姑点了点头,坐在床边仔细看了看我,道,“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等我回来就听下人说你晕倒在果茶店门口,好在武大夫今天来看我,不然……欣欣,你可吓着我了!”

我轻轻拍了拍七姑的手,安慰道,“可能就是中暑了,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七姑却幽幽一叹,“你们就骗我吧,年后你从西北回来,身体就一直不好,一般的病怎会这样,欣欣,你就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

我一怔,不由抬眼去看武大夫,武大夫也是一怔,见我正盯着他冲我轻轻点点头,这才接过七姑的话道,“七姑,欣欣没什么大事,只是在卡滋而达城的时候受了一点风寒,加之她本来身体就有点虚,所以看上去人没精神,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仔细调理就好了!”

我也忙点了点头,“七姑,武大夫都说我没事,我一定没事,我就是身子弱了点,你放心吧!”

七姑看着我半晌,轻轻一叹,抬手摸着我的头发,“没事就好,我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呀!”

我嗯了一声,撒娇的抱着七姑的手道,“七姑,我肚子饿了,我想吃你做的水晶饺和桂花糕!”

七姑不由笑了起来,捏了捏我的脸,轻声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做,一会让你吃个饱!”

我快乐的嗯了一声,等七姑走后,我将阿彩他们也打发走,这才看着武大夫沉着声音道,“武大夫,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毒发吧?”

武大夫此时一脸沉重,“你最近过于劳累了,加之心里有事,一急自然身体易于疲劳,中了魂离本来就忌劳累生气动怒,你也知道自己的病,所以平日里要仔细注意。”

听了武大夫的话,我轻轻一叹,“我这毒,怕是解不了的,反正我也看开了,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武大夫也是一叹,“你能这样想本是最好,不过怕你过于辛苦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武大夫,我没事!”突然想起一事,忙道,“对了,武大夫,我今天早上去城北见到了萧别恨和吴海。”

“什么?你见到萧别恨和吴海了?”武大夫也是一惊。

“嗯!”我顿了一下,“前几日,吴海来找我,我这才知道上次在暖香阁,救走萧别恨的人就是他,不过萧别恨现在看起来很不好,听吴海说,萧别恨身上的紫花之毒已经很深了,今天我去看他,他已经不记的我是谁了!”

武大夫沉着声音道,“如王爷心思一向慎密,这紫花之毒本就是从七种紫花之中提取,只要换了其中一味就可变成另一种紫花之毒,想要化解也是不易呀!”

“唉!”我不由一叹,“我本来还想请你明日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可是皇上刚刚来找我,他已经知道萧别恨和吴海的事了,而且还派了人去城北抓人,说到底,还是我伤了他们。”

武大夫看着我道,“既然吴海上次都能在这么多人前将萧加紧恨救走,我想他们定会没事,到是你,要注意,千万不要生气动怒。”

我点了点头,却依然一脸心事,武大夫仔细看了看我,过了一会慢慢开口道,“昨日我收到张公子和柳将军的书信了!”

我心里一喜,“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一切都好,让你不用记挂他们,好好养身体。”武大夫微笑的道。

我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却不由怪道,“他们十多天才会写一封信给我,到是武大夫,几天就能收到他们的书信,真是让人生气。”

武大夫呵呵一笑,“你呀,他们也是记挂你,不然谁愿意和一个老头书信来往呀!一会喝了药,你再睡一会。”

我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林管家派人送来一碗药汤,我捏着鼻子喝了下去,武大夫才满意的道,“要仔细调理!”

喝了药果真是一夜好梦,待到醒来,已是第二天天亮,躺在床上盯着头顶上的罗帐,心里却不由想起吴海和萧别恨,段大人抓到他们没有?他们还好吗?越想心里越难过,再想到皇上的软禁更是心伤,不由一叹,以后该怎么办呀?

直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轻轻传入鼻中,我才慢慢从床上坐起,挑起罗帐,却突然看到窗户上摆着一枝海棠花,我不由一惊,转尔是一心的欢喜。

不及穿好鞋子忙一把扑到窗边,将花拿在手上,不由笑了起来,之前心里那一股子难过在这一分钟变成了开心。

吴海,别恨,谢谢你们没事!

第二百零五章 张家的请柬

果然,皇上还是派了二十名大内侍卫来落叶微尘,看着站在亭院里的这二十名大内侍卫,我想再也没有人能明白我此时的心情。

众人依然暧昧,我想不用过多久,京城坊间又有了新的话题。

罗侍卫跟着我回到猫居,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团锦盒递到我面前,“这是今早皇上让带来给容落的!”

打开,里面是上好的玉镯,通透水莹,看了半晌,我才轻轻道,“麻烦罗侍卫替我谢谢皇上!”取出戴于手碗,入手温润,不由赞道,“真是好玉!”

罗侍卫淡淡一笑,开口又道,“昨日听说容落又病了,皇上今天派太医院的人过来侍候容落,皇上说了希望容落以身体为重,别再把太医全赶了出去!”

我一怔,半晌才道,“真是难为皇上这么用心了!麻烦罗侍卫回明皇上,欣欣身体很好,不用太医来侍候!”说完,不理罗侍卫,转身进了房,坐在桌边却心下奇怪,难道说我这落叶微尘里有皇上的人?昨天才晕倒的,今天皇上就知道了,一想到这落叶微尘随时有人监视着自己,没由来觉得全身发寒。

呆坐了一会,转头看到妆台上水瓶里的海棠花,心里虽然依然不安,可是隐隐知道吴海和萧别恨目前一切平安,心里也好过了许多,正在这个时候,阿彩走进房里,说王进安王大人到了!

来到正屋,王进安正和罗侍卫在说着什么,我不由奇怪道,“怎么,罗侍卫你还没回宫?”

罗侍卫轻轻一笑,“皇上说昨日的蛋糕好吃,让下官今日多带点回宫!”

我哦了一声,让阿彩领着罗侍卫去找阿布妮,待他们走远,我才转身看着王进安笑道,“怎么今天想着来我这坐坐?雪柔这两天都在忙慈善局的事,一直没来我这!”

王进安一笑,“听你那意思,就不许我来看看你呀!”

“看我?”我不由一笑,“我有什么好看的,你该不会找我有事吧!”

“你到是聪明,的确是有事!”王进安看着我道。

“哦,什么事?”我坐下端起果茶喝了一口才道,“好事你就说,坏事你就免了!”

“是好事才来找你!”王进安笑着坐到我对面,“家父准备在京城开办二家学堂,有些关系要打通,想借你的临雀景摆几座酒席,今天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事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我呵呵笑道,“你王家又准备开学堂,这是好事,再说就凭我和雪柔和你的关系,要用临雀景,你支个下人过来打个招呼就好,还用的着你亲自过来呀!”

王进安一笑,“现在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罗氏容落厉害有本事,上次在那临雀景办的慈善晚宴,连皇上公主都来了,坊间可没少议论。只让个下人过来,那显得我王家多没诚意,再说了,这也是我借你的光,承了你的情!”

我轻轻一笑,“议论就议论吧,对了,上次雪柔捐出来的东西是你买下的吧?”

见王进安点了点头,我打趣道,“就知道,你一定会标下那东西,所以叫价时我让人给报了一个最低价!”

王进安拱手一揖,“呵,那在下先谢谢容落美意。”

和王进安说笑了一阵,突然见林管家拿着一张请柬走了进来,“小姐,这是门房上刚刚收到的请柬!”

“那家送来的?”我随手接过那张请柬。

林管家一顿,轻声道,“张家!”

我不禁一怔,抬头,“张家?张椯景的父亲?”

“嗯!这帖是张家大管家福伯送来的!”林管家道。

“呀,欣欣,恭喜你呀!”坐在一旁的王进安笑道。

我不由眉头一皱,“恭喜我什么?”

“都见家长了,是不是你和张公子好事将近了?”王进安呵呵笑着说。

“去,不懂就别乱说!”我呸了王进安一口,打开手上的帖子,却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王进安见状,不由问道,“怎么了,欣欣,该不会出事了吧!”

我摇了摇头,却突然笑了起来,“张老爷请我晚上去吃饭!”

“那敢情好,看来,我要开始准备你和张公子的贺礼了!”

“见家长吗?唉!”可是我却轻轻一叹。

“难道不是?”王进安奇怪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吃饭是好事,不过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饭是吃不成的!”

王进安一愣,好奇的问道,“是什么?”

“鸿门宴!”

第二百零六章 初登张府

王进安虽不明白我嘴中的鸿门宴是什么意思,但也大概猜出了此中之意,轻笑一声,安慰道,“我看不是什么鸿门宴,到像是张家要向你示好!”

“向我示好?进安,我见过张老爷,那老爷子一身精明,何况上次当着我的面,人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要进张家的门是不可能的,所以估计不是向我示好,八成是向我示威来了!”我摇着头说道。

“平日里挺聪明的人,这下就看不明白了?”王进安打趣道。

我不解的抬了抬眉,“是不明白,要不你来和我说个明白?”

王进安喝了一口果茶才道,“张家再怎么有钱,也只是一介商人,何况这冰月国到底是皇上的天下,权和钱自古就是孪生子,张家几代为商,却从没出过一个大官,可是却深知这官商之道。你是御赐容落,位比郡主,虽说外面风传你和皇上的事,可是别人不知,我还不知道吗?皇上对你自不同于别人,虽然不知道你最后会不会进宫,可是就凭你这‘容落’称号你也可以在京里横着走了。张老爷自是人精,不会不明白这点。”

我闻言一笑,“合着你那意思,张老爷子请我吃饭是怕我?”

“呵呵,看吧,你这糊涂鬼!”王进安笑道,“张老爷怕你什么?虽说你有容落称号,可是张家这天下第一富不是光光指张家的财富,张家和每一代的皇室和这朝上的重臣之间相互都有利害关系,所以我估计张老爷虽不想让你进张家的门,不过也不想就因为这事而得罪于你,所以不如干脆借着张公子不在京里的这段日子里,向你示好,也让外人知道,他张家和你这罗容落关系不错!”

“你那意思我是明白了,看来这饭我还真得去吃了,如果不去,到时候不是他张家为难我而是我拿架子摆谱了,这张老爷如果是人精,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去了!”我轻轻笑道。

王进安点点头,“所以,今晚这顿饭铁定不是鸿门宴,你就安心去吧,你背后到底还有皇上嘛!”

我不由笑了起来,“进安,以前看你就一书呆子,现在看来,这官商之道你也明白很多!真是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啊!”

王进安拱手做揖,“好说好说,客气客气!”

说笑了一阵,王进安道,“一会坐我的马车去吧,张府离我家就两条门街的距离,不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张府离你的临雀景其实更近,从临雀景东面出去,那大片园子就是张府了。”

我一惊,哦了一声,突然失笑道,“那到真没注意,现在听你一说,我和张老爷也算得上是邻居了!这邻里关系里面的确有学问呀!”

挨到傍晚,我带着阿彩坐着王进安的马车去了张府,才转进门街,王进安打发下人先去做了通传,行至张家大门,果真,张老爷带着福伯和一干众人站在门口,见我下了马车,忙上前道,“容落一路辛苦!快请进!”

张老爷引我从洞开的兽头大门进到张府内,我四下仔细打量,穿堂正屋院落布局设置都比较规距,整个府院色调也比较凝重,只不过重重叠叠的院落一重接着一重,仿佛望不到头,我这才深深惊觉什么叫天下第一富。

进到正屋,让过座后,张老爷才笑道,“难得容落大驾光临,张府地方小,比不上你的落叶微尘,还望容落别介意。”

我不由抬头向张老爷看去,心里却不由奇怪,这个天下第一富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是为了打击我,还只是试探于我?虽不得知,但是心下却肯定了一点,张老爷真的真的不喜欢我。

我轻轻一笑,“张老爷客气了,谁不知张家是天下第一富,我那落叶微尘小打小闹,全是上不了台面的事,还让张老爷看笑话了。”

张老爷呵呵一笑,让人送上上好的清茶却不再说话,我仔细看去,估计张家各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满满坐了一屋子人,却谁也不说话,只是一味打量着我,我心下一苦,这那是吃个便饭,敢情这是向我示威呀。

许是见气氛有点怪异,张老爷轻轻一咳,立马坐在我对面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笑着对我说,“贵府上出的蛋糕甜点,张府内眷一向爱吃,容落好手艺呀!”

我轻轻一笑,“公子客气了!”

张老爷见话题被挑起,转过头看着我道,“听说那府院是阿景十两银子卖给容落的?”

我嗯了一声,“对,是十两,有官府文碟为据。”

张老爷一笑,“阿景自小调皮,家里人也不曾多管他,所以个性骄傲不驯,待他大了难免有点气盛,那房子是他多年前让人建造,在冰月国也算的上出了名的府院,现在在容落的管理主事下,更见辉煌,阿景的确有眼光。”

我微微一怔,心下却奇怪,难不成,你还要回落叶微尘?

