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腾飞 - xp1024.com
《欲望腾飞》


楔子

东南七省入夏以来,阴雨连绵的天气已持续了一个多月,往日里车马喧嚣的官道现在一片泥泞,人迹稀少,偶有一辆长途马车经过,溅起污水稀泥,四射而飞,凭添几分黯然。路旁参天的梧杨失去了往日婆娑的风姿。田间一片水域。

又是一个荒年。

人们收成无望,朝廷无休止的催交粮税,搞的民怨冲天,人心浮动。

而朝廷的措施又是如此的无力——镇压!镇压!仍然是镇压!竟然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失民心者,失天下!

六月末,地处东南灾情最重的粤南燃起漫天烽烟。一时间,战火四起。各路义军风起云涌,朝廷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争惊慌失措,大厦将倾!

七月中旬,朝廷东、西、北三支守边卫军同时打出“定国难,朝圣族”的旗号,加入了起义的行列。

此时,皇甫氏的西宁王朝建立统治二百三十二年,传十七世,在位皇帝皇甫章,年号启元。启元十三年,皇甫章的王朝迎来了他的终结者。

而后,西宁王朝走向了战争与灭亡。

第一章 往事童年

启元十三年八月,无情的战火从东向西从南向北,迅速烧遍王朝的大部分地区。

蜀云山,地处王朝西边陲,山势险要,景色怡人。由三座主峰形成的方圆八百里山区,成为西部地区的天然屏障。山南有一条发源于蜀云山,东西走向的河流,当地人称之为蜀云河。流经整个神州大地。

河与山之间由常年在此守边的官兵后代逐渐的形成了一个居住点,以蜀云镇为中心,零星的散落三四十个以祖籍划分的村落。这蜀云镇既是人口最集中的地方,也是官兵们在休闲的时候最好的去处,而且解甲后的生活大多消磨在此,没有人想到回家的事情。后代也可以子从父业,既可以拿到军饷,用以养家糊口,又没有什么危险可言,因此逐渐被蜀云山区人认为是最好的职业。

罗林举,高大粗壮的身板,微黑的国字脸,两道卧蝉眉,不怒自威。十六岁成为边陲守卫的一员,三十五岁解甲,和大多数人一样,最终留在了蜀云山,和当地的一位姑娘组成了一个家庭,在镇上的养生堂做采葯的活,收入稳定,日子过的也还不错。

婚后第二年,罗氏生下一子,取名罗易,更增添了生活的乐趣。让他们高兴的是,孩子少有的听话。

罗易七岁起就和镇上养生堂的老板**普学文学医,现年十岁,学医三年,当然不会有什么成就,但说识别葯材,那可不在话下;学文三载,倒是大有收获。一方面得益于有一个好的师傅,**普虽然只是一个郎中,但他在古文研究方面的造诣可是镇上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这与他的职业有很大的关系,医文相长,没有好的文学功底还做什么郎中,那是不会有多大的成果。另一方面因为他自己的好学,对古文的兴趣甚至超过了**普,这不是说一个孩子能比一个学识渊博的师傅有多少水平的问题,但是单就兴趣而言,罗易表现的让人吃惊。

幸福的生活,美满的家庭,贤惠的妻子,罗林举可以说是能有的都有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谁都不可改变。

启元十三年十月,罗林举上山采葯,就再也没有回来。罗氏悲伤过度,一个月后,随其而去。原本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幸福家庭,瞬间支离破碎。对罗易而言何其不幸!

一个十岁的孩子,我们可以想象到的是孤儿的生活将是他今后唯一相伴的全部内容。其中的酸辛能用语言来加以含盖吗?

罗林举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没有想到的事,但他的心中还有母亲,还有母亲和他一起在。对孩子来说,这世界上他和母亲的关系是没有什么可以代替;而罗氏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所有的生活都变的黯然失色,幼小的心灵无形之中抹上了一层阴云。

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人能给他希望?

**普找人处理了罗林举夫妇的后事,毕竟罗林举是为了他家的事而死,这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困难的是罗易的安排,在蜀云镇他已没有亲人,如果说和他有什么关系的,也只有**普了。

启元十三年十一月底,罗易寄居赵家。

自从父母去世以后,罗易极为自闭,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话好说。唯一常做的事就是在赵府的后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来回的徘徊,耷拉着脑袋,如果没有人叫他吃饭,一走就是一天,这可能就是他以后的生活了。

转眼临近年关,鹅毛般的大雪从早上开始,已经飘了一整天。蜀云山区一片银装素裹,偶有一阵凄冷的西北风卷过,便扬起一片烟雾,今年的最后一场雪,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傍晚,雪渐渐小了,风渐渐大了。蜀云镇的大街上扑满了闪着银光的白雪,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刺眼的银白折射出年末的失意。

一阵大风毫不留情的从镇子的上空俯冲而下,扬起千堆雪,吹动断肠人。

赵府的后门适时的被拉开了一条缝隙,罗易的小脑袋从缝隙中挤了出来。

一整天的大雪使他没能出来一次,他习惯了后巷中远离尘嚣的寂静,一天没有到后巷中走走,感觉上就象少了一些东西。

寒冷的北风从他的衣领向里钻,禁不住的打了个寒战,紧紧的拉了两下衣领,小脑袋使劲的向领下挤了挤,心中什么也不想的走向巷里。低着头,注视着地上的雪花,满眼的银光。洁白的雪花,寒冷的西北风,一个裹着兰色旧棉袄的孩子,这就是蜀云镇的除夕。

又是一阵大风,扬起的雪花飘落在罗易没有戴帽子的黑色头发上,并没有引起他任何的感觉,习惯了孤单,或许也就习惯了自然的变化。

突然,“噗”的一声,在他的不远处从天上掉下一件东西,距离太远,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是什么。不过,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阴沉,除了刚刚扬起的雪花还有少数意犹未尽的在空中飘荡,一片虚空!

小心翼翼的,罗易慢慢的向前面走去,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木头出现在眼前,深深的陷进雪里。他慢慢的伸手试了试,没有任何的异样。手指贴着木块的边缘,从雪中把它拿了起来,他拿到手的第一感觉是木块很厚。拿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竟然是一个木盒。轻轻的摇了两下,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儿童的好奇心被引发出来了。罗易左右看了看,确定一个人也没有,迅速的跑了回去,在后院中一排低矮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再次确定没有人后,麻利的打开了门,进去后“砰”的一声关了上,自己倒是被这一声无意识弄出的声音吓了一跳。长出了两口粗气,罗易“扑通、扑通”跳动的心才有所缓和。

借着窗户上微光,罗易又仔细而慎重的看了看:通体黝黑木质结构的盒子,四四方方,如果不去细看,只是一块木头而已。他试着从一边小心的掀了掀,试了几次终于被他打开了。一块用牛筋穿起的鸡心石和几张分不出质地的纸出现在眼前。他拿起那块鸡心石,放在眼前仔细的把玩了一番:是一块石头,只是形状有点儿特别而已,大部分是半透明的状态,不过内里有很多的杂质,在石头中并不是一块很美的那种,在**普的书房中他见过不很起眼的石头都要比这个来的美丽。在石头的中心还有一个黄豆大小、黑的有点儿特别的亮点。不错,给人的感觉就象有黑色的光芒散发出来。研究了半天,罗易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这是他捡到的,并且现在的所有权属于他个人,怎么说也是他的私产。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的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当鸡心石贴到他的丹田的那一瞬间,一阵彻骨的寒意从石块中传到了他的丹田中,连续几个寒战,慌忙的他把石块拿了起来,凑在眼前又看了看,确实是什么异样都没有,不过为什么会有冷气从其中传来呢?他实在是想不通,慢慢的又把它向丹田凑去,并且心中早就准备好了。可是,这次居然什么都没有,就是石块贴在皮肤上的感觉。心想,刚才可能是一时还没有适应石块的温度,也就不再放在心。

又拿起那几张纸,略有黄斑,拿在手中软软的感觉,很舒服。纸上的东西他认识,和**普学医时见过,在《五行内经论》里有详细的说明——人体五行之气运行结构图,据**普讲,练习这个可以延年益寿,身强体壮,百病不生,但**普借口他还太小并没有教他。现在可好,他不用找人教了,只要照图自己练想来就可以了,心中暗喜。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用,是不是几张图有规定的顺序,从中随便的拿了一张。

这是一张站立的正面图,两条线贯穿全身,一红一黑,上面缀满了穴道的名称。看到这,罗易有点儿傻眼了,不是他不认识穴道的名称,也不是他看不懂,只是这两条线让他先练哪一条呢?又从新把其他几张拿过来看了一遍,每张都是如此,罗易有点泄气的放下了手中的图。旋即又拿了起来,不就是两条吗,一条一条的来,还能练不完?罗易得意的想,并为自己能够想到这样的办法陶醉不已。

首先做一个比较,两条线都是从一个地方——丹田开始,走的路线极其相似,如果不是对人的身体结构有详细的了解还真的是看不出什么头绪,不过这难不倒他。红线要比黑线来的醒目,所以他选了一条红线开始:直立、双手自然下垂、双脚与肩平宽、下额微收、双目保持前视。这是按照图形来做的,怎么运行气机,这个图上没有说明,但他自己知道,《五行内经论》中有详细的说明。首先冥想气起于丹田,随着他的冥想,慢慢的可以感觉到真的有一股微弱的气流在丹田产生。这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是一个内家高手的话,马上就会发现有问题,因为第一次练气的人,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感觉。不过罗易可没有什么不妥的感觉,他只是对自己能感觉到气而兴奋不已,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心中默想红线的走势,只感到那股微弱的气流缓慢的在身体里不断的循线而进,仿佛很慢,又仿佛很快。当罗易从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全身暖洋洋的。暗道,不问它有什么作用,只是这能让人不冷的作用就有必要练了。

趁热打铁,罗易迅速的看了黑线的走势,根本就不考虑正确与否,他相信自己的记忆能力,何况刚才已经详细的看过了,它只是与红线有一点点的差别,而差别的地方早在他的注意中。

这一次的运行在他看来是没有什么差错,唯一的不同点可能就是感觉。对,是感觉不一样了!

刚才练了那条红的之后是全身都暖洋洋的,就象整个人被太阳包住一样;而现在却是一股凉意贯穿全身。他可以感觉的到是“凉”而不是“冷”,不过他没放在心上,认为这是正常的反应。

再拿起第二张,盘坐。

第三张,侧卧。

直到第九张莲花坐。

当他再次的伸手想拿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最后一张了。

罗易闭上眼睛,用心的去体会这九张图给自己带来什么?九张图象一个永无休止的轮回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变换,黑红两条线也不断的交错,身体也不断的出现相应的凉热,逐渐的再也分不出哪一条是红线哪一条是黑线,身体的凉热也趋于融合。一刹那,两股气流不受控制的加速冲向头顶的天会穴。罗易就感到眼前一片光明,气流在天会穴最终完全的融合强劲有力的“砰”的一声爆裂。

那是他倒地前的最后感觉。

阵阵辞旧迎新的炮竹声把罗易从昔日欢快的睡梦中惊醒。“阿易,小崽子还没有起来吗?”苍老而颤抖的叫唤传来,虽然有点罗嗦,可那股关爱的语调还是满荡小院。

是赵府唯一对他还有记忆的仆人老杜。

在赵府如果说还有人记得他的存在,不时的关心他的话,那就只有老杜了。

罗易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自己为什么睡在地上而不是床上感到极为不解,不过现在不是细思的时候。随手把九张图塞进了怀里,回道:“杜爷爷,在呢。”说完,打开了门。

老杜蹒跚的身影裹在洗的泛白的蓝袍里,是如此的孤零。

罗易紧走两步上去,用他矮小的身躯把老杜搀扶到了自己的小屋。老杜喘了口长气,慈祥而又怜悯的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阿易,昨晚儿怎没见你去吃饭呢?我还给你留那儿呢。”

罗易低着头,双手摆弄着衣角,嘴唇动了动,想说“我忘了”,可旋即又在心中叹了口气。除了老杜能记得他吃饭没有,还有谁会注意自己呢?无论忘与不忘,对他而言情况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辜负了老杜的一番心意。抬头看了看老杜期待的眼神,小声的道:“杜爷爷,我不饿。”又慌忙的低下了。

老杜有点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脸色稍有几分无奈,道:“孩子,你正在长身体,不吃饭是不行的,以后记住要及时的去吃,我会给你留着的。”

听老杜这样说,罗易的眼睛有些湿润,略带沙哑的道:“我会的。”

老杜叹了口气,感到阵阵心酸,黯然的从低矮小屋中走出来。罗易送到了院中,看着他佝偻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院门外,默默的转身后并没有回屋,而是从院落的小门,又到了小巷中。倒不是他又有什么想法,而是习惯了有事没事的到小巷中走走,排解郁闷的心情也罢,消磨时光也罢,只有他的脚步踏在小巷黄褐色的泥土上的时候他的心才是塌实的。

不过这次没有黄褐色的土在他的脚下,有的只是初升太阳的阴影下撒满炮竹碎纸的残雪。彤红的太阳向蜀云山的人们揭开了新的一页;残败的积雪则只能让人回忆起过往的伤痛。

罗易望着逐渐抬升的温柔阳光,给正在融化的积雪披上一层刺眼的白,身上顿感暖了起来。很熟悉的感觉,是了,记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这种感觉。可是以后呢?以后的情况逐渐的模糊。他皱了皱眉头,慢慢的去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先是红的,暖暖的,后来是黑的,有点儿凉意,在后来……

想起来了,最后不知什么原因自己昏了过去。他把手伸进了怀里,可马上又拿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迅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小心的关上门。再次拿出了九张图,红线黑线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姿态各异。静了静心,从最上面的一张开始。

情况和昨天差别不大,除了速度快了一点,气流的行进流畅了一些。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而且直到最后的时刻都没有。罗易有点傻眼,怎么会这样?想破了他的脑袋都不会有结果,这和他的知识范围有关。实际上昨天晚上他可以说是在冥王府打了个转又回来了。他在练红线的时候感到的暖意是因为这条线走的就是阳脉,而黑线不问可知走的是阴线,气分阴阳,线有红黑,按绘图人的的方法修炼是先练盘坐的那一张,男子先黑后红,资质好的三年有成,次之五年,再次之七年,如果十年不成,以后的也就没有练的必要了。当第一式有成之后,才可以开始第二式莲花坐的修炼。对这些罗易根本就没有概念,他知道的是练气可以延年益寿,可以身强体壮,其他的可就不在的预算之内了。

结果,就出现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本来他是再也不可能醒过来,鸡心石救了他一命。

在他开始练第一个图的时候,一开始他就感到一股微弱的气流在身体里,那并不是他自己丹田生成的内家真气,而是悬挂在他的胸前的鸡心石产生的,鸡心石的系子本来是**悬挂所用,对他而言就有点儿长——从脖子一直拖到丹田。由黑色的中心产生了阳气,而边缘则产生了阴气,阴阳互补,终于使他逃脱了一次大难。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来的昏倒则是他把所有的图形全部默想在心中不由自主的引起阴阳气流互相冲突和自主的流动,造成丹田空虚,全部气流都从天会穴冲天而出的结果。这个结果对他有好有坏。就好的方面而言,实际上是开通了天地之桥,没有三五十年的工夫是不可能作到这一步的,这对他以后的修炼增加了无限的空间,同时解决了阴阳之气融合的方式:就坏的方面而言,他辛苦了一夜的工夫,只是一瞬间就没有了。不过,得失之间不能如此的来看,想一想,如果没有这一次的冲突,以后他的日子将是如何的难过吧!

现在,不管如何他没有了生命的后顾之忧,兼且为自己的修炼开了内家真气修炼的先河,打破了常规的修炼方式不说,只是他这种怪异的真气运行,就让宗师级的人物来看也会感到不可思议。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完全不知的东西,对目前的状况他很满意。

时间,在赵府后巷中伴随着罗易送冬迎秋,在罗易的小屋中和真气此消彼长:在烽火漫天的起义中与逝去的生命同赴历史。

春去冬来,一年又一年,罗易迎来了他生命中的第十六个春天。九张图的修炼也足有六年,他对此已经得心应手,九张图现在只存在他的心中,不是他有意销毁,而是因为他的不小心,在夏天游泳的时候把衣服放在岸边竟然被河水卷走了,为此他还伤心了很长的时间,倒不是心疼九张图,毕竟那已对他没有什么用了,心疼的是他的衣服,那可是老杜才给他找人做的,就这么丢了。

启元十九年六月,西宁王朝的起义军经过六年混战,逐渐形成了双雄并立的局面

东部的天宇军,以武林中有杨无敌之称的杨文笛为领导,手下多武林中人,征战天下的班底就靠的是他们的功夫,且杨文笛本人不单是武功有无敌之称,更难得的是他的兵策之学,否则在这场逐鹿天下的游戏中也不可能“玩”的如此之久。

西部的朝圣军,本是西宁王朝的中原驻军,在农民起义兴起时期,打出了“定国难,朝圣族”的旗号。可在不断的斗争中,西宁王朝名存实亡,逐渐的失去了“朝”的对象,进而转化为一支逐鹿天下的军队。

可以说这两支队伍各有千秋,天宇军胜在领导者的胸怀以及武功高强者众多。朝圣军则名将云集,西宁王朝的大多遗臣武将都冲“朝圣”二字而来。

两支队伍经过大大小小上百次的交战,互有胜负。同时,两支人马也不断的扩大规模,更多的地方陷入战火中,更多的人背井离乡。

启元十九年九月,战火终于烧到了蜀云山区。

九月初,天宇朝圣两军投入超过四十万的人马,决战蜀云河下游。天宇军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残胜,朝圣军败退,沿蜀云河逆流而上,到达蜀云山休整;天宇军退回江淮。

至此,两军都失去了乘胜追击的机会,同时还要防范弱小集团的趁火打劫。战争进入了相对平稳时期。

历史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罗易的人生出现了第一次大转折!

第一章 童年终结

第一章童年终结

蜀云山区的九月进入了雨季的后期。整日藏在云雾中的山峰显露出骄人的雄姿,泛滥的蜀云河也开始平息,深秋的阳光略带一丝凉意。镇上的的大街增添了一分夏季所没有的繁华。

罗易晚饭后一个人在小巷的尽头斜靠在墙上,嘴里含着一根草棒,漫不经心的注视墙上夕阳的最后一屡余光,脑海里盘旋着今天在山上听来的消息。他已经大了,再也不能只是吃饭而不做活的在赵府呆下去,赵府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之所以没有离开赵府,一来他并没有真正的**,二来他也不知道能够去什么地方,在他十六年的岁月中,最远的就是到过蜀云山的北峰。

现在他在赵府是一位资深的采葯师,赵府自己的养生堂除了收购葯材外,有自己的采葯师,为的是有一些保密的配方需要特别的葯材,而又不是一般的人可以采到。他凭借自己曾经学过的知识,再有这几年来在赵府耳闻目睹的经验,比他更内行的还不多。

朝圣军从蜀云河的下游而来,看不出是为什么,已经三天了,实在是令人费解。或者他们只是在这儿驻扎一阵子,不过谁也不会相信这种说法。朝圣军他听说过,在他们养生堂采购葯材的商人提到过这个,正在和一支叫天宇军的争天下。问题也就在这里,他们不去战火燎天的前线,反而在这儿浪费时间,那就是说不通的事情了。不过,应该和自己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冲突吧!

罗易玩味着自己的想法,不过并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肯定。

看着最后一缕光线被黑暗淹没,他叹了口气,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明天的活,朝圣军的到来并不能解决他的生活问题,这是肯定的,何况他还有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事要做——练气。经过六年的修炼,不管当初出于什么目的,现在他可是真正的爱上了这个东西,因为更多的好处在他不断的修炼中一一显现。现在每天上山采葯,没有谁能和他比拼体力,他可以一口气从北峰打个来回,可以在一天内跑遍蜀云山的三个山峰;百十、二百斤的巨石在他的双臂间象一件玩具,采葯师所带的防身弓是两个石的,他可以把三张弓和在一起一口气开百次以上,还有更多的好处,比如视力和听觉,都有异于别人,只是他从不在别人的面前表现。

推开住了六年的小屋,不用点灯,把心思集中在眼上,对于自己屋里的东西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这就是练气的好处。他习惯的由站立的一式开始,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一般都做完三十六周天。

两年以前他没有这种能力,最多是把九张图过一次,再下去就会感到丹田肿胀,经脉不通,近两年他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扩张丹田和经脉,一开始的时候他先是把每一式都做八十一周天,当然,其中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了解,如果不是他心思都在这上面,而且又有鸡心石的阴阳真气不间断的与以修补他那受伤的经脉,早就走火入魔,经脉爆裂而亡了。

俗话说“无知者无畏”,这样的修炼方式哪一家的武功门派都不会有,而且也不可能有,但别人不用不能代表不可用。经过一年的拓展,他的丹田开始出现空虚的感觉,就好象原本的真气慢慢消失了,惟独留下一个空荡荡的丹田,实际上是他的丹田无限的扩大了,连带经脉也由原来的羊肠小道开拓成了康庄大道。不过,仍然不能一次做三十六个周天,最多也就是九周天。现在的三十六周天不过才做了一个多月为此他又付出了半年的时间和痛苦。想起过往的经历,短时间内他是没有勇气增加周天数了,不过,虽然不能增加周天数,但他又想了另一个目标——尽量的缩短修炼的时间,三十六周天刚开始的时候,他要做一夜,现在只要半夜,在午夜十分,他都可以结束,还有小半夜的时间来睡觉。对了,练气的另一个好处是精神特别的好,一夜两夜不睡也不会有多困,就是困了,做一个周天的练气又会精神百倍。不过,睡觉是十几年养成的习惯,一天不睡,虽然不是很困,总会有不塌实的感觉。因此,一般情况下,他都睡觉,多少而已。

罗易睁开眼睛,大街上传来了三更的梆子声,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床,休息的时候到了。

“吱”了一声,小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天还没有亮,院中其他的人也都没有起来。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小门挪了进来。

罗易适时的从半睡半醒中睁开了眼。

随即听到一双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传来,就知道是老杜来了,不过他有点儿惊讶:这么早老杜会有什么事呢?肯定是找他的,这个院中和老杜这样没用的人来往的没有其他人。

罗易拉开了门,打量老杜更见佝偻的身影,轻声的问道:“杜爷爷,这么早啊!”

老杜低声的应了一声,随即有叹了口气,满腹心事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罗易上去把他搀进了屋,在屋里唯一的凳子上坐下,自己就坐在床沿边上。

屋里很暗,再加上眼睛不是很好使,老杜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眼前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考虑了一会儿道:“阿易,你想过离开这儿吗?”

罗易心中一震,抬眼看了看老杜,心中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老杜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虽然从没有想过要离开的问题,可也不是不想离开,毕竟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现在突然提到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有点儿不适应,顿了一下道:“杜爷爷,我是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早就有离开的打算,可我离开后到什么地方去?我既没有什么亲戚,也没有所谓的朋友。也没有什么手艺。”

老杜目露怜悯的悲伤,无奈的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就是没有出口。

是啊,他也不知道罗易离开后可以到什么地方去。但现在是有了一个机会,不过这样的机会不知道是好是坏,他还没有勇气说出来。犹豫了老一会儿,罗易坐在床上,两条腿不自觉的踢动着,显得有点儿不耐。

“阿易,你听说镇上来了军队吗?”老杜还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了这个,至于如何的结果,让阿易自己选择好了。他已经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了,就年龄来说他可能还没有**,但过早的孤儿生活,已经把他从儿童的天真中解放了出来。

罗易点了点头,说道:“我昨天在山上的时候听人家说了,是从中原来的朝圣军。杜爷爷,你知道他们来这儿干什么吗?”

老杜叹了口气,道:“听说他们被人家打败了,损兵折将,从蜀云河的下游逃来的。”

“逃到这儿来?”罗易有点儿不相信,虽然他不是很懂战争是怎么一回事,可也知道在这种偏远的山区得不到什么结果,带着疑问又问道:“他们到这儿来要干什么?”

老杜抬眼看了看罗易,天已经微明,一张稚气未除的脸散布少许的沧桑,岁月的苦难早早的在罗易脸上留下几分印记。整了整自己的思绪,道:“昨天晚上有人说他们要在这儿征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征兵?”罗易倒是没有感到什么不妥,蜀云山的边防军每年都要在蜀云镇辖区内征兵,而且很多人都争相报名,去年他也去报了,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身高瞒过年龄的不足,可是还是被征兵的老总给刷了下来,有认识他的人早就和老总讲过了。当时的情况他记得很清楚,老总还安慰他道:“小家伙,明年吧!明年我一定来带你。”为此他还难过了一阵子,不过谁让他的年龄不过关呢,有更多的人在他的后面排队等着这个机会。因此对于老杜说的征兵的事,他认为老杜是记得去年的事,所以想让他高兴一下,不过,看老杜的表情实在不象,所以下面他想说的话也没有出口。

老杜微微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道:“是征兵,不过不是蜀云山的人征兵,而是从中原来的军队要在这儿征兵。”对于罗易的无知他是既感到无奈又感到哀伤,可又不知道给说他什么好。

“有什么不同吗?”罗易对于这个还真的没有比较,他知道的是,都是征兵,如果可以,他一定要去试一试,去年因为年龄不足十六人家不要,今年可没有这个阻碍了吧。

“当然有了。”老杜对他的迟钝很真的有点生气,声音略有抬高的道:“我们蜀云山征去的兵,最多也就是在山上跑来跑去的,还有什么事可做。但朝圣军征兵就不同了,他们要的人是上战场的,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上战场?”罗易真的有点儿转不过来了,他从没有想过要当上战场的兵。挠了挠乱成一团的黑发,道:“那是说我不能去了?”别说,他还有点儿失望。

老杜想到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口气说道:“现在不是你能不能去的问题,朝圣军的征兵法令下来了,所有十六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蜀云镇人都必须到衙门点到。”说完后有点气粗。

“哪有这样征兵的?”罗易吓了一跳。

“这是军令。”老杜解释道,“和一般的征兵令有所不同,任何人不能违抗,不然军法处治。”

“真的吗?”对于这样的事情罗易还是不相信,他的世界中现在还没有经历过这种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事情。

老杜没有给他回答,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道:“以后一个人生活,不比家中,虽说在这儿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但毕竟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大事回发生。在外就不同了,要学会照顾自己。”

罗易还没有从疑惧中回复过来,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我走了,明天早上就不送你了,不要忘了,早上到衙门点到。”老杜伤感的又说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罗易傻傻的还是点头不已,看到老杜站了起来,忙上去扶了一把,把他送了出去,嘴中还一个劲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老杜的身影在晨雾中慢慢消失,罗易还呆呆的站在门前,脑海中一直回旋着“明天、征兵、战场”不已。

“征兵”?猛的一愣,才想起老杜说的是什么意思,明天不问自己是否愿意都必须到衙门报到,否则军法处治。

想到这儿他不知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他是想离开赵府,但对战争又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感,不过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跪在父母的坟前,罗易低着头,两手扶在地上,和父母告别的时候了:从今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来。以往,每隔一段时间自己都会来这儿把父母的坟整理一下,始终让它保持着干干净净的。爹、娘,孩儿要走了,可能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们了,你们自己要保重……

罗易眼睛有些湿润,呼吸变的也有点而粗,但他并没有落泪。五六年的孤儿生活,他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感情。

站起身来,转脸向南,父母的墓地在镇北的高地上,向南,可以看到蜀云镇安静的躺在那儿;镇南,隐隐约约飘满了旗帜,想来那就是朝圣军的驻地了。

对朝圣军他现在还说不出有什么好恶,一方面,他不想到没有生命保障的战场去,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能有机会离开赵府,摆脱“寄人篱下”的感觉。选择是痛苦的,幸或不幸的是他不用选择,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就这样,看着镇上的大街人迹逐渐变的稀稀朗朗,军营的上方飘起缕缕青烟,夕阳的霞光给蜀云山区披上一层淡淡的金黄,又一个黄昏来临。

罗易沿着弯曲的小道向镇上走去,如果再晚就会错过晚饭的时间。倒不是他真的想吃这顿晚饭,他想趁晚饭的时候去见**普,和他告别。不问他做的如何,最少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伸出了援助的手,使自己不至于露宿街头。

想到这里,罗易加快了步伐。

看着手中的一百两白银,罗易轻轻地叹了口气,回头又看了一眼赵府的正房,他刚从里面出来,赵老太爷正在为自家的事烦恼不已,对于他的告别根本就没当一回事,让管家从帐房支了这一百两银子,算是打发了他。或者他应该高兴而又感激,这是一个乞丐所没有的待遇,一百两的银子,在这种年月足足够一个四口之家生活半年,谁对乞丐都不会如此的大方,但实际问题并不在这儿,在他和赵老太爷说话的时候,他明显的感到老太爷的态度就是在打发一个乞丐,那种不耐烦的语气只有在对讨饭的乞丐才有,在感情上来说,他罗易就是赵府喂养的乞丐!这一百两的银子是他应得的,是他身份的解脱所应得的!

回到小院,打量自己住了六年的小屋:还是那间小屋,既没有因为时间的原因而变的破旧,也没有多出什么来。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道,尽头的左首就是自己的小屋了,其余的十几家都已经人走屋空。在这儿住的大多是赵府的采葯师,年龄大多都在三十五岁以下,有家有口的,早就回家和家人团聚了,明天就要离开这生己养己的地方,谁也说不清楚是否可以再见到自己的家人,能多呆一会就多一会,也算是告别。

自己就和他们不一样了,这个地方如果说还有人要告别的话,也就只是老杜了,不过,自早上见过老杜后,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的人影,住的地方也没有,问了和他邻屋的几个老头,都摇头说不知道。难道说今早的相见将成永别!

罗易丢开毫无头绪的想法,转身推门进屋。抚摩着陪伴自己六年的木板床,老旧的四方桌,残破的方凳,一草一木,一针一线都是如此的亲切。熟悉而又留恋的感觉扑面而来,日常中从来没有感到这普通的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在要离开它们的时刻,禁不住的离愁添满心间。罗易猛然体会到自己并不是真的象表现出来的那么自闭,丰富的感情只不过是用自闭的假象掩盖了起来,更多的是不敢面对,面对父母的死亡,面对自己的孤独。随征兵而即将到来的离去,感情的封闭被无情的撕开,生命中出现了无穷的转机。可这转机对自己而言,是一个残酷无情的考验:是变的更加封闭,还是忘记过往的一切?如果没有解决好,将成为捆扰一生的羁绊。可这又不是他自己可以轻易决定的事情。想想还比较容易,一旦让自己做出可能影响一生的选择,他还没有那个心理,也没有那个经验可以依靠。

转机立刻成了的心病,困难的选择!

外面人声渐息,漆黑的夜空点缀着稀稀朗朗的闪烁不停的星星。记得小的时候,在这样的夜晚,娘总会在昏暗的油灯下,一边挑拣着爹白天采来的葯材,一边给他说“牛郎织女”的故事,至今他还记得幼小的心灵特同情天隔一方的牛郎和织女,而对没有人性的王母则厌恶到了极点。现在想来是有点儿可笑,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不能随意的更改,比如自己的幼年丧父母。王母当时可能比谁都难过,毕竟那是自己的女儿,俗话还说“虎毒不食子”呢,可是她注定了要做黑脸的角色,没有纪律的天庭谁还听她的呢?

这都已开成为陈年往事了,每每想起总免不了一阵心酸。顺着窗口,院中的什物笼在混沌的黑夜中,仿佛魔界的怪物在没有看守的空隙逃到了人界,越发显得狰狞。想起父母的去世,在心中有些淡忘,布置是因为当时的年龄还小,还是因为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自己心中那份刻骨的思念变的淡薄而无力,父母泉下有知会生气吗?罗易不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将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

鸡叫五更,罗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揉了揉有点发涩的眼睛,拿起身后床上早已收拾好的小包,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悄悄地拉开小院的后门,最后他要在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小巷中徘徊一次。沿着墙根,踯躅地前行,每移动一次脚步,在他的心中都闪现六年来的点点滴滴:从刚来是的低沉到那场除夕的大雪,从鸡心石到九张图,从练气到现在的身强体壮……无不充斥排解不尽的离愁。

走到巷的尽头,再转回来,经过那扇小门,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是最后一次见那小门。

平缓的脚步落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隐隐透出一丝沉重。街道上几个青壮年的行人,想来和他一样都是被强征的兵。

前面不远拐弯后就能看到镇衙的大门——他们的集中地。

第二章 初入军营

嘈杂的声音不断从远处传来,离镇衙的大门越近声音越大,罗易的心中打了一个突,看来他不是最早,还有更早的,有这个必要吗?不过也无可非议,谁也不想被当成典型来抓啊!

罗易拐过了弯,一时之间被出现在眼前的景况镇住了:三四千人齐聚在不算小的衙门前,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不知所云的漫天闲聊,象极了蜀云镇牲口市场的讨价还价——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既看不到应有的紧张和沮丧,也看不出有什么兴奋的的样子,就是如此的情况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要上战场的吗?不知道很多人再也不能见到蜀云镇吗?

是自己太杞人忧天还是老杜的消息有误?

目光四下一扫,很快就发现了几个熟人,不过他没有过去打招呼的**,只是认识而已,在赵府的时候和他一起干活的几个人围成一团,小声的嘀咕着什么,和其他的人相比,显得有点与众不同,格格不入的感觉,罗易并不想听他们在讲什么,自己要关心的事情很多,这征兵的结果究竟如何,现在看来还有很多的疑问,又不是他想明白就能明白的事,老杜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来的,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老杜认识朝圣军里的人。

罗易有点烦恼的摇了摇头,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蹲下来,把小包裹搁在膝盖上,下额抵在上面,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青石板,脑中乱成一锅粥,不知道未来的命运是什么,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将来,或许这样说,他还有将来可言吗?

★★★★★

镇衙的客室里,守备衣冠正襟的坐在偏座,勉强而僵硬的微笑滞留在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师爷则局促不安的晃动手中的典簿,立在守备的身后,不时的用昏暗的三角眼瞥两下坐在首位的那人。室内的气氛十分的压抑。

首位上,一位三十多岁的人,一身紧身武者装,国字脸,满面风尘,一双迷须细眼,开合之间精光闪现,分明是一位内家高手。面带三分微笑,七分平静,但不时开合的双眼偶尔透漏出的丝丝阴郁,使他看上去并不是如此的镇定。修长的双腿不时的交替叠在一起,目光不时的扫射一下其他两人。

“不知守备大人还有什么心事?”这人发出低沉的声音问道。

守备愣了一愣,没有马上反映过来,师爷在他的身后推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人在和说话,也没听清说的什么,就忙道“是呀,是呀。”师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是什么和什么。

这人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守备还算知机,很快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挤出了一个自认为是微笑的苦脸,道:“卑职有所失礼,让专使大人见笑了。”

这人原来就是朝圣军下派的征兵使,无怪乎大模大样的坐在首位。如果不是守备的点破,任谁也不会想到征兵使会是一个武林人士,官家的事什么时候有武林人物的插足之地了?

征兵使点了点头,道:“守备大人应该明白,这征兵一事并不是我们李帅的意思,而是朝廷的旨意。”

守备献媚的笑道:“这个卑职了解,今天我朝势微,一班卑贱刁民趁势作乱,为朝廷效命是作为臣民的义务。”心中却想:不是你们李帅的意思,难道还是我的意思?还说朝廷,当我是白痴。不过想想而已,给他个天胆他也不敢说出口。

征兵使心想,杨文迪如果是卑贱刁民,那谁不是卑贱刁民?你还是西宁王朝的残败皇族?不过他心中也知道守备不会真的相信这是朝廷的旨意,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明白这只是一个借口。谁也不会无知的把他挑明了说。那样对谁都不好。何况,形势比人强,他要想好好的过完自己的后半生,给他守备再大的胆,他也不敢说什么。因而说道:“守备大人的忠心在下当为上秉。”

“多谢专使大人抬爱,卑职受宠若惊。”守备言不由衷的道,双手连拱,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师爷低着头,知机的插话道:“两位大人,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否可以出去了?”

“是呀,是呀,卑职看时间也到了,可能人来的很多了,专使大人可要出去看看。”守备忙站起身双臂下垂,点头哈腰的说道。

专使故作深沉的思索了片刻,道:“那好吧,就出去看看,还要麻烦师爷通知在下带来的人一起过来。守备大人,请!”说着站起身来,口中说了一个请字,但自己却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

还好,守备知趣的接了过来说道:“专使大人先请!”向后退了两步,给直走过来的专使让出了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向大门走去。

★★★★★

“吱呀”一声,罗易清晰的听到镇衙的大门打了开来,在这稍微有点儿嘈杂的清晨,传到他的耳中多少有点儿刺耳。

罗易站起身来,秋阳正在升起。

四个歪扭斜胯的扑快横眉竖眼的从里面跳了出来,把站在衙门口的几个人犹如牲口般连踢带打的驱逐到了一边。随其身后出来八人,一式箭装短打,四人手握长枪,四人跨刀,步幅一致的走下台阶,然后两边一分,四刀四枪整齐划一的列与两旁。同样是当差的,和扑快们一比,高下立现,正规的军队出身就是有所不同。

罗易正在有趣的看着两种差爷的的不同表现,眼睛突然一亮,接着又是一暗,门前出现一位他没见过穿着这种服装的人,既不象常人的便装,也不象军队的统一服饰,倒是有点象戏台上武生的戏服。这人是谁?

嘈杂的声音突的静了下来,几乎衙门前所有的人都是这个想法。这人的身后紧跟着镇衙的守备和师爷,这两人大家都熟悉,由此看来,此人的身份定不一般。

专使气提丹田,运足目力,向衙门前的人群扫视了一圈,近万人都感觉到有如实质的目光从自己的脸上滑过,象所有的秘密都藏不住似的,心慌的低下了头。专使对于这种反映很是满意,微笑着向两边点了点头。

守备急忙下了两个台阶,躬身道:“不知专使大人是否满意,镇上的青壮年都在这儿了。”

专使点了点头,道:“守备大人客气了,还应感谢大人的帮助。”

“各位父老乡亲,今天在你们这里能够站在这里可以说是你们的荣幸,你们即将参与拯救我王朝的战争,在这非常的时刻,就是体现你们对王朝的忠心与否的时刻,我不敢说你们将来会如何的飞黄腾达,但可以保证的是,你们的家人将为你们而感到骄傲。”师爷借着专使大人的余威说了一通没有任何个性的动员话,本想在这个“光荣”的时刻赚取一点廉价的欢呼,结果引起一片嘘声,在尴尬中讪讪的闭了嘴。咳嗽了两声,拿出花名册来点到。

每点过千人后就有一位侍卫把人带走,随着衙门前的人逐渐的减少,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离别的痛苦不时的侵袭离乡的忧愁。

罗易最后才被点到,这一队人马最少了,不过二百多人,由专使和最后一名侍卫带队。

此时,夕阳正撒下漫天的红云。

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吗?罗易难以耐住离别的情愁,边走边回首看着逐渐在身后消失的蜀云镇,心中感慨万千,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自己还有命看到这蜀云镇的落日!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再也不能等到这一天了,看了看身边的这些人,一脸的木然,在镇衙的大门前的时候还充满着无畏的一群人,似乎在不断的等待中,那无畏慢慢的倾泄,最终留下的仅是空虚的躯体。

距离不因为罗易的无限留恋而缩短,本来从镇衙到军营也只是那么一点点的路程,不知不觉,昨天傍晚还是他朦胧视线中的旗帜已在眼前。

一眼望不到边的营盘,首先呈现在眼前的是有三仗高的辕门,十六位哨卫昂首挺胸的立于两旁,罗易再次见证了正规军的威仪。

专使示意侍卫把人带到指定的地点,一个人往帅帐而去。

★★★★★

帅帐内,一位看去有四十的中年男子正半躺在帅椅中闭目养神,一身便装,脸色略显疲惫,右手无意识的轻敲椅背,他就是朝圣军这次的总领大将——李忌,朝圣军的“三守将”之一。

现在,他脑海中正接受潮水般涌来的九月之役。

天宇军领兵的是与他齐名的权雁飞,关于这权雁飞他是十分的了解。武林出身,原来是杨文迪手下的一个人物,自身的功夫绝对可以称的上是一流,而看上去是一个粗莽的武林豪杰,如果就如此的判定他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那就给他的外表蒙骗了,这人实是粗中有细,兼且用兵勇往直前,有去无回,确又精打细算,少有失误。经过这六年的战场锤炼,称得上是一个兵策之才,朝圣军有很多人在他的手下吃过亏。这次遇到他不知是自己的不幸还是老天对自己“守策”的考验,两军在蜀云河的下游首次接触,一守一攻,谁也无法奈何谁,开始就进入了胶着。

李忌独身一人在辕门前眺望不远的天宇军,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想,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真的要打持久战吗?

这时,从营地步出一道人影,身型高挑,略瘦。轻微的走到李忌的身后,道:“不知李将军为何叹气?”

李忌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和他齐名的田青,这次作为他的副手兼监军与他并肩作战。

“田将军也看到了,我们现在与天宇军之间不败不胜的情况,最大的可能是进入筑壕对抗的战争,这怕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这权雁飞不会急功冒进吧!“

田青点了点头道:“权雁飞这个人的优点是能把武功上的优点发挥在战场上,可这也正是他的缺点。”

李忌皱了皱眉头,对于武功他不是很了解,毕竟他是行伍出身,但田青就不同,他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可能他的看法很符合实际,只是自己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道:“既是优点又怎么会是缺点呢?”

田青自信的笑了笑道:“象权雁飞这个级数的高手对于武功的运用可说是得心应手,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招式,绝对不会浪费一丝的精力在无谓的争斗上,旗鼓相当的情况最好的选择是耗下去,比耐力,谁的耐力好谁就是最后的胜者。”说到这里转脸看了李忌一眼,继续道,“现在的情况就象两个旗鼓相当的武林高手在对阵,所以会出现如今的局面。”

“看来田将军对此是胸有成竹,可有什么良策?”李忌精神一震,能解决眼前困境的方法他想了不少,可就是没有切实可行的。

田青失笑道:“良策倒是说不上,只是有一个想法,看李将军是否可以用的上。”顿了一顿,继续道,“既然他权雁飞有如此的特点,那我们大可以给他一种形势,让他认为自己是占优势的一方,如此一来主动权岂不是就在我们的一方了?”

“那究竟要如何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呢?”

如何才能达到这个效果?李忌为自己的迟钝而叹气的时候。专使打断了他的回忆。

“看陈大侠满面喜悦,这次征兵定是圆满完成了。”李忌忙起身道,这陈大侠的身份不同于一般的将官,他是来自无林的人士,自不能和其他人同等对待,以前有田青招呼他们,自己不用过问,可现在就不得不自己出面了。

陈专使见了礼,笑道:“如将军所愿,此行不但圆满完成,而且相当令人满意,在下没想到这蜀云山区会有如此素质的兵源。”

李忌微微点头道:“陈大侠不是行伍出身可能不是很明白,这蜀云镇原本是没有如此规模的,后来因为戍边的后代不再回原籍,大多都留了下来,才形成如今的情况。”

陈专使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还有这个曲折。道:“难怪将军要在着儿休整如此长的时间。”

李忌叹了口气道:“陈大侠可能有些不明白,我们在这儿并不是为了这点兵力。相信你也看到了,蜀云镇征兵有多少人,和我们原有的人马相比简直不成比例。”

“那将军为何不早日回都?”

“我也想啊!”李忌感叹道,“可陈大侠想一想,我们原有多少人马,现在又有多少人马,回去后如何善后?如何向太叔长上交代?说我们兵败吗?”苦笑了两声,继续道,“更何况还有人在等着看笑话,等着落井下石,我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命运,可是,别人能放过我的家人吗?我还有一班的部下,他们的命运会如何?”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陈专使受到李忌心情的影响不由的站在他的立场上说话,实际这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大都已经催了三次,如果再不回去就要罪上加罪,明天就起程回都,我也不能顾及那么多了,今后如何就由上天来决定好了。”李忌有点自暴自弃的说道,他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实际还有一个办法——自立为王,参与这天下的逐鹿。不过,一想到大都的亲人,他就没有了那份魄力,这就是他李忌的命。

“这征兵……?”陈专使犹犹豫豫的想说什么。

“现在就安排人员进行考查,今晚分派到各个营区,明天编制在途中训练。”李忌边说边向外走去,“传我的命令,所有校尉以上的将官全员参与考查。”

侍卫知道他马上就会到达辕门,因而加速传下命令。一时之间,营区内引起不小的騒动,人员的集中十分迅速。

★★★★

朝圣军对新入伍的人员的考查分三项:第一项是六十里的长途行军,一个时辰完成者,是优秀,过一刻钟为合格,低于一刻钟则是不合格。第二项是挽弓,二石弓可拉五十次是为优秀,四十次良好,三十次合格。完成这两项基本就是一位合格的士兵了,第三项是拳术,测试的是个人的反应能力,不要求每个人都通过这一项。

首先测试的是长途行军,这对于生活在山区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每个人都在合格线以上,竟然还有近两千人达到了优秀,不但其他的将官都大吃一惊,就是李忌也出乎意料,他是知道蜀云山的兵是好,但也没想到好的这么多。如果经过一番正规的训练,怕和禁卫军相比也不会差到哪里。

且不说李忌等人的反应,这些新人虽然都合格的完成了这第一项的测试,可累的也是不轻,倒是罗易就有所不同,他在做采葯师时象这种距离真的是小儿科,看大家都坐在那里急喘,他实在不好意思一个人站着,也和别人一样的随便的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身边的这个人,是一个标准的山区大汉,站起来怕要比他高一个头,古铜的肤色,两道浓黑的卧蝉眉配上一双黑亮的大眼,呼吸正在平复。看到罗易在打量他,张口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小兄弟好体力啊。”

罗易一愣,他没想到这人会和他说话,因而支吾了半天才傻傻的笑道:“不是的……”

竟然答非所问,罗易话一出口就感到不对,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大汉了解的笑了笑,道:“怎么称呼?”

“罗易。”他再不敢多言。

“看小兄弟是第一次出门,我叫黄元,以后有什么困难说一声,老乡帮老乡天经地义,出门在外不比家中啊!”大汉友好的说道。

罗易听了心头一热,这是除老杜外第一个让他有一种亲人感觉的人,忍不住眼圈一热,道:“谢谢大哥!”

“呵呵,不用客气,以后叫我大元或是大元哥都行。”

罗易慌忙的点了点头。心中想到,以后如果可以,一定要帮助这人。

没有说几句话的工夫,第二项开始了。

天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早有士兵燃起了火把,上百只火炬把天空照的半边都发出橘红的光线。

黄元轻而一举的完成了五十次。

罗易听到有人小声的道:“这是一千几了?”想来是拉五十次的人已经有一千多了。

到罗易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可以,因此一点也不慌,深吸一口气连续拉了五十次,轻松过关。

下来得时候,黄元拍了他一掌笑道:“阿易,你不但体力好,臂力也不错,好样的!”充满了兄弟般的赞赏。

罗易摸了一下头道:“还是大元哥你强。”

黄元呵呵的笑了两声道:“你已经很好了。”言下之意我是很好你也不错,看来真是一个豪爽的人,没有什么心眼儿。

第三项本来罗易不打算再测试,可是经不起黄元的怂恿,只好把自己从别人那学来的残缺不全的罗汉拳上去演了一次。这罗汉拳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流行拳法,基本上是好动的人都可以来两下,原本有三十六招,可罗易只会二十七八招。演练的结果可想而知,下面识货者无不小声的议论。

但有几个人却是眼中精光一闪,陈专使就是其中之一,他和前锋营的两位营长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是个人才。

罗易并不知道他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他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也没有什么,自己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基础,如果说可以使的很好,那才叫怪呢。

经过一番的测试,李忌对于这次的征兵极为满意,或者唯一的缺憾就是人数太少了,但有胜过无,前锋营首先拉去了八百五十人,黄元罗易都在内。

前锋营的两位营长心中欢喜,不过,有一件事是要在今天完成的,那就是——立威!如果开始就没有纪律的约束,以后的人马就很难控制,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两位营长带着这八百五十个新丁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等待罗易他们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开始呢!

★★★★★

第二章完!

第三章 途中急训

“传我的命令,所有前锋营将士百息内集合,违者八十军棍。”营长边走边和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卫说道。

“前锋营百息内集合,违者八十军棍。”侍卫没有任何征兆的震天传令声有如撕开黑夜的闪电在前锋营中传开。罗易等人都被这没有准备的叫声吓的一愣,心想,这人是不是吃的饭都在嗓子里了,忒大的声音啊!

只见前锋营的帐营仿佛是被侍卫的声音撕开一般,整齐划一的从里面推了开来。不足百息,所有前锋营的将士一个不缺的,整齐的出现在营长的帐前,营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说前锋营与别的营有什么区别的话,那这纪律就是一项。

看着一边整齐的老将士,一边刚入行的新丁,营长心想,不知什么时候这些新丁会有如此的军容,自己是否还能看的到他们这般的威严?这种想法加强了他要很快训练的意识,从现在到回到大都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长不长短不短,如果进行强化训练是可以出料,只不知道他们是否能挺的过来,不过,他们必须接受,谁让他们进了前锋营呢?想到这营长不由自主的笑了,让他身边的人都莫名其妙,什么事情让营长如此高兴,可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问。营长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忙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向副营长点了点头。

副营长向前跨出半步,气转丹田,运行一个周天,两眼寒光乍现,声音稳健而有力的说道:“这个时间把大家集中有两件事要说,一是欢迎我们的新成员到来,二是提醒大家,我们前锋营有前锋营的纪律,有两条规定你是必须遵守的,一是服从命令,二仍是服从命令。有问题吗?”

原前锋营的将士挺胸收腹,铿锵有力的齐声回答:“没有!”声震灵霄。反观新到人员的回答,有气无力,参差不齐,“没有,”“不会,”“没有问题,”有人还小声的说“有”,更有甚者仅仅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营长极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副营长也感到脸上有点挂不住,两人不约而同的气机上涌,刹时之间,两种不同属性的真气在众人的周围形成,一冷一热,一阴一阳,相互之间碰撞是发出轻微的“砰、砰”声。

感觉最明显的前排的几个人,周围的空气好象瞬间被抽去,天空不断的下压,呼吸都逐渐困难,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

副营长的声音有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的撒向人群中:“有没有?”

一群新兵感觉耳鼓不断的震动,副营长的声音变的如此不着边际,但心中都明白他在说什么,齐声答道:“没有!”虽然缺乏老兵的凝重与威严,这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经过生与死的考验,不过相对上次要好的多,营长满意的微收下颚。

副营长接着道:“你记住了,现在你是一个士兵,士兵就要有士兵的样子,最主要的就是要听从长官的命令。在战场上尤其重要。”

在副营长的一番教育下,更多的人认识到了什么是战场,实际上这不是副营长的话在起作用,而是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

前锋营原有两千人,经过九月之役还有六百二十人,加上现在的八百五十人,与原来的两千人是还有一定的差距,可也勉强凑够了十五个大队,其中十四个由原来的大队长带领,有一个大队只有七十人,也没有大队长带了,副营长只好自己出任队长一职。

现在已经很晚,没有时间再做别的事,但明天就可以开始正式的训练,希望这一匹新人能够给我们一个新的感觉,营长心想。

其他几个大队的人都到后务营的兵器库挑选兵器去了,副营长看了看自己的大队,虽然只有七十人,可大多都是将来的菁英,这其中包括黄元罗易。他们也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既然大家都想在今天晚上把所有的事都解决,按他也没有阻止的可能,这样也不错,至少明天天一亮就可以进行正规的训练。不过,他可没有副队长给他分忧,这个刚刚成立的大队,人数不足,兼且没有时间挑选,看来只有自己亲力亲为了。

在副营长的带领下,这群新兵急不可耐的冲向后务营。

罗易一拉黄元急匆匆的道:“快一点,大元哥,不然好的兵器都被人家挑完了。”

黄元被他拉的踉踉跄跄,心想,这小兄弟的力气还不是一般的大啊,嘴上却笑道:“阿易不用急,这可不是什么铁匠铺,就按几件兵器,这是军营的兵器库,你放心好了,别的没有我相信兵器绝对不会少。”

罗易一想,也是,尴尬的摸了摸头,放慢了脚步,道:“大元哥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我就没想到会有很多的兵器。”

黄元笑道:“你也可以想到,只是你没去想而已。”

说话间到了兵器库的帐前。

罗易这才知道自己有多无知,四排三座大帐,共有十二座,全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小到马鞭大到戟枪,应有尽有。

黄元可是一震,他是对兵器库有所了解,可绝对没有想到朝圣军的兵器库这般的丰富,看着眼前的刀、枪、剑、戟,哪一件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每一件兵器仿佛都自己的的灵魂般,用手去亲自的感觉,那种经过千锤百炼的铸造,经过战场洗礼的灵魂是如此的吸引人,这才是真正的兵器。

罗易拿起一把阔锋大剑,凭空挥舞了两下,摇摇头又放下了,再拿起一把战马刀,倒是很合手,可惜又有点而长。挑来选去,最终却选了一把狭锋刀,而黄元则选了罗易第一次拿起的那把阔锋大剑,这正配合了他的魁梧。相对的来说,罗易的狭锋刀就有点和他本人不配了。黄元对他的选择不以为然,认为凭他的力气,怎么也要选一大件,即使选了刀,也要厚背刀,哪象他现在手中的玩意,象娘们用的东西,终是忍不住道:“我说阿易,你选的兵器有什么用?象我的大剑就可以一剑给它断了。”

罗易看着手中的狭锋刀,二尺有余,比一般的刀少了点弧度,所以看上去就象剑的变种,但他定不是剑。且不说他是放在刀架上的,只看它的前锋弧度就知道这一定刀,兼且它还有足四指的宽度,虽然看上去有点单薄,可是刀不是枪,它是用来杀敌而不是砍敌人的兵器的。心中虽然如此的想法,可并不能说出来,可能这是一个很可笑的想法,但自己就认准了这把刀,因而道:“它很轻便而且又合手。”

黄元“哈哈”大笑起来,道:“兵器可是用来杀敌而不是拿着当装饰品啊!”吸了口气接着道,“不过既然你喜欢就好。”

罗易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回到新分配的营帐后,虽是很晚,可谁也无心安睡,新人都接触到了真正的兵器而兴奋不已,而老兵也因为他们的吵闹毫无困意,争吵声不时的传来。没有人会承认自己选的兵器不好,可内心看谁的兵器都是好的,狠不得所有兵器都是自己一个人所有。老兵则有趣的看着他们的争吵,反正也没法休息,看着他们脸红脖子粗的争吵不休,不仅想起自己刚刚入伍的情景,和他们还不是都一样。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可是只看这身上的伤痕就知道,年轻的冲动已经不属于他们所有了,更多的是对生活的麻木,对战场的厌恶,可这是自己能够改变的吗?除非战争的结束,但战争的结束再审们时候呢?或许自己唯一有用的就是在战争中不断的奋勇杀敌,希望胜利一个接一个,那样战争就可以在不远的未来了。

新人吵累了,老兵也休息了。营地逐渐没入寂静中,偶尔可以听到战马的嘶鸣,凭添几分活力。

明天,明天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

急促的战鼓声不断的从远处传来,粉碎了黎明前的寂静。罗易首先从半睡半醒中睁开眼,耳中的战鼓如此清晰,不过他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先是老兵醒来,他们已经熟悉了这声音。几个新兵也被惊醒。

黄元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道:“什么事?什么事?”

一个老兵没好气的回道:“紧急集合!”

“这么早!”不单是黄元一个人惊声叫道,“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没事就不可以吗?”刚说话的老兵道,不过自己的心中也很纳闷,平时不会有着种情况,即使是对新兵的训练,第一天也只是一个适应的时期。

黄元惨叫道:“这次可真的惨了,没事都有人找事!”

老兵一听就笑了,道:“大个子,你还当自己很小啊,这以后的情况你会逐渐的适应,会有更惨的等着你们。”

黄元等人叹了口气,磨蹭的爬了起来,老兵都已经收拾利索的要离开了,看着几个老兵出了门,几个新人又是叹气又是诅咒。就差骂娘了。几个老兵理解的笑了笑,他们也是从其中经历过的。

最后一个老兵在出门的一瞬间,又回过头来诡秘的笑道:“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这样的集合一刻钟不到,八十军棍!两刻钟,斩立决!记住这是军法。”说完哈哈的笑了两声快步消失在帐前。

几个新人愣是没反应过来,还在慢条斯理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倒是罗易,他醒的比别人早,已经收拾完,老兵的话他可听清楚了,只是他想等黄元一起。可黄元还象没事一样,忍不住扯了他一下道:“快一点,晚了可是要军法处治。”

“什么军法处治?”黄元还愣愣的问道。

罗易翻了翻眼,他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集合去晚了要杀头的。”他大声的嚷道。

“杀头?”几个人一起向他看来,脸色不停的变换,气氛不对,罗易心想,心虚的向后退了两步。

黄元突然拉起自己的大剑就向帐外冲去,边跑边叫道:“刚走的那个挨千刀的老兵。”其他几个人也明白过来,罗易反而成了最后一个离开营帐的人。

幸运的是他们不是最后到的人,也没有人因为误点而被处以军法。

营长看着十五个大队追市的到达,心中充满了骄傲,心中充满了骄傲,不是吗?有谁的部下能如此的准时?他倒不是看不起别的营,只是这前锋营本来就是全军最好的。

所有的将士都在等营长的训话,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紧急集合,老兵不知道,他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如果说是因为要对新进人员训练,可绝对不会是紧急集合,那没有必要如此早。新兵就更摸不着头绪了,他们是第一次经历紧急集合,很多人虽然有怨言,可更多的是新奇。

营长咳嗽了一声,道:“紧急通知,今天返回大都,当太阳升起时,先头部队从陆路出发,其余人员乘船。”

“我们呢?”有人小声的在下面问道。

“很不幸,”营长笑道,“我们就是那个先头部队。”不过,营长的笑怎么都给人一种很奸诈的感觉,这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老兵的心中可是一肚子的疑问,以前的惯例,这先头部队根本就轮不到他们,有先锋营呢,这次是怎么了?

