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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的漩涡》


偷看

九三年夏天,我在武当山一家武术影视学院毕业。明星梦破灭,我彷徨失落,茫然无向。一个来自四川的师弟告诉我,他们村里有人在四川甘孜州淘金,那里很好赚钱。于是我从地图上找到了那个地方,千里迢迢赶去了。

那个地方在川藏公路上,名叫公主滩,传说,历史上文成公主入藏时曾经在那里停驻过。公主滩有一条清清的小河,当地有人说文成公主曾经在这条美丽的小河里洗过头,也有人说文成公主在这条小河里洗过澡。公主滩有一个藏族村叫公主村,公主村旁边有一个喇嘛寺叫公主寺。公主寺里驻着一个武警中队,武警中队旁边有一座监狱。这里属于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

早上一早我就醒来了。这是我在武当山习武三年养成的习惯。人们还在睡,偌大的工棚里就像一片坟场。

突然,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鸡蛋!包子!凉粉儿……”一个女孩的叫卖声。

顿时,床上的动物们就像躺在圈里的猪猡听到主人的呼唤,一起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

那个女孩进来了,她扎着清爽的马尾,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雀蛋小脸上一抹桃红,还带着春风;穿着天蓝色的夹衣,里面衬衣领口扣得很紧,身子单薄像林黛玉,偏偏胸部很惹眼,就像小荷挺着尖尖角。好姝丽的一朵鲜花,让人惋惜的是落在泥潭里了。

女孩从背上放下一个方形的竹篾背篼,很热情地向男人们打招呼。

这群动物,晚上他们睡得像死猪,这会就像一群活跃的狼。他们色眯眯地叫着:“妹儿过来!”“妹儿,过这里来!”“顶顶,我要你那个有顶顶的包子!”就像耍猴似的故意要这要那。有顶顶的包子,听起来就像女孩的——胸。

女孩不厌其烦,一一满足他们。她弯腰从背篼里给猪罗们拿食物的时候,那一只只咸猪手便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磨蹭。而她竟若无其事。 她的后面,一双双狼眼睛就像透视镜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她撅起的臀,仿佛已经穿透了那层布,正瞧见了里面的秘密!不过,女孩子撅臀那个姿势还真的很艺术,连未经人事的纯正男孩我也禁不住偷偷看了几眼。但后面的床上就赤?条条地站着几个畜生,只穿着火把腰裤(四川方言,裤衩),雄性动物的标志在“人”字中间高高凸起,他们隔着空气对着女孩的后臀做着向前挺送的动作。

我心中悲天又悯人,就为了那几张毛票,好端端的一个良家女孩就甘愿忍受一群畜生的侮辱?正想着,那个女孩向我走来了,她把两个热乎乎的包子送到我面前说:“ 给你。”语气温柔得就像一片创可贴。

我忙说:“对不起,我不吃。” 我身上还有几块钱,必须省着用,但如果我有多的钱,一定要多买她几个包子。

她笑着说:“你是新来的吧?淘金很累,不吃早餐啷个(怎么)行呢?”

“我,我……”我窘迫不已。

她莞尔笑道:“ 吃吧,我送给你的。”

“我不要。”我不要人可怜,实际上我可怜得像个乞丐,肚子里咕噜噜地叫。

“你客气啥子嘛!”她灿烂地一笑,将包子固执地塞到我手里,然后背着背篼走了。那灿烂的一笑铭在了我心中,我的心就像我手里的包子一样热乎乎的,眼里开出了朦胧的水莲花,好一阵我才想起竟忘了跟恩人道声谢。这么漂亮这么好心的女孩,让我遇到了,我想我今后一定要用涌泉报答她,我要出人头地,做她的保护伞,绝不能让她再受人欺负。我有一身本领,只等上天给我一个展现的机会。

一吃过早餐,人们就各自出去寻找节目去了。这几天因为下暴雨,河里在涨水,金凼容易塌方,所以一直在停工。我囊中羞涩,就躺在工棚里睡觉。

一会儿,我邻铺的射洪仔(四川射洪县人)睡懒觉起来了,他将自己打扮一新,头发喷得光光的,拉上我去外面公主寺街上玩。

走过劳改犯干活的金矿警戒线外的喇嘛庙旁,射洪仔问我喜欢看什么录像。我说我以前一直看功夫片,现在什么都不想看,只想看三国演义。曾经做了多年的武星梦,费了三年时间学武功。星梦破灭后,我悟到,人生需要谋略。

“三国演义!”射洪仔哂笑道:“猪,你太落后了,都啥子年代了,大家都看二人演义,你还看三国演义,这里没有三国演义。”

我叫朱修文,又因为我一个人是外省人,所以大家都取我的姓的谐音为名,叫我猪。我问:“二人演义是什么?”他说:“等会儿你看了就晓得了,你一定会喜欢的。”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问:“猪,你还是处?男吧?”我看着他有些诡异的眼睛,肯定地答道:“是。”

公主寺街上,两排高低不齐的房子夹着一条宽宽的马路,这就是文成公主曾经走过的路,如今叫川藏公路。街边有几张台球桌,几个武警兵和一些民工在打台球。还有些光头的劳改犯和穿着藏袍的藏族老乡在四处游荡。几家屋里传出女人“啊啊啊”的霪浪声。我知道里面在放成人录像。射洪仔把我领到一间屋外,三个女孩立即笑靥如花地迎了出来,她们像女朋友挽男朋友的胳膊似的,一左一右挽着我们进了屋。-----------------------------------------------------------------------------------------------

本书是根据作者早年在藏区的亲身经历写成的,汉族特色与藏族特色交融。另外,历史上的文成公主是经甘肃、青海进入**的。但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的塔公草原上流传着文成公主进藏经此的故事,并且塔公寺里供奉着文成公主入藏时随身携带的三尊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金像,为镇寺之宝

被女孩捏住羞物

屋里还有几个女孩,个个如花如柳,水灵可爱。她们一齐围上来,把我们围在中间,香气扑鼻,仿佛我们俩男人就是花心。射洪仔要了一个女孩子,两人手挽手进里面去了。

女孩们围着我,像女儿国的女儿们看唐僧似的纷纷说:“哎哟,弟娃儿,你是新来的吧?你要我们当中哪一个?”我疑惑地看着她们,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像猫一样的浪?叫声,男人吼吼吼的兽叫声和着啪啪啪的惊涛拍岸声,仔细一听,是真实的,不是在放成人录像。我猛然醒悟:这里是鸡店,这里面做的事情就是刚才射洪仔说的“二人演义”。可这些女孩个个长得很纯,不像鸡啊。我忙说:“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转身就走。

女孩们立即把我拉住,娇笑着说:“哎哎哎,弟娃儿不要走!你没有走错, 我们这里的妹妹是最靓的,温柔又体贴,服务又到位,包你满意。如果你不满意,我们绝不要你一分钱。”

我说:“我没有钱。”几个女孩就在我身上抚弄起来,有一只小手就捏住了我下面,边捏边叫道:“哎呀,小弟弟好老实啊!”

