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天都 - xp1024.com
《浴血天都》


正文 楔子

天都境内西域郡一处险地,此地层峦叠嶂,隐天蔽日,树林郁郁葱葱,山中碧水深潭,飞流急瀑,真如传言所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如此险地飞鸟都少有一只,可在这些群山中的一座山峰上却有一位灰衣老者席地而坐。

一个蒲团,一个就山石而放着的茶盘,两个碧绿的瓷杯,一壶热茶,以及一个袅袅生烟的香炉。老者鹤发童颜,神情悠然,身后站着一个青衣小童。

他举起杯子,轻抿一口,小声说:“老朋友,来了就过来坐坐,尝一尝这入云峰的凤霖茶。”

“哈哈哈,鬼老怪,你这功力看来精进不少,我也才刚到,你就发现了。”随着笑声,一朵红色云彩,从山峰旁升了上来,速度极快,到了半空又似羽毛般落到地面。等云雾散开,才看清是一个银衣老者,脚下踩着是一柄发出红光的宝剑,原来那红云是这剑透出的红光。

老者盯着这位来客,无奈的摇了摇头,右手提起茶壶,给另一个杯子倒满。“坐吧,你可是无事不来找我,这次又为何事?”

银衣老者脸上一红,讪笑了下,不以为意,打了个法决收起宝剑。

“鬼老怪,你说话还是那么直接了当,不留情面啊,我不就是请你帮过两次小忙,至于么。”说着走到茶盘前,一个小童子跑过来,在地上放了一个蒲团。

银衣老者盘腿坐下,拿起杯子就一饮而尽,咂咂嘴说到“好茶,好茶,清新入肺,唇齿幽香,还是你懂享受。”

灰衣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还是提起茶壶又给他沾满,“姑苏国师,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是小事么?蛮荒的琅伯国主对你我伤了玄冥漓蛇一直怀恨在心,为此我送去了一朵万年雪莲才肯善罢甘休,还有……”

“得,得,打住啊,我知道你接下去会说个没完,我也给了你补偿了嘛,每次你都提这些事,真是伤了我兄弟之间近百年的情谊啊。”

灰衣老者听到这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手一顿,没了喝茶的心情,把杯子放回茶盘,重重的叹了口气,“无痕兄,我知道你此次的来意,不是不帮,是无法去帮,还请见谅了。”

银衣老者,听他一说,也没了打趣的心思,望着远方群山,似问似答:“鬼老怪,你说天都还是以前的天都么?我觉得一直都没变,这几千年来一直都没变,国家危难,匹夫有责,你不懂么?”

“天都确实还是那个天都,但是人不是当初的那些人了,现在的唐朝已经是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无法救治了。”

银衣老者听到这话,原本坚毅挺拔的身躯垮了下来,望着远山的容颜这一刻更加沧桑和哀愁,他喃喃自语:“是啊,老鬼,我知道唐朝不可能挺住了,可我还是希望尽力一试,不是为唐朝皇家,也不是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腐朽政权,为的是天都的百姓而已。”

灰衣老者明白,到了他俩这个年纪都有一种坚持和执着的东西,无法去规劝与改变,哪怕知道不可为也要为之,是他的选择,而自己早就做了选择。

“那你来为何?”灰衣老者不明白,自己是隐士,不理江湖纷争,不理朝廷变换,身为几十年的好友,他不可能不懂。

银衣老者的双眼突然迸出了一丝神采,“为求心安。”

“为求心安?”

“对,就是为求心安而已。我知道你的能耐,只要你出山,那么玄魔的阿猫阿狗的术师跟本不是你我的对手,那么黎明百姓就会免遭涂炭……”

灰衣老者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无痕兄,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事物都遵循规矩,就像生老病死你我无法掌控一样,王朝兴衰也需要更替才会进步,现在的唐朝早糜烂不堪,不是你苦苦支撑早就灭亡了。再说我自出生到现在一直都靠自己,喝的是山中水,吃的是山中果,更是几十年未曾出山,天下?百姓?与我何干?”

银衣老者满嘴苦涩,确实,他说的没有错,这个王朝走到了最后一步,自己看过他的辉煌所以才心有不甘,心存侥幸来找这位朋友帮忙,口中的大义不过就是自己私心的一块遮羞布,让朋友近百岁的残老身躯去和玄魔大军拼杀,确实没有说服他的理由。

心中仅有的希望熄灭,身躯也佝偻下来,没有刚到的那种模样。灰衣老者盯着面前的这位好朋友,看他暗淡昏黄的双眼,神色疲惫,他承担了太多太多的责任,难得他还有一腔热血,为了国家劳心劳力,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于心不忍就说:“你不要难过,事事自有定数,今日的失去是为了明日的辉煌。”

“明日?明日,这天都就要落入异族之手了,我愧对唐朝历代英灵,愧对先皇,愧对天下百姓。”银衣老者哀痛不已。

“无痕中,作为兄弟劝劝你,现在的天下大势不可逆转,你归隐山林,暗中图谋还有东山再起之日,要直面玄魔大军,只怕会……”灰衣老者还想劝劝。

“鬼老怪,我知道你精通阴阳五行之术,能够算出未来走向,你这么说肯定是看出了些什么,可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我这一生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这把年纪选择退缩,非我所愿,大不了为这国家付出这条老命。”银衣老者说完这番生死置之度外话,身躯突然挺得很直,眼神又有了神采。

他缓缓转过身,对着灰衣老者稽首行礼,沉重说道:“鬼兄,今日一别怕无再见之日,你我兄弟,五十余年着实不易,我拜托你,等我走后,代我照顾我姑苏一族,你我来世再做兄弟,就此拜别,保重!”话一说完,他打出法决,一飞冲天。

灰衣老者冲着他离去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个躬,回身坐下,沾满茶杯,洒在地上,低声说:“兄弟好走,你必将名垂千古,而我也为天都的未来培养了一个人,角逐才刚刚开始。”

山风呼啸,松涛阵阵,这个地方叫落寞峰,这两个老人,银衣的叫姑苏无痕,灰衣的叫鬼谷道人。

谈话过后的第七天,玄魔军队进攻,此次玄魔派出四位术师,二百二十位术士,和几千名术者,带领玄魔军队两百五十万,击破凌天城,唐军大败。

玄魔占据凌天城,改国号为夜,至此唐朝五百年统治结束。

后据史料记载,一代术师姑苏无痕代领唐军两百万将士迎战玄魔军,大战中他与四位术师大战真气耗尽,力竭战死,大儿子姑苏龙身中百箭而亡,二儿子姑苏虎带领两百唐军拼命顽抗三倍与自己的玄魔铁骑,最后重重围困下被乱刀砍成肉泥。

东风吹,战鼓擂,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七十年后,历史会告诉你,谁会笑傲在天都之巅。

正文 第一章 落花有意水无情

这年桃花开的异常绚烂,随着清风拂过,桃花漫天,香气扑鼻,让整个山谷都仿若身处霞中。

谷中远处是奇山怪石,树木茂密。有一山间倒挂白练,悬空坠落,偶有小兽轻吼,鸟儿啁啾,近处只有几座茅舍,几块药田,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争相斗艳。

一株老桃树下,一个剑眉星目,神色哀伤的男子盘坐,他前面有一个精致小桌,上面放着一把古琴。

他双手放于琴上,轻拨慢拢,琴声阵阵。曲调悠扬婉转,似徐徐春风,似流水潺潺,在这飘零的桃花中别有一番意境。

琴声响起时,他也缓缓开口唱到:

暖触衣襟漠漠香,间梅遮柳不胜芳。

数枝艳拂文君酒,半里红欹宋玉墙。

尽日无人疑怅望,有时经雨乍凄凉。

旧山山下还如此,回首东风一断肠。

声音低沉,字字如刀,配合琴声让人生出愁苦,失志的感叹。

曲罢,男子盯着远处的桃花,怔怔出神,浑然不觉身后多出了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观其年龄,二八左右,身着浅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她也随着那男子看远处那桃花。

好一会儿,她轻启朱唇,声似黄莺般悦耳:“木头,我今日就要走了,你要保重。”

那男子也没有回头,依旧看着桃花,低声说:“落花有意随流水,奈何,流水无情恋落花。”

女子噗嗤一笑,笑颜如花,周围景色都为之暗淡“别在这里装深沉,我哥哥要走了,他说既然他不是天子剑等待之人,那么今天就要出谷,尽早做些打算。”

那男子听到这话才回过头来,望着面前的女子,神情不复刚才的忧郁,而是有点计谋被识破的无奈,“原来轻泪你早就知道,不都说女子喜欢成熟且悲悯之人么?竟然被你看穿了,无趣。”

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落花,缓缓的说:“天子剑是师父为当世之人所留的一个希望,其中蕴含大造化。缘法一说玄之又玄,不过既然天子剑不愿显现,那么就说明不悔兄不是有缘人。你跟你哥哥讲,在他之前其他几派也派门中杰出弟子来过,也都败兴而归,所以不必懊恼。”

“嗯,你说的这些他都明白,可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了,所以才会如此执着得到天子剑。”叫轻泪的女子幽幽叹了口气,于心不忍的说。

男子望着天上的流云,也叹了口气:“姑苏一门忠烈,与我们鬼谷一脉颇有渊源,当年玄魔入侵,你祖父姑苏无痕还来过此地求师父出手,奈何师父看破天机,不愿做无谓牺牲。只答应你祖父要照顾好你们姑苏一族,要不你们也不会在玄魔这么多年追杀下存活。但是不悔兄过于执着报仇和复辟,这样的做法无疑螳臂挡车,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啊。”

轻泪听完心中微有不忿,哥哥从小到大一直对自己呵护备至,姑苏背负血海深仇怎么不报。正要反驳几句,可又想起马上就要出谷,跟这个人儿不知何时才有重逢之日,就没来由的一阵伤感,究竟谁是落花,谁又是流水呢?

“木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呢?”

男子看着这个可爱的人儿嘟着小嘴,低头踢着树下的碎石闷闷不乐的模样,心中莫名的痛了下,开口说:“师父遗嘱,他死后谁人能够得到天子剑,那么我就随他出谷,辅助他建功立业,那么到时候我就能够见你了。”

可没有想到他的话才说完,轻泪就泪眼婆娑,啜泣不已:“你师父预言天子剑在七十年后现世,可是现在早到了期限,江湖有名的人杰都来求过,也没得到。这个天子剑到底存不存在都很难说,要不我哥哥那么优秀的人也不会失败,你为了一个师父的遗嘱,难道要一辈子不出谷么?现在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正是你等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可你......就是一个大笨蛋!”

“轻泪,是不是你哥哥让你来的?要不你怎么说这些胡话。”听到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劝他违抗师命,他心里也有不快,虽然现在正值年少,也对她有爱慕之情,可师父从小抚养自己长大,活着的时候就教导自己重承诺守诚信,现在他人不在了,可是他的交代怎能不遵守。

“你听我说,我也不是永远不能出谷,只是不要离谷时间太长就行......”

男子还要继续开导她,就听到她玉手捂着耳朵的喊:“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一个木头,大笨蛋,天下最傻的大笨蛋!”

边说边哭着跑开了,留着这个男子莫名其妙的停在原地,许久才叹了口气,转过身盘腿坐下,自顾自的说:“师父精通阴阳术,他说七十年天子剑现世,那就必然会,只是不知道那天命之人到底是谁?轻泪,你再等等吧。”

姑苏轻泪哭的梨花带雨,跑着跑着看到前面有一处水潭,潭水清澈,就停了下来,弯腰捡起石块投入水中,激起一池涟漪。

“列山童,你这个天下最蠢最笨的大木头,我恨你!”

这个喊声传了很远,很远,吓得树林中的鸟儿都呼啦飞了起来。

等她发泄完了,身后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

“妹妹,他还是不同意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给姑苏轻泪吓了一跳,急忙回身撒娇道:“哥哥,你就不能先让我看到你再出声嘛,人家都要被你吓死了,讨厌。”

这个男子长得俊美异常,长眉若柳,身如玉树,身穿白色华服,气宇轩昂,他就是轻泪的哥哥姑苏不悔。

“好好好,我的好妹妹,是哥哥错了。要么你就留在落寞峰吧,这里安全。既然列山童不愿随我出山,那么我去跟逍遥楼那边解释就行。”姑苏不悔看着哭得眼睛红肿的妹妹,心疼不已。

“不,哥哥。你为姑苏氏族做的够多的了,我身为姑苏家的人,也该为之出力。再说当初逍遥王跟姑苏家达成协议,要帮着唐朝余部复辟。条件是要么我成年去做他小妾联姻,要么就是你得到鬼谷门的支持,现在列山童不愿意出山,那么我去做他的小妾就行,要不会连累了整个姑苏氏族。”

“轻泪,我觉得要么你再去找找列山童吧,毕竟我觉得他对你有意,这谁都看得出来。”

“不用去劝他了。”姑苏轻泪远眺那片桃花夭夭的树林,看着那片仙境般的云霞,下定了决心“如果他为了我改变心意,我反倒看不起他,现在挺好,也许我们今生无缘吧。哥哥,等回去中阙郡,你就派人通知逍遥王,让他两年后娶我吧。”

正文 第二章 乱世,离人泪

次日唐朝余部众人离谷,列山童早早起身来到谷口送别。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那个靓丽的身影,她站在哥哥旁边也看着他,眼中尽是柔情,可是不知怎的,他却感受到了一种诀别之感,他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是不是自己真的动了情,连他们离去都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他暗自嘲笑了自己心志不坚,稳了稳情绪,换上笑容迎了上去。

“不悔兄,你就要走了么,不如多在我这里小住几日。”

“多谢贤弟招待,这几日多有叨扰,我那军中还有许多杂事,出来这几日已是放心不下。不如你在这神仙洞府清修,那么自在洒脱。话说贤弟要么随为兄一起出谷,以你鬼谷门天下闻名的学识谋略和你这个西域郡第一才子的名头,还怕不能建功立业,享荣华富贵么?”姑苏不悔出声,再做最后一次挽留。

旁边的姑苏轻泪也一双妙目盯着他,多么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

“尊师重道乃为我人生准则之一,你无须再劝了。”列山童只有摇头拒绝,人生本就是不断取舍,如果无法坚守本心,那么流于物欲非他所愿。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乎?道不同不相为谋,委屈求全实乃下下策。

姑苏不悔苦笑了下,见他态度坚决,就拱手道:“也罢,也罢那我兄弟二人就此拜别。”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只希望得到天子剑的不是我之敌人,日后你也不会为今时的选择后悔,我兄弟两人,江湖再见!”

说完就拉着姑苏轻泪的手朝谷外走去,她不断的回头,只愿多看这个喜欢的人一眼,要牢牢记在心里。

唐朝余部五六人出了山谷,一会儿就看不清踪影了,列山童才艰难的挪了挪步子。

心中虽有酸楚却也颇无奈,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寻找符合条件的人来取天子剑,也好尽早出谷。

他跟往常一样的去检查信鸽送来的情报。

鬼谷门和江湖上的情报门派百晓楼世代交好,这一代的楼主百晓天跟他是挚友,负责帮他打探天都年龄二十以下的杰出人才,他再想办法找那些人来落寞峰做测试,看是否为天命之人。

他解下鸽子脚上的密信,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号和部首,这是他和百晓楼约定的暗语,防止别人窃取。

信上说了好几个名字,重点却点出一个人的名字,此人名叫张破晓,现为南诏郡彰云州隆县破晓军首领,此人父母兄弟亡于旱灾,投奔旬州踏天盟开始展露头角,然后屡立奇功,后因与上司不合,只带几名士兵分道扬镳,智取了隆县,以此为驻地短短一月就,占据了半个彰云州,而且南诏郡才子李枫林自愿投靠于他,他手下还有一员猛将,是正一道的尉迟凌飞。

如果说对于这个张破晓还没有主观认识的话,那么信中写到的李枫林和尉迟凌飞那么就有名气的多。

李枫林拜当代儒学大师王丹阳为师,可以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自己曾与他有过一次见面,一个儒学大师,一个精通阴阳五行,可以说都相互仰慕。他最为人称道的是夜朝三次请他入朝,都被他拒绝了,是个自恃清高的人物。

另外一个尉迟凌飞,人称屠魔公子,最恨玄魔族人,留有一人屠一营的光辉事迹。

能把这两个人收为麾下的人,肯定不一般。

他思索片刻给李枫林写了一封信,然后绑于信鸽腿上,看着远飞的鸽子,他默默祝愿,这个人就是天命之人才好。

此时彰云州隆县破晓军营,正在准备葬礼。

这一天是婢女小草和鬼哭坟战死弟兄的出殡日,天空灰暗,云朵低沉,空气也闷闷的让人烦躁。

军营周围挂着白蟠,地上洒了许多纸钱。

这样的气氛下烘托下,整个军营都充满了压抑和悲痛。

张破晓扶着哭泣的夫人,来到灵堂。他脸色很差,神情哀痛。

他遭遇了许多大的人生变故,这样的场面他没有情绪失控,他把那份疼痛深藏在心底。他对着站在旁边的将领说:“把那个俘虏带上来。”

那将领点了下头,拱手行了个礼,就大步走出灵堂,冲着外面喊道:“带犯人上来!”

不一会,被绑住双手俘虏被押了上来。此人面貌凶恶,眼似铜铃,关押他的时候已经让尉迟凌飞封住了他的穴道,以防他挣脱绳索逃脱。

这俘虏一路骂骂咧咧,走到灵堂前看到张破晓,蔑视的看了他一眼就把头抬得高高的。这种姿态让张破晓皱起了眉头,他寒着脸大声问到:“这几天我想你应该想明白了,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你属于哪方势力?”

俘虏抬着头,不做理会。张破晓怒火中烧,用尽力气踢向他的腿弯,让他一个踉跄,跪在灵堂,抽出佩刀架在他脖子上吼道:“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么?搞清楚,现在你只是我军中的一个俘虏,不管你以前多厉害,现在也只是我的犯人。你看看这灵堂躺着的,都死于你手,你认为你还能活么?”

“哈哈哈,张破晓是吧,要不是有高手助你,这个灵堂也会有你的尸体,既然我被抓了,也没有想过活着回去,要杀要剐随你便,要么给我一个痛快,要么放我走,别婆婆妈妈像个娘们。”那俘虏认定他不敢杀自己得意的说,“不过你要考虑清楚,杀了我对你没半点好处,而且会惹怒我背后势力,得不偿失。”

“是么?我本就一介布衣,能有今天全靠自己。你的势力无论是何方,既然派你来杀我,那就不可能有和解的余地,留你问问,也就是想要确定的答案而已,你不愿说,我也不愿听了,今天杀你,给死去的小草和兄弟送行。”张破晓举起长刀用力砍下。

那俘虏听他说话没有讨论余地,打错了算盘,急忙大叫:“我说,我说,我是夜朝猛虎营……”话还没有说完,刀芒闪过,一颗大好头颅飞了起来然后滚过地上,满脸的不可思议,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灵堂停放的棺木上,堂中一女子吓得一声惊呼,双手蒙住了眼睛,她就是张破晓的妻子-诗婉婉。

张破晓单手拄刀,右膝跪地,喃喃说:“您们好走,我已经替您们报仇了,夜朝猛虎营么?”

他的眼里一抹狠厉闪过。

正文 第三章 落寞山,鬼谷门

张破晓办完小草和阵亡兄弟的葬礼后,找来一众管理层到营帐开会,这次的会议主要是讨论破晓军的下一步规划和策略。

从这点来看就远胜踏天盟等杂牌组织太多,不是一天天的得过且过,也不是胡乱的募兵,盲目的扩展领土。他们是有计划有目标的行动,而且他们考虑的更长远。

一支队伍的组建,往往是这些细节决定成败,这也是破晓军能够快速成长成一支精兵的关键。

参加会议的是百户长以上的高层,还有两名队伍之外的人物参与,一个就是书生李枫林,另一个就是猛人尉迟凌飞。

此次的会议开的非常及时,许多百户和千户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发现管理上的诸多问题,也利于破晓军今后更良性的发展。

会议确定了整个队伍的编制和人员结构,便于管理。

具体是:规定每十个士兵组成1个“小旗”,五个小旗组成一个“总旗”也就是五十人,两个总旗组成一个百户,十个百户组成千户,五个千户设一指挥,现在破晓军有两万,那么指挥就是四人,这四人分别由络幽、纪纲、刘宗晟、楚岚,四人担任。

另外应尉迟凌飞的提议,建立先锋军,他为先锋官,具体人数和建制由他决定,理论上暂时不得超过2千人,所需人员从各个指挥的下属进行挑选,各指挥不得干预,加一军师职位,由李枫林担任。

至此破晓军规整完毕,这次会议的意义在于,脱离了杂乱的管理,明确了各自的职责范围和权利范围,利于军令的传递、执行。

会后作为智囊的李枫林找到张破晓,拉着他欲言又止。张破晓奇怪问到:“李军师有话直说,难道有啥难言之隐?”

“将军,我这边有句话确实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李枫林咬了咬牙,似下定了决心,“我们现在军力两万多人,占据彰云郡三个县城,短短一两个月取得这样的成绩确实不错,但是我想问将军三个问题,可否?”

“军师请问吧。”张破晓听了云里雾里,不清楚要问些什么。

“好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是否取得了旬州踏天盟权兴阳的信任,如果夜朝进攻我们是否能派兵支援?”李枫林先问了第一个问题。

“这个应该有点难度,我们绑了他的儿子,他派人来刺杀我,那么我们已势如水火。”张破晓都不用去思考。

“第二个问题就是这次我们是不是得罪了南诏郡最大的两个势力?”李枫林问了第二个问题。

“对啊,此次半路袭击我们的一个是夜朝的,另一个是天罗殿。”

“那好,请问将军觉得我们的战力如何?”李枫林接着问了第三个问题。

张破晓没有立即回答出来,大约估算了一下,才告诉军师,“我们的战力如果按踏天盟的标准来看的话,基本能够做到一比五。”

“嗯,好的,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夜朝的特殊兵种,比如猛虎营、青狼铁骑、狂魔军团等这类的我们现在的战力只有他们的十分之一不到,你信不信?主要原因是我们没有好的坐骑。这些军队都有较为奇特的坐骑,增加了战力,而且也有独特的功法作为辅助。这次将军你归途遇到猛虎营和天罗殿的高手来截杀,那么就说明已经引起了这两方势力的关注,那么我们现有的军队战力是无法与之拼杀的。而且这次将军回旬州,也没有与踏天盟谈成共识,反倒产生了一些矛盾,那么我们就成了孤军作战,可以毫不乐观的告诉你,破晓军已经面临生死存亡了。”李军师忧心忡忡的这些告诉了张破晓。

张破晓听了以后愁眉苦脸,而且按照军师的分析也接近事实,不过他对这个军师有了解,如果他没有解决的办法是绝对不会跟自己谈这个事情的。

“军师是否有解决此事的良策。”

“将军是否还记得,我跟你提过一人,但是将军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你说的可是落寞峰鬼谷门的列山童?”

“正是此人。”

张破晓尴尬的抓了抓头,“军师,此人如有如此本领,我确实没有把握招揽啊。”

李枫林正色道:“将军此言差矣,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不行呢,比如尉迟凌飞,如果让你去招揽是否有勇气呢?再者我有列山童亲手写的一封书信,让我劝你去落寞峰一趟,如此良机怎能错过。”

听到这话张破晓脑中浮现尉迟凌飞在树林的一幕,说实话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人的修炼能够达到如此境界。本来他对于军师说的这个列山童还是嫌他夸大其词,一个人再如何天才也精力有限,五科全才根本不可能,但是直到他见到尉迟凌飞的彪悍,原来一直是自己坐井观天,小看了天下英雄。他叹了口气说:“对于这样的人才我是不敢去招揽的。”

“将军,这是由于你童年和以前的经历导致了你的自卑心而已,其实你是一个出色的统领。我们都有可能成为将领,却做不了统帅。你如同黑夜的明灯,是一个天生的领头人,这是吸引我们跟随你的原因,任何的人才只要你诚心待他,那么你也会获得他的认可和忠心,这个列山童有才华却也因此而恃才放旷,小看天下人这样的人内心是寂寞而渴望施展抱负的人,他就是在等待一个重视他,尊重他的领导者,我相信只要将军放低姿态,真诚相待,那么他必定能够追随将军,开疆拓土建立丰功伟业。”

李枫林说完这话,眼睛熠熠生辉,这话不光是劝张破晓,也是在给自己一个坚持的理由,当自己说出后,胸中豁然,前途不是生死存亡之境,而是一条光明大道,他相信张破晓会做出选择。

张破晓听着军师的话,也是心情澎湃。对啊,自己虽然早年凄苦,可是现在凭自己不依然创出了一片天地。现在身边有良将有勇兵,自己却瞻前顾后,犹豫不前,他反省了一番,然后冲李枫林鞠了一躬。

“多谢军师指点迷津,让我祛除心中疑虑,大恩不言谢,只有来日相报。只是此行去那落寞峰,军中之事唯有拜托军师打理。”

李枫林同样鞠躬回礼,起身后,望着张破晓的眼睛大声说:“将军放心,除非我死,否则绝不负所托。”

正文 第四章 身世流离苦,莫做乱世人

张破晓和尉迟凌飞一起策马在去落寞峰的路上,两人风驰电掣,日夜兼程的赶往西域郡昆仑险境,去落寞峰寻找列山童。

他们需要尽快找到这个人,并招揽到他,否则等夜朝和天罗殿大战结束,两虎相争以后,无论那边取胜都会清扫南诏郡势力,踏天盟和破晓军都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必须要清除的。

他的本意是联合踏天盟,团结在一起,三方势力角逐才会有生的机会。现在和踏天盟出现裂痕,各自作战就是送死,自己的两万兵马不过就是稍大点的蚂蚁而已。想到此处他暗暗着急,他是一个穷怕了的人,现在这点家当比自己性命还重要,他不能也不愿轻易失去,他扬起马鞭使劲的挥舞了几下,胯下的骏马又加速飞驰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尉迟凌飞倒是没有见到焦虑,取出随身携带的烈酒,就着呼啸的北风,灌了一大口,滚烫的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使得整个胃都暖和起来,他砸了下嘴,一抹嘴上的酒,喊了声“驾”,也紧随张破晓,这次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他。

两人赶了五天的路,总算进入了西域郡。

西域郡连接魔都,自从玄魔入主天都以后,这边的发展迅速。

玄魔一族用他们的物资与天都进行互市。玄魔一族战斗能力很强,可是他们生活的地方比较贫瘠,种不出庄稼,也不懂纺织、冶炼等技术,所以几千年来要么附属于天都,向天都掌权者纳贡,用野兽、皮毛、矿石等换取粮食,衣服和生活用品;要么就是到天都边境来抢夺。

成本最低的肯定是抢夺,所以玄魔一族的战斗力也越来越强,加上有元列宗这样的天纵之才的领导,才统一了整个魔都。

要知道几千年来,魔都有无数的部落,所属各个部族,连年争战不休,真正完成的统一只有大威天神元列宗做到,他不愧于那个时代最杰出的术师。

可是无论如何强大的人,都要面临生老病死,这是一个大自然的规律,他取得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成就,可依然无法抗拒死神的召唤。

也许是上天把魔族所有的运气都给了他,让他在贫瘠荒凉的魔都,用有限的资源培养了当代最多的术师,随着他征战四方,统一部族,确立魔都,再攻下魔都周边的锡兰国、兰度国和泥婆罗,最后率领玄魔铁骑取得天都。他死后,另外的三位术师也随他而去。

可能他消耗完了魔族的所有气运,要不是域贴哈临时突破成为术师,那么整个夜朝将会面临没有术师的尴尬境地,玄魔族也在日益衰弱。无论怎么说,西域郡作为通往魔都的必经之地,人员复杂,各种商业发达,魔族和炎黄族人同在这个郡一起生活,融合杂居。

昆仑险境就是一处靠近南诏郡的地方,这里离真正的边境还十分的遥远,这里生活的绝大部分人都是炎黄族人,只有偶尔才会见到来做生意的魔族人。

说起张破晓与夜朝、天罗殿的矛盾就得从他的身世来历说起。

夜朝五十三年,南诏郡彰云州隆县境内一处小山村,张破晓就出生在这里,还有一个土气的名字叫张重八。

他的家境不富裕,准确的说,是很穷。家里是东冷夏热,四面通透的茅草房,他还有五个哥姐。

从他记事开始,印象中都是父母哥姐每天早出晚归的下地劳作。尽管种出来许多的粮食可依旧吃不饱饭,就因为他们都是佃农-地主家的种地工,粮食的绝大部分要交给东家,自己家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这样的日子他的父母兄弟都觉得很好,毕竟能吃饱饭,全家生活在一起,平静、幸福,其实他们是很容易知足的。

张重八会走路开始,就随着地主家另一个佃户家的孩子王小三一起去放牛,调皮捣蛋的过完了他的童年。

这样的生活在夜朝六十九年发生了变化,也打破了张重八一家平静的生活。

这一年,天都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特大雨季,境内的河水暴涨,天都最大的朝河泛滥,河沿岸的城市、村庄和农田都遭到了严重破坏,直接死于水患的上万人,还有几十万人流离失所。

夜朝的官员到地方赈灾,不积极协助地方治理水患,安置灾民,反而当做一次免费旅游,到地方胡吃海喝,贪污赈灾款隐瞒灾情,上报朝廷死者只有几百,妥善安置灾民一万余人,就这样不了了之。

同年的南诏郡也遇到很严重的干旱和瘟疫,夜朝下到地方巡视的官员根本就不重视,反正不是玄魔族人,死就死了,匆匆巡视了一番,趁机拿了些灾银,就回去复命。

这样的后果就是间接造成了十多万人饿死街头,瘟疫严重的地方,几十公里无一活人。

天都的皇宫里依旧欢歌乐舞、山珍海味,而中阙郡的淮燕县、淮呈县和南诏郡勾县、理县、隆县这些地方就成了人间地狱,路上、街上甚至山里都有许多的死尸,不时发生人吃人的惨剧。

张重八的小山村遭遇的就是旱灾。整个山村除了地主家和少数几家有一点私地的留有存粮外,别的家庭在地里种不出庄稼后就远走他乡求活路了。

张破晓的爹比较固执,认为天总会下雨的,等有了雨,其他的佃户都出走了,那么他的留下就是对的。

地主东家看在他多年老老实实的做活,遇到灾年也不走的话,兴许就升他做工长,每年多出来好几袋粮食呢。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张二狗(张重八的父亲)的苦等没有等来幸福美满的生活,等来的是就要饿死的绝境。

张二狗穿着单薄破烂的衣服,佝偻着身子,辛苦的把担来的水都倒入水缸。缸里的水很浑浊,就这些水都是走了几十里地,排了几个时辰才挑来的,近的地方都没有水了。

张二狗放下担子,肚子又一阵阵的扭曲疼痛起来,他已经七八天没有像样的吃顿饭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皮,看着在屋里盯着他的几双眼睛,苦涩而又愧疚的说:“娃他娘,家里还有吃的么?”

一位粗布衣服的妇女走到米缸瞧了眼,一颗米都没有了,摇了摇头,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流泪。

“唉,都怨我。要是我们早点出走兴许还有活路。”张二狗说着盯着两个孩子,不停的打量,满是慈爱之色,“还好大丫、二丫两个女娃早的给了人家,老四也去南村做了上门女婿,就剩老三、老五和老六,三个娃了。”

“他爹,老三去山上挖野菜了,不晓得今天能挖到多少,够不够我们吃。”中年妇女看着张二狗,满是无奈。

张二狗咬了咬牙,没说话就出了门。

当天晚上,老三挖了一筐的野菜回家,但是老三的手上,脚上都是血。

“老三,你是咋弄的啊。”中年妇女惊呼一声,跑上前,仔细检查看有没有别的地方伤到。

“没事的,妈就是挖野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老三不在乎的说着,但是大家都知道,应该是跟别人打架伤到的,最近野菜也快挖没了,大家为了生存经常会打斗争抢。

没有多久张二狗也回来了,背着一小袋粮食。张重八的娘没有问什么,放了几粒粮食,等水开了把野菜也倒进去,大家总算吃了一顿凑合的饭。

这种苦难的日子又熬了几日就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

四月初八张二狗饿死在家,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辛苦操劳的一辈子,一生都在种地却饿死了,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父亲的死全家陷入悲伤,母亲由于过度哀伤,加上劳累和饥饿病倒了,这给一贫如洗的家庭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三哥出去挖野菜的时间越来越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直到有一天他累倒在山间再也起不来了。

重八和五哥看到他一夜未归,出去寻找。最后在一个山坡下找到的他,全身伤痕累累,不知道是被人打还是滚下山坡,皮包骨的他,临死还拽着那个挖野菜的框子,那天是四月十一日。

三哥的去世让躺在病床的母亲病情加重,又没钱看病,家里仅剩的两个孩子天天出去外面找吃的,终于在四月二十日这天,生病的母亲饿死在了床上。

十五岁的张重八从来没有想过,在短短的这段时间,他将会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除了痛哭发泄他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他的愿望很简单,就希望家人平平安安,大家团团圆圆,有饭吃,有衣穿,等他在大一些就娶个老实勤快的媳妇,有自己的儿女,好好孝敬父母,让他们也能安享晚年。

现在,就这一个小小的愿望也破灭了。

这些天父母和三哥为了让五哥和自己不挨饿,都是舍不得吃,要不现在也不会就剩五哥和他活着了。

他用了一夜的时间去悲痛,然后第二天就跟五哥商量了下,要把父母和三哥埋了,可是在他面前又出现了一个问题--没有棺材、没有寿衣、没有坟地。

正文 第五章 孤身敢为变天魂

他只知道现在能帮他的只有村里唯一的富人--王茂才。张重八来到王家,敲了半天门,仆人才开门,王地主慢悠悠的出来。

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王地主,恳求他借他些钱来埋葬父母和三哥,自己一定做牛做马报答。

王茂才轻瞥了他一眼,略有厌恶的说:“你父母和三哥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们整个家也要吃用。你父亲前些日子过来,跪了一天,我看在你父亲为我们王家做过活计,年纪大了,可怜他,已经给他了一袋粮食度过难关,他也保证即使饿死也绝不来找我,这才几天你就来,把我这当成慈善堂啦?”

说完就喊家仆把他轰了出来。

张重八又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可就算晕倒王家也没有人来过问一下。

眼看王家如此绝情,张重八跟五哥回到家中,拆下门板,用席子盖住父母三哥的尸体,两人抬着到处寻找地方。

可是天下虽大,到处都是土地,却没有一块属于他们的。

幸好有好心人看他们确实可怜,终于给了他们一块地方埋葬父母,才不至于让他们的父母无处安身,成为孤魂野鬼。

安葬完亲人,他和五哥也分开去讨生活去了,五哥往东,他往南,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张重八一路往南,遇到有人住的地方就去乞讨,无人的荒山野岭就找些野果和野菜充饥,浑浑噩噩的不知走了多久,去了多少地方,全身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好多地方都衣不遮体,蓬头垢面如野人一般。

他去了很多地方都不收留他,直到他听到附近有个寺庙收留难民,他跑过去试试运气,如愿做了一个和尚。

就这样的地方挤进来了几百难民,后面又陆续来了七八人,观里就不再接收了。

观里有十亩多的田,加上前几年有些存粮倒是让这些难民勉强吃了顿饱饭。

接下来的日子,张重八就和其它的难民一起耕田挑水,砍柴做饭,由于在这群人里他的年纪最小,做任何事情又比较老实,就得到特别的“招待”。

除了农活,他还要擦拭祖师金身,半夜起来给长明灯填香油。

无法想象经历那么多磨难的他是拥有如何坚强的一颗心。

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就要面临这个社会最丑恶的一面。

每天的辛苦劳作,他的手上起了水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无数次一个人在柴房砍好柴后忍不住小声哭泣。

这些肉体上的疼痛除了能够让他更加想念那个破烂却温暖的家外,还能麻痹自己。

身上的每一种苦难他都算在了夜朝头上,玄魔族人身上,是这些人导致了家破人亡,也是他们让自己遭受无尽的苦难,每次回想过去的日子都让他胸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

受苦受累的忍痛做了几个月的和尚,虽然坚持下来了,但是连年大旱,寺庙也养不了那么多僧人,就把他们轰出寺庙,美其名曰:化缘。

所以他一路遇到有人住的地方就去乞讨,经常与狗抢食,无人的荒山野岭就找些野果和野菜充饥。浑浑噩噩的不知走了多久,去了多少地方,身上的僧衣也被树枝荆棘勾烂。

仅有的一个化缘破碗都于前日和人抢食时摔碎了。现在可真应了那句四大皆空的佛语。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早就饿的头昏眼花,现在支撑他的信念就是朋友带来的那封信。

信是做和尚之前村里的玩伴带给他的,劝他去投奔踏天盟,现在他在盟里是一个小队长,可以罩着他等等。

刚拿到信时,他还是希望继续回去做一个只要念经、能吃饱饭的和尚,因为天都几千年来造反可没有啥好下场,朝廷为了镇压反叛施压各级地方,地方抓不到叛军就抓百姓去交差,没罪都可能被抓更何况他还有一份真正叛军带来的书信。

他才十六岁很年轻,不想白白送死,寺里听说夜朝的士兵到处抓叛军就人人自危了,朋友带来的这封信,一不小心被人揭发就是死罪,他想了想把信烧了。

第二天他还在柴房砍柴,就看到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向他跑来,这人叫王小三,是一起从小山村出来的人,小时候两人一起玩算是发小,告诉他赶紧跑,他收到造反信的事情已经被观里的人知道,下山找官府揭发领赏钱去了。

张破晓这下可慌了神,去房间随便拿了几样东西就跑。出了观门理了理思路,决定还是去找写信的朋友,反正都是死,去那边看看有没有活路。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路风餐露宿,历经千辛万苦要从彰云州赶往旬州的原因。

他出了树林,走到武临县城里面。

顺利到达武临县的时候,情势不容乐观,夜朝的军队围住了武临县的几大要道,只等后续部队到达就要进攻占据武临县的踏天盟。

踏天盟的盟主叫权兴阳,以前是夜朝武临县的一个衙役头,官不大可他却武艺高强。

张重八在离开寺庙的时候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叫张破晓。他痛恨夜朝,痛恨所有的玄魔族人,由于他们导致了自己家破人亡,此仇不共戴天,破晓就是要毁灭黑夜的。

父母兄弟死在自己面前的一幕幕不断的提醒自己,只要有机会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玄魔族人。他现在还很弱小,一个长时间乞讨身体瘦弱邋遢的十几岁少年,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去报仇,但是机会总会到来的。

破晓装作难民偷偷来到武临县,找到城门的守卫,告诉他,自己要投靠踏天盟,并告诉他认识城里的络幽队长。

守卫上报长官最后到了权兴阳的耳中,他听了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现在大兵压境,生死不知,城里的守兵早就军心散动,要不是他砍了几个逃兵的头挂在城门,兴许现在就剩他一个光杆司令了,这个时候来投靠,肯定居心叵测。

出于好奇他还是召见了张破晓,想看看这个人是奸细还是傻瓜。

他来到大厅坐好,吩咐手下把张六斤带上来。不一会手下押着一个年轻人来到厅上,只看到这个人破衣烂衫,头发满是油垢,脸上黑漆漆的,唯一有特点的就是一双有神的大眼和沉稳的气质了。

正常情况下普通人看到这个阵仗都会慌张不安,可是他没有。

权兴阳走到他的面前,让人松开绳子。问到:“你是谁派来的奸细?”

“我不是奸细,我是来投军的。”张破晓平静的回答。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敢狡辩!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有傻子和奸细才会来投军,等会把你拉出去杀了!”权兴阳大笑说道。

“哦,我还以为来投奔的是一个大英雄,原来竟是别人胡说。”张破晓谈谈的回道。

权兴阳看着张破晓的眼睛,没有看到一丝的慌张和不安,看到的是镇定和自信,他不敢小看这个人,这是一个吓不倒的人。

他认真的询问了他的名字和来历后,直到破晓说出是络幽介绍他过来时,他才真的相信,这个年轻人真的是来投军的。

一般的流程是来投军的都要去军营经过培训才能成为一个新兵,主要任务就是巡视城池和战时的炮灰,但是他给权兴阳了一个极深的印象,就被安排在了身边做一名亲卫。

张破晓并不知道这次的安排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人生的转折,也是他报仇雪恨的一个起点。

正文 第六章 战将至

张破晓成为了权兴阳的亲卫以后就有机会接触到了这个县城的许多机密,也逐渐知道了现在的天下是一个什么样的大致情况。

夜朝70年,距离玄魔攻破天都已经整整七十年了。

玄魔族是一个生活环境极端恶劣,土地贫瘠的域外蛮夷,只懂征战,不懂得管理。他们成为天都的主人后却不认同主人的身份,认为自己还是同以前一样,不需要管理,什么没有了拿就行,不给?那就抢。

也不懂休养生息,发展民生,反而变本加厉的催收苛捐杂税,增加了许多匪夷所思的税种,让社会最底层的人民越发艰难。

天都的繁荣不再,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当连像狗一样生存下去都是一种奢望的时候,那么只有两条路,一个就是继续连狗不如的活,另一条就是反了!

这一年天都各郡爆发了大大小小无数的起义,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那些有些根基的组织和门派,包括天罗殿、回魂谷、青天派、逍遥楼、海王岛,这几家都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历经夏、周、唐三朝而不倒。起义后,百姓纷纷响应,所以声势浩大,人多势众。

当然也有许多的小势力就多如繁星,数不胜数,而踏天盟只是其中不起眼一颗。

现在的武临县除了权兴阳外还有两位管理者,一个就是冷面狐狸高义;另外一个人称赛阎王的刘金,两人都是刀客。

三人各带一队人马分工分区域管理,总兵力在一万五千人左右。武临县由于是三人的队伍共同占据,三人表面不是兄弟甚是兄弟,但是暗地里谁都不服谁。

所以整个县城没有将军和首领,只有三个督军,遇到大事都是三人共同决定。这样的势力在夜朝的起义军中属于不入流,也只能占据这样的一个偏僻小县。夜朝为了扑灭所有起义军,对于大的势力就派玄魔族军队和地方军队一起配合进攻,对于小股的势力就派地方军队去剿灭。

这次派来武临县的就是南诏郡南区的地方军,人数有三万多人。

前面说过起义军的成分很复杂,有农民、难民、夜朝的兵、地方的衙役捕快甚至还有官员。

用地方军去剿灭起义军的愿望是好的,但是起义军中也有很多是地方军的亲人、朋友和战友,所以很多的小股势力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势力越来越大。

来到武临县的地方军就是由于在这样的情况,只围住要道迟迟不进攻。

这样就给了踏天盟更多的准备时间,城内大家抓紧操练,存储粮草。大家都明白这样的局面是会被打破的,能过一天是一天。

张破晓来到武临县的一个月后,夜朝还是发起了进攻。各要道的兵力集中到了城门前,黑压压的人头一眼望不到边,城墙上的士兵也准备了充足了滚油、石块、弓箭和长矛。

天刚亮,战场随着进攻的鼓声阵阵,总攻开始。这场战事持续了一天,双方厮杀声震天。看似凶险异常的进攻和守备,一天下来伤者上百,死者五人。

对,你没有看错,这个战双方都不想打,但是又不能不打就只有传说中的“假打”了,这是真的假打,不是手撕鬼子之流。

上万人的进攻,刀剑无眼导致了伤者上百,至于死的那五人,那是由于不小心失手造成的,这么多人不乏热血之辈,一个激动互砍几刀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天夜朝军队退走,只是将领的队伍中多了好几个装满银两的大箱子。

权兴阳站在城门头上看着撤离的队伍,重重的吐了口痰,说道:“这些兵油子,朝廷派他们哪里是来打战啊,是来讨好处的,害我白白损失了五千多两银子。”

站在旁边的高义也是一脸肉痛却没有吭声,只有赛阎王接了话:“不要在意这些小钱,占据这个县城还会愁赚不到银子么。”

“占据这个县城银子能赚多少还是小事,刘督军的五房小妾都是县里夺来的吧?听说这个县还有许多黄花闺女被你糟蹋了。”高义阴阳怪气的接了话。

刘金听了像被踩了尾巴,大声骂道:“是哪个王八犊子乱嚼舌根,说老子坏话。高督军可不能听信小人谗言,毁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啊。”

高义满脸鄙夷的瞅了刘金一眼,淡淡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谗言还是事实,你自个心里清楚。”

权兴阳一看两人还要拌嘴,急忙打圆场:“两位兄弟不要吵了,现在敌人虽然退走了,但是还会再来,我们当务之急是扩充人手和地盘,大家合计一下才是紧要。”

“好,给权督军一个面子,那个夜朝地方军的李将军白白拿了我们那么多钱,我早就收买了他旁边的侍卫,如果他能遵守诺言这半年不来进攻我等,这钱就当买个平安,要是他敢违约,我就把他收钱的证据交给夜朝,看他还能不能继续当这个将军。”高义得意的说道。

权兴阳和刘金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暗暗起了戒心,这个高义还得多多提防。三人虚情假意的在城门楼上就今后的发展讨论了两个多时辰就各自离去了,只有张破晓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他终于知道夜朝上下腐败到了如何的一个地步,也明白了这个所谓名号大的吓人的踏天盟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不是他的归宿,但是他需要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整个天都现如今烽烟四起,玄魔族人除了镇压各地反叛还要防务边境阻止别族入侵,造成了许多县城的兵力空虚。

凌天城内的宰相府内,一位老人还在挑灯看着各地的奏报,他就是域贴哈,他作为夜朝的唯一一位术师早就殚精竭虑,双鬓花白,他不年轻了,当年还在域外时他很幸运的跟那时的四位术师一起到各处征战,那会他还是一个术士,通过玄魔最伟大的术师也就是玄魔一族的首领的指导,他才会修炼到术师。

五十年后,这几位术师都死了,他成为了唯一的术师。

整个夜朝的重担压在了他的身上,他还清晰的记得十年前,那位玄魔族最伟大的术师,被人称为大威天神的元列宗在弥留之际,把现在的夜朝传给他的小儿子后嘱咐自己一定要让夜朝继续的强大,可是才十年整个国家就已经千疮百孔,他深感无力和愧疚,也许只有坚持到自己死去的那天,带着自责去见这位伟大的领袖吧。

而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继续尽力去维系这个王朝,加快培养一个或者多个接班人,他有些欣慰的看着桌上放着的一个弟子名录,眼神在上面的元天峰、塔班拖尔两个名字停留了一下,这两个是自己最杰出的弟子,只要给他五年,他有信心再培养两个术师出来,术师者乃术之极也,这两个就是武术师。

正文 第七章 善兵者谋,始见伊人

张破晓在踏天盟中一直为人低调,对待朋友肝胆相照,来到盟里才一个多月就很有人缘,盟中他早就跟络幽联系上了,络幽是权兴阳手下的先锋军第三队的队长,手下有两百多人。

他虽然能力出众,但是他从没有表露过自己武术和懂兵法的能力,偶尔在打战的时候显露了点点能力就获得了现在的位置,知道他全部能力的只有张破晓。

两人私下碰过几次面,都想出征闯荡一番,有了军功才能服众,才能有人愿意跟你。

他信任张破晓不仅仅因为两人在乞讨的时候认识,主要是他能够看出张破晓的不凡,一个绝对不会甘于人下的人。

乞讨那会儿几十号人的人都会莫名的听从张破晓的安排,这是他的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只是他还没有发现,现在络幽也在静静的观察,当然也是一种赌博,只希望这次没有看错人。

夜朝军队退走的第七天,三位督军共同决定出征遂先、光远、定边三个县,兵分三路,城里留两千人驻守。

权兴阳这次带着张破晓和他的先锋军进攻遂先。

遂先县是南诏郡旬州的一个县,是中阙郡通往旬州的一处要道。遂先位置重要有近三千人驻守,四面环山,易守难攻。

但是这个地方如果攻下了,那么旬州就唾手可得,是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

权兴阳带着五千人到达遂先就尝试性的进攻了一次,城里抵抗顽强,并没有实质性的收获,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进攻一次,依旧没法取胜。

这样的进攻讲求时效,如果七天拿不下遂先那么这次的出征就算失败,再过几日夜朝援军赶来,军心受到打击不说,占据的武临县也会变得十分危险。

权兴阳在自己的营帐里面着急的走来走去,进来汇报战果的好几波人都被他轰走了,昨天一个队长顶撞他几句就让他砍了脑袋,现在头颅还挂在营房门口。

张破晓慢慢的走到权兴阳跟前,说道:“将军我有一个计策,不知是否当讲。”

权兴阳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饶有兴趣,这个人成为亲卫后一般从不主动进言,想听听他有啥办法,就问:“哦?但讲无妨。”

“督军你何不喊一队人马爬山绕过遂先,到遂先的后方切断粮草,遂先必定慌乱,我们再找些遂先守军的亲人朋友去劝降,然后在城里张贴告示就说,武临县全部两万军队三天后就要进攻,城内必将大乱,我们让投降的守军于三日夜晚烧掉粮草库,配合我军打开城门,那么遂先必破。”

“哈哈哈,这法可行,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如果这次我们能打下遂先,你记首功,赶紧传令下去,让先锋二队去切断对方粮草,军内有遂先守军亲人朋友的去劝降,三日后发起总攻。”

这三日派出去的探子都不断的送消息回来,一切都按计划实施和进行,遂先城内百姓看到到处张贴的告示,说有大军进攻,早就乱成一团,好多人都计划出城逃命。

第三日夜晚,遂先城内冒出冲天火光,权兴阳趁着夜色发起进攻。到县城门口,城门早已打开,在投降守军的带领下,遂先县被轻松的占据了。张破晓作为亲卫军,又立下大功被提升为亲卫军总管,负责这次财务的收缴和统计。

这次占据遂先攻收缴白银一万多两,黄金一千五百两,各种文物古玩两千多件。

在一个地主家查收时,缴获的众多物件里其中一个物品的名字引起了张破晓的注意,是一本年代久远的不知名动物皮做成的书,名字叫做《九兵天书》。他拿过来仔细的读了几页,内容生僻难懂,根本不知所云,可看着名字霸气就留了意,不敢私下占为己有,等全部财务统计完毕交给权兴阳查阅时,张破晓找了个机会跟他要了这本书。

听到张破晓点名要这本书,权兴阳还特别好奇,也拿来看了看,可是里面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语句,无法看懂,也没有啥稀奇就给了他。

回到武临县的时候,其他的部队也回来了,这次的出征很顺利,武临、遂先、光远、定边都被攻下,整个旬州都成了踏天盟的地盘。

张破晓闲暇的时候就把《九兵天书》拿出来看一看,每次都看得头昏脑胀,不知所云,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本书不简单,他就没有扔一直随身携带。

这天张破晓到权兴阳的府邸找他汇报工作,在路过后花园时看到一个身着浅粉色衣裙的女子。

此女子年纪在二八左右,谈不上花容月貌却长得清秀端正,浑身有一种纯真质朴的气息。

不知怎的看到这个女子第一眼心就莫名的加快,他红着脸悄悄多看了几眼,突然看到这个女子也看过来,吓的他立马快步逃开了。

回到营房找来一位跟随权兴阳时间较长的亲卫,询问在后花园遇见的这个女子的来历,亲卫看到平时稳重、作战勇猛的亲卫总管现在一脸关切、好奇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心里想到,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啊。

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他:“张总管,你说的这个女子是权督军的义女,叫诗婉婉。这个女子也是个可怜人,刚刚出生母亲就难产而死,由父亲带大。她父亲以前是权督军的好兄弟,两人以前一直是武临县的衙役,可惜的是在诗姑娘十岁那年,他的父亲病死了,权督军就把她收作义女,刚开始几年督军大人还比较上心的照顾,找了女仆服侍她,后面几年朝廷腐败督军生活艰难就没有管她了,你一直没有见到她也不奇怪,诗姑娘这几年都是去山上采药卖给药铺赚点小钱自食其力,每天早出晚归,我们这些亲卫几个月也见不到他几回,前几天我听说督军要给她找户人家来着。”

说完还特意看了看张破晓的反应。

张破晓听说了这个女子的经历,再回想起自己,感同身受,不禁热泪盈眶,后面听到权督军要给她找个人家,大惊失色,心中抽痛了下,暗下决心一定要多找机会接触下这个女子,如果这个女子也对自己有意,那么千难万险也要得到她。

他让亲卫退下就坐在营房苦苦思索接近这个女子的方法。

正文 第八章 深山险,情意现

天刚蒙蒙亮,诗婉婉就跟婢女小草就出了门,路上有遇到熟悉的士兵都会跟她们打招呼。

父亲死后她成了权督军的义女,那会督军还只是一个衙役头头,拿的俸禄不多但还是找了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婢女照顾自己,就是身旁的小草,小草那会十三岁比自己大三岁,小草的爹把她卖到府里只为那半两银子可以换来粮食养活家里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从那个时候两人就相依为命。

前三年义父还会关心下自己,后面两年就不闻不问了,最夸张的时候两个月见不到人,她不恨他,如果没有他自己也许早就饿死了,还好有小草,是她像姐姐一样照顾自己,带她去采药卖药度过艰辛的日子。

记不清有多少次滚下山坡全身是伤,也记不清多少次遇到野兽差点丧命。

她默默的想,是不是每个人出生下来都是那么苦难,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的丈夫的模样,他会是一个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人么?

想到这脸上飞起两团红云,旁边的小草看到她的模样怎不知道诗婉婉在少女思春,噗嗤一声笑了出声,羞恼的她追打起小草,两人就像两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向老东山跑去。

张破晓打听过了,知道诗姑娘出门特早,他半夜就守在权督军家门口,直到看到两个女孩出门就悄悄的跟在身后。

老东山是武临县有名的药山,山顶常年雾霭笼罩。早上出门草上露水很大,张破晓跟随两人进山,又要小心躲避不被发现,全身都被露水打湿了,浑身湿漉漉的特难受。

采药是个学问,普通的草药不值钱,车前草、蒲公英、地丁等草药她们都不采,只有遇到黄连、天麻、铁皮石斛、桃胶、重楼等才会停下采了装进药篓,如果运气好遇到人参、林芝、冬虫夏草那么她们就可以买点好吃的,买几套漂亮的衣裙。

诗婉婉两人在山里转了半天就只挖到几株草药有点沮丧,这两年来到山上采药都只在山间不敢去林子的最深处,猎户和樵夫一再的告诫她们林子深处有猛兽,可是今天的收获根本就不够饭钱,难不成今天、明天要挨饿?小草年纪大些,就建议再往里面走走,诗婉婉看着药篓孤零零躺着的草药咬了咬牙答应了。

两人又往里面走了一大截,采到了许多珍贵草药,也没有遇到危险,在路过一个山崖时她们看到一棵何首乌。

这棵草药光看叶子和植株大概判断有近四五百年的年份了,两人欣喜非常,只是这棵草药在山崖中间的一个石头缝中很难取到。

合计一下就让诗婉婉在山崖下面等,小草攀着凸起的岩石,腰上别着小药锄,试着去挖。

诗婉婉和躲在树后的张破晓看着山崖上攀爬的小草都紧张不已。

小草以前在家就经常跟着父亲到山上采药,熟悉各种草药,爬山爬树也很有经验,所以她有惊无险的把药采出来,放进药篓。

突然草丛中窜出来一条蟒蛇,小草吓了一跳,没有踩稳,惊叫一声就沿着山崖摔了下来。

诗婉婉吓得面无血色,失去了判断。

树后的张破晓顾不得躲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接小草。

还好小草摔下来的时候山上的灌木和藤蔓被她抓住减少了缓冲,但是瘦小的张破晓接住后双手还是被压脱臼了。

事情从发生到结束都是那么突然,两个女孩都傻眼了,只有张破晓被压在身下,哼出声:“哎哟,姑娘你没事吧?”

小草被反应过来的诗婉婉扶起来,才看到身下有一个穿着兵服的男孩。

男孩有点面熟但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除了他咧着嘴哼唧着,他的额头也磕到石子,鲜血流了一脸很是恐怖。

当务之急是先帮他两看看伤的地方,做一下简单的救治。

小草的腿刮伤了,手上手臂上也有许多伤口,张破晓的双手脱臼要回去找医者接骨,诗婉婉撕下袖子替他擦去血迹,并敷上了止血药,谁都没有发现在张破晓的怀中,那个被血浸透的衣服里闪过一道红光。

三个人现在模样都很狼狈,除了诗婉婉,其余两人都伤痕累累,大家相互间还是做了介绍,虽然张破晓早就知道这两个女孩的身份还是装作第一次认识,问到他为什么来老东山,破晓就扯了一个谎,说是权督军喊他来执行任务。

大概的认识了以后就有了点冷场,两女一男在这荒山野岭相遇,现在还受了伤,小草红着脸不断的偷望破晓,破晓又盯着诗婉婉,感受到破晓炽热的目光诗婉婉心如小鹿撞,低着头不说话,气氛微妙。

三人就只有相互搀扶着缓步前行,还好遇到两位樵夫就让他们帮忙把两人抬回武临县。

回到县城,权兴阳听说义女进山采药,侍女受了伤,自己新提拔的总管也伤的严重就大发雷霆,认为丢了面子,把义女喊过去狠狠臭骂了一顿,并安排医者给小草和破晓两人疗伤,规定以后诗婉婉和婢女不得外出,留在军营给士兵做饭。

张破晓躺在床上听说诗姑娘被责罚也很无奈,留在军营做饭虽然很辛苦但是却没有进山采药危险,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头一阵阵的眩晕,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梦中有一个声音不停重复的念叨,九乃术之极,兵者乃武之始......宇宙在乎心,万化生乎身。天性,人心;人心,机心.....

他想问却开不了口,似乎有块石头堵在喉咙,心里疑惑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就是无法开口,猛地“咣”一声恍如炸雷的钟声响起,贯穿整个脑海,给他吓醒了。

等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两张面带焦虑的面孔,正是过来送药的诗婉婉和小草。

她们忙完活计,跟士兵打听到张破晓的住所,就赶紧过来,看到床上的他脸色通红,满口胡话,一摸额头温度烫手,肯定着凉发烧,就赶回去熬了草药送来喂他。

一大早就被露水打湿,加上身体单薄不生病才怪了。

自打父母死后,还没有谁会那么在意和关心自己,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动,胸中涌起阵阵暖流,早把刚才的怪梦抛到脑后了。

正文 第九章 九兵初显

见他醒了,两位姑娘都露出了笑容,小草虽然手上和脚上包着药,但是反应比较快,往前迈了一步刚想开口又想到什么,退了回去。

诗婉婉和张破晓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两人现在相互对视,男方目光炽热,女方目露关切却又娇羞无比。

小草识趣的退出门外,把时间留给两人,暗想:自己只是一个侍女,路上观察张公子喜欢小姐,也一直故意找话和小姐说。小姐一直孤苦,这些年来从未把自己当做下人,看起来这个张公子蛮好,如果两人能在一起那么就知足了,不该想太多。

张破晓勉强直起身子要跟她道谢,忽略了双手还受着伤,一动就钻心的疼,“嘶”的哼了一声。

“张公子小心些,你刚退烧,手上还有伤。”诗婉婉上前一步,扶住张破晓。

“多谢诗姑娘关心,我已经好多了,不碍事的。”

诗婉婉看着他疼的冷汗直流,心生愧疚,不禁流出泪来,哭着说:“都怪我,义父也责备了我,要是我不进山,你和小草也不会伤那么严重,真的对不起。”

张破晓看到心仪的姑娘哭泣,慌了手脚,急忙说:“不怪你,我也是刚好遇到,请你别自责,我这伤的也不重,养几天就好了。”

诗婉婉到底是个刚强姑娘,擦了擦眼泪,“张公子,你是为我受的伤,我已经跟义父说了,你伤的这几天,我和小草照顾你,直到你痊愈。”

“别,别客气了,真不怨你。”听到她来照顾,欣喜若狂,可又突然想到,如果受伤这几天她来照顾,屋内就两个孤男寡女,虽说诗姑娘是自己喜欢的人,但是这样被有心人看到,出去乱说,他独自一人不怕,可诗姑娘还是黄花闺女,怎受得了闲话。

诗婉婉似下了决心,也不管张破晓回绝,跟他告别后就走了,留下破晓一脸错愕。

往后的日子真的是天天过来照顾,风雨无阻。

躺了七天,他的手总算可以动了,这段时间行动不便,内急之类都是亲卫的兄弟们轮流过来,饭食和换药就是诗姑娘主仆两人。

他自从那天去山里受伤回来后就一直做个怪梦,现在双手活动自由了,就心血来潮的想去看看那本自己一直读不懂的《九兵天书》,当他从胸口取出书来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书变了,不像之前的模样。

打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天书的由来,不是之前看不懂的字词了,奇怪,难道是这本书被谁更换过?不应该啊,《九兵天书》他问过很多人都说没听过,也没有发觉它有啥特别之处。

等他把书全部读完才明白,原来著这个书的叫天行子,他自认学究天人,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终其一生,成为当时的一位术师,与别的术师不同的是,他只会兵术,我们知道成为一位术师,你要至少三类达到术士,他就简单粗暴的多,号称无论兵器还是兵术甚至谋略都精通。

为什么这本书叫九兵天书,那是因为九乃术之极,他认为他做到了兵的极致,虽然他没有把实际所学用到国家征伐上,也没有得到大家的承认,可他认为自己一生心血所著配得上“天书”二字。

看到这里张破晓觉得这就是一个自大狂的描述,枉费自己那么长时间研究,可当他正准备合上扔掉时,看到了一行小字做的批注:天行子实乃兵神也,此书不愧天书之名,本想毁之,怎奈受天行子恩惠一生,唯有留下禁制,如遇有缘人,得之望以天下百姓为重--空不谷。

他大惊失色,空不谷这个名字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这个是夏朝时候的兵神,真正的兵神。

他无数次听到老先生讲述他的传奇故事,夏朝正因为有他,四海八荒无不臣服,他创造了一千人击败两万人的奇迹,也是几千年来唯一一个一生未有败绩的人,在天都没有那个人不认识他,哪怕现在距离夏已经过去了四百多年,人们对于他还是万分敬仰。

这个空不谷若就是夏朝的那个人的话,这本书就是能够改变任何人一生的东西。张破晓光想想就口干舌燥,手都微微发抖,太意外了,自己一定要详细的读这本书。

其实这就是他的意淫而已,这本书也许很神,但也不可能像某些小说一样,随便看看就白日飞升,就如同一个学识渊博的特级教师,他教的学生有成才的,也有碌碌无为的,讲到底还是一个概率问题,遇到好的老师获得成功的概率要高。

这本书只是打开了那道门,能学多少,学到多少还是要靠自身,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这个乱世,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奇遇,无数的能人异士会涌现出来,天才、妖孽都会登上这个舞台,后面他将会体会到这个时代的可怕。

从那天起,张破晓一有空闲就拿出书来读,诗姑娘过来的时候他也尝试性的给她看过,她看到的还是和自己以前一样的文字记录,这让他放下心来,由衷感叹空不谷禁制的神奇。

在诗姑娘主仆二人的照料下,张破晓恢复的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基本痊愈了。这段时间的接触,大家都彼此了解了很多。张、诗两人暗生情愫,却没有明说。

小草也喜欢张破晓,可是看到他二人般配而且相互喜欢就把这个事情放到心底,喜欢一个人不一定是占有他,也可以默默的关注他、祝福他。

可她现在还不知道,其实感情就如洪水,没有合理有效的疏通和开解,一味的压制是会适得其反的,轻的会彼此伤害,重的是要命的,这是后话。

正文 第十章 武临战事起

伤好后,整个旬州也没有啥战事,平静异常,这是风暴前的短暂平静。

张破晓还在军营养伤,闲暇时翻看着《九兵天书》,每每看完一篇之后都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打开了心窍。

他惊叹里面讲述的排兵布阵的神奇,各种危难时候的奇谋诡计,以及里面讲的最多的驭心之道。

自古以来人心最难掌握,书上也一直说没有真正的掌握方法,也不可能有人能掌握,但是可以利用,当懂得利用人心取胜,那么你就能扭转局面,立于不败之地。

他看到这本书就是学习这个方法,在他死后很多年有一个人同样得到了这书,并给他发扬光大成为一个学术流派,这是下一本书的故事,我们先不谈。

这些地方以张破晓的年纪和见闻是达不到的,眼下他可以学些皮毛,学习里面的体术和器术的修炼方法。

古人认为体术是天生的无法改变,其实经过针对的培养和锻炼是能够弥补先天条件的,器术修炼也只有节选了四种兵器:枪、斧、刀、剑。

张破晓选择了长枪,不是因为长枪帅,容易泡妞,而是因为冷兵器的战场上,枪矛威力巨大,枪素有“百兵之王”之称。

长枪易学难精,实战枪法以拦、拿、扎为主,这是枪术的基本动作,就这样张破晓边学边练,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期待在战场上检验所学是否真有效,能否鱼跃龙门。

诗婉婉两人在张破晓伤好了以后就不过来了,只是偶尔会让小草带些口信或者小礼物之类。

他也会找些理由、借口去炊事房见见诗姑娘,军营的伙食份量极大,工作非常辛苦,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每次看到她手上的老茧,偶尔划伤的手指,都心疼不已,他急切的希望夜朝赶紧进攻,他明白,只有立功了才有可能得到诗姑娘,除此之外他没有半点机会。

哪怕诗姑娘并不被权督军喜欢,但她还是督军的义女,而自己还远远配不上。

夜朝71年,二月初,天上还飘着小雪,夜朝的五万大军逼近旬州。

旬州经过几个月的休养整顿,招兵买马,兵力也达到了十四万,用张破晓现在读了书后的见识,给的评论是,一群乌合之众。

三位督军除了权兴阳当过武临县小小的衙役头,都是农民出身,武功学得粗浅,招收的兵也是些难民和本地的青年,凭着人数优势可能获得偶尔的胜利,但是遇到真正的军队,往往会不堪一击。

事实也证明了这点,夜朝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收复了遂先,踏天盟军队退守武临,然后夜朝来攻,盟军只坚守了三天,死伤无数后又往后撤退到了光远,光远也只坚守了七天。最终退到了定边,退无可退。这里若在失守,那么踏天盟就不复存在了。

这次夜朝派来进攻的是玄魔族的哈尔巴术将军,是一位厉害的兵术、枪术士。随他前来的还有一万的玄魔族军队和九万地方军。

哈尔巴术看着一座座城池脆弱不堪,轻轻松松的就收复了四个县城,只要把眼前的定边打下就可以班师回朝,接受封赏了,他得意的哈哈大笑,指着面前的定边县,大声说:“一群蝼蚁,贱民也敢喊踏天盟,我看就是垃圾盟,明天就给他们踏平!大家这几天辛苦了,今天先杀猪宰羊犒劳三军,吃饱喝足,明天多砍几个人头回去领赏。哈哈哈......”

一众将士也兴高采烈,整个军营除了正常的警戒,哪里还像个军营,酒香肉香搞了像逢年过节一番。

与之不同的是踏天盟,整个军队人心惶惶,主帅营帐里面三位督军相互责备,大吵大闹都没有可行的计策拿出来,平时聪明的冷面狐狸也没了主意,一心想着带兵逃出定边,到山上躲避几日,等夜朝军队退走再回来。

赛阎王对人狠,对自己也狠,为了能够顺利脱身,安排好了退路,打算自己带着亲卫逃走,一众老婆和几个儿子留在县城替他做掩护。权兴阳出了名的暴躁脾气,他带着卫队杀了好几百企图逃走的人,现在刀上还都是血迹。他虽然又气又急但却没有想过逃跑,大不了战死,自己这边人比夜朝多,不信守不住。

张破晓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结果,也一直没有主动的去献言进策,他在利用人心,他这几个月来看到踏天盟做了许多龌龊事,强抢民女,占屋占田,假公济私,搜刮民脂民膏......

这不是一个值得浪费心力的组织,现在对他来说,留在这里唯一的动力就是得到诗婉婉,让这个心爱的女人心甘情愿的跟她走,他可以选择逼她私奔,心里饱受磨难的人生是否也要让这份纯洁的爱情留下瑕疵?

不,不行。要让权兴阳同意他们的亲事,让婉婉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要让她做一个幸福的新娘。他不相信作为督军的权兴阳会没有听过他和义女的事情,现在不说只是没到时候,他也不说只是等待一个许诺。

权兴阳坐在厅上看着各位不同的嘴脸,有惊恐的,有躲闪的,有装傻充愣的,也有稳如泰山的,能够依然沉稳的只有张破晓,他仔细的盯着这位亲卫总管,想看出他的想法,可是他一无所获。

他当然知道义女和这个总管两情相悦,说实话要不是当年诗婉婉的爹是自己的结拜兄弟,又是为了救自己身受重伤,最后病重而亡的话,他不会认这个义女,这几年的养育之恩也算做了补偿,本来是要他义女送给赛阎王做小妾的,刘金也答应会让出一些权力给他,义女和张破晓的事情他没有去阻止也是希望留下些制衡这位亲兵总管的手段。

张破晓到军营后做人低调,出去征伐得来的财务从来不贪污,自己给他的奖赏也被他分给手下兄弟,让他极有威信,在他的队伍里许多的人都愿意跟随张破晓。

这样的局面让他妒忌和害怕,生怕他取代自己的位置,这个年轻人确实比自己强,当这样的关系发生在上下级时就很危险了,想用不敢用,不用又无法有效的解决问题,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天他一直不用张破晓的原因,当然他也清楚,凭这个年轻人带领手下的这些兵,那也无法扭转现在的局面。

正文 第十一章 月黑杀人夜

现在的处境险恶到了极点,稍有不慎就是覆灭,容不得他再去计较得失了,他希望这个年轻人能够有办法,于是他问道:“破晓,不知你可有良策?”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大厅都安静了片刻,高义脸上露着不屑的冷笑,其他还有几位总管也都面露讥讽。张破晓一直等着权督军开口问他,那么他就好提出条件。

“督军,哈尔巴术这次前来带领的是夜朝的一千玄魔铁骑和五万的大军,卑职就一个亲卫总管,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张破晓不卑不亢的说。

“权督军,你是不是糊涂了,现在什么局势,你问这么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毛头小子。有这心情不如安排下如何撤退,何日东山再起才是正事。”刘金大嗓门嚷开了,“你们说对不对?哈哈哈”

厅上众人都哄堂大笑,权督军没有笑,也懒得去解释,难道说要告诉他们,打下遂先后,自己就是依靠张破晓作为自己的智囊,管理地盘和进行征讨的?他还要不要这脸面了。

他和张破晓相处的这段时间,对他有了解,就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小子有办法,如果你这次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危局,我把义女嫁给你做妻子,还答应你做先锋军都尉,如何?”

张破晓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完立即走上前,下跪行礼道:“卑职必将竭尽全力,若失败必以死谢罪。还请三位督军同意我暂用先锋军五千,我定击溃夜军。”

这一下大厅炸开了锅,有说他不知量力,有说他不知轻重,有说他白白送死,各种质疑不绝于耳。最终三位督军一商议还是同意了,并做了两手准备,一个是先锋军由张破晓带领的突击,一边是如何撤离的计划,也就说,如果张破晓突袭失败,那么他就将作为整个大军的殿后部队,必死无疑。

诗婉婉听说张破晓要今夜要突袭,焦急万分的跑过来。

她没有劝他什么,大战将起,她不该让就要出征的他担心和顾虑,如果眼前的人儿战死了,自己也绝不独活!

她仔细的替张破晓穿上战甲,温柔的系好他的腰带,倚靠在破晓的身上,轻声说道:“破晓,此去惊险无比,如果真的无法取胜,你不可强求,先保住性命我们去一个无人识我们的地方隐居即可,懂么?”

他搂着诗婉婉,感受着她的温柔和体贴,心中暖暖,自信的说:“婉婉,你放心好了,你义父已经答应,此战结束就将你许配于我,那么贤淑的妻子在家等我呢,我不会有事的。”二人还想温存片刻,营外已经有传令官来报,去操练场集合。

定边的傍晚,夕阳西下,红霞漫天,旌旗猎猎,操练场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五千军士,这些就是今晚突袭夜营的部队,张破晓蹬上高台,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他们中有忐忑的,有悲伤的,整个场地自有一股哀伤萧杀的气氛。

他对着下面大声喊道:“各位将士,今晚我们就要突袭夜朝的五万大军,我明白你们心中所想,很多人会怀疑我们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可我要告诉你们,城外的那些人就是让我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凶手,我们今天在定边县已退无可退!我们如果失败了,夜朝军队会轻易的攻进县城,继续屠戮我们的亲人和朋友,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其中一些人应道,还有一些人大声叫到“杀了这般畜生,我一家六口就死剩我一人了。”

“城里还有我八十岁老母和妻儿,跟他们拼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都静静!不要吵闹,我问你们只要回答我愿不愿意就行。我再问一遍,你们愿意看着那些杀人凶手继续进城屠戮我们的亲人和朋友么?”

“不愿意!”

“大点声,你们愿不愿意?”

“不愿意!”

“不愿意!”

“好,那么今晚我们就杀进夜营报仇!但是敌众我寡,请大家务必听我的安排,我知道很多将士不认识我,但是没有关系,你们只要听从你们长官的安排就行,我一会儿会把作战计划给大家,同时也请大家记住”张破晓顿了顿接着说“今夜突袭有不听命令者,擅自后退者,一律杀无赦!听明白没有?”

整个操练场传出整齐的嘶吼声:“杀!杀!杀!”

张破晓看着面前的士兵,顿时豪气冲天,今夜注定不平静。

月黑风高杀人夜,一队队人马趁着夜色出城,在离夜营不远的地方停住了,按照张破晓的计划,派一千人去烧掉地方粮草库。今天哈尔巴术犒赏三军,军营出战的应该只有巡逻队,人数肯定不多,等粮草着火后,大家趁乱放火烧掉敌人营房。

一千人静悄悄的散了出去,对于这队人,张破晓也不担心,因为带队的是络幽。

事实上很顺利,络幽趁着夜色,让几个体术徒和刀术徒把哨岗干掉,发现了营地防守严密的粮草库,经过短暂的冲突杀掉敌人后,正要放火,突然又冒出许多的夜朝士兵,原来哈尔巴术虽然看不起起义军,可是还是留下后手,防备义军突袭,加派了两千士兵藏在暗处,一旦粮草库有人偷袭就立刻支援。

眼见敌人越来越多,络幽的一千人小队陷入苦战,其实张破晓也留了个心眼,在络幽离去后又派了两千人,晚半个时辰去接应他,正当络幽带着人马想办法突围时这两千人也刚好赶到,在前后义军的夹击下,夜朝军队被灭,粮草库被点燃,夜风呼啸,火势越来越大。

张破晓看到络幽部队方向有火光闪现,知道已经得手,带着手下的两千多人冲入营地。

喝酒吃肉还在睡梦中的五万夜朝军队,都惊慌失措的跑出营房,看到四处都是义军,各地都是火光,根本来不及思考,衣服裤子顾不上穿的一路狂跑,只恨父母怎不多生了几条腿。

哈尔巴术也被吵醒了,看到营房混乱大声呼喊,想制止动乱,可他的喊声在嘈杂的环境下根本没人理会,反而让惊慌逃跑的士兵撞到在地。手下的亲卫赶紧保护好他,护送着他逃走。

张破晓手握长枪,扫、刺、劈、档一路冲杀,不知杀了多少人,一想到这些人是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刽子手就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越战越勇。

武临县守军看到这边火光冲天,喊杀阵阵,就派了探子去探明情况,知道夜朝军队都在逃命,很少遇到抵抗的消息后,县城的大部分军队发起攻击。

正文 第十二章 武临胜,恨不争

战役打了一夜,基本都是义军追着夜朝军队打,夜朝的士兵边打边退,五万军队逃了四万,战死一万人。

这次夜朝对旬州的进攻计划失败了,取胜的义军又重新夺回了遂先、光远、武临三县。

哈尔巴术重新集合了逃出的队伍,士兵都丧失了斗志,而且粮草被烧,没有补给只得退出旬州,灰溜溜的跑回南诏郡总部复命。

他还不知道,夜朝为了镇压反叛派了一个人来南诏郡做统帅,他就是玄魔第一猛将---术突。

如果知道的话他也许选择战死或者自尽也不回去,可惜没有如果。

权督军府上今天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督军嫁女,女婿是旬州的英雄张破晓。

督军府大门口悬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府内许多地方都铺了红布和红绸,权兴阳安排了一间屋子做他们的婚房,房间是破晓和诗婉婉一同布置的,红帐、红色的鸳鸯绣被,一对大红烛,整个房间简洁精致,处处都弥漫着温馨。

今天的张破晓格外的精神,前来祝贺的人也络绎不绝,许多百姓都想来看看这位少年英雄的模样,讨杯喜酒喝喝。

张破晓一整天都是乐呵呵的,今天终于如愿的娶到了婉婉,自己总算成家了。

不是小山村的放牛娃,也不是枯霞观的小乞丐,更不是躲在柴房哭鼻子的小孩,以后会有人管,有人疼,饿了有人做饭,衣裳脏了有人洗,有家以后会有娃的人了。今天是高兴的,他一直企盼有这一天,当真的来时,他依然觉得那么不真实,父亲,母亲,三哥你们都在上天看着对么,你们也会给我们祝福的,对么?

有几个人是不高兴的,其中三位督军很不高兴。

他的岳父权兴阳在这次战役后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听着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称赞张破晓,这些赞美在他听来都异常刺耳,看着他都会心生厌恶。

高义和刘金都羡慕和嫉妒权兴阳有这么一位勇猛,机智的好女婿,今后旬州三分天下的局面怕要被打破,两人都担心自己的权利会被剥夺,但是表面上,今天是张破晓结婚的日子,不能让人笑话,等以后找机会收拾权兴阳一顿就行。

要是权兴阳知道高义和刘金的想法,应该会跳起来骂娘。

诗婉婉的侍女小草看着面前喜庆的场面有些神伤,一个人悄悄来到后花园。

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为一起生活和照顾了六年的小姐找到归宿高兴,可是跟小姐结婚的那个人也占据了自己的内心。

每次看到他们的柔情蜜意,心都会阵阵的痛,而自己还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她知道张破晓突袭夜朝军营的时候比诗婉婉还要焦急和害怕,但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能说。只能安静的陪在小姐身边,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人告别,自己虽然是一个小侍女,也渴望能被爱,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成家,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想到此处眼泪再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姑娘为何一人在此哭泣啊?”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了小草一跳,回头看到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面貌端正。她行了个礼,擦干眼泪飞快的跑开了。书生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倩影,悠悠说道:“有意思,有意思啊。”

这个书生就是听说旬州获胜前来投奔的李枫林,原是南诏郡彰云州的贵县的学士,多年的求学生涯使得他眼界开阔,并熟读各类书籍通晓古今,在这样的乱世,他这样的人才是不该被埋没的,可惜当今天下是玄魔族人统治,他不愿做异族之官,南诏郡最大的义军,天罗殿他也去过,和那边的首领政治抱负不一样,几次聊天都不欢而散。

听说旬州的事情后决定过来看看,是否值得投靠。他到达旬州就了解了踏天盟的大致情况,让他很失望,这个踏天盟就是些聚在一起的难民组织,没有目标,纪律松散,还不如天罗殿的三分之一,他很好奇这样的一支队伍是如何战胜夜朝十万大军的,直到听说是一个叫张破晓的人,刚好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就过来了,没有见到人,他四处闲逛就走到了后院,见到了正在哭泣的小草。

夜朝军队退走旬州后,这块地方又恢复了平静,因为这边赢了胜战,其他的州郡都来了许多难民和投奔义军的人。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没有多久,张破晓的岳父,权兴阳督军在一晚去青楼喝花酒后就失踪了。

这可了不得,如日中天的张破晓的岳父不见了,整个旬州城都要翻天。张破晓带着亲卫去青楼详细的询问了整个经过,挨个排查,最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找到当天岳父的亲卫,严刑拷打后才清楚是高义做的。

张破晓带着亲卫,气势汹汹的去找高义要人,高义听说后一脸的吃惊,“贤婿可不能乱说乱猜,我怎么可能绑架权督军啊。还有,我兄弟在自己的地盘走丢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可不能袖手旁观,我这就派人跟贤婿一起去找,看是谁干的。”说完就要传令派人。

张破晓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表演的虚伪脸嘴,火都要冲到脑顶,自己才结婚十多天,你们就绑了我的岳父,都来找你要人的还在这里惺惺作态,真是令人作呕。

也不想跟他废话,张破晓早就把绑架岳父的几个官兵找到了,见到高义在这耍赖,就让手下把那几个人押上来,“高督军,这几个都是你的亲卫吧,他们可是都招了,说是受你指示绑的人。”

高义见到这几人,心中知道再想抵赖是不行了,就让手下把地牢里的权兴阳放了出来。权兴阳被抓进去的这段时间没少受苦,被打得皮开肉绽,只剩半条命,开始以为是遇到绑匪,等放出来才知道是高义和刘金两个人一起合谋想要加害自己,气的哇哇大叫,就要提着刀找他两算账,但是被张破晓阻止了。

现在旬州太平是由于三人共同管理,各司其责,哪一边出了问题,踏天盟和旬州都会大乱。

通过这件事,张破晓心灰意冷,再也不想呆在旬州,就跟权兴阳申请出征。权兴阳一听,很高兴,但是部队出征需要三人同意,就找来高义和刘金,这个三人各有心思但是对于张破晓出征是一万个同意,决定要他带一千人进攻彰云州的隆县,也就是张破晓的老家。

至此张破晓与踏天盟有了分道扬镳的机会,并由此开始建立属于他的破晓军,霸业即将开启。

正文 第十三章 命由天定,对手现

哈尔巴术回到南诏郡总部的军营外等候,他在半路就听说了,现在的统帅是术突,说实话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都打颤。主要是这个名字太恐怖了,无论敌人还是玄魔族人都是听到会害怕,中阙郡百姓家的娃娃哭,一说术突的名字都能止哭。

术突是熊兽人与玄魔混血,身高近三米,力有两千多斤,一般的马匹根本驼不动他,所以他的坐骑是变异的吊青白额巨虎,是一般老虎两倍大。这样的猛兽是不会被人驯服的,他的这只巨虎乃是他兽人族族长的父亲赠与他,从小就陪伴。

他成年后就被域外征战的玄魔大威天神元列宗发现,一直带在身边,时常对人说:“术突乃本朝第一猛将。”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一员猛将,十六岁开始到现在二十余年,大小战役无数,无论对方人数几十或者千万,他都敢一人闯入敌人军中,手持双斧,左劈右砍,两丈之内绝无活口。那两把斧头每把重一千多斤,造型狰狞,是工匠大士特意为他打造。

除了他作战勇猛以外,他打战没有俘虏一说,要么战死,要么投降后被他杀死,绝不留活口,还经常吃人,这也是他恐怖名声的主要原因。

元列宗活着的时候还能管束他,等他死了就无人敢管了,包括现在玄魔的术师域贴哈。他也从以前的一月一个活人逐渐增加到了现在的一天一个活人进餐的地步。术突性格暴躁,嗜杀成性,所有人都怕他,只有他的猛虎营不怕还很尊敬他。

猛虎营的组成坐骑都是猛虎,军人也都是彪悍异常之人,进入猛虎军团的淘汰率是1000:1,一千个活人最后只能活着一人成为猛虎营的一员,所以这个军团的战斗力非常惊人。由于淘汰率太高也只能保持一个营的规模,以夜朝之实力也承受不住扩编。

夜朝调这个营来南诏郡是由于天罗殿也实在太猛。天罗殿从起义开始就井喷式的发展,以前只是一个两千多人的门派,发展到现在的一百多万人,他们的修罗军也是非常可怕的部队,通过天罗殿秘法激发,能够让战斗力提升十倍,夜朝派来镇压的部队死了无数,统领换了五人,没有效果反倒让其做大。

天罗殿占据了南诏郡最为富饶的两个州,青元州,河中府。只要给他时间发展,不用一年他就能攻占彰云州、旬州和葵阳府,那整个南诏郡就落入他手,中阙郡就岌岌可危了。

鉴于南诏郡情况危急,就只得把正在东溟郡与回魂谷、海王岛义军战斗的术突调来攻打天罗殿。

手下上报说哈尔巴术已经回到大营外的时候,术突正准备用餐,他前面的盘子上还装着一颗血淋淋、微微跳动的心脏。

“哦?哈尔巴术那个胆小的废物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会在路上自尽呢,真让人倒胃口啊,喊他进来吧。”术突放下手中的匕首,吩咐下人把午餐端走,就翘起腿坐着。

哈尔巴术跟着两个随从来到统帅营帐门口,心砰砰直跳,冷汗直流,脚也不直觉的发抖。

“进来吧,还要我请你不成?”当他听到营帐里面传出术突的声音,差点没有跪在地上。他哆哆嗦嗦的进了营房,看到术突,头也不敢抬就跪了下去,“下....下官,哈尔巴术,拜见术统帅。”

术突瞪着牛铃大的眼睛上下扫了眼跪着地上的发抖的哈尔巴术,瓮声瓮气的说:“嗯,我听说你在旬州打了败仗,被一堆贱民追杀百里还死了一万士兵,对么?”

“回....回,统帅,......啊!”哈尔巴术刚开口,还想解释一番,话都没有说完,术突就如同拍苍蝇一样的用力一拍,他整个人就在巨大的力量下成了一团血肉。

术突扯下餐桌上的台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说道:“没用的废物,来人!清理下营房,让猛虎营副营长和南诏郡督军过来见我。”

“是。”营外一个亲卫应了声,就有几个人进来打扫。

没有几分钟,副营长和都尉急忙赶来。两人看到地上的血迹心里咯噔了下,惴惴不安的站在术突面前,行礼道:“下官拜见统帅。”

术突摆了摆手,示意他两起身,“你二人不必惊慌,刚刚哈尔巴术那废物被我处决了,此等废物居然也能是夜朝的一位将军,看来夜朝上下都是些睁眼瞎。”

副营长和都尉都不敢接话,妄议朝政可是死罪,也只有统帅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敢。

副营长多年跟随术突,上前一步说:“统帅,这个哈尔巴术怎么也是朝廷大臣,这样被杀了,怕朝廷怪罪,那.....”

“无需担心,这事不用理会,哪个敢在背后说我坏话,我会亲自找他理论理论,嘿嘿。”术突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我也好尝尝这些乱嚼舌根的官员们是个什么味道。”

听到这里,面前两人都缩了缩头,暗自咋舌。

“今天喊你们过来不是聊这些废话的,天罗殿那边是什么情况。”

“回统帅,天罗殿一直驻守青元州,河中府,暂无动静。”

“哦?之前不是挺能蹦跶么,这样,明天让大军先围住青元州,听说天罗殿老巢就在那,如果城内有人突围就歼灭。”

督军听完觉得不妥,就问:“统帅,围住青元州,那相邻的河中府就会派兵支援,我方兵力根本不足两头作战,最主要的是还有西面旬州的踏天盟虎视眈眈。”

“看来你也不笨,嘿嘿,我就是要河中府来援,这样也好让他们见识下我斧头的厉害,我会让猛虎营阻击援军,保证让他们来多少死多少。你说的踏天盟那些就是杂鱼,不用管他们,等消灭了天罗殿我再收拾不迟。你两下去准备明天进攻。”

“是!统帅。”

二人出了帅帐,赶往各自营地,路上督军有些担忧的问副营长:“孙副营长,统帅这样的布置隐患很大,我军就一百多万的兵士,天罗殿也有一百多万,如果他们使用秘术还能提升十倍战力,我们没有优势啊。”

“王督军,统帅征战多年自有考虑,你无须担心。明天集合好队伍只管攻城就行,我猛虎营业不是吃素的,甭管他什么秘法。”

孙桐敢说这话自有底气,猛虎军装备精良,战力爆表,这些年来鲜逢敌手,天罗殿义军他还不放在眼里。

王督军只得摇头作罢,一次进言是好心,多次怀疑统帅那就是动摇军心,意图不轨。

青元州州府的天罗殿总部,大厅上围着许多人,都是天罗殿的高层,大家也在商议对敌之法。

正文 第十四章 宿命敌人的争斗(上)

厅中间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不怒而威,太阳穴高高鼓起,他就是天罗殿主耿封,今年五十六岁,是一个武功高绝的剑术士。天罗功最高九层,他习得六层。

他闭目坐在位子上,静静的听着大厅大家的议论,半天后才缓缓睁开双眼。

“好了,大家都不要再说,你们的想法我刚刚也听了,其中耿儿提的建议比较可行,你们大家认真听听,耿儿你把想法再跟大家说一遍。”

老者口中的耿儿就是耿封的孙子,今年刚十九岁的耿立秋,自小修炼天罗功,别看年纪不大可是已经练到第五层,他还喜欢读兵书,是天罗殿这一代的天才。

耿立秋外形俊朗,身材魁梧,在年前一辈里有些威望。

听到爷爷让自己说话就站了出来,给各位长辈鞠躬行礼后说道:“各位长辈,我年纪较轻,说的都是心中所想,如有不对之处,还请见谅,也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批评和指正。天罗殿自从起义,发展迅猛,前面所来夜朝军队在各位长辈齐力指挥下击溃才有青元州和河中府之根基。可是现在夜朝派来的猛虎营不可小视,他们是跟夜朝铁骑一样可怕的队伍,特别是他们的统帅术突,此人有万夫不敌之勇,按照此人的作战风格我猜测他会先进攻我青元州,然后引河中府出兵,在让猛虎营狙击。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一如何抵挡夜朝军队进攻州府,二是谁带领队伍去迎战猛虎营。”

他说完看向爷爷,看到老者欣慰的目光,心中窃喜,知道爷爷是想让自己借战事建立威信。

“好,耿儿讲的不错,术突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肯定会来进攻我青元州,我等虽然料到他的意图却也没有好的应对之法,主要是猛虎营全是猛兽,一般的战马根本无法靠近,而且猛虎营个个作战勇猛,无法力敌啊。”

老者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大厅众人也面面相视,都窃窃私语,谈乱人选,就在这时耿立秋大声喊道:“爷爷我愿意领兵作战。”

一位中年男子一听,脸都白了,急忙拉住耿立秋,小声说:“耿儿你说的啥糊涂话,你虽然天罗功练到了第五层,但是面对猛虎营也是羊入虎口啊。”此人就是他的父亲耿丰华。

耿封也楞了一下,他就是想让孙儿表现一下,说出敌军作战意图就行,作为自己喜爱的孙子,他可不愿让他冒险,正要让他作罢。

耿立秋看出爷爷举动,急忙说:“爷爷,我也非莽撞之人,主要现在大军进攻在即,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天罗殿还可派出应敌的只有爷爷和我,您还需要在总部坐镇指挥,合适的人选只有我,而且我已有应对之法,只求爷爷赐我一人,那么我把握就大了。”

“哦,你需要谁?”

“耿四荣!”

听到这个名字,大厅安静了几分钟,继而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耿儿疯了么,居然要这个人。”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那个人是个恶魔,不可以用。”

耿立秋直直的看着爷爷,厅上的老人也望着这个孙儿,苦笑了下,问道:“耿儿,这么做太冒险,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爷爷,我确定。”

“好的,我答应你。”

他们口中的耿四荣是耿立秋的表弟,小他一岁,但是这个表弟一出生就是个低能儿,到现在依然说不清楚话,也许老天为了弥补对他的亏欠,他的学武天赋高的惊人,天罗功练到第七层是天罗殿第一高手,而且天生神力,能够徒手撕裂虎豹。

他属于对练武有天赋的人,对于这样的人大家都害怕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性格极端,经常失手打死人,从小就没有人敢跟他玩,刚学会走路就能打死成年人,所有天罗殿的人都躲着他,除了耿立秋,他很同情这个表弟,偶尔一起玩耍,有好吃的他也会送给他一些,整个天罗殿也就耿立秋的话,他会听。

耿立秋在地牢见到了这个表弟,他看到自己来非常高兴,尽管手上、身上绑着手臂粗的铁链,他活动一点都不受影响,他跑过来带动铁链叮呤咣啷的发出响声,耿立秋有些心疼的看着表弟,把手中的食盒交给他。

耿四荣高兴极了,接过食盒打开来,里面有个大肘子,他几下就吃完,口中留着哈喇,乞求的看着表哥还想要吃的。

“四荣,我今天带的就这些了,但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情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吃个够。”

听到还有吃的,他急忙点头,激动的走来走去,有几根铁链几乎要被拉断。

这可把耿立秋吓了一跳,这些铁链是陨铁打造,重好几千斤,他知道表弟的本事,要是他兴奋了自己不一定制得住。小声的哄住他,让他冷静下来,再让牢役打开铁链。带他走出牢房的时候,耀眼的阳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他也不记得在地牢里住了多久,他也不在意,哪里住不是住,只要有吃的就行。

把他带到一处偏房,让厨师送各种吃的进来,耿四荣整整吃了二十几盘菜和一大木桶饭,才放下筷子,表示自己吃饱了,他从出生还没有吃的这么畅快和满足。吃饱喝足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耿立秋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表弟,感慨万千,这个瘦瘦小小的身体居然有那么大的破坏力,明天的决战还要依靠他,就不知道他和术突谁更厉害一些?

夜朝军队和天罗殿正剑拔弩张,同处南诏郡的旬州张破晓也带领队伍出发了,他的目标是彰云州隆县。

现在的彰云州守军很少,可以说张破晓选择这次出击的时间恰到好处,避开了天罗殿和夜朝两方势力的关注,所以他轻易的攻打了隆县,在夜朝军队来援时退走,又进攻了贵县、勾县、理县,都取得胜利,由于人手不足,只做攻打并搜刮财务粮食,顺便募兵。

这几次胜战让他在这一千人的部队有了极大的威信,几个县有许多青年听说张破晓的事迹后都主动来投奔他,使得他的军队迅速的增加到了五千人,他带着这些士兵和粮食财务回到了旬州。

这次的出征一方面是对自己能力的检验,另一方面是了解现在各州的防守的真实情况,最重要的是他听说了天罗殿和夜朝即将开战,对他而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发展自己势力的机会,他匆忙带着部队回到旬州,找到权兴阳,不是邀功而是请辞。

正文 第十五章 宿命敌人的争斗(中)

权兴阳大吃一惊,心中却甚是高兴,这个讨厌的人终于不用出现在眼前了,他可以滚的远远的了,但还是虚情假意的挽留了一番。见张破晓态度坚决,才“无奈”的批准了。张破晓把出征的一千人和募兵回来的四千人全部交还给权兴阳,只要求了两件事,一个是让妻子诗婉婉住在权府一段时日,另一个就是要带走自己队伍里选好的一百人。

如此好事权兴阳当然满口答应,白白多增加四千人,那他这边的势力就是三人中最大的一方,何乐不为。对于张破晓而言,算是报答了权兴阳栽培之恩,走得心安理得。

无论谁也不会想到这一百人能够搅动天都,至此威震天下的破晓军雏形出现了。

这个乱世将会更精彩,门派,各世家和夜朝都在这腐朽黑暗的没落时代,绽放出最绚烂的花火,拯救夜朝的奇人,搅动天下的豪杰,后面会一一道来。

夜朝和天罗殿对于这些小事无暇顾及,或许在他们的眼里,这些都是蝼蚁,不值得费心在意,他们都在准备第二天的全面进攻。

青元州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投进了耿立秋的房间,他起身梳洗完毕,就来到表弟的房间,表弟依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喊了表弟好几声都没有反应,只得喊:“再不起来饭就被吃完了。”

表弟听到一跃而起,四处张望,寻找吃的,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后才知道被骗了,畸形狰狞的脸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口齿不清的说;“哥.....你骗。”耿立秋哈哈一笑,他习惯了表弟的长相,也没有觉得害怕,替他把头发扎好,丫鬟下人不敢靠近他,只有自己亲力亲为了,他轻轻的说:“四荣,等会表哥带你吃顿早饭,今天要去打一个欺负哥哥的坏人,你一定要打死他。”

四荣抬起头,结结巴巴的说:“欺....欺负....哥坏人,我....打死。”目光异常坚定。

“嗯,四荣等会跟哥哥一起去战场,看到坏人,我指给你,你就跟他打就行了。”

四荣没有说话,茫然的点点头,反正哥哥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带着表弟去吃了早饭,又是一大桶饭,他两去武器房挑选兵器,全部选了一遍都没有趁手的,主要是四荣的力气太大,许多武器到他手上,一用力就坏了,耿立秋暗暗着急,马上要打战了,这可怎么办。四荣这次似乎开了窍,支支吾吾:“哥...哥....房里...铁。”

耿立秋眼睛一亮,对啊,那个陨铁链不是现成的么,二人就去牢里取来铁链,四荣熟练的把铁链套在身上,呵呵直笑,像个得了玩具的孩子。

两个人来到城门的时候,大战已经开始。城门外旌旗招展,鼓声震天,伴着号角声,夜朝发起进攻,士兵如潮水般涌来,青元州城墙就似一块拦在海浪前面的礁石,任你海浪惊天,就是屹立不动。

夜朝这次派出的是一百一十万军,天罗殿虽然有一百四十万部队,可要分别驻守青元州和河中府两个州,兵力在州内各县还有分散,所以青元州真正的守军只有五十万不到,河中府还有三十多万守军,他们只要坚守三天,河中府援军就会来到,那么他们才有一战的可能。

夜朝今天也只是试探性的进攻,眼见天罗殿守军抵抗顽强,僵持不下,就鸣金收兵。

就在这样的进攻下,青元州苦守了三天。

第三天,河中府援军赶到,战场上夜朝的军队维持进攻,有一支六百多人的先头部队冲向河中府援军,这个部队骑着猛虎,一接触队伍,天罗殿援军就被打乱,其中一人赤身露背,手持两柄巨斧,上阵厮杀,正是玄魔第一猛将术突,整个猛虎营如一把尖刀插入这三十几万的队伍中,术突残暴却不是傻子,猛虎营再勇猛,可一当十当百却无法当千当万。一开始的勇猛冲乱了队伍阵型后,他们的后续部队,近四十万夜军也参与进来,有效的阻拦住了援军。

已经在城头站了三天的耿立秋看到此情形,拉着表弟急忙就要出城迎战,等上马了才发现,四荣无法坐马,他加上装备太重了,战况紧急,无法只有他先出城,让表弟跟随自己去打坏人。

四荣一听要去打坏人,兴奋异常,运气天罗功,竟然能跟上耿立秋的马,从高处看就会发现整个战场都很奇怪,一边几百人牵制住了三十多万军队,一边是青元州出城了两个人,一个骑马一个在后面飞奔沿路一路砍杀。

术突骑着猛虎,锐不可当,每出一斧,碰到的人非死即伤,自己的这支猛虎营越是人数密集,伤害越恐怖,坐下猛虎的攻击力也非常可观,马匹遇到根本不敢靠前,别说战斗,连出现在猛虎五米距离都困难,能够作战的只有步兵,可是步兵又没有猛虎营机动,这是一边倒的杀戮,哪怕激发了秘法也不行,只有弓兵能够造成伤害,近距离作战,怕有误伤,弓兵无法用,军队的几位将领天罗功修炼精深,能够抵档之余做出反击,效果甚微。

整个猛虎营冲进军队到耿立秋赶到就是短短半个时辰,这段时间,猛虎营六百人就造成了近一万人的死伤,堪称恐怖。

耿立秋勒住马,运起天罗功,纵身一跃,从马背跳起两丈多高,手握长刀大喊一声:“术突老贼,吃我一刀!”

术突回头看到一道人影掠向头顶,迎着他一刀劈来,也不慌张,嘿嘿一笑,巨斧朝着来人一拍,“铛”一声脆响,耿立秋连人带刀飞了回去,摔在了地上。

耿立秋只觉得刀如劈在一块铁上,反震之力透过双手传到肺腑,忍不住咳出血来。没有想到这个术突真如传言一般,力大如牛。

术突也轻咦一声,这个人倒是有点实力,自己全力一击居然没有震死,有此本领必是天罗殿的人物,追上前就是全力一斧,务求斩杀。

“啊!”一声野兽般的爆吼,吊青白额巨虎给惊的一怔,术突的耳朵也给吼得嗡嗡作响,手上的巨斧却依旧劈向耿立秋。

“哐!”巨响传出,术突一个趔趄,又惊又怒,抬眼望去只见刚刚的年轻人前面站着一个怪人,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又矮又小,还奇丑无比,面目狰狞,红着双眼盯着自己,他的手上有一截铁链,挡住巨斧的就是此人。

正文 第十六章 宿命敌人的争斗(下)

术突怒了,从十六岁征战开始他就鲜有对手,正面抗住他一斧之人屈指可数,面前这个人闻所未闻居然也能档下。

身下的猛虎也咆哮连连,这个小小的人类刚刚喊声吓到了自己,真是侮辱,一定要撕碎了他。

一人一兽都动了,快似闪电。

耿四荣也怒了,自己就比表哥晚了一步,就被这个骑虎之人打伤,简直不可饶恕,哥哥口中的坏人一定是他!

双方都是使尽全力,一瞬间就拼了几百下,响声滔天,这样刺耳的生音使得听到的人都捂住耳朵跑开,惊天动地的打斗使得蜂拥的人群退让开了一大块空地。

各方人马依旧打的红热,一些不怕死的人不小心卷进两人战圈就当场毙命,少数几个被罡风搅成无数碎块,受二人波及而死的人都有好几百。

耿立秋是第一次看到表弟出手,以前知道他厉害却没有想到如此勇猛,两人你来我去,打成一团,速度极快只看到两道人影。耿立秋有心帮忙可是接近不了,在外围直跺脚。

术突越打越是吃惊,这个在自己面前如小孩一样的瘦小年轻人,在自己的攻势下没有任何败退迹象,且越战越猛,浑不在意身上伤口,战意十足,打了那么久不落下风,想到外面还有一个武功了得的人作为援手,渐萌生退意。边打边环视周围,寻找脱身之法。

耿四荣打的痛快,从小到大见到的那些人都不禁打,他的头脑不好,也许是身体缺陷,内心深处总有一股无处发泄的嗜血之火无法压制,以前每次犯错都会被关在黑色的小屋子里,好几天没有饭吃,所以他懂得收敛,他可以忍受任何环境却恐惧挨饿,这也算他较为致命的弱点。

这次见到这个高大如山的男人,力气跟自己相差无几,两人势均力敌,打得他畅快淋漓,舒服得几乎哼出声来。

他飞快的挥舞铁链步步紧逼,术突却不想再过多纠缠,找到了一处脱身之地,有十多个猛虎营士兵在进攻一队天罗殿士兵,术突带着耿四荣来到这队人马旁边,巨斧伸出,居然用斧头跳起猛虎营士兵抛向耿四荣,可怜的猛虎营士兵刚刚还威风凛凛追杀,这一刻成了术突脱身的“暗器”。

术突一连抛了四五个“人虎合一”的猛虎营士兵,离开了耿四荣的视线,一拍虎背逃出战场。耿四荣找不到术突就看到眼前飞来几个人,看也不看,就用铁链打去,人和虎都四分五裂,漫天都是血雨,这景象就像修罗场,而耿四荣立在原地就如恶魔。

他看到术突远走气的嗷嗷直叫,一路追去,拦在前面的不管是哪方士兵他都击开,他所过之处留下一路尸体,后面的耿立秋看到这场景,紧忙在后面边追边喊。耿四荣听到表哥在后面喊了多遍,才不舍的放弃。

无论夜朝还是天罗殿都怕了这个杀神,见他停下也不敢围过来。耿立秋跑到跟前,帮他擦掉脸上的血迹,开心的说道:“表弟,你真厉害,回去让爷爷给你准备一条烤牛腿给你,但是现在我们两兄弟先打完这场。表弟穿着红衣的是咱们天罗殿的兄弟,可不能杀,那些穿着黑色衣服的才是敌人,你杀的越多越好。”

耿四荣刚停下还有点不高兴,现在听说有自己最爱的烤牛腿,还可以杀人,笑得合不拢嘴,挥着铁链往黑衣军队方向跑去。

夜朝看到战神术突被打跑了,这个猛人还杀入阵中,哪里还有打的心思。

猛虎营和夜朝士兵也四散而逃,最终夜朝不得不鸣金收兵,天罗殿乘胜追击,歼敌无数。

青元州之役就此落下帷幕,后面也有几次冲突各有输赢。在这次打战中耿氏兄弟名声大噪,夜朝南诏郡军心低落。

双方只是对峙没有大规模的战役爆发。

离开旬州的张破晓带着一百人马又赶回了他的老家,彰云州隆县。

由于天罗殿和夜朝前线战事频繁,又抽调了城中守军,现在隆县守军只有一千多人。

他熟悉地形,摸清楚城内布防情况,在深夜带着这一百精挑细选的人,找到城内守军首领住所,生擒了守军首领,带人杀了城内敢抵抗守军四百三十二人,俘虏了五百六十八,夺取了隆县。

隆县许多老乡听说张破晓击败夜朝军队,都呼朋唤友的来投靠他,包括当时在破庙告诉他逃命的王小三。

他清楚之前踏天盟存在的弊病,所以在隆县招兵买马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严肃军纪,操练队伍,结合他从《九兵天书》的所学,传授给手下兵术,主要的对象就是那一百人,他们是核心的管理者。

经过短期的发展,破晓军就由六百六十八人成为了五千人的队伍。

这天张破晓正在训练队伍,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来找到他。

此人面白无须,温文尔雅,自有一股书卷之气。张破晓看出此人不凡,急忙拱手行礼,请到营帐。

两人坐下,破晓吩咐手下泡了杯清茶,无关痛痒的聊着天。

这个书生就是李枫林,他在喜宴上远远的望了张破晓一眼,凭自己的直觉感到这人绝非池中之物,但也不着急拜会,一直等到张破晓出征又回来,再从踏天盟离去,跟来隆县,观察了他的治军手段后,才做出决定来找张破晓聊聊,看他是否是志同道合之人。

营帐内两人相对而坐,茶杯水气弥漫,带来阵阵淡雅茶香。

聊了天气,聊人文,几壶茶下肚,再好的茶也喝不动了。

两人都在暗暗观察对方,李枫林虽比张破晓大几岁,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稳,没有一开口就问他所来何求。他不知张破晓自习得《九兵天书》,驭心之道又有长进,两人初次见面,不知目的的胡乱说话往往会被抓住把柄,故而两人都在打绕圈。

正文 第十七章 贤者至,争霸始

李枫林暗暗叹口气,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表态的话,对面之人绝对不会畅所欲言。只好轻咳一声,先开口:“张将军,不知你对当今天下如何看?”

听他咳嗽,张破晓就知道正题来了,但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说道:“鄙人山野村夫,早年就一个乞儿,谈什么天下,先生莫要取笑。”

“我没有取笑将军之意,此地就你我二人,但说无妨,说的好与不好权当闲聊。”

“哦?那我还是想听听先生高见。”

李枫林为之气结,绕了一圈还是回到自己,不禁苦笑,只得说:“既然将军愿听我之拙见,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如今的天下,早不是元列宗那时的夜朝,这个朝廷早就千疮百孔、苟延残喘,加之这一两年朝廷腐败,暴力征税,天灾人祸,造成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各地都揭竿而起,才会有像将军这样的英雄少年。”

“呵呵,先生说笑了,英雄少年可不敢当,也是为了活命,迫不得已。”

“将军不必谦虚,我其实在旬州州府就曾见过你,你在踏天盟的种种事情我也有耳闻,我从旬州一路跟来,看到将军兵士短短时间由百到千,手段了得,着实震惊也很佩服,想必将军也不愿屈居人下,而且我看将军训练将士有章法,想是有名师指点,所以特来拜会。”

张破晓听着李枫林一一说道,眼神一缩,起了杀心,暗想,这个人仅仅从我的这些就推断出那么多,如不能用就绝不能留。

嘴上淡淡的说:“先生果然厉害,想来先生前来也不会是要跟我说这些吧。”说完给守在营外的络幽一个眼神,络幽领会点了点头。

“哈哈哈,将军行事果断,真乃当世豪杰。”李枫林大笑道,张破晓两人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却不说破。

心里反倒认可这种行事风格,杀伐果断才是乱世真英雄也。

继续再做试探:“请问将军意在彰云州还是整个南诏乃至天下呢?”

“大胆!”营外络幽一声大喊冲进营帐,抽出佩刀,就等破晓一声令下,就杀了这狂徒。

李枫林并不惊慌,也不看那佩刀,就看着张破晓等他说出答案,答的对了他就立马投靠,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死于刀下又何妨。

张破晓也盯着他的双眼,看到的是一种毅然之色,不是奸佞小人也不是狂徒,而是一个心忧天下的书生。

他摆了摆手示意络幽退下,对李枫林拱了拱手,说:“先生莫怪,当今乱世,你我初见,所谈之事被有心人听到徒增事非,我现在手下虽有几千兵士却也不敢说要得彰云和南诏,现在无论夜朝还是天罗殿的百万大军都不是我可抗衡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将军不用妄自菲薄,以你之能,不用几年就会大有作为,是我等太过狂妄,胡言乱语,但我还是要将军一句话,是否愿夺这天下?”

这么平静的一句问话让一向沉稳的张破晓呼吸急促起来,天下?多么遥不可及的字眼,自己就是一个小山村的放牛娃,一个乞儿,现在要谈论天下,恍如做梦,一个不愿意醒的梦。

看这位先生不是癫狂之人,那么所问必有办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回答:“如所能,必为之!”

“哈哈哈哈,好,好,好!将军没有让我失望。”说完就跪在地方行叩拜之礼“我李枫林,愿意辅佐将军!”

张破晓给这阵仗吓了手忙脚乱,急忙扶起他:“先生这是何故?”

“将军,从今日起,我李枫林必将竭尽所能,祝将军实现抱负。”

张破晓现在还有点懵,两人才第一次见面他就被自己的王霸之气折服了?这个自己一直以来也没有发现啊,还是他脑袋被门夹了,神志不清?

他不知道李枫林是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做的决定,他去过天罗殿找过耿封,问过同样的问题,结果是被扔出了天罗殿总部大门。

两人又回到茶桌前,比较刚才,气氛要融洽的多,亲近的多。

“请问将军,下一步打算是什么呢?”

“李先生可以喊我破晓就行,不必客气。”

“不行,将军,你想要夺得天下,必须严肃纪律,宽厚待人,多多吸纳人才,这样才有成功的可能,无论何时上下级都需要按照级别称呼,不可乱来。”

“好,就依先生所言,那么请问先生有何良策么?”

“将军,其实方法我早已想好,一共三点,一是制定纪律,包括你我所有人都要遵守,无规矩不成方圆;二是守养兼顾,我们既要守好占领的地方,又要恢复地方生产,减免赋税,再逐步扩展;三是礼贤下士,宽厚待人,现在夜朝动荡,各地起义,天下四分五裂,将军效仿唐朝开国皇帝,他也是普通的百姓,可是由于他豁达大度,许多人投奔他,只用了四年就成就了帝王的基业,还成为一个伟大的术师,他既然能成功,其实你也可以。”

“先生的方法很好,如何实行还需要你费心,说到人才,现在天都的人才都有哪些啊,有没有能为我们所用的?”

“现在的天下英雄,我们都是依据天下书院的公告知道一些,也不是很准确,名气较大的有玄魔族的元天峰、塔班拖尔,他两是当今夜朝唯一术师域贴哈的弟子,现在是半个术师境界很厉害,接着就是几个门派的天骄,天罗殿的耿立秋,听说这几天战场上耿氏兄弟的名声很响,还有回魂谷的宋轻音、青天派的玉惊天、逍遥楼的小罗刹、海王岛的四金刚,唐朝余部姑苏不悔,这些都是依附各派,很难为我们所用,将来兴许还是敌人,其他就是隐世不出的,难以寻到,不过我刚好认识一人,只要有他相助,那么我们的成功的机会会大很多。”

“哦?此人是谁,让先生如此推崇备至?”

“此人就是落寞峰鬼谷道人之徒,列山童!”

正文 第十八章 命运齿轮,注定的相逢

“列山童?”张破晓细细回忆了下,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对,就是他。将军没有听过也不足为奇,此人常年隐居落寞山,很少出世,听过他的人确实不多,但这个人乃当世奇人也,将军能够得到他的辅助,定能如虎添翼。”

“是吗?”

“嗯,将军,我所言非虚,这个列山童两岁就能读书写字,五岁就能作诗咏文,在十岁的时候就是天下书院最年轻的测试者,当年的学术、音律、弈、兵、阴阳五科术士,也是近三百年年龄最小的五科术士,震惊了天下。后来他回到落寞山就再没有出来过,只是偶尔听到有人向他挑战,而且有传出他是术师的传闻。”

看着李枫林说的那么自信,说实话他可不信,也包括这个一进营房就谈论天下的书生。

还在耐心的听,是由于这个李先生确实有些本事,他的三条建议简练精髓,切中要害,将来的发展按这三条去做肯定是正确的。

现在他占据了隆县,有了几千人,虽说有点实力,可世家门派随便出队人马自己的这点家底是不够看的,去跟那些底蕴深厚的义军及强大的夜朝争抢天下,自己都觉得是个不可思议的笑话,野心他有,但也要量力而为,去做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是很危险的。

还有李先生一口一个奇人,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叫空不谷的才算。

李枫林看到他的眼神,知道他不信,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天下之大,幅员辽阔,无数英雄豪杰如海底之沙,多不胜数。

你跟一个普通人去谈论那些能人异士,那些本领极大的人,他们是绝不会理解的。

但是据他的观察和了解,张破晓绝不是一个目光短浅之人,这个人有野心,有能力,懂得听取建议,随着他眼界的开阔,他是会明白的。

这个世上能人很多,一些天赋异禀,勇猛异常适合做将;而有一些人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却能影响朝政,影响天下大势,这些人是谋士;还有一些人天生就适合做领导和统帅,他有独特的人格魅力,他们就是改变天下的人。

他觉得张破晓就是这样的人,也许他还没有发现,但是这种人就像黑夜的明灯,总会引来无数的人来,他相信隆县只是张破晓的一个起点。

“听先生如此说,此人确实是一个奇人,但这样有本事的人,是不可能为我说用的。”

“将军这就说错了,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只要你真心待他,并予以重用,是没有谁会拒绝的。”

“好吧,先生,这事改日再谈。既然先生选择与我一起,那么我就安排手下收拾一间房间住下,以后军中各事还要仰仗先生帮忙。”

张破晓说完,喊来一位士兵带李枫林出去,自己坐在营帐内准备明天的军队操练事宜。

络幽看到李枫林走远,才进入帐中,问到:“破晓,为什么要留下此人?这人狂言狂语,不可靠!”

“络幽,此人不可小看,而且他给的建议我觉得很好,还记得你我二人还在踏天盟的时候,看到盟内乱七八糟的龌龊事,那就是管理不严所致,所以我们要想发展壮大就必须立规矩,以后在军营,我喊你络副将,你得叫我将军,至于今天来的先生就是我们军队的谋士,大家都规范起来,你也传令下去严格按照李先生的军营新规执行。”

“是!将军。”

那天以后隆县的破晓军多了一个书生,张破晓把李枫林写好的军纪和管理措施颁布下去,效果很明显,在这个黑暗无序的乱世,他的政策给饱受战乱的隆县百姓带来了喘息之机。

一个月后张破晓带着手下的五千兵士,攻破彰云州贵县、勾县,占据彰云州一半的地盘,他把以前从踏天盟带出来的一百士兵分到各个县城管理,值得一说的是他带出来的一百人马,除了老熟人络幽,还冒出了几个人才出来,他们就是楚岚、刘宗晟和纪纲三人。

楚岚是旬州武临人,他是冲着张破晓的名气前来投奔于他的。

由于他从小喜爱习武,是个武者,最近跟着张破晓学习兵术,本身聪慧能够举一反三,对兵法学习很有天赋,短短时间已是兵术者,在进攻隆县、贵县和勾县时勇猛提拔为千户,领一千人。

刘宗晟彰云隆县人,和张破晓是老乡。此人为人谨慎,沉敏多智,在破晓军征战中多以智取胜,跟随张破晓学习后主要是兵法提升,也提拔为千户。

纪纲旬州遂先县人,之前是权兴阳下属,后在张破晓制取遂先县后就申请追随于他,是个力士,力大如牛,到破晓军学到兵法,由于作战勇猛屡次立功,提拔为千户。

请大家记住这三个人,因为破晓军的传奇离不开这三人,当然还有两个猛人没有出场,要等到和天罗殿的决战,这一天不会太远。

占据了三个县后,军队也人数猛增至两万人。奇怪的是他在取得这样的战果后,夜朝和天罗殿依然没有动静。

这三个县发展稳定,军队操练丝毫不敢放松,李枫林给的建议是休养两月后再做进攻,张破晓同意了,是该休整一下消化战果。趁着这段时间,他要回旬州接诗婉婉到隆县,这个是自己打下的地盘,该与心爱的人分享。

听说张破晓要回旬州,一众将领送行,只有李枫林忧心忡忡:“将军回去接夫人回来我等不该阻拦,可是旬州是权兴阳、高义和刘金三人地盘,这三人平时狡诈、心胸狭隘,将军贵为一军之首,去到他人地盘,如有不测,后果不堪设想,望将军三思。”

几位千户听后也有担心,纷纷劝阻。

张破晓去旬州也是不可不为,告诉众人:“各位不要担心,我去旬州接婉婉,权兴阳是我岳父,他不会把我怎样,你们在这里安心驻守,如遇到问题可以与李先生和络副将一同商议,我去几日就回来。此行除了接婉婉,我还要跟岳父商议抗击夜朝和天罗殿的计划,否则我等驻地被袭击没有援军,那就十分危险。”

众将面面相视,无法反驳,此时楚岚站出来说:“如果将军非去不可,就带小人一同前去。”

张破晓正要拒绝,李枫林接口道:“将军不要推迟,有楚千户陪你回去我们也放心一些。”

“好吧,我就带楚千户和十名亲卫就行。”

众人道别后,张破晓带着亲卫上路,去往旬州。他不知道,这次回去即将九死一生,差点万劫不复。

正文 第十九章 再回旧地,物是人非

张破晓回到旬州,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旬州依旧,可是自己却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刚到权督军府,府内管家早就匆匆忙忙出来迎接,现在的张破晓可不是亲卫小兵,而是占据半个彰云州的将军,手下两万多兵马可不比督军差。一路阿谀奉承,把他迎到厅上,面见权督军。

权兴阳坐在大厅喝着茶,听说今天张破晓要回来接义女回彰云州隆县,他心里确实不痛快。原本想着张破晓离开踏天盟一定会四处碰壁,吃进苦头后必会灰头土脸的回来哀求自己。

哪想他就像野草一样顽强,凭一百人硬是闯出一片天。现在破晓军如日中天,名气大得旬州街上随便拉个人出来都知道的地步。

自己呢?起义以来,一年多的时间就只稳固了武临县,后面虽然占据旬州,也是张破晓的功劳较大。对于这个女婿他是既妒忌又害怕,现在虽然他的地盘跟自己不冲突,但以后呢?