朝圣军的前锋营和先锋营是有很大区别,先锋营是每次行军的必备组织,但前锋营就不是这样了,它是一个很特别的组织,虽然在有的时候也起到先锋营的作用,那要在先锋营没有能力完成的情况下才会替代它,现在可不是在战场,先头部队的作用也不过就是探路查地安营而已,委身那么会用他们前锋营呢?

营长看着下面的将士惴惴不安的样子,又笑道:“本来这次的回程先锋没我们的事,但我想既然我们新近增加了这么多的人员,如果没有一个象样的训练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我就和李元帅争取了这次的任务,这是费了我好大的人情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楚不知老兵已经是怨气冲天了,本来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船上逍遥的,现在可好,不但没有了那样的福分,反倒要训练。

“训练是新人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有老兵极为不满。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营长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也是前锋营的一员,何况新人还要你们的榜样作用。”

“可是”有人还想改变这即定的事实。

“没有可是!”营长突然变脸道,“我们要吸取经验教训,继续加强自身的素质,没有好的本钱,一切免谈。当第一缕阳光出现在本营旗时,所有将士出发,误点的军法处治。解散!”

一切都已经定型,老兵只能接受。既然不可改变,那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这是一个合格的士兵起码的责任。

在秋日的阳光从蜀云山的背后跳出第一缕光线的时候,罗易开始了他第一次真正的军营训练。目标日行百里,并寻找适合的地点安营扎寨。和测试的距离相比是有点儿长,但时间也有增加。这是一开始时罗易他们的想法,可是在出发是他们就傻了眼。除了自己的兵器不说,毕竟那是自己应该带的,可是如果再加上一身的精铁训练用具(是专门为新进人员的训练而定做的,每件也就是三十斤,紧急的时候还可以改制成兵器或者是盔甲),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可能三十斤的重量在谁也不会把当作一回事,但要说背着它走百里,那肯定是个压死人的玩意。这其实也不是他们所担心的,最严重的是,他们不可能悠闲的象散步一样慢慢的走,要记住,这可是急行军!

老兵认命的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把所有自己机应该带的,紧紧的固定在身上,这很重要,如果在路上掉了,军法处治不说,只是不住的来收拾他就会让自己落后,而落后的代价是到达目的地后加一个百里特训。他们是有经验了,可不能在这上面出问题。

反观新人,姿态各异,背着的,提着的,穿在身上的,也有象老兵一样紧紧的固定在身上的,有样学样,不过紧还是不紧,等到了路上就知道了。

副营长带路,走在最前面,营长压后,前锋营在别人的忙碌中上路。

金黄的太阳不断的升起,秋老虎逐渐显示它的威。一路奔跑一路尘土,一条黄龙般的跟随队伍不断的翻转。有人开始气喘。

“多少路了?”不断有人小声的问,却又不断的失望。

五十里,罗易和黄元开始感到两条腿象逐渐的灌注铅石,身上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加重,呼出炙热的肺气,吸进混含黄土夹杂太阳味的空气,经过咽喉象火燎般的难受。

速度慢了下来,可是也出现了有趣的问题,老兵开始体现他们的优势,在前面的都是他们,新人最好的也只是在他们的中间偏后。

营长看了看队伍,点了点头,这才合理。呼出一口浊气,把逐渐消耗的真气再次提起,叫道:“前后两人超过二十仗者加一个百里特训。”

这实际上是说给新人听的,老兵心中自然有数。

“大元哥,你还有劲吗?”罗易抬头看了看长长的队伍,有气无力的问身边的黄元。

黄元摇了摇头,连话也懒得说。

看着逐渐拉远的距离,罗易心急火燎。可是自己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怎么办?为什么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呢?养的气到什么地方了?关键时刻不见它有什么作用了,罗易叹口气,又深吸。突然,他感觉到了什么,是的,丹田有不同的反应。心中一喜,意念不由得随气而动,来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差点让他放声大叫。

丹田的真气这次和以前有点不同,以前在修炼的时候,都是红的黑的依次运行,这次他有明显的感觉,两条气流一上一下,分走红黑线,罗易既高兴气开始运行,因为当有气运行的时候他马上就会感到轻松;但他又有说不出的担心,以前从没有如此的运行,不知会不会有问题。

实际上这样的运行肯定会有问题,但,他自己的小心救了他。这次的运行是因为身体出现了空虚状态自行运转的真气,并不是罗易有心之为,再有当他感到真气运行的时候,不是去引导而是意念在真气之后,气在意先,意随气动。达自然运行的规律,所以说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罗易感到真气在身体里不断的加速,一周天后,速度更快。也就不再去关心它了,这又合了天地自然变化的随意性。

脚步一点一点的加快,一步一步的轻松起来。

“阿易!”黄元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罗易,忍不住叫道。

罗易莫名其妙的转脸看了看,身边已经换人了,恍然,自己是轻松了,可不是说所有的人都会如此。看着身边的老兵嫉妒佩服兼有的眼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慢了脚步。等黄元赶上来,伸手拉起他的胳臂,半托半扶的架着他继续向前赶。

他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突出。

脚下的尘土逐渐消减,步伐不断加大,速度快速的上升。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被抛下,黄元想说什么,可根本就开不了口,只能这样给他拖着走。

罗易再次抬头,稳健步伐坚实身影的副营长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是最后了,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副营长忽有所觉,回头看了一下,没在意的转了回去,可是马上又转了回来,“你们是新来的?”语气极不肯定。

罗易点了点头,大声道:“是的!”中气十足,根本就不象一个急行军的士兵。

副营长皱着眉头,没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不是吗?

罗易有意无意的跟着副营长的脚步,既不超前也不拉后。副营长被他赶的不由真气加快运行,脚步一步紧跟一步。罗易亦步亦趋,这对他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是脚步渐渐跟上了气流的流动,较之刚才要舒服的多,可是却苦了后面的人,就见副营长和两个新兵蛋子速度不断的加快,马上就要超过二十仗的距离,如果是那样可就苦了。心中忍不住怨言怨语,可这是训练,谁也不敢要求慢下来,副营长有权决定速度快慢。不过好的是,没有多少路了。

罗易感觉最好,而黄元感到快要被拖死的时候,副营长左手一挥,身子立时停了下来,今天的急训结束。

罗易没想到副营长说停就停,眼看就要撞到他背上,自然而然的,左脚向左一跨,把黄元顺势带到了左边,放在地上。

黄元象一堆泥般的瘫在地上,副营长用怪异的眼光打量这两个人,其实只是一个,另一个倒在他们的脚下。而罗易却放眼前看,方圆百里毫无人烟,稀稀落落几棵快要落光叶子的小树在太阳下随风摆动,左边就是蜀云河,看来副营长决定在着儿扎营了。收回目光,正对上副营长疑惑不解又带惊喜的目光。

“有什么好看的?”他心中嘀咕道,在脸上抹了一把,别是自己脸上有什么吧。底下头,就见黄元在地上睡的正香,想笑又有点不敢的样子。顺势坐在他的身边,暗思量,这可真的离家了,什么时候可以再见蜀云山呢。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

蜀云山没有出现在应有的位置,倒是被眼前的情形吓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副营长看,而副营长则盯着他看,随着他的跃起,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了他。

罗易左看看右看看,红晕不断在脸上扩展,最后连耳朵都不能避免,可他还不是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也不知道,只除了副营长。

第四章 战场刀法

“这是怎么回事?”营长从后面赶了上来,皱着眉头问道。一个营的人都在这儿象木桩似的,怎不令人奇怪。

副营长摇了摇头,命令道:“所有将士原地待命,各队队长勘察地形!”说完和营长交换了个眼色,离开了人群。营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急着问他有什么事,两人越过将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营长一直保持沉默,他不是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副营长总会给他一个明确的解释。

其实副营长正在心中酝酿应该如何向他解释,如何组织语言。

“你觉得我的轻功如何?”副营长突然冒出了一句令人想不到的问题。

“你说什么?”营长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他哪里知道副营长会问这样的问题啊。

“轻功,我的轻功如何?”

“这和今天的花丝有什么关系吗?”营长对于他的问题很是不解

“有点儿关系。”副营长丧气的道,“往日我对自己的轻功还有一点儿信心,可是今天真的说起来令人丧气。”

“什么意思?”营长还是一头的雾水。

副营长道:“你也看到了,那个站在我面前的小家伙。”

营长点了点头道:“我还记得他,好象叫罗易,身体的协调性特别好的小伙子,如果给于适当的训练会成为我们前锋营的好战士。”他的印象特别深刻的原因是因为罗易的一套罗汉拳残缺不全,但却打的极为流畅。

“我也这么认为。”副营长有点抑郁的笑道,毕竟被一个小辈在轻功上赶了下来不是什么面子的事,虽然说自己没有全力以赴,可要知道人家还带了一个大活人。

“那有什么问题?”营长见他说了这么多还没说为什么会有刚才的事情发生,有点儿急。

“小家伙带了一个人和我跑了一个并驾齐驱,一点也没有被拉下。”副营长无奈的道。

“这有什么?”营长还没有明白事情的真相,心中对于副营长的小题大做有点不满。

副营长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道:“我后来可是用上了轻功而不是单纯的跑了。”

营长恍然,可是眉头一皱,道:“那怎么可能,你的武功我是很清楚,虽说轻功不是你的强项,可凭你深厚的内功,想在这种训练中和你不相上下,我们营中还真没发现有这样的人才。”

“现在有了。”

“他的轻功能看出是哪个流派的吗?”营长想从其中找到应该的疑点。

“看不出来……不对。”副营长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道“他没有什么轻功,是单纯的跑动。”

营长满脸的不信,道:“这怎么可能呢?”

副营长耸了耸肩道:“我也想知道。“

“这很重要,”营长郑重的道,“我们要防止人家的奸细混进来,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就大了,谁能预先知道我们会在蜀云山征兵?要是真有人知道,那可就神了,我相信杨文迪和他的手下还没有这样的人才。晚上等李帅到了再说。”

副营长点了点头,虽然他心中不以为然,可“小心行得万年船”,要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不只是他们前锋营不好看,朝圣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回到了营地,继续指挥将士安营扎寨,等待其他部队的到来。

罗易一看没有人再注意他了,也就放心了不少,被人注视的滋味很不舒服。

黄元这时睁开了睡眼,他可是很舒服的睡了一通,根本就不会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罗易一个人在那傻站着,坐起来道:“阿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哪是一个人了?”罗易道,“大家都在你看不到吗?”罗易对他刚才一个人睡觉而自己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有点儿介意因而没好气的回道。

黄元抬头向四周看了看,还真是,所有人都在忙活,只有他们两人站在这儿,看上去特显得不合群。有点尴尬的笑道:“怎么会这样?”

罗易“嘿嘿“的坏笑了两声算是回答。

★★★★★

李忌半躺在椅上闭目养神,身体随浪的波动轻微的摇摆,这一段时间以来真是累的不轻,先是战场的失败,再就是人员的从新整编,接下来虽说是休整,可又征兵,哪一件事都够人头疼的。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但自己真的可以吗?损失的人员会去怎么交代?是啊!损失的人员大多都是自己多年的部下,可现在自己再也没有能力把他们带回家了。九月之役!

当自己问田青有什么良策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战争就是如此。还记得很清晰,田青有点儿冷酷的道:“我们失败几次就可以了。”这就是田青的良策。戏法人人会变,可关键是你怎么去欣赏的问题。自己就对这个办法提出了不同的疑问,但现在想来,田青的计策不是不好,失败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计策,怎么说呢,那应该归为命运吧!

当时自己就问道:“是真的失败还是假的?”

田青笑了笑道:“他权雁飞不是好骗的角色,假败哪有可能瞒过他。”

“那要真败了?”李忌听了很不舒服,不过他知道田青的看法是对的,权雁飞绝对不是一个易于的人物。但真败要失去多少人马?

“我们最少也要损失五万人马才有可能取得他的相信。”田青仿佛知道李忌心中在想什么似的道。

“这么多?”李忌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五万呢,自己能有几个五万?

田青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可心中却想,这就是战争啊,战争怎么样,说的残酷一点还不是用生命来换取历史的进步,这远的看应该说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

不过这样的话只能在心中说给自己听,别人会怎么认为不问可知,而且他也不会和李忌说这样的原因,对于李忌他不需要解释,李忌终归会接受他的意见,可能一时难以接受,可他知道战争不等人,你没有出奇制胜之法,那就只有等别人来灭你,在战争中谁也不想做一个失败者。

李忌看田青没有说话,就知道自己有点菩萨心肠了,毕竟战争中死人是谁也不可避免的,他不能因为这五万人马就那自己所有的手下来赌,说实话,赌的结果可能大家都心中有数。他损失不起,同样的,朝圣军也没有这个心理。

最终结果还是要接受这看起来残酷的现实。

李忌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田将军的计策实是冒险,不过,这险冒的很有道理,我看就由田将军亲自指挥更能运用的得心应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心思,成功与否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别人的罪过可能会小。

田青暗道,你的想法我是知道,可如此一来别人是没有了什么责任,但你的责任可不会少一点,假如我的计策失败了,主要的责任只能是你的而不会是我的,虽说我不可能失败,但你的心思谁还不明白。不过他还是笑了笑道:“这正和我意,谢谢李将军的信任。”既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那就不如直接面对,何况他对自己的计策还是很有把握,那权雁飞他很了解,和他“四奇”一比,他还真的信心无比。

两人各怀暗胎的就如此决定了五万人的将来,战役由田青亲自指挥。这样的战争要想胜利是很困难的事,但想失败也不是什么如意的事,更何况还要败而不乱,败而有序。

田青召集了所有营长以上职务人员的会议,不过在会上他并没有说要干什么,李忌参加了这次会议,他见田青对于这场战役的计策一字不提,他心中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却知道田青肯定有他自己的做法。

田青看着下面的将士,每个人都极为严肃的表情,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能取得战役的胜利,他们心中既沮丧又有所不满,只是不敢说而已,况且统领相信也不好过。因而除了严肃的表情,他们不会有更好的心情了,这田青心知肚明,道:“相信各位将士对于眼前的状况都有所了解,我就不赘述了,今天李帅交了我暂时的指挥权,我不敢说能在未来的战役中取胜,但我会尽力,相信我们每一个人都想取得胜利,而胜利不是说出来的,它既需要响应的计策也需要各位的配合,我希望在以后的战役中各位能倾力配合。”

下面的将士面面相觑,不是他们不想胜利,只是胜利的概念对他们而言有点儿遥远,谁能保证在将来的战役中一定就能胜利?而且现实就在眼前,天宇军无论就兵力还是就指挥者的能力而言都不比朝圣军差,有些地方朝圣军还真的不如天宇军,比如在官兵的个人作战能力上,朝圣军就和天宇军有很大的差别。实在的说,从开战到现在,如果不是有李忌的稳守,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现在居然有人说可以取得胜利,难怪将士一副懵懂的样子。

李忌看到大家不相信的眼神,只好说道:“这是我和田将军共同制定的制敌之计,田将军将会在这次的战役中具体执行。”

大家一副恍然的样子,田青看了心中有点不是很舒服,但也没有什么办法,这军队又不是他的,当然对他的指挥会有问题。

甩掉不愉快的情绪,田青立刻开始分配每个人的任务,首先以先锋营为首,投入十万人马进行主动出击,余下的人马原地待命。

李忌很是想不透,为什么会这样用兵?

座船一震,李忌从回忆中惊起,原来是靠岸了。

此时,夕阳无限好!

前锋营的帐篷最先安下,新进人员已经在老兵的带领下开始了今天的第二项训练——技击的传授。

罗易和另一位使刀的小伙子被分到了一个中年士兵的手下。罗易仔细的打量了这位用刀的老兵,修长的身材,紧身戎装,十指粗而有力,握在刀柄上给人一种天生的感觉。

老兵把他们带到人少一点的地方,示意他们两人随地而坐,开门见山的严肃道:“我只是一名士兵,不是武林人士,没有所谓的武功,我所能教给你们的仅仅是在战场上凭命换来的杀敌本领,如果你们想学什么高深的武功可能会很失望。”

罗易二人被他的严肃感染,都庄重的点了点头,齐声的道:“这个我们知道,我们当兵要学的就是杀人的本领。”

老兵没再多说其他的废话,直接的说道:“那就好,我的刀法来自战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同袍们共同的经验。一共只有九招,招招都是用生命换来的,我先慢慢的演练一次,然后再快速的演练一次,你们先了解一个大概,今天我们只能学三四招。”说完也就开始演练。

罗易二人都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一个疏忽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实际上他们可能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头绪,但对于刀法的好奇与专心是有的,不然他们也就不会选了刀。

老兵的刀是标准的军刀,比罗易的狭锋刀长了半尺,宽了约有一指,当然看起来更象刀的样子。

老兵的刀法在军队中是一种流传很广的技击刀法,几乎军中用刀的战士都会,只是每个人使来有每个人的特点而已,并且它只能在战场上才可以发挥它的作用,在武林中就是一个三流的武师也不屑于用这样的刀法,它的破绽太多,仅可以在混战中发挥它的优势。老兵用的是战刀,二尺半有余不足三尺,正是刀的最佳长度,太短有匕首的嫌疑,用起来没有刀的威风;太长又有剑的样式,刀法极易走型。

这套刀法是老兵都称它为战场刀法,意思是在战场的拼杀中体悟而得,同样的,练习的时候也只能是一个花架子,不会有那种战场的拼杀的感觉,不过在老兵的战刀的挥舞之下,多少都可以看出一点战争的血腥来。

老兵慢动作的演练了一次,边练边解释道:“这套刀法重在气势,要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心情,如此才可以体现刀法的精髓,不过我这种慢动作是不可能使出他的精髓。”

罗易两人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明白为什么会有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感觉,这是要经过战争的体验才可能真正的明白原因,但对于老兵的教诲还是要听。

老兵根本不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能让他们学会这套刀法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九招刀法不是很多,他很快就演练完了,接着道:“注意看,我要完整的快速使一次,你们在这次一定要用心的体会我刚说的那种感觉。”

罗易拼命的点头,似乎他们两人只知道点头这个动作。

老兵从第一招“勇往直前”开始,刀走中宫,左手外扩,刀随气势而进,气因刀势陡增,罗易就感到凄冷的刀锋从老兵的身前不断外放,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心中一震,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刀法精髓。

看了看身边的那位同仁,两眼放光,同时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随老兵而动,比自己更为入迷。

第二招称为“有去无回”,那种一往直前的气概,不是语言可以说的明白,实际上这招式是从最简单的一招“力劈华山”演化而来,不过是略有变化,而且双手持刀更见气势。

第三招“血走狼烟”,取的是战场起兵的迅速,不能有一丝的犹豫,要做到“一刀两断”的果敢,绝不可以有丝毫的折扣,因此这招讲的是速度。老兵的刀刚起式,罗易就见到刀尖以到势的尽头。

第四招“血战千里”,要的是拼命三郎的心理,把生命放到刀锋上,提头出刀,不留后路,一气成仁。

第五招“千刀血舞”,瞬时千刀,快不可言,这刀一出,老兵的身前被层层刀浪覆盖了起来,罗易满眼寒光,只见刀影不见人。

第六招“转战八方”,采取的是守势,最高境界是把全身守的滴水不进,老兵就没有达到这重境界,仅能在前面行成刀墙。

第七招“赤地千里”,是杀气最重的一招,如果单从刀招来看确是没有什么希奇的地方,但关键在于使刀者的力,要从全身的力量出发,灌注所有精神、力量,务求这一刀使出,再无力气站立。不过很少有人真正的去使用它,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第八招“血池立威”,可以想象在支离破碎的战场,到处是断头残臂的尸体群中,此招一出,威立当场,群将震栗,战意全无。

最后一招“刀平战场”,取敌中路,力战至次,尘埃落定,最终将落一个你死我亡的局面。

老兵第九招刀法在一片尘土飞扬中落下锋气,长出了一口气,脸色红云飞升,气有急促,看来是尽了力。

整理了一下兵器,道:“这就是你们要学的刀法,别的我们不要多说,现在先学第一招‘勇往直前’。”说完就开始解释这一招的要点,罗易二人还在回味刚才老兵的刀气,见他说干就干,匆忙收敛心情,细心的听他的讲解。

也不知是因为老兵讲解的详细还是罗易两人真的是学刀法的天才,等老兵意识到可以结束今天的训练的时候,九招刀法已经全都成为两人第一套真正的武功了,远远超出了原来三四招的上限。

老兵疑惑而又生气的问道:“你们两人以前学过为什么还来耍我?”

罗易两人一脸的惊愕,他们都是第一次接触刀法,怎么可能会是学过的呢?不是老兵理解有问题就是他们的表现有问题,从老兵的角度来看,定是他们出了问题,可是,问题是他们也不知道问题在什么地方。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老兵看他们的反应更是生气,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两个人就是想看他的笑话。因而脸色铁青地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更好的刀法,相信你们也不是想和我学习刀法的,那么你们究竟是想干什么?”

两人一看,这下问题大了,都忙道:“大哥你弄错了,我们不会刀法。”

“不会刀法?你当我会相信吗?”老兵依然不相信他们的解释,本来就是,这样的情形很难让人相信他们没有学过刀法。

罗易急地抓耳挠腮,脸憋地红红的道:“大哥你可以去问问其他人,我原来是在蜀云镇的赵府干活,和我一起干活的还有几个也来了,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就是就是,我也是蜀云镇来的,我也是蜀云镇来的。”另一个人也说道,“我们不敢说都认识,可一定会有人认识我们的,在家时,谁和谁不见?他们可以为我们作证,我们真的没有学过什么刀法,这可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刀法。”

老兵看着两人的表情,有点儿相信了,可心中还有很大的疑问,道:“你们两个说没学过,那你们刚才用的是什么刀法?”

“就是和你刚学的啊?”

“刚学的?”老兵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他不是不相信有学武的天才,可如果真的出现了的时候,他又很难接受,更有甚者一出现就是两个,怎么不让人惊奇,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

老兵继续道:“你们两人都是刚刚学的?”

两人一起点了点头,道:“是的。”

“好吧,”老兵有点无奈的道,“你们两人演练一次我看看。”

罗易两人乖巧的没说什么,先由另一个人开始。

老兵看着他一招一式的练了下来,越看越是疑惑,太不可思议了,只学了一次,就可以使的如此中规中距,天才也不一定就可以,说没学过,真的很难另人相信,虽然缺少了那沙场中特有的那点气势,可这不是强求而得的,只有经历了沙场的残酷才会有。

看完他的演练老兵什么话也没有,罗易收拾心情,抛开一切,也只有从头开始。

看着看着,老兵就发现了不同之处,同样是学战场刀法,罗易的刀法凝重而又与自己教给他的有所变化,这变化不一定有什么实用的价值,可也说明这个小伙子不是墨守成规的人。而另一个人的刀法除了更接近自己传授的刀法之外,尚带有三分飘逸。自己武功是没有,可在战场上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两个人不是以前学过,就真的是天才。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天才的成分居多,从蜀云山来的这一匹人马,都是土生土长的,如果说谁有什么能力,相信早已就被别人知道了,何况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象是城府很深的人。

老兵等罗易使完了九招刀法后说道:“看来你们真的没学过,还不是很熟练,余下的时间抓紧练习。”

罗易二人忙应声道:“是。”

老兵满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

老兵离开罗易二人后并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奔营长的帐走去,很快就到了营长的帐前,被侍卫拦了下来,道:“营长不在?”

“营长不在?”老兵一愣。

营长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五章 虚惊一场

营长心中充满了疑问的来到了李忌的营帐,暗忖,应该怎么和李忌说这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弄不好就是一个奸细,可是如果什么都不是,那他就又有点小题大做,被李忌认为判事不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他站在营帐外徘徊,回去又不放心,不回去又不知如何去说,早知刚才就叫上副营一起来了。

这时,李忌的营帐从里面推了开来。

“马营长,有什么事吗?”出来的人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徘徊的营长,问道。

马营长一惊,抬头看见陈俊民正从里面出来。忙道:“陈大侠,没什么大事。”

陈俊民笑道:“有事就进去啊,李帅正好没什么事。”

马营长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谢谢你,陈大侠。”

陈俊民点了头,没开口走了。

马营长看着走远的陈俊民有松口气的感觉,倒不是因为他害怕什么,只是和这样身份的人交往他还不是很习惯,虽说自己也有一身的武功,而且不一定比他差,但自己在军营混了一辈子,很少和江湖上的人来往,这其中的忌讳谁也说不明白,一不小心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有麻烦了。江湖上有“民不与官斗”的说法,其实官也怕和民斗,尤其是这种带有亡命性质的民,他们可是“两肩担一口”,除死无大事。现在是同帐听命,之后呢?谁也无法说的清楚。

马营长一边暗自琢磨一边向帅帐走去,帐前的侍卫礼貌的想他行了个礼,把他传了进去。

“马营长请坐!”李忌听到了侍卫的传报,在他一进去时,就笑着招呼他。

马营长忙道:“谢李帅!”

李忌道:“马营长现在不是正在忙吗?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马营长忙起身道:“还好,这次的新兵素质极佳,不是很费事。不过是有一件事,卑职正在犹豫不定中。”

“噢?”李忌带点惊疑的问道,“什么事?”他心中现在对所谓的事情都有一种没由来的排斥性。

马营长看了他一眼,有点犹豫,他还是不知道要不要说。

“有事就快说。”李忌有点不耐。

马营长把心一沉道:“有个新兵表现的有点异常。”

“新兵异常?”李忌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一回事?”

马营长道:“这个新兵在训练是表现的尤其突出。”

“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啊?”李忌对于他的看法不是很同意。

“可是他表现的太优异,在常规的行军训练中比副营长要好的多!”

“这怎么可能?”李忌心中一跳,别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马营长点了点头道:“我也认为不可能,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那你认为……”李忌犹犹豫豫的问道,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时候真的再出什么问题,他的心脏已经到了负载的上限,一触既溃。

“我怀疑他是奸细!”马营长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奸细?”李忌从椅子上猛的站起,这太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还不很肯定,只是怀疑,只是怀疑!”马营长一看李忌反应如此大,就有点后悔自己的卤莽,为什么不先弄清楚了事实再来汇报呢,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希望不是真的奸细才好。

李忌心忖道,怀疑?那就是说还没有真的确定是奸细?不会真有这中可能吧,想我在蜀云山征兵的事也是算起意,谁能有那么神的先见之明?如果真有,那我这将军就不用来征战了。想到这儿,又有点放心,不过仍是问道:“这事你调查了吗?”

“还没有。”马营长老老实实的回道。

李忌点了头,道:“那就立即调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和他一起来的人很多,如果他是蜀云镇的人,定会有人认识他,知道他的底,如果没人认识他,就真的说明他有问题,那也不用经过我的批准,就地正法,通报全营。”

“是!”马营长利索的回道,转身退了出去。

李忌看这他逐渐消失的身影,心头难言的泛起九月之役悲烈。

★★★★★

田青把前锋营和十万人马投入到战场上对天宇军发动第一次主攻。在前面的对战中朝圣军一直采取守势,两方兵马相当,在加上李忌的善守,所以朝圣军虽然面对天宇军权雁飞的强硬攻势,仍能保持一定的优势。现在朝圣军突然采取强硬的攻势,不单朝圣军的将士不明白田青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就是天宇军也被这一次的工事打的晕头转向。

先锋营在营长的指挥下,摆出梅花大阵,全是骑兵冲锋,当然先锋营没有这么多的骑兵,这是田青特意安排的,不过他可不是盲目的就使用了如此多的骑兵。这与天宇军的大营位置有很大的关系,他是名将,不坑不利用这一点,天宇军的大营主要分布在直对朝圣军的主力位置上,看上去是防范朝圣军的主力进攻,可有点军事知识的人都可以明白,他权雁飞绝对不会怕朝圣军的攻击,说的明白了,是蔑视朝圣军,权雁飞就相信他李忌不敢冒这个险来进攻他,这让他估计对了,开战以来这么长的时间,李忌愣是没有抓住这个机会进攻天宇军,实际上不是机会的问题,天宇军的营帐一直在那儿,关键是李忌没有进攻的信心。

现在田青就利用了天宇军的营阵安排,放一万的骑兵出去直接踹营,效果立竿见影。

万名骑兵卷起连天烟云向天宇军杀去!

后面七万步兵逐渐淹没在烟云中!

天宇军的辕门将士看着卷土而来的朝圣军,愣愣的站在那儿,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在干什么?表演吗?”一个士兵小声的讥笑道。

“是啊,表演骑兵的威武。”一个士兵毫无危机感的接道。

“还向我们冲来了,什么时候李忌大胆了?不怕我们权大帅把他给吃了?”另一个士兵道。

“有一万人吧?”

“肯定有,你看那飞扬的尘土就知道有了。”

“骑兵?一万?向我们冲来?”一个士兵眉头紧皱着讷讷自语。“不好!敌人袭营!”他突然大声的叫道。

“敌人袭营!”辕门将士中的队长重复了一遍,看着越来越近的朝圣军,他猛的一颤,“敌军袭营!全体戒备!”

“敌军袭营!”

一声高过一声的传令在天宇军的大营炸开。

权雁飞听到敌军袭营的传令声,马上一愣,怎么可能?他对李忌的为人了解的很清楚,不是说他没有能力组织这样的冲锋,他的实力是绝对不成问题,关键是他现在没有那个魄力,他失败不起。

“敌军已接近大营!”他的传令兵看他还在犹豫,大声的提醒他。

“我知道了。”权雁飞没好气的说道,“马上传令抵抗!”

其实已经不用他的命令了,死亡的威胁就在眼前,谁会没脑般的还傻傻的愣着?

朝圣军潮水般的从高大威武的辕门杀入,起初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天宇军稍沾即溃。先锋营的战士完全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多少天了?他们一直处于守势,每次的进攻都会被天宇军迎头痛击,在天宇军武将横行的面前,他们可以说没有还手之力。倒不是他们的战斗能力太弱,而是天宇军的每一个队长以上的将领都是战场上的杀神。再因为每次的试探性进攻李忌都不会投入太多的兵力,天宇军上场千名杀神就可以轻易的勾销他们的进攻。

这次终于抓到了机会,而且看来还是压倒性的优势。从辕门开始,百息内就前进了五十仗,天宇军的抵抗犹如虚设。

五十仗的距离,天宇军倒下近千的人马,刀伤,马踹,一地血洗黄土。

此时,朝圣军的步兵接近辕门!

此时,权雁飞披挂整齐,策马扬尘,急奔而至。

当时,朝圣军的先锋营正杀的性起,手中的斩马刀横劈直挑,一刀断魂。

突然,前方的天宇军士兵象被强硬的撕开了一道裂缝,并且裂缝不断的扩大,一骑卷土而至。

权雁飞手提仗八铁枪,身后八大贴身侍卫紧随其后,飞奔而来。

朝圣军的一位骑兵正刀临天宇军士兵的项上。

权雁飞大叫一声:“杀!”两脚在马镫上暗劲急运,战马一声嘶鸣,身形一措,权雁飞有如大鹏般飞起。

此时,权雁飞离将死士兵仍有三仗,只见他手中长枪一沉,身影抬起,长枪再收后措,整个身体在空中加速掠过,距离瞬间拉近。刺眼的枪尖闪电般向朝圣军骑兵的胸腹奔去。

骑兵眼看枪尖闪先在胸前,意识中想去躲闪,可是速度太快,当他的念头一动,权雁飞的枪已贯胸而入。只感到心中一冷,低首望去,鲜红异彩的枪尖正从胸中向外**。

权雁飞在抽枪的同时,向后急跃,反落回自己的马上,一来一去之间,只是数息,他身后的侍卫这时刚刚赶上。

骑兵正从马上倒下。

在权雁飞的指挥下,天宇军的阵型逐渐的稳定下来,开始了有效的反击,这时就真正的看出两军的差异了。在天宇军武将的冲挫之下,朝圣军很快就显现其不足之处。虽然朝圣军无论就军纪还是军队的训练来说比天宇军只好不差,可在将领的个人作战能力上就很有差别了,当然,单纯的依靠个人的作战能力绝对是没办法在大型的战役中取得胜利。如果一方有很强的个人作战能力的将领,而且在营中还占有大多数,再加上有效的指挥,那样的效果可就不一样了。将领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改变战役的结果,可是,当将领多到一定的数量,而且能够充分的发挥自己的优势的时候,相对普通的军队就有了质的差别。

朝圣军与天宇军的情况就是如此。开始出现朝圣军的停止不前,而且在天宇军强大的杀伤力前,朝圣军的反击显得如此微弱,如此单薄,如此无力!

只是数十息的工夫,千人的先锋营十去七八。

骑兵都在心想,怎么还没有下令收兵,难道还看不见形势的严峻?实际他们根本就没有明白他们的指挥田青的真正的意图,注定他们要成为田青手中第一批要失去生命的朝圣军!

权雁飞这时杀的性起,大叫一声,手中的仗八银枪突然如雨点般的洒向已是稀少的朝圣军。这是他在战场上有名的枪法,虽说他在江湖上的兵器并不是枪,可在战场上,经过这几年的拼杀早已练就了一套适合群战的枪法,应付这种先锋应的进攻易如反掌。再有他的真气修炼的精纯程度不说到了先天之地,也是离先天不远。在这样的真气催动之下,即使很普通的枪法也可以使的出神入化,何况,这套枪法是他在战场的经验结晶。

以往,朝圣军中是有人见过这枪法,所以士兵大都听说过它的厉害。但只是听说,并没有真正的见过,感觉没有多大。现在终于见到了,那感觉……

如果你想问士兵的感觉,你会很失望,不是他们没有感觉,感觉他们定有,但是,他们再也不会告诉你们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如果可能,只有自己去体会了!

最后一名骑兵带着半张脸策骑狂奔,不是回营,而是冲向天宇军的大营深处。

权雁飞看着潮水般退却的朝圣军,暗忖,天要你亡啊,李忌!如狼如羊群的追杀过去。

现在的情况又反了过来,刚刚还是朝圣军如入无人之境般冲进天宇军的大营,并给天宇军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现在是天宇军开始猛虎下山,风卷残云。

权雁飞边追边纳闷,很明显朝圣军已经没有可能取得战果了,为什么还没有听到收兵的信号?难道说她立即还有什么锦囊妙计不成?

带着疑惑,权雁飞抬眼望去,朝圣军的步兵只能用蠕动来形容,在天宇军前锋营骑兵的追赶之下,多的是被踹死的士兵,形同疯子样向回奔去。

难道有诈?

这时,朝圣军的收兵金锣很突兀的传来,权雁飞更是不解。这李忌在玩什么花招,可不象他一贯的作风。想到这,不由的放慢了坐骑。一众将官看到他放慢速度也都随其慢了下来,看着朝圣军的步兵与自己的距离逐渐的拉开。权雁飞心中正在作天人交战,追还是不追?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他们的眼中分明是决不罢休的意思。怕什么?权雁飞自己在心中问道。他立即的底细自己很清楚,最多是他守的紧我退回而已。

想到这里,权雁飞手中的枪向前一挑,意思极为明确。天宇军的将士都在等他的这个决定,所以,一个个犹如离弦之箭,向朝圣军刚刚拉远的队伍追去。

朝圣军的步兵此时正在向辕门冲锋,谁也不想成为这次的牺牲品。当最先后撤的士兵冲进了大门的时候,天宇军的先头冲锋士兵正和它的人员接触上。天宇军柙满怀的愤怒,手中的兵器凌厉出击,戗在朝圣军的士兵,朝圣军压后的士兵这时可真的糟了秧,不是他们没有还手的能力,大势所趋,所有的人都在想怎么才能保全性命,哪有心思去退敌。他们实际上是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一味的撤退,反击才上一最好的防护。可是,知易行难,谁的心中都很明确,但要真的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朝圣军的收兵信号这是达到了顶峰,在信号落下时,也就是辕门关闭的时候,而现在,朝圣军仍有一半的人马滞留在辕门外。照往常的速度,同样的时间,早就过去了,可那种乱况,只能增加阻力,而不会因为你都想进去就可以如愿所尝。

权雁飞得意的看着逐渐接近的辕门,心中振奋不已,大声喝道:“众将士听命,冲进敌军辕门者赏金十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天宇军的士兵象吃了亢奋剂般不要命的向辕门冲去。

朝圣军的收兵信号带着长长的尾音在士兵的呐喊、挣扎中拖拽着结束,朝圣军在辕门外的仍有近万的人马,而此时,辕门内过天蝗虫般的飞出了连续不断的箭雨,不分敌我,格杀勿论。

朝圣军这近万的人马,看着前有箭雨,后有追兵,个个惊慌失措,有人大叫:“投降!投降!”

权雁飞收起长枪,遗憾的和身边的将士道:“如果没有刚才的犹豫,现在不定我们已见到了李忌。”

身边一位谋士样的人物皱着眉头道:“这绝对不象李忌的作风。”

权雁飞一愣,道:“我也注意到了,李忌从不会拿他的士兵生命如同儿戏,这是我佩服他的一面。在战场上能作到他那般的爱兵如子,还真是少有。”不知他的话是赞赏还是讽刺。

接着道:“不过,我们是要小心他的不一般作为,可能是有别人在为他出谋划策吧!”语气不很肯定。

“这投降的朝圣军如何处理?”有将士问道。近万的将敌愣愣的站在辕门和天宇军之间,象丧失父母的孩子般无助。

权雁飞笑了笑,大声的道:“按老规矩处理。”

朝圣军的残余人马心中不由得都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就地处理,他们的生命就没有问题了,而且,他们本就是士兵,在谁的阵营中都没有关系,这样的天下大乱的时候,能保住生命就是很好的了。谁还奢求过多?

李忌看着被天宇军押走的士兵,心头泛起阵阵痛楚,这都是他的士兵啊!对他来说,他们是自己生存的依靠,亲切的说他们就是自己命运的依托。自己非但没有好好的珍惜,反而把他们推向了深渊,其他的士兵会怎么想?不知田青他有没有想到这一点。想到这,回头看了一眼在他旁边的田青。

田青此时正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当然对他而言这象一场在别人的画板上涂鸦的作品,得失成败他都可以说的出理由。

不是他对士兵没有感情,对士兵没有感情的将领将不会有好的结果,这他是知道的,他能成为朝圣军的一员不倒的将领说明了他对士兵还是有自己的感情。但更重要的是,在他的眼中,士兵有士兵的使命,在战场上,如果必要,说的残酷一点,士兵的生命就是用来牺牲的,如果战争不用牺牲生命,那这样的战争怎么能称之为战争呢?

抱着这样的理念,田青指挥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不用考虑士兵的一时结果,怎么都可以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现在不是有了吗?虽然说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但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如果没有这样的结果,谁会相信他是真的要对天宇军动真格的呢?他就是要权雁飞相信朝圣军在孤注一掷,早日的结束战役。

这次袭击,天宇军的直接损失接近朝圣军的人数,如果单就个人的战斗力来说,天宇军是损失很大,可以说是达到了田青的预谋,既打击了天宇军的士气,同时也使权雁飞开始对他们的进攻有了想法。可是如果单从人数上来看,朝圣军的损失是要比天宇军大,可这也在田青的算计之中。

★★★★★

马营长出了帅帐后也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直接的去找副营长,他相信副营长已经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了。自己虽然在处理的时候有点儿草率,可是也就是因为大家都很小心,以至于不是什么大事也处理成了大事,倒是自己的失误。

不过他的心情还是有所不安,谁也不能明白到底这个人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想到这,马营长加快了脚步。

“老马,这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突然有人打断了他的脚步,马营长停了下来,原来真是他要找的副营长。

“正要找你。”马营长等他走到跟前说道。

“有什么事吗?”看来副营长并不是象他那么着急,也有可能他已经调查过了,没有什么事才会如此的轻松。

“那个罗易的事?”马营长提醒他道。

“噢,我知道,”副营长突然笑道,“老马,看来不是你就是我有点儿神经过敏,不就是一个表现突出点的新兵吗?你走后我就想了一下,是我们自己太紧张了。”

“他不是吗?”马营长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可是还居然有点不甘心,仿佛真的想弄个奸细出来似的。

副营长笑道:“绝对不是,我怕自己的想法也不是很对,又去找了他的同乡,他是一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寄居在别人的家中,有很多人认识他。”

“不是就好。”马营长长出了口气。有点儿怪自己的草率,可形势不容人啊,他也不想不事情搞的如此紧张。

“不但不是,而且由此看来我们这次可真的抓到一个人才,更令人高兴的还有呢。”副营长语气兴奋的道。

“还有什么高兴的事吗?”马营长对这个已经不是很关心了,他在想应该如何向李忌说这件事,本来自己刚和他说过,可能是奸细,现在还没有喘气的功夫,就回去和他说没有这回事,自己一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副营长也听出了他语气不很正常,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马营长看了他眼没说什么。

副营长恍然道:“你已经和李帅说了?”

“你说呢?”马营长一副算你聪明的样子,不过脸色还真的不是很好看。

副营长笑道:“这没什么嘛,不就是断事不明吗?你也不想有这种事,对吧。何况经过这么一来,我们不但发现了很好的人才,而且还带出了其他的好消息,如果你感到没有什么成就感,那就把这几个人才的发现作为补偿好了。”

“就你会耍我。”马营长笑道,他心中一想,也是,能发现人才也是补充,在这样的环境中,谁能不犯傻呢?

“你说又发现了几个人才,是什么样的人才?”

“一个就是罗易在行军途中带着的那人,他的体力并不是很差,只所以会没到终点就倒下,是被罗易的速度给带的,而且在武功招式的领悟上可以说是个了不起的天才,尤其是对重兵器的使用上,他自己选的那把大剑,正象是给他专门定做一般,不过……”

“不过怎么样?”马营长被副营长的话吊起了胃口。

“可惜的是他没有任何的内功基础,而且他的年龄也过了学习内功的最佳时段。”副营长不无可惜的说道。

马营长眉头紧缩,问道:“其他的还有吗?”

“就是罗易了,另外和罗易一起与老丁练刀法的小伙子也很不错,和罗易的领悟能力不相上下。”副营长道,“这是老丁刚和我说的,我自己还没有见过。”

“那知道叫什么吗?”马营长问道。

“可能叫冷百涛。”副营长不是很确定的道。

“他们两人有没有内功?”这是培养的希望。

副营长有点儿犹豫,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还有什么问题?”马营长现在就是不想有问题的人出现,可看副营长的表情,事情确实是还有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副营长忙道,“只是不好说而已。”

“不好说?还是不能说?”马营长很奇怪他的话。

“不好说。”副营长道,“如果没有内功吧,就有点不尽不实,可说有内功吧,又很难加以断定。”

“两个人都是?”

“不,就罗易一个,他的体内有时候有内功的迹象,有时候又什么都感觉不到。”副营长道,“冷百涛还好,他有一点很浅显的内功,我问过了,是和一个走方郎中学的,不是很深厚,但相当的精纯,如果加以系统的指导训练,必定会有极大的发展空间。”

“那个罗易呢?”马营长有点不耐,怎么什么情况都出在这个罗易的身上。

“他体内的真气很难断定是有还是没有。”副营长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练过什么,只是说在赵府学过养气。”

“养气?”马营长心想这是什么东西。

副营长道:“我问过了,就是中医学上的五行养气论。”

“你不会说他的内功是来自这个吧?如果这个也能练出真气来,那岂不是所有的大夫都可能成为内家高手?”马营长一脸的不相信。

“我也不很相信,但他确实没有骗人的必要,不是吗?”副营长道。

“也许可能。”马营长道,“我们先不要问这个了,你说他们两人还有发展的前途吗?”

副营长马上来了精神,道:“那黄元我不敢说有什么保证,但罗易两人我很看好,不用太长的时间,我相信就可以培养出两个很好的前锋营战士。”

“那还有继续向下发展的空间吗?”马营问道。

“你的意思是……”副营长疑惑的问道。

“有没有培养成为武林高手的可能?”马营长很直接的说道。

副营长道:“那要花费很大的工夫。”

马营长沉思了一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三个人先由你带,好好的加以培养,我希望在到大都的时候我们能培养出一两个象样的人才,以备不时之需。”

副营长点头应下,也没有问为什么。这样就决定了罗易等三人将来的命运。

在以后的行军途中,副营长对罗易三人照顾有加,每天都把他们操练的死去活来,这次的行军成为罗易三人记忆中最为可怕的事件之一。

不过,他们的收获却也是最大的,就是被副营长认为学习内功很晚,已没有用的黄元也在内功上出乎他意料的大有收获,照黄元的发展速度来看,说不定就会成为内家高手。

这样的行军在罗易三人的痛苦和收获中过去,旬日之后,他们到达平州城。

第六章 眼界乍开

在副营长的帐里,罗易三人正哼哼歪歪的在那儿叫唤。

这是天刚刚黑了下来,罗易三人的训练也刚告一段落,朝圣军的大营驻扎的地点与平州城隔河而望,站在答应的辕门了望塔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平州城沿河的码头港口一片忙碌的景象。

副营长的帐外,马营长正和副营长交换今天训练的意见和结果。罗易他们可以清楚的听到副营长那充满信心的口气道:“老马,这个你放心,这几个小子在我的手上包准能有一个好的结果,我不敢说在到大都之前给你三个一流的武林高手,可给你三个一流的前锋营战士那是没有任何问题。”

“我也知道想要高手有点儿困难,不过能有三个象样的前锋营战士那我就应该满足了,你说是吗?”马川翔带点高兴的口吻道。

副营长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保证!”说完,两人哈哈大笑,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罗易三人可没有那种心情来笑,先在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自己的被窝里面舒舒服服的谁上一觉了,他们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的睡觉了?这怕要问副营长才可以说的清楚。自从他们三人被副营长特殊照顾以后,从来就没有个天明的觉。更有甚者,半夜的时候,当大家都在和周公的女儿幽会的好光景,那个变态的副营长也会把他们叫起来搞什么特训,说穿了还不是自己有虐待狂的倾向,如果不是在军营中,再如果,不是有军纪的约束,他们早就合谋逃跑了。

对于副营长他们了解的是最少的,到现在也仅仅知道他叫曹开道,还知道他有虐待人的倾向。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可以打听了,不是他们没有努力的去打听,而是他们没那么多的时间。再说了,有点时间还想好好的休息,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做这种事。更何况,那副营长象不散的阴魂,能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绝对不会让他们三人单独存在。

老天,这是什么世道?

罗易小声的说道:“你们两人在想什么?”

“我们今天晚上在什么地方搞特训。”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还真是心有灵犀不点通呢,罗易心想。

“没有那么夸张吧?听说到了什么州城,怎么说他也会给我们一点自己的空间啊!”罗易叫道。

黄元迷迷糊糊的说道:“你在说梦话吗?”

罗易带点同情而戏谑的目光看着他,道:“要说说梦话,你最有资格了。”

“为什么?”冷百涛带着疲惫的气息问道。

“那太容易明白了,”罗易道,“那曹变态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两人因为有相应的内功基础,所以训练的时候会有所侧重,这侧重我相信你也看到了,就是对我们只要求练好他教的招式,但对我们的黄大哥可是真正的照顾有加,除了那把压死人的大剑一天要挥舞相应的次数以外,对他来说更重要的就是练内功了。”

冷百涛艰难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应该向黄大哥致意,向黄大哥学习。”

罗易更是辛苦的忍住发笑的想法,道:“我会的!”说完还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认真,不过,太过用力,牵动了劳累的双肩,痛的他裂嘴干喘,上气难续。

“学习什么啊?”正在罗易艰难的收敛将要断掉的呼吸时,曹开道的声音不适时的响起。

罗易一愣,没有上来的那口浊气加速冲出,带动他的喉结,“啊”的叫了一声。

冷百涛急急忙忙的答道:“没,没学谁。”

曹开道笑了,道:“这一段时间是不是很痛苦啊?”

黄元三人一看到他那没有“人性”的笑容,都心中“咯噔”一下,忙的否认道:“还好还好!”生怕回答慢了又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噢!那看来我们的特训还是搞的太少,不然就是密度不大,难以满足你们的需要?”曹开道带着无边的戏谑道,“不然我们明天把训练的强度加大好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也不想说了,都感到身体的支撑再也不存在,仿佛散了架般的瘫了下去。呻吟道:“不要!”

曹开道眼看着他们的反映,笑道:“没那么夸张吧,说说而已,我知道你们这几天来很辛苦,可是,”突然塌实正色的道,“要知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是战场上不变的真理啊!”

“知道了。”三人都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不用那么痛苦了,今晚和明天我们停止特训。”曹开道说道。

“真的?”三人精神一阵,不过还是有很大的不信。哪有这种好事轮到他们的头上。

“当然是真的,明天我们有新的任务,今天晚上好好的休息。”曹开道说道。

黄元问道:“干什么?”

曹开道笑了,“放心好了,不会再让你们搞什么特训了。”

“我就知道我们会有解放的日子,这不,说来就来,没有任何的折扣。”黄元努力的站了起来,接着道,“曹头,你可真是及时雨啊,再不让我们休息,我们可真的要当逃兵了。”

“有那么严重吗?我怎么没有什么感觉呢?是不是你们自己不努力啊,要知道这可不是说这玩的,你们如果想在战争结束之后还能看到自己的家人,那这一点痛苦算什么,总比在战场上丢失生命来的好吧!”曹开道语气心长的说道。

黄元道:“这我们很明白,不过,说实在话,想到训练的痛苦还真的想,即使是在战场上死去也比这个来的痛快。”他的感受是最大的,罗易两人因为怎么说还有一定的基础,而且又因为年龄相对的还小,训练起来就不是那么辛苦,但黄元他就有所不同,不单是年龄的问题,曹开道一心想在他的身上创造一个奇迹。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祸,如果不是他在刚开始的时候表现的让人另眼相看,曹开道和马川翔早就想放弃他了,认为他的作为不是很大。

一开始他就凭着自己的热情也许还真的有他自己的天分,硬是在不可能之间发展出了他自己的道路,不只是让他自己有了以后发展的空间,而且也给曹开道有了奇迹的发现,在黄元这种年龄的情况下从头开始修习内功居然会有这样的成绩,也不知是谁的福分。

曹开道点了点头,道:“先苦后甜,你以后的修炼会好的多,也容易的多,象罗易他们两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的招式基础,绝不会如此的辛苦。”他心中自然明白黄元的话是什么意思,在不断的训练中实际上他就是专门给黄元打下内功的基础,这内功的修炼即使是从小开始,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何况黄元已经过了修炼内功的最佳时段。

曹开道顿了一下,接着道:“罗易他们两人也不是很好受。”

“你还没有说到底明天干什么呢?”冷百涛可没有兴趣听他们谈的什么,他关心的是明天还有什么不可想象的东西在等着他。

“明天我们接到一个新的任务,我给你们争取了来,要到平州城看看。”曹开道说道。

“去那干什么?”罗易问道。

曹开道笑了笑道:“算是打探消息,但也不全是,这就涉及到我们前锋营的性质了。”

“对了,来到这前锋营也有很长的时间了,可就是没弄的明白它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说是开路吧,我们也有先锋营,是探听消息的吧,我们也有军队探子,是主力干将的护卫吧,还有陈俊民他们,我还真的不明白,你们呢?”黄元带着玩笑的口吻说道,还问了罗易两人的意见,实际上他是想问曹开道的,只是在军队中有规定,上级没有告诉你的尽量少去打听。他因此不好直接去说我想知道这前锋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回对曹开道不敬,对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曹开道没等罗易两人发表意见就笑着说:“这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可以说的。”

“那你可从没有告诉过我们。”冷百涛孩子气的说道。

“你们也没问过我啊?”曹开道一脸委屈的说道,而且还笑的很有问题,那还不明白,不是我不说,而是你们自己笨的要死,不会问我了。

黄元三人一愣,是呀,自己确实没有问过他,不过,这里是有问题的。他们马上就意识到了,不是他们不想问,而是有所约束。

三人一起看向曹开道,暗忖,你在耍我们啊!

曹开道很能抓时机的说道:“好了,这是我的错,不过,你们真的没问过我,这你们要承认,就是稍微的一点口风都没有漏过。”

黄元他们也不是真的会把他怎么样,毕竟他是官而自己三人是兵,这差别还是有的,因而到:“现在可以说了吧!”语气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满。

曹开道说道:“前锋营在正常的军队编制中是不存在的,就是朝圣军的编制中也不是都存在,只有一线的军队才有设置的可能。”

“那是什么原因?”黄元对于这种奇怪的设置不置可否,他不认为这是一个有用的创举,可能看起来还有点作用,说不定就是一个摆设,拿那些没有什么用但又不能不用的人充充军队的数而已,不过,这是他心中想想罢了。

曹开道道:“没有什么可以讲的通的理由,只是有先例才有这个设置的。”

“那它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我们都到这个地方这么长的时间了,可说真的,对于这个什么前锋营还真的没有详细的了解过,”黄元道,“先锋营相信我们都有所了解,也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可这前锋营我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就是先锋营呢。”

“当然是有区别的了,而且这个区别还是很大。”曹开道解释道。

罗易有点急的道:“你说了那么多到现在也没有说明白到底这个前锋营是干什么的?”

曹开道没说什么,却看了看黄元,不错,其实他草就应该说了,可黄元尽问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罗易和冷百涛都向黄元看去,黄元看惹了众怒,两肩一耸,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道:“就是,曹头,你快说。”

曹开道笑道:“前锋营是从所辖的军队中挑选的士兵组成,但也有的是从江湖中招来的人员,我和马营长原本就是江湖中人。”

“那我们属于什么?”黄元又忍不住的问道。

“你们吗?你们应该说是很幸运的了,在前锋营不但待遇好,而且要做的事很少。”曹开道说道。

冷百涛也禁不住的问道:“它不是要求很严格吗?要从全军的士兵中挑选。”

“所以说你们是幸运的,在上次的‘九月之役’中,前锋营因为掩护主力人马的撤退,损失极大,而且其他的编制中也有很大的损失,一时难以挑出合适的人选,碰巧李帅想起了你们蜀云山的兵源历来都有不错的评价,所以就顺理成章的把你们招了进来。从训练的过程来看,你们还正的没有让人失望。”曹开道言道。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有什么幸运可言,”黄元叫道,“撤退的时候还要我们压阵,岂不是让我们送死?”