第一次被女孩子如此大胆地捏住羞物,我感到很舒服,但更多的是怕,心不住地颤抖,下面的羞物也一个劲地退缩。我忙拍着衣服口袋说:“我身上真的没有钱,等我有钱了,下次再来。”

一个女孩把我的手捉过去按在她胸部,我赶紧拿下来。她叫道:“哎呀弟娃儿,姐里面是乖乖兔儿,又不是刺猬!”另一个女孩又把我的手抓去放在她下面,我赶紧缩回来。她尖叫道:“哎呀弟娃儿,你怕啥子嘛?姐里面又没有长牙齿!”捏着我下面的那女孩突然叫道:“弟娃儿,你还是处?男吧?没有钱不要紧,姐让你白玩,玩了还给你拿钱!”其他女孩一起起哄。我就像唐僧被一群蜘蛛精纠缠着。

就在这时,进来了一个胖胖的男人,那胖子一进门就高叫道:“妹儿们,哥哥想死你们了!”女孩们一起抬头,脆生生地叫道:“哎哟胖哥,你来了!”一个小个子女孩就迎了上去。那胖子将下身向前一挺,正顶在那女孩的相同部位,将那女孩顶了个趔趄。随后两人就手挽手情侣似的甜甜蜜蜜地入洞房了。我趁机一挣,动如脱兔跑了。

走在街上,我看见路边地上有一个书摊,便走了过去。我一眼看见一本泛黄的《三国演义》,便蹲下去问卖书的老头多少钱,他说要十块。我买不起,便翻开书看。

“嘿,你在这里呀!”一个女孩的声音,一只手拍到了我肩上。

我回头一看,哎呀,是送我包子的女孩子!我赶紧站起来叫姐姐。我感觉她比我大一点点。

“你是哪里的呀?”她问我。我讲的是普通话。我说我是湖北的。“湖北的?”她惊道:“你啷跟一个人跑这么远啊?”“一言难尽。”我羞愧地说。

她说:“弟娃儿(wár),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耍,这个地方乱得很,那些劳改犯和藏族老乡野蛮得很,小心他们欺负你。还有,你要学说四川话,你会讲四川话了别人就不会欺负你。”殷殷关切,貌似我是她亲弟弟似的。我初到异地,举目无亲,第二天就遇上这么好的一个姐姐,怎不感激涕零!“姐姐,谢谢你。”我颤声说。

她报以嫣然一笑,就像桃花笑春风。她的眼睛好清澈,就像两个幽美的水潭。啊,姐姐好美好美,她的体香暗暗钻进我的肺腑,令我陶醉。我好想抱着她做一个梦,让自己变成一条小鱼儿,投进她温暖的心湖,快乐地游啊游,最后化成一汪水,长逝在她心湖里面。此刻,我感觉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了。我说:“姐姐,你可不可以借给我十块钱,我想买一本书。”

她从包里掏出十块钱交给我说:“ 这十块钱你留着零花。”又蹲下去买了那本《三国演义》递到我手上。

“姐姐! ”我带着哭腔,眼泪滚了出来。

她依然桃花笑春风。我心中也开出了桃花。就在这时,三个穿着藏族服饰的女孩子娉娉袅袅地来到我们面前,她们问姐姐:“给给,你在这里抓子(干什么)?”姐姐说:“我在跟弟娃儿说话。”她们说:“走,去我们家耍。”姐姐说:“好的,我改天去。”她们便走了。天啊,那雪莲花般的风姿就跟灵山仙女似的!我看呆了。

“她们是公主村的。”姐姐说,“弟娃儿,你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点。我也要回去了。” 姐姐嘱咐完我,走到马路对面,背上背篼,骑上一辆旧自行车走了。

十块钱,雪中送炭啊!我将《三国演义》像十字架一样贴在胸前,仰天闭目祈祷:“关公,您保佑我发财吧,我向您发誓:我发了财一定要娶这位姐姐!”

“猪,你啷跟一个人跑了?害得我自己掏钱!”射洪仔走到了我面前。

我说:“你玩女人,自己掏钱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说我害了你?”

他说:“你是处?男,弄妹儿不要钱,不但不要钱,她还要倒给你拿钱,我可以沾一点你的光噻!”

这不是想卖我吗?无耻之尤。我高傲地说:“你这个人一点品位都没有,那种女人还能算女人吗?一点档次都没有,白给我我都不要。”

水嫩欲滴

“嘿嘿!”射洪仔哂笑道:“猪,你还要档次?有档次的女人这个地方有,只怕你要不到!”

我横着眼说:“有吗?在哪儿?” 在我心中只有一个——恩人姐姐。

“有!有一个妹儿,她比白玉还要白,比豆腐还要嫩,你看了就想咬一口,她就是我们老板孙大胜的妹妹,人称薛宝钗!还有一个妹儿,她在这公主滩被传说成仙女,很少有人见过她,她就是我们老板的冤家对头——阳本的外甥女,你恐怕连她的影子都见不到。还有,那边公主村里漂亮的藏族妹妹多的是!”

什么女人,敢跟薛宝钗比?仙女?被传说,这不是金屋藏娇吗?一定是这个土疙宝吃不到白母鸡,就把白母鸡说成是白天鹅。

见我不语,他又说:“猪,你不要故作清高,看你这瓜不兮兮样,就知道你连女人的毛都没碰过,你晓得女人是啥味道吗?就算人家薛宝钗让你弄,你知道从哪儿进去吗?只怕你还没找到门就泄了!”

我觉得此人在喷粪,想甩了他,但眼前又人生地不熟。他又拉我去溜冰。我们走进一个简陋得像猪圈一样的溜冰场,破烂的音箱里传出破烂的音乐,几个异类在场子中间滑来滑去,其中有一个白衣女孩,乍一看跟白雪公主似的。

“啊!” 射洪仔惊叫道:“薛宝钗,那就是我们老板的妹妹薛宝钗!”