过了一会,我才道,“张老爷明说吧!我这人容易懒,椯景的事我们俩一向随性,张老爷有什么事就请直说,我也好有个准备。”

张老爷呵呵一笑,“既然容落都开口了,老夫也不转弯抹角的,我想让容落帮个小忙,帮我劝劝阿景让他回来继续大业。”

“哦!张老爷凭什么认为我能劝的了椯景?”我好奇的看着张老爷问道。

张老爷看着我一笑,“容落你说呢!”

我不由一怔,真是老狐狸。

第二百零七章 吃饭和下马威

我冷笑一声,“张老爷的意思上次见面的时候欣欣就已经知道,纵然我现在和椯景走的近,可是我也不愿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张老爷想来也知道欣欣身体不好,椯景也不过是可怜欣欣,所以常常相伴,对椯景,我是满心感激,再者椯景这几年虽人在外,可是心里时时记挂家里之事,偶有胡闹,可是说到底,他身上到底流着是张家的血。”

张老爷听我一说,脸上也不由轻轻一变,好一会才道,“容落过谦了。”

我看着张老爷道,“张老爷今天请欣欣来,欣欣心里自然知道,也感谢张老爷如此周到的招呼欣欣,我想今天在座的各位叔伯全是张府有头有脸的各房大爷,椯景如果真有心回来,自会回来,张老爷用不着如此费尽心力来讨好,我承了椯景的情,自然也是承了你张家的好意,虽说欣欣没能力回了这情,可是我也不是那分不清轻重之人。”

张老爷眼里精光一闪,又道,“如此说来,容落是有意成全阿景了?”

我淡淡一笑,“成全?张老爷,我知道我身子不好,这张家门欣欣看来是没有福份进了,不过欣欣还是那句话,如果椯景真有心回来,他自会回来,同样的,如果他愿意和冰燕成亲,欣欣自当知道怎么做。”

也许是我最后这几句话说的过于直白,揭了张老爷的短处,张老爷微微一怔后,轻轻笑道,“容落果真与众不同。”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新茶才慢慢道,“早听说椯景说过,张府的厨子做的一手好菜,不知欣欣今天是否有口福一尝?”

张老爷呵呵一笑,“酒席早已备好,容落这就请入席吧!”

这一顿饭虽说前半场暗暗有刀光剑影之争,可是不得不承认张家厨子的确做的一手好菜,于是这一顿饭的后半场到也算的上是宾主尽欢。

临出张府前,张老爷从身后随从手上拿过一个锦盒递到我面前,道,“容落身子不好,这里有几份我让下人备好的药材,也算的上是极品,容落带回去仔细调理身体为重。”

我也不客气,让阿彩接过药材,向张老爷道了谢后,带着阿彩就回了落叶微尘,回到房里,打开张老爷送来的锦盒,盒里果真是上好的药材,光看那一支人参,也是上千年的极品。

“小姐,我不喜欢张家老爷!”安静了一晚上的阿彩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呵呵,我也不喜欢张家老爷呀,可是他总是椯景的父亲,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尊重老人家。”我轻轻笑道。

“可是,小姐,张老爷刚刚那话明里是说让你劝张公子,可是暗里就是让你不要再缠着张公子,就我看这张老爷可真阴险。”阿彩不满的说道。

我轻轻一叹,看着阿彩道,“阿彩,这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你也不要和张公子提起,我怕他为难,我心里明白他对我就行。”

“可是小姐……”

“好了,阿彩,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咱不用管张老爷说了什么,你家小姐虽然没他张家有钱,可是人品好呀,你不见张公子有多心疼你家小姐。”我呵呵笑着说道。

阿彩听了我的话,忙点了点头,“对呀,张公子可宝贝小姐了,这满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小姐你说的对,咱不用管张家老爷说了什么。”

我摸摸她的头,“阿彩嫁了人,不仅越来越好看了,还越来越善解人意了,呵,是个好姑娘,去吧,累了一晚上,你也早回去休息吧,不然林虎要怪我不心疼人了。”

阿彩甜甜一笑,“我先侍候小姐睡下吧!”说完,转身去端了干净的热水进来。

入夜,躺在床上,屋外隐约有轻轻的风响,窗户上是淡淡的月光,斜斜投影在妆台上,从水瓶里的海棠花上传来若有若无的花香。我盯着头顶上的罗帐一直在发呆,半晌,突然伸出手,手指苍白而无力,轻轻触及是满手的冰凉,想起张椯景临走前的承诺,不由心下发苦,看来,我终是要负他的,心里越发难过起来,到了最后,是苦苦的眼泪,一滴一滴轻轻落在枕上,是说不尽的寂寞。

于是,一夜凄苦,再也睡不着。

待到第二天天亮,懒懒起床后,看到的是一脸愤愤然的阿彩。

“阿彩,一大早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我不禁好奇问道。

阿彩没好气的递了一张帖子到我手上,“小姐,你自己看吧!”

我扯开一看,却不由一乐,“难得冰燕请我一同去赏花,阿彩还不快些帮我准备。”

可是阿彩却不乐意了,嘟着嘴道,“小姐,李家二小姐摆明不是怀好意呀!”

我一怔,“怎么不怀好意了?”

“昨日张家老爷才请你吃了饭,今天李家小姐就请你去赏花,小姐,你还不明白嘛,这叫下马威,存心给你好看来了!”

我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别乱说,李家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谁说不是,小姐,你可看清了李家小姐是请你去张家别院赏花呀,张家别院一向只接侍由当家主母邀请的人去赏花。”

我不由一怔,再仔细看了看那帖子,果然赏花之地是张家别院,一怔之下,不由抬眼向阿彩看去。

阿彩耸了耸肩,“小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我心里轻轻一叹,冰燕,你是来示威的吗?

第二百零八章 冰燕之意

带着阿彩坐着马车慢慢摇到张家别院,这一路上阿彩一直郁闷不已,偏偏我事不关已,闭着眼懒懒依在车上,阿彩见她说了半天,我也一副没听进去的样,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姐,虽说大伙都知道张公子宝贝你,可你要拿出点气势来呀,好让那些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我好笑的睁开眼看着阿彩道,“阿彩,怎么你觉得你家小姐就这样软弱吗?”见阿彩点了点头,我轻轻一笑,“这世上本就没十全十美的事,别人在外说我,也不过是心里不甘愿,不平衡,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不禁平空多了容落之号,还把这天下第一富的张家公子揽于粉红帐下,自有人觉得我是那擅于媚术之人。再着,昨日你也看到张父的态度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把我这小小容落放在眼里,就算今天去了张家别院,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向另一个女人示威罢了,何况,冰燕不是那样的人。”

阿彩却轻叹一声,“我当然知道小姐你的意思,可是这些事外面的人全都不知个中原由,都当小姐软弱可欺,这坊间又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了!”

我抬手摸摸阿彩的头,“如今天下太平,大伙生活安稳却少了乐趣,皇上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那我就权当我娱乐了这京里老老少少,你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还不了解你家小姐吗,那些风言风语就当八卦听听就好,放不到心里去的。”

阿彩听了,又是长长一叹,我暗暗笑了下,自闭着眼继续依在软垫上。

“小姐,到了!”直到车外传来林虎轻声低唤,我才睁开眼,扶着阿彩的手下了马车,还不及好好打量下这张家别院,就只觉眼前一片红云香风扑了过来,转眼被人拉住,耳边是一阵轻笑声,“好你个欣欣,这么晚才来,是不是该罚?”

定眼看去,是一身红的李冰燕,一脸快乐的正拉着我的手,我不由笑道,“接到你的帖子,就一路赶来了,怎么能算晚呢,要罚也要罚你不早点通知我,还让我在家里手忙脚乱!”

李冰燕呵呵娇笑,转过头冲背后之人道,“看吧,我就说,这个罗欣欣能说会道,明明自己晚了,还找个缘由编排起我了!”顿时,只听到她身后响起一片轻笑声。

我侧头看去,这才注意到李冰燕身后站着十多位小姐,有相熟的李冰燕还有新婚不久的李家大小姐李冰洁,苏太医家的苏纤络苏大美女和几位曾在落叶微尘见过面的千金。

我一惊,不禁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大伙都在这了!还有,不会全在这等我吧?”话一说完,就只见众美女全抿嘴娇笑,一副看好戏的样。

李冰燕拉着我的手进了别院,道,“自是全去迎你,要是你不来,岂是无趣!”

我不由好奇的道,“怎么?不会大伙都在我身上下了赌,猜我什么时候到吧!”

李冰燕道,“就你会这么想,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大伙都进了张家别院,抽空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所谓的张家别院严然像小型宝库,随处可见各色奇珍异宝,更有奢华的翠玉搭建的假山石桥角亭,我甚至还看到了一棵用足金打造的一米半高的金树,暗暗抬舌,果是天下第一富。

转到后院,是一片芳草翠绿,零星看到几只白孔雀懒散的行走于其间,一条翡翠铺成的小径直通六角小亭,亭旁是一片水光盈盈,我起先还当自己少见多怪,悄悄打量,众姐妹除了李家两位小姐,全被这赤裸裸的珠光宝色吸引住了。

待坐于六角亭内,丫环端来上好的清茶,李冰燕环顾一周才道,“好了,众姐妹今天都到了,那我可说正事了!”

于是,底下又是一片娇笑声,更有几位小姐脸上有了可疑的红云,我不解的看着李冰燕,见我看着她,她一笑,“欣欣,我和众姐妹都商量好了,我们这亲事定要落在你身上了!”

什么,我似乎没有听清,半晌才道,“慢着慢着,什么亲事,你们都商量好什么了!还有,这与我有何关系?”

李冰燕呵呵一笑,抬手指着苏纤络道,“苏妹妹你说!”

苏纤络瞪了李冰燕一眼,脸一红才道,“罗小姐上次和家母说的话,家母曾和我提及,我心想罗小姐此话是真真切切为我着想,我心里感谢罗小姐,于是就私下约了几位可亲的姐妹想和罗小姐谈谈,因冰燕姐姐和罗小姐是相熟,所以……”

“所以就把我们叫来当说客了!”见苏纤络一副为难的样,已是妇人的李冰洁笑着接过话来。

可是我依然还是不解,“那个,苏小姐,我不曾记的当时我和伯母说过什么,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呀。”

李冰燕笑道,“知道你平日里事情多,肯定没记住,就上次苏妹妹的母亲不是去落叶微尘和你商量让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纤络进宫的事嘛,可是你当时不是和苏夫人说了一大通所谓女子自当嫁良人的大论,后这事让众姐妹都知道了,大伙都觉得你说的对,咱们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所谓千金难买有情郎,你不是御赐天下第一媒馆嘛,所以众姐妹的意思就是,我们以后能否得一良人,就要全靠你了!”

闻言,我不由一惊,半晌才消化过来,不禁笑道,“原来这事呀,我还当发生了什么大事。别的不说,做媒自是我老本行,如今众姐妹看得起欣欣,欣欣自当为各位姐妹尽一份心,各位小姐放心,欣欣定为在大伙寻得一良人!”

于是,就只看到这一群小姐个个红了脸,我心下不由得意万分,谁说我这媒婆不务正业,如今手里也是一票帅哥美女。

正暗中高兴着,抬头却看到李冰燕正盯我看,看了半晌,拉起我的手,“欣欣,来,我有话和你说!”

心下不由一怔,果真还是避不开。

携手和李冰燕走到角亭外的一片假山处,李冰燕放开我的手,抬手轻轻覆上那翠玉打磨成的假山石上,半晌才道,“欣欣,你会嫁给子为吗?”

我一时语塞,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看着她。

见我不说,李冰燕慢慢转回头看着我道,“欣欣,我喜欢子为!”

“所以呢?”我平静地看着她。

“欣欣,把子为让给我吧!”终于,李冰燕轻轻说道。

第二百零九章 只是因为

我静静地看着冰燕,看了很长很长时间,突然轻轻一笑:“冰燕,我不能!”

“为什么?”李冰燕看着我问道。

仰头,是万里晴空,蔚蓝如海,六月的阳光轻轻洒在身上,是暖暖的温暖,轻轻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记忆深处那年葡萄架下的那一个人,心里有过爱,有过恨,有过不舍,还有深深地眷恋,其实只是因为那一个人在心里已经无可取代。

睁开眼,我看着李冰燕笑道:“因为我爱他,就像你爱他一样深深爱他。”

李冰燕看着我,眼睛里是一片明亮,我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什么,那是一种坚持,一种执着,隐约像是看到自己一样,半晌我才轻轻道:“冰燕,爱情其实是很自私的,就像我无法去体会你和椯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一样,你也无法明白椯景和我,我和他就像两个被被寂寞宠坏的孩子,有的时候我们只能彼此相依才能生存下去,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这份感情如同细水长流般,可是到了最后,却宛如大海一般深邃。所以,我不会把椯景让给你的。”

“只是因为,我爱他!”我轻轻地,慢慢地一字一顿说道。

李冰燕一直看着我,长久而专注的,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我静静地的回望着她,可是内心却是一片安宁和温暖,如同最初的幸福一般,单纯而简单。

长时间地静默之后,是李冰燕长长的苏了一口气:“欣欣,我好怕你刚刚说,你愿意把子为让给我!还好还好!”