大家都在南诏郡,都是造夜朝的反,这是一条没有后路的路,无法回头只有往前,大家都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无论如何,女婿上门他怎么也得先招待好,先藏住所有不快,笑脸相迎。

“老爷,老爷,姑爷回来了。”

“哦,是破晓回来了啊,快,快进来,让我看看长胖些没有。”

张破晓走进督军府就受到大家热情相迎,有点受宠若惊。不过想到婉婉就是督军义女,自己最近又闯出些成绩,这些人的嘴脸就不言而喻了。看到权兴阳相迎,他急忙行礼:“岳父大人康健,小婿最近还好。”

“嗯,嗯,不错,不错,出去没有几日还是长胖了点,看来过的不错,婉儿好几次找我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你在外面有了基业,欣喜不已,就说要去找你,不是我拦着怕出意外无法与你交代,怕早就去隆县找你了。”

“多谢岳父对婉儿的照顾,小婿感激不尽,特从隆县带回两株五百年野山参给岳父补补身子。”

“哈哈,破晓你就是见外了,照顾好婉儿是我作为义父的责任嘛,听说你现在取得了隆县,贵县,勾县三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可比斌儿有出息太多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能有你一半本事我就算烧高香了。”

“岳父大人说笑了,大哥是个少年英雄,只是在岳父手下畏于您的威严不好放手施展罢了。”

“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的这个儿子,我心里还是清楚呢,算了,不说这个,你一路旅途劳顿,就先回房歇息吧。”

张破晓施了礼,退出大厅。赶往昔日的婚房,一路心急如焚,回家好半天了也没有见到婉儿,是不是出了啥事?

到了房间发现没有人,又找了一圈府上还是没有人,最后问到一个婢女才知道,婉儿还在军营伙食房做饭。

刚听到这个,张破晓整个人都炸了。自己一路艰辛,努力拼搏,为的就是能过好一点,让自己在乎的人不再受苦,现在自己心爱的人没能保护好,虽然有手下两万,可媳妇还在伙房,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忍了他也不忍,抽出佩刀就要去找权兴阳理论。

怒气冲冲的穿过几个院子后,他冷静了下来,现在的他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是一个有家,有两万兄弟的统领,去找权兴阳没有任何用处。

叔叔还是婶婶也只有忍了,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悻悻的还刀入鞘,沮丧的走向兵营去找老婆。

还没走到伙房就听到争执和哭泣的声音,一个声音吼道:“看你笨脚笨手的傻样,真把自己当成督军的义女来看了?要不是你的死鬼爹对督军有恩,早就饿死了,督军就是心善,收留你这个笨丫头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王大厨,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家小姐手都伤了,你还说这样的话。”小草弱弱的出声。

“死贱婢,老娘说话你插什么嘴,跟笨丫头跟久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张破晓隔的老远就已听得怒火中烧,几步走进厨房,妻子婉婉蹲在地上小声哭泣,看到有人进来抬着泪眼望去,原来是日夜思念的夫君,心中的思念和委屈混在一起,眼泪哗哗的直掉。

泼辣的王大厨看到有人私闯伙房,转过肥胖的身躯,用沾满油的手指着来人正要开骂,张破晓怒吼一声:“滚!”运起全身力气用力踹出一脚,现在的他学习了九兵天书,力气大得吓人。

这位平时作威作福的王大厨在空中做了个完美的抛物线,重重落在地上如团死肉,整个伙房都吓呆了,继而惊叫声响起,伙房一片混乱。

张破晓没有管这些,她的眼中只有那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充满了愧疚和怜爱,都怨自己,早知道她受这样的苦,不如让她随军,就算战死两人也能有伴,胜过在这里挨骂受气。

他看都没看那堆肉,走过去扶起婉婉,这才看到她手上被刀划了很大的伤口,血不断涌出,他急忙扯下衣袖勒住手臂不让血流,又简单的包扎了下。小草也走来身边擦着眼泪,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原来这个王大厨是权督军的一位表亲,看到婉婉被喊来伙房就经常冷嘲热讽,她是伙房的主管,平时就经常拿东西回家,婉婉告诉了义父,她知道了后就变本加厉收拾主仆两人,今天就让婉婉切了一天的菜,不小心切伤了手就开始发难。

破晓越听越怒,这样的人恨不能千刀万剐,踢死她全是便宜了。小声安慰了几声就要带着她俩回府,没想门外一阵喧哗。

“伙房重地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闹事,滚出来!”一个锦衣男子双手叉腰,大声喊到。

破晓听到,出门一看,原来是权兴阳的儿子,权文斌。

“大哥,你是让我滚出来么?”张破晓看着面前的男子,淡淡的说“这有点难,要不大哥示范一下。”

“哟!我还以为是谁胆大包天,原来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破晓军张大将军。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是你破晓军营?告诉你,在这里,我说了才算,你也就是我权家养过的一条狗,这么快就忘记了啊,哈哈哈”锦衣男子放肆大笑,一众手下也附和。

“哦?狗么,真是让人生气的比喻,如果你败于你口中狗之人手下,是否证明你狗都不如呢?”破晓眼中寒光一闪,杀意浓烈。

正文 第二十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权文斌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杀意腾腾的双眼,居然有点害怕。他讨厌这个男人,因为他的到来,父亲每次都会在面前不断的说他如何如何的好,而自己又如何的不争气。

自己也希望表现,也想要认可,他把问题归结于父亲太过放权给这个亲卫,过于听从他的建议,而自己只是缺一个机会。

好不容易他离开旬州了,可是他居然在彰云州混的风生水起,一跃成为坐拥三县,兵士两万的将军了。无法想象当他知道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那种羡慕和妒忌滋生出来的是一个畸形的恨意,无来由,没道理。

从这点看出来权兴阳的小心眼应该也是家族遗传,要不怎么能遗传给下一代呢。

他环视下旁边站立的几百士兵,胆气变足,羞恼的大喊:“混账!只会逞口舌之力,百夫长,你带兄弟给我把他抓过来。”

百夫长和几个兄弟知道张破晓的厉害,可想到自己这边人多,而且是在踏天盟的地盘,就一拥而上,争抢头功。

张破晓本意是回来接走诗婉婉,跟权兴阳商量下攻防的计策。无论是内心还是长远规划都不谊与踏天盟发生冲突。

可是有一种愤怒是无法被容忍的,那就是有人欺负至亲至爱之人,这与冷静无关,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年轻气盛的他。

也罢,避无可避那就放手一战,他运起全身功力,右脚朝地一搓再一抬,从地上挑起跟较长的柴棍,当做兵器长枪冲向人群,诗婉婉由小草扶着站在伙房门口,满是担忧和焦急之色。

冲入这几百人的阵中的他,如虎如羊群,他手握柴棍,对着那些打来的拳脚棍棒和武器就是用力一击,轻者武器掉落,重者骨头碎裂,才眨眼的功夫就倒下了好几十人。

可人力有穷尽之时,再勇猛也无法持久(也许用印度神药有用),当他力乏时,背、手、腿都被打到,诗婉婉好几次都吓的叫出了声。听到爱人在担忧,突然又有了力气,再次击倒二十多人,他就被长枪扫倒,摔在地上,用了个驴打滚的狼狈姿势才堪堪躲开那些人的攻击,正在苦思脱身之法,就听到一声爆吼:“我是破晓军楚岚,谁敢欺负我老大!”

呼喊间人群中就冲进来十多个兵甲不同的人,正是不放心张破晓一路跟来的千夫长--楚岚。

楚岚身材魁梧,进来的破晓军跟踏天盟的那些兵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有了十多人的支援,这几百人的队伍居然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剩下的人都落荒而逃,包括权文斌。

权文斌也被吓到了,这帮人咋会那么猛,才十几人就敢硬拼几百人而不落下风,破晓军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好,等着我去调一千人,我就不信,你十多人还能打一千人?他不信,当然要是张破晓知道他的想法的话也会告诉他,他也不信。

人力有尽才会有武器的产生,而武器的破坏力又决定了一个人的战力,张破晓的亲卫都是刀剑,通过针对的训练可以比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更有战力,可一挡十就是极限,一挡百,你以为拿的是冒蓝火的加特林么。

别看踏天盟跟夜朝打战不行,可是督军的儿子去调兵收拾人,这样顺手功劳还是速度极快的。

等张破晓和亲卫打趴了围攻的所有人后,前方站着全副武装,整齐排列的一千多人。

“来啊,张破晓,你要是能把这队人马也打趴了,我保证不会找你的麻烦,你杀人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你要是现在跪下喊我声爷爷,以后见到我绕着走的话我也可以放过你。”

“权文斌,以前由于你是婉婉的哥,我才一再忍让,可今天你一再针对我,仗着这里是踏天盟的地盘无法无天。难道真的不怕我禀告督军告你私自调兵,或是你想要我彰云的两万兵士找你算账?”

“哈哈,怕我还是有点怕的,你的话也提醒我了,不能放你回去,那今天你就留这儿吧。”

说话就要下命令,后方有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住手,都给我住手!”

大家听到诗权兴阳的声音,都不敢动,两边人马就这样对峙着。

权兴阳看到骑在马背上的儿子,真想过去扇他一巴掌,自己虽然讨厌张破晓,可还是要顾全大局,这个逆子居然带兵围住他,要知道他还在想着怎样得到破晓军和他们占领的县城,现在却被这个逆子破坏了,只有另想办法。

“都把武器放下,有事我们好好商量嘛,干嘛要对自家兄弟喊打喊杀呢?斌儿你怎么这么大胆,敢私自调兵,这样的事情要是让另外的两位督军知道,少不了责罚,赶紧把兵退了。贤婿,你这边多多海涵,斌儿不懂事,如果有冒犯,请勿怪罪。”

听到督军说的客气,他也只得喊手下收起武器。

权督军喊两人到帅帐解决,他先安排医者先帮忙给婉婉包扎伤口,假意的跟婉婉和破晓两人道歉,然后仔细的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在听到王大厨被张破晓一脚踢死,他带着十几名亲卫就打败了自家的两百多人,眯了眯眼睛有了杀意。

正在犹豫不断的时候,一旁师爷出了对着他耳朵悄悄的出一个计策:“公子得罪了破晓军,那么就很难善了,现在可行之计就是借着他这次所犯的错,先关押起来再从长计议。”

权兴阳听从了这个建议,让手下绑了张破晓关在地牢。张破晓没有反抗,主要原因有三点:一,双方还要谈结盟之事,需要克制;二,自己确实杀了王大厨,理应受罚;三、权督军不会也不敢杀自己,由于自己手上有兵权。

张破晓猜的对,权兴阳确实不会杀掉他,因为他活着的价值更大,但是受点苦是在所难免的了。

等张破晓被押走后,大厅只剩权兴阳父子和师爷三人。

这个师爷是个学者,苦读多年本想考个功名的,可次次落榜,心灰意冷之下就投奔了踏天盟,在这些文盲和大老粗中间他颇有威望,很多的事情都是要同他协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事险恶,芳心乱

“孙师爷,刚刚你跟我说要他张破晓关起来,是不是有啥好的办法,解决此事?”

“爹,依孩儿看,杀了他然后夺了他的兵权就行,何需那么麻烦。”

“给我闭嘴!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就在这里咋咋呼呼的,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你以为他还是当初的亲卫总管?他现在是有两万兵马的将军,你爹我经营多年,现在也才六万兵马,你想让他的破晓军攻打旬州么?今天你也见到了,十多名破晓军就能硬抗我们几百人,你有胜算?”

权兴阳越说越气,过去踹了儿子屁股一脚“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当年我是犯了什么糊涂,造出你这个玩意儿,你要是有张破晓一半的本事,我就算祖宗积德了。”

“权督军息怒,公子也是无心之失,现在错已铸成再骂无用,不如我们想想下一步怎么办才好。”

“孙师爷,我也是头疼这个事情,本来我是想以婉儿作为筹码,让张破晓妥协交出破晓军的,现在闹成这样,唉......”

“嗯,我看他对你义女情根深种,为今之计就是你去劝劝诗姑娘,这几年虽然你怎么管她,但是好歹也有六年多的父女情谊在,而且诗姑娘性情温顺善良,要是能够说动她,让她去说服张破晓,还是有很大的成功机会的,你可以答应她,要是张破晓同意交出破晓军,那么放他二人离去也未尝不可。”

孙师爷捋了捋山羊胡须说,暗想:这两父子都是一丘之貉,要是没有利润,按二人睚眦必报的小人性格,绝不会如此处置。

这个评论绝对公道,权兴阳正在考虑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取得破晓军,他的儿子现在一肚子怨气,正想着如何在狱中整死张破晓。

南诏郡军营总部,术突愤怒的摔烂营帐内的所有物件,这个小小的南诏郡让自己如此难堪,青元州之役成了自己履历上的一个污点,现在自己成了整个夜朝的笑柄。

在两个小辈面前逃走,这个事情就如喉咙上卡了一根刺,难以下咽。这件事也成了他的逆鳞,任何人不许谈论,军营内发现有议论者立斩。

更为可气的就是后面的战斗,只要他出现耿世兄弟必将联手攻击,他只能勉强和那个面貌丑陋的人打个平手,加上耿立秋就必败无疑。

这个战打得窝囊至极,打无法打又不能不打,不打无法和朝廷交差啊,就只有靠人海战术硬拼了两次,两次进攻的结果就是天罗殿依旧完好的躲在州府,而自己这边一百多万军的消耗巨大,粮草已经有些吃紧。

偏偏这个时候听说夜朝治下的彰云州冒出了一个叫破晓军的反叛,占据了三个县城。

为此国师域贴哈亲自来信,询问战果,并要求如果天罗殿攻不下,就先拿下旬州踏天盟和彰云的反叛。

他决定再做一次尝试,看看能不能拿下天罗殿,实在不行再去剿灭旬州和彰云州的反叛。为了应付这次战斗,他决定倾尽全力,跟朝廷额外申请了一万青狼铁骑,还要了一个人,国师的得意弟子元天峰的弟弟元天霸,此人勇猛善战,战力只比自己略逊一筹,此战若还不胜那就是确实无法攻克了。

天罗殿内耿封皱着眉头看着探子送回的情报,这些天的战事并没有外人看的那么轻松,殿内兵马损耗严重,现在面对夜朝在顽抗而已,但是自己不能倒下,他是这个天罗殿的主帅。

今天探子送来的情报让他担忧,看了看大厅上站立的儿子耿丰华、耿立秋还有其他几位族人和主帅,把情报拿给他们几人去看,除了耿立秋面露焦急,别人都没有啥反应,唉.....看来年轻这辈只有耿立秋有统帅的潜质,此次战事完毕就让他当天罗殿殿主吧,自己老了,没有能力和精力来管理整个天罗殿了。

“你们看了整个情报有没有啥发现,大家都说一说。”听到老殿主发问,厅上众人都没有说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打破沉默的就是耿立秋。

“爷爷和各位长辈,这份情报非常重要,他说最近夜朝频繁调运粮草,往凌天城调了一支部队出来,我想夜朝应该是要发动攻击了。”听到攻城大家都不以为意,几次夜朝进攻不都被打得落花流水么,怕什么。

耿立秋看到大家依旧没有引起重视就说:“这次的战事和往常的不一样,你们看,这次来援的是青狼铁骑,这支部队每个人都能一挡十,而且机动性强,看调运的粮草规模是平时的两倍多,种种迹象表明即将决战,而且会比任何一次要艰难。”

说到这里,大家纷纷交谈商量对策,半天过去也没有好的建议。耿封最后拍板,调各县守军和河中府的人一起守卫,河中府只留一千人驻守其他全部回青元州驻防。青元、河中两州都是一体,单独面对夜朝肯定覆灭,集中兵力抗住这次,就算真丢了河中府也能夺回。

双方都积极的为即将开始的大战做着准备。

旬州的一个昏暗的地牢里,张破晓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思考这次回旬州的所作所为。他可能处理事情不够冷静,但也绝不后悔,现在自己被关,要想办法脱身。他了解权兴阳,这个人脾气暴躁,心胸狭隘,自己杀了他的表亲也没有发怒,无非就是图自己的两万破晓军,这是自己唯一的筹码,可是现在他被关在牢房,楚岚等十三个亲卫会不会冲动做出傻事还不清楚,必须想个方法才行。

破晓还在想着办法,牢外的诗婉婉可是急碎了一颗芳心,从听到丈夫被关,她就六神无主,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自己日日思念的人,每时每刻都想着他能回来一趟,现在回来了,却因为自己被关了。她知道义父的为人,自己的郎君进了牢房怕是凶多吉少,想到此处泪如泉涌,伤心欲绝。

站在旁边的小草也是焦急不已,喜欢一个人可以不让他知道,也可以装作不在乎,但感情却是存在的,可以说张破晓离开旬州,她的思念之情不比小姐少,如今张破晓被关,小姐一直在哭,她也是没啥好的办法。苦恼之际就听到门外一阵喧闹,继而进来十几名兵士,为首的正是见过一面的楚岚。

楚岚见到诗婉婉先是行礼,然后焦急问到:“夫人,我是破晓军千户楚岚,在军营听说将军被关了,就急忙赶来确认,如有冒犯,夫人恕罪,属下就想知道是不是真有此事。”

“楚千户,破晓确实被关在地牢了,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呜呜....”诗婉婉边哭边说。

听到将军果然被关,楚岚和亲卫气愤难当,有几名亲卫还要嚷嚷着去找权兴阳算账。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男儿泪,英雄情

楚岚能够做到千户靠的不只是勇猛,他愤怒之余还是想到了办法,就说“夫人莫慌,将军只是被关,没有被立即定罪就还有回旋之地,再说将军可不比当初,现在手握重兵,别说杀了一个鸟表亲,就是再杀十个他权兴阳也不敢咋的,当务之急是夫人先去找你义父求情,再去探望将军,我这边让一名亲卫回彰云州报信。”

诗婉婉总算听到有人给出了主意,道谢行礼后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她们主仆二人离去,楚岚压低声音说:“各位兄弟,此次我们回旬州,将军被关,夫人受辱,我破晓军绝不能善罢甘休,李三你赶回军营找李先生商议如何救将军,我等几人暗中打探关押将军之地,伺机劫狱,如有机会放一把火,烧了这个旬州州城!”

“诺!”这十几人领命后各自散去。

且说诗婉婉穿过几个院子到了大厅,见到了权兴阳,就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恳求义父饶了张破晓。

权兴阳看着跪在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义女,暗自高兴,还在想着如何去跟她谈呢,没想她自己找上门了,就轻咳了一声说:“婉儿啊,你不必这样,虽说你只是我义女,但我一直视为己出,破晓是我女婿,我还会害他不成?只是现在他有了点势力就无法无天,在军营里当众杀人,这可不是小罪,难办啊。”

“呜呜....求义父开恩,若不然我去替他坐牢,只求义父放了他。”

“说啥混账话,你怎么替?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懂么?不过,你真想救破晓的话倒是有一办法,不知你是否愿意。”

诗婉婉听到杀人偿命,吓的面若死灰,又听到事有转机,赶忙问:“义父请说,只要有办法救破晓,我什么都愿意。”

权兴阳面露难色,思索半天才说:“婉儿,你到牢房找张破晓,帮我劝劝他,能够救他性命的只有一法,就是让他交出破晓军和彰云三个县的地盘,这样的话另外两位督军就会无话可说,我可以保证让他带着你平安离开。”

诗婉婉听到义父做出承诺,也不管是什么条件,满口答应。

由于权兴阳同意诗婉婉去牢房探视,她一路顺畅的见到了被关押张破晓,此时的张破晓神情疲惫,全身乏力,原来权文斌早就跟狱卒交代好了,不要给张破晓送饭,势要让他饿死在这里。

也算张破晓修炼了《九兵天书》比较扛饿,他赶回旬州的前一天,由于归家心切没有食欲,就没怎么吃东西,回来又去营房一场大战,所以算上今天已是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加上打斗消耗了体力,全身多处受伤,在这个阴冷潮湿的牢房,真是又冷又饿又痛。

男儿有泪不轻弹,有苦不轻言。他没有告诉这个哭了眼睛红肿的女人这些,只是安慰她不要担心,自己没事。

诗婉婉也不笨,看到桌上只有一个破烂的水壶,没有其他,就知道丈夫肯定没有好好吃饭,暗记在心,把义父的话转告给了他。

张破晓听了后冷笑一声:“权兴阳真是好算计,无非就是图我破晓军和那三个县的地盘,还找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真是可笑,婉儿你不用担心,刚刚听你说了楚岚的安排,很好,没有意气用事。我也不用他假惺惺的装好人,婉儿你回去后就告诉他,说我需要和那边沟通,要等我写封信给破晓军做一下安排,然后答复他。我相信李先生他们会有办法来救我的,我现在有兵他们还有顾忌,要是我真的一无所有,那就真是他为刀俎,我成鱼肉了。”

自从见到了张破晓,那颗焦虑的心就安定了下来,既然夫君有了算计,那么就按他的办法做就是,这是一种信任。

诗婉婉回去把破晓交代的话告诉了义父,权兴阳哈哈大笑,高兴不已,放下心来。这样也麻痹了他,给了破晓较充裕的时间。

她办完这件事后就回到家连夜赶做大饼和吃的,打算尽快送到牢房给心爱的人儿。

当她做好提着食盒狱卒却不给她进去,告诉她,上面有交代这个犯人不允许外面送饭进去,他们会安排好的。

无奈之下,她只得回去,大清早就起来烙了几个饼,既然不给送饭她就藏在衣服里绑好,火热的饼接触到皮肤就烫起了好几个泡,她强忍着,为了爱人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受这点小罪。

来到牢房见到破晓,他正躺在薄薄的茅草上。

破晓也不是没有挨过饿,在做乞儿的时候什么苦没有吃过,这一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破庙,那个飘着小雪的夜晚,他冻得瑟瑟发抖,饿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那时他就想父母,想兄弟姐妹,也想有个家,现在出人头地以为永远不会挨饿了,可世事弄人,他只有呆在这个牢房等着饿死。

看到诗婉婉来看他,那颗冰霜覆盖的心上,有了一股暖流,还好,现在他有兄弟和心爱的女人,无憾矣。

诗婉婉看着这个憔悴的男人,鼻子发酸泪如雨下,张破晓也走过来,隔着铁栏握住这个女子的手。

“别哭,婉儿,没事的,过几天我就能出来了。”

“呜呜.....我知道....可是看到你我就是..忍不住,我昨晚做了吃的,可是狱卒不让带,呜呜....”

看到女人哭得伤心,他慌了手脚,“没事的,婉儿,我不饿。”

女人哭了好一会才止住眼泪,左右看了没人注意这里,就取出还有热气的饼,放到破晓手上。

破晓拿着热的烙饼,红了眼眶,留下泪来,哽咽着大口吃饼,他没有问为什么她那么傻,冷的饼一样可以吃,也没有问她有没有烫伤,这些年无论遇到何种苦难他都没有流过一滴泪,可这一刻却是忍也忍不住,还有什么比这个情景更直戳内心的么?

他盯着这个温柔的女子,暗自发誓:卿之情义,此生不负!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破晓军营之乱

诗婉婉就这样偷偷的带吃的进来给张破晓,权文斌也早就忘了去关注这个他认为的必死之人,他现在正忙着去彰云州接收破晓军。

彰云州隆县官道,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蹄哒哒,卷起沙尘,正是赶回来报信的李三。他一路不曾歇息,就为了把将军被绑的事情尽快通知给破晓军。

到了军营他找到了李枫林,把事情始末告诉了他,李枫林一听情况如此紧急不敢怠慢,召集军营各队千户一起商议。

讨论一番后决定,写信给踏天盟权兴阳,就说同意交兵权,但要半月时间准备,这段时间望照顾好将军,破晓军做好移交。在这期间要是将军有闪失,那么破晓军将会不计后果全力攻击旬州。

写完这个官方书信,众人就开始合计如何救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这个是张破晓一再的告诉他们的。先争取时间再想办法救人,这样的打算可以说破晓军都出奇的一致。

可惜的是权兴阳当真了,还派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来接收军队。

也幸好把他派出旬州,要不难保张破晓真的被他玩死了。

一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权大公子心情甚好,就连偶尔飞过“呱呱”叫的乌鸦都觉得异常顺眼。

这次出门他带了五十名随从,为了顺利接手,他拿了权兴阳写的文书和借了他麾下的第一高手穆安前来。

穆安是南诏郡河中府饶县人,早年到青天派学过本领,师从北寒郡青天派凌云子,苦学五年,青天玄功只习到武者阶段就再无寸进,眼见进阶无望就下山云游四方,最后被权兴阳看中,花重金请他留在身边。这个武功水平在几个门派看来就是基本入门的样子,可是一般的军队,他也担得高手二字。

说实话,权兴阳也不放心,破晓军声名在外,万一儿子去到隆县,那些当兵的桀骜不驯,敢动手,那么穆安就可以出手镇压,可以说这样的安排算万无一失了。

可是他错估了破晓军的实力,也没有收集到这军中还有李枫林这样的人才出谋划策。

权文斌一行人来到军营,就看到两旁全副武装的士兵排列着,人数不多,只有两千人左右,但是萧煞之气弥漫,前方如千军万马冲杀而来。

这是一只铁血的军队,几个随从还被这阵势吓尿了裤子。权大公子初见这架势也吓得不轻,一股尿意被强行忍住,差点丢了脸,你家将军都在我手上,搞不好都翘辫子了,还敢猖狂!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军队强大才好,父亲说了,这支军队归我统领,想到这他激动得颤抖,迈着八字步,背着手,检阅这支对他怒视的军队。

如果布置这一切的李先生知道他权公子的思想活动,肯定喷出一口老血,大声骂娘。

几位百户和千户都摇头苦笑,本意是来个下马威,可遇到一个二世祖。

权公子大摇大摆走进军营,见到了李枫林。指着鼻子问:“那谁,你就是破晓军现在最大的官了?”

“不,不,权公子,最大的官被你父亲给关了,现在这里没有最大的官。”

“混账!不是最大的官还跟啰嗦啥,喊个管事的来,还愣着干嘛,快去!”权公子很生气,暴跳如雷。

“公子息怒,我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管事的。”

“……”

权公子这分钟被戏耍了,他要是能忍也不叫二世祖了。一个大步上前,举起右手就要扇他一个耳光。李枫林面露不屑,一只强有力的打手抢于他前拦住,并紧紧抓住了权公子的手腕。

“敢对李先生无理?”破晓军千户纪纲瓮声瓮气的说,手上逐渐用力。

“哎哟,哎哟,住手,住手!反了你了,我爸是权兴阳,你敢!”权公子能够明显感受到手就要被捏碎,放声大吼,幸好没喊他爸是李刚。

“放肆!”穆安怒喊道,这破晓军果然跋扈,这样的情况还敢伤人,要是这位权公子受伤,自己钱途被毁不说,还如何在江湖上混?不由怒火中烧,运起青天玄功,全力一掌击出,拍向纪纲。

纪纲看到掌风凌厉,仗着自己天赋神力也迎着全力一掌。他就是力气大些,刚刚对于权公子也只是想教训他一下,只捏碎了他的手,而这个黄脸枯瘦男子的攻击让他感受到了生死危机。

“碰”一声,穆安后退四五步才稳住身形,暗道一声,好大力气。

纪纲如撞上奔驰而来的大象,后退了十多步,手臂酥麻,胸中各种真气涌动,恍若海浪翻腾,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才稍微好点。

看到纪纲落败,李枫林和站立一旁的刘宗晟等几位千户都吃了一惊,他们知道纪纲的实力居然如此轻松就败,不容细想,几位千户围了上来,李先生退到军营角落躲避,鬼哭狼嚎的权大公子爬在地上,几个随从手忙脚乱的包扎处理。

穆高手拔出宝剑,运起青天玄功,攻向几人,正是艺高人胆大,一人迎战破晓军五个千户,这一瞬间发生过快营帐外的几十人才反应过来抽出兵器立马和破晓军战作一团。

营外的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主要才四十几个人,在几千人的军营能掀起啥浪花,没几分钟就都被捆成了粽子。

营内五名千户身手敏捷,体力充沛。这段时间张破晓把天书内容倾囊相授,都是自家兄弟没有藏藏掖掖的习惯,至于他们能学到多少就看个人造化和机缘,这个乱世今天风光也许明天就是一堆黄土,先不管是不是神书,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活下去。

当然出于私心,驭心之道他还是做了保留。无关乎信任与否,而是乞讨日子的一种明悟,物竞天择,你不比别人强,那么你就是强者口中的食物,要想统领这些弟兄,就必然要有一种控制的手段,而心之道才是上上策。

这五个千户都是破晓军的佼佼者,能在万人中脱颖而出,就证明都有其独到之处,而五人中就有纪纲、络幽和刘宗晟。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云涌动,助力现

纪纲虽说受了内伤,却也激发了自身血性。招招拼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凶悍的以命换命,那穆安也只是受了点轻伤,纪纲却浑身是血,不知道伤了多少地方。

其余四人也是拼了命的进攻,却一时拿穆安无法。

这个就显出武者和军人的不同了,这五人都是千户,作战勇猛,可更多的是战场的指挥和对形式的判断,身手也算出色,可在专修武术的穆安面前,还是有点不够看。

这个战局唯一的明白人就是李枫林了,他知道两者的区别,这样下去,这个穆安很有可能制住营房内的所有人,那么就绝无翻盘的可能。

武者讲究规矩,而军人的规矩就是获胜,可以不择手段。

李先生悄悄溜出营房喊了几名百户长和卫兵进来,不费吹灰之力就绑住了权大公子,用来要挟穆安。

他被这五人围困,无法过来救援,眼睁睁看着权文斌被捆住,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武器不做抵抗,任由他们捆住。

你会说穆安武功那么高可以自行逃跑啊,那么恭喜你,智商够用,问题你在几千人的营地,你就是有对翅膀,人家还有弓箭手,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双拳也难敌四手,对不对?

除非他穆安是个核弹,还能自爆后无碍才行。

这也是天都很多能人异士,单人战力爆表,依旧不敢硬抗军队的原因。当然当世功力顶尖高手倒是可以,可穆安还没有到那个水平。

权兴阳派出来的公子小队至此全军覆没,哦,不对,还故意放跑了一人,这人要把信带回去。

信的内容无非就是:权督军,你家宝贝儿子在我手上,你把张将军放回来,我们也放人,如果你敢撕票的话,我们也敢。

权兴阳看到这个书信的第一时间就急晕了过去,本意就是想捡个便宜,没想到还要搭个儿子,他老权家可能作恶太多到现在只有这么一棵独苗,可不能有闪失,立马送去一封书信,同意换人。

就这样张破晓在牢房里面呆了几天,没有饿瘦、饿死还胖了一点,当然这要归功于诗婉婉的早晚送饼。

张破晓出了牢房立即找到楚岚等亲卫,知道他们的计划后,制止了。

不管权兴阳如何不对,毕竟是自己的岳父。他确实照顾了婉婉六年。

现在起义最重要的是人心,做这样的事情会让那些观望的人害怕,也会让破晓军的兄弟们寒心。天下有真英雄也有枭雄,他只求问心无憾罢了,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和李枫林的那次谈话,要想得天下必要先宽厚待人,心胸宽广。

他不知道由于他放过了报复权兴阳,让他得到了一个能助他夺天下的猛将---尉迟凌飞,这就应了那句话:有失必有得。

尉迟凌飞是武临县人,可以说他清楚知道张破天到踏天盟所做的每一件事,他也在观察,直到他听到破晓军打算放火烧城,这是他一个在破晓军做亲卫的朋友告诉他的,这个时候他很失望,一个为报私仇,残害黎明百姓那和夜朝有什么区别。

在这里不得不提他的身世,他师从南诏郡青元州九华山正一道,这是一个小门派。

连上他还有一个年老的师傅,两人这就是门派全部人。

那年师傅游历路过武临县,在牛家村看到他,觉得他根骨极佳,就说服孩子父母,同意他带走这个孩子进山学习功法,整整十年没有回过家,直到前年天灾爆发,年老的师傅放不下面子,给饿死了。他没法只有收拾家当,回到牛家村。

记忆中的茅草房不见了,只有一堆碳灰证明哪里确实有过一个屋子,一位村里的老人家告诉他,在他回来的前半年,夜朝军队路过牛家村,其中一个士兵看到尉迟凌飞的妹妹貌美就出言轻薄,他父母与之争执,让夜朝军人活活打死了。

自己年幼的妹妹也被七八个夜朝士兵奸污而死,并一把火烧了这件屋子。

听到这里他放声大哭,懊悔不已。并发誓一定要屠尽夜朝兵士,报父母、妹妹之仇。

当天他闯进夜朝兵营,屠了整个兵营的五百士兵,从此隐姓埋名,浪迹江湖。

遇到自己能杀的夜朝兵士绝不放过一人,江湖人称屠魔公子。

他其实一直都隐藏在武临县,暗中打探当年路过牛家村的夜朝军队是哪只军队。

倒也真让他查出了一些东西,能确定的就是当年路过牛家村的就是夜朝域贴哈得意弟子塔班拖尔带领的狂魔军,那年他们刚好在南诏郡击破了蛮荒的蒲牢部落班师回朝。

他清楚一个人的人力有限,就算他再偷袭十年,也伤不了夜朝一根汗毛,更不用说去找夜朝的精锐狂魔军战斗了,他打算投靠一个势力,可整个南诏郡有实力的管理杂乱,经常做些伤害百姓的事情,这点他容忍不了,一直犹豫不决。

后来几个朋友投靠了破晓军,会跟他说起军营的许多事情,告诉他这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军队,才起了投靠的心思,无疑这次张破晓制止了火烧县城,最终让他下定了决心。

这样贸贸然去投靠,最多就是一个小兵,非他所愿,所以他暗中跟随张破晓回程的队伍,找一个证明自己实力和投靠的机会,而这个机会马上就要到了。

南诏郡夜朝军总部,术突看着手里的书信陷入了沉思。

这封信是国师域贴哈写来的,信中说知道术突要和天罗殿发起总攻,但是尤其要注意两件事,一件就是天罗殿是一个千年门派,除了明面上的势力还要小心他们有没有什么底蕴和底牌,遇到力不可行就撤退,保住力量再做打算,切不可急功冒进;第二件就是要注意一个叫破晓军的势力,虽然还很弱小但却发展迅猛,据密探回报说该军和其他起义军还是有些不同,不可让其做大成为第二个天罗殿,现在密报说破晓军的首领脱离了部队在旬州去往彰云州的路上,务必进行拦截击杀。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危机现,十面埋伏(一更)

看完这信,术突暗暗咋舌,凌天城离这里不知几千里,国师也能知晓各种势力。

要知道整个天都面积广阔,大小势力多如星辰,这个什么破晓军,他根本就不在乎,一只蚂蚁他的破坏力再惊人也是一只蚂蚁。

他觉得国师有点小题大做了,他不清楚国师之所以重视是因为张破晓的岳父给夜朝密探送了好处,让他多强调此人厉害,引起朝廷重视,然后派人击杀,他好借刀杀人。

就要开战,国师交代的事情又不能不遵守,就喊来军中的猛虎营副营长多额尔,让他去拦截整个破晓军首领,派这个人去既能表现对此事的重视,又不会影响整个大战的布局,还能避免让国师抓到把柄,可谓一举多得。

副营长听到这个安排一点也不高兴,这个马上要打战了,正是立战功的时候,却让他去对付一个义军首领,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他不敢顶撞术突,就嘀嘀咕咕的离开了。

而青元州的天罗殿,殿主耿封也拿着一封信,这信是踏天盟的权兴阳写给他的,信里说他这边的势力弱小,不足为患,等这次大战结束就会把旬州的地盘让出来,现在只是求个落脚的地方混个温饱而已,反倒是彰云州境内有一股势力不可小视,叫做破晓军,短短几个月就占据了彰云郡一半的地盘,拥兵两万,而且踏天盟与之交战过,此势力战力惊人,以一敌十,意在一统南诏郡。

他们的首领张破晓这几日不在军中,正在从踏天盟去往驻地,自己跟此人有些交情不好出面,现在把这个消息送给天罗殿,既是表忠心也是协助天罗殿清除后患。

耿封读完一声冷笑,他权兴阳把自己当成傻子了?

现在南诏郡的势力只有天罗殿一家独大,可与夜朝抗衡,别的都是些小打小闹,就是踏天盟的十多万士兵,在他眼中也不算什么,等战后腾出手来第一个就是灭踏天盟,任你花言巧语。

不过他说的这个势力,自己也不清楚,就让人喊来彰云县的密探,询问他关于破晓军的一切,听完后他也发觉这个势力确实不简单,应该趁其羽翼未丰铲除,他自然看出权兴阳的计策,也不介意他用借刀杀人之法。

他喊来天罗殿四大护法之一的严锐进,交代他在路上杀掉这个叫张破晓的人,并嘱咐必须在他到达军营之前,如果无法截杀就退回,不可进入军营。交代完后自己都觉得好笑,就是一个小小起义军首领,还担心自己属下的能力,真是年龄越大胆子越小了。

话说破晓军军营,李枫林接到踏天盟的书信,说同意交换人质,就安排了一队人马护送权大公子,一是押送人质,二是正好接回将军,只是心里一直觉得惶惶不安,似乎有事发生,就喊来络幽和刘宗晟一同去,心才稍定。

张破晓带着诗婉婉、小草和亲卫出了踏天盟地界,这次踏天盟也派了一队人马押送他们。这队人马有一百人左右,领队跟张破晓还有些交情,所以路上没有为难他们,两人一路还说说笑笑,边走边聊。

诗婉婉长那么大第一次出旬州,和小草看着路边景色私下聊着闺中趣事,不时有笑声传出,如银铃般悦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出了旬州二十里,张破晓猛的心惊肉跳,忐忑不安,他还从来没有如此感觉。他当然不还不知道这个练习了《九兵天书》的缘故。

《九兵天书》是天行子一生心血所著,不同于普通的兵书,他天才的把武功和兵术合二为一,糅杂了精神术的精华在里面,张破晓修炼这本书的时间不长,现在里面的许多内容都是是懂非懂,就这样他还靠着这本书的神奇,训练出了破晓军出来,当得起天书二字。

心生警兆,他没有想太多,以为是身体不舒服或者是被踏天盟关押久了的后遗症,反正没去理会,只是出于直觉的小心环视四周。

小草在诗婉婉旁边陪她聊天,一双妙目却不停的打量在前面骑马开路的张破晓,自从那次老东山相救之后,自己的心里就一直有他的影子,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就无法停止去想念,甚至梦里也是他的身影,这样让她在小姐面前有一种负罪感。

可每当小姐和他亲密的时候又没有来由的羡慕和妒忌小姐,为什么他选择的是小姐不是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一个侍女么?这种乱七八糟的情感里面居然还有那么一丝恨意,这让她害怕,可她无法控制这种情感,就像不能去控制到底喜欢谁一样。

这队人马就这样的在山道行走,各怀心思,而前方的道路等待他们的是一个生死杀劫。

猛虎营多副营长早就看到了张破晓一行人,他正悄悄的盯着,寻找适合伏击的地点。这队人马不多,就一百多人,看他们的队阵松散,没有章法,据他观察并没有高手,其中有四个人勉强算有点实力,自己武艺高强,可以轻易打败。

现在不出手不过就是找准时机,免得有漏网之鱼。

他残忍的对着这队人马嘿嘿一笑,右脚蹬向地面,一跃两丈多高,左脚落在树枝借力,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原地,向前掠去。他刚离去没一会,他呆的地方就出现一个魁梧汉子,正是天罗殿护法,他在这个地方检查了一下,随即看向多副营长离去的方向,他的身上跑出了一个奇怪的虫子,像天牛一样,只是头上触角有四。,他就是靠着这个虫子追踪的,此虫叫寻踪蝉,具有感知周围武者的能力。

严护法小声嘀咕了句:“奇怪此地怎会有武者出现呢?就是不知道是哪方势力,先追上再说。”也一纵身,拔地而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远方。

此地好半天没有动静,只有风声吹过,松涛沙沙作响。由远及近走来一个身穿灰色劲装男子,约二十岁左右。

只见此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正是一路跟来的尉迟凌飞。

本来他就在张破晓这些人的后面,但是踏天盟派了几个尾随的探子被他发现就顺手处理,这才耽搁了。

他一路沿着车马的痕迹跟来,看着车轮子印应该没走多远,他加快了步伐。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鬼哭坟遇袭(二更)

彰云州隆县境内西山双牛峰,这里有一地叫鬼哭坟,地势险要,有许多孤坟,只要从这里翻过就到了隆县官道离军营不远了。

这个地方常年过往行人稀少,地点荒凉,却又是去隆县军营最近的道路。

大家到了这里就都放松了不少,虽说一路欢声笑语,可还是有些忐忑。这到了家门口,楚岚等亲卫放松了警惕,面上有了笑容。

车马前行了没几步,张破晓就发觉不对,紧忙喊停了队伍,让大家做好防御。

看到车马停下来,踏天盟的那位押送首领过来问,出了什么问题。

张破晓告诉他这里不对劲,太过异常安静,而且除了他们居然没有任何的过往行人,这条道路虽偏,可好歹也是一条主路。

大家立即取出武器,背靠车马防御。

“啪,啪”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拍着手,从一旁的树丛中走了出来。

“果然英雄出少年,居然那么警觉和谨慎,本来想少费点功夫,搞个偷袭,看来没办法,还是只能跟你们正面玩玩了,或者你们投降,我答应让你们死得爽快一点,少受点痛苦。”多副营长一步一步走近,气势攀升,他的眼睛冒着嗜血的红光,仿佛面前是一桌美味佳肴。

张破晓皱着眉头,盯着这个满脸横肉,快步走来的男人,凭感觉就判断出不可力敌。

如果自己一人肯定必死无疑,可现在有一百多个人,应该有一战的实力。

他让亲卫保护好诗婉婉和小草,自己和踏天盟押送队伍迎战这个来历不明之人。

踏天盟的押送首领没有接触过战力强大的个人,暗想此人再强大也就跟督军是一个级别的战力,他有信心和弟兄们一起把他斩杀。

不知者无畏有时候也是好的,至少没有让他们不战而逃。

多副营长看到这群蝼蚁居然没有逃走,有点意外,难道自己血修罗的名号在这南诏郡都没有人听说么?这样最好,让这些人好好享受死亡的恐惧吧。

他拔出身后的长刀,一跃而起,一招力劈华山,迎面斩向这个首领模样的人。

踏天盟军队里的长枪兵,举枪直刺,意图干扰,可是多额尔根本不看长枪,在身体即将碰到枪尖在空中改劈为拨,荡开长枪,再抬刀前劈。

踏天盟的这位首领急忙抽出宝剑格挡,一声脆响,宝剑断成两截,刀势不减把他从头到脚划成两半,鲜血和脑浆肠肚留了一地。

这个场面太过惊悚和血腥,诗婉婉才看到就吓晕了过去,被亲卫扶住往后撤退,张破晓眼神一缩,此人的功力之高还在自己判断之上。

踏天盟的士兵见首领被一刀劈死,吓了一跳,立马围拢过来兵器齐出,企图将这个凶人击杀。

可是事与愿违,他们的兵器根本就无法近身,反被多额尔用长刀砍死了四人。踏天盟押送军

看到这人那么厉害,不打算抵抗都往后跑。

张破晓看到他们的表现,颇为无奈,本来还可以一战,现在让他们自乱阵脚,无法坚守了,只有逃走。

来到亲卫旁边,十多人破晓军继续朝前奔走,希望赶紧逃开,能有机会回到军营。

多额尔很享受这种杀戮的快感,看到这群人四处奔逃,也不着急,哪里人多就追上去砍杀一番,杀完一处再寻一处飞奔过去。

他也看到了一队人跟其他人不一样,队伍绝大部分都往后跑,只有这十几人还带着两个女的朝前逃,那么这十多人应该就是统领术说要击杀之人了,不急,重要好玩的要留到最后才有意思,先杀完往后跑的再说。

他就这样追追杀杀,踏天盟的一百多人一刻钟都没有就让他全歼了,他满头满脸都是杀人时喷出的血,回头冲着张破晓他们逃走的方向咧嘴一笑,连嘴里牙上都是血。

张破晓不时回头,眼看着那个男人手起刀落,杀人如切菜,几个眨眼就杀完了踏天盟的人,他咬牙决定让楚岚和两名亲卫带着妻子和小草先走,他和剩下的亲卫拖住这个凶人,给他们制造逃走的时间。

这个提议被楚岚否决了,现在的情况危急,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只有张破晓平安回军营,才能完成临行前对各位将士的承诺,也是当前之重,自己烂命一条,要不是将军欣赏也许早就战死,做事要分清轻重缓急,将军的生命更有价值一些。

眼见楚岚和一众亲卫态度坚决,拗不过,就当机立断的背着诗婉婉,带着小草先逃,一再嘱咐阻拦这凶人一定要齐心协力否则难以抵挡,要边战边退切不可顽抗,自己尽快回军营搬救兵来。

见众亲卫答应,就运起全身功力,一路狂奔。

多副营长有些戏谑的看着跑远的三人,前面有十二个亲卫阻拦。

他狞笑着向着这队人冲过去,举刀就砍,简单粗暴。

破晓军训练的时间不长,可单兵素质比踏天盟强了不止一点,加上一方死攻,这十几人死守,居然纠缠住了,可这个多副营长毕竟是个凶人,没挡几下破晓军就有两人身死,多人受伤。

这个时候的楚岚的压力是最大的,他扛出了绝大部分的攻击,手上,脚上都中了好几刀。

当然此时的多额尔也暗自焦急,本以为这几个人也如前面一般,哪想抵抗如此顽强,完全是拼命。

虽然花点时间也能搞定,可看到目标已经跑得没影了,他不敢再拖延,长刀一挥,,再用力一踩,整个人弹起来,用脚点一个人头上借力,飞速朝前。

楚岚看到他挥刀就知道他可能想脱身,急忙用手抓住了多额尔的腿。本来多副营长借着力就能出去,现在倒好,被拉住身体生生顿住,摔了下来。

多额尔怒了,一个驴打滚爬起来,用尽全力劈砍那个阻拦自己的人,楚岚虽然有兄弟帮忙分散压力还是被这猛烈的劲道给震的虎口崩裂,最后被一脚踢晕了过去,没有楚岚的支撑,这个小队无法坚持,只能眼睁睁看着多额尔再砍伤几个兄弟后,扬长而去。

多额尔,运起劲力,向着隆县方向狂追。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生死存亡,香魂损(三更)

张破晓带着两个女的,根本无法提速,急得满头大汗,可还没有等他想出办法,就看到一个人影向他奔来,正是多额尔。

情况已经危及万分,他把诗婉婉放下,让小草照顾。

取下长枪摆好防御姿势,不是不想抓紧逃跑而是根本就跑不过,与其让他追上匆忙迎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兴许还能一搏。

多额尔速度飞快,一步跨出有一两丈,几个眨眼就来到身前,不做停留也不废话,举刀就劈。

张破晓枪尖一抖,如猛龙如海,缠住那刀,两人拼了七八下,张破晓气喘吁吁,手臂发麻。

猛虎营走的是威猛的路数,以力破万法,两人境界差了一个层级,再战几次就会落败,唯有死撑。

张破晓又接了几招,被刀背拍到,飞了出去,重重摔到地上,这让旁边观战的小草焦急万分,破晓拄着长枪,勉强站立,那多副营长哈哈大笑,又举刀砍来,张破晓满脑都在思考如何破解这个危局,能想的办法都全被否决,罢了,罢了,战死也算死得其所。

他咬着牙,大吼一声,提枪迎上多高兴。

其实多额尔也有些吃惊,这个年轻人怕只有十八、九岁,就能接自己那么多招,很不简单,如果不是敌对,倒可以引荐入猛虎营。

心虽这样想,手上却没有放松,又一招把他击倒,小草慌忙跑过来扶,多副营长倒握刀柄,背对张破晓,刀尖对准张破晓,一个后倒就要刺死他。

“噗”一声,长刀刺入身体的声音,可是他却闻到了一个女子的幽香,头往后一瞧,是个年轻女子。

“不要!小....草!”张破晓嘶声竭力的大喊。

原来是小草看到情况危急,跑过来挡了这致命的一刀。

张破晓脑中空白了,他虽然对于男女感情迟钝,但也知道这个女子对自己的情谊,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法勉强。

说真的,对于这个女子他有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存在,像姐姐,又像知己。

他不断的浮现出这个女子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老东山的第一次相遇,军营里的一次次传递信息,自己受伤的焦虑和担忧,交织成一个美好的画面,又如泡沫般破碎,是面前的这个追杀的人杀了她。

小草嘴角留着血,回头望着那个呆立原地的男子,莞尔一笑。

原来爱可以让人那么撕心裂肺,甜蜜的时候一个肯定的眼神都能让她雀跃不已,也会因为他的责备和冷漠伤心难过好几天,他不在的时候,每时每刻都会回忆他的好与坏,这些都是锁在她心扉的财宝,只属于她一人。

自己出生在一个药农之家,从小孤苦,后被卖给督军家做了小姐的侍女,六年相依又直到遇到他,这个第一个走进自己内心的男人。

有了他才明白活着的意义,有了方向和动力,现在,她解脱了。

不用再继续伪装不在意,不用再刻意去回避了,听到他的怒喊,看他眼中的惊恐、怜惜、痛苦,她突然明白,其实自己在他心中也有一小块地方的。

她满足了,含笑闭上了眼睛。

“啊!......”张破晓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全身运转功力,拿着长枪一个挺刺。多高兴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发怒,双眼布满血丝,表情狰狞。

心中没来由的出现畅快和兴奋,这种虐杀的快感真是让人愉悦啊。他兴奋的怪叫一声,也拿刀砍过去。

两人战了好几十招,张破晓不断压榨自己的潜力,而多高兴只是带着戏谑的心态,慢慢的玩弄这个掌中的猎物。

张破晓还是坚持不住,被一脚踢飞。

这次飞出了十多米,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他脸贴着地面,动也无法动弹,要结束了么?自己还有抱负没有实现呢,真是可惜啊,父亲,母亲,三哥,我就要来找你们了。

多额尔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个猎物还是太弱了,刚刚有点兴致就不行了,真无趣。

他远远的站着,右手举起刀,像投标枪一样的对着张破晓扔过去,长刀呼啸飞出,带出一股音浪。

张破晓闭上了眼睛,自己太累了。

“叮”一声脆响,长刀被击中,偏离了预定的轨道,擦过张破晓的身子插进了土里。而击打的物件也掉在地上,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子而已。

“谁坏了爷爷的好事,给我滚出来!”多额尔皱着眉头大喊一声,一跺脚震起地上的十多块碎石,再用力一脚这些碎石踢向刚刚打出石子的树林。

破空声响起,无数的石子射入林中,好几棵大树都被这个石子打穿。

“哟,好手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猛虎营的多营长。”林中徐徐走出一个魁梧汉子,四方脸,皮肤黝黑,正是天罗殿四大护法之一的严锐进。

严锐进本来还想再躲藏一会,可是看到他即将死于刀下,立即出手救援。不是他于心不忍,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他想活抓张破晓立功,活人和死人价值绝不一样。

再有就是救这个人还能恶心多高兴,何乐不为?猛虎营和天罗殿可是死仇,两边大战几次,各有死伤,可谓血海深仇。

多副营长嚣张面孔顿了顿,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两人在战场有过交手,实力相差不多。

他扭了扭头,舒缓了头部的肌肉,抖抖手和脚,“严护法这里可不是你们天罗殿的势力范围,跑来这里,别告诉我是赏山玩水的吧?”

“多营长真是说笑了,这天都那么大,我想去哪儿应该没人能管吧,意思这里我还不能来了?“严锐进冷冷的说,手悄悄从后背取下武器,他的武器较为奇特,是一对钩。

钩亦兵器也,似剑而曲,所以钩杀人也。这类武器使用较难,但是威力很大,许多武者都很难有效防御,用钩者主要是用推、挫、撕、提、钯、分、搭、托钩、献等招式。

多额尔瞧见他取兵器,知道今天是冲自己而来,就不再废话,左手如钩,对着长刀用劲力一吸,长刀随着气劲落到他手上。

武术修炼到较高境界,劲力的使用就能外放,从这点看来,前面截杀他都没有尽全力。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两虎相争,正一道登场

两人都是一个纵跃,高高飞起,多额尔依旧采取劈式直夺对方面门,而严锐进就用了一个推式迎敌。

两兵碰在一起响声不大,可是周围的气浪却犹如波涛,搅得树叶唰唰直掉,无数的落叶又随着气浪上下左右到处飞舞,两位高手不被落叶干扰视线,硬拼了十几招才落在地上。

刚刚的交手只是试探,双方也都点到即止。

两人都在暗暗运气,可以看到多副营长身上往外散着红色的气息,炽热似火,而另一边的严护法全身的气息是淡淡的黑色,弥漫着死亡寂寥之意。

他们把劲力灌入兵器,导致兵器也依附上了气息的颜色。双方就这样对视着,寻找对方破绽,这样的倾注真气,损耗十分严重,不一会两人都满头大汗,却又不敢动,这会的任何一个破绽都会导致自己落在下风甚至失败。

严锐进内心有些着急,本来以为是普通武者,哪想是这个对头,偏偏他功力又不在我之下,我本不该与他纠缠,只要抓走哪个倒在地上的年轻人就行,他视线不敢离开,用外放的功力搜寻退走之法。

这分钟多额尔也是心中郁闷,本来可以回去了,哪想遇到这个冲自己而来的仇人,自己现在走也走不了,万一把术统领交代的事情办砸的话,回去要可是会掉脑袋的。

想到这里他一激灵,不行,我此行不是与他争斗,还是找个机会宰了那小子好回去复命。

两人心中各有计较,却又都不敢主动出击,怕露出破绽。

长时间对峙,没一会就额头汗流如雨,突然一滴汗水从多额尔的眉上滴落,就是这么一瞬间,严护法动了,他手握双钩对着多额尔的下巴由下往上提的攻去,不求奏效但求能做到干扰。

多额尔怒吼一声,举刀横档。

两人放开手脚,叮叮当当之响不绝于耳,两人不知拼了多少招,由于倾注真气,所以周围植物都被罡风吹得东倒西歪,有些树木被拦腰砍断。

这样不相伯仲的拼杀,两人都有些疲惫,也都因为奉命而来,不能放弃。

正在打斗中,突然听到人声,两人不约而同的分开,站立两旁,互相看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后就转向人声处。

从林中走来几十个人,队伍前是个哇哇乱叫的公子哥。

原来破晓军押送队伍也刚好来到,看到对方来了人,两人都暗自防备对方,隐藏好身形。

“将军!快来人,将军受伤了!”络幽在前开路,看到地上躺着三个人就飞跑过来,见是自家将军和夫人,大惊失色,喊人过来。

“快,快,大家散开防备,敌人肯定听到动静躲起来了,保护好将军。”千户长刘宗晟冷静安排好后,回到将军身边。

张破晓满脸血污,络幽用清水清理了一番,看到将军一脸悲痛,神色茫然。

诗婉婉也悠悠转醒,醒来看到小草尸体,放声大哭,刚刚还是好好的人儿,醒来就成了一具尸体,想着这六年来,亲如姐妹的情谊,急火攻心,又哭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也都神色哀伤,只有权大公子和那些踏天盟的亲卫幸灾乐祸。

这时尉迟凌飞听到哭声,寻声赶来,远远看到人马戒备,张破晓受伤,懊恼的跺了跺脚,暗道,居然来晚了一步,现在的情形,自己过去多半会误会,只有先躲起来看看情形再说。

又过了一会,楚岚和七八个亲卫相互搀扶着找来,每个人都受了重伤,被刘宗晟给安置在了一旁,让士兵帮忙包扎上药。

络幽清理完张破晓的伤口,一直问发生了什么事,张破晓都是一言不发。

还是楚岚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众人听说对方就一个人,几分钟就杀了一百多人,都惊恐万分,商量着是不是先返回军营,大家讨论半天拿不定主意,都看着张破晓发话。

张破晓毕竟经历各种苦难,虽然依旧悲痛,但是看着众兄弟关切的眼神,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朝树林外看了看,然后轻声唤来络幽,告诉他敌人是两个,应该还未走远,大家先回军营,不宜继续前行。

说完就去安慰诗婉婉,并让两个士兵抬着小草的尸体,其余死在鬼哭坟的兄弟等回去再派兵来找。

望着这行人起身就要离开,躲着的多、严两人打起了商量,交谈中多额尔知道天罗殿并不是特意来找自己,是来刺杀破晓军首领的时候才恍然。

两人目标一致,虽处敌对,但是让张破晓回到军营,那就绝无机会了,就约定暂时休战,等抓到人后,两人再一决胜负。

两人说好,就一同走出了藏身的树林。

破晓军看到面前两个一脸恶相的壮汉,知道是伤害了将军,杀害了小草的凶手,都愤怒异常,几次想要冲杀过来,都被张破晓制止了,他知道对方只想要自己性命,免得兄弟们受到伤害,就把诗婉婉交代给络幽照顾,自己走出了队阵。

对着两人问到:“你二人是哪边的势力,我记得从未有过得罪,还望告知。如果是为了钱财,我可以付你双倍,就当交个朋友。”

“废话少说,我二人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抓你,只要你同意跟我们走,我二人绝不为难你的弟兄。”多额尔大着嗓门说。

严锐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张破晓看到过二人争斗,知道两人属于不同势力,再结合对方身手,以及破晓军会对其造成影响的势力一分析,基本肯定这两人就是来自夜朝和天罗殿。

他开口说:“没有想到天罗殿和夜朝也会和睦相处,更没有想到我这个无名小卒居然也会被你们这样的大势力盯上,我是该感到荣幸呢,还是该感到悲哀呢?”

“悲哀还是荣幸都不重要,因为今天过后就没有破晓军了,只要铲除了你,你的军队自然就不会存在。”多额尔就是喜欢看到敌人愤怒的表情,哈哈大笑的说。

严锐进不苟言笑,只是搂着手站着,满脸的戏谑。

两人其实都暗暗心惊,这个年轻人,难怪上面人重视,果然厉害,这样就推出两人势力。

“哦?好大的口气,你们两人今天就给小爷瞧瞧,如何灭了破晓军,就凭你们的三脚猫功夫和发达四肢么?”尉迟凌飞走出藏身地,嘲笑道。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轻松杀敌,投名状

众人看向这个身穿灰色劲衣的年轻人,只见他长得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肩上扛着造型奇特的长枪,枪尖粗布包裹。

“好狂妄的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来跟爷爷过几招,让你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多额尔手握长刀,指着尉迟凌飞吼道。

多、严二人自打这年轻人走出,就如被猛兽盯住,汗毛倒立,都不敢托大,互望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快速的达成结盟,没有搞清楚对方来意不敢轻举妄动,就站在原地。

尉迟凌飞不予理睬,径直走向张破晓所处队伍,引起破晓军一阵紧张,冲他说的话应该是友非敌,可是又不清楚他的来历身份,刘宗晟等几位千户都提防的望着这个来人。

对于这些人的注视,尉迟凌飞毫不在意,面带微笑,缓缓走到张破晓旁边,拱手行礼:“张将军不必紧张,小人尉迟凌飞,乃旬州武临县牛家村人,在武临听说了将军的事迹,深感钦佩,特意过来投靠,还望将军同意。”

张破晓和众人看到这么一个逼格高的吓人的高手,在这么一个环境和情形下,说要来投靠,都惊呆了。

他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人,又环视了周围的伤残的士兵和虎视眈眈的两个敌人,心里喊了声:哥们,你是来搞笑的吧。

他压住心中奔腾而过的草泥马,沉了沉气,用一个温和的口气说:“那个,尉迟兄,对吧?现在你赶紧离开逃命去吧,不要卷进这个是非来。”

“不行,将军除非你同意,要么我绝不离开。”

“......”

多额尔本来还有些忌惮这个年轻人,看到他表现的跟傻子一样,顿时放下心来,武艺再高,是个白痴也枉然。

“哈哈...臭小子,来吃爷爷一刀!”多额尔本来就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不再顾虑,挽了一个刀花,冲了过来。

严锐进看着已经跑出去的多额尔,没有挪步。一个是修为不知深浅的陌生青年,一个是自己的敌人,至于刚刚的同盟,笑话,连口头承诺都没有的眼神交流,也能算?

多额尔快要冲到尉迟凌飞跟前,才发现自己的盟友没有跟来,他暗骂一声,心想:你倒是好算计,等我收拾了这个人再来找你。

长刀挥出,带起一阵劲风,破晓军千户和士兵举起兵器准备迎敌,权公子这边的几十个人吓得瑟瑟发抖,躲着一旁。

“你们都不用管,刚好杀了这两人当做今天的投名状!”尉迟凌飞喝退众人,他对着多额尔方向一个纵跃,离地而起,长枪朝前抛出,身子居然和长枪同步速度。

长枪刺来,多额尔对着长枪一挡再一挑,长枪高高飞起。

尉迟凌飞也不管枪,仅凭肉掌拍向他握刀右手手腕。

多额尔这边刚刚挑飞长枪,手还是前伸姿势,不及收回,就被尉迟拍到,握刀的手一颤,差点丢了刀。

而尉迟凌飞弃枪用手进攻,本意也是想直接夺刀。

多额尔给这一击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右手收回,改用左手去抓。尉迟一个侧身闪开,绕到多的身后,此时长枪刚好落入他手中,在场有点武艺的都看得咋舌,这一招是刚巧碰上,还是计划周全,不得而知。

长枪在手,尉迟凌飞胆气变壮,一声大喊,拿起长枪,运起真气,朝着多额尔抽打过去。

枪头的白布在巨力下化成粉碎,露出布满雕纹,泛着银色光芒的枪尖。

这一下的力气极大,铁质枪身都微微变形,破空打去,发出一个音爆,速度超越了音速。

多额尔听到这音,魂飞魄散,运起全身功力横刀阻挡,炽热真气遍布,形成热浪外涌。

一声巨响,他连人带刀弹射而出,飞出好几十米,撞倒多棵大树。

除了漫天灰尘,没了动静。

这一幕太过骇人,全场人都目瞪口呆。

多额尔什么战力张破晓和楚岚等一众亲卫十分清楚,那是一个人追杀一百多人的猛人,现在一个照面就被打飞,反转太大。

严锐进早在听到音爆的时候,就运起天罗功,转身就逃。

我的乖乖,这个人年纪不大,功力为何如此深厚。能打出音爆,那是超越了殿主的存在,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渣,赶紧回去报告。

这个天罗殿护法全身散出淡黑色真气,几个跳跃就快看不到,战场中尉迟凌飞在击飞多高兴后,就把长枪当做长矛一掷,长枪在空中又发出了一声音爆,夹着滚滚音浪飞速直行。

严锐进拼命逃,突然听到后面犹如雷霆的声音涌来,避无可避,只有回身运起所有的功力抵抗。双钩摆开,等长枪袭来,在长枪即将刺入肌肤的那一瞬间,他用双钩夹住长枪。能做到这一点跟他多年的勤学苦练,多次的战场拼杀后形成的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他刚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却没有想到这个长枪余势不减,继续前冲,连带着他的身子又前进了十多米,他用尽了力气牢牢的用左右手夹住枪身,最后在后背撞上一棵粗大的古树才停下。用于用力过大,枪的冲劲太足,停下的那刻他的手都发麻失去了知觉。头上汗流如雨,他气喘如牛,总算逃过去了。

在远处站着的尉迟凌飞看着他,嘴里喃喃道;“正一道百战枪法里的追魂击从未有人躲过去,就算有,也不会是你。”

严锐进以为自己逃出升天,冰冷严峻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笑容,他觉得手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就解开双钩,准备再逃,他今天真是被吓坏了。

可等他松开双钩的时候才发现,长枪早就贯穿了自己,把自己定在了背后的大树上,刚刚精力全部在抵抗长枪,现在放松了,肚子上的撕裂般的疼痛才袭来,原来死就是这样的感觉么,他自嘲的笑了笑,双手耷拉,断了生机。

多额尔飞出去后被巨力震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还好自己用真气护住了全身,要不这次非死不可。

他的全身现在真气混乱,要赶紧逃开,那个年轻人太恐怖了,要回去报告统领。

他拄着长刀,捂着胸口,慢慢的朝前走,不敢回头也不敢再回到交战的地方。

“大个子,你想走,可是我还没有同意呢。”

多额尔一抬头,自己最不愿见到的灰色劲衣的青年正笑嘻嘻的站在面前。

他现在全身真气混乱,无法再战只有束手就擒。

正文 第三十章 战将起,乱世开(求收藏和推荐)

直到尉迟凌飞把多额尔带到张破晓的面前,他也无法相信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刚刚威风凛凛,气焰嚣张的人。

多副营长知道落在破晓军手上凶多吉少,但还是留了底牌,他相信自己说出身份,他们一定会有所顾忌,毕竟现在的破晓军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势力,夜朝消灭他们易如反掌,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要了自己的命。

他相信只要对方不傻就一定不会那么做,所以他虽然被俘虏,依然桀骜,轻蔑的看着这些人。

说真的,张破晓看着被俘了还依然嚣张气焰的多高兴厌恶到了极点。

但他毕竟是一个统领,他压住内心的反感,吩咐手下绑好押回破晓军营。

再让几个士兵去鬼哭坟把死去的兄弟尸体取回,至于权大公子,也放了,这么一个执跨杀了反而麻烦,不如放他回旬州。

破晓军回到军营,各位百户千户都前来探望,张破晓受了伤大家都很关切,络幽和刘宗晟拦在营房外面,只放千户进去,其余人一律拒绝,并告诉他们,等将军伤好以后再说。

营房内诗婉婉还在低声哭泣,张破晓也内心伤痛,还是振作起来,轻声安慰她。

第三天是小草和死去弟兄的出殡日,这也就是前文说的为什么会有灵堂前杀俘虏,婢女小草和鬼哭坟兄弟战死的由来。

张破晓在灵堂前砍了夜朝猛虎营多副营长的人头,而手下尉迟凌飞又于鬼哭坟杀了天罗殿的护法,和这两方势力有了纠葛。

刚好军师李枫林收到鬼谷门送来的飞鸽传书,知道这个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让张破晓和尉迟凌飞去西域郡昆仑险境寻找列山童,希望能够得到鬼谷门的支持。

鬼谷一门历来神秘,存于天都好几千年。该门派每逢乱世,必有门人出现,左右朝堂和江湖。

在太平盛世的时候其门人又都是深山隐士,难寻踪迹。

鬼谷门流传于世的一句话就是: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不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

知人善用,懂得合纵连横之道则天下无敌,绝非妄语。

历代鬼谷门人让各大势力看中,绝非偶然。

这也是在乱世中,个大小势力对于鬼谷一门格外看中的原因。

鬼谷一门久存于世,除了能够认清大势所趋,还都精通五行阴阳,除非他们自愿,否则很难抓住为自己所用,历朝都有企图抓走鬼谷门人的事迹,最后都落得凄惨的下场。

而且江湖久有流传,鬼谷一门除非他们主动邀请,要么外人是绝对找不到其所在地,这也是令人啧啧称奇之处。

南鬼谷,北逍遥,这是两个江湖上很神秘的门派。

逍遥楼出刺客,鬼谷门出纵横家,各有所长。

就在张破晓两人匆匆赶往落寞峰寻人之际,夜朝和天罗殿也在等待截杀的结果。

南诏郡夜朝军驻地,术突喊来传令官,一直反复询问是否收到多副营长的消息,确认没有后心里暗暗担心,大战在即,为什么他没有消息传回呢?难道失手了,可是对方就是一个无名青年,也没有听说他有何本领,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他让传令官退下,一有消息就来通报。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统计文书,现有兵力:玄魔青狼铁骑共有三万,猛虎营一千,夜朝将士一百三十万。

把文书合上走出营房,望向青元州州城,那座城池就如一个巨人屹立在远方。

再过三天就是决战之日了,是天罗胜还是夜朝胜呢?

他摇了摇头,似乎要把所有烦恼都抛开,然后深吸一口气,喊到:“来人!传令下去,三天后攻城。”

天罗殿殿主耿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合上正在看的文书,望着在旁的耿立秋:“秋儿,据你分析夜朝这几天内就要发起攻势了么?”

“对,爷爷,我派的密探回报说夜朝的援军青狼铁骑和各路兵马都已到达,粮草都准备充分,不日必定进攻。”耿立秋也愁容满面的说。

“唉,秋儿,我们这边准备如何了。”

“爷爷不用担心,我们占据州城,从河中府调来兵力,现在总兵力有百万左右,现在来看我方不占优势。但我们只要固守,应该能撑得住一个月。”

耿封听完孙儿的分析,重重的叹了口气,“唉……如果真的守不住只有请老祖出手了。”

耿立秋一听爷爷说老祖两个字闪过一丝狂热,这个人是家族的传奇,修为已到这个世间的极限。

耿家老祖年轻时有了奇遇,付下一枚天地灵果,寿命远超一般人,现在已经一百七十岁高寿。可他为了对抗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功力都几乎用来维系寿命,不到天罗殿生死存亡的关头,不会出手,出手一次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秋儿,严护法那边怎么样了?”耿封突然想到派出去的这个人好多天没有见到过,不经意的问起。

耿立秋这段时间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了,仔细回忆一下,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爷爷,孙儿这边没有听到有信息传来。”

“哦?这倒是奇怪了,按严护法多年的行事风格,好像从未出过纰漏,这样你派几个探子去打听一下,如果那个破晓军首领还活着的话,那么多半已遇不测了,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人我们怕是小看了他,等这次大战结束后,你带着耿四荣去一趟,越有本事的人威胁越大,在他还没有成长的时候就要尽早消灭才行。”

“好的,爷爷。”

耿封苦恼的拍了拍额头,“听说最近耿四荣又伤了好几人的性命?”

耿立秋听爷爷问起,头痛不已,这个表弟战力超强,这几次战役下来也没有发现他的极限。就是喜怒无常,喜杀人为乐。“是的爷爷,又死了好几个家奴。”

“现在天罗殿面临生死存亡之境,这些小事你去处理即可,务要保证耿四荣能够参战,他想杀就再派些家奴给他。”

“好的,孙儿遵命。”耿立秋脸上露出狠辣之色。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西域郡寻山门

昆仑险境位于西域郡甘泉州,这里的海拔较高,高山连绵,素有天都神山之说。

这里的传说实在太多了,很多人传言在这里经常能够见到神仙,这样的说法在百姓家是津津乐道的谈资,对于术者来说,这里是一个值得朝圣的地方,人类的文明有很多是从这里产生的。

这天张破晓和尉迟凌飞在一个客栈歇息,顺便打听一下落寞峰的位置。

他们进入西域郡境内就一路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这个地方,只知道昆仑险境确实在这里。

二人边问边找,已经待了两天都没有问出一个结果,坐在客栈愁眉不展。

时间一天天过去,如果耽搁两天依然找不到的话就只有回去,再做打算。不然单是昆仑的高山不知几万座,去寻找一个山峰无异大海捞针。

尉迟凌飞性子简单,既然找不到,那么就不用找,至于夜朝和天罗殿的军队,来多少尽管杀就是,杀一个够本,两个就是赚,怕什么。

张破晓可没有他那么看的开,又确实没有啥更好的办法,两人就在客栈大堂,坐着喝闷酒。

正在喝着,突然进来两个人,猎户打扮。两人坐下后点了一壶酒和几样小菜,就开始聊天,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天南地北的海吹,吹着吹着一句话落在了张破晓的耳朵,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王,这次我们来镇上卖这些山货可是值不少钱了吧,我要给媳妇和孩子多买几件衣服,她娘俩跟着我一直吃苦,没有过啥好日子。”一个皮肤黝黑,瘦小的中年汉子问到。

“是啊,这次的收获确实可以,我们还是要感谢神仙仁慈,不然你我采了他的灵草和捕捉了那只灵兽,非得搭上性命不可。”一个酒糟鼻子的圆脸胖子,嚷嚷着。

瘦小汉子急忙过去捂住那胖子的嘴,瞪了他一眼,左右看看,悄声说:“你不要命啦,你怎么答应神仙的,不可胡说。”

圆脸胖子这才醒悟说漏了嘴,吓的冷汗直冒,酒也醒了大半,惊恐的四处看了看,催着瘦小汉子,几口喝了酒收拾东西就出了客栈。

张破晓的桌子刚好靠近他们,加上日夜练习天书上的功法,二人的谈话一清二楚。

他有些高兴,对尉迟凌飞使了眼色,两人也悄悄的跟随二人出了客栈。

两个猎户又在集市上买了几样东西,就匆匆赶路,出了城镇,瘦小的黝黑男子埋怨;“老王,你刚刚可是吓死我了,这个事情要是让神仙知道,几条命都要玩完。”

圆脸胖子也是愧疚不已,一直道歉;“老李头,是我不对,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管不住嘴,你可得经常提醒我一点,万一我说漏了嘴,跟谁说去了落寞峰采药,那就麻烦了。”

“好吧,你这个人大半辈子都坏在这张嘴上了。”瘦小男子也颇为无奈。

“你二人说的可是昆仑险境的落寞峰?”

两人还在继续说着话,突然前面有一个灰衣劲装男子用一柄长枪拦住去路,两人抬眼一看,这个男子长得俊朗,浓眉大眼,正气凌然,正是尉迟凌飞。

两人看到一个男子拦路,本意不用理会,可是听他问起落寞峰来,心里不由慌张,连连摇头,都说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

尉迟凌飞心头微怒,这几天他和将军早出晚归的找这个地方都毫无头绪,现在明明听到,去问两人,还装疯卖傻。

要是能忍他就不是尉迟凌飞了。

他冷哼一声,运起正一道功法,两个猎户常年与虎狼为伍,胆子算大,可是现在面对此人,竟然升起一种战栗感,仿佛面对的是一头绝世凶兽,胆小的圆脸胖子,居然吓尿了裤子。

二人吓得跪在地上求饶,这样的压力他们只有在仙人那里才感受到。

“仙人饶命,饶命,我二人有眼不识泰山,不该冒犯,请仙人恕罪。”二人趴在地上磕头,心中在想,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居然惹恼了仙人。

“哼,你二人还不说实话,告诉我落寞峰怎么走。”尉迟凌飞收起功力,一抬手就隔空把两个猎户扶起,露了这一手把两个猎户吓得战战兢兢。

互望一眼后,由那个黑瘦男子说话:“仙人不是我们不说,而是不敢说,当时我们跟那个仙人发过誓言,不可以告之别人,还望仙人见谅。”

“哦,那么意思就可以对我隐瞒了?我这人脾气很坏,要是你二人不愿意说,那么就只有杀你二人了。”尉迟凌飞举起长枪,作势要刺,吓唬二人。

两个猎户下了决心,咬着牙就是不说,面对刺来的长枪闭上了眼。

“住手!”这时从旁边出现一个黑衣男子,这个男的相貌普通却有一种气势。

这人就是等在一旁的张破晓,他和尉迟凌飞二人唱双簧,目的就是打听出落寞峰的具体位置。

听到张破晓喊声,尉迟凌飞放下手中的长枪,冲着他拱手行礼,“将军。”

“尉迟先锋,你怎可如此对待老乡,还不退下。”

训斥完尉迟凌飞,他走到两位猎户面前,深深的鞠躬行礼,“真抱歉,吓到两位老乡了,如有得罪,还请原谅。我们是落寞峰列山先生的朋友,从南诏郡来拜访他,可是到了这里找不到,而他当时留的书信也没有说在什么位置,还请两位老乡告之,在下感激不尽。”

两位猎户看到这个青年说的客气,身旁站着一个怒目的“仙人”,两人简单的商量了下,明白今天不说出来是走不了的,就索性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原来这两人一直是这附近的猎户,常年在昆仑险境打猎。这天两人到了一座大山打猎,哪有想到进去里面转了转居然迷路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简直不可思议,他们自从懂事就随长辈进山打猎,到现在都有四十多年了,经验丰富,迷路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然而事实是却被困在那座大山了两天。两人饥肠辘辘,四处寻找食物,走着走着就进入到了一个满是迷雾的树林,在雾里他们发现了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

这种小兽很是难捕捉,但是价值很高,拿到镇上可以换取一年的食物。就去追那小兽,追着追着就出了雾林,眼前景色一变。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军营破,温情留

那里树木青葱,野兽成群,还有几块农田,里面种的药材年份很足。

他两人也不去管那个跑远的白色狐狸,就拿出武器猎杀了几只珍稀野兽,还挖了好几株百年份的珍贵草药,两人吃了肉恢复了体力,正要继续再挖,就看到远远走来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那男子怀中抱着一只白狐。

明明在很远处看到此人,才眨了眼,那人就来到面前。

这个人面目清秀,温文尔雅,年纪约二十来岁,他看到二人就问他们来历,二人告诉他后,就他听他说了句,落寞峰好久没有外人来了,算算日子也该来了。

让二人发誓不把今日之事告之任何人,否则必有惩罚,就挥了挥衣袖。

两人一阵头晕目眩,等再睁开眼居然就出了大山。要不是手上拎着猎物,包里装着草药,如做了一个梦。

二人在一棵大树留了记号,就此慌忙下山。

张破晓听完他两人说完,思索了下,觉得真实性较高,就问清了进山路线和他们打记号大树的特征牢牢记住,让尉迟凌飞给两人了一些银两,放他们走。

两人拜谢一番带着购买的货物,快步离开了。他和尉迟凌飞商量了一下,决定明早就进山拜访,今夜稍作休息。

第二天他二人早早的就出门,沿着两位猎户指引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那棵大树,看到了他们留的记号。

张破晓远望这座大山,只见此山峰峦巍峨,直插云霄,连延数里,一望无际。

入此山中真的很快就迷了路,不辨方向的胡乱直走,两人带足了干粮也不担心,所幸的是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看到了一个满是迷雾的树林。

他们进入迷雾中找寻猎户口中的白狐,然而走着走着,两人就互相走散了,张破晓有些着急,使劲呼喊了尉迟凌飞的名字也没有回应,随着深入雾气越来越浓,四周都是白漫漫一片,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都会有孤独无望之感,突然他觉得有点头晕,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喊杀声,他寻声过去,雾气变淡,自己居然走到破晓军营。

破晓军营现在正在大战,他根本无从考虑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就走到了军营,因为他看到了许多的猛虎军营的士兵正在屠杀军营弟兄。

不用问,肯定是自己离开,猛虎军营来进攻了。

他急忙取下长枪,一路厮杀,去寻找自己的妻子和弟兄。

猛虎营的进攻果然如军师说的强悍,这次只是来了一个猛虎营的一千人,自己的两万破晓军居然也扛不住,节节败退。

一路全部是身穿破晓军服装的士兵的尸体,他咆哮一声,战意凛然,长枪抖开,可是他现在的战力根本不如猛虎营的普通士兵,一个人与猛虎营战士战斗都异常吃力,还被猛虎抓伤。

一个猛虎营士兵举刀砍来,他横枪抵挡,刀劲把他带退了好几步。

几个破晓军士兵过来支援,也让这个士兵两三刀砍死。

张破晓看得睚眦俱裂,大叫着冲上去,长枪被砍飞了也全然不顾,跃上虎背,用头撞向这个士兵,撞掉了他的头盔。

猛虎营的这个士兵回身劈砍,张破晓抓住他的手腕,用牙齿咬向这个士兵漏在外面的脖子,一口下去,奋力一扯,硬是撕下大块皮肤,咬断了他的动脉,血喷了他一脸,嘴里也是浓浓的血腥味。

他咬死了这个猛虎士兵,可胯下的猛虎依旧左腾右扑,想要把身上的人甩下来,他左手紧紧地揪住老虎的顶花皮,空出右手来,提拳使尽平生气力只顾打。打了五六十拳,直到老虎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一点儿也不能动弹了,只剩下口里喘气。

他跳下虎背,不管这虎,继续寻找,总算在一个营房门口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保护妻子的楚岚。

他飞奔过去,不顾自己又累又乏,抱住了诗婉婉,一个劲的道歉。

不是自己在西域郡耽搁那么久的时间,找那个什么列山童,那么现在就不会让兄弟陷入这样的境地,他很自责。

诗婉婉看着面前的丈夫,露出笑容,她用手摸着张破晓的脸,轻轻说:“破晓,你不要自责,这个大战是没有办法避免的,起义的那天我们就预想过会遇到今天的境地,对吗?我看到猛虎营军队进攻的时候还很害怕,还有遗憾,因为你不在身边,现在你回来了,哪怕死了,我也开心。”

听着眼前人儿的话语,他又一次流出了泪水。他紧紧抱住了诗婉婉,小声说;“婉婉,没事,我们都会没有事的,不会死的,你放心。”

“将军,我们赶紧离开这吧,看样子是顶不住了。”楚岚也不愿破坏他们的团聚,可是现在情况危急,不能再这里儿女情长了。

“楚指挥,军师他们几人呢?”

“回禀将军,军师带着三位指挥和五位百户去迎战术突了。”

“那尉迟先锋呢?”

“将军,先锋他也在前面杀敌呢。”

“好的,你先带夫人离开,我过去支援他们。”张破晓说完就拿着长枪,要赶过去,没想被拉住了。

楚岚拉住张破晓,着急的说:“将军,军师知道你的个性,明白你会去支援,他们让我见到你,一定要跟你说,只要你在,破晓军就在,你不可意气用事。他们会带领士兵拖住猛虎营给我制造离开的时间。”

“混账!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么?让兄弟去送死,自己逃命,我做不到。你带夫人离开,快!”

楚岚还要继续劝说,被张破晓制止了。可他还没有走几步,诗婉婉也跟了过来,他停住看着妻子,问:“婉婉,你做什么?”

“破晓,自从我嫁与你,就是你的人,现在情况危急,你过去就是死路一条,如果你不跟我走,那么我情愿跟你死在一块。留我一个人独活,有什么意义。”张破晓看着她态度坚决,陷入两难。

不去救兄弟,那么自己和妻子也许能逃的一命,如果去找兄弟那么很有可能大家死在一块儿。

“婉婉,你要听话。现在猛虎营进攻,破晓军的将士都在浴血奋战,我实在无法丢下他们。你和楚指挥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跟他们汇合,突围出去就来找你,知道么?”张破晓试着再劝劝她。

诗婉婉摇了摇头,说:“破晓,你不用再劝了,无论如何我要和你一起,哪怕是死也无怨。”

“将军,你就不要犹豫了,要不这样,你跟夫人先走,你不放心军师他们的话,我过去支援他们,要是突围了我们再想办法联系你,只要你安全了,破晓军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楚岚说完拿着长刀,冲进营中,与猛虎营军队混战在了一起。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情缘尽,破晓灭

张破晓回头看了看那个温柔的妻子,还有那十几名亲卫年轻的面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声:“那就走吧。”

他接过亲卫递来的骏马缰绳,扶诗婉婉上了马,自己正要跨上的时候,他回头看向军营,以前欢歌笑语,一片欣欣向荣的军营现在一片火海。

无数的破晓军大喊着与猛虎营厮杀,刚刚冲进营中的楚岚,被两个猛虎营士兵围住,几刀砍成了几段,他看到楚岚临死前望向自己的双眼,那个无悔的笑容,阵阵揪心的刺痛着内心。

他冲着骑在马上的妻子说:“婉婉,你赶紧走,不要管我,如果我死了你再寻一个好人家。”说完他使劲用枪抽在马屁股上,马受惊,一声嘶吼,急速的往前跑去。

留下是婉婉凄厉的呼喊声:“不,破晓,我不要走.....”

他让亲卫跟上,一定保护好夫人,就回身跑进军营。

他一边避开与猛虎营士兵正面交战,一边搜寻军师几人的下落,很快他就看到了他们几人,刘宗晟,纪纲、络幽和李枫林都在,他们几人由军师在阵外指挥,阵内三名指挥和五名百户一起围攻术突,术突不愧是猛人,手上两柄大斧左砍右劈不落下风。

这几人人人都受伤了,他们看到张破晓过来,都异口同声的喊他快走,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而张破晓哈哈大笑,说道;“各位兄弟都不怕死,我会怕么?大家死在一起,路上也好做个伴。”

本来几人还想劝劝,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有了张破晓的加入,基本压制住了术突的攻击,术突在在阵内大吼大叫:“你们破晓军除了围殴还有啥伎俩?没有人敢一对一的和我比试一番么?都是些无胆鼠辈。”众人都不理他,只管进攻,有了李枫林在阵外指点,终于砍伤了术突。

术突在里面又被砍了几次以后,一声爆吼:“破晓军,你们欺人太甚!以为我没有做准备么?比人多是么?夜朝军队听令,发起冲锋!”随着他的喊声,破晓军营四面涌出了无数的夜朝军队,其中还有有玄魔铁骑和弓箭营。

有了这些军队的加入,破晓军实在无法坚持,军营的抵抗被很快镇压了。

军营远方传来一阵惊雷,一道青影破空而来,穿透了十几名猛虎营士兵的胸口。

来人正是尉迟凌飞,他虽然在张破晓之前到的军营,但是受到了猛虎营的重点关照,让两百多士兵围住。

他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又看到了张破晓这边的情况,赶来支援。

“夜朝畜生都该死!”尉迟凌飞长枪在手,运起正一道百战枪法,时而如暴雨狂注,时而如春雨绵绵,在他身旁的几百夜朝士兵,不多时就让他给绞杀一空。

尉迟凌飞勇猛非常,一柄长枪舞的呼呼作响,夜朝无论是猛虎营还是玄魔铁骑都无法近身。

这样让他杀了四五百人后,他硬是冲到了张破晓旁边。

他加入进来,术突就无法再战,大斧劈开攻击,又要转身逃走,可他面对的不是耿氏兄弟而是比他俩更恐怖的尉迟凌飞,他骑着白虎快速逃走,张破晓几人都无可奈何,除了尉迟凌飞。

他举起长枪用出了杀掉天罗殿护法的百战枪法追魂击,长枪如电,飞射而去,就在快要击到时,空中猛然出现一只漆黑大手,一抓,就把长枪拿住了。

这一幕让尉迟凌飞和张破晓等人大吃一惊。接着走出来一个双鬓斑白的老者,他手上提着一具尸体,那尸体是本该已经走远的诗婉婉。

这位老者随手把这尸体扔在地上,漠然的说:“让弓箭手放箭吧。”

话音才落,无数箭矢如乌云盖日,向着张破晓几人飞来,军师李枫林大喊:“尉迟先锋你带将军快走,不用管我,记得为我等报仇。”

其他的几位指挥和百户也叫到:“快走!”

“快走”

尉迟凌飞不假思索,运起正一道功法带着张破晓几个瞬移离开战场。

张破晓在看到诗婉婉尸体的那一刻,万念俱灰。他愤怒的咬住了牙,死死的盯着那个老者,拳头紧紧握住,指甲都扎进肉里,现在所有的创伤都比不上心灵的创伤,所以尉迟凌飞带走他的那刻,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醒悟的时候已经离开战场,看到了无数的箭矢射穿了几位指挥,百户和军师的全身的一幕。

啊!....我要报仇!

我要报仇!

这样的执念占据了他的全身和思维,眼睛布满血丝,鲜红如血。

他痛苦的泪流满面,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他要杀了那个老者,要把他碎尸万段。

可是他却被尉迟凌飞牢牢的抓住,不停的向前逃跑。

“放开我!放开我!尉迟凌飞,我命令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张破晓近乎咆哮,拼命的挣脱,就是那个枯瘦的老者毁了这一切,是夜朝的畜生毁了这一切。

尉迟凌飞没有理会张破晓的挣扎,他生平第一次遇到一个让他觉得居然那么深不可测的人,不逃绝对会死。

那个夜朝老者抬眼看向逃走的两人,摇了摇头,“两只蝼蚁还妄想逃走?天狼道,啸月。”

他语音刚落,已经跑远的尉迟凌飞突然脑中响起一声横贯脑海的狼嚎,震的他的身子都一个踉跄,两个人都从空中掉了下来。

在下坠的时候,尉迟凌飞不忘提前挡在他的身下,快到地面的时候垫住他,避免把他摔伤。

张破晓从地上翻起来,就要去找那个夜朝老者算账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从后面拉住了他,他硬扯了几下都没有挣开,只得愤怒的转过头,正要训斥。

他突然呆住了,尉迟凌飞没有了以前的帅气,现在的他七窍流血,面容恐怖。

尉迟凌飞强忍住那脑中不断响起的狼嚎声,手都微微颤抖,他疼得冷汗淋漓,声音虚弱的说:“将军.....不要过去,你....不是他对手,记得李军师的话,替我们......报仇!”

说完这句话,他喃喃的念:“百战枪法,奔雷击!”念着念着,声音逐渐高亢,最后的击字喊出他猛的起身,抓起地上散落的一柄长枪,用腰带把张破晓和枪绑在一起,向着远处投掷而出,长枪快若奔雷,发出了音爆,用超过音速的速度飞远。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摧心肝竟是黄粱(一更)爆三

“混账!你俩找死!”那个夜朝老者看到这两人居然没死,飞掠过来。

张破晓眼泪喷涌而出,回头看到了那个无敌孤傲的男子让老者给打成了碎片。

“不!......”

张破晓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小山村,放牛娃,小乞丐,老东山,旬州等等一幕又一幕的流转,他在枪上逐渐的冷静下来。

尉迟凌飞在投掷长枪的时候,在枪身四周灌注了功力,所以这样迅速的飞行,狂风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为了保护他,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他不能这样白白的死去,他要为妻子和兄弟们报仇。

自从那天他逃脱后,就改名换姓的躲进深山修炼九兵天书。

春去秋来,眨眼就是二十于载。

当他再从深山走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绝世高手了,现在他的功力远超当年尉迟凌飞。

他一路打听,总算找到了术突并杀了他,曾经的猛人在自己手上撑不过一招,同时他也知道那个夜朝老者已经死了有十年了,他愤怒不已,辛苦修炼到头来找不到报仇对象,胸中郁闷难以抒发,他手握长枪血洗域贴哈全族二千三百人,昔日的国师府被血染红,。

他手提着术突的头颅,来到当年的破晓军军营旧址,这个地方这些年早就荒草丛生,不复当年的模样。

垒了一堆黄土,他点燃香烛,摆上果品三牲,在黄土堆旁边放上术突的头颅,打开烈酒。

边喝边哭:“婉婉,弟兄们,我来看你们了。当年我学艺不精,使得你们被夜朝畜牲杀害。现在我学好武术,而当年的大仇人却是早死了。我虽诛他满族,胸中依然愤闷难平,只有用剩余时光陪伴你们。”

从那以后这个地方就多了一个祠堂,和一个守陵人。

夜朝虽然也来找过麻烦可都是铩羽而归久而久之就放任不管了。

张破晓在祠堂守了整整五十年,这个时光他除了打扫卫生,还为曾经的兄弟建了墓,刻碑文。

这天庙里来了一个白衣的老者,慈眉善目,笑容憨厚,他与张破晓一起聊天,聊着就问他往事。

张破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要告诉他一切的冲动,他陷入了那个多年未曾开启的回忆,一边叙述一边不断的审问自己的内心,起义的初衷是为了什么,仅仅为了温饱还是为了权利,如果能够重来的话他会做出如何的选择。

究竟是为了什么让自己去选择的呢,画面回到他见到李枫林的那一天,那个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人,他问自己,是否愿夺这天下。

自己回答他,如所能,必为之。

那时的自己仅仅是为了解决温饱去起义么?不是,他和所有的兄弟在一起是为了反抗夜朝暴虐之政,推翻这个腐败黑暗的政权。

李枫林正是由于这个投靠他,兄弟们也是,大家都有一个理想,这个远大的理想需要大家一起去奋斗和努力,也是他的追求。

野心也罢,妄想也罢,只要尽力去试,失败又如何?

想到这里他醒悟了,原来自己的一生都没有弄清楚要做一件什么事。

从军营逃出后他活下来的目的只为了复仇,兄弟和妻子的死亡加剧了心中的怒火,却也蒙蔽了他的双眼。

自己武功高深又怎样,天下无敌又怎样,最大的敌人老死了,这天还是夜朝的天,还是水深火热饱受疾苦的朝代。

苦练二十年只是镜花水月而已,其实无论是小山村饿死的父母三哥,还是起义被夜朝军队剿灭时死亡的妻子兄弟,杀死他们的不是术突,不是域贴哈,也不是猛虎营,而是夜朝,这个玄魔统治了一百多年的黑暗王朝。

自己一直找错了报仇的对象和选错了报仇的手段。

这样的醒悟来的血淋淋,因为他已经不年轻了。

仇恨让他丧失了理智二十余年,哀痛让他又失去了五十年,现在他耄耋之年,眼睛昏花,要不是修炼了九兵天书上的功法,这样的年纪早该入土成灰了吧。

想到自己的这一生,他对着面前的白衣老者哈哈大笑,狂笑了半个时辰后,声音渐歇,他又低头呜呜的哭出声来,老泪纵横。

“我这一生原来是稀里糊涂的过,浑浑噩噩的活,要有来生,定要轰轰烈烈的做一个豪杰,也胜过空虚寂寞的作甚绝世高手。”

对面的白袍老者,依然笑呵呵的看着他,听到张破晓有所感悟,不理会他在那边哭得凄惨,大声说:“妙极,妙极,看来将军已有所悟,可以醒来了。”

随着这位老者的话说完,整个世界响起恍如暮鼓晨钟般的声音,使人振聋发聩。

他的精神本来由于年纪大变得迟缓,可随着声音传入,整个人从上到下,由内而外的都给惊醒,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岁。

天上倾泻道道金光,世界轰然破碎,突然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四处摸索,可身体好似没有重量的游魂,居然飘飘荡荡。老半天他才慢慢找回了身体的感觉,但是眼皮沉重,如同一个沉睡了好久的病人,想睁开双眼而又不能。

他费劲力气缓缓睁开眼睛,突然的强光让他双眼刺痛。眯了一会,才敢睁眼。

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茅舍,茅舍布置简单,只有一个茶桌,两把竹椅,还有一张木床,就无其他家具。

他的醒来惊扰到了一个茅屋外的童子,他听到屋内动静,进来一看。望见张破晓醒来,高兴异常,急忙大声呼喊:“公子,公子,那个年轻将军醒来了。”

张破晓看着那个匆忙进来又出去的小童子,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是哪里?刚刚那个是梦,还是现在的是梦?他举起右手给自己来了一个清脆的耳光,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告诉他不是梦。

既然现在的是真实的,那么刚刚的经历就是假的,是自己的一个黄粱之梦。

既然是梦为何却又那么真实,现在回想起来心都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痛。

他在床上发着呆,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根本理不清来龙去脉,他有些茫然无措。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道衍往生阵(二更)

茅舍的门被推开,进来三个人,一个是尉迟凌飞,另外还有一个童子和白袍的道士。

看到尉迟凌飞的那一刻他的胸中涌起兴奋,他果然活着。

那个八九岁小童长得白白胖胖,憨状可掬,躲在白袍男子身后,看着他,还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而那个白袍男子,纶巾羽扇,身衣鹤氅,素履皂绦,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身长八尺,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一眼望去有几分面熟,但又不清楚在何处见过。

尉迟凌飞几步上前跪拜床边,关切问到:“将军,你总算醒了,这两天可是急坏属下了,要不是列山先生说你无事,今日必醒,我都要背你下山寻医了。”

张破晓看到这个梦中拼了命也要救自己的人,热泪盈眶,急忙从床上起来,扶起他。

听到他说列山先生,那么这个白袍男子肯定就是自己此行来找的列山童了。

不敢怠慢,立即鞠躬行礼:“请问是列山先生么?”

那白袍男子笑容和煦,也鞠躬回礼到:“将军请勿多礼,小人正是列山童。”

见他承认,张破晓欣喜莫名,过去拉住他的双手,高兴说道:“列山先生,总算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希望先生能够拯救苍生疾苦,助我推翻夜朝。”

列山童哈哈大笑,“张将军真是说笑了,我乃山野之人,见闻粗浅,怎能担此大任。”

“列山先生不必过谦,你虽久居山林,可名声却享誉天都,乃千古难得的人才,你如此学问不用来匡扶天下,实在太过可惜。”张破晓听他语气似有拒绝之意,急忙劝说。

列山童笑而不语,看了看茅舍之外的蓝天,然后说:“张将军初来寒舍,这些话一会再说不迟,两位先同我出去饮一杯,新泡好的茶。”

几人走出茅舍,来到一个小茶桌旁。

张破晓由于一直在屋内,看不到屋外景色,现在走出来看到周围风景十分美丽,绿树红花,奇山险瀑。

茅舍搭于一个峡谷,像这样的茅舍还有两间,都是简陋朴素。

峡谷有药田,田里好多药材,其中一些草药散发浓香,混合着盛开的花朵,气味馥郁,使人清爽,心情舒畅。

远处有些奇形怪状的动物,远远望着这边,却不怕人,林中各种小鸟飞舞,更远处有一片果园,正当时节,花团锦簇,争相斗艳,整个地方都安静祥和,如一仙境。

列山童看着张破晓观察四周,面露微笑:“张将军觉得我这个地方怎么样?”

张破晓由衷感叹:“列山先生居住这样的神仙仙境,难怪才高八斗啊,如果我能住这样的地方了却一生,也算无憾了。”

“哦,如果将军有这样的雅兴的话,倒是可以和尉迟先锋一起住下,我们这别的没有,山泉、野果倒是不愁。”列山童提着茶壶边说边给两人倒茶。

“我们比不得列山先生的心境,心中有太多的牵挂无法舍弃,太多的俗事缠身,就算处在这仙家福地却也无法安心定居。”张破晓无奈的说。

“哈哈,是啊,人就是需要找准自己的位置,就如你我,将军又不是我,又怎能知道我没有心事呢?”列山童把茶杯递给张破晓二人。“两位,请!”

“请。”张破晓二人一同应道,举杯喝下。

这个茶叶一入口,满嘴的清香,这种清香甘醇,犹如小草破土般有一种清新的生命力在口中,顺着喉咙流入胃部,又随着胃部传送全身,整个身体都被注入新生命力一般神奇。

尉迟凌飞觉得自己的正一道功法有了松动,并增长了一些。

感受最深的是张破晓,他从床上起来还觉得全身乏力,疲惫。

这杯茶一下肚,整个身体都如同泡了温泉一样的舒服,修炼九兵天书的身体如干燥的海绵吸饱了水,全身精力充沛。

“好茶,好茶,这个茶真的太神妙了。”张破晓两人都赞不绝口,这样的茶叶别说尝,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两位谬赞了,这个茶名字叫做春韵,乃是一棵古树采下,一人一生初次喝能补充元气和功力,充实精力,往后再喝无非就是跟普通茶无异,也不算珍贵。不过此茶对于沉睡过久之人大有裨益,张将军多喝几杯。”列山童解释一番,又为两人添满。

“列先生,这样的好茶拿出来让我和尉迟先锋这样的粗人喝,实在太浪费了。”听到列山童说起这个茶的功效来历很是不凡,这些灵药仙草都是只听过,现在就如普通茶一样泡来喝,说真的,这样的茶叶在天都的价格应该可以够他破晓军两万人半个月的粮草了,对于他这样穷困二十年的来说,太奢侈。

列山童丝毫不以为意,依旧云淡风轻,“此物说到底也就是茶而已,茶就是泡来喝的,将军不必拘束,来再尝尝。”

张破晓拿着茶杯,心中疑惑太多而又无从开口,每次都是欲言又止。

列山童何等人物,早就知道他的想法,在喝了三四杯茶后,缓缓开口:“张将军是否心存疑惑,却又不便开口。”

“正是,列先生我从满是大雾的林中出来就忘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反倒记住了一个很真实的怪梦。”张破晓早就按纳不住,如百爪挠心,听到他问起立马回答。

呼延华翰就一直坐在旁边,也不言语,只顾喝茶。

列山童轻轻的笑了笑,对着张破晓说:“将军,其实你不问我也正打算告诉你。之所以让你先喝茶,那时因为你昏睡了两天,这两天只有在你睡着的时候,让尉迟先锋给你喂了些草药,用来维持身体运转。你粒米未进,损耗都是自身,这个茶叶刚好助你回复体力,是不是你现在比刚起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张破晓仔细体会了下,确实刚刚起来全身又困又乏,浑身酸痛,肚中饥饿难耐,这个几杯茶下肚,身体重新有了活力,也没有了饥饿感,他点了点头。

列山童继续说:“其实你和尉迟先锋进山我就知道,你们到了雾林,我就喊陌儿先去接了尉迟先锋,你这边我则是依照师傅的交代,为你开启了道衍往生阵。此阵一旦开启,踏入者会毫无知觉的就进入幻境,并按照天机演算一步一步的在你脑中构建一个严密的梦境。也可以说此阵暗合天机,所显示的就是将来所要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梦,也可以说是未来。”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天子剑出,审心(上)三更

张、尉二人互望一眼,暗自凛然。这个阵法真有那么玄,还可以呈现未来?

张破晓赶紧追问:“那依列先生所言,我的那个梦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么?”

“既然为梦那么与现实肯定有所偏差,这个阵法虽然神奇,能够预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可天意无常,我们既然已经窥视,那么未来的走向肯定是会有些改变,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防微杜渐,避免或者阻止事情的发展才行。”列山童说起这个事情也是一脸严肃。

在梦中整个破晓军全灭,所有兄弟死绝,就连自己的妻子也将会丧命。不行,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他猛的站起来,向着列山童跪了下去:“请先生助我破此危局,如能助我,我必待先生如兄弟。”

“将军不可。”尉迟凌飞站起身正要去扶,却看到对面的列山童也跪了下来,有点懵的呆在一旁。

“将军不可如此,你是注定有大成就之人,这样做真是折煞小人。师傅在离世前就跟我这边有过嘱咐,要我辅助只需要一条,就是拔出鬼谷一门的天子剑,只要拔出者,我必将出山。”

“天子剑?”

“不错,正是天子剑。此剑一直存在于鬼谷一门,每逢天下动荡,鬼谷门人就会带着宝剑外出,寻觅能拔剑者,这个规矩已经有三千余年。”

听到列山童如此说,二人只得相扶起身,跟随他的身后去寻找宝剑。

三人一路走到了一个瀑布前面的水潭边,列山童从怀中取出一块漆黑的令牌。只见他把这个令牌插入水潭边的一块巨石上,然后自言自语:“鬼谷道第三十五代弟子列山童,请求进入禁地。”

半天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请出示法令。”

列山童又取出一个铜钱样的物件,注入功力,整个钱币光彩夺目,化作一道绚丽的光芒飞入瀑布。

又隔了一会,整个山都震动了一下,这个瀑布的水往左右侧边分开,露出一个山洞。

瀑布前的深潭也水沸腾如锅中滚水,咕嘟咕嘟,由水底升上了一个石桥,连贯地面与山洞。

张破晓和尉迟凌飞,都被这一幕震惊的目瞪口呆。

这种手段怕不是人能做到的吧,除非仙人。可是面前的这个白袍青年举手投足间就做到了,着实可怕。

列山童回头看到两人的模样,轻咳了一声,:“两位不必惊慌,这个是我门中的禁地,由于无数先人前辈花了些心思,所以阵仗大了一些。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保护本门机密,避免受到其他门派的侵扰。若非重要事情,则决不可进入,因为此地有一个功力深厚的傀儡前辈镇守,没有提前沟通申请,擅自进入就会被他斩杀,所以一会我们进去,两位务必听我安排,不可乱走乱碰。”

看到两人应允,他在前面带路,踏上石桥走到了山洞口。

这个山洞很大,外面的瀑布声音震耳欲聋,可是进了山洞后就静谧起来,甚是奇妙。山洞没有什么精美装饰可是山洞岩壁偶有淡淡的光晕流转,显是布置了阵法。

走了快有八九百米,空中依然有空气流入,而且没有潮湿阴冷,反而干燥暖和。

路上也没有看到那个传出声音之人,路过了几个门上写着书籍库,兵器库,阵法秘籍库等最后到了一个地方,整个墙壁都是牌位,最前面是一张供桌,上面有长明灯和贡品,应该就是他们门派的长辈灵牌。

列山童给两人递了蒲团,然后一起磕头。这些都是长辈,张破晓二人都是晚辈,再有都是逝去之人,理应行礼。

列山童不是无缘无故的带着两人进入门派禁地,主要他们门派讲究缘法,他带他们进来的这个殿叫求缘殿。

他懂得阴阳五行,能够推算些未来的大体情况。他虽然不敢肯定这个张破晓就一定是真命天子之人,但他懂一些望气之术。此二人都是未来影响天都大势的人物,多结善缘总比树敌要好。

他也动了一点小心思,万一张破晓就是天命之人那么此次所为,就是投靠表忠心的最好方式。

三人跪着磕头,完毕后。列山童起身走到供桌前面,点燃一根奇特的香,随着香烟升起,他打出法决,整个密室仙音阵阵。

“鬼谷一门遵天谕,有无缘分看造化,浩劫将至鱼龙杂,天下人心天子剑,显。”列山童脚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词。

香烟猛然增多,整个殿堂变得烟雾缭绕。这些烟雾不刺鼻熏眼,反而有股淡淡的幽香,一股青莲的味道。

烟雾中亮起无数道光,这些光颜色不同,色彩斑斓,星星点点,看不真切。

张破晓和尉迟凌飞抬头,只见上空光芒时明时暗,如漫天星斗悬挂,周围烟雾弥漫,好似仙境。

这些光点中有一团异常明亮,它的出现让整个星空的其它光点纷纷向其靠拢。

看到它出现,列山童心头一跳,难道他真是天命之人。

张破晓二人也盯着这个明亮耀眼的光团,因为它在整个环境中都不同寻常。

这个光团顿了顿,然后笔直的飞向张破晓,快到眼前就停了下来,光芒逐渐消散,显出本体来。原来是一把古意沧桑的宝剑。

“将军,这个就是天子剑,剑长三尺,剑有灵性,得之则可逐鹿天下。”列山童稳住砰砰跳的道心,慢慢的介绍。

张破晓看着这把停在空中的宝剑,它没有凌厉的剑意,只有质朴自然。

无论是剑鞘还是剑柄都是平淡朴素,要不是刚刚看到它发出耀眼的光芒谁都会认为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宝剑。

三人都盯着这个宝剑不敢出声,张破晓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液,缓缓伸手去握。

入手温和,剑柄接触到张破晓手的时候,迸发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这个光包住了他,并发出气浪把尉迟凌飞和列山童朝外推了八九步。

尉迟运起正一道功法与之相抗,就要解下背后长枪去救,被列山童拉住,示意不要妄动。

两人一起望向被乳白色光包裹起来的张破晓。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天子剑出,审心(下)

张破晓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手上握住剑,却没有感到害怕。

一个是因为这个是列山童带他进来的,如有危险两人不会不制止,第二就是他从小颠沛流离,常年居住荒山野岭,胆子较大。

一股轻柔的吸力,出现在他的手掌中,他闭上眼睛去感受,慢慢的他的心神也进入其中。

“你总算来了,天命之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到处白色的空间,空间里有一个灰色佝偻的老人背对着他。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张破晓问道。

老人慢慢的转过身,慈眉善目,须发皆白如雪。

他面目含笑,说道:“这里是意念空间,是我留在剑上的一道意念所化。”

“意念?”张破晓跟着念了一遍。

“对,意念。每个人都有意念,因人而异,有强有弱。当你专注于修炼你的精神力,经过长时间培养就会控制意念,并让意念壮大,这也是术师境界特有的一种能力。”老人似乎精神不错,耐心的解释。

“哦,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呢?”张破晓有些不解,明明只是要拔一把剑,现在却到了这里。

老人仔细的看了看张破晓,点了点头,继续说:“不是我带你来的,这是命运使然。讲述命运那时一个枯燥乏味而相当费时的一件事情,我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吧。你到这里只是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审视自己的内心。我存在于这里,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等待一个回答。”

张破晓挠了挠头,这个老头说的话都是莫名其妙:“老人家,你能否告诉我,怎样出去?我要等着回去,实在不能耽搁。”

“出去很简单,你回答了我的问题自然就能出去,否则你就要永远的困在这个地方。”老人机微笑着说。

张破晓看了四周一圈,整个地方很空旷,到处都是白色,就像没有尽头,也见不到房门之类。他叹了口气,只得问:“老人家,那您赶紧问吧。”

“好,那请你回答我三个问题,答出的答案让我满意你就可以走了。第一个问题是在兄弟连人遭遇劫难时,是抓紧修炼自身武功,然后快意恩仇;还是忍气吞声,等抓住机会一飞冲天。”

这个答案他在梦中早就做过,快意恩仇让自己被仇恨蒙眼,既没有能报仇还耽搁了自己的青春,到头来镜花水月一般虚幻,他告诉老者,他选择忍气吞声,等待机会重新再战。

老人欣赏的望着张破晓,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你认为天下百姓之苦是何苦,该何解?”

这个问题让张破晓皱紧眉头,天下百姓的苦有很多,知道苦容易可是如何解决却是难,他不认为自己比那些掌管天都的当权者还强。

“天下百姓之苦,最主要是战事频繁,苛捐杂税过重。解决的根本我认为是减少赋税,修养生息,各个管理官员廉洁自律,上行下效,此为一;战事频繁无非是现在各个郡不满夜朝作为的起义,逐步剿灭一统,然后镇守边关,则国境内四海平定,人民安居。”

老人听完面露欣赏之色,“不错,不错能够看出一些问题的症结,可国之管理又岂是那么简单,不过这个问题也算答得不错。”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如何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统帅?”

张破晓陷入沉思,这个问题比前面那个更难。一个合格的统帅是什么样的呢?

难道如梦中幻境一样只为报仇,热血上脑,不考虑后果和计较得失?不,那样的人能做猛将,却不适合管理。

一军统帅往往一个错误决策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所以单凭一个人的智力是无论如何都不够的。

想到这里他缓缓的说:“我认为只有两条,一是屈己纳谏任贤使能,二是恭俭节用宽厚爱民。”

灰衣老者听到他的回答被震惊到了,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张破晓。

他只是一道意念,可是他的能量很大,若是他不愿,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拔出天子剑。他活了一百六十五年,自从好友术师姑苏无痕走后他就封山归隐,做了多年的隐士,不在过问江湖和朝堂的纷争。

可人不在江湖,江湖却没有忘了他。

夜朝的大威天神元列宗来过,天罗殿的耿立秋,回魂谷的宋轻音、青天派的玉惊天、逍遥楼的小罗刹、海王岛的四金刚,唐朝余部姑苏不悔这些人都曾经来过求缘殿试图拔出这把天子剑,可却无一人做到。

不是鬼谷道人太过苛求,而是关乎天下百姓。自己的好友为了天下舍身取义,自己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为了什么?无非就是留下一丝改变天下的希望,留下一个给未来期望的种子。

那些来的天之骄子,也是才华和武功远胜眼前之人太多,可是他们却没有懂得这个天下需要什么,如何去做一个合格有效的统帅。

所以他们无法通过鬼谷道人的测试,也无法拔出这把天子剑,他苦等了七十年,本来都不抱希望了,他就如机器一样的恪守,却也累了。

而现在,出现了一个天都未闻其名的小角色,他回答出来的答案是那么让人振奋。

灰衣老人一遍遍的念着:“屈己纳谏任贤使能,恭俭节用宽厚爱民。”念到后面突的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的高兴。

“妙极,妙极。老夫白活了那么多年,竟然没有小友看得通透,哈哈哈......小友如此年纪就有如此见识,配得上这把天子剑,你取走吧,我也完成了使命,即将消散天地间。”

老人把话说完,神情似乎惆怅,又似乎欣慰,抬眼望了望天空,就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整个场景转换,张破晓睁开眼,看到自己依然在手握宝剑的姿势。

原来所谓的拔剑,其实就是问心而已。鬼谷道人想要从他们身上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是一个布了七十年的局,为了天都的未来的谋划。

就如姑苏无痕在落寞峰的孤独身躯,他也为了天都做了太多。

他们都是可敬的先辈,而还会有更多的后来人,因为国家危难,匹夫有责,为了这个理念奋斗的太多太多。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神剑出,群魔动

他把宝剑拔出,整个天地随着他拔出宝剑而起了变化。

大地震动,洞口瀑布倒流,天空风卷云舒,晴空万里响了几个炸雷,投下九道光华,破晓军中的李枫林、纪纲、刘宗晟、络幽,楚岚和诗婉婉,落寞峰张破晓、尉迟凌飞、列山童共九人都被这个华光灌入体内,这些光华都给九人带来了不同的变化,这个后面再说。

列山童看到张破晓拔出天子剑,大为吃惊,虽有预料可是看到仍不敢相信,直到华光入体,自己修为大进才回过神来,赶紧跪在地上。

尉迟凌飞仍然焦急的看着张破晓,看到他拔出宝剑,正暗自高兴,就被旁边的列山童拉了拉。

他转过头看到列山童跪在地上正疑惑,又感受到一道光闪入体内,更是一脸懵逼,正要开口问,列山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只有把话憋了回去。

让列山童拉了跪在地上依然迷糊,满头的问号,脑中怒嚎:谁能他妈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啥事。

张破晓也感受到了有一道光进入体内消失不见,还来不及思索,就看到光晕散去,地上跪着两个人。

难道自己拔出宝剑,天崩地裂,王霸之气泄露出来,把二人震住了。

这样的天地异象,自然惊动了无数老妖,老怪和老魔。

昆仑境内的一个山洞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吼声,夜朝的术师域贴哈望着昆仑境方向露出一个苦笑和果决。

天罗殿,回魂谷、青天派、逍遥楼、海王岛,姑苏世家还有其他世家祖地都有不同程度的起了骚动,各种命令都从祖地传达了出来,内容大致一样:天子剑出世,无论何种手段和办法,一定要夺来。

各路人马纷纷派出暗探到昆仑险境打探消息,看是谁拔出并带走了天子剑。

张破晓对于这一切他都无从得知,现在最紧要的是带着列山童回彰云州的破晓军营,离家多日,心中很是挂念,尤其是经历了那个幻境之后。

他还剑入鞘,走过去扶起列山童和尉迟凌飞。

列山童见他走来,急忙喊道:“恭喜主公得此神兵,我列山童必定竭尽所能,辅助主公成就大业。”

尉迟凌飞这才明白过来,也跟着喊:“恭喜将军。”

张破晓也不清楚这个宝剑有啥用,如果每次拔剑都是那么声势浩大,可谓装逼必备,除了这个也不清楚有啥作用。不过听到列山童同意入伙,还是心情大悦。

这二人起身以后,殿堂上还是烟雾弥漫,张破晓认为拔出天子剑事情了解应该出去了,列山童探过身子,轻声说:“主公,这个求缘殿奇妙非常,暗合天道,无论武器和丹药,在这个殿内经天地灵气滋润,早就通了灵性,你和尉迟先锋可在这里四处走走,兴许有缘法造化,岂不是更好。”

听他这样说几人又在洞府逗留了两个时辰,还真的得到几样武器和丹药,收获颇丰,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三人回转到茅草屋前的茶桌旁,道童陌儿早就新烧好了山泉水,给几人泡好了茶。

张破晓归家心切显得心不在焉,几人谈话他都是没有细听,列山童看他的样子,轻笑出声,咳嗽了一声说:“主公,你不用担心军营那边,我虽然在这荒山野岭,但是消息比你灵通的多,现在的江湖百晓楼的楼主百晓天是我好友,可以说,天下事我还是能够知道些。”

“哦?列山先生还请告知。”张破晓听他说知道军营的情况来了精神,急忙追问。

“主公不要焦虑,最近一个月内军营那边都不会有事,因为夜朝和天罗殿已经交战半月,据我估计还有一个月可打,而一月时间我们可赶回去做好安排,请主公放心。”

“列山先生敢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所依据,可我心中还是忐忑不安,请先生尽早动身为宜。”张破晓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可不希望回到军营只有一地尸体,留下悔恨。

列山童从他语气就听出心中所想,含笑说道:“主公我知道你归心似箭,可我还有些书籍需要整理带走,再者,现在临近傍晚,主公又是两天没有进食,我们今晚留在这里,吃些山毛野菜做的晚饭,大家聊聊今后打算,然后静养一夜,明早出发,不知主公意下如何呢?”

听到列山童的请求,他细一思量,就半天时光,也不急于这点时间,只有应允。

吃饭的时间还早,大家就坐在茶桌前继续喝茶。

正在喝着,列山童问他:“主公,请问你知道当今天下是个什么情况么?”

这个问话让张破晓一呆,只得摇摇头回答:“我们起义至今,一直就在彰云州和旬州两地活动,也只清楚南诏郡的势力,先生问的天下,我不清楚。”

列山童洒然一笑,拿起茶杯轻轻的吸了一口茶水的氤氲之气,茶叶的清新和潮润之气顺着鼻腔进入,整个头脑都跟着清新起来,他抿了一口,把茶杯放下。唤来道童儿,让他取来图纸。

墨儿乖巧的去茅屋取来图纸,交给列山童。

他接过来,然后把图纸铺开,等张破晓和尉迟凌飞围拢过来才说道:“主公,请看地图,天都自古以来分为五个区域,分别按照东南西北中划分为五个区域,其东为东溟郡,靠近幽溟海,海中多怪兽,但海中物产丰富,也是海上运输的重要航线,该郡是五郡中第二繁华的郡。

其南面是南诏郡,与蛮荒接壤,有巍峨的高山、茂密的森林,无数种类的飞禽走兽,更有恐怖的蛮荒野人。

西域郡多是草原和沙漠,通域外,域外是魔都,现在的天都主人玄魔族就是魔都最大的一支,自从玄魔进入天都,西域郡和域外就连在了一起,属于天都的一部分。

北寒郡多雪天,常年较冷,最有名的绝地万里雪山就在北寒郡中。

中阙郡,占地与其他几郡略小些,但却是最繁华的一个郡,郡中的凌天城是天都的首府,每个王朝都是以此为首府,该城占据天都最大的龙脉,灵气浓郁,人口众多。五个郡面积广阔,互为依托又各占一方。”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阵法之道

张破晓二人随着列山童的介绍,第一次看到整个天都的全貌。心中感叹,真是太大了,原来还以为大家口中谈论的天下也就是两三个南诏郡的样子,现在才发现自己实在见识粗浅,管中窥豹。

见他两人也看着地图,并不时点头,列山童继续说:“天罗殿、回魂谷、青天派、逍遥楼、海王岛,这几家是天都郡最大的势力,也是起义军中规模人数最大的,分布在各个郡州之中。这几家都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历经夏、周、唐三朝而不倒。”

听到这里张破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别的势力他不清楚,可是天罗殿他可是了解的,这次起义兵力达到一百多万,与他齐名的其他几家不言而喻。自己的这两万兵马真是不值得一提,能有现在的成绩都是钻了两边势力大战的空子。

他侧耳继续认真听列山童的讲解,:“这几家以外还有许多同踏天盟一样的小势力,这些势力就不一一讲述,主公的破晓军其实连这些势力都还不如,还是一个很小的势力团体,没有根基。”

张破晓听他如此说法,隐有不快,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依然专注的去听。

列山童只顾看着地图一边指点一边讲解,显然没有注意这边,所以这也反映出他是一个说话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再说详细些就是骄傲自大,也许对于这样的人才来说这样的小毛病不算什么,但是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些小习惯最终葬送了自己。

“而这些势力中又以天罗殿的耿立秋,回魂谷的宋轻音、青天派的玉惊天、逍遥楼的小罗刹、海王岛的四金刚,唐朝余部姑苏不悔和夜朝的元天峰、塔班拖尔几人为首,这几人在同辈众人都属于佼楚,除了夜朝当时与师傅有过约定以外,别的势力都曾来过落寞峰拔过天子剑。只可惜,无一人成功。”

“不知先生可否方便详细的告之下这些势力的分布,还有为什么他们都知道有天子剑却不派人来夺呢?”张破晓在拔天子剑的时候知道了鬼谷道人的考验,那是一般人无法回答的。

而且答案不统一,完全是按照他生前遗留的意念烙印来做出判断,所以他的成功有绝大部分是他的运气,最后的那个答案也是从起义开始就一直思索的问题,这个答案刚巧满足鬼谷道人的要求,这才拔出天子剑。

“不是他们不派人来夺,而是夺不走。自从七十年前,这些争夺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师父在的时候,功力高深,已经远超世间术师的范畴,只有术师才能与之较量一二。夜朝刚刚攻下天都以后,大威天神元列宗和就带着另外三位术师到落寞峰讨要天子剑,此等炎黄族灵物岂是域外蛮夷所能染指的,所以师父就与之约定,如果夜朝胜了就交出天子剑,若失败了,就必须发誓玄魔族一百年之内不会出现在落寞峰。当时的战果师父没有说起过,不过玄魔从那时起就没有任何一人敢进落寞峰来看,师父是赢了。”

“哦,那么他们是由于你师父在世而不敢来,那么你师父过世以后又是怎么守的呢?”张破晓一直想不透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落寞峰的存在。落寞峰处于现实与虚幻之间,此峰除非鬼谷一门愿意领你进门,否则,是很难有人能找进来的。更不用说来盗抢了。”列山童自得的说道。

“现实与虚幻?”张破晓依然不解。

“对,落寞峰看似在这个山中,其实却是不在这个天地,我这样的解释你可能不太明白,我举个列子。”列山童说起这个,就又让陌儿取来铜镜,他拿着铜镜继续说:“你们看这个铜镜,铜镜之外是现世的事物,也就是我们说的现实,而你们看这个铜镜里面也有一个景色,而这里面的景色就是我们说的虚幻。”

“先生你是说我们现在是在这个镜子里面?”尉迟凌飞皱着眉头说。

列山童望向张破晓,只见他也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看向自己,似有明悟,就点了点头。

“其实列山先生是要告诉我们,这个落寞峰是独立于现世的一个空间,是么?”