射洪仔就跟猪八戒看见嫦娥似的,撇下我急急地去穿溜冰鞋。场中一共四个人,那个薛宝钗身姿矫健,就像一只白天鹅在湖面上飞来飞去。一个白脸的帅哥滑技也不赖,就像流星赶月似的,若即若离地跟在那薛宝钗后面。白脸帅哥后面还有两个黑脸的长袍哥也在赶,只是他们那动作,笨得就像大猩猩踩钢丝。场子外面,还有几个黑脸的长袍小哥在那里呆看。

射洪仔刚要进场,突然,一个长袍哥挤向薛宝钗,薛宝钗慌忙仰身一闪,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那两个长袍哥赶紧去扶她。然而却被那个眼疾脚快的白脸帅哥抢了先,他一弯腰,两手已经搂在了薛宝钗的腰间。

“不许你碰她,走开!”一个长袍哥冲上来,猛地一推,将白脸帅哥推倒在地。

“妈的蛮子,找死!” 那白脸哥一个扫腿,将长袍哥扫倒。却不防被另一个赶上来的长袍哥一下扑倒在地。两个长袍哥将白脸哥按在地上就打。而站在场外的几个长袍小哥也一起冲上去,暴打白脸哥。

“猪,快走!”射洪仔拉着我的手就跑。机会来了,该出手时就出手!我一下将《三国演义》塞给他,一跃翻进场中,呀地一个凌厉的飞毛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下踹倒三个。我紧跟上狂风骤雨的连环腿加组合拳,打得长袍哥们晕头转向,嗷嗷直叫。但长袍哥们并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起如狼似虎向我扑来。我第一次和长袍哥打架,不知他们如此凶猛,一下被他们打倒在地,立即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一边。而那个白脸哥已经趁机站起来了,他立即挺身挡住,我趁机一跃而起。白脸哥也是个打架的料,我们瞬间便形成默契,采用闪电战,声东击西,互相配合,好一场混战。

突然一声大喝:“住手!” 大家一起住手回头,只见几个武警兵进来了,为首的个子高大威凛。那被打的白脸哥忙叫道:“班长!”

这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薛宝钗早已没人影了!高大的武警走进来, 举手“唰唰唰”打了那个白脸帅哥几个响亮的耳光。那白脸帅哥两边脸上顿时起了几道红红的血印,他低头不语。高大的武警走到那些长袍哥面前,一一扶着他们,诚恳地道:“兄弟们,对不起,这个人不懂规矩,冒犯了你们,回去我会好好教育他。你们伤到哪里没有?我带你们去诊所里检查一下!”那些长袍哥一叠连声地说:“不存在不存在(没事没事)!”

高大的武警命令那白脸哥向长袍哥们道歉。那白脸哥便勉为其难地向长袍哥们说了声:“各位兄弟,对不起。”那高大的武警又向长袍哥们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下了声命令:“回去!”便带着白脸哥和他的战友走了,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向我笑了笑。

我看得莫明奇妙。那些长袍哥也走了,那两个肇事者走过我身边,将我细细地看了一眼。我学着周润发对着他们灿烂地一笑。

我和射洪仔往回走。射洪仔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问我:“猪……不不不,文哥,你在哪里学的那么好的武功啊?”这家伙变得好快啊,活生生的变色龙。我没有回答他,心里在想:那个武警班长为什么要打那个白脸帅哥呢? 射洪仔吐着烟圈说:“文哥,你要走桃花运了,你救了薛宝钗!”

回到工地,几个人从老板的帐篷里走了出来迎着我们,我一眼看见那个薛宝钗就在里面,心里不由美滋滋的。

一个粗眉锐眼的小平头走到我面前,凶狠地说:“你是哪里来的野娃儿,敢在我们四川撒野?你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敢在劳改农场的地盘上打捶(打架)?你有好大的本事?我来试试看!”说着冲我面门就是一拳。我一下懵了,脸上已挨了一拳,火辣辣的痛。他接着一通连珠炮似的拳头轰向我。

骨头都要化了

这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出头机会!我心中战斗意志油然而生,立即转身向前踏出一步,又倏地转身一脚,正踹中小平头小腹。这叫回马枪,又叫狙击腿。只见那小平头像急刹车似的站住了,身子像烛焰似的晃了晃,双手捂住了小腹。

又一个身材魁伟面皮白净的大平头大吼一声向我冲来。我目光一闪,迎着一个铁桥三(侧踹),正中他胯骨,紧跟上一记寸拳,一下就将他击倒在地。我摆了摆头。这时一个人叫道:“ 好好好!”笑着向我走来,拍着我的肩说:“小兄弟,看不出来,武林高手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我妹妹跑回来说,你在外面救了她,我们都不相信,我这两个兄弟就要试试你的功夫。兄弟,冒犯了!”

我才知道这就是我的老板孙大胜。那两个平头忙过来跟我见礼。大平头叫孙兵,小平头叫张龙,两个是表兄弟,曾一起在新疆当炮兵。薛宝钗叫孙玲波,孙兵的亲妹妹。孙兵和玲波是孙大胜的堂弟妹。

孙大胜将我单独领进他的房间。那个薛宝钗玲波端茶进来了,她坐在我旁边,拍着我的肩说:“弟娃儿,今天真是谢谢你。我刚从家里来这儿几天,我那两个哥哥天天只顾自己在外头快活,都不陪我,我一个人在帐篷里闷得慌,今天就跑出去透透气,幸好遇上你。弟娃儿,你以后保护姐姐好不好?”

我看着她,心不由一跳——这薛宝钗长得好嫩啊,跟出水芙蓉似的水嫩欲滴。她身材丰腴而妖娆,面孔精致而艺术,浑身透着娇气和灵气。两个胸圆鼓鼓的,像包着两个红富士,逗得我的心痒痒的。玲波,哎呀,名如其胸啊!她看起来比我大一点,确实像红楼梦里的薛宝钗,稍微有一点点遗憾——眼睛小了点,没有我恩人姐姐的眼睛大。

给薛宝钗当护花使者,我肯定愿意,当即郑重点头。她又说:“ 弟娃儿,你喜欢吃啥子菜?喜欢吃酸的甜的辣的还是麻的?姐会炒很多菜。你来这里就不要客气,就把这里当做你自己的家。”我矜持地说:“谢谢姐姐,四川菜我都喜欢。”心想,你就是一道最美的菜,有你坐在我身边,我什么菜都不想吃。想着想着,我的眼睛又情不自禁地落到了她的胸上,漂亮的女人是艺术,优秀的男人都爱艺术,我有一双艺术家的眼睛。她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说:“ 弟娃儿,你坐一会儿,姐给你炒菜去。”

孙大胜便问我叫什么名字,为啥一个人跑这么远来淘金,又问我爸爸妈妈身体好不好,我一个人跑这么远他们放不放心。我第一次出远门,孤身一人闯荡异乡,老板如此和蔼可亲,对我如此关爱,我感动得几乎哽咽。我说,我叫朱修文,因为从小想做李连杰那样的武打明星,便上武当山学了三年功夫。我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其间妈妈还去世了,结果明星梦破灭了,不得已一个人跑到四川来淘金。现在我爸一个人在家种地,他身体也不好。孙大胜当即拿出一千块钱给我,说:“小文,给你爸寄回去,让他在家里放心。”

一千块钱,在一九九三年是什么概念?而且是我来到公主滩的第二天。我怎么敢要?说什么也不要。孙大胜十分诚恳地说:“小文,这里是金山,钱来得容易,你以后还会挣更多的钱。这点钱你先给你爸寄回去,让他老人家开开心。”恭敬不如从命,我含着泪说:“胜哥,你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孙大胜说,“以后你就帮我管管工地。”初出茅庐的我就像诸葛亮遇上了刘备,已下定决心为老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孙大胜说:“小文,公主滩这个地方很复杂,你一个外省人啷个敢在这里打架?”我说:“我也不想打架,但当时几个人打一个人,眼看就要出人命,我一个习武的,能袖手旁观吗?”其实我当时就是想扬名。孙大胜感叹道:“小文你真是侠肝义胆啊!”