曹开道一愣,道:“那是特殊情况。”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那你说前锋营除了干这个没有什么前途的任务外,还能干什么?”黄元心中很不满的问道。

“任务都是临时性的,没有基本任务在那等我们,我们是李帅的直属人员,和陈俊民他们差不多,只是我们是正规的编制,他们不是,他们是特请的人员。”曹开道解释道。

冷百涛一愣,道:“那是干什么,举个例子我们会更能明白。”

曹开道看了看罗易二人,他们也是大眼瞪小眼,没听懂。只好道:“比如说我们明天的任务就是,探子没有能力完成,先锋营又不适合去完成,而且更主要的是他们能力更不能和探子相提并论,如果用陈俊民他们,倒是可以顺利的完成这个任务,但那又有点大材小用了。所以最后也只有用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就这个?”黄元不仅有点诧异的问道,那也太简单了。

曹开道正色的道:“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种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的任务,这种任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不留神,就可能出大问题。”

“那么可怕?”冷百涛叫道。

“也没有什么,”曹开道说道,“只要你们小心听我的指挥,就不会有问题,如果到了平州城不听命令,所以后果自己负责。”到后面这句就有点疾言厉色了。

黄元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曹开道看他们三人没什么反应,沉声道:“好了,早点休息,明天保证有一个充沛的体力应付可能发生的意外。”说完从营帐中出了去,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准备,黄元他们可以休息,他就没那么好的命了。训练的时候黄元他们是很累,但他也不是很轻松。曹开道从营帐中出来,挥动自己的双肩,放松一下紧张的身体,希望明天不会有什么意外才好。

★★★★★

平州城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如果说蜀云山是西宁王朝的西屏障,是一个关口,那也可以只称为外关;而平州城就可以说是出关的最后一个象样的城市了,大多数人把它看成是内关。

也就是因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给这个地处荒凉的城市增添了不少活力。

原本在西宁王朝建立之前,他只是一个偏远的小村落,既不会受到世人的注意,也没有什么地位可言,而且还处于边界上,如果说有什么值得纪念的,那就只有军队的留恋了。上一个王朝在这儿曾经驻扎过百万雄兵和外族鏖战,西宁王朝建立后,西边界不断的向西扩展,使它成为名义打夯的内城,也就奠定了它今天的地位。

在西宁王朝太平时期,平州城有常驻军近十万人,现在就没有那么多了,大多数的军队被调往一线作战,余下的都是一些残弱老兵,只能作个样子。虽然名义上还是西宁王朝的统治区域,可就是杨文迪也没有那种要占领的**。一来离他的本土有点儿远,另一个原因是他还没有多余的兵力来经营这样的大城;而太叔圣策也不把看作一个象样的地方。这几个原因走到一起,就形成了今天平州城的样子。混乱的安治,庞大的流动人口。

实际上治安的混乱还是因为人口的流动造成的,和平年代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流动人口呢?从战争出现到现在的天下难有一方净土,经历过烽火连天的人民不是对社会失望就是对征战者的憎恨,如果可以,谁也不愿背井离乡。

从平州城可以西去,北上,奔西南。

除了流民以外,应该说更让人头痛的是江湖人物的往来。他们也是流民,但和一般的流民有着本质的区别。

更多的人是奔着这个混乱的城市来的,有两个目的,一在混乱的环境中能够更好的发挥他们的本色,无论是偷还是盗,环境极其“优良”;二是因为这个城市的人口流动特别大,一个人往其中一隐,要找到他将是十分困难的事情,这些人说不好听的,就是来躲避仇家的。因此,这就有引来了另一部分人,寻仇者或是江湖猎人。

如此一来,使原本只有十万人的小城,转身变为足有三十万人混杂的大城,可想而知,问题多多。

曹开道担心的就是这些没有假冒的流民,一不小心就可能和这些人结仇,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黄元他们,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曹开道看着走在他一旁的三人,兴高采烈的劲头,他还真不是一般的担心,或许这里面黄元还好一些,毕竟他的年龄也不小了,想来也不会真的和罗易他们胡闹吧。罗易令人担心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听说他本来就是很内向的,来了军营后有所改变,但从平时训练的表现来看,改变的不是很大。最令人担心的是冷百涛,如果说出问题那最可能的就是他了,曹开道心想,这次怎么说也要把他当重点来防。

而此时冷百涛正兴奋的和罗易说道:“我以前来过这个城市,你相信吗?”

罗易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道:“你说你来过,谁知道?黄大哥你知道吗?”

黄元不知在想什么,每听到他俩说话,随便的摆了摆手道:“我哪里知道。”

罗易两眼睁的奇大,带着笑意的看着冷百涛,道:“我也来过。”

冷百涛恼火的道:“到了城里后,我带你到一家有名的客栈去你就知道了。”

“噢,”曹开道突然插话问道,“什么客栈,你说说看,我可能知道。”

原来三人中还真有人去过,罗易满怀信心的看着曹开道,他是希望冷百涛说过后,曹开道说“不知道”。

“就是…就是……”冷百涛猛的要说的时候竟然想不起来了,在那儿干着急,憋的面红耳赤,左右乱转。

“我知道,就是客栈!!”罗易呵呵的笑道,“他的名字就叫‘就是客栈’。”

冷百涛突的一叫,大声的说道:“我想起来了,叫‘不是客栈’。”说完,得意扬扬的看着罗易。

罗易一愣,目光转向曹开道。

曹开道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家客栈,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我爹爹去过。”冷百涛忽然有点心虚的看着他说道。

“真的?”曹开道不置可否的问道,也没有深究,他从冷百涛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去过,可能只是从客栈的门前经过,不然就是仅仅听人说过,两个毛孩子在那相互叫劲,他也不愿插上一脚。

罗易也看到了这种现象,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本来就不是很在意,不是吗?一路说话不寂寞而已。

四人的脚步不断的加快,从大营到平州城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水路,他们没走,另一条是旱路,也就是他们走的这条。之所以选了这条路,按曹开道的话来说,既然是做探子,多接触才有消息来源。罗易他们可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都以为是曹开道有意让他们靠两条腿走路,这样就成了变相的训练。看来不是他们得了“训练综合症”就是曹开道得了,不过,从各种反映来看,他们的可能性更大。

曹开道被他们三个人赶的不断加快步伐,心想,看来训练还正的没有白白的浪费时间精力,只看他们三人的速度就知道效果很好;而且,看他们经过一夜的休息竟然恢复的那么好,看来还真的有必要继续加强训练的密度。想到这,不由得的有点儿飘飘然,这可全是他的功劳。

四人不再说话,各自赶路要紧。罗易边走边四处遥望,总不能安心的赶路。

“噫!那是干什么的?”突然,罗易叫道,“看我们的左前方。”他用手指向自己的一边。

曹开道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去,在他们的左前方还真的有一群人,奇怪的是,凭他的听觉竟然没有听到。

“去看看干什么的。”冷百涛边说边向那个方向跑去,曹开道一把没有拉到他,气的跟在后面边走边说粗话。如果不是在外面,怕暴露的他们的身份,早就让他认识厉害了。出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谁不听命令就处治谁,这可好,还没过一个时辰就忘了。曹开道现在只能无奈的摇头。

在赶到人群的边上时,曹开道一把拉住了冷百涛,同时示意黄元二人到他的身边来,说道:“看看可以,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说话,违者军法处治!”最后一句刻意压低了声音。

三人知机的点了点头,曹开道挥了下手,冷百涛带头向人群靠去。

这才发现原来是两个人在“比武”,这是冷百涛的想法,曹开道可不这么认为。他看了看两个人,马上就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比武,谁见过比武是招招要命的。

黄元三人的武功不是很好,因此这种拼斗在他们的眼中和一般的比武没有什么两样,这也不是他们的错。

拼斗的双方一男一女,大概都在三十岁的样子,从场面上来看,女的要占点优势,不过,优势不是很明显,两人如果没有其他的意外,至少要三百招以上才可以分出胜负。

令人难以明白的是,从他们那种拼命的样子来看,绝对不是一般的较量,更不可能是相互切磋,谁也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可为什么没有动兵器呢?这是曹开道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的事,不过,他知道这其中定有原因。只是自己还没明白而已。

看样子两人交手已经有一会了,都有些气急。

男子突然向后一闪,没有任何征兆的拉开了和女子的距离,女子不假思索的前冲跟上,单掌强走中宫,取男子的右乳而去。

男子脸露愤色,女子的招式太小瞧他了,他本来还有手下留情,看来是人家根本就不领情。男子单掌不做任何花俏的向女子的手掌迎去。

两掌在男子的胸前半尺处“砰”一声低沉的互击,各自向后方飞退,两人互换了一式,平分秋色,实质上是女子略胜一筹。

男子稍退既进,没有任何的迟疑,在女子的身影还没有更大的反应前,如山的掌影迎头而来,周围的人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更有甚者,不忍目睹女子的下场,转了个脸。

冷百涛和罗易忍不住轻轻的“哦”了一下,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紧张的看了看曹开道,没有看到他的反应,迅速的又转过来。

当大家都在认为女子没有什么希望的时候,男子更是如此认为,自己掌风的边缘离女子仅有三寸,胜负已定,他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同时看到,女子也露出了令人费解的笑意。

男子突然感觉到这女子还真的有几分姿色,但她为什么笑?

“不好!”男子意识到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女子的身子在原地闪电般的向右一移,左掌巧无声息的印在了男子的胸前。

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子,瞳孔无限扩大,带着没有解释的疑问倒在地上。

“好!”很突兀的一个声音在男子倒地的时候陡然响起。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声音来处。

那女子对声音的发出者嫣然一笑。

第七章 平州城中

冷百涛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没有希望了,副营长在来的时候千叮嘱万嘱咐不要出问题,看现在女子向他望来,就知道要有问题,只是还不知道问题在什么地方。

他的目光迅速的转向曹开道,希望看到一张不以为然的脸,但,他很失望,出现在他眼前的,他相信是自己十七年来看到的最没有人情味的脸了。

曹开道左边的罗易这时竟然老实的难以想象。他也意识到了曹开道的脸色不是很可爱,自己又不是大脑有问题,在这个时候还找麻烦。

曹开道脸色铁青,双拳因过度用力,指节泛白。不过他的心中现在想的不是如何处治冷百涛,怎么说冷百涛都是他的部下,有的是机会对他进行应有的处罚。他的思维正在围绕其他的问题在思索,如果出了问题怎么解决的事。

这女子不知是一人还是两人,如果是一人,从刚才动手的情况来看,自己还有希望摆平,可是,她会是一个人吗?曹开道很难想象问题真正的出现后,应该如何应付。

正当他在为此苦思冥想时,人群中又传来一个声音:“真的不错,小兄弟的眼光也不错。”声音平稳低沉,就象在耳边发出般。正在猜测冷百涛来路的人们瞬时静了下来。

曹开道暗忖,这是什么人,如此有气魄?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位看上去有四十左右的白衣男子微笑着打量冷百涛。

这人是谁?

冷百涛和曹开道心中都在纳闷,曹开道想的是,有这人伸入一脚,说不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即使是有问题也可以把他拉进来;冷百涛则就不是那么认为了,他在心中大喊,老兄,你少说一句可以吗?还不知道我的难处啊?害死我了!

不过这是什么人呢?曹开道边打量这人边在记忆中搜索自己的资料库,希望能有个印象。怎么说自己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而且入了军营后又做过这方面的搜集,只要是有点名气的,不能说全知道也差不了多少。

这中年人一袭白衣,修长的身材,乌黑的头发随意束在身后,脸色白的有点儿妖异,不过并不影响他的形象,反而增添了无限的魅力,双手自然的背在身后,道不尽的潇洒。

究竟是什么人呢?曹开道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就听又有人说道:“夏侯大侠过奖了。”

白衣人展了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笑容,道:“玉观音,我说你不错你还不满足吗?”声音依旧平和而低沉,不过,怎么听都有一种寒意。

女子不由自主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很轻微,但曹开道看到了,他正在打量女子。那女子极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夏侯大侠说笑了。”之后再也没有话可说。

“夏侯?白衣?”曹开道把这两者连到一起,看有没有可能找到线索,脑子高速的运转。

“夏侯?白衣?白衣?夏侯?……白衣夏侯?”曹开道突然感觉温度象降了下来,连颤几次。讷讷自语道:“白衣夏侯!白衣夏侯!原来是他!”

这白衣人曹开道终知道是什么人了,不过知道还不如不知道,不知道还能打他的主意,这一知道到了,不要说打他的主意,就是想甩掉也不知道能不能呢。想到这不由得更是对冷百涛生气。忍不住又狠狠的看了冷百涛两眼,冷百涛只感到全身发寒,如入冰窟。

这白衣人姓夏侯,夏侯獐。江湖人称“白衣夏侯“而不名,因为他只穿白衣,昼夜不易。看上去有四十的样子,实际上已经到了七十的人了,内功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武功极其强横,在江湖上有他的一席之地。不过喜欢独来独往,如果拉帮接派,绝对是一方霸主的身份,就是现在的江湖地位,也没有多少人敢正面向他挑战,除了几个江湖霸主。而且他的江湖门槛极精,手段又辣,犯在他的手上,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你说这样的人,曹开道担心吗?

夏侯獐不在理会玉观音,转而向冷百涛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语气少有的平和,曹开道很是奇怪,就是围观的人群有认识他的也很感到奇怪,心想,这怪人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易于了?

冷百涛愣了一下,意识到是在和他说话,转脸看了曹开道一眼,他现在是没有什么胆量再乱说话了。

曹开道注意到夏侯獐的脸色一沉,马上意识到危险,忙对冷百涛道:“夏侯大侠问你话呢。”同时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的回答。

冷百涛顿了一下,才接口道:“大叔问我啊,我叫冷百涛。”

“大叔?有意思。”夏侯獐竟然呵呵笑了两声,接着道,“冷小兄弟,不错不错。”然后居然就再也没有话了。冷百涛还愣愣的在那儿等他继续说什么呢。

玉观音这时道:“夏侯大侠,小女子的事是不是结束了?”

夏侯獐冷笑了一声,向人群中几个看上去义愤填膺的人望去,道:“这我说了能作数吗?”

那几个人中一个年轻的向前跨了一步,刚想张嘴说什么,身后的一位突然伸手把他拉了后去,道:“既然事前说好的,夏侯大侠的意见当然作数了。”

虽然说的很轻松,但明眼人都会明白,这几个人是很不服气,可是,夏侯獐在这儿,他们几个人就只有忍了。

夏侯獐心中也很清楚,他们几个人不会很服气,可谁让他们功夫不如人呢?只能说玉观音运气好。不过,现在不符也不可能了,道:“那就好,我不问你们谁是谁非,既然听我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再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冲这我来,在下还相信能够抗的起。”夏侯獐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说,想英雄救美吗?他感觉自己已经过了那种冲动的年龄。

在场的江湖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这等于把玉观音的事拦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是作为江湖人不应该做的事。江湖人讲究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此一来,那几个义愤填膺的人还有什么戏可唱?

玉观音自己也是一愣,心想,这怪人有什么图谋?还没有结果,就听夏侯獐接着道:“那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小兄弟要到什么地方去,看看我们是否同路?”

冷百涛可不认识他,曹开道刚想阻止他说出目的地,却已来不及了,冷百涛道:“我们要到平州城去。”曹开道哈瓦那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给老天上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夏侯獐笑看着曹开道的动作道:“那正好,我们同路,一起走如何?”说完转脸想向曹开道问可不可以,却发现曹开道一脸的不高兴,他刚刚忘记的命运又无情的回来了,同时意识到又出问题了,吓的他慌忙的低下了头。

“怎么,有问题吗?”夏侯獐很明显的看到了曹开道的脸色,不过他装做没看见,向冷百涛问道。

曹开道也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不好看,不过,他不会在意夏侯獐的反应,接口道:“夏侯大侠能够和我们一起是我们的荣幸,怎么会有问题呢。”话书哦的很违心,但曹开道心想,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是老大,能如此的和善已经很不错了。

“那就好,”夏侯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冷百涛也意识到了问题不是看去那么简单,但他又不敢说什么了。黄元到底是大了许多,一直就没有说什么,还示意罗易闭嘴。

四人变成五人继续朝着平州城的方向赶去。

围观的人群也就乖乖的散去,连起码的议论都没有了,看来,强横的武功还不是一般的有用,曹开道可是有感觉的,但黄元三人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冷百涛的感觉也还有一点,不过,不是这个,而是他在想怎么能躲过后面的惩罚,那才是他的困难。

一边小心的低着头跟在曹开道的身后,一边不安的斜看着他,仿佛曹开道一不小心就可能对他不利般。罗易走在冷百涛的旁边,一副不关我的事,还不时的向他做鬼脸,冷百涛哪有心情和他闹。

看着曹开道的脸,真不敢想象,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样的后果。

★★★★★

“冷小兄弟在何处贵干?这是你师父吗?”夏侯獐边走边和冷百涛闲话,同时拿目光扫了两眼曹开道。

冷百涛很小心的道:“这是我师父。”闭过了先前的问题,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是不是可以说他们是军营中的人呢?

夏侯獐这才象突然注意到曹开道似的,问道:“还没有请教这位兄台怎么称呼?”明白着的不给面子。

曹开道有点儿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怪物称冷百涛小兄弟,还问自己是不是他师父,转过来又称自己为兄弟,岂不是看不起自己,不过怪人就是怪人,谁能和他说你不能这样称呼,而且,江湖中的称谓还真没有这么讲究的,因此不以为意的回道:“不敢,在下曹开道。”

“曹开道?”夏侯獐皱着眉头自语,又打量了曹开道几眼,道:“没听说过,江湖中如何称呼?”明显的有所戒心,不是他真的怕了曹开道,而是习惯性的对自己不了解的人保持三分警惕。

“夏侯大侠误会了,在下不是江湖中人。”曹开道小心的回答,他也看出了夏侯獐的小心,担心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可能就惹起他的怀疑。

“那是……?”夏侯獐问道。

曹开道回道:“在下就是平州城附近人事,曾经在朝中做过几天的教头。”他不能把自己说的太没用,因为明眼人不会相信他没有功夫在身。

“原来如此。”夏侯獐轻轻的出了口气道,“那这位小兄弟是……?”

曹开道看了看冷百涛,冷百涛马上低下了头,他还真的不敢在此时自作主张的开口说话呢。

曹开道小心道:“在下闲散在家,因为不太习惯,就收了几个门下,还请夏侯大侠多多指教。”

夏侯獐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双手依旧背在身后加紧赶路。

很快,平州城在望,冷百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最少现在他还不用担心马上就会受到惩罚。

看着近在眼前的平州城,望了望比自己快了半步的夏侯獐,曹开道也有松口气的感觉,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心理承受的压力是很大的。不过,现在要进城了,想来不会有什么祸事再发生了吧。又看了冷百涛两眼,道:“不知夏侯大侠可有一定的落脚地点?”心中却在想,只要你说了一个地方,那么我就一定选一个和你不一样的客栈,到时候你不可能再和我们一起了吧。他的算盘打的确实是很精明,可就是没有把不可知的因素计算在内,导致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夏侯獐道:“这平州城我以前也是经常来,大多是下榻‘不是客栈’,不知你们有没有一定的地点。”停了一下,没等曹开道开口,接着道,“我忘了,你们是这附近的人,一定有自己的地方落脚。”

冷百涛突然兴奋的插话道:“是呀,我们也要到‘不是客栈’,和你……”下面的话很不礼貌的停了下来。

正在微笑着倾听的夏侯獐很不愉快的皱了一下眉头,向他看去。

冷百涛正在羞愧的盯着曹开道,而曹开道则是一脸的铁青,恨不得那上就把他给撕了。

夏侯獐很快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冷笑着问道:“怎么,曹兄还对自己的住处如此的保密?”

曹开道一颤,忙道:“夏侯大侠言重了,在下只是对小徒的随便有所不满。”

夏侯獐道:“我还以为曹兄有什么问题呢?”

“怎么会呢?”曹开道赶忙否认,心想没有问题我已经提心吊胆了,如果真有问题还敢和你这个妖怪说话?

“那我们就到‘不是客栈’好了,今天我做东。”夏侯獐也不是想把气氛弄的很糟,他是有目的才会和曹开道几人绞在一起的,否则以他的为人,怎会如此的好易于。

“这可不敢,在下应该一尽地主之谊,款待夏侯大侠,能够和夏侯大侠相识是在下的荣幸。”曹开道很违心的说道,心中别提有多别扭了。

夏侯獐点了点头,道:“今天碰上我心情不错,曹兄不能赏面吗?”

曹开道有点犹豫,俗话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果他要自己做点什么,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虽说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有求于人,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又看了看冷百涛三人,他们都是一副乖乖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累夏侯大侠破费,在下心中实在不安。”

说着话五人就进了城。

黄元和冷百涛还好,他们怎么说都是见过大城市的人,只是罗易可开了眼界,平州城一片繁华,他看了什么都感觉新奇,典型的乡下老农进城。

夏侯獐看着罗易的反应,眉头微皱,这不应该出现的情况,曹开道不是说了吗?他们是附近的人家,可是看这小子的反应,象是第一次来,怎么回事呢?看了看曹开道,正在低头赶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破绽。

夏侯獐心想,好啊,你们几个还想与我玩阴谋,正好,本人最近又没有什么事,那就玩玩看,倒是剩了本人的做作。想到这不由得微笑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收起了笑容。

曹开道四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的底细已经有了问题。

进了平州城后顺着正中大道前行不足百丈就是‘不是客栈’,夏侯獐象是到了家般不用小二的招呼,就带着曹开道三人上了三楼。

罗易走在最后,细心的打量这平州城中最为有名的客栈。

不是客栈地处交通大道,三层房子拔地而起,比周围的门面都高了一层,而且地势也比一般的门面为高。整体漆成暗红色,看上去给人一种稳重的威严。

一楼是大厅,为一般的顾客准备,罗易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足有五十张桌子,可想有多大了。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但也有**桌上围满了人,可能是专门冲着着客栈来的。

上去二楼比一楼就有所不同了,虽然还是大厅,但在装潢上就是一楼所没有法比的,四周全是丈见方的明开窗,大多数的座位都临窗而设,而且每桌最多也就是三五个人的位置。暗色梨树原木的方桌,三到四把椅子,这就和一楼的凳子有所区别了。再向上那就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来的了。

从二楼的楼梯向上,在接近三楼时,几个人被四个穿戴整齐的小二拦了住,看来还是统一的服装。

其中一个身躯一欠,礼貌的问道:“几位大爷可是定好了位子。”

夏侯獐平静的道:“没有。”

“那可有习惯坐的地方?”小二依旧笑容满面的问道。

夏侯獐道:“三元厅。”

“三元厅?”小二向后看了看,他可能不是很清楚三元厅有没有人,所以向后问了一个眼色。

夏侯獐有点儿不耐烦的道:“让你们老板来好了,他知道在下的喜好。”看来他还不是一般的长客,和老板的关系还很熟悉。

后面的几个人向这个小二摇了摇头,示意他没有人。

小二赶忙到:“怠慢几位大爷了,上面请!”身躯一躬,让到了一旁。

夏侯獐几人向上而去。

罗易的眼前一亮,三楼楼梯口正对着一扇丈五见方的大窗,从楼梯到窗约有三丈见方的空地,铺着厚厚的毡毯,脚步落在上面几无声音,窗前摆放一棵三尺来高的迎客松。顺着窗户两边分别四个单间,这就是‘不是客栈’的精华所在了。没有进到里面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但只是这一上楼的的摆设就与楼下有了很大的差别。

在小二的带领下,五人进了三元厅。

从外面罗易根本就想不到里面会是什么样子,这一进了来,罗易就有点而傻了眼,不单是他,就是曹开道也是一震,他是知道‘不是客栈’很有名,但为什么有名,他也不甚了了,现在一看,确实是名不虚传。

夏侯獐进了房后,站在门边冷笑着看曹开道的反应。

罗易三人都在感叹不是客栈的奢华。

一张八人的圆桌,黝黑的铁木为原料,八把同样木头的椅子,摆在三元厅的正中间,两边墙上各有三扇小门,紧紧的闭着,不知是作什么用途。门与门之间的上方悬挂着名人的字画,曹开道不是很识货,但也能看出,哪一幅都不是自己能所有。

夏侯獐对小二挥了挥手,道:“可以准备了。”

小二鞠了一躬,退了出去,并顺手把门带了上。

“曹兄请坐!”夏侯獐向正在发愣的曹开道说道。

曹开道一愣,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道:“夏侯大侠请!”

夏侯獐不客气的坐了主位,曹开道理所当然的在客座上坐下,黄元三人作陪。

小二很快就又进来了。首先上来的是洗漱用具。这是曹开道三人想不到的。

之后又上了开胃的香茶,然后才是正菜。

黄元三人看着一道又一道的菜不断的上来,自己别说吃过,就是见也没见过,更别说能叫上名字了。这还只是小菜。

夏侯獐要了一坛竹叶青。

黄元三人吃着自己有生以来最好的一餐,看着还不断上的菜,乐的心中都想大叫,只是见曹开道脸色不好,而且也没有动什么,就知道还可能有什么问题他们不知道。

可是,冷百涛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虽然他也看出了曹开道还是不高兴,可是一想到自己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在等着他,就放开了肚皮吃了起来。

看着夏侯獐一个人在那而沉思,冷百涛忍不住问道:“夏侯大侠,你是干什么的?”

“我吗?”夏侯獐顿了一下笑道,“你看我象是干什么的?”

“是先生吗?”冷百涛心中只有先生才会穿的如此干净而文面。

“先生?”夏侯獐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说他呢,看了冷百涛两眼道:“我可不够先生的料。但说到先生的才能,我倒是不少。”他还真有自负的本钱,曹开道心想,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就他所知,这怪人在文才方面足以和秀才相媲美。

“那定知道这‘不是客栈’为什么叫‘不是’客栈的。”罗易插话道,他对这客栈很有好奇感。

“你不是这地方的人吗?怎么会不知道客栈名字的由来?”夏侯獐说道,眼睛却看着曹开道,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谁知曹开道一副我没听见的样子,根本就来个不闻不问。其实在罗易开口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回答可能有了问题,那有什么办法,只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夏侯獐也不得不有点佩服曹开道的涵养了,想自己可能还有事要求他,不要弄的僵了才好,也就不说什么,自己就当没这回事。

罗易正在发愣,心想我怎么成了这地方的人?可马上就想起刚刚曹开道说过他们是本地人的话,现在想改口已经晚了!

看了看曹开道,他正在那儿低头吃东西,仿佛根本就没听见自己说的什么。罗易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可马上又提了起来,看向夏侯獐。夏侯獐正微笑着看着他呢。

罗易有点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夏侯獐道:“这客栈的名字由来实际上很简单。”说完停顿了一下。

曹开道和其他三人都在支着耳朵听呢。

夏侯獐喝了一杯酒,等黄元又倒上了才道:“这酒楼的名字原来不叫这个,五十年前江湖中出了一位高手,一出现就连杀了七位当时名震一方的大豪,天下震惊,很多人就开始注意这个人,他每次杀了一人后都会少一句话,那就是‘不是’,杀了七人后他就来到这平州城开了这家客栈,为什么杀人,又为什么开了客栈,这谁都不知道。他死后,江湖中一位不愿透漏姓名的人接手了客栈,把客栈的名字改为‘不是客栈’,这就是为什么叫‘不是客栈’的原因。”

“就这个?”冷百涛有点不满足的问道,在他想来,这么有意思的名字定会有一番说不尽的精彩传说。

夏侯獐笑了,道:“你认为呢?”

冷百涛挠了挠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曹开道开口道:“夏侯大侠,这次蒙你破费,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忙的,如果力所能及,在下当鼎力以助。”

夏侯獐两眼精光突现,凝视着曹开道,曹开道被他看的心中七上八下的。

夏侯獐看了有一会猛然正色道:“好,曹兄很是爽快,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实话说,我还真有事求曹兄。”

曹开道的心猛的一沉,心想,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谁知道还真让自己猜中了,他会有什么好事。不过大话既然说了,那就等人家的宰割了。

想到这,曹开道向他看去。

第八章 白衣夏侯

夏侯獐又喝了一口酒,在心中思索该如何向曹开道说。以他往日的为人,哪有如此费工夫的事情,早就动手干上了,不过,这次的事情是有些特别。

实际上是他看中了人家的徒弟,这确实不是什么好开口的,当然了,他完全可以用别的的手段,可是,这个徒弟他还真的很重视,想到自己都已经七十的人了,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一辈徒孙都有了,难道说是自己的功夫不好没有人愿意学吗?当然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他收徒,他都没有答应。也不是他不想要,一来他以前还真的没有那份闲心,不想在这个上浪费时间;二来呢,那是主要的,他还没有遇到能够承袭他衣钵的有潜力的徒弟。现在倒是有了,可是已经是别人的徒弟了。还真的要费点工夫不可。

夏侯獐叹了口气,道:“在下活了这么多年,开口求人这还真是第一次,就是不知道曹兄能否答应?”说了一套,结果还是没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想说的,真是那么不中用吗?

曹开道皱了皱眉头,心想,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还要我求你说吗?可他嘴上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把这句话说出来,反而道:“夏侯大侠有什么事尽管说,在下虽然不才,但还是有一定担当,讲武功在下定不如你,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用处。”曹开道现在还不忘随时的捧了他一下。

夏侯獐又看了他几眼,道:“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到这又看了冷百涛一眼,接着道,“这冷小兄弟是你的徒弟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曹开道很诧异他的问题,这和他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不知曹兄收徒多长时间了?”

“没有多长时间。”曹开道漫不经心的回道,他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夏侯獐的双眼精光一现,随即又收了回去。

夏侯獐心中是那个高兴啊,本来就想,可能这样好的人才已经被这么一个平庸的师父给破坏了,自己还要华更多的工夫来给他矫正,没想到是,这小子才刚开始,虽说有点大了,但在自己的手上想来不是什么问题了。

尽力的掩饰了自己的兴奋,夏侯獐道:“曹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曹开道看了看他,心想,不会是想单独来谋害我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凭他的身手,哪里需要如此的大费周折,因此也就大方的点了点头。

夏侯獐微笑道:“三位小兄弟慢用,我们有点小事先解决一下,事后我们喝个痛快。”

黄元忙站起来,点了点头,道:“夏侯大侠尽管请。”

罗易和冷百涛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看夏侯獐二人,继续他们的奋战,当然是和面前的精美菜点奋战了。

夏侯獐也不以为意,站起身来,和曹开道二人进了其中的一个小门,原来里面别有天地。

曹开道跟在他的后面,顺手关上了门。

夏侯獐示意他坐下。

曹开道忐忑不安的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等他说话。

夏侯獐道:“想和曹兄打个商量。”

曹开道这时反而小心的问道:“什么事?”

夏侯獐没有直接说什么事,反而问道:“你看冷百涛能有多大的发展空间?”

曹开道一听他居然没有说什么事,倒是提到了冷百涛那小子,这可来了精神,冷百涛三人是他这次的唯一骄傲。

因此精神一震道:“这小子潜力很大,但就是有点毛躁,好好的整整,一定会有不小的成就。”

夏侯獐笑了笑,道:“我也是如此认为,我的事就和他有关系。”

“什么意思?”曹开道对他的话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因此问道。

“不知曹兄是否可以割爱。”夏侯獐笑道,不过笑的有点阴森。

“冷百涛?”曹开道心中一震。

“是的。”夏侯獐很明确的说道,“我想收他为徒,曹兄能否割爱?我可以为曹兄解决一件困难的事作为回报。”

“什么?”曹开道虽然早就意识到这个怪人不会有什么好事,但绝没有想到他会提出如此荒缪的事,先说冷百涛不是他的徒弟,就是真的是他的徒弟,他也不会把冷百涛出卖给这样的怪人。何况,现在冷百涛还是有军籍在身的人,怎么可能随便的脱离。

他的声音可能有点高了,黄元三人在外面听到了他的叫声,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只听冷百涛问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曹开道一愣,道:“很快!”向夏侯獐看去。

夏侯獐冷笑道:“曹兄不会认为在我的培育下会比你差吧,我们都不想埋没了这样的人才,曹兄不认为在我的手里他更能发挥自己的潜力吗?”很明显的威胁。

“这……”曹开道一时还真的不知如何回答,禁不住犹豫起来。

夏侯獐冷冷的“哼!”了一声,曹开道就感到周围的空气温度突然降了下来,赶忙运功抵抗,同时向夏侯獐看去。

夏侯獐是有一点不耐烦了,他今天可以说已经作到了最大的委曲求全的工夫了,可效果竟然如此差,看来还是强硬的态度有效。

身体内的真气不由得随感情的波动而急剧运行,他自己都感到真气运行的速度快了许多,看曹开道那难受的表情,他心中又有点不忍,并不是对曹开道本人不忍,而是因为怎么说曹开道都是冷百涛的师父,不论结果如何,相信冷百涛对他都不会忘记。所以意念一动,真气内收。

正在此时,隔壁的房中响起一道粗暴的声音道:“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在大爷隔壁现世呢?想找死吗?”

夏侯獐脸色一变,真气的运行不慢反快,曹开道只感到比刚才,寒冷来的更快而且更为猛烈,实在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寒战,望向夏侯獐。

此时,夏侯獐正怒气冲天,从来都是他对看不顺眼的人和事发表意见,现在可好,竟然有人老虎头上拔毛,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他气极反而不是那么嚣张了,一本正经的道:“隔壁不知是哪位仁兄,在下多有得罪了。”声音平缓,没有任何的波动,曹开道很是诧异的看着他,心想这怪物今天真的有点不对。

夏侯獐注意到曹开道对他的异样眼光,朝他笑了笑。

曹开道突然感到那不是笑,有着说不出的味道。

这是,隔壁传来一把得意洋洋的声音道:“大爷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称大爷心情好的时候赶紧有多远就滚多远。”

夏侯獐“呵呵”干瘪的笑了两声,道:“好,说的好!”真气有如实质般的聚集在他周围,仿佛马上就要破体而出。

隔壁的声音有点诧异的道:“咦?好象还有点不服气?小子街心来。”说完,就听隔壁开窗的声音很轻微的响起。

夏侯獐背后向街的窗户,无风自开,没有任何响声,曹开道心惊的看着这一幕,这要什么样的功力才可以作到?自己的内功虽不敢说怎么样,但以前从不认为自己如何的差,现在有了比较,还真的明白什么叫差别,以为自己的内功离登峰造极已经没有多远了,今天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夏侯獐看了曹开道一眼,道:“我们的事过一会再解决,让我先会一会这个所谓的‘大爷’,看在我面前称‘大爷’的是不是真的是个人物。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一下,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说完,也不见如何作势,身子突然向后退去,过窗时,极自然的向后倾斜,在身子过窗的一刹那,象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作用般,把身体转了向外,当上半身出了窗户是,已经是面对街道了,而下半身却仍然还在房间里,且还没有反转,样子怪异到了极点。曹开道心脏不争气的“噗噗”跳动,他心中知道这可能是夏侯獐有意而为,如果没有如臂使指的内功,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黄元三人在夏侯獐的身体离开窗户的那一瞬间推门而入。

曹开道向他三人招了招手,道:“现在什么也别说,先看看。”

“看什么?”冷百涛问道,他们刚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仅以为曹开道和夏侯獐闹翻而已。

“夏侯獐在街中。”曹开道狠狠的瞪了他两眼,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

三人知机的不再说什么,靠向窗边。

夏侯獐仍然双手背在身后,双脚八字随意的站在那里,却给人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他的对面,一位髯须大汉,几乎比夏侯獐高了一个头,身体也比他要宽广的多,显得很是沉稳。绝不象刚刚在隔壁说话的人,看来人还是真的不可貌像。

“那人是谁?”黄元看这这个大汉,转脸问曹开道,心中还真的有点羡慕,倒不是羡慕他的武功有多好,而是羡慕人家的那身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拥有看上去如此健壮的身躯。

曹开道猛然呵斥道:“不要说话,听他们说的什么。”

黄元忙收回胡思乱想的心思,向街心望去。

“哈哈!我还真的以为是个人物呢,原来是个兔二爷。”大汉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夏侯獐肆无忌惮的说道。

夏侯獐的脸色由红而白,由白而青,锋利的眼神看向大汉。

大汉正在哈哈大笑,目光接触到夏侯獐的眼神时,笑声嘎然而止,犹如突然断了气般。

夏侯獐却很平稳的道:“在下夏侯獐,不知如何称呼兄台?”既客气又没有显示出应有的怒气。

大汉感到自己的真的有点儿失态,人家好话都说了,自己还能怎么样呢?因而面上嬉笑一收,立刻换上一副认真的态度道:“在下铁进。”

夏侯獐皱了皱眉头,这铁进他倒是听说过,是最近几年冒出来的风云人物,至于有多少水平,自己因为对这种小人物不是很注意,倒也心中没数,因此道:“好,是铁进吗?”话音未落,身型一闪,背在身后的双手成“爪”状向铁进的脸面奔去。竟然没有任何的名家风范而偷袭?

围观的人群明显的发出“唏嘘”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影响夏侯獐的速度,从“双爪”递出,仿佛来年感人之间没有任何距离似的,出现在铁进的眼前。

铁进心中正在思索夏侯獐这号人物,一时还没有想到,谁知夏侯獐的招式已到了眼前。

铁进没有去注视离自己已经很近的双手,反而向夏侯獐的眼睛看去,夏侯獐迎上他的目光,不由得点了点头,作为他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真的偷袭,而且如果真的让他偷袭成功的话,那么这个人也就没有成为他对手的可能了。

在双手即将沾到铁进的脸时,猛的停在了他的眼前,就是微风都没有让铁进感到,铁进心中一紧,这绝对是个强劲的对手,可能是自己出道以来遇到的最高了。铁进的心中不但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更加兴奋,他不会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天下无敌了,不过,好手难寻,要想有更快的提高,必须向高人挑战。虽然说他的性格很是大咧,可也不能随意就找人比试挑战。

夏侯獐脚尖略微在地上用力,气走涌泉,双手一收,身体向后飘去,同时道:“凭你这临危不乱的镇定功夫,在下将留你一条性命。”周围的人群又是一阵“唏嘘”,不过有人不这么认为,人群中的玉观音就没有认为他在说大话,曹开道也不如此认为。

而铁进,更是知道对手有说这种话的本钱。取出自己的独门兵器,这是一把三棱刃,既象刀,但长度上又象剑,铁进轻轻的抚摩自己的兵器,不由得想起师父临别前的话:“师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在江湖中走动了,想来能够认识这把兵器的人不会很多,所以,如果你遇到能够一口说出你兵器名称的人来,那你就要小心了,不是老一辈人物就是名门之后,不然不会知道师父的兵器。”想到这,不由得向夏侯獐看去,但他不认为夏侯獐能够认识。

夏侯獐看着铁进的兵器,稍稍有点诧异,暗忖,没想到是老朋友的传人,不过随即又有点叹气,和他一辈的人物都有了这么出色的传人,而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转脸向下来的窗口看去,冷百涛呢可爱的小脸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两人,看到自己向他看去,还笑了笑,这更坚定了他收徒的决心。

回转脸来向铁进道:“你手中拿的可是‘闪刺’?”

铁进一愣,刚刚自己还在想他没有可能知道自己的兵器,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铁进正色的道:“不错,你怎么会知道?”

夏侯獐笑道:“你可以回去问你师父。你还想不起来我是什么人吗?”

铁进皱了一下眉头,摇了摇头。

夏侯獐道:“如果说夏侯獐你不知道,那“白衣夏侯”你还听说过吧!”

“白衣夏侯?夏侯獐?”铁进自语道,突然神色一正,心中暗暗骂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想起来这个怪人呢?师父还特别的交代,在江湖上有几个人是招惹不得的,这夏侯獐不就是一个吗?

这边心中想着这边却不能失了礼数,忙躬身道:“原来是夏侯前辈,晚辈有所不明,冒犯之处还请夏侯前辈多多包涵。”

夏侯獐点了点头道:“你应该听说过我的规矩,你不知道你那老鬼师父难道也不知吗?就是不知也同样不可能有所避免。我刚才就已经说了,会留你一条小命,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招式的限制,百招。”

铁进见没有可能避免了,而且自己还真想试试看,到底自己和老一辈人物有多大的差别。

铁进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首先进招,夏侯獐怎么也不会先向他出手的。

夏侯獐眼看着铁进手中的闪刺真的如闪电般向自己奔来的,微微一笑,他和铁进的师父也算是老相识了,如果铁进仅是这种他见过的招式,那不用比了,可以好所没有任何的悬念。

在闪刺离他还有三寸时,夏侯獐向左一晃,铁进只感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夏侯獐突然消失在视线中,就知道危险。

不过,他毕竟是被江湖承认的后起之秀,手底下当然不止这两下字了。

铁进身影一顿,脚尖用力,拔地而起,手中的兵器随直刺在脑门的上方自然的画了一个圆弧,闪闪的刃尖寻隙寸进。

夏侯獐“唏”了一声,让过了他的闪刺,心想看来还真有点本事,江湖之秀名不虚传。

想来很慢,夏侯獐的身影还在铁进的后下方,他的人已经又回到了原地。

此时,铁进正在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时刻,从上空逐渐的落下,说是逐渐的落下,实则只是一息之间,夏侯獐笑了,无论是真实的功夫还是反应都不错的小伙子,这是他对铁进的评价。

铁进在着地的一瞬间,夏侯獐白皙的手掌象正摆在他的胸前般,等着他向上撞去。

夏侯獐运起七层真气,手掌外翻,轻轻的印在铁进的胸膛。

铁进的身躯在中掌的瞬间,犹如抛物线般飞起,“哇”的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瞬间落地。

夏侯獐冷冷的笑道:“记住,小伙子,人在江湖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如果再为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是你所能混的了。”

铁进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试着运了口真气,伤的可真是不轻,丹田几乎是空的了,夏侯獐一掌几乎勾销他的真气,而且内腑受伤更是不轻,没有三五个月的时间是别想动手了。

这才感到自己与真正的成名高手之间的差距很大,看着夏侯獐,铁进道:“谢谢前辈不杀之恩,铁进以后如有进步当是受前辈之赐。”这是他的真心话,从这次的失败中,他学到的不仅仅是受伤,更多的是知道了自己的水平。

夏侯獐道:“这倒是不敢,本人有生之年很少有今天的好心情,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仍然如此的幸运。”说完,也不等铁进的回答,拔身而起,又从原来的窗口掠了回去。

围观的人群根本就没想到会如此简单就结束了,有认识铁进的,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失败如此着急快。

实际上铁进失败的有点冤枉,他根本就没有发挥的机会,或许这就是差距。

黄元三人看着铁进迅速的失败,都感到不可思议,同时对夏侯獐的武功产生了很大的佩服之心。

冷百涛道:“这铁进如此的平庸,他凭什么敢向夏侯大侠叫阵?”

曹开道冷冷的笑道:“你说铁进平庸?这铁进我听说过,告诉你,如果你能有他的成就,那江湖中就会有你一席之地,天下你大可去的。”

“是吗?”冷百涛不依为意。

曹开道又道:“他是江湖有名的后起之秀,在小一辈中前十的地位是有的。”

“就这个水平?”冷百涛晒道。

“不能说他不好,这只能说明夏侯獐的功夫令人高不可攀。”曹开道有点抑郁的说道。

这时夏侯獐正从窗户进来,听了他的话,笑道:“曹兄过奖了。不知曹兄考虑如何了?”

“这个……?曹开道马上就冷了下来,道:“这要争取他本人的意见。”说着,看向冷百涛。

冷百涛并不明白事情的经过,因而问道:“什么事?”

夏侯獐没等曹开道开口,接过来道:“你看我的武功如何?”

冷百涛一听提到他的武功,脸上自然的流露出羡慕的神色,道:“夏侯大侠的武功可真不用说,那绝对是顶尖的。”说完还竖起了拇指。

夏侯獐笑道:“有我这样的师父你认为如何?”

冷百涛叹了口气道:“咱是没有那样的福气了。”

“谁说的,”夏侯獐的脸色一沉,正色的问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冷百涛一愣,心想,这人是不是想徒弟想疯了?不然怎么见了人就是想收徒弟。

黄元和罗易也很诧异,都在暗忖,这人还不是一般的自大,冷百涛不就是说他的武功不错嘛,不至于高兴的忘了自己是什么了?

曹开道紧张的看着冷百涛。

冷百涛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忍不住向曹开道看去。

夏侯獐也向他看去。

曹开道这时心中真的是左右为难,无论怎么办,他都没有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我还有任务在身。”冷百涛推辞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让他真心的来说,他很希望跟夏侯獐学武,但一想到自己是一个士兵,而且,他是不是可以从此离开自己的父母呢?听说学武很苦,这他倒是不害怕,担心的是要好长时间,不能见他的父母,现在虽然也不能见,可他天真的认为战争会很快就结束的。

夏侯獐冷“哼”一声,他已经失去了耐性,刚才在与铁进的较量中他就萌发了动武念头。

他向曹开道三人道:“今天的好脾气到此为止。”

说完,双手连晃,把曹开道四人淹没在掌影之中。

曹开道、罗易和黄元只感到身体一麻,一时之间被封住了七八处穴道,独有冷百涛一人在那傻傻的站着。看着曹开道他们不知该做什么。

夏侯獐道:“曹兄,只有得罪了,五年之后我会把他再交给你的。”

冷百涛感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曹开道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侯獐用这种方式把冷百涛带走,怕冷百涛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

曹开道看着黄元二人,心想,该怎么办?

第九章 日薄西山

三人可怜巴巴的直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能动弹,曹开道活动一下有点僵的身体,沮丧的道:“你们而人说该怎么办,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让他出来了,本来我是想让你们出来见见世面的,可没有想到却出了这种事。难办的是,回去后如何向老马交代。”曹开道叹了口气,这次的事件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在来的时候他是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把这种事情计算在内,这也不能说就是他的过错啊。谁会想到遇见夏侯獐这个妖人,看来只有回去和老马实话实说了。

黄元站起身来问道:“这夏侯獐究竟有什么令人害怕的,说他的武功吗?可是从他和铁进的比试中真的很难看出有什么水平,这正如小冷说的,铁进很差劲,也就显示了他夏侯獐也不是怎么高明嘛!”

曹开道无奈的笑了笑道:“这绝对不是说你们没有眼光,凭你们现在的水平要想看出夏侯獐的水平,那是不太可能。如果你回去问一问老马或是陈俊民就会知道这夏侯獐是个什么人物了。”语气中除了愤愤不平外,还有几分佩服。

黄元和罗易对这个可以说一点概念都没有,他们现在可以说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了,但他们就是九流人物也不定能称的上,只能说是不入流。

罗易看着几个人吃过的残羹冷炙说道:“这个‘猿猴蟑’还真不是东西啊,小冷他也真是可怜。”

“可怜?”曹开道笑了笑道:“如果拿我们现在的身份来讲,小冷的机会绝对只能说是幸运。我是反对小冷和夏侯獐走,可那并不是说和夏侯獐走了就可怜。”

“那怎么会?”罗易疑惑的问道,他是不明白,冷百涛在军队中呆的好好的,怎么能说走了要比现在好呢?

“他将来的成就将会比我们每个人都强,如果我们还能有命见到他的话。”曹开道抑郁的说道。

黄元点了点头,显然是赞成他的话,只看夏侯獐表现出来的气度就知道这个人还是不简单的,虽然他对夏侯獐的武功还留有很大的怀疑,可他还是相信曹开道的话不会错。

“好了,我们也不要讨论了,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回去以后如何,那就看我们的运气好了,相信老马如果知道了冷百涛是被夏侯獐这妖人带走,他也不会有什么话可说,今天就是他亲来也只能是这个结果,走吧!”曹开道放开所有的心思道,也是,担心在多,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再如何去计算也不会改变,还不如放开,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穷担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三人收拾起患得患失的心情,无奈的离开了‘不是客栈’,罗易在离开的那一瞬间,又回头看了一眼,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再次光临!

★★★★★

李忌望着略带羞愧马川翔,叹气的道:“老马,这也不是一个人的错,我们都是失败比起的人啊!”

是的,在这个时候来说这个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他们已经失败了,那就要把失败的损失减到最底的限度。

“如果不是田青将军的计策我们稳守不出,只怕那场战役还在胶着之中吧!”马川翔道。

“是啊,不过那怎能把责任归到田将军的头上,至少他的计策是经过我的同意了,要说责任,我这个统领的责任更大。”李忌道。

“我们回去后应该怎么办?”这是李忌最害怕的问题,可也好似最无法回避的问题,眼看着就要到大都了。问题也就出现了,作为前锋营的首领,马川翔的事情倒不是什么问题,他的责任不会很大,最多也就是革职。可李忌就没有那么幸运,等待他的可能不只是一个人没命的结果。

李忌看了马川翔一眼,苦笑道:“还能怎么办?你们还好说,最多也就是离开军队,这对你们来说,不定是福,可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马川翔道:“九月之役让我们损失惨重,怕太叔元帅会有话要说了。”

“这是免不了的,不过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太叔元帅他不会做的那么绝情,关键是其他的人啊!”李忌难过的道,他倒不是对即将到来的惩罚而难过,而是对人心炎凉的感叹,锦上添花的有,但要想有雪中送炭的,那就难了。

“九月之役。”李忌的心情不由得又回到了那次残酷的战场,那次怕是他最后一次指挥的战场。

李忌再次确定这次冲锋的士兵,整个先锋营能回来的已经是屈指可数了,这怎么不让他心中有所感觉呢?

实在是忍不住的问道:“田将军认为这次可有什么收获?”

田青带着奇怪的目光看了看李忌,心想,有什么收获你没看到吗?当他注意到李忌那略带戚悲的脸色时,心中就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反问道:“李将军认为呢?”

李忌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摇了摇头,不再看田青。

田青心想,我这次的战果可能是你没有办法接受的结果,可战争不死人,我们什么时候才有胜利的希望?难道说仅仅靠死守,死守如果可以把权雁飞守死,那这种好事我当然愿意,可是权雁飞愿意吗?田青不以为然的想,不过他当然不会把这个说给李忌听,这只会增加二人之间的隔膜,现在他田青需要的是没有阻拦的指挥权,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把刚刚建立起来的稍微优势就葬送了。

田青想到这儿,又从整思维道:“李将军可能对这个冲锋更好的总结,且等我们的胜利到来的时候在说如何。”言语中充满了自信,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李忌听。

李忌有点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役,朝圣军损失近万人马,和田青的五万之数还有很大的差距,怕还有几次这样的冲锋。

田青组织的第二次冲锋几乎和第一次一样的效果,而且也同样的让权雁飞措不及手,看着这种结果,三人三种表情。

李忌除了在原有的心情上变的更遭,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最感困惑的是权雁飞,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李忌会如此做,这和他的为人以及以前的战策极不相同,难道说朝圣军又有了新的指挥?还是他们有别的计策而自己还没有接到消息?太不正常,而不正常的事情就代表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田青心情是最好的,他对现在的结果几乎是拍手大赞了,要知道他们的单兵战斗力和天宇军相比是有一定差距,如果在历次的冲锋中都能有这样的战果,那就注定了他们朝圣军在这次的争霸天下的游戏中成为无可争议的胜利者,可他心中也十分的明白,这样的好事不会有多长时间了,在权雁飞醒悟的时刻,就是他们灾难来临的时刻,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权雁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就等权雁飞向套子中钻了。想到这,田青嘴边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三次的冲锋依然效果显著。

第四次,权雁飞有所准备,朝圣军失去了冲锋的优势。

第五次,对李忌来说,真是很大的打击。是役,朝圣军直接损失近二万人马,而且在田青的刻意安排下,朝圣军开始有组织的“兵败”。

权雁飞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不妥,朝圣军的失败太明显了,在几次的冲锋中,朝圣军一次比一次损失的人马多。最后这一次,摆在面前的是,朝圣军大败,在天宇军的冲刺之下,朝圣军的大营没有日呢和组织的向后不断的撤退。

权雁飞等的就是这一刻,田青也是等的这一刻。

五次冲锋的间隔中,田青就不断的把人马向后偷偷的撤离,撤到他们事先勘察好的地点,等的就是天宇军的追击。

权雁飞眼看着不断倒下的朝圣军的士兵,心中的兴奋可想而知。

不过,仍有部分将领对这次的追击带有很大疑问,但既然权雁飞决定了的事情,谁也不想自找难看。

在朝圣军不断后退天宇军的追击中,很快就到了田青设好的地点。这是一个天然平缓的山谷,看上去绝对没有埋伏的可能,因为他的地势太过的明显。

当时选中这个地方的时候,李忌就提出了这问题。

田青笑着说道:“李将军也看出来了,这不会象一个能埋伏人马的地方,相信权雁飞也会相同的看法。”

“难道不是?”李忌有点不高兴,田青的话就是在说他没有眼光嘛!

田青自信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李将军可能有所误会,这个地方是有点问题,不过地形是死的,我们可以把他变活了用,李将军请看,”说着田青指向前方的凹型,道:“这个地形可能不是很适合设伏,但如果我们把它的山腰挖出一个掩体来,同时伪装起来,那就可以做到出奇不意了。”

李忌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去,自己所站的位置是山谷的入口,向两边的地形能够看出是一个马蹄型的下凹,如果在山腰设上掩体还真的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由得点了点头道:“田将军的选择看来独出心裁,我相信权雁飞会上当的。”

田青笑了笑,没说什么,心中却想,我这计策虽不能保证把权雁飞全军覆没,相信也可以给他造成不可晚会的损失,就看我的心情了。

权雁飞在追击朝圣军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不过是稍有犹豫,但看着眼前的朝圣军仍然是混乱一片,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在加上呈现在他眼前的地形使他相信不可能有什么意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追了下去。

从入口到对面的山冈,战马冲刺也就是百息之间,等在对面的朝圣军在败逃的士兵一到,马上就有人组织他们向两边撤去,在逃的士兵一看是自己的人马,慌乱的心很快就定了下来,心想,原来是有准备的。回头看了看身后不断接近的天宇军,还留有余悸。

很快,权雁飞发觉中伏,当机立断,大叫一声道:“所有将士听命,全力向回路后撤!”

天宇军的人马仍有三四千人马还在谷口外,根本就没有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就见自己的人马开始不成体统的混乱开来,有没听到命令的士兵依旧向前冲锋,而听到命令的士兵则又全力向后撤,两头的军队在谷口造成了难以避免的冲撞。

朝圣军的人马正在从两边合围。谷口处,混乱极至!

]权雁飞心急火燎,如果继续下去,等待天宇军怕只有全军覆没了。

抬头向两边看去,周围的山坡没见到几个朝圣军的士兵,不过,隐隐约约的旗帜还可见到,山坡不是很陡峭,可以说只有一个小坡度,权雁飞暗想,这是一个漏洞。

他没有想到这是个漏洞同时也是个陷阱,很明显的,朝圣军从开始兵败就向这个方向奔来。可以说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明白这是一个陷阱,但有两个原因使权雁飞不得不认为他的看法是正确的。之一就是,他对刚才朝圣军的兵败,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是事先设计好的诈败,可见田青的计谋还是成功了。或许只有狠下心来的田青才可以做到这一步,牺牲自己的人马来换取权雁飞的上当,权雁飞也就真的在这个上失误了。之二就是眼下的情况根本就不容许他做更详细的思考,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的倒下,心中的着急可不是用语言来解释的,这就叫“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其他人哪里会明白他此时的心急。

在权雁飞的命令之下,所有在山谷内的将士反转方向朝山坡进攻,希望在短时间内从一个方向冲开缺口,谷口的位置眼看是没有希望了,而且也只能看着在谷外的士兵被朝圣军整个的吞下。

权雁飞怀着自责,一马当先的向山坡冲去!

权雁飞狭着满腔沸腾的怒火,座骑有如离弦之箭向看似薄弱的山坡冲去。

李忌、个田青象知道他会从这个方向攻来般的突然从坡后冒了出来。看着逐渐接近的权雁飞,田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权雁飞突然战马一沉,心中暗道,“不好!”急提真气,从马上飞跃而起。战马在他的一挫之下,迅速的下沉,出现在马的下方是一条早就挖好的堑壕。跟在权雁飞身后的将士可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象有意般的不断倒在坑道里,而权雁飞此时却正腾空而起。

田青看着腾空的权雁飞,不得不佩服他武功的厉害,想自己绝对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有如此的反应。不过,还有等他人呢!田青对腾空而起的权雁飞送了一个讽刺的微笑,手臂一挥,如雨的箭矢落向权雁飞。

此时,权雁飞正处于最高点。看着奔来的箭矢,权雁飞丝毫没有显示出慌乱,手中的长枪一沉,不见用力,真气运到极限,身体竟然在次上升,长枪在手中横向一扫,面前出现银雪般的枪影。飞奔的箭矢碰在枪上,稍沾即飞,四射而去。

不过,权雁飞再也没有向上冲击的余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雨水般的箭矢把不断冲上去的士兵放到在地。

权雁飞落回地上,看着没有任何希望的冲锋,把手一挥,天宇军的将士开始后撤,向山谷中心聚集。

李忌看着没有因失败而有任何混乱的天宇军有秩序的后退,除了佩服之外,也舒了口气,多天来的压抑终于在今天得以展开。

这一次朝圣军的损失不小,但相对天宇军来说绝对是一次成功的战略应用,李忌看着一旁笑容满面的田青,心中不得不佩服他的计策,田青在这次的进攻中无疑充分的利用了对手的性格,可以说权雁飞这次败的毫不冤枉,他并不知道,朝圣军除了自己这个真正的指挥以外还有一位监军,这是以前的朝圣军从没有过的现象,可以说是突出奇兵,而且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后,权雁飞连续组织多方向多次进攻,都在田青的箭雨中败了下去。

李忌看着再次后退的天宇军,道:“田将军认为我们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发动总的攻击?”

田青道:“我们现在处于优势,所要做的就是等,这个等也是有说法的。”说道这很自然的停了下来,只等李忌再次的问了,他的心中得意非凡。

李忌对此仅是一笑,又问道:“如何说法?”他心中也很明白田青在这次的战役中确实发挥了他出色的才智,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显得吝啬呢?

田青自信的笑了笑,道:“一是等天宇军的粮草危机,在他粮草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而又没有办法从我们的阵势中杀出去,必然会出现人心混乱,这就是我们的好时刻。”顿了一下又道,“二是等我们自己军队的情绪,在这么多天来的连续不胜不败的情况下,想来士兵早就怨言纷飞了,那就要等他们压抑的心情达到顶点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出击的时刻。”

李忌点了点头,心道,“田青真的是把可以运用的机会都利用上了,这次如果还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那只能说是老天不帮忙了。”

实际上从朝圣军把天宇军围困起来也不过三天的时间,但,这就足够了。

权雁飞已经是焦头烂额,既不能解决受困的事实,又没有足够的粮草在这等援军的到来。看着逐渐人心浮动的士兵,心想,如果再没有解决的办法,看来只有等着被灭了。

召集了手下的将士,权雁飞把目前的情势说了一遍,道:“大家看可有好的办法?”