列山童含笑着点头到:“主公说的基本是对的,落寞峰与外界分离却又有联系,这也是鬼谷一道久存世间的根本所在。只有我们鬼谷一门认为万分可靠的人,才会赠与一枚进谷令牌,否则进到此地的办法就是两个,一个是我们亲自引进谷内;另一个就是无意闯入外围阵法,我们感知以后前来查看,如果是有不轨企图的,直接诛杀于阵内。”

“阵法?”张破晓和尉迟凌飞异口同声的问到。

列山童点头道:“对,就是阵法。阵法有战场上的兵阵,也有通过五行阴阳变化而搭建的阵法,这样的阵法叫做法阵。法阵布置极难,需要熟悉整个世界的构造,而且要懂得天文地理,风雨雷电,而借用其势。我们通过布置能够起到,围困对方,干扰对方甚至猎杀对方,高级的阵法甚至可以造成大范围的杀戮,传说中的一些阵法能够阻杀兵士百万,实乃恐怖。比如已经失传的天门阵,就曾阻拦百万大军。”

张、尉而言又互望一眼,口干舌燥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如果军营运用这个阵法,那么天下不是唾手可得。

“威力大的阵法布置极为困难,就是师父他老人家功力通玄,也没有听说他懂得布置这种阵法,而且威力大的阵法所要原料也越是稀有,还要依靠河流山石等之势。而且阵法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阵法很难移动。这样的大阵一般用来布置在门派山门处,阻止入侵,很少用来对仗。我们落寞峰用的就是古法阵--道衍阵。这个阵法包罗万象,采用妖兽内丹为布阵器物。此阵历经几千年,早就有了灵性,且暗含天机,所以我们都很放心。你们进山时遇到的雾气森林,就是此阵外沿阵法演化,他的目的是困。如果遇到外敌入侵,他就会打开杀阵。”列山童看到两人双眼放光,就知道他们所想,赶紧泼冷水过去,万一开口要这个阵法,可就糟糕。

正文 第四十章 长夜风,忆相思

张破晓知道这样的阵法,都是一个门派的立派只根本,自己就算开口,也不可能得到,就没有再提。不过他刚刚说的妖兽内丹又是什么东西?

见到列山童到现在,他给自己打开了一道大门,让他更加的了解当世的情况,既然列山先生已经同意随自己回营,那么找时间再慢慢问他。

张破晓接着问:“先生,那么你说的那些势力大的起义军,他们又都分布在哪些地方?”

“既然你问起那么我也给你说说,天罗殿在南诏郡这个势力你应该最清楚了熟悉,其他几家势力都与他大致相同。回魂谷在北寒郡万里雪山之中,青天派在中阙郡淮州,逍遥楼有些神秘不知其所在地,只有五万门徒可是主要执行刺杀和暗杀,其楼主叫逍遥王,功力深厚,行事诡异,号称当世武功第一。海王岛在东溟郡海王岛,占据天险。除了这几家还有一个是后唐,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唐朝余部,是以前唐朝术师姑苏无痕的族人,姑苏一门忠烈,却死于战场,所以余孤几代都是要推翻夜朝企图光复唐朝,我师父跟姑苏一族有些渊源,也曾经对其照拂一二。”

说起姑苏一族,列山童神情哀伤,似乎想起了啥伤心的事情,望着远方呆呆出神。

张破晓把这些势力暗暗记在心里,几人又聊了一会,吃过晚饭就各自回屋休息,张破晓脑中挂念妻子和军营,听着屋外虫鸣,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隔壁的房间尉迟凌飞早就呼呼大睡,这几天照顾张破晓也确实辛苦。

列山童借着烛火,正在跟道童陌儿收拾书卷和行李,打算明早就走。

“师父,你明天就要走了么?”陌儿一边收拾书卷,一边擦着眼泪的问。

“傻徒弟,为师只是遵从师门规矩,下山辅佐天命之人,你哭哭啼啼的作甚,你要是想为师了,就跟朴老来找我就行。”列山童说真的也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这个徒弟,现在要把他扔下给朴老确实心有不忍。

可现在是要下山随军征战,陌儿太小带着确实不便,而且也很危险,朴老是鬼谷门的奴仆,已经六十多岁,自己都是朴老看着长大的。

听鬼谷道人讲过,朴老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当年他去中阙郡办事,刚好遇到被仇家追杀的朴老,就救了他,而他家人已遭到杀害,剩他一人,所以师父就把他带回了落寞峰,师父闲暇之余给他指点,他学好功夫就出山,寻找杀害自己全家的仇人,报仇之后就回道落寞峰做起了奴仆。

这么多年来除了师父,朴老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可惜鬼谷一门对于收徒特别严格,他除了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在外不知下落的师兄外,落寞峰就只有他、陌儿和朴老三人。

师父于五年前羽化,他临走之时喊自己来到身边说:“童儿,为师演算多日,离去应该就在今日,你不用伤心、难过,我等鬼谷门人研究五行阴阳,早就看透生死,我想你也明白。各种事情我已经嘱托朴奴,现在为师还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说话做事过于傲气,长此以往,无论与何人都是只得共苦却无法同甘,望你切记,知进退方得大解脱,不能执着于名利权势。”

师父顿了顿,气息有所衰弱,继续说;“玄魔一族进犯天都,姑苏老友曾来求我协助抗敌,我拒绝了。当时大势为唐弱玄魔强,天象显示其将入主天都七十年,这是天命,谁都无法更改抗拒,为师不怕死,但希望死有所值。姑苏无痕为求一死名留千古,为师就为天都觅新主!所幸在我有生之年于北寒郡一江边捡到你,而你又是左右天都新主的重要人物,从你记事我都倾力培养,只可惜我苟延一百五十五年,教出了两个逆徒,临死才遇到你,可谓天意弄人,我之学问已记于书简,你务必,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说完就闭上了眼。

这一幕就如发生在昨天,他一刻未忘师父的殷切期望,可是要找新主必须让自己的才华展露出来才行,否则天都英雄豪杰多得如过江之鲤,不可数,他又怎能被人知道和记住呢,所以才有了天下书院测试,五科全才的事迹。

可世事难料,那次下山测试,让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差点改变自己信念的人,她就是后唐的姑苏轻泪。

列山童脑中回忆着那个娉婷旖旎的靓丽身影,不禁愣了神。

“师父,徒儿舍不得你,要么你就带我一起下山,我保证不调皮捣蛋。”陌儿跑过来拉着列山童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求着情,希望他能改变心意。

列山童给徒弟一拉,反应过来,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墨儿,师父下山又不是去玩,你跟朴老在落寞峰好好修行,等你有自保自力再随师父一起,你要乖,师父答应每年回来看你一次,给你带好吃的。”

“不行,不行,师父你就带我去吧。”陌儿撒娇的扯着手里的袖子。

望着这个刚满九岁粉雕玉琢般的可爱孩子,他硬不起心肠去呵斥他。

那年他路过一个小村庄,有一队土匪在村庄烧杀抢掠,他随手灭了那队强盗。

在一间被强盗纵火烧毁的房屋前的瓦砾中捡到了他,那时他依然吸着母乳,而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用身躯挡住垮塌的土石,早已身死。

不是他饿了大声哭泣,列山童也不会听到。

就这样他成了鬼谷门的弟子。

“陌儿,你要乖。师父平时怎么教你的?告诉师父,为人要如何?”列山童故意板着脸说。

陌儿瘪着小嘴盯着他,看到他生气了,就不敢撒娇耍赖,松开师父的衣袖:“师父,你一直教我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材,亦必有坚忍不拨之志,徒儿一直铭记。你可要答应我,一有时间就回来看我,不用一年也行。”

“好的,陌儿,为师答应你。”

看到师父答应自己,陌儿破涕为笑,又转身去收拾东西去了。

列山童无奈的看了徒弟一眼,嘴上喃喃出声:“唉,落寞峰,窗外,夜寒风啸;屋内人,辗转,思绪繁多啊。”

无论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黏人的小家伙会在张破晓死后,掀起滔天巨浪,留下神鬼道人木陌心的传说,这也是后话。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姑苏世家

次日,天气晴朗,张破晓一夜难眠,早就起来,打了一会拳脚,就四处随意走走。

正在赏一朵不知名野花,有一间茅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列山童走了出来,还带着一担行李,看样子已经准备妥当。

他急忙过去打招呼,再去把尉迟凌飞叫起床。

三人用了一点早膳,清点好行李,就要上路。可张破晓看着七七八八的一大堆,犯了愁,这么多东西就三个人怎么搬下山?

列山童跟陌儿和朴老又交代一番,走到行李旁看到发愁的两人,高深的笑了笑:“主公,这些行李不必担心,我们有好的坐骑,你这边且稍等片刻,我去唤那懒惰畜生。”

只见他取出一支碧绿色的玉笛出来,凑到嘴边,吹了起来。

一阵清脆的笛音扬起,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

片刻远处飞来一团青色云霞,越来越近。

这云团靠近茅屋时减缓速度,显露真身,才看清,原来是一只异常巨大的青牛,由于奔跑速度太快,居然只看到光影如云。

青牛来到列山童跟前停住,“哞”的叫了一声,甩着牛尾,竟有献媚之色。

“你这懒畜生,又跑哪里玩去了,看来是我平日太过纵容你。今日收了性子,随我下山,不可再过贪玩。”列山童收起玉笛,对着这青牛笑骂道。

只见这青牛又“哞”了一声,似在狡辩还是应答,无从得知。

它屈下四肢,跪了下去,众人给它挂好鞍具,把行李堆在它背上,三人上了牛背,挥手道别,不多时就出了落寞峰往彰云州破晓军营驻地赶去。

中阙郡的洪都是唐朝余部的根据地,现在的夜朝称这些企图复辟的部队叫后唐人,他们都是当年唐朝将士的后人。

时逢乱世,七十年来东躲西藏躲在暗中的他们,总算借助起义军的大旗,占领了一个州府。

洪都与西域郡和南诏郡接壤,是三个郡的边境地区。洪都占据重要的战略位置,要不是整个天都四处战乱,后唐是不可能夺得这个地方的。

这里物产丰富,尤其是粮食供应充足,素有天都粮仓之称,后唐占据这个地方发展迅猛,现在已经拥有七十多万将士。

洪都城主府邸的内院有个小花园。花园里除了许多花卉和绿树,还有一个人造的小湖,路边走廊有一条小路通往湖中,通过一个拱桥有个凉亭。

清风吹过,挂在亭角的铃铛发出悦耳动听的响声,此时的凉亭中一位容貌清丽,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女子,坐在亭里,旁边站着两个侍女。

女子怀抱琵笆,纤纤玉手拨弄琴弦。

琵笆声时急时缓,一会儿像花底下宛转流畅的鸟鸣声,一会儿又像水在冰下流动受阻艰涩低沉、呜咽断续的声音。

琵笆声起,女子轻启朱唇,声似黄莺半悦耳,只听她幽幽唱: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

惜春更把残红折。

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

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这首《千秋岁·数声鶗鴂》乃前朝大词人张先所做。配合着乐器和她饱含深情的唱调让整个意境充满凄苦相思之情。

身后两位婢女听得都忍不住抽噎起来,女子唱完放下乐器,没顾两人,莲步轻摇,走到亭外,双手支住头盯着这个湖水和水底涌上来的游鱼,怔怔出神。

远处的姑苏不悔刚好路过这里,听到妹妹在弹琵笆,心中有些伤感。

快步走到亭中看到妹妹呆呆望着远方,心隐隐作痛。

两位婢女看到姑苏不悔进到亭子里都急忙行礼请安,没想这样的动作惊扰到了她。

姑苏轻泪也急忙回首,擦掉眼角的泪水。也跟着向哥哥行礼,轻声说:“哥哥政务繁忙,今日怎有空来此。”

“也没啥重要的事情,今天特意过来找你,是告诉你一声,天子剑出世,列山童就要下山了。”

“哥,你说列山童就要下山了,是不是真的?”姑苏轻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他们才刚刚回到驻地,离开落寞峰也就十天左右。

姑苏不悔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其实希望这不是真的,毕竟获得鬼谷一门的支持是此次复辟的关键。而且那天子剑内藏前唐宝库的秘密,我一定要想办法得到。只是可惜,我去鬼谷门求缘殿就获得几本秘籍和丹药,没有通过鬼谷道人的考核,唉,可恨可气。”

他本天之骄子,才高八斗,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要不然姑苏世家也不会让年纪轻轻的他来掌权,可是去鬼谷门失利,打破了他一切计划。

他心中有不甘,有妒忌也有恨。

听到哥哥确定,姑苏轻泪雀跃不已,嫣然一笑,“太好了,我就知道木头会早早下山来找我的。”

她像只翩翩起舞的彩蝶,看着妹妹的笑颜姑苏不悔心中却有些难过,以及愧疚,要是妹妹不是姑苏世家的人该多好,她可以寻找自己所爱之人过一辈子。

“妹妹,哥哥本不该再要求你什么的,可是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就是我们早就给逍遥王那边回复,确定了那亲事。还有列山童下山,是跟哪方势力还不得而知,如不愿跟我方合作,只有将其灭之,列山童要是联系你的话,你一定劝他看清楚形势,不要枉送了性命,我不希望和他成为敌人。”

他看到妹妹从高兴变得落寞,就不愿继续再说,他相信妹妹能够明白,身为姑苏家族一份子的使命。

他不忍再看到妹妹伤心的样子就大步走出了亭子,然后顿住脚,轻轻说道:“妹妹,你还是忘了他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姑苏轻泪泪眼看着哥哥走开,芳心无限酸楚,恨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自己没有权利获得爱情,又心疼哥哥,他才二十多岁,头山已有白发,都是为了后唐,为了姑苏的荣耀。

胸中百转千回,五味具杂,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只恨这个乱世,生不逢时。

看到姑苏轻泪大哭,两位婢女慌了手脚,她们主仆几人,从小到大无话不谈,虽然有主仆的身份可是情同姐妹,可是劝着劝着也都跟着哭泣起来都感叹世道艰难,身世凄苦。

这湖面被微风吹起了涟漪,湖水清澈,游鱼欢畅。

只有那断肠之人在这春意融融的美景中,暗自神伤。

正如词中有写:

拨灯书尽红笺也,依旧无聊。

玉漏迢迢,梦里寒花隔玉箫。

几竿修竹三更雨,叶叶萧萧。

分付秋潮,莫误双鱼到谢桥

这一幕列山童不得而知,他还在为未来的做着谋划,在成就霸业之前,这些都是儿女私情罢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战起时,风云动

南诏郡军营术突看着探子传回的消息,自己的猛虎营多副营长已经被破晓军杀了。

他暴怒不已,砸烂了营帐内的一切,却没有采取行动,因为明天就是决战的时间,只有含怒大叫:“小小破晓军也敢欺辱我,真是胆大包天。等我收拾了天罗殿,再去找你算账!”

术突是张破晓离开军营的前两天派出的探子,在他走后的第二天接到探子的传讯。他本来的预定计划就是明天,可是现在少了一员大战让明天的战争有多了几分变数,让他十分恼怒。

“去把元统领喊来!”术突冲着营帐外吼道。

营帐外的守卫听到,立即跑着去找。

这个元统领就是夜朝的名人元天峰的弟弟元天霸。元氏一族都是夜朝皇系血脉,只是他们属于旁支,他的祖辈随着玄魔征战,在夺取天都后,给他的祖先封了王侯爵位。

不过几十年下来,这个爵位只是能够保证微薄俸禄,属于空职位,没有实权。直到他的哥哥元天峰被当朝国师域贴哈首座弟子,倾力培养才有所改变。

他的哥哥现在是夜魔铁骑的统领,而他也由于战场立功加上哥哥的关系,一路顺风顺水的不断升职,现在是玄魔铁骑的统领,职位相当万户,只不过他的部队是夜朝比较精良的兵种,含金量要高一些。

夜朝现在有四个军,一个是夜朝正规军队,人数最为众多;其余还有三个特殊部队分别是:玄魔铁骑,猛虎营,狂魔军。

玄魔铁骑又被人称为“狼骑兵”,坐骑是魔都特有的狼。狼骑兵分三等,对应的坐骑由高到低是:白狼、青狼和血狼。这次进攻天罗殿,术突申请了一万的青狼军就是由他统帅。

接到术突要找他的讯息,他急忙出了营帐赶过去,这个术突性格暴躁,别落下把柄。

元天霸一进营帐看到里面乱七八糟,吃了一惊。看到术突暴怒的模样,心中惴惴不安,赶忙躬身行礼。

术突看到他进来,把心情稳了稳,说道:“元统领不必多礼,今天找你前来,不为别的事情,就像跟你商量一下明天的进攻策略。”

明天进攻天罗殿,朝廷也很重视,国师和哥哥都找自己聊过,可就算明天大战也不至于发怒吧?身为一军统帅这点心性也没有如何成大事?

术突为人粗犷却也不傻,看到元天霸的眼神和表情就知道他误解了,也怪自己考虑不当,刚砸了营房就让人去喊他。

想到这个略有尴尬,轻咳一声,“那个元统领,让你见笑了,刚刚是接到探子传回情报,说多副营长让一群宵小杀了,心情失控砸了营房物件,请勿在意。”

元天霸听他解释,心中疑惑稍消,可是多副营长天生神力,又是术突的得力助手,这样的人会被杀了呢?

“哦?多副营长让人杀了,不可能吧?”元天霸惊呼出声,主要是多高兴比他还要强悍,这样的人也被杀害,心里确实吃惊。

听到他问起,刚刚平稳的怒火又窜上心头,恨恨说道:“前几日国师来信说彰云州有一个小势力,叫啥破晓军,让我重视,在路上击杀这个军的首领。我想就一个两万人的小势力而已,就派了多副营长去拦路击杀,那曾想以他手段还被击杀了。”

“术统帅请息怒,等大战结束,我自带一堆人马亲自剿灭就是。”元天霸赶紧表态,至于术突考虑与否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了。

“不必你费心,这个团伙明知是我猛虎营的人还敢杀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我要亲自去会会,杀其人吃其肉才能解恨。不过让我心头稍微舒服的就是天罗殿也派了一个护法,也被被杀了。”术突舔了舔嘴唇,对口中的美味很感兴趣,阴恻恻的笑了笑。

元天霸感到一股恶寒,打了个冷战,汗毛都竖起来。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可是爱吃人肉,忍住不适,他转移话题问到:“术统帅这次找我来时为了何事?”

术突突然想起找他来就是商议明天大战的,就喊帐外的士兵搬来两个凳子,营房内都被他砸了稀烂无法坐人。

他其实心中早有一些计划,喊元天霸来无非就是给他一个面子,毕竟他的哥哥可是夜朝玄魔铁骑的总统领。

夜朝的部队划分,也是按照百户,千户来分,只是千户的称呼为分统领,万户为大统领,术突这次派来镇压南诏郡反叛,临时的官职是南诏郡兵马总统帅。

玄魔铁骑作战勇猛,机动灵活,当年进攻天都是主力队伍,玄魔多年征战这只队伍也立下赫赫战功。所以他必须重视,明天的大战这只队伍的存在尤为重要。

等元天霸坐下,他说道:“元统领,明天就要对天罗殿发起进攻,你带领的一万青狼铁骑可千万不能出啥差错。”

“统帅请放心,我青狼军乃是天狼神的儿女,受他庇护,军中男儿骁勇善战,不可能有问题。”对于自己统领的青狼铁骑他还是有信心的。

术突想到明天就要决战,双眼放出嗜血的光芒:“那就好,你军主要任务是两个,一个是天罗殿明天的第一波正面交战,你的部队要发起冲锋,取得优势,第二就是我军取得优势以后,你军要防止敌人突围。”

对于青狼铁骑,他的最大优势就是发起冲锋,青狼体型巨大,速度极快,配合全身的铁甲,这样的队伍发起冲锋,在战场就是战场绞肉机,敌方的噩梦。

元天霸也跃跃欲试,如果明天的大战自己能够立功,那么哥哥那边帮自己说几句好话,自己就又升官发财了,要是能做个副统帅,那么黄金美女,要啥有啥。

两人又简单的商议了些细节,元天霸就退出营房,前去布置。

营房内,术突环视了整个营房杂乱的景象,低声道:“明天天罗殿的杂碎们就是尔等末日。”他说着说着仿佛看到了天罗殿大败,尸横遍野的景象,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

这个癫狂般的笑声传出营房很远,很远。

一些士兵听到这个笑声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铁血泪,英雄冢(上)

青元州的天罗殿内,耿封也收到了派出去的探子的消息,信上说严护法截杀失败,被杀死在隆县前面的一个鬼哭坟的树林。

耿封虽然刚听到也很气愤,可是到了他这个年纪,能够喜怒不显于色。他只是眼中精光闪了一下,就把信递给了耿立秋。

耿立秋看完信,暗暗心惊。这个严护法武功厉害,仅在爷爷之下,天罗功六层的实力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杀了。难道那个人是一个隐士或者是哪个门派传人来彰云州建立势力。现在兵荒马乱,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的脑中过各种念头过了一遍,心中有了计较,也明白爷爷把信交给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听听他的安排。

于是他躬身说:“爷爷,这个破晓军是我们小看了,既然有能够击杀严护法实力的人,那么再派刺客也无多大用,现在最紧要的是面对明天的大战,现在夜朝那边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兵马都整顿完毕,我们最紧要还是面对这边为重。”

“秋儿,你的心思计谋都在同辈中算是优秀,可是大局观还是不够。现在夜朝军队压境,可我们也有应对之法,两边势力角逐,无论哪方胜出,接下来肯定都是要肃清南诏郡,而这个破晓军,我当初也以为是踏天盟故意借刀杀人而已,现在一个试探,对方居然看不透,那么这个就不是啥好兆头,我们和夜朝这个大战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究竟鹿死谁手还不好说,但我们不能让一股摸不透的势力暗自壮大,你懂么?”

耿封眼中闪现睿智,他活了那么多年深知,知道深浅的对手不可怕,可怕的是根本不清楚对方情况的对手,那样的对手最难防备。

他担心天罗殿和夜朝双方交战,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别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就不妙了。

踏天盟虽然佣兵十几万,说到底还是一群乌合之众,权兴阳、高义、刘金三人都是酒囊饭袋,不足为虑,管理的旬州整的乌烟瘴气,他是早有耳闻。

这个破晓军却不一样,兵只有两万,可彰云州一半都被其占据,还听说他整顿军纪,占据的地方备受百姓拥护,这样的势力一旦做大,后果不堪设想。

耿立秋还是有些不解:“那么,爷爷你的意思是?”

“你用秘道给逍遥楼传话,让他们派一个天级刺客过来,听说赤血仙子小琉璃和那个玉鼓罗刹谷惊鸿从未失手,就让她俩刺杀掉这个破晓军的首领。至于酬劳,他们的要求不过分的话,都答应吧。”老人说完这个话,似有些累了,挥手让他退下。

耿立秋不是笨人,相反他还很聪明,在爷爷安排刺杀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心中想,姜果然是老的辣。为这个还未曾谋面,也许不会再见面的对手,默哀了三分钟。因为逍遥楼天级刺客从未失手,一旦接单,不死不消。

耿立秋出了州府住址,来到街角一个不起眼的典当行,和老板对了暗口,典当老板确认身份后,带着他,走过几个院子,来到一间房间,这个房间守卫森严,哪怕他是天罗殿的少殿主,依然没有办法直接闯入。

他把殿主给的通行令交给守卫,等守卫侧身让开了,他才推门进去。

房间是个普通书房布置,放着好几排的各种图书。他没有理会其他,径直走到房间侧边的一个摆放了花瓶的桌子前,他伸手一扭花瓶,后面的墙壁发出轰隆声,接着墙壁裂开一个仅允许一个人通过的门,他走了进去,那门自行关上。

原来这个房间还有一间暗室。

暗室内有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使得房间亮如白昼。通风也做的很好,走到里面感受不到气闷之感。

暗室中有一面巨大的铜镜,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站在身边的典当行老板先是鞠躬请安,然后说:“启禀尊使,天罗殿少殿主需要请主人派一天级刺客执行任务。”

“天罗殿少主?”铜镜后面响起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

耿立秋听到有人声传出,心里暗自高兴:“在下天罗殿少殿主耿立秋,奉殿主之命,前来申请贵派派出天级刺客去杀一个人。”

“姓名,地址,势力。”那边的声音机械般响起。

耿立秋急忙把张破晓的详细情况告诉他。

“这个买卖逍遥楼接了,需支付黄金一千两,千年灵药五株。”对面传出报价。

听到这个价格,耿立秋心痛的要死,可是爷爷交代要求不过分的话,就务必答应。这个报价总的来说,也还能接受,就回到:“这个价格天罗殿同意支付。”

那边没有丝毫感情色彩的语言继续传出:“半个月内请准备好酬金,会有人来取,天级刺客今日就会派出。”这几句话说完,那边就没了反应。

耿立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那老板急忙离开这个房间,去营房布置明天的作战计划。

第二日凌晨,天空乌云密布,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整个营地自有一番萧杀之气,空中有股淡淡的土腥气。

术突走出营房,身上披着战甲,战意腾腾。

他几步走到营地旁边的驯养棚,在那里找到自己心爱的坐骑,那是一只白色的吊睛大虎,白色顺滑的皮毛像是被水洗过一般充满光泽,入墨般的黑色花纹横亘在白色的毛皮之上,它就那么慵懒的伏在棚中,看到术突,它起身抖了抖皮毛,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吼声。

“嘿嘿,老伙计,你也早就饥渴难耐了,对吧?今天就让你好好厮杀一番。”术突走过去,骑上虎背出了大营。

营房外各军也早已集结完毕,排列整齐,一百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

整个部队人头攒动,却异常安静。

战马,猛虎,青狼三支骑兵保持距离,泾渭分明,主要三军的动物都不能共处一起,这是天性无法改变。

术突骑着猛虎,大概的巡视了一周,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来到军前停稳。望着远方的那座青元州州府城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喊道:“出征!”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铁血泪,英雄冢(中)

旁边的传令官打出旗语,队伍中的鼓手看到令旗都卖力的敲起战鼓,鼓声轰轰,雄壮有力的响起。

紧接着号角声夜传出,呜呜的号角声,低沉雄浑。夜朝军士听到鼓角齐鸣,体内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战意凌然,目光如电,胸中如堵了一块石头,堵住了满腔的战意,只想放声大吼。

术突的两柄巨斧插在白虎的鞍具上,他抱着手,微闭着眼睛,白虎缓缓前行。后面的各军将士也跟着动了起来,只听到兵器和铠甲碰撞出来的声音,脚步声,马蹄声,偶尔战马的响鼻声,青狼的低吼声,猛虎的咆哮声都使得人精神振奋。

青元州的城墙上,耿封发须银白,披着战甲立于城头。天罗殿一众高层也在城墙头望着步步逼近的夜朝军队,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耿封阴沉着脸,正在思索有效的进攻手段。

现在他想到的最有效办法是派出一军对夜朝前端部队进行拦截,如果可行的话就让城中军队进行补充,如果不行就退回城中死守。这个方法在以前的夜朝军队进攻中很有效,基本一次拦截就能消耗对方的大量兵力。

这样的想法本没有错,可是他忽略了,这次术突带来了猛虎营和青狼铁骑。

耿封对各军做了安置,这次出城进行拦截的就是他很器重的耿氏兄弟,耿立秋和耿四荣。

耿四荣临上战场了还手里领着一大只猪腿啃着,手上的武器不是那个牢里的铁链,而是两个一米大的擂鼓瓮金锤,为了方便吃肉,他把两个锤塞在腰间,本来个子矮小,面貌丑陋,现在加上两个硕大金锤,那模样实在令人发笑。

他也不管别人眼光,只顾吃肉。

耿立秋看到他的模样也忍俊不禁,暂时没有了战前的那种压抑烦闷之感,他替表弟牵来特意为他寻来的良驹-万里烟云。

这马和那武器都耗费了天罗殿不少的财力物力,可良马利器给他,那战力不止提高一倍,这样的猛将,能以一挡千。

他扶表弟上了马,,然后拿掉了他手里的肉。

耿四荣看到食物被夺走,就要发怒,可一看是表哥,表情委屈,眼睛盯着那猪腿。

“四荣,马上上战场杀敌了,等打完回来再吃好么?你看前面的那些坏人,都是要来杀哥哥的坏人,你可不能放过他们。”耿立秋早就摸清楚了表弟的脾气,他最在意的就是吃和杀,这两样有一样他都会很感兴趣。

有人可以杀,那么东西晚点吃也行,从上次打完战,好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杀人了,想到这里他的眼中满是兴奋的神采。

这次出门迎敌,耿立秋只带了四十万人马,骑兵全部带出来有近三十万人。这些骑兵开阔的战场更能发挥作用,还有两万的弓兵和八万步兵。

把城门打开,吊桥放下。等出城迎战的部队全部出门后,再升起吊桥,以防止战场发生变故,敌方攻进城来。

耿封看着出城的将士,他们的英姿飒飒,心里没来由的有些苦楚。

自古兵如陌上草,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摇了摇头,甩掉这些纷乱的愁绪,下令吹响号角,擂起战鼓。

天罗殿这边的军队也在战鼓和号角声中朝前移动,只是和夜朝的军队比起来显得那么孤单和弱小不堪。

满城军士望着这支队伍,真有大风起兮云飞扬,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感慨。

双方逐步接近,在相隔一箭距离(大概六百米)的地方停住,这样是为了防止对方弓箭手射击。

按照规矩,肯定是小将先上前单挑来将。这样既可以鼓舞士气,又能够给对方造成压力。

术突立于阵前也不说话,双手抱住,似已入定。

旁边一个军师模样的人,对着后面的将领问到:“谁先做个先锋官,拿个首胜回来?”

后面的百户和千户大家商量了一下,出来一个小将,正是青狼铁骑的一个千户,样子魁梧,他一拍狼背,大喊一声:“我先去会会敌方将领,取首级回来。”

说完就冲出军阵来到前面空地,那青色的狼低头,龇嘴獠牙,目露凶光。

天罗殿这边,耿立秋骑在马上,按照之前的定好的方案,第一战由底下的一个分堂主去应战。

天罗殿军队编制也是按照组、队、百户来分,但是千户就叫分堂主,万户为堂主,四个护法就是有四支队伍,统一由殿主管理。那个严护法死后他的队伍暂由副堂主替代。

能够能坐上分堂主的人,总有几手绝活。他的本事就是刀术士,一把长约一米的大刀厉害无比。

两边的队伍静静站立,前面的将士能够目睹现场厮杀情况。

夜朝这边的青狼千户很是嚣张,手握一柄长矛,指着这位骑马来的天罗副堂主问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副堂主没有理会,纵马上前,靠近他就是迎面一刀。

千户气的哇哇大叫,指挥青狼避开,反手把长矛做棍,劈砸下去。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相互纠缠,过了不下百招,最终还是夜朝这边占据坐骑的优势,略胜一筹,一矛把那副堂主扎死。

由于长矛扎的极深,一时拔不出来,就右手抓住长矛,拖着这个天罗副营主的尸体绕着空地跑了一圈,直到尸体变得血肉模糊。

天罗殿这边的将士气愤难当,都叫嚷着出去报仇。

耿立秋也很愤怒,但是上战场哪有不死人,当务之急只有下场取回胜利。首战受挫,他改变了策略,让手下的万户去迎战。

这位万户比较刚才,勇猛了许多。几十个回合上去就把那千户砍杀,青狼也被砍死。

就这样双方派出了各派出将领在阵前比试,各有胜负。

战了十场,夜朝胜了六场。

第十场结束后,术突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瓮声瓮气的说:“这场我来,如果对方派出耿氏兄弟,那么元统领支援我。”

他自顾自的说完,就一人一虎的上前去。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铁血泪,英雄冢(下)

元天霸紧盯着他,也关注对方的动向。

耿立秋看到出来的人是术突,瞳孔一缩。这个家伙,军中只有他和表弟两人联手才行,自己一人根本不是对手。

他只有喊上表弟耿四荣一起出阵,对面可是威名赫赫的南诏郡夜朝军总统领,自己两人迎战他不丢人。

术突看到对方果然出来的是耿氏兄弟,暗自一声冷笑。前面的那场战役让他成了全军笑柄,今天务必一雪前耻,将这两个人击毙。

他回头看到元天霸也走出了军阵,往这边赶来,心中大定。来吧,之前的耻辱今天双倍奉还!

他双手后伸,取下白虎背上的巨斧。运起全身真气,白虎和他都让赤红色的真气覆盖。

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坐下的白虎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前方一声大吼,声音震耳,虎啸山林,气势非同一般,天罗殿这边的马屁都吓得往后退,少数马匹居然在这吼声中屎尿齐流。

耿立秋两人的马匹本来奋勇疾奔,可让这一声虎吼给惊得,立起身子,差点把自己摔下马。表弟的样子就有点狼狈,本来他的骑术就很差,这匹马也是今天才给他,默契度还不够,这样马匹立身嘶吼,就把他给摔下了马,然后马匹自行跑回军队中。

这还了得,耿立秋打算去接表弟上马,可哪有想到耿四荣并没有听他呼喊,运起天罗功,从腰上抽出大锤,撒开脚丫,用脚奔向术突方向。

他提气飞奔,速度比马还快,优先一步接近术突。

术突和他两人都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耿四荣披头撒发,手提两个巨大擂鼓瓮金锤,几个纵跃就来到术突身前,奋力一锤砸下。

术突看到那锤来势汹汹,不敢小视,也提气全身力气,架起双斧阻拦。

“哐!”一声恍如霹雳的轰鸣巨响,滚滚气浪从武器相接处往外扩散,卷起无数沙尘后扬。无数关注这个战斗的人都暗暗咂舌,这还是人力所为么?比怪兽还要恐怖。

耿立秋见识过两人的战斗,不以为奇。正在赶来的元天霸心中却暗自打鼓,我的个乖乖,要是都这样猛,还玩个屁啊,自己就是一个渣渣灰啊。事已至此,唯有硬着头皮上前。

烟尘散去,战场中的两人早已退开,两人隔着一米,相互盯着戒备。术突心中又惊又怒,自己几十年苦修,又天赋异禀,一直认为力气无人能挡,可面前这个又矮又丑的人,力气跟自己相当,武艺高超,难以取胜。

耿四荣打出一击后,看到面前的敌人安然无恙的怒瞪自己,兴奋莫名,血脉贲张。十几年来,自己一直压抑心中的那种暴虐和嗜血的情绪,只有眼前的这个人能够接下自己的全力攻击,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玩。

元天霸和耿立秋前后赶来,眼见那边两个怪人的战圈参与不了,那么两人先过几招再说。

元天霸骑着青狼,速度快若闪电,手里是一柄丈八马槊,冲向耿立秋而来。

此武器选用上等拓木制成有很好的柔韧性,但是造价昂贵,耗时四年之久,是骑兵标配武器,他的这柄材料都是精中之精。

耿立秋使用的是龙刀枪,虽然在冲刺的杀伤力远不如骑枪。但是,在冲进敌阵后却是可怕的砍杀武器。尤其是混战中的它实在是令人闻风丧胆。

他一拍马背,马匹疾驰过来。他坐下的马匹名唤越影,逐日而行千里。

两人刚照面也不废话,直接开打。

元天霸挥舞马槊,利用它的韧性向下劈,用作棍使。马槊在注入真气后,力量极大,这样用力下劈,整个武器带出一道残影,并传出一个尖锐的破空声,整个武器弯曲如弓,招式勇猛。

耿立秋看到这个招式,吓了一跳,这是一上来就玩命的主啊。可是躲又无从躲避,只有硬着头皮拿枪横档。

等到马槊与枪相交之际,微微往下一沉卸去些力道,再用力把槊往枪尾一引,两个兵器擦出一串火花。

耿立秋倒提枪尖,等让开了马槊,再往上一挪,重新握住龙刀枪身。元天霸由于惯性朝前跑了小半步,错开了他的马,如此良机怎能错过,耿立秋立马拿枪朝他身后一个横扫。

元天霸也不回身,马槊朝后一背,龙刀枪正好扫到,人和青狼在巨力下一个踉跄,朝前跑了十多米。

两人都是灌注真气,招式刚猛,刚刚的这下元天霸就受了伤,背上犹如火烧,坐下青狼也露出獠牙咆哮。

另一边的术突和耿四荣,大眼瞪小眼了几分钟后,开始了第二次攻击。

术突坐下白虎身子微倾,双目怒视前方的瘦小敌人,这样的人平时扔给自己都不会去吃,嫌没有肉全是骨头,可是他刚刚爆发的力量几乎媲美主人,大大不妙。他和术突从小就在一起,早就心意相通。他只有利用牙齿和利爪做一些干扰,让主人能够抓住攻击的机会。

它大吼一声,纵身跃起两三丈高,空中露出獠牙,前爪尖锐闪着刺眼的寒光。

看到这一人一虎跃空而起,耿四荣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笑容,主要是他生的丑陋,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都看着狰狞无比。他运起天罗功,气沉丹田,左右手持锤,双腿微沉,做了个下蹲的姿势,然后一声爆吼,声音居然盖过刚刚的猛虎咆哮,整个人冲天而起,跳的比这虎还高。他右手持锤用力劈向虎头,左手在右手发力时横扫向术突。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在空中的术突感到意外,他双手一按虎背,整个人离开白虎,迎向耿四荣的一个擂鼓金瓮锤。

耿四荣的力气有多大,可以说这几次交手他都有所了解。可他的巨斧碰到这个锤的时候,那种力量排山倒海般袭来,远超过之前战斗的力量,整个人居然被大锤击回地面,随他一起的还有坐下白虎。

尽管他离开时双手下压,让白虎朝下坠了些,可还是被他的锤击到,幸好白虎头颅有金属盔甲包裹,否则难保不会脑浆迸裂。

白虎的头盔被击碎,眼睛和耳朵都溢出血迹,显然受了重伤,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没有起来。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陌上草,白骨枯

术突看的冲冠眦裂,白虎跟他从小长大,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在他眼中,白虎就是自己的兄弟,也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现在被击的生死不明,不顾手上的酸麻和身上流窜的真气,大吼一声:“竖子,竟敢伤我坐骑,非要吃你之肉才能消我心之恨!”

双手挥舞巨斧,一跺脚,运起真气朝前滑行。

耿四荣看到怒不可遏的术突过来,双眼放光,如看到美食一般。也运起全身功力跑向他。

两人相遇,就是斧锤相交,响声震天。术突怒火中烧实力翻了不止一倍,他的武功路数主要是走勇猛刚烈的路子,所以他本人性烈如火,攻击就是借势不断的爆发潜力,越战越勇。

而耿四荣天生弱智可是天赋极强,嗜血滥杀,典型的疯子。遇到这么一个对手也是超长发挥,加上新配的武器合手,战力飙升。

一瞬间两人过了近两百多招,术突一直用尽全力,激发潜能,能打出那么多招已是难得,而耿四荣这个疯子却没有精疲力尽之说,只要让他兴奋,他能够一直打下去。

耿四荣打了三百六十锤,越打越开心,连连怪叫。

术突却有点发虚了,毕竟现在自己年过半百,体力没有面前这个怪人好,现在自己气喘吁吁,力气就要用竭,只有逃开才行。

虽然这次一对一落败,坏了常胜将军的名声,可与性命相比,当然小命更为重要。

耿四荣可不清楚他的想法,一对双锤舞得密不透风。

“耿立秋,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偷袭爷爷。”术突眼睛一转,计上心头,大喊一声。

耿四荣正打得痛快,听到对手喊表哥名字,心里有点恼怒,难道刚才过来的那个人那么不禁打,就让表哥打死了,自己玩的正开心,表哥来了那就没有意思了,打着的同时,去寻找表哥踪影。

术突趁着他分心的时候,激发潜力,劈出最为厉害的几斧,逼退他后,自己朝后方军队退去,并大喊:“夜朝军队速速发起进攻!”

耿四荣看到对手跑的飞快,愣在原地,脑中在思考,为什么刚刚那个人要走?还有他说的表哥呢?对他来说这个问题太过深奥,既然不懂那么就不要去想,他看到表哥跟一个人正战的难舍难分,就提锤跑过去支援。

元天霸和耿立秋两人对战,同时两人也在关注那边的战斗情况,直到看见术突逃走,耿四荣朝他俩跑来。耿立秋心中激动,没有想到表弟那么神勇,打退了术突,反之元天霸此刻却是心中一万头羊驼跑过。

术统领,你要逃走也给我一个暗示啊,现在一个人跑了也就算了,还送给他一个杀神礼物,这不是要他老命嘛。

他焦急和恐慌,不敢再继续和耿立秋纠缠,想要抽身逃走。可他的对手是天罗殿的精英,人称天罗人杰的耿立秋。

他早就看穿了元天霸的想法,只要他的马槊攻势猛烈的时候他也咬着牙缠住他,不能放他离开。这样一耽搁,耿四荣已经跑到面前,元天霸长叹一声,命休矣,也绝了逃走的想法,拼尽全力厮杀,能击毙一人也算死有所值。

元天霸运起秘法,燃烧生命力,实力短短瞬间,突增三倍。耿立秋感到压力倍增,天罗殿也有秘法,可以提升七倍战力,虽然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可是终身无法再修炼进一步的后果对他来说,不值得去那么做。

好在表弟来到,否则只有激发一个方法,毕竟杀死对方一个小统帅,胜于刚刚的前十场战斗价值。

耿四荣乃社会哥,人狠话不多。他举起擂鼓瓮金锤,加入战团。元天霸在这个必死之局反倒放宽心态,全力而战。他看到夜朝的军队开始进军,他只要坚持住那么就能脱身活命。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的马槊在那对双锤之下,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对方的短兵,他是长兵,近距离难以发挥,更主要的是使用双锤的人,力气极大,每次碰到他的武器都让他有一头凶兽撞击过来的憋闷感受。

他是夜朝的皇室,是玄魔一族的黄金家族,难道就要在这个地方埋骨么?

“元统领不要惊慌,我等前来助你。”听到这个声音,元天霸感觉一下从地狱到了天堂,原来是军队中有几位万户和千户看这边情形不妙,提前过来支援。

耿四荣看到有几个人又加入战斗,激动得涨红了脸,运起双锤去攻击那些骑在坐骑上的敌人。

这一幕很搞笑,之前说过耿四荣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的样子,而且样貌极丑,脑门突出似锤下巴短缩,身材矮小粗壮怪异,面色发黑如碳,形同夜叉,他的坐骑跑了,现在的他就如在一群巨人围攻下的孩童。

夜朝一边的将领都不敢小视这个跳跃进攻,状似黑猿的小将,他可是刚刚击退了术统帅。众人使用各种武器攻来,耿四荣再勇猛也双拳难敌四手,虽然旁边还有耿立秋吸引攻击,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冲着他来的。

一个使长柄大刀的夜朝万户,悄悄靠近他,瞅见一个空隙,大刀劈向他的脑袋。

呼呼的风声传来,耿四荣汗毛倒竖,出于一种天生对于危急的直觉,他用锤荡开攻向他的武器,后仰弯腰做出避让,整个头虽然避开了夺命之刀,可刀锋还是擦着面皮划过,深可见骨。

这刀沿着他的眉心中间往左脸颊直到接近耳边的地方划过,一旁的耿立秋吓得疾声大呼:“表弟,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出于战斗的经验,耿四荣顺着刀劲往左边打了个滚,离开大刀的攻击范围,然后站起身来,脸上鲜血淋漓。

正常人受到如此重的伤肯定无法再战,可耿四荣是正常人么?

他从小到大因为样貌丑陋,性格孤僻,经常遭受过各种毒打,也常被关在地牢,可是都没有哪次如此时让人愤怒,倒不是他爱惜外貌,而是从来没有谁让他受到这么重的伤,他冷漠的看着给他造成伤害的敌人,双手紧紧握住大锤,瞋目切齿。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两虎争,尸如海(上)

那个使大刀的眼见一击得手,哈哈大笑,又驱使坐骑前来追击。

耿四荣怒喝一声,双锤抓牢,两腿下蹲,随着吼声居然拔地而起,右手用力击向来人。

此时要是术突在场一定会告诉他,先避让,这个招式恐怖无比。

问题他逃了,所以这个大刀万户的结局也注定了。

激起怒火的耿四荣,力量飙升了不止一倍。

只见这个锤砸向对方武器的时候,对方武器才一接触就碎裂开来,然后余势不减的把他整个人连同青狼坐骑砸进了地面。

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周围灰尘飞扬。

等烟尘散尽,里面的人和马都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成了一堆烂肉。

这样恐怖的攻击让过来的几人都目瞪口呆,不敢上前。

趁着这个时间耿立秋靠近表弟,飞快取出金创药,把药粉洒在他脸上,看着那道几乎削掉他脑袋伤口,心疼不已。

撒上草药血就不再流出,可是脸上还有血迹,无法清理。

夜朝的几个人对视一眼,也不耽搁,再次进攻二人。

“少殿主,不必惊慌,我们来了。”原来在几人打斗的时候天罗殿的万户和千户也都赶到了。

两边的人都混战在了一起。耿立秋顾不得表弟,跨上战马大喊一声:“几位堂主,烦请帮忙照顾下四荣,我去率领天罗殿部队迎战。”

过来支援的几位堂主急忙应道:“少殿主尽管去,那边更重要,这里交给我等。”

耿立秋不再废话,拍马赶回军队,下令进攻。

天罗殿的军队也如巨兽般的动了起来。

耿封等一众将领站在青元州城门头,望着前面密密麻麻,入眼都是军马的人潮,揪紧了心。

天空愈发阴沉,黑压压的,偶尔有一两个闷雷响过。

空气闷燥,尘土漫天,喊杀声震耳。

夜朝这边术突落败,回去后趁着军队进攻,让人把伤势过重的白虎抬到后方治疗,而他换了一匹战马,于前方冲锋。

像猛虎营和青狼铁骑都是需要自小磨合,多年训练才有效果,如果坐骑受伤也会降低战力,可以说,这些兵种厉害恐怖,可相对的对于坐骑的依赖度也最高,术突的白虎受伤就只能骑战马,虎、狼都不可以。

冲锋是玄魔一族的强项,当年的唐朝铁骑也无法和他的相较,更不用说天罗的这些骑兵。

两股人潮由骑兵领头,发起进攻。

夜朝这边组成一个巨大的锥形兵阵,猛虎营为首,青狼铁骑其次,再往后就是玄魔骑兵和步兵,攻城器械,后勤部队等。

天罗这边就三个兵种,骑兵,步兵和弓兵。也组成锥形阵进攻,这样的阵型适合正面交战。

猛虎营由术突带头,速度比天罗这边更快,持雷霆之势,冲入天罗的骑兵阵中。

耿立秋也在天罗殿的骑兵中打头阵,在双方接触后就避开术突,他不是术突对手还是有这个觉悟的,与其跟他厮杀,不用对砍对方几个万户和千户。

术突看到耿立秋不跟他纠缠,也放下心来,两把巨斧甩开,在千军万马中,如无人之境。

另一边的耿四荣这边,有了那几个天罗殿堂主的牵制,他压力大减。

刚刚他怒火中砸死那个胆敢偷袭自己的大刀男,可胸中的愤怒非没有减少,反而越烧越烈。

他目露凶光的看着围攻他的那几个夜朝将士还有那个给他大部分压力的元天霸。

元天霸看到耿立秋走开,长吁了一口气。

总算活下来了,感谢满天神佛,感谢那些冲到身前的夜朝骑兵,你们是最可爱的人。

他转过头看到对面的那个双眼血红的怪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豪不迟疑的扯住狼首缰绳,掉头就跑。

暴怒中的耿四荣,哪能轻易饶他,一跺脚,几个纵跃向他追去,身轻似燕,灵活如猴。

狼的奔跑速度飞快,可他的速度也不慢,两人的距离逐步拉近。

其他的几个万户和千户都被对面的人牵制住无法分身救援。

元天霸身为青狼铁骑统领,战力非凡。两军混战之际,他靠一柄马朔,边冲杀边往后方逃,耿四荣穷追不舍。

路上涌来救援阻挡的夜朝兵士,无论猛虎营还是青狼铁骑的人,都被他的擂鼓瓮天锤砸个稀烂。

一追一逃,硬是让元天霸跑回了青狼铁骑大部队中。

而耿四荣一路直追,等停下的时候深陷重围了。

元天霸瞧见耿四荣胆敢闯入自己的地盘,看着身边的一众小弟,胆气变壮,一声虎吼:“你这个黑面猴,竟敢追到这里。那就别想再活着回去了。”

他的心中也是憋闷无比,本来自己就是玄魔的黄金家族,自己跟大威天神元列宗是一个血统,有自己的骄傲,哪曾想,来到这里竟被人追杀如丧家之犬。

可是打又打不过,不跑是要丢掉性命的。跑也算了,你特么追着我回到大军深处是什么事嘛,真欺负我拿你没有办法不成。

他含着羞怒的情绪,命令周围的一个千户,率军先把这个家伙围住击毙再说。其余青狼铁骑继续进攻,这队人马停住,就好似一个行进的蚁群中有一颗米粒挡住一样,其他骑兵需绕过他们才行。

耿四荣不管来人有多少,也不管自己已经被重重围住。他的心中只有怒火,还有脸上刀疤的刺痛感。他一声爆喝,弹跳到空中,朝着元天霸冲去。

青狼铁骑出名的地方,一个是速度快,冲力大,另外一方面,他们使用马槊作为武器,左手持盾,属于攻防一体。

现在情况危急,那么能够面对这种状况的就是进攻。

马槊本来就长兵器,众人都举起来,用锋利的枪头对准来犯的耿四荣。

他在空中无法借力,如果让这些武器戳到,那么是变成刺猬还是豪猪就不好说了。

看到众人的行动,耿四荣在空中急忙变招。劈式往回收,两个大锤挡在胸前,等大锤接近马槊枪尖,挥锤一荡,把竖立的马槊荡开一边,自己顺着落在众青狼铁骑中间。不等他们变招,他运起天罗功,整个人身上都是黑色的真气劲外泄,双锤也在注入真气后,整个人气势惊人。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两虎争,尸如海(中)

骑兵的优势是冲锋,兵器很长,在人群密集情况下反倒不便施展。耿四荣的大锤甩开,几锤下去就砸死三人,青狼受伤无数。

元天霸看着自己的手下不断的被击飞,砸死,也激起了怒火,大叫着加入围攻的行列。

千户统管手下一千骑兵,悍不畏死,看到有人受伤就扛出来,再补充新的骑兵进去。耿四荣虎入狼群,虽然勇猛,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一时半会不能脱身,可在围攻中也游刃有余,暂时无性命之忧。

现在的战场十分混乱,两军交战,人数众多,一眼望去全是打斗和拼杀。

夜朝的两只骑兵在战场中展现了非一般的素质,天罗的大军才与夜朝的相遇,就让夜朝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导致整个天罗大军分成了两部分。夜朝的两只骑兵如战场绞肉机,仅仅一次冲撞就让天罗殿的骑兵死了不下一万。

耿立秋也在对方的冲撞中失去了对另一半的指挥权,他急忙让旗官打出旗语,让大家激发秘法,再迟疑可能就要被逐步歼灭的下场。

天罗殿秘法一经激发,战力能提高七倍,相对的弊病就是今生再无修为晋级的可能,而且每一次激发,第二日功力就会全失,等到七日后才能复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允许激发。

看到令旗的各个小队队长都下令激发秘法,想到城中有自己的亲人、朋友,此战不能输,在这样的想法下战斗更是卖力。正是有这些牵挂,整个部队气势恢宏,个个士兵杀红了眼。

天罗殿这边的队伍中一个个激发秘法,秘法激发的时候会发出一道淡红色光华,在这个战场上就如同绽放了一朵又一朵的小红花。

效果就是天罗殿这边稳住了败势,开始反击。

整个战场似修罗地狱,到处都是血肉横飞的残酷画面。有些父子、兄弟在一个队伍里,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被敌人杀死而无能为力,嘶喊声,怒骂声,咆哮声,甚至哭泣声,不绝于耳。

尘土弥漫,血浸土壤,残兵断箭,入目凄凉。

术突在阵中杀了几名将领,等看到对方激发秘法就知道不妙,天罗殿秘法甚是恐怖,一人激发能挡七人而不落败,也急忙传令后续的部队上前支援。战斗到这一步,绝不能退缩。他又安排两翼迂回包抄,尽量把天罗殿的所有出城部队斩杀。

耿封在城楼看得确切,他看到对方的队伍又分出了两股部队,就知道不妙。大声喊道:“你们在这里守着城池,我去禁地请老祖。”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城墙。

城门楼上的一众将领,听到老祖二字都目露狂热,充满崇拜之情,仿佛无论多大的事情,只要有老祖那么就能一切化险为夷,因为他是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是一位传奇武师。

耿四荣重围中,砸杀了几十个夜朝青狼骑兵,看到有骑兵不断涌入,激起了凶性,一咬牙使出了天罗殿秘法,七倍战力!

功力弱你不觉得七倍是什么概念,可是对于他这样的凶人来说,七倍就是半步武师。

武师那是这个世界的金字塔顶端,一人可敌万军,可驭物而行,破碎虚空,千里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飞剑知道不?可以了解一下。

他催动秘法后,感受到体内的真气好似汪洋大海,真气源源不绝,这样的感觉就是,双锤在手,天下我有!

他哈哈哈的大声狂笑,身外的黑色真气更为稠密,双锤都嗡嗡的自行发声,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能量。

元天霸身为黄金家族,各种书籍读了不少,他自己也学习了氏族的玄魔功,看到耿四荣的状态,脸都吓白了,尖厉的喊道:“快,快....杀了他.....快!”

半步武师不是普通武士可以抗衡的存在,哪怕现在的人数再增加一倍也不行,他让骑兵去围困,自己却悄悄的骑着青狼继续朝后方逃跑,我的个乖乖,这南诏郡都那么牛吗,随便打个势力都有猛人。

耿四荣左挡右劈的使着双锤,慢慢的适应了突然增加的力量,骤然发力敲向一个骑兵的脑袋,那个骑兵的头就如同被重物敲击的西瓜,炸裂开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双锤停在胸口,等到四周的骑兵围拢过来的时候,再放出真气,爆吼道:“死!”

双锤在一瞬间打出了五百多下,所有靠近的骑兵,近处的连人和坐骑成了肉泥,远点的也是罡风震死,他的四周出现了一大片真空。

剩余的几百骑兵都不敢再靠近他,望着他全身浴血,模样恐怖,心中恐惧,成了一辈子的梦魇。

他抬眼瞧见这些畏畏缩缩的骑兵,没了兴致。看到他刚追的元天霸又跑了好远,一个纵身朝他奔去,快要落地的时候再踩在夜朝士兵的头上借力。对于这些敌人他也没有留情,被踩到的无一生还。

耿四荣快若闪电,转瞬即至。

这样的速度让骑狼狂奔的元天霸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心中努力回忆是不是杀了后面这个狠人的家人,还是奸污了他的姐妹,要不为啥他一直追着自己不放,更恐怖的是这千军万马中,也奈他不何。

耿四荣不知他心中所想,他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这人。

最终还是让他追上了,既然逃无可逃,那就拼杀一番再说。

元天霸勒停青狼,握着马槊,等他过来。还隔着老远,耿四荣就凌空劈锤过来,马槊和擂鼓瓮天锤碰在一起,巨响声震耳欲聋,风沙席卷,以元天霸和青狼为中心,十米范围,齐齐下沉了一寸。

等烟尘散去,只有耿四荣扛着两个大锤迈着八字步得意走出,那个元天霸已经身死,他被攻击了八十锤,只接住了五十锤,剩余的三十锤是对他到处跑的惩罚。

所以他和坐骑合在一起,成了一堆肉泥。

杀了仇人,耿四荣不慌不忙的就在后方大开杀戒,只杀得附近的兵士丢盔卸甲,屁滚尿流。

耿立秋由于将士激发秘术,所以两部分军队逐步合拢,并重创夜朝军队。

夜朝的先头骑兵,在天罗殿秘法下伤亡惨重,猛虎和青狼部队伤亡过半。这样的损耗对于夜朝来说也心疼不已,毕竟培养一个虎骑和狼骑的成本太过高昂。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两虎争,尸如海(下)

耿四荣快若闪电,转瞬即至。

这样的速度让骑狼狂奔的元天霸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心中努力回忆是不是杀了后面这个狠人的家人,还是奸污了他的姐妹,要不为啥他一直追着自己不放,更恐怖的是这千军万马中,也奈他不何。

耿四荣不知他心中所想,他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这人。

最终还是让他追上了,既然逃无可逃,那就拼杀一番再说。

元天霸勒停青狼,握着马槊,等他过来。

还隔着老远,耿四荣就凌空劈锤过来,马槊和擂鼓瓮天锤碰在一起,巨响声震耳欲聋,风沙席卷,飞沙走石,以元天霸和青狼为中心,十米范围,齐齐下沉了一寸。

等烟尘散去,只有耿四荣扛着两个大锤迈着八字步得意走出,那个元天霸已经身死,他被攻击了八十锤,只接住了五十锤,剩余的三十锤是对他到处跑的惩罚。

所以他和坐骑合在一起,成了一堆肉泥。

杀了仇人,耿四荣不慌不忙的就在后方大开杀戒,只杀得附近的兵士丢盔卸甲,屁滚尿流。

耿立秋由于将士激发秘术,所以两部分军队逐步合拢,并重创夜朝军队。

夜朝的先头骑兵,在天罗殿秘法下伤亡惨重,猛虎和青狼部队伤亡过半。这样的损耗对于夜朝来说也心疼不已,毕竟培养一个虎骑和狼骑的成本太过高昂。

术突骑马跑到后方喊大部队过来支援,后面的队伍快速前进。迂回两翼的部队也逐步收拢,正在阵前厮杀的耿立秋也发觉形式不妙,集中队伍朝城池方向撤离。

可是现在前面与之交战的是夜朝骑兵,两侧过来的可是步兵。

耿立秋能想到的就是拼杀一番,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他集合所有残余部队,让骑兵继续冲杀外围,步兵左手盾牌,右手长矛,围成一圈做好防御,弓手处于最里面。

现在情况危机他命令天罗殿一方的弓兵,不管零散我方士兵,只管射击。

弓兵的箭倾射而出,密集如暴雨而下。

无数的人、马、狼、虎在这轮射击中死亡,其中还有一些离部队远的天罗殿将士,他们浴血奋战冲在一线,抗住了敌人的攻击,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上,他们的脸上带着一抹不甘和愤怒。

从这里看出,耿立秋也是一个狠人。

连着射击了三轮,他们成功打出一个缺口狼狈逃向城池。

城墙上的将领看到自己这边的部队被围攻落败,急忙让传令鸣金收兵。

城门外面是天罗殿的少殿主,也是未来天罗殿的接班人,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看到耿立秋要逃走,术突急忙带着大军追击。

城墙上看去,战场耿立秋的部队深陷重围,勉强打开的那个口子也即将闭合。

城墙上的一众将领焦急异常,包括耿立秋的父亲,大家都在等着他发话,然后带领城中部队出去接应。

他思索一番,正要开口,就听到耿封的声音,:“诸位莫慌,老祖出关了。”

他的话音未落,天罗殿后山禁地涌出一团黑色浓雾,直冲上天。

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在黑雾闯入后就开始翻涌,奔腾,伴随着阵阵震耳雷霆。

如此天上异象声势浩大,若末世降临。地上的打斗兵士都停下来,呆呆看着空中。

突然天空乌云盖顶,整个天空一片漆黑,一道道剑光从云端射向地面,衣着军官模样的重点关照。片刻夜朝这边万户死了五人,千户死了二十多,百户一百多。原来是耿家老祖运用这一身玄妙真气,沟通天地引起异象,再用飞剑夺人性命。

到了武术师这一级别,可破碎虚空,也可用自身真气为引,短暂改变自然气候。

传说逍遥楼主,运起真气能把一湖之水凝结成冰。

到了武术之极,就不能常理度之,好在几亿人口中才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否则各个都是武术师,那么天下将要大乱。

“耿老匹夫,尔敢!”随着一声划破苍穹的爆喝声,一道耀眼红光飞逝而至。

这红光立在战场中央,真气化作一只红色战狼,狂奔空中,把所有云彩被大团大团的撕开,沐浴在雷霆之中也浑然不觉,没一会就把乌云撕开,露出了晴朗的天空。

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战场上的人才回过神来,放眼望去,整个战场一片狼藉。夜朝的首领很多人暴毙当场,伤死者超过近两百人,如果不是后面的红光出现,夜朝将领要被杀绝。

不可一世的术突,遭遇刚刚的变故也吓得瑟瑟发抖,他知道术师很牛掰,可是牛到这个地步就难以想象了,他跟随大威天神一段时间,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景象。

耿立秋死里逃生,吁了口气,满眼崇拜的盯着空中的那个黑衣老者,那个曾经的传奇。

耿四荣也抬起那个满脸血迹的脸,看着空中的两人,蠢蠢欲试。

空中的两人也轻轻飘落地上,站立在两军之间。

“耿术师,没有想到一百七十余年,你还没死?”停下来的两人中,一个身穿褐色华服,两鬓斑白的老者缓缓的说,眼神中警惕无比。

“哈哈哈,域贴哈国师,没有想到你居然大驾光临,难得,难得。”另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老者,笑着说。

域贴哈深知面前之人的厉害,七十年前就是一代传奇之人,天罗功修炼到最高境界,纵横天都,和其他门派三位术师合称天都三怪。

他不敢托大,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小辈,他是和大威天神同一时代的人物,只得恨恨出声“耿术师,我敬你一代人杰,可是你占着本领超绝,这样滥杀无辜,不怕遭天谴么?”

“哈哈哈,天谴?”黑衣的耿术师冷笑一声“我这将死之人还怕什么天谴!”

域贴哈听他的回复为之一噎,发狠道:“我敬你喊你一声耿术师,你也不用倚老卖老。你虽然功法通玄,可也是一个一百七十多岁的人了。你违背天道轮回,强留世间肯定是消耗真元,吊着命而已,今天强行出手,无疑损耗存活年限,我今日虽不是你敌手,那么你死后如何保存天罗殿?”

听到他的威胁,耿老者低声说:“哦?难道我久未出世,当代之人都如你这般狂妄么?也罢,也罢,为了天罗殿的祖宗基业,只有把你强留此地了。”

说完他左手平伸,低低念道:“好多年没有饮血了吧?老朋友出来吧!”

正文 第五十章 凶兵鸣鸿,战定

他的话音刚落,地面震动,土石崩裂,飞出一把三尺长的大刀,它造型奇特,散发惊人的凶煞之气,如同一头出笼的远古凶兽。

这武器已经有了灵智,欢快的绕着这老者上空飞了一圈,才静静的浮在他的面前,刀锋直指域贴哈及夜朝军队,气势磅礴,大有凭一己之力对抗百万大军。

看到这个兵器的时候,域贴哈面如土色,失声叫到:“凶兵鸣鸿刀,你真的不要命啦!”

丝毫没有高手风度的抱头逃窜,并不断的在身后布置了一个厚厚的真气盾牌,同时取出一对大镲样的兵器护住要害。

他跑的飞快,眨眼就跑出十几里。

天罗殿的老者露出一抹讥笑,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点在刀柄处,说道:“天罗秘技,离魂刀法,去吧!”

那刀被点的时候,绽放出夺目的光芒,整把刀快似流星,破空而去,散发出阵阵音爆,如天雷滚滚。

一瞬就到了老者身前,轻易就击穿了真气护盾。

域贴哈不敢托大,大镲灌入真气,黑气缭绕,迎上那个凶兵。

两兵相接,真气鼓荡,以域贴哈为中心发生了一场真气风暴。

狂风肆虐,以他为中心周围方圆两百米内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远处操控神兵的耿家老祖,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状若骷髅。

他的嘴角有丝血迹溢出,神色萎靡。

“真是天意难违么?”他低喃了声,然后收回神兵,运起真气放声喊道:“域贴哈小儿,今日饶你性命,如果你还敢来对付天罗殿,那必将你斩杀,望你好之为之。”

说完整个人一飞而起,冲入天罗殿后山禁地。

逃脱的域贴哈全身衣物破烂,全身多处血迹斑斑,显是受了重伤,他满眼怨毒的看了青元州城,如大鸟般远远飞走。

夜朝军队本来气势如虹,一鼓作气夺取青元州。可遇到这样的变故,许多队伍没了首领,术突只有命令命令鸣金收兵,来日再战。

青元州的这场大战戏剧性的落下了帷幕。

耿家老祖回到禁地以后,容貌衰老到了极致,气若游丝。

若非放心不下耿家,早就仙去。

天罗殿一方尽管死伤无数可好歹守住青元州,都兴高采烈。

其中耿封带着一众子孙到禁地去拜谢老祖,可到了地方却看到老祖的模样,失声大叫:“老祖!出什么事了吗你居然变成这样?”

耿家老祖盘坐蒲团,状似骷髅,银丝脱落,脸上都是挤在一起的皱纹。

“孙儿们莫要惊慌,我今日恐要身死道消。尔等也无需难过,我早就是必死之人,苟活那么多年无非是有些牵绊未了罢了。”耿家老祖说话的声音都显无力,顿了顿继续说:“我走后,尔等草草埋了即可,一定要密不发丧,否则天罗殿难抗此大劫,必有灭门之祸。只可惜这些年来为了存活,真气用来维系生命导致功力大退竟无法斩杀域贴哈那厮。”

“老祖无需自责,你一人扭转了整个战局,孙儿们都感激涕零。耿华赶紧去那那株千年野山参来给老祖补补元气,快!”耿封急得大吼吩咐到,老祖是家族和天罗殿的定海神针,不能有所差池。

天罗殿能够几千年来存在,一个是人丁兴旺,还有功法神奇,再有就是每一代都有一个旷世奇才出现,到了现在,一代不如一代一代,也就耿立秋还算个人才。

如果老祖去了,那么搞不好门派就此衰落也难说,这样他才会紧张。

耿家老祖挥了挥手,制止了“不用再做浪费,我时间不多了,快让秋儿过来。”

听到老祖要求,耿立秋走上前,跪在老祖面前,不敢抬头,心脏砰砰直跳,有忐忑,有激动。这是他跟耿家传奇离的最近的一次。

“你们出去吧,封儿,你出去传令,耿立秋从明日起是天罗殿殿主,我会把毕生功力传给他,让他也有天罗殿九层实力,虽然不能达到我这样的破碎虚空之境,半步武师可也能保家族平安了。”

听到老祖这样的安排,下跪的众人有羡慕,妒忌,怨恨,高兴,激动和伤痛,真是人生百态。

其中耿封一脉直系肯定高兴居多,而耿封的弟弟那一脉却心有不平。

等众人退出,耿家老祖望着跪在前面的重重孙,心中感慨万千,昏黄混浊的眼睛露出一欣慰。

“秋儿,等会你放开神识,我会为你打通全身经脉,切勿运功抵抗,只望你在这乱世带领耿家再创辉煌。”

说完也不等耿立秋回话,凝聚全身功力于双手,抓起他凌空倒立于头顶,两人百会穴紧密贴合,从丹田出逼出真元,然后沿着经脉汇聚于百会穴,再一丝不留的全部导入给耿立秋。

耿立秋觉得一股股真元就如奔腾的长江之水,不断的灌入自己狭窄的筋脉,经脉在老祖的引导下不断的撑到最大,还好两人的武功都是同源,而且他的根基打得牢固,就这样也让他疼得死去活来大汗淋漓,好几次都疼的晕了过去。

耿家老祖传功完毕,全身腐朽之气更甚,勉强抬眼看了看还被真气包裹住停留半空的耿立秋,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就此仙去。

耿立秋还沉浸在真气之中,这样的状态需要半个月,等他消化吸收了全部真气就是半步武师了。

耿家老祖可能不知道,他为耿家催熟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南诏郡的张破晓即将迎来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

夜朝军营里现在一片混乱,天罗殿那边的斩首行动可谓狠辣至极,夜朝主力部队损失不算大多,可是队伍首领的缺失一时半会难以补充。

夜朝国师域贴哈此时正在术突的营帐中运气疗伤。

他只是看着狼狈其实伤势不重。

术突平时凶煞,可是见到他还是收起了嚣张气焰,低眉顺眼的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这样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国师那边才缓缓收功。

看到这幕,术突赶紧出了营帐喊手下赶紧端熬好的大补之药过来,又回到营帐。

不多时,一个手下端来汤药,术突接过递给国师,脸上有献媚之色。

“国师您老请用汤药,这是几味珍贵草药熬制弥补真气的,对您老人家现在最为适宜,请您慢用。”

域贴哈扫了他一眼,不悲不喜,接过汤药一口喝下,再运功吸收了汤药,才慢慢起身。

“术突,你是不是认为我远隔千里,所以交代的话都当了耳边风?”

这一声质问韵含着真气,声音不大,可是传入术突耳中,却震得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急忙磕头,“卑职不敢,望国师恕罪。”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祸将近,谷惊鸿

域贴哈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术突,心中有火不知该如何发泄,哼了一声说“起来吧。”

术突听闻国师喊他起来,长吁了口气,早已汗流浃背。

“我在信中交代你的两件事情,你一件都没有办好,要不是你我当年跟随大威天神一起征战,今日我就将你斩首,以定军心。”

“多谢国师饶恕,术突铭记于心。”

“你也不用客套,现在夜朝正值用人之际,希望你将功赎罪,我在冥皇那边才好替你求情。跟我说说那个破晓军什么来路,居然截杀失败,还有此次进攻天罗殿,引出来耿家老祖也是意外,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还没有死。”

域贴哈也有些郁闷,本来他是不放心南诏郡这边的战况所以才一路赶来,哪想还真的出了问题。

现在的夜朝各处都有起义军,几次上朝后最终商议确定,夜朝军队主要防守中阙郡凌天城和西域郡,放弃其他几个地方的驻守。

玄魔军要确保这两个地方不受影响,其他郡就用地方军来防守,再者现在的起义军势大,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夜朝坐收渔利。

通过这一次战役的观察,域贴哈也发现,现在的玄魔族人没有了当年的血性,进攻的方式也是错误连连,为什么当年一个域外小族能够夺取天都,靠的不仅仅是勇猛,还有智慧。

玄魔一族的优势在于坐骑机动性强,而且玄魔擅长骑射,正面拼杀是弱项。如今的进攻却以己之短去攻敌之长,哪有赢的机会。

他觉得有必要重新练军,夜朝七十年的安逸生活让玄魔族忘记了鲜血中的狼性,他们是天狼神的儿女,不是炎黄族这样的懦弱族人。

术突把派出猛虎营多副营长出去截杀而被反杀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又说了探子带回来的关于破晓军的一切消息。

域贴哈听完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来,这个破晓军还真不可小视了,这样吧,你赶紧安抚军队将士,然后提拔新的将领,尽快熟悉队伍并认真操练。天罗殿现在锋芒毕露,我们不宜再去进攻,你我留三万兵马,半月后去会一会那个破晓军,其他玄魔一族的将士调回西域郡,当地驻军继续防守南诏郡郡府。”

术突拱手领命走出营帐去做布置,域贴哈陷入沉思,未来该如何应对这局势呢?还有那个天子剑到底是落入谁的手中?想着这些烦心事,脸上不由浮现出疲惫之色。

中阙郡一处逍遥楼驻地,这里对外看来是一间客栈,可是内部却暗藏玄机。

客栈往来人员较多而杂,对于专门以暗杀为主的逍遥楼来说,是最好的隐藏手段,所以很多据点都是客栈和青楼、赌场之类。

在客栈的密室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女子肤白貌美,全身粉色衣裙,五官精致,浓妆艳抹之后显得妖艳,双眉高挑,脸有戾气,略显泼辣,她就是人称赤血仙子的小琉璃。

另外一个女子容貌清丽,瓜子脸,一双大眼仿佛会说话,眼里清澈如水,正所谓,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红色衣裙,轻衣罗袖,娇若牡丹,这样的一个美人,身上却有些慵懒,颓废之气,这女子就是玉鼓仙子,谷惊鸿。

另外一人穿着黑色劲装,脸上带着一个白色面具,面具上是一个哭的表情,看身材是个男的,他就是逍遥楼驻点尊者。

所有逍遥楼驻地都是由尊者接任务和发布任务,都用代号称呼,这个尊者在此驻地代号是玖号。

尊者以下叫外事,主要打理世间生意,尊者的上面还有堂主,堂主之上就是楼主。

如谷惊鸿一样的这些杀手也归各个堂主管理,等级划分为人、地、天三级,天级最高。

这个等级是按照武功水平和执行任务的成功率决定,有些刺客武功很好,接任务频频失败会降级。

所以每一个天级刺客都很厉害,当然要价也很贵。

小琉璃和谷惊鸿就是被天罗殿要求去刺杀张破晓的人。

玖号按照流程的细说了任务目标的相关信息,并把画像和资料都给了她俩,然后离开了密室。

小琉璃接过画像,仔细看了下,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叫张破晓的长的不怎么样嘛,看着普普通通的,这样的人我一个人就够了,何须还要谷姐姐出手,你就等着我拿回人头即可。”

“妹妹要是愿意全部代劳,那我还乐的清闲,所有酬金都给你吧,我还要去找找那个负心郎,要千刀万剐了他。”谷惊鸿盈盈一笑,浑不在意。

小琉璃抛了一个白眼,娇嗲道:“姐姐,你可真狠心,我就是随口说说,这个人真的好对付,那么天罗殿也不会出那么多钱。这样吧,我俩一起上路吧,这样也还有伴,我姐妹两个也好多天,没见了。”

“算了,我们还是各自行动吧。你赤血仙子行事不择手段,用的毒无色无味无形,我可不想时刻当惊受怕。”

“哈哈哈,谷姐姐,要是外人说也就罢了,你可是一怒之下屠了好几个村的狠人,我俩半斤八两。你不愿随我,那我们各自行动吧。小妹就先走一步了。”

赤血仙子说完身形一闪,就没了踪迹。

谷惊鸿摇头轻笑,再拿起手上的肖像仔细看起来,她喃喃自语到:“南诏郡彰云州隆县,好像还没有去过,顺道找找那个负心郎。”

说起那个负心郎,她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她自小颠沛流离,是逍遥楼收养了她这个孤儿,所以对家庭极其渴望。

她忘不了那个男子曾经的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那男人告诉他可以给他一个安稳的家,她憧憬未来,希望能够相夫教子。

为此她拼命接任务只为早日脱离逍遥楼掌控,去做一个平凡女子。

记不清多少次重伤临死,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这份承诺。

可是那个负心人却听从父母安排娶了一个青天派外门长老的千金。

当她知道这个消息,前去质问这个负心人的时候,还被他及那女的羞辱,只恨自己当时学艺不精,还让其打成重伤。

回来后日夜苦练,居然学会逍遥楼《七音镇魂鼓》这门奇功,被破格提拔成为天级刺客。

再去找那男的,却不知所踪。原来那外门长老得知谷惊鸿功力大进,让其女儿和女婿带够盘缠躲避起来。

愤怒的她屠杀了青天派外门长老全族老小一整个村,上下五百多口人。由于她武器是一玉色小鼓,手段凶残,江湖人称玉鼓罗刹。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风暴将至,应对之法

谷惊鸿离开了客栈,和小琉璃各自独行,孤身一人去往彰云州隆县,寻找刺杀的时机。

而此时的张破晓,尉迟凌飞和列山童三人已经到了破晓军驻地。

路上张破晓也弄明白了所谓的妖丹就是动物常年吸收日月精华而形成的一个内丹。

类似于武林人存储真元的丹田,只是妖物修炼需要吐出内丹,暴露在月光之下才行。

而能够修炼内丹的妖物都基本接近人类的半步武师级别,非常难杀,还有一些拥有神兽血统的奇兽更是恐怖,有的拥有武术师的实力,接近破碎虚空的大能。

虽然他眼馋鬼谷门的大阵,可是想到去猎杀一个半步武师就打消了念头。开玩笑,他才是什么实力,一个武者就能让他在鬼哭坟损兵折将,半步术师,等他再练个十多二十年再去想。

到达驻地看着涌上来的许多熟悉面孔,张破晓心头火热,能够见到这些兄弟真是非常高兴。

这些人都让他在幻境中哭的撕心裂肺,真希望一切都是梦而已。

等到前来问候的将士都走完后,他拉住了列山童。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不得而解,让他心中忐忑不安。

列山童看到他的模样,哪还不知他心中所想,笑着说:“主公莫慌,一切山人自有妙计。等我把行李摆放好,再来营房同你商议。”

这样一等就是到了傍晚,天空逐渐变黑,当夜幕降临之时,整个营地燃起了照明用的火把。

夜风阵阵,微有凉意,列山童披了个雪狐皮做的披风进入张破晓所在的营帐内。

看到营帐内还有络幽,楚岚等几员大将,他并不意外。

径直向前,对着在场各位拱手行礼。

“列先生不必多礼,请入座。”张破晓满面春风,让手下搬来椅子。

列山童也不客气,坐下后环视了一番,看到李枫林,他点头示意。两人早年就已认识,在场众人他就只认识张破晓,尉迟凌飞和李枫林三人。

张破晓一一做了介绍,大家这才相互认识。

几位大将很好奇这个被军师推崇的奇人,到底有何本事,而列山童通过阴阳五行之术观望众人,都是不可多得的良将,暗自点头,心想:“果然是天命之人,有这些人才倒真有可能逐鹿天下。”

列山童不再废话,拿出落寞峰的那份地图,铺在桌上。

一众将领都是大老粗,字都认不全几个,没有见过这个新鲜玩意,都围上前来,看着这个画了山川河流的皮纸,指指点点。

“各位请看,这里是南诏郡的位置。”列山童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片区域说,“在南诏郡现在最主要的敌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夜朝,另外一个就是天罗殿。我刚刚得到百小楼的飞鸽传书,青元州大战已经结束,耿家武术师老祖出关,杀死了夜朝许多将领,青狼铁骑和猛虎营损失惨重,暂时不会对天罗殿再出手。根据我的估计,未来半个月可能就会有势力对我们出手,最大的可能是夜朝的猛虎营。”

他说完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张破晓,张破晓想起幻境中破晓军被破,兄弟爱人死伤的一幕,大为紧张,不希望悲剧重新,大不了带着兄弟先进入山林躲避,不可做无谓的牺牲。

他知道列山童的本事,他是一个自己无法看透的人,就出言问道:“列先生是不是早有应对之法,但说无妨。”

李枫林也看向这位鬼谷门人,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避其锋芒才是上上之策。

列山童哈哈一笑:“主公,我确有计策需要你们配合,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够抵挡得住。”

“哦,列先生真有办法?”张破晓只是随口一问,不想他真有办法。

看着军营众人盯着自己,列山童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办法有三,其一是收取踏天盟和零散势力为我所用,其二各军按照我的方法进行练军,其三最为重要,请主公多派些人去买些硝石和硫磺过来,我在下山之时已经飞鸽传书给我的好友,器术师火云子,他会给你们带来一份大礼。”

他说的这三个办法,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张破晓等人面面相视,眼里都是茫然,只有李枫林略有沉思,良久抬起头来,望着列山童问:“先生的意思第二条我等还能理解,但是第一和第三,我们不太明白,要知道我们刚得罪了踏天盟不可能收编,第三条的原料有些像制造火药,先生能否详细告知?”

“李先生果然聪慧,能举一反三。我听主公说过和踏天盟的间隙,其实在战场上没有所谓的真正敌人,只要运用得法,那么敌人也能成为朋友。现在的踏天盟不见得比我们好过,青元州的战役结束,无论哪方都会想办法肃清郡内势力,如果我们派人去旬州放出风声,那么踏天盟必定军心不稳,我们再派一人带着财物去收买刘金的小妾,让她不断的吹枕边风,说高义和权兴阳的种种不好,引起三人矛盾,那么我们就会有机会得到整个踏天盟。至于最后一条的那些原料,确实用来制造火药,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火炮这个武器?”

列山童看向众人,只有李枫林露出恍然之色,其他都在皱眉思索。

他继续解释说:“这火药一词早在夏朝就有,但是天都的人一般都是用来制造鞭炮,而从唐朝开始就有工匠艺人去摸索把火药做成武器,我刚刚讲的火炮就是火云子最新的研究成果。这种火炮威力巨大,把火药填充成弹丸,就能爆发不弱于半步武师的一击之威。主要这个武器一般的士兵都能操作,比起那些动辄修炼几十上百年的武功来说,高明太多。”

还有这样的武器,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又再想想过几天就能见到这样的神器,都不禁满怀期待。

看着列山童自信满满,张破晓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就跟大家一起商议相关细则和执行人。

大家决定让李枫林去旬州布置离间之计,他能够根据局势变化做出相应的对策,最为适合。

络幽、纪纲、刘宗晟和尉迟凌飞四人各有分工训练士兵。

楚岚负责这次的硝石和硫磺的采购工作。

此次临时会议还决定让列山童作为军师,李枫林作为其智谋团成员,这个建议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就此大家各司其职,为十多日后的大战做着准备。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锦囊妙记,踏天散

大家出了营房,纪纲和刘宗晟小声嘀咕着,都质疑这个叫列山童的靠不靠谱,除了有点神叨,也没有觉得有多厉害。

走在前面的李枫林听到,停了下来。表情有些严肃:“两位千户大人,现在破晓军就要面临生死危局,你们不想着如何应敌之策,却在身后议论他人是非,似乎不妥。再者这位列先生学究天人,还是不要妄议的好,万一被人听去告诉将军,免不了受到一番责罚。”

纪、刘两人面露悻悻之色,有点尴尬。还好纪纲为人粗犷,不以为意,粗声粗气的说:“李军师,我等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军师让给这位初来乍到的人,你的本事我等大老粗是佩服的,可他.....”

李枫林打断了他的话,对他俩说:“你们是不知道这位列先生的本事,鬼谷一门千百年来留下许多传说。其门人懂谋略,擅长奇门遁甲之术。自古流传着得鬼谷门辅助能得天下的说法,你们千万不可小视,等过些时日你们就会见识到他的本事,可以这么说,以他之能,绝不弱于一个武术师,不可贸然去招惹,我等只管按照刚刚开会的办法去行事即可。二位,我明早还要赶去旬州,先行一步,告辞。”

李枫林言尽于此,他们是否听得进去就跟他无关了。

纪、刘二人看到李枫林离开,相视一眼,也不再多言,匆匆赶往各自营房。

等二人也消失不见,他们刚刚站立的不远处,列山童从一侧的营房后面走了出来,朝他们离开的方向望了望,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慢慢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次日清晨,李枫林骑着一匹骏马,带着两个随从赶往旬州。

可以说他的任务很艰巨,一人用十几天去让拥有十几万的踏天盟瓦解,他还是觉得不可能。所幸临行的时候列山童给了他一个锦囊,让他到了旬州府再打开。

他看着前面的官道满嘴苦涩,不由用力的挥舞了下马鞭,骏马更加迅速的朝前奔驰而去。

楚岚也带着一队人马,乔装打扮成商队,到各州府去采购所需要的硝石和硫磺。这两样东西不算管制物品,可是要大批采购还是很难,因为不常见而且不常用。

剩下的几位将领被列山童召集起来,列山童看着到场的几位千户,把连夜写好的营地布置图交给他们。

一是四个角落搭建哨塔,军营前门额外增加两个瞭望塔,提防敌人偷袭。

二是增加弓箭手数量,而且要习惯射燃烧的箭,把弓加强到能射两百米以外。额外组建一个强弩队,让铁匠赶制一种长两米的铁箭,箭头要有倒钩,巨弓一百张,需要两人共同拉动。

三是尉迟凌飞带领的先锋军,要练习给战马蒙住眼睛也能发起冲锋的训练。

四其余部队强化训练之余,在营地外围多布置一些陷阱,做好隐藏。

一众将领拿到这么一个布置,心里都是懵的,不清楚这位军师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家窃窃私语的表达了对这个方案的不满,张破晓也不清楚这样的布置有什么作用,去问列山童,他只是笑而不语。

张破晓出于对他的信任,既然不跑路那么就按他的办法去做,真的失败了也无怨。安抚好将士,然后让他们按照列山童的交代去做。

各军将士忙得热火朝天,列山童也一天四周走走看看,偶尔手里还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跑出营地外,大家各行其责,也不去过问,以免生出是非来。

李枫林赶到旬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一路风尘仆仆,不顾旅途劳顿,就是希望早日赶到也好多些日子来执行任务。

他进了州府的城门就迫不及待的取出锦囊,看看列山童如何做的安排。

随着他看着纸条,脸色没有了那愁苦之色,反倒是喜上眉梢,不禁叹道:“鬼谷一门果然厉害,相隔千里也能想到这样的妙记,我辈佩服。有此计策,只怕踏天盟土崩瓦解指日可待。”

原来列山童早就收集了踏天盟的信息。之前说过踏天盟有三个督军共同执掌,其中刘金是个色中饿鬼,只要他看上的都能抢到府里做小妾。就是这样的毛病,导致他现在已经有二十多个小妾,这些女子里面有些是被强迫的,久而久之都知命认命,还为了争宠而不停争斗。当然,刘督军看到的都是全家和睦的样子。

这些女子中最为得宠的是严氏,严氏有个特点,喜欢购买各种奇珍,而且本人也很爱钱。只有找机会接近这个女子,那么就成功了一半。

然后收买这个女子,只要她做一件事,就是想尽办法的在刘金身边说其他两人的各种坏话,引起他对两位督军的反感。还有让她先想办法让刘金和高义结成联盟,来对付权兴阳。这个要怎么做到呢,那的说起这三人的出生问题。

刘金和高义是属于草根贫民起义,而权兴阳不是。他之前给夜朝做事,而且做到了衙役头,这就是出身的问题。贫农和地主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所以因为这个事情,三人经常拌嘴。

李枫林看着锦囊上的分析,由衷的钦佩,急忙也张罗着人手,想办法收买严氏。

这个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轻易的用十两了白银就买通了刘金的管家,又痛过他的搭线,用一百两白银买通了严氏。

李枫林能做到军师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他不断的指点严氏行事,短短五日时间就让踏天盟三位督军了很严重的争执。最后权兴阳被他两人排挤,被赶出了旬州。

这个时候李枫林找到权兴阳,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劝权兴阳去投奔张破晓。

权兴阳现在空有一队人马,却无落脚之地。

听到李枫林的劝说,并做了各种保证,想到张破晓还是自己的女婿,考虑再三,同意他的建议,带着三万多兵马赶去彰云州找张破晓落脚。

剩下的两位,也在李枫林的暗中操作下也发生了口角,高义还被刘金抡起凳子砸破了头,一气之下,带着兵马去山里做了山大王。

短短十日不到,旬州的踏天盟不复存在,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隆县,翩舞惊鸿

在李枫林在旬州搅动风云的时候,逍遥楼的两个杀手也来到了隆县,都潜伏在隆县县城寻找机会。

现在破晓军为了不扰民都是驻扎在城外边,许多地方军队也是一样,只有每个州的驻军才会住在城里面,县城内只有少部分的守军。

尉迟凌飞正在操练骑兵,现在他依旧搞不懂为什么要给战马套上眼罩,难道要让战马适应黑暗,列山童打算夜晚突袭?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也没往深处去想,对于他而言,太费脑子的事情都不愿意去想。

无意中看到纪纲和络幽两人神色诡异,偷偷摸摸的往营外走去。他好奇心起,把训练的事情交代给副手,也跟着他们。

没想才出了营地就刚好遇到回来的张破晓夫妇。

张破晓今天陪着夫人去拜祭小草和各位死去的兄弟,二人在坟前不免一番伤痛,尤其是诗婉婉哭得稀里哗啦,现在眼睛都还显得红肿。

赶回军营就看到两人还有后面跟着的尉迟凌飞,就好奇问他们去哪,本来平常的一句话,哪想纪纲和络幽居然涨红了脸,半天支支吾吾。

张破晓转只有而去问尉迟凌飞,他一脸懵,急忙说:“将军,我也不知道,远远看到二人神神秘秘,就跟过来看他二人有什么鬼。”

最后还是纪纲说出了实情,原来这几天军营里有去隆县换防的士兵回来说,县城里的百花楼来了一个女子,身穿红衣,容貌漂亮,舞姿优美,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门鼓技,听完之后心中会念念不忘,人人都说此女为当世第一美人。

开始二人不以为意,可是随着回来的人说的越来越多,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就打算去看看。

这才有今天偷溜出去的行动,几个男人都露出一副老司机的微笑。

张破晓听完后笑骂了几人一声,让他们早去早回。

诗婉婉听到后,想到离开旬州到现在,张破晓一直忙于政务,没有好好陪过自己。

今天听到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子就起了也去看看的心思,跟张破晓说了以后,也希望他能带自己一起去。

张破晓这几天忙着应对几天后的大战,熬了好几夜了,本意是继续回去处理文书,可看到诗婉婉殷切的目光,不由心中一软。

轻轻说道:“好吧,今天就放松一下,一起去看看吧。”

见他答应,几人一声欢呼。

随后一行五人前往隆县。

隆县历经战乱和灾祸,之前满目疮痍。,现在破晓军占据后,有了一些发展。加之李枫林的修养政策,现在街上已经有了做买卖的人。

几人走走停停,没多大会儿就到了百花楼。

百花楼顾名思义就是青楼,可是以前遭遇灾祸,人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流连烟花场所。所以关门大吉,在前十天被一个财主把此地买下,里面主要是喝茶,喝酒,赏曲之地,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子。

小二看到进来几人气宇不凡,赶紧过来招呼,并安排了一个雅座给他们。

张破晓事情还多没有要酒,就点了一壶碧螺春。

纪纲有些急躁,粗着嗓子道:“小二,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女子很会击鼓,而且舞姿优美。”

“哟,几位公子,原来你们是为了谷姑娘来的啊。真是巧了,你们先听听这首小曲,下一首就是谷姑娘的拿手曲目《破军》,各位听了以后,肯定会印象深刻的。”小二回答。

“下一曲才是么,你赶紧去把茶先沏来,爷爷我都要渴死了。”听到要下一曲才是,纪纲有些不满。

“好嘞,客官请慢等。”

张破晓知道这个纪纲的性格,无奈的摇了摇头,旁边的诗婉婉却噗嗤一声掩口轻笑。

“你这个粗人。”络幽也满眼鄙夷的说。

“你……”

“行啦,不要胡闹好好听曲。”

张破晓制止了几人斗嘴,看向台中,现在的台中是琵琶曲,弹的还不错,声音蛮悦耳的。

听了一会,那弹琵琶的女子起身行礼离开。

这个女子走后,百花楼的人逐渐增多,没有多大一会就围的水泄不通。

看这个情况,店家都习以为常,不见慌乱,忙着招呼进来的客人。

隔了一会见到没有人再进来了,舞台上搬上来了一把古筝,侧边放了一面大鼓。

看到乐器摆到舞台全场寂静无声,都望向舞台。

一会舞台后方上来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女子肤白貌美,全身粉色衣裙,五官精致,浓妆艳抹之后显得妖艳,双眉高挑。

另外一个女子容貌清丽,瓜子脸,一双灵巧大眼,红色衣裙,轻衣罗袖,娇若牡丹。

这两人正是潜伏此地的小琉璃和谷惊鸿。

二人盈盈施礼,然后回身走到乐器旁边。

小琉璃用的是古筝,她坐在凳子上,白皙的十指在古筝上拨弄,轻灵悦耳的琴声就响了起来。

谷惊鸿听到琴声响起,就开始缓缓舞动身躯。

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在场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谷惊鸿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此时琴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

忽然她自地上翩然飞起,来到大鼓旁以玉足,双手作为鼓槌,不断的敲打那鼓。

鼓声沉闷幽远而又浑厚,与那琴声合在一起,为大家献上了筝鼓和鸣的独特音乐。

她的身姿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众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场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沉浸于音律之中无法自拔,乐声早已停止而不自知。

良久之后才猛地爆发出雷鸣般的的掌声。

两人走到台中望向下方,环视一周后看到了坐在雅座的张破晓五人,小琉璃见到目标出现,激动的露出了一丝杀气。

坐在张破晓旁边的尉迟凌飞,虎目微闭,盯着小琉璃,一声冷哼,小琉璃只觉得神识一痛,慌忙移开目光。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尉迟VS逍遥双仙

尉迟凌飞的本意是告诫她们不可造次,可是他不知道这两位可是凶名在外的逍遥双仙。

平时走在路上,都是小琉璃惹别人,无人敢惹。今天在这个样子还勉强过得去的青年手上吃了亏,能忍就不是小琉璃。

她低下头,手上多了三根泛着幽幽绿光的银针,就要出手,被鼓惊鸿拉住了。

“妹妹,不要冲动,这里人太多不适合出手,不要滥杀无辜。”谷惊鸿悄悄传音给她。

小琉璃脸色铁青,甩开她的手“滚开,我今天要让他死!”

说完一抬手,三根针在真气牵引下竟然分攻三处,张破晓、诗婉婉和尉迟凌飞都受到攻击。

这个进攻也有讲究,张破晓是此行任务的目标,他旁边的那女的看起来是他重要的人,攻击她能够让他顾此失彼,所以也一并算上,再一个就是那胆敢对自己出手的尉迟凌飞。

“修罗夺命针!将军和夫人小心。”尉迟凌飞双目瞪圆,精光一闪,运气正一道功法,一声暴喝:“呔!”

一脚踢飞茶桌,迎向那飞针。

飞针劲力十足,轻易穿透桌子继续飞向目标。

张破晓等几人都反应过来,取出武器做好防御。

尉迟凌飞长枪抖开,枪尖去挑银针。

“叮叮叮”三声脆响,那三根针被击落在茶楼,顿时地上升起一团烟雾,银针旁边的地面都腐蚀了一大片。

“找死!”这一幕让张破晓几人都异常火大,自己的地盘都有人敢在大厅广众之下偷袭,忍无可忍。

除了让纪纲留下来保护诗婉婉外的其他四人都一蹬地面,飞身前去找那个发暗器女子的麻烦。

茶楼里面的一众吃瓜群众,这才惊觉。

哭闹叫骂声不断,乱哄哄的全部往门口涌去,踩死踩伤人无数。

在小琉璃打出飞针的第一时间,谷惊鸿就拉起她飞身跑出窗外。

“琉璃妹妹,你能不能做事情不要那么冲动。对面的几人都功夫不弱,尤其那个青衣的男子,十分神秘看不透深浅。你冒冒失失的出手,就不怕失败么?”谷惊鸿有些责怪道。

刺杀最忌讳啥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出手,而小琉璃还是跟以前一样莽撞,现在暴露只有再做打算。

“怕什么,我们两人还会怕这个穷山僻壤的乡下人么?”小琉璃满不在乎,要不是被她拉着,早就回去让那些乡下人尝尝毒针。

谷惊鸿带着小琉璃夺路而逃,身轻似燕,几个纵身就离开了百花楼。

街上有很多四散奔逃的路人,不便逃走,两人就飞身跃上房顶,踩着瓦片快速奔逃。

听到小琉璃在这个时候还是这个态度,心情顿时不好了:“行,你要去便去,我还是再找时机,这样吧姐姐我先走一步,你要想好,如果刺杀失败,小心楼主的惩罚。”

小琉璃想到之前在逍遥楼看到任务失败的刺客回去的凄惨下场,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可是她不相信就四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会让她吃亏。

要知道她见过许多门派和世家的人杰,还有许多死于她手。如果这个张破晓一直躲着军营,她也无法。可是出来了,那么就不能轻易放过。

她有些鄙夷的看了谷惊鸿一眼,嘲笑着说道:“姐姐你先离去,这四条杂鱼交给我对付,既然姐姐害怕,那么此次功劳就我一个人领啦。”

说完就再次甩开谷惊鸿的手,立在屋顶,冷冷看着不断从远处接近的四条人影。

谷惊鸿的直觉告诉她,如果硬拼自己这边肯定落败。

这种直觉无数次挽救了她的性命,见自己劝不动她,唯有长叹一声,跟她告辞:“好吧,既然妹妹要正面迎敌,那就各走各的,请你务必小心。”

她望了眼追来的四人,运起功力,拔地而起,身形翩翩如只红色彩蝶,几个纵跃就消失不见了。

正在追赶的张破晓等人看到跑了一个,心有懊恼却也无法,无奈轻功没有她的好。

不过四人看到那个出手攻击的女子粉衣女子还站在原地,怒火中烧,猛的加速。

尉迟凌飞功夫最高,一马当先,看到那个女子神态轻蔑,嚣张跋扈,也不管你是不是女人,打了再说。

他刚落到屋顶也不废话,分出部分真气于双脚,保证下盘稳定,在提枪下劈。

“百战枪法,烈火燎原。”

这招枪法气势磅礴,击出如熊熊燃烧的草原,让人避无可避。

小琉璃看到这勇猛无比的一招,掩口轻笑,声似银铃。

长袖一挥,整个人朝后边飞去,右手往腰上一抽,取下一根长鞭。

此鞭长九节,鞭身洁白如玉,细看你会发现,这个鞭子就像一条白蛇。无论鞭身上有的细致鳞片还是长鞭顶端的舌头、蛇信,都十分逼真。

用鞭者常用的鞭法有劈、扫、扎、抽、划、架、拉、截、摔、刺、撩等。

只见小琉璃抖开鞭子,运起真气,猛的一抽。

小琉璃能够在逍遥楼那个地方混到天级,不是头脑简单的傻子。她在茶楼的出手到现在的停留都是预谋好的。

茶楼那边有赶来的士兵,还有几位高手。现在她出手引来这几人,其中就有此行的行刺目标张破晓。

四个人相对于其他任何一种环境来说都是最好的局面,如果现在还不能得手,那么后面的行刺会更难。

只是可惜谷惊鸿太过于小心,否则姐妹两人合力,斩杀张破晓易如反掌。

现在她在这里就是要做一个猎人,当然这是她的想法。

想法不错,只是错误的推断了自己的能力和对方的实力,究竟谁是猎手,谁是兽,兴许她认为的乡下人才是凶兽。

小琉璃的鞭法厉害,可是尉迟凌飞更牛,他可是正一道的独苗,他师父为了这个天资聪慧的弟子倾注了毕生心血。

两人就在这个屋顶过了几十招。

张破晓等人也已赶到,把小琉璃围在中间,力求活捉,也好知道是谁来刺杀自己。

小琉璃看到被围也不胆怯,虽然拿尉迟凌飞没有办法,可想抓她还是做梦。

她趁人不备,取出一把银针,灌注真气,娇喝道:“你们来尝尝这招雨打梨花吧!”

银针四射而出,尖锐的破空声不断,真如雨夜暴雨淋梨花,大,急,神伤之感。

只是这银针不是雨滴,而是催命的屠刀。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天子剑护主,逍遥楼出

“大家快快躲开,针上有毒。”

尉迟凌飞大喊一声,真气运遍全身,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呼呼直响,力求能拦住那些暗器。

他虽然真气浑厚,枪法玄妙,可也不能拦住全部的毒针,遗漏的让外面的张破晓三人手忙脚乱。

小琉璃看到此招被挡住,长鞭往回收,举过头顶,再使劲的摇动鞭身。

鞭子快到看不到残影,只见一团白色的气漩涡逐渐形成。原来是小琉璃用真气控制鞭子飞快旋转,再影响周围的空气,形成一股类似人造龙卷风样的气流。

她本来就是用毒的行家,其中络幽不知道厉害,居然用剑去劈气旋,剑立马被腐蚀融化,吓得他急忙后退。

外围三人都只有远远退开,怕让毒气沾染。

尉迟凌飞也收起长枪负在身后,这毒气旋太过霸道,等她气竭将其擒获即可。

运用正一道掌法“乾坤两仪掌”来对敌。

这套掌法乃正一道先辈苦苦研习上古道家功法改良而来,威力强大,最为玄妙的是能用真气融于掌法之中,用真气御敌。

两大高手对招,周围武器破空声阵阵,干扰到十米内的空气,只是几个对撞,罡风就刮的张破晓几人衣服飞舞,脸上发疼,几人都暗自骇然。这个女子看来也就二十左右,功夫就那么厉害,究竟是哪个门派。

小琉璃处在中间也有苦难言,本来想在这里做个了断,杀了张破晓回去交任务就好,那想到,这个青衣男子武功高绝,远超自己,要不是占着毒气的威胁,恐怕自己早就落败。

逍遥楼的刺客除了形式诡异,刺杀手段繁多以外,还有就是其逃命功夫也是武林一绝。

流星赶月的独门绝技一旦展开,鲜有人能够追赶。这也是逍遥楼安身立命之本,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让江湖中人大为头疼。

她现在虽不能取胜,可是一心逃走的话,这几人也拦不住。她看了外围的张破晓一眼,瞅见一个时机,让气旋继续进攻尉迟凌飞,自己一发狠,冲着张破晓扑去。

这一幕吓得几人面若白纸,都上前去救援。

张破晓看着攻来的粉衣女子,不见惊慌,抽出腰间佩剑,摆出防守。

小琉璃人在空中,左手持鞭,右手手心多出两根赤红色的长钉,钉子寒意森森,看一眼就让人有没有股心悸之感。

她对着张破晓狰狞一笑,用劲击出。

这么近的距离居然也产生了两声音爆。

这两钉一个直击面门,另一个击向下体丹田位置。

“将军快躲开,是九幽丧命钉!”

尉迟凌飞已经看出了这个女子的来历,不敢再有所保留,真气运遍全身,一拳轰出,击破那个像龙卷风的气旋,一个挪移就要赶去救张破晓。

张破晓看到对方的暗器,只一眼就如堕冰窟,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只有思维能够反应,四肢居然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那个暗器靠近。

逍遥楼的夺命暗器,九幽丧命钉。打出的时候会让对手身临九幽黄泉,丧失抵抗之力,锁定穴位,一击必杀。

无数的英雄好汉死于此招之下,恐怖非常。

现在的张破晓面临有生以来的必死之局。他看到了络幽、尉迟凌飞和刘宗晟三人惊恐的神情,也看到了打完暗器准备抽身离开的小琉璃的狞笑。

他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突然心口一热,九兵天书的功法自行运转,全身真气沸腾起来,沿着经脉四处流窜,轻易打破了任督二脉,再向关元穴和天宗穴涌去。

受到真气的引动,天子剑居然自动脱离手掌,散发一股柔和的光罩把张破晓保护在里面,自行护主。

九幽丧命钉撞到光罩,深深的凹进去,可是却无法再前进一寸。

赶来的几人看到,长吁了口气,还好有惊无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相反小琉璃看到自己的必杀一击让这奇怪的宝剑拦住,吓得不轻,头也不回,燃烧生命力催动秘法,化为一道长虹,远遁而去。

“臭婆娘,把小爷吓了半死就想跑了?吃我一枪再说。”尉迟凌飞看到张破晓平安,放下心来,回头看到那个粉衣女子已经快要看不到身影了。

他取下长枪,目光如炬,汇集真气于右手,盯着远方把长枪投掷出去。

“正一道百战枪法,追魂击!”

长枪飞射出去,空中连着发出两次音爆,证明做了两次加速。

就听到远处“啊”的一声,没了动静。

尉迟凌飞没管那边,和络幽、刘宗晟两人一共过去查看张破晓是否受伤。

长钉没有小琉璃的控制,掉落在了地上,刘宗晟还想弯腰去捡,尉迟凌飞急忙让他别动。

“刘千户,这个钉子不能用手去拿,此钉子毒性猛烈,碰之必死,只有拿玉盒来装。你可不清楚那个女子的厉害,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女子就是逍遥楼的天级杀手,江湖人称赤血仙子的小琉璃。”

尉迟凌飞说着不知道从身上哪里取出一个两尺长的玉盒。

食指和中指并拢成剑,对着钉子用真气引动飞到玉盒里,他盖上玉盒看到三人奇怪的眼神。

“咳咳,各位,行走江湖必备三宝,玉盒、武器、金创药,见笑了啊。”

张破晓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三宝是你自己的三宝吧,随身带个玉盒,是不是有怪癖啊。

一行几人眼神各异,都前去看那个逍遥楼刺客是否被杀死。

等到了街尾的一处民宅,才寻到订在墙上的长枪,枪尖有块粉色轻纱,还有一片血迹。

看来那女子并没有死,只是受了伤。张破晓紧锁眉头,问到:“尉迟先锋,那个逍遥楼是什么势力,为什么派人刺杀我,印象中我并未与此势力有交恶。”

“启禀将军,这个逍遥楼十分神秘,乃是江湖上可怕的刺客门派。其楼主逍遥王武功号称当世第一高手,十分厉害。逍遥楼一般是依靠接取刺杀任务而生,是个存活了好几千年的门派。”

“哦?这样来说,是有人出钱给逍遥楼要我的命了?几位千户,命令所有探子打听是何人买我性命,还有派人手全城搜索这两个女子,知道行踪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亲自来抓!”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强者的舞台,有我

隆县的一个偏僻的小巷,谷惊鸿扶着小琉璃。

“琉璃妹妹,我跟你说了,这次的刺杀无法取胜,要不是我躲在暗处看到,见你无法逃脱救你的话,你肯定死于那个青衣男子枪下了。”

“哼!谷惊鸿,你不用来装好心,刚刚不是你跑了,兴许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现在我身负重伤,能否逃出隆县还不得而知,用不着你假惺惺装好人。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汇报给尊主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琉璃现在下腹部的侧边被枪尖刮伤,心头火气正大,这个临阵脱逃之人还敢来教训自己。要不是现在伤势严重,她早就给她几针,尝尝毒针的滋味。

那个青衣男子确实厉害,武功深不可测。要不是谷惊鸿甩出长袖,缠住她腰间让她避开了要害,那柄长枪就能把她钉在墙上。

照救命恩情来说,她应该感谢谷惊鸿,可她小琉璃是什么人,性格乖张,死不认输,而且十分记仇。

这次受伤她认为除了自己判断失误,更重要的一点是谷惊鸿的逃脱。现在可以说她最恨的就是这个假装关心自己的女人。

谷惊鸿摇头苦笑,敌强我弱还要去试,那是为不智。她一再劝她反被误会,真是让人无语。

“妹妹,你现在伤势严重,我送你回据点,我们改日再寻找机会可好?”

“不用你费心了。这次事情我会跟尊上说明情况,往后我俩单独行动。你自己跟尊上解释就行,你走吧,你我姐妹情义已断,再见就是敌人。”小琉璃面若寒霜,咬牙说道。

“妹妹,我……”

“妹妹?谁是你妹妹。别以为喊你两声姐姐,就把自己当成长辈了,快滚!”

谷惊鸿大为气苦,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愿别人只怪自己太贱。

她只有说道:“行吧,妹妹你自己多多保重,我走了,这里有一瓶金创药,请收好。”

把药瓶交到小琉璃手上,她纵身一跃,跳上房顶,几个跳跃就消失不见。

小琉璃看着手里的药瓶,满眼怨毒。她把药随手一扔,忍着疼痛从怀中取出自己的药瓶,倒在伤口。

一瞬间就止住了血,她担心张破晓等人追来,又取出一包粉末洒在小巷。

这粉末芳香无比,消散了空气中的血液和各种气息。

她咬着牙跳上屋顶,运起全身功力的往城外飞去。

她刚离开,一道黑影就闪现在小巷,冷冷的看着她们离开的地方,然后消失不见,就如没有来过一样。这人就是百晓楼的密探,负责收集情报。

张破晓几人搜索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就回到军营找列山童商议。

列山童听完后,皱眉说:“主公,我还正要跟你说呢。这几天我一直跟百晓楼要情报,他们告诉我夜朝的猛虎营和其它人马预计三万人已经离开南诏郡城,前行方向应该是我们这里,其他兵马调往西域郡和中阙郡沿途各县。”

他看了营帐内的各位千户一眼继续说:“我预计还有最多十天他们就会到达隆县,我们需要抓紧训练。今天你们去县城遇袭,就我分析最大的可能是天罗殿收买的刺客。逍遥楼一旦接取任务不死不消,所以还要请主公不要随意外出,真有事外出也多找几个人陪着较为稳妥,如果我们能够抗住夜朝的进攻,那么我们就有时间好好恢复。”

几位千户听说还有十天就有战打,兴奋不已。

只有张破晓和列山童对此不抱乐观心态,这是一场硬战。虽然列山童做了许多布置,可是在落寞峰的那个环境太过于真实,现在想想都觉得胆战心惊。

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要么全军战死,自己一人绝不独活!

列山童说过那个梦境就是未来,一切都没有变,唯一的变数就只有列山童,因为那次的梦境里面没有他。

“列军师对于此次战役有多少把握?”张破晓望着他问道。

“主公,我们这番布置输赢各占五五之数。刚刚听到李枫林的飞鸽传书,说是那边已经成功瓦解了踏天盟,你的岳父带着三万兵马正在赶往此地,算是一个好消息,上次我说的火器大师火云子,明天也应该到了。”

“真是太好了,有了那三万兵马补充,我们应该能够扭转局面。”

听到有三万兵马赶来,几人面上都掩饰不住的喜色。

“现在看来还是不行,你岳父的兵马都是拉的难民,也没有系统的训练过,再者你要提前想好,你以前是你岳父的兵,现在他过来找你,是你继续做主还是让你岳父做主帅,一个弄不好,是祸不是福。还有我接到百晓楼的一个消息,现在各个世家和门派已经在打听天子剑的下落,很多人都跟百晓楼买情报,他是知道天子剑落于你手的,碍于情面他答应帮我守住秘密一个月,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月,我们将要面对天下所有对天子剑有企图的人的骚扰。”

这个消息真是让人烦恼,张破晓几次见识过天子剑的神奇,如果没有得到也就算了,到手的要白白放弃,心有不甘。这些苍蝇蚊虫要来就来,倒要看看谁敢打天子剑主意。

他没有奢望百晓楼能够守着这个秘密,毕竟人家就是靠出卖消息为生,这样做不是断他财路嘛。

“列军师,既然百晓楼号称无所不知,那么我们愿意付钱去买此次刺客的行踪,再有他们替我们

保守秘密,你也跟账房支些银两,感谢下他们。”

列山童听到张破晓这样说,暗自点了点头,这样的人懂人情,有手段,不愧是天命之人。

十天后的迎来的是浩劫,却也是机缘。

只要抗住了夜朝的进攻,那么破晓军在整个天都就打出了名声,来投靠的人肯定更多,还有破晓军经过战役也能够摆脱末流势力,真正跻身为天都强者之林。

要知道此次的夜朝是南诏郡的精锐,猛虎营、青狼铁骑这些部队都是部队中的精英,对方三万,我方两万,基本不可能胜利的一场战役,我列山童就是要扭转乾坤,变不可能为可能,让这战成就破晓军。

这个乱世舞台有我列山童,也有破晓军!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奇葩的火云子

第二天,大家都在营地做着各项布置,远远听到一阵轰隆之声,就看到一股浓烟滚滚向营地方向而来。

哨塔发出警报,破晓军营都进入战备状态。整个营地一片混乱,等兵马整顿完毕,那股浓烟已经来到营地门口了。

最前面的是一辆马车,马车顿住,浓烟也停止了。

等到滚滚尘烟散去,露出了整个车队。

原来是这个车队前行,卷起了尘土。

一般的车队也没有那么大的阵仗,可看清楚了后面的东西后,给营地前面的卫兵吓了屁滚尿流的跑去跟首领报告。

说也奇怪,这车队停住以后就没了动静,要不是领头的马车上有一个老头,还以为没有活人。

张破晓听到士兵来报,也觉得奇怪,喊了军营中的各位千户和军师一起朝营地门口走去。

张破晓看到车队也吸了一口凉气,我的个乖乖,这是神马情况。只见这个车队前面就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可是后面的车队就有点吓人了。

这车队有十多辆装满各种杂物的货车,最后的两辆马车有些奇特,拉车的是天都少见的猛犸巨象。这几头大象的长牙造型狰狞,洁白的象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两辆马车都异常巨大,其中的一辆有十多平米空间,建的像房子的马车,装饰的很别致,前后有门,还有窗子和烟囱,看来这个还是属于房车一类。下面装了三排共六个轮子,每个轮子都很大很宽,每次拉动车辙都陷入土里。

另外一辆车是长方形,长有十多米,高有五米多,重量居然远超房车,下面装了六排轮子,共有四只猛犸象拉动。

他看向一众将领,个个都一脸懵逼,不知情况,就军师列山童若有所思。

“老人家,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我破晓军营?”张破晓好奇的问那赶车的老人。

老人家张开嘴巴,露出两颗黄牙,指了指口,又指了指耳朵,示意自己听不到。

张破晓无法只有大喊道:“请问是谁的车队,到我营地有何贵干?如果不说明白,那么我只有让营地士兵搜查了。”

听到军营这边喊话,车上慌忙下来一个小童子,年纪约十来岁,唇红齿白非常可爱。

小家伙跑过来,抬起头来望着一众将领问到:“叔叔,请问谁是张破晓将军,谁又是列山童?”

听他这样问,众人恍然,原来是认识的人,张破晓答到:“我就是张破晓,那人就是列山童,请问你们是何人?”

小童子顺着张破晓的手指,看到了身穿白袍面露微笑的列山童,点了点头,给众人行礼到:“我乃天物门第九代弟子道若,我师父火云子在车上研制一种武器正在紧要阶段,不便下马行礼,还请见谅。”

张破晓扶起这个童子道:“哦,原来是火云子前辈到了,既然还在研制武器那么就不便打扰,你们一路旅途劳顿,还请先到营地内休息。”

“好说,好说。既然到了目的地我就先进营地了。哦,我师父他老人家正在紧要关头,我们不用管他,就让他先留在外面就行。”

说完就冲老者比了几个手势,那个聋哑老着看明白意思,就赶着马车进了营地,只是火云子在的房车和两头猛兽留在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破晓在老者和小童子脸上看到了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车队的缓缓的驶入,走到一半,停留在原地的那个房车传来一声怒吼:“卧槽,又失败了!为什么……”

张破晓、列山童等一众将领都一脸茫然。

听到这个声音车队和拉车的兽都齐齐一颤,速度快了许多,这边喊声刚落,车队居然都完全进入了营地。

发出喊声的房车震颤了起来,拉车的两头猛犸象露出一种无辜的眼神,八腿打颤,尿都流了一地。

这个时候列山童也看出了不对,急忙大喊:“快跑!”

喊完大家一起往营地跑去,一个红衣的老者也狂叫着跑出了房车。

紧接着那个房车发出一声巨响,门窗和烟囱喷出炽热火焰,整个房车“嘭”的一声红光一闪,炸裂开来。

两头猛犸象嘶吼着挣脱铁链跑开,以房车为中心刮起了一阵飓风,火焰随着气浪涌过来,吹的营地前门的围栏木头都断了,许多地方还着了火。

整个营地门口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张破晓趴在地上,等风暴过去才起身。

等大家起来,每个人都灰头土脸,有几个衣服都让气浪吹烂了。

那两只猛犸象也躺着地上,看样子是受了伤。

张破晓等人一脸骇然,这是什么东西炸了,威力居然这么大。

张破晓冷静下来,拍拍身上和脸上的灰尘。安排部队救火,自己带着将领去爆炸地找找那个火云子,别刚刚才到营地就成了死尸就玩笑开大了。

列山童也面带焦虑,跑过去大声喊:“火云子,火云子。”

“咳咳咳,在这呢,我在这。”一个小土包动了动,接着一个干瘦的红衣老者从一个像锅一样的盾牌地下爬出来。

“好险,好险,老夫差点上西天。”

列山童无语,用手拍了下额头:“火云子老哥,你这是唱哪出啊,刚来就那么大的阵仗,是不是来拆营地啊?”

火云子站起身来,脸上全是灰,红色的道袍也灰扑扑的,几乎看不出颜色,衣服多处撕破。

他有些尴尬,看着过来的几人试图转移话题:“哦嘿嘿,怎么会呢,这几位就是你来投奔的破晓军弟兄啊,哪个是你称赞的张破晓?怎么几位看着有点不高兴啊,是不是不欢迎我?”

这话问的,你一来就把这些高层弄的那么狼狈,别人不说,就我这一身白衣算是毁了,列山童心里想道。

“怎么会呢,火云子前辈,我是破晓军的张破晓,早听说前辈威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真是荣幸之至啊。”张破晓放低姿态,他真没有生气,这个火云子如果在战场上也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夺取天下也绝非难事。

“哈哈哈,这小伙子说话我爱听,就是什么前辈叫着太生分了,要是不嫌弃就喊我一声老哥,我喊你老弟。”火云子听到有人称赞,高兴不已。

随着过来的络幽、尉迟凌飞等几人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这个火云子真是奇葩,看他年龄也快有五十岁了,跟二十岁不到的张破晓称兄道弟,也是醉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战,名扬天下(上)

火云子不在意几人的笑声,走过来,直接把手搭在张破晓肩膀说:“张老弟,我接到列兄弟的飞鸽传书,赶了十多天的路了,咳咳咳,那个,你也看到,我刚刚做研究,炸了一辆马车,你这边能不能给我点补偿啊,放心,我不会白拿你好处的,我把我们的镇派之宝都给搬来了,等会就给你见识见识。”

张破晓遇到这样的人也哭笑不得,又不好得罪,正在不知如何处理的时候,列山童过来解围了。

“火云子老兄,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啊,来到我们破晓军都是一家人了,谈什么补偿,我替主公答应你,给你提供吃住了研究所需,可以了吧?”

列山童也知道这个老兄的性格,喜怒随心,别说得让他不满意而回去了,那就真的得不偿失。这次的难关还要仰仗他老人家出马才行,要不光凭这点人马,再多布置也难办。

“这个,这个感觉这生意做的不太划算啊。”火云子总觉得列山童的承诺有点坑,不靠谱。但是又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列山童赶紧上前,搂着他的肩膀往营地走去,暗地里给张破晓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老哥放心,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么,不会让你吃亏的。”

两人一路朝前走去,后面的纪纲络幽和尉迟凌飞小声同张破晓嘀咕:“将军,这个老头疯疯癫癫,可不可靠啊?”