孙大胜给我讲了他当老板的辛酸历程。起先他在给杨老板杨坚管工地,得杨老板赏识,扶起他做了个小老板。公主滩这个地方形势非常复杂,他和杨老板的势力都很弱,当地的袍哥和劳改犯时不时会来要点金子。有一个南充老板叫阳本,他姨夫是这里劳改农场的干部,手下管着一帮犯人。阳本还有一个司机叫尤老四,就是这里监狱出来的劳改犯,尤老四叫得动犯人,因此阳本很倚重他。早在孙大胜给杨坚管工地时,尤老四到他金船子上要金子,孙大胜不给,因此得罪了阳本。孙大胜刚起炉灶时,为了结好阳本,向阳本买了一套抽水机,四千元。孙大胜付钱时,阳本本人并没有出面,钱是他手下人收的。但过几天,阳本亲自带着一帮人到孙大胜工地上来抬抽水机,阳本说,他并没有卖抽水机给孙大胜,他手下的人说是他们借抽水机给孙大胜的。便强行抬走了抽水机。孙大胜说完,一阵长吁短叹。

我当即拍案而起,说:“公主滩这个地方,有监狱也有武警部队,他阳本就无法无天了吗?胜哥,走,我现在就去把抽水机给你要回来!”

摸到毛茸茸

很快我们两个都学会了。玲波说,我们两个谁输了谁喝一杯酒。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失望,我想我一定要赢她!

请就请唛,一定会如意唛,舍得人民币唛,不干我就吹唛,吹了莫怄气唛!

请就请唛,好要好一对唛,我俩天天会唛,不要妈老汉唛,求爱要下跪唛!

请就请唛,三呀三桃园唛,家电要齐全唛,要喊妈老汉唛,先拿三千元唛!

请就请唛,四季要发财唛,嫖赌不许来唛,钱都交给我唛,不给你就挨唛!

玲波接连输了四把,四杯枸杞酒下肚,薛宝钗的脸上开出了桃花,桃花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热!薛宝钗豁出去了,把外衣一脱!啊,宝姑娘那两个圆滚滚的红富士一下蹦了出来,颤巍巍的,仿佛撞到了我的胸口,撞得我心旌摇荡,我张了张嘴巴,魂儿已化作彩蝶,去恋姐姐的红富士……“弟娃儿,来呀!”

请就请唛,五呀五魁首唛,脸嘴要抻抖唛,臭嘴要爬开唛,少来跟到扭唛!

请就请唛,六呀**圆唛,全听我安排唛,文凭拿到手唛,我才嫁过来唛!

请就请唛,七呀七个巧唛,硬是遇得到唛,一只白天鹅唛,遇到癞疙宝唛!

宝姐姐那两个活灵活现的艺术品,就像两个赤~裸~裸的精灵带着电在跳舞,我手忙脚乱,如入**阵,接连喝了三杯酒。先前已经喝了几杯,这会我身上燥热了,也脱了外衣。但此时我看薛宝钗就像雾里看花。那个捏过我小弟弟的女孩帮我端来一杯茶,她对玲波说:“我替弟娃儿陪你划一会儿好吗?”玲波说:“可以,但你输了他要喝。”于是两个女孩对阵。

请就请唛,八匹马儿跑唛,外头莫乱搞唛,龟儿要发骚唛,卡擦一剪刀唛!

请就请唛,酒往杯中兑唛,要喝就喝醉唛,醉了有机会唛,床上不怕累唛!

请就请唛,满实又满在唛,你是下酒菜唛,要当趴耳朵唛,我才把你爱唛……

结果互有输赢,薛宝钗喝成了醉酒的杨贵妃,脸似火烧,醉眼迷离,手脚飘渺。杜老师忙叫我把她扶到里面的床上躺一会儿。

我将薛宝钗扶到床上,她还勾着我的脖子,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弟娃儿,来,来……请,请……”我将她的胳膊放了下去。我仔细打量着姐姐,呀,姐姐就像海棠春睡——她的脸儿已经烧得像石榴花了,柔嫩的小嘴就像鲜艳欲滴的樱桃,不时还一张一合地蠕动着。 那两座高高的乳~峰,像波浪一样在我的嘴下一起一伏着。此刻,我真的就像一只狗,俯视着嘴下的樱桃和包子,嘴里唾液横流,差一点就流出来了,而下面的弟弟已经像定海神针似的要直插南天了。我的手颤抖地伸向姐姐的幽谷,离那里越近,手颤抖得越厉害,在触到洞门的那一霎,姐姐动了一下,我吓得赶紧缩回来,心咚咚咚地跳!第一次啊,做贼心虚啊!但刚才触到了绒乎乎的一片,仿佛碰到了一只羽毛未丰的小鸟。过了两分钟,见她睡得很沉,我又壮起了胆子。我就像一只小老鼠,在打盹的猫咪面前偷(月+星),万分小心地向前摸去,最后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燕窝!继续向里探索,但手指却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刚进入一点,姐姐就大动了一下,我赶紧抽出手来,跑到外面去。外面吹着风,我洗了把手脸,不安的心才渐渐安静下来。想起刚才的事,我在做什么啊?我去碰玲波,我对得起恩人姐姐吗?我是真心爱恩人姐姐的,我向关公发过誓我要娶她的。不行,我以后再不能想玲波了。

我又进入饭店,孙兵张龙还在和妹儿们拼酒。杜老师和他爱人便坐到我面前来陪我喝茶。杜老师的爱人悄悄对我说,劳改农场那两百亩地的尾沙,将来要廉价卖给裘干部的外甥阳本,那里面金子可不少……

玩到深夜,张龙事先在隔壁一家旅馆开好了房,我抱着沉睡的玲波跟着他们五人进了旅馆。我将玲波抱进一间屋,放在床上。

二十岁了,我还是第一次碰女孩子,我还真的不知道女人是啥味道。此刻,姐姐那红嘟嘟的樱唇强烈吸引着我的唇,姐姐的胸,是我见过的女孩中最丰美的,那两个圆圆的坟包里就像藏着巨大的磁场,我的手又被吸引起来了。一想起我刚才摸到那柔软似贝壳的地方,弟弟就雄赳赳地站起来了!我真想犯罪一回,但又似被恩人姐姐拉着,正犹豫不决,那边屋里那个捏过我小弟弟的女孩在喊我:“弟娃儿,完了没有?快过来耍!”我赶紧走到隔壁。

一走进房间,我惊了一跳,心差点飞了出来!五个男女正坐在床上看黄~色录像,那画面上是——亚当和夏娃,这样说有点污辱西人的祖先,应该是和亚当夏娃类似的两个禽-兽,它们一边猛烈地打战,一边发出非人的、鬼子般的嚎叫。我顿时全身热血奋涌,面热耳烧,仿佛站在悬崖边,身子虚浮,摇摇欲坠。我想离开,然而这整个房间都像一个磁场,我拔不动脚。那个捏过我小-弟弟的女孩走过来把我拉到她身边坐下。

失身与谁

孙兵张龙手里各提着一瓶枸杞酒,边看边喝一口,安逸得像神仙。我以前也看过一些十八不禁的成人片子,但那里面的镜头多是些含蓄、暧昧、耐人寻味的艺术情节,像这样纯粹的禽ㄧ兽艺术我还是第一次触目,光是那声音,闭上眼睛都让人心旌摇荡。不得不承认,我的眼球、我的心此刻完全被这新鲜的动物艺术吸引住了,被俘虏了。

突然,孙兵站起来说:“女士们,先生们,都把腿张开,让大家开开眼界!”