什么,我不由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见我不住发呆,李冰燕忍不住卟滋一笑:“笨蛋,我刚刚是在试探你,呵呵,吓到了吧?”

见我一脸不敢相信,李冰燕不无得意的道:“哈哈,真吓到了呀,其实欣欣……”李冰燕上前拉住我的手道:“欣欣,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和子为不可能了,在卡滋而达城我就明白,不论我多努力,子为的眼光都不会在我身上停留,一如当年他和若水。只是我不甘心呀,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就像你说的,感情的事外人是没法去理解的。刚刚听了你的话,我想我也该明白了,人和人的缘份本来就不能强求,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不会属于你。”说到这,李冰燕又是一笑。

“前几日,纤络来找我,和我说起让你帮我们众姐妹找个好婆家,我就存心来试试你,果然,正如我所想一样,你的确值得子为去宝贝,这次我不甘心也只能认输了,所以,欣欣,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心灵,你必须负责帮我找个好婆家,不然,你可要小心了哟!”

我禁不住一笑:“好你个冰燕,拿这种事来和我开玩笑,差点吓死我,看我以后定要帮你找个厉害的相公,让他好好收拾你。”

李冰燕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到时候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说笑间,远远传来李冰洁的声音:“二妹,欣欣,快来!”

我和李冰燕相视一眼,手拉着手笑着往六角亭走去,走了几步,我突然道:“冰燕,怎么你会想着让众姐妹来张家别院,去我的落叶微尘不更好!”

李冰燕抿嘴一笑:“本来和纤络她们说好去你的落叶微尘找你商量这事的,可是昨天晚上,家父把我单独叫去,说是张伯父有意让我在别院招待你,我心里就知道,子为的父亲是有意让我来为难你了,我和你感情这么好,怎么能让那两只老狐狸如意,索性把姐妹们都叫来,反正这张家别院平日里常人都进不来,如今有此机会,还不如便宜自家姐妹们呢。”

我不由笑起来:“你说李大人和张老爷是老狐狸,你又何尝不是一只小狐狸呀。”

闻言,李冰燕呵呵一笑,过了一会却道:“欣欣,子为他父亲是出了名的固执,你可有想好今后你和子为怎么办。”

“冰燕,不瞒你说,我昨日就见过张老爷,我说过,不论椯景干嘛,都看他是否有那个意思,张家门我进不了,本不代表椯景进不了我落叶微尘呀。”见李冰燕面有担忧,我又笑道:“你别担心,虽说我落叶微尘比不上张家的九牛一毛,可是我是御赐容落,我的落叶微尘有皇上亲书玉匾,张老爷想动我也不容易,所以你不用担心,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去应付李大人吧。”

听我一说,李冰燕笑道:“想来,你也是有主意了,至于家父,我想欣欣这事还是要靠你帮我了,要是你帮我找个如意郎君,我想家父也不会为难我了,所以,你明白了吧!”

我点了点头:“这事你放心,我定帮你寻的良人。”

说到这,我和李冰燕不由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将多了一个好姐妹。

待回到落叶微尘我脸上还挂着微笑,阿彩在一旁不由疑惑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呀,你家小姐今天开心!”

“那……小姐,李家小姐没有为难你吧!”阿彩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道:“我和李家小姐呀,现在可好了,所以阿彩你不用担心李家小姐会对你家小姐怎么样。哦对了阿彩,咱们好久没有举行幸福123了,找个日子咱再办一次吧!”

阿彩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行呀,反正落叶微尘好久没热闹了,而且……”才说到一半,阿彩却脸色一变,突然冲到屋外,干呕了两声,一脸苍白,我不由一惊,忙把阿彩扶到一旁:“阿彩,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呀!”

“小姐,我……”不及说完,阿彩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来人呀!来人呀!”我一脸惊慌的抱着阿彩不由高呼道。

轰隆隆。

一声惊雷响起,今年的第一场雷雨就这样毫无准备的落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章 好事坏事

“武大夫,阿彩没事吧!”林虎一脸着急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彩。不时抬头向正在帮阿彩把脉的武大夫问道。

房里挤满了人,七姑陪着林大婶坐在一旁小声说着什么,林管家皱着眉头一边唉气一边不住在房里转圈圈,我坐在一旁看着林管家道,“林管家,别急,没事的!”

林管家嗯了一声,可是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放松过,我轻轻一叹,拉着林管家坐下又道,“林管家你别再转圈了,我看的头都晕了,你好生坐着吧!”

正在这时,武大夫站起身,所有人都看着他,武大夫呵呵一笑,“大家放心,阿彩没事!”

“那她怎么突然就晕了?”林虎坐在床沿边上着急的问道。

武大夫一笑,“虎子,恭喜你了,你要当父亲了!”

如同今年的第一场雷雨一般,一屋子的人显然都被惊了一下,半晌,是林虎颤着声音道,“武大人……你说……你的意思是说……”

武大夫肯定的点了点头,“呵呵,是喜脉,虎子,明年开春后你就可以当父亲了!”

林婶不由抱住林管家喜极而泣,七姑笑的恭喜道,“林管家,林婶,恭喜你们了!”

林管家笑道,“同喜同喜!”

我笑着对林虎道,“太好了,林虎,恭喜你要当父亲了,从明日起,你好生照顾阿彩,你和阿彩手上的事都交给别人去做,要吃什么要用什么,只管去库房支配,阿彩肚子里的宝宝将会是我们落叶微尘的第一个孩子。”

林虎一脸开心冲我笑着谢道,“谢谢小姐!”

武大夫走到我身旁,小声道,“欣欣,我有话和你说。”

我抬头看了一眼武大夫,他冲我点了点头,我跟着他出了阿彩住的院子,来到猫居,武大夫仔细看了看四周,道,“这里说话方便吧!”

我点了点头,“罗侍卫派来的人,我全打发守在外院了,内院没有我的允许是进不来的。”

武大夫嗯了一声,才小声道,“上次你和我说的事,我回去后仔细又研究了下,我根据你原来中毒的情况,又调配了一种新的解药,我想虽不能完全解了萧别恨身上的紫花之毒,但是压制他身上的毒性是可以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递到我手里。

我看了看握在手中的玉瓶,却只觉心里一阵难过,半晌才道,“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自从那天我从城北回来以后,想要出趟门都不容易,身后总有人跟着,这药我看还是武大夫你拿着吧,上次我和吴海提起过你会解紫花之毒,也许他会找机会去看你。”

武大夫轻轻一笑,“你拿着吧,解药我那还有,其实吴海是个好孩子,只是你不了解他。”

我微微一怔,笑道,“他的确是好人,可是正如你所说,我真不了解他,包括他和萧别恨的关系,他和达度国的关系,我全不知道,吴海这个人,让人看不透呀。”

武大夫道,“我原听说过吴海有一个同门师弟,如今看他如此维护萧别恨,说不定,萧别恨可能就是吴海的师弟,唉,吴海本事也不小,我想他定能护着萧别恨的。”

我看了看手中的玉瓶,幽幽一叹,“希望如此。”

阿彩怀孕的消息让整个落叶微尘的人都很开心,林管家还包了红包分给众人,知道阿彩怀孕后,雪柔赐了两对金元宝给阿彩,我准备了一把小金锁和一对金手镯送给小宝宝,七姑和落叶微尘里几个手脚勤快的小丫环则做了好几套宝宝装,看着那些漂亮的宝宝装,我不由心生羡慕。

七姑在一旁见状,有意无意的道,“阿彩比你还小呢,如今都要当母亲的人了,欣欣,张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轻轻一笑,“他说明年过年之前会回来。”

七姑嗯了一声,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欣欣,你也会幸福的。”

我心下一怔,笑着点了点头。

阿彩怀孕后,林管家调了一名叫小青的丫环来服侍我,我正和七姑的说话,就见小青小跑的进了猫居,“小姐,公主来了!”

我一惊,忙带着小青来到正屋,正屋里雪柔正坐在首位喝着果茶,见我进来,轻轻笑道,“欣欣,我来了!”

我不由笑道,“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准备一下。”

雪柔道,“自家姐妹,还要准备什么!”说完,轻轻冲我使了一个眼色。

见状,我忙道,“公主我最近新调配了几味果茶,请公主到后院一试。”

雪柔点了点头,“嗯,欣欣果然厉害,那就去后院看看吧!你们就不用跟着来了!”后面这句话是对着她身后的宫女说的。

来到猫居,雪柔四下仔细看了看,确定没人在附近,雪柔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我手上,“这东西是有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我接过雪柔递过来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支白银簪子,不由心中一喜,“雪柔,你是在那里拿到的?”

雪柔小声道,“今天早上我去新建的慈善局视查,一个男人递给我的,说让我转交给你你就会明白。欣欣这是怎么回事,这簪子好像是上次拍卖会上的那只,你不会是和别人好上了吧?那张椯景怎么办!”

“我没和别人好上,雪柔你别乱猜,这是我和救命恩人约定的暗号!”

雪柔来了兴趣,“救命恩人?是不是上次你和我说的,在卡滋而达城救过你的吴海?”

我点了点头,突然拉住雪柔的手,“雪柔你一定要帮我!不然,就有人会死了!”

“啊?什么,死人?”雪柔脸色不由一变。

我点了点头,“雪柔,这一次,全看你了!”

雪柔盯着我看了半晌,一脸狐疑,只见我一脸坚持的看着她,突然一笑,“我不帮你,还帮谁?说吧,你要干嘛?”

第二百一十一章 自当小心

其实我的计划很简单,无非就是让雪柔帮我拖住皇上派来监视我的人,吴海能想方法将白银簪子交到雪柔手中,那他也自有办法找到我,而我只是需要一个机会。

和雪柔约好了明日去慈善局,这一晚入夜后,去了七姑屋,才刚刚坐下,却听到七姑奇怪的嗯了一声,我不由抬头,“怎么了,七姑!”

七姑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抬手指着我头上的白银簪子,“这簪子,上次你不是告诉我丢了吗?”

我轻轻一笑,不禁抬手摸了摸,“原来以为丢了,最近才找到的。”

七姑笑了笑,“欣欣,这日子过的好快呀,现在看着你我怎么觉得就好像昨天才在福海村见到你一样。”

我依着七姑,将头埋在她胸前,撒娇道,“七姑,还好当日你救了我,不然一年前我也许就去了!”

七姑摸摸我的头道,“又瞎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是不是最近身子又不好了,赶明让武大夫过来看看。”

我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才道,“七姑,我记的你这还有两支上好的雪参,我有一个朋友生病了,所以今天来向你讨雪参来了。”

七姑呵呵笑道,“嗯,一会我翻了出来让小青拿过去给你!”

“七姑你对我真好!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睡!”我笑着看着七姑道。

七姑点了点头,将我抱在怀里。

第二天起床后,将从七姑那拿来的两支雪参仔细包好,又把武大夫拿给我的解药随身收好,才带着小青出了门,果不其然,身后跟着两个巨塔般的壮汉,轻轻一笑,自扶着小青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摇到城西,想是来的早了,等了一柱香的功夫才见雪柔的轿子,待雪柔下了娇,行过礼后,雪柔拉着我向工地上走去,走了一段路,来到刚刚搭好的主屋旁。

“你们俩去将工地上管事和工头给本宫找来,本宫有事要问!”雪柔冲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那两名壮汉说道。

“可是公主,我们奉皇上的旨意,不得离开罗容落一步。”其中一名壮汉恭敬的回答道。

雪柔脸一寒,“怎么,本宫还使唤不动两个奴才了?难道你们要本宫亲自去叫人吗?”

那两名大汉无奈的相视一眼,却不敢搭话,见此情形,我站在一旁开口,“公主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吧,我和公主在一起,没有人会伤的了我,你们不信我还不信公主吗?”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那两名壮汉也不好多说,行了一礼后,飞一般的自去找人,见他们走远,雪柔才道,“欣欣,那日我就是在这遇到吴海的,你去那边看看,我就在这等着,争取帮你多拖延一会。”

我忙点了点头,“雪柔谢谢了!”

急匆匆的转到才搭建好的主屋后院,一地凌乱,随处可见散放的木料石头,不及走了两步,突然从旁一股大力将我拉到一面墙后。

我一惊,下意识尖叫,可是一只大手紧紧捂在我嘴上,随后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是我!”