各位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来。

权雁飞有些生气的道:“难道说我们这次真的要在此全军覆没吗?”

将士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想,但现在情势每个人心中都雪亮,强硬的冲锋每次都会被朝圣军的箭雨压下,能有什么办法解决他们的箭手?而且我们能想到箭手的重要作用,相信朝圣军不会想不到。

权雁飞看着默不作声的将士,还很的想杀两个出出气,但他心中也很明白,这绝对不好似他一个人在急,谁都不想死在这个地方,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只不过就没有想到可行的而已。

正在苦思冥想,突然,权雁飞看到帐门边的一个侍卫不断的向他看来,而且张了张嘴,象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暗忖,不是又有什么事吧?不过现在已经很糟糕了,还能有什么事?因此向那侍卫招了招手道:“你可是有什么事要禀报?”

侍卫猛的精神一震,身板一挺,道:“小的没有什么事要禀报,不过有想法。”

“什么想法?”权雁飞饶有兴趣的问道,在他们都为目前的状况废尽心思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有想法,就不知道他好似什么想法,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看我不斩了你,这样想着,就等侍卫说话呢。

侍卫见所有的将士都在注视着他,有点腼腆的低下了头,不过马上就又抬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将军怎么没有看到我们的优势呢?全部人马的冲锋是会被朝圣军压下来,可是,如果我们只是选拔武功高强的将士冲锋,那会怎样?再如果,我们选在夜间冲锋,其后跟随一般士兵,是不是可以冲过去?”

权雁飞在侍卫说话的时候眉头不断的皱在一起,侍卫的话音一落,权雁飞精神一震,真的有如醍醐灌顶,使他茅塞顿开。连连点头不已,道:“好!好!想不到如此简单的问题我们如此多的人都没有想到,如果今次能成功,我会向上禀报,给你连升三级。”

侍卫忙摇了摇头道:“小人不敢,而且不需要这样的赏赐,只希望我们的军队快结束这场战争,为天下黎民留一分希望。”

权雁飞和其他将士都是一愣,哪里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会有这种兼坏天下的胸襟!

权雁飞更是想的远了,他认为这个年轻的侍卫绝对不会是池中物,相信终究有一天他会腾空而起,前途不可限量!

众将士都在点头,这都是他们所想,但又不会用语言表达的,侍卫的一席话终将他们的心声道出,实际上这是天下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权雁飞理了一下思路道:“好,我们大家共同努力来结束这令人厌倦的战争吧!”

将士们在这个小侍卫的言语刺激之下,心中无由的都泛起一股冲天振奋的精神,权雁飞看着这种情形,喜在心中,在这样的精神下,今天晚上的冲锋十有**会取的成功。

因此他乘机道:“我们就定下今天晚上向朝圣军发出最后一波冲击,成败得失就此一役!”

“是!”所有将士齐声回道。

准备工作实际上很好做,天宇军的各级将领大多都有很好的身手,把他们一集中起来,就是一只强大的攻击队伍。

夜幕降临,九月的新月半爬在蓝蓝的天际。

此时,朝圣军正在等待战役结束的一天。

此时,天宇军正在等待权雁飞的最后攻击命令。

权雁飞眼看着不断升起的新月,感慨万千,这次如果依旧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那么他只有回去接受惩罚了,不过,有没有命回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逐渐接近的月影使权雁飞放开所有的牵挂,大手一挥,所有冲锋的将士弃了战马,用轻功向山坡小心的进发。

权雁飞手中的长枪也换成了狭锋单刀,这样便于在冲锋中发挥他自己的武功,虽说这不是他惯用的兵器,可战场上,刀是最利于冲锋陷阵的了,没有比它更能发挥兵器的优势。

此时明月在!

摸索中,权雁飞等人不断向朝圣军的阵地接近,如果可以悄无声息的摸上朝圣军的阵营,那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即使失败的了,他们这次也要孤注一掷的冲上去。

可是,近二千人的行动,在接近朝圣军的时候而不惊动他们,想来就有点痴心妄想,权雁飞的打算是在被发现的时候能够离朝圣军的阵营不是很远就已经不错了。

突然,权雁飞的单刀向后一挥,正在行进中的队伍立刻停了下来,丝毫没有声息,他们每个人都很紧张,注意力高度集中,谁也不想承担任务失败的责任。

权雁飞用手示意第一小队先上,这第一小队是军中武功最高的几个人组成,与权雁飞相比不会差到什么地方。

权雁飞向前面的朝圣军的大营望了望,还有十息的距离,如果依自己的轻功,可以在三息内就赶上去,想来第一小队最多也就是四息。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权雁飞面带微笑,这次的偷袭没有那侍卫的提醒,可能自己还在为如何结束战争苦思冥想,现在看来,解决的方式如此简单。可想自己在战争中还是受形式的影响过重,很有可能不是侍卫一个人认识到了这一点。自己的水平还没有达到心如止水的境地!

天宇军的将士在一接触朝圣军的前哨之时,单刀手起刀落,人头坠地,听着“悦耳”的声音,更加振奋人心。

第一小队顺利的消灭了朝圣军的巡视人员,这不能说不是个异数,怎么也不会想到朝圣军的巡视人员一个队人数如此之少。

“敌人袭营!”很突兀的一声警叫,不但是权雁飞一愣,就是朝圣军的士兵也没有反应过来,心想,哪里来的敌人?天宇军如今正应该在为粮草的问题发愁,还有心情偷袭?

权雁飞没有考虑的太多,当机立断,大叫道:“所有将士全力赶往大营,不得有任何的滞留,发出进攻信号!”

话音一落,一道五彩烟火冲天而起!

权雁飞腾身而起,全力向朝圣军的大营掠去。他要里应外合,在朝圣军反应过来的喘息之机占领有利的位置,首先进攻它的指挥中心,目标直指李忌的帅帐。

朝圣军的弓箭手在权雁飞接触到辕门的时刻才意识到敌人已经接近,不过,时间上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弓箭手失去了最佳时机,同时,朝圣军也就失去了它们压制天宇军的王牌。

只看权雁飞带领冲锋的将士三五十息的工夫就接近了李忌的帅帐。

帅帐的门象是知道权雁飞的到来,应时而开,陈俊民的身影一晃,从里面闪了出来。

权雁飞呵斥一声,速度暴增,充盈的真气随刀而动,一线冷锋首先向陈俊民奔去。

陈俊民急切之间哪里会想到敌人来的这么快,勉强运起五成真气硬捍了权雁飞全力的一刀

结果可想而知,陈俊民象被一只大手在身后猛的一拖,倒飞回帐内,重伤倒下。

更多的天宇军到来,朝圣军的士兵也不分先后的赶到。

天宇军的后续部队也在接近中。整个山谷人马沸腾,杀气震天!

权雁飞刚刚也被陈俊民的五成真气震的一顿,落到地上,是话不言,手中的单刀再次向帅帐掠去。其他天宇军没有任何犹豫,扫除一切挡在面前的士兵,只有一个目的——杀李忌!

权雁飞单刀已经撩开帐门,左掌顺势一推,见人就杀,顷刻之间,帅帐成为人间地狱,几乎没有遇到象样的抵抗。

权雁飞当即大声疾呼:“李忌阵亡!李忌阵亡!”

所有天宇军精神一震,同时大呼:“李忌阵亡!”

朝圣军只看到天宇军的一人冲进帅帐,瞬间就大呼,哪里还辨的出真假,都以为李忌真的阵亡,一时人心浮动,惶惶不安。

但实际情况并不是如此,李忌今晚恰巧不在帐中,而是田青在和几个谋士讨论进攻天宇军的计划,这几个人在权雁飞的手中当然不会造成他的阻碍。田青本来不会如此轻易的就阵亡,单凭他的武功虽说比权雁飞差了些,可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在陈俊民倒回的一瞬间,他就向帐门奔去,本想去救助陈俊民,哪里想的到,陈俊民没有把权雁飞阻上一阻,结果正对上权雁飞的单掌,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权雁飞一掌重伤,没有任何的反应,权雁飞又顺势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岂不冤枉!

天宇军的士兵此时犹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的柙着几天来的委屈向朝圣军的阵营进攻而来。而朝圣军在没有主帅的指挥下,各自为战,哪有组织性可言!

李忌此时也不是没有在场,可是,随帅帐的被占,更多的士兵跟本就没有时间分辨真假,李忌命令前锋营的将士上前阻挡天宇军的进攻,这是朝圣军能和天宇军对抗并且还有优势的唯一本钱。

可是,在权雁飞的冲锋小队的大压下,前锋营的战士只能阻挡他们的前进,而且,人数的伤亡不断上升,前锋营能有多少人马填补?

李忌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欲哭无泪,悲痛的下了撤退的命令,前锋营压后。

朝圣军的士兵一接到后撤的命令,无心恋战,蜂拥而退!

天宇军随后追击,两军在追追战战中消耗大量的生命,直到进入朝圣军的范围内,权雁飞感到战线太远才停止。

是役,朝圣军损失惨重。

李忌在撤退中受伤,最终决定在蜀云山休整,他在没有处理好问题前怎么敢直接回大都,那将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

曹开道向马川翔道:“冷百涛没有回来。”神情万分羞愧。

马川翔眉头一皱道:“怎么一回事?”

曹开道带着遗憾的口吻道:“我们遇见了夏侯獐,冷百涛被夏侯獐带走!”

“什么?”马川翔没有明白他的话,不过听到夏侯獐的名字仍是一震,“夏侯獐?”

★★★★★

第九章完

第十章 西宁陪都

“你说什么?”马川翔一时哪里能够明白他的话,“冷百涛被夏侯獐带走是什么意思?”

曹开道低着头道:“夏侯獐看中了冷百涛的资质,强行收他为徒。”

马川翔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曹开道为难的神情,道:“这也不能怪你,老曹,我们都知道夏侯獐是什么级数的人物。只是我还有点儿奇怪,”看了罗易一眼,接着道,“他怎么会没看中罗易,在我看来,罗易应该比冷百涛的潜力要大的多?”

曹开道也看了罗易一眼,道:“我也弄不明白,而且,说实在的,罗易的资质可能比冷百涛好,但老马,你能看的出来吗?”

马川翔摇摇头,“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

“这就是了,罗易他在路上表现的很平常,又不象冷百涛那么会惹是生非,自然就不受注意。”

“咳!”马川翔叹了口气道:“世事难料,本来以为可以培养出几个象样的人才,现在居然出了这种事,黄元和罗易以后要小心了,不要也出现这种情况,毕竟天才难求!”

黄元二人听了,心道,我们还是天才,自己可从没有这种感觉,不会是在安慰我们吧?怕我们也跑了?

曹开道可没有心情研究他二人的想法,只是道:“以后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这不是很快就要到地头了吗?我就不相信在大都还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从我们身边拉人。”

马川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究竟他的态度如何,谁也不知道。或许他想认可曹开道的话,可又想到了其他的事,那也说不定。

看了曹开道一眼道:“你们三个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就要出发,再也没有什么事好做,而且在回去之前,怕李帅是没有心情听其他的了,况且现在已经快到大都了,料想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曹开道点了点头,带罗易黄元离开。

★★★★★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都,李忌心情越来越糟糕,不是他没有对即将面对的结果有所准备,只是想到自己的家人将和自己一起受到这个结果的拖累,难免就有悲愤之情。但如何才能避免?他已经思索了一路,可就是没有向到可行的办法,想来,谁可以在这个时候来给他“雪中送炭”?

罗易他们不用执行先锋营的任务了,从平州城开始他们的作用就结束了,以后如何?马川翔没说过,他们也不敢问。

只是罗易对即将到达的大都更是充满了好奇,黄元也不例外,平州城他是去过,可是这大都因为没有什么事情,象他这样的人不会闲来无事的到这个地方逛一逛。

罗易看着前后的前锋营士兵一副急切的样子,也感到了他们即将到家的兴奋心情,但对他而言,那不是什么好的感觉,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黄元也不例外,可能比罗易更甚,至少罗易家中已没有亲人,而黄元还有娇妻幼子在家等待他的回归,也不知道那将是什么时候了。

“要到家了!”不知谁喊了一句,结果引起一阵騒动,罗易向前方望去。

隐隐约约中能看到大都的城门,感觉上比起平州城又多了几分雄伟,这就是大都城了?西宁王朝势微后的都城?离的很远,他还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罗易只是凭空想象它会是什么样子。

远远看去,大都的城门敞开,并没有因为战火的蔓延而变人烟稀少,反而更显热闹,更多的流民进出。这不是谁能阻止了的,除非拿出非常手段,可那将影响都城的发展。

正在行进中的队伍突然慢了下来,罗易诧异的向旁边看去,他希望有人能知道是为什么。

旁边的一个士兵笑道:“是上面来人接洽事宜,进城之前的必须手续。”

罗易恍然,看来大都并不象看上去的那么松散,对于进城的人员还有严格的检查,即使是这样的大军队,又是王朝自己的军队也有这个手续。

实际上罗易想错了,大都的控制检查是很严格,毕竟这不是和平时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而且这可能是拿天下的命运开玩笑。现在之所以对他们进行严格的检查,一是害怕他们这残兵游勇中混有奸细,不过是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借口,如此的大军,如果说真的有奸细也不是一时半时能够查的出来。这第二才是真正的意图,想把他们留在城外,等待下一步的处理。

李忌看着缓缓慢下的军队,心中的失落感和担忧更甚,以前的太叔圣策什么时候如此做过,如不是有人在里面做小动作,哪里会在这个地方就停了下来,而且,并没有人来和他见面,象他这样出征的人员,每次回来都应该有专门的人员接待。现在看来对他的处理不会是很有利。

他正在感叹命运无常的时候,太叔圣策的宣拂使到了,李忌忙起身相迎,宣拂使不冷不热的道:“李将军请只身一人觐见。”

李忌听了一愣,问道:“为什么,以前不是可以带自己的卫队吗?”

宣拂使道:“这是太叔辅国的意思,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很明白。”

李忌低头想了一会,实际上他在心中想到,这是早就下好的结论啊,他们害怕自己带人进去后会有所动作,但那怎么可能?

这不是在别的地方,自己在大都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不过,由此看来对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李忌没有更多的想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还能做什么?除了等待上面的裁决,只是希望在裁决中少一些人在其中使手脚,那就要感谢上天了。

且不说李忌和宣拂使的离开,罗易和黄元看着停下的军队,也没有驻扎的意思,忍不住问道:“我们在这干什么,也不扎营?”

旁边的士兵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等李将军走后我们就可以做其他的工作了,李将军的侍卫可以离开军队到武院报道交差;一般的士兵就要回各自的驻地,而我们是最特殊的,我们可以回自己的驻地,也可以到城中和家人团聚。”

“那是为什么?我们不也是士兵吗?”黄元不解的问道。

“这就是进入前锋营的好处,其他的营队是没有这个特权,我们前锋营因为任务的危险性很高,虽说不是很频繁的出动,可每次的出动都是很危险的任务,所以在前锋营不单军饷高,而且待遇也不同于一般的士兵。”

罗易道:“那我们回什么地方?你们都有家,我们可也能回家吗?”

“这怎么可能?先不说你们的家离这儿有多远,单是你们新来的身份就决定你们没有这个权利。你们可以到前锋营的驻地去,那儿会给你们妥当的安排。”

“我们哪里知道驻地在什么地方?”黄元丧气的道。

“这当然会有人带你们去了,说不定营长会亲自安排你们到驻地。”

“驻地在什么地方?”黄元问道。

“这你就放心了,前锋营的驻地是在城里的一家大宅中,因为大多数营员都不会在驻地过夜,所以呢,营地是比较宽敞的。”

黄元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心想,宽敞不宽敞有什么区别,在这样的地方有个栖身之地就好,又没有什么亲人在,要那么大的地方还显得空荡。

罗易就不一样了,现在他一心做的就是到城里去看看,黄元因为看到别的士兵都有回家的打算,而他想回家也没有那个条件,罗易对家的感觉很小,寄人篱下的生活也不比现在好多少。

前锋营的众人由马川翔亲自安排,在李忌走后,其他营的士兵都被带到了各自的驻地,眼看着不见边际的军队逐渐的减少,罗易心中还有说不出的失落感,但很快就被其他的事物所代替。

前锋营的老兵大多数都是有家可归的,没有家的人也很少有回驻地的,都到城里去了,干什么?罗易不知道,黄元也仅是猜测可能去见相好的了。留下要到驻地的也就是他们这一批来自蜀云山的人。

马川翔把他们安排到驻地以后,严肃的道:“你们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大都不比其他地方,这儿多的是王公贵族,奇人异士,如果要到街上溜达,注意不要惹是生非,否则后果不堪想象,我也没有救你的能力。“

各人都郑重的点了点头,至于有没有人听了不当一回事的,这可就不是他所能知道了,但愿他们都能把这个放在心上,否则真的出事了,别说是他,就是李忌在也不一定能解决的了。

罗易看了看左右散去的人群,挠了挠头问黄元道:“我们该干什么?”

黄元两眼一翻,很无聊的样子:“我哪里知道,这大都你以前来过?”

“没有啊?”罗易很奇怪他怎么问这个问题,心想你都没来过,我怎么可能来过。

“那就是了,我以为你已经有要去的地方了呢!”黄元原来在和他开玩笑。

“我是没有,但我们不会一直呆在这儿,等到有任务下来吧?”罗易心急的说道,他可不想呆在这个没有什么意思的地方。

黄元笑了笑道:“当然不会,怎么说我们也都要到大街上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罗易带点取笑的味道说道:“千万别象冷百涛一样啊,把自己玩的找不到家了。不要忘了,你可是我们马营长所说的天才!”

黄元笑着在他的头上敲了敲,道:“你不是更厉害,我都大了,你才是他们心中的天才,天下最有潜力的人才!”

罗易一副当然的样子道:“那可不是,比你就是好!”

“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黄元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脚,罗易哪里会想到他会干这个,一个没留神,五体投地。

在地上,罗易假假的哼了两声,又“恨恨”的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要等你老的爬不动了再给你来一下。”

黄元哈哈大笑,罗易悻悻的站了起来,道:“你倒是正经点,什么时候去?”

黄元止住了笑道:“等我们休息一下啊,你不会想现在就去吧?”

罗易道:“我当然想现在就去,可想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玩的,那你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黄元道:“我们要先清洗一下自己,这么多天来也没有正式的洗过,你不难受吗?”

如果黄元不说还好,现在罗易突然感到自己还真的很难受,点头道:“好吧!还真的有点难受。”

二人向后方走去。

黄元和罗易二人经过一番梳洗,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大都的街头。

罗易满眼繁华的闪现着难以说清的兴奋,看什么,在他的眼中都是希奇。

大都作为西宁王朝的陪都,在和平年代是王族休闲的去处,到处歌舞楼台,烟花柳巷,三教九流,错综复杂。而今的战争年代,并没有因为烽火的蔓延而失落它应有的繁华。依然到处可见依门卖笑的青楼女子,穿梭往来的江湖人士,不但没有减少,反增加了很多。

或许唯一的变化是,在大都的王族更多了一些,治安更差了一些,大街上朝圣军的巡逻更紧密了一些。

罗易四处张望,象是在寻找什么,黄元很奇怪的问道:“你有什么认识的人在这儿吗?”

罗易迟钝的问道:“什么人?”

“你认识的人。”黄元叫道。

“没有啊!”罗易很奇怪他怎么会这样问,有没有认识的人他还不知道吗?两认识一起来的,他有认识的人,自己也不会有。

“那你看什么?”

罗易表现出一副你还不好似一般的无知的表情道:“我是第一次来啊,你来过吗?”

“那也不要表现的象个乡巴老似的,还没有你看的时间了吗,我们可能要在这个地方呆很长的时间。”黄元笑道。

罗易想了想道:“也是。”

黄元拍拍他的背,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道:“知道就好,我们先慢慢的欣赏一下这大都的景色,回家后也好向他人炫耀。”

罗易哈哈的干笑两声道:“不错,不错,你回家后可以拿此来向嫂子吹嘘,说你到了大都,而且还在大都风月了一把。”

“去你的,”黄元笑道,“我哪有这样,小子年龄不大倒是一副花花肠子。”

“我……”罗易刚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个“我”就再也没有下文,黄元诧异的看了看他,发觉他两眼发直的向前方注视,仿佛没有了七魂六魄。于是推了他一把,罗易仅仅是身体随他的手动了一下,更本就没有意识到他的动作。

黄元更是奇怪,心想,莫不是中风了,顺着他目光看去:乖乖,不得了,难怪这小子走了魂,只看到一女子在他们的前方正向他们走来,婀娜而行,犹如行云流水,足不点地。

一身白麻布衣,脸面因为挂了一方半透明的丝巾,仅能看到一双朦胧的眸子,那也若隐若现。这不是吸引他们的地方,虽说给他们造成一定的好奇,可关键是女子所散发出的那种神圣的光辉。黄元自己承认,从没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女子。美貌倒在其次,那闲适的神情,恬淡的步伐,悠远的态势,朦胧的倩影,神圣的光辉,黄元心想,这一辈子是没有办法忘记了。

不过,还是黄元首先清醒,狠狠的在罗易背上掐了一把,罗易一震,回过神来,不过,他的第一句话就让黄元哭笑不得:“大元哥,我要追求她。”

黄元摇了摇头道:“先不说你能不能实现你的想法,单看人家的气派,你想,象我们这样的人够格吗?再说了,你知道这女子是谁,是否有了婆家?”给满腔热情的罗易当头一棒。

罗易稍微的清醒了一点,叹气道:“你说的都不错,但你知道我现在是没有能力,可我以后也会没能力?”

黄元道:“你以后如何那是以后的事,等你有能力的时候,说不定人家已经相夫教子了,那还有屁用。”

看着越来越近的女子,罗易道:“我要和他说好,让她等我,等我飞黄腾达了来娶她。”说着就想向女子奔去。

黄元吓的一把拉住他道:“你可别给我们惹事,你不了解人家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冒然求婚,想找死啊!”

“怎么会这样?”罗易很不理解黄元的意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女子。

黄元生气道:“你说怎么会这样,这女子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如果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你凭什么让人家等你,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你如此卤莽的行为,哪家女子能承受了这种羞愧?”

罗易想了想道:“还真是这样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黄元看了看他,根本就没有说要放弃的样子,难道说自己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这女子怎么也不会象一个平凡人家的儿女,哪里是他们这种人能高攀的起。黄元又看了一眼,已经走近的女子,还是忍不住暗赞,真的是太吸引人了,周围的人群目光没有不被她吸引的,但她表现的极为自然,想来是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注视。罗易显然没有从女子的震撼中真正的清醒过来,眼看着不断接近的女子,如果不是黄元紧紧的拉住他,早就向女子奔去了。

黄元强行把他拉到了人少的地方道:“我们要了解这是什么人,她的家庭背景,还有,”黄元又最后看了一眼女子,希望把她印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接着道:“要看人家有没有婆家,会不会看中你。”

罗易边点头目光边追逐着女子,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听清黄元在说什么。

“那我们走吧。”黄元拽着他道。

“到哪里去?”罗易心不甘情不愿的问道。

“当然是继续逛了,你不会想回去了吧?”黄元火道。

罗易忙道:“当然不会,我们走。”说着就走,不过方向正向着女子,看来他要跟着人家了。

黄元无奈的问道:“你不是想跟着人家吧?”

罗易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们跟着她,看她到什么地方去,以后好方便。”

“方便干什么?”黄元被他说的一愣。

“求婚啊!”罗易理所当然的说道。

黄元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和他胡闹,只有跟着他一起,防止他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惹下大祸。

罗易边看着走在他前方的女子边傻傻的问黄元:“你说我有希望吗?”

“哈哈哈!当然有了,你不知道你自己很出色吗?不要忘了,你可是我们营长赞许的天才。”黄元有意把他说的很好,只是希望他能够醒悟。

罗易根本就是有听没有懂,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我相信我可以。”

黄元哭笑不得的道:“你可以干什么?”

“当然是可以追到那女子,也可以成为高手。”罗易还是很正色的道。

“不和你说了,看,她要到什么地方去了?”黄元指着女子示意罗易。

罗易道:“我早就看到了,她是要到酒楼去,而且……”罗易得意洋洋的向黄元说道,“我还知道她不是本地人的可能性很大。”

“咦!你不是已经晕头转向了吗?现在的头脑怎么又突然灵活起来了?”黄元打趣道。

“你也看出来了?如果是本地人怎么会一个人到酒楼?而且还是单身一个女子。”

黄元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对,但这能说明什么?”

“这你还不明白,说明他不是这儿的人,那就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了。”罗易自以为是的说道。

黄元很无奈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道:“刚说你没晕头,原来是假的,老毛病又犯了。”

“怎么?不对吗?”罗易很怀疑黄元是有意在打击他,他的怀疑也不错。不过黄元是不想让他出丑而已。

黄元耐心的和他解释道:“你看,说你昏头你还不承认,你想,这样的单身女子,如果没有足以保护自己的能力,她的家人会放心她一个人出来行走江湖吗?”

“不会。”罗易道,“但那又有什么?”

“你的武功如何?”黄元气呼呼的问道。

“很不怎么样。”罗易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没说自己还可以。

“那你们两人匹配吗,这个你想过没有?她的家人会同意她和你这个毛头小子来往?”黄元对他差不多要失去耐性了。

罗易听了后有点没落,心中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他凭的是年少满腔血,哪里会有这些弯弯肠子。

黄元看他难过的样子,不仅又优点后悔自己说话太直接,又劝道:“你也不要太难过,等你真的飞黄腾达了或者你的武功能站的住脚了,那时也不晚。”

罗易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黄元拍了他一把道:“那就好,现在我们还跟她上楼吗?”

罗易没心思的道:“你说呢?”

第十一章 横生枝节

黄元道:“去还是要去的,虽说你现在是没什么希望,可多了解一些,对你以后会有好处。”

罗易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变性了,又说我没什么希望,又让我有准备,干什么?”

黄元一愣道:“也是,不过你不想知道她更多的事情吗?”

“想啊!”罗易道,“但是你告诉我吗?”

“我是不知道,”黄元道,“可酒楼上我相信会有人知道的。”

罗易一听这,精神又上来了,就好似,现在是没有机会了,可多了解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因此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上去。”

黄元罗易二人尾随女子上了酒楼。

罗易打眼望去,此时正是晚饭的时间,一楼座无空席,人声沸鼎,皱着眉头道:“这怎么办?她会在这种地方吗?”

黄元点了点头道:“她定不会在这种地方,我们上楼。”说着就向楼上走去。

罗易没办法,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小声的问道:“你知道楼上的价钱吗?”

黄元一愣,暗忖,是啊,要是楼上的价格和不是客栈的楼上一样收费,二人岂不是要大出血?回头看了一眼罗易,低声道:“那就不去?”

罗易道:“都已经来了,还说不去?反正就这一次,我们这个月的军饷不是刚到手吗?想来再贵也不会用的完吧!”后面说的就显得底气不足。

黄元肉疼的道:“好吧,为了你的将来,大哥我就牺牲一次好了。”罗易笑道:“这是什么话,我一个人吃,你在边上看吗?”

黄元急辩道:“可是这不是在为你办事吗?”

罗易道:“好了好了,我以后还你就是。”

黄元笑道:“我现在就要。”

罗易两眼一翻,道:“那你回去好了。”

两人说着说着到了二楼,罗易一看,还真不错,相比楼下要好了许多,虽然仍有不少人,可空位还是有的。

小二看又人上来,乐呵呵的上前道:“两位客官可要用餐。”

罗易从没有这个经验可,看着小二不知道说什么好,憋的面红耳赤,双手不知放在什么地方才好。

楼上的人有看到的不仅在下面小声的道:“两个土老帽!”

罗易的脸更红了,也没有心思去看那女子是否在,头低到胸前。还是黄元镇定一些,虽说他也没有这种经验,但上次在不是客栈也算是开了眼界。对小二道:“我们就两个人,是要用餐。”

小二眼中明显的鄙视,不过来了就是上帝,在这个地方的他还不敢太明显的以貌取人,只是热情上就有所降低,道:“客官这边请!”把二人引到靠边上的一个没人的桌前。

黄元二人跟本就不计较这个,坐定后,小二问了他们两人吃些什么。

黄元看了罗易一眼,道:“随便来四个小炒,再来一坛烧刀子。”这酒他是知道,至于菜,他就没有什么经验了,只能随便的要了几个。

小二很诧异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心想,还真没想到,原来是个能喝的。在这个地方能喝烧刀子的不多,能喝一坛的更是少见,楼上吃饭的人,都很好奇的向他二人看来。

黄元以为自己又闹了笑话,忍不住道:“有问题吗?”

小二忙道:“没有没有,”然后起身喊道,“四个小炒,烧刀子一坛!”

后面的这句声音特高,这次连不太注意的人都很好奇的看向他们二人。

罗易低着头嘀咕:“这有什么希奇的,真是少见多怪。”

黄元也显得左右不安,虽然没有把头低下,可也不敢放眼四看,情形要比罗易好多了,在那儿坐的很直。听到罗易的嘀咕,僵硬的笑道:“你的表现很让人奇怪。”

罗易很无奈的摇头道:“早知道如此就不上来了。”

“你你不想看到那女子了?”

罗易精神又是一震,抬起头来道:“她在吗?”

黄元尴尬的道:“我也没敢看。”

罗易笑了,小二很快就把酒菜上来了,这时也没有人再注意他们两人,罗易大胆的向四周望去。

二楼上有八成座,大多数人都穿的光鲜照人,仅有的几个平实着装的人,看上去又绝对不象寒酸的样子,或许唯一有点特别的就是罗易二人,难怪别人对他们很好奇。

很快,罗易就发现了那女子独自坐在临窗的一桌,身前桌上摆着四色点心,一杯清茶。

女子显然没有用餐的意思,从罗易开始注视她起就脸面向外,不知是在想什么还是在欣赏窗外的景色,或者二者兼有。

二楼经历了两次騒动,女子上来的时候,引起的轰动比之两个土老帽要大的多,不过现在已经平息下来。

黄元推了推有点看呆了的罗易道:“你不吃我可吃完了。”

罗易回道:“就吃,你先吃你的。”说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品了品道:“象这样的地方能喝到这么地道的烧刀子还真是不错。”

黄元点了点头,道:“那女子在干什么,你不想知道?”

罗易又喝了一大杯,道:“怎么知道?过去问吗?”

黄元摇头道:“你千万别,我们可以猜一猜。”

罗易无聊的道:“要猜你猜好了。”

黄元有点奸的笑道:“真的?我说了你可不能失望或生气啊?”

罗易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尽管说好了。”

黄元清了清嗓子,很正经的低声道:“看她的神情,有一点可以判定,她在等人。”

“等人?”罗易有点诧异,“她会等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他在等人?”

黄元摇头晃脑的道:“这你就不懂了,你看她象来吃饭的吗?”

罗易摇了摇头,没说话。

黄元接着道:“她既然不是来进餐的,而又到酒楼来,那还会有什么事?不会说她是钱多的没地方放了吧!”

罗易点了点头,道:“那定是与人约好了在这儿等的。”

黄元一副“孺子可教也”的陶醉样道:“你说的对了,只是你能知道她在等什么样的人吗?”

“这个倒是看不出来。”罗易老实的回答。

黄元道:“这你可要学着点,你看他的神情是不是有点不安而又有点期盼。”

罗易很希奇的问道:“这个你也看的出来?”

黄元得意的笑道:“要不让你学什么啊?从这点可以看出,她在等一个另她牵挂的人。”

罗易心中一紧,虽说他已经决定放弃了对这女子进行现在的追求,但如果她有了心上人,那对他的打击将特别严重,所以对黄元的话怎么能不疑神疑鬼。看了看黄元那得意的样子,罗易道:“你说的?这怕没有什么根据吧?”

黄元笑道:“有没有根据,我们等下不就知道了吗?”

罗易点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现在心中很希望黄元的猜测不正确,但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那女子好象是在等人,至于等什么人,那就不是他可以知道了。

黄元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只知道现在要加紧吃,罗易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他要吃好;至于说罗易会如何表现,那就要看他以后的表现了,说不得只好把他强行拉走,防止他惹出什么祸事来,让他们两人没机会离开。

正在黄元低头猛吃,罗易心不在焉的喝着烧刀子的时刻,楼梯道上响起咚、咚、咚的声音,又有人上来了,且听来并不是一个人。

罗易歪头向楼梯口看去:首先上来的是一位年轻潇洒的青年人,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和他一比那就显得他的寒酸了。

一身可体的乳黄英雄衫,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披风,手中随意挥舞着一把玉色文士扇,天本就不热可还在轻轻摇动,谁也能看出来,那只是身份的象征,或者也有可能是兵器。嘴含一丝很难发现的微笑,带点儿浅薄,又有几分高傲,那神情仿佛把谁动不放在眼内。

随其身后上来的是四个家奴装扮的武士,每个人都气宇轩昂,不可一世的样子,看上去,他们的主人第一他们就是第二,谁也不会放在他们的眼中。

乳衫青年上楼后,放眼望去,突然眼睛一亮,“呵呵”笑了两声,急切而又兴奋的道:“想不到练小姐也在这儿。”说着就向女子的桌旁奔去,并且叫道:“小二,再上一副用具。”

女子转过脸来,眼神中三分不耐,三分微笑,四分平淡的道:“金龙公子怎么只身一人到了这大都?”

话音一落,酒楼上的声音嘎然而止,象有人突然遏制住所有人的喉管,再也难以发出一点声音。

黄元停下手中的筷子,诧异的看了看罗易,两人四目交会,都在心想,这个什么金龙公子看来来头不小,地位不低!

黄元怜悯的看着罗易,心道,你的希望太小了,只看人家的名声就知道你和人家没得比。

罗易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也实在是泄气,且不管这金龙公子如何,只看女子与他相识,就知道这女子绝不简单。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希望。

只听那金龙公子“哈哈”笑道:“多谢练小姐的关心,小生相信还没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罗易心道,还小生来,哪里有小生的温文尔雅,罗易虽自己不是真正的书生,但他也是进过几天私塾的人,自然知道小生的气度。

练小姐秀眉微皱,心道,谁关心你了,不过嘴上却道:“那也是,凭尊师在江湖天下的声望地位敢任意向你挑战的还真没有几个。”

金龙公子也不知听出来没有,练小姐的话很明显是在说没人敢对你怎么样,那是因为你师父在江湖中的地位而不是因为你自己有多少能耐。

金龙公子没有任何反应的道:“多谢小姐夸奖,不知小姐在此是用餐还是另有他事?”

练小姐犹豫了顷刻道:“等一个人。”她有点不想说,不过看这金龙公子的意思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离开,还是说了的好。

“小生可否知道练小姐所等何人?”金龙公子问的客气,可却是一副你必须回答的神情。

练小姐脸色一沉,不过马上又回复平淡的神色,道:“楚云基,想来公子不认识。”

“楚云基?”金龙公子愣了一愣,回头看向四个家奴,四人都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他松了口气,心道,我还当是什么人物,原来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是又有点奇怪,依她的身份怎会和这种没什么名气的人来往?想到自从见了她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一刻能够忘记过,又有点不忿,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让她等自己呢?

金龙公子语带不满的道:“这楚云基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练小姐秀眸银光乍闪,一逝而过,金龙公子身型一震,暗道,好深厚的功力,怕和自己不相上下。

练小姐很快就把刚刚兴起的怒念压了下去,暗忖,与这种人没有必要斤斤计较,淡然道:“他本就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仅一文人而已。”

话音一落,楼梯上又响起“噔、噔、噔”的声音!

上来一位标准的文生,罗易心道,这才是“小生”呢,那什么金龙公子算什么“小生”!整一个武夫。

上来的文生大概有三十岁的样子,白面无须,头戴一顶时下流行的文士帽,有点单薄的身材并显得寒酸,反倒多了两分潇洒,和金龙公子相比,可以说不相上下。这里公道的说一句,那金龙公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个相当出色的人物,再加上他的身世来历,他确实有骄傲的本钱。但是首先罗易就没有把他看的入眼,可能是把人家看成了潜在的情敌,实际上他还真的没有资格和金龙公子相争。第二个对金龙公子有意见的就是练小姐,她在第一次见金龙公子的时候,对他的印象就不是很好,也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就是一眼看了不舒服。如果金龙公子知道这样的话,相信定会气的吐血。

再说这文士上了楼后,举目四望,想来是找人或者是找座位。

突然目光一顿,在练小姐的身上停了下来,嘴角生风,一双眼睛亮了起来。双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向练小姐走去。

罗易暗想,原来这人就叫楚云基。

这人确实就是练小姐等的楚云基,和练小姐约好在此相间,准确的来说,是练小姐约了他在此相间。

“原来练小姐早到了,小生恬作地主竟然迟了,实是汗颜。”

练小姐转过头来,长身而起,象是微微一笑道:“我也刚到,楚兄请坐。”

楚云基忙谢过,在练小姐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时金龙公子的心中可不是滋味了,心想凭我的身份地位,她都没有亲自站起身来,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他亲自站起迎来?脸色随想法而不断的变化,实在是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不知楚兄在何处高就?”

楚云基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练小姐,不知该如何回答。

练小姐看也不看金龙公子的道:“这位是金龙公子,圣手无敌的高足。”

楚云基忙向他点了点头,道:“金龙公子吗?小生赋闲在家,且没有什么地位,仅是看看书而已。”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金龙公子是何许人物,如果不是看在练小姐的面子上,他真没有兴趣和这样趾高气扬的人交谈。

金龙公子目露鄙夷,道:“原来是一介书生。”

楚云基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怎么是如此无理,倒也不放在心上,转而和练小姐道:“不知小姐千里相召可有什么重要之事?”

练小姐微笑道:“楚兄客气,几天前看了楚兄的《定国是论》后,实为佩服,且听师父言到,楚兄文采在西宁当不做第二人想。正好这几天有事到此地,就产生了一见的**,还望楚兄能见谅来的卤莽。”

楚云基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道:“练小姐客气,能得到练小姐的赏识是小生的荣幸,况且前辈如此推崇在下,倒是让在下手足无措,实是不敢当。”顿了顿又道:“《定国是论》实乃无心之作,练小姐太抬举了。”

练小姐点头道:“这我也知道,能从行文间找到蛛丝马迹,可就因为它是‘无心’之作,才更显楚兄才华横溢。”

两人就这个问题谈的相当愉快,这可让金龙公子大大吃味。他认为自己在的时候就不应该有人抢了他的风采,那才是正常的,如果有人表现的盖过了他的风采,那就是和他过不去,和他的师父过不去。

现在就是楚云基抢了他的风采,可在佳人面前他又没法表现的没有风度,因此心中那个痛苦劲还真是从没有过。实在忍不住了,冷冷的“哼”了两声,想借此引起练小姐和楚云基的注意。

也不知是他的声音太低还是两人过于专心,根本就对他的哼声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罗易听到了他的哼声,心想,这金龙公子可真没有风度,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这下可惹来了祸事。

金龙公子正找不到出气口,罗易的笑声传到他的耳中无疑是对他的嘲笑,同时也成了他下台阶的借口。

当即手掌一拍,面前桌上的四色点心跳起,把正在热谈的二人吓的嘎然而止,奇怪的看向怒目而起的金龙公子。

罗易和黄元却是一愣,心想,这家伙怎么了,吃了火葯?

金龙公子向罗易的方向道:“小子何人?敢如此取笑本公子?”

楼上的食客突然静止了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奇的向这个方向望来。

罗易愣愣的看着金龙公子,心想我得罪你了吗?看来是冲着我来的。不过他并没有站起来。

金龙公子见没人理会他,心中更是来气,向四家奴声色具厉的招手道:“看不到吗?还不把那小子给我抓过来。”

四家奴微微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两人气势汹汹的向罗易和黄元走去,两人却站到了金龙公子的身后。

练小姐娥眉微皱道:“公子因何事如此动怒?”

金龙公子马上换了笑脸道:“没什么,一个不开眼的小子而已。”说完又复向家奴道:“抓过来!”

罗易一看,还真是冲着他来的,立即起身,有点急的道:“慢来慢来,你这人还真不讲道理,我就是笑了一笑,你就如此,象天下是你家似的。”

金龙公子冷冷一笑道:“你说对了,这天下就是我家的。”

两家奴谨慎的向罗易抓去,手上暗含真气。他们怕罗易是深藏不露的江湖奇人,小心为上。

二人四手在罗易尺远的位置突发而至,罗易没有任何反映就落入了他们手中,两人,手一沾到罗易的身体,真气猛运,忽然脸色极其奇怪。

金龙公子几人和练小姐都心中一愕,难道这小伙子还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倒是自己看走眼了。

却不知两家奴的感觉只是可笑而已。两人正中其事的样子,谁知道这小子没有任何的内功,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笑金龙公子。

两人轻松的把罗易架到金龙公子的面前,其中一个走到他的跟前,和他耳语了罗易的实际情况。

金龙公子边听边露出另人寒立的微笑,然后挥挥手,向罗易道:“小子,你可能不知在下是什么人,但你胆敢在本公子面前如此放肆,必须受到惩罚。”

罗易用力徒劳的挣扎了一下,没有效果,只好放弃,狠狠的道:“你金龙公子又怎么了,我又不想认识你,我只是笑了一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金龙公子冷笑道:“好小子,还敢嘴硬,不过,”他看了练小姐一眼,接着道,“我今天心情不错,不和你计较,但冒犯了我的人还没有不受到惩治的,你也不例外,只要你能承受我一掌即可。”

练小姐听了不禁脸色一变,刚才虽然家奴的声音很低,但凭她的内功还是听的很清楚,心想,这样一来不就是想要了他的命吗?自己应该阻止他,可用什么借口呢?

在练小姐为此踌躇不决的时候,只听到罗易毫无感情的道:“可以!”

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在金龙公子话出口的时候他就看向了练小姐,心想凭她在场也不可能让这个什么龙的公子如此做吧!谁知看到的仅仅是低下的头。

罗易大失所望,伤心的说了声“可以”,就再也不看练小姐,而恰好关切的目光向他看来。

黄元激动的挺身而起,可还没有站直,一家奴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就掠到了他的身后,单手在他的肩上轻轻一压,黄元又坐了下去,嘴中却叫道:“罗易不可!练小姐!”

罗易头也不回的道:“来吧!”

金龙公子冷笑的点了点头,单掌竖起,运起八成内功,他是成心想一掌结果罗易。

练小姐此时突然叫道:“公子且慢!”

第十二章 情关难过

金龙公子停顿了一下,回头向练小姐看去,目含嫉妒。

练小姐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这次定是得罪了他,不过自己不可能看着这小伙子如此送死。复抬头向金龙公子道:“公子可能听小女子一言?”

金龙公子点了点头,心想,看你想说什么好了,这小子早晚会让他难看。

练小姐哪里会想到他已经决定了罗易的命运,道:“凭公子在江湖的身份与地位和这样的小子一般见识,岂不是有损公子的清誉?”看的出来她对罗易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仅是称其小子。

金龙公子哈哈大笑道:“练小姐想来也不是第一天走江湖了,当知道江湖人要的就是快意恩仇,哪里来的那么多顾忌!”突然,罗易又觉得此时的金龙公子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了,最少他还有一分江湖的真性情。

练小姐秀眉微皱道:“不知公子可曾发现这小子毫无武功可言,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为敌,怕不是公子的本意吧?”

金龙公子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我早就知道,想来小姐也听到了,可在下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能因为他没有武功我就可以放过他对我的侮辱。”

“难道没有变通的办法?”练小姐有点儿气道。

金龙公子一看练小姐要生气的样子,知道引起她注意的愿望也基本达到了,那自己就放这小子一马也对自己没有什么损失,相反,还可能被人家认为胸怀宽广。楚不知他一开始的做法就引起了别人的不满,只是鉴于他师父的名头太高,没有人敢报打不平而已。

金龙公子看了看站在那儿双目紧闭的罗易道:“既然小姐为他求情,这个面子还是可以的,不过,一掌可以免了,但他必须给在下赔礼道歉。”

练小姐暗想,凭他的身份地位能在这种情况下做了让步,却是给了自己很大的面子,因此道:“这是应该的,我相信这小伙子也不会有什么反对的意见。”最后这句话实际是在向罗易说的。

本来,练小姐想能够救得罗易一命那还不可以吗?实际上她忽略了男人的尊严问题。

罗易本就对她刚刚开始时的反应很是不满,现在一听她在为自己求情,心中的难堪更甚,脸色变的铁青,心中暗暗呐喊: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双拳紧握,激动的心情使他看上去象是因为害怕而身体抖动。

金龙公子看着不断抖动的罗易道:“那要看人家愿不愿意了?”一副嘲笑的口吻。

练小姐向罗易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罗易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盯了练小姐一眼,压下激动的情绪道:“这赔礼道歉在下不会接受,在下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金龙公子冷冷一笑,什么也没说,他早就从罗易的神情看出,他不会就此屈服。带着玩味的心情看着练小姐如何解决。

练小姐有点诧异的看着罗易,心想,还算有些骨气,但现在也不是你显骨气的时候啊,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然如此大好的活命机会怎么就放过了?难道说他另有所依?

练小姐又再次看向罗易,怕他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可是一如原来,凭自己的水云真气也不能在他的体内发现任何气流的情况,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难道说另外一个人是?

不过从金龙公子两家奴的反应来看,也不可能,那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练小姐久久的注视着罗易,金龙公子等的不耐烦的道:“练小姐认为如何?”

练小姐道:“公子真的不能放弃吗?”

金龙公子笑道:“练小姐认为呢?”语气暗含不悦。

练小姐叹了口气,看了罗易两眼,摇了摇头,没说什么退回自己的座位。

金龙公子得意的向罗易道:“你自己放弃了一次机会,这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你生不逢时。”

罗易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目先是向练小姐扫去,然后又回到金龙公子的身上,道:“阁下废话太多了。”

金龙公子一愣,心中怒气急剧上升,还真没有人敢如此和他说过话呢,就凭这,今天就有要了他命的理由。

练小姐神色一暗,心道,这不是找死吗?难道说自己就真的眼看这小子送命?可想起师父的话,她感到自己真的很难做。因此心中又有点暗狠自己的无能为力。

金龙公子怒极而笑道:“好,在下还真佩服阁下的勇气。接好!”

刚才他还拉了一个架势,准备向罗易出手,这样看来他是有意如此。“接好”刚一出口,罗易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金龙公子的手掌轻轻的在自己胸前一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练小姐的脸色一变,四家奴全都冷冷一笑。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罗易只感到手掌轻触前胸,还在想就这功夫也说大话!还没来的及有所表示,就感到随其手掌而来的是一屡极细的气体从自己的胸前向里钻去,在内腑爆开,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身体向后飞去!

黄元此时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大叫一声象是要把喉咙撑开,硬是挣脱了两家奴的捆绕,在第一时间冲向罗易飞去的方向,凄惨的叫了一声:“阿易!”

罗易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在连续撞翻了四五张桌子后,身体猛的贴到了墙上,一顿,向下扑倒。

黄元把他小心翼翼的翻了过来:一张嘴仍然在不断的向外冒着鲜血,感觉到有人动了他的身体,艰难的睁开无神的双眼看到黄元痛苦的样子,给了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沙哑的道:“大元哥,你说我还有希望吗?”

黄元痛苦的心情一时哪里会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慌忙不断的点头,说道:“一定有希望的,一定会的!”

罗易笑了笑,努力的把头向上抬了抬,可平时没有注意到这个头竟然是如此的重,最终只好放弃这个不能成功的动作,又看了看黄元,心想,自己的命运为什么比冷百涛差了那么多?同样是惹是生非,同样遇到的是嚣张人物,为什么他就可以有个令人羡慕的师父而自己却要去见阎王?

黄元带泪的双眼向练小姐望去,心中恨意顿生,如果不是因为她罗易哪里会有这般遭遇,不过看来这恨是没有办法讨回了,无论是自己还是罗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是遇到名师怕也不会有她那般修为,现在黄元有点相信命运是不可改变的了。

收回目光,黄元小心的抱起罗易,没有任何表情的向楼下走去。

练小姐抬起手来,张了张嘴,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仅是叹了口气,她心中是有点抱歉,可并不难过。

楚云基看了看这几个和他格格不入的人,心中也实是害怕,虽然他相信练小姐在这儿他不会有什么事,可从心中冒上来的寒意仍让他很快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练小姐一副惋惜的模样让金龙公子极其不爽,可一想到现在该走的人都走了,心中又不免有所得意。

★★★★★

黄元一边抱着呼吸渐无的罗易,一边想着二人从认识到现在的种种,不由得更是恨起练小姐,对金龙公子虽说也有恨意,可那毕竟是练小姐带出的事,如果没有练小姐的事情怎么也不会有现在罗易的样子。不过看着渐渐发冷的罗易,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黄元满怀悲愤的心情,抱着罗易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现在他跟本就弄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回去吗?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谁也不会想到罗易会落到这样的下场,自己要给他报仇吗?

可看看自己的身手,要哪一天才能实现这个愿望?自己是可以不断的努力来提高身手,难道别人不会,尤其是从金龙公子的排场来看,说什么自己都不会有多大的机会。那练小姐就更不要说了,凭金龙公子的排场见了练小姐还恭敬有加,可想而知她的来头更大。

黄元是越想越丧气,不知不觉间竟然抱着罗易回到了他们前锋营的驻地。

“这是怎么了?”站在门前值班的兄弟看到黄元抱着罗易,都吃惊的问道。

黄元一脸悲愤,什么也说不出口,仅是把罗易搂的更紧一些,仿佛他还会飞走般!

一个值班的士兵看他没有回话,上前两步,向他怀中的罗易看去:罗易那张沾满自己鲜血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忍不住惊叫一声,道:“兄弟,这是怎么了?”边说边要从黄元的手中接过罗易,谁知黄元死死的抱着不放,士兵没有办法,又伸手试了试罗易的呼吸,心随时凉了下来,已经没有任何呼吸了。

“快来两个兄弟,出事了!”士兵敞开喉咙的喊道,真的是有点不可思议,他们前锋营的兄弟在大都是没有多大的权势,但敢于正面和他们有过结的海震没有几个。

随他的呼叫,从里面一涌而出十几个人来,七手八脚的硬是把罗易从黄元的手中夺了过来。

黄元愣愣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应该做什么,或者该做的都已经有人做了。

有人小声的道:“去叫马营长了吗?”

“马营长就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知道,和他一起的那人可能刺激太重。”

“那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一个叫黄元一个叫罗易,都是从蜀云山来的。”

“是……”

“马营长来了!”不知谁叫了一声,就听马营长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死人了,都围在门前象个什么样子!”

围在一起的士兵面面相觑,马营长怎么就知道了出人命了?

实际上马营长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刚刚有人和他说出事了,他也没问出了什么事就赶了来,在这非常时期一点小事也不可忽视。

众人为马川翔让开了一条道,他从中过来,摆在他面前的是怎样的一副画面:黄元无精打采的木然的站在那儿,罗易则横躺在地上,脸上仍然凝固着他自己紫黑色的鲜血双目紧闭,神态安详。

马川翔躯体一震,最不想看到的还是看到了。他本来对黄元还是很放心的,所以在走的时候也没有交代他们什么。在他想来,罗易有黄元照顾着还会出什么问题,而且还在大都,应该没有什么人敢大胆生事。

哪里想到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出了这种事。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有些晚了。

马川翔慢慢的走到罗易的身前,蹲下身来,心中难以抑制的后悔不断侵蚀他的感觉,如果,如果他好好的交代,想来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出现。

抚摩着罗易满是鲜血的脸,他心中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从蜀云山之后,他和老曹看中的三个人,现在两个最好的没有了,老天何其不公?

马川翔站起身来,看着木然的黄元,心中也不是很生气,想到定是他们遇到了不过抗拒的事情,而且,单凭他往日的表现应该可以知道不会因为他们故意招惹是非,所以出了这些事,谁都没话说。

在黄元的人中一点,黄元打了个冷战,无神的目光开始聚集。

黄元先是感到眼前出现乱七八糟的颜色,再就是声音的嘈杂。最后,马营长黯然的表情摆在他的面前。

心头一震,黄元看向四周,前锋营的弟兄很多都关心的站在周围,他难过的低下了头,都是他不好,不然站在他身边的将是他最好的朋友——罗易,现在,是啊,现在他在什么地方?罗易在什么地方呢?

黄元逐渐又要迷糊起来。

马川翔此时问道:“黄元,你们究竟出了什么事?罗易是怎么死的?”

黄元愣了一下,意识又回到了罗易飞起的一瞬间,回到练小姐那不真实的美丽中,回到金龙公子得意的冷笑中,罗易就死在这里。

抬头看向马营长,道:“马营长,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马川翔说,说什么。

马川翔手掌在他的背上轻轻按了下去,随手掌黄元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流向自己的身体传来。

他以为马川翔在为他疗伤,身体动了一动道:“我没受伤。”

马川翔道:“我知道,你别动,你现在急气攻心,对你以后不好。”说着继续为他输送真气,大概运行一周天之后,黄元的精神略有好转,他放了手道:“现在可以说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出去一会的工夫就弄成这样。”他心中也是有气,只不过,看黄元的样子不好发作而已。

黄元叹了口气道:“好能是因为什么,就是遇到了强梁而已。”

前锋营的其他士兵义愤填膺的道:“谁如此大胆,我们去找回来!”

“对,找回来!”一时之间,群情激奋。甚至有人开始收拾家伙,准备大动干戈,这种事确实不应该发生在他们的头上,一般情况下,在大都他们不闹事就酸老天爷积了阴德,现在居然有人打到了自己的头上,岂不是老虎头上拔毛。

马川翔看着快要失去控制的局面,大叫一声道:“你们知道找谁吗?”

士兵都是一愕,是啊,黄元还没说是什么人干的呢,又都齐刷刷的看向黄元。

黄元看想马川翔道:“我是不认识,不过听到别人称他为金龙公子。”

“金龙公子?”马川翔紧锁眉头的自语道,他印象中好象听说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踌躇了一会道:“你们谁听说过?”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没有人听说过。

“大概长相如何?”马川翔问道。

黄元道:“样子很英俊,个头和我相当,有四个跟班。”想了想有道,“他的武功看来不弱,在酒楼上的江湖人听了他的名号都很吃惊。”

“你们到了什么酒楼?”马川翔问道。

黄元心想,难道这里酒楼还分三六九等,不过他没说,只是把他们去的酒楼和马川翔说了,马川翔心道,这也没有什么,遇到什么人了呢?

他一时没有想到是什么人,下意识的又向地上的罗易看了看,罗易的脸色红红的,煞是鲜艳,马川翔心想,死了还与别人不一样。

抬头刚想再问黄元什么,可猛然间叫了声:“不对!”迅速又蹲下伸手搭在罗易的动脉上。

大家都被他弄糊涂了,难道说死人还会复活不成?

马川翔脸色忽白忽红,大家的心也忽上忽下,忐忑不安。

黄元实在忍不住道:“马营长,阿易还活着吗?”

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也是大家都希望的结果。

马川翔谨慎的道:“还不能确定他是否能活过来,但肯定是不没死了。”说到这儿,站起身来道,“来两个人把他抬进去,小心一点!”

黄元此时的精神又好了起来,马上和另一位士兵把罗易小心的抬到了里面,轻轻的放在床上。

马川翔向大家道:“都回去吧,不要在这儿打扰他,他需要休息,我还要找一位大夫来给他看看,究竟有什么问题。”

一位士兵马上道:“我去,我知道城里有位很好的内科大夫。”说完,也不等马川翔回答,转身就向外跑去。

黄元看了心中着实感动,这就是同袍友谊啊!这个士兵以前从没见过。

大夫来的很快,不过看他那气愤的样子,想来这士兵用的手段有待商榷了。这些现在都不是应该关心的事。

大夫满心怨气的被这士兵拉来,本来想有什么病人也不看的,可到了罗易的面前,大夫的天性让他很快就忘记了什么怨气。

熟练的搭脉,看眼神,察舌苔。着实忙活了一会。

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时闭过了气,内腑有些许受伤,不过不是很严重,开一副葯给他灌下,明天就可以起床,三天就可以痊愈了。”

“就这么简单?”黄元怎么也不会相信,马川翔也有点不信,看向那位请人的士兵,意思是说你请的人管用吗?却听大夫生气的道:“你怀疑老朽的医术吗?在大都你要是能找到比老朽更好的大夫,我明天就摘牌。”

马川翔忙道:“老先生可别生气,他只是心急,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大夫道:“老朽知道,只是他不该怀疑老朽的医术。快找人给他抓葯,明天如果不能醒来再叫我。”大夫开了一张方子,马川翔马上派人去抓来,又好声好气的把大夫送走。

前锋营办事的效率还是有的,很快,就把葯给罗易灌了下去,最后只留下黄元一人在他身边守着,其他人都回去休息。

黄元看着胸口起伏的罗易,终于放下了吊起的心来,疲倦的精神也向他袭来,不知不觉在罗易的身边睡去。

漫长而又短暂的一夜,黄元正在梦见自己和金龙公子交手,只觉得右肩被金龙公子轻轻一按,自己象罗易一般飞了出去,一声大叫,跳身而起,双手在胸前结成手印,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眼睛睁的大大的,就是没有目标。

此时传来一道声音:“你在干什么?”