张破晓也是懵的,摇了摇头:“不管了,过几天就要开战,到时自会知晓。”

众人会到营地,安排下属去营外收拾和修整营地损坏的栅栏。

这样过了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除了新来的火云子经常看不到人,偶尔会有吓人的爆炸声传出,其他一切正常。

火云子的动静实在太大,就给他离军营稍远的地方单独建了一个营帐。天物门的镇派之宝也见识到了,是一门涂着红漆的超级大铁管,火云子叫它红衣火炮。

大家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只听从列山童的吩咐,在营地一个较高的山坡摆放好。

楚岚的队伍也回来了,收购了好多马车的硝石和硫磺,这让火云子乐呵呵的全部把车子接去了,美其名曰做研究,而且说的理直气壮。

这些东西只有在火云子手上才能显出功效,做出列山童口中的半步术师之威的武器来。军营中的军士,气势高昂,恨不能明天就有夜朝的我进攻。

为了应对夜朝,之前占据的另外两个县的兵力暂时调来隆县,只留几十人驻守县城。

李枫林瓦解了踏天盟,也赶回了军营。至于为什么他后发先至,那是由于权兴阳代领的军队人数众多,多为步兵,行进缓慢,预计还有2-3天就会到达。

如果真的能在夜朝之前赶到,那么有了他们的后援补充,也许能够反败为胜,也难说。

所有的一起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平静都是风暴的前奏。

走上这条路,退无可退。

夜朝七十二年四月,淫雨霏霏。

这真不是一个好天气,天上地下一片雾蒙蒙的。

巡逻的和哨岗的士兵衣服被淋透了,都暗自嘀咕“晦气,这天还要下多久。”

一个东南角的瞭望塔上有两个士兵在交谈。

其中的一个年龄大一些,在四十岁左右。脸在风吹日晒下,有些黝黑。

他拧了下衣服裤子上的水开口说:“二娃子,你母亲是不是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啊?”

叫二娃子的年轻人听到老兵问起,有些腼腆:“李叔,你那么大年纪还那么八卦,尽听他人胡说。”

“哈哈哈,不是你害羞啥,别怕,和叔说说,是哪家的女子那么有福气。”

“叔,你这人真是。你好好观察,大人说了,这几天夜朝就会来进攻。”

“急啥,什么时候进攻,你我又不知道,再说我们在这个瞭望塔,离地面那么高,没有事的。”老兵把腰上的酒壶拿起来,灌了一大口,咂了咂嘴:“我听说是村头的老王家的三丫头,那个闺女不错,从小就懂事,哈哈”

“叔,你咋都知道了。我母亲前天才喊了媒人去说,女方家还没有给回复呢。”

“放心,女方家知道你是破晓军,会答应的。在我们隆县,哪家不以加入军队为荣。”

“嗯,是的叔,我母亲也这么跟我说。”年轻小兵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呵呵直乐。

老兵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表情,脸上有些惆怅。如果没有遇到旱灾,没有这战事,那么自己也应该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吧,想到这些,他站起来望向雨雾下方。

突然他看到一个白影,他以为眼花使劲揉了揉眼睛,正要细看,细雨中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出于老兵的直觉,他知道遇袭了,就要喊旁边的二娃子注意,刚开口,一个箭矢迎面而来。

从右眼穿过,强大的劲力带的他离地一米多远。

二娃子看着倒在地上的李叔,微微颤抖的箭矢是那么刺眼。

他愣了下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要去鸣锣示警,可是随后的一道箭矢穿透了他的心脏。

他惊恐的双眼还残留着对这个世界的依恋,还有对那个没有过门的媳妇的向往。

破晓军营地四面八方涌进了许多夜朝的军队,作为先头部队的正是猛虎营和青狼铁骑。

一时间军营喊啥声冲天,有些营帐着了火,在这细雨中也不曾熄灭。

张破晓听到喊杀生就走出营帐,入眼就是那些身材高大,骑着猛虎和青狼的玄魔族人,这一幕何曾相似,就如梦中的情景来了一次重播。

他腰上挂着天子剑,手里拿着长枪杀入阵中,几个亲卫也随着他前去杀敌。

张破晓经历梦境的一幕,知道这些士兵的弱点,还有加上在百花楼遇袭,打通了身上多处经脉,现在的他实力翻了好几翻。

其实在落寞峰鬼谷门,他梦中学习了九兵天书几十年,这些经验一直存留脑中,这几日通过验证,他的实力与日俱增,现在他有不弱于那些半步术师的实力。

他挥舞着长枪大吼着杀向那些敌人,就如战神再世,没多大会,死于他枪下的猛虎营士兵已经有五人,还有十多个青狼铁骑,勇不可挡。

正文 第六十章 战,名扬天下(中)

张破晓一路杀了过去就看到正在和敌人拼杀的尉迟凌飞和络幽等人,他们也有次序的组织人员反攻。

可惜就是雨阻挡了视线,看不清来了多少人马就看到营地各处都有混战。

张破晓虽然早就知道夜会来进攻,可真的来了还是有些焦急,还有些疑惑。

这些人马攻入营地,没有遇到外面挖好的陷阱么?要不怎么没有任何响动提前传出。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要先找到妻子诗婉婉。

他赶往妻子营帐方向,一路上杀翻敌人无数,总算见到了妻子。

诗婉婉身边有十多名亲卫守卫,前面躺着三个夜朝士兵尸体,看来刚刚也有夜朝士兵发现到这里了。

事不宜迟他抓着诗婉婉的手先跟其他将士相遇再说,值得庆幸的是破晓军的素质比幻境的那幕要好的多。

尽管猛虎营和青狼铁骑勇猛可是也被压制住了,他知道这些部队还有援军。

尽快找到列山童商议对策才行。

一行人边走边杀的到了军师营帐,就看到列山童面前摆了一个古筝,正在弹曲。

曲音杀伐阵阵,营帐四周有八九个夜朝士兵尸体。

张破晓满头雾水,军师什么时候那么威猛了,大兵压境还有闲情逸致弹琴,更重要的是这些夜朝士兵为何人所杀。

列山童看到他们过来,微笑着起身相迎:“主公,你可算过来了,可以亲眼见证一个奇迹了。”

张破晓看到大军涌入早就焦急无比,听他说话有些生气道:“列军师,现在大军来袭,你不指挥将士反击而在这弹琴就算了,现在还要我看什么奇迹,真是好兴致!”

诗婉婉在旁边拉了拉张破晓衣袖,对他轻声说:“破晓,不要急躁。我看列军师已有对策,请听他安排就是,你身为主帅要相信他。”

“好吧,列军师,你所说的奇迹是否与退敌有关?”张破晓听到妻子说,压住心中火气问道。

列山童略带感激的望了诗婉婉一眼,对着张破晓说:“主公莫慌,现在的事情发展还在掌控之中,你且慢慢看着。”

说完他继续坐在古筝前面,换了一个风格拨弄琴弦。

这次琴声响起,四周都传来阵阵士兵喊杀声。

慢慢的天上的雨都停歇了,军营冒出了雾气。

看到这个雾气来的莫名其妙,张破晓心中一动,想起了落寞山鬼谷门的奇遇。

他看向那个还在弹琴的男子,心中的怒气渐消,也许他真的早就有计划,心中有所期待。

不能怪列山童故作神秘,不给他这个统帅知道,相反他知道所有的布置,却不懂他的应对之法。

这段时间他一直让军队去训练一个看似无用的奇怪阵法,还有那些奇怪的武器,所有的种种他都看不懂,看不明。

所以大军来袭他才有了焦虑。

曾经的他一无所有,去乞讨去做和尚,现在有了牵绊,倒不如当年洒脱了。

更为重要的是那次幻境,确实在他心中埋下了阴影。

他一直告诫自己,绝不允许那幕发生。

列山童的琴声更急,喊杀声越来越多,接着列山童大喊一声:“九幽黄泉阵,起。”

回应他的喊声的四周的突然的静,还有更多的雾。

张破晓和诗婉婉有些惊疑的相互看着,既吃惊眼前的景象,又有些疑惑。

“困魔破杀阵,起!”列山童不见了平时的文雅,有些癫狂似魔。

他站起身来,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插到一个身后的圆盘上,之间那盘上有一个沙子堆成的地图,就是现在军营的缩小版模样,一些地方插了小剑,小刀,小斧头之类的小兵器。

此地本没有风的,可是列山童的一袭白衣却猎猎飞扬,盘好的发髻散开,满头长发飞舞,他抬眼望天,取下腰间玉佩,投入天空。

那玉佩化作一道光闪了一下消失不见,他没有理会,双指并拢掐诀,再次大喊:“十八森罗殿,开!”

这次他喊出来,四周的浓雾又增加了一些黑色的雾气,张破晓等人的感觉就是四周突然变得阴冷,心中莫名的惶恐不安,汗毛直立,脊背发凉。

“哈哈哈,主公且过来喝杯热血酒,我带你看看,破晓军的扬名天下之战!”

列山童喊完,对着张破晓哈哈大笑,招呼他过去喝酒。

说也奇怪,在列山童喊完这三声以后,军营安静异常,没有了喊杀声,只有那只能勉强看到一两米远的浓雾。

张破晓能有今日的成就也不是一般胆小之人,既然列山童早做了布置,那么就听他安排就是。

拉着诗婉婉的手,领着十多名亲卫走了过去,接过列山童的酒碗,大喝一口,酒很辛辣,是头道酒。

感受着入喉的那道炽热佳酿,他的不安渐去,豪气冲天。

望着散乱头发的列山童,眼睛灼灼发亮,说到:“军师能够助我破此危局,此战之后,你我就是兄弟了,同富贵共生死。”

列山童听他这样说,有些惶恐的跪下行礼说到:“绝不辜负主公信任!愿为主公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破晓过去扶起列上童,两人又连喝了三碗,哈哈大笑。

“军师你之前跟我说过的布置,我还是有些疑惑,可否告知一二。”张破晓问道。

列山童神秘一笑,说:“主公,这个布置涉及阴阳五行等生涩学术,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你随我来。”

就带着几人来到安装红衣大炮的半山腰,在上面往下看确实清晰了许多。

原来这个武器就离地面三米左右的高度,在半山腰一览无余。

夜朝的进攻队伍被雾气隔成可许多小团体,多数都是三五人在一起,他们的旁边往往就是破晓军的队伍。

这次带头突袭的队伍首领就是术突。

他几次逃过大难,这次来剿灭破晓军就是希望回到凌天城,冥王那边也好交代。

带着三万部队本想着借着雨水阻拦视线来一个偷袭的,哪有想到军营外围居然布置了许多陷阱,让他折损了许多人马。

所幸军队素质高,尽管有死伤但是没有发出响动惊扰破晓军,得以顺利攻入军营。

大家憋着怒火想要厮杀一番,可是随即雨停起雾,诡异无比。

正文 第六十一章战,名扬天下(下)

术突望着手下的伤员,怒火中烧。

他也被困在了阵中,隔着浓雾看不到其他地方的情况,妄动或者当兵出击,手下刚刚遭受的死伤就是列子。

在雾气的后面隐藏着露出獠牙的破晓军。

本来是一个猎手,进来却成了猎物,这样的转变让他憋闷的几乎吐血。

他这边还在想着该如何突围出去,集合人马攻入营地。

因为这次他们先锋军就以猛虎营和青狼铁骑为主,机动性强,突袭能够快速收到成效,而且后面还有夜朝正规部队驰援,本以为万无一失。

可是冲入军营,除了最开始斩杀了几个惊慌失措的兵士,就被困在这个浓雾之中。

他现在也没有想明白的就是,为什么雨天会变成雾天。

不及细想,他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只有最大可能的集合部队,先突围。

此地处处透着诡异,而且局势逆转,不可冒险。

他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一进来这个小小的南诏郡就处处受制,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到达了顶点。天罗殿毕竟家业大,几千年的门派,败了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个小小的破晓军,两万难民的小势力也让自己折戟,那就是奇耻大辱。

他哇哇大叫,占着自己本领高强,骑着白虎冲入雾中。

果不其然,雾中有破晓军埋伏好的兵士,不断的刺出长矛还有些弓箭,他手持巨斧一一挡开,心中不禁疑惑,为什么破晓军不受雾气影响?

他实力非凡,破晓军的这些攻击对他只有干扰,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就如同耳边的苍蝇、蚊虫,也让他不胜其烦。

运起全身功力,真气流转,全身都是红色的罡风环绕,他一声大吼:“给我死开!”手上的巨斧飞快转动,就如同两个大马力的风车,吹空了前面的雾气,露出躲藏其中的破晓士兵。

他骑着白虎纵身一跃,双斧一顿劈砍,几下就把士兵都杀死。

见此招可行,他就依法炮制,骑着坐骑带着手下人马,横冲直撞,硬生生让他斩杀了几百破晓军,手下的部队也从最开始的三五人,扩张到了五百人。

术突杀的兴起,在半山腰的张破晓暗暗着急,看向列山童。

列山童站在高处也看到这个变故,却不惊慌,散发扑面,自有一番从容之态。

“主公不用担心,我这三个阵层层相扣,一旦启动,危险无比,主公切不可莽撞冲入阵中。不过这个术突确实是个猛人,再让他冲杀下去却是多了变数,不过正好,让主公见识一下这段时间破晓军的训练成果和一个秘密武器。”

列山童依旧笑容和煦,但是看在张破晓眼中脊背有些发凉。

这几天的时间张破晓为了抓隆县遇到的刺客一直在外面跑,军中的训练全部交给列山童负责。说真的,训练的效果还有具体作用他都不是很明白,所以今天遇袭他才有些慌张。刚刚一路跑来确实军中的几位将领都没有出现,难道就是他的训练成果。

想到此处,张破晓也满怀期待的盯着战场。

列山童取出一支碧绿玉笛凑到嘴边吹了起来,音调高昂,声音有些刺耳。

笛子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军营中的雾气也出现了变化,之前围成小团小团的几百个雾气,逐步汇聚整合变成了一百多个依旧浓雾包围的阵法。

等那些下方的雾气变幻完成以后,列山童用手拢了拢散乱的黑色长发,用一根发带胡乱系住,看着张破晓,微笑着说:“主公,我想你现在肯定满心疑惑,我就为了你一一解惑吧。”

列山童吩咐随从去搬了几个凳子过来,就在这个半山腰,吹着凉凉的山风,望着下方的战场缓缓开口。

“我同你下山之前就详细打听过这个南诏郡夜朝的军队势力,前几日我打探出了来袭部队的人数和统统领之人。此次除了南诏郡统领术突以外,我猜测夜朝国师域贴哈也会出现。”

“什么!夜朝国师也来了?!”张破晓失声道。

只见列山童点了点头继续说:“嗯,我猜测他会出现,毕竟与天罗殿交战他就出现过,也没有听到他回凌天城的消息。不过主公无需担心,那域贴哈自有人去应对。”

张破晓一脸疑惑,脑中想了一圈也没有想起谁能够应对域贴哈,毕竟那可是术师,是天都的顶尖武力,突然他想起一人,问到:“列军师,莫非是指尉迟凌飞?”

“主公猜的不错,就是尉迟凌飞。此人的师门正一道非常厉害,前几个王朝正一道一直是武林前三的势力,只是七十年前玄魔来犯,正一道的门主跟随前朝的国师姑苏无痕迎战,死于战场。后来玄魔统一天都就派人去剿灭他们门派,全派两千多人,包括杂役无一幸免,只跑出去一人,那就是他的师父,才导致了整个门派的衰落。”列山童说起这个门派还是觉得可惜,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个事,那么整个门派在这个乱世应该能够绽放耀眼的光芒吧。

“军师,尉迟先锋的武功虽然高绝,可域贴喊成名多年,而且是术师,凭他实力怕凶多吉少,我认为不妥。”张破晓赶紧出声制止,现在手下就一个尉迟凌飞本领高强,要是被军师玩坏了,那就真是亏大了。

“放心吧,主公你是不知道正一道功法的厉害,遇强则强,再者我这边安排了三个阵法在军营中,别说一个术师,就是再来一个也别想讨得了好。”

“哦?是什么阵法啊那么厉害,居然能够抵挡术师?”张破晓听到还有后招,眼睛一亮,继续追问道。

听到他问起阵法,列山童神情有了一丝神伤,回忆起了跟师父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说道:“这三个阵法是鬼谷一门的套阵,我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功法中重点指出换个阵的威力,可阻拦和围困术师一段时间,三个阵分别是九幽黄泉阵的困,困魔破杀阵的围与干扰,最后的十八森罗殿为杀阵。此阵一开,则会屠戮敌军,图增杀孽,有伤天和,非不得已而不用。现在的军营就是第一阵,刚刚就是我用笛声指挥军队变阵为第二阵,希望今天夜朝知难而退,我也不愿多做杀戮。”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能够改变战争手段的新武器

术突望着手下的伤员,怒火中烧。

他也被困在了阵中,隔着浓雾看不到其他地方的情况,妄动或者当兵出击,手下刚刚遭受的死伤就是列子。

在雾气的后面隐藏着露出獠牙的破晓军。

本来是一个猎手,进来却成了猎物,这样的转变让他憋闷的几乎吐血。

他这边还在想着该如何突围出去,集合人马攻入营地。

因为这次他们先锋军就以猛虎营和青狼铁骑为主,机动性强,突袭能够快速收到成效,而且后面还有夜朝正规部队驰援,本以为万无一失。

可是冲入军营,除了最开始斩杀了几个惊慌失措的兵士,就被困在这个浓雾之中。

他现在也没有想明白的就是,为什么雨天会变成雾天。

不及细想,他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只有最大可能的集合部队,先突围。

此地处处透着诡异,而且局势逆转,不可冒险。

他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一进来这个小小的南诏郡就处处受制,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到达了顶点。天罗殿毕竟家业大,几千年的门派,败了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个小小的破晓军,两万难民的小势力也让自己折戟,那就是奇耻大辱。

他哇哇大叫,占着自己本领高强,骑着白虎冲入雾中。

果不其然,雾中有破晓军埋伏好的兵士,不断的刺出长矛还有些弓箭,他手持巨斧一一挡开,心中不禁疑惑,为什么破晓军不受雾气影响?

他实力非凡,破晓军的这些攻击对他只有干扰,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就如同耳边的苍蝇、蚊虫,也让他不胜其烦。

运起全身功力,真气流转,全身都是红色的罡风环绕,他一声大吼:“给我死开!”手上的巨斧飞快转动,就如同两个大马力的风车,吹空了前面的雾气,露出躲藏其中的破晓士兵。

他骑着白虎纵身一跃,双斧一顿劈砍,几下就把士兵都杀死。

见此招可行,他就依法炮制,骑着坐骑带着手下人马,横冲直撞,硬生生让他斩杀了几百破晓军,手下的部队也从最开始的三五人,扩张到了五百人。

术突杀的兴起,在半山腰的张破晓暗暗着急,看向列山童。

列山童站在高处也看到这个变故,却不惊慌,散发扑面,自有一番从容之态。

“主公不用担心,我这三个阵层层相扣,一旦启动,危险无比,主公切不可莽撞冲入阵中。不过这个术突确实是个猛人,再让他冲杀下去却是多了变数,不过正好,让主公见识一下这段时间破晓军的训练成果和一个秘密武器。”

列山童依旧笑容和煦,但是看在张破晓眼中脊背有些发凉。

这几天的时间张破晓为了抓隆县遇到的刺客一直在外面跑,军中的训练全部交给列山童负责。说真的,训练的效果还有具体作用他都不是很明白,所以今天遇袭他才有些慌张。刚刚一路跑来确实军中的几位将领都没有出现,难道就是他的训练成果。

想到此处,张破晓也满怀期待的盯着战场。

列山童取出一支碧绿玉笛凑到嘴边吹了起来,音调高昂,声音有些刺耳。

笛子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军营中的雾气也出现了变化,之前围成小团小团的几百个雾气,逐步汇聚整合变成了一百多个依旧浓雾包围的阵法。

等那些下方的雾气变幻完成以后,列山童用手拢了拢散乱的黑色长发,用一根发带胡乱系住,看着张破晓,微笑着说:“主公,我想你现在肯定满心疑惑,我就为了你一一解惑吧。”

列山童吩咐随从去搬了几个凳子过来,就在这个半山腰,吹着凉凉的山风,望着下方的战场缓缓开口。

“我同你下山之前就详细打听过这个南诏郡夜朝的军队势力,前几日我打探出了来袭部队的人数和统统领之人。此次除了南诏郡统领术突以外,我猜测夜朝国师域贴哈也会出现。”

“什么!夜朝国师也来了?!”张破晓失声道。

只见列山童点了点头继续说:“嗯,我猜测他会出现,毕竟与天罗殿交战他就出现过,也没有听到他回凌天城的消息。不过主公无需担心,那域贴哈自有人去应对。”

张破晓一脸疑惑,脑中想了一圈也没有想起谁能够应对域贴哈,毕竟那可是术师,是天都的顶尖武力,突然他想起一人,问到:“列军师,莫非是指尉迟凌飞?”

“主公猜的不错,就是尉迟凌飞。此人的师门正一道非常厉害,前几个王朝正一道一直是武林前三的势力,只是七十年前玄魔来犯,正一道的门主跟随前朝的国师姑苏无痕迎战,死于战场。后来玄魔统一天都就派人去剿灭他们门派,全派两千多人,包括杂役无一幸免,只跑出去一人,那就是他的师父,才导致了整个门派的衰落。”列山童说起这个门派还是觉得可惜,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个事,那么整个门派在这个乱世应该能够绽放耀眼的光芒吧。

“军师,尉迟先锋的武功虽然高绝,可域贴喊成名多年,而且是术师,凭他实力怕凶多吉少,我认为不妥。”张破晓赶紧出声制止,现在手下就一个尉迟凌飞本领高强,要是被军师玩坏了,那就真是亏大了。

“放心吧,主公你是不知道正一道功法的厉害,遇强则强,再者我这边安排了三个阵法在军营中,别说一个术师,就是再来一个也别想讨得了好。”

“哦?是什么阵法啊那么厉害,居然能够抵挡术师?”张破晓听到还有后招,眼睛一亮,继续追问道。

听到他问起阵法,列山童神情有了一丝神伤,回忆起了跟师父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说道:“这三个阵法是鬼谷一门的套阵,我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功法中重点指出换个阵的威力,可阻拦和围困术师一段时间,三个阵分别是九幽黄泉阵的困,困魔破杀阵的围与干扰,最后的十八森罗殿为杀阵。此阵一开,则会屠戮敌军,图增杀孽,有伤天和,非不得已而不用。现在的军营就是第一阵,刚刚就是我用笛声指挥军队变阵为第二阵,希望今天夜朝知难而退,我也不愿多做杀戮。”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噩梦降临,国师现身

列山童看着这些,冷冷一笑,别看他平时笑容满面像个好好先生,一旦进入战场,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冷面修罗。

他示意旗官打出旗语,神弓营旗官看到后指挥兵士发起新一轮的进攻,这次用的就是那什么的巨弓。

这个巨弓不是竖放,原打算是做一个普通弓箭的放大版就行,后面由工匠术师火云子将其改造成更为实用、威力更大的弩车。

它的工艺流程参照自古就有的弩做了改良,使得威力大,使用简便,今天就是这个武器大放光彩的时候。

旗官的命令传达到之后,每辆弩车的后面出现两个力士拉动弓弦,待兵士把那个两米长的巨型箭矢放到滑木槽离开后,那根铁箭带着呼呼的破空声飞向夜朝军队。

术突看到士兵们做了应对,减少了伤亡,天上箭矢减少后就要去找破晓军报仇,可还没有做出行动,天上又是乌压压的箭矢袭来。

按照刚刚的应对之法,士兵们躲在掩体后面,他自己骑着白虎,立在场中,寻常弓箭根本奈何不了他。

眼见箭矢临近,才看清这个箭矢可不是那种小木棍装个铁箭头,而是长度有两米的铁质驽箭,他使劲拿巨斧劈开弩箭,那个铁箭经过空中加速和惯性作用,威力非同小可,巨斧和铁箭接触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和一连串的火花,铁箭擦着他射入地面,没入土里近两尺。

周围躲在掩体后面的人和坐骑,都是几人都钉在一起,整个战场恐怖无比。

术突脸上被刚刚的弩箭擦出了鲜血,他兽人的血性,不断上涌,等他看到手下的士兵好多都那两米长的弩箭钉死时,双眼充血丧失了理智。

让这个弩箭射中的,几乎无一生还。由于刚刚躲避箭矢大家密集的躲在一起,导致这一波射击,死伤惨重,很多都是四五人连同掩体钉在一起,成了血淋淋的人肉糖葫芦。

更残忍的是我们的列山童军师在箭头增加了倒钩,加大了破坏力。

整个战场哀嚎声,坐骑的嘶喊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术突不顾一切的冲入雾气中,迎接他的当然是埋藏暗中的偷袭,他浑未察觉,运起全身真气,硬是撞破围困的阵法,继续向前突进,一路砍杀破晓军士兵,甚至还撕下一些士兵的手脚,放在嘴上撕咬,似一个野兽。

这一幕让张破晓深深的震撼,他知道战场会死人,他自己也打了很多次的战,可是没有哪一场如现在一般的血腥。

要知道,下面发起进攻的可是闻名天都的夜朝精英部队,他没有同情的想法,如果今天换成破晓军没有布置,那么夜朝来袭,他们的下场绝不比现在的他们好,甚至更可怜。

张破晓由衷的敬佩列山童的神机妙算和运筹帷幄,不过他的心中也暗暗起了忌惮,如此人物一定要留在麾下,否则做他的敌人就是一场噩梦。

列山童现在无暇观察张破晓的心里活动,他飞快的下达了几个命令,然后喃喃道:“真以为套阵是那么好突破的么,术突,你太小看此阵了。”

术突又冲杀了一阵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破晓军的兵士都杀不死。

就如眼前之人,术突觉得都杀了他不下四次了,可是没一会,他又喊叫着冲了过来,如此诡异的情况,他不敢再继续前冲,返回原地召集部下撤退,不能再耽搁。

夜朝鸣金的锣声响起,大家慌乱的朝进攻的地点退去。

他们想走,可问题列山童不是慈爱之人,竟然发布命令继续变阵,借助阵法之力务必全部歼灭。

就在这时,列山童的阵法之中,涌进来一股异样的天地之力,来干扰整个阵法运转。

一道红色的光芒从场外直接飞来,直接携天地之威,带着一往如前的气势,直接袭击半山腰的张破晓几人。

“域贴哈,我知道你今天在场,没有想到你也等不及的要出手了么?哈哈哈哈,正好你可以尝尝鬼谷门的十八森罗殿。”列山童笑着说。

来人正是夜朝国师域贴喊,他身为术师,可沟通天地,列山童说的声音不大,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答话,面若寒霜,全身的真气澎湃,手中大镲样的武器散发着森森的寒光,内心想到,几个挑梁小丑而已,真的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么?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术师!

别人或许对于术师的能力不太清楚,列山童会不知道么?他鬼谷门人志在天下,远的不说,近的鬼谷道人和那个战死的姑苏无痕可都是破碎虚空的术师大能,对于术师的研究他可是深的很,要不也不会花费十多天来布置这个大杀阵。

域贴哈御空飞的极快,一道红影闪过转瞬即至,离半山腰仅仅只有不到六百米的距离。

张破晓拉着诗婉婉的手,把她护在身后,然后拔出天子剑,虎视眈眈的看着来人。

列山童又取出那个碧绿的玉笛,吹奏起来。

笛声响起,山下的雾气中隐约看到落寞山见到的那头青牛,仰头一声牛哞,四周的雾气居然引动起来,几番涌动雾气变得稀薄,弥漫整个营地上空。

域贴哈飞的快,但是雾气更快,一下子他整个人都陷入雾气之中。

刚刚接触雾气,他眼前的景象就出现变幻,正前方是一座一个阴气森森的宫殿,内有罗刹、夜叉和猛鬼不断的飞出,其中还有几位面目丑陋,身穿铠甲的鬼将,骑着黑色的战马像他奔驰而来。

域贴哈知道这个只是幻境,可是又不能坐以待毙,因为那个鬼将的大刀就要临近,武器发出的刺耳破空声告诉自己,如果不抵抗的话真的会被那刀分尸当场。

没有想到对策和解决当前危机前,还是先应付了眼前的威胁再说。

他唯有拿起大镲跟鬼将对拼起来,这个鬼将功力非常,竟然有半步术师的实力,而且悍不畏死,几次砍下四肢头颅也能飞快的恢复,继续战斗,他暗自骇然,用全力去战斗。

阵法之外的张破晓看到的就是另外一番景象,就看到夜朝军队自相残杀,尤其是刚刚那个域贴哈国师,短短时间就杀了不下千人,如果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夜朝的三万兵马难逃全军覆没。

“唉,真是可惜,阵法的时间到了。”列山童无奈的苦笑着说。

张破晓看到胜利在望,但是军师告诉自己阵法时间到了,如浇了一盆冷水,急忙问道:“军师可还有办法延时一时三刻?”

“主公,无法了,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极限,我带来的内丹应该也全部作废了。”列山童也有些无奈。

列山童交代军营鼓手击鼓出击,趁着雾气未散,借用其威追击敌军。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刀山血海,十八森罗殿

雾气越来越薄,许多人恢复清明后就不要命的朝营外跑去,今天的事情真是太过匪夷所思,逃命要紧。

活着的夜朝士兵都逃了,术突等将领也只有跟随部队突围。

域贴哈眼前幻境解除,看到入眼都是夜朝士兵的零碎尸体,加上浑身鲜血,醒悟过来,刚刚中了幻术,屠杀了自己人,不由得怒火攻心。

其他人逃命也就算了,他可是术师,今天不除掉半山腰的那几个看着像首领的人,那么以后更没有机会。

他虎吼一声,占着自己的武功高强,运起玄魔族功法,一跺脚飞起三四丈高,再次朝半山腰飞去。

“老贼,不要急,吃我一枪再说!”原来是尉迟凌飞出现,在空中拦下了域贴哈。

域贴哈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杀了半山之人,不理会他,左手的大镲扔向半山腰,自己用右手的大镲去迎战尉迟凌飞。

尉迟凌飞好歹也是半步术师的功力,加上师承正一道,越战越勇。

域贴哈在接了几招之后,暗自心惊,这个破晓军人没有多少,但是都藏龙卧虎,随便出来一个小将都是武功高超,这样的势力今天不做了断,只怕以后更难对付,想到此处杀心强烈,今天斩杀破晓军高层也算完成了任务。

想到此处,不再有所保留,灌注全身的真气,喊道:“天狼道,夺命金轮!”

仅剩的一个大镲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他用意念去控制大镲袭击尉迟凌飞。

这个大镲用意念控制之后,轻盈灵活如空中蝴蝶,进攻的角度刁钻,加上他术师炉火纯精的操控,无数的江湖豪杰都死在这两个大镲之下。

“哈哈哈,来的好,玄魔老贼,你也试试爷爷的正一道百战枪法!”尉迟凌飞的长枪抖开,如蛟龙入海,又如苍鹰翱翔,似绵绵细雨,又似熊熊烈火,居然和域贴喊战成平手。

也怪刚刚域贴哈耗费真气在阵法中杀敌,否则全胜状态的他,只怕尉迟凌飞凶多吉少。

两人战到一起,可域贴哈投掷的大镲却一直飞向张破晓。

张破晓看到大镲飞来,那破空音爆之声响起,他就知道非同寻常。

他运起九兵天书上的真气,抓住诗婉婉的手,使劲的朝远去送出,然后回身迎向大镲。

手中的天子剑在真气的灌注下,再次脱离了他的掌控,主动碰上大镲。

两者发出一声巨响,卷起无数的真气风暴,张破晓受到波及,被卷飞起来,重重的砸到身后的一块巨石,忍不住吐出一口老血。

列山童看到大镲袭来,急忙取出笛子,吹了起来,配合天子剑拦下了大镲。

“咦?天子剑!没有想到此剑在你手中,真是天助我也。”域贴哈分神看到自己的大镲被拦,居然就是一直想要得到的天子剑,不由喜出望外,隔开尉迟凌飞的长枪以后,一勾手,把与天子剑对峙的大镲收回,然后离开战圈,就要飞身去抢天子剑。

尉迟凌飞大急,拼命的压缩丹田,挤出所有真气,举起长枪,使出夺命一击;“百战枪法,追魂击!”

当时他就是用这一招结果了天罗殿的严护法,这一枪之威,让跑出去的术师域贴哈都心惊肉跳,不得不全力回身防御。

域贴哈架起大镲挡住了长枪,对着这个一再坏自己好事的年轻人使出绝招:“天狼道,啸月!”

这一招是精神的攻击手段,听他喊出这招的名字,躺在地上的张破晓,吓的脑袋炸裂,汗流浃背,难道梦中的一幕真要重演,他大喊:“尉迟先锋,快躲开!”

尉迟凌飞听张破晓说起过那个真实的幻境之梦,所以听到这个老头喊出天狼道,啸月几个字,差点没有给他吓尿。

长枪也顾不上,几个跳跃的就要逃开,可是脑中还是响起了无数的狼嚎,他大脑如被针扎,一下就从空中落到地面,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突然阵阵悦耳的笛声传入脑中,冲淡了那些鬼哭狼嚎之声。

列山童看到战事危急,急忙用鬼谷门的天魔音配合笛声前来支援。

域贴哈看到此招被解,也不放在心上,眼光炽热的盯着已经掉落地上的天子剑。

他运起轻功,身形就如恶枭,急速飞来。

“快!点燃红衣火炮。”列山童急忙喊道。

一直躲在后面的那个叫到若的童子,醒悟过来,调转好炮口,点燃引线,他赶紧捂住双耳。

只听一声爆响,仿佛天上雷霆之声,从炮膛射出一个火药,直奔域贴哈而去。

域贴哈听到那个震天响声也给吓了一跳,就见一个黑漆漆冒着炽热气息的东西朝自己飞射来,不敢小视,抽调所有的真气到双手,用力一划,就要把飞来之物砍做两半,可是没有想到,迎接他的是比刚才更大的爆炸声,自己也被漫天的火焰吞噬。

这个响声真是地动山摇,战场所有人都惊恐的望向这个方向,远远看着一大团烟尘,还有四散的碎石和火焰。

半山腰除了道若习以为常,放下双手,有些戏谑的看着场中众人。

其他人都被这个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震得双耳嗡嗡作响,呆立当场,几人都长大了嘴巴,浑身都是尘土而不自知。

等烟尘散尽,就看到正中的一位老者全身漆黑,头发乱如鸡窝,全身衣衫褴褛,许多地方都破了洞,漏出了里面的白肉。

域贴哈口中喷出一股刚刚吸入的硝烟,低头看到自己的惨样,也不管受了多重的内伤,发出一个羞辱至极的怒喊声,一跺脚,化作红色流云,眨眼走远,只有一个喊声,远远传来:“破晓军,鬼谷门!你们欺人太甚!今日羞辱来日我必十倍奉还!”

“咳咳咳,这个老王八,这么大威力的攻击居然没把他炸死,命也太硬了吧!”尉迟凌飞回过神来就看到域贴哈早已远遁,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被呛得连声咳嗽。

列山童直到看不到域贴哈的身影,确认已经逃走了,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咳出一口鲜血。

原来这几日劳心劳肺还有刚刚的大战一直超长动用真气,导致气血上涌,显是受了内伤。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大战结束,赤血下毒

他这边吐血可吓坏了旁边几人,都跑过来扶起他,询问伤势。

列山童等气血稍微顺畅了一些,才说:“大家不要紧张,不碍事,就是一直透支真气,遭到反噬而已,主公刚刚也受了重伤,没有事情吧。”

看到他伤的那么重还想着自己,张破晓心中一暖,回答:“谢谢军师,我也没事,现在是不是乘胜追击敌军?”

张破晓真没有想到这次居然能够战胜夜朝的精锐部队,他有心扩大战果,继续追击夜朝部队。

尉迟凌飞满怀期待的望着列山童。

这次的胜利,无疑让大家更尊敬和信服这个鬼谷门的门人。

列山童摆摆手,说道;“古语有云,穷寇莫追,小心中了埋伏,对于这些夜朝士兵我早有安排。”

他回头对那个火云子的徒弟说:“道若,你师父又在闭关搞研究了,你行不行?”

叫道若的童子鞠躬到:“禀告列师叔,请放心,这个红衣火炮我经常拿来玩的,比我师父那个老家伙靠谱。”

听他说完,列山童不由苦笑:“那行,你就按之前的布置,务必多多击杀夜朝逃军。”

“遵命,师叔!”道若兴奋的双眼冒星,真是爽,这个红衣大炮平时玩个一次都要被师父骂半天,在这里可以随便玩,爽歪歪哦。

他内心雀跃,但也不敢顽皮,办砸了事情,自己又在破晓军中,肯定要被责罚,就小心的调试火炮。

为了快速的发射,张破晓又让自己的亲卫出来五六个人协助他。

摆弄一番,调试完毕以后,等灌入弹药点燃引线以后,几人都照着道若的方法捂住耳朵,主要是这个火炮的声音实在太大。

诗婉婉也让亲卫带着远远的站在后方,现在军营混乱,不如这里安全,可是谁也没有发现,就在诗婉婉站立的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旁边,埋伏这一个人,她身上盖着树枝和树叶做了伪装,她就是在隆县逃了命的赤血仙子,小琉璃。

小琉璃早就埋伏在这里两天了,她的小腹上依然有重伤,可是她隐藏在这里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一是她早就打听过了,这几日就会有夜朝的军队进攻,她的本意是埋藏好以后看有没有办法趁乱取了张破晓的狗头,完成任务,可谁知道这个破晓军有异人相助,搞了个雾气弥漫的阵法就让夜朝部队屁滚尿流,大败撤退,让她没有好的时机。

这二嘛就是隆县就那么大,多年来她执行了很多任务,悟出一个道理,越是危险就越安全,她伤重躲在城里被发现的机会很大,但是躲在这里,灯下黑最安全。

这几天一边治疗伤势,一边观察破晓军,让她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军队无论日常巡逻,还是军人的素质都高过她所见过的任何一支部队,不过这几天她一直吃的是干粮,也熬的异常辛苦,要不是想到逍遥楼对于失败者生不如死的惩罚,她也不愿意这样做。

可能上天也看她可怜,多了那么多天,就在刚刚她都要放弃了,没有想到瞌睡遇到枕头,那个张破晓居然把她的媳妇安排到了自己藏身之地的旁边,杀不了张破晓,那么杀了她的媳妇也算给上面了一个交代。

她就如潜伏起来捕猎的毒蛇,紧紧的盯着诗婉婉,然后从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下一个瓷瓶,倒出了里面的一颗赤红色药丸。

她对着诗婉婉寻了一个都不注意的角度,用手指加劲力弹出,这个药丸轻轻打在诗婉婉的裤脚就化作一股烟钻入她的腿内。

看到毒药入体,小琉璃冷笑连连,继续潜伏下来,等待击杀张破晓的时机。

诗婉婉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以为山风大,喊了一个婢女取了件披风。

小童子道若瞄准好战场,看着夜朝的狼啊,虎啊,还有骏马和步兵等兵种,都快速的往营地外跑,他就对着人数最多的地方招呼。

效果很明显,那些野兽虽然经过驯化但是还是属于凶兽,火炮落地的地方,炸死许多夜朝士兵的同时也惊到了这些野兽。

它们不在听从主人的命令都是拼命的朝各处跑,有拦住去路的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是爪口并用。

那些平时吃住都要一起的背上之人,很多都从坐骑背上摔下,拖行而死,最惨是是那些被拖得四肢不知去向的士兵。

现在的夜朝士兵都是惊弓之鸟,都是不要命的跑,这个破晓军是他们从军以来遇到最可怕的魔鬼。

无论是军营中钉成了人肉冰糖葫芦的战友,还是现在在那个震天响声中丧命,支离破碎的尸体,都给他们的脑中留下了太多的恐惧,他们相信就是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

破晓军阵法消失后雾中的士兵也显露了出来,在冲锋的擂鼓声中,他们大喊着冲向那些夜朝敌人。

术突也没有了战斗的勇气,他是玄魔族的勇士,是天狼神的儿女,怕这个字眼,自打他出生九没有出现过,可是今天他真的怕了,这是一支什么队伍,都没有好好对战,自己这边就莫名其妙的折损了近两万人,现在就剩万余人,在自己伍拾余年的战斗生涯中第一次遇到这样屈辱的惨败。

他又回头看了眼半山腰的那个身影,要刻入脑中,下次我们再战。

可是还有下次么,他也迷茫,那个身影尽管瘦小,可是又那么的不可战胜,破晓军依靠两万难民组成的部队就击败了夜朝的精锐,下次呢?只怕会更难,他轻轻叹了口气。

阵法散去,天上的小雨重新落下。

灰蒙蒙的雨雾中,夜朝部队前方出现了一支部队拦在前面,斥候来报,是踏天盟权兴阳的部队。

术突一惊,急忙带着残余部队往另一边逃去。(如果有的读者怀疑斥候为什么知道是权兴阳的部队,我要在此解释一下,古代的将士出行都会立一面旗子,上面写上某某首领的姓氏,这样就能让敌我双方看清楚是谁的队伍)

原来踏天盟权兴阳的部队刚好到达隆县,权兴阳也收到斥候回报,说是前面有夜朝的部队,这给他吓了半死,就要命令部队掉头逃跑,就遇到第二个斥候来报,说是破晓军传来消息,夜朝已经战败,现在只是些残余逃兵。

听清是逃兵以后,权兴阳心中暗暗吃惊,随即兴奋不已,有机会痛打落水狗,当然不能放过,命令部队进攻。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术突溃败,岳父到来

其实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对付破晓军那么一个小势力,来的队伍肯定不多,再被打败那么可以想象不过顶天了几千人,这个时候正要去投靠女婿,不卖力表现,一会怎么去见他。

他这次的简单想法还真的蒙对了,夜朝早就是惊弓之鸟,根本不敢回身抵抗,双方一直追击这些残兵败将二十余里,杀敌三千。

张破晓还在营中就听到踏天盟援军到达,配合我军追击逃兵,高兴得哈哈大笑,招呼营中将领,走出营房在营地门口迎接。

对于要迎接权兴阳的到来,楚岚几人都不情愿,主要是这个人在旬州的时候刻意为难自己和危机将军的性命,要不是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导致他的谋害将军的计划失败,那么张破晓早死了。

楚岚告假回营房休息,张破晓知道他不想见权兴阳两父子,也就依了他。

静等了半个时辰,就看到权兴阳带领的部队,浩浩荡荡的王营地而来。

在前面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的不就是张破晓的岳父权兴阳,他的旁边就是第二次来军营的权大公子,权文斌。

权兴阳老远就看到张破晓等人站在营房外面迎接,本来忐忑不安的心,不再慌乱。

本来还担心自己带着队伍过来会被嫌弃和嘲笑,内心也做好了打算,反正要厚着脸待在破晓军,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便宜女婿居然不计前嫌,那么自己也就无需担心什么了。

想到此处,不由有了底气,挺直了腰杆,恢复了傲气。

权文斌有些怨毒的看了看破晓军营,心中暗想:自己在这里遭受了奇耻大辱,这次回来,一定要报此仇。

张破晓和众将领把权兴阳部队接入军中,几人虽然有些间隙,但是都没有表露出来,一派和气。

权兴阳在张破晓的带领下,顺道参观了刚刚击退夜朝军队的惨状。

他看到路上绝大部分都是夜朝士兵和坐骑的尸首,还看到被火炮炸的支离破碎的残体,几人穿在一起的人体“冰糖葫芦”。

这些画面深深的刻入他的脑中,暗暗心惊,汗流浃背,口舌燥热。

他本不重视破晓军,认为还是当时带着一百将士就要自立门户的混混团体,今日一见,远超所想。

难道破晓军有什么秘法能够快速成长?还有是什么样的武器能够造成这样巨大的伤害?

种种的谜团一直在他脑中不断的回旋,猜不透,看不明白,越发觉得破晓军的神秘,心中也有想把这支军队占为己有的念头。

有这样的一支军队,那么就可以去旬州找高义和刘金两人算账,让他们好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正在苦苦思索的时候,权文斌可不这样认为,本来他是想占着自己人多,一定要找回场子的,可是一路所见,让他心胆俱裂,差点尿出来,而且胸中不断翻涌就要吐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为了不在众人面前丢脸,他忍的异常辛苦。

脸上都变成了惨白色,冷汗淋漓。

几位千户看到权大公子的丑态,都面露不屑,心中早就把他定义为一个纨绔子弟,草包一个。

在权兴阳军队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他就跟负责后勤的做了布置,选好了安置的地点,所以这几万人马的到来也有条不紊的做好安排,不会显得混乱。

还有一些士兵负责打扫战场,把尸体掩埋或者焚化,否则不及时处理极容易导致瘟疫。

就此隆县保卫战获得胜利,术突带着残兵和伤病离开了南诏郡,到西域郡复命。

南诏郡现在除了夜朝留着驻守的地方军,玄魔军全部撤离南诏郡,大的势力只剩天罗殿、破晓军和踏天盟,还有些杂余势力存在。

张破晓带着手下千户众人,陪着权兴阳进了营帐。

这个营帐平时用来商议大事,较其他营帐来说是最大的了,今天为了招待岳父,张破晓也让婢女杂役做了些布置,正中一把椅子,下首两排小桌,桌上摆了美酒鲜果。

进来后张破晓强烈要求岳父做上座,而他自己就做侧席。

权兴阳假惺惺的推辞了一番还是坐到了正中。

虽说他在踏天盟也是三位督军之一,位高权重,在这样的场面应该习以为常,可是他却如坐针毯,有些惶惶。

主要是下面的几位千户都目露凶光,包括刘宗晟,纪纲,络幽,尉迟凌飞,李枫林和列山童。

这些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一员猛将,还真不把他权兴阳放在眼里,要不是将军早有吩咐,他们应该已经把权兴阳父子二人抓起来,扔地牢去了。

权兴阳武功一般,可是脸皮够厚,看着下面的几人也都是瞪他,就不做理会,抬眼望了望女婿张破晓,他才是决策者。

张破晓看到岳父看着他,旁边还有一个满眼怨毒的权大公子,又扫了周围营房一圈,看到自己这边的将领都满脸厌恶的盯着权兴阳,而权兴阳这边也有几个武将目光警惕的看着自己,就干咳了一声,走了出来。

下跪给岳父请安,然后起身道:“岳父,此次能来我破晓军,真是我的荣幸,在您来之前,李参军已经带回书信告之,我也做了计划的安排。”

听到他说起自己的落脚事宜,权兴阳一方都竖起了耳朵。

张破晓扫了众人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决定带着手下五千人出征,另寻驻地,现在的破晓军还有一万五千的兵马,交给岳父,您这边作为部队的首领,我的部队也归您管理,部队有所区分,但是我们都是同一支队伍,您看如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络幽等人大惊失色,急忙喊道:“将军不可,不可啊。”

权兴阳也吓的连忙起身,回决道:“贤婿莫要胡说,这个使不得,使不得。”

不是他不愿意接管,而是现在张破晓对于这支部队感情极深,自己来接管,底下兵士肯定不服,毕竟这支队伍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再者现在张破晓的询问也许只是试探,真的敢露出不轨之心,自己这边几人怕无法活着走出营帐吧。

张破晓看岳父神色就知道意动,只是担心自己诈他,不敢承认而已,就对他说:“岳父大人,请放心,我是真心实意交出破晓军的指挥权,如果当年没有你的提拔和赏识,我早就饿死荒野了,而且你不嫌弃我穷困,让婉婉下嫁于我,我一直铭记于心,而无以为报。这次你们能来,是看得起我,至于我的那帮兄弟,个个性格顽劣,桀骜不驯,你也不好管教,我就都带走,只留李参事协助你管理军队,等哪天你的人都熟悉了军队情况,再让李参事离开就行。”

破晓军这边的众将领都纷纷出声制止,张破晓冷声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我自有计较,各位无需多说!”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破晓军易主,泣命丹无解

几人见他寒着脸没有回旋的余地,定是劝阻无效,都没有了喝酒的心思,心怀懊恼,找个理由各自告假离开。

没一会,营房内破晓军只剩张破晓和李枫林,其他人都走了。

这个时候权兴阳才相信这是真的,兴奋的满脸通红,嘴上虽然还在说着推迟的话,但是聊天中却是提出了破晓军的未来规划。

权大公子和追随过来的将领相互对视,都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本想着就是投靠,寻个托身之所,没有想到居然捡了便宜,一跃成了主人,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

张破晓和权兴阳两人在营帐内,相谈甚欢,觥筹交错,一片其乐融融,根本看不出不久前两队人马还是你死我活的仇敌。

这一夜过后改变了许多事,由于张破晓让出了破晓军的兵权,权兴阳这方仇视他的,包括权大公子、那个青天派的高手穆安以及几位一直对张破晓心存怨恨的旧部将领几人的杀心渐渐淡了,认为张破晓是个能容人的领导,暗暗由怨恨变成了钦佩。

破晓军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有耳闻,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任何人流露不满,看向张破晓的目光中都是炽热的敬仰之情。

这个时代,对于这样有德、有能力、知恩图报和宽宏大量之人都是非常尊敬的。

这个道理懂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太少。

就像当初李枫林来到破晓军营中说的一样,礼贤下士,宽厚待人才是在这个乱世立足之本,是其他豪杰慕名而来的先觉条件。

张破晓第二天就召集百夫长以上的将领开了一次会议,权兴阳这边也亲自参加。

会议上对此次的军营兵权的变动做了安排,整个破晓军现有的编制不变,权兴阳带来的部队打散并入破晓军中,除了张破晓选出一千人外,其他的维持原貌。

会议结束后,张破晓根据日常的表现,让几位百户千户去挑选,凑够一千人,就带着家眷离开了破晓军营。

路上有些沉闷,本来看着破晓军的发展势头迅猛,都认为大好局面,谁曾想,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纪纲等几位粗犷的汉子不住的回头看着队伍,看着孤零零的几个人,不住的哀声叹气。

平时都是手下几百几千人,现在每个人都成了队长和总旗,最大的千户就是张破晓了。

张破晓此时在马车里陪着夫人诗婉婉,昨夜他喝酒回去就听婢女说她头烫的厉害,喝了好几副中药也不见好,反而吃什么吐什么,连着找了好几个隆县郎中来看,都诊断不出是什么病症,一夜下来,人憔悴不堪,面如金纸。

列山童随军骑着那头青牛,听到婢女几人谈论,隐隐觉得不是一般的伤寒感冒,就让人禀告张破晓,他先来看看,一般的疑难杂症他还是能治的。

听到军师还能治病,张破晓喜出望外,急忙喊他帮忙看看,是得了什么病。

列山童看到诗婉婉满头虚汗,气若游丝,已是非常危急,就伸出手把脉。

奇怪的是脉象正常,并无问题,真是奇怪,就详细的询问了身边婢女发病前去过什么地方。

当婢女说到夫人在半山腰看着战场情况,没有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喊她取来披风时,列山童眼睛一亮,问题应该就在这。

既然不是寻常的病症,那么只有中毒的一种可能,但是一般的毒药都是通过脉象和表象有所显现,不可能只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心存疑惑,暗自运起鬼谷门功法,真气注入她的经脉去查看。

真气游走一圈后,在头部和心脏部位有几团不明物依附在上面,自己的真气稍一接近,那气体就翻涌,诗婉婉立即一声痛呼。

张破晓看到紧张不已,一头的冷汗,只是眼前之人是列山童,换做别人让妻子痛苦,早就拖出去砍了再说。

他焦急着说:“军师,怎么样了?是什么病症,能不能治好?”

列山童又让真气做了几次试探,那几团东西依旧牢牢的依附在上面,开始缓慢的侵蚀,当这几团物质完全侵入,那么就必死无疑。

他只有撤回真气,不理会张破晓殷切的眼神,闭目在脑中思考这几团物质是何东西。

列山童的鬼谷一门,主要钻研阴阳五行,学这个科目的也顺带会学一些药石病理之术,可以说他们这一门研究天文地理,占卜算卦的偏门学科,偏偏这些东西又生涩难懂,对所学之人的天赋和领悟力有极高的要求,学此道着成就都会较高。

他一一对照脑中的各本所学,对照病症,他得出了自己的推断,应该是中了逍遥楼的奇毒-泣命丹。

此药乃是融合各种十八种奇花之毒,无色无味,中此毒者天下无解。

他害怕自己说错,又反复对照,确认无误才缓缓的开口,跟张破晓说清此病来由。

听完他的讲述,张破晓忍住眼中的泪水,紧握双拳,痛恨自己弱小,屡次让仇人伤害身边的人。

既然退无可退,那么就奋力一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憾。

列山童看到他强忍住悲痛,正要开口劝劝,就看到张破晓,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对他说:“军师,还请告之,内人还能活多久,是不是真无药可救?”

这个问话让他为难,他虽然来破晓军的时间不长,可是也听说了主公和夫人的故事,加上在落寞峰幻境中,他也明白张破晓对于诗婉婉的宠爱,现在告诉他无药可解,那么破晓军难保就不复存在,他仔细的在脑中过了一遍,倒真让他想出了两个办法来。

他对着列山童说道:“主公,我这边想到了两个办法,其一就是从逍遥楼处下手,毕竟这个药石他们研制,兴许有解药,如果夫人是昨天中的毒,那么军营附近肯定还能找到他,到时候我们询问就行,若是真的寻不到,那么就只有去逍遥楼总部一趟,看看有没有买解药的可能,不过我听说此毒无解,还未有能够解此毒的传闻;第二嘛就有点不太好办.....”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扁鹊山庄,阴阳道人

听他说话支支吾吾,张破晓追问:“军师,如何难办,你尽管说就是,我都尽力去办。”

列山童脸上难得的露出几丝怪异,不自然的说:“难办在于第二的办法,要找的是扁鹊山庄的阴阳道人,世间说的三大妖人之首龙阳玉轩。”

“龙阳玉轩?”张破晓一直呆在南诏郡,又是布衣,根本不了解天都的江湖异人。

看到他满脸疑惑,列山童恍然,继续说:“龙阳玉轩在天都可是大大有名,他师承扁鹊一脉悬壶救世的功法秘籍,曾经放出豪言,世上无他不可治之病,只是相应的报价也奇高,更为让人不能接受的就是,他有喜欢男人的癖好。”

“......”

对于这样的回答,张破晓除了无言以对,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暂时忘记了刚刚的悲痛,对于这样的人他不好评判,毕竟他还没有遇到过,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理解,男人怎么喜欢男人?

可惜这么一个人才居然喜欢男人,看来列山童应该是吃过亏,否则怎么一副躲躲闪闪的奸像。

现在的事情紧急,他也没有心思去调侃这个军师,他把想法说了出来:“这样吧军师,现在我安排人手去隆县搜查逍遥楼的据点,再带几十个兄弟随我去半山那里搜山,务必抓到下毒者,至于你说的找龙阳玉轩的方法,等我这边无果再说,事不宜迟,请问军师,内人还能支撑多久?”

“将军,我虽然不能解毒,但是我手上有几颗解毒圣药,能够减缓毒性发作时间,应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列山童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无法解毒,倒是说的干脆。

“一个月这个时间确实紧迫,那我先去寻药,既然夫人病情那么严重,我们就先折返回营地,等夫人的毒解了再走。逍遥楼三番五次想取我性命,真当我好欺负不成?来人!”张破晓想到自己几天前才在隆县遇害,转眼妻子就中毒,实在忍无可忍,对着来人说:“你安排两百人,让李先生再安排些人手给你,去隆县捣毁逍遥楼据点,抓捕所有涉及此事之人,如有反抗者,直接诛杀即可,无需请示。”

“属下遵命!”过来的这位百户拱手行礼后转身领兵去找逍遥楼的据点。

张破晓神色悲痛,脸露狰狞,又跟列山童做了交接,就带着手下急匆匆赶去军营附近寻找下毒人。

在天都,寻找躲藏起来的刺客有一个方法

,各个势力或者个人弟子都会跟驯兽宗购买一种追踪真气的小动物,名字叫做寻踪蝉。

这个像天牛的动物,最喜欢人类的真气,哪里有真气浮动,任你隐藏得再好也玩完。

破晓军营有一只是上次缴获天罗殿严护法的战利品,这动物价格昂贵除了探查真气别无用途,所以也不常见。

来到半山腰,就在红衣火炮的旁边张破晓放出了寻踪蝉,只见它缓缓的张开翅膀,振翅四处的飞舞了一圈,似在确定位置,然后才朝前飞去。

这个半山腰就军营旁边的一个小土堆,离地有二十多丈,后面是山势险峻的高山,在此地固定红衣火炮也是就着背靠天险,前面开阔,军营和隆县尽收眼底,是一个远程攻击武器的最佳地点。

此地由于杂草和灌木丛旺盛,所以很少有人来,加上半山的视野很好,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一切无所隐藏,所以才会忽略了这个地方。

寻踪蝉朝着一片杂草飞去,张破晓几人也追了过来。

小琉璃躲在草丛中看到飞来的小虫,暗骂一声晦气,这个地方居然有寻踪蝉,躲肯定是不能躲了,只有等张破晓走进了再奋力一击,兴许能够完成任务。

张破晓几人能到这里找她,倒不意外,她的本意也是放毒后,引张破晓过来,她再胆气过人也不敢深入几万人的军营中,来到这里,她躲于暗中获得成功的机会比较大,可这个小虫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咬紧银牙,静心调养真气,经过三天的休养,伤口好了许多,她双眼紧紧盯着张破晓几人,幸好没有看到那天伤到自己的那个青衣少年,没有他的话,搞不好这次真的能够获胜,她都在脑中幻想这谷惊鸿没有完成任务,让百虫噬体的惨状。

她的嘴角挂着冷笑,双手慢慢的取出几十根牛毛针,等到对方过来就让他们尝尝这暗器的滋味。

一步,两步.....随着他们越走越近,小琉璃的呼吸都兴奋得有些急促,张破晓几人还不知道前方有人在等着他们,望着前方的寻踪蝉飞到半人高的草丛中。

纪纲、楚岚两人还要继续走入草丛,被张破晓摇头拦住了,任由那个寻踪蝉飞入草丛不见。

“将军,为什么不继续跟上去,那个虫都看不见了?”纪纲的大嗓门先吼了起来。

“嘘,轻点声,你俩过来。”张破晓轻声喊住两人,见他俩靠近身边,就凑到两人耳边说:“前面的草丛太深,既然那个寻踪蝉飞入,刺客肯定躲在里面,隆县我们见过她们的手段,我们几人单打独斗都不是对手,我们先退,不要让她警觉,纪纲,你派人去找巨弓悄悄搬上山,楚岚你去砍些柴火过来,记住潮湿的也拿一些,我有用处。”

安排好大家的工作后,他又往后退了好几丈的距离,就呆在原地,紧盯着前方的草丛。

小琉璃用针把刚飞进草丛的蝉射死,就要起身出击,看到此次要行刺的破晓军首领喊住手下,小声嘀咕了几声就退走了。

瞧见几人不敢进来,她心有疑惑,等他们退走后就扭动身子,趴在地上行走如蛇,换了个埋伏地点,此乃逍遥楼蛇形功,在这草丛中最是适宜。

心中想:肯定是被他们发现了,必须要换个地方,可是四周全是灌木草丛,实在不好隐藏。

她决定再等半天,如果真没有下手的机会,就先离开,现在伤养的差不多了,刺杀可以再寻时间,她能等,可那中毒之人绝对等不了太久,毕竟江湖上一直流传:逍遥泣命丹,神仙救治难。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偷袭与反偷袭

天气有些燥热,在草丛中更是热气腾腾的,小琉璃非常难受,衣服头发都黏糊糊的,很不爽,要不是为了杀这个人,自己也不会如此,想到这里她更加怨毒的盯着张破晓。

她看到张破晓和几个士兵远远的站着,身后就是那个红色的管状武器,这个武器她深深的忌惮,她亲眼看到一击就让夜朝的术师受了重伤,自己就是一个武士,这样一击必死无疑。

这就让她不敢贸然出手了,她却不知,自己已经放弃了最好的攻击时机。

火云子带来的红衣大炮没有外人看着那个威猛,单从攻击威力来讲,确实厉害,可是它存在许多隐患。

第一射程不远,精准性差,第二容易炸膛,而且火药极易爆炸。

就是这两个致命的弱点,让火云子一门几乎断了传承。

原因是这样的,烈火门一直都是研究各种武器,在出现火药以后他们就不断的钻研,没有想到还真的做出了一些怪异的东西,不过研究都只是限于利用了火药的燃烧特性。

火药的爆破性能是从唐末时期发展起来的,烈火宫的一位门人看到鞭炮激发了灵感,发现火药经过压缩燃烧后会产生巨大的能量,从哪个时候开始这个研究一直没有停止,烈火宫也发明了许多有用的武器,玄魔攻天都时,一种叫火龙的武器就让他们深受其害,不过那个火龙只是很简单的一种燃烧后射出的武器而已。

唐朝灭亡,大威天神元列宗让属下邀请烈火宫门人进宫研究,逐步出现了最初的火炮。

在征讨天都周边小国的时候,火炮给夜朝带来了噩梦,由于工艺不完善,军队传出不断的炸膛,兵器库烧毁等等事件,夜朝发现这个武器根本不可控,花费大效果小,就把烈火宫的所有人逐出凌天城,处死了烈火宫掌门。

不过但是给他们门人的一个通行令牌没有收回,这也是为什么烈火宫只剩火云子三人,而三人还能大张旗鼓的顺畅来到破晓军营的缘由。

夜朝不知道那个被处死的烈火宫掌门还有一个儿子,他不断的研究和改进,发明了一种用铜铸造的火炮,就是现在半山腰的红衣火炮,然后心血衰竭而死,定下遗嘱,这个技艺一定不能落入夜朝之手,如有可能门下弟子一定要与夜朝不死不休。

火云子大老远的运来的这个红衣大炮虽然有了很大改进,但是上面的两点还是没有完美的去解决,让道若去操控火炮是有原因的,这个后面再说,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夜朝来袭,它很争气的没有出任何毛病,是铸造它以来的第一次顺畅表现。

现在道若并没有在这里,也就是说,这个火炮现在在场的没有一个会操控和使用,当然也不会有人跟小琉璃说,所以她错失了能够杀掉张破晓的唯一一次良机。

一个时辰后,纪纲和楚岚两人再次带着手下出现在张破晓身边。

两人来到张破晓面前,行了一个礼,先由纪纲开口:“启禀将军,那驽我已经让手下放在隐蔽地方,只要下令就能让对方尝尝滋味。”

楚岚等他说完,接着说:“将军,你让准备的柴火都好了,是不是现在就用?”

张破晓看着前面的草丛,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说道:“很好,就让那逍遥楼刺客试试我们破晓军的手段,楚岚,你让兄弟们把柴火堆在草丛前面一米处,切记不要过于靠近草丛,以免被攻击。”

“遵命!”两人答道。

接着破晓军的几名士兵把柴火堆在草丛前面,然后点燃。

这个柴里面有许多刚砍下的树枝,还很潮湿,燃起来除了火苗还有滚滚的浓烟,山风呼啸,把浓烟全部吹入半空,几个士兵就拿着扇子使劲把烟扇入草丛。

在来之前张破晓就跟权兴阳打过招呼,同意了他抓捕刺客的一切手段,现在他还算不得破晓军的首领,自然无任何异议。

躲着草丛中的小琉璃这时才明白张破晓的手段,她在草丛中被腥辣刺鼻辣烟的浓烟给弄得咳嗽不止,可是下山的路只有张破晓几人所处的位置,其他地方都是悬崖峭壁。

她用手帕蒙住口鼻,一纵身飞出草丛,再不离开,火势蔓延自己必将被烧死,与其那样,自己奋力一搏兴许还有转机。

张破晓一直等着隐藏之人出现,直到见草丛飞出一个身影,就运起天书上的功法,一跺脚冲天飞起,迎上那人。

之前在隆县,小琉璃的刺杀成功激发天子剑打通了张破晓的任督二脉,他现在的功夫早不同往日,已是武术士,和小琉璃的境界相差无几,两人现在就是功法和对敌之法有些区别。

张破晓很少与江湖上的人打斗,两者有别于战场上的厮杀,所以他跃起来拦下小琉璃以后两人打斗起来,没几招他就落了下风,其余的士兵帮不上忙就团团围住,楚岚和纪纲两人也拿着武器加入战场。

“我说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妖女,看着姿色不错,做了老纪的夫人算了,我跟将军求情,饶你一命咋样?”纪纲粗声粗气的说。

小琉璃与张破晓算是第二次交手,上次他占着那神秘宝剑护体,没法击杀,现在再与他打斗,发现他的武功招式深奥了许多,真气也雄浑绵长,不在自己之下。

她暗暗吃惊,也边打边说:“做梦,老娘怎可能看上你这个体胖像猪,面貌丑陋的人!”

她挡开纪纲的进攻,接下张破晓攻来的长枪,继续说:“你就是张破晓是吧,你夫人是不是这两天有了异样,实话告诉你,她中了我的泣命丹,命不久矣,哈哈.....”

“......”纪纲本来看上她的容貌艳丽,动了色心,还说打算劝降她,哪想到还被羞辱,气的皮鼻子都歪了。

张破晓本来焦心婉婉的病情,听到她还拿来打趣,怒火中烧,也不答话,运起真气就是天书枪法杀招-飞火流星,长枪快如闪电的击出,同时无数残影击向小琉璃的周身大穴。

正文 第七十章 擒获琉璃,寻踪玉鼓罗刹

“你是何人?我应该与逍遥楼并无仇怨吧?”张破晓一边问一边把长枪舞得飞快,灵活似蛟,勇猛如虎。

小琉璃也不答话,长鞭挥舞,占着兵器的便利倒是让她占了上风,长鞭每次都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点向对方死穴,再这样打下去,搞不好三人还让她反杀。

张破晓暗暗着急,冷汗布满额头,突然他想起来,前几天这个女子被尉迟凌飞击伤,就算有特效药,短短几日也绝不会好完全,这么细心留意还真让他看到,那个女子的小腹部位渗出了红色的血迹。

“两位指挥,你们攻击她的小腹部位,那里有旧伤。”张破晓说完,三人的招式都是对着旧伤招呼。

小琉璃一听他们要攻击腹部的伤口,就知道今天只有逃了。

自己的伤害没有好完,刚刚动用真气对敌,旧伤就迸裂出血,疼痛无比。

她虽然泼辣却不是傻瓜,无法击杀,立即远遁是楼主训练他们的第一功课,她能够成为天级杀手也是深懂此道,也是她多次任务存活下来的诀窍。

“让你们尝尝老娘的毒针,春雨绵绵!”她双手一扬,洒出一把牛毛毒针,又连着掏出好几把毒针洒出,她周围全是飞射的暗器。

逍遥楼暗器道,有三境针,分别是雨打梨花、春雨绵绵和秋日清风三招,都是恐怖无比的群杀技能。

围在外面的士兵不及躲闪就部中针,倒地毙命。

只有张破晓三人一直堤防,所以拦下暗器。

小琉璃洒出暗器后,也不看结果,展开秘法就要逃走,身子都飞出去了一丈多远,张破晓怒喊一声:“弩车,快,快点射击。”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一根两米多长的巨型箭矢飞射而出,朝着小琉璃逃走的地方追击而去。

“啊!”

惊呼声传来,张破晓三人相视一眼,暂时不管地上的人向前掠去。

三人速度极快,几个纵身就来到小琉璃面前。

此时的小琉璃让长箭射中的大腿,这个箭头上有许多倒刺,穿过肌肉后强大的力道把她也钉在地上。

两米长的铁箭还在惯性的作用下不停的晃动,她的腿上鲜血不断涌出,整个大腿的肌肉都被撕裂开,露出了白骨,整个地上一大滩的血迹。

小琉璃一直行事乖张,不择手段,没有想到今天栽了,她的整个大腿已经疼痛的没了知觉,全身大汗淋漓,面如白纸,知道逃生无望的她,正要咬破藏在牙齿下的毒药,正好被张破晓几人赶到,一掌击晕了她。

这个女人坏事做尽,远的不说,单是毒害诗婉婉和杀死了那么多破晓军士兵,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只是现在还需要她交出解药才行。

由于她是女儿身,张破晓几人都不方便搜查,只有趁她昏迷,拔出铁箭,简单的用金疮药包扎了伤口,点住穴道止血,让纪纲背着回营地,关在牢里等她醒了再行审问。

张破晓三人在半山腰抓捕小琉璃,而另一队人马前往隆县去搜寻逍遥楼的据点,目标就是百花楼。

带队的是一个百户,带领两百士兵遵照张破晓的吩咐来到百花楼搜查。

可是去的时候百花楼只有几个伙计和一个掌柜落网,还在地下密室发现额许多武器和生活用品。

其实张破晓还让一人跟随队伍,暗中行事,他就是尉迟凌飞。

尉迟凌飞在队伍后面远远的看着,寻找蛛丝马迹,还真让他发现了逍遥楼另外一个刺客的线索。

这个发现是在他离开隆县在周边村庄时发现的,一个樵夫告诉他在美人山的林中好像见到过这样一个红衣女子。

他大喜过望,赶紧赶往美人山。

隆县美人山,地处西北方,从山体连绵的侧面看去就像一个平躺的美人,因而得名。

尉迟凌飞施展身法,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到了此山。

在山中寻人,手中有没有寻踪蝉,只得四处搜寻,撞个运气。

他在山中转了好多天了没有丝毫发现,心中有些失落,难道那个樵夫看的不是那刺客?

正要返回军营突然看到一棵参天巨木,繁茂的枝干上挂着片红色香帕,在风中飘舞。

此地荒山野岭,这棵树高不止百丈,肯定不会有人来,寻常人也不可能爬那么高。

他拔地而起,脚踏树枝借力,几个纵跃,右手抓住树枝,左手扯下手帕。

随后轻轻落在地上,展开手帕。

只见手帕上绣着几个娟秀的小字,上面的丝线绣着:

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

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

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

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

尉迟凌飞平日不读古文诗歌,当然不知道这是唐代韦庄的《应天长·别来半岁音书绝》,当年师父只是教他练字和认字,自己学武有天赋,可是最怕读书。

那些日子,不知道被师父责骂、惩罚了多少次才勉强算是识字,读完这上面的字,他再怎么大老粗也能感受得到这个手帕主人的哀愁。

吸引他的不是这个手帕,也不是上面的诗词,而是那个熟悉的香味,一种如同荷花般清新的纯香,这个香味他在隆县百花楼那刺客的房间里面闻到过。

看来那个女刺客确实来过,就是不清楚她为什么把手帕挂在那么高的树枝上,不管那么多,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抓住刺客。他心情愉悦,总算有了线索,在这附近寻找肯定能够找到。

他把手帕胡乱塞入怀中,展开身法,几下消失不见,正是正一道的轻功-白驹过隙。

这个手帕确实是逍遥楼谷惊鸿落下的,至于为什么在那树上还得从两天前的隆县说起。

那日谷惊鸿和小琉璃分开后,她知道依小琉璃的性子绝对不会放弃,而破晓军也绝不善罢甘休,保险起见她就要离开隆县,再寻刺杀时机,至于小琉璃那边她已经仁至义尽。

当初在隆县百花楼表演结束以后,和小琉璃正要动手的时候,她突然心惊肉跳,这样的预兆她遇到过许多次,每次都是行刺对方有一个武功高绝会害自己性命的人才会出现。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美人山,负心郎

提前预知数次挽救她的性命,这个能力跟她的武功息息相关,因为她修炼的是逍遥楼神秘的七音镇魂鼓。

七音乃宫、商、角、征、羽及变宫、变征谓之七音,这门绝学的厉害之处在于能够引动人的七苦,来进行攻击。

七苦就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每个人都会受到这七苦的折磨,谷惊鸿学会这门功夫以后就能够通过这些人的一些特征反馈以后再得出结论,能否获胜。

她就是看到张破晓这行人的那一瞬间,就得出不可战胜的提醒。

这功夫确实玄妙,因为张破晓习得九兵天书,对于精神类的攻击抵抗力很强,加上那个天子剑,她的优点就是变成致命的缺点,还有就是站在张破晓身边的尉迟凌飞,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杀气滔天,只有心中的戾气十分巨大才会如此表现,这样的人也不会被自己的攻击影响。

遇到两个她没有办法击败的人,只有再寻时机,可是小琉璃并不听从她的安排,否则通过自己和她联手进行偷袭,避免他们两人同时在场的话,成功率要高得多。

既然小琉璃一意孤行,她只有在百花楼飞鸽传书同玖号详细做了汇报,然后起身离开隆县。

刚刚出了隆县她发现了一个人,那人是自己几年来一直苦寻未果的负心人身边的书童,尽管多年未见,她还是远远从人群中看到了这个人。

她大喜过望,悄悄的跟着这个书童,希望跟随他能够找到那个负心人。

前面的这个书童也是很小心,在隆县七弯八拐的绕了一圈,确认后面无人,才带着购买的货物往美人山走去。

穿过密林,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出现了几间房屋,谷惊鸿远远的看着他进去,没有继续跟随。

当年的负心人只是一个书生,可那个妻子是青天派外门长老的独女,那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清楚那个女的武功到了哪个地步,而且他们躲在这里那么多年,还是先查探一番,再做打算。

其实谷惊鸿严格来说,算不上一个冷血刺客。

她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她接任务一般都是穷凶极恶之人,这次的刺杀任务算是一个意外,容不得她拒绝,因为雇主指派,楼主传令那么就没有丝毫商量的可能。

她们作为逍遥楼的刺客,入门之时就服下了一种毒药,这个毒药每半年发作一次,需要楼主赏下解药才能阻止毒药发作,当然不服从命令是没有解药的,哪种死去活来的痛,她尝试过一次就不想再经历,所以当她接到刺杀张破晓的任务时,内心还是希望他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坏人,那么心里负担会少的多。

来到隆县听到百姓对他都是称赞,她也看到了破晓军治地,军纪严明,百姓生活安定,虽然大旱之年人民生活依旧水生火热,可是他却没有征收赋税,让百姓有喘息的机会。

在这样的乱世看到这样一个首领,说实话,她也于心不忍,可人生就是这样,不是事事都顺心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楼主要他死那么就不可能活,她太清楚逍遥楼是如何恐怖的一个组织,传说逍遥楼刺杀成功过好多的术师,要知道术师的稀有程度,夜朝也只有一个域贴哈。

刺杀失败后组织那边很不满意,多次让玖号发来消息催问,言辞严厉,再次失败必有惩罚,想到这些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一个飞掠就到了屋前的一棵大树上藏好身子,不管组织那边的事,先确定那个负心人是不是在这里再说,她找了他三年,恨了三年,只想直接冲进屋去将那贱女人和负心人一起千刀万剐,才能消心头之恨!

她趴在树枝上,运起真气,仔细探听屋内的动静,就听到刚刚进去的那个书童的说:“少爷,您和夫人吩咐的东西,我都买回来了。”

“回来就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跟踪吧?”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

在树上的谷惊鸿听到这个声音,惊喜无比,真的是他,好啊好啊,让我好找,看我不杀了你这个负心人!

正要起身杀进屋内就听到一个低沉的老者声音响起:“你们一天疑神疑鬼的作甚?那个什么逍遥楼的谷惊鸿要敢来,我定要让她死在我青吟剑下,也免得你们一天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青吟剑?谷惊鸿吓了一跳,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莽撞冲进去,否则白白送死。

天都江湖奇人里面,青吟剑客慕容霜可是大名鼎鼎,几十年前可是一代豪侠,留下许多故事。他的青吟剑法属于自创,招式大气磅礴,同时也是青天派的一位长老,想不到居然在这个小小的隆县荒山能够遇到,也不知是荣幸还是不幸。

谷惊鸿又重新藏好,知道里面有这么一个大佬,越发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侧耳偷听。

“舅舅,我们知道你曾经威名远播,青天派老一辈人中就你功力最为深厚,只是辛苦了您陪我们一直在这荒山野岭隐居,我和符郎都很感激您。”一个温柔的女声回答到,正是自己这些年来天天想要饮其血食其肉的那个女人,青天派外门长老之女-裘静秋

“大侄女无须见外,只可恨杀你全家的女魔是逍遥楼的人,否则我一定为我妹妹报仇雪恨!”慕容霜恨恨说道。

“唉,秋儿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全家,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屋内之前说话温和的男子再次开口,他就是谷惊鸿口中的负心人-符正青。

听到男子埋怨、自责,裘静秋心疼不已,连忙说:“符郎于你无关,是那个女魔头湮灭人性,滥杀无辜泄恨。还好爹爹早让我跟你来此地避祸,他想着有青天派的威名在,一个小小的逍遥楼刺客应该寻我们无果后不会造次,哪曾想那个女魔几日不见功力大增,不见你我,反而屠杀了我全族,如此女人恶毒心肠,罪该万死!幸好符郎早就看清了此女面目断绝了来往,否则真娶了她的话,后悔莫及。”

“秋儿,多谢你的体谅,现在夜朝乱世,群雄并起,正是施展抱负的太好时机,我空读儒学二十载,可恨为了躲避她不得出山,真是心有不甘。”符正青说道。

慕容霜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大侄女和侄女婿无须担心,我的青吟剑诀这几日就要圆满,到时我即可随你们出山。当年你父母遇害之时刚好我在此地闭关修炼到紧要处,无暇分身,我姐姐让你们来找我,也是知道我无法离开此地才做此安排,到时我必定要去找逍遥王讨个说法。”

听他说可以出山,两人高兴不已,裘静秋欣喜的问道:“舅舅,真的么,太好了,可是这几年你一直说此地有灵泉,能增长修为,加快青吟剑诀修炼,跟我们出山是否对您修炼有所影响?”

“不碍事的,再过几天这个灵泉就对我无大用了。当年我去西域郡追杀淫贼田二,不想被他偷袭伤了肺腑,还是青天派的太上长老指点我来此地疗伤,只是这个治疗方法有些特别,不能过度使用真气,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会伤上加伤,所以这三年才让你们留在此地,少出山给逍遥派的眼线撞见,现在我就要伤愈,等我出山必让逍遥楼知道厉害。”说道这里,慕容霜的眼中凶光一闪。

“哦?你这老匹夫如何厉害,先让我见识见识,再去逍遥楼不迟。”谷惊鸿站在屋顶对着厅内的人说道。

“是谁?!”慕容霜大喊一声,闪身就出了大厅跃上房顶与谷惊鸿对立,这一手就证明他的武功高明,绝非浪得虚传。

谷惊鸿眼睛微微一缩,也不答话,暗自运起全身真气,只待找准机会奋力击杀这个老者。

她为什么不继续躲避就是因为听到慕容霜说他受过内伤不能过度运功,而且过几日就要痊愈。她现在出手还有那么一丝机会,而今天退走了,那么她就要面对的是巅峰状态的青吟剑客,思来想去,现在就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她抬眼看向这位江湖前辈,只见他双眉似剑,丹凤眼,圆脸八字胡,身后背着长剑,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一样咄咄逼人。

而此时慕容霜盯着她看,一身红衣,肤白貌美,第一眼看过去就好像一个大家闺秀,就是神情有些颓废和慵懒之意,他开口道:“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逍遥楼的那个叫谷惊鸿的女魔?”

厅中的符、裘二人这时才慌忙跑出来,站在厅外,抬头看着屋顶的两人。

谷惊鸿扫了下面的两人一眼,每个人都仔细看了好几遍,目光怨毒。

两人都让她看的发毛,裘静秋有武术的底子,看到丈夫的前任不甘示弱,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挡住,抬头喊到:“你个贱人魔头,居然找到这了,那裘家全族的血海深仇也该做个了断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七音镇魂鼓

“好,好我也正有此意。你们两个狗男女,躲了几年,我每时每刻都想将你二人千刀万剐。”谷惊鸿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哈哈哈,小丫头,是不是我许久不在江湖走动,每个人都同你一般自大?要在我眼皮底下杀人,先问问我手中的剑!”慕容霜看到眼前的女子口出狂言,一声冷笑,手中的青色宝剑泛着寒光的电射而出。

谷惊鸿看到老者飞身过来也不慌乱,慢慢的把腰上的小鼓取出来,这个鼓两头蒙了皮,鼓身碧绿如玉,这也是她玉鼓罗刹的名字来由。

此鼓来历非同寻常,皮是海中独角蛟的皮,鼓身用的是北寒郡的奇树寻木的枝干做成,两样材料十分难得更不用说合二为一做成乐器,谷惊鸿也是由于偶然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获得,依靠它学会了逍遥楼秘技《七音镇魂鼓》,要不是这个乐器会的人少,应该早就被逍遥楼收回了。

她轻轻的敲了几下,这个鼓看着不大,但是声音极为响亮。能够肉眼可见的看到一圈圈气浪由鼓向外扩散,首当其冲的慕容霜听闻就感到心烦意燥,功力受到影响导致运转不畅。

“青吟剑诀,离恨!”慕容霜强行运起真气,一声大吼。

他手中的宝剑爆发出耀眼的青色光芒,朝着谷惊鸿的百会穴刺去,此剑招源头是青天剑诀,只是由慕容霜加以改良更适合自己,早年他的妻子死于非命,他悲伤之余悟出此剑招,有别离悔恨之意,招式叫离恨,但是杀意凛然,一招击出阴阳分离,空余恨!

谷惊鸿没有理会那剑招,闭着眼睛,手指轻快敲击,鼓声阵阵,正是七音中的变征代表的是七苦中的求不得。

求不得的苦,最可怕的莫过于“已失去”和“未得到”,这一招也是七苦杀招中的最为凌厉的。

乐之声往往能够引起人的情感的共鸣,所以在当世,真正厉害的都是精神术,修炼此道者都能够斩杀比自己强大太多的敌人,它不同于刀枪棍棒的皮肉劲相搏,而是利用你的思想来击溃你自身的精神体系。

慕容霜知道精神类术的厉害,早就用真气封闭了听觉,可是那个鼓声还是穿透了重重阻碍,一声又一声的敲在他的脑海。

这个声音勾起了这些年来的那些失去的和未得到的回忆,每一件尘封在心底最深处额秘密,那些不愿意去回放的记忆都被无情的撕裂开来,比任何一个招式都更加血腥和残忍。

这个精神术招式攻击猛烈无比,他飞掠的身躯都顿了顿,自己和自己战斗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获得胜利。他修炼剑法五十余载,一颗剑心打磨的无比坚强和执着,没有谁能够动摇!

他怒吼一声:“贱人!先接我这招!”

目光重新恢复清明,失去的既然失去就不必遗憾,未得到的那么就放下即可,懂知足而长乐,他练的本就是有情剑,那么有情何必无情?

招式不变,气势如虹,快似流星。

谷惊鸿看到他依旧袭来,略有惊讶,这个招式能够直抵内心,勾出心中执念,能够脱身而出不是心狠手辣,那么就是心灵通透。她观这个慕容霜不像大彻大悟之人,那就是第一类人。

她轻轻一笑,右足轻点整个人朝后方飘身避开,敲击小鼓使出第二招“死”。

凡是心狠手辣之辈,无不贪慕虚荣和贪生怕死,死乃人世轮回,越是在意才越惧怕,志气高洁者在乎名,家庭显赫者在乎财和权,当世人又有几个无惧生死?也许有,但决不是他慕容霜。

他一击不中正要追去再补一剑,谷惊鸿的鼓声又再次传来,这次的勾动的是死,这也是他最害怕的,现在他六十多岁,按说练武之人,正常情况都是比较长寿,天都习武之人寿命一百五六的人很多,可是他早年受过重伤,后面虽然治愈可是寿命却只有七十年,没有几年可活的他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事,这个鼓声却引出了这个秘密加以放大。

慕容霜听到鼓声暗道一声,糟糕。没有回过神来眼前就出现了变化,自己成了一个迟暮的老人,全身腐败之气的躺在床上,他的内心知道这是幻想,是那个妖女的精神攻击,他举起布满皱纹的手,颤颤巍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热辣辣的疼痛感那么明显,这样的感受让他惊恐起来,难道不是梦,真的是自己的大限来到?

不行,他还不想死,他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得罪自己的仇家还没有杀尽,他的弟子玉惊天成为青天派的天骄可是还没有学会自己的青吟剑法,他不能死。

心境有了裂痕那么之前一直压制的求不得之苦也呈燎原之势袭来,而且在他进入幻境的时候,谷惊鸿就把七苦招式都使用了一遍,外人只会看到不可一世的青吟剑客手持宝剑呆呆的立在屋顶,前面有一个不断敲击小鼓的红衣女子。

站在下方的符正青两人也都收到波及,裘静秋稍好一些毕竟有些功夫底子只是呆立不语,那个谷惊鸿口中的负心人就有些不堪了,时而痛哭流涕,时而放声欢笑,状若疯魔。

谷惊鸿是场中唯一清醒的人,她的手中多了三根毒针,正是在百花楼中小琉璃用过的修罗夺命针。

她玉手一扬,三根毒针,分别射向晴明、膻中、膺窗三穴,就在毒针临体的危急关头慕容霜清醒了过来,硬提一口真气,挥舞青色的宝剑在身前击向毒针。

“叮叮”两声脆响,“嚓”一声轻响,原来三针只击落了两针,有一针避让开了死穴,却射中了左手臂。

修罗夺命针的毒性非常霸道,刚入体就随着经脉行走,快速的布满整个手臂,还在继续蔓延,慕容霜痛得冷汗直流,不及多想,点住几个穴道,青光一闪整个手臂就被他砍下,那手掉在地上就划成一滩脓血,这一招狠辣果断倒是让谷惊鸿吃了一惊。

慕容霜表情狰狞,怨毒的盯着谷惊鸿一眼,然后运起真气,纵身朝后面逃去,只留下话音:“大侄女,你们放心,我会替你们报仇的。贱人!断臂杀亲之仇我隔日找你讨回!”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自古多情空余恨

“住口!”不提这些还好,提起这些事情,她胸中的火气也是熊熊燃烧,她飞身下了屋顶,走到这个女子面前用力的扇了一耳光,只打得她满口鲜血。

“当年我和正青恩恩爱爱,早已私定终身,也说好等我离开逍遥楼就娶我为妻,谁曾想到我回逍遥楼交了任务,眼看就能够自由,正青就被你们逼迫成了上门女婿,我去找他还被你爹打成重伤,离开的时候,你裘家庄老少一路对我指指点点,还有人对我扔臭鸡蛋和烂菜叶,你能够体会我那时的悲痛?也因为这个事情我被逍遥楼惩罚,受尽门派酷刑,生不如死。你们裘家庄人都该死,只恨被你两逃脱,这些年我四处找寻你们不得,没有想到居然躲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让你们多活了几年,我今天倒是再问问正青,是选你还是选我!”

“呵呵呵,谷惊鸿,那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么,正青从未喜欢过你,你知道这几年他怎么评价你的么?”裘静秋的脸上有清晰的指印,吐了口唾液也是混着血液和一颗牙齿,她还是狠狠的瞪着谷惊鸿,含糊不清的鄙夷笑着说。

“哦?他是如何评价我的,你倒是说说。”谷惊鸿知道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依旧好奇的问道。

“他说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感情,杀人如宰猪狗,冷血心肠,每次躺在你身边就像睡在毒蛇旁边,天天都是噩梦,哈哈哈真是可笑,你还说他爱你,那不过是畏惧于你,逢场作戏罢了!”裘静秋一想到这样的评价就心情愉悦,你再凶再狠又能怎么样,在感情上不过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罢了。

“够了!好,你很得意是不是,就让你尝尝当年我受的一种门中酷刑。”看到这个女人嘲弄的眼神和表情,她就十分的生气,当年楼里的九种酷刑,她都挺过来了,支撑她的就是那颗复仇的心,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不由得佩服当时自己的勇气和忍受力。

她拿出一颗丹药,快速的送入裘静秋的口中,此药入口即化,味道有点清香和腥气,不知何种用途。

“你吃的这个药叫做肝肠寸断,我当年苦苦挨了一个时辰才得到解药,我想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如果你也能够做到一个时辰,我可以饶你性命。”谷惊鸿看着她的眼睛,静静的说。

听她说这个药的名字她的心中有些惶恐,可是那个银针击中穴道的时候也封住了她的真气,现在没有功力的她就跟常人一样,加上整个脚酸酸麻麻的,根本动弹不了,现在又吃了这个药,不过听说坚持一个时辰就行,她又有了希望,现在自己心爱的丈夫还躺在不远处,为了他自己一定能够坚持住。

药效发作的很快,谷惊鸿的话刚刚落下,她的胃部就隐隐的有些痛楚,紧接着就是一阵一阵的绞痛,整个腹部的肠子和内脏就如同有人拿刀割一样,这样的疼痛十分剧烈,她全身都被这种疼痛折磨的大汗淋漓,大喊着在地上打滚,短短几分钟,她就坚持不住了,发出凄厉的吼叫声:“啊.....贱人,杀了我,你杀了我吧,啊.....啊!”

谷惊鸿冷眼看着这个在地上打滚的人,眼中有些鄙夷,这个刑法当年她也受过,确实疼痛难当,这个药的恐怖之处在于,剧烈的疼痛持续性的话人会麻痹,疼痛感会减少,而十多分钟以后这个药会停顿下来,让你的身体感觉不到疼痛,甚至还有隐隐的舒服感,然后再更猛烈的痛楚来刺激自己,逍遥楼在这个刑法下自尽的人很多,承受不住折磨,疼痛而死的也不少。

裘静秋在这肝肠寸断的毒药下坚持了半个时辰就昏迷了好几次,汗水打湿了头发和衣裙,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这一分钟她竟有些佩服那个能够熬一个时辰的对手,她的意志力是多么强啊,自己是绝对坚持不住一个时辰的,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她临死了就想牵牵丈夫的手。

她鼓起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忍受着毒药不断的拉扯着自己的肝肠,挪动着身子慢慢的靠近这个自己无比喜欢的男子,此生她不后悔喜欢他,尽管他不会武功,可是他博学,为人善良,知书达理,英俊潇洒,只是可惜自己无法报仇手刃仇人,罢了,罢了能够和他死在一块也算值了。

谷惊鸿看到这个女子不断的挪着身子前进,心中动了恻隐,可是随即想到,正是她毁了自己的一切,她受的罪自己只多不少。

当年在逍遥楼,掌刑者给她喂了药就扔到牢里不闻不问,这样的剧痛中,她双手指甲由于抓挠地面十指鲜血淋漓,她无数次想过要死,可想到委屈未平,胸中的怒气压住了所有的苦痛,咬紧牙关坚持到了药效散尽,最终获得豁免,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自己只是让她试试当年的自己遭受的罪而已。

一想到这些心肠就硬了下来,冷眼旁观。

最终裘静秋也没有爬到符正青的身旁,那一波又一波的苦楚击垮了她的理智,她看着那个躺着男人,咬舌自尽了。

谷惊鸿看到这几年一直痛恨的人就死在面前,心中的怨气得到疏解,她全家都死了,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自己同心爱的人一起了,她想到以后就能和他一起生活,憧憬着露出了小女人般的微笑。

她轻轻的走过去,俯下身子,把符正青扶正,然后用手理了理他杂乱的头发,拍掉脸上粘着的草屑,仔细的看着这个牵肠挂肚的心上人。

他还是如当年一样的俊俏,这个书生打扮真是百看不厌,那年与他相识于繁华街道,他在一个诗会大放异彩,让正在执行任务的自己一见倾心。

那天他的诗还清晰的记得:

花靥霓裳羞玉蕊,风抚轻纱愁逝水。

携卿负剑踏云归,皆忘却,

步清辉,长叹昔人华发催。

多美的诗,她望着那个青衣男子,从此不可自拔。

如果一切还能重来那该多好,自己一定不会进逍遥楼,能够跟喜欢的人,相识相知,相伴到老,自己就在家中刺绣,他负责日夜苦读考取功名,那该多好啊。

而现在却是: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负心多是读书人

符正青慢慢的醒了过来,看到一个熟悉无比的面容满怀柔情的看着自己,那一瞬间他吓得头皮都炸了,急忙推开,朝后面滑了几步。

这个女人真是应了古人对于蛇蝎美女的描述,当年两人相遇,一见倾心就是因为她的容貌清丽,好似大家闺秀,那会两人情义相投私定终身。可是没有想到慢慢的相处下来他才发现,这个女的不简单,经常消失几个月,然后又出现,问她也不说,就是让自己不要问。

这样非但没有打消他的疑惑,好奇心反而越发的强烈。直到有一次他跟踪在谷惊鸿的身后,看到她悄悄翻身进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还以为她难道是个小偷,等过了一个多时辰,谷惊鸿带着一个东西出来,他一路尾随,在一个街边的偏僻小巷看到一个全身黑衣,带着笑脸面具的男人和她在一起,两人说的话不多,他只听到那个黑衣男子说什么逍遥王,说什么刺杀夜朝奉政大夫茅乐志,隔得太远听不真切,可是当那个黑衣男子结果谷惊鸿递出的黑色布包时他也暗中瞧了过去,就看到一个血糊糊黑色头发的人头,这一幕太过恐怖惊悚,给他吓了小便失禁,直接昏了过去。

等他转醒两人早已不在了,一路哆哆嗦嗦的回到家,眼前脑中全是那个画面,他就悄悄的离开住地,打算躲开这个女人,可是没有想到路上遇到劫匪,幸好有裘静秋和他父亲相救,就跟随他们到了青天派外门裘家庄生活了下来。

庄内民风淳朴,裘老爷子对自己很赏识,并慢慢和裘静秋暗生情愫,最后结为夫妻。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阴魂不散,本以为她寻不到的,可是大婚当日她还是来了,责问自己移情别恋是个薄情之人,还骂裘家仗势欺人,强行逼迫自己留在裘家庄,最后被裘老爷子击伤退走,人家也给她留了情面,伤她没有取她性命。

万万没想到时隔不久,江湖传言谷惊鸿练成绝世神功,裘老爷子担心自己和女儿就让他们出来躲避一阵,谷惊鸿找不到他两人,竟然迁怒裘家庄,把整个村庄屠戮一空。

如此狠毒女人,试问哪个男的敢要敢娶?

他有些惊恐的望着这个红衣女人,突然想起自己的妻子醒来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呢,还有舅舅呢?

举目四望,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裘静秋,他立马起身跑过去,抱起她的身子,大声喊道:“静秋,静秋,你醒一醒啊,你怎么了?”

猛地他看到了媳妇脸上的指头印和嘴角的血迹,再一探鼻息早就没有了呼吸,不禁悲从心来,放声大哭。

谷惊鸿看到他的眼神的那种恐惧,让她心中一痛,为什么他是那样的眼神,她轻轻唤到:“符郎,别担心,现在裘家的人都死绝了,没有人再可以把我们分开了,以后我们也找个比这里更好的地方隐居,好不好?”

“谷惊鸿!没有想到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还在做这样的美梦,我告诉你,妄想!我符正青这一生只会有裘静秋一个女人,就算天下女人都死绝了,我也绝对不会跟你这样的恶毒女人在一起的。”符正青紧紧抱着身体失去体温的妻子,脸上不再是温和的笑容,而是表情狰狞,他用手指着谷惊鸿骂道。

听到他大声的怒骂谷惊鸿没有生气,而是认为符正青以为那个慕容霜还在,惧怕做戏而已,就急忙说:“符郎,你真的不要害怕和担心,裘家全部都死了,那个他们视为保护神的慕容霜也受伤逃走了,我这几年在逍遥楼存了很多钱,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归隐好么,我也累了,不想再打打杀杀的过。”

“闭嘴!当年我们相识你就一直在骗我,还跟我说你父亲是个商人,你陪他出来散心,其实你就是那个什么逍遥楼的一个女杀手而已,我早就知道了,你每隔一段时间的消失也不是回老家,而是去杀人,对不对?告诉我,对不对?”符正青大声的咆哮起来。

谷惊鸿这个平日稳重的天级杀手在他的逼问下芳心大乱,说道:“不是的,符郎,不是的,我不是有意的骗你,我也是为了保护你,逍遥楼知道你的存在必然加害于你,而且我说了自己是个杀手的话,我担心你会嫌弃我,离开我的,而且......”

“你认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了么?现在的我回想起来之前你的种种,都觉得是虚情假意,都是你为了做好杀手的一个伪装。可笑我还以为你真心喜欢我,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就想平平静静的过个日子有什么错?静秋她为了保护我,只是打伤了你而已,你居然杀了她全家,现在我们躲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你还不肯放过我们,你杀了她,那么我也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符正青想到自己当年学富五车,心怀苍天大任,却因为躲避她窝窝囊囊的躲在这里虚度光阴更是气愤难当,可想到会武功的妻子和舅舅都不敌她,就只求一死。

“打伤了我而已?符正青看来你真是个薄情之人,难怪人人都说,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知道裘家庄大婚我为什么去找你,那是因为我怀了你孩子,可是你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将我打伤,打没了你的亲生骨肉。过了那么多年你依旧还是认为是我的错?就因为我出于保护你对你撒的谎?成为杀手我有选择么,如果不是逍遥楼我早就饿死街头了,算了,是我眼瞎爱错了人,你走吧。”谷惊鸿感到心灰意冷,泪流满面,那么多年,自己爱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符正青听到她说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大惊失色,他跟裘静秋那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子嗣,这让他一直怀有遗憾,现在听说谷惊鸿为他怀过孕,心中微微一动,这么些年来他看,到灾年无数的人死在街头,多少人间惨剧发生,他不是当年的那个胸怀大志的书生,而是一个认真考虑温饱生计的人了。

尤其是躲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天天粗茶淡饭勤俭节约的过日子,他早就无法忍受,多次想要出去闯荡一番,施展抱负。可是他除了会读书、写字和作诗并无长处,出去多半也是饿死的命,就打消了念头。

现在自己的靠山裘家都不存在了,而谷惊鸿说过有很多的积蓄,如果她还爱自己的话,先委曲求全也不是未尝不可。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乱世儿女情

符正青开始想如何做才能让谷惊鸿觉得自己还不死心,还能够挽回这段感情。

眼珠一转他计上心头,他佯装吃惊的样子,诧异的喊到:“什么,惊鸿,你说有了我们的孩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说着他放下妻子的身子,跑到谷惊鸿的身边。

说实话,单从外貌来说她的样子确实更胜一筹,这几年不见,她依然貌美,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印记,只是现在的她泪眼婆娑,样子楚楚可怜。

符正青拉过她白皙的柔荑,温柔的说道:“你为什么那么傻,如果当时你跟我说怀了我的骨肉,那么婚我绝对不会结的,这几年我确实被裘家胁迫,让我娶了裘静秋,否则我早就来找你了,这几年你受苦了,刚刚我还以为慕容霜那老匹夫还在,所以不敢贸然同你说这些话,你可不要介意,你看看,当时你送我的香囊我一直带在身上,未曾忘记。”

符正青看着她,强挤出了悲伤的泪水,冲着谷惊鸿悲伤的说。

谷惊鸿看着深情款款看着自己的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缓缓的说:“真是难为你了,还留着香囊,还记得我。”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流出了泪水,她把肝肠寸断的药同样放到了这个曾经爱的无法自拔的男子口中。

“惊鸿,你给我吃了什么?”符正青惊恐的大叫。

谷惊鸿用玉手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看着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喃喃的说:“这个药叫做肝肠寸断,你的妻子刚刚也吃过。”

说完一把推开这个薄情寡义之人,自己苦恋那么多年的就是这么一个人么?

失望,懊恼,落寞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她五味具杂,头也不回,跌跌撞撞的朝远方走去,好似失去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后面传来符正青凄惨的叫喊声:“为什么,惊鸿到底为什么,你不是爱我的吗?啊……求求你给我解药,我会好好待你的,啊……”

谷惊鸿泪水不断的涌出来,回想这些年吃的苦,受过的罪,不禁生出人生苦痛不如一死解脱的想法,现在负心人找到了,他们受到了死的惩罚,那自己活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理由?

她茫然的走着,嘴里喃喃自语:“果真是负心多是读书人,哈哈哈……”她放声大笑,笑的眼角溢出了泪水,再低声的啜泣起来,一个身穿红色彩衣的女子慢慢走向远方,声音幽幽传来:

“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

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

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

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

此时的天空明净,山风呼啸,松涛阵阵,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尉迟凌飞展开白驹过隙功法身如鬼魅,他根据谷惊鸿不小心遗落在树枝的手帕一路追来,远远听到鼓声以后,他又加快速度的赶往声音发出的地方。

等他到达地方,就看到山间的几间房舍。

他小心的跃上屋顶,看到院子里躺着两个人,屋顶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他跳了下去,检查了几个房间,发现屋子里面也有一个书童和三个丫鬟仆人死于非命,都没有外伤可是目露惊恐,死前放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外面的两人,女的死了好一会了,是咬舌自尽,表情很痛苦。男的刚死不久,表情狰狞扭曲,乃是受了极大苦痛后活活痛死的,他得出结论应该是中了某种毒药导致。

屋内漂浮这一股强者的气息,真气凌厉应该是个剑道高手,难道自己要抓的逍遥楼妖女跟这里的主人有过节?可是他通过那若有若无的强者遗留真气,大概推测,这里的主人应该实力在半步武师的实力,那么交手两人都应该实力相当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也就是说那个女子的实力也有半步武师才对,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会儿,还是继续往前追去。

中阙郡洪都姑苏府内院的一间闺房内,姑苏轻泪写下一封长信,放到显眼处用砚台压住,心情有些怅惘,轻轻叹了口气。

她从哥哥口中打听到列山童下山的消息了,听说那个木头运用阵法困住了夜朝的三万兵马并且反败为胜,他下山居然不来找她,也不给她寄来书信,让她的心情有些失落,所以她决定偷偷出府去找他,免得天天在府中挂念。

她有些紧张的盯着房门,她喊了婢女翠儿去看看哥哥,母亲等人在不在,出去好一会儿了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正在想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翠儿慌张进了门,又往外面看了几眼,才关上门。

“小姐,奴婢问过管家了,说是少爷和夫人奶奶等几人出去城外清凉寺烧香,要晚上才会回来,我还特意路过他们的房间看了下,确实都不在。”翠儿喘着气的说,看来做这个事情还是有些害怕。

“那就好,哥哥昨天就跟我说过,还喊我去呢,幸好我装肚子疼,翠儿,行礼你都准备好了对么?”姑苏轻泪听说一切正常,放下心来。

“都准备好了小姐,可是……小姐,我们这样离开会不会被责罚啊。”翠儿想到是自己跟小姐出逃,就不免心中忐忑,自己只是一个奴婢,被发现多半要打得半死才行。

姑苏轻泪也知道厉害,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这个计划我想了很久,万无一失,就算真的被发现我也会说是我逼迫你做的,放心好了。”

“好吧,小姐,我听你的,不过去南诏郡隆县路途遥远,我们两个人出行会不会太危险了?”翠儿还是有些担忧。

姑苏轻泪轻蹙眉头,也是有些害怕,长那么大自己还没有独自出过远门,可是想到去见心上的人儿,就莫名的多了勇气,她说道:“我之前不是吩咐你购置了些男装么,等出了府我们找个地方换上,这样少了许多麻烦,城西南角的马贩子我也早定下了两匹骏马,是找了一个府外的人买的,我想哥哥也不会查到。”

“哦,好的,小姐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要出府呢?晚了少爷和夫人他们就要回来了。”翠儿只有点头问道。

姑苏轻泪又回头环视了房间一眼,屋内的每一样物件她都记得,充满了回忆,尽管不舍还是坚决的说:“走吧。”

两人一路心都是砰砰直跳,紧张的双手都紧紧的扣在一起,还好没有露出破绽,行囊和钱财都提前让翠儿带出府外藏了起来。

出了府,找个地方换了服装,姑苏轻泪打扮成风度翩翩的书生,翠儿就打扮成书童,两人取走行囊,又到马贩子那里领了马,一路惴惴不安的出了洪都。

直到离开城门好远了,两人都不敢出气,等看不到洪都城了,姑苏轻泪两人才哈哈大笑起来。

“小姐,刚刚我都要吓死了,守城门的王副官一直盯着我俩看。”翠儿后怕不已的说。

姑苏轻泪笑得花枝乱颤,说道“怕啥,你就是做贼心虚,哈哈哈”

“小姐,你还笑我,你不也是吓了脸色发白了。”翠儿吐着小舌做了个鬼脸。

“你这个死丫头,敢取笑我,才出了府你就无法无天了,看我不打你。”姑苏轻泪佯装发怒,追着翠儿打闹,两人在马上嬉笑着。

突然后面的大道上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停住打闹,勒住缰绳朝后看去,就见府上的赵校尉带着一队人马赶来。

姑苏轻泪和翠儿相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还是被发现了,急忙挥动马鞭,就要逃走。

“小姐请慢走,我这里有少帅的书信给您!”赵校尉看到她俩要逃走,急忙大声喊道。

他的马是军中骏马,跑的更快,转眼就追上了她俩,勒住马拦住她们去路。

赵校尉在马上行了个礼,从怀中掏出书信。姑苏轻泪无奈只有接过,看完了热泪盈眶,原来哥哥早就知道自己要离家出走,去找列山童,他还安排了赵校尉几人保护自己,书信中都是关切之意,让她心生愧疚,不过她的性子固执,无论如何一定要去见一见列山童才行,就把信的内容给他们几人说了。

好在赵校尉几人出门的时候知道此行安排,已经安顿好家人,所以也不用返回,几人就此上路。

赵校尉真名叫赵亭安,其祖辈就是跟随姑苏国师征战沙场,后来唐战败,他们又跟随姑苏一门建立后唐,在后唐军中他有威信,而且忠心耿耿,身手敏捷是个武术士,所以才被姑苏无悔指派他来保护妹妹。

这个时候的列山童还在军中做着规划,丝毫不知道有一个女子要来寻他。

其实也怪不得他,自从跟随张破晓下山以来,他每天都要熬夜给军中各部做计划和安排,而且那时夜朝的军队就要进攻,也容不得他松懈。

夜朝来犯,他耗尽真气布置大阵阻拦敌军,大战结束,张破晓交出兵权,他又要重新做好下一步的谋划,现在诗婉婉受伤,主公四处抓捕逍遥楼刺客,军中的许多要务交给他和李枫林处理,早就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去卿卿我我的去顾那儿女私情。

他批阅完文书,走出营房,打算抬头观测天象,今晚月朗星稀,几颗重要的星辰也看不到,他在夜风中拢了拢身后的披风,转而望着远处的一个营帐,那里关押这给诗婉婉下毒的那个刺客,只希望那个女子能够交出解药,否则主公去扁鹊山庄求医,变数太多,这次隆县之战结束,天下势力应该都知道了自己出山,天子剑在主公之手了,如果主公抗住这宵小,那么就是龙入大海,逐鹿天下指日可待!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踏险途,破晓军重建

天亮了,小琉璃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铁链绑住无法动弹,大腿刺痛无比,她低头看去已经包扎好,但是她知道右腿已经废了,长箭穿透后的贯穿伤十分严重,现在对于那个长箭的威力还心有余悸,当时如果不是做出了闪避,那么穿透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长箭她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见过有谁的臂力有那么强,能够拉动那么大的弓,射出那么长的箭,她当然不知道,这个箭矢经过工匠大师火云子改良的弩车,运用机关发射,命中率和连续发射能力都比人力拉动更稳定和靠谱。

如果弩车数量多的话,简直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噩梦。

不过造一辆驽车太贵,用料很多,破晓军也只有五张,多了造不起。

见她醒了,帐内的一个小兵急匆匆跑出去通知。

张破晓听到小琉璃醒了急忙赶过来,看着那个绑着的女子他恨的牙痒痒,但是他还是沉住气,狠狠的盯着她,问道:“醒了,那就好,告诉我你身上有没有泣命丹的解药?”

小琉璃望着张破晓焦急的样子噗嗤的笑出声,说道:“张破晓,你认为我下了毒还会带着解药么?实话告诉你如果想要解药就放了我,我答应你,回到逍遥楼就取了解药。”

张破晓铁青着脸问:“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认为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会给逍遥王送上一封信,让他带解药来赎你,哦,忘了跟你说,我军属地上所有逍遥楼驻点都被清洗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混蛋!你是想让你妻子陪葬么,还是想跟逍遥楼宣战?”小琉璃听到因为这个事有些生气,虽然杀手冷血,可是看到别人残害同门还是有些火大。

“开战?你要搞清楚,三番两次来刺杀我的是你们逍遥楼,下毒伤害我至亲的是你!开战也是你们先宣战,我应战而已,这次我抓了你,换回解药还有和谈的机会,要是我妻子死了,那么我跟你们逍遥楼不死不休!”张破晓黑着脸,目光如炬的盯着小琉璃说。

小琉璃听到他说完,仿佛听到了特别搞笑的笑话,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才停住,说:“说你自大呢还是不自量力呢?和逍遥楼不死不休?哈哈哈……别说你现在才几万人马,就是再多十倍百倍也不可能同逍遥楼为敌。暂且不说天地人三级杀手,我们自己掌控的军队和各个势力的间谍就不是你能力敌的,还有杀手堂,长老院和我们的楼主,你在我们眼中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刺杀对象而已,当初接任务还认为小题大做,错估了你的实力,才会失败,你现在放我回去求情还好,真要跟逍遥楼撕破脸,你将面对的就是更为恐怖的刺杀和进攻。”

小琉璃说道这里满脸的自得,她戏谑的说:“还有提醒你一下,逍遥楼接任务可是不死不消的,这次随我来的还有一个玉鼓罗刹没有出手,你自己可小心些,别丢了性命而不知。”

“姑娘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其他无需你费心,至于你口中的逍遥楼如何强大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对我好的我涌泉相报,想害我的打不过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反击。你屡次想害我性命,落在我手也不能让你太过舒服,你先享受一下我破晓军牢的刑法吧。”张破晓淡淡说完就要离开,牢房旁边的行刑者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看着小琉璃阴笑出声,手里的拿着打了绳结的鞭子慢慢走进。

小琉璃吓得大叫:“张破晓你放了我,否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最好祈祷你们逍遥楼同意拿解药来换,否则你想死都不行。”张破晓停下来背对着小琉璃说了一句,然后离开牢房,身后传来鞭子声和惨叫怒骂声。

出了牢房,他直接去找列山童商议,逍遥楼刺客没有解药那么就要另想对策。

列山童现在正在营房里面看着书,看到张破晓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列军师不必客气,我刚刚从牢房那边过来,那个刺客也没有解药,我想同你商议一下,看看该如何处理。”张破晓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

列山童把书放下,微笑着说:“主公,你早就做了打算,直接跟我说就行,我等一定照办。”

张破晓有些诧异,自己虽然想好了,可还是想听听他的建议,可没有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不由苦笑着说:“那你总要说说你的建议啊。”

“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现在的局面我更希望你留在军中,尽快发展势力,可是依我对主公的了解,你肯定要先救治夫人才会考虑发展的问题,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是打算去扁鹊山庄求药,毕竟夫人时间紧迫,多一天就多受苦一天。”列山童说道。

“嗯,军师说的不错,婉婉这两日脸色越来越差,虽然病情没有加剧可是每次想到她身中剧毒,就心急如焚。我打算今天就出发去扁鹊山庄,军中的大小事情交给你来主持,现在我岳父掌权,你且小心行事。”张破晓皱着眉头说。

“主公,此次隆县之战我们破晓军名扬天下,天都大小势力肯定都知道你取走了天子剑,都会派人来抢夺,你在军中都凶险无比,更不用说去扁鹊山庄路途遥远,还带着夫人一起多有不便,我愿意同您一起去一趟。而且我跟那个扁鹊山庄的龙阳玉轩也算认识,可以帮着说情。军中的事物暂时由李枫林来管理即可,现在破晓军融合了权督军的兵已有六万多人,只要不冒进,过分扩展,在现在的情形来看还算安全。”列山童说这个也是经过多方面考虑下的最好办法了。

张破晓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有你陪着我就放心的多,就是辛苦军师了。”

“不敢,不敢,这是身为下属的职责罢了。”列山童慌忙回答。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就是一把剑而已,天都几千年来无数的奇珍异宝、绝世神兵,为什么就盯着这把剑?”张破晓在落寞峰就很好奇,难道就是这个剑会自动护主就让那么多人争夺,这不太可能吧。

“主公有所不知,这把天子剑让那么多人眼热,不是在于它是神兵,而是因为,它象征了一个预言,一个得天子剑得天下的传言,还有就是……”列山童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轻声说:“师父说过这把剑暗藏了前朝的一座宝藏,姑苏无痕大战前把藏宝图交给师父保管,战败后后唐多次想要启用这笔财富复辟,但是师父把宝藏的秘密放在了这把剑上,并告诉他们谁得了天子剑那么谁就有资格获得宝藏。”

“哦,这就难怪,可是我日夜佩剑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啊?”这把剑获得后,张破晓经常把出来看,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宝藏的线索。

列山童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师父羽化前也没有告知,就是有没有这个宝藏也不清楚,可是其他势力信了,都要夺走这把剑。”

张破晓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个是什么天子剑啊,简直就是烫手山芋,宝藏谁不爱,可问题有命花才行,现在自己在那么大势力看来就是渣渣灰啊,两个指头就掐死了,唉,想到这里他长叹了口气,不管了,那些势力要来便来,自己奉陪到底!

看到他叹气,列山童也是大感头痛,这个应该也是一个对天命之人的考验吧,就对他说:“古语不是有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主公能够抗住这些磨难才能成为人中真龙一飞冲天。”

考虑时间紧,张破晓当机立断的说:“这样吧,我就在你这里喊几位兄弟一起过来安排下,我们明天就动身。”

“属下领命。”列山童行礼道。

张破晓唤来营帐外的士兵,传令几位以前的破晓军千户以上的将领来营帐议事。

一会纪纲,络幽,刘宗晟等几人都来到营帐内。

张破晓望着几人心中有些感概,两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四处乞食的小乞丐,现在自己单枪匹马就拉起了一队人马,怪不得都说乱世出英雄,营帐内的几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等婉婉的事情结束,一定带领兄弟们浴血沙场,共图霸业。

他稳住心神,对大家说:“我刚刚在营房跟列军师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带婉婉去扁鹊山庄治病,军中的大小事物交给李先生打理,你们在此期间一定要慎言慎行,因为破晓军已经让我义父管理,等会我会去找岳父说明情况,让各位先呆在军中,等我回来再一起征战沙场,切不可莽撞。”

“将军,我们都要随你一起去。”几位都异口同声的请求随行,毕竟呆在这里几位性子桀骜,除了张破晓,别人根本不在他们眼中。

几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看着几人争辩,吵吵闹闹的,张破晓厉吼一声:“够了,你们几人有完没完?平时性子桀骜散漫也就算了,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形,还在耍性子。”

看到他发怒,几人都噤声,列山童走了出来打圆场,先给几位行礼然后说道:“主公息怒,各位将军也是担心您的我安危,不过他们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军权在您岳父手中,让他们几人继续待在这里难免生事,不如就让络幽带着他们几人去别县抢占些地盘,毕竟现在天罗殿刚刚经历大战,而夜朝又兵败退走,几位将军可带领队伍轻易夺取周边县城,等我们回来也有新的据点,才好共谋大事。”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美人山争斗遇怪兽

列山童说完几位万户都点头答应,张破晓也怒气稍平。

听军师讲起其它势力对他天子剑有所企图,他也想过多带几人出发,可是所来之人如果都是逍遥楼刺客一级的话,带再多的人也是死,不如让他们留在军营,列山童给的办法很不错,既能够安顿弟兄们又能够为未来积攒力量。

他就顺着列童的提议说:“如果你们都同意列军师的建议的话,那么就由络幽暂代我的职务,兄弟们齐心我们重新建一支破晓军出来。”

纪纲有些不快的说:“将军,我们辛苦训练那么久的兵就都不要了么?权兴阳带来的那些兵都是啥德行,懒懒散散没有军纪,这样的队伍大战根本无法用。”

张破晓瞪了他一眼,严肃的说:“我们做人要知恩图报,当年不是我岳父收留,现在我也许早没命了,他给我职务,并把义女下嫁于我,这样的大恩就是他再对不住我,我也欣然接受,这样的话我也不想再听到。换做你们也是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一起打下的基业那么我们就该有福同享,可惜现在条件艰苦一些,但是我向你们保证,这样的日子只是暂时的,我们会越来越好。”

他看了一眼大伙,发现几人神情感动,就继续说:“破晓军的三万兵马还留在隆县三地,那么他们就可以带动踏天盟的士兵操练,这些部队以后还是能够为我们所用,我岳父来投奔我,不能落人口舌,让别人看笑话,没有了破晓军,我们这班兄弟在,那么我们花点时间重建就行,南诏郡那么大,不要就紧紧盯着这么一小块地方,你们说是么?相信大家经过这段时间的练军也有了心得,那么再募兵会更有经验,我们的目标不是彰云,而是天都!”

地下几员大将都被他说的热血沸腾,暗自握紧了拳头,是啊这个天下那么大,这个乱世正是大展拳脚的最好时机,几人都相视一眼,拱手行礼道:“属下领命!”

“好!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那么你们就在彰云除我们现有势力的其他地方大力发展,切记不要骚扰老百姓,不能滥杀无辜,否则我回来军法处置。”张破晓严厉的说,毕竟百姓才是根基,如果没了百姓或者失了人心,必败无疑。

“是!将军。”几人齐声回答。

张破晓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望向李枫林,说:“李先生,我和列军师不在的时候,你也帮忙照拂一二,至于踏天盟的管理你看着办就行,不要急于求成,还是多听我岳父的命令,如果有啥情况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将军请放心。”李枫林拱手应道。

“事情交代完毕,军中事物就拜托各位费心了。”张破晓弯腰给大家深深的鞠了个躬,众人惶恐回礼。

各种事情安排完毕,张破晓又喊来士兵,让安排人去通知尉迟凌飞,让他先把那个逍遥楼刺客的事情放一放,尽快赶来与他们聚集,如果加上他那么此行就更稳妥了。

此时的尉迟凌飞还在美人山茂密的丛林中寻找谷惊鸿的踪迹,有好几次都找岔了方向,耽搁了不少时间。

现在他又失去了线索,搜寻一个人要从树木有无断枝、灌木是否挂到衣物、草皮的踩踏足迹

等等来做判断,还好,现在的地方偏僻罕有人至,干扰很少,可是他离上一个线索为止就没有再发现新的,真是奇怪。

他皱着眉头正在考虑该怎么走时,空中嗖嗖的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尉迟凌飞解下后背的长枪,用枪尖挑开飞来之物。

原来是谷惊鸿察觉到后面有人跟来躲避好,暗中射出暗器,若能击杀最好,可没有想到来人的我武功了得,自己的毒针都没有击中。

她看清来人,心里念道:苦也,原来一直跟踪自己的就是隆县那个陪在张破晓身边的神秘青年。

她也不敢继续出击,转身运起轻功,在树林里不断纵跃着朝前,进入了美人山深处。

要不是真气和慕容霜相拼耗尽,现在体内真气不多的话,她早就回身同这个青年大战一番。

尉迟凌飞见她要逃,提起真气猛地快速追去,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又往林中跑去。

谷惊鸿看到他越追越近,心里焦急万分,可是自己现在真气太少,提不了速度。

尉迟凌飞见她速度慢下来,欣喜若狂,长枪在手,插入树干,借力冲向前,然后回身一抽,跑在前面的谷惊鸿落在了后面,还要面对这个山崩般气势的长枪。

谷惊鸿头皮都要炸了,全身上下都没有近身武器可用,双手硬接应该是落得双手粉碎的下场,突然灵光一闪,她把真气送到脚底,让整个人重心向下,硬生生坠了一尺有余,她身子后仰又减去一尺,刚刚好长枪刮着她的前胸和下巴扫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都生疼。

尉迟凌飞见一招无果,又竖着把枪作棍使,朝她劈下,危机关头,也不管有用无用,谷惊鸿拿出玉鼓,咚咚咚的敲起来,现在真气不充裕,只有用前几招。

说起精神术,能够给尉迟凌飞重创的我只有夜朝国师域贴哈,谷惊鸿的七音镇魂鼓对于实施对象还是有区分的,学习这个秘籍更利于掌握人心和利用人性,这点和张破晓的九兵天书有些相同,区别在于一个用于兵法,一个用于幻术。

正一道功法恰好克制她的秘技,不过仅限于不进入她的幻术,音波攻击还是有效果的,他俩斗法却丝毫没发现,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兽吼声。

谷惊鸿的玉鼓声起,带动音浪把她推开,避过要命的一击,她面对着尉迟凌飞,玉足轻点树枝朝后飞去,红色的霓裳翩翩飞舞,绚烂如彩蝶。

尉迟凌飞猛一跺脚,冲天而起,也追着她去。

谷惊鸿毕竟真气不足,就算全盛时期遇到他也不是对手,自己的幻术没有作用那么实力大打折扣。

她蹙眉用余光扫着四周寻求脱身之法,看到前方有一个断崖,眼睛一亮。

不如找机会靠近崖边,这是唯一逃脱办法。

谷惊鸿不断的朝着悬崖方向靠近,尉迟凌飞的攻击愈发凶猛凌厉,他要尽快的抓住这个刺客,因为她的身上也许会有将军夫人急需的解药,如果不是想着活捉,他早就将她击毙。

谷惊鸿已经就要接近悬崖了,她有把握跳下去而不摔死,尉迟凌飞也看到了她故意往这边走,真让她逃脱,再寻她就困难无比了,想到这里他怒吼一声,正一道枪法一招快过一招,如果不能活捉,那么就杀了她。

密如暴雨的攻击谷惊鸿抵挡的吃力无比,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她强行催动内力的旧伤在打斗中又重新复发,她要紧银牙努力坚持,嘴角溢出了血水。

谷惊鸿一发狠,榨取了所有真气,娇哗声:“七音镇魂!”