定眼看去,正是吴海,我冲他眨了眨眼睛,他放开捂在我嘴上的手才道,“你果真来了,我本意只是想告诉你,我和别恨一切平安。”

我点了点头,小声道,“不来看看你们是否真的平安,我终是放心不下。”说完,忙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雪参和几味中药,然后将武大夫给我的紫花之毒的解药也一并塞到吴海手里,“这里是两支上好的雪参,你给别恨吃了吧,这是武大夫新配出来药,应该对别恨有用,有机会你带别恨去见见武大夫吧!”

吴海嗯了一声,我抬头看了他半晌,不由轻轻一叹,“难为了你了!”

吴海轻轻一笑,抬手将我脸庞碎发拢好才道,“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和别恨很好!”

我嗯了一声,正准备问问他们现在住那,却不想听到雪柔远远传来的声音,“欣欣!”我不由一惊,忙对吴海道,“皇上派人跟着我,我不能呆的太久,你自当小心,照顾好自己和别恨。”

吴海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去吧!”

我勉强笑了笑,走了两步,不由回头,吴海还站在那面墙后,眼里是明亮的海蓝色,我看了半晌,冲他轻轻一点头,等走回雪柔身边,刚好那两名壮汉带着工地上的管事和工头回来了。

见我,雪柔转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冲她轻轻一点头,雪柔会意的一笑,转过身,冲管事和工头随意问了几句就打发走了。

雪柔拉着我又四下看了一会,见我不感兴趣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雪柔轻轻的道,“欣欣,日头高了,我们回去吧!”

我嗯了一声,雪柔拉着我出了工地,来到街角,雪柔仔细看了我一会才轻轻道,“你别担心,我想一切终是会好的。”

我点了点头,道,“我也明白,只是始终放心不下。现在唯有希望一切平安。”

转过身,身后只是一片忙乱,不由又是一声轻叹。

第二百一十二章 皇上的成全

回到落叶微尘,坐在猫居里,却心绪难平,坐了一会,阿彩慢慢走了进来,见我一个人发呆,不由小声轻唤“小姐!”

转回头,见是阿彩,我轻轻一笑,“大肚婆快来这边坐下,不要动了胎气!”

阿彩瞪了我一眼,“小姐,才三个月呢!”

我打趣道,“可是你家林虎已经放话了,说你现在属于重点保护对像,所以我们不得不对你小心呀!”

阿彩脸一红,“小姐,你就听他瞎说吧!”待她坐下后,阿彩道,“小姐,你刚刚在想什么?一脸不开心。”

我抬手摸了摸脸,“没吧,是不是你看错了,你家小姐最近没什么不开心呀。”

阿彩淡淡一笑,道,“我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了,小姐的心事我还不知道吗?”

我微微一惊,不由笑道,“那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

阿彩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小姐,最近府里多了很多带家伙的人,皇上看样子是想软禁你了,我虽然不知道皇上和小姐到底怎么一回事,不过我最少明白,被人看管的日子不好过。”

我抬手摸了摸阿彩的头,道,“阿彩真是长大了!你别担心,皇上只是担心我这不安全而已,不会对落叶微尘里的人怎么样的。”

阿彩笑道,“我知道,皇上到底舍不得小姐。小姐,要不你和皇上服个软,别看他是皇上,其实男人都一样,好面子呗,也许你向他示了弱,他心里一软,到时候,你想怎么样还不是怎么样。”

听到这,我不由一乐,抬手在阿彩脑门上轻轻一敲,“才夸你长大了,现在一看,依然八卦加古灵精怪的,皇上怎么和别的男人一样,胡说八道。”

阿彩呵呵一笑,冲我扮了一个鬼脸,“小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说的不假,说不定到时候皇上真的心软,就不派人监视你了呀!”

我心下不由一动,可是我本身没做错什么,干嘛向皇上示弱,但是一想到吴海和萧别恨,唉,罢了罢了,也许阿彩真的说的有理。

和阿彩闲坐了一会,见她有些困了,打发小青扶着阿彩回她自己的院子里,我坐在猫居里仔细考虑了阿彩的话,心下一横,进宫。

来到皇宫,走在穿花走廊上,远远看到御书房外一片森然,迟疑了一下,终还是走了过去,到了门口,守在门口的罗侍卫见是我,不由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容落来了,见过容落!”

我冲罗侍卫点了点头,“罗侍卫好,皇上在里面吧,麻烦罗侍卫代为通传一声。”

久久之后才听到一声宣,冲罗侍卫一笑,进了御书房,屋里是一片安静,空气中是淡淡的檀香味,除了那明黄案几后的人,就再也看不到旁人,我微微一怔,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半晌,是轻轻一叹,“和朕就真的没话说了?”

我脸上微微一红,小声的道,“不是,皇上我……我……”

皇上直起身看着我,“你什么?”

我轻轻一顿,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那个……我不应该私下去见那人,还有,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

“然后呢?”皇上的话里带着轻轻的笑意。

唉,心里不由一叹,刚刚的话是不是太暧昧了?可是现在不容多想,只好轻轻的道,“皇上,我错了!”

“呵呵!”皇上笑了起来,“朕还在想,你要到什么时候才来找朕,欣欣呀,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

可是我却在心里暗自郁闷,果真被阿彩说中了,皇上也是男人呀!可是脸上却不敢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半晌才道,“欣欣只想求皇上一件事。”

皇上收了笑,看了我半晌才道,“你说你错了,可是你昨日又去见了那人,又怎么说?”

我心里一惊,不由脸色一变,好一会才道,“皇上,不管怎么说,他伤过我,可是他也救了我,现在欣欣只是觉得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死去,我想……我想把他接到我那#葫以希望皇上能成全欣欣!”

“那你又把朕置于何地呢?”皇上淡淡的开口问道。

半晌,我才幽幽的道,“皇上你……一直在我身边呀!”

抬头,入眼的是那一片熟悉又陌生的碧墨色光亮,冷冷地,可是越看心里越沉重,我看了半晌,轻轻一叹,“皇上,欣欣错了!”的确是错了,我就不应该来找你。

这话才说完,不及皇上开口,我转身出了御书房,临到门口,却听到身后皇上的淡淡的声音,“你说那人命不久已,那你把他接到落叶微尘吧,朕自会派人多加监护你的落叶微尘,欣欣……”

我转回身,那明黄案几后的人久久看着我,“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

“谢谢!”我只能轻轻说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那年海棠

“椯景,见字如唔。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阿彩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宝宝踢了她一脚,可是才三个多月的宝宝那会踢人呀,我笑阿彩还没长大,可是这个当年跟在我身后的丫头却要做妈妈了,时间过的真的好快。

椯景,我想你了,真的,很想很想。

前些日子我去了张家别院,不愧是天下第一富,那院子真的很华丽,我最喜欢的是那条内湖旁的翡翠小径,赤着脚走在上面,是淡淡的暖意,很舒服,这让我常常想起你。

我还见了冰燕,冰燕说她想嫁人,让我帮她找门好婆家,我答应了她。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冰燕,我喜欢她的快乐,喜欢她明亮的双眼,她让我告诉你,错过她将会是你最大的损失,于是我开始嫉妒起她,她对你的感情如海一样深,可惜你这个呆子,真的错失了这么一个佳人,而现在,你是否心里后悔了呢?

可是呀,不管你是否后悔,你都是我的,知道吗?你是我的,你要记到心里。

马上就要国祭了,天气也很热,皇上赐了很漂亮的雪纱给我,七姑说要帮我做一套最美丽的衣裙,可惜你不会是第一个看到的人了。

椯景,你一个人在外,定要照顾好自己,你放心,我很听话,武大夫也说我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所以请不要担心。

昨日,我收到了柳如风的书信,他现在在言南可威风了,听说当地的布依族女酋长喜欢上了如风,常常半夜去偷袭如风,可惜没有一次成功。传言,依布依族的风俗,如果一个女子能在月圆之夜得到心上人的亲吻,那么月神会赐下永远的幸福给他们,看来,那位女酋长真的很喜欢如风。

椯景,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找到了吴海和萧别恨了,别恨的情况很不好,他已经记不起很多事了,每当我看着他,内心总是很害怕,因为吴海告诉我,别恨也许时日不久。

皇上答应我,不再追究吴海和别恨的事了,所以我把他们接到落叶微尘,林管家今天一大早就去接他们,我想过一会他们就到了。

椯景,怎么办,我又想你了,答应我当第一场初雪落下之前,你会回来。

今天就写到这吧,我听到小青的声音了,仿佛林管家回来了,要是你看不懂我的信,记的回来我说给你听。

欣欣。”

“小姐,你又给张公子写信了?”回过头,是一脸好奇的小青。

我轻轻一笑,将写完的信仔细装好,递给小青,“小青,你也是一个小八卦婆,有时间你先帮我把信送到驿站吧。”

小青接过信,抿嘴一笑,“知道了小姐,真羡慕你和张公子呀!”

“怎么,小青也想嫁人了?”我打趣的说道。

小青脸上一红,瞪了我一眼,“小姐又拿我取笑了!”

我笑着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小青,是不是林管家回来了?”

“嗯,对呀,小姐,林管家刚刚回府,我就马上跑来告诉你了。”

“我知道了,昨天吩咐你收拾院子,收拾好了吧!”我一边问着小青一边出了猫居。

小青跟在我身后,“按你的吩咐,早收拾好了!”

我点了点头,来到正屋,远远看着屋里的那两个人,不由笑了起来,“来了呀!”

吴海回过头,冲我一笑,“来了!”

萧别恨跟在吴海背后,歪着头看了我半晌,突然道,“我记的你是谁!”

我心下一怔,忙道,“你记的我是谁了吗?别恨!”

萧别恨轻轻一笑,冲我眨了眨眼,“我记得你上次去看我,和我在大树下一起晒太阳呢!”

我怔怔看了他半晌,心里是酸酸的痛,好一会才拉着他的手,“来,我带你去一个漂亮的地方,好吗?”

萧别恨乖巧的嗯了一声,抬头,我冲吴海一笑,拉着萧别恨的手转到后院,猫居旁的“忆飘院”我早早就让人收拾好了,就差萧别恨和吴海过来。

走到猫居门口,萧别恨突然嗯了一声,我不由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了别恨?”

萧别恨盯着猫居院外的那株海棠看了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走了过去,轻轻用手摸了摸那株海棠花,转回头对我一笑,“这花很漂亮呀!”

我心里一痛,别恨,你忘了吗?这海棠花是去年国祭时我为你种下的呀。我怔怔看着他,眼角边有了湿湿的泪痕,突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回过头,是吴海,他冲我轻轻一笑,“别难过,别恨会好起来的”。

进了忆飘院,是满院的石榴树,树上已经结成了红红的石榴,吴海不由一笑,“你怎么知道别恨爱吃石榴?”

我抬头看着石榴树,道,“去年他在我这里养伤的时候,我这园里的石榴常常不易而飞,后面有人私下里告诉我,我才知道他爱吃,难得今年结了这么多,我想别恨定会喜欢。”

吴海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难得你费心了!”

我不由轻轻一叹,转回头看向萧别恨,他此时像一个孩子一般,正围着一棵石榴树仰着头开心笑着,苍白的脸在阳光下是淡薄的纯真,眼里不再是冰冷的光亮,我看了半晌,终于轻轻道,“最少,他现在是快乐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片心伤

“欣欣,吴海!”院门外突然响起武大夫的声音,转回头,武大夫背着大大的医箱走了进来。

“武大夫来了呀!”吴海忙上前接过武大夫背上的医箱。

武大夫点了点头,“昨天收到欣欣的口信,就忙活了一夜,今一大早就过来了,人呢,在哪?”

“树底下呢!”我抬手指着石榴树下的萧别恨对武大夫说道。

“别恨,过来!”我冲他招招手,萧别恨手里抱着两个火红的石榴走了过来,冲我一笑,“这给你!”

我从他手上接过石榴,吩咐小青下去把石榴剥了,转回头,只见武大夫让萧别恨坐下,仔细看了看他的气色,半晌抬头对我道,“欣欣,你先出去,吴海留下。”

自知帮不上忙,我轻轻退了出去,院外是明媚的阳光,几缕白云飘浮在天际,天空是如丝的蓝色,风轻轻吹起,隐隐有着香甜味。

“欣欣!”转回头,是七姑和加加。

“七姑,怎么过来了?”我笑着问道。

七姑轻轻一笑,“刚刚听林管家说,你把人接了过来,所以过来看看,别恨还好吧?”