黄元甩了甩头,又仔细的看了看,确定真的没有什么金龙公子,那谁在说话?

罗易!罗易醒了!黄元忙收起自己可笑的动作,同时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不好意思而又兴奋的道:“阿易,你好了!”

罗易寂寞的笑了笑道:“还能怎么样,”顿了顿又道,“谢谢你,大元哥。”

黄元走到他的床前轻轻的拍拍他的肩道:“谢什么,我们是兄弟嘛!”

罗易苦楚的笑了笑道:“让你笑话了。”

黄元笑道:“那有什么,男人追求女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不会笑话你的。”

罗易点了点头,心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现在的感觉。

黄元看他好了许多,似乎心情也没有那么激动,因而问道:“还想那练小姐吗?”

罗易一阵迷茫,是啊,现在对练小姐有什么想法呢?如果说不想,那是不是在骗自己?明明心中对她仍然难以忘记,而且还因为昨天的事情反而更增加了他对练小姐的印象。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昨天也不能全怪练小姐,自己和她非亲非故,又不认识,有必要对自己表现的多么热心吗?看来心中对她又有谅解的打算。

但为什么感觉中仍然有说不出的东西梗在心头呢?

黄元暗暗的叹了口气,他理解罗易的现在心情,他知道这是正常的反应,罗易第一次恋爱,很正常有这种结果,失恋而已,相信很快就会好的,如果不是如此,还真让人怀疑他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呢。黄元又看了看他道:“别想的那么多,现在先把伤势养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罗易机械的点了点头,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现在的心情并不是黄元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的感觉就是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何况是他人呢。

早饭的时候马川翔来看了他,对他的醒来感到欣慰,可他明显的表现出疲惫,想来一夜可能都没有休息好。交代了几句话,就匆匆的离开了,黄元倒是感到有点不对,但什么地方不对,他还没有弄的明白,也就不放在心上。

罗易的伤势好的速度之快,令人有点戏剧性的感觉,比大夫预计的还要提前了一天半,到第二天的下午,基本就全好了。

站在院子中,罗易才有心情打量这本应该早就熟悉的环境,他刚发现,原来这院子是如此之大,可以想象,原来的家主一定是富甲一方,财大气粗的人物。

不说别的,之看这院子就可以知道了,足足有百丈见方,地势平坦,且全是细纱黄土混合的地面,这工程也不是一般商贾能有的。

院子向后,是成排的高大建筑,可以想象在原来大院中,熙来攘往的家人,嘈杂而又热闹。

罗易慢慢在院子中跺步,沐浴着夕阳的余辉,看朝霞变幻不定,心情少有的平静。

不是他已经忘记了伤痛,伤痛在他心中只是更深了,他永远不会忘记金龙公子所赐予他的,如果有机会他定要谢谢金龙公子,没有他的那一掌,他不会明白很多的事情。

但这并不是说他就哎哟放弃了这一掌之恨,该回报的他不会忘记,还有就是他不想再提的练小姐,再见的时刻,他相信自己回平静的和她说自己的想法,这可能就是成熟。

★★★★★

金龙公子向有点失魂落魄的练小姐道:“不知练小姐可有下一目的地?”

练小姐收回心思,犹豫了顷刻道:“我打算回苏福见圣手无敌前辈。”

金龙公子精神一震,兴奋的想,她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暗示吧!道:“如此正和小生同路,在下当一尽地主之谊,想我师父当非常欢迎练小姐的到来。”

金龙公子几乎是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心情,招来四个家奴马上结帐走人。

唉!男人,谁能潇洒的走进走出情网?现在想来他对罗易的作为也不为过分,感情的事情,谁也不能和他人分享啊!

练小姐看着金龙公子的神情,平静的心湖泛起罗易倔强而又略有稚气的脸庞!

第十三章 大都风云

罗易转动着身体,漫不经心的问他一旁的黄元:“我们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地方?”

黄元正在为他的康复庆幸。或者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情况不会再坏了,能保住生命,平安的回到蜀云山就是天大的福分,如果能够不走了,在这儿呆到战争的结束,相信是每个人都希望的,可那毕竟是幻想,黄元收拾心情道:“这我也不知道,可能营长回了解一些。”

罗易想起以前对前锋营具体情况的事情,笑道:“你敢问吗?”

黄元挠头道:“这个时候怕没什么大碍吧,又不是在军中,现在可是休息的时间。”

罗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次教训,对什么事都小心了,还是另有打算,道:“这可以说是涉及到了军事机密。”

黄元一愕,他没想的那么远,但罗易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叹气道:“这还不是我们要关心的,现在的情况很难预料,就是李将军的处理情况还没有出来,我们哪有什么事情可做。”

罗易道:“我们不是前锋营吗?照老曹的说法我们应该不隶属于任何一个人的?”

黄元点了点头道:“这我也知道,但如果李将军没有处理结果出来,相信谁也不会来接手现在前锋营,宁可不用,也不会有人多事。”

罗易感到有点奇怪,问道:“那是为什么?”

“这叫‘小心行得万年船’,也是他们多疑而已。”黄元笑道。

“他们怀疑什么?”

“奸细啊!”

“这里会有什么奸细!”罗易嗤之以鼻的说道,“他们也未免过于小心了。”

黄元看了看周围,低声的道:“我看还不单是这些。”

罗易受他的感染,也压低了声音好奇的问道:“难道说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黄元煞有其事的道:“应该是吧,听说他们高级将领之间就是有很大的矛盾。”

“这还会有矛盾?”罗易感到不可思议的问道,“现在不是在和天宇军争天下吗?”

黄元道:“就是这争天下的问题了,”停顿了一下,四处看了看又道,“朝中分为两派,一派是西宁王朝的遗臣遗老,他们对太叔大帅很是不满意,希望他把权力放给西宁王朝的皇浦章;而一太叔大帅为中心的一班人很不情愿这样做,毕竟现在的局面是他们保留下来的,如果没有他们的浴血奋战,哪有今天的西宁王朝。”

“皇上还在?”罗易对勾心斗角的事根本就不太关心,现在的情况又出乎他意料的复杂,他更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对皇上的存在感到不可思议,在他想来,西宁王朝经历了如此长时间的战争,王朝早就应该没有什么大人物在了,哪里想到还会有正牌皇帝在。

黄元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有那么多的人保护,你死了他也不会死。”

罗易傻傻的问道:“他把国家搞到这种样子,还有脸面出来争什么权力?”

黄元笑了笑道:“你还不会很明白,等手中有了足够大的权力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他的心理了,他绝对不会为出现的任何事情而感到羞愧,如果可能,他现在的感觉应该是对失去权力的后悔。”

罗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两人在说什么秘密,搞的如此神秘?”一把低沉的声音传来,吓的二人慌忙拉开距离,回头向后看去。

马川翔笑眯眯的正站在他们的身后。

罗易心虚的低下头,黄元尴尬的笑道:“没,没说什么,马营长怎么有时间来了,不在家陪嫂子?”

马川翔笑道:“想来看看你们不行吗?”

黄元慌忙道:“这怎么会,我们会感到很荣幸的!”神情夸张的让罗易都感到不好意思。

马川翔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望向罗易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罗易晃了晃胳臂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马川翔慈祥的道:“那就好,看到你无恙我很高兴。”

罗易感激的点了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其实这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祸。

马川翔笑道:“不要放在心上,年轻人在这个方面失败一次两次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罗易羞愧的低下头,神情难以分清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别的。

马川翔接着道:“那谈你们出去相信也没有玩的痛快,还敢去吗?”

黄元道:“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只是现在没那个心思。”

“我和你们一起去如何?”马川翔笑道。

黄元看了他一眼,心存感激,实际上他没有必要与他们两人一起去,还不是因为担心他们,又怕他们两人想出去散散心。

罗易也看出了马川翔的心思,道:“那太好了,我还是想去,那天确实没有看什么,如果不去看一看,岂不是白白来了一次大都。”

马川翔道:“那就好,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大都闻名的酒楼,大吃一顿,算是为你们两人洗尘。”

黄元道:“这可不敢当,还是我们请营长一顿,以报答对我们的照顾。”

马川翔笑道:“无论谁出都可以。”

黄元看了看罗易,两人在马川翔的带领下再次光临大都的夜市。

★★★★★

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罗易不由得又想起练小姐来!

他现在也许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是那么容易受到伤害,感情的事看来不是自己一相情愿就可以解决的,如果没有长时间的相处了解,所谓的一见钟情,就象他这个样子根本就是笑话。

现在看来,金龙公子的插手无疑是挽救了他的感情,最少让他不是那么冲动。

马川翔边走边给他们介绍大都的人文景观,他是大都出生的人,原本在江湖上混,虽然武功也还过的去,但江湖上武功过的去的人有如过江之鳌,多不胜数,也没有混出什么局面,最后还是走了公家饭的路。

黄元二人上次根本就没有细心留意过这大都,今天再次看来,才发现它的繁荣不平。

鳞次节比的酒楼商铺,错落有秩的客栈车行,眼花缭乱的妓院赌场,都显示它的繁华。

看着满街接踵的人群,罗易很快就忘记了练小姐的倩影,毕竟那离他已经很远了。

黄元边走边道:“今天晚上的认可真多。上次来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多人呢。”

罗易也点头道:“是比上次多了很多。”

黄元毫无心机的道:“你看带刀带剑的人还特别多。”

马川翔听了皱着眉头道:“是吗?这两天的江湖任是多了不少,难道又有什么祸事发生?”

黄元一听他说江湖人多了就有祸事,不以为然的道:“说不定是哪个门派聚会呢!”

马川翔笑道:“你把江湖人看作什么了,没事可干了吗?还聚会,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他们是不会如此聚集的。”

黄元马上兴奋的道:“那时就是说有热闹可看了。”

马川翔道:“可能不仅仅是热闹,还有人命。”

罗易道:“不会那么夸张吧,什么时候都会出人命?”

马川翔看了他一看道:“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什么时候送命,谁也不敢保证。”

“这么危险!”

“所以,能不在江湖上混还是找一个安乐的生活要好的多。”马川翔语气心长的道。

黄元接口道:“那还有这么多的江湖人物!”

马川翔笑道:“江湖是很危险,对于没有准备牺牲的人来说,当然是不在江湖为妙,可是如果你自认为武功高超,天下大可去得,那么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了。”

黄元心道,什么才是武功高超呢,夏侯獐怎么样,铁进怕也不会认为自己的武功不好,可是遇到夏侯獐他又能如何?如果不是夏侯獐手下留情,是不是说他铁进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江湖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

罗易道:“这怕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江湖确实是一个凶地,但那要看用什么标准衡量,比如,它对夏侯獐对金龙公子那就是一块乐土,可是对我们而言,它就是一块险地。”

黄元和马川翔都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还会有如此深刻的见解,看来人是要经过磨练才会成熟。

马川翔点头道:“你说的一点不错。这金龙公子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明白他是什么来头。这就有点不对劲的地方,照你们说的情况来看,他在江湖中是很出名的人物,不应该如此隐秘,这里看来是有问题。”

黄元看了看罗易的脸色,转了话题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值得如此多的江湖人物出现在这。”

马川翔点头道:“我也很想知道,那好吧,我们到酒楼去,一来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大都的名吃,二来酒楼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地方,怎么样?”

黄元道:“那太好了!”

罗易却无可不可的没说什么。

三人很快在街道边上找到一家热闹非凡的酒楼,单看门前车来马往的繁忙就知道这家酒楼的生意好的不得了。门前照例有小二在接待客人,和别家相比不同的是,它的门前不是一个两个小二,而是八个,单这气派,就知道他的不同凡响。

马川翔三人还没有在门前站稳,小二就笑脸相迎道:“三位客官上面请!”声音嘹亮而有干脆。

马川翔略点头,在小二的带领下,向楼上走去。

三人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坐定,上了酒菜,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耳朵却支的老高,本来,他们就是为听消息来的,并不是真的想吃什么。

这楼上大多是江湖人物,僧、道、俗、儒各式人物都有,黑白两道倒也能相安无事。只是吃相就没有几个文雅的了,看上去大多象几天没吃东西似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声音也此起彼伏,好比在看谁的嗓门大一般。

黄元倒是很少看到这种情形,心中难免想笑,可一想到这个地方和这个场合,他还真没有多大的胆量,罗易的遭遇就是最好的教训。

马川翔倒没有什么,见惯了的,他只是留心别人说的什么。

靠他们周围的三桌明显是江湖人物,马川翔三人上来的时候他们曾不经意的打量过,这是江湖人应该有的机警。发现他们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没太注意,仍然继续自己的话题。

马川翔坐下后仔细的听了听他们说的什么,当然很小心,这是犯忌的事。

他们左首的一桌谈的是风花雪月,没什么实质内容;对过的一桌则是在评论江湖上最新兴起的几个帮派,马川翔现在是为朝廷办事,因此也没有细心的去听,朝廷不是不关心这事,但只是一个杨文迪现在就让他们焦头烂额的,哪里有闲心去问别的事。

引起他注意的是右首这一桌,这桌也是三个人,一个酒肉不戒的和尚,随身兵器是一把方便铲,斜靠在桌边,看分量就知道主人臂有举鼎之力,声音大的象吃的饭都长在了嗓门,却又吐字不清;一个是留着山羊胡的老道,一双三角眼不时的闪现寒光,显示了内家高手的地位;第三个人就有点特别了,穿着象个文面的书生,年龄也不是很大,可说话倒象一个屠夫,满嘴的江湖味道。

马川翔坐定后,和尚正在说道:“他奶奶的,这玩意要是被洒家抢到了,还不在江湖销声匿迹,等练好了再出来称王称霸。”

老道阴笑道:“那要看你是否有能耐了,他司空连可不是纸糊的。”

和尚道:“你老道有能耐,怕没见到司空连就挂了。”

“我是没有本事,所以我也对它没什么兴趣。”老道笑道,“我们谁也不敢说一定就能得到它,杨文迪也不一定能。”

书生却道:“这也不一定,对于这个东西,靠的是运气。”

老道又给他倒冷水:“能不能见到司空连还是问题呢?”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魔宗为此出动了四大护法七位长老,还不算各地的宗主。哪一个都够我们啃的。”

“想来这魔印的威力还真不小呢?”书生笑道,眼放精光,他自己当然心动了,只是实力问题,弄不好就是搭进性命的事。

马川翔心中却是连震不已,差点就要挺身而起,脸色变幻不定,黄元和罗易都发现了他的异状,惊奇的看着他,忖道,他听到什么了?

马川翔比想象的要老练,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猛的咳嗽了两声,笑着掩饰道:“喝的太急,呛到了!”

黄元和罗易都愣了一愣,转身向两边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只好当作真的是被酒呛了,黄元笑道:“可要小心,再说了虽然你说你请客,可也不能如此收回本钱啊,那最终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罗易却小心的问道:“营长,你知道什么是魔印吗?”

马川翔一疏忽,心想,怎么问这个,不过还是没有表现出来,道:“阿易,吃你的饭,那和你没有关系。”说着向他使了个眼色。

罗易很快就明白了,现在不是该问的时候,他可不想再次出什么问题。低头吃酒。

黄元罗易二人带着纳闷吃着闷酒,单等回去后问马川翔,到底要有什么事要发生。

此时一声大喝,“斗胆小儿,竟敢在洒家头上讨野火,活的不耐烦了。”

临桌的的和尚跳起,顺手操起靠在桌边的方便铲,兜头向他左首桌上的一位年轻人砸去,隐隐风声!

罗易诧异的看向那边,真是倒门,心道,好象每次到酒楼吃饭都要遇到麻烦事。

年轻人嘴角隐含冷笑,无视和尚的方便铲,手中的酒杯仍在轻轻的转动。

和尚怒气冲天,活了这么大,还真没有人敢如此小视他。暗行真气,运起十成,方便铲隐隐风声倏的消失,随之而起的是毫无风声的炙热罡风,带起周围的空气,罗易都感到暖洋洋的。

年轻人脸色微变,不过仍然没有站起身来的打算。但却也运起家传内功,等待和尚这全力一击。

和尚嘴角阴笑,方便铲在强行下压,眼看就要砸到年轻人的头上。年轻人手中的酒杯突然上迎,准备用酒杯接下他的方便铲。

和尚笑意更浓,方便铲猛的在不可能中下沉五分,改下压为直刺,直奔年轻人的面门。

年轻人一惊,不假思索的把刚要举起的酒杯顺势递到了方便铲的前方。

两这轻轻一碰!仅仅发出轻微的撞击声,气流却猛的膨胀,年轻人身前的酒菜四射而飞,周围的人可遭了殃,飞散的酒菜没有选择的雨露均沾。有武功在身的也跟本就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出现,哪里还来的及运功抵挡。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年轻人与和尚,在一撞之下,齐向后飞起。

年轻人没来得及起身,连人带椅斜向后倒去,连带撞翻二三张桌子,最后椅子承受不住压力,四分五裂!

和尚却是向后翻飞,向马川翔一桌倒来。

罗易眼看和尚要飞到自己的面前,心中的怨气狂升!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和尚的飞来而引起他的怨气,这几天来的压抑,练小姐的打击,金龙公子的嘴脸,都使他感到气愤。

其实和尚向这个方向飞来,黄元和马川翔都已经看到,可两人也没有想到会如此突然,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和尚向他们飞来。

罗易却挺身而起,根本不考虑自己是否能接的住飞来的和尚,按照曹开道往日所传,当胸结印,丹田运起少的可怜的真气,双掌前送,迎上飞来的和尚。

马川翔与黄元惊叫一声站起,他们哪里回注意到罗易竟然会如此做。黄元是担心罗易又惹出什么事来,而马川翔就明白的多,他现在不是怕罗易惹出什么事,而是担心他再次受伤,因为他心中明白罗易的水平,根本就没有可能接住飞来的和尚,就是他自己也没有这个自信。

可罗易怎会想的那么多,他要发泄一下心中的压抑,此时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根本就没想到别的。

说来话长,实际仅仅是一息工夫,罗易的双掌猛的按上了和尚急速后飞的身体。

使人不敢相信的是,罗易并没有被飞来的和尚撞倒,反倒是和尚的身体在他的掌前一顿,同时以更快的速度向罗易的相反方向飞去。

和尚比刚才更快的飞向年轻人的方向,不过是在空中掠过,一瞬间,平贴在对面的墙上。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不知道是因为年轻人的原因还是罗易的一掌,软软的倒在地上。

酒楼上刹时鸦雀无声!

黄元睁大了双眼,马川翔目瞪口呆!

太令人不敢相信了!

其他人都在心中暗叹,要是自己将会如何?有没有他的一掌之力?

和尚的两个同伴,老道飞身射向倒地的和尚,书生目放诡异寒光的看向罗易!

罗易自己愣愣的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双手,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能力,他还怀疑是不是和尚有意在和他开玩笑。

马川翔仅是一愣神的事情,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不说罗易有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只是书生怕就够头疼的,况且还有道士。因此他很快把还在打愣的罗易拉到自己的身后,目光迎上书生可以吃人的眼神。

众人的目光也都转移到他们几人身上。

书生道心中自嘲的暗想,什么时候江湖中出了这么一位高手,自己还真没听说过,难道自己已经跟不上潮流了?这是个不好的兆头。看来不拿出点本事来今天可能要灰头土脸了。

想到这,书生双袖轻抖,诡异的气流在他周围聚集,沉声道:“几位请了。”说话还如此客气,谁又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呢?

马川翔暗提真气,没有回答他的话,仅是点了点头。暗忖,你会有什么好话。

书生丝毫不以为意,继续道:“能认识几位实乃在下等人的荣幸,不知可否见告名号?”

黄元诧异的看着书生,心想这人是不是失心疯,不然就是白痴,这是什么时候,还有闲心问这问那,要是自己早就干上了。不过,转念一想,最好你就一直在这闲扯,那我们就有福了。

马川翔可就没有他那么天真了,他知道这书生表现的越平静越危险。接口道:“江湖相遇,没有通名道姓的必要。”

书生脸色连变,嘴里连道:“好!好!”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好。

马川翔却感到从书生方向传来不可阻挡的寒意,知道他马上要出手,心中一紧,真气再次提升,希望自己能挡住他的攻击。

书生嘴上叫好,实际已经是火冒三丈,如果不是看在公开场合,早就骂娘了,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或者说因为在这种地方他也小心翼翼,如果话有不对,也可能为自己招惹祸事。

“好”字话音一落,书生右脚轻轻一点,无中生有的一把折扇跳到他的手中,泛起漫天扇影向马川翔攻去。

没有任何招呼,就是突然的偷袭。

好的是马川翔早就预料到他会如此。丹田真气下沉,马步一搓,身体向后轻拓,示意罗易离开他的身后。

罗易此时知机的向他的左方闪去。

书生再加速度,激进的扇影在马川翔的眼前迅速变大。

马川翔对此心中没有任何的底气,他明白自己有多少斤两,也还有眼光看出书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

书生表情此时反倒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目光如炬的盯着马川翔。心中发誓要把几人葬送在此。

罗易眼看书生的扇影在马川翔的面前一片模糊,他的眼力不足,仅能看到这么多。但他对书生的气势却没有任何的害怕心理,倒不是说他认为自己比书生强,而是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完全的放下。

书生的折扇倏的在马川翔的面门打开,马川翔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变化,马上后退,一步,还是危险,再退一步。

书生此时脸上方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他还是把马川翔高估。眼看书生的折扇和马川翔的手掌就要接触,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罗易看着书生把马川翔逼的一步步后退,而书生则没有阻挡的向马川翔进逼,心中的焦急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他也看出马川翔可能不是书生的对手。

书生逼近马川翔,马川翔后退,书生再进,手已经伸到马川翔的跟前,身体却正在罗易的正前方。

罗易此时哪里会想到什么江湖规矩,想都不想的双掌猛的前送,正印在书生的肋部。

书生象断了线的风筝般向窗外飞去。手中的折扇在马川翔的面门带起的气流仍给马川翔造成不小的痛苦。

如果说和尚吃亏在无所知,那么书生就是粗心大意了。不过他哪里回想到罗易会在此时出手,江湖上偷袭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般情况不会有人做的。

书生真的是太冤枉了,也活该这三人倒门,首先罗易根本就弄不明白自己有多少斤两,二来他哪里知道不能偷袭,他所接受的是战场上的法则,对敌人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优势。这种观念一直跟了他一生,虽然不是很名誉,可在紧要关头还真的帮了他不少的忙,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对敌人唯一的目标就是消灭敌人,你管我用什么方法来。

老道此时才刚刚扶起和尚,没想到书生如此快的就结束了事情,站在那里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有人哈哈大笑道:“好!想不到三恶如此不堪一击!”听来是在损三恶,但也不无对罗易三人的不屑。

老道的脸象开了染酱坊似的,不过他还真没发作的气魄,他没有注意书生是如何败了的,在他想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把书生放倒,那自己上了也是没用。

看着满楼讥笑的眼神,老道恨恨的瞪了罗易三人两眼,灰溜溜的背起和尚就走,连门面话也没有了。

罗易就凭他的两掌竟然吓跑了三恶,怕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如果别人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正式的学过什么武功,那江湖人也真的不要在混下去了。

马川翔看着还在发愣的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招来小二接了帐,拉着二人随老道后也离开了酒楼。

楼上的酒客看着这六人戏剧性的结束了这场闹剧,所带来的騒动很快就过去了,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在江湖上太正常了。

不过仍然有几个有心人对罗易乃至黄元发生了兴趣。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收拾了三恶,怕不是一般人可以作到的。再说了,罗易看上去才多大,为什么没有听说过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一位这样的年轻高手,实力怕不出江湖新秀前十,这样的实力早就应该闻名江湖了,可看罗易,人人都是一副陌生的样子。

这怎能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呢!

却说罗易三人,马川翔在前黄元在后,快步离开了酒楼往回赶去。三人都一肚子的疑问,可现在真不是说的时候。

三人行色匆匆的回到了住处。

第十四章 魔宗初现

来到驻地,马川翔拉起罗易的手,他要再次确定罗易的内功到底怎么了,以前他也有确定过,可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没想到会有如此的威力。

罗易傻傻的站在那儿,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马川翔二指搭在他的脉门上,小心的送去一股不是很强的真气,希望通过这可以发现罗易体内是否有什么异样。

罗易能感到他的真气象足了一条蚯蚓在他的经脉中缓缓的前进,自己的体内既没有对它排斥也没有表现的很欢迎,但绝对不象自己炼气时的感觉。

看着罗易没有什么变化的脸,马川翔心中的疑惑更甚,以他的想法,如果罗易体内有很强的真气,在他送去的同时,罗易的真气应该发出自然的反应,现在看来结果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

怎么会如此呢?马川翔放下罗易的手,紧皱眉头,有两种可能,一是罗易真的没有什么内功,那他的反应就是正常,可这和他的表现不相符合。二是他已经修炼到了返朴归真的境地,但那可能吗?不说他有多大的年龄,在江湖中也不是没有人修炼到这一步,可怎么看他都不象。马川翔又再次仔细打量罗易,希望在他的脸上能够找到蛛丝马迹,可是他很失望,罗易自己都是懵懵懂懂,怎会有什么反应。

马川翔叹口气,放弃了试探,道:“阿易,你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你的武功如何相信你自己最明白。”

罗易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个书生与和尚他们自己太没用吧!”

马川翔笑了,道:“你说的话要是内行人听了,包准会认为你是在说大话,想那三人任何一个都不是我们所能应付的来,今天的事情只能说他们倒门,流年不利遇到了你。可这不是说你的武功就比他们好,如果真正和他们交手,相信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他们还如此不堪一击?”黄元不服气的问道。

“所以说是他们倒门。”

“是不是有高人在背后帮了我们而我们却不知道?”罗易提出自己的看法。

马川翔一愣,心想,是啊,如果有一位武功高强之人在背后出手,相信能看出来的人不多。不过这种机会太小了,那人的武功最少要到杨文迪的级别才有可能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马川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罗易本身就是个谜,且不说他今天的表现吧,单是他的养气的方式怕就是天下少有了。”

罗易被说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自己对于正在修炼的养气方法一直以来就抱着种不会有什么好处,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处的想法。在进入军营后,经曹开道的提醒,他才知道自己修炼的可能是独门内家真气,不过这一点他并不放在心上,自己又没有争霸武林的妄想,除了依旧每天修炼以外,他还没有发现有多大的作用。

不过最近几天可能因为受伤的原因,他时常能感觉到体内不时的有真气在流动,和以前相比,或许这是一个变化,但到底这个变化是好是坏,他根本就不了解。

实际上,今天的问题和他的受伤有很大的关系,金龙公子的一掌对他造成的伤害可以说微乎其微,只所以会昏迷过去,多半的原因是他体内的真气变化引起。他修炼的内功分阴阳,区别在于红线和黑线,但修炼的时候他特别钟情红线,因而阳罡之气在他的体内已经很丰厚,再有他本体的阳气,所以他已经出现了相当危险的阳气过剩的现象,如果不是夜间体内自动的修炼和他项间的项链,想来他已经阳气爆体而出,导致他分崩离析了。不过就是这样,他也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时刻。

而金龙公子的一掌不但救了他一命,反而帮助他过了这一关,金龙公子一掌正印在他项间的项链上。

金龙公子的真气和项链内蕴涵的怪异真气相遇,激发了它的活力,与金龙公子的真气一起冲进了罗易的体内,项链的阴性真气和他体内的阳气一接触,两者本就有某种关联,迅速融合,不但解决了他体内的阳气过剩问题,反过来还抵挡了金龙公子的真气,之所以会大量的吐血,倒不是受伤于金龙公子,而是项链的真气过多所造成。

这些他自己哪里会明白,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有这些原因,他今天才会有这种表现。

不说罗易的变化,这变化对他现在而言还是没有什么作用。但说马川翔收起心思,有点忧虑的道:“罗易的事不是什么大问题,使我担心的是魔宗的出现。”

罗易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这魔宗是怎么回事?在酒楼是我问你,你好象很有顾忌似的?”

马川翔叹了声气,不知从何说起。

黄元不明白的问道:“什么魔宗,我怎么没听说过?”

马川翔看了他一眼道:“这魔宗……哎!”他的话很难说的下去,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可是只要在江湖上走几天的人谁没听说过这令人色变的事情呢!

“你倒是快说啊!”罗易有点急的道,他是听到了书生几个人在说的时候特意压底了声音,保证这里面有很神秘的东西,他怎能不想知道。

马川翔笑了,说道:“你以为这里面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罗易一愣,他没有想过可能有好玩的事,但他真的认为会很吸引人倒是,因此道:“我可不是认为有什么好玩的事,不过看书生几人神秘的样子,想来肯定有吸引人的事。”

马川翔点了点头道:“不但有,而且还很血腥,和魔宗有关系的,在江湖上流传的大多都与血腥有关。”

“为什么?难道说魔宗都是嗜杀之人”罗易不理解的问道。

马川翔一愣,心道,是啊,为什么和魔宗有关系的事情都那么血腥呢?魔宗的人真的嗜杀,可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都是传言。不知道如何回答罗易的问题,只好道:“是不是嗜杀之人那谁也不是很清楚,但大家都如此说,那就不会错了。”

黄元道:“看来这里一定有什么问题。”

罗易摆手道:“我们不要争论这事了,这和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听马营长说。”

马川翔笑道:“我对魔宗的事情也仅是听说,我自己还不够资格真正的了解他们的事情。”

“那么神秘?”罗易睁大了眼睛,如此一来更让他心痒难耐,急催道,“那你快说,说你知道的好了。”

马川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缓缓的道:“说到魔宗的事情就不能不提到他的创始人。”他的脸上很自然的流露出敬佩的神情,看来这魔宗的创始人真的有很高的荣誉。

“传说在一百多年以前,江湖上出了一位令人景仰的大侠,无论就其武功还是就其为人来说都是无可挑剔,当时他还不到三十岁,已经被很多人看好,他下一届的武林盟主非他莫属。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地位来之不易,所以做什么事都很到位,江湖上的名门闺秀,**荡妇,全都在打他的主义,可他虽然已经近三十的人了,但对这个仍然很是小心,几经周折之后,在他的一位好友介绍下认识了当时四大世家中势力最为雄厚的宇文世家的千金,两者的结合在别人看来好象是有利益成分在内,但他自己心中明白,宇文世家根本不需要他来捧场面,他看中的是宇文小姐的人,而宇文小姐也看中了他的为人。这两人的结合在当时可是一件大事。”

马川翔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问题也就出在这上面,这位大侠在武林公选盟主的前夕成婚,婚后马上参加了盟主的角逐,最终成为意料之中的盟主。

然而,问题也就不断的出现。他自登上盟主的位置以后,宇文小姐对他比以前更好,他的朋友也以功臣自居,整日的泡在他的家中。后来的事情就有点老套,他的朋友与他的老婆发生关系让他知道,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在江湖上就销声匿迹了很长时间,再出现的时候,就成了今天魔宗的第一位宗主。“

“就这样?”罗易很不满意道,“没发现他们有多血腥啊?”

马川翔道:“这位大侠再次出世之后的手段和以前相比,变化在下手的对象上,以前他很少要了别人的命,可再次出现的时候,只要是犯在他手上的,没有不送命的,一时之尖江湖因为他的好杀而人人自危,而且他还有七个手下,比他更加残忍。但是,有一点很明确,他们从不惹事,也很少伤及无辜。”

“那为什么现在的魔宗如此令人害怕?”罗易问道,“不是说他们不伤及无辜吗?现在他们的宗旨变了?”

马川翔道:“这与他们的称号有关,称魔宗,和魔有关系,难免有好事者抱着为民除害的理由对他们进行讨伐,但武功又没有人家的好,结果就可想而知了,而他一死,他的亲朋好友会如此就算了吗?如此一来,必定纠集更多的人向魔宗报复,可是魔宗的人也不少,而且出奇的团结,在没有外敌的时候他们的内部是最乱的,可一旦外敌来了,就让人难以置信的团结。这样你来我往,结果是魔宗不断的胜利,最终就引起整个江湖的讨伐。还要给他们安一个血腥的理由。”

“那江湖岂不是没有什么公理可言了吗?”

“哈哈!说的好,这江湖如果有什么公理可言那还要白道人物干什么!”寂静的夜空突然传来极为突兀的大笑声。

马川翔脸色一变,飞身而起射向门外,前锋营的驻地虽说不是什么重地,但被人家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家,那说出去很是丢面子的事。

黄元和罗易随起身后也跑了出来。

马川翔凝神四望,除了漫天星辰,明月清风,再也没有其他,罗易抬头向四周了望,问道:“什么人?”

马川翔脸色不是很好的道:“没见到,怕是我们刚谈到的魔宗的人。”

罗易做了个鬼脸,小声的道:“还好还好,没说他们什么坏话!”

马川翔知道是不可能发现什么了,因此笑道:“他们也不是都不讲理的人,相反,在江湖上比他们讲理的人还真是不多。”

黄元和罗易很惊愕的看着他,对他的话有点犹豫,这是真的吗?

马川翔没理会他俩的反应,接着道:“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讲理,我如果说都不讲理,你们肯定不会相信,但你们要记住,江湖就是江湖,最终能说上话的不是你有多大的理由,你有什么样的正气,关键还要看你有多大的能力,江湖是能力决定一切的社会!”

“武功决定一切!”罗易低低的重复这不算是至理名言的一句话,深深的印在自己的心中。

★★★★★司空连单手运起真气,一把就抹去了跟随自己近五十年的髯须,心中着实有点不大乐意,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保命,这算什么呢?快速的换上倒在他脚边的天宇军士兵的衣服,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象模象样的天宇军。

没见过司空连的人定会认为他应该精瘦干练,那才是干他这一行的有利本钱,所以他就依靠这种带有偏见的认识躲过了多次追杀。实际上他是个典型的东北大汉,九尺身高,全身肌肉结实的隆起,怎么看都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一个近七十的老家伙了,现在去了髯须,换了士兵的服装,看上去就有如一位三十的强壮的士兵,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身份,而且,他早就计算过了,在这战乱不断的时期,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士兵。

想来终于可以休息两天了,魔宗的人再是神通广大,相信不会马上就发现他在此吧!

这几天被魔宗的几个老小子追的上天入地,如果不是没有几个人见过他,再加上他轻功超卓,相信自己已经去见祖宗了。

收拾妥当,司空连机警的四处看了看,确定不会有什么人来注意到他,小心的拿出一个不大的包裹,郑重的在手里掂了掂,又迅速的收回怀中。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包裹,他被人家追了好几个月,现在想来,自己真的不该如此冒险,明明知道魔宗不好惹,也知道江湖上对这东西的敏感,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看看远处的大营,心想,在这样的地方,如果还没有足够的安全性,那就只能说明自己真的背运了。司空连打起精神,朝天宇军打扫战场的地方走去。

★★★★★马川翔吩咐黄元二人最近不要出去,防止再出现想不到的事情,至于对罗易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头绪,那都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东西,不过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还能出什么更大的问题嘛。

马川翔现在心中对罗易的问题也只能想这么多,更严重的事情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心思,关系到更多人的生命。

黄元和罗易看着他走后,心中不知作何种想法,他们两人对这次的江湖人物云集大都还是充满了好奇,对魔宗更是有着神秘感,但一想到马川翔的话,都又有点泄气,凭他们的武功,别说能混出什么样的场面了,怕还没有进入江湖就挂了。

不过罗易还是羡慕江湖,最少江湖中还有他向往的传奇生活,现在是没有能耐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可谁也不好说以后会如何。

看了看沉思的黄元,罗易开口了:“大元哥认为马营长的话对吗?”

黄元神了一会说道:“我哪里会知道。”

罗易咋咋嘴,一副你真没什么本事的样子说道:“我就知道一点。”

“你?知道什么?”黄元愣愣的。

“江湖啊!”罗易看着他笑道,“你没听我们刚说的什么吗?江湖大事,魔宗的人都是干将。”

黄元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魔宗的人都是干将?你认识他们?”

罗易尴尬的道:“听人家说的。”

黄元最一撇,“我也知道他们都是嗜杀的一群来。”

罗易道:“不和你胡扯了,要练功了,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练功,怕学的东西都生疏了。你小心老曹找你事。”

黄元一想起曹开道的手段,不由得的连打冷战,道:“你可不能落井下石,我这就去看看老曹来过吗!”

“要快,不然等他想起你来的时候怕你就等好了。”罗易幸灾乐祸的道,他倒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事情,他受伤的事老曹早就知道了,想来在这段时间不会找他,但黄元和他可就不一样了,且不说黄元没有受伤,而且在原来的训练计划中,黄元的任务就比他和冷百涛两人重的多。

黄元也不管罗易是否有什么看笑话的语气,一溜烟的跑向后面,曹开道来的时候大都是先到他们两人的住处看看,说是关心他们的生活,实际上就是检查他们两人练功的劲头还有没有,现在是他们两人不断进步的时期,如果他们两人自己不努力,那曹开道自己就会给他们努力的目标,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

罗易跟在他的后面,边走心中边对近几天的事情在心中走马观灯的过了一次,进入大都以后,经历了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这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没有任何准备的事情,结果弄的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

李将军的处理结果还没有任何的信息,他们前锋营的人如何归属也成了一个问题,虽然他们的战斗力是没话说,可在其他人的眼中,他们都是有问题的人,尤其是后来加入的蜀云山的士兵,在别人想来,都是李忌一人的亲信。

这样的结果,想来就令人气馁,谁也没有明天的希望。

罗易抛开这些不想,到了自己的床铺,坐下来,他要好好的检查一下自己的体内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在金龙公子的一掌之下,他伤的看上去是如此的重,而对和尚与书生的时候又是如此的轻松,他自己都还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罗易也不去管有没有人打扰,气起丹田,转重楼,下泥丸,拉开大周天的修炼开的养气功。

★★★★★司空连信手执起长枪把地上的尸体向一个方向有一下没一下的挑动,心神飞驰,想自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走魔宗的东西,自己都还没来的及看是什么,到底是谁泄露了自己呢?谁又知道是自己干的?有可能是魔宗自己说的,但他不可能向江湖中传话是自己偷了他的东西吧,那岂不是给自己抹黑?

实际上这样一来马上就可以发现问题的所在,他们内部一定是有问题了,如果不是他们内部传出来的消息,怎么可能江湖中都知道自己偷了魔宗的东西?在自己还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有人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不是有问题是什么!定然是和魔宗本人有关系了,内部有异心的人在有心的情况下把消息走漏给了江湖人物,现在不但是魔宗本人的威望受到打击,连带自己都被他连累了。

司空连想到这,又对魔宗感到不满,如果不是魔宗出了问题,他现在怎么可能象过街老鼠般的遭到江湖人的围追堵截,人人喊打!

正在出神,突然有人喊道:“你能不能快一点,干活磨磨蹭蹭,什么时候送你上去好了!”

司空连刚想发作,猛然想到自己现在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士兵,马上又隐忍下来,心中苦笑,想自己在魔宗的大规模的追击下都幸运到今天,可没想到在这却让人家象龟孙子般的使唤。

不过干什么就要象什么,司空连硬是认了。

摸摸自己怀中的包裹,暗忖,有机会真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令江湖风动的什么鬼魔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别是什么武功秘籍,那自己可就真的逮到大鱼了。

一想到可能是武功秘籍,司空连的心骤然激动起来,照魔宗的紧张形势看,自己猜测的不会有多大的偏差。那自己就真的发了,想到魔宗强横的武功,谁会不动心?

司空连哪里还能忍受的住这个猜想的吸引,恨不得马上就拿出来看看,证实自己的猜想。

放下手中的枪,摸向怀中的包裹。

入手仍然是那种扁扁的感觉,象一本书,可长度上又有点问题,司空连犹豫不定,不能确定是什么,不是他不想看,只是没有机会,看来现在是一个机会。

握着这差一点要了他命的东西,司空连正想拿出。

骤然,一声长啸隐约传来,司空连的脸色连变,这真是太快了,长啸声他熟悉的不能再熟了,是魔宗第一长老的啸声,在招呼同伴,说明有所发现,难道他们已经发现自己?

司空连刚刚放松的心情马上又紧张起来。

心惊的向四周了望,没有看到什么扎眼的事情,不过还是跑路较为稳当,想到这里,司空连哪还有心情看什么秘籍,在魔宗的追踪之下,能保住性命就是他祖上积德了,以往如果没有他的轻功和相貌的有利手段,哪里会等到现在。

司空连脚尖一掂,顺着啸声相反的方向掠去。

第十五章 校场点兵

马川翔安排好黄元和罗易后,再也没有心情理会他们是否会出现什么更意想不到的事故,急切的赶会曹开道。

在他的心中,夏侯獐是个没有能力解决的大问题,但和魔宗相比,夏侯獐又没有魔宗来的令人不安。且不管他们是干什么的,只要他们入了城,这对谁都不是好事,他是没有义务来提醒大都对这些强梁早做准备,可最少他的朋友他还是要提醒。

马川翔到的时候,曹开道正和儿子嬉戏,曹开道的儿子还小,只有三岁,长的虎头虎脑,脸蛋象极了他的父亲,圆圆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白的亮眼,黑的有如闪烁的星星。马川翔抱了抱他,曹开道接过后把他送给了奶母把马川翔让到了里客厅。

在这样的时间,马川翔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来打扰他的,这一点他明白,马川翔亲自来,必然是有很重大的事情发生,带着纳闷,把马川翔让了进去,随手带上门。

“是不是李将军有什么消息了?”曹开道理所当然的问,在这个时候,怕也只有这件事能算是大事了。

马川翔摇了摇头,李将军自进入都城后,他们几个人都没有任何的消息,更不要说见他一面了,道:“我不是为这事来的。”

曹开道一愣,“那还有什么事?不会是上面要处治我们吧?”

“还不至于。”马川翔说道,“有更严重的问题。”

“什么事?”曹开道也被马川翔弄的很紧张,他知道,一般情况马川翔不会如此紧张。

“魔宗出现在大都。”

曹开道心中猛的打了个突,这还真不能说是好是坏,他的认识角度和马川翔有点不一样,虽然他也听说过魔宗的种种,可他都是听说。更有一点,他还相信魔宗的其他传说。不过看马川翔紧张的样子,难道说魔宗找到了自己人的头上?

“我们的人和他们发生了冲突?”曹开道问道。

马川翔点了点头又复摇摇头道:“没有,不过他们到过我们的驻地。”

“什么?”曹开道也是一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到我们那去?有什么吸引他们吗?还是是我们的人招惹了他们?”

马川翔道:“那倒没有,我想可能是被罗易吸引过去的,不过好的是他们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走了。”

“又是他们两人出了问题!”曹开道恨恨的叹气,“早晚我们都要挂在他们的手里。”

马川翔笑了,“不是他们俩的错,我今天和他们一起出去的。”

“那怎么会又是罗易出了问题?”曹开道很是好奇,马川翔和他们一起去,罗易他怎么还会出问题。

马川翔苦笑了一下,“你怎么也不会想到,罗易的表现我都要大吃一惊。江湖三恶你知道吧,被罗易两掌伤在手下。”

马川翔的每一句话都给他一个炸弹,轰得他一时转不过来。

曹开道还是愣了好长时间,才开口道:“别人说我一定不相信,但我心中知道这是真的,罗易给我们的感觉就是没有热闹和的可预测性。但听来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说着,不由自主的又叹口气,这罗易还真能出状况。

“想来是罗易的表现太离谱,引起魔宗的人注意,回来后我又检查了他的身体,什么也发现不了。最多是体内的真气比以前好了一点,可好的也没有能力一掌就解决三恶的水平。”马川翔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罗易是怎么了。

马川翔笑道:“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别人没接触过他,更不会明白他有什么问题,所以就有人对他注意起来了,想来这魔宗的人就是冲他来的,所以我断定,魔宗的人已经在大都好长时间了,我们竟然没有一点消息。”最后他嘲笑的叹气。

曹开道撇了撇嘴道:“我们算什么,这群人还不是谁也没有办法,谁都想打倒他们,可最后倒下的是谁!”

“我也知道他们的强横,只希望罗易不会如此倒霉,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就好。”马川翔担心的道。

曹开道点了点头,又问道:“魔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大都?”

马川翔想了一下道:“据我从三恶的交谈来看,他们是有什么东西被司空连偷了,向这个方向逃来,把他们引来的。”

曹开道突然笑道:“还有人敢在他们头上讨野火,不过说到偷东西,怕也只有着司空连有着能耐在魔宗的地盘动手了,不知道偷的是什么。”

“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听说,魔宗已出动了十一位长老护法,还不算各地的宗主。”

“司空连有难了!”曹开道有点看笑话的说道。

★★★★★司空连听着越来越近的啸声,心中紧张万分,自己确实被发现了。回头看了看,还好,没有见到人影。

不过他很纳闷的是,为什么魔宗的人每次都会那么快的发现自己呢?

脚下用力,希望在他们到来之前自己有多远就跑多远好了,这为什么每次都在很短时间内被他们发现的原因也没有办法深究了,性命要紧。

司空连调节自己的真气,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自己的优势,现在还没有见到魔宗的人影,能保持这个速度他就相当的满意了。

看着两边不断后退的草木,心中难免对自己的卤莽还有悔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都怪自己手痒。摸着怀中的东西,真想找个地方随便的一扔,自己躲到深山老林去逍遥一段时间,让所有的人都瞎忙乎,可是又有点不甘心,被人家追了这么长的时间,到头来连自己头的什么都没搞清楚,岂不是笑话!

啸声渐落,不过,司空连很有自知之明的想到不是自己把他们甩掉了,而是他们发现了自己留下的痕迹,虽然自己在走的时候小心又小心,可十几个老狐狸的眼中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司空连突然停了下来,说停就停,点尘不惊,这就看出他的轻功确实是练到家了。他突然想起,魔宗的人现在应该到了他呆过的地方,不知道他们会发现什么。

他关心这事,魔宗的人也不会忽略了他的行踪。

在他换衣服的地方现在正站着三个很怪异的人物,一位满头银发清瘦面庞的老人,青灰色的长衣,双手背在身后,双眼寒光,照住司空连逗留的地方,嘴角轻微的冷笑,显示他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在他左面的二人看来象是双胞胎,一样的灰黑麻衣,一样的慑人气度,唯一的区别在于二人不时显现的眼神,一个阴寒一个火热,分走两个极端。

大多数江湖人对这三人不会有什么印象,可要是老辈人见了,没有不心惊的,能看到三人中的一个就是异数,何况是三人。

这三人其实就是魔宗的四护法中的三人:淫司腥夜,少白头,人称之为银丝,好色如命,银丝遂成为淫司,又,其武功少有的强横,在江湖上露面的机会少有敌手,且喜在夜间杀人,人如其名,夜雨腥风。稳坐四护法之首。

赶尽杀绝,鹏北鹏溟,是双胞胎,鹏北是兄,江湖人称赶尽,鹏溟是弟,手下从无活口,杀必绝。兄弟二人从不分离,上阵也是二人一起。武功与淫司仅是一线之差,兄弟连手,淫司难撑百招。

“哈哈哈!”鹏北得意的笑了两声道:“司空老儿怕怎也不会想到我们如此轻易的就可以找到他。”

“别高兴的太早,从他每次都能及时的在我们赶到之前离开,就应该引起我们足够重视,他可不是江湖中浪的虚名的人物。”腥夜平和的道,丝毫看不出他说的重视,也没有什么高兴和不高兴的反应。

鹏溟道:“我们谁在尽力的追赶他了,你还是我,不然就是其他几个老鬼?”

腥夜脸色不变的道:“我们尽力了,不是吗?你可以为我证明,而我也可以证明你们兄弟也是,只是他司空连太狡猾了,我们有什么办法!”

鹏溟呵呵的笑了,道:“就是就是,不过我们也不能放松,应该把他赶的没有一丝的喘息之机,当心他带走的东西!”

腥夜眼睛精光一现,道:“这倒是应该注意,好了,走吧,想来他已经知道我们到了!”

鹏北和鹏溟都阴笑着向司空连的方向追去。

★★★★★马川翔带着担心离开曹开道的家,刚刚在自家坐下,前锋营传令的战士就赶到了他的家中。

上面的命令下来了,明日早小校场集合,出发,什么地方还没有通知,明早一并下令。

这个消息太令人摸不着头脑了,李将军的事情有结果了,可自己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这里究竟是否还有什么不可说的暗箱?

马川翔离开还没有坐热的家,又回到了前锋营的驻地,他要看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通知曹营长没有?”边走边问跟在他身后的士兵。

士兵恭敬的道:“已经有人去了。”马川翔点点头,没说什么。驻地到他家并不是很远,他又有点心急,难免很赶。

马川翔一到驻地首先遇见的就是黄元和罗易,他二人正在院子中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看马川翔来了,老员就喊道:“马营长,这是什么意思?”

马川翔一愣,没明白他们问的是什么。

黄元又道:“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战场吗?”

马川翔没好气的道:“我哪里知道。”

黄元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知道上面来的消息是怎么回事,可就是没有知道真正的命令是什么。

马川翔前脚刚到,曹开道随后就来了。两人刚刚见过面,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要知道是,究竟要干什么?

出发了吗?可又没有交代他们该干什么,要对他们做出处罚决定?可现在就告诉他们明天才会集合。想找个人问问,但他们又都不是正规编制的士兵,在军营中认识的人本就没有几个,现在又都被分散在各处,李忌有没有任何的消息。

马曹二人互相看了看,现在只能等上面的消息了。

不过一点准备还是要做的,也就是让每个士兵把自己应用的东西准备好,哪怕是要逃跑也来的方便,同时通知所有在外的人员,准时明天早五更在小校场集合。

“李将军不知道会如何?”曹开道担心的道。

马川翔看了看低沉沉的夜,道:“希望能有命在!”这是最好的结果,大家都希望如此,可是,会吗?

小校场的夜色还没有退尽,漫天的薄雾笼罩着,隐约可看到它的轮廓。四周半人高的栅栏残破不堪,失修的辕门,一扇半躺在地上,一扇斜挂在门柱上,与大都的繁荣没有任何的瓜葛,地面凸凹不平,四周靠栅栏的边角野草丛生,不是很大,看来只有前锋营在此集合,也不知道其他的人马怎样了。

看着奚奚落落的前锋营的战士整齐的站在校场中间,马川翔一丝欣慰,一丝惆怅,何去何从?

正在他的思绪难掩没落的时候,队伍的后方传来一阵騒动,上面的人到了。

一位看上去象太监的模样,但马川翔知道太叔圣策还没有用太监的习惯,这是遗朝的人,不知他们掺和在其中干什么。另外一位,是太叔圣策身边的人,马川翔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可是却见过,每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是他来传的话,看来他在太叔面前也上一位重要的人物。长的面红齿白,文文弱弱,怎么看都不象一个能撑起一片天的人物。

马川翔迎了上去,太监轻微的和他打了个招呼,那位太叔面前的红人看也没看他一眼,从他的身边穿了过去。马川翔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就这样的人,和这样的态度,自己都很纳闷,这朝圣军的将来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看到希望呢?

可能太监是遗朝的人,多多少少对失去的还有一丝怀念,因此对人的态度不是那么高傲,毕竟每个士兵都是他们崛起的希望。可太叔身边的人就没有这种想法了,现在的形势他们自认为是经过他们千辛万苦的努力而得来的,他们就有享受别人不能享受的东西,包括对别认得态度上。

太监和太叔红人站到了台上。

太监向不断騒动的人群招了招手,尖尖的嗓子清脆的喊道:“请大家安静!”

也不知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们两人的到来让下面的士兵有了希望,騒动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太监看着安静下来的士兵,转过身小声的和太叔红人说着什么,谁也没听到。只看到太叔红人摇头又点头,一副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最后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太监微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太叔红人假假的咳嗽了两声,引起众人的注意,开口道:“我代表太叔大将军来传达命令,你们要认真的听好,否则就是对太叔大将军的不敬。要知道你们现在都是待罪之身,能见到大将军的命令,那是你们的荣幸。”

太叔红人一开口,就惹起一片嘘声,这是什么嘛,难怪士兵发出不满的嘘声。

马川翔紧皱眉头,心想,这样一来,还有什么人心可言。

太监一愣神,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家伙会如此开口,不然怎么说也不会让他来传达了,本想做一件好事,现在看来是适得其反。伸了伸手,想示意他不能这么说,可最终没有动的起来,毕竟自己是遗朝的人,本就让人看低一眼,尤其是在太叔的人面前,他们就更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太叔红人象没有听到嘘声般,继续道:“为了给你们一个机会戴罪立功,大将军决定让你们现在整装上阵,立即出发,与城外的大军集合,赶加急赶向战场,不得有任何延误。”说完还得意的笑了两声,回头看看太监,嘴角明显的一种蔑视。

“狗屁啊,什么戴罪立功,老子不干了可以吧!”

“挂了这狗娘养的!”

“……”

马川翔看着群情激愤的士兵,大声呵道:“想造反吗?都给我静下来。”

士兵对马川翔还是有敬畏之心的,很快就静了下来。

马川翔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太监和太叔红人道:“两位大人放心好了,我会安排的。”

太叔红人青脸红脸的看着他,尴尬的点了点头,没说任何话的离开,太监随其后,走到马川翔的面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想说点安慰的话,可不知道该说什么,摇了摇头,也离开了校场。

士兵目送二人离开,又騒动起来。

马川翔站到台上,道:“我知道你们对这人很是不满,可是,他说的话在现在看来不也是实情吗?况且,我们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拿钱卖命的吗?有人可能不是,但不要忘了,我们自己的身份,我们现在是朝圣军的士兵,而作为士兵,相信每一位都明白,我们的任务是服从命令,服从大局,至于别人用什么方式传达命令,对我们的影响不是很大吧!”

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多多少少有点不自在,马川翔说的没错,可毕竟人他不是动物,是有感情的,谁也不想听不中听的话,但既然马营长都如此说了,自己再没完没了,那就太没气度了,怎么说也不是他马川翔的事。

马川翔看着逐渐安静的士兵,示意曹开道把人带走,不能让想找事的人抓住他们的痛脚,看来想整他们的大有人在。

前锋营在朝雾中出了城门,与大军汇合,奔前方急急赶去。看来朝圣军的形势很不乐观。

★★★★★司空连正自琢磨下一步应该向什么方向逃路,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犹豫,魔宗的人会很快发现他遁走的方向,不会有任何的偏差,几次的较量中他就知道了这点,可就是没弄明白为什么,时间又不允许他仔细的查看自己的行踪到底有什么问题。

难道魔宗在自己的身上做了手脚?

自己已经不止一次换过了所有的衣服,可就是没有发现任何不是自己的东西,除了那件偷来的。难道说就是那东西?

不太可能吧!

鹏北边飞掠边轻松的笑道:“他司空连怕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相信我们能发现他是因为他手中的魔印!”

腥夜不以为然的道:“如果是你,相信你也不会知道,不是我们的人谁又能明白它是什么呢!”

鹏溟却道:“江湖上不是没有人知道!魔印不单我们重视,相信在江湖上混两天的人都会听说它的。”语含自豪。

腥夜冷笑道:“听说是听说,可有谁见过魔印?”

赶尽杀绝身型一顿,前掠的势头马上慢了下来,腥夜只是转瞬就把他们抛下十丈的距离,在前面道:“我已经发现他的具体位置了,离我们是越来越近了。”

赶尽杀绝兄弟二人急运气真气,魔印的微波确实已经很明显,二人互看了一眼,心中都在想这淫鬼的内功看来又有进步,自己还要努力,不说刚才自己一震的工夫就让他超前几步,只是这对魔印的感觉,两人也比他慢了一线。

“咦!”三人几乎是不分先后的猛然刹住前进的步伐。

腥夜眉头微皱,竟然失去了司空连的感觉,这是不太可能的,除非他不在三人的感觉范围内,再不然就是他发现了秘密所在?当然不可能是他发现了秘密,那就是说他可能跑出了三人的感应范围?

赶尽杀绝看着腥夜,看他有什么计策。

司空连把功力提到最高,真气急转,两脚象不沾地般的向前方掠去,他就不相信无法摆脱魔宗人马的追踪。

只要自己能在日出之前再次赶会原来的地方,也就是天宇军的大营附近,那他就成功了。

想到高兴之处,自己倒先笑了起来,仿佛真的已经摆脱了魔宗的追踪,安心的在看他所得到的东西,又摸摸坏中的包裹,明显的感觉到它对自己的吸引。

腥夜还在那儿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继续想前追还是回头从新开始呢?