什么眼界?看见他们都张开了腿,我也随波逐流。

“哈哈哈哈……”五个男女一齐看着我,哄然大笑,我甚至感觉屋顶都在颤动,但我莫名其妙。孙兵笑道:“嘢,文哥,你是伪君子哈!刚才在饭店里看你一本正经的,一到这屋里,你就原形毕露了!”屋里又是一阵大笑山河,女孩们花枝乱颤。我面红耳赤,却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是伪君子吗?我是老实人,中了他们的诡计,我就原形毕露了?

孙兵指着我下面说:“看看你弟弟!看看我们的弟弟!”

我低头一看——妈呀,臊死人了,我的小弟弟就像站岗的士兵似的立得端端正正!我又看看他们,人家下面都安安静静的。我羞得无处搁脸,恨不得变成一只老鼠,赶紧钻洞。

捏过我弟弟的女孩说:“大家不要笑了,弟娃儿还是處男身呢!”

“他是处處男?”孙兵不置信地说:“ 文哥,脫了,让我们看看!”张龙和另两个女孩也跟着起哄。我像护宝似的将两条腿夹得紧紧的。孙兵说:“不过是只鸟,有啥见不得人的?看我们的。”便一把扒下自己的裤子,掏出他那只骄傲的鹦鹉来,坦坦荡荡地说:“哥哥不是處男,哥哥有脸见人!”然后他抓过那个大波妹妹的小手,在他的鹦鹉上抚摸,又说:“看到没有?坐怀不乱,这才是英雄本色!”

英雄本色!他们这样的人算得上英雄吗?我不知道他这样的英雄是怎样练出来的,我不要做这样的英雄。一个女孩说:“人家弟娃儿那个就像铁棒,你们两个行不行啊?”孙兵莽声说:“我们行不行?等会儿看我三分钟把你弄成神仙!”张龙说:“老子以前搞一个妹儿,搞了四个小时,一搞完,那个妹儿就赶紧上医院打吊瓶!”这两个禽ㄧ兽,妹妹就睡在隔壁啊!玲波,薛宝钗,薛宝钗有这样的哥哥,我真替她感到羞耻。我说:“孙兵,张龙,你们在外面这样带妹妹,你们回去怎样向你们爸妈交代?”

张龙喷着酒气说:“文哥,你就这么正经?如果有一天你见到阳本的外甥女还能这么正经,我就叫你爷。到时只怕你两膝一软,就跪在她两腿中间了。”孙兵说:“啥子外甥女?喝(hō)别个(忽悠别人),我看就是阳本的情妇。不过文哥,你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她。”又是阳本的外甥女,看来真是一个神秘的人物。

“喝酒!喝酒!”女孩们的莺声燕语又催动着男人们心中的花儿。我也喝,那枸杞酒搅得我云里雾里的,只觉得下面的定海神针已经变成发射架上的火箭了,就要直冲九霄。

“弟娃儿,乖,姐扶你去睡觉。”那个捏过我弟弟的女孩把我架到一间屋里,将我放到床上。

云飘雾缭中,我好像站在大渡河上面高高悬着的泸定桥上,梅梅妹妹笑靥如花地向我亲来,她的樱ㄧ唇含住了我的唇……恍然间,梅梅变成了宝钗姐姐!她的柔荑像一条白蛇慢慢向我身下滑去……姐姐,我要!我爬到姊姊身上,将铁棒插进水帘洞。啊,我仿佛变成了大将军吕布,胯下赤兔马——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将军百战不下马,壮士杀敌何惜身!哪吒闹海,大圣扬威,曹操战官渡,诸葛斗赤b。香消玉殒黛玉死,小溪涓涓流水……

我被一泡尿憋醒,天已经亮了,猛然发现身边卧着一个女孩!她的一条胳膊柔柔地搭在我身上, 仔细一看,是宝钗姐!

我出去撒尿,发现弟弟粘粘的,隐隐的有些痛,才想起昨晚的事情,我记得我明明是跟那个捏过我弟弟的女孩在一起的啊。我进屋将玲波弄醒,问道:“玲姐,我们两个怎么……他们呢?”玲波嘤咛一声,慵懒地坐起来,娇嗔道:“你干嘛把人家弄醒?”又向隔壁努了努嘴。我跑到隔壁一看,天哪,五个鸟人精光光地卧在一起!孙兵怀里小鸟依人,张龙左拥右抱! 我赶紧跑回来拉起玲波就走。

回到工地上玲波的房间里,玲波看着我,娇羞地说:“弟娃儿,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哦,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吃了一惊,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要对她负责!她乘我醉了,自己爬上我的床,我醉中乱ㄧ性,就要对她负责?我承认我喜欢她,可喜欢跟爱不一样,我心里爱的是恩人姐姐。爱是自私的,我有权利选择自己所爱,她做得也不光彩。我不能跟这些堕落的人混了。我当即丢下玲波,不顾她的叫喊,跑回集体宿舍。

一群鬣狗

大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射洪仔一个人还在睡懒觉。我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想心事,心中却像蜘蛛网似的纷纷扰扰。突然,我听到里面那张挂布帘的床上传来响动——一对夫妻在做运动。啊呀,大白天的,这金山上真是无处不堕落!我的弟弟已经立正了,似火箭立在发射架上。但尚未发射,只听里面啊的一声,仿佛战士倒下了。完了,安静了,这才两分钟!真是猥ㄧ亵我的神经,我的弟弟也倒下了。