“武大夫还在里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扶着七姑坐下。

七姑轻轻一叹,“这孩子真是命苦,去年也是受了伤,这次看来是病的重了,希望武大夫能找到好方法。”

我轻轻一笑,其实我一直没和七姑说明萧别恨的来历,甚至没有告诉七姑萧别恨已经身中巨毒,命不久已,只是告诉七姑他又受伤了。不告诉她,只是希望七姑少担心,一如我不愿告诉她,我也命不久长。

抬头,看着七姑道,“七姑,没事的,有武大夫在,定能没事。”

正在这时,吴海从屋里走了出去,见到七姑忙走过来行了礼,“七姑好。”

七姑笑道,“你就是吴海呀,早就听欣欣说起过你,今天终于见面了,吴海,七姑要谢谢你在卡滋而达城对欣欣的照顾。”

吴海淡淡一笑,“七姑客气了!”

“别恨没事吧?”我冲吴海问道。

吴海轻轻摇了摇头,“武大夫还在里面,我这是出来要热水的。”

听了吴海的话,七姑忙冲身后的丫环吩咐让人下去准备热水,想了一下站起身道,“我去找点老参,让林婶炖点汤来给别恨。”说完,带着加加出了忆飘院。

“其实别恨的情况很不好。”见七姑走远,吴海才沉着声音道。

我心里不由一沉,心尖上是莫名的伤痛,半晌才道,“不会的,有武大夫在,别恨定能没事。”

见我一脸不安,吴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欣欣,你身子不好,别难过。”

我嗯了一声,却不由长长一叹,吴海见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坐在我身边。等了一会,却见林管家走进院子,“小姐,宫里来人了。”

我一惊,下意识转回头看着吴海,吴海也正好抬头看我一脸疑惑,我站起身冲他道,“我先去看看!”转过身,不及走了两步,吴海从后面拉着我,“欣欣,我和别恨没有使你为难吧?”

我摇摇头,“没事,你快进去看看武大夫还要帮忙吗,外面有我。”

来到正屋,林管家口中的宫里人不是别人正是罗侍卫,见我进来,冲我微微一点头,从身后随从手里接过一个青花团锦盒递了过来,“罗小姐,这是皇上让下官送来的!”

我忙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是上好的雪参和各色药草,心里有了一丝丝感动,半晌才抬起头对罗侍卫道,“请帮我谢谢皇上,欣欣改日进宫谢恩。”

罗侍卫点了点头,过一会却淡淡开口道,“罗小姐有这份心自然是最好,不过小姐,有些事下官不得不提醒小姐,皇上也有底限的,虽极宠小姐,可是下官也希望小姐不要持宠待娇,需知皇上也有皇上的颜面。”

闻言,我不由一怔,罗侍卫的话我是明白的,想了半天才慢慢开口,“谢谢罗侍卫提点。”

罗侍卫也不再多说,说了声告罪,带着人出了落叶微尘。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花团锦盒,我不禁长长一叹,都是逃不开的命。

回到忆飘院,就见武大夫正坐在院里和吴海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是沉重之色,远远看着,心口也不由沉重起来,慢慢走了进去,“武大夫,这是皇上刚刚让人送来的上好雪参,你看看有没有用?”

武大夫接过青花团锦盒,指了指他身旁的凳子,待我坐下,才慢慢开口,“欣欣,别恨情况很不好。他身上的紫花之毒已经很深了,再加上气血虚弱,别恨……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心里不由一痛,似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是说不出的难过,想哭却哭不出来,半晌才道,“真没办法?”

武大夫摇了摇头,我只觉一口气堵在心口,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吴海见我脸色不住发白,忙道,“欣欣,你别急呀!”

我摇摇头,冲吴海轻轻挥挥了手,“吴海,没事,真的我没事。我只是……只是……”吱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终于忍不住轻轻一叹,“为什么会这样?”

武大夫伸过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平日里多对他好点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别丢下我

“你们在干嘛?”低低的声音从屋内响起,转回头,是一脸苍白的萧别恨依在门口看着我,眼睛是一片清明,如同孩子一般。

心里的伤痛终于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我不由闭上眼,眼角边是隐隐的泪痕,别恨,也许我们一开始就不该相遇。

当眼泪轻轻划过脸庞时,一支手轻轻拭去了我眼角边的眼泪,睁开眼,是萧别恨。我看着他眼眼睛不由哽咽道,“对不起别恨!”

萧别恨不明所以,可是看了我半晌,却突然说道,“不是你的错,谁都没错。”

我一愣,定眼看着他,久久之后,萧别恨冲我一笑,“我想吃石榴了!”说完,冲到石榴树,用力摇了摇石榴树,那迎着阳光轻轻仰起脸,是最初的快乐。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到了国祭的时候,依照风俗,我在猫居和忆飘院外住下了海棠树,萧别恨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这一日他依着吴海坐在猫居里看我种下海棠树,看了半晌,却笑道,“怎么是种海棠树,不是种石榴树呢?”

吴海在一旁笑道,“这是冰月国的风俗,在国祭期种下海棠树,是希望家人平安,无病无灾。”

萧别恨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突然道,“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吴海一愣,随即问道,“别恨,你想起了什么?”

萧别恨歪着头想了一下,“感觉好像曾记有人为我种过海棠树,只是……只是……我又忘记了。”

当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好站在他身后,心里又是伤痛,别恨,你不是忘记,只是你想不起来而已。抬头,看到吴海,他正看着我,眼里是一片深蓝。

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坐到萧别恨身边,“别恨,累了吗?等国祭过后,花嫁节那天我带你去坐花船可好?大明湖的花船可漂亮了,到时候,我们去小楼听花落,那里有漂亮的姐姐。”

萧别恨乖巧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说道,“那我今天可不可以吃王麻子的叫化鸡?”

吴海在一旁笑道,“当然,你想吃多少都可以!一会让你吃过够。”

“嗯,你真好!”萧别恨转过头,冲我笑了笑,“你也好,你会买好吃和好玩的给我,可是我老忘了你的名字,姐姐,你叫什么?”

心底是莫名的伤痛,我掏出干净的手帕将他抓着石榴的手拭净才轻轻说道,“我叫罗欣欣,以前你总爱叫我女人。你可以叫我欣欣。”

“欣欣!”萧别恨歪着头又叫了一遍,“欣欣,很温暖的名字。”

“我累了!”他抬眼看着我,“我想睡了。”

我点了点头,“去睡吧,一会买回叫化鸡我再叫你起床,还有等过些日子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玉台寺看枫叶,玉台寺的枫叶可漂亮了,成片成片地,远远看去,似海一般。”

萧别恨嗯了一声,“你要记的你说的话哟,到时候带我去玉台寺看枫叶……”话说到一半,却轻轻闭上眼,依着吴海睡着了。

我看着萧别恨半晌,轻轻道,“他的脸色更苍白了,最近也越来越爱睡,吴海,别恨他……”

吴海轻轻一叹,“我明白,也许熬不到两个月了。”

“是吗?两个月也熬不到了吗?”我不由失神,忍不住轻轻一叹,“我一直以为当有一天我面对死亡的时候,我可以很从容,甚至可以大笑着,可是看着别恨一天比一天虚弱,除了心伤,我再也笑不出来。吴海,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吴海看了我半晌,伸过手来轻轻握住我的手,“欣欣,这就是人生,有生有死,我们都没有办法去选择,可是终要继续活下去。”

闭上眼,内心是无尽的伤痛,最终只能是死亡吗?

这一晚,不及入夜,就下起了大雨,天色很黑很阴沉,和吴海坐在忆飘院里,床上是睡了一下午的萧别恨,若有若无的呼吸,了无生色的苍白脸庞是说不尽的悲伤,久久看着,是不住的心酸。

转回头看向院外,是淡淡的水雾,一院的迷蒙,“冷吗?”吴海看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吴海轻轻一笑,“你也累了吧,要不我送你回猫居你也睡一会?”

“不了,再坐一会,我想等别恨醒来。”我又摇了摇头,轻轻说道。

吴海嗯了一声,站起身从门旁拿起油纸伞,道,“我这全是大男人的衣服,我去猫居帮你拿件披风,你身子弱,不能再受冷了。”说完,冲我一笑,出了忆飘院。

我依在桌旁,一阵风起,身上有了微微的寒意,我起身走到门旁将门关好,屋子里更黑了,隐约中有着淡淡的土腥味,还有萧别恨轻轻的呢喃。

“欣欣!”他突然叫道。

我忙走到他床边,“别恨,我在这!”

黑暗中,是他明亮的双眼,宛若星辰,我不由想起第一次我和他相遇时的情景,一阵恍惚,再抬眼看他的时候,看见他轻轻对我一笑,“你来了?”

我微微一怔,半晌才轻轻说道,“别恨,我让人买来你爱吃的叫化鸡了,你要不要现在起床吃一点?”说完,我起身准备去点火灯。

不想,萧别恨一把抓住我的手,“欣欣,别丢下我。”

我心头一怔,不由转回头,“别恨……你刚刚说什么?”

第二百一十六章 花落人断肠

他看着我,久久,直到眼泪轻轻滴落在他手中,萧别恨轻轻道,“欣欣,是永远,对吗?”明亮双眼里是微微流转的明亮。

我抬手轻轻覆上他的眼睛,手掌心下是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别恨,是永远!”

他将我的手拉下,突然一笑,如黒夜中绽放的合欢花,时光仿佛停滞不前,就在那一夜,回转身抬头那一眼,一切注定。

“我冷,欣欣!”他看着我轻轻开口。

我将他抱在怀中,用被子紧紧将他包裏,“别恨,还冷吗?”

他摇摇头,将我的手握在他手中放在心脏的位置,道,“欣欣,这里很温暖。”

低下头,是他苍白的微笑,“欣欣,还记的第一次见到我的情形吗?”

我点了点头,“怎么会记不住,那天晚上,我都被你看光了,不让你负责,算你好运。”

萧别恨轻轻咳了两下,低声道,“如果我想负责,还来的及吗?”

我微微一怔,将他抱紧,“别恨,我不会再丢下你。”

萧别恨抬起手,将手覆上我的脸,他的手冰冷而无力,“欣欣,遇到你,我从没后悔。”

“呵,你想后悔也不行,这辈子你遇到我,算你倒霉。”我笑着道。

萧别恨突然剧烈大声咳了起来,我不由一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别恨,我去帮你拿药。”不及站起身,被他紧紧拉住,“欣欣……别走!”

夜风从洞开的窗户中吹进,迷离的雨滴打在屋檐上,是稀稀的声响,他微微仰起头,“别走!”

心里一痛,回转过头,将他紧紧抱住,“不走,我不走!”

萧别恨轻轻笑了,“今天早上看到你种海棠花,心里有了恍惚,再醒过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想起来了。欣欣……”他看着我道,“谢谢你为我种下海棠花,待到明年开出花朵的时候,一定会很漂亮。”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嗯,肯定会很漂亮。”

“欣欣,可是我再也不能陪你到明年了!”萧别恨看着我,一缕鲜血悄悄染红了他的嘴角。

“不会的,别恨,明年我们一起种海棠花。”他嘴角边的鲜血刺痛了我的双眼,眼睛里是心酸的泪花,一滴眼泪轻轻滴落在他脸上。

“别哭,欣欣!”萧别恨费力的抬起手将我眼角边的泪花拭去,“再哭就不漂亮了!”不及说完,又是几下急喘,不住咳嗽,只见他突然张嘴哇的一声,一口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角。

“别恨,别恨,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好不好!”我抱着他哭出了声。

萧别恨大口大口的喘了两下,虚弱的道,“没事,欣欣,我没事!”他突然轻轻一笑,“欣欣,还记的那一夜吗?我体内大出血,你用我的刀捅了我一刀,害我醒来,你却晕倒过去。”

我眼里含着泪花嗯了一声,“记的,别恨,以前问你当时是怎么处理的,你总不愿告诉我,别恨,那一刀刺你很痛吗?”

萧别恨轻轻点了点头,“怎么会不痛,可是……那是你留给我的印迹呀!”说完,他抬眼看着我,大量的鲜血不住从他嘴里涌出,他眼里的光亮慢慢变暗,身体渐渐发冷。

“欣欣,我冷!”萧别恨看着我道,我紧紧抱着他,努力笑道,“别恨,别说话了,你休息一下,等吴海回来,我就让他去找武大夫,好不好?”

萧别恨费力的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欣欣……来不及了!”

“不会的,别恨,还来的及,真的,你忘了吗?你还没吃叫化鸡呢,还有我要带你去小楼听花落上找漂亮姐姐喝酒,还要带你去玉台寺看红叶,所以,别恨,会没事的!”说到后面,全是哽咽的声音。

“欣欣,唱首歌给我听好吗?”萧别恨看着我道。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轻轻跌落,我将他抱在胸前,萧别恨如同孩子一般虚弱,我轻轻拍打着他,看着他轻轻唱道,“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

然后,他眼角边是晶莹的泪滴,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他笑着,“欣欣,我累了!”萧别恨轻轻闭上眼,我将头俯到他头旁,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我忍不住轻轻哭泣。

“欣欣,我爱你!”一滴泪花轻轻滑出他的眼角,跌落在床边,是满满的伤痛。

于是,怀中慢慢只是一片冰冷,再然后,是无限的伤痛紧紧将我包围。

别恨,你终将我一个人丢下!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这里很痛

一双温暖的手紧紧将我搂入怀中,身后是暖暖的身体,“放手吧,欣欣!”