真气环绕玉手,用力敲击玉鼓,咚的一声让人震耳欲聋,她刚敲完就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血,看到敌人受到鼓声干扰就毫不迟疑的转身纵身跳下深渊。

尉迟凌飞被刚刚的鼓声震的头昏眼花,模糊中看到那红衣女子已经跳下悬崖,一声虎吼:“妖女,别想逃!”

他也一个纵身高高跃起,长枪刺向谷惊鸿。

空中的谷惊鸿躲无可躲,闭上双眼,心想死了也好,免得在这世间受苦。

两人都在空中,突然一条猩红色的大腿粗的藤条状东西袭来,什么都没有看清就被缠住拖回地面。

这一幕都让两人目瞪口呆全然忘记了反抗,直到两人看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血盆大口,谷惊鸿才想起惊呼道:“小心!”

尉迟凌飞此时也反应过来,但是这个藤条紧紧的箍住他俩,根本没有办法使出力气。

两人此时面对面被缠在一起,身体接触都很尴尬,谷惊鸿脸色酡红没有了刚刚的狠辣模样,尉迟凌飞此时感受到对面的丰满柔软,也有些心猿意马。

听到谷惊鸿提醒,他也看到那个巨口,由于嘴巴太大也看不清是什么动物,但是送入嘴巴肯定是活不了的,他急忙运气真气,力量暴增了好几倍。

“开!”他大喊一声,双臂用力,缠住他们的藤条受力吃痛,松开他们,等他们掉在地上,抬眼看去,那个藤条又再次袭来。

两人应对那个空中灵活飞舞的藤条,渐渐看出那个根本不是藤条,而是一条舌头。

两人骇然,没有继续争斗,而是一起应付这条舌头。

这舌头异常灵活而且上面都是粘呼呼液体,两人的攻击都伤不到它,尉迟凌飞一跺脚再次冲到空中,舌头不顾谷惊鸿的攻击,直接缠向尉迟凌飞。

“来的好!”尉迟凌飞朝着这条舌头飞去,右手长枪直刺,戳中舌头的地方冒出一股绿色的血液。

“嗷……”这个怪物大吼出声,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周围飞沙走石,看不清前面,尉迟凌飞只有落下,小心提防。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碧蛤现,人坠崖

谷惊鸿看到四周一片混乱,而尉迟凌飞又被那个怪物盯上真乃天赐良机,打算偷偷找机会溜走。

她见尉迟凌飞注意力都在那边,就朝侧边跑去,只是可惜没有真气,否则催动逍遥楼秘法,她相信逃走的几率更大,现在只能赌一把。

她刚刚跑动,那条猩红色的长舌就飞快的追上她,缠住她的腰肢抛向空中。

“啊!”她吓得一声惊呼,现在全身没有真气,又让怪物抓住,看来必死无疑。

尉迟凌飞的本意是不去营救,可是如果她让怪物吃了,就是有解药也在这怪物的肚子里面,回去怎么交差,只有硬着头皮拦下怪物。

他长枪在手,紧紧盯着那个怪物,运起真气,出手就是正一道百战枪法的杀招-追魂击,这一招用在这里非常合适,这个怪物体型巨大,闭着眼都能击中。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投掷而出,长枪旋转着飞速射向怪物。

怪物也知道厉害,收回长舌,放掉谷惊鸿,鼓起腮帮,在怪物的脸颊两侧出现了两个巨大的气囊,露出了脸盆大小的双眼,不就是一只放大无数倍的蛤蟆么!

“呱!”一声蛙鸣,带动了整个空气的流动,音波像水波一样扩散,那杆枪正对着蛤蟆的头部位置,首当其冲的迎上它的音波攻击。

这只蛤蟆的响亮叫声涌过来,掀翻了长枪的去势,狂风以它大口为起点向前方吹出了一个扇形的空地,连草皮和石头都给吹下了悬崖。

尉迟凌飞在风中接过长枪,双臂用力插在地上,挡在已经昏迷过去的谷惊鸿前面,真气弥漫全身在风中形成一个菱形气墙,任你狂风肆虐我就不动如山。

“我就说是什么怪物,原来是上古碧蛤。”尉迟凌飞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碧蛤自语道。

他刚刚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等它吼出声看清外貌才有了判断,这个上古碧蛤全身碧绿,有壮牛大小,身上有几道黑色的条纹,肚皮雪白,眼大如盆,偶有金光露出,散发凶煞之气。

既然知道是这个异兽他就有了逃离之意,因为这个东西凶名赫赫,它全身坚硬似钢除非武术士全力一击才有可能伤它,它的弹跳力十分惊人,轻易能跳十丈高,还有它的舌头和毒气在天都异兽里面都是靠前,只是这个碧蛤稀少无比,已经有一百多年未曾听说,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让他遇到一只,兴许这东西本来就住在附近,是谷惊鸿的鼓声惊扰到它。

他在盯着碧蛤,那怪物也是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俩,江昂、江昂的喊了两声。

他正在苦苦思索脱身之策,而碧蛤却是由于他站着不动而看不到,这是蛙类的通病,双方都在静静的等待。

在这个美人山深处的一处峭壁上,这两人一兽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谷惊鸿悠悠转醒,看到自己躺在地上,抬眼就看到尉迟凌飞和那个怪物都不动的对立着,她内视丹田,看到这么一会真气恢复了几丝,如果燃烧生命使用门派秘法应该能够逃走,可是面对一人一兽她没有办法离开,必须想个办法让他两打起来才行。

突然她想到一个办法,她悄悄的挪动身子让自己摆成适合进攻的姿势,她从怀里取出了几根毒针,她在等,等他俩动了自己偷袭逃跑,那么才是靠谱的方法。

尉迟凌飞在她醒的时候就有察觉,只是自己不能动,否则这个碧蛤的长舌就会缠绕过来很是麻烦,再让它缠几次真气耗尽那么就真的是它的腹中餐了。

江昂、江昂,碧蛤叫的有些急促,就听见树林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一幕让尉迟凌飞两人都有些紧张,如果来的是它的同类今天必死无疑,可是从未听说过这碧蛤有聚居的习惯,能见到一只都是不易,两人都望向树丛。

不一会从草丛里面爬出了无数的毒蛇,五颜六色,每一条的蛇头都是倒三角,这些蛇嘶嘶的吐着蛇信涌来就如同翻涌的海浪,也不知道这个山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蛇。

两人都吓得脸色发白,大汗淋漓,不能等了。

谷惊鸿暴起,双手一扬,掌中毒针分成两路,一边直击碧蛤,一边射向尉迟凌飞,然后施展秘法,全身闪过一道红光,整个人身形一瞬间消失不见。

尉迟凌飞怒骂:“真是贱人!”

用手中长枪弹飞毒针,抓紧长枪双臂用力砸向地面。

谷惊鸿虽快,但是碧蛤的舌头更快,就在她刚刚离开,长舌就抢她之前把她缠住,拖回来送入口中。

尉迟凌飞砸向地面后,强大的力道让地面龟裂,长舌去抓谷惊鸿就给他足够的时间逃走,这个贱女人心狠手辣,死了活该,大不了回去抓别的逍遥楼刺客。

他长枪枪尖刺入地面,嗬的一身大喊,挑起几块一丈多的土块,用枪做棍使,抽打过去,然后一跺脚飞身而起,就向悬崖跑去。

青蛙一类的舌头最是快速,要不也没有办法抓捕飞蛾,看到他要跑,碧蛤的长舌放掉谷惊鸿,把土块全部缠碎然后追上他又把他缠住,他气的只想骂娘,犯的着么。

还好在被缠住的一瞬间,他取出怀中玉盒,用长枪和手臂支开些空隙,不让舌头缠得太紧,再任由舌头拖回送入鲜红色的大口中。

眼见碧蛤的大口就在眼前,口中浓重的腥气都能闻得到,他把全身所有的真气压榨出来汇于双手,虎吼道:“畜生!大不了一起死!”

他用力一挣,舌头吃痛松了些,他趁机玉盒中的九幽丧命钉用真气牵引着射向碧蛤的口中,这两枚毒钉来自小琉璃当日在隆县使用,后面被他收好,留着特殊情况使用,今天刚好派上用场。

碧蛤本想吃顿没事,哪有想到还没有吃到,喉咙反倒多了两根刺。

毒钉的毒液对它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它本来就是集百毒于一身,毒液入体就被它消化了,麻烦的是毒钉卡住了喉咙疼痛无比。

它放弃了尉迟凌飞,把他抛出后用舌头狠狠一抽,尉迟凌飞尽管有所提防,运起真气架着长枪抵挡还是被击中,好似撞上奔驰过来的火车,整个人都仿佛散了架,仰头喷出一大口血。

竟是伤到了内脏,伤情十分严重。

碧蛤瞪大双眼,鼓足了气,呱的又喊了一嗓子,这次较上回的威力增加了不止一倍,周围沙尘漫天,附近的树木都受到了影响,在这吼声中被折断,现在狂风吹的根本无法站立,离得最近的尉迟凌飞在看到它要吼的时候就飞身而起,燃烧生命来换取实力的提升,双臂彷若都增大了一圈,他双手用力的把长枪插入碧蛤的口中,带起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洒得他满头满脸。

中阙郡凌天城,刚刚退朝回家的域贴哈神情疲惫。

这次的早朝他被同僚奏了一本,说他赈灾不力导致民怨沸腾,导致四处流民起义,还有用人不慎,天都几个郡的镇压都没有取得成功,反而节节败退,尤其是南诏郡,天罗殿一役百万兵马被杀了一个灰头土脸,三万精兵去打一个小小的难民势力也让人家追杀上百里,不要说别人,就是自己都觉得窝囊。

南诏郡给他带来太多的意外,无论耿家老祖还是那个列山童的红衣火炮、天子剑的下落,每一个都能够改变战争的局势,如果提前知晓那么也不至于败的那么惨。

在朝廷上那些同僚的奏折没能击垮他,不光是他国师的身份,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当今冥皇的授业老师,所以冥皇大怒把那几个官员拉出去廷杖五十大板。

他出于对玄魔一族的忠诚,面对朝廷上的各种责骂,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第一重新操练玄魔铁骑,第二对起义军进行招安,第三马上召集烈火宫的门人再次启用火炮的研究。

对于他的建议,许多大臣都嗤笑他,对于这个刚打了败仗的当朝国师来说,他们落井下石的机会并不多,可是冥皇看到这个头发花白身体略有佝偻的老人,想起了幼年时他的谆谆教导,对自己的殷切期盼。

现在朝堂上只有以老师为首的极少数几人真正为夜朝劳心劳力,其他的都迷失在安逸的生活和享受权利带来的满足感,他也曾想过做一个像大威天神元列宗一样的明君,可是在坐上龙椅以后也迷失了,这么多年来做了许多荒唐事,现在各地暴动,奏折堆积如山,他才明白过来,自己的权利也有一天会被拿走的,出于这样的想法,他同意了国师的建议,夜朝的军队在这一刻才能够焕发当年雄姿的机会,可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个王朝安逸的时间太长,都早已腐朽。

域贴哈也知道,就如当年的姑苏无痕去落寞山求鬼谷道人出山一样,他也希望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保住夜朝的江山, 现在自己只求心安。

他没有脱下朝服,走出大厅,望着天上的残阳,眼神哀伤,神情惆怅,不是那个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术师,只是一个暮年的老者。

“管家,你等会喊人去把元天峰和塔班托尔两人叫来,现在的夜朝只能靠他俩了。”域贴哈看着站在身旁的管家,沉声说。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来自凌天城的威胁

天色渐黑,国师府都挂上了灯笼,此时的书房有三个人正在谈话,就是域贴哈和他的两个弟子。

域贴哈依旧是老态龙钟的模样,不过见到两个弟子十分高兴,微笑着说:“天峰听说你的玄狼铁骑打下了青天派的两个驻地,不很不错,还有塔班托尔,你的狂魔军团之前在蛮荒边境镇守十年屡立战功剿灭无数蛮人,回到中阙郡对抗后唐余孽也是成绩斐然,我这一生能够教导出你们两个弟子真是引以为豪,冥皇陛下也对你两人赞不绝口,我喊你们过来也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屋中的另外两人都身高八尺有余,其中一人面色黝黑,圆脸大眼,络腮胡子,穿着黑色的战甲,散发凶煞之气,这是杀戮太多才有的煞气,他就是狂魔军团的将军塔班托尔。

玄魔一族都是魔都涌入天都的种族,他们在元列宗没有统一魔都前十许多的大小部落群居,土地贫瘠,种不出来庄稼,可是水草肥美,各个部落主要还是饲养动物为主,这里面就有熊人族,狼人族等兽人族,这些种族是人兽混血和饲养猛禽,猛兽和骏马的种族,他们各个部落信仰的图腾不一样,所以常年争战,姓氏也千奇百怪,塔班一姓就是苍鹰部的皇族姓氏,元姓是玄魔一族的黄金血脉种族,也是现在的天都皇族姓氏,严格的说元天峰是当朝冥皇的亲侄儿。

元天峰长得面白如玉,一身华服仪表堂堂,可惜的是生有一对倒三角的眼睛和鹰钩鼻,给人阴森刻薄的感觉。

元天峰和塔班托尔相视一眼,塔班托尔先开了口:“今天早朝老师您被那些混蛋弹劾我们本打算替你申辩,可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始末,不敢妄言,就私下约定今晚找你问个明白,可是没有想到你并不在意,反倒是给冥皇提了三条建议,我们都有些搞不懂了。”

域贴哈看了这个弟子一眼,意味深长的说:“这个建议是我在南诏郡看到我军进攻以后发现的,我们玄魔一族是草原的孩子,我们擅长的是发起进攻和闪电战,这个方式能够让我们很快速的获得战争的胜利,而支撑这个战术的根本就是优良的坐骑和射击技巧,现在的玄魔一族入主天都,受到炎黄族的影响正在逐步的同化,先不说那些骄淫奢侈的贵族,就连将士都走上了歧途,只懂使用蛮力,去跟敌人硬碰硬,所以才会让炎黄一族的劣等血统搅乱天都。”

塔班托尔听完老师的话沉吟不语,元天峰开口道:“我不敢赞同老师的想法。”

“哦?为何。”域贴哈饶有兴趣的问。

“因为夜朝军队早不是以前朝不保夕的苦难时代,天狼神的子孙都忘记了血与泪,只有杀戮才能让族人唤回热血,现在练兵已经太晚,让族人去战斗,去拼杀,这个方法才是最有效的。”元天蜂对老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你是要求族人在不断的拼杀中进步,重新回到祖辈的荣光年代么?”域贴哈问。

“是的,老师。”面对老师的直面提问好不示弱。

“不错,有血性,不愧是天狼神的好儿郎,但是我要告诉你,先祖当年取得天都是由于唐朝的腐朽,民怨沸腾,当年许多的术师都不愿出手才让我们得了天下。这七十年来我们采用了各种手段,本以为能够改变炎黄一族,做到长期奴役,可是这个民族却潜移默化的让我们做了改变,现在的玄魔很多变成了炎黄族,你说的那个做法只会让我们玄魔加速灭族而已。”域贴哈淡淡的说。

听到自己的老师说这样的话,他的两位徒弟都有些不以为然,灭族的说法太耸人听闻,看来师父真老了,两人对视一眼,没有接话,三人无关痛痒的聊了一会,两位徒弟就告辞离开。

域贴哈看着两位徒弟的身影自语道:“看来玄魔真的走到了末路,需要安排好魔都那边才好。”

两人出了国师府,又一起约着在凌天城外的一艘画舫喝酒。

凌天城外沽罗江,这江水像匹墨绿的缎子,在月光下抖动,江边上有许多画舫,现在入夜,这里格外热闹,有曲声、歌声和欢笑声,莺莺燕燕,歌舞升平一片盛世之景,这里算是唯数不多的夜生活场所,王公贵族、富家公子、青年才俊都喜欢到这个地方放松心情,夜夜人声鼎沸,趋之若鹜,好不热闹。

江水宁静,月朗星稀,夜色笼罩,画舫灯笼把江水也照亮,整个江边就如白昼。

一艘画舫里,几个衣着暴露,身形妖娆的女子在跟着琴声舞动腰肢,还有几个女子围着两个男子不停的劝酒,这两个男子就是刚刚离开国师府的元天峰和塔班托尔。

“哈哈,师弟,你可真懂享受,能找到这么一个人间仙境,可惜我常年驻守蛮荒,那里全是长相丑陋的蛮人,而且生活凄苦,不如你这边自在。”塔班托尔灌了几杯酒,黝黑的脸都转成紫红色,用手蛮横的摸了眼前的美女几把,看到她们娇嗔的模样,他开怀大笑的说。

元天峰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身边的美人知道他的脾气,只是身体偎依在他怀中,看到他酒没有了就急忙斟满。

元天峰也面露笑容,说:“师兄说笑了,我也不是懂得享受,只是看到你大老远的赶回凌天城,略尽地主之谊罢了。”

“师弟的为人我可是很清楚,两兄弟也不用兜圈子,你喊我来这不会只是为了吃花酒吧?”塔班托尔斜暼了他一眼,问道。

元天峰让老鸨把美女们都赶走,留着下他们两人,才轻轻说:“师兄还是这样直性子啊,那么师弟我就直言了。”

他左右看了一眼,见到确实无闲人就继续说:“老师今天喊你我二人过去,无非是重视你我手中的军权而已,现在朝堂很多人对他有微词,今晚我两人去见他,你也看到,他人老体衰,已经不是我们学习那会的雄心壮志之人,提的建议虽然有些新意却不实用,你驻守莽荒那么多年,也没有跟老祖宗一样的采用闪电战之法吧?”

“嗯,莽荒那边的蛮人我们都是直接杀过去,边关偶有进攻他们也是武器破烂,毫无章法,就是占着身体优势的蠢笨之人,不用那么费脑,不过我回来后参加了几次围剿后唐余孽之战,稍微难对付一些,不过老师说的那些作战方法我确实不太明白,特别他提出的那个红衣火炮,当年可是一个笑话,听说这次去南诏郡受了刺激,会不会老师精神上也出了问题啊?”塔班托尔有些焦虑。

“南诏郡让术突那个废物去做统领就是一个错误,老师就是对他期望太高,还让我弟弟去支援他,没有想到让天罗殿一个黄毛小子给杀了。”提起这个事情元天峰就怒火中烧。

“师弟这个南诏郡也确实藏龙卧虎,那个天罗殿的耿氏兄弟不容小视,还有鬼谷门的列山童仅凭一人之力就阻挡了我方三万大军,虽然后来听说是占了阵法和武器之力,可也是非同小可。”塔班托尔慎重的说,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一味的自大那么他早就死在莽荒了。

“嗯,师兄说得对,南诏郡确实有几个角色,可是我们的对手也是泛泛之辈,你狂魔军面对的后唐,我狂魔军面对的青天派,都是一方巨头,我们不是照样压着打,说到底还是那个术突窝囊!”元天峰对于术突可没有一丝好感,要不是他自己的亲弟弟也不会死在南诏郡,还被打成了一堆肉泥,如果有机会他一定抓来耿氏兄弟抽筋剥皮。

正文 第八十章 凌天夜色风波起

术突本来就是醉意三分,听到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不由怒火攻心,叫到:“简直欺人太甚!”提起真气就对着他们攻过去。

元天峰看到他出手也不再留手,用尽全力,双掌发出火焰般的真气来接招。

塔班托尔正要出手,这让术突有些紧张,自己对付一人勉强,两人同时出手的话自己肯定要吃大亏,没有想到元天峰制止了塔班,说道:“师兄你且在旁边看着即可,对付他还用不到你出手,免得被人说我们以多欺少。”

听到这话术突放下心来,他的拳集合了熊人部落的拳法精华要义,进攻凶猛势大,往往让对手难于应付,好似波涛汹涌,连绵不绝,配合真气,只看到漫天拳影,

元天峰嘴上说的鄙夷,但是他还是蛮重视这个对手,能够在老祖活着的时候称为天都第一猛将的人,不可掉以轻心。

他的双掌乃是玄魔皇室才可以修炼的天狼道掌法-火云掌,这个掌法也是刚猛的路子,以强制强,以暴制暴。

两人一接触,掌和拳就对碰了几百次,罡风把画舫吹的散了架,甚至旁边的几艘船都受到了波及,落水声、叫骂声、喊叫声不绝于耳,可怜这月夜美景,无数的人成了落汤鸡,好多人游上岸或者被画舫安排的船员救上岸,本来都准备大骂几声出出气,有人告诉是谁在打架以后都齐齐闭了嘴。

无论术突还是元天峰都是不能惹的人,有些继续留着看热闹,有些没了兴致穿着潮湿的衣服回了家,还有人悄悄的去报信,这里可是凌天城,在天子脚下闹事,简直活腻了。

塔班托尔抱着手看着场中两人,两人的实力都让他有些警惕,自己的师弟功力原来跟自己相差无几了,那术突也不愧猛将的名声,实力居然也跟师弟相近,那么让他吃了败仗的耿氏兄弟和列山童又是何种实力?

天都的势力中的所有人都关注的是破晓军的列山童,而军中统领张破晓都被他们忽略了,一个小难民而已,没有列山童的辅佐,连记他的名字都是一种浪费。

两人越打越激烈,偏偏实力差不多,一时半会难分胜负,就在他们打出了真火,就要动用杀招的时候,远方传来一声爆喝:“住手!你们要做什么?”

来人正是域贴哈,他听到下人来报,说自己的弟子和术突在画舫起了争执打起来了。

这个消息让他愤怒无比,现在夜朝风雨飘摇,这些人还在内斗,事情紧急,他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场中大战,大喊制止。

场中两人听到域贴哈的声音就不敢造次,乖乖的停下手站在一旁。

域贴哈常年身居高位,凌天城除了冥皇他的权利最大,也是唯一的术师,如果反抗那就镇压。

他身形快如闪电,话音才落,人就飞身到了画舫,他生气的看了场中几人一眼,元天峰、塔班托尔和术突急忙行了礼,域贴哈对着三人说:“你们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打起来?”

“禀告老师,是术突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因为有些议论到他,所以他就喊打喊杀的过来滋事。”塔班托尔行礼说道。

“哦?术突此事可真?”域贴哈问道。

元天峰急忙回答:“老师,这个术突目中无人,就因为我们谈论了些南诏郡的局势,他就恼怒的砸坏了画舫。”

域贴哈说完就转过头问:“术突起来说。”

“启禀国师大人,我就在隔壁喝酒,哪里想到这两人谈话根本不回避,口中将我贬低的一无是处,让我如何能忍,所以我特意过来问问,哪曾想这两人态度嚣张,还将我讥讽了一无是处,这才动的手。”

域贴哈喊道:“住嘴!就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你们也要大打出,有这力气不如拉着人马去跟各个起义军斗一番,偏偏窝里斗,你们三人自己去刑部领了刑法好好去牢里清醒几天,免得到处生事。”

“还有这次损坏的东西你们负责赔偿,什么矛盾都就此停止好不好?”

三人面对域贴哈大气都不敢出,点头称是。

可他们相互看着目光中都是仇恨,域贴哈看着这江中的画舫还有那宁静的夜色,暗暗的摇了摇头,这一刻仿佛又老了几岁,长叹了一口气,纵身飞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对于国师的命令三人都不敢违抗,就去刑部领了责罚,可是三人之间的矛盾却已经埋下。

洪都姑苏府内,姑苏不悔在书房看书,他刚刚才跟母亲做了解释,让她不要担心妹妹的安危,其实对于妹妹出走他早就知道,妹妹做的那些安排和布置他一清二楚,不点破无非是给自己的妹妹多一点快乐罢了,毕竟她答应嫁给逍遥王,只剩一年多的时间了,就让她做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算是给她的一种补偿。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明月当空,夜色寂寥,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一路顺风。

他脑中想起了自己父亲给他讲的一个故事。

天地历经宇宙混沌初显、阴阳未判的第一个大世纪“混元”时期和混沌初判、阴阳分明的第二个大世纪“洪元”时期最后到了现在的天地形成、万物化生的第三个大世纪“太初”时期。

混元时期主宰元始天尊,洪元时期领袖灵宝天尊,太初最高修为的道德天尊,三人为炎黄族与其他种族争天地、夺造化最后建立炎黄国上下三万年繁荣。

三尊宝鉴据说是三人修炼的绝世功法,得者就拥有逐鹿天下的资格,更有可能碎丹成真仙.....

可惜的是时过亿万载,这部功法下落不明,只有门人弟子会一些残缺功法,得以流传下来。

炎黄国淮南郡地界,一处奇山险峻之地,这里就是正道大派盗机阁所在。这里远离尘世,树木葱郁,山中多奇珍异兽,仙鹤叼芝,

盗机阁道衍峰是整个盗机阁最高的一座山峰,常年云雾缭绕,山尖冲破云雾,仿佛立于云端,上面有一座建筑,牌匾上写:接仙楼。

楼内坐一道人,面容黑瘦,身穿北斗七星道袍,他的座位正处阵中,整个大阵布成周天星辰五行阵,蓝紫色绚丽光芒四处飞舞流转,异常壮观。

“盗机秘术,窥天决。”声音平缓却是有如黄钟大吕,随着他喊出,大阵幻化。

道人掐指计算,神情专注,慢慢的表情恐惧,似乎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正要继续演算,天上落下一道银色光华,击在阵上,整个大阵如水泡被刺破,轰然毁灭。道人被阵法反噬,当场吐了一口血。守在门外的盗机阁弟子听到里面响动都急忙跑进来,看到掌门趴在地上,嘴角流血,都惊骇不已。

两个山峰峰主也闻讯赶来,见到掌门后问明情况。

道人皱着眉头,缓缓的说:“两位师弟不要惊慌,我没事。今夜我夜观星象,看到荧惑入南斗,猛的心惊肉跳,就用本门的窥天决演算未来,那曾想刚刚看出些头绪就被天道阻挡。”

两位峰主一听,觉得不可思议,掌门道法高深接近地仙,门中的窥天决更是霸道,盗机阁能够屹立千年除了门派人才济济,还有就是窥天决能够预见未来,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也从未听说道法反噬的情况,这次出现肯定未来的事情非同小可。

师兄弟几人又合计了一下,决定再演算一次,毕竟事关重大。

道人取来灵石,吸取灵力回复,觉得无大碍了就重新布置阵法,让两位师弟在旁边协助。

随着阵旗插入,整个大阵重新运转,道人飞快计算,到刚才受伤的那个点急忙喊道,两位师弟助我,说完就用功力逼出心血两滴,耗费寿元一甲子用来演算,天下再度落下银色光华,快若闪电。两位峰主的动作也不慢,赶紧打出法诀投入阵中,稳固阵法,祭出法宝迎向银光,这两个法宝一个是青铜色的大钟,光华流转,勉强挡住了;另外一个法宝是一柄青色小剑,光芒耀眼,灵巧无比,有她的加入,银光被挡在阵外。

天长突然风云变幻,晴朗的夜空,涌出大朵大朵的云彩,一会就遮挡住无数繁星,紧接着雷声轰隆,似天空在低声咆哮。两位峰主感受到外界变化,暗暗心惊,沉稳的道心都出现了波动,道人依旧飞快演算,力求找寻需要的答案。

天上接连又落下两道银光,两个法宝在这天威影响之下都迟缓变慢,特别是主防御的大钟,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就要崩溃,青色小剑的光芒也暗淡无法,与主人联系时有时无,祭出法宝的两人既是心疼,又焦急万分,所幸就要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掌门吼声:“散!”

大阵散去,阵外的银光居然也随着阵法消散而消失了,两位峰主收回法宝,心在滴血。

掌门面容憔悴,稽首行礼道:“两位师弟辛苦了,法宝刚刚硬碰天威肯定受到了损伤,你们拿着我的手谕去门派仓库取写修补材料,本座刚刚推算出天下即将大乱,鬼魅横生,妖魔作乱,本门在这场浩劫中也将覆灭,而这次唯一的应对之法,我却无法看透,天道无常,还需要细细琢磨。还有吩咐各峰派门下弟子和传功师傅去安阳附近搜寻三至十三岁的三男两女,把本门入门修炼功法传授,并让他们在两年后来门派参加试炼,去吧。”掌门说完挥了挥手手,让两人退下。

两个峰主听的云里雾里,不过既然掌门有此安排肯定有计较,也就没有多言,互望一眼退出门外。

“李钰师兄,掌门师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一个青色衣裙的美妇问道。

“青画师妹,我也弄不清,反正波光师兄一直神神秘秘,说话都是这样,我等听他安排没错就是。”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疑惑的回答。

这个美妇就是百草峰的峰主青画,由于她的飞剑名字叫做飞翎,别人都称她飞翎尊者,白袍男子就是大禹峰的峰主李钰,他的法宝就是一口山河钟,修真界叫他山河尊者。

他们口中的波光就是居住在道衍峰的盗机阁掌门司徒波光,人称道语尊者。

司徒波光等两人走远,望着重新晴朗的夜空,山风潮冷,吹起他的道袍,猎猎作响。他喃喃自语:“天机混乱,妖魔现世,修真界必将起纷争,可是为什么能够挽救盗机阁的却是一个孩子呢?传说中的三尊宝鉴也会出现么?唉......这天下。”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天罗变幻破晓生

耿家禁地的密室里面巨大的真气茧上的流光逐渐暗淡,茧壳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咔嚓”一声,那个茧破了一个小洞,一双闪着真气光华的手先伸了出来,几下撕开这个真气茧,他轻轻的落在了地面,衣服都还是当初进来的模样,不同的是全身的皮肤都闪着微黄的光。

当双脚踩在地面的那刻他突然想仰天大笑,吸收了老祖的全部功力,他有一种天上地下为我独尊的膨胀感受,他知道这个是功力快速增长的一种错觉,就盘腿坐下调理真气,一个时辰后,身上的光芒隐去,他又变得跟以前一样,只是气质上有出尘之气。

他喃喃自语:“这么多天一直吸收这真气居然不觉得口渴和饥饿,天罗功真是玄妙,现在我半步武师,如果有爷爷助我,那么掌管天罗殿也不难。”

想到天罗殿即将到手,他得意的大笑,由于还不能灵活控制真气,随着他的笑声整个密室都簌簌掉土,眼看这个地方就要塌了,他没去管那个传给他功力的耿家老祖尸体,打了个手决,取走老祖身边的宝刀,就要打开密室的大门。

用力去推丝毫没有反应,他轻咦出声,又推了几次还是没有反应,他就知道肯定天罗殿出了变故,否则爷爷绝对不会把密室锁住。

他手握凶兵鸣鸿刀,运气真气大喊一声“开!”,手中的刀轻鸣出声,似乎一个贪吃的孩子得到了满足,雀跃不已。

这刀吸食人的精气,耿家老祖七十年前就极少动用,耿立秋才二十来岁精力旺盛,所以用刀的时候极速流失的精力他也毫不在意。

鸣鸿刀心满意足的一次把这些年没吸到的精气吸了个够,刚刚出关的耿立秋都差点让它吸走一半的精力,有些骇然,不过威力他很满意,一刀就劈开了密室的大门,要知道这个密室用的是精钢铸造,厚两尺有余,这也是为什么耿礼要派人用铁水把密室封住的原因,如果没有这把宝刀,有老祖功力的耿立秋多半也要困死此地。

现在的他脱困而出就是要回天罗殿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密室被劈开的动静很大,负责驻守这里的弟子听到响声就跑过来查看,刚好看到走出的耿立秋,他转身要逃走,耿立秋长刀一挥,那人就成了碎片,外面还有值守的五六个人也让耿立秋几刀杀了干净。

他决定先去找爷爷问清情况,所以他悄悄的避开赶来的弟子,赶往爷爷的住所。

现在的天罗殿殿主耿礼听到那个密室传功的耿立秋已经出关,还杀死了看守的人,微微一惊,自责竟然忘记了老祖的鸣鸿刀,错已铸成,当务之急是看管好直系的那些人,他抓了全部关在地牢,要是让耿立秋把人救了,那么天罗殿难免爆发内战,现在的掌权只是一时,他知道族中许多人还是持观望态度,如果他无法镇压耿立秋,那么那些家伙很有可能反水,毕竟自己出钱收买的那些人,耿立秋也会出更高的价。

他急忙喊来亲信和族人,带了几个长老堂的人去抓捕。

天罗殿之前的夺权之争早就弄得人心惶惶,现在听说之前的少殿主耿立秋出关,各人起了心思,一个是长老堂大长老,半步武师巅峰的耿礼,一边是刚刚继承老祖功力年纪二十二岁的半步武师耿立秋,就看各人的选择,一些之前投诚的老家伙也在重新考虑,计较得失,耿华就是其中的一位。

耿华也是耿氏家族旁系,但是他跟耿礼一直有些矛盾,这次夺权他虽然迫于形势同意了耿礼做殿主,可是他的内心还是更愿意相信那个耿立秋不是短命之人,既然老祖传功给他,那么这人必有造化,所以他听到耿立秋逃走的消息就派出自己的亲信去寻找他。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他懂,耿封做了那么多年的殿主,他不可能看不穿耿礼的野心,肯定做了布置,现在就看他们两系的争斗就行。

在天罗殿里,耿立秋还是有几个心腹的,他们假意投靠了耿礼这边的人避开了抓捕的命运,等耿立秋小心翼翼的多开搜寻他的人以后,分别捡了这几人也大致知道了是长老堂大长老带领旁系夺权成功,现在爷爷父亲等直系一脉都被关押在地牢里面。

听完以后他气得火冒三丈,耿立秋交代这几人继续隐藏,他会想办法联系到父亲,问清楚这次事情有哪些是值得信任的人,然后找准机会再把天罗殿夺回来。

他占着本领高强挨个的与之前的旧部联系,有几个企图告密的也被他给杀了,事后有人告密的他也早躲避起来,再返回去把告密的人杀掉,这样短短几天就把天罗殿弄得鸡飞狗跳,耿礼也焦头烂额。

这天耿华总算等来了耿立秋,所以当他消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没有惊恐,而是满脸的欣喜,他说:“秋儿,你总算来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

“哦?四爷爷,看来你还盼着我来咯?你们这一系的人很多都想置我于死地的。”耿立秋淡淡的说,手中握住放在背后的刀柄,如果他敢叫嚷就暴起杀人,这样的事情这几天做的太多。

“哈哈.....秋儿你说笑了,这次的事情我全程都只是旁观并没有直接参与,再说之前殿主待我不薄,不是耿礼逼迫,我怎么可能做出反叛的事情,这次听说你出关,我就一直安排亲信寻你,但是你神出鬼没都没有人见到,现在看到你我就放心了,如果你要夺回天罗殿我定当祝你一臂之力。”耿华笑着说。

耿立秋看他神色是真的高兴,不似作假,就暂时信他,就问道:“那四爷爷可能帮着联系看看还有哪些是我们直系这边的人,我们暗中策划,切勿轻举妄动,否则失败我们直系恐怕就要没落,再无翻身之日了。”

“秋儿你只管放心,其实耿家年轻一辈人中,只有你才是人杰,老祖也是看到这点才传功于你,耿礼他们的夺权并不得人心,现在就是凭着旁系掌控天罗殿许多重要产业,而且他们那边几十万的人马,加上他们的重金收买才有了现在的局面,你若出面这些优势都不复存在,毕竟之前的青元州几次战役都是你来指挥获得的胜利,军中威望很高。你无论是直系少殿主的身份还是老祖传人,都能够召集一批对天罗殿忠心的将士过来,因为现在的天罗军,很多也不是耿氏家族的人。”耿华苍老的脸上都是诚恳,他把现在的情况分析给他知道,让他知道自己的优势是哪些。

“嗯,你说的不错,那么明处就由你来处理,我在暗中躲藏,需要我出马你跟我说,如果真的能够夺回天罗殿,那么长老堂你就是大长老。”耿立秋向他保证道。

“好,好,哈哈....秋儿你四处跑也太过于危险,天罗殿除了耿礼是半步术师巅峰,长老殿还有几人也是半步术师,我观你的实力也就是半步术师,有了鸣鸿刀可战一人,遇到围堵那就难以脱身,再没有夺回天罗殿的把握之前,你暂时就在我这里落脚,我会让亲信给你安排隐蔽的地方,府中也只有我和亲信知道,别人我一律不回告之,你尽管安心等待消息便是。”

“嗯,我听四爷爷安排,在此拜谢了”耿立秋这几天东躲西藏确实神情疲惫,肚子出关以后就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也是饥饿无比,听到他的安顿极为满意,就打算按他说的做,自己的武功在他之上,也不担心他会耍什么花招,就施礼说道。

耿华回了礼,赶紧把心腹亲信喊来,给他安排住所,并交代务必保密,就是自己家人问到也不可说。

这样天罗殿暂时消停下来,可是更大的风波正在酝酿。

幸好天罗殿有此变故才没有时间顾及破晓军,否则还如战前那样的话,破晓军肯定不是天罗殿的对手,这也应了那句,实力很重要,运气更重要,这也让破晓军有喘息的时间,快速的发展。

张破晓带着妻子去扁鹊山庄求医,列山童也随着一起前往,三人只带了十多名士兵轮换着抬轿,还有两个丫鬟照顾妻子饮食起居,一行人化妆成了富商队伍来避人耳目。

李枫林在权兴阳的手下管理之前的破晓军和新并入的踏天盟军队,使其融合后不断的进步,他也跟着张破晓学了九兵天书上的一些练兵之法,有他在管理那么这些人马其实还是破晓军,主干力量还是听命于张破晓,那个权兴阳等人还洋洋自得,白捡了那么大的便宜,对张破晓的印象大为改观,不再仇视,包括曾经吃了亏的权大公子等几人,本来想着刺杀张破晓夺权的,现在他主动交权都暗自钦佩的同时绝了刺杀的心思。

这一招极为高明,也是九兵天书的驭心之道,只出一招就化解了双方的矛盾,甚至让对手转化成为自己的力量,让想害他的人都不自觉的佩服他,还让天都的人称赞他会做人、重情义,真是一箭多雕的好买卖。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五哥寻亲至

遵照张破晓和列山童走的时候定下的方案,络幽带领从权兴阳队伍中分离出来的主力部队,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新破晓军,趁着天罗殿内乱和夜朝军队退出的时机轻易夺取了彰云州剩余五县,这五县虽然不是富饶之地,可是地广人稀,适合现在的军队发展。

夜朝的玄魔族主力退走可是这些县上还有些地方军在镇守,普遍战力不高,这个时候没有了张破晓管理的军队本来就是精锐,乃虎狼之师,一路碾压过去,摧枯拉朽,几员大将分别占据一县,开始整合县里的地方军。

对于不合作的顽固之辈直接杀掉,其余的进行重新训练,再从当地募军。

张破晓在夜朝进攻之后整个天都都声名远播,他管理的彰云三县深的民心,所以新破晓军占据这些县后,纷纷有人投军,没多长时间就从几千人猛然增加到了三万多人,至此整个彰云州都成了破晓军的地盘。

这天络幽迎来了一位客人,他就是张破晓在世间的亲人五哥--张初五。

听到士兵来报说是有一人称是将军的哥哥时络幽还不敢相信,他们回到彰云县好几个月,张破晓一直打听他哥哥的下落,可是县里和村里都说没有见过他,这也成了张破晓的一个遗憾,作为张破晓身边的将领,他们也经常听他说起,往往愁容满面,唉声叹气,一直担心五哥饿死街头,那么他们全家就只剩他一人了。

现在来人说是张破晓五哥,要真的是,可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喜之事。

络幽赶紧喊来张破晓之前的同村老乡王小三,让他一起陪着去迎接,顺便看看是不是将军的亲哥。

两人来到帐外看到门口站着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

三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裳褴褛,眼神有些怯弱,只有那个小孩不怕生人,好奇的盯着四周看。

张初五当初离开隆县就去了西域郡,在路上遇到了现在的媳妇,两人一起去求生路,在途中生下了孩儿取名张狗蛋。

离开家乡两年的时光,他没有弟弟的机遇,这些年一直乞讨为生,在西域郡听到弟弟长了本事,还做了将军,欣喜不已,就带着全家人一起回家投奔。

三人风餐露宿,乞讨回来,心里惴惴不安,就担心认错了人,当年老六离开家的时候名字叫的是张六斤,不是张破晓。

要不是在一个南诏郡大户人家乞讨时,那家里的管家多嘴问了句,他是哪里人,知道是彰云隆县后就说起了破晓军,说首领也是隆县人,幼年时候叫六斤后来改名破晓,拉起了队伍和夜朝干了一场,还打赢了,问他认不认识。

他只好含糊说了不认识,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难道说这个破晓军就是弟弟在统领么?

他就决定回去看看,是当然最好,两人兄弟情义,至少能够吃饱饭,自己四处流浪,娃娃也跟着受苦,营养严重不良;若不是,自己离家两年,现在成了家也该回去看看,到父母哥哥的坟地拜祭一番。

看着整个军营的威严肃穆,无论站岗的卫兵还是巡逻的士兵都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里压力,如果不是六斤弟弟的队伍,这些兵爷会不会暴起杀人啊,想到这里小腿不自主的打起了摆子,旁边的媳妇也是有些害怕,扯了他的衣袖好几次了,要不是他迎着头皮鼓起莫大的勇气来这里,也不用遭罪,想到这里他有暗暗自责,有了退缩之意,偏偏两腿哆嗦着,根本迈不动步,就低着头带着媳妇娃娃站着。

王小三眼尖得很,看到门口的人,尽管两年没见可是大模样还在,分明就是将军的哥哥张初五,高兴的大叫:“初五哥,您回来啦,我们将军可是一直找你呐。”

张初五抬起头看到同村王小三的脸,心总算落了地,他们几人从小一起玩闹,他在这里,那么弟弟绝对就是首领了,他高兴的跑过去和王小三抱在一起。

几人相互介绍了一番就领进了营帐,络幽好好招待了这个张破晓的亲哥哥,张初五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流出了泪水,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这么丰盛的饭菜,都不敢动筷,还是络幽和王小三不断的劝菜才吃了起来,几杯酒下肚,胆气壮了,话也就多了起来,相互说了这几年的境遇都不胜唏嘘,尤其是张初五,乞讨多年,心酸的事情太多,媳妇在旁边也跟着哭出了声,只有那个快两岁的娃娃拿着白面馒头吃的津津有味。

“初五哥哥,现在六斤是这里的将军,你只管住下,等他回来给你安排个差事,不用再去受那个四处流浪,看人脸色的罪了。”王小三说到。

“对,对,您是将军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现在军队刚刚换了地方,条件艰苦点,你不要介意。”络幽也举杯敬酒,有些歉意的说。

张初五恍然,难怪去隆县破晓军营问的时候,那边的人喊他过来这边,原来破晓军换了地方,开口问道:“我之前在西域郡听说弟弟是在隆县举事,怎么跑到这里了呢?”

络幽叹了口气,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张初五听完破口大骂:“那个权兴阳也真不是个东西,我弟弟只是客气一番,他来投靠还真白白要了破晓军三万人马,不行,这个事情我要找那老匹夫说说,他不就是占着是六斤的岳父么,古话说长兄如父,我就替弟弟讨个公道回来。还有弟弟和弟妹去那个什么山庄看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两兄弟也是两年没有见了。”

络幽听到他说要去找权兴阳讨公道,心里一动,将军不好意思做的事情他的哥哥倒是可以做,以他对张破晓的了解,也不会拿自己的哥哥怎么样,再说这个也是为他争取利益而已,确实可行,桌上几人纷纷为张破晓鸣不平,约定好时间回隆县找权兴阳。

几人又谈了隆县的一些事情,张初五听说弟弟刚刚回来就回山村砍了王茂才的脑袋去拜祭父母,可惜的是几个哥姐都在旱灾中先后饿死,只有大姐留下的一个孩子活着,张破晓把他收进破晓军做了一个百户,听说小伙子很不错,现在十五岁,十分聪慧,但是不在这个县里,他在刘宗晟的队伍,等哪天喊他过来与他见面。

听到姐姐和哥哥也不在人间了,他的心里又是一阵苦楚,这个世道真的是让人没法活咯,路上他见到许多的难民,还有没有收走的将士爬满蛆蝇的尸体,到处都在打战百姓还怎么能够安心过日子啊。

几人一遍谈论世道艰辛,一边聊着家常喝酒吃肉。

饭后张初五就被安排住下,络幽也赶紧写了一封信带给张破晓,让他知道这个喜讯。

第二天大早,张初五还真的带着王小三等几人,去隆县找了权兴阳。

说起按理来说刚刚从乞丐变成富农的张初五是没有这个胆的,可是在王小三和络幽的谈论中,听到自己的弟弟如何在踏天盟受了委屈,又是如何在不甘的把破晓军的军权交给了岳父,那个愤怒的大火就无法压制,像是猪油蒙了心。

权兴阳听说张破晓的亲哥哥前来拜访,还很高兴的出来迎接,哪想到站在营地门口,就让张初五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他权兴阳是什么人,脾气火爆,心胸狭隘之人,当时就拔出佩刀准备杀了这个人,幸好李枫林及时赶到才劝住了他。

并告诉他此人不能杀,否则张破晓回来知道有人杀了亲哥哥,那就无法收场了,让他退一步海阔天空。

权兴阳只有压住怒气,恨恨的回到营帐,为了这事生起了闷气,还被气病了。

张初五出了营帐才猛然醒悟,自己居然骂了一个几万人马的将军,自己弟弟的岳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没有了来时的霸气,脚都站不稳让王小三架着回去。

这个事情只是一个插曲,但是这个事情却加速了另外一件事情的发展。

张初五回去后静养了几天,不再是落魄的乞丐,转眼成了将军的哥哥,开始膨胀了,走路都是八字步,经常四处“视察”军营,对此络幽也只是笑笑不予理会。

他也顺利见到了小外甥,小外甥虽然才十五岁可是长的很好,身高有七尺有余,皮肤有点黑,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一条好汉,连声称赞,请大家记住这个孩子,几年后的一件事与他息息相关。

两人叙了叙旧,说了些闲话,谈起小山村还有死去的姐姐,两人都相拥而泣,暗自发誓要与夜朝势不两立。

两人聊了一个时辰后,外甥由于军中有事着急赶回军营,张初五一直送他到营地外才回返,心想等弟弟回来以后一定让他把亲人都聚在一起才好。

彰云州自干旱水灾和兵患以来,初次有了片刻的宁静,旱情尽管依然严重,可是经过破晓军占领县城后开了县府粮仓,跟地主征收了些粮食用来安置治内居民和流民,有了一定的缓解。

美人山的森林深处依旧郁郁葱葱,不时的飞过几只野鸟,还有那松涛声阵阵,演奏着一首苍凉的乐章。

那日尉迟凌飞、谷惊鸿和碧蛤一起跌落的山崖底部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崖底露心迹

美人山的悬崖下是一个繁花盛开的景象,其中许多花儿香气馥郁,但是都叫不出名字,有的红得耀眼,有的洁白宁静,各种花儿争相斗艳,谷中蝴蝶和蜜蜂纷纷起舞,给这个寂静的深谷带来了一丝活力。

在一个厚实的花丛中有一只巨大的蛤蟆样的怪物,口中插着一柄长枪,早已死透。

长枪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只得庆幸的是,这双手的主人正好趴在蛤蟆身上,避免摔死的命运。

旁边的一棵从岩石里冒出来的有大腿粗的小树上挂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头深深垂下似乎陷入了昏迷,繁密的树枝拦住了下坠的她,才能够死里逃生。

时间过了好一会,紧握着长枪的双手有一只的指头动了动,然后其它的手指也慢慢的跟着动了起来,他紧闭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由于脖子暂时动不了,只有用眼睛看了看前方,见到景色艳丽,花团锦簇,知道自己没死,他稍稍放下心来,没死就好,师父和家人的大仇还没有报,死了也太不值,尤其是死在一只畜生手上。

尉迟凌飞头痛欲裂,四肢酸麻一时动弹不了,他试着运气发现真气早就枯竭,没有灵药补充怕是无法复原,只有保持现有的姿势,用正一道功法梳理闭塞的脉络。

在他醒来没有多大会,树枝上的红色身影也动了动,谷惊鸿轻轻的哼了声,她觉得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她刚一动那个小树枝再也承受不住,啪声断开,连人带树枝都掉落地上。

“哎哟。”她又哼了声,由于她是被那碧蛤吹起的妖风吹下来的,没有跟妖兽直接争斗,伤势没有尉迟凌飞的严重。

她等身子的血脉通畅了,才立起身子,找出一个小药瓶,服下了疗伤的丹药,再盘膝打坐,运起功法查看体内伤势。

谷惊鸿之前与青吟剑客拼斗真气耗尽还启用秘法,伤了根本,之后遇到尉迟凌飞又强行拼斗了一番,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加上碧蛤缠绕她导致丹田破损,真气流失,废掉了一身的武功,成了一个废人,一个平常百姓。

对于一个受过逍遥楼严格训练的天级刺客来说,那怕是死也不会皱皱眉头,何况只是废了武功,几次无法运功她只得接受这个事实,心中有些失落更多的却是释然。

自己一心想找个地方隐居做个平凡的人,现在实现了。

丹药入口没有真气引导疏通,药效流失大半,剩下的丁点药效根本没啥效果。

她抬头看了看天,只看到巴掌大的一块,谷底阴冷潮湿,不远处是那怪兽和追杀自己的人尸体。

奇怪的是这样的一个地方长着许多奇花异草,光也不是特别的阴暗。

也不知道掉下来了多久,现在的自己是又渴又饿。

休息了半天,感觉全身不是那么痛了,她挪着身子四处寻找出路,无奈的发现这个山谷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四面环山,占地有个一亩左右的小型盆地,有一个两米宽的小水塘,除此而外就是这些盛开的花朵。

谷惊鸿费力的走了一圈后,发现了这个令人无语的事实,她真的要困死在这里,饿死在这里么?

心中的酸楚无以复加,想想自己这一生,幼年时死了父母,流浪街头时遇到了逍遥楼的收留,从小就吃尽各种苦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认为可以体会爱情的甜蜜却不曾想遇到一个负心人,追杀了负心人自己重伤,又被吹下悬崖。

种种愁苦交杂一起,顽石般的心脏也忍受不住那么多的苦楚,不由小声啜泣。

刚好落日余晖透过巴掌大的小孔透进来,在花丛中哭泣的她是那么凄美,让远处的尉迟凌飞看得痴了。

尉迟凌飞很小的时候就跟师父上山学艺,在山中的时光很是枯燥,日复一日的练习各种功法,偶尔还要习字,对于情感只有父母亲情和恩师之情,其他的还不懂。投靠了张破晓也是看着他为人做事顺眼才去的,忠义他懂,师父一直一直跟他说前几个王朝的事情,他很佩服那些忠义之事,尤其汉朝末年的一个叫关羽的武将,他一直想要做一个像他一样的人。

今天他抬眼看到的那个美丽女子在花丛里哭泣的模样,没来由的心脏狠狠的刺痛了下,升起一种想要去保护她,照顾她的冲动。这样的念头吓了他自己一跳,这种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有些懊恼,这是一个逍遥楼的狠毒女人,那个地方他听师父说过,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把这个念头压了下来,眼皮困得很,肚子饿的呱呱叫,这样的饥饿感还是跟随师父在山里的时候体验过,那个时候正是夜朝遭遇严重旱灾和水灾的年头,依师父的本事他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活下来,要么劫富济贫,要么出山为官,要么落草为寇,再不济也能做个江湖艺人,可是他说气节比生命更重要,他是炎黄人不做玄魔官,也不能做对不起先辈的事情,饥荒年景山里野兽也能保命,可是他说自己少吃少捕猎,那么穷苦百姓就能多活几人,这样的想法就是现在他也不理解。

一个武功达到武术师的高手,就这么活活饿死,他死的时候很安详,仿佛得到了一种解脱。

尉迟凌飞还不想死,他想喊出声来求救,可一想到自己落魄到需要一个女人来救,尊严压过了生命,他选择忍住,等身体能动了,活动自如了再找吃的。

人在饿的时候转移注意力是能够缓解这种感觉,可是更多的是刻意的转移只会越来越饿,他感到眼皮越来越重,就闭上了眼睛,他看到了浓香四溢的香酥鸡,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金黄色流着油的猪蹄膀,忍不住狠狠的要了一口,真实的肉香充满了整个口腔,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一股热流填饱了干瘪的胃囊,带着深深的满足感睡着了。

谷惊鸿看着躺在草地上的男子,脸上多了一种迷茫。

她哭了一会,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感到稍微好受了些,哭的累了就趴着睡着,才睡了没多大会儿,又被饿醒了。

她去水潭旁边喝了点水,塘水十分冰凉,入口有点甘甜,她喝了几大口,感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瞧见水潭里面有游鱼,就想抓了吃,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水潭不大却是很深,她瞧见远处的碧蛤口中插着一柄长枪就有了主意,打算拿那个武器去叉鱼。

她跑过去取长枪,没有想到“死去”的那人依旧牢牢抓住,她用力挣了好几次都拔不出来,反倒是听他哼哼出声:“水.....水....饿...给我.....”

谷惊鸿吓了一跳,毕竟她是一个刺客,迅速的冷静下来,检查了尉迟凌飞的动脉,发生他没有死,但是气息衰弱离死不远。

她的内心做起了激烈的斗争,救还是不救呢?救了万一他恢复了会不会继续杀自己,如果不救任他死在这里,那么整个绝地就只有自己一人,那是多么令人恐怖和绝望的事情,与其那样的活真的不如死去。

这段之下先略过,我等会修改

马蹄湾位于宜县12公里处南连秦岳,北濒海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炎黄国年历大业元年,唐朝刚刚推翻夏建立新王朝,夏朝残余在各地还有零星抵抗,作为兵家重地的马蹄湾更是打得十分惨烈,随处可见残兵坏甲。由于早上刚有战事双方打到傍晚才鸣金收兵,残阳如血,整个战场异常安静,没有来得及清理的双方将士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整个马蹄湾,空气中充满了烟尘和黄土的味道。

突然战场上有个瘦小的身影出现,不时地蹲下在尸体上翻找,隔着老远有几个兵看到,其中一个大喊:“是谁在那边?”

瘦小身影吓得一哆嗦,停下来看着喊叫的兵士。“不是吧那么小心还被看到,今天又倒霉了”小孩嘀咕几句就低着头等候发落。

“老肖不要喊了,他应该就是附近村子的孤儿,每次战事结束都会有些孩子偷偷来战场拿些东西去变卖换些吃的,都是可怜人,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吧”。

其余几个兵也附和道:“就是老肖,谁家没有妻儿在家,他们怪可怜的,你就不要喊了,万一长官知道,我们几个受惩罚是小事,这个孩子也许就要饿死街头了。”

喊的兵士一愣,叹了口气:“这个战还要打多久,我家小儿子才刚出生就被应征到安阳,快有十年没有回过家了,也不知道家里咋样?唉....喂,那边的小鬼赶紧过来。”

瘦小的孩子不安的把拿到的几个铜钱藏到怀里才跑过去,叫老肖的兵士看到这个孩子穿的十分破烂,光着脚裤子衣服全部大小不一的破洞,还有裤腿和衣袖都被荆棘刮成棉布条,漏着的地方全是黑漆漆的泥,整个人蓬头垢面,也于心不忍,往怀里摸了几个铜钱又跟其他几人凑了几个拿给孩子。

“以后不要来了,万一被抓到是被惩处的,知道吗?这个你拿着去买点吃的。”

孩子吃了一惊,黑黑的面庞抬起来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兵,心中暗想:每次被抓到都难免一顿板子,今天不但没事,还有钱拿,我不是做么做梦吧?

“谢谢兵爷,谢谢、谢谢。”对着几个兵鞠了个躬赶紧跑离了战场,一下子就跑到附近的林子里面。

“这个臭小子,蛮机灵的嘛!哈哈哈....”几个人哄笑着看着跑开的小孩。

孩子是马蹄湾附近张家村的,父母在几次战乱中逃难,路上先后染病过世了,这个时代,由于天天有战事,街上随处可见流浪的乞丐,平民生活非常艰难,孩子也是靠着一些好心人的施舍还有偶尔去地里偷些吃的才活了下来,但是常年的营养不良也让他比同龄人更为瘦小。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锁心毒,泣命丹

锁心毒乃是逍遥楼为了控制下属研制的毒药,此毒每三月发作一次,毒不致命可毒发时生不如死,中毒者无论跑到何地,都必须在毒发之前赶回逍遥楼领取解药,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按预计时间可多带几颗出来。

解药只是暂时压制毒药发作,并不能根除,所以下一次依然会按时发作,此毒天下间只有逍遥王和那个自称活死人肉白骨的扁鹊山庄龙阳玉轩可解。

这两个人都是绝无可能,不说冷血无敌的逍遥王,就是龙阳玉轩等价治疗你都无法请动他,越是怪异难解的毒付出的代价越高才行,之前有逍遥楼的刺客去请他解过毒,他的要价是十朵渡厄金莲,这样的奇物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十朵之多,最后那个刺客死在找药的途中。

如果谷惊鸿还有真气的话,她可以轻易发现自身的变化,现在连常人都不如,别说内视那么高端的技术活,就是感冒伤寒等杂症都会接踵而来。

此时的尉迟凌飞就是经历发热,这样的病症从他跟随师父上山学艺就没有得过,可是如今这病来的猛烈,把他都烧得说起了胡话。

谷惊鸿撕了肉放到他嘴里,没有想到他还能在重病中嚼着吃得津津有味,这也是为什么尉迟凌飞能在睡梦中吃到肉,心满意足睡过去的原因。

谷惊鸿看着尉迟凌飞紧闭双目睡过去的样子,有些茫然。

这个男子生的很俊俏,浓密的眉毛像两把大刀,棱角分明的脸庞,高七尺有余,身材健硕散发着雄性的气息,他和那个负心书生不一样,书生是一种书卷气,而他就像一头雄狮。

自己救了他等他醒来会不会再追杀自己?

想到等他醒来看到自己救了他的吃惊模样,她噗嗤的笑出了声。

从此这个山谷中就是两人为伴了,呆在逍遥楼那么多年,自己头一次那么放松,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其实做个普通人也挺好,她经常这样想。

两人就这样生活了七八天,谷惊鸿有些疑惑,按理来说这么多天的照顾,他的伤势应该早就好了,为什么还一直昏迷不醒?难道是摔坏了脑袋?

她看了看剩下不多的碧蛤肉,一脸愁容。

如果过了今天他还不醒,那么就没有办法,为了活命只有让他自生自灭了。

通过这几天对他细心的照顾,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烟的地方,他就是自己唯一的倾述对象,尽管他就像植物人一般的躺着不动,可他还是一个有呼吸的人,如果没有了他,自己成了唯一,那么自己在这个封闭的环境能活几天,她不敢去想。

好多天没有洗澡了,她把尉迟凌飞推成侧卧,让他背对着自己,然后来到水潭边要美美的洗个澡,她可不想自己邋邋遢遢的死去。

尉迟凌飞其实早就醒了,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让他装睡,开始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子不过她感受着这个女子的照顾,听她在耳边说着她的故事,他也很享受。

如果没有背负血海深仇,跟这个女人在这个谷底平静一生也是惬意之事。

他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她在洗澡,脑中不断的想象着背后的美丽景象。

“啊!”传来一声谷惊鸿的轻呼和落水的声音,让尉迟凌飞吓的弹了起来,一个转身就飞扑过去,可是传来了一个更大的惊叫声:“啊!混蛋,不许看!转过去!”

尉迟凌飞看到了一具雪白的出水芙蓉,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就被洒了一头一脸的水,不过看到她没事,慌忙转过脸。

这瞬间的气氛尴尬至极,两人都是又窘又羞。

谷惊鸿俏脸微红,刚刚洗澡的时候滑了一下,把潭边的一块石头蹬到水潭里去了,就叫了声,可是这个混蛋居然起来了,说明他这几天就是一直装睡,想起这些天在他耳边说了那么多话,她又羞又恼,她匆忙把衣裙穿上,看到那个还背对着自己的人,眼泪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着跑开了,自己现在没有真气,否则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王八蛋。

听到谷惊鸿哭着跑远,他也慌了神,可是现在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些天装睡的事,他索性也不去跟她解释了,他知道吃的剩得不多了,手握长枪去叉鱼。

他掉下悬崖的时候伤势严重,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和碧蛤肉的滋养已经好了一大半,他没有伤到丹田所以真气还在,他盯着水里的游鱼,快如闪电般的刺出,一枪就叉起一条大鱼。

谷惊鸿刚刚羞恼跑开,哭了一会就止了哭,这个地方就那么大,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就坐在旁边的花丛里,呆呆看着远处出神。

之前尉迟凌飞没有醒来,就天天盼着有个人能和自己说话,可是现在他醒来,还撞见自己洗澡,脸上害臊的飞起了红霞,眼里还挂着泪珠,芳心却是乱了,不时用眼睛余光看着尉迟凌飞的方向。

尉迟凌飞以前和师父在山上他经常抓鱼,做这个事顺手熟练,几下就把鱼收拾干净,用火烤了起来,慢慢的鱼发出了浓郁的香味。

谷惊鸿闻到鱼香,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还真有点饿了,可是那个呆子好像没有送过来的打算,想到这里她又有点悔恨,就不该救这个没有良心的人。

她委屈的坐在一旁流泪,尉迟凌飞拿着烤好的鱼走向她。

这让她心砰砰跳了起来,不敢抬眼去望他,紧张的揉着自己的衣角。

尉迟凌飞倒是想的明白,这些天没有她照顾自己,肯定活不了,加上刚刚撞见了她的身子,那么自己一定要负责,管她愿意不愿意。

“这...这是我特意给你烤的鱼,你....你先吃吧。”尉迟凌飞毕竟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心动,说话都利索了。

谷惊鸿想着他第一时间不是哄自己,却跑去抓鱼,说道:“哼,不吃!”

“姑娘,刚刚真的对不住了,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

“哼!你还敢说,这几天你是不是故意装睡,骗我照顾你那么多天,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人!”谷惊鸿娇嗔骂道。

“谢谢姑娘这些天的照顾,我这人恩怨分明,必定会报答姑娘的。”尉迟凌飞鞠了个躬,真诚的感谢道。

“哼哼,报答,谁要你的报答,若不是你追杀我,我们又怎么可能落在此地。”听到他说报答,她怒火冲到脑顶,阴阳怪气的说道。

尉迟凌飞知道她心中有气也不跟她计较,难怪古人一直说女人心海底针,辩解道:“姑娘,要不是你们逍遥楼行刺将军夫人,使其中毒急需解药,我也不会来寻你麻烦。”

“中毒?”谷惊鸿并不知道小琉璃背着她去破晓军营行刺,更不知道现在的小琉璃已经被抓,还废了一条腿。

“对,军师说中了你们逍遥楼的泣命丹。”

“泣命丹?”听到中了这个毒她大惊失色,这个丹药她听说过,乃是门中的一种慢性*毒药,这个毒无色无味,据说连逍遥王都无法解此毒,中了这个毒那么基本可以宣判死刑了,这个毒开始发热和呕吐,给人伤寒的错觉,许多大夫都会开这样的药,等发觉不是的时候毒性早就钻入经脉内脏,这个毒会慢慢蚕食各个器官,直到最后把内脏啃死干净,中毒之人才会死亡

这种毒一般都是用来对付罪大恶极之人,这丹又叫天罚丹,是为代天惩罚之意。

不过这个药物十分珍贵,就不知道小琉璃从哪里弄到,还用在了无辜之人身上。

看到她的神色尉迟凌飞就知道有戏,急忙问她,听完以后心急如焚:“姑娘这个毒真的是无解么?”

谷惊鸿在逍遥楼那么多年,从未听说有人能解此毒,逍遥楼三绝毒:泣命丹、锁心毒、恨无欢,这三个毒中者基本无解。

她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毒根本无解,研制此毒的是逍遥王,他都说此毒无解那么就没人能解。”

尉迟凌飞听军师说过一人,就问:“我军中的列军师说过,扁鹊山庄的阴阳道人能解此毒。”

“哈哈.....你们啊,先不说他能不能解,就算真的能解,你认为凭你们能付的起诊费么?要知道夜朝的皇族都付不起,你们破晓军能够拿得出么?”谷惊鸿嗤笑道。

尉迟凌飞听完忧心忡忡,转身离开。

“喂!呆子,把鱼留下,我饿了。”谷惊鸿看到他失神落魄的带着鱼离开,就大喊了一声。

尉迟凌飞回过神来,拍了下额头,说:“瞧我都忘记给你了,吃吧,还有不要叫我呆子,我的名字是尉迟凌飞,你呢?”

“尉迟凌飞。”谷惊鸿轻轻念了一遍才回答他:“小女子芳名谷惊鸿,你可要记住了。”

“心怀幽谷,舞若惊鸿,真是好名字。”尉迟凌飞字认得不多,可是在心仪女子面前还是要拽下文采。

谷惊鸿听他这么一个威壮汉子学着书生说话,笑的花枝乱颤,没有了武功,放下心事自己也开朗了许多,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她望着这些繁花,喃喃着说。

至魔门的阴煞老魔这几日如同丧家之犬,他的功法需要童男童女的鲜血来修炼,出来这几日没法修炼也就算了,可是每暂停半月就必须吸食一个童男女的血。此次门主派了三十六地魔出来,暗中监视正道有些什么动作。三天前他在李家镇附近抓了两个娃娃,就被妙法莲华宗发现,追杀了三天,现在丹药用完,身上的内伤发作,痛不欲生,急需要一个纯阴童女来回复伤势。可是妙法莲华宗追得太紧无法下手。他一路逃到了宜县城边,只要他进到城里,就算暂时安全了。修道联盟有一个规定,凡人的居住地特别是城镇不容许打斗,一旦被发现,正邪两边都会灭杀。修士举手投足都会有大的破坏,不约束的话,轻易就会毁了一个城镇。

阴煞老魔隐约看到城门,暗自高兴,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运起魔功顿时飞沙走石如一团乌云飞快的朝着县城逃去。“咦?那边居然有两个女娃娃,其中一个还是纯阴之身,妙也!等我抓了到城中与同门汇合再悄悄炼化,回复功力定要杀了那妙法莲华的贱人!”乌云顿了一下,快速的朝着在窝棚边玩耍的三妹两人飞去。

“魔头!休要伤害无辜!”一声娇喝远远传来,随即一道黄色光华由远及近,速度飞快,阴煞老魔一听声音顿时汗毛炸起,该死的,妙法莲华的贱人追来了!

来人就是妙法莲华宗的外门行走弟子诗婉婉,人称凌波仙子。只见她脚踏一道雨过天青的软烟罗,顶端是一个精致古朴的铃铛,此法器唤作玄天烟罗铃。妙法莲华宗是炎黄国的一个神秘修真门派,该宗只招收女弟子,主要研究药理炼丹,每个外门行走都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在凡间乃至修真界都有很好的口碑。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生情愫,前途惘

尉迟凌飞没有失去武功,听她的呐呐自语,也有些感慨,环视这个不大的山谷,生出英雄气短的感觉,如果事情都做完了,找一个荒山避世隐居,搭个茅屋男耕女织确实不错,可现在天下动荡,哪有真正的清净之地。

“姑娘……哦,谷……谷惊鸿,这里毕竟太过于闭塞,要想定居绝无可能,我们最该考虑的是离开这里,否则我俩怕就要饿死在这了,还有我能喊你惊鸿么?”尉迟凌飞差点喊了姑娘,叫名字还真有的不习惯,他尴尬的挠了挠头。

“可以,那我就喊你凌飞。”谷惊鸿有点害羞的低下头,脸颊上飞起两团红霞,一时艳若桃花。

尉迟凌飞又看的呆了,这样的女人要能成了自己的女人那么此生无憾,心中不免火热。

谷惊鸿看到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娇羞无比,嗔怒道:“你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睛挖掉,赶紧想办法解决吃的问题要紧。”

“哦,哦,好好。”尉迟凌飞落荒而逃,在这个女子面前他总是心境失守,红颜祸水果然不错。

“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谷惊鸿笑骂了句,看着手中烤得金黄的鱼,满心甜蜜。

尉迟凌飞仔细的又看了这个地方一遍,除了这个山谷,边缘都是陡峭的岩壁,可以把这个地方理解为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竖井,他功力全部恢复都出不去,因为没有地方落脚借力,这个地方离顶部的出口应该有好几百丈。

他不甘心的又检查了一遍,真的没有出路,山之间的裂痕也无法过人,除非是头小兽才有可能。

他长长叹了口气,沮丧的回到谷惊鸿身边。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谷惊鸿心里偷偷一乐,这个地方她早就寻找了无数遍,有几根草,有几个石块都一清二楚,有出路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还用在这里。

“呆子,别难过了,去多抓几条鱼来,免得饿死在这里。”谷惊鸿喊道。

“我不是呆子!喊我尉迟凌飞。”

“好吧,凌飞你去多抓点鱼。”

“……”

尉迟凌飞拿住长枪去水潭边抓鱼,后面传来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这个水潭只有一丈多宽,可是水里的鱼儿却不少,他用正一道的功法,很快就抓了十多条大鱼,如果让他死去的师父知道武功用来抓鱼应该会死而复生,大骂他三天。

他还想再抓些,可是水里除了两指宽以下的小鱼,大鱼都让他抓完了,他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如果这个水潭真的只有这些鱼,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吃完这些就要等着饿死了?

这个结果让他毛骨悚然,不敢多想,正在愣神,谷惊鸿问:“凌飞你发什么呆,赶紧把鱼洗干净再烤几条来,吃不完的晾干了等明后天再吃。”

“哦。”尉迟凌飞答应了一声,没有自己的担忧告诉她,等明早再来看看就知道结果了。

吃完了东西两人又聊了会天,谷惊鸿这几天一直在他耳边说话,早就把各种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所以现在基本听尉迟凌飞的故事。

尉迟凌飞的人生简单无比,年幼时上山学艺,师父死后他回到旬州老家,听到家人被夜朝军队杀害,年幼的妹妹也惨遭凌辱和杀害,后来他投奔了破晓军。

两人都是苦命之人,听完各自的经历,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只是不知道这个乱世何时才会结束,百姓何时才能有个安稳的生活呢?

这个时代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轨迹,没有这腐朽的朝政,没有这严重的天灾人祸,那么就没有起义,没有那么多人流离失所,也不会有他俩的凄苦人生,也许这就是宿命,命中注定要在这个动荡的年代让他们这些穷苦人绽放最后一抹光芒。

夜朝七十三年,这一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各地战事如火如荼,天都五郡都卷入到了战火之中,其中南诏郡的战事是最为显著的,一个就是夜朝以术突为首的军队与天罗殿决战青州郡,以夜朝高层被斩杀,国师负伤逃走而结束,后面天罗殿的耿家老祖羽化,门派内斗,没有了继续扩张领土的打算。

第二个就是破晓军用三万难民军迎战术突和国师带领的夜朝精锐,破晓军列山童用奇门阵法困住夜朝,借用大炮弩车击溃了夜朝军心得以扭转乾坤,扬名天都。

第三个就是后唐的姑苏不悔拥立前朝太子李玄登基,定国号唐,以洪都为中心,邀各路义军响应唐王号召,结成同盟对抗夜朝。

这个事情远远大于前面两个,可谓震惊天下,夜朝震怒让玄狼铁骑前去征讨,后唐新立给那些各地的起义军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所以各个义军纷纷同意,统一称为黄巾军,不同的势力都系上黄色的布巾,都是友军。

一时间后唐竟然比夜朝还要势大。

权兴阳代表破晓军势力也加入了黄巾军,有了唐王的册封,乃是南诏郡彰云州虎骑将军,虽然认了唐王,入了盟,大家有事情还是各做各的。

张破晓在路上接到了李枫林的书信,知道了军中的一切,听到五哥找到了还很高兴,至于加入黄巾军对他来说也无妨,进了组织总比一个小势力埋头乱干的好,对了一个附身符。

这几天诗婉婉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偶有咳血。

列山童的丹药和针灸之法效果也越来越弱,幸好路上没有遇到意外,顺利到达了扁鹊山庄所在的中阙郡柳桐州。

再有五六天才能到地方,他看着妻子日渐消瘦,心如刀绞,可惜她身子柔弱经不住颠簸,想要快也不行,现在所有事情都没有妻子的身体重要。

列山童对此也一筹莫展,这种毒猛烈顽固,越是压制反抗就越剧烈,他只有采取温和的手法尽量不去刺激毒素,可是收效甚微。

两个男的为了诗婉婉的病都憔悴了,尤其是张破晓,他没日没夜的照顾妻子,喝退了笨手笨脚的丫头,最近他的脾气也大了很多,熬出严重的黑眼圈。

列山童担忧他的身体,劝道:“主公你还是睡一会吧,夫人的病情我会看着的,你这样熬下去不当对夫人没有任何帮助,还会拖垮身体,现在的破晓军不能少了你。”

张破晓沉默的盯着自己妻子,没有理会列山童,用拧干的毛巾轻轻擦掉妻子额头上的汗水。

每次看到妻子让毒素折磨得死去活来他都无能为力,心中下定决心,如果妻子好了自己一定要提高实力,不许任何人伤害到家人。

“破晓……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我没事。”诗婉婉艰难的抬起头,跟他说。

这么多天自己的丈夫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她也很不是滋味,看到他疲倦的面容,眼里含着泪。

“没事的婉婉,你不用担心我,等到了扁鹊山庄你的毒解了我们就要个孩子,这样才是美满幸福的一家人,你放心那个人一定能够治好你。”张破晓强忍着泪水,不能在妻子面前哭泣,只会让她更加担心。

“嗯嗯,破晓,我一定为你老张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一说到孩子,诗婉婉的眼里绽放出神采,是啊,还不能放弃,我跟破晓还没有孩子,还没有像样的过一天好日子,她在心中呐喊。

感受到妻子用力的抓着自己的手腕,她懂得妻子的心意,小声的安慰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然后他喊来丫头,自己走出轿子。

他们一行人出了隆县基本都在赶路,几个手下和丫鬟也累的不行,人人都是一脸疲惫,几个随着马车赶路的亲兵,脚都走破了。

他有些自责,招呼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个时辰,等到了前面的镇子就暂住一晚休整。

众人纷纷感谢,他们都知道将军着急,所以尽管幸苦却没人埋怨,张破晓又告诉大家等这事结束给大家三倍薪水,众人更是感恩戴德。

现在的世道能够混碗饭吃就很不易,张将军带大家不薄,平时的薪水都比其他大户要高一些,唯有尽心尽力报答。

现在正值傍晚,夕阳西下,张破晓安顿好众人,独自来到一个官道旁,抬头望着天边的流云蔚蓝的天空,留下了眼泪。

自从知道妻子中了毒就乱了方寸,自己一路走来,她给了自己太多的帮助,困难时的相互鼓励,失意时的细心安慰,她一直都是那么默默的在身后支撑住自己,她身体好的时候虽然是将军夫人还是跑到伙房帮着给士兵们做饭,她是那么的善良。

更重要的是诗婉婉给了他久违的家的那种归属感,看到她总能莫名的心安,如果失去了她,那么自己再大的地盘,再多的兵又何用!

婉婉在旬县的时候就给了他极大的帮助,尽管她只是权兴阳的义女,可是这个身份还是给他了很多便利,她不嫌弃自己穷苦,愿意嫁给自己那就是最大的福气,可作为男人的自己,没有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天天在外打战,本以为夺得更多的地盘就能给她幸福,可是他发现错了,直到她中毒的那一刻他才醒悟,其实身边的人健康才最重要。

不行,一定要救诗婉婉,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无怨,他握紧拳头,心中暗暗想。

如果救不活诗婉婉,那么他就让整个逍遥楼陪葬,他眼中凶光一闪。

“主公我们该走了。”列山童慢慢的走过来喊他,作为智者他能看懂,却无法解决,他知道诗婉婉对于张破晓的重要性,所以他要跟随过来就是怕路上有什么闪失,那么张破晓做出的抉择都是对将来的发展有重大的影响。

他在张破晓上山的时候,通过幻阵就知道,这个女子是主公的软肋,往往会让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列军师,你实话跟我说,那个龙阳玉轩会不会救治婉婉?”张破晓擦掉眼角的泪水,目光灼灼的望着列山童问。

列山童沉吟片刻,才抬头说:“救肯定能救,就是此人只接难症重症,是当世医术大家,可他救治病人的诊金千奇百怪,我也不知道此次他会要什么东西。”

“只要能救就好,军营那边传来的信你也知道了,那个逍遥楼根本不管刺客死活,说此毒没有解药,就算有也绝不可能来换一个低贱的刺客,他们手上只有延缓毒性发作的丹药,要价万金一颗,我军中现在哪有余钱,现在攻占几个县城获得的粮食和金银就勉强够军队的消耗,唉……”张破晓提起这事就怒火中烧。

“逍遥楼一直都是接刺杀的买卖,几千年来无数势力想要诛杀他们都做不到,就是因为他们善于隐藏,据点繁多,想要对付他们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他们还有许多潜伏在各个势力的暗探,你人没到人早跑了,他们不愿意给就罢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扁鹊山庄了。”列山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嗯,逍遥楼那边我绝对不会放过,我已经交代李枫林,如果逍遥楼没有给我解药,就让他废掉那刺客武功,在县城做劳役,想死那是太便宜她了。”

“唉……只希望龙阳玉轩能给我一个面子,同意治疗诗婉婉,现在天下大势急剧变化,正是你我大展拳脚的最好时机。”列山童望着远处高低起伏的群山说。

“军师放心,这天都必将有你我一席之地,等婉儿好了,我们再纵马沙场!”张破晓大声道。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踏天归顺,华陵兵变

列山童不是络幽、纪纲这些武将一样的容易热血,张破晓说的激情澎湃,可是机会稍纵即逝,与其喊口号不如实际行动,当然面子上还是要领导过得去才行。

他符合着跟张破晓说了几句好话,然后把自己这些天的心中所想和张破晓商议。

治病重要可是那边的军务也不可懈怠,否则等这边的事情完毕,天罗殿早就一统南诏郡了。

列山童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张破晓见他模样,有些疑惑的问:“我看列军师有些忧虑,是担心什么事情么?”

“主公我这边是这样打算的,你我出来求医,可军中的事情不可放任不理,这几天军中带来的书信我们都收到了,宜尽早安排,现在天都变幻无常,我们应该把旬州也收入囊中。”列山童说。

听他说起旬州他有些惊讶,之前是由于顾忌岳父还在踏天盟,现在岳父与他们决裂,那么就不存在情义的说法,现在的踏天盟只有刘金一人,高义早在之前李枫林的离间计下进山做山大王了。

列山童说起旬州的事情,他就想到这位军师肯定是有了计策。

“莫非军师想要攻打旬州?我是从踏天盟发家,如果现在去攻怕被人笑话,背上反骨的骂名。”张破晓说。

列山童微微一笑说:“主公尽管放心,此事绝无人知。”

“哦?那军师说来听听。”

“旬州现在的军事实力已不似当初,如今也就五万人马,主公之前讲过踏天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样的兵马基本没有多少战力而且极容易发生哗变,我们可以让纪纲几人派出小部分人马化装成劫匪去断了踏天盟的补给线,然后让人到城里散布我们对于踏天盟投靠者有优待,这样的话踏天盟军心不稳,我们可趁机劝降,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天罗殿那边毫无动静,我们按自己来就行,要是有突发情况再做应变,我会给李枫林写信交代一些细节,刚好你不在军营,这个事情的就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列山童早就想好计策,把计划说出来。

“既然军师已经有计划,尽管去做就行。”张破晓认同了这个方案。

随后一行人马继续启程,走到前面的一个小镇的时候找了家客栈都住了进去,这个客栈的名字叫做富贵,很讨喜的名字。

当晚列山童就写好拿下旬州的计划,绑在随行的信鸽腿上,看着鸽子飞入空中,他眼神锐利起来,自语道:“终于要来了么?”

这话含含糊糊不知所指,不清楚他指的是天都的暴风雨要来,还是一路的平静要结束了。

彰云州隆县,李枫林看到营帐飞入一只信鸽,撒了一把小米在地上,趁着信鸽吃食,他走过去抓住信鸽,取下密信,上面是列山童的布置,李枫林看的连连点头,秘密安排和络幽、楚岚、刘宗晟等人见面,把张破晓和列山童的安排交代给几人。

随后的几天络幽、楚岚、刘宗晟、纪纲这四位将领又安排出去了多支小队伍伪装成山贼,抢了旬州踏天盟的许多物资,而且李枫林又重新托关系找到上次弄分裂踏天盟的那个刘金的小妾,让她帮忙找合适的机会多说破晓军的好处,并给她了五十两黄金贿赂。

这样的布置下去后短短几天就把整个旬州弄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

刘金本就是个大老粗,现在听到手下不断的报告说山中匪徒抢走了粮草,还在各个县城抢劫,现在军队的粮草匮乏,早过几天就要断粮了。

这让他急得毒火上口,满嘴是泡,最怕听到的就是粮食两个字。

现在的旬州干旱还没有解除,库里前几年的存粮本就不多,新粮还没有到季节,本来依靠州内和州外的调度还能勉强吃饱,现在权兴阳和高义带着手下出走,势力大不如前,才落到这般田地。

自己最疼爱的小妾不止一次提议让他去投奔破晓军,可是想到那边还有一个权兴阳的对头就绝了心思,他也想过投靠天罗殿,人家回话了,你这点势力和这班兵油子过去还要倒贴粮食,一句话:看不上。

现在他左右为难,断了粮底下的兵凭什么跟你,虽说自己有几个兄弟铁了心跟自己,可没粮饷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自己拿什么去拼命。

在他急的直跺脚,瞪着一堆围住客厅的大小将领时收到了破晓军李枫林的书信。

李枫林在信上说,知道他不愿意接受权兴阳统领,如果他愿意写下投靠书,按上手印就让他归张破晓的新破晓军管理,并且保证立即让军队送些物资过来,以解燃眉之急。

刘金看到这里觉得这个建议可行,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队伍,换个山头也不是不可,这个张破晓也确实有些本事,跟随他不丢人,就让师爷写了书信回复给他。

内容大致是:你说的方法我同意了,但是一定是张破晓而不是权兴阳的,还有就是答应的粮草千万不要耽搁,赶紧送来,要不我这边的队伍都要散了。

李枫林看到他的信哈哈大笑,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可是现在的破晓军名义上还是权兴阳,就去营帐找了权兴阳。

权兴阳正在喝着佳酿,看着舞姬扭动身躯,不时喊一声:“好。”然后咂咂嘴吃些水果点心,十分舒心惬意。

李枫林看见他的模样,心里有几丝厌恶,可为了将军的大业只有忍住,没有表露出来,他行了礼把此行的目的和权兴阳说了。

权兴阳听到要接受死对头刘金的投靠,就一下炸了毛。

他喝退舞姬和乐师,指着李枫林鼻子大骂,也不问缘由就先把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李枫林静静的立在一旁也不答话,等他骂完就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劝他:“如果接受了刘金的投靠,那么旬州就是破晓军的地盘了,这么大的地方比窝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好太多,到时候可以直接去郡州府驻扎,不用住营帐。”

可权兴阳依旧暴怒无比,不同意这个方法,说:“想要旬州那么带兵打过去就行,现在的破晓军战力强劲,何必接受他的投靠。”

李枫林听他说完,实在忍无可忍,就对他说:“权将军,不管你同意与否,这个刘金的投靠我们肯定是要接收的,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就只有让张将军那边接收即可,你还是安心的做唐朝将军吧。”

话讲完他拂袖而去,气的不轻,身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要不是张破晓和列山童在出发的时候找到他,一直说不要与权兴阳起冲突,他早就去找络幽他们几个,免得看着权家父子的丑恶面目。

他回去后就写了回信,信上说:张破晓已同意了你的要求,但是需要你亲自来华陵县送上投靠书以表诚意,粮草的话你来了就随你一起运回。

这样刘金就带着下属一千精锐赶来华陵县送投靠文书,事情被权兴阳知道了,他把李枫林喊去又骂了一顿,然后自己亲自赶往华陵县。

华陵县是络幽占据的县城,离开破晓军原先占据的三县他们几人又攻占了剩余四县,各自驻守扩充军队,等着张破晓回来接管。

李枫林提前跟络幽说了此次踏天盟要过来的事情,他就做了布置,可是没有想到权兴阳提前来到县城,他说自己是后唐册封的大将军,又是张破晓的岳父,更是破晓军现在的最高指挥,接受文书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是他来签署。

络幽急忙喊人送信给李枫林,让他赶来处理,可李枫林还没有来到,旬州刘金带着队伍提前一步到了华陵县。

县城外的驻军拦住了那一千人马,只同意刘金带着十多名亲卫进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的刘金还不知道张破晓不在军中,他讨厌的权兴阳正在等着他。

刘金刚刚踏进县衙,就被团团围住,就听到权兴阳哈哈的大笑声,他手下的一名亲卫看到情况不对,抽出佩刀硬是杀出重围逃出县衙,跑到城外报信。

城外踏天盟的军队听说自己的将军被抓了,一片嘈杂,队伍中的几位千户万户就准备组织士兵攻城救人。

情况危急万分,样样都超出了之前的预计。

络幽也是无计可施,只有带着县城守军和城外的军队对峙,情况万分危急,战事一触即发。

李枫林听到权兴阳跑到华陵县了,大叫了声:“糟糕。”慌忙走出营帐要了匹骏马,赶往县城,连鞋子都跑掉了都顾不上,心中把权兴阳骂了无数遍。

两队人马相互争吵,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城外的踏天盟军队就看到远远的有一人骑马而来,有两位万户见过李枫林,知道他是军队的军师地位绝高,就招呼士兵拦住,然后绑了起来。

县城楼上的络幽看到军师被抓,跑下城楼跟对方谈判,最后的谈定的结果是拿刘金换李枫林。

络幽又去找权兴阳要人,但是权将军刚刚绑了仇人正要教训他几句,出出气呢,听到李军师被绑了,吓了一跳,这段时间他可知道李枫林的军中威信,可以说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不光张破晓不会放过他,整个破晓军都会针对他,他看着络幽凶狠的望着自己,背脊发凉,他完全相信如果他不同意,眼前的这个人一定会杀了自己,他只有咬咬牙,让人把刘金放了,自己怒火攻心,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黑血,昏倒了。

刘金被绑惊魂未定,看到权兴阳竟气的吐了血,吓的面如白纸,心里惴惴不安的想:这位祖宗诶,你至于嘛,我们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么,不就是把你赶出了旬州而已罢了。

总算还是把李枫林换了回来,但是李枫林没有回县城,而是呆在城外的踏天盟军队之中,跟刘金道了歉,诚恳的解释了这次意外的原因,等刘金和他的属下都原谅了以后,邀请他们进城,设酒宴赔罪,答应增加十车粮草,众人这才有说有笑的进了县城。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离开山谷

络幽知道这次事情的重要,也不吝啬,把县城最好的东西和最好的佳酿拿了出来,双方吃饭之前都先去县衙交换了文书,确定了旬州正式归张破晓管辖,刘金的势力和破晓军就是一家人了。

刘金有了粮草的保证心也不慌了,自己以前就是个穷苦农民,只要自己不再回去种地,那么什么都可以答应,再说自己也不是管理的料,要不是军中有孙师爷帮着自己出谋划策,那么现在的几万人马都要败光。

现在跟破晓军混,自己就是高级将领,按命令行事就行,再有就是一个书面文书,等收了粮饷回到旬州,找个借口赖掉就行,这个世道谁还讲信誉。

李枫林早就洞悉一切,知道对于这些老兵油子文书什么一点约束力都没有,所以喊他过来时为了留下几个质子,而且自己这边也要派破晓军的人马过去一些整编,再调一部分过来打散,这样才有备无患。

等刘金知道这一切深深的叹了口气,都太晚了,现在自己如羊入虎口,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还好他的性格懒散,知道回天乏力就选择默默接受,酒宴上大家聊得甚欢。

权兴阳连夜回隆县治疗,听说每次想起这事就破口大骂,并落下病根,常卧床不起,胸闷咳血,导致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日下,由此可以看出他真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

张破晓人在他乡,军队的发展却是势如破竹,短短时间就占据了彰云州和旬州两个州的地方,当然现在他们的兵力一共加起来也就十五万左右,比起天罗殿的百万大军还是弱小不堪。

隆县美人山的悬崖底部,尉迟凌飞一大早起来就急忙跑过去看水潭有没有游鱼,如果有那么就说明这个水潭连着外面,如果没有的话就真的只有等着饿死的命运了。

小水潭的水很清澈,靠近了都能感受到丝丝凉意,水里多了好几条大鱼在快活的游动,这个发现让他非常高兴,他急忙把谷惊鸿唤醒,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

果然她也高兴得跳了起来,开心的像个孩子。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尉迟凌飞看到她雀跃的样子充满了童真和朝气,越发觉得她可爱,喜欢日愈加深。

他运起真气,封闭了气门改用内部呼吸,依靠真气来提供换气的作用,此法有点像龟息功,能够在水中呆一个时辰左右。他纵身一跃跳入水潭中,潭水很凉,他身体并未康复,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继续下潜。

这个游泳的技术还是在山里的时候自己嘴馋去河里捞鱼自行学会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他没有理会那些游鱼,仔细的在水下搜索水道,探寻出去的路。

谷惊鸿站在水潭边,看着他在水里消失不见,芳心微乱,有些担忧的盯着水面。现在她武功尽失,身体虚弱,这潭水冰冷以她的体质下去必定感染风寒,在这个封闭的谷中那就是必死无疑。

而且她担心尉迟凌飞找到出口丢下她一人离开,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有武功的是她那么找到出口他一定会自己逃走,这是多年来逍遥楼训练出来的结果。

不自私那么别人就会来给你收尸。

在忐忑不安中她眼睛紧紧盯着小水潭的水面,随着时间的推延,她有些焦虑和暴躁。

哗一声,水面跃出一个身影,正是尉迟凌飞。

他满脸喜色,这次下去确实发现了一条水道,他还随着水流游了一段距离,确定是真的出口才返回。

他把发现告诉了谷惊鸿,两人都高兴不已,谷惊鸿笑了一会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就是普通人,在水里闭气那么久,她根本做不到,也许她下水几分钟就会窒息而死。

尉迟凌飞看到她脸色变化,就赶紧询问了原因,等谷惊鸿告诉他以后,他也陷入了沉思。

至少要闭气半个时辰才能到达出口,没有武功的她成了累赘。

思来想去都没有好的办法,谷惊鸿展颜一笑,说道:“凌飞,你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你想办法救我。”

尉迟凌飞左右为难,但是让他不管谷惊鸿死活,自己去逃命却是不愿,他一咬牙说道:“要走一起走!”

谷惊鸿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感受到他的关心和诚挚,心中一暖,泪水盈眶。

曾经跟她海誓山盟的书生,背弃了誓言,就因为自己是一个双手沾血的刺客,这个生活了没有几天的敌人却在生死之际跟他说一起走,他没有说什么山盟海誓和甜言蜜语,可是他质朴的话语让她更为感动。

看到她落泪,尉迟凌飞慌了手脚,急忙赔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的行动让谷惊鸿更是泪流如雨。

她在逍遥楼长大,习惯了勾心斗角和自私自利的事情,所有人性的丑恶面她都看作是理所应当,所有为了活下来的行为她都能理解,今天就是尉迟凌飞自己跑了,她也不会恨他,可他却愿意留下来,这事情触到了心底最柔软的那块,泪再也止不住。

好不容易在尉迟凌飞手忙脚乱的劝解中,谷惊鸿停住了哭泣,两人开始商量怎么跑出去。

没有了真气的谷惊鸿闭气的时间极为短暂,不足以支撑到水底,两人考虑了半天还真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尉迟凌飞用真气封住她的穴道,让她进入假死的状态,用东西塞住口、鼻、耳,让尉迟凌飞渡真气给她,她毕竟有过真气底子还在,只是现在丹田破裂无法聚集真气而已,借用尉迟凌飞的真气她就能够使用些简单的闭气手段。

商议完毕两人就拿出所有储藏的食物,饱饱的吃上一顿,这几天吃这些东西真的是倒胃口,没有任何调料的肉再鲜美也是如同嚼蜡,为了活命两人都是忍着胃部强烈的恶心感,大口的吃着肉,这些肉大部分是那个碧蛤的肉。

在尉迟凌飞睡的那会,谷惊鸿就小心的把这些肉用茅草给栓起来,挂在一旁用风晾干,现在用火烤熟,碧蛤肉不像其他动物的肉脱了水分坚硬无比,还是很松软。

吃完以后尉迟凌飞就开始打坐运气,调整全身,力求达到最好的状态,吃了碧蛤肉他的真气有了些增进,已经达到巅峰时的状态,而且碧蛤肉吃了以后整个胃都暖融融的舒服的很。

谷惊鸿站在旁边看着他的真气肉眼可见的散出体外,十分羡慕,心中暗暗神伤,要是自己没有受伤该多好。

一个时辰以后尉迟凌飞站了起来,已经调整完毕,两人准备下水。

谷惊鸿采了许多鲜花揉成泥状塞入耳鼻,防止进水,让尉迟凌飞封住穴道,然后两人跳了下去,水潭溅起一股水花重新归入平静。

落水没有多长时间,谷惊鸿就有些支持不住,旁边的尉迟凌飞赶紧把真气渡过去,她急忙把这些真气转化成自己的,用闭气法呼吸,也就是用肌肉吸收真气代替空气的氧气。

这种功法有龟吸功的效果,封闭五感,减缓身体的消耗,不靠外界空气而是用自身的气。

两人抓紧时间的顺着水道朝前游去,才游了不远尉迟凌飞就发现这个方法虽然可行,但是消耗剧烈,现在才走了一半可是真气已经所剩无几。

又勉强游了几步整个丹田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谷惊鸿也察觉到他的真气不足,导入的真气很不稳定,再看他的脸色在水中已经白的没有血色,可是他依然牢牢的抓着自己的手,她心中一痛,现在出来那么远回是肯定回不去了,如果现在还这样,两人都会死在水里。

她使劲的挣开尉迟凌飞的手,可是他的手依旧紧紧的抓着,严重的缺氧让两人的面目都有些扭曲,可是一边挣不脱一边坚持不放,拉扯中两人都灌了好几口水,最终真气耗尽两人在水中吐出了肺腔中的的仅存的空气,手再也抓不牢,各自分开。

没有想到居然死在了水里,两人都有些不甘、悔恨还有浓烈的爱意望着对方,想要在这最后一刻把各自的样貌刻进心房,有来世的话再相遇,平平静静的做一对恋人吧,这个就是两人最后的想法,接着两人都失去了意识。

在他们刚刚闭上眼失去意识的时候,身体被水道的水流拥着冲出了水底,被暗流冲出了瀑布。

这个水道的水其实就是一个山中的暗流,汇集以后都是流向外面山峰中间的一道雄奇的瀑布,两人的身体随瀑布落下,又顺着水流飘走。

大青山紧靠美人山,这里野兽众多是一个打猎的好地方,所以经常有人来这里打猎谋生,大山小山两兄弟就经常来这里捕些野兽到集市上卖了贴补家用。

两人捕猎完毕,弟弟说要去河里抓几条鱼儿熬汤给生病的母亲喝,所以两人就来到离得最近的河边,这里有一道瀑布,里面经常会冲出很多的鱼。

“哥哥!哥哥你快来看,这里有一个人。”山上打猎的小山看到河流上漂过来一个人,吓的大叫起来。

“弟弟你是不是又想骗我,荒山野岭哪里会有人,别胡说。”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正在放着打来的猎物,听到弟弟叫嚷就骂了一句。

“没有骗你,哥哥真的有一个人,骗你是小狗。”弟弟发誓说道。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尉迟脱险,小镇风雨

大山顺着河流望去真的看到一个浮在水面的人,赶紧跳下河同弟弟一起把那人给拉上来。

这个人脸上苍白还有些浮肿,鼻子和耳朵都渗出血来,模样吓人。

大山经常在河里玩,见过有人溺水大人的救治办法,把他俯卧,腹部垫高,头下垂,手压他的背部,等他把水吐出来,再翻过来使劲的按压胸部,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大山的额头都有了细密的汗珠。

那人咳了几声,悠悠转醒,依稀看到两个年轻人就抓住一人的手,虚弱的说:“请……救救……人,还……有个。”

他努力说完,剩下的还想说,可是闭上了眼昏了过去。

“哥哥,这人是不是让我们再去找找,还有一人也落水了?”小山问到。

“应该是,我们就去找找看。”大山把他平放在草地上,给他身下垫了几块兽皮,就沿着河道寻找,找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到他口中的另外一人。

天色不早,再耽搁天黑以后林子就很危险了。

两兄弟就放弃寻人,抬着猎物和这个人回了村。

这个人就是尉迟凌飞,或许是他命不该绝,地下河道的水把他和谷惊鸿一起冲了出来,只是瀑布下面的河道众多,水流湍急,谷惊鸿和他分开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生死不知。

中阙郡柳桐州内的一个小镇上,张破晓一行人住在客栈。

入夜后街上没有行人,只有夜风呼啸,每到时辰一个老者提着一面小锣出来打更。

今天的夜晚比平时更显得萧煞,流云朵朵,不时的遮挡住月光。

客栈旁边的街道上,多了好几伙身穿黑衣的人,都是各自行动,显然不是同一势力。

有几伙人蒙着面在小巷子里碰了头,剑拔弩张的摆开了架势,几个为首的走上前来报家门,免得误伤盟友。

“在下青天派暗杀堂副堂主左军,敢问朋友是哪路人马?”一个精壮汉子拱手行礼,缓缓问道。

对面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瘦高男子,他阴阳怪气的说:“哼,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青天派的杂碎,若不是今天的任务紧要,我徐潼和霸刀门的弟兄定要你们好看。”

听到对方出言不逊,青天派这边的人就要动手,被副堂主拦住。

“嘿嘿……徐老怪,你以为凭着那点不入流的微末功夫就可以胡吹大气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左副堂主阴恻恻的笑着说“别说你就是一个武术士,就是武士巅峰也没人敢这么对着青天派说话的。”

“哦?左军,你我在奉庆县打过一场不分胜负,对吧,今晚要不来比个高下?”徐潼凶巴巴的望着他说。

青天派虽说是大派,可是相应的仇家也多,本来树大招风,宜低调行事,可是自从起义以后占着兵多将广,拥兵百万,青天派的少壮派逐渐目空一切,行事跋扈,引起老一辈的不满。

霸刀门本来在地处北寒郡松江州奉庆县,与青天派各在一方,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随着青天派的势力发展,已经覆盖到了霸刀门的范围,两派争斗了无数次,死伤很多兄弟,都是相互看不顺眼。

“徐老怪,你不要得意,今天要不是你爷爷我有门主交代的要事,一定要你好看,不服的话等我们回北寒郡再比划比划。”左军心中气愤,可想到还有要事要办就压住火气。

说完大喊一声:“走!”带着手下弟兄几个起伏纵跃消失了。

霸刀门这边的兄弟还想继续追击,左军急忙喊:“不用追了,他们也是为了抢夺天子剑,今天我看到天罗殿、海王岛、清心阁、魔元宫等几派的人出现,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天都的八门七派六宫都有人到了这里,我们不要鹬蚌相争让渔翁得利,我们这次出门,门主也是特别交代的,大家按计划行事。”

“是!”众霸刀门弟子应道,然后右脚蹬地,拔地而起,这行人几个飞跃也消失不见。

谁都没有发现,巷子边的一个墙角有一个年老的乞丐,全身衣服破烂,腰间挂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看样子能装十斤酒,蓬头垢面,眉毛和胡须银白,一个酒糟鼻。

他取下腰间的葫芦,拔出酒塞,吞了一大口烈酒,咂咂嘴,望着这些人离开,呢喃说:“唉我这个劳碌命,这把老骨头哟,鬼老怪,看来今天我是要替你办第一件事情了。”

话音未落人早凭空不见了,诡异无比。

客栈内还有大堂有盏油灯在发着昏黄的光芒,偶有微风吹过带动火苗摇曳。

客栈的客人们都已入睡,客栈过道多了一个白衣男子,正是列山童,他敲开张破晓的房门,小声说:“主公,今夜我占卜一卦,显示大凶宜尽早离开,你和夫人安排一下,我们要赶紧走。”

张破晓看着躺在床上的病妻有些担忧的说:“军师现在亲兵和婢女都疲惫不堪,根本无法赶路,还有婉儿现在的状况也无法立即起身,不管今夜谁人来,我挡着就是,倒是你带着他们先行赶路,这一路风平浪静,现在遇到也不算意外。”

列山童本意是躲开,今天进城的时候就感受到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他本不愿理会,可今夜一直心惊肉跳,惴惴不安,起来卜了一卦,卦上显示大凶需立即离开,就吓的赶紧过来找张破晓商议。

看到张破晓坚决的态度,他有些苦涩,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些人早就疲乏不堪,还是本着试着劝一劝的态度过来说服他,主公不赞成,那么作为臣子,能做的无非就是贡献自己的一切,拼命而为罢了。

他皱着眉头的在房门口来回踱步,为今之计看来只有拼死一战了。

至魔门的阴煞老魔这几日如同丧家之犬,他的功法需要童男童女的鲜血来修炼,出来这几日没法修炼也就算了,可是每暂停半月就必须吸食一个童男女的血。此次门主派了三十六地魔出来,暗中监视正道有些什么动作。三天前他在李家镇附近抓了两个娃娃,就被妙法莲华宗发现,追杀了三天,现在丹药用完,身上的内伤发作,痛不欲生,急需要一个纯阴童女来回复伤势。可是妙法莲华宗追得太紧无法下手。他一路逃到了小镇边,只要他进到城里,就算暂时安全了。

修道联盟有一个规定,凡人的居住地特别是城镇不容许打斗,一旦被发现,正邪两边都会灭杀。修士举手投足都会有大的破坏,不约束的话,轻易就会毁了一个城镇。

阴煞老魔隐约看到城门,暗自高兴,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运起魔功顿时飞沙走石如一团乌云飞快的朝着县城逃去。“咦?那边居然有两个女娃娃,其中一个还是纯阴之身,妙也!等我抓了到城中与同门汇合再悄悄炼化,回复功力定要杀了那妙法莲华的贱人!”乌云顿了一下,快速的朝着在城门边躺着的两个乞儿飞去。

“魔头!休要伤害无辜!”一声娇喝远远传来,随即一道黄色光华由远及近,速度飞快,阴煞老魔一听声音顿时汗毛炸起,该死的,妙法莲华的贱人追来了!

来人就是妙法莲华宗的外门行走弟子李如楠,人称凌波仙子。只见她脚踏一道雨过天青的软烟罗,顶端是一个精致古朴的铃铛,此法器唤作玄天烟罗铃。妙法莲华宗是天都的一个神秘修真门派,该宗只招收女弟子,主要研究药理炼丹,每个外门行走都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在凡间乃至修真界都有很好的口碑。嫉恶如仇的她见到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怎能原谅!从李家镇见到阴煞老魔抢走两个孩子,她来不及救援眼睁睁看到两个孩子被吸成人干,心中早就悔恨交加,恨不能将这老魔碎尸万段。可是魔头每每打不过就耗费心血,远遁百里,她也只有施展秘术紧跟而来,这才到县城外面,魔头又要害人,她怕又被他得手,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役风符,一闪就到魔头身后。

老魔本来还想立马抓了孩子再遁到城里,溜之大吉,可他这边还没有飞到,身后就有一个破空之声传来,不避让就要横尸当场。吓得他立即祭出法器一首幡来,只听“锵”一声震耳欲聋之声传出,他被击出三米多远,震得他五脏移位,一口老血喷出来。

“李如楠,你这个贱人!三番四次坏我好事,当我至魔门真的好欺辱不成,你今日放我离去我可当无此事,否则我同门赶来定让你成为我阴魂幡的一缕冤魂!”老魔恶狠狠的说到,眼睛确实在寻找逃走之法。

凌波仙子,面带寒霜厉声道:“你至魔门好不好欺辱我可不知,你丧尽天良所做之事有必要给我做个交代,命就留在这好了。”说完祭起玄天烟罗铃冲上前去,往老魔方向一指:“万千妙法道,云天击!”玄天烟罗铃迸发出耀眼青光,闪电般射向魔头。

“万魂杀!”魔头看到她没有停手,反而出动绝招要将他灭杀,动用全部力量释放出阴魔幡里面的无数冤魂来抵挡,厉声吼道。这些魂魄可是他无数年来四处虐杀修士还有凡人才勉强成就的黄级初阶法器,顾不得心疼。趁着挡住的片刻,他隔空一把抓走呆住的三妹两人,瞬移两次眼看就要进城,门口的卫兵也摆好阵势欲要阻拦,“给我死开!”老魔一运气,狂风把那些卫兵吹得东倒西歪。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暴雨来袭,神丐现身(上)

诗婉婉和丫鬟安排在柴房躲好,列山童和张破晓坐在客栈房间的棋桌面前,摆着棋盘但是无心下棋,小声的交谈着。

“这次你猜测来人有哪些?”张破晓问。

“据我分析,此次天都只要对天子剑在意的都会出动,这一路太过于平静,没想都是等着在这里伏击我们。”列山童皱着眉说。

一听可能一人独自面对整个天都江湖,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列山童见他模样,安慰到:“主公也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天子剑对你而言也是一种考验,古往今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不不乏少数。”

说到这里张破晓也一脸无奈,苦涩的笑笑说:“这天子剑自从落寞峰带出来,除了主动护主救了我一命外,就没啥用,还一天的被各大小势力惦记,不堪其扰,如果真的无法只有交出这把剑换个平安。”

“主公万万不可,这天子剑玄妙无比,需要你慢慢掌握其使用方法,绝对不止护主的能力,就说它几千年来得之者很多成就帝王霸业,就绝对不简单,它在百姓心目中不亚于传国玉玺,拥有它就是顺应天意的象征,得之者得天下不是一句空谈,否则也不可能让那些大势力心动。还有其是打开唐朝宝库的钥匙,现在军队建设最缺资金,我们如果掌握打开宝库的办法,那么就有可能一跃成为天都大势力。”听到张破晓要交出宝剑列山童有些紧张。

“我知道这把剑很重要,可是现在我们没有与之匹配的势力,你说现在我们就几万军队,如何跟那些动辄百万的势力抗衡,还有军中的高端实力也严重不足,除了你和尉迟凌飞,没有谁能够与那些几千年的大派相抗?交出宝剑谈个价格才更实际。”张破晓也有理有据的说道,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谈发展,否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哈哈哈……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看得透彻,确实了不起,难怪能够得到天子剑的认可。”窗外传来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

“是谁?”张破晓和列山童惊呼一声,一跃而起,各自把武器抓在手中,警惕的盯着窗外。

“不要紧张,年轻人,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呵呵呵。”两人眼一花,屋中已经多了一个衣服破烂的老乞丐。

老乞丐气定神闲的站在他们面前,两人突然发现身体都动不了,一脸骇然。

乞丐拿起一个大葫芦,喝了一口烈酒,然后右手轻挥,轻轻说了声:“解!”

两人才又感受到恢复了行动,这样的人杀他俩易如反掌,应该真的是没有恶意才对。

列山童见多识广,仔细的看了看此人的装束,再回想江湖中人,眼睛一亮,急忙拉住张破晓跪倒地上,“晚辈拜见神丐,刚刚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

“哟,小家伙还有点眼力嘛,居然知道我老叫花,不过,神丐就不是了,我就是一个沿街讨饭的花子罢了。”这个老叫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黄牙。

列山童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恭敬的说道:“前辈过谦了,现在天都还流传着您的传说,我对您早就敬仰不已。”

“哈哈哈,小家伙这样客套可不好玩,我也不是来听你吹捧的,我老叫花不喜欢弯弯绕绕,直来直去才好,这点你跟你师父一样,花花肠子太多。”老乞丐不理会两人,穿着露出脚趾的布鞋,几步走到凳子旁,两脚踩在凳子上蹲着,从怀着掏出一个金黄的鸡腿,对着两人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叭叭出声,吃得有滋有味。

张破晓和列山童相视一眼,他有点懵,不过看到臭屁的不行的列山童也一脸孙子样,他就知道这老人不简单,不过看着他吃鸡腿,自己还是有点饿了,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他这几天照顾诗婉婉,一直没有像样的吃顿饱饭,本来也不觉得饿,可是看到老人家吃的香,勾起了食欲。

老人家憋了他一眼,听到了他肚子叫,就又从油腻破烂的衣服里掏出两个鸡腿来,冲着他两人说:“你两个运气不错,我刚刚在这客栈厨房偷了三只鸡腿,还剩两只过来吃吧。”

两人听到前辈招呼,只得过去接过,连声道谢。

接过鸡腿一看,和他吃的明显不是一支鸡,他的金黄流油,这两只光泽暗淡,还散发着淡淡酸味,鸡腿上还有几块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泥巴还是什么,看着有点恶心。

列山童一直都有洁癖,这个鸡腿在他手上他都汗毛倒立,胃部翻江倒海,只有用拇指了食指夹住,出于对这个老者的尊敬,他忍住不适,没有敢扔掉。

张破晓拿过老人递来的变质鸡腿,满口称谢,看都不看就吃进嘴里,早年他也做过乞丐,最能感同身受,作为乞丐只有把你当做自己人才会给你东西。

那段时间变质的鸡腿都不敢奢望,黑面馒头都是一顿美食,馊菜剩饭才是正常情况,老人的鸡腿和装束让他会想到了当初的苦难。

吃着吃着就不禁热泪盈眶,他吃完看到列山童的模样,就取过他的也一起吃了,长辈赐不敢辞,如果列山童不吃肯定会得罪老人,但要吃下这个东西列山童宁愿去死。

老乞丐一直看着两人,见到张破晓吃了两个鸡腿,眼中闪过神采,等他吃完就柔和的问道:“孩子,你真不错,鬼老怪果然没有看错人,比某些人强的多。”

他说着还鄙夷的扫了列山童一眼。

列山童摸了摸鼻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前辈缪赞了,我幼年生活凄苦,父母早亡,也跟前辈一样做了几年乞丐,这些东西都很难吃得上。”张破晓对老人说道。

老乞丐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重重的叹了口气:“现在时逢乱世,到处都是难民乞丐,路有饿殍,百姓流离失所,我却无能为力,唉……”

“前辈不要难过,现在的夜朝不得民心,各地势力揭竿而起,不久的将来就要变天了,人民会过上好日子的。”张破晓信心百倍的说。

“神丐前辈,我家主公得了天子剑,乃是大气运之人,如果前辈相助,那么我们早日推翻夜朝,人民也好早日安居乐业”列山童顺着说。

正文 第九十章 暴雨来袭,神丐现身(中)

老乞丐瞪了列山童一眼,说道:“小娃娃你不用套我,王朝更替我看得多了,无论是唐朝还是夜朝都是一样,无非是换了一个主人而已,我可怜天下百姓,却无法跟随任何人去沙场杀敌,我本就是懒惰之人,要不也不会做了一辈子叫花子,百姓虽苦可是我等术师参与进来就是更大的浩劫,这里涉及天都术师之秘我不便透露太多,反正你们打你们的,我遵守当初承诺即可。”

“术师之秘?”

“承诺?”

张破晓和列山童分别问出不同的疑惑,张破晓在意他说的术师之秘,而列山童耿在乎那个所谓承诺。

老乞丐暗恼自己又说漏了嘴,只得说:“刚刚的话你们就当没有听过,有些时候知道的少并不是坏事,那个承诺倒是可以跟你们说说。”

他又拿起葫芦喝了一大口,把葫芦递给两人,这次两人都各自喝了一口,这个酒腥辣刺鼻,入口如同火烧度数极高,张破晓也算能喝酒的人,也呛得咳嗽起来,他关切的说:“前辈的酒是好酒,但是还是少饮为妙。”

老乞丐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说:“无碍,这酒叫烈焰焚心,酒十分浓烈,只有凌天城的老王头才能酿的出来,喝完还得跑去找他,稀罕的很嘞,我这一生喜好的东西不多,此酒算其中之一,可惜老王头前年死了,他的儿子酿的酒始终缺了些味道,唉....以后你们会明白活的长寿其实不是一件好事,生死有命,该吃吃,该喝喝,及时行乐才不枉此生。”

“前辈此言差矣......”列山童正想反驳他,可是却发不出声音,原来是老乞丐封住了他的声音。

“小娃娃我说你尊敬老人懂不懂,我走的路比你吃的饭还多,你才多大也该教训老夫,不是看在老鬼的面子,我非让你一个星期说不了话。”老乞丐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看到列山童嘴巴不停的动可是发不出声音,才满意的点点头:“七十年前我遭人陷害是老鬼救了我,还给我出了计策,后面又帮我几次,我老叫花一辈子光明磊落,洒洒脱脱不愿意欠人恩情,可是老鬼一直不让我还,跟我说他自有安排,直到后面接到他的信,告诉我等天子剑出现,务必帮此剑主人解围三次生死危机,我本想拒绝,哪想这是老鬼遗书,所以听到你们下山我就在隆县暗中观察寻找时机,你们遇到的危险都能解决,这次我现身是因为你们应付不了。”

列山童急的不行,他有许多疑问,他不停的用动作表示歉意,恳求老者原谅,老乞丐被他缠的无法,就解开穴道。

“前辈大人大量,我再也不敢了。”列山童发现能说话就道歉。

“哼,小娃娃,就当给你一个教训。”老乞丐说。

列山童悻悻说:“谢谢前辈开恩,敢问前辈是我们下山就一直在么?”

“嗯,除了老夫肚子饿去找吃的,其他时间都在。”两人听完暗暗吃惊,那么多天,关键是列山童和尉迟凌飞都没有发现异常,这就恐怖了。

看他们的模样,老乞丐哈哈大笑:“你们无须担心,能够有老叫花实力的天都屈指可数,到了这一阶段的人,要么闭关,要么四处寻找奇珍,没有时间浪费在世俗杂事上,这点你们放心。”

“那么前辈这次来了什么势力,您这边可否知道?”张破晓开口问。

“我都看完了,八门七派六宫都派了人来,多的有十多人,少的只有一两人,都是些水平跟你们差不多的小辈,这些人你们两人凭实力也能对付,麻烦的是来了几位老不死的,你们等会对付那些杂鱼,老的我来对付就可。”老乞丐满不在乎的说。

“老不死的?”列山童好奇的问了声。

“这些你们不用多问,等会你们朝东出了城再收拾那些小辈,不要在城里打斗伤及无辜,那个小女娃娃我做了安排,你俩无须担心。”老乞丐缓缓的说道。

“多谢前辈!”两人一共鞠躬感谢道。

老乞丐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说:“无须客气,我也走了,你们自己小心。”说完整个话张破晓前面起了一阵微风,人就早已不见了踪迹。

张破晓看到有这么厉害的一个老人帮助自己,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可以放手一搏了,他运起真气,忽然发现体内真气起了变化,真气雄浑了些,精神饱满。

他还不知道那个老乞丐给他吃的鸡腿不是变质的,而是撒了药粉。

老者一直暗中跟随他们,知道大战在即,两人都疲惫,就想着给他们补补,哪里想到列山童根本不吃,反倒便宜了张破晓。

这个药的是好几种珍贵奇物制成,功效明显,除了补充精力更能增进真气,提高修为,这样的药物在天都可是属于无价之宝,老乞丐也懒得跟他们说,自己只管完成三件事,就自己快活逍遥去。

既然前辈说了要往东去城外对付来人,那么两人就从客栈走出,去马厩取了两匹骏马,往东城门离开。

客栈外面早就埋伏了多股黑衣蒙面之人,都在等着找准机会冲进去抢夺天子剑,可没有想到目标出了客栈跑出城了,众人只得跟着跑出城外,这些人一下子从暗中转成了名夺,都是有些无语,纷纷纵跃着跑出城,这个小镇就出现了一个奇观,夜晚的街头小巷和屋顶全是飞身前行的黑衣人,如燕群归巢,热闹无比。

这也没有办法,再隐藏身形去追,人都跑不见了。

等众势力集中在东城门外时看到两匹骏马停在一个树林旁边,一个紫衣一个白衣男子,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汇集在一起的黑衣人不下一百人,大家相互对视一眼,恼怒的撤下脸帕,都露出了真容。

现在的势力很多,身穿黑衣又蒙着脸,在夜色中极容易误伤,反正都没了隐藏的必要,就都豁出去了。

等看清身边的人,又是一番骚乱。

因为他们发现身旁的有些就是以前的敌人,有些还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这下可好,看清后都抽出武器拼杀了起来,几个带头的人使劲喊也劝不住。

张破晓和列山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相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暴雨来袭,神丐现身(下)

大小势力的私人恩怨正打得火热,大门派带来的人手多,所以还是能够抽出些人手往张破晓两人这边冲过去。

左军看着这边一片乱糟糟的打斗也是恨铁不成钢,但这时却也是好的时机,他本来也没有想过各路人马能够铁板一块,早打晚打都要打,这是无法避免的,混水摸鱼才是王道。

他嘿嘿一笑,避开霸刀门的进攻,一跺脚拔地而起,疾速飞掠而去。

霸刀门的徐潼一直盯着他,见他不战而逃,自顾去夺天子剑,急得一声怒吼:“都别打了,青天派独自去拿天子剑啦,大家快住手!”