射洪仔醒来了,他看见了我,问道:“文哥,你不跟薛宝钗睡,一个人跑到大宿舍里来睡干啥?”我担心这话传到我恩人姐姐耳朵里,就严正告诉他:“我跟薛宝钗没有任何关系,你以后不要提我跟薛宝钗。”射洪仔忙说是是是。他又从包里拿出一把双管火枪,递到我手上,悄悄地说:“这是我的一个老乡叫我帮他卖的。文哥,你现在在跟老板混了,这个东西你以后用得上,一百块钱卖给你。”我吃了一惊,公主滩竟有这个危险的东西!我想,我以后要对付阳本,是不是该要一把枪呢?但又一想,做那种事情,需要不声不响,干净利索,用枪反而容易暴露目标。于是就说:“兵者,凶器也。有了它反而是个祸害。我身上也没有钱,不要。”射洪仔便把枪藏起来,他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大团结给我说:“文哥,这一百块钱你先拿去用。”这家伙,昨天还要卖我的处,今天就拿钱给我,他真应该去当艄公,好发挥他见风转舵的特长。我婉言谢绝。他固执地给我,说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他。我想,孙大胜给我的一千块钱我要给老爸寄回去,我还要给恩人姐姐买点礼物,还要结交很多朋友,钱是多多益善,于是就收下了。射洪仔叫我跟他去溜金子,他从床底下拿出两个像搓衣板,但比搓衣板大两倍并且两边有栏的东西,那叫金船子。

我们来到工地上,只见有许多民工在已经淘过的金沙堆前斜架着金船子,用碗将金沙舀到船子上,然后舀水冲。我随便捡了一个地方,搭起金船子,学着他们冲沙。一会儿,我将船子上的金沙倒进碗里,叫射洪仔来帮我摇。 摇到最后,哎呀呀,碗底一窝儿金子!周围的人立即围上来,他们那眼睛都看绿了!他们对我说:“文哥,你赶紧拿去卖了,弄妹儿去!”便一齐拥到我的地盘上,疯狂抢金沙。那阵仗,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抢猎物似的。我像看狂野周末似的看着他们。一会儿,有几个人就斩获了金黄的战果。他们收了工具说:“今天赚够了,走,弄妹儿去!”走了。我问射洪仔:“这些人怎么这么馋啊?跟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射洪仔说:“文哥你不晓得,公主滩流行一种说法:公主滩每天吃四餐,第四餐就是女人。你看这高原上一片荒凉,除了女人啥都没有,如果不弄女人,挣再多的金子都没地方使。”

一会儿,一个老头走过来说:“兄弟们,帮帮忙,帮我捞一下机器!”这个老头是孙大胜的拜把子大哥杨坚的机手。他说,他们金凼塌方了,他的抽水机掉进了金凼里,老板令他马上把抽水机捞上来,不然他的三千元工资就不想要了。大家跟着那老头来到他们金凼边。面对那浑浊似黄河水的金凼,竟没有一个人敢下去。我见老头可怜,便脱了衣服,牵着铁丝下去了。抽水机陷在泥沙里,我在水下反复折腾了好久,才将铁丝穿在抽水机的烟筒上。可大家将抽水机拉到岸边时,烟筒断了,抽水机又掉回金凼里。我又下去折腾,终因筋疲力尽,无功上岸。老师傅只得开价了,那个刚才在大宿舍里和他老婆在床上造ㄧ爱的人便笑呵呵地下去了,前后大约就他在床上运动的时间,over了。老师傅当即给我们一人一百块钱,我不要,射洪仔拉我衣角,我便收下了。射洪仔悄悄对我说,你不要就会抹人家那个人的面子,人家就是冲着钱下去的。

这时,我看见一个高大白净的人向我们走过来,民工们都叫:“杨老板!”我一惊,这就是孙大胜的拜把子大哥杨坚。我忙走上去叫:“杨老板,你好。”杨老板微笑着打量着我,说:“你就是大胜新结识的兄弟小文?好样的,走,去我的棚子里喝茶。”

杨坚三十多岁,长得很帅气,就像电视剧《 大侠霍元甲》里面的霍元武。杨坚问了我的出处,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小文,我也喜欢功夫。习武的人,都比较耿直,你初出社会,血气方刚,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杨哥欣赏你是个人才,初次见面,就给你说一些掏肺腑的话。公主滩这个地方,有点像旧上海滩,形势复杂得很,你一定要谨言慎行,谨小慎微,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夹紧尾巴做人。有时即使吃了一点亏,也要忍着,记住,吃亏是福。还有,你最好不要去招惹阳本,因为在公主滩这个地方,没有人惹得起他。大胜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这个人很能干,但还不够成熟。”

乱情

我感激杨坚初次见面就对我推心置腹,但心中又很惊疑:孙大胜对我说,老板们同仇敌忾,要共同对付阳本,他的拜把子大哥却叫我不要去惹阳本,难道孙大胜的谋划没有跟他大哥沟通?我不敢随便问这个问题,喝了一会茶,便起身告辞。 杨坚留我吃饭,我说我还要去给我爸寄钱。杨坚当即从衣兜里掏出三百块钱给我,叫我拿去零花。我赶紧婉拒。杨坚说:”小文,你刚帮我捞了机器,这点钱也算是酬劳吧。”我说:“杨哥,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我在什么地方都会做,你是我老板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哥,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杨坚说:“既然你认我这个大哥,大哥就更应该关心你。公主滩这个地方,使钱的地方很多,拿着!”我收下了,说:“杨哥,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请说一声。”

路上我想:这钱来得好容易啊!刚才那些人抢金子那个疯狂劲就跟鬣狗似的,他们为什么就那么贪婪呢?一抢到金子,他们就赶紧去玩女人!唉,也不能怪他们,人跟人不一样啊。如果他们也像我这么幸运,有人一下给他们拿一千、几百,有女孩子主动跟他们好,他们怎么会去疯狂抢金子?又怎么会去(女票)鸡?说来我也是个不幸的人,如果我也像李连杰那样一帆风顺地成为明星,我又怎么会流落到这个荒蛮的地方?我爸妈供我读武校,那钱都是一锄一锄从黄土地里刨出来的,妈妈因为没有钱治病,早早地就去世了。没有钱真可怕啊!我现在遇上了孙大胜和玲波,财运和桃花运不是每个人都同时撞得到的,我幸运啊,我应该珍惜啊。我要回去给玲波姐姐道歉,跟她和好。

回到营地,我听见从玲波的房间里传来吉他声和歌声,是《神雕侠侣》的主题曲:“谁令我心苦恼添,前事往影相交间……”这公主滩还能听到吉他声!我走进去一看,只见玲波坐在床上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玲波会弹吉他!这倒没有辱没她薛宝钗的美名。我叫了声玲姐,她视我不存在,依然自弹自唱。我站到她面前,低下头说:“玲姐,我错了,对不起。”歌声和吉他声回答着我,仿佛夜风和着小溪流水,幽婉缠绵,丝丝萦绕在我心上。我情不自禁地跟着她唱起来:“谁惧怕深情,常留在心田,恨爱相缠莫辨……”她的声音停止了,只有吉他的旋律伴随着我。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声音在叫:“薛宝钗!薛宝钗!”