回转过头,泪花模糊了双眼,“吴海,别恨把我丢了!”满满的酸苦久久堵在心口,原来这就是死亡,冰冷而悲伤,我多希望时光就这样停留在那有着盛夏阳光的宽叶树下,他轻轻眯起的双眼,如同孩子般快乐的告诉我,天空红了!

“欣欣,他终是快乐的!”吴海伏在我肩头低声说道。

决堤的伤痛,排山倒海向我袭来,黑暗终于展开他的怀抱,将我紧紧包围。

窗外是铺天盖地的大雨,阴暗的天空也是湿湿的悲伤。

抬手覆上心口,别恨,在这,我永不会丢下你!

……

八月初十,花嫁节,玉台寺旁,向东的山坡上,是我和吴海,不远处是一米高的石碑,那上面有名字——萧别恨。

天空万里无云,抬头是海蓝的天际,有风轻轻吹过,是无边的树海,在艳阳之下,由远及近幻化成不断的波浪。风中是淡淡的青草味,即目所及是庄严的玉台寺,隐隐可以听见寺内僧人咏唱的往生金刚经。

“你终要走吗?”回转过身,看着吴海我轻轻的说道。

他轻轻一笑,抬头看向远处,半晌才道,“别恨是我的同门师弟,打小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小小的孩童仿佛有着极深的心事,我原以为他对谁都不亲,可是十三岁那年他却为我做了一件事,于是我暗暗下定决心,这一生定要保护他,因为,我不希望他不快乐的。可是有一天,他却失踪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他,直到后来听说他做了如王爷的杀手,而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有了很深的毒癮,他不愿认我,我想,他是不想让我为他蒙羞。”

“可是有一天,他来找我,让我去保护一个女人,于是我去落叶微尘,遇到了你。我常常在暗中远远看着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冷淡的别恨会如此牵挂你,直到有一天若翰尔喀的人找到我,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怕如王爷伤了你。可是别恨却不知道我早做了达度国的帐前将军,于是我将你绑走,直到你受伤,当看到你在卡滋而达城两军之前受伤悲伤的双眼时,我突然想起了别恨,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骨子里你和别恨都是寂寞渴望温暖的人。”

“我答应过别恨护你周全,可是却又亲手把你送到若翰尔喀面前,所以只好又将你救出来,待你回到京里,我却失了别恨的消息,后来我去如王爷打听,发现了如王爷的计谋,于是我在若翰尔喀入京之前,摘下你院门口的海棠花,我想你终会明白的。”

“我原以为,这样做了别恨会高兴,可是那晚他还是去了暖香阁,在那一刹那我才明白别恨要的温暖是我给不了,他一心念着的人是你。欣欣,我要走了,我想回雪山上,在那有我和别恨的记忆。”

我怔怔的看着吴海,耳边全是他刚刚的话,然而满心的伤痛却让我说不出话,看了他半晌,突然流下眼泪,吴海轻轻抬起手将我眼角的泪花拭去,他轻轻说道,“欣欣,保重。”

回过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米石碑,吴海转回身久久看着我,他眼里的海蓝色仿佛这艳阳之下的天空,干净而纯粹,风中是他最后的珍重。

看着那骑在马背上渐渐远去的身影,握紧手中吴海临分别时送我的玉扣,我想我们此生也许终难再相见。

“罗小姐!”回转过身,是罗侍卫,他低声开口道,“皇上在等你!”

皇宫御书房内,皇上久久看着我,半响,“你又瘦了!”

我轻轻皱起眉头,“回去多吃点慢慢就胖了。”

“吴海走了?”皇上问的很随意。

我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我慢慢开口,“我觉得很累!真的,这里……”我抬手指着心脏的位置,“这里很痛。”

第二百一十九章 海棠依旧

皇上不由轻叹一声,眉头轻皱,眼里是担忧之色,半晌,“朕让小安子送你回去。”

回到落叶微尘,猫居外是开的正好的海棠花,看了半晌,抬手轻轻触及,是满满的心酸,眼睛里有了微微的刺痛。

“你瘦了!”回转过身,见到一脸担忧的李冰燕站在猫居门口。

“怎么来了?”我忙收起心神,看着她问道。

“来看你,今天花嫁节,你不会是准备一天都在落叶微尘里吧?”我一怔,仔细向李冰燕看去,今天她一身白玉兰散花纱衣配着紫色的绸纱百褶月裙,头发挽成反绾髻,插着水月牡丹簪子,端是美丽大方。

我一笑,“怎么会记不得,今天是花嫁节,我让林管家特地扫出了几处院子,一会让姐妹们都过来聚聚,随便介绍几个青年才俊让你们相互交流下。”

李冰燕一笑,“那赶情好,我还怕你把这事给忘了。”

“忘了别的事,也不敢忘了帮你找个好婆家,你呀,就会拿我打趣。”我幽怨的瞪了她一眼。

李冰燕抿着嘴轻轻一笑,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我早些嫁了,你也好安心呀,要不到时候子为回来了,难不成你还想看着张李两家闹笑话呀。”

我不由心里一怔,随即笑开,“知道了,今天来人是今年恩科的状元,听闻相貌学识都是一等一人才,做姐妹的够意思了吧!”

李冰燕歪着头想了一下,“够不够意思,也要等我看过人以后才知道,呵,恩科状元,有意思。”

听了她的话,我忍不住打趣道,“呀,怎么,恩科状元你还看不上?那和我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李冰燕看了我一眼,“你喜欢什么样的,难道你不知道呀!”

我微微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一味笑着,李冰燕见了,拉着我往甜品屋走去,边走边道,“早听闻阿布妮又做了新的甜点,趁纤络她们还没来,你这个做东家的,还不快快端上好吃的招呼客人呀。”

“知道了,你走慢一点。”我跟在她身后一边笑道一边让李冰燕走的慢些。

花嫁节这一天,李冰燕和苏纤络这一票姐妹在我的落叶微尘是赏花赏风赏才子,直到各府管家派人来请,才依依不舍的做别,临出门前,我扯住李冰燕,悄声问他,“冰燕,那状元郎怎么样?”

“挺好的!”李冰燕轻轻笑道。

“然后呢?”

“没了!”

我不由瞪大眼睛盯着她,“就没了?那你觉得人家有没有机会和你发展下超友谊的关系?”

李冰燕眼珠一转,“这个,看他的表现了!”说完,呵呵一阵娇笑,“欣欣,我回府了。”施施然上了马车。

看着那远去的马车,我也不由轻笑,这个妖精。

回到猫居,是一院清冷,坐在角亭里,似乎可以听到大明湖畔的喧嚣,一时恍惚,想起了很多过往,到那悲伤处是轻叹,而快乐之时忍不住嘴角是笑意,时悲时喜,到觉得这日子过的真快。直到太阳下了山,一轮明月挂上枝头,才起身回了房。

妆台上是两封信,会心一笑,拿起其中一封,是张椯景早上才送到的,字里行间全是让我照顾好自己,要宽心,要快乐,看完是满心的甜蜜。

拿起另一封,是柳如风写来的,打开,只是两字,平安。不期然想起去年这时,低头轻扶手上的玉镯,心里终是记挂。

一阵风起,满院花香,月光似银白落了一地,然后是绵绵的细雨,伸手接住,是一片冰凉,海棠依旧,却不得分隔两地,更或者是生死两茫茫。

唯满衣清泪。

第二百二十章 天凉好个秋

金秋十月,西郊十里亭外的大青山上是及膝的长草,半枯的颜色是秋天的痕迹,风过是层层波浪。林管家和林虎在前面走着,小青扶着我尾随在后,行至半山,迎面是息息凉风,不由停下脚步,远远看去,若大的京城仿佛缩小了一半。

“小姐,马上就到了!”走到前的林管家回过身对我轻声道。

我嗯了一声,低头对小青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小青点了点头,“昨天按小姐的吩咐早准备好了。”

我笑了一下,想起昨日,当林管家试问我是否去看看林小姐时,我才反应过来,又到了林家小姐的祭日,转眼已是七年,而这七年,却早已物是人非。

想到这,不由轻叹一声,林家小姐,我早该来看你。

爬到山顶,在背风之处,杂乱的立着十几块石碑,林管家看了半晌,轻声道,“这里葬着的全是林家的人。”说完,不由一叹,“七年了!”

我轻轻拍了拍林管家的肩头,吩咐林虎带着下人将坟头上的杂草清理干净。林管家心事重重的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时候,我却无法去安慰他,陪他站了半晌,突然听到远处正在除草的林虎叫道,“父亲快来!”

走了过去,在一面刻着林光道的石碑前,整齐的码放着各色供品,旁边早有人清出一小块空块,堆起小小土包,土包里是还没燃尽的纸钱。

林管家抬头四下看了看,不由奇怪道,“还有谁会来祭奠林老爷?”

我盯着林老爷坟前的供品看了好一会才轻轻道,“是小如。”我抬手指着其中一份供品,那是四果蒸饭。

林管家不由一惊,“真是小小姐?”之前,我曾和林管家说起小如的事,林管家本一直以为林家早没了后继之人,当知小如也就是林若寒还活着,不知暗地里高兴的哭了几次。

“是小如。”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抬眼四下望去,轻轻道,“这里埋着的全是她的家人呀。”

林管家愣了一下,眼角边有了隐隐的泪迹,“不管怎么样,还活着就好。”

待林虎将周围整理出一片空地后,我从小青手里接过佛香,在林老爷坟前揖拜三下,小青从我手上接过佛香,插到林老爷坟头上,回转过头,我低声冲林虎问道,“林小姐的坟在那?”

林虎指了指不远处,“在那!”

那是一面已经略有裂口的青石石碑,经过风吹雨打,描在上面的朱红早就褪了颜色,可是依然可是看到上面的三个大字,林若水。

我久久站了半天,一时之间,感想万千,却无从表述,只能仔细的看着那三个字,脑海里闪过的片断是林若水,是张椯景,是如王爷,是那七年的时光和我。

可是依然无法去表达,只能将这一切的回忆记在心底,等到有一天,随风而逝。

唤过小青拿来上好朱砂,用笔仔细将林若水的名字描好,终忍不住轻轻道,“我来看你了。”于冥冥之中,在生命的两端,有了她和我的印迹,而伸出手,却不知道是我在纠结于她,还是她纠结于我,看不清的,是七年,还有很多人。

直到风渐渐大了,林管家让小青扶我下山,我才慢慢转回身,走了两步,突然起了大风,惊起了远处林里的渡鸦,下意识转过头,却见随风轻轻飞过一朵白色小花,慢慢落在林小姐坟头上,不由轻轻一笑。

“我会好好活着。”我似说给她听。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再相逢

回到落叶微尘,李冰燕打发人过来告诉我,让我去一趟李府。我不由笑了起来,她终于有了决定。

来到李府,进到正屋,不知李冰燕和李大人说了什么,只惹得李大人一阵大笑,听到动响,转回头见是我,李大人笑道,“欣欣,快来!”

我忙上前请安问好,李冰燕抿嘴一笑,将我拉到一旁坐下,无比得意的说道,“欣欣,恭喜我吧,我决定成亲了。”

我一怔,转而笑了起来,“真的决定嫁给状元郎了?”

“嗯!”李冰燕点了点头。

我不由冲李大人一笑,“那恭喜李大人得此佳婿。”

李大人又是一阵大笑,“欣欣,这全靠你呀。冰燕的婚事,全权交给你,你可得多费心呀。”

我抿嘴一笑,“李大人客气了,冰燕和我情同姐妹,我定帮她办得风风光光,到时候让状元郎知道他娶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娘子。”说到这,不由冲李冰燕打趣道,“冰燕,事后你可别忘了包个大红包给我。”

李冰燕再大方,这时也不由羞红了脸,瞪了我一眼,“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不风光,我可不嫁。”

我忙道,“可别,要是你不嫁,到时状元郎不干了,我如何是好?”

“那我可不管,谁让你是做媒婆的呀!”李冰燕说完还冲我眨了眨眼,惹得坐在一旁的李大人一乐,不住大笑。

又坐了一会,说了些家常话,觉得身子乏了,站起身向李大人告辞准备回落叶微尘,李冰燕将我送至李府门口,拉着我的手道,“欣欣,谢谢你!”

我冲她一笑,“自家姐妹还客气什么。”

她轻轻点了点头,“这次,我可比你动作快了,也不知道我成亲时,椯景能不能回来。对了,椯景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微微一愣之后,笑道,“上次来信说最快也要到第一场初雪下了才能回来。”

李冰燕哦了一声,道,“欣欣,回去吧!”