这声音含着真气,真是吼得鬼神皆惊。

各势力一看,青天派一马当先,都放过对手,齐齐往张破晓方向狂奔。

张破晓见到人群不在自相残杀,而是一致对外,向他们跑来,从身后取出长枪,把天子剑斜插在腰间,摆开架势。

列山童也不慌不忙的取出那支玉笛凑到嘴边,吹了起来。

正是鬼谷门的音杀绝学:暖春惊雷曲。

此曲吹奏起来恍如寒冬过后春意盎然,万里碧空响起阵阵惊雷,扰乱心脉,好几个冲来的黑衣人都七窍流血而亡,还有一些双手捂住耳朵,躺在地上痛的打滚惨叫。

功力深厚的人丝毫没受影响的继续冲来,就包括左军和徐潼几人,只见他高高跃起,宝剑闪着寒光刺向列山童。

“来的好!”张破晓虎吼一声,抖开长枪,去接这攻来的剑招。

枪尖撞上剑锋,磁磁刺耳的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带出一串火花。

自己全力一击被阻拦,既然让他缠住就转而攻击张破晓,先解决了他再说。

两人实力相当,斗得难舍难分。

列山童加大真气,曲调空灵,时而春意融融让人昏昏欲睡;时而惊雷滚滚,让人心惊肉跳,两种意境的不断转换,让真气乱窜,心脉逆流,几个武术不精的人已倒闭身亡。

这事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受到笛声影响的不敢继续前行,退到不受影响的地方站立着,等待进攻的机会。

又有几人到了张破晓面前,他挥舞长枪辛苦支撑。

现在共有五人进攻,分别是青天派孤胆剑客左军,霸刀门天一刀徐潼,逍遥楼天级刺客断江手寒风凌,五岳散人范哲闲,海王岛赤海鲨赵喜。

这五人功力高深不受列山童的音波影响,一起进攻让张破晓吃了不小的亏,身上多次被击中,要不是都存了抓活口的心思和彼此顾忌,几人早就砍了他脑袋夺了天子剑。

形势危机,张破晓日夜苦练九兵天书的枪法,招式大开大阖,化繁为简,所以以一敌五一时半会也不会落败,可长时间的应对最后难逃落败的命运。

其他五人也是暗暗心惊,这个人不简单,年纪轻轻对五个高手,都动了杀机,此人不能留。

有了此念,几人不再留手,全力出击。

列山童看到主公遇险,放下玉笛,双手掐诀,轻轻说:“你们也来尝尝鬼谷门的十八森罗殿!”

随着他说话,地上散发出来漆黑的雾气,五人大喊:“快跑,有毒气。”

五人扔下张破晓匆忙朝外逃,可是黑色的雾气就像有智慧一样,追上他们,把他们围在里面。

站在远处的那些人就看到这七人都被一团雾气困住,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这些人心里刚刚还有些失落,一群人让一个人压制,连跑到面前都做不到,真的很丢脸,可是现在看到几人都让怪异的黑雾罩住,都有些幸灾乐祸,谁也不肯走的静静站着,等着捡漏。

高手都在里面了,外面的这伙人又相互想起仇人在侧,相互怒视后,事态升级,这伙人又重新打了起来。

小镇南边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南边的一个小山坡,老乞丐坐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背靠着树干,取下葫芦喝着酒,手上抓出一把瓜子,惬意的吃着。

他头上一顶小破帽,银白色的杂乱头发垂肩,不过胡子和头发上粘着些黑乎乎的东西,头发也经常不洗,全是油腻,有些还粘在一起成了小脏辫的模样。

脸上也满是污垢,皱纹像沟壑,不过双眼很有神,似乎能够看穿一切。这样的一个老人站在街头都会认为是一个凄惨的老叫花,谁又能想到他是天都神丐呢?

嗖的一声破空声,一个物件远远的朝他坐的大树飞来,老乞丐看也不看,抬手一挥:“走开。”

那飞来的东西就掉了个头,沿着原路回去,啪的落到一个宽大的手里,原来一把纸扇。

“老叫花,你把我们几个引到这里,不会是为了看你喝酒,嗑瓜子吧?”

说话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他白色双眉入鬓,双眼炯炯有神,苍髯如戟,身穿白色道袍一层不染,左手持拂尘,右手握着纸扇,身后背着一把松纹古剑,一派飘逸出尘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称赞声,好一个老神仙。

他就是青天派的刑堂长老玉清子,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在美人山被谷惊鸿废去手臂的青吟剑客的师父。

“玉清老怪,你来就罢了,还摆出一幅高人模样,看着真是扎眼,一出手就扔出逍遥扇,是想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么?”

老乞丐斜憋了玉清子一眼,盖上酒壶,拍了拍手,抖掉衣服上的瓜子壳,从树上跳下,轻若鸿毛般稳稳落在地上。

玉清子眼神一缩,心中想:这老叫花的功夫愈发深厚了。

面上波澜不惊,板着脸说:“我的这把扇子对付一般人还行,对付你却是不行,说吧,喊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除了天子剑我们势在必得,别的事情我们卖个面子给你。”

老叫花笑嘻嘻的说:“哎哟,这可真是巧,我今天就是为了天子剑而来,你们都回去吧。”

“……”

玉清子上百年的道心都出现了不稳的迹象,他深吸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慢慢说:“老叫花,我们钦佩你的为人,不愿与你为敌,丐帮和我们青天派素无仇怨,你也不想两派因此而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吧?”

“我老叫花已经早不是丐帮的人,他们是还是活我管不了,也无法管,再说你们青天派不是准备一统北寒郡,听说丐帮的分舵都被你们灭了好几个,不愉快的话,也不差我这笔,是吧?”老乞丐嗤笑道。

“你.....既然如此,那只有得罪了,就让我们兄弟几个会会你的红尘道吧。”玉清子摇了摇头,负手立在一旁。

空中刮起一阵微风,吹起了老乞丐的须发。

老乞丐一个转身,双手朝天,变掌为爪,真气喷薄而出,手中燃起一团烈焰,然后火焰变化成一根青绿色的木棍。

他右手抓起木棍朝空中一划,哗啦一下,仿佛把空气都撕裂开,短暂出现了一个真空黑洞。

真空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把黑色小剑,如游龙一般围着真空的地方劈砍,刚碰到就受了伤般跳开,嗡嗡的响着飞到了一个人手中。

一个身穿黑衣的道士出现,他面色紫红,身高七尺,手中握着刚才的那把宝剑。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三仙身死,疑团重重

玉清子旁边站着的昆仑三仙也纷纷祭出武器,侏儒是一对铁爪,紫脸道士用的是一把墨色短剑,彩衣老妪取出的是峨嵋刺。

这里说的“祭”而不是取,并不是错字。

天都术师之前都是实物武器在外,而到了术师之后就少有人用,都是真气化形或者实物入体,每次使用都是祭出,这几人都是术师之辈,所以不像张破晓这些武器要额外去拿。

可能还有人问,我前面才说过,天都术师极少,夜朝也只有一人,这里为什么冒出来那么多,这是因为术师都基本不理俗事,在意红尘的也就那么一两人,更多的都是在不断的修炼,注重长生。

整个天都几亿人,术师虽然难达到,可还是有许多人成功,等真到了术师这一层次,要么年龄大了,要么追寻大道,有的逍遥世间,真正醉心于世俗权利的不多,而且杀戮过多会急剧减少阳寿。

几千年来有无数的隐士高手,他们更看中的是天都的江湖而不是庙堂的纷争。

这也是为什么天都万年很少听到术师参与征战,只有乡野传闻居多的缘故。

天都最正统的天下书院,记载的最年轻术师是六十岁的绝世天才空不谷,他被誉为天都的军神,可是杀戮太多只活了八十四岁,多数达到术师都是八十到一百岁。

后面与修炼无关,全靠悟性!

如果悟了就是术师,没悟那就只有功力精进却成不了术师。

天都无数天才豪杰卡在这个阶段,空留遗憾的数不胜数。

至于杀戮寻常百姓减少阳寿,这个就是到了术师境界沟通天地以后才会出现的情况,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原因造就,佛家称其为业障之火,涉及因果轮回之语我们暂且不谈。

老乞丐看到几人准备动手,畅意的哈哈大笑:“这就对了,我也有好几年未曾动手了,今日正好松松筋骨。”

他朝前一跃,抡起木棍往下一砸,灵活似猿,矫健如兔,这么平平常常的一招对于玉清子和昆仑三仙而言,却像一座山峰压顶。

沉甸甸的威压配合着不断放大的木棍靠近,玉清子怪叫一声,催动法决催动宝剑迎上宝剑。

松纹古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怀着破开一切的气势,奋勇直前。

两者接触就直接把空气撕裂,出现了一个漆黑的真空。

宝剑灵活的追逐着木棍,顺着棍身击向老乞丐。

只见他朝后仰避开剑芒,左手双指并拢,轻轻点在剑柄处。

宝剑一声哀鸣,脱离战圈,飞回玉清子背后的剑鞘,再也不肯出来。

玉清子看到宝剑受损,心疼不已,这把宝剑一直用心血温养,已和自己心意相通,刚刚的那一下,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力量穿透而过,让宝剑的剑身都出现了蛛丝般裂痕。

剑客把剑看做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现在一击受损,他怒吼一声,须发飞扬,右手拂尘扫向他的面门,左右持逍遥扇点他下盘穴道。

侏儒老者也闪到老乞丐后背,手上的铁爪寒光闪闪,他用力的抓过去。

紫面老道也没有闲着,刚刚受创的墨色长剑他用真气引动,从高处往老乞丐的百会穴落下。

彩衣老妪嘿嘿干笑了声,峨嵋刺点向他肋骨处。

几人把老乞丐前后左右全部封死,这一刻真是危险到了极点。

“喝!”老乞丐怒吼一声,全身真气沸腾,整个人都被外放的真气裹住,他深吸了一口气,真气让胸部都鼓了起来。

他一个狮子摇头,青绿木棍脱手,在他身边旋转如陀螺。

“红尘道,缚!”他双手不停变换手印,然后右手快若闪电的抓住木棍,猛然插在地上,以木棍如中心的四散开了一个复杂的符文,进攻的四人保持姿势停住,时间仿佛禁止一般。

老乞丐分身上前,对着每人就是一掌,这四人都口吐鲜血飞了出去,撞倒树木无数。

其实刚刚的招式根本上没有改变时间,只是提高了他的攻击速度。

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时间就会相对静止而已。

四人爬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都暗自骇然,四人联手都伤不了他,这个天都神丐果然名不虚传。

老乞丐看着地上的四人没有继续上前追杀,而是停在原地,拿起大葫芦灌了一大口酒。

“好酒啊好酒,四位来不要也来一口?这酒可是凌天城的酒神王漠然亲自酿造的烈火焚心,他走了以后,这个酒可是喝一口少一口了。”老乞丐问。

“老叫花,没有想到多年未见,你功力更加精进,已经远远的走在我们前面了。”青天派的玉清子捂住胸口,慢慢的站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神仙模样,发髻杂乱,胡须沾着血迹,说不出的凄惨模样。

昆仑三仙也没有了刚刚的嚣张,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眼里都是惊惧。

正是因为懂的多,所以他们更加明白这个老叫花的恐怖。

他们几人都是术师,按照实力的定义都是破碎虚空的人,可是说雄霸一方的顶尖人物,可是四人联手接不住他一招,难道他成了地仙?

原来他们三人都是井底之蛙,小看了天下人,还以为自己几人是金字塔顶端呢。

老乞丐没有回答他的话,有些惆怅的望着天空,又喝了几口酒,自语道:“活得久了能如何?天下第一又如何?”

说着打了个法诀,收了青绿的木棍,摇摇晃晃的朝前方走去,口里唱起了《好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这个歌唱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让人心生感慨,乃是前朝曹大师脍炙人口的神作,老乞丐唱着远去留下的四人都隐隐有所感悟,都冲着他离去的地方鞠躬行礼。

紫脸的老道问道:“诸位看来今天这个天子剑跟我们无缘,当初我们三人答应黄门主的事情就此作罢吧。”

侏儒和老妪也神情不甘的点了点头,玉清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也罢,今天遇到地仙境界的老叫花,我们留在此地也无用,我会回禀门主,答应你们三人的费用自会全额支付。”

玉清子心头滴血,当初为了让这三人协助过来夺天子剑,可是许诺了高额的报酬,本是为了提防其他势力也有术师参与做的打算,不曾想竟然有地仙护着天子剑,想想门中除了一个太上长老和门主以外,就自己的功力最高了,一招落败那么也没有留着的意义了。

昆仑三仙本来有些低落,他们都是在昆仑险境修炼,可是最近几年修炼一直没有寸进反而随着年龄增长,功力有了流失,为了保住功力多活几年,他们干了不少恶事。

青天派找到他们,许诺给他们三人续命丹和许多的金银财物,才请动他们,而青天派的打算就是如果得到天子剑,除了能够号召天下群雄,还能得到唐朝宝藏,值得投资。

此时天都风云变幻,太上长老和门主都正值闭关的紧要关头,只有他一人来取多有变数,才让三仙随同,没想还是无果。

四人有些唏嘘,到了他们这个年纪除非大机缘,否则就是混吃等死了,闭关无数载,耗费了一生的时光竟然是这样的结果,都有些难以接受。

这是大的打击下的心境失落。

人把自己看的越高,站的越高,失败的时候落差越大,哪怕他们几个在世间看来都是神仙的人物,也不能免俗,加上身上都受了重伤,几人拱手就要道别。

忽然几人都心惊肉跳起来,慌忙回头,体内的兵器纷纷主动飞出,护住主人。

一阵微风吹过,一个身影转瞬即逝,四人眼一花都没有看清,这个黑影就已远去,四人脸上还有惊恐万分的神色,每人的喉咙都多了一道细如丝线的伤口,只有侏儒念了声:“好快的剑。”

伤口迸裂,鲜血喷洒而出。

留在地上只有几把碎裂的武器和四具死去的尸体。

在小镇的东边,列山童成功把敌人引进阵中,他给张破晓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等着他们陷入阵法再分别攻破。

这个十八森罗殿善于使人产生幻想而自伤,当初在隆县遇到域贴哈这个术师,依旧能让他和三万大军尝了苦果。

现在的这个阵法虽然只是用了一个阵盘做的最简单阵法,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可困住他们五人,让他们陷入幻想还是能够做到的。

左军、徐潼几人眼见被黑屋笼罩暗道一声:糟糕,就陷入了阵法之中。

眼前全部都是鬼蜮,周围都是罗刹、夜叉和怨鬼,几人吓得肝胆俱裂,拿起武器进攻,在张破晓和列山童看来,他们五人在不断的自相残杀。

张破晓手持长枪协助击杀敌人,列山童坐在阵盘上方,输入真气维持阵法运转。

有了这个阵法辅助,张破晓轻易击杀了这五人。

列山童看到敌人已死,就慢慢断了真气,停了阵法,不过由于真气消耗过大,导致脸白如纸,喘着粗气的让张破晓扶着他。

两人盯着不肯离去的几十人,目露凶光,张破晓把列山童扶着坐下,自己手提长枪,箭步上前,一人独战数十来敌。

正文 第九十三章 破晓独战群雄,逍遥送药

站在远处的众人看到目标竟然敢冲过来,都狞笑着挥舞武器迎了上去。

张破晓在隆县被偷袭后突破境界成了半步术师,对付同境界的可能有些费力,毕竟他是九兵天书和天子剑共同堆出来的,实战经验缺乏,武林的打斗不同于行军打战,更多依靠自身实力和武功招式来取胜。

对付这些抵挡不住列山童笛声的小喽啰来说,还是有一站之力的。

他手握长枪,用力插进地面,跺脚飞起,踩着枪身借力直飞,再用双脚拔出长枪。

长枪凌空飞到他前面,他伸手接住,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众黑衣人看到张破晓飞来,有几个占着功夫不错,也跺脚飞起。

张破晓看到这些人,举起长枪一个横扫,击中三人,这三人滚到人堆,带翻七八个人。

刚刚扫完,自己的借力已经用尽,落到人群之中。

众人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齐齐攻向他。

张破晓浑然不惧,长枪在手,气贯长虹。

长枪最适合的就是群战,管你来敌无数我有长枪一柄。

“死开!”张破晓一声大喝,挥舞长枪拦住袭来的攻击,这一刻若虎入羊群,勇不可挡。

“快抓住他,夺了天子剑!”

“吴老三你也敢贪此宝,我万水盟的血债先还了再说!”

“艹,李小天你敢暗算老子,我跟你拼了!”

“谁打了我的头,奶奶的,不想活了。”

张破晓在人群里冲杀,外面的大小势力你推我搡,乱成一团。

围在里面的让张破晓给杀了七零八落,外面的人给挡着根本进不去。

加上刚刚的摩擦还没有解决,里里外外打成一片,热闹无比。

列山童在外面看着有些担忧主公安全,可是他阵法幻术,五行阴阳还行,正面拼杀自己的实力很弱,只有抓紧恢复些真气,也好上前帮忙。

他是这样想,可是却不能如愿。

一些挤不进去战圈的人,发现了闲着的列山童,就向着他冲了过来。

刚刚就是这个家伙吹个破笛子,现在自己身上真气运行都还不顺畅,找到此人一定抽筋剥皮才行。

这二十多个人目露凶光,叫嚷着飞掠而来。

列山童强压下真气损耗过巨的不适,只得又拿出笛子。

才吹了几个曲调就经脉胀痛,喉咙发甜,忍住不让血吐出来,否则让他们看到自己虚张声势,怕是今天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果然冲过来的几人看到他取出笛子就吓得止住了脚步,有听他吹奏,纷纷转身跑了。

张破晓在人群中杀得天昏地暗,身上都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枪杆上被血液浸透了,手不停打滑,他把长枪扔了,拔出腰间的天子剑。

天子剑接触到他的鲜血,放出柔和的光芒,与九兵真气相溶后,就如烈火上浇了油,光芒耀眼。

黑衣人群有许多人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天子剑,是天子剑!”

“真不愧是神兵,这是属于我们青天派的,谁都别抢。”

“放你娘的屁,天子剑一直都是我们黄沙帮的。”

“……”

人群中都是想要得到天子剑的人,攻势愈发猛烈。

张破晓有些鄙夷的看着这些人,他每次用九兵真气来驾驭这把天子剑的时候都有如鱼得水的感觉,仿佛九兵天书完全就是为了天子剑而生,两者相辅相成,十分奇妙。

刚刚他拔出剑来都能够感受到剑的愉悦,它似乎喜欢战场。

他是天子剑的拥有者,每次使用都有不同的发现,这次他就能够感受到剑的傲气。

对,就是对于臣民敢于挑战自己尊严的那种凌驾一切之上的傲气。

它给了张破晓一个敢一人战千军的强烈信心。

所以张破晓敢相信,天子剑绝对不甘于被擒,它有神智,能够帮助自己取得这个大战的胜利,所以他冷冷的看着人群蜂拥而至的围拢过来。

“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天子剑的威力吧!”张破晓哈哈大笑,汇聚全身所有的九兵真气与天子剑之中,天子剑的光芒越来越亮,仿若一颗小太阳一样,它升到半空。

地下的黑衣人都随着抬头看这把亮闪闪的宝剑。

张破晓念着刚刚天子剑传给他的一篇法决,生涩的结了一个手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可是天子剑透过他思想就是不断的告诉他,这样做了就能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里的几十人不是寻常人,都是术者和术士的实力,自己就算再勇猛也勉强能杀十来人,更多的怎么办?只有相信这个屡屡带来奇迹的天子剑了。

等他照着把法决念完,双手结印完毕以后,嗡的一声散成上百柄一模一样的天子剑,然后嗡嗡作响暴雨般落下。

“啊!什么情况?”

“快,快跑!”

“救命……”

每一柄宝剑都找准目标,发动了急骤凌厉的攻击,没有多少花俏的招式,就是简单的一剑,收割一条人命。

噗呲,噗呲……

刚刚还吵吵闹闹的东门,一下子寂静无声。

天子剑完成了任务,自动飞回剑鞘,张破晓真气枯竭,朝后翻到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列山童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等战斗结束了才回过神来,紧张的跑过来。

他扶起张破晓,看到他没有事情就是脱了力,才松了口气。

张破晓浑身浴血,望着躺了一地的尸体,有些人的身上还泊泊的流着血,声音就像清泉,夜晚的风很大,呼呼的刮着。

他冲着关切望着自己的列山童问道:“都结束了。”

“嗯”列山童重重点了点头,就要把他架起来。

张破晓制止道:“让我躺一会吧。”

说着就四仰八叉的躺下,头枕着一个死尸的身体。

他看着天上的流云,虚弱说道:“这次我们可是把天都的大小势力得罪光了,杀了这么多人。”

列山童苦笑着说:“我们求饶的话会得到他们饶恕么?”

张破晓深深的吸了口气,眼里绽放耀眼的光芒:“我走上这条路,就不奢望求饶活命。要来杀我实力高过我的,我会忍耐,等我有实力定当杀他!今天的这些势力不再惹我便罢了,如果继续纠缠,等我实力够了,绝不放过!”

经历这次的大战,张破晓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列山童发现主公越来越有成为一方豪杰的气魄,欣喜的点了点头,说:“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我相信主公不久必定潜龙入渊,鱼跃龙门。”

“这真是一个精彩的时代啊。”张破晓喃喃自语。

两人都歇息了小半个时辰,等体力恢复了些就相互搀扶着回去了客栈。

南边的树林里,昆仑三仙和玉清子的尸体被另外几个术师发现了,他们检查了伤口,然后慌忙的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有陆续来了好几波人,看了都匆匆离开。

老乞丐唱着好了歌,一路前行。

走了一段路后他发觉有人跟踪,就不动声色的走到了一个小水潭边,停下来,转过身大声道:“后面是哪个势力的朋友,出来一见吧。”

喊了后除了夜晚树林的虫鸣鸟叫就没有了其它声响。

他继续说:“如果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出手了!”

他说完就要行动,前面空气一个扭曲,出现了一个黑色长袍的人,这个人带着白色的面具,画着一个笑脸。

这个人出现就急忙拱手行礼,说道:“晚辈逍遥楼杀殿叁号,见过前辈,如有得罪,请多多原谅。”

老乞丐放下戒备,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逍遥楼都是属耗子的么?一天鬼鬼祟祟的,你跟着我做什么?”

“启禀前辈,我刚刚在前辈迎战玉清子的时候就打算出来的,可是看你们打起来,就担心前辈误会,一路跟来。”叁号也是委屈,自己不跟着走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过想想自己刚才看到的一敌四那个场面,他只有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么刚刚我察觉到在旁边观战的有两人,你就是其中一个了?”老乞丐有些恍然的问他。

“晚辈只知道躲藏暗处的只有我一人,别无他人。”叁号恭敬的说。

“行啦,我知道了,你直接告诉我跟我有何事,有话说,有屁放,别磨磨唧唧的。”老乞丐有些不耐烦的说。

“……”叁号听他说完有些气结,可是想到自己打不过只有继续装孙子道:“是这样的,张破晓之前因为我楼中的一个刺客毒伤了他的夫人,他们抓了我们一人要换取解药,可是那种毒药楼内并无解药,据点的管事就直接给拒绝了,并把事实做了上报,楼主听说后对于伤人妻儿大为震怒,就派下属给张破晓送来两颗丹药,能够缓解毒性,同时希望他们放了那个刺客,大家冰释前嫌。”

老乞丐扣着鼻子听他说完,就回他:“你说的这个事情我略有耳闻,丹药和话我能够带给他,至于结果如何我就管不了啦,你走吧”

他接过丹药放到怀里,像赶苍蝇一样的冲他摆了摆手:“好了,知道了”

他出门时楼主交代,如果天子剑有高人保护就送上丹药结个善缘,如果没有就直接灭口夺剑,现在有天都神丐护着他,就按照吩咐送出丹药。

事情办完逍遥楼叁号躬身行礼,然后空中一个扭曲,人就此消失。

老乞丐眯着眼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皱眉自言自语:“这个逍遥楼在老逍遥的带领下越来越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刚刚在山坡处我能感受到躲在暗处两人,这人只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气息诡异阴冷,又会是谁呢?”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婉婉解毒,情深义重

张破晓回到客栈,去柴房找到了诗婉婉几位女眷,众人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都欣喜万分。

诗婉婉美目含泪,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浑身是血,也不知道都伤了哪些地方,她有些自责的说:“破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如果她没有中毒,那么张破晓就该在军中施展抱负,而不是陪自己来找医生解毒。

张破晓望着妻子的哀伤的眼神,听她说自责的话语,柔声说:“傻瓜,我是你的丈夫,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安心疗养,扁鹊山庄我们走快一点,明天就能到了。”

诗婉婉听他说完,眼泪更是止不住,顺着眼角流淌,心中想着,我究竟是何等福气遇到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浓浓的爱意让她被毒药摧残的身体都好了一些,她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她还想多爱他几年。

“主公和夫人先去房间歇息,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明早我们尽量早起赶路。”列山童安慰大家。

“也好,大家都回房间稍作休息吧,今夜大家都受惊了。”张破晓应道,抱起诗婉婉就往房间跑,她中了毒后身体就很差,千万不要因此而着凉。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早晨天刚亮,丫鬟和亲兵们都起来收拾行李,店家提前做好了早膳,大家吃过后就匆匆上路,才出了客栈门就看到老乞丐站在街上喝着酒。

张破晓和列山童行礼问好,见马车停住,诗婉婉掀开马车帘子,探头出去,就见一个老乞丐拦住去路,有些好奇的望了一眼。

老乞丐也看到了她,见这个女子容貌不算美貌却长得清秀端正,只是她的脸上苍白毫无血色,嘴唇有些紫意,猜到她就是张破晓的妻子。

他也不废话知道救人要紧,就把逍遥楼给的丹药拿了出来,递给张破晓,然后说:“张娃子,这个是昨晚逍遥楼让我转交给你的丹药,说是能够延缓你媳妇的毒药发作,他们也希望你放了抓到的刺客,大家冰释前嫌。”

诗婉婉旁边的小丫头珠儿小嘴嘟着说:“他们毒了夫人,不给解药也还罢了,还想着让我们放人,难道认为我家将军是老好人没有脾气么?将军可不能饶了那个恶毒女人,瞧瞧这些日子夫人受的罪,我们下人都看着难过。”

珠儿眼圈都红了,眼泪就在眼里打着转。

其他丫鬟和亲兵都神色哀伤,有几人还哭出了声。

这些天,风餐露宿的苦也算了,日夜不停的赶路也能理解,可是他罪魁祸首逍遥楼,就拿出两颗延缓毒发的丹药就要大家都当作无事发生,他们用表情告诉你,不行!

张破晓接过丹药,听到珠儿说的话,立即喝到:“珠儿不得无礼,这个事情我自有计较。”

听到自家主子也不帮自己说话,还唬她,她一跺着脚,掩面哭泣着跑到后面去了。

“老前辈勿怪,我这个丫鬟不懂事,无意冒犯。”张破晓紧忙同老乞丐道歉。

“没事,没事,这小丫头说的没错,这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难以接受,不过药我拿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反正我答应老鬼救你三次,还剩两次。“老叫花听完笑着说。

“前辈,我师父什么时候跟您说的?”列山童问他。

老乞丐回忆了下,说:“老鬼是八年前和我说的,当时他告诉我七十年后有会有人拔出天子剑,拜托我帮这个人挡住三次杀劫。他还说所来之人必是将来天都的一方豪杰,但是初期的卧龙凤雏最容易让别人给灭了,才做此安排。“

张破晓听说八年前就做的安排,心里凌然。

这个列山童的师父也太恐怖了嘛,竟然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而提早做出布置,要是他还活着,遇到如今的乱世,夜朝早就凉了。

列山童有些哽咽,自己一直跟随师父学艺,他走的这几年,心里很是想念他,问道:“前辈,师父他老人家就没有说别的么?”

老乞丐思索了一会,确认当时没有说过什么话,回道:“老鬼别的倒是没有说,不过你的身世我略知一二。”

“真的么,劳烦前辈告之一二。”列山童听他说知道身世之谜,迫切想问明白事情,这个困扰了自己二十年的难题。

老乞丐抹了把胡须上沾的酒水,笑呵呵的说:“我会告诉你的,因为这个事情关系到一些隐秘,说之前先让张娃子给夫人服药,我们路上说说,就当无聊之余的解闷。”

张破晓拿着丹药迟疑道:“可是,这药.....”

看到他的模样,老乞丐笑骂道:“放心服用,我已经检查过了,虽然我不是医生,可是那么多年来还是懂些药理,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我运真气帮你夫人疏通经脉,助她吸收药性。”

张欧晓赶紧鞠躬行礼:“多谢前辈,那我请婉儿下来给您把把脉。”

“不用那么费事,你用丝线让她抓住就行,免得来回折腾。”老乞丐傲然说道。

张破晓就拿了一颗丹药给诗婉婉服下,然后用线拴住她的手腕,另一端交给老乞丐。

老乞丐等她把药服下后,猛地瞪大眼睛,身体周围都被罡风引动刮起了微风,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真气顺着丝线传入诗婉婉体内。

诗婉婉从小到大不曾习武,也没有修炼一说,她服下丹药觉得胃部暖融融的,全身就如同泡在热水中一样的舒服,接着从手腕处传来阵阵暖和的热流,这个热流顺着全身经脉游走,每游走一圈她就感觉舒服了一截。

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她服下的丹药基本吸收干净,一个前所未有的舒泰感受让她有种痊愈的错觉。

殊不知现在的老乞丐也有些吃惊,因为他在真气运行的时候,发现这个女子的识海出有一团天地灵气,只是现在她没有修炼,空有宝藏而不可得,否则这个宝藏开发出来,实力最差也是一个术士,有一天达到他这样的成就也不可知,当年他也是无意中吃了一个天地灵药才有今天的成就。

这个天地灵气就是当初拔出天子剑时的天地异象,算是一个气运的恩赐,得到这个灵气的有张破晓、列山童、诗婉婉、络幽、楚岚、刘宗晟、尉迟凌飞和纪纲几人,注定几人日后都将有一番成就。

看到她的神识之中有这个灵气,让他起了收徒的打算。

他一生四处漂泊,为人洒脱不喜拘束,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入他老人家的眼中,可看到这个女子的潜力以后,想到自己年龄大了,也不清楚哪天就离开人世,自己一身的本事还没有继承人,这个事情一直让他苦恼,可是刚刚这个念头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他暗暗留心,打算观察观察,如果这个女子的心性没有问题的话,能够逃过此劫就收她为徒,现在她生死不知,万一刚刚拜师,几天后就蹬腿嗝屁,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他收了功,目光和蔼的望着诗婉婉。

诗婉婉的毒霸道之处在于,没有正确的压制方法只会适得其反,列山童和张破晓动用真气的时候,就引发了毒气反弹。

老乞丐的高明之处在于,借用雄厚真气协助其药物全力吸收,保证药效不会浪费,这样毒气就不会有反弹的可能。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轿子中的诗婉婉,大气都不敢出。

张破晓紧张、忐忑和期待的望着她的面容,心思复杂,要是有效果的话,妻子就少了些许苦楚。

诗婉婉脸上的苍白逐渐褪去,重新有了红润,气色好了不止一点,已经没有痛苦的表情,神情安稳。

她睁开眼睛,甜甜的露出一个笑容,众人如沐春风,缓步走出轿门,行了个礼,轻声说:“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民女感激不尽。”

众人都喜极而涕,尤其是张破晓,过去牵住诗婉婉的玉手,不停的山下打量,不敢相信。

诗婉婉娇嗔了声:“破晓,还不感谢老神仙,你看我作甚!”

“哦哦哦,忘了,忘了。”张破晓只顾着关注妻子,忽略了救命恩人,回身下跪给老乞丐磕了个头,说:“谢谢老前辈,谢谢老前辈。”

老乞丐右手往上轻轻一托,张破晓就被真气托和站起了身,他说:“就烦你们这些娃娃,一天的来这些客套的,真有心来点美酒美食给我大吃一顿就行,不用那么客气。”

张破晓听他一说,才想着他的性格,一拍脑袋转身回去客栈,一会就带着吃食出来,有一大包肉,一包花生和一坛老酒。

他歉意的说:“老前辈此地简陋而且现在时间太早,大厨的饭还未开始弄,就让伙计跟随便弄了几个小菜,您老人家将就着吃一点,等到了城市再请您好好吃一顿。”

老乞丐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打开后用黑漆漆的脏手抓了些肉食放到嘴里,又打开酒坛喝了一口,长呼了一口气,很是享受,说:“算你小娃娃有点良心,不枉我长途跋涉的跟着你,我这老胳膊老腿,这几天可是累坏了。”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身世之谜

张破晓和列山童急忙赔笑,老乞丐顿感无趣,他瞧不得别人敬畏他的态度,这也是他宁愿做个乞丐的原因。

老乞丐自顾自的喝着酒,吃着肉,吧唧吧唧出声。

列山童凑上前去,嘿嘿的干笑了声,略有献媚的说:“我说老前辈,那个.....跟我说说呗,我的那个身世。”

这个画面让落寞峰的几人或者喜欢他的姑苏轻泪看到的话,会目瞪口呆,这个还是那个风轻云淡的,志在天下的高傲青年么?

“我说过么?忘记了,不记得了。”老叫花又抓了些肉吃到嘴里,不理会他。

列山童急道:“前辈,祖宗,麻烦告知下晚辈吧,这样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全天都最好吃的烤鸭,凌天城万贤楼,你告诉我的话,我招呼你去吃一顿。”

听到吃的,老乞丐眼睛一亮,听到他说的名字就没有了兴致,懒洋洋的说:“那家啊,我去吃过,口味一般,全都是误传。”

列山童突然想起这个老乞丐靠着一双脚丈量天下,要说有名气而没有吃过的少之又少,就灵机一动:“扁鹊山庄有一动物,名叫秋露蛇,这个东西十分稀有,只有扁鹊山庄的万蛇谷才有,通体金黄色,晚辈有幸吃过一回,那次是师父带着我去,庄主特意招待的,这蛇与野山鸡一起炖五个时辰,肉质香嫩,浓香扑鼻,吃一口整个舌头都要融掉了,无数年我都还在怀念那个味,啧啧...”

咕嘟一声,老乞丐瞪大眼睛,咽了一口口水,听他说的那么好吃,自己手上的这些肉食就如同嚼蜡,他把东西扔了,问道:“你说的真不真?”

“真的,晚辈发誓。”列山童保证道。

“那好,你能够保证能让我吃到,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老乞丐听到吃的没有了高手的样子。

“前辈放心,我怎么敢拿你开玩笑。”列山童说。

老乞丐说:“好,那我就告诉你。”

生怕他反悔,老乞丐急忙接着说:“其实你的身世要从你的姓氏说起,你知道为什么你姓列山么?那时因为这个姓氏乃是上古炎黄族的一个传说有关,列山姓乃炎帝姓氏,他的对手是蚩尤和黄帝,三皇部落可以说是天都人类的源头,这三族互有争战虽说后面被黄帝一统,可是三族的从未停止过争斗,几千上万年王朝更替,归根到底还是三家势力的角逐,现在的天下是玄魔族,这是一个变数,变数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七十年前,三族传人又进行了一场大战,那个战场卷入了整个天都的江湖,无数术师身死才让玄魔有机可趁,而玄魔夺得天下后,二十年前你的师父在渭水之滨捡到了你,那时你才两个月,他把你带回落寞峰后发现你的胸前有一块美玉,上面写着列山二字,所以就给你起名列山童。”

对于自己的身世之谜,列山童可谓极为在意,只要有蛛丝马迹,别说那秋露蛇就是耿难百倍的也愿意去换。

再说凭他天都神丐的名头什么东西又吃不到呢?不过两人的一个打趣而已。

“上古三皇的争斗跟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么?就因为我被捡时的一个玉佩能够说明什么?”列山童问道。

老乞丐捋了捋白色的胡须,瞅了他一眼:“你们鬼谷一门擅长五行阴阳奇门之术,你忘了你师父的看家本事了么?”

列山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你是说透过玉佩知晓过去之事?”

“正是!你师父他一生研究天机变幻,能够知晓过去和未来之事,这个不足为奇。”老乞丐淡淡说道。

“可是为何我问师父身世之事,他总是支支吾吾,总说该知晓时自然知晓?”列山童从小到大问了师父无数次,但是他总是不说。

“那是因为他也没有看明白,涉及一切对未来有重大影响的人的过去和未来,天机会更为晦涩难懂,你师父他老人家就是窥探了许多天机折损了阳寿,否则他的本事再活个一百年没有问题。行了,小娃娃,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跟你两人太过沉闷也不自在,我们各行各路,有危险我自会到来,走也。”老乞丐说完一个闪身就没了人影。

“前辈,等等我还有问题没问呢。”列山童喊道。

张破晓看他两人在前面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妻子的精神不错,状态很好,等他安顿了妻子回过头来人早已不见,只看到列山童在叫喊。

他微微摇了摇头,这些高手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才是该有的状态,也没有听谁说神仙能够天天见的,就没有理会,让丫鬟去客栈取了些小米粥,慢慢的喂给诗婉婉。

饱受毒气折磨了许多日子的诗婉婉,望着丈夫憔悴的神色,心里又觉得不是滋味,一边喝粥一边红了眼眶。

“破晓都是我不好,拖累了你。”诗婉婉说着眼泪又滴落下来。

张破晓知晓妻子性格温顺、善良,就用袖脚帮她轻轻擦去泪水,柔声说:“说什么胡话,我能够娶到你做媳妇,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谈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们本就是夫妻,应该共患难那是应该,要怪也是怪我事情太多,忽略了对你的关系,等你好了,我一定找时间多多陪你。”

诗婉婉听完丈夫的话更是哭得伤心,从小到大自己身世凄苦,义父收留才有了活路,最好的姐妹小草也死于非命,现在世间就只有张破晓一人了,他就是自己的全部,遇到这么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才是自己的福气。

哭了一会有些乏了,张破晓让丫鬟照顾好,让大家继续赶路。

老乞丐说了,这个丹药只是缓解了毒性,连逍遥楼也没有解药,不过逍遥楼下了毒,现在送来两颗不是解药的解药,就让自己放人,也未免太过分了,这个帐就先记下以后慢慢算。

他走到军师身旁,看到他神情落寞,嘴里嘀嘀咕咕就问到:“你怎么了?”

列山童回过神来,说:“没有什么事,就是跟神丐前辈询问了自己的身世。”

“哦?那前辈有没有说呢?”对于这个事情列山童也有些好奇。

列山童把老乞丐的话重复说了一遍,张破晓听的也是一头雾水,就问他:“前辈的意思是说你是上古三皇的炎帝后人?”

“这个不好下结论,不过我确实脖子上挂着一块写着列山的玉佩,这些年我也一直暗中打探身世,却没有任何发现,前辈说的上古三皇我倒是略知一二,可是文献记载到了秦朝就销声匿迹了,难道现在的世间还有三皇直系后人?”

这个问题可是难住了张破晓,他家祖上三倍都是贫民,自己认识的几个字还是在观里跟人学的,哪里懂什么文献记载。

列山童也想到了这点,有些歉意的笑笑:“主公您别介意啊。”

“没事,我自幼贫苦,字都认不全,这段时间我还得多跟你学习学习。”张破晓洒然一笑说。

“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欢笑着朝前走去。

至此张破晓一行人的小镇危机算是过去了,可是更大的危机却在酝酿,这次大小势力折损了一百多人,尤其是青天派死了玉清子这个副门主,昆仑蔸蟀宫死了三位长老,单单这两个势力就无法应对,还不用提南诏郡的天罗殿一直虎视眈眈。

张破晓可以说从踏天盟出道自立门口以后,这些麻烦就接踵而来,这个新仇旧恨可是越来越多了。

在隆县得罪了夜朝的大国师和术突,在小镇斩杀了江湖势力一百多人,引来了后唐、逍遥楼、青天派、天罗殿的杀心,这些势力没有哪一个是他一个小小的半步术师和那残破弱小的破晓军能够应对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张破晓也唯有一步一步的走下去,遇山开山,遇水搭桥,见招拆招了。

南诏郡天罗殿旁系的耿礼这些天真是气急败坏,那个直系的耿立秋居然没了踪迹,这笔他跳出来捣乱还更让人觉得担忧。

暗中潜伏跳出来一击必杀,那么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要烟消云散。

他动员了自己所有的人手把青元州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这个人,他看着议事厅站着的族人,恼怒的问:“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么?难道他长翅膀飞了不成?”

“父亲不要动怒,我们还在派人寻找,只要他还在整个青元州,那么就必然会露出行踪,孩儿最担心的是族人中有人念及旧情,把人藏了那么就没有办法找了。”说话的是耿礼的三子耿江河。

“江河,你的意思是有人把这个耿立秋给藏起来了?”耿礼问道。

耿江河现在四十多岁,只是常年习武说以看着就像一个中年人,他缓缓说道:“回禀父亲,除了这个解释,我不认为单凭他一人可以躲在青元州十多天而不露马脚。”

耿礼沉思了一会,说:“这样吧,让我旁系子弟组成的禁军挨个搜查所有人的府邸,如果有谁敢违抗,就地正法!”

这样杀气凌凌的话说完整个议事厅的人都拱手领命。

在人群中的耿华脸上有一丝担忧,但是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心中想着:“看来我回去就跟秋儿商议,直系这边的行动只有提前了。”

这位旁系的长老,眼神了有不易察觉的怨毒和杀气一闪而过。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药引,麒麟内丹

出了议事厅,耿华迈着年老的步子,上了在府门口停着的马车。

谁都没有发现暗地里有一双眼睛盯着这个马车,他是耿礼派来的探子,现在找不到耿立秋,那么每一个族人都是监视的目标,否则让耿礼一直寝食难安。

现在的天罗殿不是铁板一块,旁系血亲错综复杂,他只是苦心经营趁着老祖离世的空隙,打了耿封这个直系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他耿礼能够抓住全部直系,再把这个耿立秋困死禁地,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波折,都是一族人,不管直系还是旁系,他没有那个胆子杀了全部直系,毕竟都是同根生,他没有那个魄力去面对天下悠悠众口。

马车一路疾驰,停在了一座精美的府邸门口,这里就是耿华的住所。

他下了马车,匆忙去找到耿立秋,把今天的事情同他说了。

耿立秋听完,略做沉思就问:“四爷爷,你这些天联系的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除了耿礼的两个亲兄弟,还有天罗殿钱、孙两个将军没有争取到,其他族老和将军都同意抓捕旁系恢复纲常。”耿华答道。

耿立秋开心道:“好,四爷爷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短短几日能够取得如此成绩,那事不宜迟,你速速去安排,我们要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发动夺权,还有请四爷爷帮做下安排,我去见见牢中的家人。”

耿华应下,运用自己的关系,让耿立秋乔装打扮成了一个老仆模样,让他进了地牢。

耿立秋看到地牢中的父母亲人都安然无恙放下心来,把自己的计划和他们做了商议,约定等起事的时候会先安排一队人马来地牢祝他们脱困。

把事情交代清楚后,他离开地牢找到耿华,两人在密室为推翻旁系掌控做着安排,他俩熬了一夜,直到天空发白。

一老一少看着手中的详细计划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容,老人是为了即将得到的长老堂首座,耿立秋却想着即将得到的天罗殿。

张破晓一行人由于诗婉婉的身体变好,所以行走速度提升了很多,经过小镇一役以后路上倒也太平。

这样又赶了两天的路,前方的半山腰处出现了一片庄园,房屋错落有致,白墙青瓦,药香阵阵,庄子门口有一牌匾,上面的字体刚劲有力、鸾翔凤翥,写着扁鹊山庄四个大字。

一行十多人都停在山庄门口,列山童上前跟门口的一个仆人说道:“小友,麻烦您给你们庄主带个信,就说熟人列山童来访。”

这个青衣小仆望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风尘仆仆的一群人,目露鄙夷说:“我家庄主不在,各位请回吧。”

列山童也不生气,这样的狗仗人势的奴仆他见得多,就取了几两银子交到他手上。

仆人见他识相就悄悄把银子放进怀中,说了声:“你们在此地等着,切勿乱走乱碰。”

跑进了庄内,隔了一会小仆才跑出来,说:“庄主让几位去客厅稍作,他一会就来。”

小仆把一行人引进了庄子,把车马安顿好,让丫鬟和亲卫都在偏殿等候,只带着张破晓夫妇和列山童三人进了客厅。

等三人落座,他转身出去了。

三人一进了庄子就发觉这个地方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一般的装饰风格都是以简约为主,颜色沉稳,可是庄子里面的装饰都是大红大紫大粉,雕刻的也是些牡丹之类的花朵,而且香粉味十分浓郁,混合着药香,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张破晓望了列山童一眼,见他神情紧张,就问:“军师怎么了?”

列山童苦笑着说:“主公我之前跟你说过,龙阳玉轩有那个癖好。”

诗婉婉好奇问道:“什么癖好?”

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启齿,列山童难得的涨红了脸没有说话,诗婉婉疑惑的望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张破晓。

张破晓只得凑着她的耳朵说了实情。

诗婉婉听完轻啐了声:“呸呸呸,你们两个大男人好不知羞。”

张破晓扶额暗想:是你要听的好不好这个就害羞,等会你还要见到真人呢,看你怎么办。

经过列山童的提醒,他也想起这茬,心里也惴惴不安起来,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事情还不算多,人们的接受程度还不高。

等了一小会,一个英俊小仆拿着茶盘进来,给个人到了一杯茶就自行退去。

张破晓发现这个庄子没有女人,所有的仆人都是男的,而且好多就长相英俊,再联想起庄主的癖好,不自然的有一阵恶寒。

“哟,小童童来了啊!来来来,我好好看看。”门外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一个二十三四岁样子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看了众人一眼,就盯住了列山童,莲步轻移的走到他的旁边,轻轻的拉起了他的手说:“好几年没有见到了,越发英俊了,但是你来庄子的时候才十多岁吧,眨眼都那么大了。”

列山童急忙起身,行礼道:“晚辈见过庄主!”

张破晓和诗婉婉有些目瞪口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扁鹊山庄的庄主龙阳玉轩?

眼前这人大红色的锦衣长袍,袍上绣着朵朵盛放的牡丹,纤腰细手,瓜子脸桃花眼,皮肤白皙,披着发,上面插着一枝白玉发簪。

无论何人见到他的装束都只会说他是一个女子。

列山童轻咳了一声,两人回过神来,都站起身来行礼。

“见过庄主!”

龙阳玉轩嫣然一笑,说:“都不用客气,既然是小童童的朋友就是我龙阳玉轩的朋友,不必见外。”

他走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问道:“我这个山庄可不是什么洞天福地,你们来我这里,莫不是谁得乐重症?”

张破晓急忙站了起来说:“庄主,是我内人中了逍遥楼的泣命丹,军师说当今世上只有你可解此毒,还望庄主帮忙医治,只要能够治好她,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龙阳玉轩扫了诗婉婉一眼,说:“嗯,她确实中了泣命丹,本来此毒早该发作,是小童童拿出师门的药做了压制对吧?我观她神色,这几天吃了一种缓解毒性的丹药,把毒发作的时间延缓了一个月左右。”

他只看了一眼就能够推断出这个毒药的来龙去脉,真是不愧当世神医,看来婉婉真的有救,他跪在地上恳求道:“求庄主医治。”

龙阳玉轩没有等他跪下就一抬手用真气把他扶了起来。

“你大可不必如此,我等悬壶济世本来就是本分,不过我这个弟弟可真会给我找事情。”说着他瞪了列山童一眼。

列山童看到他的动作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忍着不适,干笑了声,然后劝道:“庄主你就帮帮他吧,他们夫妻感情甜蜜,一路走来很不易,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啊。”

“小童童为什么那么见外,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喊我玉轩就行了,再喊我庄主,我可是要生气了。”龙阳玉轩娇嗔道。

厅上的三人都感到恶寒,汗毛倒立,还好列山童懂得忍辱负重,就颤颤巍巍的喊道:“玉...玉轩,请你一定要帮帮他们。”

龙阳玉轩听到他喊了,笑逐颜开:“对嘛,这才对嘛,哈哈.....其实治疗这个毒也不算太难,就是药引难寻。”

“请问需要什么药引呢?”张破晓听到能解毒,欣喜不已,忙问他。

龙阳玉轩皱着眉,来回的走起,轻轻说:“逍遥楼的泣命丹我曾经得到一颗,我研究了以后发现这个药物主要是世间的一百多种毒素相互组合而成,难处在于搭配的比例不同,那么相应的解药也不一样,我需要取她的鲜血来分析,然后找出各种毒素的比例才行。”

他走到座位旁边,掏出手帕擦了擦茶杯口,用兰花指托起杯子,抿了口茶继续说:“无论如何组合,最终都要靠麒麟内丹来中合药性。”

“麒麟内丹?”三人都惊呼起来。

麒麟乃是祥兽,自古就有许多传说,三人诧异是这个动物只有传说,未成听说过哪里有,而且麒麟是传说中的五方神兽之一,神兽那是根本无法击败的,更不用说击败取丹。

龙阳玉轩凝重的点了点头,看到他们的反应也不算意外,而且来找他求药的很多,他也给出了治疗方法,只是很多人都无法找齐药物罢了。

“麒麟内丹蕴含强大的灵力,而且能够有效的平衡各种解药的药性,其实毒药的解药许多也是毒药,从而做到以毒攻毒,逍遥楼的这个毒性霸道,如果不进行治疗,最多也就两个月的时间她的寿命就会终结,而且更要命的就是采用丹药延缓毒性发作,就是把毒药的爆发期进行压制,压制越大反弹越大,一旦爆发,必死无疑。”龙阳玉轩缓缓的说道。

张破晓心都凉了半截,这样的结果还能怎么办,他不认为能够找得到麒麟,就算真的有他又有何本事去取那内丹?

他不断的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他就是一个贫苦的农民娃娃,是她不离不弃的愿意跟随自己,照顾自己,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现在又因为自己中了毒,他恨这苍天,为什么所有悲惨的遭遇都降临自己头上。

他握紧拳头,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病有解,情难解

列山童有些同情的看着张破晓夫妇,有心无力,不过能够听到有治疗的方法就行,张破晓比较重情义,这是能够聚集那么多兄弟愿意跟随他的原因之一,对待朋友都肝胆相照,对待至亲那就是甘愿付出生命。

权兴阳有恩于他,他不计前嫌的给他当现在的破晓军统领,几个兄弟过来投奔他,他根据自己的观察,合理的安排相应的职务给他,直接放权给他,除了大方向他会出来说一说,别的不加干涉,这天下像这样的好领导还有几人?

可是过于重情义不适合在这个乱世生存,作为一方霸主就要心冷狠辣,他会成长的,在不断的征战路上会越走越远的,现在的难题在于诗婉婉中了毒,这是他的软肋。

感情是英雄前行的绊脚石,他了解张破晓,他会不管不顾的去寻这个药,甚至会放下霸业去继续他的儿女私情。

无数次他都欲言又止,作为一名谋士,他想理智的劝阻他,人都会死,早晚而已不必在意。你也罢,我也罢,都是世间的一位行走的过客,偶尔的擦肩不要在意,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时光,在这个乱世大舞台绽放最耀眼的光芒才是最重要的。

可他不能,他劝不住,也拦不住,他只有为主公去想办法解决眼前的棘手问题,不是去改变他的心意,真的做了,无非就是没有意义的争吵,然后分裂,别无用处。

“玉轩兄,难道真的要去绮梦大泽才行?”列山童脑中飞快的回忆所有的古文杂记,想要找出麒麟的记载,倒是真的让他发现了些痕迹,那是一本《左传》上面写着:哀公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钥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

这个记载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年间,后世虽然也有些传说但都是市井流言做不得真,这个是有明确记载的,大野就是现在东溟郡的绮梦大泽。

他问出来也是希望得到验证,这个龙阳玉轩既然能够说出这个药引那么就前人肯定有办法获得过,否则他又怎么会知道功效。

龙阳玉轩掩口轻笑出声:“就你的脑袋灵光,我还想给你出个难题呢,还有不许喊我玉轩兄,难听死了,让你直接喊我小名也确实难为你了,就喊我玉轩姐吧。”

他抛了一个白眼给列山童,后者脸上挂着笑容,身体却打了个冷战,汗毛炸起。

我的个乖乖,要不是主公有求于人,我至于在这里拄着么,还要牺牲色相,我容易么,他在心中狂喊。

列山童倒是真的生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衣服都是白色为主,剑眉星目,头上一个随意的发髻,长发披肩,一脸的笑容和煦,无论谁见了都会赞一声:好个俊俏的后生。

龙阳玉轩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见过他,那会他还没有长开,个头也不高,但是眼睛特别的深邃,人也古灵精怪的,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这些年倒是也一直想要再见他一面。

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不同常人,他欣赏男子,从小到大都是女子打扮,一直把自己当做女孩,可以说除却这个男子的躯壳,他的心就是一个女子心。

他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既然无法选择性别和出身,那么剩余的时光他要为自己而活,快意逍遥一生足矣,管那俗世人作甚。

所以他成年以后就一直呆在扁鹊山庄很少出门,研读药经跟随母亲学习药理。

直到那一天,母亲让人到药房喊他去见一位江湖奇人鬼谷道人,他在莽莽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少年。

少年五官端正秀气,一袭白衣立于雪中。

见到有动静他回头看到自己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一刻,时间仿佛要停止了一般,这个世间就只剩他和少年,他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想要去认识他。

这个倒是冤枉了列山童,他是那种随时对人都是笑意盈盈,但是一肚子的坏水的人,不过当时他看到龙阳玉轩的时候,他一身女装,样子飘飘若仙子下凡倒是真的惊艳了他一番。

鬼谷道人在山庄待了半个月治疗顽疾,列山童就天天和龙阳玉轩玩在一起,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要不是事后鬼谷道人跟他说龙阳玉轩是男子,他还一直以为是姐姐。

这个事给他幼小的心灵极大的震撼,这也是为什么一直都是高人模样的列山童害怕来扁鹊山庄的缘故。

列山童听他让自己喊他姐姐,尽管心中不愿,但是为了主公,只得咬着牙喊了声:“玉轩姐。”

“哈哈哈...”龙阳玉轩开心的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笑够了就直起身子说:“乖啊,小童童,记得以后就喊我玉轩姐,否则我定要你吃些苦头。”

说着还示威性的举起拳头,完全一个女子撒娇的模样。

列山童觉得冷汗都出来了,说:“不会的,不会的。”

“哼!算你识相。你说的不错,现在的天都如果说还有麒麟的话,那么就只会在绮梦大泽。”龙阳玉轩见他服软,就说道。

张破晓本来有些沮丧,听到有麒麟的下落就来了精神,问列山童道:“军师此言可真,那个绮梦大泽真有麒麟。”

列山童不敢胡吹,但是这个问题真不好回到就支支吾吾说:“这.....主公,我也不是很确定啊。”

“你不用问他了,小童童怎么会知道,我前面给一个回魂谷大长老治病时,他的病是寒毒之症,需要的也是麒麟内丹,他门下弟子无数,打探出来的结果就是绮梦大泽有麒麟的痕迹,这个消息多半是真。”龙阳玉轩接过话来说。

“太好了,太好了,那我现在就上路去取那个麒麟内丹来救婉儿。”张破晓激动不已,就要起身告辞。

他刚转身就被列山童抓住了衣袖:“主公不要急,夫人的病情还能缓一缓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取得来那个麒麟内丹,再说你现在带着天子剑,走到哪里都会被大小势力盯住,怕还没有走到东溟郡就要被杀了,反正到了扁鹊山庄,天都最好的大夫就在你面前,你不用急,我们从长计议。”

张破晓本来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就到东溟郡杀了那头麒麟,取了内丹回来救治妻子,等听完列山童的话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平时的他睿智而有决断,现在事情涉及到诗婉婉就有点乱了方寸。

“那军师的建议是?”张破晓殷切的看着列山童问。

列山童摇了摇头,转身对着大厅正中的龙阳玉轩行了一个礼说:“此事还望玉轩姐姐指点迷津。”

喊着这个称呼的时候他有点恍惚,仿佛又回到额几年前的那个雪天,那个时候真的以为他是一位知心的姐姐。

想到那时的痴傻,他扯了扯嘴角。

“你叫张破晓对吧,既然你是我弟弟的主公,那么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就是,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救活你妻子的把握很大。”听到列山童喊的甜,他的心情也好的很,爽快的包揽下来。

如果是别的人,他才不管死活,除了付报酬还要看他心情,遇到看着不顺眼的他连话都不想讲直接喊下人用棍棒打出去了。

听到龙阳玉轩说有办法,他高兴牢牢抓住了妻子有些凉意的手。

诗婉婉也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他就是我的男人,不离不弃的好男人。

龙阳玉轩走了下来,有些酸楚的说:“得了,得了,你两口子不要这么浓情蜜意的,也不要搞了像生离死别的,来了我这扁鹊山庄,阎王来抓人也得问问我。你虽然是我弟弟的领导,可是报酬还是一分都不能少喔,黄金万两加那颗麒麟内丹就是报酬,这可是我看在弟弟的面子上给你的折上折了,如果能付就留下,付不出的话,那么你们就赶紧走,我这个事情多的很。还有,小童童,今晚我让伙房做些精美食材,你我重聚,陪姐姐喝上一杯。”

列山童知道他的脾气,都是按心情做事情,不敢忤逆他。

可是想到如果不喊行破晓夫妇,自己独自赴宴实在不好,就试探的问:“玉轩姐,我能不能带几个熟人一起。”

龙阳玉轩不是傻子,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想带这夫妇两人一起,有些不快的说:“随你吧,我先走了,哦,等会我会让仆人来取些血液去研究下这个毒药的成分,可惜信息太少,不然把握会更大一些。”

张破晓突然想起那个逍遥楼给的解药还剩一颗,就取了出来递到龙阳玉轩面前:“庄主,这里还有一颗泣命丹压制毒药的解药,您看看是否有帮助。”

龙阳玉轩看到这个丹药眼睛一亮,用香帕隔着手取过,翘着兰花指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说:“有了这个解药能够极大的提高研制解药的速度,我只需要分析出药材的比重就能配出来,很有用,那我就收下了,有了它你的妻子可以靠丹药续命三年,你取麒麟内丹的时间就能宽裕得多。”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麒麟的踪迹

听到龙阳玉轩说妻子还有三年的时间,他长长吁了口气,这些天来无数次的焦急和焦虑,总算听到了一个让他宽心的话语。

有救就好,三年的时间可以尽力去做很多事情。

想到这里,这些天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全身都是疲惫和困意。

作为专家级别大夫的龙阳玉轩,扫了一眼众人就知道这一路颇为不易,心疼自己的弟弟,顺带着也给每人一颗丹药,冷声说:“都服下吧,这个丹药能够补元气提精力,要不是我看弟弟面容憔悴,你们的关系特殊,我可不想管你们死活。”

他说的冷,可是大家都听出了对列山童的关切,眼神有些不自然,列山童也是一脸献媚的干笑。

龙阳玉轩早就习惯了众人的那种神色,不作理会,抛给列山童一个白眼,扭着身子出了大厅,只在原地留着一阵淡雅的花香。

见到龙阳玉轩走了,张破晓和诗婉婉都相视莞尔。

列山童窘的脸色涨红,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还笑,不是为了你们,我是不会来这里的。”

张破晓忍住笑意:“我们没有笑你,都羡慕你有一个好姐姐,有好福气。”

这话说的列山童臊红了脸,不见了平时的伶牙俐齿,指着张破晓说:“你.....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从梁上掉下来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三人散开,那东西落地后众人才看清竟是老乞丐。

老乞丐抱着肚子,笑的眼睛都流出了泪,可是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就在地上打滚,模样十分滑稽。

张破晓吃惊的问道:“前辈何时来的?”

老乞丐又笑了一会,收住笑站起身,身子还是微微的弯着:“哈哈....笑死我了,要是九泉之下的老鬼知道自己的好徒儿,今日认了一位好姐姐,不知道会不会死不瞑目啊,哈哈.....”

列山童见到几人一直拿自己打趣,反倒是放开了,说道:“得,随你们如何想,我这可是为主公受的罪,你们想笑就笑吧,我也走了。”

说着就要走出去,老乞丐拉住他的衣服,在那雪白的锦衣上留下了几个漆黑的指印:“小娃娃着什么急啊,我老叫花好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这是你的福气,咋啦,你还不乐意。”

老乞丐竖目圆瞪的模样还把列山童吓了一跳,立马认怂:“不敢,不敢。”

老乞丐哼了一声,才说:“我在你们进来之前先到的,那个女装的娃娃不时的抬眼上望,应该早就发现了我,只是不说破而已,看来这个娃娃还是有点本事。”

“前辈先来是否有所发现?”列山童问。

老乞丐摇了摇头,说:“能有什么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医馆,不过在侧边的偏殿住了许多病人,还有几个和我一样的老不死,你们可不要四处乱晃,到了我们这个年轻,脾气都不小,万一不小心得罪了,麻烦事情一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么?”

三人连声称是,老乞丐满意的捋了下胡须,继续说:“列山小娃娃,今晚可是一定要尝尝你说的秋露蛇如何美味,吃饭可要带上我。”

列山童急忙答应他,这可是位老祖宗,得供着。

“老前辈,您刚刚也听到庄主说的麒麟一事吧,您见多识广,一定有些线索。”张破晓虚心求教道。

“这个事情我确实有些线索,说给你也无妨,免得你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我还要去救你,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只答应老鬼救你三次生死危机,你要是自己去寻死,我可是不会救。”老乞丐虽然重承诺,可也爱惜生命,这个花花世界那么美好,能多活一天就多一天。

听他说的郑重,张破晓知道取麒麟内丹不易,就竖耳倾听。

老乞丐缓缓道来,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在二十年前,那会的老乞丐依然逍遥红尘,他走到了东溟郡的绮梦大泽的周边的一个小镇,在这个小镇他遇到了两个术师前来寻药。

这两个人一个是东溟海王岛的长老,人称踏海蛟龙的余亮,另一人是逍遥楼的冷面阎罗刘大通。

两人成为术师多年,功力高深无比,老乞丐那会已经是现在的境界,刻意隐藏之下,那两人也没有发现这个小镇会有他这么一尊大神。

两人就在客栈落脚,老乞丐就坐在这个客栈门口乞讨,客栈老板人还不错,告诉他不要惊扰到客人,每天的剩菜剩饭还是管够。

依照老乞丐的本事何愁吃用,人家偏偏喜欢游历红尘,尝遍世间冷暖来修炼红尘道和自己的一颗道心,所以有了吃饱的保障,他就待在客栈门口住了半个月。

这个半个月经常有看到两人一起下来吃饭喝酒,他也跟着把事情听了一个大概。

原来这两人都是到绮梦大泽来取药,可是这个绮梦大泽可是声名在外的险地啊,这个绮梦大泽占地万余亩,里面常年毒雾笼罩,里面毒物繁多,更要命的是里面无法御空飞行,地上多是泥沼,一旦陷入就是术师也疲于应对。

两人相遇路上,知道此行的目的地一致就结伴而来,那个逍遥楼的术师要到里面取渡厄金莲,如果那个谷惊鸿在场就一定会知道,这个人就是想要叛出逍遥楼的那个中了门派锁心毒的人,现在还留着他的故事作为反面教材,告诉后人他叛出的下场。

海王岛的老者的目的是另外一种叫绮罗花的仙草,这个世界很是奇妙,越是剧毒的地方往往会生出许多的天地灵药,这也正说明物极必反的法则。

绮罗花千年才会开,孕育那么长的时间只为七七四十九天的绽放,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个花能够延寿五十年。

余亮已经不年轻了,他活了整整一百四十年,在十年前才能够突破成为术师,本来以为能够突破人体的桎梏,延寿百年,可是没有想到他完成了千万人不曾达到的高度才凄凉的发现,成为术师也无法长寿,那些能够长命的不是达到了术师,而是功法奇特或者早年食用天地灵药所致。

他还不想死,他刚刚达到术师的金字塔顶端,不想那么早的羽化成为一杯黄土,所以他来了。

从遥远的东海之滨到了天都,听到绮梦大泽的传言那是内心凉凉,这个地方能成为绝地,他不认为全是夸大,幸好路上遇到了逍遥楼的刘大通,他知道的比自己多的多,两人就一路合计,两个都是术师,都有不得不来的理由,那么就只有一个字---干。

于是一路走来想着办法应对那个沼泽的环境,毒雾那就准备些面罩和解毒药,沼泽里面生活的毒物和沼泽就只能见招拆招。

两人在小镇停留了半个月,不断的询问小镇上有没有进去过的人,无论是传闻还是市井流言,只要是关于绮梦大泽的,都详细的记录下来。

所幸这个险地经过两千年来无数人类的鲜血的探索,让他们得到了一个大概的地图,他们也认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以两人带上粮食,用一种壮士断腕的心态,走进了浓浓的毒雾中。

老乞丐悄悄的跟随他们身后到了这片沼泽的边上,目送他们离开。

三人在彼此的眼中都是这个人生中的一个路人,过客而已,虽都不会记得谁。

今天要不是张破晓他们需要去这个地方,老乞丐甚至都要忘记了这个事情,可是对于即将再次踏上探索之路的他们而言,这个故事就是一次宝贵的财富和经验,前人探路后的一次案列。

故事会冷冷的叙说完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去行动后将要面对的结果。

老乞丐依然在抑扬顿挫的讲述着这个故事,他就想告诉他们,去做了下场会如何。

老乞丐没有跟着那两人一起进去,他的年龄和阅历阻止了他好奇之心,这个绮梦大泽在天都的记载里面只有三次有人曾经活着回来。

一次是上古时期三皇时期一个叫神农的人,第二次是战国时期那个叫叔孙氏,第三次就是大夏兵神空不谷,这三次到大泽的人都是非常之人,远超陆地神仙之流,所以他们活着出来了,其余的进去的都是全灭,修为达到地仙的也不能幸免。

他有些可怜进去的那两个人,明知必死还要去,这样的勇气值得钦佩。

第三日一道光华破开浓雾,御空飞到小镇中跌落到了地面,惊扰了小镇无数的人围观,老乞丐也跑了过来,发现出现的这个人就是海王岛的余亮。

此人全身浴血,有多处严重烧伤,半边脸都血肉模糊,右手紧紧拽着一片碧绿的叶子,他七窍都有渗血,样子十分恐怖。

他眼见慌张的搜索四周,突然停在了老乞丐脸上,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毫无理由,老乞丐心中一紧,难道自己的隐藏手段被他识破了?应该不可能吧,他才术师而已。

“求...求...”他努力的开口,嘴巴张得很大,眼睛瞪得很大,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求救一般的朝老乞丐举着手。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彰云变故生

众人都吓的避让开,只有老乞丐于心不忍的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把乞讨的破碗放在地上。

“你有什么话交代给我便是。”老乞丐知道这个只是他的回光返照而已,只是为了的心愿强撑着他回到此处,他的体内只有那么一丝火苗,稍微用力这个火苗就灭了。

老乞丐四处行走,见得太多了,寻常人也罢,术师乃至地仙也罢,无非都是在挣扎求活,这样的帮助只是一次恻隐,无关其他。

见到老乞丐来到,他眼中闪出惊喜,那是一种喜悦,他把手中碧绿的叶子交到老乞丐手中,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麒.....麟.....”

话才说完就此毙命,老乞丐拿着那沾满鲜血的碧绿叶子,心中五味具杂,叹了口气就抱起这人要到城边把他埋了,刚起来,啪的一声地上掉下一物,老乞丐也一并的拿在手上。

人群见到没有热闹都散开了,这世道死个人确实算不得什么奇闻,无非今天增加了一个谈资罢了,回到家中可以跟老婆孩子吹吹牛,知道么,我今天在镇上看到一个仙人死了,他从绮梦大泽飞出来,喊了声麒麟就死了。

老乞丐心中的伤感也只限于对于他是一名术师,一个就要寿终正寝却不甘于命运枷锁的改命之人,否则非亲非故的他没有必要去埋葬这个一个陌生人。

随他一起进去的另一人不用想肯定死了。

他挖好了坑,把人放进去,本来也想把手中的物件一起放进去的,可是他认真一看有些动容。

掉落的那个东西是这个绮梦大泽的地图,上面有许多详细的标注,另外那个碧绿的树叶也不是树叶,而是一片树叶般模样的鳞片,难道这个是他口中的麒麟鳞片?

老乞丐一生洒脱,不愿有事情牵绊,那个人把东西交给他无非是想让他把东西交回给海王岛,让门中的人知道他身死的消息。

老乞丐把这两样东西收好,心想等哪天他心血来潮想去海岛上游历的念头,那么就把东西交给海王岛。

这样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他没出海登岛,东西就还带在身上。

老乞丐把故事说完,就取出那个碧绿的鳞片和卷成桶状的兽皮,以作证明。

几人拿过鳞片相互传着看,啧啧称奇。

老乞丐的本意是让他们作罢,两个术师进去都死了,他们这些术士就不用白白送死。

可张破晓眼中绽放光彩,暗道瞌睡刚好遇到枕头,本来对于绮梦大泽有麒麟都是传言,不能确定,可是老乞丐亲身经历告诉他,那里真的有麒麟。

只要知道需要的东西有着落就好,如何取会不会送命被他忽略了。

几人出了大厅,回到安排好的住所,各自歇息。

隔了一会青衣小仆挨个过来敲门喊去吃饭。

张破晓他们来到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佳肴,龙阳玉轩小家碧玉般的坐在椅子上,见到他们来了笑意盈盈,双眸盯着列山童轻声说:“你们都来了啊。”

转而望着老乞丐,笑着说:“你天都神丐来了也不露面,学那梁上君子做什么。”

老乞丐不以为意,不理会他的打趣说:“有吃的怎么能少了我老叫花,我一个邋遢老头露不露面无所谓,又不是列山小娃娃那般好看。”

这句打趣反倒让列山童和龙阳玉轩闹了一个大红脸,龙阳玉轩那是娇羞,列山童是窘,被一个男的喜欢那是什么事啊。

张破晓看到场面尴尬,大笑说道:“今天感谢庄主盛情,我们几人叨扰了。”

“将军客气了,都是粗茶淡饭,大家随意。小童童,姐姐知道你爱吃秋露蛇羹,特意让下人去万蛇谷抓了一条,你可要多吃点。”龙阳玉轩展颜一笑的说,眼睛一直盯着列山童。

老乞丐大大咧咧的坐下,嘴了嘀咕:“你们吃个饭都那么客套,坐下来吃便是,婆婆妈妈的。”

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就先开动吃了起来,筷子重点往那秋露蛇上招呼,还别说这个菜确实美味,他吃着还喊着:“不错,列山小娃娃果然没有骗我,香啊,真香。”

几人都知道他赤子心性,都不在意,再者这个老人家武功高,辈分高,能跟你吃饭,说的难听点,那是你的造化。

张破晓扶着诗婉婉坐下,大家都落座,美酒佳肴,觥筹交错,一派温馨。

“小童童,难得来姐姐这里一趟,就多住几天吧。”龙阳玉轩美目殷切相望着说。

“谢谢好意,明天我就要先回军营,主公和夫人就拜托玉轩姐代为照顾,小弟一定铭记于心。”列山童举起酒杯说完,一饮而尽。

听说他明天就要走,龙阳玉轩的心有些乱了,伤感的说:“弟弟多留几日,我带你看看山庄风光,还有几样本庄特有美食你也可以尝尝。”

老乞丐听说还有吃的咧开嘴,高兴道:“还有吃的啊,好啊,好啊,我就多留几日。”

龙阳玉轩给了他一记白眼:“没说你。”

他继续对着列山童说:“你主公关于捕获麒麟,我这边有些先人留下的笔记,需要跟你商量一下,你也不希望自己的主公白白送死吧?”

“这……”列山童本意是继续留下来也没有意义,早点回去既可以摆脱他的纠缠,再者那边确实军务紧要。

张破晓这些天很担忧彰云郡的情形,只是为了照顾妻子,免得她担心军务,没有表露而已。

诗婉婉兰心蕙质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自己不说也是怕丈夫着急,不代表她不懂。

她轻声问到:“玉轩姐,我的病反正也这样了,能够跟着破晓他们一起回去么,那边好几万人等着他,不能因为我耽搁了。”

“胡闹!你跟我就好好留在这里治疗,那边有李先生和络幽几人打理,不用担心,要是列山军师回去的话,那么就万无一失了,我现在有些不放心的是尉迟先锋,按道理他早就该来了,难道寻那刺客遇到了意外?”张破晓有些生气的责备妻子,转而忧心忡忡。

列山童接过话说:“诗夫人你好好养病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我和主公自会处理。尉迟先锋他师承正一道,本领高强而且他吉人自有天相,主公不必忧心。”

老乞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嘴巴吧唧出声:“正一道了不得,自古勇将有许多出自此门,张破晓你可真是好福气,不愧天命之人。”

龙阳玉轩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事情,他只懂医术,说道:“如果非要说回去的话,不是不可,我在这个地方也待得闷了,等我安排一下随你们走一趟散散心,如何?”

“如此甚好!”

张破晓和列山童听闻,高兴的异口同声道。

有这个天都圣手一起回去,那么自然最好,大家其乐融融的吃完了饭各自散场。

回房间的路上列山童特意走到张破晓身边,悄声说:“主公,龙阳玉轩说的治疗费用需要万金,现在我们一穷二白,根本没有办法支付,就是军中粮饷都是捉襟见肘,这个事情如何是好?”

张破晓皱着眉头望着前方:“军师你想办法隐瞒一下,不要让龙阳玉轩知道,否则就坏了事情,办法么总会有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两人都摇了摇头,事情繁多,这个天下尽掌的才子也一时没了主意。

第二天大家还在睡梦中,就被破晓军的信使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张破晓拿着信的手都微微颤抖,哽咽道:“岳父去世了。”

原来张破晓来求医的时候,权兴阳让他五哥骂了一通就留下了心病,又让刘金投降的事情闹了心脉受损,回去越想越气,病情愈发严重,短短十多天就过世了。

权兴阳此人脾气暴躁,心胸狭隘,在旬州的时候就让高义和刘金两人经常气的不轻,又拿两人没有办法,让他们赶出了旬州那是奇耻大辱,一心想着回去报复,可哪能想到踏天盟都散了却还是处处受制,有仇报不了。

诗婉婉听到义父过世,撕心裂肺的哭出了声,从小父母就死了,陪伴自己小草死了,现在义父也死了,世上已再无亲人,现在身上还中了奇毒,想到这里的悲痛无法压抑,所有的苦楚随着眼泪流了出来。

张破晓倒是比较冷静,他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为今之计不是去悲痛而是赶紧回去。

列山童赶过来听到消息,也是催促他赶紧回去,可是就让他一人上路十分危险,就把老乞丐和龙阳玉轩找来商议。

最后决定让张破晓和列山童老乞丐先回去,诗婉婉、丫鬟、亲兵和龙阳玉轩在后,之所以这样安排是龙阳玉轩说,他是救人的医生也是用毒的大师,老乞丐也说,自己在龙阳玉轩的手上绝对讨不了好。

既然有这么一位高手加大夫保护妻子安全,自己就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心急火燎的就往军营赶,也不知道破晓军现在有没有起了混乱。

要知道破晓军除了李枫林能够识大体外,其他几位武将可都不是好对付的人,权兴阳活着,那么占着岳父的名头其他武将还能服气的话,现在他不在了,权大公子和络幽几人必势如水火,光想想现在破晓军自有人马和权大公子的原踏天盟军队,就头大无比。

三人纵马狂奔,一路风驰电掣,往彰云郡赶去。

正文 第一百章 中秋的烟火

张破晓和列山童骑马赶回,军中果真和他们所想一样早就一片混乱。

李枫林在军中威信很高,所以原破晓军驻地没有大变化,变数最大的是张破晓手下的几位武将,没有了这个张破晓的老丈人,那么破晓军就该重新合并。

以络幽为首的几个将领都带着部分手下到了隆县大本营,要逼权大公子交出兵权。

权大公子是什么人,那是连他父亲都不怕的纨绔子弟,父亲尸体未寒,那些武将就来逼宫,真的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他背着李枫林拿着虎符去到军营调了两万人马,在营地外面严阵以待,谁敢闹事先过了自己这关。

李枫林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情况,如果张破晓还在那么基本没有大乱,他不在那么军营必乱。

他在权兴阳病情最重的时候就让信使八百里加急的赶去送信,内心祈祷着张破晓一定要及时赶回,否则破晓军就要分裂了。

此时的青元州天罗殿也是一片暗流涌动,夺权坐上殿主宝座的耿礼面容憔悴而疲惫。

一招不慎就造成如此情况真是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按照算计,现在直系全被打压,自己当上殿主,儿女和旁系水涨船高,享尽荣华。

可是现在,旁系倒是人人得到了权势和富贵,却放出了耿立秋这个漏网之鱼。

旁系人人这些日子战战兢兢,就怕到手的东西不翼而飞,空欢喜一场。

至于丢了性命谁都没有考虑过,毕竟都是一个老祖宗,兄弟姐妹打打闹闹,真的直系翻身了,旁系装装孙子,吃点苦头也就行了。

天都几千年,家族争权顶多就是带头的受些皮肉之苦,没有哪个敢冒着天下众口做那个残杀至亲的勾当。

所以最焦虑的只有耿礼父子几人,其他的旁系反倒不清不楚,态度暧昧起来,这让耿礼几人有些惶恐。

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一说,要是能够抓到耿立秋,那么旁系继续做天罗殿的主人,要抓不到还让耿立秋翻了盘,也没有事,自己抓了直系几百人还不是只敢关押没有再做其他,拼不过还给你就行了。

这是绝大多数耿氏旁系的想法,可真的那么简单么?他们都不可解耿立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误判那是要丢了性命的。

耿立秋在中秋这天发动了直系势力反扑,在四爷爷耿华的支持下,旁系大部分人倒戈相向。

每年中秋都是喜庆和收获的好日子,谷物丰收,瓜果熟透,家家户户都会用新打得谷子煮出香喷喷的米饭,采摘地里最新鲜的果物,来酬谢神灵庇护,得以风调雨顺等等。

这样的日子本该是愉悦的,可是今年的南诏郡注定不平常,破晓军那边闹闹腾腾不说,这青元州州郡淡淡的飘荡着丝丝杀机,连风都有些萧煞。

天罗殿今天喜气洋洋,府上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意,晚上有灯会,吃完饭喝了桂花酒,就可以出去赏月燃灯,还有观潮的习俗。

几个丫鬟下人私底下约定好要去偷葱偷菜,去放灯,大家都说说笑笑。

这个时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耿立秋冷眼盯着在府中忙着接待的耿礼,握紧了拳头,他慢慢的走到四爷爷身边,低声说:“烟火为号,血染天罗殿。”

耿华听得一惊,脸色发白,呆呆的看着乔装打扮的耿立秋的背影,心中有些颤抖。

这个小祖宗想要做什么,特意选了这么一个团聚的日子,是要把所有旁系一网打尽么?

他内心苦涩,不知道帮了他是对是错,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走到黑,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他叹了口气,给府上的自己人使了一个眼色,做了一个按计划行事的手势。

耿立秋有些怨毒的望着来往穿梭的人流,这些本该是自己拥有的,可是闭关十五天出来就变了个样,父母祖父被关,自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么所受的屈辱就让你们的鲜血来清洗。

他在地牢见到爷爷,知道了除了直系以外的其他暗手,他提前做了布置。

这个事情的成功与否还在另外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天罗殿青元州近卫军将军何大勇,他统帅五万近卫军,另一个是天罗四大护法之首的崩天虎,他能够跻身四大护法首座,除了本领高强外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天罗殿暗杀都由他负责。

这两个人一个明一个暗,把整个青元州的情况尽掌,选择今天这个团聚的日子是因为耿礼的大儿子耿怀安今天要回来拜节。

耿怀安何人也?他是夜朝小公主元雪珠的驸马爷。

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耿礼敢夺权暗中肯定有夜朝的影子,否则他没有那个胆子敢把老祖的亲传困死,夺了殿主宝座。

这次耿怀安回来还带了一千精兵,驻扎在青元州城外。

以耿立秋现在手里的资源要拿下耿礼轻而易举,可是要放过了这个人那么就极有可能夜朝和天罗不死不休。

只有他死了夜朝才不会为了一个死人来报复天罗,毕竟现在四处作战,但他活着不断的用驸马的身份施压,难保夜朝不会派大军来。

上次的青元州大战能够获胜,原因种种,没有老祖的横空出世,刺杀高层,那天罗必败。

夜朝国师还活着,老祖却不在了,天罗还在内耗,再来一次,天罗殿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他耿怀安必死!

黑幕在喧闹中降临了,圆月当空,天气晴朗,是个赏花赏月的好天气。

青元州天罗殿内一派歌舞欢腾,丝竹管乐声阵阵好似天上宫阙,舞姬身若拂柳,长袖飘飘如在仙境。

城外悄悄的从四面八方涌入了许多黑色铠甲蒙着脸的军士,他们隐藏在暗中,眼神冷酷。

甲胄上的铁片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每个士兵都拿着武器静静的等待着。

守城的那些卫队和巡逻队都被毫无声息的杀掉了,黑甲军换上了他们的衣服,使外人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缠了一条黄色丝带。

人马全部就位以后,耿立秋收到了准备就绪的信号。

他的脸上有些狰狞,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多了几位随从,几人也是黑衣蒙面。

他对着其中一个人问到:“地牢那边的安全都做好了么。”

黑衣人答到:“少主请放心,属下把看守杀了,直系所有老幼已保护妥当。”

耿立秋听完狞笑出声:“哈哈哈……好!今夜血洗天罗,手上没有绑丝带的,遇到抵抗全部杀了!放烟火!”

“遵命!”几位黑衣人答应一声,四散开。

青元州好多年没有放过烟花了,好像七十年前唐朝灭了以后,就没了这个习俗。

可是今夜不知道为什么,整个青元州的许多地方都轰隆隆的响了起来,许多地方都放起了烟火,在这个夜空中绽开最绚烂的光彩。

出来赏月的、观潮的还有那些痴男怨女在河边燃灯的都被这烟火照亮。

“喔,好棒啊,好棒啊,狗娃哥哥,快来看!”

“哇,好漂亮啊,这是什么?”

“傻娃,这个是烟火,我七十年前看到过。”

整个青元州都抬头看着这天空中的美丽花朵,一朵又一朵的绽放,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一瞬间的美丽。

百姓们不知道他们抬头看烟花的时候无数的黑甲军从暗处走出,汇聚于天罗殿府前。

耿礼正在和大儿子耿怀安相谈甚欢,就听到外面轰隆隆的烟花声,不同于百姓的爱热闹,这个驸马爷一脸的怒气:“大胆!夜朝明令禁止燃放烟花,居然还有人敢目无国法,父亲你派些人马去把这些狂徒抓来!”

耿礼也暴怒无比,今天大儿子回来,这么高兴的事情却让人坏了兴致,简直罪不可赦。

他大喊来人,可府外慌忙跑进来一个小仆,他放声大喊:“快跑啊,有兵马杀进来了!”

他刚喊完,一根羽箭扎入后心,直直的扑倒,死的不能再死。

紧接着箭矢如雨,一波接着一波的倾倒而下。

府中亲兵急忙举起盾牌抵挡,把耿礼几个核心人员围在里面。

听到烟花的信号声响起,耿华带着盟友找了借口出了府,里面都是不知情的旁系一脉。

府上宾客一阵慌乱,惨叫声不断,许多无辜的老人孩子死在箭雨之下,场面宛如地狱。

躲开了箭矢,耿礼父子几人匆忙跑到后院,遇上赶来救援的天罗殿兵士就从侧门逃出。

黑衣甲士一路追杀,整个城市一片混乱,死于乱刀,流箭的不计其数。

旁系的大将听到响动带兵来援,城外一千精兵也冲入城中营救驸马。

几方人马在这个青元州打成了一团,后面看到不是自己队伍的就杀,不知有多少百姓惨死于屠刀之下。

耿礼和耿怀安在兵士的保护下,顺利的跟夜朝一千精兵碰头,被严密照看,术士巅峰的高手就有不下五人。

黑甲军毕竟人多,很快占领了天罗殿府,消灭了赶来的零星援军。

耿礼两父子却是吓破了胆,尖叫到:“快快出城!”

远处飞来一人,一袭黑衣,手握长刀大喊一声:“耿礼老匹夫,想逃先问问我的鸣鸿刀!”

一人一刀,像一只孤傲的鹰隼,直奔向一千精兵保护起来的耿氏父子而来!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耿氏双虎

耿怀安见他过来,吓了一跳,急忙朝后躲避,可想起来自己这边一千夜朝精兵,那小子就孤身一人,任你本领高强,这一千人都教你有来无回。

他镇定下来,作为耿家的旁系子孙,他自然之道这个天罗殿的天骄。年纪轻轻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一方面是运气,另一方面是能力。

自己的下辈儿女也没有哪个能如他一般耀眼。旁系被直系压制了两百多年,眼见直系越来越大他们也很担心,长此以往的话旁系只会慢慢的退出天罗殿的权利核心,不为自己也要为后代考虑吧?

所以他们采取了全力一击,老祖在一天他们就不敢放肆,可老祖没有了,那么何不尽力一试,果然取得成功。

他全程的参与了这个事件的谋划和执行,暗中他给旁系了近万金的财务,当然凭他一个驸马爷的身份肯定不够看,夜朝皇族公主有十几个,驸马爷也很多,之所以投掷万金那是域贴哈的拉拢招安的计策。

域贴哈对于夜朝的形势看的很明白,天狼族的儿女只适合生活在水草丰美的大草原,宽广无垠的草场才会培育出最杰出的玄魔族汉子。

入主天都七十年,玄魔一族的血性丧失了,出生就懂得骑马射箭的天赋也都消失殆尽。他自己参与了南诏郡的两次大战,感触良深。

现在天都的起义之火已经燃烧起来,夜朝如果还是当年元列宗的铁骑时代,剿灭起义军那会简单,要知道那会的夜朝号称陆地第一骑兵。

可这么些时光过去以后,夜朝的兵力衰弱到了无法跟农民起义军想抗衡的地步,你说可不可怕。

他手中的战报中有许多战役都是农民军出现,夜朝官兵就丢盔弃甲,城池都不要的逃命,这个战争最后还能靠着猛虎、玄狼、狂魔三军,天都面积广袤,他的想法就是舍弃一些城池和地盘,集中优势部队守住凌天城和西域郡要道。

凌天城是炎黄族的朝圣地,只要占据住那么谁都无法真正的夺得天都。

主要的原因在于这个凌天城还是整个炎黄族的龙脉聚集之地,这个地方集合了炎黄族几千年的气运和沉淀,任何一个炎黄族都绕不开,回避不了。

既然夜朝可用之兵有限,那么借刀杀人就行。我们把地盘让出来,你们先狗咬狗,等你们都元气大伤,我来一锅烩了,这个计策可谓光明正大的阳谋。

招安就有狠毒了,农民为什么起义,最主要就是没有饭吃没有钱用,所以起来反抗,那么我们出钱出粮你降了我们咋样,就这样域贴哈劝服了夜朝冥皇,动用国库的财物,广撒钱用于招安,倒是真的让他给降服了多股起义军。

借用以敌寇去打敌寇的思路,他整编出了几十万夜朝军队,用于征讨各地的义军,反正钱和人都是你天都的,真没有后路了我们玄魔退回西域郡,重回魔都就行,这买卖不亏!

所以他知道了这位驸马爷的身份后,主动的找到了他,出钱出力策反了旁系,造成了天罗殿内斗。

耿礼低估了耿立秋的本领就是这个计划出现的一个细微的漏洞,真应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否则夜朝就能够间接的掌握天罗殿,再用天罗殿剿灭破晓军等势力,这样的手段真是高。

耿怀安这次回家还带着一道冥皇的圣旨,要升自己的父亲做南诏郡王,授予异姓藩王印,他才屁颠颠的在中秋这天回家拜节。

可一场绚烂的烟火让一切都烟消云散,他的恨意不比那个飞掠而来的黑衣青年少几分。

好吧,那就来吧,如果将耿立秋斩杀,那么事情又会回到掌控之中。想到这里他神情决绝,打算尽全力把这人杀死。

他运起微弱的真气,这些年不修炼,天天酒色掏空身体,现在只剩这么可怜的一点了,大声吼道:“众将士听令,诛杀此人者官升两级,赏黄金千两!”

这个声音传遍整个军队,让神情漠然冷酷的兵士们,眼中出现了兴奋的光芒,人人都嗷嗷叫着冲向那个黑衣青年。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何时都适用,尤其是这些刀口舔血的兵士。

“好!有本事就把我这颗头颅拿去吧!”耿立秋狂笑道,整个人速度猛然快了不止一倍。

刀光洒下,五六名前行的兵士就被砍成了几段,人群不断的朝他涌去,他运起真气杀了一个酣畅淋漓。

耿怀安瞧见他如魔似鬼,前冲的兵士都不是他一合之敌,心生退意,就在兵士的保护下,缓缓的往城外走去。

耿立秋虽然神功小成,可是在人群围困之下,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脱身。

耿礼抓住了这个时机,他老人家到了今日没有回头的路,在天罗殿府上他看到了血流成河,知道这个耿立秋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将他斩杀。

他怒吼一声,跃众人而出,灰衣飘飘,快若闪电。

“黄口小儿,接我一招。”

耿怀安的本意是避其锋芒,看到老爹冲了上去,焦急喊道:“父亲小心!花、李两位将军保护好我父亲周全。”

两位身披铠甲的威猛将军应了声,拔出兵刃赶了上去。

耿立秋咬着槽牙,大叫:“来的好!”

一个秋风扫落叶,长刀往四周一带,攻过来的武器,咔嚓齐声而断。

几刀劈出,周围的士兵中刀倒地,他所处的地方一空,抬头看到灰衣翻飞真气鼓荡的耿礼杀到,哈哈大笑,横刀接住他的一招。

老者一招无功也不意外,手中的宝剑顺势朝上一撩,一个举火朝天,整个人拔地而起,凌空直刺地下的耿立秋。

耿立秋眼中寒光一闪,以真气驭刀,双指并拢,指向老者说道:“刀去!”

鸣鸿刀轻轻一颤,发出嗡嗡声,刀身散发出耀眼的红色真气火焰,嗖一声的破空而去。

这刀芒有两米多,气势恢宏,恍若亘古来的一道惊雷。

天罗殿现任殿主耿礼见到这刀,不敢硬接,当日老祖的一刀可是让夜朝国师抱头鼠窜,这个小子没有老祖的功力,可刀是同一把凶刀啊。

他喷出心血洒在手中的宝剑,人剑之间有了一种道不明的联系,居然瞬移了近五米距离,避开了这招。

鸣鸿刀在真气牵引下灵活无比,一招不中就连着砍出无数刀,远远望去全是刀芒。

耿礼避无可避,宝剑光芒暴涨,分离出无数的剑影分身迎战刀芒,没过多久那柄视作性命的宝剑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他的大儿子武功不行,可是还是知道自己父亲的能力,望见这刀法霸道就发疯般的跑过来救援。

军中的那两位将军也是飞身上前,一左一右的缠住耿立秋,他不得已的收回鸣鸿刀回防。

这倒是解了围,耿礼吓的面如土色,不敢再跟耿立秋叫板,灰溜溜的跑回人群中,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得了老祖的功力,配上凶刀能够如此厉害。

两位将军的武功离术士巅峰还有些距离,不过经常配合合击术所以一时半会不落败。

耿礼两父子不再耽搁,在众多兵士的簇拥下,往城外逃去。

看到两人就要逃了,耿立秋暴喝一声:“四荣,该你上场了。”

没有任何应答,不过震动的地面说明了一切。

在没有开始攻城的时候,耿立秋就找到了自己的弟弟,这个弟弟战力恐怖却是个低能儿,直系和旁系的争斗跟他没有波及到他,他都是一直好吃好睡的住在自己的房中。

不上战场他就没有了作用,天罗殿许多人都只看重这点,有点烦恼的就是他过于嗜杀而且没有轻重,都没有人愿意伺候他,下人都让他玩死了好几十。

他的地方很好找,就是特制的地牢,与犯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天天有大鱼大肉的送来给他吃。

耿立秋的话他听,这点就够了,所以他轻易的就把耿四荣带了出来。

耿四荣双手拿着天外陨铁打造的擂鼓瓮金锤,一路狂奔过来,他本来的个子瘦小,带不出这样的声势,奈何手中的武器不得了啊,重量不止千斤,这样的重量跑起来可不比大车过路的声势小。

耿礼和耿怀安一听到他喊出耿四荣的名字差点没有吓尿,顾不得下属是否跟随,只顾自己疯了似的狂逃。

军中拦截耿立秋的一位将军跑过去阻拦,只是一锤就给打了半死,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这一千精兵在耿四荣的进攻下,就像波涛汹涌下的小船,弱小而无助,只有残肢断臂漫天飞舞,惨不忍睹。

杀神的进入让这一千精兵都有些惊慌,这个家伙的故事他们没有听说过,如果知道术突遇到的他后只能窝囊的忍气吞声,他们就不会选择顽抗了。

精兵的素质就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尽管耿四荣勇猛,他的身前已是一地的尸体,其他的兵士还是叫喊着冲杀过来,悍不畏死,这样反倒让他兴奋得哈哈大笑,越杀越开心。

耿四荣的出现让大部分的人朝他进攻,耿立秋获得了短暂的空隙,他右脚蹬地,拔地而起。

只见他超尘逐电,黑色的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鸣鸿刀闪着妖艳的红光,目标直取耿怀安的项上人头。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青云破晓风波止

耿家父子两人回头看到耿立秋脱离了拦截,向他们飞来,吓得肝胆俱裂。

尤其是耿怀安,他本来就是贪生怕死的人,看到来人就差跪下磕头了,反观耿礼满头白发惊慌却不害怕,没有了武器那就从旁边的兵士手中抢过一柄长枪,灌注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投掷向他,一连投了五支长枪,每一支经过真气加持都变得如蛟龙出水,声势惊人,空中破空声阵阵。

他不认为这些长枪能够建功,又夺了一柄长剑,挽了个剑花,一跃而起,紧随长枪之后。

“怀安,你快速离开此地,记得替为父报仇!”他沉声冲着儿子说了一声,只求身死之前能够让儿子逃出追杀。

耿立秋用刀背劈开了两柄长枪,剩下的三柄快若奔雷,来不及挡开唯有硬接。

凶刀竖在身前,把一柄长枪破成了两半,然后把刀身当成盾牌,接下剩下的最后两枪。

最后的两枪比前面的几枪加起来都更加威力巨大,他空中飞行的身体都让长枪给冲的不断朝后退了一百多米,给击落在地面,把地面开出了一个长十多米的小沟壑,可以想象这个招式的力量有多大,还好凶刀的材质特殊,一般的武器再这巨力袭击下早就断了。

他的功力和这个老者的相差不多,接下这招后他内脏都给震伤,到口中的血又强行给吞咽了回去,眼神冷冷盯着举剑刺来的耿礼。

“今天一个都别想走!”他虎吼一声,牙齿上全是鲜血。

右手持刀,右臂内旋上举,刀尖下垂,刀背沿左肩贴背绕过右肩,向左平扫至左肋,刀刃向外,刀尖向后来了一个缠头箭踢势,接过耿礼的必杀之招。

耿礼的手腕被他踢到,全身一麻,手上的长剑不敢松开,向下一滑一个旋转侧身,然后真气牵引长剑说了声:“去!”

长剑不是神兵可是胜在出其不意,防无可防,长剑绕开凶刀,往耿立秋的后背狠插下去。

耿立秋心生警兆,奈何前面对上耿礼的拳脚一时无法防御身后,可是就这么给一剑刺入,肯定命丧当场,他一刀劈开耿礼,往前一纵,长剑刺入他的大腿,顿时鲜血淋淋。

耿礼看到击中满脸喜色,可还没有等他动作,就给凶刀砍成了两截。

耿立秋就是为了能够击杀他,才采用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趁他不备一击得手,可怜的一代天罗殿长老堂大长老就此丧命。

他没有顾地上那个脸上还有喜色没有散去的尸体,而是几个兔起鹘落就飞掠到了耿怀安身边,一刀下去这颗满是恐惧的大好头颅冲天飞起。

他抓住这颗人头,又去去了耿礼的人头,提着大吼:“尔等效命之人已经身死,还要负隅顽抗么?”

那剩下的夜朝精兵面面相视后,都停止了动作,扔了武器跪倒在地。

耿立秋哈哈大笑起来,浑身浴血,可是他心情舒畅,天罗殿是我的了,我天罗人杰,继承了老祖功力,坐拥百万大军,天都皇帝我也有可能坐上一坐。

旁系钱、孙二将的支援部队也都赶来与青元州近卫军何大勇的交战在了一起,耿立秋赶到后,他耿氏父子的人头扔在地面,运用真气朗声道:“我乃天罗殿少殿主耿立秋,老祖真传弟子。耿礼和耿怀安勾结夜朝,关押直系实乃大逆不道之辈,现在已经身死,你们作为天罗殿的将士,难道要助纣为孽,继续顽抗下去么?我向各位保证,放下武器既往不咎,否则格杀勿论!”

这样的喊声一出,整个交战双方都渐渐的放缓了动作,,立在当场不知所措,一人带头扔下武器后,整个旁系的将士都跪倒在地不在进攻。

月圆之夜,混乱无比的青元州之乱总算落下帷幕,街上都是尸体和鲜血,曾经热闹无比的天罗殿总部,里面的尸体堆积如山,流出的血液染红了整个府邸,这一次的内斗由于血腥而被记入史册,又称青元之变。

这也意味着天罗殿和破晓军的争霸从这一刻开始了。

同样的中秋,破晓军这边吵吵嚷嚷,新老破晓军已经对峙了好几天,要不是李枫林跑前跑后的周旋,那么现在的两方人马早就开打了,现在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一个人的出现,那就是张破晓。

张破晓跟列山童、老乞丐三人日夜兼程总算是在中秋之夜赶到了破晓军营,明天就要发丧,差点赶不上了。

赶到军营的时候看到两边人马就在营帐门口,把他气的不轻。

士兵看到他回来都去报告给自家将军消息了。

半柱香时间不到,新破晓军几位大将跑着过来面见,络幽、纪纲、刘宗晟、楚岚四人行礼后站在一旁,老破晓军出来的是李枫林、权文斌大公子、王牌保镖穆安和两位万户披麻戴孝也出门迎接。

几人跟张破晓打完招呼以后就怒目相视,这个画面让张破晓头大如斗。

列山童站在一旁微笑着不说话,老乞丐在到了军营不远就不知去处了。

这两人一个人精一个淡泊名利,都指望不上,只有考自己。

他板着脸说道:“兵马将士都散了,你们跟我来!”

几人很少见他发怒,噤若寒蝉的跟在他身后。

所有人都到了权兴阳的灵堂上香。

张破晓取了一身孝衣穿上,磕了几个响头,礼毕后带着几人去议事厅。

进了议事厅,几人在张破晓面前都没了火气。

他们要么是张破晓带出来的兵,要么是张破晓的弟弟,这里现在就张破晓最大。

张破晓不忙着说话,环视这些将领一眼,眼神如刀。

众将领都低下头闷不做声。

好一会张破晓才打破沉静说道:“你们谁先说?”

纪纲本来是大嗓门愣头青,他看到都没有人出来,就站了出来,瓮声瓮气的说:“将军,他们不敢我先说。”他有些鄙夷的望了几位同伴一眼继续说“之前权兴阳是你岳父,他做这个总统领我纪纲没话说,现在他不在了,就该将军您坐这个位子,别的谁我都不服。”

“就是,将军现在的破晓军就该由你掌握,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破晓军就是你的,将军我们挺你。”

络幽、楚岚等几人也纷纷出言附和道。

张破晓听他说完哭笑不得,只得冷声说:“放肆,我岳父大人的名讳也是你提的,你先退下。”

权文斌一直冷眼旁观,望着几人表演,他讥讽道:“张破晓,父亲大人可还没有入土为安呐,你们这些兄弟就忙着抢位置,真让兄弟我心寒,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们赶出破晓军,舒舒服服的做你的统帅?”

原踏天盟的那些千户将军都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道:“这真的有可能。”

“这个破晓军容不下我们,我们就回旬州,天都那么大,难道还能饿死不成,我们几个兄弟拉着队伍做个山大王也逍遥快活。”

“兄弟你说的对,破晓军不要咱,咱们就自己干。”

纪纲、刘宗晟等几位一听就炸了,大声道:“说好了啊,谁不走谁就是孙子。”

眼看又要展开骂战,张破晓怒吼一声:“都住口!此事我自有定夺。”

议事厅里面大家都鸦雀无声,两边人马就是怒目相视。

张破晓和颜悦色的说:“文斌你是我的弟弟,放心没有人赶你走,你就放放心心的呆在这里就行,不过这个军队不可一日无主,总要有个拿主意的人才行,否则群龙无首,破晓军就没有办法继续发展了对不对?”

自从老爹走了以后,权文斌在军中日子过得气闷,他是个纨绔却不是傻子,现在破晓军新旧两边人马,三分之二以上都是破晓军的人,他拼是拼不过,也不敢争抢这个总统领的位置,可是也要争抢个靠前的职位吧,要不以后老爹不在了,没人罩着了,还怎么活?

他的小心思,议事厅上的人可都清楚的很,谁都没有说破,不过这个职位如何定夺还是要看张破晓,现在破晓军发展蒸蒸日上,大有可为,到嘴的肉放弃了去过苦哈哈的穷日子,那么唯有死路,毕竟走的是造反的路,天都几千上万的大小势力,短短的两年时间都消失了大半,他权文斌不行,在场的除了张破晓也没有人能行。

络幽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大声道:“我们几人一致决定,推举张破晓做破晓军统领。”

说完眼睛斜瞥着踏天盟这伙人,看他们如何表态。

权文斌这些人踌躇不已,现在张破晓还没有发话,没有谈好如何安置,无法定夺,几位万户和千户焦虑的望向权文斌,现在只有靠他了。

权文斌只有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抬头望着张破晓问道:“张破晓,如果我们也同意你做统领,那么你如何安置我等?”

这话问得露骨,其实也是一种妥协,如果能够达到他们的预期,那么此事可谈。

张破晓微笑着说:“文斌,你这话就问得见外了,你我都是兄弟,谈什么安置,我若为统领,那么你就是副统领,其他的兄弟都保持原来的官衔,你说怎么样?”

听他说完权文斌喜形于色,本来自己就打算保住官位,现在给了一个副统领,相当于还升了级,高兴不已,看向自己的那些将领每个人都朝他暗暗的点了头,就低头拱手行礼道:“如此安排的话,我等愿意继续留在军中。”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命运,大山和小山

张破晓听他说完爽朗的大笑,走下座椅,下来握着权文斌的双手说:“好兄弟,有你帮我,那么我们破晓军势力大增。”

热切的话语把权文斌感动的热泪盈眶,对张破晓有了一种盲目的崇拜和信任。

纪纲还要说反对的话,被络幽拉了拉衣角就没有继续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等会问问这位大哥。

列山童和李枫林两人没有看这边,小声的说着话,就这样张破晓以一己之力化解了破晓军的一次危急,解决了先阶段的所有问题,他瞪这些人全部出了议事厅以后,长长的吁了口气,如释重负。

纪纲出了大厅就跟随在络幽后面,拉住了他的衣服问:“络大哥,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阻止将军,那个权文斌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让他做副统领,我不服。”

络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你跟将军两年还是不懂将军啊,以后你少说多看,别一天笨的跟猪一样。”

楚岚在旁边笑道:“络大哥,你说他像猪,那是侮辱了猪。”

“楚岚你是不是找死!”纪纲发怒的扑了过去,几个将军玩笑着,打闹着渐渐远去。

在后边列山童和李枫林看着远去的几人,脸上也浮现笑意。

列山童看着旁边正在训练的兵士,说道:“李先生如何看待今天的事情?”

李枫林笑着打了一个哈哈,说:“列军师早就运筹在握,何必问我这个书生呢?”

“哦?看来李先生早就知道?”

说实话李枫林是很佩服列山童这样的谋士,可是他却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事事算计的人,淡淡的说:“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这个时代智者的光芒太过耀眼可不是好事。”

“哈哈.....李先生我很欣赏你的低调和识时务,你这样的人容易获得高位又不会引起上位者的反感,但是人生在世处处小心,事实顾忌未免不够随性随心,如果不能展露才华,实现抱负那么岂不是白活一世!”列山童激动的大声说着,长发飘飘,白色的衣袍随着风浮动,这一刻就是一个翩翩少年,怀揣着美好的憧憬和梦想。

李枫林不卑不亢的站直了腰杆,笑着看着这个面前如玉般的男子说:“你我同为谋士,我主要负责军务的调配和管理,你负责征讨谋划,各司其责就行,至于是否白活一世,这个后人自会评说,你我不必在此争辩。”

列山童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人各怀心思,自行离去。

不同的性格注定了不同的命运,这一次的谈话注定了未来各自的不同境遇,我们后面慢慢说来。

隆县密林深处的小山村,尉迟凌飞醒了过来,他望着眼前的事物,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间普通的小茅舍,四处破烂通风,只用竹篾随意遮挡着,屋顶的茅草倒是严密,至少不会漏雨。

支撑房屋的柱子上挂着些兽皮,还有几条晾干的腊肉,屋内都让长年累月的浓烟熏的乌黑,是一个典型的贫苦人家。

他只是溺水的时间太长,脑袋虽然还是很痛,但是慢慢的回忆起了一些片段。

自己落水以后和谷惊鸿分开,就不记得后面发生的事了,隐约中感觉到自己落下了瀑布。

他还在回忆的时候,一个精壮的小伙子端着药走了进来,看见他醒了,高兴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这个小伙子皮肤略黑,有健康的小麦色肌肤。

“你醒啦?”这个小伙爽朗的问道。

尉迟凌飞看了他这个小伙子,生出好感的说:“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把药拿给他,说:“我叫大山,是我弟弟小山在河里看到了你。”

尉迟凌飞想要下床感谢他,可是一动就全身酸痛,原来他在水里过分的使用真气,丹田处出现了碎裂,现在已经武功尽失,成了一个废人。

他不见沮丧,能够捡回一条命就属不易,武功没有了那就重新开始吧,他只有乐观的安慰自己,可他也同样知道,重新开始比之前学习要难千倍百倍。

“那谢谢你两兄弟了,你弟弟呢?”尉迟凌飞想当面感谢一下两兄弟,然后就回破晓军。

大山回他说弟弟去镇上买药了,就转身去屋子里面的一个小火塘那里准备生火做吃的。

尉迟凌飞真的很饿,十几天没有像样的吃过一顿饱饭,听他说要去做饭,不由的吞咽了口水,突然他想起谷惊鸿来,就问道:“大山兄弟,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红衣的女子,跟我一起的?”

“没有看到,我们救你的时候你昏迷前让我们去找过,我们把周围都找遍了,没有见到别人,你后背有一柄长枪,我和弟弟帮你取下来放到那边了。”大山只管生火,没有回头理他,朝着右边努了努嘴。

尉迟凌飞看到一直不离身的长枪也没有丢失,心中大喜,还没有继续道谢,一个跟大山样貌相近小伙手里拎着几副草药走了进来。

“哟,您醒了啊,你再不醒我们都要想办法去找个地方把你埋了。”这个小伙打趣的说道。

“小兄弟谢谢你们,要不我肯定死在河里了。”尉迟凌飞躺在床上对着他们两人拱手行礼,一动之下全身发痛,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把小山吓了跑过来,关心问到:“怎么啦,你暂时不要动了,等三个月你好了,再离开即可。”

“无妨,不要担心,我现在好的多了,麻烦告诉下我,躺了几天?”尉迟凌飞担心谷惊鸿,如果时间短的话可以再去寻她。

大山把锅架了起来,掺了大半锅水,撒了几粒米要大勺在锅里面搅动起来,看来今天要喝粥,他一边在锅里搅着一边说:“你躺了三天,这几天一直发热,为了救你花了我们打猎好几个月的钱。”

“哥,说书先生说了,大侠要仗义相助,你说那个作甚。”小山有点埋怨哥哥说的多了,表情尴尬,眼里歉意的望着尉迟凌飞。

尉迟凌飞也不在意,笑着说:“两位兄弟放心,等我回到破晓军,我给你们补偿。”

“哼!天天大侠,跟你说了无数遍,我们就是穷苦猎户,保住温饱都难,不要去做那大侠的梦。”大山给弟弟泼了冷水。

“破晓军?哥哥你是破晓军的么?太棒了!大哥我们救了一个破晓军,太好了。”小山高兴的叫了起来,他最仰慕的就是县里面的破晓军,村里的人回来都说破晓军人人都是英雄好汉,几个郡只有彰云最稳定,而且破晓军军纪严明,口碑很好。

听到弟弟说两人救回来了破晓军,大山也诧异的看了尉迟凌飞一眼,说实话他也很敬佩破晓军,只凭三万人硬抗夜朝三万精兵,那是何等的魄力啊。

尉迟凌飞笑笑,看到他们的表情他的内心都是自豪感,在这个小山村都能听到破晓军的称赞,那么无论做什么都值。

他目露微笑的问:“小弟弟,我刚刚听你说大侠,你是不是想要做一位大侠啊?”

小山急忙点头:“对啊,对啊,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是破晓军的大将军么?”

“哈哈.....大将军?算是吧,大侠可没有将军做的来劲,统领万军,攻城略地那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情。”尉迟凌飞狂笑道。

“比大侠还来劲.....”小山自语道,眼睛全是小星星,幻想这自己成了一名将军,驰骋沙场。

“弟弟,你可别听他胡说,破晓军我们没有见过,可是说书的讲那个大将军是如何的了得,那样的身份为什么一个人来美人山,还落了水差点淹死,我看不会是骗子吧。”大山告诫弟弟道,救人可以,但是不要被人三言两句给灌迷糊了。

小山瞪了哥哥一眼,转而对尉迟凌飞说:“大哥哥,你可以教我武艺么?我将来也要做大将军。”

尉迟凌飞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伙子,他的眼睛坚定执着,身子由于常年打猎,十分的矫健,虽然错过了练武的黄金时间,可是底子很好,不输一般的武术者,他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决定先教他几天看看效果,果真适合练武那么就收下这个徒儿,就说:“可以教你,但是你做了我正一道的弟子,就要遵守门规,不可违背。”

小山一听他答应,急忙跪下去磕了一个头,大声喊道:“我一定遵守门规,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尉迟凌飞笑着应下,旁边的大山有些焦急,可是已经来不及制止了,只得苦笑一声,也罢,自己的弟弟从小就喜欢那些大侠、将军,这个人看着身受重伤,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自己在旁边看着,如果有什么事情,出来劝阻就行。

他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喊弟弟去把挖好的野菜拿来,放到锅里煮了野菜粥,一人盛了一碗。

大山和小山两兄弟就是后来征战魔都,让玄魔闻之惊恐的破魔军将军,这一次的相遇造就了未来的一个因果,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命运无常,可是冥冥之中又自有安排的奇妙。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破而后立

正一道招收徒弟十分严苛,要不当年尉迟凌飞的那个师父也不会四处寻找符合资质的徒弟,直到找到大牛村的他才回山。

除了根骨俱佳外还有心性的考量,就如他的师父不知道自己徒弟会入魔一样,尉迟凌飞也不会知道大山和小山的武学天赋极高。

他只是传授了一些法诀和基本招式,小山就自行领悟,而且学的很快,短短数日就基本掌握了一些练武的诀窍,懂得举一反三,进步神速。

大山开始还是不信任这个陌生的人,认为他就是一个骗子,可是随着相处数日,以及看到弟弟练的有模有样,就心痒痒的,可是放不下面子去拜师。

最后还是弟弟看透了大哥的意图,帮着求情让尉迟凌飞一起教他武术。

尉迟凌飞肯定不会跟这些孩子一般计较,他了解到大山和小山也是无亲无故的可怜之人,现在的乱世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多了许多的孤儿,这样的孩子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能帮一把算一把。

当年的师父就是太过坚持原则和操守,正一道才走向现在的局面。

自己现在也是半个废人,全身真气全无,丹田受损,连常人都不如,再去纠结招徒条件,那么正一道真的就要灭门了。

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也不在乎这些,所以他爽快的接受了大山的拜师礼。

本来他是打算病养好就赶回破晓军,可现在的情况,他这样回去只是让张破晓和几位兄弟担心而已,那还不如继续留在山村,一边想办法恢复真气,一边教大小山练习武术。

他担心谷惊鸿真的死在水中,拄着拐杖由近及远的把美人山瀑布下的所有水道河流都找了一个遍,一无所获。

这样的日子开始还没有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尉迟凌飞有些心焦急起来,谷惊鸿和破晓军都是放在他心头的牵绊,他把这些事情压在心头,脾气越来越坏,最后居然借酒浇愁,整个人都颓废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内伤依旧没有好转,他对着正在练习武术的大小山发了一顿脾气,就拿着酒坛来到房子后面的草垛上,大口的喝着烈酒。

烈酒入喉没有该有的辛辣,只有淡如水的惆怅。

他的脑中全是满满的回忆,小时候离开父母的画面,在山中习武认字的画面,师父饿死明志的那一幕,回到村庄得知父母妹妹被杀的那刻,在鬼哭坟遇到张破晓的画面,悬崖下的那些温馨甜蜜的一幕幕都不断的浮现,想着想着他湿了眼眶,如果自己真的恢复不了真气,倒不如死了好。

慢慢的酒劲上头,他昏昏欲睡,靠着草垛就睡着了,梦中全是各种恶鬼找他索魂,他吓得一声大叫,冷汗布满额头的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打斗声,他好奇的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走了过去,酒劲还未过去,眼前景物还是有些天旋地转,他使劲的甩了甩头依旧是晕晕乎乎的,就跑到井边打了一桶水,兜头淋了下去,立马清醒了些。

等他走到屋外,自己的两个徒弟一进和一群人打在了一起,这些人奇装异服,气息彪悍,难道是附近的土匪?

他心存疑惑的又望了过去,自己的两个徒弟尽管悟性高学的快,毕竟学的时间尚短,跟这伙人争斗不占优势,最后被擒拿住了。

尉迟凌飞暗暗着急,可恨自己争气全无,不然定要这些人痴不了兜着走。

他只能躲在屋内看着外面的一切,握紧了拳头。

“小伙子,身手不错嘛,要不要跟大爷我去山里做个马匪,保证你天天吃香喝辣。”一个露着上半身,满脸络腮胡的黑脸汉子笑着说。

“呸!你想得美,你们杀害了村里面那么多的父老乡亲,抢了大家仅存的粮食,丧尽天良!”大山咬着牙怒吼道。

两个马匪紧紧的抓住他,黑脸大汉也不生气,这样的怒骂声在他的耳朵里就是最美妙的音乐,这些村民越是生气他越是有成就感,这个乱世他们占据一个山头做大王,吃的穿的都是这些老百姓手里抢来的,习以为常。

“哈哈哈,小娃娃火气蛮大,大爷我不是起了爱才之心,你认为我会跟你废话么?你们村子现在活着的就你们两兄弟,考虑好要不要跟着我混,要是说个不字,你就随那些村民见阎王吧。”黑脸大汉有些狞笑的说道。

“哥哥,不要跟他们废话,只是怪我两人学艺不精,不能替父老乡亲报仇,你我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有伴。”小山瞪着这些马匪,咬牙切齿的说。

黑脸大汉正要开口让手下杀了两人,旁边一个白脸儒生模样的男子说道:“且慢!二弟这两个娃娃带回山里吧,我们山寨的好些弟兄不也是不同意,等带回去改造几日不就是寨中的一条好汉。”

黑脸大汉嘿嘿一笑,说道:“那就按大哥说的办,小的们,准备回山。”

几位马匪就要转身离开,尉迟凌飞忍无可忍,要是让他们回去,自己的两个徒弟怕就没命了,自己身上没有真气,底子还在,这些马匪也没有啥本领高强的人,他取了长枪站在屋子门口大吼道:“把这两人留下!”

“师父!”

“师父,快走!”

大小山看到师父出现都心里咯噔一下,他俩都知道师父没有了真气,现在也就是一个常人而已,现在出来被杀人不眨眼的马匪看到,那就必死无疑,都喊着让师父离开。

马匪看到出现了这么一个身高八尺,英气逼人的男子手握一柄长枪站在茅屋门口,都气得笑出了声。

“哟,没有想到这个小山村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弟兄们去会会他。”白脸儒生淡淡的说道。

立马有五名马匪拿着武器冲了过去,尉迟凌飞暴吼一声拿起长枪迎上五人。

没有了真气仅靠招数他还是挡住了几位马匪的进攻,百战枪法就是适合在战火中厮杀,这些马匪也都是其他山村或者流民、难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对付村中老弱妇孺还行,凭着一股狠劲倒是没有问题,真遇上懂武术之人,那么就不够看了。

尉迟凌飞或劈或砸或刺,招式勇猛无比,借着刚刚的酒意,使出不含真气的招式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顺畅感受,这些天一直因为使不出真气而心生烦闷,没有想到没有真气使用正一道武术,感受又是另一番,心中有了些明悟。

黑脸汉子和白面儒生见五人过去都没有拿下这人,有些惊恼,让手下绑住大小山两人,自己拿着武器也加入战圈。

大小山平时都没有见过师父出手,只听他说的厉害,都认为是师父自夸而已,今日一见居然那么厉害,都看的目不转睛。

七人围攻尉迟凌飞让他觉得有些吃力,要是真气恢复那么这几人就是一两枪的事情,可是现在自己就是常人,久攻之后力气衰竭,头上有了细密的汗珠。

几位马匪见他招式变慢有些凌乱就趁机猛攻,尉迟凌飞不敌,手上、腿上多处受伤,甚至后背还被那个黑脸汉子击了一斧头,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个马匪瞅准时机,用剑劈掉他手中的长枪,最后尉迟凌飞还是失手被擒。

黑脸看着擒住的尉迟凌飞,问白脸儒生道:“大哥,此人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杀了就是,这个年纪和身手,回到山寨就是一个祸害,我看就用马匹拖着他吧。”白脸儒生阴恻恻的说道。

“好,好,大哥这个游戏是真的不错,好久没有玩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人能玩多久,上次的那个清河剑客就拖了一炷香,就四分五裂了。”黑脸的兴奋的笑着说。

尉迟凌飞没有理会他们,有些歉意的望了两位徒弟一眼,气苦不已。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想当初自己术士巅峰,天下是顶端的人物,现在自己连几个马匪都收拾不了,幸亏没有回破晓军,否则丢人丢大了。

马匪们在村口集合,把抢来的粮食和些许财物给搬上马匹,大小山还有几个年轻女子被捆住放在马背,尉迟凌飞一人用绳子拴住手,黑脸大汉把另一头绳子系在马鞍上。

尉迟凌飞算是一个冷血之人,这些年看了许多战场上的拼杀,心思沉稳,可是一路随着马匪走过,这个不大的小山村居然让他们屠了村子。

村口的老杨头,那个笑呵呵喊自己小娃娃的慈祥老人被吊死在树上,村里唯一的老铁匠也倒在血泊中,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孔都失去了生命,这些寻常百姓短短几日相处让他记忆深刻,算是这些年的颠沛流离的一处难得平静安身之所,这个宁静的小村庄让他十分怀念,现在面前的这些马匪却全部毁了,怎么不让他心生愤慨。

他的怒火添满了胸腔,他恨自己没用,恨这些无恶不作的马匪,这浓浓的恨意在他的整个脑中和心中不断的呐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入魔

他没有说话,任由马匹奔驰起来,将他拖着朝前,开始的时候他跑起来还能跟上,后面速度越来越快,就扑倒在地,他被马拖着前行。

他的膝盖破了,后背烂了,手臂被拉的仿佛要挣脱开身体,这些痛苦和恨意交织,让他忘记了一切。

破损的丹田竟然慢慢复原,有丝丝真气产生。

大小山看到拖行的师父都在马背上使劲的挣扎,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口中塞着布条他俩只得呜呜出声。

两个少年的恨意很浓烈,可是寻常人的恨意再如何深入骨髓,也没有习武之人的恐怖。

特别是尉迟凌飞这样的人,他现在的恨意和怒气犹如实质,仿佛真气一般的扩散开,真个人都被这股气包裹住全身。

他发出困兽般的怒吼,双眼血红,他的师父在的话一定会认出这是入魔的征兆。

修炼武术之人,有了真气以后就会有入魔一说。

正派的人时刻提防心魔入体,轻者发疯,重者入魔,为正派人所不耻。

因为心魔入体会带来极为负面的心态要么嗜杀成性,要么成为浪荡之人,这些人湮灭人性,往往离经叛道为多。

江湖上的魔门刻意修炼魔术,就是利用这些负能量刺激全身,以求最快时间达到最快的结果,魔门在江湖上人人喊打也是这个原因。

正派功法敦厚,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以匡扶正义之事为己任;魔门功法讲究不择手段,损人利己,追求本身实力的最大。

两者除了门派之见,还以形式作风为标准。

尉迟凌飞是什么人?他是在正派修炼都是煞气浓烈到吓得谷惊鸿逃跑的人,现在入魔那是煞星临世。

不过也幸好他本来煞气惊人,对于这些负能量有了写免疫,不至于真的影响他的心智,导致他丧失人性,滥杀无辜。

这股冲天恨意混杂这颠嗔痴等各种负面情绪,加上之前他在谷底吃了异兽上古碧蛤的肉把能量存积体内,硬生生的推动身上的真气自行运转,冲破经脉的堵塞,修复了受损的经脉和丹田。

让他本来术士巅峰的修为直接提到了术师,这些负能量不断的压榨他的细胞,激发出最大的潜力出来。

他升到术师的那一刻,天地变色,狂风嘶吼,这样的变化让马匪都停下了马队,慌张的四处查看。

马儿不安的嘶鸣,马背上的马匪勒紧缰绳不顿安抚坐骑,可是效果甚微,那些马似乎遇见恐怖无比的事情,变得暴躁不安。

“那是什么?”一个瘦小的马匪惊叫了一声。

众人顺着他的眼睛望去,就看到之前拖行马后的人,竟然浮在半空。

黑脸马匪面露怯色,其他马匪也惶惶不安,白脸儒生模样的马匪吼道:“装神弄鬼而已,看我让他原形毕露!”