我走出去一看,又是那个跟我打架的藏袍哥,他今天穿了一身新衣,倒有几分英俊,就是人黑了点。玲波也走出来了。那藏族小伙忙叫了声薛宝钗,脸上露出憨憨的喜悦。 玲波打量着他说:“你喜欢我是吧?”那藏族小伙忙说:“是,是。”一脸喜出望外。玲波看了一眼我,又对他说:“他也在追我。你如果能打倒他,我就跟你走。”我吃了一惊,心中似醋瓶跌翻。那小伙子受宠若惊,立即摩拳擦掌。玲波又对我说:“弟娃儿,给我狠狠地打他!”我一愣,那小伙子已冲过来,一个黑虎掏心打到我胸口,震得我倒退三步。我的心好痛!我脸上一寒,转身一个摆腿,摆得他一个踉跄,又跟上一个飞毛腿,将他踹出丈余远。那小伙子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看着我说:“我一定会打败你的!”转身走了。我学着周润发灿烂地一笑:“再会!”深吸一口气,心上的痛消除了些。

我跟玲波进了屋。她继续坐到床上弹神雕侠侣。我说:“ 玲姐,我们说会儿话好不好?”她不理我。我抓住吉他,说:“玲姐,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吗?”她打开我的手,只顾拨弦,拨出一条伤心的流水,而我就像一瓣失恋的落花。她说:“你唱啊。”我愣了一下——啊,有意思了!但我此时已没有心情唱神雕侠侣。我想了一下说:“玲姐,你会不会弹上海滩?我最喜欢刘德华的上海滩。你弹上海滩好不好?”她试了一下调,弹起了上海滩的旋律。我心中似一阵波涛涌来,立即想到了公主滩,临时将上海滩改成公主滩,跟着唱起来:

难忘灿烂,谁会忘得了公主滩。

难忘浩瀚,一浪一浪的奇谈。

绝色超凡,只会出现在公主滩。

一身是胆,一起轰轰烈烈地干。

别问是爱还是仇,都在涛涛里转弯。

翻千番,拐千弯,你和我是不见不散。

无恨无愁,我的最爱公主滩。

同步滩头,和你好好地干一番……

我唱完,她一下站起来,激动地说:“弟娃儿,你好有才啊!”抱住我像雪熊吃蜜汁似的缠绵地吻我。我仿佛听见张飞在擂鼓,我就像一个胆小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搡着上阵,慌乱间我的手摸到她里面去寻宝,啊呀,姐姐真是稀世珍宝,那手感……我们变得光光了,就像亚当和夏娃,啊呀,薛宝钗的身子好白啊,白得像冰山雪地,雪坡下一个萋萋的幽谷。我的小弟弟就要进幽谷探险,姐姐突然把腿夹住了。她看着我问:“弟娃儿,你爱姐姐不?你爱姐姐就要说出来,你不说姐姐就不给你!”我一怔:爱?我爱玲波吗?我心里装的是恩人姐姐啊!我向关公发过誓要娶姐姐的啊!一想到这,昂首挺胸的小弟弟一下变成阮(软)小二了。报应啊,举头三尺有神明!玲波看着我的窘相,问:“弟娃儿,你啷跟了?”我羞惭满面,说了句:“玲姐,对不起,我不能……”匆匆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去找姐姐

我一口气跑到公主河边,公主河还在涨水。 想不到美丽的公主河也会起浪,我的心就像浑浊的河水一样浪奔浪流。 我又得罪玲波姐姐了,我这样做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我这样绝决会不会后悔?玲波也是好女孩,我为什么偏偏爱恩人姐姐?我究竟爱恩人姐姐什么?我落魄穷困,恩人姐姐只见我一面就送给我吃的,给我买三国演义,三国演义可是我的精神食粮啊!她还给我拿零花钱,她考虑得好周到啊!虽然钱不多,那可是雪中送炭啊!姐姐赚钱也不容易,那都是一张一张的毛票,她还要忍受那些禽兽的污辱!这样的姐姐,我没有理由不爱她,我爱她无怨无悔,就像我无怨无悔爱我的文学偶像林黛玉一样。我得罪了玲波,也就得罪了孙大胜,得罪了孙兵张龙。管他呢,如果孙大胜继续用我,我就死心塌地为他做事,如果他不用我,我有一身本领,自可另择明主。我心释然了。但玲波会怎样呢?她无辜被我反复伤害,通常这样的女孩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啊!一想到这,我的心悬起来了!我赶紧跑回去。

玲波的屋里静悄悄的。我忐忑不安,像个罪人似的走了进去,她正坐在床上遐思。我松了一口气,小心地说:“玲姐,对不起。”她看着我,说:“过来,坐到我面前。”我坐到她身边。她审视着我,问道:“告诉我,你为啥要这样反反复复地对我?难道是我的魅力不够吗?”我说:“不是,玲姐,你太有魅力了,是我经不起你的诱惑。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是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她。”她问:“是谁?”我说:“就是每天早上来卖鸡蛋包子的那个姐姐,她美丽善良,对我很好,我没有钱吃早餐,她就送给我包子吃,还给我买书,拿零花钱。”玲波有些疑惑,说:“她对你好,我就对你不好吗?我没有她长得漂亮吗?”我说:“我知道玲姐对我好,也比她长得漂亮,但我就是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女孩子,她身上有些林黛玉的影子,跟林黛玉一样是弱女子,我喜欢弱女子。”她叹了口气,说:“你倒是会怜香惜玉,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她一语道破了我的性格特征。我说:“玲姐,难道你就没有理想吗?”她望空叹了口气,说:“理想,那是以前的事情。我从小喜欢唱歌,曾经梦想当一位音乐老师,但我文科成绩不好,没有考上。现在想来,什么理想都是挣钱。我想先在这里淘点金,然后回去开个服装店,以后如能做大,就开超市。这才是现实生活。弟娃儿,你是一个好人,我那哥哥不成器,我就当你是亲弟弟,你喜欢谁,姐姐不阻拦你。喜欢你就去追吧,姐姐支持你。”我心想,玲姐好豁达啊,真不愧薛宝钗的称号,我当即叫她姐姐。

晚上,我住进了大宿舍里,我想等第二天早上恩人姐姐来了,我要向大家宣布他是我姐姐,不准任何人再欺负她。夜里我听见射洪仔在被窝里打手枪,因太过激烈,一下把床板压塌了。但第二天早上姐姐没有来。我问射洪仔姐姐怎么没来。他说不知道,她已经两天没来了。我一下急了,姐姐出事了?