回到落叶微尘,坐在桌边,只觉得心跳的很快,不同之前,胸口似乎被什么压着,只觉气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慢慢郁在胸口的闷气渐渐消了下去,才觉得好过了一些,正在这个时候,小青走了进来,见我一脸苍白,忙从妆台上的小盒里拿了几颗药丸喂到我嘴里。

见我脸上有了气色,不由担忧道,“小姐,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虚弱的冲她点了点头,“现在好多了。小青,我累了,扶我到床上躺一会。”

小青侍候着我上床,帮我盖好被子,轻声道,“小姐,你睡吧,我就坐在这。”

我点了点头,不多一会,渐渐睡去。

黑暗中是触手可及的冰凉,只觉很累很累,仿佛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然而却迷失了方向,只是一味走着,隐隐之中,是谁在轻轻唤我,顺声而去,突然感到一丝丝的凉意,却透着温暖,一点一滴,慢慢暖了手脚,于是不由加快脚步,突然耳边是轻唤,“欣欣!”

心头一颤,豁然睁开双眼,只觉得手脚僵硬,仿佛不是自己的,半晌回神,扭头看向床边出声之人,待看清那人,不由一惊,只觉眼花,眨眨眼再看去,终忍不住轻轻叫道,“阿令?”

坐在床边的人轻轻在脸上扬起一个笑,温暖干净,如同我第一次在卡滋而达城见到他时一样,不由心里一暖,伸过手去紧紧握住,“这是梦吗?如果是梦,我也开心,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阿令不由笑出声,伸过手来轻轻搭在我的脑门上,低声道,“不是睡迷糊了吧?这么大一个活人在你面前,你还说是梦里。虽说中了魂离之毒,可是断不会如此糊涂。”

他的手掌是暖暖的温度,贴在我冰凉的额头上是说不出的舒服,好一会,我才确定坐在我床边冲我微笑的人果真是阿令。

久久看着他,道,“果然不是梦,阿令你什么时候来的?”

阿令收回放在我额头上的手,轻轻笑道,“前日就到了,今天早上去见了武大夫,才知道你中了魂离,刚刚进来之时,你体内魂离之毒正好发作,如果再晚一步,只怕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心头不由一怔,半晌才道,“我……还有救吗?”

阿令没开口,可是他轻轻皱起的眉头仿佛已经告诉我答案一般,心头划过一阵伤痛,强打笑容道,“哈,还亏武大夫天天在我面前夸你,还只道你来了,我定有救,不过解不了我身上的毒也没事,阿令,你不必自责,我还准备好好活到明年开春之时呢。”

正在之时,阿令身后转来一声轻唤,“小姐!”

侧过头看去,更是大惊,看了半晌,突然流下眼泪,哽咽道,“小如!”

第二百二十二章 那些过往

坐在桌旁做妇人打扮的人的确是小如,见我叫她,不由走到床边,阿令忙站起身立在一旁,小心扶着小如坐下,小如抓着我的手不由哭道,“小姐,我来了!”

我抬手轻轻为小如拭去眼角的眼花,嘴里不住重复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而眼角边的泪花似乎擦不尽般,一滴一滴打在手上,是说不出的滋味。

阿令站在一旁,轻声对小如道,“别哭了,仔细别伤了身子。”

定眼看去,小如挺着大肚子,我不由一愣,突然伸手轻轻覆上她的肚子,道,“小如,你要做母亲了,几个月了?”

小如低下头看了看浑圆的肚子,轻轻笑道,“有七个月了。”

我不由一怔,“七个月了?”难道说小如肚子里的宝宝是我还在卡滋而达城就怀上的了?抬头向阿令看去,阿令却一脸温柔地看着小如。

“这孩子是?”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小如眼里的光亮一暗,半晌才低声道,“是……二皇子。”

“若翰尔喀?”这的确很让人震惊,我不由抓紧小如的手,“是……我逃出去时吗?”

小如侧过头,眼角边又见泪光,可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我一惊之下不由抱住小如痛声哭了起来,“小如,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心头一痛,张嘴不由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一时之间,又是一阵大乱,见我吐血,阿令忙一步抢上来,出手如电的点了我身上几处穴道,小如忙抱着我,“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阿令让小青将小如扶出去,换他抱住我,从药包里的玉瓶中倒出两粒朱红色发着幽香的药丸让我合水咽下,轻声一叹,道,“你别再动气,仔细毒气攻心。”

我眼里含泪轻轻摇了摇头,“是我对不起小如呀!”一口气哽在心口,不住咳嗽。

阿令忙轻轻拍打我的后背,“你别急呀,其实若翰尔喀没伤小如。”

抬头,我不解的看着阿令,阿令长叹一声,“孽缘呀!”说完,手一扬,我便陷入到一阵黑暗当中。

再次醒来,屋里有着淡淡的草药香,透过雪白罗帐,依稀看到小青坐在床边,听到动响,小青忙挑开罗帐,小心将我扶起,不及我开口,忙从桌上端过一碗中药递到我面前,轻声道,“小姐,这是武大夫吩咐的,让你醒来就喝下。”

我接过那碗中药,一口喝尽,才问道,“小如和阿令呢?”

小青轻声道,“小如小姐在七奶奶那,阿令大夫和武大夫现在院里的角亭里。”

我嗯了一声,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姐,太阳早下山了。”小青说道。

正说着话,阿令和武大夫一同走进房里,想是听到动响,知道我已醒来,武大夫走到床旁,仔细看了看了我,又帮我号了脉才道,“气血现在已经平稳了,丫头,以前不是有交待于你,不要轻易激动吗!”

我勉强一笑,却抬起头看着阿令,“小如她没事吧!”

阿令笑道,“你放心,小如没事,有七姑照顾她。”

我轻轻一叹,“阿令,小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怀了若翰尔喀的孩子?”

阿令坐到一旁,轻轻皱着眉头,半晌才道,“那日吴海将你救出去,小如因武艺不行,受伤后被若翰尔喀生擒关入大牢,我当日曾去见过小如,她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妨。直到几日后,我听手下的药僮说起,才知道小如被若翰尔喀关在大帐之内,而后……”说到此,阿令不由轻轻一叹,“一切都是孽缘呀。”

我心里一酸,难过的扭过头,好一会之后,才听阿令又道,“战争结束后,有一天,却见若翰尔喀在军中发了疯的找人,我才知小如于前一天晚上被人救走,若翰尔喀大怒,命人砍了前夜守夜侍卫,可是从那天的确就没了小如的消息,而若翰尔喀随达度使节团一道进了京。而我也是直到五月底在卡滋而达城西北五十里之外的一个小镇才遇到小如,那是她已有二个月的身孕了。”

“欣欣!”阿令轻声对我道,“小如的事,不怪你,你自不必往心里去。”

我摇了摇头,“阿令,你不明白的。”说完,轻声一叹。

阿令一怔,却不再开口。

“欣欣,别再多想了。”刚刚一直没开口的武大夫趁我和阿令都不说话之际开口道,“如今阿令来了,老夫对你身上的魂离之毒有了新的看法,也许我们可以找到方法解了你身上的毒。”

阿令也点头道,“嗯,欣欣,你放心好好养着身子,我们定有办法。”

心里一暖,我不由轻轻道,“谢谢。”

让小青带着阿令和武大夫下去休息,呆呆坐在床上半天,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小如,随便披了一件披风出了猫居来到七姑住的院子里。

推开房间,小如正依在七姑的怀里,七姑轻轻抚摸着小如身后长长的黑发,听到动响,抬头见我,冲我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我才发现,小如已经睡着。

七姑冲我招招手,我忙上前合七姑之力,将小如小心抬到床上,七姑仔细帮小如解了衣裳,让小如睡的更舒服,放下罗帐后才拉着我的手出了房。

来到院子中,七姑将我身上的披风拢好才道,“这么晚了,怎么还跑过来?”

“我不放心小如,想来看看她。”我轻轻说道。

七姑轻叹了一声,拉着我将我送回猫居进到屋里才道,“欣欣,我和你商量个事。”

“七姑,有事你就说吧。”

“我想收小如为义女。”七姑看着我道。

我一惊,“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七姑笑了笑,“她也是可怜的孩子,我听林管家说了,小如是林家最后的血脉了,我这么做一是真心喜欢这孩子,二是我不想让小如以后带着一个小孩子到处漂泊,落叶微尘也曾是她的家。”

听了七姑的话,我点了点头,“七姑,你做主吧!”

七姑将我抱到怀里轻轻摸着我的头。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支簪子

两日后,待我身体好些,七姑向小如提及收她为义女之事,小如起先有点不知所措,继而是满心开心,抱着七姑不由又轻轻哭了起来,七姑笑道,“都要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爱哭呢?”说完,却仔细将小如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于是在林管家的见证之下,小如行了大礼,敬茶给七姑后,小如正式成了我落叶微尘一员,七姑问我是否让小如改和我姓,我知七姑是怕皇上又想起林家的事来找小如的麻烦,可是我却笑着摇了摇头,“姓罗姓林都好,昨日去了九城府尹帮小如办理入藉事宜时,安公公就在一旁,皇上已知小如在我府上的事,可是却什么也没说,我想以后也不会来找小如的麻烦了,而且,我觉得叫林若寒比叫罗若寒更好听。”

就这样,我多了一个妹妹,小如住进了暖香阁,那里以后将有快乐的记忆。

站在猫居里,有风轻轻吹过,带起一地落叶向西飘去,抬头远远望去,天际边是海蓝色,我不由暗想,林若水,这是否也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呢?绕了一圈,然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姐姐!”身后是轻轻的叫唤声,转回头,小青扶着小如走进猫居。

我忙让小如坐下,不由念道,“要小心呀,七个月了,可千万注意呀。”

小如不由抿嘴一笑,“姐姐你怎么和阿令一样,天天就只会在我耳边让我小心小心。”

我打趣道,“小如,这几日我也看明白了,阿令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我想你心里也明白阿令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要不找个日子你和阿令把婚事办了吧。”

小如低着头,半天不说话,只是轻轻摸着肚子,过了一会才低声道,“姐姐,我配不上他。”

我心知小如这话是因为怀着若翰尔喀孩子觉得对不住阿令,不由轻声劝道,“小如,若翰尔喀现在……已经不在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这世上生活本是不易,我看阿令也不是那愚腐之人,如果他嫌弃你,我想这几个月之来,他也不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小如轻轻一叹,“他对我的心意,我自然知道,可是……姐姐,有些事强求不来。”

我不由握住小如的手,“小如,人生总是没法十全十美,常常会充满了意外,可是我们依然有幸福的权利,我只是觉得阿令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小如,有些事的确强求不来,可是有些事只要用心,终有结果。”

小如听了我话,不由愣了半天,突然轻轻一笑,冲我道,“姐姐,谢谢你。”

“小如!”我看着她道,“过去的都会过去,如果林老爷和林家大小姐还活着,一定希望你幸福。还有皇上不会再追究你的事了,所以好好考虑下我的话,不为自己,也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下。”

说完,突然想起一事,忙道,“你看我这记忆真差,你认了七姑做义母,我还没送礼给你,你等我一下。”

小如道,“姐姐,你别这么客气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行,这礼一定要送,讨个吉利!”起身进了屋,从妆台上拿起早就包好的锦盒,想了一下,又从手鉓盒里拿出一支簪子,回到角亭里,对小如道,“恭喜妹妹了!以后生个大胖小子,七姑一定高兴。”说完,将锦盒递到小如手里。

见小如收了下锦盒,我将那支簪子递到她面前,“这支簪子原是柳如风送我的,在卡滋而达城的时候丢过一次,后来又找了回来,如今送给你,就当一种记念吧。”

小如接过簪子,“谢谢姐姐!”

“自家姐妹,以后别客气。”我轻轻笑了起来。

小如将簪子拿在手里仔细把玩,看了半天,笑道,“这簪子真漂亮,我以前也有一支,可惜……”话到一半,却轻轻皱起眉头,“这簪子?”

“怎么了,这簪子不对吗?”见小如一脸沉重,我不禁问道。

小如摇了摇头,又仔细看了看那支簪子,突然抬起头,“姐姐,你确定这簪子是柳将军送给你的?”

我微微一怔,忙从小如手里接过那簪子,又从头上摘下滴水珠簪,两者一比,小如那只簪子的簪头上的一朵旋花花口向下,而我刚刚从头摘下的簪子旋花花口是向上的,如果不仔细比对,的确没有人会注意。

“这只簪子不是柳如风给我的,那是谁给我的?”我看着手上的两只簪子百思不得其解。

小如突然伸手从我手里拿过一支簪子,看了好久,才轻轻道,“这簪子原就是我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缘起缘灭

我一惊,“什么?”

小如眼睛微红,将那簪子举高对着太阳,“姐姐你看!”