赶尽杀绝对次没有任何意见,他们两人知道有腥夜在的地方,就不要他们对事情做出决定,一来腥夜的职位是比他们高,可这不是主要原因,更为重要的是,腥夜的细蜜心思在魔宗里面是少有的,他很少出错,即使是出错了,他也能够及时的补回。

腥夜犹豫了一会,当机立断决定向原来的方向退回去,他倒不是有多大的把握司空连又回去了,只是想从原来的地方再仔细的寻找可能的线索。

司空连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谁也不会想到他又会回到一开始的地方,之所以选择天宇军的大营。有几个原因,他自己一开始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天宇军中安身,别人怕根本就不会朝这个方向想。营是他刚刚呆的地方,现在又回头,想来,即使是魔宗发现了他曾经逗留过,现在也好离开了。

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就象腥夜没去想他可能又再次回头一样,他也没想到魔宗的人还会回去。两者即将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照面,可能发生的事情怕谁也无法预料。

腥夜注视着飞速移动的赶尽杀绝的身影,思绪起伏:魔宗从这任宗主上任后,大大小小的内部斗争一直也没有停止过,不要说维持原来的魔宗了,就是让魔宗继续存在下去都快成了奢望。倒不是说这任宗主没有能力,他腥夜怎么说也是经过了三任宗主的元老,相比以前的宗主,这任宗主绝对不比他的上辈差,弄到今天的地步,多多少少和前任的几位宗主有分不开的关系,权力的过分下放,使分属的宗主做大,致使今天的宗主说话太多的人阴奉阳违,有令难行。就是他们元老级的几个人也不能团结,魔宗想不衰落也难!

可是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虽说传统上魔宗一直是武功至上,可哪一个分属宗主的武功又弱?想来如果不是他们几个老家伙在,可能这魔宗早就分裂了。

且不说腥夜独自感叹,赶尽杀绝兄弟俩闷头赶路,不时交换一次眼神,心中对魔印仍然没有任何感觉,也不知道腥夜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葯。看看腥夜,很沉着的急赶,象是有什么发现在前面般。

★★★★★前锋营很快就到了城外,他们现在也懒得问谁会是领帅,太叔红人的话仍然对他们有不小的影响,打杀是他们的天职,可不能把他们不当人看,这谁也无法接受。

马川翔与曹开道二人也没有安慰的话,他们不是不想说,可现在说什么似乎都不能改变即定的事实。

“不知道这次会到什么地方,谁会成为我们的上级?”曹开道悠悠的说道,也没有让马川翔回答的意思,他也不知道。

马川翔苦笑了一声,上面看来对李忌的处罚不会很轻,连带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到了现在也没有人和他们说要到什么地方去,任务是什么。

罗易接过曹开道的话,愁眉苦脸的道:“我们没人要了!”

马川翔在他的背上拍了一把道:“放心好了,我们不是没有用,只是因为李将军的原因,我们可能受到一定的影响,很快就会有人给我们任务的,而且不会很轻松。”有点意味深长。

曹开道晃悠悠的步伐,懒散的迈着方步,不急不缓的道:“不用心急,这不是,有人来了!”

马川翔一愣,抬眼望去,心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两骑并肩而来,从服饰上看,确实是朝圣军的传令兵。

第十六章 夕阳无限

前锋营的任务极其简单,既不需要他们现在就执行命令,因为还没有离开大都,不可能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情要他们出面处理;也不需要他们作为先锋营般的大材小用,正规军队都有自己的先锋营。可也并不是说他们就没有事情了,只是现在可以休息,在军队出了朝圣军的控制范围,他们将接手先锋营的任务。不是每次出兵都如此,近期的几次与天宇军的交锋,朝圣军都以失败告终,天宇军气势正盛,难免不会涉足到朝圣军的边界上来,先锋营的作战能力和前锋营一比,那就看出前锋营在此时的重要了。

这样的任务似乎在马川翔的意料之中,他们前锋营虽说与李忌有所瓜葛,可并没有人会傻的因此而不用他们。这位不知道是谁的将领就很了解他们的优势。

对于这样的领导,说实在的,马川翔和曹开道都没有理由跟他出什么障碍。

而黄元与罗易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尤其是罗易。

罗易看着远远的军队的人马蹒跚的移动,心情并不是很好,他发觉自己的问题可能很严重。

自上次受伤到现在,他仅做过一次养气的修炼,再也不敢了。因为他们认为出了问题。

在与和尚、书生发生冲突的当天,他做了一次养气的修炼,很快就发现原来象小蝌蚪的气流,现在却壮大的象一只肥大的老鼠,如果仅仅是如此,相信他只有高兴,毕竟说明他的养气工夫又有了进步。可问题还不单单如此,气流在他的身体里竟然会时不时的自己流动!这不是问题大了?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他本想问一问马川翔或曹开道,可一想到自己整日状况不断,又怕他们两人说自己多事,况且能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还两说着,发生在他身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谁都不会当成什么大事来处理。

实际上罗易身体气流的流动根本就是他自己吓唬自己,在以前他的身体内也有气流的流动,只不过是在他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进行而已。在受伤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很危险的状况,由于他的偏好,修炼红线的时间比黑线要多,导致他体内的阳气过重,而阴气不足,再加上他本身的阳气,亢阳状态时有发生,形成极易冲动的性格。才会出现与金龙公子的冲突和对练小姐的冲动。

现在因为气流的壮大而更能带动已经具有的真气自行运转,也说明他的修为又有所进步。

当然罗易自己这是懵懵懂懂,哪里会知道这些。

且不说罗易时刻担心自己的身体,这对前锋营基本没有什么影响,马川翔和曹开道如果知道了,也真的不会放在心上,他们两人不说已经习惯了罗易的状况百出,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要费心的是命令,除去对黄元与罗易的常规性训练,马川翔要调节整个营的事务,曹开道也没有什么心情。

在九月之役后,朝圣军与天宇军的交锋中,多以失败告终,致使朝圣军现在士气相当低落,特别需要一次胜利的战役来拉动士兵的士气。

前锋营对这次的出征没有任何的详细概念,实际上,朝圣军今次调派了五十万的人马,三位将领,并且是作为第二梯队上去,前面在李忌出问题的的同时,朝圣军就针对失败而加派了一个梯队的二十万人马,经过这几次的对决,也还有十万人马。

按朝圣军的安排,在这次的出征中,无论如何都要找回一些胜算。

大都东向二百里的距离,基本上就到了天宇军交界的战乱之地,天宇军也不能控制,朝圣军也没有能力解决的地方,现在的战线在向东深入大约百里距离,倒不是说朝圣军这几次的对决中取得了大片的土地,原本朝圣军的控制范围更向东一些,可最近的对决反倒失去了大片的土地,让出了近百里的范围。天宇军也没有强行的占领,使这百里范围成为最混乱的地带。

前锋营在离大都近二百里的距离接过先锋营的任务,立马沉枪,紧张万分。

马川翔点了十个人,命令曹开道带领,首先想前方出发。

“在发现敌综时,力求避免冲突,发紧急信号,绝对不许擅自出击!”

曹开道紧紧自己的背刀,郑重的点了点头,招呼十人呼啸而去。

黄元与罗易没有那中能力,眼看着腾飞远去的几个人,心中充满羡慕,暗想,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有他们的身手。

黄元的羡慕倒还好说,他自己确实还需要羡慕以及尽力的快速提升自己,罗易就有点自家不知自家事了,他现在不用轻功(他也不会),只是奔跑的速度,想在前锋营中就没有人敢说比他好的,如果长途的奔波,马川翔、曹开道也都要甘拜下风。

马川翔把人马按大队分开,成扇型向前推进,现在不可能遇到天宇军,力量分散有利于侦察范围扩大。

黄元与罗易紧跟在他的身后,显得有点紧张,罗易手中的单刀不知怎么放才合适,摇摆不定。

紧张中速度会无形中加快,一个时辰,他们的队伍向前推进了五十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曹开道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想来天宇军没有在这个地方活动。

马川翔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天宇军花费了如此精力,向这个方向推进了百里距离,为什么要放弃?

他们有什么阴谋?

曹开道抱着同样的想法,随推进的距离越远,心中的疑惑越甚。

天宇军想干什么!

曹开道停了下来,等马川翔,他要与马川翔交换一次意见,看有没有必要向上面汇报,建议他们停止推进,到现在既没有见到天宇军的任何人马,也没有朝圣军原来人马的消息,他们是不是应该继续向前搜索?

他心中不能那定主意。

吩咐其他人员就地休息,保持警惕,自己向四周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可疑的迹象,他也坐在地上,但紧绷的精神仍然不敢放松。

马川翔带着大队人马也不慢,半个时辰左右,马川翔就看到了休息的曹开道,他也正想与曹开道交换意见。

曹开道放松紧张的心情,现在不用那么折磨人了。

两人互相示意了一下,把人马安顿在原地。曹开道和马川翔说了自己的想法,马川翔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曹开道理所当然的道:“向上面汇报,不论有没有问题,他们怎么解决,我们作为先锋营的应该告诉他们我们的发现。”

马川翔点了点头,却道:“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呢?”

“我们尽责了。”

马川翔犹豫了一下,招来传令兵道:“没有任何发现,建议上面停止前进,小心阴谋!”

传令兵展开飞毛腿般的速度向后方回赶。

前锋营的人马就地休息,等待下次指令的到来。

曹开道站着,不断向原路了望,总希望传令兵能马上出现。虽然他也知道那不可能,但担心的表情显露无疑。

马川翔笑道:“你不要把人心搞的如此慌张,有没有问题还不知道呢。”

曹开道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但你不觉得奇怪吗?从我们接手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现?”

罗易笑呵呵的道:“也许是我们太紧张了,可能天宇军本就没有占领这地方的打算。”

马川翔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他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大的力气,最终却有放弃占领?”

罗易愣愣的,他没想到这个问题,低声的嘀咕:“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他们没有这么多的人。”

“不会那么简单。”马川翔和曹开道互看了一眼,罗易说的可能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但都否定了。

罗易也不是真的知道为什么,他仅仅是就问题而说,马曹二人根本就没想让他说出什么来。

不过,因此一来,气氛搞的更是紧张。

马川翔也站了起来,不断的向四周了望,他也心急传令兵的回信,同时,他更注意周围的动静,既希望能有所发现,可又在心中祈祷,不要在这种时间内出现意外。

“来了!”曹开道一直没有离开的眼神发现了来路上掀起一溜烟尘,想来是传令兵的座骑。

很快,前锋营的其他人都发现了,从地上站起,向远处望去,每个人心中都不是很安稳。谁也不知道将会在此次的出征中出现什么事情。

传令兵来到马川翔的面前,勒住急奔的战马,敏捷的条了下来,报告道:“上命所指,不许做任何的停留,一切情况尽在掌握之中。”

周围的人齐齐一愣,怎么会是这样?

马川翔道:“你说明白了?”

传令兵点了点头道:“详细的情况如实上禀。”

马川翔和曹开道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他们在这次的行动中仍然被人家防范着,不然,为什么象这样的事情就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如果他们没有任何的提防,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了问题,谁来负责任?

曹开道气愤的道:“把我们当作什么了?……”还想说什么,马川翔阻止了他的话,向他使了个眼色道:“这可能是最高军事行动机密,我们不明白为什么,相信别人也不会明白,只要有命令,我就要正常的执行,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身份,我们现在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士兵就要有士兵的样子。”曹开道恨恨的抖了两下手中的兵器,道:“我知道了。”招呼黄元与罗易到一边去做他们的训练,他要找点事情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马川翔看着走开的曹开道,心中苦笑,你们都不想不清不楚,可现在很明显的就能看出,别人对我们还有怀疑啊。如果我们都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纠缠不清,把我们的任务耽搁了,最终反倒可能被人家坐实了怀疑的原因,那如果真的再没有好的结果,定会拿我们出气。

黄元和罗易二人苦丧着脸跟在曹开道的后面,太不幸了,他们心中也有数的很,知道曹开道想干什么,当他的脸色不好的时候,就基本是良人受苦受难的时刻。

罗易向黄元做了个早就知道会如此的鬼脸,无奈的跟在曹开道的身后等他的教训。

黄元更是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胳臂腿都已经开始抽筋了。拖着好想疲惫的身体,也对罗易做了个鬼脸,真是难兄难弟。

马川翔不管三人干什么,立即把正在休息的人马整起,按原来的分配继续前进,这次也不放出前哨了,反正上面都说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么他们还有什么要做的呢?

一个一个的士兵变的无精打采,拖拉着自己的兵器,不是他们没有纪律性,谁在不被人重视的情况下都不会有好心情,何况象他们这样重要的营队。

曹开道把黄元和罗易带在身边,他开始的时候确实想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两人的身上,但离开了原地后,很就想开了。

这不是哪一个人的私人问题,关键还在上次的事情上,同时,他可能要比马川翔想的更多,从这件事情来看,就知道他们的地位实际上已经失去优势,没有人会再相信他们。

这一点一直以来就令人想不通,他们不是隶属于李将军的人员,仅是临时调派的,为什么会受到如此的牵连?如果是蜀云山的征兵出了问题,可现在的做法明显是一竿子打死一船的人。

曹开道想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二人道:“现在你们看到形势了吗?有什么想法?”

黄元与罗易都是一愣,他们看到形势了吗?什么形势?

曹开道向是知道他二人的反应般,接着道:“现在是没有人会相信我们还会为朝圣军出力,都认为在经过了九月之役后,我们已经变质!”

“我们不还是我们吗?”罗易疑惑的问道,他不理解曹开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是李将军的部下。”曹开道笑了两声道。

“可我们现在不是了,就因为我们是李将军的部下,导致我们现在不是了。”曹开道象在说什么玄机般的话让黄元与罗易犹如愣鸟般,不知所云。

“什么?”黄元问道。

曹开道转过脸来,面向二人道:“因为我们原来是李将军的部下,可李将军失败了,倒台了,我们也就倒台了。现在李将军不会再成为我们的上司,而我们失去的不仅仅是李将军的领导,更重要的是,我们失去了别人的信任!”

黄元很不平的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就是和我们有关系,但不是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吗?”

曹开道苦笑,“你真的认为这句话在现在还能适用?现在朝圣军中能人无数,谁都在想着把对方拉下马来,能使自己有发挥的余地,而一旦能在战争中有所表现,这可是飞黄腾达的本钱。”

黄元很失望的道:“都到了这个分上,还飞黄腾达?能不能保住西宁王朝的统治已经很难说了,不过由这次的事件来看,怕他们的飞黄腾达都会成为镜中花,水中月般了。”

罗易倒没有多少的失望,谁领导他都不是问题,即使是在天宇军的领导下他也没有意见。本来嘛,他自己对这个什么狗屁的西宁王朝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对李将军也不能说有什么感恩图报的想法,最多就是把他带离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可却也把他带到了前途更为渺茫的战争。他关心的是怎么样活的更好,可能在他的意识中还没有体会到这一点,但他的行动实际上就是是向这个方向发展。

曹开道听着黄元大逆不道的话,笑道:“如果被别人听去了,这可又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黄元撇了撇嘴,道:“也只有西宁王朝了!”

说的曹开道开怀大笑,他倒不是感到这句话真的有那么好笑,只是对黄元说的西宁王朝感到好笑而已。

黄元接着道:“我们都成了大逆不道的人,那西宁王朝也就是一个大逆不道的王朝了。”

罗易笑道:“西宁王朝的狗也就是大逆不道的狗,我见到了,一定会斩杀了它,并把他肢解,骨肉分离。”

曹开道哈哈大笑,“这样的事情相信谁都想做,怕又轮不到你了。”

黄元四处看了看,前锋营的战士都无精打采的样子,哪里还有以前的精神,除了他们三人还能笑的出来,别人似乎都失去了生气。

担心的道:“如果现在遇见天宇军,我们怎么办?”

曹开道笑道:“你刚才也听到了,一切尽在掌握只中,怎么会有天宇军出现?”

黄元摇了摇头,心中可不这么认为,他也相信不会有天宇军,可万一出现了,他们就依靠这什么狗屁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罗易“唰”的一声,抽出自己的狭锋刀,凭空挥舞了两下,倒也虎虎生风,很象一回事。努力的装做很精神的样子道:“什么人来了,我都可以一刀结果了他的小命。”

“天宇军可不都是和尚、书生啊!”黄元取笑他。

罗易也知道自己对上和尚与书生的结果,那是一个意外,现在的自己绝对没有胆量和这而人发生冲突,只怕自己还不能人家看的。但嘴上却不服输的道:“你试试看!”

黄元笑了笑,他还真不想出丑。不是他相信罗易真的能比他强,而是在心中仍然对罗易的状况百出感到心中没有底。假如罗易神经突然大条了,给他来一个书生式的结果,不说受伤不受伤的问题了,那可是面子问题,两人一起受训,结果却如此悬殊岂不让人说他黄元没尽力或笨蛋一个!

黄元道:“我知道你厉害,怕了你还不可以吗?”

罗易嘿嘿的笑了两声,道:“知道就好。”手中的狭锋刀还挽了两个刀花,得意非凡。

马川翔大为诧异,“你进步好快!”

罗易忙收起手中的单刀,不好意思的道:“哪有啊?只是运气好。”

马川翔笑道:“你的运气未免太好了,江湖三恶都在你运气下完了。”

罗易摸摸自己的头,有点尴尬的道:“真是运气好,不怪我啊!”

黄元哈哈大笑,“我们就没有那样好的运气,这可能是你买通了老天,他帮你了。”

马川翔几个人就在这种无聊之中,很快就到了预定的地点,既没遇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看到任何人,还真的象上面说的一切尽在掌握只中呢!

马川翔让前锋营的人马探察周围十里的环境,准备迎接后面的大队。

曹开道把黄元与罗易单独拉到一边,他是真的要看看这几天两人的进度如何。虽然听马川翔说了罗易的表现,可到现在也没有亲眼见到他的实际情况。

黄元按他的要求,认真的把他传授的招式演练了一个回合,面颊微红,气不长出。曹开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黄元并没有偷懒。

转身看向罗易。

罗易傻傻的站在那儿,他还没想好要干什么,曹开道没说,他就不知道该把什么拿出来试练。

曹开道思考了一下,道:“你向我用力发一掌,我要试一试你的内功究竟如何了!”

罗易指着自己的鼻子,微愣道:“我?向你发一掌?”

曹开道点了点,没说话。

“可是……”罗易有点犹豫,他是真的对自己没有信心,如果突然自己又有了那什么神奇的内功,岂不是要伤到副营长。

曹开道笑了,“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的问题,我会小心防范的。”

罗易迟疑的道:“这可是你说的?”

曹开道点了点头,郑重的拉开马步,真气上行。他还这些很不敢赌呢,谁知道罗易这小子什么时候会出问题。

罗易看他那么郑重,反倒不害怕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把袖子挽了两道,也拉开他自认为很威武的架势,向曹开道晃动了两下双掌。

黄元笑道:“你应该在掌心再涂点唾沫,同时搓两下。”

“要你管!”罗易脸红红的说道,他们那地方两个村夫打架时,就是他现在的模样。

“快点!”曹开道等的不耐烦的道。

罗易又从新做了准备,双掌在胸前结了一个手印,单脚轻轻用力,向曹开道劈去。

曹开道有点不满的摇了摇头,他这哪里是掌,分明是手刀嘛,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他还要小心应付,不然出丑了,可与他的身份不符。

罗易的速度绝对不慢,曹开道只是一愣的工夫,罗易的双掌已到了眼前。

他忙收起心情,功行百脉。

罗易的双掌用力的在曹开道的胸上印上了一掌。

巨大的推力瞬时产生,曹开道又是一愣,太令人难以相信了,罗易向后腾起,远远的跌在他前方丈远处,屁股着地,姿势极为不雅。

曹开道怎么也不会相信,就凭这个,他能把江湖三恶打发了?

刚刚接触自己身体时,产生的推力还以为由他的内功而来,没想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怎么了?”曹开道问道,“一点内功都没有?”

罗易愣愣的躺在地上,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原来还有的内功,他能感觉的到,可现在竟然一点都没有?

第十七章 烈阳当空

黄元也有点感觉不对,罗易的表现不应该如此。

曹开道走到他的跟前,把他拉起,顺势送了一股真气到他的体内。很正常,依旧可以感觉到他微弱的内功。但是,为什么有时候他可以发出强大的内功,而有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呢?

罗易傻傻的看着曹开道,他希望曹开道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明白。练养气的功夫到今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照两位营长的说法,他的养气功实际就是一门深奥的内家功夫,可为什么别人都有成就感,而自己却始终是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呢?

曹开道也很纳闷,不是他不想和罗易说原因,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的事情,怎好随意开口,望着罗易渴望的眼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等你遇见更高明的人,可能才会有解答。”

罗易失望的神色毫无掩饰的流露在脸上,黄元拍拍他,道:“不要如此,我们也想帮你,可你的情况真的很特殊,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出大问题啊!”

罗易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别的还能说什么,他理解关心他的人,只是现在没有接受自己不明不白的心理而已。

“好了,不要担心,”曹开道大声的道,“相信你会自己发现问题,以后自己多注意就可以了。”

真的有那么简单吗?谁也不会追究,只要能继续活下去,相信不论是罗易还是黄元,对目前的状况总是带一点幸运的感觉,最少在加入战乱时期的军队如此长的时间,还没有丢掉生命,怎么看,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缀到前锋营的大旗上,朝圣军的主力人马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马川翔与曹开道二人快速的吩咐手下,准备接应。虽然没有任何的发现,但报告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这是他们的职责。

马川翔与曹开道并不想在这个上面有什么意见,只是对现在的情况有很大的不满,可不满也不能说,谁让自己是人家的下属呢?

事实与他们想象的并不一样。

天宇军是在几次的对抗中占了上风,但自己的损失绝不比朝圣军少,所以在占领的地方没有大规模的军队。这次,朝圣军出动总兵力在七十万的大军,就是想在这个地带讨回一些说法。天宇军也早就收到了消息,他们也不是什么白痴,在如此规模的大军面前还想有所表现,前锋营没遇到人是意料中的事情,不然,谁也不敢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马曹二人知道前因后果,才感到自己象猴一样的被人家耍了,惟有苦笑的叹气,都是九月之役惹的祸!

在前锋营知道真实情况之后的几天内,朝圣军并没有急急行军,仅是一天一点路程的向前赶,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兵贵神速吗?这样的速度,是不是有心让天宇军集结军队?

马川翔与曹开道都很纳闷,可毕竟统帅有统帅的主张,他们只是执行主张的一部分人而已。哪有发表观点的权利!

第三天,情况有了变化,首先是上面有了详细的指示:小心前进,可能会遇到少量的天宇军的前探。

马川翔以及前锋营的人员很快就紧张起来,不过,丝毫不见混乱,这种情况他们经历的多了,虽说每一次都会有兄弟回不了家,可战争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马川翔把人马做了妥当的安排,前探斥候派出了十人的最强阵容,仍然由曹开道带领。

“这次看来要小心了,比上次要危险的多。”马川翔郑重的吩咐他。

曹开道笑道:“这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务,怎么做我知道。

“那就好。”马川翔也笑了,他是太小心,江湖走的多了会变的胆小,这战场经的多了也会。

马川翔看着他们几个人消失,紧张的心情没有任何的轻松,反身对个队长交代:“仔细注意前面的信号,一发现,马上全力前进,不得有任何迟疑。”

队长也明白,如果对上了天宇军的前探斥候,绝对是一场硬仗,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他们以前也与天宇军的前探斥候接触过,照以前看,他们并不占有优势,关键是天宇军的斥候里面不单单是普通的士兵,大多数情况下,是武林人物充数,与他们这种士兵为主的斥候有着本质的区别。不紧张就是骗人。

罗易看着紧张的人马,自己也不受控制的紧张起来,他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紧张,只是别人紧张感染了他的情绪。拉了一把身边的黄元小声的道:“要和天宇军干上了吗?”

黄元有点机械的笑道:“快了!”他也很紧张,同时,对未知的情况充满惊惧,虽然他也没有见过真正的血肉相拼的战争,可毕竟要比罗易大了几岁,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罗易一听说快了,忙抽出自己的狭锋刀,紧张四望。

马川翔笑道:“还没有那么夸张,离天宇军可能还很远。”现在他倒有心情取笑罗易了,想来不过是自己放松心情的说法吧。

曹开道小心的向前推进,一来,他还真的怕遇到大规模的天宇军,二来,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无论大事小事,都会如此小心,不然,怎么也不会得到前锋营全体人员的认可。平时说话可能大大咧咧,但在任务中绝对不会有一丝马虎,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既然别人相信我,我就要对他们负责。

在他的带领下,十人不断的前进,四周氛围很静,既没有人迹,也没发现鸟兽的动静。曹开道心中着实感到不安,没有人迹那很正常,可是,如果连鸟兽的迹象都没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把鸟兽惊走了。

曹开道向后打了个手势,告诉后面的人,小心前进,可能会有危险。

前锋营的这十个人都是绝对的精英,而且,他们大多配合的很好,经常一起出任务,自然明白曹开道的手势。放缓步伐,压低身体,把兵器放到最称手的位置,随时准备撕杀。

曹开道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明亮,机警的向四周探看,希望发现不寻常的事物。

正在行进间,前面突然出现一片极其宽广的视野。

曹开道打了个停止的手势,有情况,他还不知道具体有什么问题,但凭直觉,他知道,这个地方有问题。其他人也都看到了,也意识到可能有问题,谁也能看的出来,这地方虽然说曾经是战场,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平整的地面,象是有人故意把这个地方所有碍眼的东西都清除去一般。

从他身侧上来两人。

“看来有情况了,要不要发信号?”

曹开道摇了摇头,“再看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不能卤莽决定,你,”他指着其中一人,“与我去看看。”

说完,不等那人有反应,真气猛提,向前冲去。他想的是这样可以来个突然袭击,不能等别人有了准备才进入危险地区。

他所指定的那人随后跟上。

从他们刚刚停留的地方到达脚下的土地,仅是数息。曹开道先是向四周看了看,视野很开阔,没有任何可疑的问题。

蹲下身来,仔细观察了地上的痕迹,看来是几个人的脚印,来回不停的移动,把着片地面压的平了下去。

可是,如果仅仅是几个人,那要多大的工夫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与士兵交换了个眼色,两人的心中同时一动:只有武功特别高强之人,在此动手,强大的真气冲出体外,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两人又是一震:是什么人?

如果是对方的人员,照这种效果来看,他们十人怕根本连发信号的机会都没有!

太可怕了!

★★★★★司空连经过一夜的急赶,黎明十分到达一个陌生的小镇。

狂奔数百里的路程,就是司空连这样的轻功也感到吃不消,只好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息,想来,魔宗的人不会那么快的就找上自己吧!

司空连抱着侥幸的心理,在这个无名小镇找了家规模很小的酒铺,打算解决民生问题。

却说魔宗腥夜三人也没有停止,一夜奔波,最后又回到了原来天宇军的大营附近。

长出了一口气,腥夜道:“想来他司空连不会马上回来,我们要在附近休息一段时间。”

鹏北和鹏溟兄弟二人对他如此肯定司空连会回到原来的地方感到不可思议,道:“你肯定他会回来?”

腥夜飘了个象是微笑的脸给他兄弟二人道:“我当然不会愚蠢的认为他一定会回来,但我知道,我们跟丢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附近从新开始寻找他的线索。”

“那你还说他不会马上回来?”

“我们都已经跟了他那么长的时间,想来他的脾性也被我们摸的差不多了。除了再次回来,我不知道他还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腥夜自信的道。

“那他不是也可能把我们也摸的很清楚?”

“那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机会去细细的思考了。”

司空连坐在酒铺的角落,他不敢到大的酒楼进食,现在他的处境比过街老鼠好不了多少,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他偷了魔宗的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问这东西与自己有无关系,相信是江湖上的人都会眼红,可能这就是江湖人的通病。

一边进食,一边思考目前的状况:自己的计划是有点冒险,他能想到的事情,相信魔宗的人不会想不到,这就是他选择回去的原因。他能想到,魔宗的人也能想到,相信凭魔宗人的聪明一定会想到自己也想到了,那么自己的机会不是很大了吗?

魔宗的人会认为自己也可能到原来的地方去,这样,他们就可能放弃到原来的地方。虽说这样要冒很大的危险,可总比一开始就被发现要好吧!

何况,能不能发现还是个问题呢!

司空连的算盘打的不可谓不精,只是有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谁都认为自己是成精的人物,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司空连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计划现在就已经出现了漏洞,等他发现漏洞的时候,相信也已经晚了。

腥夜闲庭信步的在天宇军的大营跺着方步,毫无心急的样子,鹏氏兄弟二人也无可不可的坐在地上。他们既不怕天宇军的发现,同时,也相信天宇军不会发现他们,依他们的武功,如果连天宇军这样的人马都瞒不过,相信他们自己也不用别人说,早就回家享福了,哪里还会有脸面在江湖中乱跑。

司空连狼吞虎咽的吃完早饭,也没有做任何的逗留,马上回头,他怕自己耽搁一会就可能出问题啊!

★★★★★曹开道震撼的看着眼前的景况,太令人不敢相信了,这要多大的功力才会造成?而且由现场的情况来看绝对不是一个人有能力如此,而是几个人都有这个水平。如果,天宇军这次出动的斥候都是这个水平,那他们前锋营的战士能看到明天太阳的人,相信不会超过十个。

曹开道向在后面的几个人招了招手,现在也没有什么害怕的了,要有问题相信早就有了。

“你们也看到了。”曹开道指着面前的光华的地面向赶过来的几个说道,几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经过观察,谁都会明白,眼前的事情绝对不是他们所能解决的。

“向马营长发送信号,就说有特别的情况,让他快速的赶上来。”曹开道有点沉重的道。

一个士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号点燃,一股青烟扶摇直上,不去仔细的观察,绝对不会想到是信号,这是他们前锋营特有的东西,由马营长亲手制作,效果非常好,用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问题。

跟在马川翔身边的几个队长很快就发现了这股信号,马川翔也看到了,叫道:“前锋营所有人员全速前进!”

这是命令,同时也在告诉所有的战士,前面出现了情况,准备一级战斗状态。

前锋营所有的战士,弓上弦,刀出鞘,气氛煞紧!全力向信号出现的方向啊力奔去,时间就是生命!

很快,马川翔就到了地点,并没有发现意料中血肉横飞的场面,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同时也都被眼前的情况震住了。

马川翔先是对曹开道没有事情乱发信号感到不可思议,还有点不满,但转眼间就被面前的开阔的空地吸引,进而脸色不停的变幻,他当然能明白,为什么曹开道会如此紧张了,如果是自己看到这不明情况而又令人惊骇的事情也会如此做的。

马川翔指了指眼前的空地,道:“查过了?有什么发现吗?”

曹开道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照痕迹来看,应该是最近的事,不会超过三天。”

马川翔点了点头,这,他也看到了。只是有点不明白,什么人会在这地方动手,而且动手的双方看来武功都不是一般的强,他自知没有这样的能力,如果真的让他造成这样的后果,怕要两三天的时间。

马川翔玩味着自己的推断,这样的事情他当然希望不是天宇军造成的,否则,他们也只能回家睡觉去了。可是,谁又能确定呢?

马川翔看了曹开道两眼,希望他有什么合理的解释,曹开道向他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头绪啊!

黄元与罗易挤了上来,看着眼前的景况,两眼睁的大大的,说不出话来,他们也知道这不可能是有人没事干了,在这瞎搞弄出来的,谁有这样的功力?绝对不下于夏侯獐!

★★★★★司空连在人迹还不是很多的大道上疾步如飞,他还不敢在这个时候用轻功赶路,那会暴露他的行迹,现在,如果不是熟人,相信就是在对面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如果在天黑之前,不碰到魔宗的人,那他暂时就算安全了,可是,能吗?

腥夜拿出自己所带的食物来,准备解决早饭的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清苦,不过,谁让他们急急的赶人呢?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如此解决了。

鹏氏兄弟二人也是这个待遇。

鹏溟笑着道:"想我们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经历,也算是一个新的体验。"鹏北恨恨的道:"抓到那司空连我定要剥了他的皮,"腥夜冷冷的笑道:"怕还到不了你来处置他。""谁先找到谁处理,这没什么好说的!"鹏溟不服气的道。

腥夜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都如此想,谁还把宗主放在眼中呢?"鹏北嘴一撇,"那也要有服人的地方,即使没有强横的武功,能力也可以啊!可是,你看到什么能力了?"腥夜有点丧气的道:"我早就说过,我们不能拿上一辈的标准来要求现在的宗主,各有各的优势。""可我们是魔宗,如果没有相应的能力,我们还能有什么?江湖上有几个人会对我们放松警惕?"鹏溟现实的道。

腥夜哑口无言,他自己清楚的很,虽然他很想再次壮大魔宗,可要有人领导才可,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够资格,虽说武功方面没问题,可他没有服人的威望。因此对鹏氏兄弟的话不知该如何回答。

鹏氏兄弟也并没有要造反的意思,只是对现在的魔宗有所不满。也难怪,现在的魔宗似乎对自己手中的大权没有丝毫的眷恋,就说这次的魔印丢失的事情吧,在别人早就十万火急的找了,可他好,把任务向几个长老护法一交代,自己虽说也出来查找了,可却还带着几个丫头,简直是在游山玩水哪里在意什么魔印!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鹏溟把吃剩的东西随手一扔,有点不耐烦的向腥夜问道。

腥夜慢条斯理的道:"那谁知道,他司空连什么时候到,又不会听我的。""那我们还在这儿等?"鹏溟有点上当的感觉。

腥夜笑道:"有点耐性好吗?这可不象你应该出现的现象,是不是武功不进反退了。"鹏溟道:"还退步呢,这几天象兔子般,不停的奔波,比以前三年赶的路还多,本来可以一下解决的问题你却要弄的如此费事,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腥夜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并不麻木的腿脚,道:"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思,你也知道的。""我知道个屁,当时我就不同意,用这中方法来增加魔宗的暴光程度,也只有蠢蛋想的出来。""这是宗主决定的,在他还没有死之前,相信我们几个都没有反对的权利吧,怎么说也要念在他父辈的面子上。"腥夜无可不可的道。

鹏溟叹了口气,是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父辈,他们兄弟俩早就单飞了,放着现成的福分不去享受,到了现在还在外面奔波,何苦来由?

何苦来由?司空连边急走边想到,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真的很后悔,可是,现在看来,后悔都晚了。

丝毫没有休息的打算,司空连顶着刺眼的白光,不停的,有如机械般的,迈着步子。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没有做过这事。

眼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在夜晚来临的时刻,也就是他全速赶路的时间到了。现在他既不希望夜的来临,又希望夜快一点到来,矛盾的很。

腥夜也很矛盾,日已偏西,却还没有感觉到魔印的波动,难道是自己真的猜错了?

鹏氏兄弟二人已经等的没有任何**,在也没有玩的感觉,这种事情真的很消磨人的意志。

急噪的转来转去,如果猜测错误,那么他们会离司空连越来越远。

"怎么办?"鹏氏兄弟问腥夜。

腥夜很是动摇,可他相信自己不会错,他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错误,这次相信也不会。摇了摇头道:"再等一会儿!""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很快的,我想我们不要等太长的时间!"腥夜说给鹏氏兄弟听,也象在给自己鼓劲。

司空连看着高挂的残月,精神有些兴奋,今夜,他就要看自己是否赌对了。

看着周围沉寂的环境,司空连放开束缚,全力施为,一溜青烟划过夜的黑暗。

腥夜猛的从地上跃起,"回去!"他终于也等的不耐了。

三人有如离弦之箭,向来路回奔。

司空连向天宇军的大营方向不断的接近,腥夜三人却不断的远离大营。

司空连有如流星赶月!

腥夜三人象脱缰野马!

"有了!"腥夜突然在奔跑中跳起,带起一阵狂风,原地落下。

鹏氏兄弟与他不分前后的停了下来,他们也有了感觉,魔印的波动感觉。

腥夜冷冷的目视前方,他知道现在不可能看到司空连用轻功急赶的身影,可是,经过刚才无奈的等待,现在发现了踪迹,那种心情是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鹏氏兄弟现在对腥夜的猜测极为佩服,想不到,司空连最后还是走上了腥夜认定的退路。

司空连怕怎么也不会想到,魔宗的三人已经在他的前面恭候他的大架了。速度仍然不减,脚尖每次腾起,仿佛都不用沾地,已经用这个速度赶了半夜,可他还不敢放下速度,早一刻到达,早一分安全。

腥夜感觉着越来越近的魔印的波动,心情也愉快起来,还有比这个让人高兴的事情吗?他自己本就相信司空连会回来,如果不是最后一刻自己的动摇,相信也不用白白的跑这么多的路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有骄傲的本钱,不是吗?

鹏氏兄弟二人,现在再也没有那种心急火燎的表现了,站在那儿,很写意的晃动着两条腿,以表达自己的好心情。

司空连看着越来越近的天宇军的大营,自己心中说不出来的味道,也不知是高兴没有遇到魔宗的人,还是担心魔宗的人是否象自己想象的那样,已经向别的方向追赶自己去了。

又回想了一次自己的算计,确实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赌的就是魔宗的人聪明异常,发现自己不在,就回向别的方向追去。

想来还真的有点兴奋,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魔宗的人定是已经发现他不在原来的地方。

在兴奋的心情鼓舞下,司空连的速度又有明显的提升,在暗暗的黑夜中,更象一抹看不见的黑风刮过,稍微带起路面的尘土,很快就落下。

“很近了。”鹏溟闭着眼,小声的说道。

腥夜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魔印的波动来的很快。

“想来那司空连是在拼命的向这个方向赶啊!”鹏北有点幸灾乐祸的道,“他哪里会想到这里有他的葬身之地。”

腥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相信凭我们三人的武功,想在我们手底下全身而退,绝对不可能,但是,你注意到司空连接近的速度了吗?如果他看事不可为,全力突围,我们有信心把他留下吗?”

鹏北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暗忖,也是,这司空连的武功且不说如何,单看他向这个方向接近的速度,就不会比三人差多少,这样的速度,自己确实没有能力把他留下,就是三人不顾及面子问题,怕也不可能把他强行留下,假如他不考虑受伤的问题。

“他司空连也是一位成名人物,在江湖上,想来他还不会不顾忌自己的名誉吧?”鹏北道。

腥夜闻歌知雅意的道:“你是想用话把他套住?这可能是个可行的办法。”

鹏北笑道:“我们制造一种让他感到对自己很有利的形势,不怕他不向里面钻。”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腥夜浅笑道,他差不多已经想好了对付司空连逃跑的办法。

鹏北没有说什么,也只是向腥夜笑了笑。

“来了!”一直没有开口的鹏溟示意二人住声,魔印的波动很明显的靠他们很近。

鹏氏兄弟向路旁一闪,消失在黑暗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是如何隐踪的,仅是一个模糊的残影,让人知道这儿曾经有过两个人。

腥夜抬首望天,实际上在这种时候,既没有明月,星辰又不是很明显,他能看到什么,只是当个附庸风雅的人而已。

司空连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中。

司空连也看到了路上有一个人,心中难免有点突兀,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当然会引起他的小心。

不过他并没有躲开,那不是给人很明显的做贼心虚的印象吗?

司空连暗自提防,功行全身,以十成功力面对可能发生的意外。小心的向腥夜接近,也不再用轻功向前赶了。

腥夜同时也暗提真气,仔细的辩识司空连的脚步,他也怕司空连给他个措不及手。

“司空兄辛苦了!”腥夜在司空连离自己五丈远的地方突然开口说道,收回望向夜空的目光,功运双目,向司空连看去。

司空连随即一愣,就感到全身一紧,腥夜的目光有如实质般的照向他的脸庞。

终于还是没有逃脱魔宗认得追踪,司空连有点气馁,逃了这么长的时间,结果还不是一样?

不过仅是一愣而已,他成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也不会被这么虚张声势般的一句话就吓破了胆。从抖精神道:“不知阁下何人?怎会知道在下贱名。”

腥夜心中暗叹,难怪让他们魔宗如粗大费周折,由此看来绝不是虚有其名,到底是江湖成名人物。不过嘴上却道:“司空兄客气了,想几天来的恭送,司空兄当可以猜出在下何许人了。”恭送的语气让司空连脸色一变,这几天来追他的就是这人。

司空连沉下自己跳动的心,道:“怕不是阁下一人能做到的吧!”他仅是猜测,从面前的腥夜的气势,他就很明白,这人的武功怕不会比自己低,很可能比自己还要高上那么一筹。

“好!”腥夜眼中寒星一闪,叫道,“司空连不愧是司空连。”

话音一起,鹏氏兄弟从路两旁射出,司空连的心再沉。

第十八章 朝霞余辉

没想到真的让自己蒙对了,这腥夜还真不是一人,从鹏氏兄弟飞出的身法来看,这两人绝不比腥夜差到哪里去,看来今天自己真的是希望不大。

司空连强收精神,越是在这个时期,自己越不能表现的急噪,否则,单是气势上自己就输了。

腥夜看着司空连仅是一变的脸色,立刻又恢复了正常,心中开始对他们追逐如此长的时间的人有了新的估计。鹏氏兄弟二人没想的那么多,不是说他们没有那个眼力,而是他们的精神主要不是放在研究这个人的身上,他们关心的是,不能再让司空连跑了。

司空连打量眼前的三人:除了腥夜看上去有点老态,鹏氏兄弟二人大概有三十多,他当然不会相信他们只有三十多岁,自己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想来他们不会比自己小多少,那么,武功不会比自己查,何况是魔宗的人,历来以强横出名。

司空连打量三人,腥夜三人也没有闲着,心中也在计较,应该如何才能留下这给他们带来如此多麻烦的司空连,司空连看上去,比他们想象的要年轻,但同样的,他们也象司空连一样不相信眼看到的东西,仅从司空连表现出来的镇定,就可以推断,他绝不止如此年轻。怕真的动起手来,定要费一番工夫。

腥夜开口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司空兄可是想好了?”

司空连收回紊乱的思绪,道:“还有好想的吗?”

腥夜点了点头道:“那你认为我们该如何解决?”

司空连心思急速运转,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最合适的解决办法,看来今天一场硬仗是绝对无法避免的,那就不如光棍点,不要让人家以为自己害怕好了,道:“是单打独斗还是群殴,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他想用话把三人套住,实际上三人也想用这一招把他套住,都对自己的武功有充分的信心。

“好!”腥夜心中暗喜,“如果我说司空兄不值得我们三人一起动手,那对司空兄有点侮辱。但,三人群殴确实不是我们魔宗所习惯的,司空兄可以从我们三人中挑一个。”

“车轮战吗?”司空连冷笑道,“那还不如一起上好了。”

腥夜笑了笑,“还不至于,只要司空兄能赢了我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阳关大道任你走。”

司空连暗忖,会有如此好事?不会是阴谋吧!他还有点犹豫。问道:“这话可是当真?”

腥夜自信的笑了笑,“当真!”

司空连点了点头,自己已经赌输了一次,现在再赌一次,哪怕是再输了,情况想来也不会更坏。

腥夜看他点了头,悬着的心情放了下来,只要你入了套,想再次逃掉,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因此大方的道:“司空兄看看选谁?”

司空连再次打量三人,说实在的,三人给他的感觉都一样,腥夜依旧在那似笑非笑,鹏溟一丝不动,鹏北却抖动着单腿。

司空连指了指鹏北,道:“请这位指点。”

鹏北心喜,他早就对这什么司空连不满,现在终于有机会讨回了。腥夜却眉头微皱,他不是担心鹏北的武功,相信武功方面鹏北在四人中比谁都不差什么,可关键是他的及早情绪,肯定会影响武功的发挥,本来腥夜就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司空连选中自己或是鹏溟,这样看来,司空连眼光相当的高明,一眼就看出了三人中,可能最好对付的就是鹏北了。

一点不错,司空连就是看到了鹏北的急噪性格,从刚才的观察中,他很容易就看到鹏北的急噪腥夜和鹏溟在那儿象没事人样,而鹏北却不停的抖动他的腿,说明他心中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这样的漏洞当然不会瞒过他。

司空连看着鹏北急不可耐的向自己走来,更加深了他的信心。

鹏北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人家算计了,还在那儿算计怎样才能取得最佳战果。

腥夜摇摇头,退向一边,鹏溟也有点不满,不过,啊对自己的兄弟还是有信心。

司空连向鹏北做了个请的手势。

鹏北可就没有那么礼貌了,看到司空连的手势,二话不说,单手立掌,走中宫,踏飞步,跟本就没把司空连放在眼中。手掌带起一阵阴风,司空连没有认为他是拖大,谨慎的向后退了两步,刚好拉开与鹏北的距离。

身型微晃,轻松的让开了鹏北的一记手刀。

鹏北原式不边,在司空连向左闪动的一瞬间,手臂急转,跟着司空连的闪式继续攻击。

司空连真气猛提,不再退让,单掌迎上,两人在开始到现今,第一次接触。

只听“噗”的一声,既没有惊天动地的冲击,也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两人的上身都是微晃,无法阻止真气的互动,向后各退了一步。

鹏北打的性起,退势没止,双掌反飞,向司空连的头上太阳穴奔去。

司空连打到现在,心中着实送了一口气,如果鹏北拿不出什么象样的东西,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定会过关,不过,魔宗的人,能让人相信吗?司空连不敢保证,如果想有稳妥的结果,看来还要出其不意。

鹏北在司空连的连续躲闪下,心头火起。不是他的武功真的不如司空连,而是一上来,他就自以为是的认为,司空连会与他硬碰硬。他也没有好好的想一想,自己这面还有二人没有动手,如果司空连一上来就全力以赴,他就不是司空连了。

鹏北把自己在江湖中想象的过于理想。

司空连就现实的多,他一直没有用心的与鹏北交手,仅用自己的轻功所长,不断的与鹏北纠缠。

鹏北也看到这点了,因此,速度不断的加快,真气不断提升,很快,司空连就有点穷于应付了,不得不放弃对腥夜二人的注意,把全部精力都放到鹏北的身上,他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小看鹏北的意思,只是,鹏北也没有尽全力。

鹏北双手印不断凝结层层掌影在司空连的面前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司空连才意识到自己太不小心了,忙提起真气,在鹏北掌影的边缘轻轻一碰,两者的真气想击,发出清脆的鸣叫,鹏北的掌影迅速淡化。

鹏北眼看司空连展开反击,两眼放光,能碰到实力相当的对手,到了他这个水平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跟着撤回惨淡的掌影,双手自然合拢真气在手心凝聚,淡紫色的光芒成雾状向四周扩散。

司空连明显的感到周围的空气变的有点异样。心中一凛,鹏北要使出真功夫了。他也紧张的收缩体内真气,集中在手掌,准备硬接他这一掌,嘴上却莫名其妙的笑了。

鹏北被他笑的有点心虚,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腥夜也看到了司空连的笑意,眉头紧皱,向一边的鹏溟打了个眼色,要他注意司空连的反应。

鹏溟点了点头,暗自聚功戒备。腥夜自己也没有闲着,不由自主的向二人走近了两步,为了怕司空连怀疑自己要夹攻他,仍然站在圈外。

司空连与鹏北二人,现在功力都达到了顶点,鹏北低低的脆叫一声,不见作势,双掌无限大的出现在司空连的面门前。

司空连早有准备,也是低沉的发出啸声,隐隐震动周围的空气,双掌翻飞,迎上鹏北的手掌。

两掌快速相撞!

鹏北就感到司空连的掌上没有任何的力道,大叫一声:“不好!”

司空连象断了线的风筝,不断向后翻飞,在空中叫道:“谢了!”

腥夜与鹏溟在两人的手掌一接触的刹那,纷纷跳起,他们也发现了情况不是很对,两人四掌齐齐想司空连的方向递去。

这仅仅是一转眼的工夫,司空连就向鹏北相反的方向飞出两丈有余,他没有想到腥夜而人会在同一瞬间出手,来不及运功抵抗,仅能把所余的真气护住头部,借着鹏北的真气加速前移。

腥夜一掌印到司空连的背上,鹏溟却打在了他的肩上。

司空连的速度更快!一口鲜血难忍,冲口而出!

“魔宗手段在下记住了!”司空连最后说道,几个弹跳,身影冉冉而去。

腥夜三人愣愣的看着流星般消失的司空连,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连追的念头都没有兴起。

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司空连的额人影都不见了。

鹏氏兄弟刚想腾起的身型,被腥夜阻止了。

腥夜冷笑道:“不用追了,我知道他会到什么地方去,何况,他中了我一掌,不死就已经很好了。”

鹏溟点了点头道:“他现在是身受重伤,想来定会回到天宇军的大营附近。”

“这就好比受伤的动物,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最接近的巢穴,虽然我们不知道他司空连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宇军的大营,但相信那里一定是他现在最想去的地方。”腥夜笑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顺便也去看看杨老儿!”鹏氏兄弟接道。

三人腾空而起,留下一片被司空连与鹏北的真气摧残的野地。两人虽说仅仅动手几招,可造成的破坏,绝对让人吃惊,且不说周围的草木都有如刀割般的扑倒,就是地面的尘土,也没有再次飞扬的起来的,全被腥夜与鹏溟的最后一掌带动的真气扫平。

几只刚刚惊飞的寒鸟,扑扇着双翅,小心的落在一片平整的地面,不安的四处察看。夜晚的星空依旧。

残月不再!

★★★★★罗易与黄元把四周的情景再次看了两眼。罗易小声的道:“这是什么人干的?‘’我怎么知道!‘虽然罗易的声音很低了,可仍然把黄元吓的不轻,黄元夸张的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向罗易嚷嚷道。

罗易同时被他的反应惊的一跳,道:“这么紧张干什么?‘黄元看了他一眼,道:”你没见到吗?这还不令人害怕?’罗易看者眼前的地面,道:“这能说明什么?人已经走了,我们有必要如此紧张吗?还前锋营呢,你不会让这个把你吓倒了吧?‘黄元道:”你也看到了,营长他们不是也很紧张吗?不是我紧张,他们表现的太令人震撼了!’罗易看看发愣的马曹二人,道:“他们只是震惊于目前的景况,对谁造成的,相信他们并不是很在意。‘’为什么?‘黄元不明白罗易说的是什么意思,依他看来,前锋营的所有战士都在为这个现象震惊不已,想的都和自己一样,对这不可知的人充满了害怕之心。

罗易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神情,道:“你说我们前锋营的作战能力如何?‘黄元还是没想明白他要说什么,道:”那还要说,当然是很好了。’罗易点点头,道:“那就是了,你想一想,我们前锋营的作战能力不是很差,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更强能力的人所造成的结果,如果说我们仅止于担心,有用吗?现实一点的还是快素的前进,发现天宇军的大队人马才是正事。‘马川翔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还真没想到,你说的不错,现在我们不是担心的时候。’罗易愕然的看着马川翔,他刚才是在胡扯,只是自己的想法,哪里是什么营长的认识,不过现在看来,还真的让他猜对了。

马川翔与曹开道交换了个眼色,命令道:“所有前锋营将士集合,继续向前出发。‘朝圣军的人马在前锋营的先导之下,有惊无险的有向前推进了近百里的路程。最终在距离天宇军约有五十里地停了下来。

从天宇军的阵型来看,他们还没有补充足够多的人员,支援的人马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有上来。

马川翔亲自带领一个小分队,在天宇军大营十里的距离对天宇军进行了观察。情况没有什么特别的。

如果说天宇军有什么不同或可疑的地方,那就是,怎么看都不象面对七十万人马的惊慌,以他们大营的规模来看,人马不会超过四十万,在人数上,朝圣军就遥遥领先,也不知道天宇军是怎么一回事。

马川翔把自己的观察结果向朝圣军的总帅做了详细的说明,其实他只有一个目的,在天宇军没有外援或是外援来到之前,向天宇军发动一次彻底的,绝对优势的进攻。

总帅给他的答复也让他这几天来的不满有所缓解,一定会在天宇军有变动之前,给他一个迎头痛击。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马川翔带着少许的满足感回到自己的营帐,前锋营的几个队长都在。

"怎么样?"曹开道开口问了大家都很关心的事情。

马川翔点了点头,道:“不会有问题了,相信他们早已经知道这种情况,而且很快就会进入作战状态。‘’那我们还要准备吗?‘罗易与黄元是个特例,他们不是队长,但他们相当于马曹二人的亲传,也没有人说什么。

马川翔被罗易问的一愣,就是,他们还要准备吗?这上战场的事情应该没有他们的份。不过,这个事情怕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马川翔想了一会道:“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几个队长对马川翔的话感到很不自在,那不是承认他们现在的身份仍然有问题吗?这样说来,他们还没有摆脱嫌疑啊!

几个队长也不好说什么,闷闷不乐的离开马川翔的营帐,他们虽然不满这种结果,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改变呢?

黄元与罗易看着走掉的队长,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愣愣的站在当场。

曹开道向他二人招了招手道:“这与你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们记住就好,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尽最大的努力争取活命。‘罗易有点不解,道:”为什么要如此?在战场有我们选择的余地吗?’曹开道笑道:“平时不见你有什么问题问,现在脑子转的好快。‘罗易道:”担心小命嘛,有什么办法能在战场上保证不丢掉性命?’曹开道愣了愣,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怎样在战场上保命?他以前思考的是在战场上应该如何杀敌,而不是保命。只好道:“你尽力而为就是。‘罗易没明白他的意思。

不要说罗易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就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他跟本就没去想过这样的问题,让他如何说。

黄元却接过话道:“尽力而为就是尽力杀敌,最好的保命方法就是尽力杀敌,所有的敌人都死了,你的命不是就保住了吗?‘曹开道看了看黄元,心想,你们二人是怎么了,脑子都转的那么快干什么?

黄元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以为自己说错了,忙补充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又没有经验,肯定不对了。‘曹开道笑了,道:”你说的很正确,但如果你的武功不足以保住你的时候,那你要做的就是向人多的地方跑,尤其是自己人多的地方跑。’罗易总算明白了,忙点了点头,这可是在战场上生存的法门。

曹开道和黄元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话对罗易以后的影响有多大,在罗易武功不是很出色的时期,他始终认定两个原则:一是赶尽杀绝,二是打不过的情况下就跑,向人多的地方跑。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在第二天的黎明,上面下来的消息,让马川翔愣了好长一段时间。幸运的是,能够上战场,这样他们就可以直接立功,作为一名战士,如果不上战场,很难直接立功。不幸的是,他们最终都没有逃脱被人怀疑的命运。

马川翔既要安慰愤愤不满的将士,又要说明事情的原因经过。曹开道只能在那详细又详细的叮咛罗易与黄元,他与马川翔二人看好的三人,已经失去了一个,可不希望这两个再出什么问题。如果不让他们上战场,定会引起他人的不满,只能在黄元二人的身上下工夫。

黄元还好说,他虽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但他知道生命在战场上确实不酸什么。而罗易就没有他的认识了,虽说他也听了曹开道的强调,可他连真正的死人都没缘分见过,哪里会对战场产生害怕的情绪,相反,还带有一丝丝的兴奋,对战场撕杀的莫名的兴奋。

曹开道很无奈的看着他,摇摇头道:“战场不是儿戏,一不小心就会把命丢了。”

罗易高兴的道:“这个我知道了,你不是告诉我保命的办法了吗?”

曹开道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心想,自己怎么会看中这个妖怪,如果不是白痴就是天生的血腥爱好者。

还真的有点冤枉了罗易,他是一个很正常的人,只是对战争没有实质的概念,他脑子中现在所能起作用的,实际上还不是在前锋营中得到的,而前锋营给他的感觉不就是风风光光的事情吗?

曹开道再也没有信心来开导这个不开窍的家伙,只能很无奈的向黄元道:“你小心一点,多看着他。”

黄元点了点头,罗易也没说什么。

总进攻的命令下在今天的晚上四更天,这个时候是人最困倦的时候,按朝圣军决策层的意见,采取偷袭的方式,马川翔与曹开道都不以为然。相信天宇军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而且,现在是亮军对阵的情况,偷袭的成功机会不会很大。但是既然上面决定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庆幸的是,不用他们冲锋陷阵,他们是第二梯队,在偷袭的人马出发三刻之后,他们随另一队人马跟上接应。

在出发的前一段时间是最让人难熬的了,心情无法平静,而战斗又需要充沛的体力,两者的矛盾让很多战士坐立不安,老战士还好,已经习惯了,新参加的,尤其是第一次参加正式战役的人员,更没有安静的心情。黄元差一点就想大叫了,如果不是在军营中,有强硬的约束,相信很多人都已经被这种气氛压的暴跳如雷了。

曹开道看着吃过晚饭的黄元与罗易,郑重的道:“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持充沛的精力,在战场上,这个很重要,有时候看的就是谁能把体力保持到最后。”

黄元愁眉苦脸的道:“可是怎么谁的着啊?”

曹开道笑道:“这是第一次,很快你就会习惯的。”

“还是不习惯的好。”罗易不停的摆弄他的狭锋刀说道。

“为什么?”曹开道现在对罗易是很头疼的一件事,对于他的认识,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想啊!”罗易认真的分析道:“不习惯这种事情,那么每次战役你都会急噪不安,相信这急噪不安绝不会一时半刻就消失,如此一来,你上战场的时候是不是会保持一段时间这样的状态?而这样的状态肯定会让你心情不好,要找什么东西出气,在战场上找什么出气?有比敌人更好的东西吗?”