这个马匪头目从身后的马鞍上取下一把硬弓,箭壶里面取出一支羽箭,瞄准还在半空闭目的尉迟凌飞就是一箭。

羽箭呼啸而去,声势惊人,只听长弓声未绝,那箭已经离他心口只有一寸,只要朝前一点,这尉迟凌飞就有性命之忧。

可是那羽箭就在那个位置停了下来,无法寸进半分,阻挡他的就是那实质化的负面之气。

尉迟凌飞缓缓睁开眼睛,依旧血红一片,看不到眼白和眼珠,一双夺人心神的血色双眼。

这一幕十分诡异,让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马匪都腿肚子转筋,手脚发软,还是有一人喊了声:“逃啊!”才惊醒了呆滞的众人。

白脸和黑脸见势不妙,一拍马背,一骑绝尘而去。

尉迟凌飞虽然进入了江湖正派宗门个个闻之色变的入魔状态,可他的意识还算清醒,就是嗜杀的念头无法平复,这样的感觉就像酒瘾、牌瘾一般,让人有尝试的冲动。

他盯着就要远去的几人,嘴角扯了扯,声音冷漠:“想逃么?太迟了谢谢你们放我出来。”

尉迟凌飞右手朝后勾了勾,远在五里之外的那柄长枪冲地上弹起来,朝着他在的方向破空飞来。

长枪到了他的手上,他戏谑的一笑,说道:“百战枪法,追魂击!”

长枪脱手,快如奔雷,眨眼就追上正在拼命逃跑的黑脸汉子,一枪把他刺了个对穿,还余势不止的继续前行,把那个白脸儒生模样的大当家,刺得凌空飞起再狠狠的钉在地上,长枪身不断的颤动,向人述说它的力量还未用完。

杀了这两位当家的,其余的那些马匪吓的屁滚尿流,不要命的挥舞马鞭,有几匹马都跑得口吐白沫了。

尉迟凌飞施展正一道白云过隙的轻功,几个闪身就一一追上,把那些马匪击杀,还意犹未尽的几掌把马劈死,村里的几位女孩也让他给杀了,当他的掌风就要击在大山和小山身上的时候,他冷漠的眼神有了变化,及时收住了招式。

这样强行收功,导致经脉逆转,他吐出了一口血,然后再次昏迷了过去。

大山和小山经常到山上打猎,对于厮杀流血那是不陌生的,可是现在的场地,除了他们师徒三人无一活口,地面上都让马匪的血给染红了,两位年轻人看得阵阵反胃,哇哇的吐了起来。

主要是尉迟凌飞刚刚的杀戮太过于血腥的缘故,两人坐下来休息了片刻,没有管路上的尸体,两人跑过去扶起尉迟凌飞,往隆县方向走去。

刚刚师父的变化太过于可怕,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只有去找破晓军兴许才会有人治得了,再者这些马匪肯定没有全部来完,小山村只是马匪中的一小波,万一山上的马匪赶来看到了,那么就真的无法逃脱了。

话说此时的破晓军营外来了一队人马,正是不远千里赶来的姑苏轻泪。

姑苏轻泪的面上有疲惫之色,她让丫鬟过去和营帐门口的士兵说,洪都的姑苏轻泪前来寻找列山童。

守兵一听是找军师的,不敢怠慢,急忙回身跑到营里找列山童前来。

列山童正在看着书,听到士兵通报,心有疑惑,会是谁呢?

想了一会儿也理不出头绪,随士兵出了营帐。

“木头,大木头.....”他远远就听到一声脆似黄莺的喊声。

列山童对于这个声音最是熟悉,他开心的笑了起来:“原来是轻泪来了,难怪今早的喜鹊叫得厉害。”

“哼,你还说,这一路我们可是千辛万苦,恰好遇到了许多好人,否则你就见不到我了。”姑苏轻泪娇嗔说道,见到了列山童她内心雀跃不已。

听到路途艰辛,列山童紧张得乱了手脚,又听说差点被人要了命,紧张的问:“没事吧,我这边早就打算了,可是军中事物太多,轻泪不要生气了。”

姑苏轻泪噗嗤的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这样的关心之语,听他说完,觉得满心都是甜蜜。

这边的吵闹声也惊扰到了军中的其他人,张破晓一行人走了过来,问明情况,列山童负责给大家做了介绍。

“木头!傻木头,你答应我下山就来寻我的,可是那么久你都不来。既然你不来,那么我只好悄悄跑出来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回魂谷宋轻音

张破晓等人听到介绍吃了一惊,这个女子竟是唐王势力姑苏不悔的亲妹妹,这个身份就吓人了。

不是说他姑苏不悔有多厉害,首先他拥立后唐幼主复国,在天都百姓的心目中,他们的势力那是名正言顺,有前朝遗孤的正统血脉,比他们这些起义的更占了优势。

他的岳父同意成为黄巾军的一个分点,也是希望借着这个关系结成同盟,他的认命算是有效,天都老百姓可不管你前朝还是当朝,只要父辈是真龙天子,那么后辈就是真龙血脉,乃是龙种。

天下大势最讲究的就是人言和人心,他姑苏不悔两者皆有。

感受到心上人的幽怨,列山童胸中温暖,他正值青年,对于这些情爱有些懵懂无知,可不代表他这个智者不懂。

他只是把所有的情感埋藏起来,现在他正是实现抱负的时候,不能够让儿女私情拖慢了自己的脚步。

他望着姑苏轻泪娇美的容颜,柔情似水,轻声说:“别生气了,你旅途劳顿也辛苦了,先进军营再说。”

张破晓几人也忙着应和,把她和随行的队伍给迎了进去。

出于这是个女子,而且主要是来找列山童的,几个男人一直围着她也不是个事情,张破晓嘱咐列山童好生招待,就带着大家离开了。

刚才人多,闹闹哄哄的还不觉得什么,等人走了以后,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姑苏轻泪眼睛盯着列山童,想要把这个人一次看个够,倒让列山童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你看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花。”列山童笑着说。

姑苏轻泪认真的说:“是没有花,可是比花还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姑苏轻泪属于北方女子的那种豪爽,喜欢还是讨厌都是写在脸上,没有心机。

噗嗤一声,列山童忍不住笑出了声,洒然说道:“傻丫头,你现在来到这里,天天看就会觉得烦了。”

“不会,不会的,我才不像你们男人那般喜新厌旧。”姑苏轻泪脸颊上飞起两团红云,她争辩道。

列山童看着她的可爱模样,用手指点了她的鼻尖,溺爱的说:“傻丫头。”

“你才傻,你是傻木头。”她不依不饶的说。

“好好好,是我傻。你单独走那么远的路,你哥哥放心么?”列山童想起她一路跋山涉水,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太多危险,按理来说姑苏不悔那么宠爱自己的这个小妹,不会同意的。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为了她偷跑出来的,他更不知道她为了来见自己这一路都遇到了些什么。

姑苏轻泪刚刚见到列山童满心欢喜,浑然忘却了旅途的艰辛,现在听他问起哥哥,没来由的心里酸楚,眼睛含泪啜泣道:“哥哥他当然不放心,喊了赵校尉保护我,可是我在路上遇到一个登徒浪子,你可要帮我出气。”

“哦?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惹你,他们应该不知道你的厉害。告诉我是谁,我一定让他好看。”列山童看到她流泪慌了手脚,急忙安慰。

“你说的啊,他就是回魂谷的宋轻音。”姑苏轻泪止住了哭泣,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坏笑。

“啊?宋轻音。”列山童听到他说的这个所谓是登徒浪子的名字后,头有些大,倒不是说这个宋轻音如何厉害,而是他爹厉害。

宋轻音的爹叫宋钟,人如其名,真是给人送终,江湖送一外号:赛阎罗,意思他比阎罗王还要凶狠。

一般的江湖成名之人都自持身份不会参与小辈的打斗,可他却是对儿子极为宠爱,到了溺爱的程度,只要欺负了他儿子,那么他一定会找那人麻烦,轻者伤四肢,重者丧命,这样的爱护子女,愈发让宋轻音横行无忌,嚣张跋扈。

听到他问了声这个宋轻音的名字就没了下文,姑苏轻泪蹙着眉头,嘟着嘴说:“怎么啦,你怕啦?我就说你不光是傻木头,还是胆小鬼。”

列山童就跟她问起事情的由来经过,刚好她的贴身婢女翠儿也忙完过来,两人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姑苏轻泪离开洪都以后就沿着官道来南诏郡,主仆几人边玩边走,本来七天能够赶到的路,走了近一个月,这也是为什么她早早出门却一直没有到破晓军驻地的原因。

路上她也听到了关于破晓军的种种事情,对于这个军队有些好奇,哥哥虽然没有交代她为家族做什么,可是她的血液里面依然还是姑苏家族的血脉,她也希望来亲眼看看这个天命之人的军队有何不凡。

自己的哥哥是当世少有的人杰,后唐在他手上焕发了新的生机,从几千人逐步发展到现如今的几十万军队,那是他日夜操劳,殚精竭虑后才得到的,为此哥哥二十八岁的年纪就两鬓有了白发。

破晓军的张破晓何德何能,有本事短短的几个月就组建出一支强军,这是让很多人都心存疑惑的,姑苏轻泪对此就很好奇。

走到一个小县城的时候,她和翠儿去买点吃的,不曾想一阵大风吹掉了帽子和面纱,露出了她的容颜,由于她长得美丽,引得无数人侧目。

其中一个小流氓见到她后就过来言语轻佻,她姑苏轻泪虽然算不上武功高强,一般的花拳绣腿还是有的,几下就把那流氓打趴下,赵校尉听到动静也带着士兵过来。

出了洪都他们都没有穿兵服,只是仆人打扮,这样一伙人打斗让城里的守军也赶了过来,大家剑拔弩张的时候,宋轻音出现了。

宋轻音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左右,身着锦衣玉服,模样还算周正,身体有些发胖,外表憨厚。

他看到了姑苏轻泪后,眼睛一亮,惊为天人,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两方人马的中间,冲着县城的守军将领说:“我是回魂谷的宋轻音,我父亲是赛阎罗宋钟,你们都退下吧,这边都是我的朋友。”

说完就拿了一锭银子出来,交给县城守军将领。

那将领本来只是想过来看看情况,谁知道这些看着像普通百姓的仆人把一个小流氓打得遍体鳞伤,众目睽睽之下,他只有硬着头皮的拔出武器带着军队把这伙人团团围住。

相持不下之际,他刚好见到了宋轻音。

这位大人物他还算了解,天都有名的是纨绔,背后的那位才是最恐怖的所在,冲着这个名头城里的守军统领被不敢答话。

守军将领低眉顺眼的望着宋公子,把队伍解散,然后告了个罪,就离开了。

在这一片地方许多的县太爷等官和帮会势力,早早就打听好了各种势力的人物,其中就有宋轻音,所以他进城的当天这个县城的大小势力都知道他来了,暗自留心把消息传给大家。

冲着回魂谷的名头和他父亲的名号,还是比较管用的,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不会给他面子。

流氓和城内守军走后,宋轻音来到姑苏轻泪面前施礼。

姑苏轻泪打从看到这个男子的第一眼就觉得不顺眼,这是一种直觉,可是人家帮他解围怎么也得感谢他一下,就还礼后感谢了他。

哪知道这个宋轻音看到她的模样竟然呆在原地,口水都留了出来的猪哥模样,让她更是心生厌恶。

宋轻音可能不知道姑苏轻泪,但是她却知道他的一些事迹,这也没有办法,生在姑苏世家,她从小就从哥哥那里听说了很多江湖事迹,当代的人杰她也多少知道一些。

这个青年一开始她还不知道他,可当她听到他报出名号以后就清楚了,眼前这个帮她解围的就是回魂谷的宋轻音。

这个宋轻音除了有一个霸气老爹的身份,自己的本身实力也不差,要不凭着关系排不到天都人杰名单上面。

天都人杰榜单是由江湖的百晓楼按照各种考评做的榜单,和天下书院的榜单有异曲同工之妙,天下书院主要是给学术排名,而百晓楼是按照武力值水平做衡量。

这个宋轻音自身的实力排天都青年武力榜第九,这样的排名已经很了不得,毕竟天都的人口众多,也从侧面说出了这个人的本领不弱。

见他没有反应,旁边的婢女翠儿哼了一声,宋轻音才反应过来,露出了尴尬的一笑,然后眼中就是炽热的占有欲,他直勾勾的盯着姑苏轻泪说:“姑娘长得很漂亮,可否告知芳名,不知是哪里人,我父亲是回魂谷的谷主宋钟,人称赛阎罗,乃是术师。”

姑苏轻泪嗤笑道:“张口闭口就是你的父亲如何如何,你怎么不说你是如何?至于你是何人我没有兴趣,今天的事情谢过公子,可是才初次见面公子就如此孟浪,实在过于唐突了,我等还要赶路,就此别过了。”

说着就跟翠儿要转身离去,赵校尉等几人怒瞪着这个浪荡公子,也随着小姐一起离去。

留在原地的宋轻音习以为常,盯着姑苏轻泪的背影狠狠的说:“小辣椒,不错啊,这样的性格我喜欢,不过走着瞧,我看中的女子还没有得不到的。”说完露出了一个淫笑。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暖春惊雷

姑苏轻泪虽然不经常出远门,可是大哥经常给她的告诫他一直记着,刚刚遇到的那个人她心中暗自提防,然后跟赵校尉说了下要小心此人。

赵校尉自身的本领在术士巅峰境界,算是一个高手,否则也不可能安排他来保护自己的妹妹,而且赵校尉以前就是一个用刀的武术世家,底蕴极深,为人沉稳值得信任。

他今天见到小姐被那个宋轻音盯上以后,就心生戒备,经过小姐一提就更是小心谨慎,不过那个姓宋的男子要是敢意图不轨的话,自己就是拼了性命也不允许自己小姐受辱。

他安排手下这几日小心戒备,晚上执勤的人数增加一倍,同时不再游玩,加快赶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彰云郡隆县。

哪曾想到,那个宋轻音就如同狗皮膏药一路追随,经常凑上来同小姐聊天,要不是顾忌他的身份,几人早就出手了,只是为了少生事端而一再克制,不过那个宋轻音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顶多就是偶尔聊天的时候言语轻佻,为人轻浮而已。

到了隆县后这人才没有紧紧相随,所以列山童等人没有见到这个家伙。

列山童听她主仆二人讲完,有些气愤,自己喜欢的人被这般欺负,简直忍无可忍。

他安慰了姑苏轻泪,现在军中事物繁多,也走不开,就先答应了她,要是遇到那个宋轻音一定要他吃点苦头。

他这边刚刚做了承诺,营帐外面一个士兵慌忙来报,说是营帐外面来了一个自称他爹是宋钟的人,要见姑苏姑娘,若不然就天天在营帐外面叫骂,直到我们放姑苏姑娘出去见她才肯罢休。

列山童怒极反笑,自己还没有去找他麻烦呢,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这个家伙真是够狂,军中几万大军,他也敢孤身前来,那就去见见这个狂徒。

姑苏轻泪听到那个宋轻音追到这里来了,很是生气,但是看到列山童动了怒要出去教训这个人又心生期待,一定要跟着出去看看。

列山童只有无奈的答应她,带着她们主仆两人除了营房,可是没有想到张破晓、纪纲、络幽等几人和赵校尉都在营房门外等着他们,满是看戏的神色。

列山童不多说什么,后面跟着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起出了营地,在门外看到一个身穿天青色回魂谷服装的小胖子。

那个小胖看到姑苏轻泪出来,眼睛一亮,自动忽略了其他人,或者说他除了这个女子已目中无人。

“宋小胖,许久没见,你还是狂妄依旧啊。”列山童看到这个小胖子就开口说道。

列山童以前就认识这个小胖子,那是在落寞峰,由于天子剑需要认主,自从师父过世,他老人家预言的夜朝七十年后,他就依靠百晓楼的情报,找来天都各青年才俊到鬼谷门测试,这个宋轻音作为回魂谷的杰出人杰,也随着他的父亲进山做了测试,所以两人有过交集,谈不上熟悉,只是勉强认识。

宋轻音听到有人喊他,目光才送女子身上转移过来,看清说话的是列山童后就皱着眉说:“原来是列山先生,你不好好的待在山上清修,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别人他可以不放在眼里,可是这个列山童可不是一般人,当初父亲可是对他颇为客气,自己也不能太过放肆。

“原来你还不知道我下山的事情,看来你也好久没有回门派了,这样吧,你我进营帐把酒言欢如何?”列山童面带微笑的说,熟知他的人就知道,他露出这样笑容的话,有人要遭殃了。

宋轻音狂妄,但是对于列山童还是保留几分警惕,他当然不敢进营房,不说里面乃是龙潭虎穴,单是看到姑苏轻泪的一脸坏笑,他就知道这个列山童没安好心。

“不用客气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什么酒,乃是为了姑苏姑娘。你把人交给我,我立马回去。”宋轻音淡淡的说。

“混蛋!我跟你可是没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我跟你走,傻木头,替我教训他。”姑苏轻泪听到他说要带她离开,立马大声说出来。

列山童听到他拒绝没有生气,问:“既然宋小胖你不是为了来喝酒,那么要姑苏姑娘也要她自己同意,让我们交那是无从说起,她可不是我们破晓军的人,当然如果你要用强的话,我是她的哥哥,你欺负她,就要先过我这关。”

“哥哥?她的哥哥不是姑苏不悔么,这个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休想假冒。”宋轻音回答道。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自从七十年前我师父鬼谷道人和唐朝国师姑苏无痕相交,我们两个势力的关系一直不错,所有打小就认识,算是半个兄妹。今天她来投奔我,说你在路上欺负她,还望你高抬贵手,那么你我相识一场,此恩我必铭记。

听到列山童一直让自己离开,他莫名的怒发冲冠,大声说:“列山童,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我敬你都是熟人的份上,就只是讨要一个女人,你还在这里婆婆妈妈,别说她是姑苏不悔的妹妹,就算是天都术师的妹妹,我宋轻音要的人,还没有人敢不给的。”

这话说的让列山童不禁哈哈大笑:“宋小胖,你除了有那个术师的父亲值得炫耀以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居然敢在我十万大军营地前如此造次,真的以为人人都怕你的爹么?”

宋轻音一听有些吃惊,天都谁人不知道他的父亲宋钟赛阎罗,多少都会给个面子,这个列山童无非就是鬼谷门的一个神棍而已,口气比自己还大、还狂,凭的是什么?难道这个破晓军也有术师不成?

他决定自己先展示下实力,现在他回魂谷的惊魂决练得有八成火候,实力算是术士巅峰,在天都的势力当中不敢说横行无忌,可是一般的自保还是可以的,想到这里他的胆气壮了不少,说道:“对付你这样的杂鱼还用不到我父亲出手,你有十万大军我回魂谷也有几十万大军,如果你敢动用军队,以多欺少,我父亲定会找你要个说法,今天我只要姑苏轻泪,不服的可以跟我一对一,赢了我的话,我立马走人,绝无二话。”

列山童看着这个小胖心里无语至极,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狂妄了么,自己答应了姑苏轻泪要教训他,现在见他被自己激的要单挑,那么打赢了他,真的遇到他的老爹也站得住脚,理不亏。

“好!一对一对么?我来领教领教。”列山童豪气顿生,从怀中取出一支碧绿短笛,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小胖冷哼一声,手握一把白纸扇作为兵器,一跺脚拔地而起,长衣翻飞像一只发胖的怪鸟掠来。

纸扇类短兵只要以点穴为手段,宋轻音直接点向他的面部穴道,列山童并不惊慌,等到纸扇临近才头轻轻一偏避过,玉笛点向他的腋窝。

宋轻音人虽然胖可是身手灵活,见一招未见效,就提膝撞向他的手,整个人一个后仰,紧接着凌空飞踢,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列山童善于阴阳五行,近身功夫只能算寻常,更多的手段是靠着音律和奇门异术致胜,这几招不敢硬接,飞快后退,同时手中的笛子点向他的脚底。

两人又过了几招,列山童想办法把距离拉开,笛子凑到嘴边,运用真气吹起了鬼谷门的音杀绝学:暖春惊雷曲。此曲吹奏起来恍如寒冬过后春意嫣然,万里碧空响起阵阵惊雷,扰乱心脉,当初他靠着这招杀得小镇外的黑衣刺客落花流水,现在用来跟这个宋轻音对招。

大家出了营房,纪纲和刘宗晟小声嘀咕着,都质疑这个叫列山童的靠不靠谱,除了有点神叨,也没有觉得有多厉害。

走在前面的李枫林听到,停了下来。表情有些严肃:“两位千户大人,现在破晓军就要面临生死危局,你们不想着如何应敌之策,却在身后议论他人是非,似乎不妥。再者这位列先生学究天人,还是不要妄议的好,万一被人听去告诉将军,免不了受到一番责罚。”

纪、刘两人面露悻悻之色,有点尴尬。还好纪纲为人粗犷,不以为意,粗声粗气的说:“李军师,我等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军师让给这位初来乍到的人,你的本事我等大老粗是佩服的,可他.....”

李枫林打断了他的话,对他俩说:“你们是不知道这位列先生的本事,鬼谷一门千百年来留下许多传说。其门人懂谋略,擅长奇门遁甲之术。自古流传着得鬼谷门辅助能得天下的说法,你们千万不可小视,等过些时日你们就会见识到他的本事,可以这么说,以他之能,绝不弱于一个武术师,不可贸然去招惹,我等只管按照刚刚开会的办法去行事即可。二位,我明早还要赶去旬州,先行一步,告辞。”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破晓三营

宋轻音看到这一招没有见效,但是列山童已经停止吹笛子,那么就有机会近身,想到这里他施展回魂谷的轻功猛然前冲,手中拿着那把纸扇。

列山童看到他的轻功了得,再躲避已经来不及,也不惊慌,他解下腰上的一块玉佩,飞快结印,在宋轻音攻到面前之时嘴里念叨:“鬼谷道,十八森罗殿,开!”

这个简单版的阵法一直铭刻在他随身的那块玉佩上,上次小镇遇袭他就用了一次,威力不大可发动简单快速,缺点就是需要的真气巨大,困的人越多,势力越强那么他损耗的真气也越大,小镇那次就耗空了他的全部真气。

围观的人就看到宋轻音就像飞蛾扑火一般的一头扎进黑雾之中,宋小胖心里苦啊,这个列山童可真够阴险,早不发动晚不发动,靠近他三尺距离突然发动已经来不及变招,小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汇聚全身真气怒吼道:“惊魂决,千鬼界!”

他要用最霸道的一招来迎战列山童的阵法,可是他不知道,列山童的那个是一个幻阵,真假虚实不停的转换,森罗地狱对上千鬼界真的是一片鬼哭狼嚎,阴风阵阵,恶鬼对夜叉,冤魂对鬼差,鬼王对冥将,果真是大白天都觉得脊背发凉,胆小者都能被吓晕。

外面的人只能够感受到气温好像下降了好几度,阴冷刺骨,看到前面一团黑雾,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对于阵中的两人,都能够身临其境的去体验,要不是两人都心智坚强,可能早就迷失其中来跟里面的鬼物作战了。

不过最终还是列山童技高一筹,他先脱离了宋轻音的千鬼界,看到他还在阵中,就用玉笛点向他的几处大穴,当然他有一个霸气的老爹是他的福气,自己再不喜也不能不去考虑这个因素,所以避开死穴,就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他的玉笛刚刚点了两处,宋轻音就睁开了眼,望见列山童点向自己的下一处穴道,吓得脸色都变了,逼出心血来了一个血遁。

列山童还未出生阻止,他就全身闪出一团血雾,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他撤掉阵法已经看不到宋轻音的影子,人早就离开,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反正这个仇怨是已经结下了。

场外的众人看到一团红光一闪,紧接着列山童就露出真身来,都上前询问战况。听他说完以后都表示钦佩,这样的战斗已经脱离了一般的打斗,是另外一个境界的比拼,人人都看的心生向往。

尤其是姑苏轻泪,双瞳剪水,未曾放过一丝一毫,看上列山童的眼神都有了变化,自古美人爱英雄,以前认识只是对他的才华欣赏,现在看了他的打斗更是心仪。

没有想到这个傻木头武功高强,这个宋轻音他们这些天有过试探性的争斗,武功绝高的赵校尉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这样的人还败与列山童之手,难怪哥哥那么看重他,一定想要得到天子剑。

她也望了张破晓一眼,暗想这个人长得也很平常,并没有何出众之色,为什么能够得到天子剑认可呢?难道他真的比哥哥还要优秀?

感受到她的目光,张破晓面露微笑的回望了她一眼。

姑苏轻泪略有尴尬的报以一笑,继续把关注点停留在列山童身上。

列山童和众人说完就来到姑苏轻泪旁边,温柔的说:“轻泪,我想他短时间不会来找你麻烦了,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我定护你周全。”

“是啦,傻木头,没有想到你的武功那么高,我还能在这里住一年多呢,你可要多带我走走逛逛。”姑苏轻泪

列山童听了微微皱眉道:“轻泪,现在破晓军才刚刚发展,这是一条只许前进不能后退的路,我恐怕没有太多陪伴你的时间,等战争胜利了我再好好陪你,行么?”

姑苏轻泪听完后,愣了一愣,战争胜利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无数年,自己只有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要嫁给逍遥王,难道这个小小的心愿他也不能答应么?

她想到自己的命运,想到所有的一切,望着这个她千山万水来寻的人儿,顿时感到心中委屈无比,为什么每一个男人都是口口声声的事业,我们这些女儿家不需要什么富贵和权势,只想要一份全心全意的爱恋而已,难道这也是一种奢望么?

她有些心痛的望着列山童,眼里都是泪水:“傻木头,你知道么,我是真的喜欢你,难道这一年多的时光你也不愿陪我么?”

“傻丫头,什么一年两年的,说了好像生离死别似的,你在破晓军一天我们天天都能见面,再说这个战争也许很快就能结束,到时候我们把天都的名胜古迹都游个遍可好?”

列山童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以为她在耍小性子,就柔声的安慰她。

姑苏轻泪一把推开他,大声说:“你不懂,你肯本就不懂,傻木头,大笨蛋!”

她哭泣着跑开了,翠儿慌忙追了上去,几个军中武将都让他去追,列山童摇了摇头说:“不用管她了,我知道她的性子,她哭一会就好了。倒是我和主公回到军中还没有听大家最近的发展情况,我看就今天大家开会商议一下吧。”

几位武将正有此意就拉着张破晓几人一起去议事厅商议。

姑苏轻泪跑了一段距离就被翠儿追上,翠儿红着眼睛说:“小姐,为什么你不告诉列山相公,就跟他说你一年多你就要嫁给逍遥王了,让他帮你想想办法,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姑苏轻泪跑了这小段距离,心情有了平复,用香帕擦掉眼泪,抽咽着说:“翠儿,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保密,不能让他知道,这个是我们姑苏世家的家事,不用跟他说,我也不想他为此事焦虑,毕竟那是逍遥楼的逍遥王,我不想让他卷入此事。还有这事说了他也许出于同情会答应陪我,但是他我了解,肯定会不开心的,与其逼迫他做不情愿的事情,不如都当作没有发生这事,我平平静静的陪他一年多,留下多点回忆。”

翠儿听了有些着急:“可是,小姐......”

“好了,翠儿,不要再说这事了。”姑苏轻泪打断她的话,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翠儿委屈的嘟着小嘴说:“好吧,小姐,那么他刚刚惹哭了小姐,也没有追来,着实可恶。还说自己是天下第一智者。”

姑苏轻泪听到她说的话,破涕为笑,说道:“傻丫头,我就是喜欢他对于这个感情呆头呆脑的模样,每次他惹我生气,我事后都觉得他的可爱,你说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翠儿抱住手臂,夸张的说:“哎呀,好肉麻,好肉麻,小姐又思春了。”

“小妮子,敢取笑我,看打。”说着就握起粉拳,羞恼的追着翠儿打,两人打打闹闹的回了安置的住所。

破晓军议事厅内,现在热闹无比,除了络幽为首的纪纲等二十人,另外一边还有权文斌的属下二十多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很是热闹。

张破晓看到人到齐了就说:“各位兄弟,现在破晓军发展的很快,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络幽、纪纲、楚岚等几将又占领了几个县城,现在可以说我们的势力从三个县发展到了现在的彰云和旬州两个郡,兵马也从当初的几千人到了现在的二十多万人,今天列军师提议大家开这个会,那么我就想听听大家的意思,我们下一步要如何做。”

底下的众人都小声的议论着,络幽先站了出来说:“统领,现在我们破晓军确实通过整编现在拥兵二十万,但是我们军队好多还是新兵,不堪重用,而且权副统领的人马经常扰乱百姓,军纪十分的差,还请统领定夺。”

张破晓诧异的问:“权统领,可真有此事?”

权兴阳被问的冷汗直流,他的下属都是原踏天盟的队伍,是老兵油子,欺压百姓那是做得十分顺手,他自己也不安分,让他如何能够约束士兵,正所谓:兵强强一个,将熊熊一窝。

“这个.....这个,启禀统领,我属下确实有些懒散,我一定严加管教。”权兴阳吞吞吐吐的说。

见他承认,张破晓的脸上变得严肃,既然络幽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那么肯定是有证据,容不得他权兴阳抵赖,可既然承认了就必须把话说明白。

“看来你的军纪是真的差了,这样吧,我离开的这些天一直在跟军师商量以后破晓军要走的路,我们两人商议的结果是,把士兵和将领全部打散重组,今后没有新旧破晓军之说,军分三类,一个是神兵营主要负责火炮和弩车等新进的兵器,他们负责使用,战场上有压制的作用;第二类:破魔军主要负责征讨,内含步、盾、弓、水军等各兵种,是最主要的进攻兵种;第三类:彰云铁骑,主要是骑兵为主,负责机动事宜,这三大兵种分开以后我们都要颁布军法,严肃军令,如有违背包括我在内的一律按律执行。”张破晓说完看向众人,见大家都面露苦色。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即将出征

络幽、楚岚等几员大将虽然不高兴,但也只是垮着脸,并没有吱声,权兴阳这边包括他在内的一听说要打散分权,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蹦了起来。

权兴阳先开了头,说:“张统领,现在的队伍分治已经很好了,大家分开管理,各自训练互不干涉,这样才更有利于军队提高战斗力嘛,现在打散了,那么就降低了将领的统帅能力,如遇到战事,指挥起来会不顺手,得不偿失啊。”

“就是,统领,我的兵好多都带了五六年,谁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性格我都一清二楚,现在分开,我们都没有办法带呀。”

“统领请三思,此事万万不可。”

张破晓预料到有这样的反应,也不惊慌,转头问络幽道:“络将军,你怎么看?”

络幽跟着自己离开踏天盟,又有多年的情义,问他的话,他的答案能够客观一些,再者那些武将都以他为首,问他就代表了那些老兄弟的想法。

络幽左右看了看大家,然后走出来,拱手说到:“统领,我等粗人都只懂带兵打战,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道理,你不妨说出原因,我等一起听听,要是理由说得过去,我等几人一定听从统领安排。”

张破晓见他说完以后,其他武将都暗自点头,那么从侧面说明,他的想法代表了大部分的将领的想法,就对他说:“是这样的,我重新练兵的目的是更有效的管理部队。现在两个营地分开管理混杂,就算有了军法,可是对于自己熟悉的那些兵还真下不去手,此为一;其二就是现在不重组以后也要做这个事情,毕竟军队就像一个人的手脚,步调统一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我们现在的军队都叫破晓军,大家心里面还是化成了两个势力看待,这样长此以往只会导致分裂,留有隐患。”

这样的解释虽说有些道理,可就要撒手让人还是心有不忍,每个人的手里的队伍都是辛苦招募培养起来的,十分不易。

纪纲闷声闷气的说:“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才刚刚从光杆司令成为现在的一县将军,得,手上还没有拿热乎呢又要合并。”

“纪纲,我说你能不能有点追求,现在的破晓军占领彰云和旬州两个郡你就满足啦,还一县将军,我告诉你我们的目标是南诏郡乃至天都,牢牢的守着这点地盘迟早被吞并的下场,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了,明天开始整合三军,这个事情我和列山军师商讨了好几天,你们后面听他安排就行。”张破晓斩钉截铁的说,不容置否。

见他说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众人都闭上了嘴,满肚子的怨气和委屈无从发泄,都低着头不再说话。

张破晓环视众人一眼,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李枫林和列山童,见这两人不急不恼,淡定自若,就继续说:“你们也不用担心,现在的军队合并只是把人员打乱,你们的职务没有大的变化,现在我说一下人员构架。”

他顿了顿说:“神兵营由楚岚负责,破魔军由络幽负责,彰云铁骑由尉迟凌飞负责,这三位主帅直接归我和权文斌负责,下面分设万户就由各位负责,在这里我再跟大家强调一遍,我们破晓军一定要严格按照军法严以治军,不允许有违反军纪的特权存在,一经发现从严处置,黎明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不能滥用权力去骚扰。”

他严肃的把话说完,给大家消化了一会,再次大声说:“各位,我们来自各地,都是被夜朝压迫的苦命之人,我们为了吃饱饭才走上造反的道路,大家应该明白历朝历代对待造反者的下场,株连九族那是轻的,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大家与其争夺这个蝇头小利不如拼命一搏,趁着这个乱世建功立业,我在此拜托各位以大局为重。”

这番话说的诚恳真挚,大家也明白现在的乱世一旦结束,他们就是草民流寇,是被剿灭的对象,大家现在争来争去只是两败俱伤,所以安静片刻首先由络幽、纪纲、楚岚等老部下领命,接着权文斌的属下也出来拱手领命。

这样破晓军就算是完成了初步的整顿,张破晓轻吁了口气,总算是顺利完成了,他最担心的就是权文斌这伙人不停指挥和领导,要真的闹事那么破晓军就要陷入内斗,还好他把权文斌安排成副统领,升了官而且继续保留大家的官职,打消了这些人的顾虑。

“下一个我要跟大家说我们的目标,我们整合完毕以后就要进攻京都府!”张破晓豪气的说。

议事厅的众将领听到这个大胆的想法后都惊呆了,京都府是以前天都的旧都城,地域广袤,土地肥沃,是一块富裕的地方,该地方重兵把守,夜朝十分重视,靠着现在的破晓军人马,攻破京都府,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厅上安静了片刻后就是极大的喧哗声,大家争相进言,劝张破晓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张破晓笑笑没有理会,自己现在前有狼后有虎,还欠了扁鹊山庄万两黄金,当然这个话他不会跟这些人说,现场懂他的除了列山童,还有就是李枫林。

稳如泰山的列山童走上前,给张破晓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过身对着众人说:“诸位同僚,稍安勿躁,我来给大家说一说为什么要进攻京都府。”

“首先我们彰云郡和旬州郡都紧紧挨着夜朝重兵防卫的西域郡,所以说我们的西方已经无法再扩张,我们的东面是蛮荒,那里的人彪悍勇猛,历朝都没有真正制服,之前数朝往往是收做附属国,那里都是未开化的地方,巫术盛行,蛇虫鼠蚁极多,也无法扩张,南面是雄兵百万的天罗殿,现在能走的只有北面的京都府。”列山童朗声说到。

“列山军师,请问你怎么去到京都府,要我们走着去么?”权文斌嘲笑到。

列山童不管他的冷嘲热讽,继续说:“去京都府,你忘了朝河了么?我们坐船出征。”

议事厅的武将哄堂大笑,不少人笑着说:“列山军师,你是不是书看得太多了,把脑子看坏了,我们这些将领和士兵都不会水,坐船去,请问你船在哪?”

“这个你们都不用管,真到了时候,我能找够船只让你们渡河即可,我们坐船进攻,必将让京都府士兵大吃一惊。”列山童踌躇满志的说,还捋了捋下巴的胡须。

“就算你有船,那么我们去攻打京都府,是不是就要放弃彰云和旬州两郡了。”一个武将有远见的疑问出声。

列山童看了看张破晓一眼,郑重的说:“除了留极少的士兵驻守外,其余兵马都要长途奔袭京都府。”

“跑那么远还不如留在这里慢慢发展,你说对不对张统领?有人问到。

张破晓站立起来:“你们口口声声说在此地后发展,我想问大家,如果天罗殿打过来,夜朝也趁机进攻的话,你们靠什么驻守这两个郡?”

他苦口婆心的解释到:“任何一方的实力都远超我方,我等根本没有一战的条件,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么就完了。现在军中的粮饷匮乏,彰云和旬州说难听些,那是贫瘠之地,这一年的干旱下来,有存粮的难以为继,人都饿死的不计其数,我告诉各位,现在的军中存粮只够维持两个月左右,等吃完以后没有新的据点,我们也要被迫进攻了。”

“啊?这么严重?”

“怎么办啊,我家中还有老人妻儿。”

“……”

议事厅一时间乱作一团,大家吵吵嚷嚷如菜市场,有些人建议军队解散了各自逃命,有的建议队伍进山躲躲,有的建议投靠唐王,各种建议听到张破晓耳中,让他莫名的烦躁。

“够了!”张破晓大吼一声,怒视着出建议和叫的欢的那些人,主要是权文斌那方的将领,然后缓缓开口说:“大家不要惊慌,这次我和列山军师和李先生一起合计过,如果我们出其不意,有八成把握拿下京都城,现在京都城兵力只有二十万,跟我方的差不多,更重要的是京都府那可是粮食丰富,地方富裕繁荣,是自古天都的一处政治和商业中心,占据此地可以解决粮食问题外,还能够借助朝河天险御敌,利大于弊,只要我等万众一心,必能拿下京都府!”

众人听他说完都窃窃私语的谈论起来,还是络幽几人站出来支持这个决定,权文斌等几人勉强同意。

第二天是张破晓岳父下葬的日子,大家就各自散去,破晓军就按照军队整顿和操练两个重心工作来执行,为了即将面对的大战做着准备。

青元州的天罗殿总部,耿立秋站在大殿上看着殿主的座位眼睛灼热,坐上它自己就是当代的殿主了,也是有史以来天罗殿最年轻的殿主。

他几步走上前,用手抚摸着椅子上的精美雕刻,觉得一切都是做梦,那么的不真实。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在大殿下方跪着的一个无名之辈,现在,自己就要掌管百万雄师,他轻轻的坐在了椅子上,望着这个大殿,仿佛看到下方文武百官跪拜的情景,不禁放声大笑,笑声爽朗传出好远。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烽火将燃,凌飞回归

耿立秋是这场家族夺权的胜利者,他依靠自己是少殿主和老祖亲传弟子两个身份,得到旁系长老堂耿华的支持,还有亲爷爷以前安排下的手段最终成功。

那些旁系子弟在他夺权的时候杀了无数,剩余的关押在地牢里面等候发落。

他把直系全部放了出来,直系许多人建议让耿封继续做殿主,他虽然年纪大了,还能替天罗殿掌舵几年,只可惜那些人没有看清楚形势,不懂耿立秋的为人。

耿立秋微笑着应和,却把那些提议的人都找理由关押了起来。

这样的手段施展之后,直系的族人才醒悟过来,这个耿立秋他想自己做殿主。

明眼人纷纷表示衷心,主动联系耿立秋,表示愿意全力支持,而另外一些老古董的顽固派,经常骂耿立秋大逆不道,夺了爷爷的位置不说,还把父亲叔叔的位置也给霸占了。

对于主动来投的他自然欢迎,对于那些骂他的人,他都给抓起来,关在地牢。

这次青元州之乱,旁系死伤五千人,单单天罗殿的宴会就死了一千多人,其中有很多的老人和孩子,青元州中秋出来游玩的百姓死于战乱不下一万人。

这次的夺权异常血腥,耿立秋对于那些敢于欺辱他的人露出了獠牙。

天罗殿回到他掌控之后,他下令处死直接参与夺权的旁系,在此次有立功表现的将功折罪,升任旁系四爷爷耿华为长老堂大长老,爷爷和父亲等人都进入长老堂。

这次立功最大的表弟耿四荣、青元州近卫军将军何大勇,天罗殿四大护法之一的崩天虎,分别赏赐千金,绫罗布匹五车,良田百亩。

耿四荣任命为虎威将军管十万骑兵,何大勇升任天罗殿近卫统领管理二十万守军,崩天虎任暗杀堂堂主,又给各个万户、千户和百户一一做了赏赐和认命。

这次旁系大清洗,空出了很多的职位、宅子和土地被他拿去做了赏赐。

青元州之乱后的大清洗居然比动乱的时候死的人更多,耿礼一脉全灭,有关联的旁系和部分直系也满门灭口,赶来援助的两位将军也被抄家灭族,总计死了三万多人。

耿立秋的凶名直追曾经的夜朝的术突,让整个青元州人心惶惶,幸好这个清洗就进行了一个月,清洗结束以后耿立秋在青元州建都,称信王,国号秦,以天福为纪年。

耿立秋称帝以后开始整顿兵马,征讨南诏郡各州府。

夜朝在得知天罗殿称帝,立即抽调了一百三十万兵马前来围剿,统帅就是曾经死在耿氏兄弟手中的元天霸的哥哥元天峰,随行的还有耿怀安的妻子,夜朝的小公主元玉珠。

夜朝的态度就是,你起义可以,但是称帝的话,不行,谁称帝就打谁。

美人山密林深处大山和小山躲在山洞里面来照顾尉迟凌飞,自从马匪袭村以后,他俩就不敢再回去小山村,马匪肯定会派人来查看,看到死了那么多人必会追究,他俩可没有师父的本事,只有等尉迟凌飞醒了再做打算。

尉迟凌飞入魔后身体自愈能力很强,受到的伤在飞快的自行修复和愈合,包括身体内的创伤,当然也不排除正一道功法奇特和崖底碧蛤肉的作用。

他在山洞昏睡了七天才慢慢苏醒过来,感受到体内奔腾的真气,愣了片刻,在用功内视以后看到伤势完全复原,功力还进阶到了术师,喜出望外。

看到大小山还在忙碌不禁心中一暖,还好有他俩的照顾,自己一定好好教导两人。

大小山看到师父醒了,赶紧过来问候,说起小山村的事情都留下眼泪,涕不成声。

尉迟凌飞现在功力大进,虽然入魔的事情记不太清,但是村里人的淳朴友善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可是这些都让马匪给毁了,既然这样,那就去找马匪讨个公道。

想到这里,他怒火中烧,带着两个徒弟就去寻找马匪,大小山自然同意,村里的人都是很好的人,就这样让他们给毁了,师父答应报仇, 那是最好。

马匪并不难找,美人山只有一个马匪窝,就在二凉山,尉迟凌飞找到地方,也不废话,提着长枪杀了个三进三出,把土匪窝给端了,按照他以前的脾气绝不会赶尽杀绝,可现如今的他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这个变化还会越来越大。

作为一个术师,他站在了天都的武力榜的上游,达到了他师父都没有达到的境界,也是有记录的为数不多的二十多岁的术师,这是一个乱世,同时也是群雄并起的年代,他不会寂寞,因为这个他的对手就要出现。

尉迟凌飞带着马匪首领的头颅回到了小山村,这里曾经是一个宁静的世外之地,是一个桃花源,可是现在都毁了,大小山含着泪把村里的老老小小的尸体给埋了,那些尸体早已经腐烂变臭,他们两人浑不在意,亲手挖好土坑,把这些父老乡亲一个又一个的埋葬好。

全部埋好以后天已经变黑,大小山和尉迟凌飞三人站在坟堆前面烧着纸钱,过了今夜他们就要离开这里,跟随尉迟凌飞回破晓军了,就让他们为这些亡魂尽最后一点心意吧。

晚风徐徐,香烟袅袅,烧着的纸钱忽明忽暗的闪着光芒,大小山穿着孝服,两人都哭得眼睛都肿了,两人的父母死的早,都是这些邻里之间的帮衬才长大成人,现在这些熟悉的人都死去,两人除了一个师父已无亲人,难免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尉迟凌飞没有说话,背靠着一个坟包,喝着闷酒,看着天上的明月,脑海里想着那个身穿红衣的女子,那个艳丽的脸庞。

三人就这样就在坟前坐了一夜,等天明后,重新更换了祭品,撒了几杯淡酒,躬身行礼,三人毅然转身离开,踏上去隆县的路。

张破晓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命兵士前庭收拾桌椅,下隔扇,挂孝幔子,门前起鼓手棚,牌楼等事。鼓手唢呐都请好,道士来做法事,张破晓、权文斌等几人身着孝服,灵堂布置妥当,事事安排细致。

想当年张破晓的父母三哥过世连个像样的棺木都没有,甚至没有一处下葬的地方,现在岳父过世自然力所能及的做到最好,免得让他人笑话。

诗婉婉也在中午时分赶到,顾不得路途疲惫,身体不适就跑到灵堂放声大哭,好几次差点憋过气去。

张破晓担心她的病还未愈,哭坏了身子,就急忙来劝,丫鬟下人也哭着来拉,好不容易让她回房间休息。

宾客都来齐以后,众人一起拜祭,吊唁完毕以后就此下葬。

送葬队伍回归途中恰好遇到了尉迟凌飞三人,看到众人戴孝,他急忙询问谁人过世,听说是权兴阳以后不胜唏嘘,这样的一个汉子居然是给气死了。

他去拜见了张破晓,见到他平安回来张破晓心中有些高兴,听他把这些天的经历说了一遍以后,众人都感到匪夷所思,不过他成功进阶到术师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想着等这件事了再给他摆酒庆祝。

大小山本来心中忐忑,从小到大都是在山中打猎,偶尔下山也是去卖些皮货换些粮食和日用品,现在到了县城,看到统帅十多万人马的统领,仰慕不已。

张破晓看到两个黝黑健壮的小伙子也十分喜欢,让尉迟凌飞一定好些叫他们武艺,也好上阵杀敌,让二人追随尉迟凌飞到彰云铁骑军中任职,暂时做个亲卫,大小山急忙拜谢。

尉迟凌飞听说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征战京都府,兴奋莫名,眼里是嗜血的神采,从此以后天都多了一名杀神。

回到营地忙完各项杂事,张破晓突然想起许久没有见到火云子,就让手下去把那小老头喊来,希望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扩大火炮,只要这个武器能够大批量生产,那么自己手中就多了一件致胜利器。

火云子来到议事厅,听完张破晓的想法以后,面露苦笑,告诉他这个想法短期内恐怕无法实现。

原来他让自己的徒弟去操控火炮也是有原因的,他的徒弟道若是上古祝融血脉,他根据父亲的设计图纸,在炮胎成性的时候就把徒弟的血融入其中,这样才成功铸造出这门镇派之宝。

否则铸造一门火炮花费十分巨大,无数的矿石为其次,更重要的是对于材质的要求,必须熟铜整体灌装一次成性,如有裂缝必会炸膛,这对于工艺的要求苛刻,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夜朝要求铸造但是少有成品的原因。

另外上古祝融血脉可遇不可求,火云子也是无意之中发现,把自己的这个徒弟视若珍宝,他的血脉神奇,尤其是对于火炮之类的火器有加成的作用。

张破晓的这个构思需要把自己的宝贝徒弟放干血也完不成,上次域贴哈在隆县偷袭中吃了火炮的亏,回去以后肯定想尽办法搜寻烈火宫的门人去铸造火炮,他们有些走了另外一条路,没有采用血融法,虽然也能勉强铸造出火炮,可是无论射程还是威力都远比不上镇派之宝。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逍遥楼,逍遥王

张破晓听完思索了下,就问他:“难道你没有不用血融法铸造火炮的办法么?”

张破晓暗想,要是夜朝和其他势力用了那种火炮,威力和射程两个因素根本不能左右战争,自己就一门炮,那么神兵营的规划就要落空,别的势力要是制造了其他普通火炮几十上百门,在这个大家都用刀剑的时代,谁掌握了谁就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火云子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说:“烈火宫的最新设计图纸他们都没有得到,他们学会的只是以前的工艺,炸膛无法解决,炸药的配比都相当落后,让他们去铸造势必用人命来填补这个武器的缺陷,增添无数冤魂。”

“那如果我只要火炮数量呢?不用都像红衣火炮一样,能够发射火药即可。我想在一个月之内增加五门火炮,有没有办法解决?”张破晓目光锐利的盯着火云子。

火云子本来懒懒散散,一听到要在一个月造五门火炮,就变得神采奕奕,双眼放光,大笑说:“好,矿石管够,各种制造材料管够,增派五千人给我,我有信心造出来,而且我最近研究一种火枪,威力巨大,我也一并造出来。”

“火枪?”张破晓疑惑问道。

“对就是火枪,你不用问,我也讲不明白,等做出来你试试威力就行。”火云子嘚瑟道。

对于这个小老头的脾性他很清楚,醉心研究格物学,不通人情世故,技术上的巨人,对于他这样的人只有给他足够的资源不停的专研就行。

张破晓隐隐有些期待这个小老头能够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他没有介意这个小老头的态度,能够为自己带来巨大价值的人,脾气再恶劣都没有问题,不要想着夺权反叛就行。

他让火云子继续去研究,他想办法把材料凑齐,火云子听了屁颠屁颠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又强调了所需要的材料数量。

听他报出数字以后,张破晓整个人都不好了,各类矿石都是按吨计算,难怪夜朝家大业大也无法支撑下去,解散了这个机构,看来得想想办法了,否则没有火炮这种利器,他也没有勇气敢渡河去京都府。

自己现在是破晓军的最高领导,底下的十多万人眼巴巴看着自己呢,不能怂。

他又去把列山童和李枫林两位谋士喊来商议,最后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剿灭境内土匪。

动乱年代最有钱的还是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强盗,既能够缓解财政紧张,还能够维护境内治安,一举两得,现在需要小心提防的就是夜朝和天罗殿两方的动向。

矿藏的话,之前彰云州和旬州境内就有官府开的矿坑,人力足够的话倒是能满足火云子的要求,现在全军除了操练,剩余全部支援火云子铸造火炮,这是神兵营存在的根本。

张破晓现在还背着扁鹊山庄的万两黄金,这个数目,光听听就让他头大无比,还有诗婉婉的药引,那个麒麟内丹也该派人多去打听,幸好还有老乞丐给的线索和地图。

事情繁多,如一团乱麻,张破晓默默的承受住这一切,他的心肝早在父母三哥死的时候就流坚硬如铁。

和两位谋士商议到傍晚,门外士兵来报,说五哥过来要求见面,他只有让两位先退下,隔日再做商议。

出门见到五哥,两人相拥而泣。这两年多两人各在一方,现在见面感慨良多,回想当年在小山村,家庭贫困的种种,遇到旱灾时候被活活饿死的父母,滚下山坡的三哥,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脑中不断的回放,提醒自己认真好好的活下去。

五哥的事情他回到军营就听说了,一路乞讨生活,还娶妻生子,日子清苦些总算有了家室,成了家,来投奔他了就安排个闲职给他,做个督军,四处巡逻看看就行。

不过五哥重点提了侄儿的事情让他上了心,现在他家了没有几个活着的兄妹,自己的侄儿应该多给些关照,现在让他在军中底层磨练,听说还混出些名堂来,等有合适的位置让他去试试。

两兄弟就这样聊着家常,抹着眼泪,聊了一夜。

有些偶然其实是必然的结果,能够同生死却很难共富贵,这是千百年来一直不变的哲言,兄弟相聚,往往也是下一个悲剧的开始,后面五哥和侄儿做了一件大事,改变了张破晓的性格,这个性格为将来留下了大多的悲剧,我后面会有交代。

破晓军如火如荼,都在为即将进行的大战的做着各项准备,只有军中的尉迟凌飞微微皱眉,朝着西北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看到小山一个招式动作做的不对,他严厉的斥责了他,就没有理会。

隆县西北方的一个小山上,老叫花头枕着一块石头,整个人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流云,翘着二郎腿,嘴里吃着瓜子,天知道这个老乞丐上哪弄得吃的,一天到晚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他哼哼着说:“老逍遥,来了就别躲着了,难怪江湖都称你们逍遥楼是耗子帮,天天躲在暗处,见不得光。”

“老叫花,几十年没有见了,你嘴巴还是那么臭,难怪做个乞丐都做的那么开心,哪个说我们是耗子帮,你和我说说,我灭他九族。”声音淡淡的传来,老乞丐面前就多了一个紫衣锦服的人,这个人带着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面具,他满头银发散落在肩头,气度不凡,有帝王之气。

老叫花看到他也不起身,用手指去扣了扣一只没有穿鞋的脚丫,斜瞥了一眼说:“你快两百岁的人了,听说你还打算娶姑苏世家的小闺女,真是为老不尊,你小妾都有好几百了吧。”

逍遥王背着手,瞧见他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转眼望着远方,他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的恶趣味,依旧态度谦和,淡淡回答:“我娶谁,有多少小妾那是我的家事,不劳你操心,至于你,听说在去扁鹊山庄的路上杀了青天派的玉清子和昆仑三仙,不知可有此事?”

老乞丐白了他一眼,跳起来大喊到:“哪个小犊子胡说八道,我就教训了他们四人一下,杀人的事情我三十年来没有做过了。”

“呵呵呵,我就说你老乞丐没有那么大的戾气,不是你的话那就是躲在我们身后的这个小辈了。”逍遥王余光瞅了眼身后,手指轻轻一弹,一道银光电射而出,百丈外传出一声轻响,有一棵合抱之木拦腰截断,一个黑色身影如鬼魅一般的飞速逃离开了。

老乞丐摇了摇头:“老逍遥,每次见你都是手段狠辣,你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活到了今天,到你我的境界还是少做杀戮的好。”

“哼,老乞丐你要不要脸,我帮你还错了?闲话少说,那个张破晓你是要保他?”逍遥王古井无波的说。

老乞丐愁着脸,望着他:“不是我要保他,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最怕管闲事,可是当初答应过老鬼,你可不要让我为难。”

“那如果我硬要取他脑袋呢?”逍遥王语气中透出一丝杀气。

“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只有拼命阻止你了。”老乞丐眼睛灼灼的看着他,斩钉截铁的说。

“老乞丐,留着你的老命,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问你这句话而已,欺负小辈的事情我还不屑去做,等他真的能够威胁到我的时候,我自会取他人头,你拼命也无用。”逍遥王说完这话就没了踪迹,也不知道是如何离开的。

“奇怪,刚刚离开的那个黑衣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要杀玉清子和昆仑三仙,真是奇怪啊。”老乞丐站在原地呐呐自语的说,张破晓还不知道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老乞丐拎着酒葫芦,走路摇摇晃晃,似乎喝醉了酒站立不稳一般,可是速度极快,几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远处的一个山间,逍遥王静静的站在林中,旁边有几位服装各异的人,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其中有一位身穿红色的衣裙,正是跟尉迟凌飞在瀑布中失散的谷惊鸿,也不知她是如何逃脱的,她的功力也有了精进,差着一丝就是术师。

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长得妖娆无比,她嗲声嗲气的说:“楼主,刚刚为什么不让我们动手,那个臭乞丐就一个人,我们几人就能把他拿下,不用您出手。”

逍遥王说话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平淡的说:“沥雪,你以为老叫花能够被称为天都神丐是白叫的么,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会质疑我了?这次念在你初犯我就饶了你,再有下次,自己去刑堂领罚。”

这个话说出来,把这个叫沥雪女子吓得面色发白,冷汗淋漓,跪在逍遥王前面不断的磕头:“多谢楼主开恩,卑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真是废物,还有小琉璃,刺杀这么一个术士居然也会失败,让我太失望了,等破晓军放她以后,把她剁碎了喂狗,我不想见到她。”逍遥王说完这话就跨上飞剑,眨眼间人已飞远,几位逍遥楼弟子匆忙起身飞掠,紧随楼主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逍遥楼的童年

张破晓回到军中办理完杂事,处理了岳父的后事,突然想起还关押了逍遥楼的刺客小琉璃,就让手下把这个刺客带来。

一个多月没见,小琉璃神色憔悴,眉目之中戾气更重,看到张破晓几次挣扎着要起来,看那模样似一条欲夺人而食的疯狗。

几个士兵牢牢的按住她,不让她反抗。

张破晓双眼如刀,紧紧盯着这个状若疯妇的逍遥楼刺客,他很想杀了这个人,把她挫骨扬灰。

可他不能,这样只会激化破晓军和逍遥楼的矛盾,现在他就要出征,不想多生事非。

他冷冷的说:“收起你可怜兮兮的贱样,自始至终你都不是受害的一方,我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几次三番来刺杀我,还让我妻子中毒受伤。本来我想将你碎尸万段,可是有一位前辈答应了逍遥楼留你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废了你武功,你回逍遥楼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小琉璃听到逍遥楼派人来救自己,眼睛闪过一丝喜色,看来自己没有被楼主放弃。

要是她知道逍遥王救她只是不想落人口实,免得别人说逍遥楼怕了破晓军无人来救,才打算救她,不知她还能不能高兴得起来。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有了底气,挣扎起来站直了身躯,她目露轻蔑:“张破晓,赶紧放了我,废我武功的话,你我就不死不休了,否则我回去喊楼中其他同门来,定要你们鸡犬不宁,识时务就乖乖送我出城,你我相安无事。”

张破晓看着她的嘴脸,没来由的厌恶无比,提高声音说:“你不要得意,你现在还是我的阶下之囚,还容不得你嚣张,一个囚犯而已,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我说废你武功那就一定要废。”

张破晓不等她回话就走到她面前,运起真气于掌中,就要拍下。

小琉璃吓得花容失色,尖利的叫到:“你敢!……”

她眼睁睁的看着张破晓的右掌拍在她的丹田,全身的真气就如同水库泄洪,没多大会就消散一空。

“啊!……张破晓!”小琉璃反应过来,凄厉的叫喊着要冲过来,旁边的士兵还要继续按住她,被张破晓制止了。

他大步走过去,拦住她的拼命一击,一掌把她击飞了五六步,历声说:“你这个狠毒女人,害的我妻子终日被毒素折磨,废你武功也是不想让你继续为害,居然还敢撒泼。来人把她拖出去,扔出隆县县城。”

“诺!”士兵们听令把这个疯女人拉扯着推了出去,路上全是这个女人的咒骂声。

小琉璃是什么人,她凭着一身毒功跻身逍遥楼天级刺客的人,她手段狠辣,行事乖张,要不也不会有赤血仙子的名头,赤乃赤练蛇,剧毒之蛇,血乃血流遍地的意思,说明她嗜杀成性。

这样一个坐在云端的人,突然被打落在地,内心的失落,几乎让她发疯,她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般的向前走着,一边的腿瘸了,这是那恐怖长弓撕裂大腿后造成无法治愈的伤。

现在她武功尽失,腿也残了,身形萧索,凄凉无比,不再是那个人人恐惧的赤血仙子,而是一个连寻常人都不如的人。

正走着,看到前面有一个身穿黑衣头戴白色哭脸面具的人,她面露喜色,急忙走上前:“小琉璃见过玖号君者。”

这人的衣服上绣了一个血红色的玖字,否则逍遥楼有许多戴面具的,她也无从分辨。

玖号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一双眼睛透露出喜色,他说话的声音却还是同机械般一样,干涩沙哑:“很高兴你还活着,楼主派我来接你,可是你却成了一个废人。”

小琉璃哀伤的说:“这次刺杀失败,我的脚被射断刚刚丹田被毁,确实名副其实的废人一个了。”

玖号同情的望着她,眼前的这个女子也许不记得他了,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忘记,在逍遥楼的童年有一个叫小琉璃的女子一直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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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还是奋力绽放出最后一抹光辉,照的整个天空像烧着了火。

张冲三人总算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今天金文成还得到客人送的一盒桂花糕,舍不得吃用衣服裹起来藏着给妹妹们吃。

三人说说笑笑,隔着大老远就看到自己的家门口有个仙女样的漂亮姐姐和一个风度翩翩的书生在和妹妹们聊天,都顿感奇怪,不由加快了步伐。

虾妹看到哥哥们快速的跑了过来:“张哥哥你们都回来了啊,姐姐和哥哥都等你们好久了呢。”说着还张开了手求抱。

张冲抱起妹妹,还刮了下她的鼻子:“你个淘气,今天你金哥哥给你带了好吃的,一会给你。”说完看向两位客人。

诗婉婉他们早就知道三个孩子回来了,作为凡人眼中的“仙人”,一般的官员大夫他们都不会去讨好,更不用说几个孤儿,前面对于三妹的好也是由于俩人资质不错,才愿意等待征询他们哥哥的意见,要不按照魔门的规矩早抢了去,后面慢慢洗脑教化就行,不得不说有时候正道还是虚伪了一些。

三妹看到哥哥们都不是很高兴,怕他们误会也跑过来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大家才明白,张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几人走到诗婉婉和玉公子面前,哥三个行了个大礼,齐声道:“多谢两位仙人救我妹妹二人,实在感激不尽。”

玉公子摇着纸扇没有答话,凌波仙子微微一笑,回道:“大家都免礼吧,不用客气,你们就是三妹和虾妹的哥哥吧?我蛮喜欢这两个女娃,要带回妙法莲华宗修道,你们可否同意?”

能被仙人收为徒弟,那是天大的好事,张冲三人都替妹妹们高兴,合计以后就同意了,跟着仙人就不用再挨饿受苦,更能学得本事,求之不得。听到三人答应,凌波仙子高兴之余给了他们三人一些金银,用作生活只需。凡人就这些东西实用,张冲几人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有了就可以做些生意,两年后去盗机阁的路费也足够。只是想到要和生活了几年的妹妹分离,也许再也见不到,都十分难过。

玉公子瞧着几个孩子,心里却是合计,剩下的三个孩子会不会也能修炼呢?想到此处,他悄悄把想法告诉凌波仙子。诗婉婉一听觉得大可一试,只是她宗门只收女子所以没有去测试。她没有立即答应玉公子,自己门内招收弟子她用资质测试玉佩无可厚非,但是别人借用那可就要付出些报酬才行,这是修真界的规矩。玉公子也明白这点,往储物袋一划,取出一颗千年龙须草出来,道:“仙子,也不能白用你的宗门法器,这颗草药是炼制我等炼气境界大有裨益的凝气丹的主药,烦劳仙子帮忙。”

资质测试玉佩非常稀少,一般每个门派都是放在宗门门旁大殿里面,招收弟子的时候才会用。都非常重,不能搬运更不用说随身携带。妙法莲华宗却有自己的一套办法,炼制这样的玉佩十块,每次执行任务的外门行走会带一块,方便路上遇到有修炼资质者就收为徒,这块玉佩的作用不亚于宗派镇宗之宝,不过各门各派各有各的手段,就不一一而提了。

诗婉婉妩媚一笑,收起草药道:“玉公子实在是客气,不过这个草药刚好小妹有用,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她取出玉佩喊过三兄弟,先从金文成开始。三兄弟也开始紧张起来,暗自期待,都能满足,那么五兄妹都能做仙人了。玉佩到金文成头顶,诗婉婉打出法决,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只白虎呼啸而出,看到这一幕,玉公子满眼喜色,暗道,这个草药送的不亏,白虎资质属金,本门最强大的法决是剑诀,此子不错。轮到龙烨华,只见光幕散出蓝色的水雾,慢慢变为一片蓝海,海中一青龙,体态矫健,龙爪雄劲,在波涛中奔腾。最后的是张冲,玉佩放到百会穴上方,法决打出,没有丝毫反应。这一幕兄妹几人都吓得变了色,诗婉婉和玉公子也一呆。再试了三次,玉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玉公子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孩子只能做个凡人了。

“玉公子不要沮丧,你门不是也得到了两个资质上乘的弟子了么,再说能修炼者千万之一,我们今天能遇四个已经算是收获颇丰,再不知足可就要遭天谴了。”诗婉婉吃吃的笑着,丝毫不以为意。其实仔细想想也是,修炼其实很关键的部分就是先天的资质,这样能够决定你的修炼成就,作为凡人是不可能修炼的,以后仙凡两个字隔得无数的障碍,这些孩子在一起生活了几年有感情无可厚非,但是比起以后修炼,几十,上百,上千年那就是昙花一现的时间,现在的感情也会随着修炼淡忘。慢慢这些孩子都会长大明白,何为仙,何为凡,何为情,何为命!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破晓军出征

“你以为这样做我会感谢你么?你错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小琉璃歇斯底里的吼道,她这样的人不值得别人喜欢,更不需要怜悯。

自己现在确实狼狈,如果在死亡与尊严之间选择的话,她选择有尊严的活。

她把瓷瓶扔给玖号,她头也不回的拖着残腿离开,就如同她在隆县受了重伤也不要谷惊鸿给的止血药一样,她活到现在都是靠自己,不需要靠任何人,怜悯那是给失败者的嘲笑,自己绝不能接受。

玖号在后面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模样,心如刀割。

他施展轻功,瞬移过去,一掌劈晕了她,把她放入马车,自己亲自赶车送她出彰云州,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回去逍遥楼肯定会受到责罚,可是他仅有的一点点情义让他义无反顾的去做,不求回报,只是单纯的想要为这个童年的好友做一件事,毕竟当年的那些孩子里面,活着的只有他和她。

这小山边的路上,一辆马车孤单的行走着,除了有马车的吱呀声,马蹄声以外再没有别的声响。

玖号回首看了看哪个安静躺着的女子,眼里难得有一丝柔情。

他喃喃自语到:“可恨你我生在这乱世,否则你会是个好女孩,能过上我们向往的常人生活。”

作为一个刺客,一个杀手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你不能去做出选择,只能够被动的接受,这是一种悲哀。

玖号望着前方的路,心中有决然,自己为了这个女子做一次顺着心意的事情吧,无论结果如何,都无怨无悔。

两人出了彰云州,他花钱雇了一个看着非常老实的车夫,让他送小琉璃出南诏郡,为了保证小琉璃的安全,他给车夫服了一种毒药,这个毒药半年后才会发作,让车夫带着小琉璃的亲笔书信来找他换取解药,然后把瓷瓶放在小琉璃身下,估摸着小琉璃就要清醒过来他纵身一跃,几个闪身,人已消失。

他这边才离开,小琉璃捂着头醒了过来。

她看到自己躺在马车里面,一个满脸愁色的中年车夫转过来问:“姑娘你醒啦?”

“刚刚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戴面具的人?”小琉璃猜出了大概,还是问道。

“看到了,姑娘我一定会送你到地方,你能不能给我解药,我大牛绝对说到做到。”车夫急切的问,这个姑娘看着年轻美丽,一个也是心善之人。

“什么解药?”小琉璃让玖号打晕了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车夫只有把事情说了一遍,小琉璃听到后,才明白玖号想的周到,从南诏到莽荒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她寒着脸说:“不想死就赶你的车,把我送到地方,我自会写信让你带回换解药,要是你在路上敢耍花招,那么你就不用回来了。

看到小琉璃的模样,车夫心里叹了一声,苦也。

只有继续赶着马车向前,不敢再和这个女子说话。

小琉璃看到了那个装着解药的瓷瓶和一个字条,上面写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大喜留字。”

她皱着眉头脑中开始回忆大喜这两个字,一直想到那段黑暗悲惨的童年时光,才从尘封已久的记忆中找出那个黑黑瘦瘦的背影。

他总是笨笨的,经常没有饭吃,他笑容很甜,总是跟在自己身边,他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那次他感染风寒就快死了,幸好她知道治疗风寒的草药,就去采来给他吃才活了过来。

童年其他的好友都在逍遥楼养蛊一样的训练,自相残杀中死完了,她的手上就有两个童年好伙伴的鲜血,不是他们死那么死的就是自己,逍遥楼教会了她杀人的技艺和冷血无情。

知道了他是谁,她握紧了瓷瓶,眼角有些泪水,他为什么还是那么傻,放了她,回到逍遥楼他也可能死。

她擦干眼泪,眼里出现了深重的怨毒之色,自语道:“都是因为破晓军!张破晓你可千万不能早死,等我回来找你报仇,我要你破晓军全部死绝!”

一个月后小琉璃顺利到了莽荒的烛龙部,族长收留了她,之后被族中的大巫看中收为徒弟,那个一路护送她的车夫,历经艰辛还以为能回到家里跟家人团聚,让小琉璃写信的时候,让她给挖心剥皮,小琉璃绝对不会让他活着回去,让人知道她的下落,可谓死不瞑目。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又发生了好几件事,一件就是天罗殿自立为王的耿立秋,也就是现在的秦王,派兵征讨旬州,作为破晓军的一个分部的刘金被秦兵砍了脑袋,包括躲在山里的前破晓军督军高义也被擒获,归顺了秦王。

第二件就是张破晓找到了一个善于水中作战的猛将,此人乃是彰云州到京都府水道的一名强盗,常年在朝河抢掠,张破晓让李枫林去招降,没有想到这个强盗做水匪做的烦了,听说能当个将军就带着手下几百人和几条盗船前来归顺,算是给张破晓攻击京都创造了条件。张破晓当然非常欢迎,还分了两万兵马给这个人来带领和训练,成立水军,征收整个彰云的渔民渔船共计八千多只,另外征集工匠加紧造船。

第三件事情就算一个小事情了,列山童在龙阳玉轩和姑苏轻泪两人的攻势下焦头烂额,一个是有好感的恋人,一个是儿时的“姐姐”,两人都不好惹,搞得列山童四处找躲,狼狈不已。其实最大的祸患是那个被逍遥王击伤的黑衣人,就躲在姑苏轻泪的身边,因为他就是姑苏不悔派来的那个没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龙七。姑苏轻泪不知道他的来意,看到他受伤就赶紧救治,毕竟她知道龙七的身份--姑苏世家暗杀堂的龙七。

这天秋高气爽,天气晴朗,破晓军筹备了一个月进攻京都府事情终于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火云子那边浪费了无数的矿石以后,成功的铸造了六门火炮,超额完成任务,这六门炮也用了些溶血铸造之法,只是相比镇派之宝来说,威力、射程都有所不如。

他曾经说过的火枪也造了二十支,张破晓也拿了一支使用了下,不太习惯,这个火枪对于士兵而言很有用,光从威力来说,铁砂加入火药再射出,攻击范围和威力很客观,一般的武术士都要饮恨此武器之下,普通士兵经过训练就能很快掌握,十分实用。

武术的练习需要的时间很长,对于天赋、根骨等有苛刻的条件,几十年的修炼不如普通士兵几天培训掌握的火枪,如果这个武器面世,肯定会对天都产生影响。

当然这个武器的缺陷也很明显,弹药填充时间过长,雨天火药容易受潮,射程过近只有一百米的有效攻击距离,弓箭还是作为主力攻击武器,可以作为一次尝试,不过这个武器可以继续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这些缺陷的办法。

弩车造了一百门,这个武器当时可是在隆县战役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战场上留下一串串人性糖葫芦,给人的视觉冲击强烈,吓的夜朝精兵无力抵抗,可是想想,这一百门弩车齐发的恐怖场景。

张破晓喊来一众将领,商议进攻方法,他决定让尉迟凌飞带领先头部队,乘坐渔船先攻下京都府前面的黎旸和鼎北两地,这两个是京都府的门户据点,只要打下这两地,剩余的兵士再乘船到两地驻扎,就可以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

这次能否拿下京都府,由这两个地方能否拿下决定。

所以攻击这两处地方要攻其不备,现在周围的几个势力都在相互为战,根本没有人认真的注意张破晓的这么一小支队伍。因为他们不敢相信一个才二十万不到的小势力,胆敢去攻打天都的第二都城,这是一个他们都想都没有想过的念头。

商议完毕后,尉迟凌飞率领五万先头部队先行,剩余的十多万大军,等到他们打下据点以后就跟上。

夜朝七十三年九月,彰云州的临河渡口停满了密密麻麻的渔船,张破晓带领着军中的武将一起前来送行,旁边的权文斌大公子有些不高兴,他本意是随军出征,打下两个地方让身边的人都看看,他不拼爹,靠的是真本事,可是他的出征要求被否了,给他的理由是,如果尉迟凌飞打下那两个地方,那么攻打京都府的先锋统帅就由他来当。

张破晓太清楚这个家伙的能力了,喝花酒、打牌、斗蛐蛐他是一个好手,真的去打战,他还不行。可他的身份特殊,那么打京都府更多靠的是人海战术,给他一个先锋统帅,给他过过瘾就行了。

尉迟凌飞身边带着大小山二人,这两个娃娃跟在尉迟凌飞身边学了很多本事,脸上没有了那种稚嫩之色,而是满脸的跃跃欲试。

尉迟凌飞身穿黑衣,身披战甲,身后背着一柄长枪,腰上两柄腰刀,英姿飒爽,河边风大,吹起了他的长发。

他站在岸边,看着士兵上船,心生豪迈,终于破晓军开始主动出击了,自己一定要打下两个地方,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玖号的意志力

临河渡口一片忙碌,张破晓望着眼前的情景,感慨良多。

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的乞儿,现在自己有了一份家业,那么自己就要好好的珍惜,如今破晓军迈出了前行的一步,这一步还只是开始,还会一直不停的走下去。

他望着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朝河之水奔腾汹涌,天上偶有飞鸟掠过。

自己这边兵强马壮,出征的船只密密麻麻,遮住了河流。

此情此景应高歌一曲,奈何文化水平太低,写诗写词有些为难他了,可是借用古人所做还是可以的,他扯开喉咙,高声唱道: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仑,笑吕梁.

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

烈火再炼双百日,化莫邪,利刃断金刚.

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

狂风当歌,不畏冰雪冷霜.

欲上青去揽日月,倾东海,洗乾坤苍茫.

身边众将士听得热血澎湃,心生豪迈,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哈哈哈....好一首《江城子》,这诗词在此时此景最是恰当不过,只可惜不知道是何人所作,想必也是一位当世豪杰。”列山童在旁边笑着说。

其他几位将军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张破晓,没有这个人他们就没有今日的地位和身份,大家兴许还是一个佃户或者乞丐。

“拿酒来!今日为尉迟将军送行,预祝他旗开得胜,扬我军威!等夺下黎旸和鼎北两城,我等再为他接风洗尘,痛饮三天。”张破晓命人取来几坛酒,拍去泥封,给几位将领一人一碗,大家一饮而尽,畅怀大笑。

尉迟凌飞喝下酒,对着张破晓用力的拱手行礼,大声说道:“张统领静候佳音便是,那小小黎旸和鼎北,不日可破,你们准备好船只等着我的好消息即可。”

说完他抬起头,信心百倍的望了大家一眼,说:“各位,我先行一步。”

说完立即转身,大步前行到船边,深吸了一口气,混着真气喊道:“出征!”

声音好似春日炸雷,在场的军士耳朵嗡嗡作响,号角听到命令,立即吹奏起来,号声苍凉悠远,密密麻麻的渔船跟着行动起来,以尉迟凌飞的船只为首,浩浩荡荡的朝着京都府前行。

尉迟凌飞此时站立船头,望着破浪前行的船只,河风很大,吹得他的头发使劲的朝后飞扬,露出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他就如同钉在了船头一样,笔直的站着,不受水波上下浮动的影响,他喃喃自语的重复着刚刚张破晓的歌:“雏鹰羽丰初翱翔,披惊雷,傲骄阳....”

他的双眼迸发出夺人的光彩,身后的大小山看着师父的背影就像看到了一直翱翔天际的雄鹰,充满了力量和霸气,两人对于即将开始的大战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逍遥楼的一处驻地,逍遥王懒懒散散的斜斜躺在一个铺着雪貂皮的椅子上,椅子做得十分考究,也很长,像一张小床。

他的身边有几位样貌艳丽的美妇人,有的轻轻的替他捶背,有的捏脚,还有的喂他水果。

下方站立着好几位逍遥楼弟子和主事,包括谷惊鸿也站于其中。

此时除了逍遥王吃东西的声音,安静异常,落针可闻。

几位弟子都面无表情,只是正中跪着一个头戴笑脸面具的男子瑟瑟发抖,背脊早已被浸湿,面具后面的脸也全是冷汗。

他就是玖号顶头的上司,他不敢说话,只有跪着听候楼主发落。

逍遥王似乎享受够了,缓缓的在身后女子的搀扶下立起身子,他有些怜爱般的用右手轻轻的抚摸喂他水果的女子的脸庞,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来回摩擦,他淡淡的说:“燕儿,你跟我多久了?”

这女子跪下来,行了一个礼,脆生生的说:“回禀主人,奴家跟你有两年了。”

“两年,可真快啊。你也该休息一下了。”逍遥王脸上带着那个恐怖的恶鬼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这个话说的有点冷,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寒风刮过般的阴冷,他手指抚摸的那个叫燕儿的女子已成了一尊冰雕,脸上还停留着一丝恐惧和惊慌。

“我最恨的就是背叛和不听命令,你跟我两年还不懂么?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处了一个相好,真当我不知道么,小贱人。”他手指点了点这冰雕,居然碎了一地的冰渣。

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差异,显然早习以为常,就连旁边的几位美丽女子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唯一在眼里闪过厌恶的只有谷惊鸿。

“说吧,你的手下玖号偷偷放走小琉璃,该怎么办?”逍遥王目露讥讽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南诏郡堂主壹号。

逍遥楼内部分着杀殿、刑殿、军殿和联络堂、外事堂,杀殿主管理所有刺客,有天地人三种刺客,天为最高;刑殿主要管律法按照所犯之事按罪名大小行刑;军殿主要管理本势力军队和渗透进各个势力的人员,联络堂就是每个郡都设置一个郡级堂主,这些堂主下面就有许多的驻点尊者,这些郡级堂都归联络堂负责;外事堂主要管理所有的对外生意,供应整个逍遥楼消耗,可以说天都各地都有逍遥楼的生意。

玖号就是南诏郡联络堂的驻点尊者,他的上级就是这个下跪之人。

“楼主,玖号已经自己回来,任凭您处罚,至于那个逃走之人,我一定会去找回。”壹号小心翼翼的说。

“哼!你去找回,怎么找?小琉璃去的是莽荒,莽荒凶险无比,我都不敢轻易涉足,里面的几个部落有几个老不死的大巫,实力跟我相当,你凭什么找?”逍遥王冷声说。

“这.....”南诏郡壹号哑口无言。

逍遥王不耐烦的说:“你不用去找,听说小琉璃是个废人了,寻回也无用,滚下去领五拾杖,滚!”

南诏郡壹号如临大赦,欣喜拜谢:“谢楼主,多谢楼主,小的就去领罚。”

他跪着朝后退到了大厅的门口,等脚碰到门槛,才行礼转身出了门。

逍遥王冷眼看着他离开,嘴里说了声:“真是废物一个!来人,把那个叛徒带进来。”

门外的弟子领命去带了玖号前来,把他押到大厅。

安静的大厅有了轻微的骚乱,所有人都盯着这个下跪的人犯。

现在的他取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就是一个外貌普通的男子,满脸胡渣,手脚被捆住,神色却坦然,他凌然无惧的望向逍遥王,这个如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逍遥王也望着他,冷笑着说:“有点意思,你说说吧,为什么放走小琉璃,你应该知道逍遥楼是如何处置叛徒的。”

“知道。”玖号知晓难逃大难,淡然的说。

逍遥王看到他的样子,眼中有欣赏的神色:“好,是条汉子,可是在我手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何况你不是这两者,只是一个蝼蚁罢了,我见你也是因为许多年没有这样的趣事而已。”

玖号傲然说道:“楼主,我知道你视人命如草芥,我回来也没有想着能够活,要杀还是要剐随你的便。”

逍遥王眼中有些玩味:“哦?有骨气,很多有骨气的汉子,在服了肝肠寸断以后,就会没骨气,你如果能够挺住一个时辰,我可以饶你一命。”

大厅上的人听到这个毒药,都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药谷惊鸿给负心人两夫妇用过,都没有撑住一刻,一个时辰能够撑过来的少之又少,她谷惊鸿当年撑过来了,可要是让她再试一次绝对不可能活,这个毒药真的是太刻骨铭心了,比锁心毒毒发要恐怖的多。

逍遥王手一挥,丹药飞入玖号口中,场上的人都看向他,想要看他出丑,有些人都准备好了讥讽的话语,鄙夷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玖号就静静的跪在地上,毒发作的很快,玖号的面容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攥紧了双拳,每次想要喊出来,舒发胸中的拉扯刀割只痛,但是都被他忍住了。

一旦喊出来,会让自己的精神出现松懈,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只会越叫越大声,慢慢的放大自己的痛苦,最后痛苦淹没神智,导致精神崩溃。

这些是他这些年来每次锁心毒毒发他坚持过来总结的经验。

要知道小琉璃瓷瓶里面的丹药都是他每次减少服用省下来的,锁心之毒,毒发时如汹涌河水,连绵不断延续一天一夜,玖号想到少服用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多年的抗药性来抵抗毒发,最后可以不用服食解药,再脱离逍遥楼,他想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任人摆布。

肝肠寸断的毒性发作和锁心毒还是有所区别,真正的等到肝肠寸断毒发之时,那股剧烈的疼痛之感袭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肝仿佛有一只手不断的揉捏,等到他适应了这个疼痛之后,全身突然痛感全无,反而有快乐舒适的感觉,就像在温泉里面泡澡。

他还没有享受够,更加猛烈的痛楚又袭来,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全身的汗水浸湿了衣服,他的嘴角咬出了血,鲜红的血顺着唇边留了下来。

逍遥王看着他抵抗毒发的模样,有些失去了兴致,津津有味的吃了几口水果,惬意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黎旸之战(上)

逍遥王小睡了一个半时辰,等他醒来,睁开眼睛想看看那个毒发身亡的叛徒,可他从大厅众人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不一样的神色。

大厅的那个人蜷缩成一团,看不出是死是活,他一拂袖,脚尖一点,人就已来到玖号身边。

现在的玖号神智错乱,满脸血污,七窍流血而不死,真是奇迹。

他全身的骨头都松散开了,肌肉也失去了活力,他离死就只剩一丝。

大厅的人都没有了开始的漠然和幸灾乐祸,只有震惊和倾佩。

如果在玖号之前,有谁跟他们说一个人能够坚持一个时辰肝肠寸断之毒,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逍遥楼建派到现在能够坚持住一个时辰的屈指可数,可他硬是生生忍受了一个半时辰,也就是近三个小时的折磨,这样的人意志力之强大,已经可以说是非人。

逍遥王睡着的这段时间对于站在下方的众人来说,也跟受了刑法一样,看着玖号承受毒发的痛苦,他的哀嚎声,磨牙声,甚至肌肉痉挛的声音都能听到,任他们都是铁石心肠之辈也都为之动容。

好几次有几人都想出手了结了他,让他解脱,可是他们没有一人敢违抗逍遥王的命令。

谷惊鸿把深深的怨恨隐藏起来,看到玖号的模样,她想到了自己,那年她在地牢中咬牙挺住了一个时辰,这账迟早要算的,她努力的克制住情绪的表达,因为一个小动作,一个神念都可能引起逍遥王的注意,现在她还很弱小,不能冲动。

逍遥王看着这个气若游丝的人,出手点住他身上的几处穴道,右手运起真气,拍他后背,沿着背脊朝头部一提,半昏迷状态的玖号嘴巴里冒出来一股绿色烟雾,他用真气包裹住那绿烟,手掌一握,那烟就被凝成一颗碧绿的丹药。

“这个人不错,意志力很惊人,是圣胎的理想人选。我的精神力和功力太过于强大,一般人根本无法全部容纳,此子应该可以。等找机会让他修炼炼体术,好好打磨这个躯体,等功成之时正好我可以扔掉这副皮囊,利用元神转换之术夺取过来,那就可再活百年。”逍遥王心思转动,暗自计较得失,想到无意中得到一具圣胎人选,面露喜色。

看到众人还在盯着他动作,他慢慢走到座位,重新侧躺着,用头枕着一位女子的大腿,淡淡的开口:“看来这个南诏郡玖号也是一个意志力坚定之辈,我之前说过,若他能够坚持一个时辰而不死,就饶过他,来人,把这个人拉出去好好静养,他对于小琉璃看来用情极深,我很感动,决定收他作为我的弟子,你们看如何?”

厅上众人看到他出手替玖号解毒,松了一口气,又听楼主说要饶他性命,还要收为弟子,有高兴的也有妒忌的,大家齐齐跪下恭声道:“楼主宽宏大量,我等定当誓死效忠,楼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口号喊完逍遥王高兴的放声大笑,心情顺畅,没有再管如一摊烂泥的玖号。

一会进来两个逍遥楼弟子,他们把玖号拖出去的时候,逍遥王拿了两瓶丹药出来,交代他们一定要按时按量的给玖号服下,这丹药乃名贵药材炼制,固本培元能够加速身体恢复,它还有一个药效,能够上瘾。

真正恐怖的毒药就是能够令人上瘾,戒不掉,在极度舒畅和极度痛苦之中,令人感受到喜悦、兴奋的毒。

逍遥王做完这一切,脸上的饿鬼面具愈发显得诡异狰狞。

彰云州隆县,张破晓目送尉迟凌飞远去,直到那浩浩荡荡的船队消失在河的尽头。

朝河起始自西域郡最高处的德古拉山脉各拉丹冬雪山,这山是当世最高的山,各山雪水融化汇聚成河,奔腾而出,一泻千里,流经西域郡,南诏郡中阙郡三郡,直奔东溟郡,注入东海。

源远流长,汪洋浩瀚,汹涌澎湃,一往无前,伟大而美丽。

她是天都的两大母亲河之一,她养育了无数代的炎黄族子孙,天都的文明都是沿着河流发展起来的。

水路在天都显得尤为重要,因为水道比路更加快速和安全。

夜朝的玄魔族都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有出色的骑兵,入主天都以后,船队更多的就是当做一个运送货物的工具,没有像样的水军,而天罗殿的青元州紧靠朝河,他们上千年的发展中,船队的作用十分重视。

所以天都势力中,除了海王岛以外,天罗殿有最强大的水军,这个我们后面会说。

张破晓硬凑了几条渔船作战略显寒酸,可了胜于无,渔船也是船对吧,至少对于黎旸来说,这密密麻麻的船队就给了他们一个惊吓。

站在黎旸城的哨兵,远远看到几乎看不到河面的船队,差点吓尿了裤子,尖声嘶喊:“敌袭!敌袭!”

旁边的士兵也慌忙点起烽火,鸣钟敲锣,通知城内守军,敌人来了。

城主府中肥头大耳的城主正在喝着茶,他刚刚纳了一房小妾,心情很不错,听到城外喧闹,他不满的站了起来,吼道:“干什么?慌什么?来人啊,出去看看怎么了。”

跑出去的仆人出去一会,然后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报说:“不好了,老爷,有敌人来了。”

“啥?敌人?”城主吓得崩了起来,惊慌失措的说:“敌人在哪里?”

“不知道,老爷整个城里都乱了,有人说朝河来了数不清的敌人。”

“赶紧给我取战甲过来,快,快!”

胖城主生平第一次动作敏捷,快速的穿上盔甲。

各位抱歉,以下章节先略过,今天晚上回来家,没有办法码字,等我到地方再把字补齐,请见谅。

三尊宝鉴之盗机阁

深夜,一个身着西装的人,提着酒瓶子,踉踉跄跄的往家里走去。突然,他停住了。“我没有家了。我的房子已经卖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天色昏暗,月亮被乌云遮挡住了。

“没想到啊,前几天还只是开玩笑说要露宿街头了,竟然成真了。”他身子不稳,一晃一晃的改向桥洞走去,手中已经喝光的啤酒瓶子扔在了地上,碎成一堆玻璃。

“那个该死的女人,毁了我的一生!”他无力的向空中打出一拳,整个身子都顺着手臂的力向前扑去。木陌隐倒在了地上,再爬起来时,衣服已经破了。

木陌隐看着自己价值上万的西服,摇了摇头,穿过了马路。一辆车从他前方几乎擦面而过,刺耳的鸣笛声和咒骂声仿佛还在耳边,木陌隐愣了一会,又向前走去。

他在桥边蹲了下来,幸亏是夏天,虽然是夜晚,但也不算冷。

灯光照过这里,而他感受不到一点温度,连灯光都是那么的冷漠。城市的霓虹灯依旧在亮着,却已远离这里了。

他就这么蜷缩着身子,抬头,目光穿过两座桥之前的空隙,望向星空,慢慢回忆自己的一切,也开始为未来做打算。

他本是一个大公司的股东。他刚入商行的时候,因为学识丰富,在经营管理上颇有才能,在一家小公司做经理。后来,小公司的待遇已经不能满足他了,虽然他向往田园生活,但他不得不先要攒下来钱才行。他跳槽到了一个大公司,混的风生水起,很快就崛起起来,然后又以抟扶摇直上般的速度成为了这个公司的股东,也算是走上了人生巅峰。

木陌隐也满足了,工作很忙,平时没有什么空闲时间,唯一消愁的方式就是喝酒,喝红酒。

他打算攒够钱,再干十年,就去过田园生活,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快速崛起,带来的不仅仅是“能力出众”的评价和优待,还有经验不足和竞争公司的重视。

一切从一本书开始,他闲得无聊写的书,和一个他以前在公司聚会上认识的人。他没想过那人是谁,他不在乎,他一心想着追求自己的理想,但她在乎。

她知道,只要木陌隐在,她的公司就始终有一个强劲的对手,于是他打听消息,得知他在写一本书。

于是她装成一个书迷,不时砸上百元打赏,果然,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时,她也没有隐瞒,说出了自己曾经见过他,说她是被他在宴会上所弹的钢琴曲被吸引的,然后有很喜欢他的书。她骗来了他的信任。

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利用美国的一个包装公司,将木陌隐公司中的资金全部掏空。

这个计划更为隐秘,她一边保持和他的关系,一边用了一年半的时间策划了整个计划。

他果然上当了。

虽然美国方面因为违约而赔偿了一些资金使木陌隐的公司不至于倒闭,但木陌隐输光了一切。

为了赔债,他低价卖了价值上千万的房子和自己的车。最后,当他终于一无所有时,手里还剩下5000块钱和一部没人会出钱买的手机作为通讯工具。

那么,以后要干什么呢?

木陌隐沉思了一会。

现在真的有机会了去过田园生活了。没有公司会要他了吧?像自己这样遭到封杀的人,谁用都会倒霉。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黎旸之战(下)

尉迟凌飞一路狂追,黎旸城的那位应战小将策马扬鞭,恨不得马儿再跑得快一些。

“百战枪法,追魂击!”尉迟凌飞举起长枪,扯了扯嘴角。

他现在是术师,这些武力不俗的人在他眼中就跟婴儿一样,跟小将过招不过就是戏耍他一下而已。

长枪呼啸着冲着小将冲去,这个小将运起全身真气,虎吼一声,丈八蛇矛闪耀出刺目的黄色光芒,他转身看着飞来的武器,毛尖轻挑,想要把这个夺命的长枪挑飞。

要是这个长枪那么容易对付,就不会有追魂枪的赫赫威名,这长枪用气息锁定,一旦用出避无可避,正面击溃此招才是唯一正确的方法。

小将的应对之法是对的,可是他的实力不够。

尉迟凌飞的长枪旋转着飞来,自带一股螺旋劲,蛇矛一碰就在高速旋转的罡风中碎开,他的整个人和坐骑也在这一枪中撕成了粉碎。

这一幕给城楼上的人都吓了一跳,整个城楼之上安静了片刻,回过神后再看向这个人都是惊惧之色。

与之相反的是破晓军这边,看到将军如此勇猛,爆发了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尉迟凌飞大喊道:“弟兄们,给我冲!”

喊完就一马当先的冲向城门,李言本来还想着这个人要是退回军中还拿他无可奈何,哪想到他居然送上门来,管你是神是鬼,试试我们的长弓之利。

“哈哈哈,这个人原来是个傻蛋,弓箭手给我准备好,射死这个王八蛋。”胖城主大笑着说。

只有李言心有疑惑,感觉有些不妥,可他实在想不出他能有什么后招不成?不管了,先把他杀了再说,你武功再高,难道不怕菜刀?

城楼的弓箭手都朝着这个人一顿猛射,弓箭手的正常进攻距离是两百米左右,有效射程在一百二十米,尉迟凌飞现在离城墙很近,这样的距离,哪怕弓手有几个是近视也能把箭矢射进他的胸膛。

尉迟凌飞毫不畏惧,双脚用力一蹬,从马鞍山高高跃起,长枪一抛整个人立于枪身之上,居然御空而行。

“御空!天啊,他是术师,他是术师!”胖城主失声叫到,比见了鬼还要让他惊讶,这么年轻的术师,难道是哪个门派的老妖怪出山了不成,看来黎旸守不住了。

李言望着这个黑色衣甲的男子,心中全是苦涩,没有想到今天就是自己为国捐躯的日子,他让弓箭手停下攻击。

这个人已经飞到他们上空,再射击,箭矢落下自己这边就要被弓箭射到了,自杀的傻事他不能做,他宁愿死在沙场上。

他抽出腰上的佩刀,一跺脚飞上半空,他不是术师可也是术士巅峰,虽不能御空飞行,踏剑而歌,但也能短暂滞空。

为今之计就是把他逼回地面,大家群而攻之,用人命把他耗死在城头,否则这个人就能抵十万兵。

“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术师,此乃我等之命,你试试我的沧浪刀法吧。”李言对着尉迟凌飞劈出一刀,刀势沉稳磅礴,有舍身赴死的意境。

李言是天都的一个不知名小门派的弟子,该门派的刀法叫沧浪刀法,施展出来如同碧海潮水,一波连着一波,总计十九刀,一刀比一刀威力更胜,最后一招叠加十九刀之势,只逼术师之威,这也是他明知术师还敢叫板的原因。

没有名气的小门派不代表没有拿得出手的武技,有些门派只是没有天纵之才将其发扬光大而已,李言无疑是门派的希望,他刀术大成,又身居高位,只等他再过些年,收几个徒弟,那么门派就有了声望。

这一切都建立在没有遇到尉迟凌飞的基础上才成立,既然两者相遇了就必须要决一死战。

尉迟凌飞看着来人的刀法,比刚刚战死的小将高明了不止一筹,他应该就是这个黎旸的武力最高的人了,相较于其他的武术士来说,他是比较出色的了,他的刀法让自己感受到了威胁。

但也只是由些威胁,远不能让他重视,他翻身下了枪身,右手接过长枪,单手扫向李言。

李言咬着牙,接连劈了十八刀,刀刀狂如风,急如雨,一招更比一招勇猛。

尉迟凌飞在他的进攻中,后退了几步,朝下方坠了几米,这个家伙的刀法果然玄妙,真如海浪般连绵不断,又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十八刀接完这刀势到了最顶点。

李言在半空凝视着他,有些兴奋的说:“没有想到我的沧浪刀能够使出十八刀之多,更让我意外的是,你能接住我的十八招。”

“呃,这十八刀应该是为了最强的十九刀蓄势吧?”尉迟凌飞也打的畅快,激发了心中的凶性,隐隐期待这个人的最强一击。

“不错,我这刀法最强的就是这最后一刀,请将军指点一二。”李言含笑说道,凝聚全身真气,注入佩刀之中,双手握刀,屏气凝神,他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浪潮的虚影。

还未出招,凌厉的刀意早贯穿了这片长空。

“好!仅凭这招,这门武学就当之无愧的属于绝世武学,只是可惜.....”尉迟凌飞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严肃的说:“你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百战枪法,烈火烧天!”

尉迟凌飞举起长枪,真气流转,出手就是正一道百战枪法,对手用了至强一击,出于尊重他也用强力的一击进攻。

李言的刀法气势聚集到顶点之后,朝着他挥出这一刀,一道巨大无比的大刀虚影跟随佩刀一斩而落。

长刀虚影没有实体,刀意比实体的更甚,看到虚影的那刻,刺骨的刀意仿佛要将这天地劈成两段。

正一道的枪法没有那么炫酷,尉迟凌飞右手抓住枪柄,掌心抓住枪托,长枪挥舞,罡风形成烈火的形状迎向那刀意,刀轻易的破开了烈火,继续朝着他的头顶落下。

尉迟凌飞哈哈一笑,俯身冲到地面,落地的时候,双脚站立的地方一阵震动,以他为中心的城头都有了龟裂,他抬起头,盯着那刀即将临近的刀意长刀,喊道:“追魂击!”

长枪震颤,嗡嗡的鸣叫着朝李言飞去,竟是要以力破力。

这个追魂击比起之前刺杀小将的那招,强了不止一倍,整个枪身都燃烧着熊熊烈火,如一只火凤飞去。

李言使出最强一招,已是强弩之末,等这招使完他就会掉落地面,看到那只飞向他的火凤,他眼里一片死灰,他细不可闻的说了声:“母亲,孩儿不孝,没有办法侍奉你老人家了。”

火凤的嘴喙碰到了刀意,撞散了这个杀招,身子轻灵的穿透李言的胸口,继续飞向空中。

尉迟凌飞打了个法诀,说了声:“回来。”

之前变作火凤的长枪乖乖巧巧的飞会他的手中,变回了本来的模样。

李言看了看那些朝着城门进攻的军队,又看到了胖城主和他身边几位将军惊恐的眼神,他想把头挪向母亲离开的方向,可是一道亮光从他心口迸发出来,他整个人成了一堆飞灰,飘散在空中,尸骨无存。

“李将军死了!”

“快跑啊,李将军死了!”

在这个城里,李言就是军神,这个几十年来保证黎旸安宁的军神,就这样死了,下面的士兵都很恐慌,四散而逃。

胖城主和几位万户也打算趁机逃走,尉迟凌飞一个箭步上前,几下就用长枪刺穿了他们的胸膛。

他来到城门,杀死了所有敢阻拦他的人,长枪挑开了城门顶木,长枪一劈,就砸烂了半边城门,城外的破晓军一拥而入。

城头的弓箭手,滚油、木头、石块等由于尉迟凌飞的两场大战过多的吸引了目光,导致城头的士兵反应慢了一拍,都没有怎么使用,减少了破晓军的伤亡。

等到破晓涌入城里,各队将士都慌忙逃跑,遇到的抵抗很少,五万兵马,逃跑了两万多,死了一万多,俘虏了一万多人。

尉迟凌飞攻下黎旸,下令屠杀了所有俘虏,从这天起,他有了杀俘的癖好。

张破晓在军中听说尉迟凌飞的战绩以后,大为高兴,听到他杀了所有俘虏也没在意,有才的人都会有些怪癖,不过还是派人给尉迟凌飞送去了一封信,让他稍加收敛,不可滥杀无辜,尤其是俘虏,都是可用的军人,杀了太过于可惜,而且古往今来,杀降者不详。

张破晓又派了一万后勤辎重部队前去黎旸城驻守和补给,等尉迟凌飞稍作休整以后就继续进攻鼎北城。

一个月后尉迟凌飞继续启程,等队伍下船登陆以后鼎北驻地的军队已经撤到京都府,都没有战斗就白得一城。

最重要的是鼎北的听说了破晓军的尉迟凌飞以后,不敢继续应战,这个杀神太猛了,连俘虏都杀,还是退回京都府再与他决一死战吧。

这个结果让张破晓欣喜无比,离预定目标越来越近了,他让尉迟凌飞不要妄动,他调动彰云州的十万军队坐船去黎旸和鼎北两地驻扎,这两个地方离京都府十分的近,行船只要半天,所有人马都在这两地,便于调配和进攻。

京都府这块鲜美的肥肉就在眼前,穷了二十几年的张破晓想着把他吞下,和他一样念头的还有耿立秋和青天派,在军中的张破晓收到了他们两方的一封信。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盗机阁,慕容玄策

这两封信大同小异,让他做选择,一个是继续进攻,等打下京都府,连人带着地盘投靠,可封副统领,衣食无忧;另一条路就将做好准备,迎接他们的怒火。

张破晓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真要是怕谁的话,他也不敢造夜朝的反,如今他不是孤身一人,他手里有十几万的嘴依靠他吃饭,他苦心经营那么久,真的要拱手想让,那绝无可能,最下策不过就是鱼死网破。

现在直接去信告诉他们两方势力,说自己不同意,打算跟他们死干到底的话,取得的两个城池就会面临巨大的危机,他自己也要面对三面作战的可能,所以他分别给青天派和天罗殿回信,告诉他们等真的攻破了京都府大家坐下来谈这个事情,现在能否攻下都不确定,谈论归属尚属过早。

这个太极打得很漂亮,真的攻破了京都府再撕破脸就行,想让他放弃京都府,门都没有。

他进攻京都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彰云州太贫瘠,又遭遇旱灾,而且地盘不大,现在的军队发展到了瓶颈,无法再扩军和扩展地盘;

其次京都府占据重要的水道,它的正前方就是朝河,这个水道纵横南北,谁得到它,谁就掌握了水道的主导权;

再者京都府乃是天都的六朝古都,先后有六个王朝在此地定都,只是后来的唐朝迁都在凌天城以后,夜朝也跟着定都到凌天城,可京都府的底蕴还在,它依旧是一个富裕的区域,土地肥沃,粮食产量很高,仅凭这一个地方他就能自给自足,不用为粮食短缺而发愁,欠扁鹊山庄的诊治费用也才拿得出来,否则万金这样的巨款,他哪怕地盘再扩大也是无用,南诏郡本来经济聚相对落后。

这些理由中,只有一条都能让他铤而走险,何况三条具备。

他有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取京都府的决心,那么京都府的方应呢?

此时的京都府没有看到街头发生混乱,一切都是和平常一样,城里的百姓都听说了破晓军要来攻城,可是他们都不担心,如果这个天都的一个大型城市都不安全,那么还有什么地方称得上安全呢。

京都府街头,菜贩依旧吆喝,街上依旧车水马龙。

之所以有这样的底气,其实也跟驻军有关,这里的驻军是玄狼铁骑。

玄狼铁骑战力恐怖无比,天都境内很少有其与之相抗衡,这样的一支队伍驻守,他们放心。

要是他们听说了隆县之战就不会那么乐观了,那个时候的破晓军还没有现在这般强大,就能够击退夜朝三万精兵,包括不可一世的夜朝猛虎营。

他们不清楚驻守京都府的玄狼铁骑可明白的很,知道黎旸和鼎北的丢失不是偶然,破晓军的实力远不止此,还出现了一个术师的变数,这真是一个坏消息。

现在的驻军首领叫端木巴托,他是正宗的玄魔族人,他的武功不算特别高强,就是术士,可是他懂谋略,这就不一般了,他听到破晓军占领京都府的门户两城,就明白下一站就是京都府。

他命人去给夜朝求援,夜朝的援军要两个月以后,主要是援军都要走陆路,而陆路有许多的义军地盘,绕开以后花费了时间,可是京都府凭借二十万驻军能够抵挡住破晓军的虎狼之师么?

不过他也不是很惊慌,除了他手下的玄魔铁骑,他还有各种兵马,传闻破晓军的红衣大炮,他也有十门,那是当年烈火宫的研究成果,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有一张王牌,盗机阁的慕容玄策。

天都中阙郡淮南州地界,一处奇山险峻之地,这里就是正道大派盗机阁所在。这里远离尘世,树木葱郁,山中多奇珍异兽,仙鹤叼芝,

盗机阁道衍峰是整个盗机阁最高的一座山峰,常年云雾缭绕,山尖冲破云雾,仿佛立于云端,上面有一座建筑,牌匾上写:接仙楼。

楼内坐一道人,面容黑瘦,身穿北斗七星道袍,他的座位正处阵中,整个大阵布成周天星辰五行阵,蓝紫色绚丽光芒四处飞舞流转,异常壮观。

“盗机秘术,窥天决。”声音平缓却是有如黄钟大吕,随着他喊出,大阵幻化。

道人掐指计算,神情专注,慢慢的表情恐惧,似乎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正要继续演算,天上落下一道银色光华,击在阵上,整个大阵如水泡被刺破,轰然毁灭。道人被阵法反噬,当场吐了一口血。守在门外的盗机阁弟子听到里面响动都急忙跑进来,看到掌门趴在地上,嘴角流血,都惊骇不已。

两个山峰峰主也闻讯赶来,见到掌门后问明情况。

道人皱着眉头,缓缓的说:“两位师弟不要惊慌,我没事。今夜我夜观星象,看到荧惑入南斗,猛的心惊肉跳,就用本门的窥天决演算未来,那曾想刚刚看出些头绪就被天道阻挡。”

两位峰主一听,觉得不可思议,掌门道法高深接近地仙,门中的窥天决更是霸道,盗机阁能够屹立千年除了门派人才济济,还有就是窥天决能够预见未来,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也从未听说道法反噬的情况,这次出现肯定未来的事情非同小可。

师兄弟几人又合计了一下,决定再演算一次,毕竟事关重大。

道人取来灵石,吸取灵力回复,觉得无大碍了就重新布置阵法,让两位师弟在旁边协助。

随着阵旗插入,整个大阵重新运转,道人飞快计算,到刚才受伤的那个点急忙喊道,两位师弟助我,说完就用功力逼出心血两滴,耗费寿元一甲子用来演算,天下再度落下银色光华,快若闪电。两位峰主的动作也不慢,赶紧打出法诀投入阵中,稳固阵法,祭出法宝迎向银光,这两个法宝一个是青铜色的大钟,光华流转,勉强挡住了;另外一个法宝是一柄青色小剑,光芒耀眼,灵巧无比,有她的加入,银光被挡在阵外。

天长突然风云变幻,晴朗的夜空,涌出大朵大朵的云彩,一会就遮挡住无数繁星,紧接着雷声轰隆,似天空在低声咆哮。两位峰主感受到外界变化,暗暗心惊,沉稳的道心都出现了波动,道人依旧飞快演算,力求找寻需要的答案。

天上接连又落下两道银光,两个法宝在这天威影响之下都迟缓变慢,特别是主防御的大钟,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就要崩溃,青色小剑的光芒也暗淡无法,与主人联系时有时无,祭出法宝的两人既是心疼,又焦急万分,所幸就要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掌门吼声:“散!”

大阵散去,阵外的银光居然也随着阵法消散而消失了,两位峰主收回法宝,心在滴血。

掌门面容憔悴,稽首行礼道:“两位师弟辛苦了,法宝刚刚硬碰天威肯定受到了损伤,你们拿着我的手谕去门派仓库取写修补材料,本座刚刚推算出天下大乱,鬼魅横生,妖魔作乱,本门在这场浩劫中也将覆灭,而这次唯一的应对之法,我却无法看透,天道无常,还需要细细琢磨。玄策还在京都府么?也让他回来吧。”掌门说完挥了挥手手,让两人退下。

两个峰主听的云里雾里,不过既然掌门有此安排肯定有计较,也就没有多言,互望一眼退出门外。

“李钰师兄,掌门师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一个青色衣裙的美妇问道。

“青画师妹,我也弄不清,反正波光师兄一直神神秘秘,说话都是这样,我等听他安排没错就是。”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疑惑的回答。

这个美妇就是百草峰的峰主青画,由于她的飞剑名字叫做飞翎,别人都称她飞翎尊者,白袍男子就是大禹峰的峰主李钰,他的法宝就是一口山河钟,修真界叫他山河尊者。

他们口中的波光就是居住在道衍峰的盗机阁掌门司徒波光,人称道语尊者。

司徒波光等两人走远,望着重新晴朗的夜空,山风潮冷,吹起他的道袍,猎猎作响。他喃喃自语:“天机混乱,妖魔现世,天都修真界必将起纷争,传说中的混沌遗宝也会出现么?唉......这天下。”

慕容玄策就是这盗机阁的行走弟子,行走就是去滚滚红尘中磨砺道心,寻求机缘。

盗机阁每十年外派出一个核心弟子去天都行走,这次派出的就是他,他从夜朝七十年出山,刚好遇到洪涝和旱灾,奔走各地,最后来到这京都府,认识了夜朝的大将端木巴托。

这个端木巴托为人谦虚有礼,温文尔雅很有书生之气,而且颇有江湖豪气,生为玄魔族人,他主张和炎黄族人相互学习和融合,天都江湖上的许多侠客、匪徒等三教九流之辈,遇到困难找到他,总能想办法帮你解决,他黑白两道左右逢源,很混得开,江湖上的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这次赈灾,慕容玄策就是被人引荐,结识了京都府的驻军统领端木巴托,在他的帮助下才能实现赈灾的初衷,没有夜朝的刻意刁难和克扣,救了许多百姓,对此他对这个端木巴托心存感激,想找机会报答。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京都府之战(上)

端木巴托去拜访慕容玄策,说明来意以后,慕容玄策一口答应去对付那个破晓军的尉迟凌飞。

正派修真都讲究正本清源,他们不参与国家变更,但是对于乱臣贼子十分痛恨。

玄魔作为外族可是能够入主天都,那就是天命难违,既然夜朝遵逢命数成为主人,那么玄魔统治的夜朝就是正统,你起义作乱,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那就是违抗天道,协助处之也是积累福报,以后的证大道也顺利些,跟他去赈灾一样。

所以他爽快的答应了,斩杀一个天都的术师不过举手之劳。

修真和天都术分走两个体系,修真原本属于武术的一支,后面由于修真主要是强化身心和自然协调之道,追求长生不老,从而突破自我,飞升天界。

这条道路虚无缥缈,听说修炼此道之人要求具备灵根才行。

有没有人飞升天界无从考证,可是修真之人的武力十分强大,修炼到后期能够移山填海之能倒也不虚,而且修真之人长寿乃天都公认,一般的修真之人都能活两百年以上,不过修真之人占据天地灵穴,掠夺各种珍稀草药用于炼丹,逐渐引起天都武林的敌视。

修真的人进入江湖,是需要低调行事的,否则极易引起公愤,死了很少有修真门派前来报仇。

一个是因为修真的人不会牵绊红尘琐事,讲究弱肉强食,顺应天意,你死了更好,少一个竞争对手。

正因为修真界的人普遍冷血无情,入门苛刻,所以修真的极为稀少,盗机阁这样的大派也就一百多人。

修真针对术的术徒、术者、术士、术师,分为入门、锻体、化凡、圣者,两边对于超越术师和圣者的都称为地仙。

这个慕容玄策就是圣者境界,他刚刚升级不久,晋级到术师和圣者这个阶段都是跨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这个境界的提升都会给人一种天下我为尊的自大感受。

寻常人有师父的话就会选择闭关一段时间,沉淀沉淀,尉迟凌飞没有,他慕容玄策也没有回门派,所以不清楚沉淀一说,他认为到达了修真圣者就是天下无敌了。

正是这个自大,让他小看了天下英雄,盲目的认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其他皆为蝼蚁。

他不知道,他的圣者和尉迟凌飞都差不多的实力,他也有骄傲的资本,在修真界,能到升级就是仙了。

慕容玄策在端木巴托的府邸,有一间冒着灵气泉眼的大房间,他正在里面打坐,蒲团下是一块面盆大小的灵石,这灵石散发着惊人的灵气。

他腰间的传讯玉佩亮了亮,他收功以后把心神融入玉佩,里面传来师父的声音,原来是掌门命他返回门派。

他有些诧异,自己在外行走还有十年时间,为什么掌门会让自己回去呢?他回复了一声,说自己把手上事情办完就赶回门派。

慕容玄策想要把事情办完在离开,毕竟他欠了端木巴托许多人情,这个房间和蒲团下的灵石,是多少修真界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他就在利用这些东西修炼,比门派的长老都还奢侈。

不得不说,修真界有许多奇思妙想的东西,这传音玉佩,还有各种符文阵法和功效不一的丹药,这些都走在了天都的最前沿。

彰云州的张破晓当然不知道在京都府还有这么一号任务期待他的到来。

张破晓召集各位将领,集结军队,要倾尽全力攻下京都府。

现在的彰云州只留一万军队驻守,诗婉婉由于身体不好,只能随军照顾,诗婉婉去了,那么龙阳玉轩也只得前往,所以除了正常的军队,还把姑苏轻泪、龙阳玉轩、诗婉婉都给带上了。

列山童本来是十分不愿意姑苏轻泪随军,她一个女儿家,无名无份的跟着自己算什么事情,去大战又不是旅游。

可是姑苏轻泪一脸委屈的含泪恳求自己,加上她说龙阳玉轩也去,不放心,坚持也要去,还去说服了张破晓,没法就跟着吧。

剩下的渔船大军都分别进驻黎旸和鼎北两城,等休整完毕就要对京都府发起进攻。

这次的进攻部署都准备妥当,张破晓同列山童和李枫林都做了详细的谋划,他们计划就是兵分三路,

京都府是六朝国都建康城的基础上修建并以此扩大,东连黎旸、鼎北两城,南贯朝河,北带玄武湖,西临大海,城周四十公里,城池仅次于凌天城。

这样大的城池,驻守的一方肯定是分兵守城,那么集中兵力攻一门,小股兵力骚扰让其无法支援的话,应该能够夺取京都府。

兵力布置主要是,尉迟凌飞领兵四万进攻东门,络幽、楚岚领兵四万进攻西门,顺着水流的南门由权文斌带领部将十万进攻,剩下的两万军队对北门进行骚扰。

清晨的河面,碧水蓝天,艳阳高照,在氤氲的河面上,几千艘船开赴京都府,张破晓和列山童立于船头,在河面呼呼吹拂的秋风中远眺,两人的眼中都是兴奋之色,这京都府就要在自己手中了。

至魔门的阴煞老魔这几日如同丧家之犬,他的功法需要童男童女的鲜血来修炼,出来这几日没法修炼也就算了,可是每暂停半月就必须吸食一个童男女的血。此次门主派了三十六地魔出来,暗中监视正道有些什么动作。三天前他在李家镇附近抓了两个娃娃,就被妙法莲华宗发现,追杀了三天,现在丹药用完,身上的内伤发作,痛不欲生,急需要一个纯阴童女来回复伤势。可是妙法莲华宗追得太紧无法下手。他一路逃到了宜县城边,只要他进到城里,就算暂时安全了。修道联盟有一个规定,凡人的居住地特别是城镇不容许打斗,一旦被发现,正邪两边都会灭杀。修士举手投足都会有大的破坏,不约束的话,轻易就会毁了一个城镇。

阴煞老魔隐约看到城门,暗自高兴,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运起魔功顿时飞沙走石如一团乌云飞快的朝着县城逃去。“咦?那边居然有两个女娃娃,其中一个还是纯阴之身,妙也!等我抓了到城中与同门汇合再悄悄炼化,回复功力定要杀了那妙法莲华的贱人!”乌云顿了一下,快速的朝着在窝棚边玩耍的三妹两人飞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京都府之战(中)

“魔头!休要伤害无辜!”一声娇喝远远传来,随即一道黄色光华由远及近,速度飞快,阴煞老魔一听声音顿时汗毛炸起,该死的,妙法莲华的贱人追来了!

来人就是妙法莲华宗的外门行走弟子李卿蓉,人称凌波仙子。

只见她脚踏一道雨过天青的软烟罗,顶端是一个精致古朴的铃铛,此法器唤作晴天烟罗铃。妙法莲华宗是天都的一个神秘修真门派,该宗只招收女弟子,主要研究药理炼丹,每个外门行走都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在凡间乃至修真界都有很好的口碑。

嫉恶如仇的她见到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怎能原谅!从李家镇见到阴煞老魔抢走两个孩子,她来不及救援眼睁睁看到两个孩子被吸成人干,心中早就悔恨交加,恨不能将这老魔碎尸万段。

可是魔头每每打不过就耗费心血,远遁百里,她也只有施展秘术紧跟而来,这才到县城外面,魔头又要害人,她怕又被他得手,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役风符,一闪就到魔头身后。

老魔本来还想立马抓了孩子再遁到城里,溜之大吉,可他这边还没有飞到,身后就有一个破空之声传来,不避让就要横尸当场。

吓得他立即祭出法器一首幡来,只听“锵”一声震耳欲聋之声传出,他被击出三米多远,震得他五脏移位,一口老血喷出来。

“李卿蓉,你这个贱人!三番四次坏我好事,当我至魔门真的好欺辱不成,你今日放我离去我可当无此事,否则我同门赶来定让你成为我阴魂幡的一缕冤魂!”老魔恶狠狠的说到,眼睛确实在寻找逃走之法。

凌波仙子,面带寒霜厉声道:“你至魔门好不好欺辱我可不知,你丧尽天良所做之事有必要给我做个交代,命就留在这好了。”说完祭起玄天烟罗铃冲上前去,往老魔方向一指:“万千妙法道,云天击!”玄天烟罗铃迸发出耀眼青光,闪电般射向魔头。

“万魂杀!”魔头看到她没有停手,反而出动绝招要将他灭杀,动用全部力量释放出阴魔幡里面的无数冤魂来抵挡,厉声吼道。这些魂魄可是他无数年来四处虐杀修士还有凡人才勉强成就的初阶法器,顾不得心疼。

趁着挡住的片刻,他隔空一把抓走呆住的两个小女娃娃,瞬移两次眼看就要进城,门口的卫兵也摆好阵势欲要阻拦,“给我死开!”老魔一运气,狂风把那些卫兵吹得东倒西歪。

城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公子,那人头系方巾,发髻用一根润泽的白玉簪固定.身着锻面长袍,腰系玉带,容貌清秀,他淡淡说道道:“原来是臭名远扬的阴煞老魔,果然好胆敢对凡人出手,你就留在这吧。”说着扇了下手中纸扇,说也奇怪,这老魔就被定住动弹不得,两个女娃也脱手飞到公子身边。

“哐.....”一声原来是凌波仙子破开阴魔幡,幡掉落地上的声音。

李卿蓉抬眼一看,见到门口发生这样的事情,顿时喜出望外。“多谢玉公子仗义出手,否则让此魔头跑了又是祸害。”

玉公子微微笑道:“凌波仙子太客气了,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们正道之人该做之事,这个魔头交给我处置吧,不要脏了仙子玉手。”说完一指,天上忽的落下一道雷电,一代老魔灰飞烟灭。

诗婉婉也笑道:“玄天观玉公子果然名不虚传,道法高深不愧是修真界的一代人杰。”

“哪里,哪里,仙子过奖了,救下的两个孩子如何处理呢?”玉公子拱手谦虚道,神色却有得意。

凌波仙子貌美如花,不少人希望能和仙子说几句话而不可得,在妙法莲华宗不能婚嫁,所以大家也都只有仰慕而无非分之想。

“这两个孩子我看到就住在城外,放他们回去就行。咦?等等。”李卿蓉刚想说放两人回去,可是她随身携带的宗门资质玉佩猛地发热,那就说明有可修真的弟子。面前只有两个女娃,难道她们是?