太阳光从簪子顶上的绿宝石中穿过,投射在石桌上形成一团绿影,像一弯绿水不住在桌面上晃动,其中隐隐有一个像极了三角形的阴影。

小如指着那若有若无的三角形道,“姐姐,这支簪子原是父亲在我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林家败了后我一直带在身边,直到……直到后面,被若翰尔喀拿去了。”

“我记的你原来身上还有一块玉佩,现在在那?”我忙问道。

小如闭上眼,半天才轻轻道,“全让他拿去了,那玉佩是若水姐姐送我的。”

“可是那时,你不是告诉我那玉佩是你妹妹送你的吗?”我不解的问道。

小如摇了摇头,睁开眼,眼里含着泪道,“是若水姐姐送我的,那个时候姐姐你问我话,我岂敢以实相告。”

我不由低头又看了看小如手里拿着的那支簪子,突然起身冲进房里,一阵翻找后,果真又翻出一支滴水珠簪,和我头上一比对,是一模一样的。

小如尾随我进了房,见我将妆台翻的乱七八糟,不解的轻声问道,“姐姐,你这是干嘛。”

我坐在妆台旁笑了起来,边笑边叹气,小如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过了半天,我才拉住小如的手让她坐下,道,“小如,你手里的这只簪子是我从若翰尔喀那得到的,我想他曾……爱过你。”

小如很显然被我的话吓了一跳,不由道,“姐姐,你说什么?”

“小如,你听我说。”我看着小如道,“你还记的什卡吗?就是若翰尔喀中军帐里的那个校毫,他曾告诉过我,这支簪子若翰尔喀得到后从不离身,还有,若翰尔喀常常会看着这支簪子叹气。小如,你的事,阿令曾和我说过,我想若翰尔喀并不是像我们所想像中的那样冷酷无情,最少他为你动过情。”

听到这,小如垂着眼仔细看着手中的簪子,半晌没说话,我看着她轻轻道,“小如,我不是要你原谅若翰尔喀也不是要求你要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不论若翰尔喀曾对你做过什么,最少他曾爱过你,而这支簪花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滴眼泪悄悄滑落,打在簪子上,小如抬起头,却轻轻笑了起来,好一会才慢慢开口道,“姐姐,我不恨他,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再说……”她抬手摸着肚子轻轻道,“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生活下去。”

我伸手将她眼角的泪花拭去,看着她道,“嗯,你一定会幸福生活下去。”

小如笑了起来,“姐姐,这支簪子你收着吧!”

我忙摇了摇手,“不行,这是你最宝贝的东西,我不能收,再说,刚刚还是我送给你的,现在怎么能再收回来。”

小如笑道,“姐姐,你可别小看这簪子,这里面可还有小机关呢。”说完,用手将镶嵌在簪子上的绿宝石左转三下右转三下,丁一声,绿宝石就被取了下来。

“这宝石里面原就是中空的,父亲曾告诉这是班达天大师用上好的南海绿宝石打造的,我上山学武的时候,若水姐姐曾在簪子里塞了一千两的银票,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小如一边说着一边将绿宝石凑到眼前。

“奇怪,这是什么?”小如从绿宝石里面拿出的不是银票,而是三颗黑黑的药丸,我从小如手里拿起一颗药丸,放到鼻尖,有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像极了挂在腰间的若影暗香。

“姐姐,这三颗黑黑的药丸是干什么用的?”小如好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去问问阿令和武大夫不就知道了。”

让小青将阿令和武大夫请到猫居,阿令才一进屋就坐到小如身边,轻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不要累着了,要小心。”

小如红着脸看了阿令一眼,抬头见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转回头瞪了阿令一下,小声道,“我知道了,我定会小心。”

阿令温柔的看着小如笑道,“真乖!”说完,不忘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如的头。

我在一旁看着,笑了起来,心生感概,道,“看你们俩这样,不如找个日子把事情办了,阿令你说好不好?”

阿令轻轻笑了起来,而小如这次连脖子根都红了,阿令伸过手紧紧握住小如的手,仿佛握住是就是幸福。

“奇怪,太奇怪了!”坐在一旁的武大夫皱着眉头不断重复着,“这药很奇怪呀!阿令,你来看看!”说完,将药丸递给阿令。

阿令放开小如的手,接过药丸先放到鼻尖闻了闻,又从上面瓣了一小块下来放到嘴里,用舌尖轻轻地慢慢地去感觉,而他的眉头也越皱越沉,过了半天才道,“这药……”话不及说完,转回头看向武大夫,“武大夫,你看呢?”

武大夫很肯定的冲阿令点了点头,“我想,就是它了!”

“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阿令转过头看着我,“欣欣,这药可能是魂离的解药!”

“什么?”我不由站起身,一脸惊讶,“你……你说是什么?”

一抺笑在阿令脸上慢慢扬起,越笑越欢,他点着头道,“这药丸是魂离的解药。”

扑通一声,我向后倒去。

于是,是小如的尖叫,阿令和武大夫的手忙脚乱,在这混乱之中,我华丽地晕了过去,而这次,看到的不再是黑暗,而是幸福的彼岸花。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万事从今足

之后的之后,阿令和武大夫用我身上的若影暗香配着那三颗药丸解了我身上的魂离之毒,可是中毒时间太长了,身上还是落下了毛病,手脚常常冰凉,阿令说不要紧,只要仔细调理,待到来年六月石榴花开时,我又会是一个健康宝宝。

而为什么小如的簪子里会有三颗魂离的解药却不得而知,我想这一切只有若翰尔喀知道原因。

享帝七年的第一场初雪,张椯景和柳如风都没有回来,我想,他们定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于是我耐心的等他们回来一起过新年。可是到了过年那天,他们依然没有回来。

初一那天,张老爷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我,他告诉我,张椯景在南方很好。

而柳如风,十天一封信,只是两字,平安。

小如和清妃在同一天产子,小如生了龙凤双胞胎,阿令笑的嘴都合不拢,我让七姑找个黄道吉日让阿令把小如娶回家,七姑告诉我,三月初六,是大吉之日。

清妃生下了冰月国的第一个皇子,被册封为清贵妃,满月的那天,我随百宫进宫恭贺,远远看着清贵妃,是一脸的满足,我想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出宫时经过御花园,不由停下脚步,内湖上是淡淡的烟雾,看了半天,一切恍如隔世,只是再也看不真切。

直到鼻尖传来淡淡的龙涎香,听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转回头,是皇上。

他停在离我五步的地方,久久看着我,不知看了多长时间,慢慢走到我身旁,从怀里掏出一瓶若影暗香,帮我仔细系在腰间,抬起头,道,“出宫走慢点,要小心。”他眼里是内敛的碧墨色,如星辰般明亮可全是温暖,我想他终不再迷恋。

如王爷被皇上赐地什宁海边上的达古城,启程那日,我站在高高的西城墙角下,他乘坐的青紫罩帐马车缓缓从我身边经过。一阵风吹,吹开车帘,在一片蒙胧之中,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深深的碧墨里是无尽的伤痛,只是一刹那,不及看清,车帘又轻轻落下,风中隐隐是一声轻叹,你的眼睛很像她。

回到落叶微尘,暖香阁里的樱花已经结出花苞,阳光透过树叶落在身上,是暖暖的温暖,春天就要到了。

小如的龙凤双胞胎宝宝还没取好名,可是小如管晚出生的儿子叫小达,那孩子也有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和他的父亲很像很像。

达达尔喀让人给我送来白狐大衣,还有一只小黑猫,毛球很喜欢那只小黑猫,两只猫常常爬在房顶上睡觉,要不就是跑到我的床上躲在被子里用猫语说悄悄话。

小青和守门的阿兵对上了眼,我很开心,我让阿兵准备好聘礼,待到五月第一枝玫瑰花开时,来迎娶小青。

阿布妮对阿兵许下保证,等他和小青成亲时,帮他们做一个一米高的蛋糕,我笑着问阿布妮,“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和费拉萨也把事办一办?”

阿布妮一甩她酒红色的头发,笑道,“你都还没嫁人,我急什么,让他再多等两年。”

我打趣道,“那你就不怕费拉萨跑了。”

阿布妮得意的冲我一笑,“有我,他还能看上别人?”我不由暗暗抬舌,果然是自信的妖精。

冰月国现在最有名的两个大善人,一个是雪柔,另一个是王进安的王家,而王进安依然很强大,不仅再一次蝉联今年的四大公子,他编著的冰月国列传更是被冰月国的读书人称之经典巨著,于是王进安在一次朝堂之上,请求皇上将雪柔公主下嫁,也许是有了皇子的缘故,也或者是别的原因,皇上居然同意了这门亲事,王进安却在得到皇上首肯后很不争气的幸福的晕了过去。

公主大婚,定在享帝八年国祭之后,而皇上却把婚事交给了落叶微尘,就这样,我的落叶微尘成了天下第一媒馆,而雪柔则是我的代言人。

李冰燕和状元郎决定在五月成亲,她笑称本来决定花嫁节那天才嫁人,可是公主既然要大婚,她只能将婚事提前办了。状元郎人很好,我想李冰燕嫁给他,是幸福。

这就样,到了三月初五,小如出嫁的头一天,我去了玉台寺,慧明大师用青竹上采的晨露泡了春茶,我只喝了一怀,然后从慧明大师那打劫了一瓮青竹晨露。出了玉台寺,不远处的山包上向东有一面石碑,那里有一位我的故人,今天我带了水晶蛋羹给他,坐在石碑旁,手里拿着的信是吴海托人从遥远的雪山带来给我的,仔细看了看,仰头是初春的阳光,半眯起眼,是无限的想念。

三月初六,小如穿着大红的喜服出嫁了,我抱着小如的龙凤双胞胎看着阿令牵起小如的手,轻轻笑了起来,林若水,今天你妹妹出嫁了。

小如和阿令拜堂过后,阿令就被人架去一桌桌去敬酒,我让奶妈把两个小宝贝抱下去,出了落叶微尘慢慢走到大明湖畔,湖旁的柳枝发了新芽,随风轻轻摇动。

“卖糖葫芦了,卖糖葫芦了!”远远看见有人在卖糖葫芦,用十文钱买了一串,是酸酸甜甜的滋味。像小女孩一般,我一路吃着糖葫芦一路顺着大明湖慢慢走着。

直到来到大明湖畔的那片樱花林旁,是满心欣喜,昨天还是一树花苞的樱花在一夜之中全部怒放,满树是浅浅的粉红色,有风轻轻吹过,一朵樱花被风轻轻从树枝下吹落,我伸出手去接那朵樱花,不想半路伸过一只手,比我早一步接到那花。

不由抬头,看了半响,忍不住道,“有房子卖吗?”

“有!不知道小姐想找间什么样的房子?”

我迟疑了下,才说道:“嗯,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最好是位置不要太偏僻,而且出行方便,周边环境要好,我不喜欢太闹的环境!附近最好还有公园或是休闲娱乐的地方!当然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便宜!”

“哦,正好,我刚刚有一处豪宅,不知道小姐是否可想买下?”

“多少钱?”

“不贵,只要十两!”

“十两?你确定?”

“我确定,只要十两。”说完,他将那朵樱花轻轻插到我发角边,低头看着我,“我回来了!”

我仰头看着他,“还走吗?”

“不走了。”

我久久看着他,突然一笑,“我叫罗欣欣。”

他冲我一笑,然后将我紧紧抱在怀中,在我耳边轻声道,“我叫张椯景。”

一阵风起,纷纷扬扬的樱花随风而落,阳光静静洒了下来,是明亮,是温暖,然后风中是一句轻轻的低喃。

我爱你!

后后记

完了,就这样,完结了,从去年圣誔节开始上传《俏媒婆》直到今日,是七个月的时光。

其中有快乐,有难过,然而这一切的喜怒哀乐在打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是说不出的感觉,久久淤在心头,想哭。

首先要感谢楠楠群里的各位群友,谢谢你们一路的支持。

接着要特别感谢这一路上陪楠楠走来的亲们,谢谢你们对楠楠和《俏媒婆》的支持,是你们让楠楠一路坚持写到今天。

然后要谢谢常常批评向楠楠丢板砖的朋友们,《俏媒婆》是楠楠的第一部校旱,说实在,有很多地方写的不好,也许写的很小白,也许写的很煽情,可是楠楠很爱很爱《俏媒婆》,不管丢板砖的朋友是出于什么心态,依然要谢谢你们。

终于完结了,想来大家也松了一口气吧,说楠楠自恋的朋友你也松了一口气吧,不用再被楠楠的自恋所雷倒,应该会很幸福。

呀,说实在,我真的想哭,40多万近50万字的校旱,里面包含着我这七个月以来的多少心血,在这一天划上了句号,仿佛一场别离,可是却不得不说再见。

好了,我怕再说下去,又要煽情了,最后是真心的祝愿大家每天都有一个好心情。

校旱是完结了,可是不完结的是,楠楠爱你们。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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