曹开道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这小子现在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怪理论多。他还真的没有更好的理由来驳斥,只能当作没听见。

漫长的等待终于即将结束,黄元与罗易看着悄无声息的第一梯队人马走出辕门,长长的出了口气,互相看了一眼,暗自给对方鼓劲。

三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第一梯队的人马上路后,前锋营所属的第二梯队迅速的跟上。

罗易象做贼般的高抬腿轻落步,向前挪动。

黄元在他身后用力的推了一把道:“你这么小心干什么?还没有离营呢!”

罗易向前打了个踉跄,回头怒目看着黄元,小声的道:“你没看到别人都很小心不发出声音吗?”

黄元被他搞的心情放下了不少,笑道:“那不至于现在就象你一样的小心过火了。要知道等我们与天宇军相象的时候,第一梯队的人马早就和他们干上了。”

罗易一想也是,自己还真的有点过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哪里会想到这,我还以为既然是偷袭,那就要小心又小心,原来偷袭的任务不是我们干的。”

黄元没好气的道:“知道就好!”

罗易也不与他一般见识,紧了紧自己的狭锋刀,跟在队伍里面快步的向前赶。

天宇军在朝圣军的第一梯队出发的时候,正处于一片宁静中,除去几队巡逻的小队还在不停的来回走动,不见一个人进出。

大营上方的天宇军军旗在夜的微风中轻轻的扬起,显得周围的环境是如此平安。

朝圣军的人马在悄悄的接近中。

黄元与罗易仍然不时的拌两句嘴,为紧张的气氛增添了少许的活力,马川翔对他们两人不停的唠叨有点无奈,他也知道,这样的时候,不应该如此,可他并不想干涉,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命回来呢?这次的任务本来就不应该是他们的,不是因为九月之役,他们哪会流落到这种地步,可是,九月之役是他们的错吗?

既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李忌的错,如果说追究责任,相信整个朝圣军人人有份。

但,这不是他们能改变的现实,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有接受。

马川翔回望自己的战友:既缺乏应该有的紧张,又少了战场上的沉重。这是他的过失,没有把自己的队伍带好。

朝圣军的队伍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迅速接近天宇军的大营,既没有人喊马叫,也无马蹄声声。

天宇军的巡逻小队在无精打采的来回走动,首先发现朝圣军的不是他们,而是一个起夜的士兵。

这个士兵昏昏沉沉的从营房中出来,哈欠连天,没摸到茅厕,对着外面的空地就放了,迷糊的眼睛不老实的四处乱看,他也怕被人家看到啊。

大营外,一片漆黑,朝圣军的队伍有如张牙舞爪的巨龙,在缓慢的向这个方向移动,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心中暗笑,巡逻的兄弟还真负责,竟然巡逻到外面去了。撒完后,就赶紧跑回了营房,边跑边想,巡逻小队什么时候增加了这么多人?

足有上万人马呢!

上万人马!他心中一惊,不对!

朝圣军偷袭!

士兵马上睡意都全无,大叫一声:“敌人偷袭!”

巡逻的士兵愣了一下,也随其后大叫:“偷袭!”

朝圣军的大营很快人翻马仰,巨大的风灯次第燃起,士兵手脚忙乱的在黑黑的营房中寻找自己的衣服,兵器。

“谁拿了我的刀?”

“谁穿错了衣服,这不是我的?”

“谁推我?敌人上来了吗?”

“……”

朝圣军眼看偷袭基本成功,同时也暴露了目标,第一梯队的领队大叫一声:“全速前进!”

下山猛虎般的朝圣军向没有任何设防的天宇军的大营冲去,似乎注定了他们将要有一场漂亮的战役。

每个士兵都亢奋到了极点,在朝圣军有备而来的冲击下,天宇军很难组织象样的阵型,只能单兵作战,很多人都被朝圣军以优势兵力围杀。

天宇军很快出现了炸营的现象,二十万的人马在没有任何组织的情况下,被朝圣军的第一梯队象赶鸭子似的搅动起来。

朝圣军士兵眼看着不断倒在自己脚下的敌人,心情无限高涨,谁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的偷袭成功。不知是天宇军麻痹了,还是他们朝圣军真的是一次有计划的谋略,反正是成功了。

当天宇军好不容易把部分分散的士兵组织起来,进行有效的反抗时,朝圣军就显现出了不如天宇军的方面,可惜的是,天宇军没有多少的机会,朝圣军的第二梯队在同一时间赶到,迅速的加入屠杀中。

第十九章 战争残酷

罗易跟着黄元等人看到天宇军的时候,正是天宇军刚刚组织起有效的反抗之时。罗易在心中已经把战争演练了千百次,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真正的战争是如此惊心动魄,是如此风云变幻。

眼睁睁的看者自己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自己却怎么也没有兴起应该的包袱心情,完全被眼前的情形震住了。手中的单刀,现在不知道向什么方向递出才好,到处都是朝圣军,到处都是天宇军,仿佛下刀的地方都欠缺。

罗易紧紧的拉住黄元的胳膊,他真的失去了主张。

黄元焦急的摆动被罗易紧紧拉住的手,道:“你干什么?”

罗易慌慌张张的喊道:“我该怎么办?我杀谁?”

黄元用一只手抡起大剑,把一个想从他身后出手的士兵挑飞,回头道:“天宇军!”

罗易单刀向前横了一下,忙又收了回来,差一点砍到了一个朝圣军的士兵身上。

“不行啊!”罗易又叫道,“我们的人太多,没有人给我让路。

黄元反手一剑,单凭剑锋劈下一个士兵的半个脑袋,鲜血飞溅了他一身都是。

周围的天宇军很快就注意到了黄元的优异表现,在他没有来的及反应,几个天宇军的士兵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

黄元带着罗易与满身的鲜血,向后连退了几步,避开他们的正面攻击,刚才的两下,也让他自己心惊肉跳的,不过,现在绝对不是后怕的时候。何况自己还有一个尾巴,黄元怎么也不会想到罗易是如此害怕。

看着又再次冲上来的天宇军士兵,黄元打起精神,把罗易向自己的身后一拉,手中的大剑没有任何招式可言的向正对他的士兵劈了下去。心中难免感叹,当时选中大剑,主要还是看中他是剑,可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战场上,自己学的东西一点都不起作用,早知当时就选了鬼头刀,用起来说不定更顺手。

黄元的大剑在天宇军士兵的兵器上一挡,猛的向上一跳,几乎脱手而出,而天宇军士兵却向后连续退了几步,退势难阻,倒坐在地上,被后面上来的士兵一脚踩了正着。

黄元退了正面的敌人却没有注意左右的天宇军已经上来了,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仅能尽力的向后退。

手中的大剑无奈的摆动了一下。

罗易眼看天宇军士兵的兵器就要招呼到黄元的头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对着右首的士兵就是一刀,招式倒没有什么,但气势倒是十足。

罗易只感觉到体内的气流爆然狂增,随刀的走势冲体而出。

天宇军士兵还没有反应,仅感到对手的刀突然爆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锋芒,刀未到,气先到,手中的长枪当腰折段,锋芒过处,一道温和的清风刮过。

天宇军士兵的额上出现一道隐隐若现的红丝!

倒地!

眼睛大大的,他致死都不明白,在这样的战场上,竟然有能发出刀罡的人,而且还只是一个士兵,难道天真的要亡天宇军!

罗易看着面前的士兵莫名其妙的倒地,心中的害怕减轻了几分。可是,第一次杀人的后遗症马上又出现了,愣愣的站在那里,对即将冲上来的敌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黄元虽然很奇怪他为什么突然有了杀人的胆量,可现在确实不是问的时候,看着冲上来的敌人,把大剑抡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向前面。

天宇军的士兵被他突然不要命的打法下的一瞢,不知道怎么样还手,只好向后退了几步。

罗易还没有从杀人的惊惧中醒来!

黄元见好就收,也向后退回到罗易的身边,现在他要做的是把罗易叫醒,如此下去,他们两人惟有送死的份。

运起些微的真气,黄元在罗易的眉心轻轻一弹,立时感到指尖一麻,反被罗易体内真气弹开。

罗易一震,离散的眼神聚起,向四周看去,先印入眼帘的是黄元惊愕的脸色,其后就是杀声震天的战场。

很快就回想起自己杀了人的事实,不过,已经没有刚才的害怕了。虽然心中还有一丝不安,但看到黄元身上沾满的鲜血,什么害怕都忘了,拉着黄元的手道:“你受伤了!”

黄元从惊愕中恢复过来,没好气的道:“看好你自己。”

罗易不又分说的仍然拉着他得手道:“我看看你的伤。”

黄元用力的丢脱他的手,大剑向自己的左方斜挑,大声的道:“是别人的血。”

罗易这才放心,看着冲过来的敌人,胆怯还是有的,但已经不是不知道躲闪了。

在敌人的兵器刚刚抬起,向侧方一偏身子,手中的单刀照准敌人的头颅就是一刀,他感觉到很容易,敌人似乎就象送上门来给他杀一般。

不费吹灰之力,罗易解决了一个敌人。

这次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摆在眼前的,除了地上的,就是满身鲜血的,象他这样,战役开始那么长的时间,仍然还能保持干净的人,几乎是个异数。

黄元与罗易互相照应,迅速解决了向他们冲来的敌人,天生的就象是个无敌组合。

周围天宇军的士兵对他们再次加强了包围。

看着杀气腾腾的天宇军,罗易与黄元一阵心虚,自己的水平自己心中有数,哪里会挡的住这么多人的进攻。

实际罗易并没有把自己的特殊情况计算在内。

两人在天宇军的冲击下,边抵抗边后退,希望能退到人多的地方,黄元已经感到有点手软,大剑的重量似乎不断的增加,每一次举起,都比上一次来的重,看着四周不断倒下的两方的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的拼杀。

突然,黄元脚下一个踉跄,险险的避过敌人的一次攻击,脚下被一具尸体绊住。

罗易忙拉了他一把,顺势给了冲向他们的敌人一刀。

“天宇军败退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正在拼命的天宇军一怔,哪里还管什么真假,放过对手,没命的向四面八方奔去。

天宇军的大营更见混乱。

朝圣军的人马都在大叫:“天宇军失败了!天宇军撤退了!”

而天宇军的将领也不见到什么地方去了,四处窜逃的天宇军在混乱中更多的人死掉。

罗易忽然间精神上来了,只要是在他身边经过的敌人,他能够的上的,每人都是一刀,有被他砍到的,只能说倒霉,没有被砍到的,也吓了一身的冷汗。

罗易手中的刀似乎是越用越顺手,挥舞的频率逐渐加快。

周围的空气也开始给他架势,被他的刀气搅动的上下翻飞,带起阵阵尘土,煞是壮观。

黄元愕然的看着象疯了一般的罗易,想上去阻止他,可罗易的刀锋不断扩大,让他还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黄元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

不过,不用他担心太长时间,罗易很快就慢了下来,逐渐的停止。愣愣的看着自己挥舞起的尘土,象是在思索什么,却又显得有点无助。

“你还好吗?”黄元看他停了下来,担心的上去问道。

罗易点了点头,道:“谁会想到战争就是这个样子?天宇军凭什么与我们朝圣军对抗了如此之久?”

黄元一昏,心想,这是什么跟什么,大脑有问题啊?

罗易接着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们应该与马营长他们说说。”

“我知道了。”声音从两人的身后响起,马川翔与曹开道二人一身鲜血的走来,看他们的神情,不象受伤的样子。

二人来到他们跟前,马川翔道:“我已经和上面说了。”一脸的忧郁,“可是没人认为这会有什么问题!”

罗易叹气道:“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天宇军能够与我们对抗到现在,朝圣军能到现在的规模也是个异数。”

马川翔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为什么罗易又突然变的那么睿智了,对现实看的这么清楚。他关心的是朝圣军下一步将会干什么,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就是继续追击,虽然他能看出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策略,可他不能左右朝圣军的方向,就是他带领的前锋营,他也没有指挥的大权,只能等别人的命令。

象是在印证马川翔的想法般,命令传来:“第一梯队休息,第二梯队追击敌人!”

马川翔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自己前锋营的人马集合,从新整顿,向天宇军撤退的方向追击。

★★★★★腥夜三人轻松的跟在魔印的波动后面,不急不徐的追赶司空连。

腥夜笑道:“这次如果再出现问题,我就把名字倒过来。”

鹏溟道:“你这不是废话吗?谁都知道司空连受了不轻的伤,还不是稳赢不输。”

腥夜打了个哈哈,没有反驳他的话。

鹏北一直因为司空连在自己的手下跑掉了,心中很不服气,暗暗发誓,抓到司空连要他好看。没有心思与二人胡扯。

鹏溟接着道:“这司空连算是有了个着落,把魔印追到手后,我们该怎么办?”

腥夜为难的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给宗主吗?”鹏溟微晒道,“他还不一定会高兴要呢?”

“那你说给谁?你自己留着吗?”腥夜带点讽刺的道。

鹏溟哈哈大笑道:“要是在三十年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占为己有,可现在,它对我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即使我得到了他,也不能增加我的功力,说不定,偷鸡不成佘把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腥夜有点忧心的道:“我知道你不会要,我们几个老不死的都不会要这玩意,但,并不是没有要,相信就是在我们内部,也会争的头破血流,更不要说江湖上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鹏溟道,“这不是我们插手的范围了,我们都老了,应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去安排好了。”

腥夜没说什么,虽然他知道这也不是一个好办法,可他确实懒得去思考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处理这个棘手的东西。

鹏北正在思考如何整治司空连的事情。

突然感到正在运行的真气莫名的波动了一下,心中一惊,会有什么问题?

前掠的身子一顿,停了下来。

腥夜以为他还在为司空连的事情气恼,于是道:“老北啊,你又不是毛头小子,也不是第一天走江湖了啊!”

鹏北没有出声,紧锁眉头,象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腥夜见他没有回话,与鹏溟都停了下来。

鹏溟的真气内功与他同源,心思一动,马上就感到了异常,轻轻的“唏”了一声,太奇怪了,是什么在附近,竟然能搅动他的真气,看来鹏北不是无因的停下来。

腥夜奇怪的看着兄弟俩,他的内功与鹏氏兄弟不一样,虽然同出魔宗,可他的内功不是魔宗的。

“有什么问题吗?”腥夜下意识的问道。

鹏溟点了点头,没说话,还在感觉周围的环境。真气的波动有加快的趋势,到底是什么呢?

鹏北运起跳动的真气,深深的吸了口气,叫道:“哪位道上的朋友,请出来一见!”

腥夜一愣,什么?有人?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太大意了?

真气随想法无限制的提升,双目寒光暴涨,放眼望去,并没有想象中的人出现。

转向鹏氏兄弟道:“真的有人?”他不会怀疑鹏氏兄弟的感觉,就象他不怀疑自己一样,可能,鹏氏兄弟感到了什么异样的事情。

鹏溟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们的真气在不停的波动,显然是有人在附近出现,这人与我兄弟的‘关系’不浅。”

腥夜了解他的话,这关系可能是指他们的仇家到了,也可能真的是有关系的人来了。

腥夜再次运气,终于有了反应,在他的左前方,传来轻微的空气流动。他一听就知道是有人在用轻功赶路。

“想不到在这还能遇见老朋友啊!”腥夜向鹏氏兄弟笑道。

鹏溟道:“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

腥夜笑道:“无论是敌是友,在这种时候相见都是缘分。”

鹏溟没说什么,只是专注的看着前方。

而鹏北则心头气起,暗道,不管是谁,在这种时候,开这样的玩笑,都应该付出代价。他就没有想到,也可能是别人无意中引起的事端。

黎明的黑暗中,冉冉从三人的左前方掠出一人,月黄长衫,半黑的头发,微长的脸庞,似笑非笑的嘴角边一个鲜艳刺眼的红痣,腰间轻晃着一把装饰朴实的长剑,远远的就道:“你鬼叫什么?找死吗?”

腥夜恍然的样子,笑骂道:“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难怪如此嚣张!”

鹏氏兄弟却都是一愣,尤其是鹏北的打算看来要泡汤了。不说他能不能这样做,只是情面上就没有出手的理由。

来人可以说是朋友,也可以说是敌人,尤其是与鹏氏兄弟的关系,极其复杂。

三十年前,鹏氏兄弟二人的内功修炼出现了瓶颈现象,经年没有进步,这在魔宗是少有的,二人为此煞费脑筋。经上一任的宗主提点,二人出山历练。

这在当时是很希奇的事情,魔宗在一般情况下,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就很少出来,一来,厌倦了江湖的撕杀,二来,他们在江湖的朋友少,而敌人却很多,不是怕了,而是没有必要为无谓的事情在起争端。

鹏氏兄弟在江湖上转了一段时间,没有多大的收获,认识他们的人并不是很多,再者,他们也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

正在他们打算回去,对修炼的事情不在报什么信心时,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双方见面的时候,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天气,情绪都不是很好,因为什么布点大的原因交上了手。

起初,鹏氏兄弟不把他放在眼内,有鹏北单练,可结果大出所料,鹏北打的极其吃力,更本就讨不了好。

鹏溟可就感到震惊了,他们兄弟虽说现在内功处于高原现象,可并不是说他们的武功不好,在江湖上能被他们兄弟看上眼的人物还没有几个。哪里会想到,遇见一个就是人物。

鹏溟看着独立难支的鹏北,想上去,可又怕有二打一的嫌疑,这并不是仇杀,看来只是互相印证的样子,实在不好夹攻。

正在鹏溟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人大声的笑道:“痛快!痛快!两位小友不知是何许人也?”

鹏溟有点哭笑不得,还小友,两人都眼看四十的人了,在他眼中还只是小友。

鹏北也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痛快的退了开来。

那人看着兄弟二人,不停的点着头,道:“老夫最近在江湖游荡了半年的时间,居然没遇到一位象样的人物,想不到一决定回山,就得老天照顾,两位小友如何称呼?”

鹏北心中有气,没好气的道:“没说的必要!”

那人一愣,心想,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小友?不过,马上就意识到问题的所在,笑道:“老夫拖大了,老夫今年九十有于,相信二位不会比这年龄还大吧!”

鹏氏兄弟怔怔的看着着这个说自己有九十的人,心中怎也不会相信他真的有九十了,满头的黑发,红光满面,挺直的身板,鹏北心中更是明白,与他动手的几招,自己不单没有讨到便宜,那人的内功怪异而又强劲,身体的机能怎也不会是九十的人。

那人看着愣愣的鹏氏兄弟,又道:“说什么你们可能都不相信,这也没办法,哈哈,谁让咱这老不死的没人要呢?阎王不收,小鬼不留。”

还是鹏溟持重一些,不敢造次的道:“在下二人乃出身魔宗鹏氏,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人一愣,心想,还真巧,遇到老朋友的人了。和气的道:“是魔宗的人啊,不知顾朕老儿可还好?”

鹏氏兄弟连震!马上收起轻浮之心,如果现在还不相信这人是前辈,那他们就枉为魔宗的人了!

顾朕乃是他们上一任的宗主,你说他们能不是认识吗?这人提到顾朕,听口气还是如此随意,可想他必定有老宗主关系匪浅。

鹏溟很识趣的道:“前辈惦记,我们老宗主在十年前飞升!”

“什么?”那人一愣,自语道:“我早就和他说不要如此操劳,就是不听我的话,咳!命里没有莫强求啊!”

叹了口气,接着道:“四十年前,别人都称我八极圣君路渊魂,自四十年前归隐后,相信记得的人不是很多了,你们称我什么都可以。

鹏氏兄弟从新给他见了礼,鹏溟道:“刚刚多有不敬,前辈可是有什么事我们兄弟能效劳的。”

路渊魂笑道:“也没什么大事,憋的久了,想出来溜达溜达。你们兄弟可是有使命在身?”

鹏溟不好意思地摇头道:“我们的内功出了点问题。”

路渊魂点了点头,道:“我刚才就感觉到了,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鹏溟把他们兄弟的情况说给了路渊魂听了,他们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路渊魂的面前,说不好听的,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值得人家偷的,从刚才动手的情况就可见一斑,何况,他与老宗主的关系不会太差,对魔宗的武功相信有很大的理解。

路渊魂听了他俩的话,又好奇的为他们把了脉。沉思了一会,道:“按理,你们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魔宗的武功我还知道一些,给你们点建议,不会嫌弃吧!”

鹏溟兄弟二人心喜,哪里会嫌弃,道:“多谢亲被指点。”

在路渊魂的指导下,鹏氏兄弟很快就突破了内功的高原现象,这在一般人的眼中,绝对是一件困难的事,但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路渊魂整整与鹏氏兄弟二人呆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他离开的时候,鹏氏兄弟单独与他进行了切磋,进步之快,路渊魂也感到不可思议,鹏北原来在他的手下最多也就是百招,现在居然能与他周旋半天,如果他不使用自己的拿手绝技,相信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呢!

鹏氏兄弟对他是又挽留又感谢,不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因此说来,鹏氏兄弟与他还有点点的师徒之情,但腥夜就不一样了,在鹏氏兄弟的武功遇到难以克服的高原现象的时候,他已经达到了今天的水平,最近的时间只是把内功修炼的更加圆滑顺手而已。

腥夜原本就认识路渊魂,两人还不时的交手,因为谁也不服气谁,弄的象仇人似的。见面就难免争吵动手了。

鹏氏兄弟的内功虽然脱胎于魔宗的内功法门,但后来路渊魂给他们做了一些改动,所以,在根源上,他们对路渊魂的真气有极其灵敏的反应。

路渊魂笑看着腥夜道:“和你淫司一比,哪有咱老儿的位置,怎么,你们魔宗又有了什么新鲜的敌人?还有敢在你们头上讨野火的?”

腥夜讽刺的道:“我们又不是武林盟主,有两个敌人很正常。”

路渊魂大笑道:“这人也真算是天胆了,看来问题不小,竟然出动了你们三人。”

腥夜抑郁的道:“何止问题不小,我们出动了上百人手,几个老不死的都出来了,宗主也亲自上阵。”

路渊魂一惊,那还真的不是小事,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魔印被人家偷了!”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腥夜不太情愿的说道,毕竟这老儿与魔宗的关系不浅。

“那倒是不小的事,不过,”路渊魂转而又道:“也没什么嘛,能知道秘密的人不会很多,就是知道了,除了你们魔宗的人,我还想不起来谁能用他。”

腥夜道:“我也知道没什么作用,可它关系到我们的名誉问题啊!”

路渊魂笑了,“那倒要好好找找,别让人家认为你们魔宗没人就好。”

腥夜苦笑了两声,没好说江湖上已经传开了,这确实是一件丢人的事。

“要我帮忙吗?”路渊魂好心的道。

“算了吧。”腥夜忙道,“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啊?”

路渊魂道:“你还认为我会私吞了它,就是我要私吞了它,你又有什么办法?”

腥夜冷笑道:“看来你是想再切磋一次了?”

“哈哈哈!”路渊魂大笑,“正合我意!”说着就向腥夜抛去一掌。

鹏氏兄弟愣愣的看着二人,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动起手来了?很是纳闷。不过他们帮谁也不是,只好退向一旁,做个忠实的看客,两人心中有数,这两个疯子,每次见面都不会安安稳稳。

腥夜、路渊魂二人象是有仇般的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哪儿不是要命的地方不向哪儿招呼。两人的招式都那么无迹,都那么舒展流畅,看不出有什么漏洞。气势恢弘,飞沙走石。

罗易他们所见到的一片平川就是他们动手造成。

腥夜微词一耽搁,失去了追击司空连的最佳时机,终于又被司空连逃过了一劫。

鹏氏兄弟看着二人不知什么时候才可结束的“切磋”,眉头苦皱,虽然很担心司空连的下落,可是这边不结束,让他们怎么办?

★★★★★“如此草率的决定竟然没有人反对!”罗易边走边气愤的道。

黄元接过来道:“你不是在反对吗?”

罗易愣了一下,道:“我反对有什么用?”

黄元道:“是啊,你反对没用,那谁反对有用,我们营长吗?他们也提出了意见,可起决定作用的不是他们啊!”

罗易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川翔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道:“如果可能,想我不努力吗?可这不是我们努力的事情!”语气充满无奈。

曹开道看了看前后的战士,道:“我担心这次有很多兄弟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马川翔有点悲愤的道:“谁能保证每次出发都可以回去,我们的身份注定了要战死沙场,有时候应该感到荣幸,能象一个真正的战士般,马革裹尸,喋血沙场!”

曹开道想说,如果能有活命的机会,相信谁也不愿意如此,可是,看到马川翔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他们要的是**澎湃的鼓动,而不是理性的分析,不让大家失去信心。这是他们作为长官的责任,也是他们作为同袍互相扶持的精神要求。马川翔的话可能引起一定的共鸣,而他确实不应该在此时说一些倒人胃口的分析。

罗易振了振精神,道:“马革裹尸我们就免了,尽量想办法怎样从马革中裹人才好。”

马川翔哈哈笑道:“沙场战场,实际上能体会到这一点的都不是很多,马革裹尸的好处在于,我们还有立身之处,有时候,可能裹尸的东西都不会有。”

黄元叫道:“阿易啊,你可要给我准备好东西,马革我就不要了,你也没有能力给我准备,但,草席还是要的。”

罗易开心的道:“那到时候我可要收钱的,最好是我做这生意,也许是个赚钱的买卖。”

曹开道笑道:“这你可说准了,不过,这个生意没你的份了,军营的裹尸用品属于军需供应,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罗易一副后悔的样子,逗的大家哈哈大笑,悲伤的气氛倒是被冲淡了不少。

“我是越想越不对。”马川翔皱着眉头道。

“还有什么不妥的?”曹开道停止了笑声问道。

马川翔看了看很是有点黑的黎明的天空,道:“为什么不在天宇军一开始撤退就追击呢?要抓住战机,那不是比现在更好吗?”

大家都怔怔的想着这个问题,不错,为什么要如此?

第二十章 残酷战争

“这就是政治的作用了。”曹开道却有自己的观点,他知道问题的所在,因而说道,大家都支起耳朵细心听他的分析。

曹开道接着说道:“战争是什么呢?在和平时期,我们不可能对战争有多深的理解,可是真正的到了战乱的时期,我们也很糊涂。这都是因为战争在一定程度上有不让我们一般人明白的地方。它是和平时期政治的延续,是政治升华的结果。大多数人都对政治的尔虞我诈感到憎恨,实际上,战争不就是因为政治用尔虞我诈的方式无法解决所导致的结果吗?”

黄元等人都愣愣的看着他,谁也没有明白他说的什么,马川翔却道:“你的理论太好了,就是没人听的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曹开道两眼向上翻了翻,怎么可能,这可是他听一位大儒说的话,借来装门面的,谁知道会有这种下场呢?

“说正经的,”马川翔道,“这里面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针对谁呢?”曹开道正色的道,“不可能是针对我们前锋营的吧!”

马川翔道:“我们还没有那个档次,朝圣军哪里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拿整个军队的命运开玩笑。”

“我们不是内奸吗?”罗易象有点话要说,可出来的仍然是没什么建树的东西。

“内奸?我们?”

曹开道与马川翔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同时一震,可能真的有内奸,但这内奸绝对不是他们,那会是谁?他们不敢说,也不知道说什么,说给谁听。如果,只是如果,他们报告的人就是内奸,下场就可想而知。

“谁是内奸?”罗易发现他两人的神色有点不对,问道。

马川翔不自然地小道:“那谁知道,你不是,我也不是,大家都不是,内奸之说本来就是猜测。”

罗易还不死心的道:“可是,这很明显的有问题嘛,既然没有内奸,那就是我们的统帅有问题了?”

马川翔突然正色的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有问题,你想,他会在这个非常时期接手吗?”

“那到底有什么问题?”罗易有点急噪的问道。

马川翔道:“我们现在只能认为,这是上面的计谋,预示我们将要扬眉吐气的计谋!”说给罗易听,实际也是说给自己听,现在只能强迫自己相信这是最好的解释。

天宇军撤退的很快。也不知什么原因,这么多人马,很快就消失在朝圣军的眼前,他们也只是停留了顷刻。现在追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有见到任何天宇军的迹象,甚至天宇军撤退的痕迹都难以发现。

罗易小声的与黄元交换他们的意见,黄元倒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现在都有点怀疑,罗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上战场,心理上造成了什么缺陷,不然,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他如此聪明过?

罗易见黄元也没思考,就对他的话反驳,知道他也不是很关心这个,只好自个儿在一边瞎想,希望能得出与众不同的东西。

正在他们为种种奇怪的现象不解时,上面又有命令下来,让他们全速前进。

罗易小声的嘀咕道:“早就该有这样的命令了,看象什么,哪里是在追敌人,就象在游山玩水。”

黄元笑道:“在战场上游山玩水,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罗易知道黄元在笑话他,用刀背在他肩上磕了一下,道:“你管我!”说着就撒开大步向前冲去。在前锋营中,如果说跑步,尤其是长途奔跑,罗易说第二,绝对没有认为自己是第一,就是马川翔也不敢。

看着健步如飞的罗易,黄元无奈的摇摇头,他怎么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当大家都在为未来的担心的时候,这小家伙却没有任何应该有的悲伤呢?要知道,他们现在的命运还真的没有任何的保障,对前途没有谁能说清楚,象这次的追击敌人,就有点莫名其妙。

罗易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他明白,自己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别人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而自己,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将会怎样,现在或者还有一点希望,希望能在军中有一个好的出路,可看到无论是朝圣军还是天宇军,都存在这么多无法让人明白的事情,他感到无可适应,对什么都无所适应。他虽也在战场上杀人,也可象大多数人一样,对不满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发泄,可真的,就是没有那种能容入这种生活的感觉。现在的他就象没有任何目标的猎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社会中。

残冬的污雪,仍少数的积留在阴暗的角落,满眼望去,漫天的朝圣军人马掩盖了大多的污处,杂乱无章的旗帜,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转战多年的军队,既缺少应有的严肃,也缺乏军队的纪律,谁会对他们还报有希望呢?

罗易按了按自己的狭锋刀,有点不耐烦的看着没有任何迹象的前方,自语道:“这要追到什么时候?”

黄元道:“谁知道呢!”

“发现目标!”前面很突兀的传来不知道令人该高兴还是该沮丧的消息。

前进的队伍煞时更加混乱,突兀的声音仿佛在大营中丢下了炸弹般,毫无组织的追击发展到了顶峰,罗易与黄元很快被人群冲散。

罗易赶紧抽出自己的兵器,挥舞着,向人群最集中的方向冲去。大声的叫道:“这是怎么了?”

没有谁有闲心给他答案。

很快他就发现了天宇军的旗帜,丝毫不见混乱的旗帜。

整齐的军队在缓慢的向前推进,朝圣军象发现宝藏般,不要命的向他们冲去。

马川翔心中大急,他以手上工夫见长,为了战场上冲锋陷阵,换了一把斩马刀,使来及不顺手。见这士兵伤到自己,大是气苦,左手微抬,灌满真气的一掌,喷薄而出,缩尺成寸,瞬间印到士兵的胸膛。

这士兵前行的身躯,稍作停顿,如断线纸鸢,狂退不止,张开大嘴,热腥的鲜血从肺腑中灌喉窜出,拉下一道凄美的彩虹。

马川翔恨恨的挥起斩马刀,带起无尽沙尘,运足自己的真气,在前面的天宇军士兵身上,狠狠劈下。把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怨恨,所有的心情,都容入这一刀中。

前面的士兵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对他的这一刀毫无准备,眼怔怔的看着刀锋向自己的头颅压下。

眼看这士兵就要如此结果,从一边很突然的,没有任何征兆的冒出一把丈八银枪,硬生生的磕在马川翔的刀背上,马川翔一震,身躯连晃,向后急退,手中的斩马刀差点离手而飞!

“权雁飞!”马川翔叫道,不用看,他就知道来人是权雁飞,他与权雁飞打过交道,在上次的九月之役中。

马川翔心中是又气又恨,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会落到这种地步。

权雁飞哈哈大笑两声,也叫道:“马川翔!”

马川翔止住后退之势,刚才他没有任何的意识,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天宇军的主要将领,所以被权雁飞偷袭了一记。

权雁飞废话不说,手中的丈八银枪有如蛟龙出洞,闪电般向马川翔的面门扑来,抖起漫天银光,本人象突然消失在马川翔的身前。

马川翔丝毫不敢大意,右手的斩马刀一紧,体内的真气螺旋上行,卷起体内所有力量,沿着这把普通的斩马刀急剧凝结,刀身散发出短短的锋芒,照准扑来的银枪强行迎上,两人真气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掀起周围潮湿的黑土漫天飞舞。

权雁飞的手臂巨颤,漫天的枪影倏的收敛,一条银龙在半空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身躯不由向后一挫,小退半步,心中大骇。

马川翔只感到手中的斩马刀突然加重,随即一轻,向上猛跳,撒开刺眼的青芒,挡住了他望向权雁飞的视线,真气回旋,心口一闷,连退三大步,知道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

还是权雁飞技胜一筹,今天看来要想讨好,怕不是很容易的事。

马川翔凝视手中的斩马刀,仅仅是一击,太半的刀锋成了锯齿,可想在两人的兵器接触的一瞬间,真气的冲击有多大。

权雁飞不等自己的身躯停稳,上前一步,银枪象一条有生命的毒蛇般,划开空气的阻碍,带起清晰可闻的啸声,再次向马川翔不稳的身影奔去。

马川翔强硬的阻止后退的趋势,左掌向外一翻,靠向他的一个天宇军士兵箭矢般腾起,抛落。手中的斩马刀借这一顿之力,从下向上撩起,复向闪电般本来的银枪迎去。他已经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硬拼。

权雁飞冷笑着,目光射向这个可以与自己走上几招的对手,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几分怜悯,几分惋惜更多的是讥笑。

马川翔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看着权雁飞嘲弄的目光,真气涸泽而渔的暴长,夹杂着说不清的浓浓血腥味,手中的斩马刀带起无边的怨气,仿佛要掩盖过刚刚升起的、冷冷的阳光,掀起飞沙,疯狂的向银枪撩去!

权雁飞大叫一声:“你的忌日到了!”银枪脱手而出,比之刚才快上百倍,旋转着,反卷马川翔带起的飞沙,惨烈的向马川翔腹部插去!

马川翔的斩马刀此时正迎上银枪的前端,只感到体内真气一滞,权雁飞枪上的内功排山倒海般的带着自己的真气反卷回来,鲜血夹杂受伤的肺腑残块,在半空拉出一轮血雨,银枪仅仅一顿,枪头微向上抬,速度不减的继续向他的头部射去!

马川翔大惊,脚下连退,想把手中的斩马刀再次举起,仿佛重逾千斤,体内的真气贼去楼空,斩马刀微起半尺,又无力的垂下。

眼看着不断接近的银枪,迅速的在眼前扩大!

真的要死在这儿吗?

马川翔眼中闪现最灿烂的光芒,同袍兄弟,妻子儿女,还有现在的朝圣军!

权雁飞突奔向飞掠的银枪!

马川翔后退的势子突然一顿,银枪象在眼前放大般无限扩大。

很明显的感到,银枪急旋的枪尖在额上一顿,旋转着破脑而入。

银枪的枪缨在脑门前一顿,受阻的枪势连颤,枪缨在马川翔的面门天女散花般覆盖开来。

颅骨瞬间开裂,红白夹杂的液体喷薄而出,抛洒在银白的枪缨上,犹如一朵盛开的杂交玫瑰!

在意识的最后,马川翔眼中呈现的仅仅是权雁飞突奔的身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朝圣军依旧杂乱无章的抵抗!

天宇军依旧疯狂的屠杀!

灰黑的土地依旧阴冷!

权雁飞前掠的身影在银枪破脑而如的瞬间,右手搭上枪柄,银枪前进的势头顿止。单手用力,马川翔半个头颅离体而飞。

周围的朝圣军与天宇军都愣愣的看着这惊人的一幕,没有任何反应。

朝圣军既震惊于权雁飞的武功,又对马川翔惨烈的牺牲不敢接受!

天宇军更多的是对权雁飞手段的震惊,从没有想到,权雁飞在战场上,可以如此的无情!

马川翔的牺牲并没有引起任何战争走向结束的作用,更多的朝圣军踩着他的脚步走向死亡,走向不可知的未来。

权雁飞领起沾满马川翔鲜血的银枪,在手中一抖,化作一片闪烁的飞星,射向周围愣愣的,无法出声的朝圣军,仿佛产生了意识般的枪影,跳过一个又一个天宇军的身躯,在朝圣军士兵的身前爆发出致命的银星!

朝圣军士兵犹如稻草人般,被纷纷挑起!

正当权雁飞的银枪肆无忌惮的掠过朝圣军站在周围的士兵,一条人影斜斜的滑入,曹开道充血的双目狰狞的盯在银枪上,阔锋大剑硬生生的磕开呼啸而来的银枪。

权雁飞身躯一措,前进的脚步向右一倾,手中的银枪灵活的避过曹开道再次抡起的大剑。

曹开道跨过倒在自己脚下的朝圣军士兵,右手持剑,左手抱起扑倒在地的马川翔。

抬头向权雁飞望去,双目睚眦欲裂,蚯蚓般的血丝盘旋于黑黑的眸子周围,太阳穴的动脉青筋毕露,奔流的血液似乎要破管而出,沾满鲜血的脸更显狰狞。双手因用力过度,指节青灰,不停的颤抖,大剑在空中发出嘶鸣。

权雁飞一时被他的狰狞吓的后退两步,不过,马上又大声的冷笑,这曹开道也是他的手下败将,自己没有必要如此胆怯。

这时,黄元与罗易从旁边杀来,两人经过起初的分散,到又走到一起,黄元付出了背上一道寸深,三寸长的刀伤,罗易的手掌因过度的巨震,撕裂了虎口。

“马营长!”罗易很快就注意到曹开道怀抱中的马川翔,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大声的叫道。

黄元震惊的一步跨到曹开道的左首,拉开曹开道的手背,从曹开道僵硬的手背中接过已经发硬的马川翔,嘴唇抖动不已。

罗易这才赶了过来,伸手拉起马川翔耷拉的手背,冰冷的气息从马川翔的手背传来。

他的喉咙上下连连跳动,脸色青红变换,手中的狭锋刀无意识的连续挥动,真气不受控制的向全身猛窜,最后,硬生生的毕集咽喉,声嘶力竭的叫了一声:“马营长!”声裂长空,风云变幻,震耳欲聋,真气撞击阴沉的空气,掀起漩涡的气流,撕裂战场所有人的耳鼓!

权雁飞震惊之下,连退三步,怎么会有如此人物?看来是前锋营的,为什么一直就没有听说过?他是既震惊于罗易内功的深厚,同时又对前锋营的潜力感到不可预测,以前,他也与前锋营打过交道,可除了马川翔与曹开道之外,从没有遇到象今天这年轻人,偏偏有如此年轻!

曹开道在罗易大叫声中,手中的大剑抡起,也不见他作势,快如闪电的扑向震惊中的权雁飞。

权雁飞还没有从罗易啸声中反应过来,眼看曹开道的大剑已经到了身前,下意识的向右一闪,大剑在脸上带起阴冷的罡风,险险的避过致命一击!

很快,他就收起分散的心思,转而专注的望着曹开道。

曹开道见权雁飞狼狈的闪开自己突然而致的一剑,心道“可惜!”手下却没有任何的犹豫,右手顺势内敛,剑锋撩起,脚下向左斜跨半步,大剑追随权雁飞闪开的身影而去。

权雁飞气苦,一不留神,就导致自己出于下风,不过,他没有任何的气馁,曹开道的武功,他心中清楚的很,眼看曹开道的大剑又来到自己的面前,这次不再后退。后腿小向后撤了半步,手中的银枪竖起,迎上曹开道横劈而来的大剑。

银枪与大剑在二人的真气运使下,第一次接触,“铮”的一声,清晰可闻的暴出悦耳撞击。

真气在兵器间相接,卷起下方泥土,向两边急射!

曹开道毕竟功不如人,再加上他心急气乱,真气只能发挥原来七分水平,在权雁飞强横的真气反卷中,身体腾空而起,螺旋般向后飞去。

曹开道还没有落地,权雁飞真气将枯,银枪横起,罗易啸声仅止,不见跨步,脚尖用力,身体腾空跃起,手中的狭锋刀一招“泰山压顶”,带起潮湿的空气向权雁飞劈去!

权雁飞脸色急变,来不及再次提气,把手中的银枪横起向上一托,硬接了罗易充满悲愤的一刀!

罗易一刀斩在银枪的腰上,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多大的声音,仅是“唰”的一声,刀在银枪上下沉半分,银枪向下一坠,权雁飞脚下入土三分,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罗易原路返回,向后倒翻,重重的落在地上,“咚、咚、咚,扑通!”连退不止,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单刀锋刃翻卷。

开战如今,权雁飞还是首次受伤,看着手中银枪,半分深的刀印,心中暗暗咋舌,厉害!

其实这仅是一瞬间的事情,罗易向后退第一步时,正好是曹开道身体落地的时候。

曹开道翻转着落到地上,滚了几个身,摇摇晃晃的手拄阔锋大剑艰难的起身,一口真气无法上行,气闷的感觉充斥胸间,张口撒下一把鲜血。

到此时,前锋营的两位营长算是全部失去战斗力。

黄元抱着已经僵硬的马川翔,看看权雁飞,又回头望望曹开道与罗易,如果还可以有战,那只有罗易了!

罗易现在却是有苦自己知。刚才一记硬捍,是使权雁飞受了点伤,他自己看上去象没事人似的,可真气现在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原来他也没有控制的能力,可最少还有部分真气是听话,这奋力一击,结果可好,使原本一点点的内功也被丹田突然壮大的一股怪异的气流反卷带去,在全身游走,什么也没给他留下。哪里还有能力再拼下去!

好的是,权雁飞并不知道,他自己受了伤,而在他眼中,罗易仅仅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真气,使自己受到撞击而已。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如此就轻易放弃的人,何况,现在是在战场上,可不是什么江湖较量,根本没有什么道义可讲,自己没有把握,还有大量的士兵,用人海战术,不相信累不死你!

权雁飞想到这,把手一挥,站在周围的天宇军士兵蜂拥而上!

曹开道等人才意识到战役已基本结束,剩余的几个人,也没有做垂死挣扎,都乖乖投降了。

曹开道看着慢慢围上来的天宇军士兵,神情时而悲愤激扬,时而又一片迷茫!

何去何从?

权雁飞看着不知所措的三人,心中很突然的感到一股不忍,不说曹开道与他不打不相识,就是罗易的神秘,以及不可知,也让他心动,单手举起:“停!”蜂拥而上的士兵齐唰唰的停了下来,诧异的看着他。

权雁飞好整以暇的道:“把他们绑了,带回!”

曹开道模糊的看着他,想不到他会下这样的命令,他们可是朝圣军的人员?为什么?他还有什么阴谋?

几人象是失去了反抗的意识,罗易还拉开了架势,打算死拼,不过,看曹开道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放弃了可笑的无谓的反抗,形势比人强,很明显,他们现在连还手的余地都欠缺。

实际曹开道哪里会真的没有任何反抗,就被人家绑了。只是他一愣神的工夫,天宇军的手脚倒不慢,如此简单的就成了阶下之囚。再回过头来,就已经失去了自由。看看身边的黄元与罗易,前锋营可能就只有他们几个幸免于难的,想想整营的人马,就他们几个留存,心中的滋味着实不好,可是,他还真的没有为朝圣军捐躯的打算。

权雁飞笑吟吟的看着这三个与众不同的俘虏,命令身边的士兵道:“把他们单独关押。”自己走上前去,连点三人身上的几处大穴,他不会不小心,让几人有逃跑的机会,这武功还是要封住,没废了他们就已经很给情面了。

曹开道任命的、面无表情的看着权雁飞笑吟吟的脸,现在他没有任何的反抗意识,知道反抗也是浪费精力,在铺天盖地的天宇军中,三人的反抗能起多大的作用?无谓的牺牲并不能说明自己很勇敢,更主要的是,他还担心罗易与黄元的性命,而且,他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敢,无论是在超朝圣军中,还是天宇军的大牢中,能保住性命,在目前来说,是最重要的。他本来就是一个江湖人,对任何争霸天下的军队都没有成见,可也说不上来什么好感。

天宇军的士兵开始清除战场,对没有死掉的朝圣军给补上一刀,彻底断绝他们的生命,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做法是人道的。这些受伤的士兵,不一定能生存下来,且没有人会给他们医治,天宇军不会,他们自己受伤的士兵也不少。早点结束生命,早点结束痛苦。

曹开道在天宇军的羁押下,无精打采,此时已是正午,淡淡的阳光,铺洒在残肢断臂的灰暗的战场,四处走动的天宇军的士兵,不时传来两声绝望的嚎叫,点缀着这个冬天最后的残雪。

从四更到现在,想有精力也不太可能,既没有吃早饭,又撕杀了这么长时间,还受了伤,不趴下,就已经很不错了。

黄元的景况也不是很好,耷拉着脑袋,可能,唯一有精力的应该是罗易了,乱窜的真气奇迹般的,在天宇军把他绑起时,自动的回流到丹田,老老实实的,不过,权雁飞一击给他的创伤,依然不小,只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

★★★★★路渊魂脚尖轻点地面,身躯腾起,单掌散发轻微的青芒,向腥夜闪动不停的身影击去。

腥夜暗哼一声,左步横跨,左掌从有到无,在肋下翻起漫天掌影,向路渊魂淡淡青芒的单掌迎去。

两掌轻碰,发出沉闷的“噗”声!眼前一暗,地上的泥土硬生生的掀起,真气的冲撞中,化作雾状灰尘,向二人罩去。二人都是身型微退,灰尘般的泥土在身前半尺处停止不前。

飞扬的尘土,根本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的阻碍,路渊魂手掌微措,身子一拧,向腥夜的侧方闪去,撮指成爪,袭向腥夜看似空门漏洞的肋下。腥夜毫不慌张,左脚为轴,右脚用力,身子轻转,中食二指一并,点向路渊魂的脉门。路渊魂手腕轻晃,爪影撒开,千手如来般的罩住他半边身子。腥夜再变,右脚有如充满灵性瞬间到达路渊魂的小腹。

路渊魂大叫一声,身体强行向上腾起,腰身九十度弯曲,两人手脚同时相撞,“滋滋”、“砰砰”不绝于耳。周围的枯草连根拔起,带飞一溜黑土,向四方急射。初升的太阳瞬时失去清冷的光芒。路渊魂翻飞后退,身躯撞向一棵枝桠光秃的老树,回撤的真气借身体传过树身,残枝摇晃,进而,树身承受不住真气的冲击,拦腰折断,他才止住退势。抬眼望向腥夜。

腥夜在二人招式相接瞬间,脚下深陷,向后滑行,刮起冰冻的黑土地,翻飞的泥土四射。硬是向后退了丈余。

鹏氏兄弟突然飞身而起,落到二人中间。

第二十一章 阶下之囚

路渊魂两袖轻抖,笑道:“怎么,群殴啊!”腥夜也很不解的看着两兄弟,相信不是真的要群殴,不说他们与路渊魂的关系,就身份而说,他们也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鹏溟向路渊魂鞠躬道:“路前辈笑话了,不知可否看在晚辈的面上,下次再切磋?”

路渊魂笑道:“你当我真的没事啊,要不是你们这个淫司老鬼,我哪会有闲心在这耽误时间。你说是不是啊!”路渊魂消遣道。

腥夜正听鹏北在说什么,抬头,冷笑道:“不行就说,何必找借口,我才是事情满身呢!”

路渊魂也不与他计较,说道:“那好,我们改期再战,不见不散!”脚步跨出,不见作势,冉冉而去,似慢实快,转眼间消失在初升的阳光中。

腥夜心中暗按佩服,这老儿是越老精神越好,轻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真正的缩地成尺!

鹏氏兄弟与他道:“我们要赶快,不然这次可真的要叫你夜腥了!”

腥夜把自己的真气延伸向体外,隐隐感到魔印仍然在控制范围内,出了一口气道:“不用担心,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司空连还在范围之内。”

碰市兄弟点点头,他们也没有消失对魔印的感觉,只是隐隐之中,魔印离他们的距离远了而已。

腥夜道:“想来,司空连已到了天宇军,不止到他有没有混进天宇军的大营。”鹏北冷笑道:“如果天宇军真的那么好混进去,相信杨小儿早就失去他争霸天下的资格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不要忘记,司空连不是一般的人,江湖混的久了,人老成精,他门槛多的是,相信总有办法可想。”腥夜对他自己的敌人很少估计过低。

鹏氏兄弟迎着朝阳,火红的太阳仿佛燃烧的圆盘,在他们目中没有任何刺眼的感觉,对着它长长的吸了口气,感受清新的阳气透肺腑而灌丹田,与丹田中缓缓流动的纯阴真气交汇,水乳交融,说不出的享受,鹏溟道:“相信他正在怀念自己风光的时候!”

腥夜皮笑肉不笑的道:“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的,他既然有胆做,相信不会没有种承担吧!”

“希望他有。”鹏北对司空连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那我们还等什么?”腥夜说着,身上长袍一抖,脚步轻挪,背着缓缓升高的太阳飞掠而去,鹏氏兄弟紧随其后。

司空连强忍喷血不止的内腑伤势,全速向前方飞掠,身旁光秃秃的树木不断向后倒退,身体带起的空气,卷起地上落叶,盘旋飞舞,在过处留下奔腾的旋涡。这次怎都不会想到会受如此重击,从真气运行的迟滞状态来看,没有三两个月的时间怕没有动手的资格,在这种情况下,轻微的伤势都足以让他万覆不劫,何况是如此重伤。只希望能快点赶到天宇军的大营,寻找适当的机会混进去,避过一时是一时。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狂奔飞掠,天宇军大营在望,司空连的心中此时激动万分,实在也没有精力再逃下去了,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果还见不到天宇军的大营,他都想就此放弃,好的是,终于到了。

看着眼前平静的大营,司空连又犯愁了:如何才能人不知鬼不觉的偷偷进去呢?现在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能让自己当作没人似的进入,虽说自己穿的是天宇军士兵的衣服,可怎么看自己满身鲜血,都不象一个什么问题都没有的士兵。如果在晚间,还好,自己可以凭借轻功毫不费力的进去,可现在是没有那种能力了。现在自己连运功都成问题,哪里还有余力做其他的事情。

司空连一屁股坐在地上,刻意压低自己的身子,怕被不时进出辕门的士兵看到,那麻烦就大了。轻轻抬起头,向大营望去。

三丈高的辕门,一溜近二十人的哨兵,辕门外,一队队巡逻小队穿梭不停。向里,锦旗密布,迎风飘展,不时的,可以听到隐隐传来的战马的嘶鸣,丝毫不见混乱,怎么有机会进去呢?

司空连在等,等天宇军疏忽的时候,按下心来,平躺在地上,运起自己的真气,肺腑一阵抽痛,伤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看来,如果不及时医治,怕要留下令自己后悔一生的暗伤。

只好强忍渴望,小心翼翼的提起真气,按往日运行的路线,艰难的行走于经脉之中,真气在经脉中缓慢的游走,每每遇到受伤之处,炽热的真气强行向伤处冲击,所带起的疼痛,让司空连这硬汉都没法忍受,身体剧烈的颤动,满头的汗水很快就沾湿了鬓发。

一处,两处,……

突然,一阵锥心般的痛苦袭上心头,司空连一震,就此昏迷过去!

司空连意识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上,首先感到身下软软的,用手摸了一把,是稻草,还发出清香味。

睁开无神的双眼,青灰的石板在自己的头上,阴暗的光线从不知在什么方向的小空隙中透过,照在青灰的墙壁上,并且摇晃不止。

没有其他人,也不是晚间!

司空连刚要从床上跃起,可抬起的头又无力的落了回去,一阵刺骨的疼痛向心脏袭来,四肢无力,眼冒金花!伤势不但没有见轻,反而加重了。这是什么地方?他艰难的转动了一下仿佛不是自己的脑袋,想把周围的环境看的更清楚一些,但却是如此困难,费了好大的劲,脖子才向一边偏了偏,一扇铁皮鬼头钉的小门出现在眼中,他心中一愣,凭丰富的经验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大牢中!问题是在什么人的大牢中!

自己不是在天宇军的大营外面吗?这是什么地方的大牢呢?司空连努力的去回想发生的事情,可脑中一片空白,除了不时侵袭自己的疼痛,什么也没有。

司空连试着运起自己的真气,还抱有一线希望,并不是自己想象的一般,伤势更重,只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

连续试了几次,他的心情一下就跌入了谷底,不但伤势严重恶化,丹田之中竟然没有任何真气的影子,怎能不让他灰心丧气!

怎么会这样,记得很清楚,在没有昏迷的瞬间,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为什么现在情况如此变化?想破他的脑袋他也不会明白,在他将昏未昏的时候,自己的真气不但没有顺利的通过受伤的经脉,反而倒卷回来,把刚刚修复的经脉从新又堵了起来,昏迷的时间过长,使他体内淤积的血液凝固,进一不堵塞了他的经脉,造成现在的样子,好的是,他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情况,否则,真不敢相信他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不说司空连为自己的遭遇悲伤不已,却说腥夜三人,为怕司空连再次成为“煮熟的鸭子”。轻功提到极限,在阳光下掠过,连身影都变的模糊,靠近身体的草木被带起的空气急流抹平倒地,有如水中飞掠的鱼舟,在地面上留下三道浅浅的痕迹。他们已经感到魔印不再移动,想来司空连停了下来。

腥夜与鹏氏兄弟死赶活赶,终于,要接近天宇军的大营,不过,随即速度就慢了下来。震天响的撕杀声传遍旷野,回荡在空空的天际,翻起晚冬的阳光,仿佛太阳也因为血腥而变的更加嫣红。声音渲染着没有生命的草木,鲜血浇灌着灰黑的土地,残雪在脚下残喘,天宇军与朝圣军的战役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

鹏氏兄弟愣愣的看着腥夜,苦笑着道:“夜腥兄啊,有什么办法在千军万马中把司空连挖出来吗?”

腥夜狠狠的挥了两下手背,真气带起寒意正浓的猎风,卷起无边丧气,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这夜腥的名字看来这次要坐实了,不过,相信他司空连不会那么好命,总有抓住他的一天。”

鹏氏兄弟一怔,鹏溟道:“怎么,如此就放弃了?”他们辛苦的追了这些天,不能说放弃就放弃啊!

腥夜冷冷的笑道:“不然,你认为还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到这人翻马仰的战场上,一个一个的找吗?”

鹏氏兄弟也表示很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他们确实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如何去寻找一个人。

腥夜道:“当然不能就此放弃,我们到后面去等,相信司空连不会在这样的战场中死了吧!”

“如果说他真的容易就死了,那我们还有脸活在世上吗?”鹏溟自信的笑道,“我们花费了那么大的工夫来追赶,都没有给他造成多大损伤,仅是这样的战争就结果了他的性命,我们还混什么!”

腥夜道:“蚁多咬死象,谁也不能保证,不过,司空连不会死掉。”

“为什么?”鹏北对他话中的矛盾之处感到不解。

腥夜阴寒的冷笑了两声,道:“他舍得现在就死吗?不要忘了,他还有东西带在身上,那可是他拼着性命才得来的。”

鹏北点点头,腥夜说的不错,司空连绝不会希望自己死掉,否则他就不是司空连。不说他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就此放弃,绝对不会甘心。

三人很快就到了战场的边缘,看着没有组织的朝圣军,一批又一批的倒下,人性的怜悯之情谁也无法阻止,天宇军象疯了般的,几个人屠杀一个,飞溅的鲜血,很快就把这片黑土地湿润,残肢断臂迅速的铺满,既有天宇军的士兵,更多的是朝圣军的尸体。

见过太多血腥的腥夜三人,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腥夜道:“我们以为自己已经是很血腥了,江湖的拼杀惨烈无比,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孤陋寡闻,大惊小怪,没有见识。可是……”话题一转,继续道,“为什么就没有人认为杨老儿与太叔两人残忍呢?难道这就不是杀人?”鹏氏兄弟苦笑了两声,他们也弄不明白,都是杀人,可为什么结果如此不同?腥夜继续道:“这可能就是我们魔宗的悲哀,由此看来,我们实际上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也参与到其中来,名正言顺的屠杀我们想杀的人,谁也不会说我们什么。”

鹏氏兄弟没有说话,但心中知道绝不是那么一回事,但,自己又说不出什么有创意的解释。

看着鹏氏兄弟二人没有反应,腥夜也很无味的道:“走吧,还看什么,只要紧紧缀住天宇军,相信总有机会!”