我跑回去对孙大胜说,我要去姐姐家里看她。孙大胜爽快地答应了。他拿出两条精装五牛香烟给我,说:“你第一次去人家家里,总要给人家带点礼物吧,把这个给她爸,另外再买点水果。”我还没有想到这些,孙大胜真是心细啊,对我关怀备至,我感激涕零。孙大胜又说:“她家在前面道班上,离这里有两里路,我去农场给你借一匹马。”我笑着说:“这又不是娶媳妇,太招摇了,我也不会骑马,还是走路好。”心中更加坚定了为老板鞠躬尽瘁的决心。但孙兵说:“文哥,那样的妹儿你都看得上,你真是没有档次。”我知道他是为她妹妹鸣不平,他是说我恩人姐姐没有他妹妹档次高。但我不觉得。

我提着东西踽踽独行在川藏公路上,高原的天空特别明净高远,远处草原上,几匹马儿在吃草,我的心就像天空的白云一样飘逸。一辆桑塔纳在我身边停下,一个身子从车门里探了出来:“ 文兄弟,你去哪里呀?”我一看此人,浓眉大眼,虬髯鬈发,虎虎生威。我问:“你是——”那人道:“我是阳本。”我心里一惊:阳本!这就是我老板孙大胜的仇家,我要对付的对象!我不认识他,他却已经认识我了!这是偶然相遇还是他别有目的?我演艺出身,当即笑道:“阳老板,久仰久仰!我去前面道班上看一个朋友。阳老板这是去哪儿呀?”阳本说:“我去前面新都桥办点事,我们正好顺路,文兄弟,上来,我带你一程。”我想他似乎想跟我套近乎,我还是不要让他了解我好,就笑着说:“谢了,阳老板,一点路,我还是走去。”阳本说:“诶,文兄弟在公主滩这么有名的人,我碰上了都不带一程,人家还要说我阳某人不会做人。文兄弟,给我一个面子吧。”他一脸的真诚。我想我若是再拒绝,一是折他的面子,二是会让他觉得我心中有鬼,我的名声已经在公主滩传开了,作为孙大胜的仇家,阳本不可能不怀疑并警惕孙大胜会利用我对付他,正常人都会这样想。于是我说了声谢谢,从容上去了。

一把把抱着她

阳本的司机转过头来笑着向我问好,那家伙生就一张狮子的面孔,虽然笑着,面上还带着一股子杀气,整个人就像一只野兽——这就是涂飞说的那个劳改犯。我立即后悔上了这辆车,该不会是阳本已经闻到什么风声,他想先下手为强吧?车里狭窄,一旦动起手来,形势对我极为不利。我立即提高警惕。

阳本递给我一支红塔山道:“文兄弟,抽一支。”我想,他是用递烟掩饰他的行动吧。我用手挡住,笑着说:“谢谢,我不会抽烟。”只要他有异动,我抢先一个肘击击晕他,然后一爪锁喉——擒贼擒王!

阳本将烟递给了他的司机,自己又点燃一支,然后就跟我随便聊天,问你们湖北怎么样,你觉得四川怎么样,始终没有问我功夫的事情,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但我一刻都没有放松戒备。几分钟后,阳本看着窗外说:“文兄弟,你到了。”他替我打开车门。我说:“谢谢阳老板。”警惕地下车。阳本笑着向我挥了一挥手:“再见!”我这时才找回周润发的感觉,带着灿烂的笑容,轻轻挥手说:“再见。”

道班上有几间简陋的房子,墙上用藏语和汉语写着“川藏公路第三十七道班”。我一眼看见恩人姐姐在烧开水,心中顿时激动得也像烧开水,我高兴地喊了声:“姐姐!”。她抬头一看,脸上惊喜交加:“哎呀,弟娃儿,你啷跟找到我这里来了?”貌似做梦都没想到。我说:“我坐车来的。”她激动地说:“快屋里请坐!屋里请坐!”依稀,春风吹,两湖碧波在碰撞,在交织。

我跟她进了屋,屋里陈设非常简洁,给人清凉的感觉。我问:“姐姐,你爸妈呢?”她说:“我妈回雅安老家照顾我外婆去了,我外婆生病了。我爸上道孚县城去了。家里没人,我在看家。弟娃儿,你来看我就好了,给我买东西干啥?浪费钱。”给我沏了一杯茶递到手上,又问:“弟娃儿,你吃饭了没有?我给你下碗面条。”我说我已经吃过了,心中特别温馨,貌似已经回到自己家了,她,就是我的妻子。我看着她,她眉目清秀,素净健康的雀蛋脸上绽着灿烂的笑,可人却不腻人,就像开在水中的一朵白莲花。我情不自禁地赞道:“姐姐,你长得好美呀!”她不胜娇羞,白莲花一下变成了红莲花,更加娇艳欲滴。

我拿出一百元钱给她,说:“姐姐,我还你的钱。”她赶忙挡住说:“你既然喊我姐姐,还上家里来看我,我也就当你是弟弟,我啷跟还要你还钱?快收起来!”我固执地给她,说:“姐姐赚钱也不容易,我一定要还你。”她说:“弟娃儿,你跟姐姐客气啥?快收起来!”又推过来。我又推过去。我们推来推去,我一不小心推到了她胸上。“啊,对不起,姐姐!”我忙说,不由面红耳赤,心跳咚咚,感觉姐姐那儿就像氢气球,我的魂魄为之飘了一下。她没有介意,将钱塞进我的口袋里,说:“弟娃儿,你下次再跟姐姐客气,姐姐就不让你来我这儿了。”

我们坐下了,我说:“姐姐,你在工地上一天能卖多少钱啊?”话一出口,我就差点打自己的嘴巴——这是什么话啊?这话是能对我姐姐说的吗?她说:“也就二三十块钱,还要我妈帮忙做凉粉蒸包子。我妈回去了,我一个人做不了,也就没有上工地上去了。”我心想,卖不到钱才好呢,以后跟着我什么都不用卖,就天天玩。

她看着我的脸,关切地说:“弟娃儿,你干活累不累呀?吃得还习惯不?”我说:“一点都不累,我天天在玩,吃的跟老板一样。”我说得很自豪,因为我说的是真实的。 “你天天在玩?那谁给你钱呀?”她惊疑地看着我。我说:“我在给老板管工地,当然不用干活了。” “你在给老板管工地?”她看着并不高大威猛的我,眼睛里飘着两个大大的问号,跟氢气球似的。 “姐姐你不信?”我捋起袖子,真想给她露两手,又怕一脚把桌子踹翻了。唉,地方太小,显摆都显不成。我想了一下说:“姐姐,我给你看看我的东西!”便从手提袋里拿出我的硬件——武当山**武术学院影视毕业证书,一本影集。

“哎呀!你是学影视专业的!”她非常吃惊,声音叫得很高,仿佛突然看见了真人。 “姐姐,你看这些。”我打开影集,给她指着我的明星风采照,一手扶在了她肩上。

“哇!你还演过电视剧!”她又尖叫着,貌似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心中踌躇满志,脸上春风得意,手在她背上滑动,像战斗机在热身。我感觉,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哇!你的腿这么高!”她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眸子里闪动着波光,“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演戏呀?跑这里来干啥?”她转身的同时,自然地就将我的手“甩”掉了。我心中有些不甘,谋划着再搭上去。我说:“淘金也不错啊,我才来三天,就已经赚到一千块多钱了!”真是得意洋洋,我还是第一次向人炫富,向心爱的女孩炫富,帅呆了!“哇!你赚那么多钱!”又是尖叫,貌似听神话,羡煞死了!

我看东南风起了,放火!一把抱着她说:“姐姐,我就是来接你的,我想跟你好!”我想用拥抱的方式来孵化我们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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