玉公子看到凌波仙子神色也好奇起来,急忙问道,听诗婉婉说这两个孩子可能是能修炼者,暗暗羡慕,替宗门收两个弟子可是大贡献,但是凡人中能修真者千万未能有其一,碰到一个都少见,随便出来就能遇到满足修炼者,还是两人,运气不会那么好吧。

李卿蓉拿出宗门资质玉佩,放到孩子头顶百会穴处。放到稍大的一个女娃娃头顶上,玉佩热的烫手,猛地射出一道红色光幕,一只红色的鸟冒着火焰冲天而去。

“朱雀.....”李卿蓉和玉公子都震惊了,朱雀可是修炼火系功法的上乘资质。两人又看向小的那个娃娃,小女孩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太匪夷所思,吓得瑟瑟发抖。

“小妹妹别怕,我们不是坏人,看到姐姐的这个玉佩吗?这个就像我刚刚对你姐姐做的一样,有好看的图画出现的话,姐姐就会给你们好吃的,学大本事。”李卿蓉安抚道。大的女孩开始也害怕,现在见到一个美丽如仙子般的姐姐,还有一个就像书生的翩翩公子,戒心早去,也帮忙过来安慰妹妹。

小女孩听说会有好吃的,也不害怕了,站着让李卿蓉把玉佩放到头顶。这次玉佩也亮了一下,射出一道绿色光幕,光幕中是一个参天大树。

“......我的天,居然是建木.....”李卿蓉喃喃自语,旁边的玉公子也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随即李卿蓉激动的有些发抖,这两个孩子一定要收为门下,特别是小的那个资质为木属性的极致,修炼本门的万千妙法道更是上上之选。

玉公子羡慕不已,却也无奈苦笑,玄天观跟妙法莲华门整好相反,门内都是男弟子。否则说不得也要抢一个回去,现在只有望着,心里酸苦。

玉公子祝贺道:“恭喜仙子获得此资质上乘弟子两人,看来以后妙法莲华宗必定更加强大了。”

李卿蓉也满心欣喜,无意之举竟能获得此等良才,此次天都红尘之行值了。她也回了个礼就仔细问两个女孩的出生等,听到两个小女孩说是孤儿,讲述了他们的经历后她为她们的遭遇和磨难留下了眼泪,心中越发怜惜,玉公子也不胜唏嘘。

几人来到她们生活的窝棚,李卿蓉、玉公子两人看到简陋四处破洞的住所都不免难过。由于三妹说她们还有一个哥哥,要等他回来再做决定,两人就陪着两个孩子一起聊着天,耐心的等着。

“李师妹,你听说了么,现在京都府也要打战了?”玉公子轻轻的摇了摇纸扇,故意找着话题。

李卿蓉脸上挂着笑意,今天收了两个弟子十分高兴,她回到:“我在路上听说了,现在到处都在打战,不过都是些凡人的戏耍罢了。”

“呃,确实比起修真大战不如,可是你知道盗机阁的慕容玄策在京都府么?”玉公子意有所指的说。

“什么?慕容师兄在京都府,你怎么知道的?”李卿蓉好奇问道,根本不顾忌自己的失态。

玉公子轻笑了声:“唔儿说你喜欢慕容玄策,看来所言不虚。”

李卿蓉俏脸微红,羞恼道:“唔儿这个死丫头,怎会与你说这事,等我见她,一定要她好看。”

“慕容玄策生的风流倜傥,又是盗机阁的当代行走,与你才子佳人倒是般配。不过,现在京都府即将大战,听说来犯的敌人里面有一个术师叫尉迟凌飞,武艺高强,我们玄天观在京都府有一个分舵,正打算去看看,不知仙子是否有时间同行呢?”玉公子直接说出目的。

“好,那我就跟玉师兄去一趟京都府,顺道让两位新弟子磨砺一番。”李卿蓉爽快答应。

不一会两位小女孩的哥哥回来,测试后也具备灵根,让玉公子高兴不已,当场把这个男子收做了玄天观的一名弟子。

几人踏上法器冲天而起,赶往京都府。

京都府端木巴托看着斥候传来的信息,知道破晓军就要进攻,就去了慕容玄策的静修密室,他没有办法进去这个布置了阵法的小屋,在外面等候了片刻,慕容玄策传音给他,让他安心防御敌人,修真者不与凡人出手,可是对于那个术师尉迟凌飞,自己定会出手,让他放心。

端木巴托听完,心中大定,急忙唤来驻军的各部将领,做好布置,准备迎敌。

由于不清楚敌人的进攻方向,他各门布置四万人,留四万机动部队。

双方都准备妥当,即将迎接这一次大战,这个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战争。

张破晓的船队在京都府前面的浅龙滩登陆,二十万破晓军算是空国来战,将士们都带着自信的神色,他们曾经用三万人击退夜朝精兵三万 这次二十万,胜利必将属于他们。

在城头冷眼看着这不断行进的军队,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无喜无悲,神情凝重。他们心头只有一个执念,不能让他们进入京都府,他们的父母妻儿都在城中,退却了,那么就留妻儿老小在那屠刀之下,宁愿战死,不能苟活的信念在他们的胸腔燃烧,他们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武器。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京都府之战(下)

玄魔一族能够从一个域外小族入主天都,他们也有新进的武器,那就是现在城头守兵手上的百丈弓,他们不接受天都的火炮也是正源于此。

玄魔手中有弓就是最出色的射手,跨上坐骑就是最优秀的骑手,这是一种天赋。

这也是为什么域贴哈国师要重新练军,可以说效果显著,现在的玄魔族士兵重新燃起了血性,恢复了当年的雄风,城头上的长弓兵,只等着一声令下,就让这些无知愚蠢的天都炎黄人尝尝苦头。

浅龙湾上张破晓命令各路大将集合部队,按照原定的计划发起进攻,铠甲声、刀剑声、马蹄声阵阵,一时间尘土飞扬,交织成一首饱含血性的歌曲。

帅旗上一个破字苍劲有力,自有一股冲天杀气,透旗而出。

张破晓把中路进攻的人物交代给副统领权文斌,让他带领十万进攻京都府南门,他坐镇后方。

这在他看来就是白白送一个功劳给权文斌,他再草包还有纪纲、刘宗晟从旁协助,还有他的王牌保镖穆安保护,踏天盟之前的将领也在队伍中,这是所有部队里面阵容强大的一支了。

权大公子也不寂寞,迎接他的是夜朝的精锐,玄狼铁骑。

这都是无意的安排,却成了一个命运的碰撞。

权文斌坐在马背上,心情舒畅,回首望了望身后的队伍,涌出一种豪气,这京都府就是证实自己能力的地方,让那些一直说他依靠父亲,小看自己的人看看,自己不是纨绔。

他兴奋的有些飘飘然,在离城门三百米的地方停住,这个距离是正常弓箭射击不到的地方。

他勒住马,冲着城门楼大喊道:“破晓军统领权文斌在此,楼上可有人出来一战!”

他一吆喝把旁边的纪纲和刘宗晟吓得一哆嗦,我的亲娘哦,这个家伙是来找死的么,自报家门也就算了,你还说了自己的职位,你权文斌几斤几两,心里没个数么?

反倒是那个穆安,闭目养神,好像习以为常,瞧那模样也有一种天塌下来,他顶得住的直观感受,脾气爆的纪纲就想大骂他几句,让刘宗晟一个眼神制止了。

得,大军都到这个城门口了,他权文斌是这次进攻路线的主帅,现在骂了无非动摇军心而已,等会保护好他别死了就好。

城楼上的端木巴托望着这个人,嘴角上扬,有些鄙夷的说:“破晓军要是都是这样的草包,那倒不足为惧。弓箭手先等等,靠近一百米距离的时候再让他们尝尝百丈弓的厉害,让富察兰图出城配这个家伙玩玩,注意不要杀了,给他引到城里来。”

城门放下吊桥,出来一个骑着骏马的汉子,身上穿着玄魔族特有的战甲,后背一柄长弓,马鞍旁边有一个箭袋,他头戴圆顶头盔,手里拿着一柄布拉哈长刀。

“京都府驻军校尉富察兰图,前来应战,就是你要等着送死么。”这将领用刀尖指着权文斌说道。

这种挑衅意味的动作,让破晓军人声鼎沸,将士义愤填膺的大喊道:“杀,杀,杀!”声音穿透苍穹。

权文斌也是忍无可忍,你小小玄魔族欺人太甚,我堂堂统领,来一个小小校尉。

“拿命来!”权文斌大吼一声,拍马冲出队伍,手上一柄长枪,朝着这个校尉直刺而去。

那个夜朝校尉,轻轻用长刀格挡开,骏马前冲,他回身用刀背一拍,权文斌来不及撤枪回档,被拍的差点掉落马背,后背火辣辣的疼。

权文斌最屈辱的事情就是在隆县被李枫林抓住,现在又多了一件,他气的哇哇大叫,舞着长枪回马进攻,这次那个校尉有些不敌,吃了他两枪,不敌以后掉头就跑。

他怒火中烧,一定要把这个校尉斩于马下,一雪前耻。

眼看着军中主将就要追着这个校尉跑进城里了,把几位将领吓得脸都白了。

“副统领莫追!”刘宗晟大喊。

“快回来,不能追!”纪纲吼道。

“公子,小心!”淡定的穆安也不淡定了,骑着骏马朝权文斌追去。

校尉看到权文斌就在他身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取下长弓,抽出羽箭,回身射出一弓。

箭矢快若流光,射中了他的肩膀,权文斌滚落马下。

校尉勒马回身,俯身下去,拉住权文斌一只手,一拽就拉上马背,一掌劈晕,回了城。

穆安看到就要来不及救援,足尖一点马背,整个人飞掠而起,长剑出窍,青天派剑法用出,眼看就要追上校尉,校尉看到他追来也不惊慌,一连抽出三根羽箭,接连射出。

穆安被这个连珠箭弄得很狼狈,全部避让以后,人都进了城。

他急得不行,要是权文斌有个闪失,他就要完蛋了,就手握长剑,脚蹬城楼墙砖,几步跃上城楼,他过多的高估了自己,在他刚刚落脚城楼的一刻,射来无数箭矢,一代豪侠,被射成了刺猬,掉落地面,穆安丧。

城外的刘宗晟和纪纲还有其他将领,急不可耐,大喊了声:“进攻!”

十万大军冲向京都府,后面有投石车,火炮和弩车的远距离支援。

城楼上一直按兵不动,等到军队快要靠近城门,才开始出击,遮天蔽日的箭矢射向破晓军。

这时夜朝的恐怖才显露出来,他们手里的百丈弓,威力惊人,箭矢轻易射穿了将士的盔甲和护盾,在这一波箭雨中,破晓军死伤不下五千人。

三百米的距离成了一个禁区。

今天又要赶路,我先把下一章的内容发出来,这章等我明天补上,有读者看到的话,请见谅。

张三妹和虾妹跟着凌波仙子出了宜县官道,一路向南。妙法莲华宗地处天都蓬莱郡凌仙山,平时外门行走绝不超过十人,故弟子很少在外,加上该宗功法诡异,蓬莱郡虽说也是一个郡,但是十分神秘,只听说是在海外的几座岛屿,种种原因让世人摸不清底细。

凌波仙子带着俩人,偶尔施展法力加速赶路。在宜县杀了阴煞老魔,她担心至魔门报复,走之前已经传书给附近的同门让她放下手中事物来和自己汇合,先回宗门。眼见天黑,她暗暗叹了口气,带着两个没有修炼的孩子走的太慢,怕是一会就要被魔门追上。与其半路被截杀,还不如现在停下来布置一番,还有可能逃脱。

前面是一片荒山,怪石嶙峋,方便隐藏,布下阵法应该足以应付。凌波仙子停下,寻得一处隐蔽山洞,让三妹两人躲在里面,并在洞口布下幻阵,

任何人都看不出任何异样才放心离开,在不远处有几块巨石立在山腰也被她取来放在山谷入口,她取出阵旗也按照方位埋下,口中念叨:“万千妙法道,戮仙阵开。”口中念完,散出二十多颗灵石,顿顿时阵内风云变幻,雾气弥漫,隔了一会才全部散开归于平静,李卿蓉见阵已经摆好,转身走到山前调息打坐,静等至魔门追兵。

一个时辰不到,四周山林,突然异常安静,虫不鸣鸟不叫,在这夜色中,只有树林在“沙,沙.....”的响声。“各位道友既然已经追到何不出来一见。”李卿蓉对着前面树林,朗声喊道。只见一棵大树后面光影一闪,出来三个黑衣老叟,其中一人目光凶狠,满脸狰狞,恶声道:“好你个凌波仙子,果然胆识过人,明知有我等追来还敢在此守候。你杀我门内阴煞师弟,县城外不便动手,现在这个荒山野岭,就是你埋骨之所!”

三人中有一个微胖的,长相猥琐,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他抬手拦了说话之人一下,目光肆无忌惮的上下把凌波仙子扫了个遍,然后色眯眯的说到:“地煞师弟,不要着急杀,听说凌波仙子是世上少有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美貌,如果愿意做我炉鼎,我可以代表两位师弟,饶你一命。”

李卿蓉面如寒霜,气的柳眉直竖,怒声道:“没有想到至魔门都是藏污纳垢之所,门人都是如此不堪,会到宗门后定要禀告掌门铲除你等,免得遗祸无穷。”

另外一个没有说话的一直闭着眼睛,听到这话,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幽光,眼神居然是月牙形状,很是可怖。他就是三魔中的人煞,主要修炼瞳术,厉害非常。

“两位师兄,我们天地人三魔,从未失手,在这里溜嘴不如赶紧擒住她,免生事端,一会要怎么收拾还不是任由你们。”

微胖的天煞哈哈大笑到:“没错,没错,两位师弟我们赶紧把她擒下,交给我处理,我给你每人一万灵石。”说完盯着凌波仙子,看着那身材吞咽着口水,舔了舔嘴唇,激动不已。

李卿蓉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住心中的恶心,也不答话,祭出玄天烟罗铃,使出万千妙法道,云天击。玄天烟罗铃迸出一道青光,猛地击向那全是色心得天煞。

天煞虽然满嘴浑话,手上却早有防备,取出一把圆圆的就是皇宫里女人用的扇子,上面绣着几个婀娜多姿的仕女图案的法器,摇了摇,前面出现一道风幕拦住了烟罗铃。满脸恶相的地煞,手中的法器是一把血色巨斧,他一跺脚,人如炮弹般飞起,朝着李卿蓉的脑袋砍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变故

这些原来的踏天盟军队,一直把权文斌当做自己主帅,现在他被杀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夜朝的凶手,这样的想法让畏畏缩缩的这些将士多了一种争相赴死的勇气。

因为他们的勇气,破晓军的士气变得高昂,云梯都爬上城头了好几架,形式一片大好,张破晓正要命令所有将士全力进攻的时候,一个传令官来报,东门有变,尉迟先锋让他先行退兵。

张破晓知道他的为人,若非遇到强敌绝对不会这么说,只有鸣金收兵。

战场上的所有将士听到撤退信号,都如潮水一般的退走了,重新回到浅龙湾集合待命。四路大军的进攻都没有取得效果,只有隔日再战。

张破晓找来负责东门突袭的先锋军万户和千户,问明了情况,才知道东门尉迟凌飞遇到了一个劲敌。

尉迟凌飞跟随大部队一起发动进攻,按照他的本事,打算一个人冲上墙头冲杀一番,打开城门即可,简单直接。

哪里想到他一个人冲上十米高的城墙,还没有开杀就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穿白色道袍,一副道士打扮,道袍上绣着北斗七星,身高七尺,剑眉星目,微笑着看着他,被他看上一眼就心生警兆,为了避免城下将士盲目冲杀,他返身跳下城墙,跟大小山做了交代,才手握长枪的盯着这个白袍男子。

东城门的几万守军也不敢轻举妄动,统领吩咐过,一切等这个白袍男子取胜以后再做打算。

慕容玄策之前是看不起凡人口中的术师的,认为那不过是天都百姓没有见过世面,故意抬高术师的能力而已,直到他看到尉迟凌飞。

尉迟凌飞人长得俊俏,一袭黑衣劲装,外面是武将盔甲防护,只有一股凶煞威武之气,修真之人懂得望气之术,只打量一眼,就感受他稳如泰山,体能能量汹涌澎湃,仿若江河,不可小视。

而且这人身上煞气惊人,戾气很重,心智已入魔道,杀心过重。

他一抬脚,整个人轻轻的浮在城墙边上,左手抱右手,双手结太极阴阳印,作揖道:“我乃中阙淮南郡盗机阁慕容玄策,敢问兄台是否叫尉迟凌飞?”

修真之人尊重实力,尉迟凌飞的能力不弱,值得他放下身段。

尉迟凌飞自小在山中习武,根本不清楚修真一脉的规矩,见他客气,拱手行礼:“兄弟我看你也是炎黄族人,为何助纣为虐?”

慕容玄策见他行了一个江湖侠客之礼,不以为意,缓缓开口说:“帝王命运自有天定,炎黄也好,玄魔也罢,都是这芸芸众生的一份子,那么谁做这个天都的主人也就不重要了,现在天灾不断,尔等犯上作乱,使得生灵涂炭,我等清修之人也不得不管一管了,免得天下动荡,何有助纣为孽之说。”

“哈哈哈,我看你是修傻了脑子,玄魔入主天都七十余年,百姓哪里有过一天好日子,反倒炎黄族人成了贱民,现如今夜朝的朝堂腐朽,百姓流离失所,路有饿殍,食不果腹,你和我说说,这个夜朝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尉迟凌飞质问道。

“王朝更替有其规律,天都从古至今,夺权之人都是王侯将相,还从未听说有寻常百姓靠造反做了皇帝的,这说明是一条死路,是邪魔外道,我等修真者有责任降妖除魔。”慕容玄策驳斥道。

尉迟凌飞嗤笑道:“好一句斩妖除魔,在你眼里我们都成了你的魔了。你我是不是在这个阵前来比划比划,你胜了我带部队离开,若是你败了,就请离开此地。”

“呃,这个办法好,靠实力说话,确实比耍嘴皮子强。可是这里太多无辜凡人,我等在此决斗难免伤及无辜,还是寻一个偏僻的地方吧。”慕容玄策提议道。

尉迟凌飞暗想,这个人在此,肯定无法攻下此门,不如告诉统帅先行退兵,等收拾了这个人,才能放开手脚。

他满口的凡人和无辜百姓,夜朝那么多年,死的炎黄族人不下百万没有见到什么修真之人来管,自己的父母妹妹被残杀,也没有修真之人出头。现在来打一个夜朝占据的京都府,你一个炎黄族的修真跳出来了,还满口的仁义道德,摆出一副恶心的悲天悯人之态,那么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倘若输了,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好,就按你说的来,你说去哪打,我跟着你便是。”尉迟凌飞点头同意,又跟大小山交代了几句,让军队暂时按兵不动,听从统帅安排。

慕容玄策见他答应,也不废话,右手打了一个法诀,从体内唤出一把宝剑样的法器,一挥手,法器迎风见长,一把一寸大小的小剑,变作一把宽一米,长两米的巨剑,他双脚踩上,整个人一飞冲天消失不见。

看到这个尉迟凌飞有些好奇和兴奋,修真之人,有趣,有趣。

他长枪抛出,人立于枪身,用真气牵引朝着慕容玄策离开的方向追去,眨眼消失不见。

大山看到师父不见了,就让传令官给张破晓送信,这才有了破晓军全军撤退的事情。

此次进攻,南门的损失有些惨重。

破晓军这边战死了权文斌和穆安两位大将,还死了两位万户和十位千户,士兵折损一万五千多人,多是原踏天盟这边的将士。

这个无意的举动反让张破晓成了破晓军的真正统帅,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和牵绊手脚之人。

张破晓、李枫林和列山童三人商议了下,决定不用等尉迟凌飞回来,先把部队撤回黎旸、鼎北,休整完毕有了应对之法再战。

来时雄心壮志,回时船堆死尸,这是破晓军第一次吃了那么大的败仗,将士们都不免心情低落,张破晓最后上船之际,又看了看京都府的雄伟建筑,仿佛与同样望过来的端木巴托,眼神碰撞。

他喃喃自语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等着。”

端木巴托轻声说:“两个月,等援军来了,定要灭你破晓军。”

这边大战暂停,准备来京都府找慕容玄策的李卿蓉几人却遇到了点麻烦。

凌波仙子李卿蓉带着两个女孩跟玉公子两人出了宜县官道,一路向南赶往京都府。

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魔门报复,打斗中她和玉公子说好去京都府集合,分开走避免引起注意。

妙法莲华宗地处天都东溟郡蓬莱州凌仙山,平时外门行走绝不超过十人,故弟子很少在外,加上该宗功法诡异,蓬莱州虽说也是一个州,但是十分神秘,只听说是在海外的几座岛屿,种种原因让世人摸不清底细。

凌波仙子带着俩人,偶尔施展法力加速赶路。在宜县杀了阴煞老魔,她担心至魔门报复,走之前已经传书给附近的同门让她放下手中事物来和自己汇合,先回宗门。眼见天黑,她暗暗叹了口气,带着两个没有修炼的孩子走的太慢,怕是一会就要被魔门追上。与其半路被截杀,还不如现在停下来布置一番,还有可能逃脱。

前面是一片荒山,怪石嶙峋,方便隐藏,布下阵法应该足以应付。凌波仙子停下,寻得一处隐蔽山洞,让三妹两人躲在里面,并在洞口布下幻阵,

任何人都看不出任何异样才放心离开,在不远处有几块巨石立在山腰也被她取来放在山谷入口,她取出阵旗也按照方位埋下,口中念叨:“万千妙法道,戮仙阵开。”口中念完,散出二十多颗灵石,顿顿时阵内风云变幻,雾气弥漫,隔了一会才全部散开归于平静,李卿蓉见阵已经摆好,转身走到山前调息打坐,静等至魔门追兵。

一个时辰不到,四周山林,突然异常安静,虫不鸣鸟不叫,在这夜色中,只有树林在“沙,沙.....”的响声。“各位道友既然已经追到何不出来一见。”李卿蓉对着前面树林,朗声喊道。只见一棵大树后面光影一闪,出来三个黑衣老叟,其中一人目光凶狠,满脸狰狞,恶声道:“好你个凌波仙子,果然胆识过人,明知有我等追来还敢在此守候。你杀我门内阴煞师弟,县城外不便动手,现在这个荒山野岭,就是你埋骨之所!”

三人中有一个微胖的,长相猥琐,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他抬手拦了说话之人一下,目光肆无忌惮的上下把凌波仙子扫了个遍,然后色眯眯的说到:“地煞师弟,不要着急杀,听说凌波仙子是世上少有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美貌,如果愿意做我炉鼎,我可以代表两位师弟,饶你一命。”

李卿蓉面如寒霜,气的柳眉直竖,怒声道:“没有想到至魔门都是藏污纳垢之所,门人都是如此不堪,会到宗门后定要禀告掌门铲除你等,免得遗祸无穷。”

另外一个没有说话的一直闭着眼睛,听到这话,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幽光,眼神居然是月牙形状,很是可怖。他就是三魔中的人煞,主要修炼瞳术,厉害非常。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都之害

“两位师兄,我们天地人三魔,从未失手,在这里溜嘴不如赶紧擒住她,免生事端,一会要怎么收拾还不是任由你们。”

微胖的天煞哈哈大笑到:“没错,没错,两位师弟我们赶紧把她擒下,交给我处理,我给你每人五块灵石。”说完盯着凌波仙子,看着那身材吞咽着口水,舔了舔嘴唇,激动不已。

李卿蓉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住心中的恶心,也不答话,祭出玄天烟罗铃,使出万千妙法道,云天击。玄天烟罗铃迸出一道青光,猛地击向那全是色心得天煞。

天煞虽然满嘴浑话,手上却早有防备,取出一把圆圆的就是皇宫里女人用的扇子,上面绣着几个婀娜多姿的仕女图案的法器,摇了摇,前面出现一道风幕拦住了烟罗铃。满脸恶相的地煞,手中的法器是一把血色巨斧,他一跺脚,人如炮弹般飞起,朝着李卿蓉的脑袋砍来。

李卿蓉一个转身,避开巨斧,手一指,玄天烟罗铃调转方向击向地煞,铃铛与巨斧在空中碰了一下,“轰...”一声,地煞落地后退了几步,不由吃惊,这么一个小小的铃铛,力道居然那么大。

人煞看到第一次攻击无果,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到太阳穴,念道:“幽冥血瞳开!”眼中月牙变成一个红色的漩涡,一道血色的光朝着李卿蓉射去,眼看她就要躲闪不及,她从袋子里面取出一面铜镜,迎向红光,红光折了回去,人煞避开,他要被射中可是要受到法术反噬的,那道避开的红光射到树林,所到之处都变为飞灰,一直射了五百多米远,开出了一条山路,李卿蓉也暗暗乍舌,还好这次出门带了许多法宝,要不可就凶多吉少。

这个铜镜换做青天镜,唯一的作用就是反射一切光的法术,哄了师傅好久才赏赐给她,这次救了她一命。

她看到瞳术那么厉害不敢托大,优先攻击人煞,人煞平时都是躲在后面使暗招身体确脆弱很,不敢硬接,使出浑身解数躲避,天煞和地煞见状也过来支援,几人在一起激斗,特别是李卿蓉险象环生,好几次都被血色巨斧碰到,身上多了好几处伤口。人煞也不好过,烟罗铃击中他两次,他都吐了好几口血。

“大哥,用合击秘术吧,要不,小弟我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人煞喊道。

他们立即变幻,天煞的胖子用宫扇摇出一道风,困住李卿蓉,血色巨斧和瞳术负责攻击。地煞高高跃起,一招力劈华山,人煞跑开一段距离,吼道:“幽冥血瞳开!”又是一道红光射出。

这时候的李卿蓉危险到了极点,她在听到合击二字就拿出来了护身宝玉,宝玉散发出柔和的土黄色光华形成了一个气罩,师傅说过这个玉佩可以挡住修真圣人极限全力一击。在她被定住,所有攻击也随着来到,“咣”一声巨响,在玉佩保护下的李卿蓉被击飞了快两百多米,玉佩碎了。她的头都感觉要炸了,身上的骨头也都被震的开裂,一连吐了三四口血,才稍微感觉好受,立马一个瞬移,离开战局,往布好阵法的山谷跑去。

快,赶紧追,凌波仙子受伤不轻,哈哈哈....今晚她将是我第六百零九位炉鼎,够我的双修道更进一步啦。”天煞怪叫着,冲在第一位,两个兄弟紧跟其后。

天地人三煞追到谷里,没来由的心惊肉跳,修炼多年,直觉最是准确。都喊道,不好,中埋伏了。三人争先恐后要跑出山谷,就听到一个声音幽幽传出:“已经晚了,你们三个魔头就死在这里好了!戮仙阵开。”声音才结束,谷内景色翻天覆地。先是涌起雾气,接着幻境一个接一个,有些明知是假也不可不避,仿佛不躲立马就要横尸当场,一会断崖,一会剑林,一会是被强大仇家追杀,李卿蓉淡淡看着谷内三人相互砍杀,鬼哭狼嚎,方感解恨。

戮仙阵在修真界有赫赫声名,作为妙法莲华宗的不传之秘,也是依靠此阵,抵御了数次外敌侵略。李卿蓉匆忙之下布置的阵法威力不及原阵的万分之一,该阵主要是需要剑作为布阵工具,集困、绞、迷、杀为一体的杀戮之阵,李卿蓉这次的阵法意在困,支撑阵法的主旨是迷,一个个幻境来迷惑,勾起心中畏惧的事物进行相互杀伐。三人本来就是大奸大恶之人,心中恶念和畏惧更多于常人,故在阵内互相厮杀,都把对方当做杀而后快之人。

两柱香的时间,阵内动静全无,李卿蓉吞了许多丹药,经过调息,全身不再那么疼痛,勉强站起,口念法决,解开谷中阵法,欲看看究竟,雾气刚散就看到一个血红色身影几个瞬移出了山谷,远远传来一个吼声:“凌波仙子你个贱人,此仇不共戴天,我一定会找你讨回来的!”

原来三魔在幻境里面相互残杀,首先死的就是人煞,攻击力奇高但是防御最弱,接着就是微胖的天煞,他在两个兄弟的围攻中,更多的是做防御,他的功法主要也是主防御,最后逃出的就是地煞了,他攻防兼备,更是擅长近战,不过看到天煞和人煞死的模样,他也受伤不轻。

李卿蓉摇头苦笑,自己的伤势也很重,要不追过去将其斩杀,免留后患。如今只有赶紧汇合同门,回到宗门才能好好疗伤。

这些冥冥之中的一切巧合,以慕容玄策和李卿蓉等几人修真行走无意掀开了修真界混战和仙凡大战的序幕。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李卿蓉一定不会杀了阴煞老魔,慕容玄策也不会为了蝇头小利而与武林开战。

仙魔、仙凡的纠葛,让这个天都争霸变得更加的看不清,道不明。

京都府之战结束后,谁都不会想到至魔门、妙法莲华宗、玄天观和盗机阁等世外门派会相继卷入,这些都是后话。

尉迟凌飞一路紧跟,看到前面的慕容玄策的法器长剑拐进了一个峡谷,只得跟上。

两人已经远离京都府有千里之遥,他不清楚慕容玄策有什么花样,要跑那么远。

所谓艺高人胆大,他不不怕这个家伙有什么后手和埋伏。

等他拐进峡谷后,看到慕容玄策站立一块岩石之上,衣袍在风中翻滚,他笑容和煦的看着尉迟凌飞落下,眼中有一丝欣赏:“没有想到你竟然能跟上我的速度,看来师父说的天都术师跟我们修真入圣境界相当,不是骗我。尉迟兄,这里鸟语花香,山高水碧,作为你的葬身之地,可还满意?”

尉迟凌飞把长枪插入岩石中,冷哼一声说:“这个地方确实不错,至于埋谁,那就不一定了,不过,我还是对于你们这些被天都武林称为天都之害的修真有些好奇。”

“天都之害?这个称呼怎么来的?”慕容玄策道心坚定,听到这么一个刺耳的称呼也不动怒,虚心求教道。

尉迟凌飞冷笑道:“天都修真号称不问世事,其实一直在暗中操持王朝变迁,口中出世隐居山林,心却迷恋这滚滚红尘,口是心非此其一;修真者占据洞天福地,耗费巨量的灵气和天材异宝,更有邪道修真残害无辜,你们不事生产,吃喝拉撒全部需要天都百姓提供,还口中仙凡,把人当做蝼蚁,足可见数典忘祖之辈此其二,你们所为所为又何止天都之害!”

他的一通痛骂,让风轻云淡,一脸出尘模样的慕容玄策气得浑身发抖,喝道:“世界必有其规则,是为天道。弱肉强食乃世间法则,强者必然有资格统治弱者。修真者追寻大超脱,帮助百姓脱离苦海,抵御邪魔入侵,还天地本源,此等重要的事你们不论,却在为那些小小损失斤斤计较,看来要把你们这些邪魔尽诛,宣扬我等修真大道才行,否则都是你这样的离经叛道之人,还有何人修真!”

慕容玄策说的振振有词,从小他就被师父带上山修真,接触的修真道法也都告诉他修真之人乃当世最杰出的人,不同于世间的凡夫俗子,乃人上之人,这样的教导深入到每一个修真者的骨子里面。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蝼蚁的想法,一直认为得到的那些资源是理所应当的,只有追求不断的强大,偶尔下凡间行走一遭,救苦救难,留下美名回山即可,他们正派修真一直管理尘世的安宁,不让魔门蛊惑众生,这样的大功德他们看不到么?

所以他听到尉迟凌飞的话气愤难平,掌中的小剑法器都不断的跳跃,就要出手。

尉迟凌飞仰天大笑:“我看你们修真门派都是在云端太久了,才会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没有你们的正邪修真,这个世间会太平很多,你们真的在意这天都安宁,就要多到世间走走,看看田间地头的穷苦百姓,这天下,百姓自己就能够守护。”

“你我不必争辩,也无需论道。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追求,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反正今天,你我定有一人埋身此地!”慕容玄策听够了这个家伙的胡言乱语,手中宝剑法器一个跳跃,飞向空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仙与凡

慕容玄策轻声说:“这柄剑叫鹤翎,乃是用天外陨铁混合多种名贵金属打造而成,长三寸,盗机阁灵泉眼孕育百年而成,我师父在我下山历练时赠与,请尉迟兄赐教。”

鹤翎剑一声清鸣,环绕着他的身旁飞了一圈,停在半空。

修真者和武术者到了圣级和术师这个阶段都能御物,术师靠的是真气,修真者靠的是灵力,两者的性质不同。

真气乃是不断淬炼自身,通过苦修到达晋级,在术师之前,修真者强过武术者。

灵力是修真者占据洞天福地通过门派独特的方法引动这自然之力灌注全身,逐层晋级。

修真者对灵根要求严格,门派也会根据灵根的不同属性,赐予不同的功法,从而达到更快速的修炼。

所以修真者在入门以后对于自然属性十分敏感,能够借用自然之力,比如风之力、火之力和雷之力等等,还有的具有混合灵根,人力再强肯定比不上自然威势,所以面对修真者无抵抗之法。

而武术者到了术师,就具备改天换地之能,两者的差距逐步缩小,术师也能借用天地威能,术师强调体能,修真通过灵力调动五行,近身作战肯定是术师更强些,而远距离作战就是修真者的长处。

这本命飞剑就是慕容玄策的第二生命,使用起来灵活无比,但是飞剑有损伤,自己本体也会遭受损害。

他打了一个法诀,法器鹤翎快若流光,电射而出。

尉迟凌飞感受着飞剑的轨迹,相应的做出避让,人影和剑影重重,飞剑竟然没有伤到他分毫。

这让慕容玄策暗自心惊,打出法诀,吟唱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宇宙在乎心,万化生乎身。盗机术,鹤舞长空。”

鹤翎剑在慕容玄策吟唱的同时,周围的空气就不断的有能量注入飞剑之中,气势攀高,尉迟凌飞应对起来也越来越吃力,身上的盔甲都被飞剑的剑气划开,有几处让剑气伤到了皮肤,这样直面死亡的感受已经多年未曾有过。

体内的戾气也被引动,同他的真气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灰色,阴冷的真气。

他找了个机会拔出长枪,施展的正是百战枪法的星火燎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枪尖点出呈现燎原之势。

现在以他术师的能力使出来,当真看到了烈火熊熊燃烧,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飞剑在空中不断的飞舞,出其不意的刁钻角度进攻,时而后背,时而头顶,尉迟凌飞手握长枪,全力防御。

这个场面十分奇怪,好像尉迟凌飞在独自练武,空中的剑气纵横,威势更甚。

慕容玄策见到灵气储备差不多了,就停下了试探,双指并拢,口中说道:“盗机术,千锋剑,身化万剑!”

鹤翎剑欢快鸣叫,扶摇直上半空停住,一瞬间分出千万柄剑,整个峡谷都是高悬空中的宝剑,剑长三尺,没有剑柄全是剑锋。

剑上寒光闪闪,都不是虚影全是实体,这样的高度如果像暴雨一样的倾泻而下,人必定成为肉泥。

尉迟凌飞眼睛也盯着空中的宝剑,这样的场面也不见他胆怯,调用全身所有的真气,怒吼一声:“百战枪法,举火烧天!”

长枪在灰色的真气灌注下,整柄枪都散发阴冷之气,隔着十丈距离的慕容玄策都感受到了寒气,他咬着牙,说了声:“剑落!”

说着双手下压,悬在空中的宝剑纷纷落下,真如暴雨倾盆。

尉迟凌飞一跺脚,脚下的岩石都碎裂开,他冲天而起,一枪朝天直刺,动作平平十分简单,可是枪尖却有无数密密麻麻的枪影,原来看到的都是他之前的动作,他的本体,早就刺出了无数枪,每一枪的枪尖都能够击中一柄下落飞剑。

他做不到全部击中飞剑,可是能够伤害到自己的那些全部被击散,剩余的飞剑追随他继续攻来,浩浩荡荡的,像一条灵活自如的巨龙。

他冲到空中避让,那无数飞剑组成的巨龙咆哮而来,显露峥嵘。

“喝!”尉迟凌飞双臂用力,大喊一声,长枪扎入巨龙头部,这个位置一般是飞剑的本体所在。

长枪在飞剑里面一搅,整个龙头爆裂开来,一柄轻灵的飞剑独自飞出,就要奔回主人的身边。

“哪里逃!”尉迟凌飞追着法器跑,在靠近小剑的旁边时,挥动枪身,就像打棒球一样的,一枪打在飞剑上。

“叮!”一声脆响,飞剑法器斜斜飞出去了很远,眼睛都看不到打到哪里去了。

在击中法器的时候,慕容玄策如遭雷击,一个哆嗦,面若白纸,嘴里流出了血,他急忙召回法器,可一时半会那边也没有消息。

尉迟凌飞嘴里露出一个笑容,长枪在手,盯着他,念道:“百战枪法,追魂击。”

这一招收割了无数的强者之血,枪出必定见血。

长枪飞行的时候燃烧出火焰,枪身幻化成了一只火凤,扑向慕容玄策。

这一招还未用出,慕容玄策就心惊肉跳,飞剑联系上了,它歪歪扭扭的飞了回来,顾不得检查飞剑的损伤情况,急忙从储物袋掏出好几样不常用的法器,其中有一个灰褐色的小盾牌,一个像女子用的香帕,两件东西迎风见长,挡在了慕容玄策身前。

为了增加效果,他还逼出心血喷在两件法器上,法器碰到这些血液闪出刺眼的光满,光晕流转,两件法器变得有一丈大小,牢牢的护住他。

这两个法器有些名堂,褐色的小盾牌叫做骊山盾,防御能力极强,能抗住圣者攻击,是由万年玄龟的壳炼制而成,那个香帕叫做御天巾,乃是千年冰蚕丝织成,防御能力也是十分出众,这两样法器是师父担心他在外的安危,赐给他保命用的。

经过心血加持,防御能力又提升了不止一倍,慕容玄策这才有时间取出飞剑查看。

他根本不相信这个长枪的攻击能够破开防御,伤到他。

飞剑有了很多条裂痕,看来要让师父帮忙重新炼制才行,想到这里他有些心痛,怨恨的瞪着尉迟凌飞。

长枪来势汹汹,首先遇到的是御天巾,这香帕荡漾起层层蓝色的光晕,企图卸掉长枪的力道。

火凤的真身是高速旋转的长枪,阻拦了这个长枪片刻就被击穿,残片飘落地面,长枪撞击到了骊山盾。

骊山是天都的一座大山,极其雄伟巍峨,能用这个名字,防御力肯定恐怖。

两者相接,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盾牌上的光一闪一灭,轰的一声,罡风四散,整个峡谷天崩地裂般的动荡起来,两旁的山峰滚落巨石。

最终盾牌还是让长枪转出了一个窟窿,气势有所衰弱,可是对付一个没有应对手段的修真者来说已经绰绰有余。

眼见就要扎见他的胸膛,慕容玄策的脖子上飞出一个水晶项链,挡在长枪尖,使得再无寸进。

项链传出一声威严的怒吼:“尔敢!”

这声音好似惊雷,震的尉迟凌飞都有些头晕目眩。

看到长枪停住,吓得魂飞魄散的慕容玄策,稳住了心神,不敢逗留,法器啥的也不要了,又逼出一滴心血,就要施展遁术离开。

“想走?我答应了么?”尉迟凌飞见状,一个白驹过隙,瞬间到了长枪边,他手握住枪柄,凝聚真气,奋力朝前刺。

脸上刚刚才有喜色没有散去,就看到这个家伙来到眼见,尖叫着打出法决远遁百里。

项链猛地伸出一只大手,拍了尉迟凌飞胸口一掌,打得他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尉迟凌飞是什么人,那是一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他在倒飞的同时,吞咽了一口含血的唾液,双手一搓,长枪旋转起来离开手掌,他用尽全力,一掌拍向枪柄底部,说了句:“百战枪法,锁魂击!”

长枪发出尖锐的破空声,依据尉迟凌飞的精神锁定了对方的神识,追逐而去。

尉迟凌飞身体撞上一块石头,整个人嵌入石中,说明刚刚攻击的那人,下了死手。

他望了眼长枪远去的方向,身体里都是火辣辣的疼痛感,全身的骨头都仿佛碎裂了一般。

喉咙一甜,又吐了一大口血。

再也支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这个峡谷偏僻,人迹罕至,刚刚的两人旷世大战,清空了整个峡谷的所有动物,所以除了山里的呼呼风声,这里寂静无声。

两个时辰以后,尉迟凌飞才悠悠转醒。

感受了下身体,除了经脉破损了几处,身体的腰椎和肋骨断裂,别的地方还好。

这具身体经过上次入魔改造过以后,抗打压能力强了许多,治愈能力也由于吃了上古碧蛤,远超常人。

他缓了缓,等身体能够吸纳真气后,他用真气取出胸中药丸,服了一粒。

这个药是扁鹊山庄的龙阳玉轩特制,效果非常好,军中几位高级将领一人一瓶。

他现在全身只有真气能动,全身都无法动弹。

服了丹药后,内外伤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他等到伤势好些,身体能动,就爬出岩石,不理会身后的人形大坑,踉跄着去寻回投掷出去的长枪,毕竟这银枪可是正一道的唯一宝贝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仙已死,因果生

尉迟凌飞走过去,离打斗的地方近两公里的地方才找到长枪,以及让长枪穿透身体,牢牢扎在一块岩石上的慕容玄策。

他早已死透,脸上还保留着悔恨、懊恼和不甘的表情,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穿过他身体的长枪,眼睛注视着远方。

慕容玄策本是一代人杰,外貌俊朗,嫉恶如仇,他是修真执牛耳者盗机阁中,这一代最优秀的弟子,年纪轻轻就成为圣者,有望冲击地仙,成就大道,飞升天界。

可是没有想到,这次的历练之行,让他丢了性命。

他是一个好人,除了耳濡目染了些修真界的脾气,他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坏事,就是阻拦破晓军,在他看来也是对的,并无过错。

朝河泛滥,他四处筹粮赈灾,比别的修真之人强太多。这次阻拦无非就是想着偿还人情,顺便贪图了一个稍大些的灵石,这也有错。

这是他临死前的呐喊,可他不明白,这是乱世争霸,没有对错,只论成败。

这些起义军没有回头路一说,他的阻拦,害死的不仅仅是几人的性命,而是几十万。

凡尘事,凡尘了,你参与了那么就要承担业障,不但他不懂,在盗机阁暴跳如雷的盗机阁掌门,司徒波光也不明白。

他推演天道和未来,尽管知道修真界不平静,他也没有把这个杀害了自己爱徒的人联系到一起。

仙凡有别,就算是武道地仙,也入不了他的眼睛,凡就是凡,仙就是仙,修真界的祸乱只会开始于修真界。

他冷静下来以后决定自己亲身下到凡间替自己的徒儿报仇。

这一切,尉迟凌飞还不知情,以他胆大包天的性子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杀人偿命,欠账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真的他师父来了,自己技不如人,死就死了,何必纠结呢。

今天的事情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没有选择,为了破晓军,为了拿下京都府,自己粉身碎骨又如何!

尉迟凌飞走过去,双手用力拔下长枪,带出了一团血雾。

他看着死透的慕容玄策,自语道:“原来所谓的仙,血也是红的,也会死,呵呵呵。”

走过去取下他身上乱七八糟的各种物件,包括那个有裂痕的小剑,小盾牌和香帕。

刚刚与他战斗,那些奇奇怪怪的法器,威力非凡,要带回去给列军师看看,如果能用,对敌就有了更多手段。

现在他的身体虚弱,趁着还能活动,又服了两颗疗伤丹药,就地盘膝打坐,一柱香的时间才收功。

身上的伤好了许多,真气也回复了些,就在一棵古树旁边,把慕容玄策埋了。

站在这个小土堆旁边,看着夕阳的余晖,青山绿水,鸟语虫鸣。他有些感慨:“慕容兄,你选的这个地方真不错,景色美丽,给你埋葬此地,不算亏待了你。你也不必怨我,在此之前你我都是路人而已,要怪就怪这乱世,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如果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他躬身行了一礼,长枪抛出,整个人轻轻一跃,脚踏长枪,御空而行,眨眼间,人就消失在了天际。

等尉迟凌飞回到破晓军营地,张破晓几人正在忧心忡忡的商议着下一步的方案。

这次战役错误的估计了对方的实力,还把夜朝军队当成以前遇到的那些不堪一击的兵油子,他们不知道隆县失利,夜朝国师域贴哈回去让兵部整顿军纪,重新练兵,夜朝士兵的血性逐渐回归,他们骨子里还留着天狼神的血脉。

他们也很担忧尉迟凌飞的安全,这人飞来飞去的,他们没有办法追踪而至,到了他们的那个级别,除非他们愿意,否则很难尾随。

实力不济,那么就只有在军中干着急的等候了。

就在他们愁眉不展的时候,尉迟凌飞全身都是血迹的走了进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起来询问伤了何处,尉迟凌飞说了声无碍,和张破晓行了礼后,就径直走向列山童。

列山童有些疑惑的望着他,就见他呼啦一下,从胸中掏出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众将领都面面相视,只有列山童两眼放光,慌忙的弯腰捡起那些东西,连声道:“好东西啊,太及时了,好啊。”

张破晓望着这些像娃娃玩具一样的东西,问道:“列军师,这些是什么东西啊,你那么激动?”

“主公,这次尉迟将军算是立下大功了,这些东西就是修真界的法器。”列山童高兴的说。

“修真界?法器?”张破晓皱眉问。

列山童一拍额头,说:“哎呀,我忘了你们不知道这些秘闻,只顾高兴了,咦,尉迟先锋,这些法器你从哪里拿的,难不成你抢了那个东门阻拦的修真者?”

尉迟凌飞有些邀功的说:“那个叫什么盗机阁慕容玄策的,被我一枪扎死了,我把他埋在一处峡谷的古松下面。”

列山童没有问那个修真者的生死,就是他不认为这个尉迟凌飞能够杀得了仙人,毕竟到了圣级的修真者并不常见。可听到尉迟凌飞说杀了那人,把他吓的手一哆嗦,震惊无比的问:“什么!你杀了他?”

看到他的表情那么紧张,尉迟凌飞一头雾水的问:“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得到他确切的回答,列山童呆立片刻,踉跄着后退,一屁股做到了凳子上:“坏了,坏了,尉迟先锋,你知不知道,你捅了马蜂窝了。”

张破晓还没有见过列山童失态,见他如此表现就急忙问道:“军师,你别卖关子了,实话跟我们说,到底怎么啦。”

列山童重重的叹了口气说:“主公,我们应该引起修真界盗机阁的报复了,我的原意是军队休整一个月,补充兵源,等尉迟先锋出结果了,我们再采用别的应对之法。可现在来不及了,我们要在夜朝援兵到来之前拿下京都府才行,否则我们所占领的黎旸、鼎北两城都有危险。”

“军师不必担心,你还是先说说怎么回事,我们再做商议吧。”张破晓想听事件始末,问道。

列山童稳了稳心神,才开口告之众人,天都修炼走两条线,一条就是术,各种术的学习和修炼,另一条就是修真,术推动了天都的进步,让我们从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发展到了现在,大家都是走的这一条路;而修真则开始之初就是在利用天地五行之力来修炼自身,从而实现长生,掌控移山填海之能,听说最后能够得道飞升仙界。

修真主要强调自身,修炼要具备同自然界亲和的灵根之人,修真之人避开人世,躲于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修炼,为人自私自利,强取豪夺,每一个修真之人对于自然界都是掠夺的心态,夺取天地灵气让世间的凡人的生存环境恶劣。

本来灵气四散,花草树木和粮食都会受益,人类也会长寿,可是千百年来随着修真者的修炼,出现了资源枯竭,现在的人类存活的时间和身体机能都大大的缩短,还多了许多疑难杂症,更过分的是修真之人炼制丹药极为浪费,上了年份的草药丹石几乎绝迹,让天都的有些病患需要的药石直接无法找到,有的甚至被挖的灭绝,所以修真者又被称为天都之害。

奈何,修真者实力高绝,一般的术者根本不是其对手,能与之相较的只有术师以上的才行,所以修真者一直存在于世间,所幸大部分的修真正派懂得克制,魔道就有些肆无忌惮了,正魔相制衡,天都也就这么过了上千年,这几年武林和修真势如水火,爆发了好几次争斗。

修真之人由于长期脱离人群,往往都性格古怪,随心随性,尉迟凌飞杀了那个修真,就是正派修真大派盗机阁的弟子,修真之人相对比较团结,而且护短,这样杀人,对方必定找上门来,拉帮结伙的可能性也比较大,所以他才说尉迟凌飞捅了马蜂窝。

修真之人到了圣级除了御空,还炼制飞剑,威力极大,可日行千里,如果他们来报复的话,时间肯定很近,对于破晓军来说没有充裕的时间去做准备了,幸好修真之人讲究因果轮回和业报,不会伤及凡人,除了魔门,没人愿意造杀戮,所以将士相对安全,只有尉迟凌飞和几位主将有些危险。

听完列山童的讲解,张破晓头大无比,现在群敌环绕,还想着打下京都府能够松口气,没有想到尉迟凌飞又把狼招来了。

“军师是否有应对的良策?”张破晓不清楚这些势力的情况,无从分析,想先听听他的建议。

列山童愁眉轻叹,一时半会也没有好的办法,就来回踱着步,思考起来,几位将领也盯着他,凭他拿主意。

尉迟凌飞瓮声瓮气的说:“不用各位操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管那些修真来的是什么人,我全接了便是。我今日敢杀仙人,明日再多杀几个。”

“胡闹!说什么气话?我张破晓是那种有事情推兄弟出去挡的人么?看看军师是否有办法化解,真的没有,我们破晓军十几万人,还会怕他修真者不成?大不了我们全军迎敌,我就不信,所有的修真都是三头六臂!”张破晓厉声说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破城计

尉迟凌飞有些感激的望了张破晓一眼,对于那些修仙者他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他师父说过,正一道以前的山门就是让修真者占了,才会逐渐没落。

那些来报仇的尽管来好了,杀一个够本,胆敢来的,拼了命不要,也定不让其好过。

络幽、刘宗晟等几位武将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只有闷不吭声的立在一旁。

列山童走出议事厅,现在已经入夜,天上星空点点,浩瀚无垠,他望着这头顶苍穹,大脑快速的算计着各种可能,努力想解决目前问题的最好办法。

现在的破晓军四面树敌,如果攻下京都府还好,能够同姑苏世家控制的唐王军队连在一起。

本就是同盟部队,日子会好过的多,姑苏不悔和他交情不错,自己的亲妹妹还在这里,两军互为依靠,看来这个京都府必须要拿下,否则回去彰云州,地方小还很穷,四面都是虎视眈眈的强敌,别说发展,生存都成了问题。

至于修真者,只有采取合纵连横之道,再逐步分化才行。

心有定记,他返回大厅,看着众人愁云惨淡,微笑着说:“大家打起精神来,我想了个办法,解决眼前的事情。”

“快说,快说,我就知道军师一定有办法。”纪纲笑着嚷嚷道。

张破晓心里也是欣喜,瞪了纪纲一眼,说:“坐下,喊啥?听军师说说。”

列山童笑颜如风,摆了摆手:“无妨,自家兄弟。办法是这样的,我分析了我们破晓军现在的情况,我们首先需要确定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拿下京都府,无论付出何等代价。京都府的地理位置重要,现在后唐和夜朝大战,拦住了我们的敌人,隔着朝河的有青天派,在我们旁边的是天罗殿,现在这几方势力都在应对夜朝,等他们回过神来就没有机会了,现在是拿下此地的最佳时机,而且一旦拿下,我们就能依仗后唐阻拦出夜朝,能缓一缓。”

“军师说的有道理,这个我之前也跟兄弟们说过这个战役的重要性,这次进攻我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让权文斌带领主力突袭南门,另一个就是没有打听好京都府的兵力情况和有修真者坐镇这个消息,害得尉迟先锋差点身死,还白白损失了那么多兄弟的性命,唉.....”张破晓捶足顿胸,心有懊悔。

几名武将都上前安慰,连连劝他不用自责,行军打仗哪有不死人之理。

列山童也急忙说:“主公不用自责,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伤心、后悔也于是无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计划好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夺取京都府,否则夜朝援军一到,我们唯有回彰云州了。”

李枫林在一旁听着,不发表言论,现在的场面需要的是列山童的布置,他再出谋划策,只会适得其反,他的行军作战能力比不上列山童,这是事实。

张破晓沉思了片刻,说:“彰云我们只能作为一处后期补给的地方,也是我们唯一的后路。相信大家都明白,回彰云州那是下下之策,真的回彰云,我们只有

逐步让天罗殿蚕食的命运,现在的天罗殿早就夺取了旬州,打到了家门口,我们暂时还不是对手,等他在元天峰代理的夜朝军队中获胜,他必然一统南诏郡,我们无法抵抗,只有这京都府,才是我们发展的最理想地点。”

几位武将都点头同意,这个道理他们都懂,问题要如何攻打这座城池呢?那里的守军占据城池优势,除了南门开阔,其他几面都是环绕大山,自成天险,几万兵马进攻已经是勉强,硬攻的话,获胜的机会不大。

“主公说的对,既然京都府对我们而言是必取之地,那么大家唯有拼命一搏,才有获胜的可能。我们稍微修改一下作战计划,这次我们没有拿下京都府,可是我们也有收获,知道了夜朝的一个大概防御,今天的攻击夜朝主力也在南门,他们的火炮毁去了四门还剩六门,我猜想,这个驻军头领端木巴托,应该是把大量兵力布置南门防守,其他几门的兵力会少一些,现在的尉迟先锋伤势很重,就不用出击,安心养伤,让络幽、纪纲两人带兵六万攻东门,楚岚、刘宗晟也带六万兵马攻击西门,你们二人东西夹击,用最快的速度取胜,剩下的八万人,南门五万,北门三万,南门由主公率领,引起敌人重视,我和王猛、鲁近南两位万户进攻北门。”列山童安排道。

张破晓斟酌了下他的办法,说:“确实能有些效果,但是仅凭这样的布置,还是无法攻克京都府,毕竟这个城池是六朝皇都。”

列山童自信的笑道:“不错,如果按这样的布置,端木巴托绝对不会傻傻的站着我们攻城,他可能带领多余部队增援。这样我的第二个计划就登场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这些天刮东南风,而我们就在上游风口,放毒烟!”

“什么?放毒烟?”这个计划让大家都震惊了,古来大战都没有听说过放毒烟,军师看来想要做第一人。

“哪里来的毒烟?”

“会不会影响到我们?”

“军师够狠的啊,难道要屠城么?”

整个议事大厅一下子都乱哄哄的,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眼神怪怪的看着列山童。

列山童苦笑不得,解释道:“大家不要胡思乱想,就算我有心去毒,也不会有人同意,这个毒烟是我想到了我们军营中的天都最高明医师龙阳玉轩,让他配一些清热通便的药粉,顺着风口撒入,给整个京都府的人都清清肠道,我做的是好事。”

“这招高明啊。”

“军师太损了,这样的话,城里的那些弓箭手怕是连弓都举不起。”

“哈哈哈,这个办法好,很对我老纪的胃口。”

张破晓忍住笑意,这个办法真的不错,不过京都府那么大的面积,仅仅一个毒烟的话,恐怕没有什么效果,他把疑虑说出来,列山童笑了笑,让他无须担心,别的他不敢说,但是对于药粉的效果,对于用药的行家龙阳玉轩来说,那就是小意思而已。

商量好了进攻京都府的方法,

那么就到了修真界的问题了,列山童说:“修真界的事情你们无需担心,如果这次攻打京都府,他们敢来,我自有计较,果真来的多,我们主公不是还有一个武术超绝的保镖嘛,再者这次能够来的修真绝对不超过三人,你们争取快速攻下城池,事情成为定局,一切才有转机。”

“好!列军师有办法应对修真那么就好办多了。”张破晓站起身来,对着各位将领,豪气顿生,拱手说道:“各位兄弟,我们这次夺取京都府乃破釜沉舟之战,我们拿不下这城,就再无退路,与其在彰云苟延残喘被吞并,不如舍身搏命。起事至今一直有你们相随,人生之幸,这次要是不能胜,各位黄泉再见,来世还做兄弟!”

“统领放心,我等定要夺下城池,不成功便成仁!”众武将都起身行礼,异口同声说。

“主公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列山童神秘的笑着说,眼睛盯着地上那些修真者的材料,闪过一丝神采。

第二天,列山童去找龙阳玉轩,说真的,他特别怕找他,这个跟诗婉婉一起回来的人本来就让他头大,哪曾想姑苏轻泪也来了,两个人的见面就是世纪大战,后面知道龙阳玉轩她才稍微消停了点。

他走到偏房,隔着老远就闻到药香和淡淡的花香味,这个房间是龙阳玉轩自己选的,说喜欢清净。

不过他除了偶尔会来找列山童以外,很少到处乱跑,躲在房间研究丹药。

现在的破晓军有了两个科研狂人,一个火云子,另一个就是他。

列山童轻叩房门,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啊?”

“玉轩姐,是我。”列山童这些天一直叫倒是习惯了这个称呼,其实龙阳玉轩不用刻意联系他是一个男子身份的话,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来到军营的日子,他免费为将士治疗了很多病,有任何困难只要说到,他都想办法解决,像个知心姐姐一样,只是他为人有些冷和严肃,一般人看到他都不敢同他说话。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露出龙阳玉轩的笑脸,他画着淡妆,身穿紫色牡丹长裙,透出一股华贵 ,加上他本来长的俊美,别有一番风味。

“列山弟弟来了啊,快点进来,别站着。”龙阳玉轩像邻家大姐一样的招呼他进去坐。

本来他想站着说完就走,可是看着他殷切的眼神,就应了声:“嗯,那我就坐一会,军中事多,可不能久待。”

龙阳玉轩雀跃不已,赶紧让男仆去沏茶倒水。

列山童进了房间,里面的摆设没有半点男子房间的模样,倒像是一个小姑娘的闺房,帐子,被子都绣了大团大团的各种花卉,颜色都是靓丽的颜色,他看了只有摇头苦笑。

龙阳玉轩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心有些刺痛,可脸上依旧挂着笑脸,问到:“弟弟你可是大忙人,一天到晚见不到人,今日来我这里,怕是有事相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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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烂柯山晨钟

他的这种人生角色是很悲哀的,既不能被世俗认可,还经常接受别人鄙夷的眼光。

可是人有七情六欲,性格错位不能代表他不想爱,不敢爱,相反,他的爱更为浓烈,更加不顾一切。

所以当知道列山童需要他的帮忙,他放下一切前来。

尽管没有任何意义,他知道列山童不会接受这禁忌之恋,他不会像以前一样真心的喊自己姐姐,跟在身后当个小跟屁虫,他,长大了,懂得了一切,他是天都最聪明的人之一,他会找一个心仪的女子结婚生娃。

他甘愿默默的付出,他这样的人想要寻求真爱很难,他圈养男宠无数,感到了厌倦,那些卑贱的男仆,只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都是些没有个性的人,再次见到列山童的那一刻,他想尝试下不一样的人生。

列山童坦然说道:“玉轩姐猜的不错,我真是有事求姐姐帮忙,第一嘛是我军中先锋被修真者打伤,想让你帮看一看,第二嘛就是能否帮我炼制些通便的药粉,我想让京都府百姓都给肠子洗个澡。”

噗嗤一声,龙阳玉轩掩口轻笑:“你这个小脑瓜子可真灵,真把姐姐当成免费的劳力啦,我在山庄替人看病,没有千两黄金我可是不会看的,在你这里倒好,唉,谁让我疼你这个弟弟呢。”

他说着白了列山童一眼,看他表情尴尬,觉得有趣又痴痴的笑起来:“这样吧,我山庄的人多少会些医术,一般的小病你让他们去治就行,你既然开口,弟弟的面子我肯定要给,那个先锋的伤势我可以去看,炼那个药我也答应了,不过……”

说着他顿了顿,双眼望着窗外的景色,说道:“你花一天时间配我四处走走吧,我听说这黎旸城有一千年古刹,那里风景秀丽,你我同去如何?”

“这个……”列山童有些犹豫,现在大战在即,事情繁多,哪里还有心思去玩,可想到他千里迢迢而来,确实没有玩游过,加上还要他帮忙,只有答应道:“好,我答应你,明天一同登山。不过你今天可要把药粉炼好。”

看他犹豫龙阳玉轩的心还紧了一下,听到同意,不禁乐开了花:“哈哈……弟弟放心,那个药我有几千上百种,不过弟弟肯定是想让城中的士兵丧失战斗力,这样吧,我有一药粉,名曰闲三天,这个药闻到后就会导致腹泻,见效快,常人会躺在床上静养三天,再健壮的男儿闻了,都要掉几两肉,能让人脱水乏力,而又不致命,闻到就中毒,三天才能解,是治疗便秘的良药,用在此处对敌恰到好处。”

“行,就这个吧,小弟就谢谢姐姐了,记得多做一些,我先告辞了。”列山童见事情办完,站起身就要走。

龙阳玉轩有些焦急的挽留道:“急什么,你才坐了多大一会,等喝了这杯茶再走不迟。”

“不了,姐姐,明天要陪你去游玩,我得今天把事情都提前安排一下才行。”

“好吧,既然这样你就先去忙,明日记得早点起哦”

列山童躬身行礼,出了房门。

龙阳玉轩望着他伟岸的背景怔怔出神,还是旁边的男仆,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这个男仆穿着浅粉色衣服,长的相貌堂堂,用流行的话说,是个小鲜肉,他略带醋意的说:“主人,山庄来了很多封信,催咱们回去呢。你留在这破晓军,全是臭烘烘的男子,哪里有山庄好,再说你可答应了要替几位修真界的长老看病,庄上还有一个地仙前辈等着你配药呢,这样的大人物,我们可得罪不起。”

龙阳玉轩看到这个男仆吃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你吃醋啦?放心,你不说我也准备回去了,跟庄上的人说说,等破晓军攻破京都府,我们就回山庄。”

男仆听到要等,撒娇道:“主人,这个破晓军刚刚打了败仗,攻破京都要等到猴年马月啊!不行,我们要不后天就走吧,这里条件那么差,比山庄差太多了。”

“放心吧,最迟半个月,破晓军一定能够攻破京都府。”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一刻竟有了一丝豪气,不顾身后嘟着嘴的男仆。

黎旸城不远处有一间千年古刹,名字叫做烂柯寺,“烂柯”谓岁月流逝,人事变迁。烂柯一词来源于一个传说。

故事说晋代王质砍柴的时候到了这山中,看到有几位童子有的在下棋,有的在唱歌,王质就到近前去听。

童子把一个形状像枣核一样的东西给王质,他吞下了那东西以后,竟然不觉得饥饿了。

过了一会儿,童子对他说:"你为什么还不走呢?"王质这才起身,他看自己的斧子时,那木头的斧柄已经完全腐烂了。

等他回到人间,与他同时代的人都已经没有了。(此处引用南朝 梁 任昉《述异记》卷上白话翻译)

这样的传闻多半不可信,可是这烂柯山的烂柯寺却声名在外,因为这个故事发生在这烂柯山。

今天的烂柯山来了几位客人,一个是白色道袍的翩翩公子,一个是身穿大红色金线刺绣长裙,裙上花团锦簇,还有一个长得秀丽端庄的女子,这三人身边还跟着几个丫鬟男仆,大家说说笑笑一路走来,只有少女不时会瞪上正在说话的公子和红衣女子一眼。

白袍的就是列山童,红衣“女子”就是雌雄同体的龙阳玉轩,那个少女就是知道他俩要出来游玩,一路跟来的姑苏轻泪。

单从心底来说 姑苏轻泪对这个妖人并没有恶感,相反还有一种知心姐姐般的感受,很多时候都不跟她计较,可是他要抢自己的男人,这谁都不行。

她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等嫁给逍遥王那个老头,自己可以说没有任何面目来见列山童,现在,就让自己再耍耍性子,做做一个骄横的小女子吧。

烂柯山的风景秀丽,山林郁郁葱葱,一眼望过去就看到许多古树,山道曲折,青石板铺成的台阶,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寺庙,只有幽静

肃穆和庄重的感受。

几人还未爬山,就听到寺里传出阵阵钟声,原来他们正赶上晨钟。

钟声低沉幽远,闻之心情变得宁静,朝阳洒落树林,青草和树叶上还有露水,水滴晶莹剔透像一颗颗宝石。

这样的景色和环境让人心生愉悦,列山童大口的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排出肺腔里的混浊。

龙阳玉轩看到他的模样,笑着说:“弟弟,你要多寻些时间出来走走,一直待着军中,既烦闷又影响身体,容易把身体搞垮的。”

列山童一脸苦笑:“你说的轻巧,现在的事情太多,我都恨不得多生几个脑袋,哪有时间出来玩,要不是今天沾了你的光,我都出不来。”

“傻木头,你们两个男的出来游啥游,还不给我知道,不是我刚好撞到你们,今天就见不到你们了,哼!”姑苏轻泪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列山童自知理亏,也不答话,看着四周的风景就当做没有听到,龙阳玉轩也不恼怒她,这些天的斗嘴知道这个女孩心思单纯,天真浪漫,附和着列山童说道:“哟,这朵花真好看,那棵树可真大。”

见他们两人没理自己,她恼怒的站在原地,跺了跺脚说:“你们两个真讨厌,讨厌!”

一个人径直生着闷气的跑到了前头,她的婢女翠儿赶紧跟上,嘴里喊道:“小姐,慢点,等等我。”

龙阳玉轩掩口轻笑:“弟弟,你不追上去,安慰下这个小姑娘?”

“姐姐,轻泪性格率真,说不对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在意,也不要跟她计较。”列山童说。

“放心吧,我不是小气之人,我在扁鹊山庄迎接南来北往的求治之人,听说了很多江湖事,他们姑苏一族,我还是很敬佩的。”龙阳玉轩理解的说。

“嗯,姑苏一门自唐朝一直心系国家百姓,确实令人钦佩,可是现在的姑苏不悔做事情有些偏激了,这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嫌,后唐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列山童说这话时,心里有些感慨。

“国家大事我不懂,也不愿懂,只要学好我这门手艺就行。别的我不敢说,弟弟只要受了伤,拼尽我一身修为也要救你。”龙阳玉轩眼睛灼灼的看着列山童说。

“姐姐,看你说的,我还想多活几年,若非必要,我也舍不得拿命去搏。这乱世之中成就霸业,有所损伤再所难免,只希望早日天下太平。”列山童有些感动,比起其他花言巧语,他相信,只要自己受伤被龙阳玉轩知道,那么他一定会救自己。

“那就好,如果你不愿在过打打杀杀的日子,来我山庄,那里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咦?姐姐,听你的口气是要准备离开?”列山童好奇的问道。

“是啊,我出来这些天,庄上的病人来信催促了,我已经回信告诉他们,等你们攻下京都府就回去。”龙阳玉轩站在山上,望着群山和那些未散去的晨雾,有些不舍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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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黄眉老僧

列山童听到龙阳玉轩说要走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无关情爱,就是像一个老友要远行一般。

“也好,姐姐在扁鹊山庄远离事非,过的才是神仙般的日子,这江湖和世道,不适合你。”列山童由衷的说。

龙阳玉轩望着景色,淡淡的说:“哪里不是江湖,何处没有事非?看你怎么想,怎么做而已,你若愿意也能做个快活神仙。”

“阿弥陀佛!小施主说话蕴含佛理,看来对这个红尘有所勘破,不如皈依我佛,远离尘世纷扰。”一个黄眉老僧不知何时站在他两人身后,双手合十,笑容可掬。

两人心中皆是一惊,他们两人都不是寻常之人,可是能让人悄无声息近身一丈而不知,也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这个老僧看不出年纪,黄色的眉毛和他的气质来看应该不年轻了,容貌却只有中年模样,一身洗得掉色的袈裟。

列山童两人赶紧鞠躬行礼,他问道:“敢问大师大师法号,请问您是这个寺庙的主持么?”

“贫僧法号善能,不是主持,就一个闲散僧人,刚刚听到这位施主说话,蕴含佛理,忍不住出来同两位相见,还请莫怪。”老僧说话客气,让人如沐春风。

列山童有心打趣道:“大师,你们寺院还要女弟子?”

这话引来龙阳玉轩的一记大白眼,却不出声反驳辩解。

“阿弥陀佛,这位公子说的有趣,老僧看到的是两位男子,并未发现你说的女子,何来女弟子之说。只是这位公子的打扮,有别于世间而已。”老僧不明所以,认真的说。

列山童强忍着笑意说:“大师果然慧眼如炬。”

“小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是否曲折都坚持本心而已,外貌、财力都是身外幻像,一切皆为虚幻,唯有本心才是真。我看二位气质不凡,应该都是一方贵人,不知为何来我们这清净之地啊?”黄眉老僧问道。

龙阳玉轩和列山童正聊的开心,冒出这么一个和尚,心有不悦,之前听和尚劝他出家就有些火气,没好气的说:“我们都有手脚,想去哪就去哪,用不着你操心,意思你们这个烂柯寺,人不能来?”

“施主不要动怒,贫僧观二人面相,乃非常之人,如今乱世,如果小僧的说的话能救万千百姓,那么多有得罪也在所不惜。”老僧依旧挂着笑容,淡淡的说。

“哦?大师想救百姓于水火那是好事,拦住我二人是为何?难道你认为我两人能拯救苍生?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们。”列山童被这个和尚逗乐了。

老和尚抬眼望了列山童两人一眼,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人生如梦,一切皆为虚幻。聚散,喜优皆是缘!天意如此,实不可说,二位应牢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老和尚说完,人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未曾来过一般,列山童

二人有些骇然,这个和尚实力应该接近地仙了,就是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到底什么意思?

“弟弟,这个和尚你知道是什么人么?”龙阳玉轩问道,他们两人都是江湖中比较神秘的门派,知道许多江湖中的奇人异事,可他确实不知道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牛人。

列山童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们不必管他,天都境内,人口众多,里面的英雄豪杰,多不胜数,隐居避世之人更是无数,这和尚兴许是一个常年苦修的和尚,所以江湖上并没有留下记载。”

“嗯,我听弟弟的,别让这秃驴坏了游玩的兴致,我们去后山逛逛吧。”龙阳玉轩皱了皱眉头,随即笑容灿烂的说。

列山童是个聪明人,那个和尚无非是想劝他归隐山林,免造杀戮,可是他要是放弃了,鬼谷道的一生所学又有何用?人无欲念,青灯古佛陪伴,不是他的路,他要踏在无数尸骨上,辅佐张破晓走得更远。

这些隐士也好,修真者也好,人人都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否则七十年前不会有外族入侵天都,让一个域外异族,治理炎黄族那么多年。

自己的师父,姑苏一族,还有许多的英雄都不曾放弃这个国家,那些本领高强的修真者,隐士却选择独善其身,不顾忌百姓死活,现在各地义军举旗反夜,个个都跑出来了,那好,我若有能力,要让这个天都无隐士、无仙魔,杀尽这些人。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许多年以后将会破土发芽,让天都经历了一场浩劫。

列山童答应了他,两人往后山方向走去。离开他们的姑苏轻泪一个人进了寺庙。

寺里香火很旺,有许多百姓前来烧香拜佛,祈祷神佛保佑。

她和翠儿进了大雄宝殿,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磕头,心中默默祈祷,列山童能够平平安安,本来她还想求个姻缘的,想想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姻缘由不得她,就保佑家人也平平安安吧。

她烧香磕头后想去找列山童,刚刚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真要跟他计较的话,那还不得气死。

这个列山童,人聪明,对于感情就是个木头,唉,自己就一年多的自由了,好好陪着他就行,还妄图些什么呢。

和翠儿找了一圈以后,终于在后山找到了他们,两人正在看塔林的碑文。

大家都是熟人,也没有啥仇怨,拌拌嘴,发发小脾气,那是习以为常,都不计较,再说这个烂柯山风景独特,青山绿水,树木繁茂,不好好游玩一番,实在可惜。

几人一起玩到日暮西山,寺里面的鼓声响了起来,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踏上归途。

这一天玩的还算开心,虽然有些小矛盾和小意外,总得来说,还是快乐居多。

尤其是姑苏轻泪和龙阳玉轩两人,都很珍惜这一天的时光,努力的记住这一天的种种片段,因为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十分不易。

列山

童不明白两个人的心中所想,他牵挂的还是军中的那些事情和即将开始的大战,人就是这样,拥有时不珍惜,失去时才后悔莫及,真如老和尚所说,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

话说那慕容玄策死后,他留在山上的命牌也随之碎裂开来,他的师父司徒波光,打出法决,跨上一柄飞剑,从遥远的盗机阁朝着京都府御剑而来。

他只用了半天就到了这京都府,用神识查探到那个凶手就在黎旸城,本来打算直接过来取尉迟凌飞的小命的,可是他感受到一个惊悸之感,有一个不弱于他的地仙气息就在城中。

修真之人不愿意与尘世有太多瓜葛,他就在京都府的一个小山打坐,寻求机会,现在去城里抓人,又要造成无谓的杀戮,杀一个无辜凡人,业障最重。

从宜县赶来的李卿蓉和玉公子也遭遇到了不同的魔族追杀。

诗婉婉步履蹒跚的走到隐藏两名女弟子的洞口,撤掉幻阵,只见孩子们都已经相拥着睡着了。

这一天连番打斗,心神早已困乏,但是这里刚刚动静太大,实在不安全,她咬着银牙,运起法力裹着两个孩子又奔走了几十里,寻得一个僻静的山洞,布置好幻阵,又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现在全身疲惫,法力枯竭,头发凌乱,衣服上多处伤口都浸出血迹。

这可是凌波仙子作为外门行走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她从储物袋里取出干净衣服,用净身咒冲洗干净以后换上才打坐调息。

玉公子与凌波仙子分别后,也是匆忙赶路,他一个人两天左右能够赶到,如今带着孩子时而法术,时而步行,预计七天左右也能到了。

走了一段路,他对新手的徒弟说道:“别胡思乱想了,你的两位妹妹拜的师门乃是天都有名的修真门派,你先在此地等我,师父我去收拾几只臭虫,一会就来。”说完一声长啸,冲天而起。如一只白色的鸟,落在一棵树的树梢上,稳稳停住。

“至魔门的臭虫们,跟了一路,应该辛苦了吧,都滚出来让我看看,有没有认识的熟人,也好聊聊。”说着,抽出腰间的纸扇,打开来,轻轻地扇着,说不出的优雅。

树林里面陆续走出了十多个人,都穿着黑衣,在夜色中就好似幽灵一样。

前面一人阔口大鼻满脸胡须,豹头环眼,身高八尺,开口说话,声如巨雷:“玉公子,你正一道和妙法莲华的贱人勾结,在宜县城门杀害我门阴煞师弟,我奉命前来,带你回去。”

“哈哈哈....真是笑话,你至魔门滥杀无辜,我碰到的时候正要荼毒凡人,我知道你们魔门行事不择手段,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我见到了,就不能不管!地魁老魔,你我这些年来也交手过几次,难道你认为就凭你的这些杂鱼就能带我走么?”玉公子说完,瞧着这些人一脸不屑。

地魁老魔如被戳到痛处,气的七窍生烟,拿出一个狼牙棒一样的法器,怪叫着冲了过来,剩下的至魔门弟子也围过来,纷纷祭出法器,天上闪着各种不同属性的光华,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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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开端,势力云集

玉公子依然淡淡的看着那些飞来的法器,右手拿着纸扇,左手伸出食指,念到:“缚空咒!”那些在空中的法器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地魁老魔拍了拍脑袋,忘记跟他们说了,与玉公子斗法,法器要拿到手上,没有见到自己的法器都是牢牢握住么。

顾不得管他们,他去势不止,把法器挥向玉公子,速度过快空气都要燃烧起来,对于他的攻击,玉公子收起轻视,把扇子插回腰间,双手对天大声吼道:“雷狱灭生咒!”

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天上的雷电如被接引一般,整个一百米范围内,全是雷电落下,那些没有法宝的被雷电击到,立马皮开肉绽,惨叫不已,地魁老魔最惨,他举着的法器成了最好的导电介质,完整的把雷电传到他身上,几个落雷下来就全身焦黑,头发直立,喷出一口浓烟,就倒地不起,想必整个身体都被电到五成熟了。

玉公子拍了拍手,看着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人,顿感无趣,这些人还是太弱。

“地魁老魔,就当给你们个教训,以后继续作恶,让我看到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我今天心情不错,饶你们一命,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吧。”

地上的至魔门弟子,陆续挣扎起来,相互搀扶着逃了,躺在地上的五成熟老魔,也被几个弟子抬走。

看着这一幕新收的小徒弟已经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这还是人吗?能够引雷。

以后要是他们学会了,看谁不顺眼就招了来,电一电那不跟雷神一样了?小伙子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傻笑出声,口水都留了下来,也不晓得他想到了哪里。

玉公子瞧见徒弟的猪哥样,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后脑一巴掌,笑骂道:“乐啥乐,赶紧睡了,想学的话就努力修炼,等你修为到了,我教你。"

这个玉公子修炼的是玄天观的雷术和空间术法,能够引动天上雷电,能够控制凌空的法器,与他斗法,法器脱手的话,就容易被他控制,厉害无比。

他的缚空咒和老乞丐的红尘道缚字绝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用咒语引动空间力,一个是武功招式里面蕴含天地之力,高低立判。

这一夜无话,妙法莲华宗的李卿蓉和玄天观的玉公子,两人从不同的方向赶往京都府,还不知道他们的好友慕容玄策已经身死。

本来他们的打算是汇合完毕,再游览下京都府美景就各自回山修炼,等下次宗门大比在见面的。没错,他们三人就是在门派大比上认识的。

修真界仙魔道都会举行类似的大比来相互交流和学习进步,这一届最优秀的仙门弟子就是他们三人,听说魔门也有三人,分别是至魔、血魔,天魔三门的三位弟子。

逃回去的几位魔门弟子把事情做了汇报以后,同在天都历练的魔门三杰被指派对付玉公子几人,他们相信一路追踪的话,肯定能够和正派三杰遇上,那么正好一较高低,若能斩杀一二,那么对于魔门来说都是幸事。

京都府的驻军统领端木巴托焦急的在府

里走来走去,茶饭不思,前来送饭的仆人都让他骂出去了好几次。

慕容玄策跟那个破晓军的将军已经去了两天,杳无音信,多半凶多吉少。

他去那个密室看了,一无所有,只剩那个灵泉还在突突的冒着灵气,看来慕容玄策迎战前,把灵石各种全部收走了。

想到那块脸盆大小的灵石,他感觉心都在滴血,这块灵石那是来之不易啊,全京都府就这么一大块,他自己本来打算留着自己练武的时候吸点灵气加速修炼的,为了京都府的安全,他咬牙拿了出来。

要知道对于修真者来说,这一块灵石的价值不亚于整座京都府。

破晓军虽然损失惨重,自己这边的军队同样有所损伤,尤其那个红衣火炮和能够射出铁矛的奇怪车辆,他一时半会没有应对之法。

如果破晓军再来进攻,他有信心坚守住,可这京都府的玄魔军又还能剩下多少呢?

援军还有一个多月才能赶到,手里的兵打一个少一个,就算现在募兵,抓来的壮丁没有经过训练,不但帮不了忙,兴许还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就在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收到了夜朝的消息,他们会让派来攻打天罗殿的元天峰,派一队人马支援他们,这样的话,只要坚守七天就行。

听到这个好消息,他心中的大石算是暂时落地,慕容玄策的能力他清楚的很,那可是跟术师一个级别的仙人,那个小将再厉害,能强的过仙人?这肯定是不会的,等到大战的时候看看哪个小将有没有出现就行。

如果慕容玄策杀了尉迟凌飞,那是最好。就算杀不掉两败俱伤的可能很大,只要没有这个术师冲杀,那么破晓军能靠什么攻破京都府的城门?

这厚度有两丈的青石城墙会告诉破晓军,贱民就是贱民,妄图反抗夜朝统治的,必将迎来灭亡。

他让亲兵去召集将士过来商议防守,预防破晓军的进攻,这是一个艰苦的战斗,不可怠慢。

没有多长时间,手下的千户以上的将领全部到齐,他做了一下布置,他和一名万户,三名千户驻守南门,各门还是按照之前的布置,各门四万人,剩余的作为机动部队,上次破晓军进攻,他这边折损了好几千人。

都是死于火炮和弩车,还有些是火炮炸膛收到波及。现在可用的火炮还剩下五门,一战就损失了五门,这暴露了他们火炮的缺点,张破晓他们这边的火炮一门都没有出现损坏。

破晓军营内,举办了一场在战争中死去的兄弟和权文斌的葬礼,诗婉婉失魂落魄的站在棺椁旁边,这才多久,她的亲人又死去了一个。

人都是在重重磨难之中磨砺心智,诗婉婉在这些打击中不断成长,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不是那个靠小草,靠义父照顾的人,今后他要坚强的活着,要为自己的夫君操持好家务。

龙阳玉轩童她说过,如果没有麒麟内丹,她只能活三年。

三年可以做许多的事情了,虽然她不能为张破晓

生下子嗣,可能够为他物色几位女子做妾,好延续老张家的香火。

若有选择她不愿意做这样的打算,有谁愿意自己心爱的之人的心里还有别人?可是她不能自私,现在的王朝,男子三妻四妾并不为奇。

天都一直以来都以女德管理内堂,讲究三从四德,注重女子德性、修身、谨言、慎行等方面的教养。

诗婉婉早年无父母,是权兴阳照顾长大,就给她请过私塾先生,教她女德和认字,这些事情张破晓不说,她懂得安排。

张破晓忙于军务的时候,一个老乞丐经常来叫她武术,说要把功夫传授自己。

她本来已经认命,想平平淡淡的过三年等死。老乞丐的到来,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听相公说过,这个老人家是天都一地神丐,功力通玄,得到他的赏识,那是自己的命好,所以她认真的学,刻苦的修炼。

所幸她中的毒,在龙阳玉轩的治疗下没有发作过,除了有个三年期限的紧箍咒,其它和常人无异。老乞丐师父也说,修炼武功能够强身健体,增加内力,对于解毒有积极的作用,这事情龙阳玉轩十分支持。

她想着学好了武术就可以不用拖累张破晓了,自己也有自保之力,一举数得,何乐不为?

对于这个弟子,老乞丐很满意,悟性极高,一日千里的修炼速度,让他这个活了近两百年的人,都暗暗咂舌,真不愧是天命之人身边的人,上天对于辅佐他的这些人,可真照顾啊。

现在的一切都相对的平静,张破晓等兄弟们下葬后就要准备再次出征,力求在最快的时间攻破京都府,免得夜长梦多。

列山童陪着龙阳玉轩和姑苏轻泪两人游玩了一天就紧忙回来布置,火炮的弹药、弩车的铁矛、投石车、登云梯等等他都一一检验,确认无误。

端木巴托在忙着布防,之前让破晓军轰塌的城楼也重新修复,四门的驻军把城墙头堆满了各种防御,滚油、石头、木头、羽箭等等,为了迎接就要到来的大战。

其他几个郡的起义军还在互相打着战,夜朝只严守凌天城和西域郡,其他几个郡除了敢称王的,别的都暂时放过一马,抱着坐收渔人之利的打算。

天罗殿的耿立秋已经称王,叫信王,国号秦,后世为了区分这个秦,统一称为后秦。知道夜朝要派兵剿灭他们,后秦占据了南诏郡的大部分州,只有彰云州还未下手,若不是为了应付夜朝军队,这个州早就拿下。

后秦的实力经过南诏郡各州补充,没有减少反而激增,军队一下子有了一百八十万,在所有起义军中势力成了最大。

后唐的唐王李氏由姑苏不悔组成的小朝廷控制,唐军数十万,用来对抗夜朝军队,双方各有胜负,大小战事不断。

京都府外的小山上,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盘膝打坐了好几天,一动不动如一座雕像,身体周围只有一层气罩把他守护其中,他的神识外放,元神出窍,密切的注视着黎旸城内的那个杀害自己徒弟的凶手,只要取了他的首级,就返回山门,不再到尘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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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夜朝七十三年十月二十日,宜:祭祀、沐浴、余事勿取;忌:诸事不宜。这是一个大凶之日,却适合杀戮,破晓军决定再次出征。

这次破晓军没有了上次的那种踌躇满志的喜庆,多了一种壮士断腕的决心,这一战不能再败。

张破晓回望了岸上挥手告别的妻子,看着那些来送行的亲人,他红了眼眶。

此去如果不能夺得京都府,等夜朝援军到达,那么破晓军还能去哪?难道自己的霸业才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么?

他转过头盯着京都府的方向,眼神中有了决绝,夺不下此城,难以面对父老乡亲,此战一定背水一战才行。

五千多艘渔船顺河之下,扬帆远去,承载着破晓军的希望,因为这一战不可以失败。

在他们起航的同时,这个消息插了翅膀一般飞到了几个势力的耳朵,他们都是嗤笑一声不再理会,这些势力之中都有互通消息的密探,还有从百晓楼买来的消息。

他们都不相信,仅凭这区区十八万军队能够夺取京都府(上次战役损失两万余人),如果尉迟凌飞在还有可能,可惜情报上都说,他伤势过重无法再战,那么这战取胜的概率实在太低了。

这个势力的不作理会,无意中帮了张破晓的忙,否则他真的是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的绝境了。

一直在小山上打坐不动如山的盗机阁掌教,道语尊者司徒波光,猛地睁开了眼睛,他自语道:“总算出来了。”

他的元神出窍一直关注黎旸城的尉迟凌飞,看到黎旸和鼎北两城涌出无数的船只,尉迟凌飞就混在士兵中,他冷冷一笑,那个让他感受到危险的地仙没有随军,而是独自御空飞往京都府方向。

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他抽空给此行卜了一卦,上面显示大凶。他有些疑惑,现在的他修真的顶端实力,这个天都能够给他造成伤害的不超过一手之数,难道占卜出了问题?

他重复占卜了几次依然是同样的结果,理智告诉他尽快离开,可是徒弟的音容笑貌一直在脑海中浮现,让他愤怒无比,此仇一定要报,否则回山留下心结,下次遇到天劫就肯定抗不过去,必定形神俱灭。

修真到了圣级就会经历六九天劫,熬过去就成了地仙境界,那么经历的就是八九玄劫。

玄劫也是天劫的一种,只是更为霸道,厉害而已。

天劫何时来临根本无从而知,否则修真者到了圣者就不会躲在山中清修,很少出世。都怕出山遭遇天劫,那就真的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慕容玄策是他最喜欢的弟子,他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弟子的另一个身份,那就是自己在凡间儿子的唯一孩子,是他的亲孙子。

这个身份让他的怒火淹没了理智,他的眼中都冒出了仇恨的火苗。

慕容玄策在盗机阁享受的是最好的资源,得到最好的法宝,得到自己最多的照顾和指点,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够达到圣级,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人,出门做个历练行走,就丢了性命,还是死于卑贱的凡间武

者之手,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等你们的战斗打的差不多了,我再动手不迟,现在就怕失手伤了凡人。”他稳了稳心神,重新闭上了眼睛。

京都府的端木巴托得到了破晓军进攻的消息,他的心有些焦急,没有想到这个破晓军还是提前一步发动了进攻,距离夜朝的提前支援部队还有五天,只要挺住这几天,那么就是破晓军的死期。

他发布了一条条命令下去,整个京都府的防御开始布置起来。

守军在城楼上,注视着前方,发现破晓军的话一定要给他们一个痛击,这些低贱的炎黄族人,像苍蝇一样令人讨厌!

破晓军还是选择在浅龙湾登陆,只有这个地方的地势开阔平整,能够同时登陆几千艘船只。

等到所有士兵上岸以后,张破晓下额一条命令:凿沉所有渔船。

他下达整个命令的时候,络幽、楚岚、李枫林等人都极力反对。

要是攻不下京都府,没有渔船要是打了败仗真的要全军覆没了,这些武将都劝张破晓收回命令,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张破晓看了看这些跟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将领,冷冷的说:“大家把队伍集合起来,我有话说。”

众将领面面相视,不明所以,都按照他的命令把队伍集结起来。

浅龙湾的岸边都是细沙和碎石块,河上吹来阵阵含着腥味的河风,十几万兵马静静的排列整齐,刀枪闪着寒光,这些兵士有的年长,有的还是一脸的稚嫩。

张破晓望着这些面孔,心有感慨,战争是残酷的,有选择的话,他也不愿意让这些血肉之躯去拼命,可要想活下去,就没得选择。

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想要改命,那么只有不停的抗争,不光他们,自己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在这个乱世,根本避无可避,不在破晓军,也会是后唐、后秦和其他势力的兵。想要在这世道中苟活都是一种奢望,要不父母三哥不会饿死。

他深吸了口气,运起真气,通过真气把声音传送出去,让每一个弟兄都能够清晰的听到:“破晓军的将士们,今天我们就要进攻京都府了,这次的战斗对我们至关重要,能够成功的话,我们破晓军就能够一飞冲天,在这乱世中占据一个安身之所。如果失败,你我都无处可去,运气好的,还能继续回去做一个四处乞讨,看人白眼的难民,运气差的我们都只有成为黄泉路上相伴的兄弟了。现在我们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成功的话,我张破晓保证个每一位将士按战功分土地,失败了,大家一起共赴黄泉!拜托大家竭尽全力,拼死相争!”

张破晓说着给众将士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起身后大声说道:“现在我命令大家都把渔船凿沉,你我都全力一战,这样就算死也无憾!如有抗命者斩!如有临阵退缩、逃脱者,斩!破晓军,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十八万将士齐声吼道,豪气直冲云霄。

随后五千渔船全部凿沉,军队按照出发前的安排,络幽、纪纲两人带兵六万攻东门,楚岚、刘宗晟带兵六万攻击西门,张破晓和列山童率军五万进攻南门,王猛、鲁近南进攻北门。

这个计划只有列山童这个角色做了变动,主要是南门的压力太大,只留张破晓一个主将,危险太大,万一东西两门短时间拿不下,南门的张破晓极有可能被杀死。

大军分成四股行进,负责进攻南门的张破晓,看到旁边的列山童坐着一辆奇怪的战车,就好奇问道:“军师,你的这个战车怎么那么怪异?”

原来这个战车共有五匹骏马拉动,全车覆盖了厚厚的铁皮,整个车子没有门窗,铭刻了许多符文,车厢四周挂着奇奇怪怪的小兵器,有刀枪斧钺等,十分的古怪。

列山童神秘的一笑说:“这个就是对付修真的手段了,要是他们真敢来,只有用这个战车欢迎下他们,其他的要等攻下京都府,我再请其他办法来对付修真。”

张破晓听了点了点头,狠狠说道:“这些修真不好好待在山里修炼,反倒是一直在红尘中指手画脚,着实讨厌,若我占领城池,首先就是灭杀所有修真。”

“嗯,主公,这也是我的想法,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占领京都府,否则我们都是白费力气罢了。”列山童说。

“你说这京都府真有龙脉灵气?”张破晓之前听列山童说过,再次确认问到。

“是的,玄魔蛮夷不懂这些奇门之道,等我们得到此城,我将用斩龙脉之手段,把天下龙脉汇聚于京都府,断了夜朝气运,而我们将会人才辈出,气运鼎盛。”列山童自信的说。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再保留了,我会让尉迟凌飞在战役打响后的第二天,对东门发起攻击。”张破晓说。

“第二天?”列山童问。

“这次的战役我预计正常情况需要三到四天左右,前提是没有修真者的搅局,所以你这边的手段一定要有用,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弃了。”张破晓有点担忧的说。

“主公放心,我知道轻重,这次的手段是我能够想到的最有效办法,还是不行,就真是天命了。”列山童望着前方,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袍,他淡淡的说。

张破晓轻笑了下,喃喃自语:“天命?何有天,何是命?事在人为而已。”

两人策马扬鞭,行于队伍之前,后面跟随大军,一路尘土漫天。

首先发起进攻的是东路部队,在进击的擂鼓声中,投石车和弩车齐齐发射,东面的城墙上遇到了一波远距离的攻击。

东门的驻守是端木巴托手下的一位万户,名字叫那真勃尔.安,简称那安。

玄魔一族不是修真的魔族,而是一支少数民族,在没有遇到元列宗的统一之前,大大小小的部落无数,所以如今的玄魔族将士都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名字,不同于炎黄族。

那安见到破晓军的攻击,下令大家寻找掩体躲避,城墙上的投石车进行反击,一波波燃烧着的炸药被抛进破晓军中,引起大片大片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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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决战京都府(上)

爆炸声中,破晓军这边的东路部队残肢断臂横飞,死伤无数,相应的东城门楼上的驻军也遭遇了更为严重的伤亡。

东门的驻军在这个门上就架了三个投石车,而破晓军投石车有五架,弩车有近十辆,全力进攻中,东门城楼都轰塌了半边,驻军无人敢冒头。

络幽看到驻军不敢出现,命令军队全力前行,六万大军喊杀声阵阵。

城楼上的那安听到呼喊声,不顾天上不时落下铁矛和巨大石块,跑出掩体,让弓箭手赶紧放箭,否则等破晓军冲近了,极有可能登上城楼,夺取东门。

夜朝守军不顾安危的都跑了出来,在如雨的铁矛中,从天而降的巨大石块中,射死、砸死的无数。

这个战争财刚刚开始就打得十分残酷,东城门前的地上有大个大个的深坑,都是投石车炸出来的,那些死在爆炸中的尸体都没有人去理会和避让,他们都踩着同伴的尸体,奋不顾身的朝着东门冲上去。

东路军队的鼓手,卖力的敲击着巨大的牛皮鼓,咚咚的声音传出来,让前行的士兵多了勇气。

夜朝的弓箭手反应的速度很快,他们绕过障碍,来到城墙边,朝天射击弓箭,一波波的箭雨撒向破晓军。

他们望着被钉死在铁矛之下的同伴,这些人性糖葫芦,就那么不甘的保持着各种姿势,没有死的也挣脱不开,巨大的铁矛扎入了地面,穿透了好几个同伴的尸体,倒棱刺勾住了皮肤,有些甚至勾住了骨头,他们痛苦着,嚎叫着,还有的刚刚喊了几声,又被铁矛扎中。

这个武器的恐怖之处在于给人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作为士兵他们不畏惧死亡,可是眼前的这个景象让他们感到恐慌,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投石车上的巨石给驻军造成了伤亡和妨碍,这些石头横在城楼,让士兵没有办法来回驰援。

这样的缓冲时间,络幽指挥这队伍来到了城门底下,双方的投石车等远距离进攻武器都停止了攻击,怕误伤到自己人。

登云梯架到城墙上,无数的破晓军士兵都依靠登云梯,企图登上城墙,而迎接他们的是滚烫沸腾的油,开水和石块、石块。

登楼的部队收到了阻碍,身上的铠甲也无法阻止滚油和开水,被淋了油的,就算死还是被火箭射中,燃烧的火焰让沾染到油的士兵跟着着火,无数的破晓军将士死在城墙脚下的护城河,堆了厚厚的一层,有些地方护城河水都盖不住尸体了。

络幽和纪纲还没有经历过如此惨重的大战,心疼自己的士兵,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用人命来填。

纪纲的手臂让夜军射伤,手上插着羽箭,手握长枪,冲杀在前面,他的身边是扛着巨木的士兵,在用力的冲撞这紧闭的城门。

东门这边竟然陷入了胶着状态,唯一变化的就是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夜朝的和破晓军的。

其它几门也先后的开始了战斗,王猛、鲁近南的北门主要是骚扰,牵制住北门的所有夜朝军队,不让其支援,楚岚和刘宗晟的西门同东门一样的激烈,毕竟东西两军要求用最快的速度夺下城门的任务,都在拼命。

此时南门的张

破晓、列山童和李枫林三人带着五万破晓军,来到南城门。

夜朝驻军统领端木巴托,看到今天的进攻将领是一个年轻的小将,旁边有一个穿着白色的道袍,另外一人身着灰色的儒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将就是破晓军的统领张破晓本尊,另外两人应该就是智囊列山童和李枫林。

他的心里有些高兴,没有想到对方的统领都率军前来,看来这一战就是决战了,得想办法把这个张破晓斩杀,那么破晓军的进攻就会停止。

他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破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喊了声:“拿弓箭来!”

旁边的手下急忙跟人去抬了一把硬弓上来,这个弓有个名号,叫夺命弓,弓身乃是比钢铁还要硬的紫檀木制作而成,弓弦是一条上古异蟒的背筋,拉开此弓需要二石之力,寻常人根本连拉开都不可能。

端木巴托用左手一把接过,拿在手上,从箭筒取下五支羽箭,一个弓步,把弓箭朝空中六十度角,一箭五珠!

五支羽箭飞向空中,然后做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迎着张破晓落下。

张破晓冷哼一声,抽出腰上的天子剑,天子剑脱手飞到他的头顶,布下一个光彩变幻的气罩,把他护在里面。

五支箭接触到这个气罩,居然是从五个方位发起进攻,把气泡挤压的变了形,却没有刺破。

城楼上的端木巴托看到,大声冲着他喊道:“好一把天子剑!如果你能把此剑交给我,我会替你跟冥皇求情,饶你犯上作乱之罪,还给你赏赐,如何?”

“做梦!夜朝蛮夷占据我大好河山七十余年,残害我族同胞,还想我等卑躬屈膝为尔等走狗,真是痴心妄想。我军,必要攻下此城,你无须废话!”张破晓对他说的毫无兴趣,同样大声回道。

端木巴托哼了一声,说:“不识时务,那我们就走着瞧!”

他退开,在城楼上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个位置可以把整个南门战场尽收眼底。

张破晓同列山童和李枫林交换了一下眼神,由列山童安排进攻。

列山童说道:“神兵营先进攻,让他们尝尝火炮和弩车的滋味。”

传令官把命令交代下去,轰隆隆的炮火声,接二连三的传来,由于隔得远,只有几发落在城头,其余的打在墙上和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

张破晓冷声说:“发起进攻!如有后退者,斩!”

说着就手握长枪策马前行,李枫林和列山童没有前冲,而是站在原地,两位都是谋士,上阵冲杀的事做不来。

由于统帅冲在最前头,身后的队伍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士气高昂,大军快速前行。

城头上的驻军被这几门炮,轰的肝胆俱裂,要不是端木巴托就在一旁看着,怕都无战力了。

主要是前几天的那个大炮威力给他们太深的印象,这个火炮可不是他们的那种土炮,每一发落下的炮弹,四散的弹片都会收割一波人的性命。

端木巴托没有坐着,而是站起身,让手下发射投石车和火炮,剩下的几门火炮奋

力的发射弹药。

张破晓带领的破晓军如潮水一般的涌上前,投石车和火炮的落下地点,在这人潮中炸出了一朵朵小花,每一朵都是死亡之花。

等人潮就要靠近城墙的时候,夜朝的弓箭手开始出击,密集如雨的箭雨撒下来,张破晓挥舞这长枪,把身前的箭矢都给挑开。

手下的士兵都高高的举起盾牌做出防御,抵挡漫天箭雨,有的不小心露出了手脚,结果就是被箭穿透。

后面的列山童看到这个情况,立马让神兵营全力进攻,压制住弓箭手,让破晓军有可能登上城头。

四个门都陷入了战火,夜朝占据城池,居高临下的反击,伤亡比破晓军要小一些,破晓军不要命的的进攻,好几次都爬上了城头,又让夜朝驻军给击落了回去。

其中的东门和西门,攻破了两次,又都被夜朝士兵抢了回去。

这个大战打了一天一夜,两边人马都疲惫无比,暂时鸣金收兵休整。

京都府四个门都布满了尸体,有夜朝的,更多的是破晓军的。

这一天的进攻,夜朝死伤两万人,万户战死四人,千户十人,百户七十。

破晓军的王猛、鲁近南为了拖住夜朝北门的军队,拼死进攻,两人都战死,络幽轻伤、纪纲身中三箭重伤、楚岚和刘宗晟轻伤,张破晓轻伤,破晓军阵亡两万,伤员两万多人,万户战死五人,千户二十三人,百户一百零七人。

硝烟弥漫,残破的兵器,破烂的旗帜,还有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大群大群的乌鸦和秃鹫看到食物,停在了这块满是食物的土地。

京都府的城墙上都被鲜血染红,地上的土地因为被太多的血液浸透,变成了褐色,护城河堆满了尸体,有几只老鼠吱吱叫着在尸体上爬来爬去。

都没有人出来收尸,因为大家都知道,下一场的战斗就要来了,只会比这次更加残酷。

现在双方的军队弓箭和弹药都出现了紧张,不敢再随意使用。

张破晓在夜晚的篝火堆里看着横七竖八躺着的士兵,心如刀割。

战争的残酷超过了他的预料,在今天的战场上他好几次都想着放弃,只是心中怀着一个信念让他咬牙坚持了下去,那就是给他们一个幸福的生活,给自己一个安稳的家。

尉迟凌飞走了过来,拱手行礼说:“统领,我的伤势已经痊愈,明天我是不是可以跟兄弟们一起上战场了?”

张破晓在火光中看着他坚定的脸庞,微微有些担心的说:“凌飞,我是担心你上战场会有修真对付你,毕竟你杀了他们的人,他们绝不会放过你。”

“统领无须担心,今日你们进攻未曾看到修真,也许他们还没有来也不一定,东门的纪纲将军身受重伤,肯定是无法出战,我来替他可好?我保证夺下东门,为我军打开这城的一个口子。”尉迟凌飞信誓旦旦的说。

张破晓相信他的能力,作为一个术师,他的出现必然会改变这个战场的格局,可是他出战,极有可能面对天都神秘的修真者,他正在犹豫不决,列山童向着他两人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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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决战京都府(中)

“主公何须烦恼,真的修真者要来,尉迟先锋出现与否都不会改变什么,他们都是用神识寻人,用灵气进攻,你不能用术士的眼光来看待问题,这是一个我们都不可知的境界,明天的东门,没有尉迟先锋,要想获胜太难,我们只有让他带兵打开一个缺口,才有获胜的可能,而且我收到百晓楼的消息,夜朝的先头援军还有三天就会赶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列山童开解道。

张破晓还在犹豫,尉迟凌飞单膝跪地道:“统领不用担忧,那些修真贼人真想要我性命也非易事,我必定在他们未到的时候就把东门打开,涉及破晓军的十几万弟兄的性命,不能因为我一人而耽搁,这次我若不死,继续跟您征战!”

张破晓感动不已,他扶起尉迟凌飞,眼中潮湿,喊人去拎了一壶酒,倒了两大碗,和尉迟凌飞对饮,连喝三碗,然后把碗摔在地上,大声说:“凌飞,你真是我的左右臂膀,明天你尽管去,东路军人马增加到八万,北门不用管,全力进攻,务必明天取得部分胜利!”

因为明天还有重要战事,两人没有继续饮酒,张破晓和列山童在篝火边,商议了一下第二天的进攻步骤。

两人最后决定:进攻主力在东门,列山童配合尉迟凌飞,主要是防止修真者,领兵八万,将领还有一个络幽;南门只留三万,但是保证精锐部队;西门五万兵马,负责东门攻破后,跟他们里应外合,拿下西门,这样东西门贯穿,就把南北分成两个部分,再采取逐步击破的手段,分取两门。

如果东门拿不下,那么这次的战争就以失败而告终了。

天蒙蒙亮,东面的地平线泛着鱼肚白,破晓军早就起来集结,大家经过一天的进攻都很累,可是都咬着牙坚持着。

必胜的信念在所有将士的心中,他们顾不得头一天战死的兄弟的尸体,只是把他们搬到了一旁,今天这些尸体里面可能还会增加他们的。

这是一场为了荣誉,为了生存的战争,没有回头路,因为船只都沉河了!

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吹响,象征着冲锋,也惊醒了京都府城池的夜朝守军。

端木

巴托没有回营帐,和士兵们就在城墙头上,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睡了会。

这个城一定不能丢,这是一座富饶的城池,夜朝也很重视。

他听到号角声,就一骨碌爬了起来,用脚踢醒了旁边的一个副统领,大声喊道:“敌袭!都给老子起来战斗!”

哨塔上也铛铛铛的敲起来示警。

城墙上的羽箭,石块和木头都用的剩的不多,今天的战斗尽量省着用才行。

端木巴托站在城楼,看着黑压压的破晓军,重重的拍了一把墙头的砖石,咒骂道:“这些贱民都不怕死么?昨天才死了那么多人,今天一大早又来送死。”

他不是没有想过尉迟凌飞,昨天的战斗没有见到他的出现,他就认为这个人和慕容玄策肯定身受重伤,所以两人才不出现。

否则有这个破晓军唯一的术师存在,自己这边要为那个术师多增加一万兵才有胜算。

而今天他要为自己的这个错误的判断付出代价。

破晓军擂鼓声阵阵中,尉迟凌飞黑衣银甲,长发飘逸,一人一枪一马,在八万军前缓缓前行,列山童和络幽就紧跟在他的身后。

在离城门三百米的距离,他立马于城前,转过身对着列山童二人说:“一会我独自冲上墙头,突击进城,再打开城门,你们率军抓紧冲进来。”

见到两人点头,他抬头望了望那个高高的城墙,露出一丝笑意,眼神凌冽。

“玄魔畜生,小爷我来了!”尉迟凌飞运起真气,银枪抛出,整个飞身跟上,双脚稳稳立于枪上,风驰电掣般的冲向城头。

城楼上的玄魔军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前几日跟神仙大战的人,吓得屁滚尿流,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阻拦。

那安看到他御空飞来,这可是仙人手段,但是他并不惊慌,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自己这边几万人马,还怕他不成。

他怒吼连连:“怕啥,我们是天狼神的后裔,这些天都邪魔外道不足为惧,弓箭手把他射下来。

几千玄魔弓手齐齐出来,对着天上的尉迟凌飞就是一顿射击。

玄魔族是天生的弓箭手,这些百丈弓在他们的手上爆发出了最大的威力。

密集如雨的箭矢冲着他飞来,他的眼前全部都是箭。

他的身体周围有真气形成的罡风护罩,一些箭矢碰到气罩就纷纷掉落,还有的箭矢刺破护罩,尉迟凌飞就用长枪把箭挑飞。

他的武功是高,可是这样的连绵不断的射击,他也招架不住。

他落到城墙脚下,不敢再飞到空中做人肉靶子,长枪插入城墙,用右手把长枪的枪身用力弯成一个恐怖的U字,再借用反弹的力量冲上墙头,他飞出的一刻,用手抽出了长枪,动作行云流水,远处看着的列山童和络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借力后他的身形快若闪电,一闪就到了墙头,那些弓箭手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就落在了墙头的玄魔军中。

玄魔军抽出他们特有的弯刀来攻,尉迟凌飞挥舞长枪,几枪就扎死好几个玄魔军,有他在城头干扰,城下的破晓军能够趁机用登云梯上来了几队人马加入混战。

围绕着整个东门进行着最血腥的肉搏战,不断的有双方的士兵惨叫着掉下城头。

东门的城楼脚下,堆了好几层尸体。

等到陆续有破晓军登上城墙,尉迟凌飞瞅了一个机会跃下城楼,往城门一路杀了过去。

所过之处玄魔族人无一生还,尉迟凌飞全身浴血。

远处的小山打坐的盗机阁掌教,猛地睁开眼睛,说了句:“时机到了。”

足尖一点,整个人拔地而起,轻轻落在树梢,山风都不能让他摇晃半分。

他眯着眼睛,杀气浓烈,不像是一个清修的道家之人,反而像一个杀神。

打了一个法诀,一柄小剑灵巧的飞出,剑身如一汪清泉,这法器就叫清泉。

他一步跨出,走上剑身,清泉法剑带着他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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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决战京都府(下)

尉迟凌飞冲到门口的时候,负责镇守此地的那安手里握着一柄狼牙棒站在门前,拦住去路。

两人见面没有说一句话,像是生死仇敌,红着眼睛。

那安能够坐到将军这个职位,全凭自己的赫赫战功,他的武功在武术士巅峰,无限接近术师。

他虽然不认为自己能够杀了尉迟凌飞,可是阻拦片刻还能能够做到的。

手中的狼牙棒重两百斤,全是精铁,碰着非死即伤。

一声虎吼,他先迎向尉迟凌飞的直刺的长枪。

狼牙棒一棒击开长枪,变招就要砸,可他刚刚举起的棒,在空中停了片刻,然后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原来尉迟凌飞看似一枪直刺,其实他出手了好几十次,这是境界上的差距。

那安呆呆的看着穿透了胸口的枪尖,上面还有鲜红的血液在低落,这就是自己的血液么?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

他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头无力的垂下,死透了。

尉迟凌飞没有停下脚步,他把长枪抽出,右手抓住枪柄,把这个长枪当做鞭子,朝着两边抽去。

防卫城门的士兵看到他轻易就杀了自己的长官,都吓的四散奔逃,尉迟凌飞的长枪横扫,道路两边的士兵被打中

的,全部死亡,横七竖八的尸体躺了一地。

他望着城门,为了防止一会城门被夺走,举起长枪,运起全身真气,奋力抛出。

长枪带起一股狂风,呼啸着冲向城门,余姚阻拦的夜朝士兵,都让翻滚的罡风撕碎。

长枪牢牢的扎进厚实的城门,京都府的城门用的是最好的红松,半米厚,长枪扎进去的地方开始四散龟裂,然后轰的一声,炸开,东城门破!

等候门外的破晓军一拥而入,就在此时,天上响过一道炸雷,小指粗细的雷电密集如网的朝着尉迟凌飞扑去。

尉迟凌飞有所警觉,一个驴打滚,避让开来。

青石板的地面让雷电击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不知道有多深。

可以想象,如果这个雷打在身上,要成飞灰。

尉迟凌飞恼怒的盯着天空,望着那个站在剑上的中年老者,喊了声:“修真者?”

长枪在手,一跺脚,冲天而起。

城门外的列山童和络幽也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列山童说:“络将军,你火速带领军队拿下东门,清除夜朝守军,然后跟西门汇合,尽快取胜,我去助尉迟先锋一臂之力。”

他不是术师,没有办法御空飞行,但是他之前跟尉迟凌飞说

过,要把这个修真者带到他旁边,他就有办法困住。

列山童驾驶者他的那辆奇怪的马车离开人群,修真者招式威力暗合天威,不躲开人群,周围的人都有可能让修真者灭了。

无谓的杀戮还是少些为妙。

在他驱使马车赶往城郊之时,尉迟凌飞已经飞到空中,他的脚下踩着那柄长枪,对空中的那个中年修真面对面滞空停留。

司徒波光看着来人,火不打一处来,冷声说:“就是你杀了我徒弟慕容玄策么?”

尉迟凌飞也不示弱,斜瞥了他一眼说:“正是!”

“好好好,你既然承认了,那么就已命偿命吧。”见他磊落承认,他用双手打着法诀,怒极反笑着说。

尉迟凌飞冷然一笑,说:“既然要找我报仇,就放马过来。”

“性格直爽,看你主动承认,那么我答应你,一会给你留个全尸。”司徒波光停下手上的动作,法诀已经结完,他指了指尉迟凌飞,说:“盗机秘术,光阴流转!”

秘术之所以成为秘术就是由于威力太过于巨大,光阴流转乃是时间秘术,一旦使出,光阴流逝,断的是你的未来。

这招式狠毒无比,中此术者修行之路等于被砍,这一辈子都止步于术师,而无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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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南天门阵

司徒波光的法术化成一道道浅蓝色流光飞向尉迟凌飞。

尉迟凌飞不敢硬接,施展身法白云过隙,身形快如鬼魅,一瞬间做到几百个点的挪移,空中全是他快到极致留下的身影。

地上的列山童一拍车上的阵法车,车厢四面像开花一样的朝后平铺,形成了一个四方的阵法。

他吼道:“凌飞!过来。”

等到尉迟凌飞到他身旁,他把一块灵石投入阵中。

这块灵石就是取自慕容玄策的储物袋,他还用了里面的许多材料和物品,包括一些法器。

正常来说,修真和术是不通融的,真气和灵气本来就是两种能量,可是他列山童是什么人?那是精通五行阴阳奇门之术的鬼谷门人,利用天地灵气取出储物袋的东西和使用法器,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阵起!”列山童打出法诀,大声喊着,能量引起的风暴,让他的长发纷飞,衣袍滚动。

尉迟凌飞刚刚停下,那个光华就紧随其后,形势危急。

列山童道袖一挥,身上的白色道袍闪出点点光芒,然后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光华,拦住了那个光华。

没有任何的响动传出,就这样消失无踪。

司徒波光本来不屑的看着两个年轻人的垂死挣扎,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法术就这样轻易的被破去了。

“你是老鬼的徒弟?”他有些诧异的问。

这天下间只有鬼谷道能够同时连通两种术法,而且能够借用外力使出修真道术。

说真的,对于鬼谷门他还是有些忌惮的,主要是这个门派的门人不多,可是每一个都是旷世之才,术法不同与一般的术,能够借用山川地势和奇怪阵法来对敌,让人防不胜防。

“没有想到你居然知道我们师门,你应该就是盗机阁的掌教,道语尊者吧?”列山童淡然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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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京都府定,困仙阵

“咦?小辈,哪里拿的灵石?”司徒波光疑惑问道,他并不奇怪鬼谷门的阵法造诣,他自己也是阵法大家,自然能够看出这个南天门阵的不同寻常。

要知道现如今的灵石可是稀缺资源,在修真界也不多见,这么多的灵石用出来,简直奢侈。

他有些眼热的盯着这些闪烁的灵石,内心的杀意浓烈了几分。

“哦?你说的是这些啊,不好意思,这些灵石跟你死去徒弟拿的,你信不信?”列山童笑着说。

听到这个小娃儿那自己死去的徒弟打趣,他怒喝一声:“混账!”

北斗七星的道袍如鼓足气一样的涨起来,他的发须难得的随风四散,双手打了个法诀:“盗机秘术,霹雳屠神击。”

天上的云彩从四周汇聚而来,晴朗的天空一下就乌云盖日,他们三人所在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偶有雷声传出,声势浩大。

列山童有些凝重的望着天上,那种沉闷的感受越来越明显。

“凌飞,你快点逃走,我来拖住他!鬼谷道,困仙阵起!”列山童一把推开尉迟凌飞,又投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灵石,双手飞快的打着法诀,随着他的起字喊出,马车上的四方阵法闪亮出耀眼的光芒直冲云霄。

司徒波光狞笑道:“想走?留下脑袋再说!”

他用一只手继续维持天上的法术,另外一只手,双指并拢,绕了一个小圈,脚下的小剑急速缩小,飞到他的指尖。

“去吧”小剑如一道流光,快速朝展开轻功逃走的尉迟凌飞破空而去。

“凌飞,小心飞剑!”列山童提醒了一声,他的全部真气都用来控制阵法,应对司徒波光的大招。

尉迟凌飞能够感受到飞剑来势汹汹,他在这个地方借助岩石四处躲避。

小剑灵活如蛇,恍若有眼睛,紧紧跟着他不断挪移的身形。

尉迟凌飞好几次都差点被法剑划到,这个法器的锐利程度,不仅仅吹毛断发,蕴含的剑气入体,会把你搅成碎片。

他烦不胜烦,转身拿着长枪狠狠一扫,枪尖撞上小剑,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小剑倒飞出去,他自己口吐鲜血朝后飞了上百米,掉在地上,把地面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尉迟凌飞面露苦笑,见到修真者已经是第二次身受重伤了,真是命中相克,自己好赖也是一个术师,在他们手上却那么不堪一击。

上次跟慕容玄策那是已死相拼,这次就只是接了那个家伙的一剑,就身受重伤,高下立判。

他挣扎着起来,重重的吐了一口含血的唾液,拄着长枪站立稳身子。

倒飞的小剑飞回到了司徒波光的身边,剑身清鸣,上面有了一丝裂痕,让他有些愕然,自己的这把剑使用深海底玄沙经过天火历练了十八年才成就剑胎,又在灵泉蕴养十年,跟随自己斩妖除魔,还从未伤过,今天在一个凡人术师的枪下受损,那个长枪有些古怪。

他一只手五指微屈成爪,说了声:“来。”

尉迟凌飞手中的长枪挣扎着就要脱手飞走。

这一幕让他大惊失色,自己的这枪可是正一道的宝贝,自己可以死,但是不能失去。

“喝!”尉迟凌飞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抗,把长枪插入地上避免被他摄走。

司徒波光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到现在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平静神色。

见他抵抗,司徒波光冷哼一声,成爪的手从后一提,尉迟凌飞连人带枪一起飞向空中。

列山童眨眼间就看到两人电光火石般的斗了一场,人也没有跑掉,暗暗着急,逼出心血融于阵法,大阵光芒更甚,以方圆十丈以内快速的笼罩在内。

这个困仙阵是一个鬼谷门千年来一直流传的阵法,专门用来对付修真者,它的最大效果就是隔绝天地灵气。没有灵气的修真,威胁就会减少许多,在阵法中他的实力能减少一半以上。

司徒波光也不避让,任由阵法把他包裹在内,他怒目喊道:“雷落!”

声音刚落,天上的乌云越发黑暗阴沉,云彩滚动,手臂粗细的雷电,齐齐落

下,把这一片天地罩着攻击,恍如末世降临。

列山童嘴角含血,操控阵法苦苦压制这惊世轰击。

幸好他早做了布置,铭刻好了阵法铭文,现在只要提供灵石就行,他又扔了几块灵石,储物袋中脸盆大小的灵石还能够支撑一阵。

尉迟凌飞受到雷电攻击,发出惨叫声,列山童找了个机会用真气摄他来身旁,见他已经陷入昏迷,手里依旧紧紧抓着长枪。

雷电在这个大阵中的威力大减,可是还有许多雷电击在地面,把土地都烧焦,石头烧化了,树木都成了焦炭。

列山童举起一面龟甲样的盾牌,正是慕容玄策抵挡尉迟凌飞的攻击的那个,说来也怪,狂暴的雷霆在这个小盾牌前面无法造成伤害。

司徒波光看到这个盾牌,心中的愤怒无比,这个是他赏给徒弟的法器,正好克制雷霆,没有想到却被拿出来对付他。

三人在这边斗法,京都府那边大局已定。

东门的失利,让东路军长驱直入,破晓军含着复仇的怒火,一路杀到了西门。

西门的驻军在内外夹击之下,顺利攻破城门。

这样就把这个六朝古都给分成了两半。北路军队赶来救援,与东西汇合的破晓军战在一起,北城的军队没有大将,五万军队在混乱中逃走了一万多人,战死一万,剩余的全部投降。

整个京都府只剩南门,张破晓领兵冲锋了好几次都被端木巴托顽强的抵抗给攻了回来,现在其他三门被破,端木巴托悄悄下了城楼,带着十几名亲兵和一家老小,一路从北门杀出重围,逃走了。

没有了他的指挥,加上其他三门的军队过来支援,南门破。

至此京都府成为破晓军的地盘,这次大战,破晓军死亡四万人,伤者六万多人。

夜朝在这次战役中死者有近六万人,俘虏八万人,逃走了三万人。

张破晓见到城门攻破,喊来络幽等几位将领做好安置、善后工作,自己骑着骏马往列山童他们离开的地方去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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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仙、魔、一凡

张破晓来到地方,看到天上的雷云密集,雷声大作,这片区域都让雷霆隔绝,站在阵外暗暗着急,可是他又没有好的办法,眼见雷霆没有消减反而越来越大,他咬了咬牙,决定拼死一搏。

阵中的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任何一人有所损伤都不能承担,更何况这两人数次救过自己的命。

他冲向雷阵,噼里啪啦一声,他被击飞,口吐鲜血,环顾四周根本没有老乞丐的身影,看来这次大军进攻,他没有随军,军师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一声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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