鹏氏兄弟苦笑,他们不认为会很顺当的找到司空连,即使找到了,如果他到了天宇军的大营,自己三人能到大营中抓他吗?不说他本人的武功如何,自己可很少见到士兵是单独行动的,而且,到时候相信只要他司空连登高一呼,定会招来成群接队的天宇军,用腥夜的话来说,蚁多咬死象,他们三人的武功再强横,相信到时候也没有发挥的余地,不知道腥夜他想到没有。

现在想那么多有点早了,以后的发展,谁也无法预料,只能见机行事,希望不要太令人头疼就好,他们还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魔印就在战场上,可就是没有办法。当然,要凭感应去寻找,也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可找到以后呢?只要他司空连在自己三人的手下支撑三两招,他们就会难看。

三人无奈的看了两眼血肉横飞的战场,飘然而去,心情沉重。这次又失败了,如果还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回魔印,他们的信心将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打击。再如果,被别人捷足先登,那他们三人就不用混了。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有了这么多的机会,最后,还是被别人占了先机,有什么脸面在混下去。

司空连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一下紊乱,有点慌张的心,从新努力的抬起头来,试着慢慢的挪动锥心疼痛的身体,艰难的从稻草上翻了个身,面向牢房的门,希望能看到一个或两个令人振奋的身影。但他很失望,除了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声,不见一个人影,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牢房的外面,是斜斜向上的台阶,阴暗潮湿的青石台阶,两边灰黑的墙壁上点着昏暗的牛油灯,从上面轻轻的吹来冷冷的寒风,摇曳着明灭不定的灯光,在灰黑的墙壁上留下班驳诡异的暗影。再向上,是一扇锈迹斑斑,三尺宽的精铁栅门,一把铁将军无情的落在上面。从栅门向外望去,一面光秃秃的白色围墙挡住了所有视线,除了不时走动的一队队巡逻士兵,再也没有什么人迹。

这是天宇军专门用来关押嫌疑人物的地方,离天宇军的都城——临江——仅有三十里的距离。司空连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在临昏过去的时候,狂叫一声,惊动了天宇军的士兵,天宇军的巡逻队把他抬进大营,经过简单的验证,很快就发现他不是天宇军的人,却穿着天宇军士兵的衣服,肯定有问题。而天宇军对俘虏倒还优待,在这种争霸天下的事情中,没有什么正义与非正义之说,所以,俘虏很有可能倒戈,成为自己的同袍,但,对于怀有阴谋的间谍,则从不手软,一定会大刑伺候。

司空连被投到地牢中那就没有什么悬疑的了。

地牢中的司空连强忍着肺腑严重的内伤,始终不停的努力,希望能提起点点真气,恢复一点保命的本钱。工夫不负苦心人,经过艰辛的近两个时辰的努力,终于感到丹田有了轻微的反应,司空连按下兴奋、激动的心跳,慢慢引导它向自己受伤严重,残破不堪的经脉流去。微弱的气流,犹如蜗牛般缓慢潜行,不过,即使是这样,司空连也感到相当满足,总比没有任何希望好吧。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司空连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再加上他耗费精力的强行运气,疗治自己的伤势,现在感觉自己可以吞下整头牛,可直到如今也不见一个人。难道说把他忘了?

他忍住了酸痛麻木的身体,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人宽的牢门前,向外看区,失望的神色,难以掩饰的爬上他凌乱污秽的脸庞。斜斜的台阶上一个人影也不见,灰暗依旧。

★★★★★被封闭了武功的曹开道三人行尸走肉般的,在天宇军的羁押下,蹒跚的拖动僵硬的下肢。他们不是没有力气了,而是失去了精神,失去了继续努力的目标,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走,仅能机械的迈动象是不属于自己的脚步。

天宇军清理战场的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朝圣军的下一个梯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现,或者直接就不会出现。战场上,天宇军死亡的士兵都被拖到一起,就地掩埋,而朝圣军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唯能保尸荒野,给残冬增添几分荒凉。偶尔掠过的几只孤雁,发出凄凉的悲鸣,就是天宇军的士兵也无由的感到些须的悲伤,这战争什么时候是个结果!

权雁飞收起真气,刚刚与罗易动手所受内伤,已好的七七八八,虽然受了点伤,但他事前就做了准备,罗易的实力他一点都没有小瞧,不然怎会只是轻伤。招来自己的亲卫,道:“把曹开道三人给我带来!”

亲卫的动作很快,跑出营帐后,马上就从大批的俘虏中提出了曹开道三人,其余的俘虏带点疑惑的目光看着被拉走的三人,想什么的都有,更有认识他们三人的,还在心想,他们别是奸细!看来,权雁飞本来是好心的作为,有可能适得其反,给曹开道他们戴上一个极不光彩的帽子。

曹开道他们又哪里会想的那么多,现在,他们心中对什么都没心情,也不多作无谓的思考。实在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曹开道三人被亲卫带到权雁飞的营帐,他挥手让亲卫退了出去,他亲自给三人解开身上的绳子。曹开道三人的武功都被封住,还能有什么花样,何况看在自己的大营中,他还能怕吗!

曹开道没有任何反应,他不想作没有希望的反抗,明显在人家的地盘,自己三人就是拼死也不一定能讨了什么好,而且又被人家封了内功。

黄元与罗易的心情不是那么激动了,但对权雁飞的仇恨之心还有,毕竟,马川翔在他们的心中不啻是师父的身份,现在杀死他的人就在面前,二人没有冲上去和他拼命,就已经不错了。不过没什么好脸色给权雁飞。

权雁飞丝毫不已为意,他很能了解三人的想法,可他也不想,这毕竟不是江湖,“得饶人处就饶人”的做法无疑是给自己造就麻烦,他也对马川翔的死感到惋惜,但他更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有着狂热的信念,绝对不会因为有了惋惜之心,就对杀死马川翔这事感到内疚,那绝不是他应该有的,他也确实没有,仅是惋惜而已,如果再来一次,他仍然会毫不犹豫的沙了马川翔,这可能也就是战争的一个悲哀吧!

权雁飞收起思绪,向曹开道客气的道:“请坐!”

曹开道愣了一下,他不是对权雁飞的话感到突兀,仅是因为自己刚反应过来,不客气的招手,让黄元与罗易也坐下。

权雁飞咳嗽了两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道:“曹兄对我很有成见啊!”

曹开道抬起充血的双眼,带着复杂的心情,望向这令自己等人一败涂地的天宇军核心人物,难免有点沮丧。

不过,现在自己还计较什么呢?他心中如此想到,嘴上却道:“这不是成见,你的朋友死了,相信你也不会如此轻松的就算了。”

权雁飞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曹兄想过没有,在这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不可能有第二种结果。”

曹开道愣愣的无话可说,他心中实际上很明白,马川翔的牺牲只能归咎与他运气不好,怪谁呢?要真的想找报复的理由,相信就是天宇军与朝圣军的最高层了,没有他们发动的战争,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人牺牲。再向上,就要找到领头起义的人了,没有他们的冲动,相信怎么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而归根结底,都怪西宁王朝的**,因而,罪魁祸首还是西宁王朝的统治者。可是,他们几个人有本事去找西宁王朝的统治者吗?先不说他们现在还在朝圣军的保护下,就是没有朝圣军的保护,西宁王朝毕竟不是他们这种人能接触到的。曹开道的念头现在转的很快,可他没有与权雁飞交谈的心情。现在,他只能把马川翔的死算在权雁飞的头上。

权雁飞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因而道:“现在讲报仇的事,为时过早,相信你们也看到了今天的结果,难道没有可以怀疑的地方吗?”

说到这个,罗易的精神可就上来了,他早就感觉到有不对的地方,可什么地方不对,他倒还真的说不上来,忍不住问道:“你知道吗?”

权雁飞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武功可能是三人中最为强横的小伙子,笑道:“你说呢?”他并不想真的和三人说问题的所在,无论这三人最后会倒向哪一方,现在都没有与他们说的必要。

罗易并不能聪明的看出这一点,还煞有其事的道:“这是一个阴谋!”

权雁飞心中打了个突,他当然知道这是阴谋,不过他相信没人会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阴谋,包括他也仅是猜测而已。接着问道:“什么阴谋?”

曹开道听着二人的对话,他很快就明白,罗易不可能在权雁飞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他没有阻止的心情。

罗易听权雁飞如此问他,愣愣的道:“我不是在问你吗?我哪里知道什么阴谋。”

黄元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说了。

权雁飞笑吟吟的看着这三人,心想,如果要找一个突破口,看来要落到这小伙子身上了,曹开道老奸巨滑,不会从他口中得到什么,虽然自己可以动用酷刑,可那不是他的本意。而这看上去老实的汉子,怕也不是如此容易对付的,只看他竟然敢在自己的面前阻止同伴,就知道有种不怕死的性格。

转换了话题,不再与罗易夹缠,权雁飞又向沉默的曹开道说话,“曹兄可想好今后何去何从?”

这可问到了实质性的问题,他们三人现在是俘虏,一个回答不好,就有人头落地的可能,相信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就这样走了。实际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加入天宇军,成为天宇军的一员,在未来的战场上反过来与朝圣军作战。这就有点为难,且不说他们在朝圣军中还有朋友,只是背上叛徒的名字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二是杀头,如果不投降,那就只能有这样的结果,天宇军,尤其是权雁飞这样的人物本可能继续留他们的命在,继续为自己树立阻碍。曹开道看看年轻力壮的黄元,稚气未脱的罗易,心情异常难决。这两条路他都不想选,可面对权雁飞逼人的目光,他能怎么样呢?只好给他个不理不问,当作自己没听到。

权雁飞丝毫不以为意,他也知道曹开道不会如此轻易决定三人最终的去向,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曹开道很快就答应了投降,那他还真的要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招手叫来了亲卫,吩咐道:“把他们单独关押,记住每隔六个时辰封闭一次穴道。”

亲卫点点头,向曹开道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曹开道识趣的站起身来,没让他决定自己等人的去向,他心中已经感到很满足了,这种为难的事情,现在是能避则避。

亲卫把他们单独关押后,从新回到权雁飞的营帐,权雁飞神情郑重的向他交代道:“马上派几个手脚麻利的人把他们解押回临江,你亲自跟去。”

亲卫很奇怪的问道:“这三人真的那么重要?”

权雁飞精神恍惚了一下,道:“那倒不是,只是……”突然又有点烦躁的道,“这些与你没有关系,安全的把他们押到临江,交给我师兄,相信他会明白。”

亲卫识趣的退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冤家路窄

如果拿权雁飞的魁梧威猛来猜测他师兄的样子,肯定会大失所望。权雁飞作为杨文迪手下,是为数不多的,文武双全的人物,极得杨文迪的信任和重用,而他的师兄,同样是个厉害人物。在天宇军中,提到权雁飞师兄弟,无不拇指高竖,赞不绝口,权雁飞凸显的是在战场上的冲锋陷阵,而他的师兄则表现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计谋,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在杨文迪的眼中无疑分量极重。可不要因为这样的传说就蒙蔽了双眼,权雁飞出来战场上有万人敌的武功,智谋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否则,在这风云变换的战场,如何会风光到现在。他的师兄就没有他那么耀眼,但如果认为他的武功不怎么样,注定要吃大亏,两人同一个师父,相差怎么都不会太远,更何况他们的师父并不是文武兼修,想来,他师兄不会是与他们的师父学的计谋了吧。

曹开道三人就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权雁飞的亲卫很快的就送到了天宇军的老巢——临江城。

这也是亲卫为了省事,同时也担心在路上了岔子,因此,自作主张的给三人的食物中加了少量的迷葯,让三人一睡不起,直到地方后,才给了解葯。幸亏权雁飞吩咐要快速的送到地,仅是天半的时间,曹开道三人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时候,不过他们可没有福气看到临江城的华灯。

平安无事的送到权雁飞师兄的手上,亲卫松了口气,把权雁飞交代的话与他说了,权雁飞的师兄有点诧异的点了点头,让他回了去。让自己的手下把三人送到牢房,先关押着。想来,既然是犯人,就没有什么好货,虽然权雁飞交代了他们的特殊性,危险性,可他就不相信,在临江城还能出什么乱子。

处理了这件事后,他又低头奋笔急书,天宇军的形势经过这一役后,越来越好,他的工作也就越来越忙。临江在他的手中治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混乱,绝对没有那种因战争而来的复杂人群,不是临江没有外来人员,而是他对所有的外来人员都实行强硬的管制,不听话,想闹事的,他有更强硬的政策对付。这还没什么,这几天来的消息才是他重视的,从权雁飞密信中,他开始闻到一丝决不寻常的味道,有他还不了解的事情将要发生。朝圣军与天宇军在这次的战役中,表现的都出人意表。他一定要弄明白这里有什么问题。

把所有的情况列在一张纸上,收拾了书桌上的东西,站起身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摇曳的灯光下,一位看去有四十岁的儒生展现。

头发高挽在天灵盖上,用一支紫黑的发带整齐的束着,圆润的脸庞,一双不时精光四射的丹凤眼,高高的鼻梁,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显示坚毅的性格,冷酷的心理,适中的身高,一双比别人要长的手臂,标准的一个美男子。这就是权雁飞的师兄,江湖人称“丹枫秀士”的闻红叶!

现在他正打算结束一天的工作,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这几天来,可比往日要累的多。

嘘了一口长气,叫道:“来人!”

话音一落,从侧门走出一位十**岁的小厮,“公子可要用晚膳?”小厮轻声的问道。

闻红叶微笑着点点头,缓声道:“简单点,不要惊动别人!”

小厮微微一笑,深解主人的意思,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现在虽然不是很晚,但闻红叶的习惯,在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他书房附近几乎见不到有人走动,更不会有一些足以影响他思考的吵闹。下人多在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就各自回去休息了,这也是在闻府做事的一个好处,比别人家休息的时间都长,而且,说实在的,闻府因为没有女主人,要下人做的事真的不多。

小厮到厨房给他端来造就准备好的晚膳。在吃上,闻红叶不是很讲究的人,几乎是有什么吃什么,相当好伺候,使他的厨师不用很费心就可以满足他的要求。

闻红叶很快在小厮的伺候下吃完了晚膳,随意的抹了把嘴,让小厮倒上了一杯清茶,看着他忙碌的身影道:“这几天临江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小厮边收拾边回头道:“公子这两天没有出去走走,临江城里来了不少江湖朋友,热闹的很呢!”

闻红叶一笑,“呕,那岂不是会很混乱?”

小厮笑道:“那也要看谁啊,这几天柳公子刚刚从外面回来,还带来了一位小姐,那小姐是真美!”小厮说着说着就有点陶醉。

闻红叶感到很是可笑,他知道小厮口只能感的公子是杨文迪的关门弟子,江湖人称金龙公子,武功已得杨文迪的真传,差的只是火候而已。如果能静下新来好好的要两年功,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在现在杨文迪之下,可惜的是,有点而狂傲自大。不过,年轻人没有点傲骨,确实不象个汉子,那没什么,关键要见好就收,但这金龙公子缺少的就是那份恒心毅力,以后的发展另人担忧。总有一天会吃大亏,可除了杨文迪,谁的话他也听不进去。

看着小厮沉迷于美女的神情,闻红叶感到好笑,男人就是这样,见不得美女,金龙公子带来的,那定不会一般,只是,这与临江城里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他一时想不透,问道:“那又如何?”

小厮一愣,道:“关系可大了,柳公子没事,整天带着那位小姐满城跑,谁还敢在城中放肆。”

闻红叶一愣,哈哈大笑,这倒也是,想金龙公子正找机会在美人面前表现英勇,遇到麻烦的事,怎可能少了他一份,如此一来,可就使城中的治安人员轻松了不少。这不是说金龙公子的武功真的强横到在临江城中没人敢惹的地步,只是,到了临江,谁不卖杨文迪三分面子。老一辈的人物不会没事找事,年轻一辈的,肯定得到长辈的交代,在临江城中,不要与杨文迪的势力发生冲突。如此一来,临江城平安无事,倒也在意料之中。

小厮心想,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他可不敢如此放肆的说出来,只好跟着干笑了两声。

闻红叶止住笑声,道:“有他在,相信还真没人番出什么乱子,走,我们去看看今天送来的三个人。”

小厮忙把手中的东西放好,在前带路,向关押曹开道三人的地方走去。边走边问到:“二公子送来的是什么人,看样子还很重要?”

闻红叶闻言,笑道:“你好象很关心的样子?”

小厮忙澄清道:“我只是好奇,看他们三人的样子,怎也不会是大奸大恶的人。”

“恩,你什么时候学的看相,我怎么不知道?”闻红叶取笑道。

小厮讷讷不知所云的嘀咕了两声,大概是知道自己辩不过闻红叶,就不再说什么,低头赶路。

闻红叶与他的这个小厮的关系很不错,差不多他的什么事,这小厮都知道,所以,有时候倒是养成了他趾高气扬的脾性,闻红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两人说说就到了地头,老远就见一位暗桩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闻红叶很满意他们的表现,最少在他一踏足这个地方,他就开始细心的观察是否有暗桩露馅。直到他走进警戒范围一丈后,才感到暗桩的存在,即使是这样,也还是因为他的到来,暗桩动了一下,他才发现。

暗桩一身黑的从丈外不见任何动作,身影一闪,带器清风,移到闻红叶的面前,鞠躬道:“公子!”

闻红叶右手一挥,让他起来,问道:“今天刚送来的三人可有动静?”

暗桩轻轻的道:“除了最年轻的一个偶尔走动两步外,没有任何异常。”

闻红叶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

“谢谢公子!”暗桩又鞠了一躬,向后退了两步,两脚用力,在原地轻轻一踮,向后翻飞,瞬间隐没在黑暗中。

小厮咋了咋嘴,佩服不已。

闻红叶笑道:“你也不差!”

小厮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打起手中的火折子,在前带路,打开一扇门后,在门里面的一张桌上点燃了一支牛油火把,继续向前,连续进了三道门,最后在第四道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公子!”

闻红叶点了点头,在他面前的是一扇黝黑的,看不出是什么料子的单扇门,门上极其光华,黑的发亮,什么把手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打开。门的两边各有一张楠木方桌,桌上摆了几份酒饭,看来做闻红叶的犯人,待遇不错。

小厮把手中的火把插到墙上的洞中,看来是专门用于插火把的。走到左首一张桌前,爬上桌面,两只脚分别在桌子的两个角放好,又弯下身子,双手也分别放到两个桌角,暗暗运起丹田真气,手脚同时用力。猛见桌子向下一沉,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黝黑的牢门缓缓的向上升起。原来机关在桌子上!不过看了小厮的架势,相信就是有人发现了桌子的作用,怕也不会想到要如此开门。屁股翘的高高的,不知道情况,谁也不会想到门要如此开法。

牢门很快就打开了,小厮有点气喘的跳了下来,道:“每次开门都如此费事,当时真不应该做这个鬼样子的什么暗门。”

闻红叶小道:“不如此,谁看的住里面的人,这样不是省去了我们很多人手吗!”

“现在还有敢到我们文府撒野的人吗?”小厮抬头,自信的说道。

闻红叶道:“那可没准,谁也不敢保证,江湖上能人多的是,俗话不是说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果抱着没人敢来的念头,铁定要出问题。”

小厮听着公子的话,把插在墙上的火把取了下来,在前带路,向门里走去。

实际不用火把了,从门外向里看,一条长长的,阴暗的甬道,甬道的两旁各有十几个独立的小门,同样看不出是什么料子。隔三五步,就有一支万年灯,随外面门的打开,清风吹的它们摇曳不定,把站在门口的二人身影拉的长长的,飘忽不定,凭添几分诡异。

小厮脚步放的很轻,仿佛怕惊动了里面的人,这里面关押的都是天宇军的重犯,闻红叶私人的重犯,哪一个在江湖上都是一条汉子,只因为得罪了闻红叶,或者是得罪了天宇军,不然,一般的犯人还真没有资格关押到这里。

二人很慢步走到甬道的尽头,在一扇漆黑的门前停了下来,“就是这了。”小厮向闻红叶道。

闻红叶点点头,示意他把门打开。

小厮把火把交到左手,就要去开门,骤然,外面传来隐隐可闻底呵斥声,一愣,忙把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闻红叶眉头微皱,心道,还真有不开眼的家伙啊!不过,仔细听来又不象,外面的声音仅止于呵斥,并没有打斗的声音,想来又不是敌人。那是什么人呢?

正当他为此不解的时候,一个暗桩快速的跑了下来,隐约可以看到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暗桩远远的就急速的说道:“金龙公子求见,我们……”

闻红叶恍然,摆摆手,让他回去,他已经看到了跟在暗桩身后的二人就是金龙公子。

金龙公子那激扬的声音老远就传来:“怎么,离开几天就生疏起来了,连奴才都不认识我了!”

闻红叶眉头再皱,他从没有把自己手下的人看做是奴才过,相信这金龙公子的话,必然引起下人的不满,难怪他们对这金龙公子没有什么好感,但他不能表现的不满,还要假装微笑道:“小柳你不与你的朋友消闲,深更半夜的来我这儿干什么?”

金龙公子快步走到闻红叶的面前,目放寒光的道:“回来几天了,一直没有时间过来问候一声,不然你又要说我傲气冲天了。”

闻红叶苦笑了一下,他以前因为杨文迪的原因,确实给金龙公子一点建议,没想到他却因此讽刺自己,真是自讨苦吃,不过,这也没什么,自己怎会与这样的黄毛小儿一般见识。调整了一下情绪,道:“那可就谢谢了,真的没什么事?”

金龙公子点点头,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只是闲着没事,正好经过这儿,就进来看看。怎么,这么夜了还有事要处理?”

闻红叶点点头,心想,谁能象你般,没事带个姑娘乱跑。

金龙公子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又有新鲜的玩意了?”

闻红叶笑道:“什么新鲜的玩意,权雁飞送来几个人,可能有点问题,我想看看怎么一回事。”

“噢,权二哥说有问题?那定不会假,我和你一起看看。”说着就向牢门走去,一把腿开挡在门前的小厮,小厮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刚想发作,闻红叶向他使了个眼色,小厮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开来。

闻红叶跟在金龙公子的身后,走进了黑暗的牢房,这种黑暗对他们不可能造成多大的影响,完全可以借着外面的光线把内力收入目中。房中三个无精打采的人,听到有人进来,仅有一个抬头看了看,其他二人理都没理。

抬头的人忽然目中精光一闪,充满奇怪的神色。金龙公子与闻红叶都看到了,金龙公子感觉到这人有点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闻红叶却很诧异,这年轻的小伙子就是权雁飞交代注意的人,除了还算可以的内功,闻红叶还没有发现进一步的东西。

“就这三个人?”金龙公子无聊的问道,他还以为会有什么更吸引人的东西呢,只从表面就可以知道这三人不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权雁飞的眼光越来越不行了。

闻红叶心道,只要你不认为有特殊的地方,那就好办,笑道:“就这三人,你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啊,这儿可没有。”

金龙公子很无趣的从牢房中退了出来,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时间找你喝酒!”

闻红叶笑道:“好的,我请客!”

金龙公子哈哈大笑道:“那我可要多邀几个人了!”边说边向上走去,不过,心中对刚才那人的目光还有点熟悉感,可就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难道自己老了?想到这,自己都笑了。

闻红叶看着逐渐消失的金龙公子,长长的出了口气,他到不是怕这金龙公子,只是不想与他瞎掺和,自己的正事很多,哪有他清闲。小厮狠狠的瞪了金龙公子的背影两眼,嘀咕道:“傲的什么,总有一天要吃点苦头!”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无意中的一句话,真的应验,金龙公子在江湖上因为与罗易结怨,被罗易整的差点就挂了,要不是他师父出面,他还真不一定能混下去了。

这是以后的事情,暂且不表,且说闻红叶看金龙公子走后,又回到房中。依旧是罗易抬眼望了他一下,不过,再也就没什么大的动作了。

闻红叶向他微笑点点头,心想,这小伙子可能真的有意思。走到罗易的跟前,和气的道:“我是权雁飞的师兄闻红叶。”

罗易感到很诧异,愣愣的点了点头,心想,我管你是谁,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闻红叶见罗易没说话,就继续道:“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罗易看着这张和气的脸,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闻红叶已经成功的在他心中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这时,曹开道终于抬起头来,道:“我们只是囚犯,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你想知道什么,看我们能不能说,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不知道的,你问了也没用。”

闻红叶平静的看着他,缓缓的道:“可能你不相信,你对朝圣军的情况不一定比我了解,对于朝圣军,我不想从你们口中得到什么,我师弟相信也不是因为你们是朝圣军的人而把你们送来。”

曹开道一愣,心中满是疑惑,那自己三人还有什么值得他们注意的?看了看黄元二人,心中一动,难道他们注意到罗易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闻红叶继续道:“相信你们也知道,在敌对战场上,没有什么善心可发,我师弟如此做,必然有他的理由,只是这理由我还没弄明白,但我相信很快就会明白。”

“你想怎么样?”曹开道戒备的问道,他忘了自己的武功早就被人家给封住了,还当自己是一个高手呢。

闻红叶笑了笑道:“你不要那么紧张,如果想对你们不利,相信你们早就没命了,我只是想与你们谈谈。”

“谈什么?”曹开道并不因为他的话有所放松戒备,反而更加小心的问道,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能答应。

闻红叶一副清闲的样子道:“随便谈谈,只要是话题就可以。”

曹开道眼神慢慢敛起,他确实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三人可以说都是一身轻,有什么值得他们关注的。黄元也不认为他们能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知道的本就不多,几乎什么都不了解,从蜀云山到现在,他仅做过的事情,屈指可数,有什么秘密可言。罗易更是不把这放到心上,他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即使是死,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不是他不怕死,他对死有什么概念?无知者无畏,就是他现在的感觉。

闻红叶看三人都不出声,等了一会道:“看来你们还没有想好,不要紧,你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想,什么时候有话要说,就喊外面的人,外面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人。”说完,对罗易笑了笑,转身招呼小厮,就这样走了,罗易望着他的背影,咀嚼着他临走时的微笑,暗忖,这倒不象个坏人。不过与假“小生”在一起,看来也好不到那去,想到刚才看到的金龙公子,罗易死寂的心又活了起来,金龙公子在这儿,那想来,那练小姐也应该在吧!两人在一起堪称江湖中的金童玉女,只不知道两人是否是那种关系,想到这,罗易的心情急速下沉,看来自己真的没有希望了。本来,是自由身的时候,还有点希望,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哪里还有希望可言,丧气的低下头,没入黑暗中。黄元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才,他虽然没有抬头,但金龙公子的声音他不会不认识,知道金龙公子来了,必然使罗易想起练小姐,那练小姐确实吸引人,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心跳。黄元拍拍他的背,没说什么,现在他说什么似乎都没有力量,眼前的事实很清楚,他们三人成了囚犯,还有什么资格说练小姐的事。

金龙公子边走边想着那令人难忘的眼神,到底是谁呢?

华灯初上的临江与大都相比,多了一份安宁,一份不属于战争的安宁。井然有序的街道,灯火辉煌的夜空,熙来攘往的人群,热闹非凡的商铺,处处都可看出,天宇军对于自己管辖范围的治理,要比朝圣军用心的多,同时,实际上也告诉人一个很隐含的意思,朝圣军的基础就没有天宇军好,结果如何,相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如果不是朝圣军名将云集,能到今天这个规模,还真有点悬。

金龙公子有点烦躁的丢丢头,不去想了,今天晚上还有更重要的节目等他去,与练小姐约好了在浮云斋见见临江地面上的江湖人物。不说自己是地主,只是练小姐在的地方,他就没有理由不到场,一想到练小姐,金龙公子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心中美滋滋的,从大都追上她后,就一直与她在一起,一刻也没有分开过,虽然没有得到她什么承诺,但比自己更有优势的人还没有,更何况,她还有事要与师父谈。

“练小姐!”正在高兴的金龙公子突然一震,想起来了,想起那双熟悉的眼睛是谁了。他之所以感到镇静,不是因为在这个地方见到罗易而感到不安,而是对于罗易竟然还活着感到震惊。他很清楚的记得,在上次的事情中,罗易已经死了的,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儿。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认错,那双有点纯真的眼神,他还好似能够清晰的记得。

自己的武功退步了吗?金龙公子突然停下前进的脚步,他身后的随从查点就撞到他身上。看他停了下来,有点不解的问:“公子爷有什么事吗?”

“上次在大都酒楼上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金龙公子转过头问他。随从笑道:“怎么会忘记,公子就在那次拉近了与练小姐的关系。”

金龙公子也笑了,如果不是罗易的出现,还真不知道练小姐是否就会与自己回到这临江来呢,道:“我说的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随从道:“那怎会忘了,我们当时以为碰到了扎手的人物,哪里想到公子一掌就结果了他。”

金龙公子眉头紧皱道:“他没有死!”

“什么?”随从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死?”

“是的。”金龙公子沉声道,“我当时明明感到真气过胸而入,即使我对自己的武功没有信心,可师父教我的这内功你也知道,中者无救。”

杨文迪的内功精华来自道家正统,到了杨文迪手中又有了不少的变化,叫乾元坤极大真力,分为三层。起步困难,第一层小有所成之后,就威力惊人,裂碑碎石不在话下,第二层就可以隔空伤人于丈外,金龙公子就练到着一层。

随从也有点心惊,他当然了解金龙公子的武功到了什么程度,能在他全力出手的情况下,依然没有死,说出来令人害怕,自己估计就是运起十成内功也接不下。而那小子竟然没死,岂不是武功要比金龙公子高出老些,比自己也只强不弱!

随从问道:“公子见到他了?”

金龙公子点点头,道:“在闻红叶的牢中。”

随从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道:“怎么,这小子到了闻红叶家中做事了?那可不太好办。”

金龙公子道:“他哪有那么好的命,现在是闻红叶的阶下囚,不知怎么被权雁飞抓住了,送来的。”

随从松了口气,道:“那还不好办,公子与闻红叶要人就是了,想来他还不会不给。”

金龙公子冷冷的笑道:“我不是担心这事,我在想,把那小子要来后,如何处理。”

随从暧昧的笑了两声,左右看看,在大街上,哪里会有人专门注意他们两人说的什么。收回目光,道:“那还不是公子说了算,让他死,他就再也不能活,让他活,他想死都难。”

金龙公子皱着眉头道:“这好办,相信整人的办法我们有的事,但现在你也知道,我最近都不会有多少时间来处理他,而我又不可能把他带回住处,让我师父知道我私自囚人,那结果你也知道,这一段时间来,师父对我要求的很紧。”

随从一副猥琐、恍然大悟的额样子,道:“这我明白,我们可以找个隐秘的地方把他藏起来,不让人怀疑那是你干的。”

金龙公子点点头,道:“你去办这件事,拿我的白玉扇给闻红叶看,相信他不会怀疑你,我先去赴约。”

随从接过他递过来的折扇,金龙公子又吩咐道:“一定要小心,找个没人回想到的地方!”

随从点点头道:“着你就放心好了,我基本上已经想好什么地方了。”

金龙公子也没有问他要放到什么地方,急匆匆的就走了,头也没回。随从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金龙公子,阴笑了两声,这次算是活该你背黑锅,不过,凭你是杨文迪的弟子,想来不会有什么人会真的为难你。随从心中想着自己的事情,得意的笑了。不要小看了这把不起眼的折扇,他会因为主人的身份,凭空就多了几分能耐。更何况现在天宇军的势力如此之大,杨文迪的身份与一方之王没有什么区别,而作为他的徒弟,金龙公子的身份也必然是水涨船高,身价百倍。有他记号的折扇绝对能翻出千百中事情来。随从看中的就是这个。

我们且不提随从用折扇将要干什么,那以后会有详细交代,与罗易后来的关系很深。

随从把折扇收入怀中,转回闻府。

闻红叶刚刚坐下,金龙公子的随从就到了。随从把怀中的折扇递给他,闻红叶看都没看,就还给了他,有点不耐烦的道:“什么事?”

随从早知道这闻红叶的性格,绝不喜欢拖拖拉拉的人,急忙道:“我家公子想向闻公子借个人。”

闻红叶感到很诧异,自己这儿有什么人,居然能引起金龙公子的兴趣,不会是刚才的那三人吧!不过又不太可能,刚才他也亲自看过了,还说没什么意思,那他要谁呢?问道:“谁?”

随从道:“公子刚看古哦的那个。”

“噢,是吗?你知道他要来干什么?”闻红叶虽然很奇怪金龙公子还真的要刚才的那人,但表面上一点也没有变化,仅是淡淡的问道。

随从犹豫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我家公子为什么要那人。”

闻红叶心中暗哼,知道这随从没有与他说真话,但不论他说不说真话,这人都要给,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因而道:“说吧,要哪一个?”

随从道:“那个最年轻的。”

闻红叶一愣,权雁飞交代可能有问题的,让他注意的,也就是那年轻的,自己刚才下去根本就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难道说金龙公子一眼就看出来他的价值了?这不太可能吧?沉思了一会,道:“你等着,我去提来给你。”这事本不要他亲自来做,但他不放心,到底那年轻的小子有什么特别的,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弄个明白。

他的回答不但是随从感到奇怪,就是他的小厮也很是不解,忙道:“公子,还是我去吧!”

闻红叶站起身来,挥挥手道:“不用了,我自己来。”说着就飞快的向后面走去。

闻红叶的速度很快,他不想让金龙公子的随从知道自己干什么,一出了门后,就提起真气,用轻功向后赶去,现在终于见识了这天宇军数的上的人物的武功。只见他大袖向后轻轻一挥,身体腾空而起,单脚向前稍微作势,有如大鹏展翅般,向后滑去,感觉飘飘然,实际上仅仅是一转眼,身影就没入黑暗中,竟然不带一丝风声!甚至连轻微的衣服摆动都没有!

到了牢房的门前,暗桩才倏地出现,这次他们没有事先发现闻红叶的踪迹,闻红叶不以为意的向他们道:“没你们的事!”

暗桩羞愧的退了下去。

闻红叶经过几道关卡,进了曹开道三人的牢房,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到了罗易的面前伸指一点,一丝强劲的真气灌向罗易体内,罗易应指而倒。闻红叶脸色一动,他送进罗易体内的真气虽然击昏了罗易,可很明显的,他感觉到罗易体内竟然产生阻力,这绝对是不应该有的事情,他们三人是自己亲自封的武功,怎么还会有真气存在?不过现在不是查问的机会。一把捞起将倒的罗易,就向外走去。

说来费时,实际这些动作仅仅是一转眼的工夫。曹开道他们二人反应过来,闻红叶已经达到了门前。

曹开道猛的起身道:“你想干什么?”

闻红叶这次没有什么好的脸色,冷笑道:“干什么还要请示你不成?”

曹开道气的火冒三丈,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向闻红叶扑去。

第二十三章 艰难牢狱

闻红叶看也不看,后胯用力,把罗易的身体向后一撤,昏迷中的罗易双脚急速向飞来的曹开道撞去。曹开道失去内功,如何承受如此撞击!罗易的脚刚刚接触他的胸膛,就见他向后一翻,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向后墙,坚实的后背“扑通”一声贴到墙上,顿了一下,又复落在地下,整个牢房都为之震动,黄元慌忙跑过去,扶起哼哼歪歪的曹开道,好的是,闻红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仅用了一个巧劲,把他抛出去而已,否则,哪会有如此轻松的事情。

不再理会二人,闻红叶夹着罗易穿过长长的甬道,转过牢房,来到一间设备简陋的房中,又把罗易的穴道解了。

罗易穴道一解,马上就跳了起来,三两步跳离闻红叶的身边,有点生气的道:“你在干什么?”

闻红叶脸色一冷道:“在下有几个问题请教,希望小兄弟配合!”

罗易虎着脸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说?”

闻红叶有点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了,为什么对他这么紧张,看来言语是不起什么作用了。想到这里,他单手一晃,身型原地不动,向罗易抓去。

罗易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奇大的吸力向闻红叶牵引,心中大惊,脚下用力,身体向后斜倒,想阻止不断靠近闻红叶的趋势。

闻红叶只觉得罗易一送一紧,竟然没有把他拉过来,吃惊不小,手上再次用力,真气再提,使出八成劲。罗易硬生生的被扯了过来。闻红叶右手控制不断挣扎的罗易,右手搭上他的脉门,送进一屡极细的真气,沿着他的阳脉向丹田走去。脸色不停变幻,太奇怪了,仅能感觉到少量的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动,丹田中反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让他感到奇怪的有两点,罗易的武功已经被封了,为什么经脉中仍然会有真气流动?实际上这也是他对刚才的疑问,刚才把罗易点昏过去的时候,就遇到了不应该遇到的真气抵抗。再来,照刚刚他拉罗易的时候看,罗易的内功应该非常深厚,可为什么现在又没有什么感觉呢?难怪权雁飞让他注意罗易的情况,真是太吸引人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金龙公子上门要人,自己也答应了!

闻红叶在那儿不断的转动脑筋,希望找到解开罗易身体秘密的方法。

罗易倒安稳了,他在闻红叶一输入真气的时候,就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曹开道与马川翔早就研究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现,就算他闻红叶比马曹二人高明,但又能高明多少?不过他心中倒希望闻红叶能给他一个说法,但看闻红叶的反应,想来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闻红叶最终只好放弃研究,实在是没有什么发现,他不会傻的去问罗易练的是什么内功,相信他也不会说。

这就是他的主观臆断了,罗易定会告诉他,不过那也不能解决问题,因为罗易定会给他说自己练的是养气的方法,他听了后,一定会认为罗易是在胡扯。

闻红叶放了罗易的手,道:“现在我也不能留你了,有人要把你带走。”

罗易诧异的问道:“谁?”

闻红叶道:“金龙公子,你听说过吗?”

罗易的脸色变了变,没说话,心中倒是感到愤恨,他猜是这个家伙现在捣鬼。

闻红叶很奇怪他的反应,问道:“你认识金龙公子?”

罗易答非所问的道:“那他们两人呢?”

闻红叶道:“当然还在这儿。”

“不行!”罗易可不愿意与曹开道二人分开,但问题是,这是他决定的事情吗?

闻红叶也不与他废话,又点了他的穴道,这次罗易仍然没有来的及反应,又到了人家的手中。

闻红叶现在决定还是把罗易送给金龙公子,不管罗易有多么令人好奇,但这好奇一时怕是难以解开,他解不开,也不相信金龙公子能解开。

闻红叶把昏迷的罗易交给金龙公子的随从,说道:“如果可能,告诉你家公子,用完后再送回来。”

随从新想,还送回来,送回死尸你要吗?不过他嘴上却道:“谢谢公子,我会向我家公子传话。”

闻红叶没有再说什么,挥手让他走人。

随从实际上已经等的心急火燎,他还等着用金龙公子的折扇去办别的事情,当然不想在这耽误很长的时间。

带着罗易也不怕惊世骇俗,出了闻府的大门后,马上展开轻功,向城外掠去。

随从早就打算好了,用杨文迪的名义把罗易私送到天宇军的第一监狱——也就是离临江三十里的准军事重镇——常阳镇的军事监狱。这事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虽然没有杨文迪的令符,可有金龙公子的折扇,这折扇虽也不能说明什么,却能避免监狱的人对他的盘查。

带着一个大活人,随从的速度仍然惊人,足不点地的向前飞掠,暗淡的月光不时的隐在云后,时而又把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说不出的的诡异。

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随从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远远出现在视线中,模糊的常阳镇,终于到了。

想不到的顺利,常阳镇看守监狱的士兵本来就认识他,经常与金龙公子来来去去,知道他是金龙公子身边的红人,就是没有折扇,相信也可以把人送进去。但他还是拿出了折扇,神秘的与看守道:“这是杨公特意交代我家公子的,要把他秘密送来,公子有更重要的事情,你看着办好了。”接着又道:“没有杨公或是我家公子的信物,任何人都不许见这人。”

看守看他神秘的样子,也受到了感染,小心的问道:“可是重犯,要特别关押吗?”

随从愣了一下,道:“最好特别关押,你亲自去!”

看守郑重的点了点头,从随从的手中接过罗易,自己亲自把他送进了只有武林顶尖人物或是军中要员才配进的地牢。

罗易在随从一离开,就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不过是监狱没错。阴暗、潮湿,连一张床都没有,地上是一堆少的可怜的稻草,已经发霉。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绞混在污浊的空气中,让人忍不住想呕吐。走到门前,向外看去,青灰色的台阶在昏暗的牛油灯下,竟然发出有点刺眼的光芒。

“这是什么?不知道曹营长他们怎么样了?”罗易自语,现在他说什似乎都不能改变状况,要说他心安理得的留在这地方,实在又有点不甘心,望着外面的青灰台阶愣愣的发呆。他很明白,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天宇军的俘虏,等待他的将是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可这牢狱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完,谁也说不清楚。可能永远也没有离开的时候了,天宇军在这场争霸天下的斗争中取得胜利,就把他们给忘了。也有可能很快就会结束,天宇军的境况不好,拿他们出气,又或者把他们拉上战场,作为天宇军的一员,与以前的同袍对抗;最好的是天宇军胜出,杨文迪心情一好,来个什么天下大赦,把他们都放了,遣送原籍。但这种希望多么微小!

现在他就是吵闹的心情都没有,外面看不到一个人影,吵闹谁又能听的到呢?罗易从门前退回到发霉的稻草上,两手抱膝,做了下来,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愣愣的望着地面,脑中慢慢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司空连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凌乱不堪的头发挂在脸上,遮盖住大半个苍白无血的面容,他到现在都没有想通,到底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让天宇军如此快速的就把自己关到了这个地方,看起来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有资格来的地方,也算是天宇军看得起自己了,司空连苦笑了一下。

真气依旧不死不活的,虽然比起刚进来的时候有所好转,但离自己的希望差远了,这种样子,别说杀出去,就是能不能完全好起来,都成问题。从进来,到现在,仅有一次食物,每天一次,而且还少的可怜!

正当他为自己的遭遇感叹不已的时候,只听见牢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愣,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怎会有人进来,忙从地上爬起,走到门前,透过门上窄小的窗口,向外望去。

一个看守腋下夹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走了进来,司空连叹了口气,以为会有什么好消息,原来又来了新的同伴,丧气的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可以清晰的听到看守打开隔壁牢门的声音,以及放下人的“扑通”声!他心想,不知道谁又倒霉了,进了这个地方,看样是想出去都很难。

关门的声音传来,看守的脚步响起,要回去了!

不对,看守的脚步声竟然向自己的门前走来,看来一阵激动,无论看守想干什么,都比没有任何希望强。

连忙又从地上爬起,向门前走去。看守“咣当”打开他的门,阴笑着向他喝道:“你,出来!”

司空连一愣,马上就想发火,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嘴脸,就是与魔宗的人周旋,他都没有如此窝囊过!但很快就忍下了这口气,他现在没有发火的本钱,也没有了发火的资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的内功没有任何强大的希望,而且又在人家的地盘,这就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从门里走了慢慢走了出来,看守卤莽的在他的后背上推了一掌,他向前一个踉跄,差点趴下,心中的怒火象点燃的炸葯,奔腾而出!猛的一个回头,瞪向看守,看守冷笑着道:“怎么,还想反抗不成!”

司空连感到丹田一阵虚弱,挺直的身板向下一屈,一口怒气终于没能撑到低,干瘪的真气回流。

看守冷冷的目光象毒蛇般钻进他的心田,可自己却没有反抗的能力,现在不顾后果的反抗,结果只有一个,吃亏绝对难免。

看守在他的腿弯踢了一脚,司空连使出忍耐的极限功夫,强忍住不顾后果的反抗想法,顺从的跟看守走了。

看守在他的后面轻轻一点,司空连诧异的想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成功,倒在地上,看守冷笑着,自言自语的道:“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轻巧抓起倒在地上的司空连,向外走去。

再次睁开眼,司空连发现自己的待遇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更是不如从前,自己双手被生硬的拉开紧紧的扣在两根柱子上,双脚与地面似离非离。从牢房进了刑室!

抬眼望去,看守与一个五大三粗、横眉竖目的打手站在一起,嘲弄的眼神在他的身上瞟来瞟去,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般。

司空连惊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看守皮笑肉不笑的道,“这是规矩,你们这些大爷都牛的很,我们上面有规定,隔天伺候一次,防止你们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边说边摇晃着手中黑色的小鞭。

打手嘿嘿的笑着,象看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般,审视司空连有点虚弱的身体,嘴里还不停的嘀咕什么,象是在寻找最佳的下手地方,手中的马鞭轻轻的抖动出刺耳的脆响。

司空连心中气苦,哪里会想到竟然有这种事情。双手想用力挣脱束缚,可这在平时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也变的困难,绳索深深的勒进肉中,也不见一星半点的松动。

看守很有兴趣的望着不断挣扎的司空连,嘲笑道:“给你一年的时间,你也不可能把它弄断。”

司空连迷惑的停止无谓的挣扎,诧异的看向看守,看守继续道,“对你们这种想投机取巧的人,我们有的是办法,难道你还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司空连更加迷惑,他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除了被挂在这个令人讨厌的地方。

看守看他根本没有想到,提醒道:“你的丹田!”

司空连一阵,忙试探自己的丹田有什么问题,一试之下,脸色大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恢复的真气,现在点滴无存,又恢复到了受伤的样子,丹田空荡荡的,一点感应都没有。这还不能让他震惊,更让他感到无望的是,丹田不但没有任何的反应,更有甚者,还有一种从没体验过的迟滞。这是怎么回事?

看守笑吟吟的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司空连,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却不知道司空连现在只想到了死。他终于确定自己的丹田被毁了,再也没有恢复内功的希望,所有的一切打算都成为空中楼阁,再也没有任何的现实意义,什么魔宗,都与他将再没有关系。现在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无精打采的看着看守恶魔般的笑脸,心中最起码的恨意都难兴起。

看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对他说道:“你也不要太难过,所有来这的人都是你这个待遇,也都是你这个表情,慢慢习惯就好了。”

司空连面无表情的看着看守,看守被他看的有点发毛,厉声道:“你还有意见!”手中的鞭子无情的在司空连的身上拉过一道血痕,扯下一片衣服,揭掉两块血肉。

司空连仅是一下**,肌肉猛的收缩,瞳孔一开一合,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守对这种硬汉司空见惯,毫不奇怪,但大多数硬汉最后都会发出狼嚎般的叫声。向后退了两步,打手晃着马鞭,拖着稳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踩到司空连的跟前。每一步,司空连都感觉是踏在他的心上。打手有自己的任务,就是专门的用刑手,一般人都不想见到他。打手是经过细心的挑选,他们的武功不一定要好,但眼光却要十分犀利,能辨别每一鞭下去,所造成的些微差别;手劲要巧,每一鞭既要给受刑者以最大的打击,又不能很快的把受刑者打昏;还要有悠长的力气,不能打了几下就自己先软了,那又收不到理想的效果。

打手冷酷无情的眼神在司空连的身上审视,寻找最合适的下手地方,目光过处,司空连仿佛感到一股火燎的灼热。

打手手中的鞭子轻轻在空中翻了个鞭花,发出清脆的响声,司空连眼睛一闭,以为鞭子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谁知等了半天,也没感到应有的痛楚,睁开眼,看守鄙视的目光正迎上他。司空连惭愧的低下头,什么时候自己变的这么怕死了?魔宗千里追踪的情况下,自己都撑了过来。

只是不知道魔宗的人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死在他们的手中,倒还有几分气势,实在要比这重死法好看的多。

司空连被打手一阵有节奏的猛打,最后仅余一口气,看守又把他送回了牢房。

趴在地上的司空连心情沮丧难言,多么希望魔宗的人能突然出现,把他杀了!

腥夜与鹏氏兄弟现在也极其失望,追了这么多天的“鸭子”,最终还是在眼前让他飞了,心情怎么会好!他们已经感到司空连在向东方移动,至于是如何移动的,他们就没有那个本事知道了。

腥夜嘲讽的道:“我们不想到杨老儿的地盘看来也不行了。”

鹏北道:“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不成!”

腥夜道:“:这个不是怕与不怕的事,如果你问问杨老儿,他也不希望到我们的地头去,他怕我们吗?他也不怕!”

鹏溟道:“这是无奈的事情,我们又不是去找他们的麻烦。”

腥夜道:“到了他的地盘怕就不是我们所能左右了,司空连现在是天宇军的一员,你说我们如果找司空连,是不是在找他的麻烦?”

鹏溟愣了愣,他忽略了司空连现在的身份。实际他们还不知道,司空连已经成为天宇军的阶下囚。一个不好,他们与司空连接触,就会被人家认为是奸细,那可就冤枉了。杨文迪知道了,或是魔宗的人知道了,都是个麻烦事。但不能因为麻烦就放弃了对司空连的追踪,否则,他们魔宗还叫什么魔宗,看家的宝贝都被人家偷了!

腥夜突然冷酷的道:“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大不了就与他杨文迪大战一场,说不定能够使我们内部变的比现在要好呢!”

鹏氏兄弟一愣,转而也认为这个办法不错,除了可能死几个人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好。

腥夜又道:“我还是有点担心的是,现在他杨文迪的势力可不是我们这样一个江湖派别就能对付的,他用武林规矩与我们解决,那当然是最好的,可如果他不用,那我们可就没什么希望了,只能打道回府,有多快跑多快,我们可没有那么多人与他拼命。”

“怎样都会有问题,电脑这都是猜测,我们还是先见到了司空连在说其他。”鹏溟道,“说不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的种种想法不都成了多余。”

腥夜道:“也是。”

三人抛开一切心思,加速向临江方向飞掠。

司空连艰难的,从地上趴着的姿势,改为仰躺,这个平日轻易就可以做到的动作,现在居然让他出了一身大汗,还能指望什么?就是想自杀,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真气没消失之前,还有自断心脉的可能,现在就是要吊死自己,都找不到绳子,不要说是否还有那个力气。没落的看着天花板,心中凝聚不起任何念头,仅能保持断断续续的呼吸,证明自己是个还活着的人。

★★★★★进来已经三四天了,没有任何人来看过自己,包括看守也没有出现过,每次都是他不注意的时候,门上的小窗户边挂上了他的牢饭,竟然还不是很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罗易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四周的墙壁,倒不是想从中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发泄心中的烦闷而已。他现在既缺乏应有的居丧,也没有特别想从这儿出去的感觉。

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声,沉闷的在地牢中传播,很快就引起别人的抗议,罗易才知道,原来这地方竟然有这么多人。

“娘个西皮,谁这么无聊,惹的老子睡都睡不安!”一声粗旷浑厚的叫骂声传来,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罗易丝毫不感到恼火,还“呵呵”的笑了起来,心道,我还以为都是死人呢,原来还有这么雄壮的人啊,想到这儿,又卖力的在墙上拍打了两下。

“找死啊!”此时不是一个声音在喝道,而是几个声音一起响起,同时,几个牢房中都传来“扑通、扑通”的敲打声,一个盖过一个,象是千军鼓在轰鸣,抖落阵阵尘土。

看守却被这阵声音下的连滚带爬的从外面跑了近来,大声的呵斥道:“想造反吗?”

真正理会他的没有几人,这里的哪一位不是经过了这看守的千锤百炼,到现在没死,就说明根本就对他视若无睹,吓不了谁。倒是罗易,吓的停止了动作,小心翼翼的退回稻草堆。

看守也知道他的威胁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作为他的工作,当然不能、让这些人太放肆。看着渐渐平息的騒乱,看守松了口气,回到上面。转身刚要关上外面的门,就听到声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快步走来,是他们的人。

士兵离他老远,就喊道:“金龙公子找你。”说着就走到了跟前,突然压低声音,“什么时候与金龙公子拉上了关系,哥们可真会保密啊,以后办事可方便的多了。”

看守愣了愣,自己什么时候与金龙公子扯上了关系?转了个念头,突然想气几天前的事情,金龙公子的随从送来的一个人,心道,原来如此。不过,他可不想在别人面前说自己与金龙公子没什么关系,一副这当然的神色道:“我马上到。”关上了门,并没有因为金龙公子的到来,就忘了自己的职责。

看守很快就到了金龙公子的面前,谦卑的道:“公子大架光临,小的实在荣幸,可是要看上次送来的要犯?”

金龙公子头都不点,仿佛没听到他说的什么,随从跨上一步,把看守拉到一边,小声的道:“知道就好,没有必要如此宣扬,公子不喜欢。”

看守尴尬的搓了两下手,献媚的又向金龙公子笑道:“公子请跟小的来。”

金龙公子跟在看守的后面,快步走进地牢。

看守不知道应该把他带到什么地方,于是,一进了地下,就转身问道:“公子是在刑室见还是直接到牢里?”

金龙公子冷笑了两声,道:“当然在刑室,你去把他带来。”

看守似乎马上就意识到金龙公子的言下之意,屁颠屁颠的把两人引到刑室,又是倒水,又是找椅子,忙的不亦乐乎。安置好一切,又跑回牢房,把正在发呆的罗易提了出来。

这次罗易没有昏迷,很诧异而又带点兴奋的看着看守急急慌慌的把自己带走,暗想,不知道要干什么。

走进刑室,罗易恍然,有人要见自己,这人还是自己的老相识,金龙公子,不过,见的方式有点特别而已。

看着走近的罗易,金龙公子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点头向随从示意,随从跳到他的跟前,压下身子,金龙公子小声的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是什么罗易没有听到,只是随从望向他的眼神,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心中一阵惊愫,心想,一定不会是好事。

随从慢悠悠的向他走来,罗易肌肉猛的紧张起来。

随从的右手在罗易的眼前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罗易只感到漫天的手掌覆盖了所有的视线,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还没有站稳,眼前的掌影也没有消失,只感到丹田一松一弛,注进些许怪异的真气。他感到很奇怪,这是干什么?

随从却笑吟吟的回头向金龙公子点了点头,又吩咐看守把罗易吊起。

罗易拼命的挣扎,可这时候竟然不见一点真气。即使这样,也让看守与几个值班人员累的不轻。

金龙公子皱着眉头,看着几人费力的把罗易吊起。走到罗易身前,用手中的折扇轻佻的抬起他的脸,冷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罗易“噗”的一口痰射向他,他身躯向左轻动,躲开了袭击,竟然没有发脾气,笑吟吟道:“我与你本来没有什么过节,可你知道为什么本公子还如此费事的把你带来这儿吗?”

罗易哼了一声,把脸转向一边,懒的理会。

金龙公子突然声调一变,冷的象要掉下冰渣,道:“你竟然能逃过本公子的一掌,这就是你倒霉的原因!”

“你去死吧!”罗易突然大声的叫道。

随从、看守、值班的人员,包括金龙公子都是一愣,进而暗想,这小伙子不要命了?

金龙公子哪里受过这种言语,怒气冲天,不过还生硬的保持着他公子的形象,回过头对随从道:“给我狠狠的打!”

随从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守一副气愤的样子,拿起手中的鞭子,对罗易没头没脑的抽了下去。只三两鞭下去,罗易的衣服就开了花。随从此时才刚刚反应过来,从旁边放刑具的桌子上拿起一把马鞭,狠狠的抽向罗易。

看守的抽打,对罗易来讲,还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但随从就不一样了,不说他没有看守长期训练出来的那种技巧,何况他又不需要对罗易手下留情,灌注真气的每一鞭,都扯起罗易身上一块血肉模糊的衣服,真气直灌体内。

也就是三两下的工夫,罗易昏死过去。

金龙公子冷冷的对看守道:“不要把他弄死了,每天都给他清醒一次。”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看守跟在后面,点头哈腰的道:“这个请公子放心,我们有专门的人来处理这事情,保证他每天都能记得,与公子作对的‘好处’。”

金龙公子重重的横了一声,随从知机的把看守拉到了后面,低声的威胁道:“公子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人与我们有关系,你看着办就是,做的好了,有你的好处,做不好……”作了个一刀断头的手势,看守的脖子向后一缩,猥琐的笑道:“是、是,这个请公子放心,在下知道如何处理,绝不让人知道。”

随从拍拍他的背阴阴的笑道:“知道就好!”

看守望着消失的二人,心中高兴的不可言喻,能与金龙公子拉上关系,他已经预见自己飞黄腾达了!

此时罗易已经神智不醒,看守现在也没有处理他的心情,让值班的士兵把他拖回牢房,他自己要回去好好想一想,以后的机会应该如何把握,能与金龙公子拉上关系,还真要感谢他的祖上,不知他的祖上做了几多好事,积的阴德都被他用了。

士兵拖死猪般的把罗易拉到了他的牢房,不客气的向里面一扔,“咣当”,无情的关上了牢门。

罗易被坚硬的地面撞击下,痛苦的呻吟了两声,醒了过来。艰难的爬起,实际上他没有受多严重的伤,仅是皮外伤而已,只是那鞭子触体的疼痛使他暂时失去知觉罢了。

小心翼翼的掀起贴在身上的沾满污血的破衣,疼的他直列嘴,冷汗上冒。看看一道一道的血痕,罗易叹了口气,难道以后就要终老此地?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但他还没有死的信心,毕竟他还没有享受大好人生,还有那么多的人生经历等着他,就这么死了,他当然不甘心。

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每天一次暴打,每天一次昏迷。逐渐的让他习惯了这种没有人道可言的生活。这也没什么,他竟然很快就不再昏迷,只是那锥心的疼痛时刻刺激着他,让他时不时的想到死亡。如果不是因为生的**强烈,相信早就撑不住了。

第二十四章 遗忘角落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